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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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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夜昏沉
外面是爆竹声中辞旧岁。
屋里是伊人独醉夜阑静。
司燃裹着棉被,黑发披散,盖住了她光裸的后背,她的头倚在玻璃窗上,盯着海滩上空忽而闪亮忽而坠落的烟火,她轻轻扣着高脚杯,红酒快见底了。
年份很足的红酒,口感好,喝着喝着就好像能喝到这个产地里的阳光、雨水和酿酒师们脸上的笑容,司燃两颊通红,纤长的睫毛缓慢的眨动,她的长腿悄悄的从裹成粽子的棉被里钻出来,“啪”得一声,一脚踢倒了这瓶市价大约九万九美金的红酒。
“呵呵~”她仰头,脖子上的吻痕借着外头璀璨的烟火,看得一清二楚,“咕咚咕咚”她就这么粗略的喝完了最后两口红酒。
“嗑嗒”房卡打开房门的声音响起来,司燃缓缓的躺倒在地上,闭上眼睛。
“你们就不能动动脑子?这比生意绝对不止六亿。言忱这次去,带了那么多助理,就一个都撬不开口吗?喜欢女人送女人,喜欢男人就送男人,喜欢人妖就送人妖,喜欢人妖她妈你们都给我想办法给弄出来,人不喜欢,那就送物件!物件太雅,就直接送cash,ok”
脚步声停了下来,“哗啦”一声,一串钥匙被扔在了沙发上。
脚步声走近,手机“嘟”了一声——
“我有电话进来,我他|妈警告你们,给我盯着这笔单子,今年,咱们是喝西北风还是大块吃肉,就看这笔单子了。”
“……你好,哎哟,是方总,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哦哦,我现在人在国外呢,对,是,陪我妈妈过年呢。是啊。当然当然……”
脚步声远离,司燃睁开眼睛,瞅了一眼那瘦削的背影,又死死闭上了眼睛。
“您说得是。您说得极是。那这样好了,等我回国了,咱们再详谈,我们柏家这几年,也多亏了方总您的照拂。新年快乐,好嘞,回国再见。”
“呼……真他|妈的!”脚步声又再次走近,司燃感觉到那冰凉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滑动了两下,又顺着锁骨一路向下,揉|捏了片刻,总算是大步走开了。
司燃再次睁开眼睛,从浴室传来了“哗哗”得水声,等了一会儿,她从地上坐起来,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一口一口的抽起来。
“醒了?”脚步声再次走近,司燃看向穿着冰蓝色丝质睡袍的柏南筝,缓慢的点了一下头。
“早晨我有事情,本来今天想带你出去玩玩的,一忙就给忘了。呐,这是礼物,你现在十八岁了,不是小女孩了。”柏南筝拿出来一个浅粉色天鹅绒小方盒,“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司燃打开盒子,里面就一串钻石项链,她点点头,说:“喜欢。”
“我给你戴上吧,就你们设计学院我见到那些小丫头,戴得都是a货,你这个可是真的,这串叫什么,叫什么……”
“叫【蒹葭苍苍】。”这串钻石项链,是已故的女同性恋珠宝设计师玛丽.岳的最后一个作品,她生前名不见经传,死后倒是在珠宝界出了名,她设计的这些项链,很受女同性恋者的欢迎。
“就是这个名字,前两个字看得我头疼。转过来,我瞧瞧。”
柏南筝拉开裹在司燃胸前的棉被,“这睡衣都让我给撕烂了,今天怎么不换一套?”话是责备,手已经顺着那撕烂的领口伸了进去,司燃微微后退了一点,柏南筝欺身向前,顺势将她压在了地毯上,絮乱的吻落在司燃那微微透着酒气的胸口。
“喝那么多干什么?大过年的。……来,抱住我,我们到床上去。”
“你还没做够?”
“这话说得,能够吗?大半年都没见着你了,我还没吃出味来呢。”柏南筝双手撑在司燃的耳侧,“怎么,不相信我的体力?我才二十五,夜御数女我是都零失误了,何况,一夜御你几次,姐毫无压力!”
“我下面疼,不想做。”
“不至于吧?我又不是男人,捅进去也只是让你舒服,昨晚,你不是很舒服吗?”柏南筝握住司燃的手,“瞧瞧,我俩的手就是不一样。你是艺术家的手,细溜溜的,白白净净,看看我,天生就是个辛苦命,不过,这手好使,能让你这个艺术家哭得很好听啊,你说呢?”
“你晚饭还没吃吧?我给你做去。这个房间里有厨房。”
“不用了。我现在,想吃点饭后甜点,我最爱吃你的‘圣女果’了。”
“今天我生日,你就让我干净一天,行吗?”
“干净,这说法新鲜啊。”柏南筝一把将司燃拽了起来,她坐在沙发上,盯着司燃的脸看了一会儿,“站好了,别动。”
司燃仍旧裹着被子,站在客厅里,柏南筝就坐在沙发上,上上下下的审视这个自己也算宠了两年的女人,她开口道:“你裹着被子,我什么也看不见,你不是说你干净吗?证明一下给我看。”
“我肚子饿了,你真要做,也要等我吃饱了。”
“站好了,哪也不准去。我的兴致让你给搅了。”
司燃一时无话,只是慢慢松开手中的被子,当棉被滑到地上的时候,她咬紧下唇,又重复道:“今天是我生日。”
“全世界今天过生日的人多了,不过是生日而已。有什么特别的吗?”
“……”
柏南筝站起来,她看向那瓶被打碎的红酒,又转而去一旁的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烈酒,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人吧?”
“……”
“这种人呢,给脸不要脸,自命清高,白天和夜里,床上和床下,根本就是个两面派。我柏南筝很直的,一个人贱不可怕,一个人一边贱一边装纯,才最可怕。”
司燃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白皙的双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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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筝拿着酒瓶走过来,又重新坐在沙发上,她指着司燃说:“你肯定不是这种人,对不对。”
“呵呵。今天过年,可惜太晚了,春节联欢晚会都已经放完了,你能不能,给我弄点余兴节目啊?”
司燃后退了一步,她只感觉到柏南筝微热的视线集中在她的双腿上,“什么余兴节目?”
“你是艺术家,想象力,肯定比我们这种满身铜臭的商人丰富。你自己好好想想。”
“我,我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啊,那我帮你想想。嗯……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总像个小女孩那样害羞可不行,你也知道,我这种满身铜臭的人,就是喜欢那种主动一点,豪放一点,说白了,骚一点,荡一点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柏南筝轻轻一笑,她圆溜溜的双眼此时显得分外狡黠,“我放个片子给你看,你照着学,这样,也不算为难你。”
“……”司燃张张嘴,只觉得后背又出了一层汗,柏南筝拿着遥控器,又走到客厅那头,她把落地窗的窗帘关上了,把整个客厅的灯都开了。
“你开灯干什么?”
“我们俩又不是见不得人,连灯都不敢开吗?再说了,表演节目,灯光得亮堂,不亮堂,很多细节都看不清的。”柏南筝走到司燃面前,又是一笑,“我先给你把棉被铺好,铺哪里好呢,你得正对着电视,才好学啊。”
“……我们做吧,现在就做。”
“我现在不想做了,就想看看你的节目。过来。”柏南筝拉着司燃,把被子铺在客厅的法式大吊灯下面,又将她推坐在上面,“你先准备准备。”
“你到底要干什么?”
“哦。也没什么,上次也是带一个女的来这个房间应酬,当时人太多了,我记得,好像这个柜子里有片子。你等等。”
司燃坐在棉被上,她看向正在找片子的柏南筝,又看向就放在不远处桌子上的房卡,她站起来,跑过去,拿着房卡就向门口冲去。
“长本事了呀!”柏南筝紧随其后,三两步就撵上了她,拽着她的长发,可惜道:“刚才是吓唬你,现在,你还真得给我表演节目了。”
“啊!”司燃只觉得头发被她拽得生疼,“今天是我生日,今天是我生日。”
“坐好了。”柏南筝按下遥控器,画面里立刻就涌出了女人的呻|吟声,司燃看向画面里的雪肤黑发的女人,说:“这女人比我漂亮多了,我怕是,表演不出她那种感觉。”
“没关系。我就喜欢,嘿,我就真喜欢你那种装纯的婊|子样。”
“……”
“别愣着。我给你降低点难度,手指不用伸进去,你就自己摸摸,拨开那个洞,让我瞧瞧里面,你刚才不是说疼吗,我来看看,里面是不是伤着了。”
“第一步,你不会啊?张|开腿啊。”
……
司燃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刚开始还清明的光线,到后来就越发迷乱,她张开嘴巴,一声声的叫着,按照柏南筝的要求,她还得叫柏南筝的名字,南筝,南筝……直到柏南筝压上来,扯开她的睡裙时,司燃才觉得自己是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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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昼沌沌
今天是我生日。
这句话不是说给柏南筝听得,这是司燃说给自己的听得。
十八岁,转眼间,就已经成年了。就像大哥司承业上次打电话来说得,柏南筝只对未成年女孩感兴趣,你都成年了,要懂事,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女人和女人又不会生小孩,更加不会影响以后,我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好好伺候着,大哥我不会亏待你的。
也像是大嫂姜培培说得那样,柏南筝是个风流命,乱花渐欲迷人眼,日子一长,她也就不会再找你,说不定还会给你一笔分手费,你们设计学院的那个学费真是贵啊,我和你大哥守着公司,也赚不了几个钱,还有你奶奶要养着,你两个侄子眼看就大了,你都十八岁了,要懂事,我们司家不比以前了,你要知道给家里减轻负担。对于柏南筝这种变态,你能捞一笔就是一笔,再者说了,女人和女人又不会生小孩,不影响你的将来。
再忍忍,再看看,再等等,再捞捞……两年了,大哥大嫂的脚本都不换台词的,司燃都听乏了,他们两个倒是每回见着面就唠叨一遍,今时不同往日,家族利害,个个分析的头头是道。
司燃常在心里腹诽——女人和女人是不会生小孩,但是柏南筝这种人,床上的人是换了一批又一批,不会生小孩,也会生艾滋吧?设计学院的学费,那也是我自己给人家做a货赚得钱给垫上了,和司家说到底关系不大……林林总总的说到底,不过是司承业有求于柏南筝,顺手把她这个不起眼的妹妹送到人家床上,无条件的接受□罢了。
弱国无外交是也。
她睁开眼睛,柏南筝还和平时一样,从背后紧紧的抱着她,鼻端的热气一波一波的洒在她的后颈上,双手勒住她的腰,腿也架在她身上,这么一夜睡过来,司燃不断气也是万幸。
有时候司燃脑袋里会冒出一个很好的想法,比如自己变成了一个充|气|娃|娃,玩具抱枕之类的东西,她的灵魂可以神游天外,只是肉体接受着鞭笞。
司燃转过去,柏南筝眉头微皱,手上还套着指套呢,司燃看向她裹在指套里的食指和中指,缓慢的将指套脱下来,扔在一旁的地毯上,两人睡在地上,一床棉被垫在身下。司燃眯着眼睛,看向大吊灯,灯还亮着,室内的灯都亮着,柏南筝最后大约是玩累了,就地躺下来便睡着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全都是那股再熟悉不过的液体味道,有她自己的,也有柏南筝的,司燃低下头去,两个人皆是光秃秃。柏南筝“嗯”了两声,嘟囔了几句,又翻过去,沉沉的睡着了。
司燃站起来,走到昨晚被打碎的红酒瓶旁,拿出了一个碎片,她走到柏南筝面前蹲下来,盯着这张小圆脸看了一会儿。
柏南筝有一张亲和力十足的小圆脸,眼睛也是圆的,真睫毛很短,假睫毛很长,手大,胸小,净身高一米七五,穿鞋身高一米八,小腿粗,大腿内侧有疤,脚丫子层次不齐,相当难看,脚也不是一般女孩子的秀气,透着一股莽夫劲儿,只要你不和她调情上床,你大概永远看不到她的真面目。
想当初,司燃就是被这张和蔼可亲的脸,和她大大咧咧的“好性格”给唬住了,只要一想到自己曾不顾生死的把这种人从火海里救出来,司燃就恨不得拿木槌和木钉,自己把自己钉死在十字架上。
捏着那片尖利的碎片,司燃在柏南筝脸上扬了扬,要是在这张脸上刻上【我是禽兽】,那大概是她司燃这辈子最痛快的一件事之一。
“嗯……”柏南筝又翻了个身,司燃把手上的碎片扔进了垃圾桶,昨晚是借酒装疯,柏老板还肯买账,今天呢,恐怕得夹着尾巴小心伺候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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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在国外的酒店,只是在柏家早年最繁盛的时候,柏家的一位姨太太从柏家的金碗底下扒拉出来的一个私产,现在这酒店不姓柏了,但是柏南筝有这个酒店的vip卡,消费不超过了六万是不要钱的,可是每回来这个酒店,一住都是小半个月,花费怎么可能不超过六万?有vip卡等于没有,唯一来这家酒店的好处就是,不用预约。
隐约可见的日光透进来,如今这过年越来越没有年味,司燃已经好几年没瞧见过年的时候下雪了,她系着围裙,正在煮乌鸡汤,厨房里香气四溢。
“汤好了没有,饿死我了?”柏南筝敲了一下厨房的门,“燃燃?”
“哦,快好了,再等一会儿。”
“你们艺术家真是怪癖多,煮个饭,烧个菜,这厨房的门还锁着?”
“怕油烟太多,飘到客厅里。”
“就你事儿多。我饿了,快点快点,饿死了,大过年的,饿死人了!”柏南筝一边在外头喊着,一边往嘴里塞薯片,她打开电视,从财经台跳到电视剧频道,最后定格在动物世界上,想了想,还是跳到一个正在重播春节晚会的频道。
大约二十分钟后,司燃端着一盅沉着红枣的乌鸡汤,走到饭桌前,轻声道:“南筝,别看电视了,吃饭吧。”脱下手套,司燃布好筷子,两人面对面坐着,柏南筝笑嘻嘻的凑过来,香了一口,说:“真是贤惠啊。”
“先给我盛一碗汤。”柏南筝吃了一口红烧肉,“我就喜欢吃你这个红烧肉,够味儿。”
“呐,汤。”司燃给她盛了一碗,自己也盛了一碗,问:“是今天退房吗?”
“是啊,下午四点退房。怎么,还想多住几天?”柏南筝喝了几口乌鸡汤,“汤也够味儿。”她斜了一眼穿着长袖t恤和棉质长裤的司燃,“包得那么严实做什么?……”见司燃低头小口喝汤不理会她,又用提意见的口气说:“给你买得那些衣服啊,披肩啊,就是让你穿给我看的,你还穿你这套,那我买那么多干什么?去,换套……露一点的过来,红色的,过年呀。去!”
“汤喝完,行吗?”司燃抬眼,软软的看了柏南筝一眼,柏南筝立刻就有点心猿意马,你说女人吧,是这个世界上最经不住老的动物。但是这个司燃,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名牌加身,每次见到都是清清淡淡的,怎么看都觉得……十八岁也和十六岁那年,头一眼瞧见是一模一样的,还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纯摸样。
“行。”柏南筝咂咂嘴,狼吞虎咽的席卷了桌子上的十盘菜,饭后又喝了一碗汤,说:“我看电视,省得回去我妈她们说春晚的节目,我一个都答不上来。你说,这晚会有脱衣舞好看吗?”
像是忘了刚才要司燃去换衣服的要求了,柏南筝坐在沙发上,端着果盘,认真的看起春晚。司燃看着她的背影,就收拾完桌子,碗是不用洗的,司燃自己去换了一件红色的软呢子大衣,直筒靴也套好了,省得一会儿四点钟退房忙得人仰马翻。
柏南筝眼前一亮,那直筒靴是她在巴黎的一个小店里买的,她一边嗑瓜子,一边盯着司燃那双长腿,她这双腿笔直纤细,怎么看怎么招人,打底裤也选得喜庆,这不长不短的红大衣穿着也好看,她又看了一眼司燃那一张无甚表情的脸,说:“过来,我仔细看看。”
柏南筝自己穿得是一件灰黑色的菱形格子毛衣,腿上的那件裤子也是灰色,司燃低眉顺眼的走过来,柏南筝年前还是一头长发,前天她又剪了一头短发。
“来,坐我腿上。”柏南筝拨开一个花生,咯吱咯吱的嚼了两口。
司燃坐到她腿上,嗔怪道:“再剪下去,你就剃平头吧?”
“我正想剃平头呢,你猜怎么着,喝酒的时候碰见我一个小学同学,他们家栽了,蹲号子刚出来,也是一平头。我当时就对平头这发型犯怵了。”
“这头也好看,挺漂亮的。”司燃顺着她的脾气说着,双手轻轻抚了两下柏南筝的刘海和耳际的碎发,“剪得真好,回头,我也剪去?”
“哎?你敢?我告诉你,你这头长发,只准长,不准短。”
“那我烫卷了,行吗?”
“那多难看呀,跟老大妈似的。就这样,好看。”柏南筝伸长脖子,亲了一下司燃的嘴,又笑着问:“大年在我这过,小年,你回老家,还是留在城里?”
“听家里安排,怕是要和我奶奶回一趟老家的。”
“你奶奶都六十多了,瞎折腾什么。回头我和你大哥说一声,小年……在城里过,我带你出去玩。”
“我哪儿敢呀,碰到熟人,终归不好。”司燃的设计学院里,也有一些和某些大款走得很近的姑娘,外出都是豪车接送,可人家傍上的大款是男的,她“傍上”的这个,终究是个女的。倒不是司燃对女同性恋有歧视,可现在这个年头,这种事情根本不敢放不到台面上去说。
“这话说得真委屈。……也行,碰上熟人了,我老脸老皮的,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你这张薄脸,露馅了可不好。”
“……那,等一会儿退房了,是你送我回去,还是我自己打车回去?”
“当然我送你,那么多衣服鞋子,还有个大美人儿,万一让不法分子给逮去?我还不哭死。”
司燃轻轻扣了一下柏南筝的胸口,低低的埋怨道:“就知道哄我,大半年没见,你身边的美人儿多了去了。”做情人是要懂得适时吃醋的,不吃醋,这柏老板可不乐意啊。
“没你漂亮。小丫头片子多得是,可惜啊,对着那些大老爷们能骚起来,对着我,呵呵,骚不起来。”柏南筝把司燃抱在怀里,说:“你再等等,我准备,在你们设计学院附近买个小公寓,以后你呀,也别和五个人挤一个宿舍了。”
“那得花不少钱吧?”
“我有的是钱。我告诉你啊,这次言氏有大动作,我能从中间赚一笔的。前两天去香港,我还拜见了言忱本人呢,我看这笔生意能成的,最起码有一杯羹。”
生意上的事情,司燃不太懂,她只会写写画画,听柏南筝这么一说,她又问:“那你要很忙了?四月三号,泰坦尼克号在国内上映,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起看?”
“看,当然看,去年我在香港已经看过一次了,里面那个女主角,脱光了真好看啊。”
“你能弄到票吗?”
“能!包在我身上。我告诉你,你身子比那个女主角还白。”柏南筝捏了捏司燃的鼻子,又说:“你在学校要乖乖的,每天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我见不得你那个邋遢样!只要我不忙,都会去找你的。”
“嗯。”司燃乖乖的应着,从电视机里传出了春晚里的一首歌,是那英和王菲唱得《相约一九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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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做个低调知足的路人甲
柏南筝嘴上说着,只要不忙,就来设计学院找人,司燃知道,她大抵是从开年就要忙碌起来,时间过得挺快,一月份没来,二月份去宾馆开过房,三月份眼看着到了尾巴上,柏南筝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司燃心就定了下来。
宿舍里静悄悄的,都去上体育课了,司燃的月事来了,和体育老师请了假,正一口一口的灌着红糖水,她睡在上铺,精心布置了一番之后,倒是别有洞天的。
墙上贴得是水墨画,床头放着一个小台灯,被套和被单是和这水墨画一样的色彩,看上去异常相称,她小脸微白的躺在被窝里,浅灰色的眸子有些病恹恹的,不如平时有神采。外面还是很冷,出个门得裹个小袄子,也不知道今年是怎么了,过年没下雪,年后这冷雨一路下到三月。
“嘭”像是篮球砸到了她床边的横杠上,司燃立刻从被子里钻出来,瞧了一眼,“下课了?铃声都没打呢?”
“哪能下课呀,我是偷偷回来,给你带吃的过来,嗯?”说话的睡在她下铺的李冬梅,扎两个辫子,上下铺的关系自然是比旁人好一些。
“冬梅,谢谢你啊。我的烧饼和烤番薯啊!”李冬梅踩着横杠梯走上来,把学校门口最受欢迎的烧饼和烤番薯拿到司燃面前,司燃立刻开吃。
“你是不知道,外面真冷。下节课我们那个素描老师请假了,叫我们自习,别人都跑出去玩了,我就回来了。”
“噢。”司燃已经吃了个半饱,她从她自己做的一个小粉色抽屉里拿了一包饼干,扔给李冬梅,说:“请你吃饼干。”
“你每次都这样!你们家饼干不要钱啊。”李冬梅坐在司燃的床头,盯着司燃看了一会儿,说:“我怎么觉得,你长得比我们那个模特还漂亮?”
“啊?”司燃擦擦嘴,“我哪里漂亮哟。”司燃皱皱鼻子,“咱们宿舍的陆雅,才是最漂亮的。”
“她美则美矣,没你有神。”李冬梅咳嗽了一声,“我们能挤一块不,真冷。”
“行啊,你拿枕头,靠在那边。”
“好!”李冬梅立刻抱着枕头,脱了裤子钻进被窝里,司燃吃完了烧饼和烤番薯,发觉李冬梅仍然在看自己,就问:“你看什么?”
“没,没。你,毕业了准备干什么?”
这个设计学院的很多学生,没毕业就在某某画室,某某画廊里找到了工作。
“我?……”司燃又想起了柏南筝的话,毕业了给她当小秘书,她摇摇头,说:“未来的事情,哪里说得准。”
“我是想问你,你是还留在雨都,还是去别的地方?”
“当然留在雨都啊,我奶奶在这儿,爸爸妈妈也在这儿。”
“哦……那我也留在雨都,你,可得多照顾我。”
“行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司燃忽然发现李冬梅的腿伸进了她的双腿之间,她看了一眼李冬梅,“你的脚挺凉的,我那个来了肚子疼,不能凉着。”
“哦!我往边上去。”李冬梅不好意思的挪动了一下地方,“燃燃,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没有啊。”司燃摇摇头,开始翻看从图书馆借来的画册,“怎么这么问?”
“就觉得你有了呗?”
“哪儿能啊,家教严得很,没那个胆子。再怎么着,也得等毕业。”家教是很严,不能和男人有个一二三,却能和柏南筝这个女人有个四五六七八,等毕业司燃就快二十岁了。其实,她压根不想留在雨都,奶奶有王妈照顾,她是万分放心的,至于爸爸妈妈,恐怕没人会注意她,司燃想了想,又问:“冬梅,你要是不留在雨都,你会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想去香港。我大舅在那儿,听说回归了以后,他们家的烤鸭生意都好多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我家在那边有亲戚。”
“香港?”司燃托着腮,又问:“冬梅,其实……我偷偷告诉你,我毕业了,我就想去个……谁都找不到我的地方。”
李冬梅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那你,愿意和我去香港吗?那里,对于设计师来说,有更多的发展空间。”
“好啊,只要过了今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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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宿舍的门被敲拍了两下,陆雅她们一帮人手里一人一捧玫瑰花走进来。
“数出来了没有?那个云家的表少爷,到底送了多少朵玫瑰给我们陆雅啊?”
“数数,快数数?”
司燃和李冬梅看向那红艳艳的玫瑰花,也笑着赞叹道:“陆雅又收到玫瑰花了呀?谁送的?”
陆雅笑着说:“这男人啊,懂浪漫的,就懂得送玫瑰花,不懂浪漫的吧?就只会送衣服啊、直筒靴啊、饼干啊什么的。和懂浪漫的男人在一起呢,这日子才能过得有滋有味。”陆雅和其他三个室友都嘻嘻的笑着,司燃知道,她这话是冲着自己来的,奈何呀,柏南筝从来没送过她一朵花,都是送吃的用的穿的戴的。
不过,司燃一直觉得,送红玫瑰,不太适合她和柏南筝。
因为,红玫瑰象征爱情……
“呵呵,陆雅,数出来了,一共999朵。”
“天啊,太震撼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玫瑰花。”
四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完全把司燃排除在外,李冬梅瞧见她脸上的落寞,就说:“你要是喜欢玫瑰花,改天,我给你画两朵。”
司燃点头,“画得好,画得不会凋谢,永远都……”
“哎哎?司燃,这里也没外人,你就跟我说说嘛,那天我在学校后门口,看见有个人送你回来,那个人是谁啊?”
另外三名室友立刻问道:“开什么车?有多高?帅吗?”
陆雅摇摇头,“太黑了,又是走后门,我可没看清。这就得让司燃告诉我们了。”
“……”司燃了然,大概是二月份柏南筝刚买了新车,开完房从宾馆回来那次。“是亲戚。”
“亲戚?那天可是情人节呀?亲戚大半夜的送你回来,说吧,说吧,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看那车,全雨都,没几个人开得起呢!”
“是亲戚。”司燃转过头,陆雅是不依不饶的又挤兑道:“刚开学的时候,司燃,你可是挺看不上我这种换男朋友换得太快的人,现在,你不也是一样?两个人一起度过情人节的美好夜晚,你呢,现在却说人家是你亲戚?”
“这是燃燃的隐私,用不着和你报备吧?陆雅大小姐?”李冬梅掀开被子走下来,陆雅冷哼一声,“隐私?哼嗯,我看呐,司燃大小姐八成是傍上了大人物了,嘴巴这么紧,怕我们抢走她到嘴的肥肉。”
司燃打开自己的单放机,戴上耳机,不再说话,陆雅眯起眼睛,把玫瑰花扔在一边,说:“司燃,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可是你也没比我好多少,最起码,我敢说我已经不是处了,你敢吗?”
“陆雅,你这样子真像个泼妇。”李冬梅坐在自己的床上,和其他三个人说:“不是收到玫瑰花了吗,为什么来找她的茬?她也没招你们。”
“没招我?哼嗯,说难听点,像她这种暗地里出去卖的,都不知道被男人玩了多少回了。他们司家以前还有点底子,哼嗯,现在恐怕就是个空壳子了。就凭她,还敢看不起我?”
“陆雅,你真是会无中生有,她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我们住了快两年,司燃的脾气,你们会不知道,她就是不爱说话而已。”李冬梅无力的说。
“不爱说话,是不屑于和我们说话吧?明明就是个狐狸精的样子,偏偏装什么林妹妹?司燃,我告诉你……”
“唉。”司燃叹了一口气,关掉了单放机,转过头,看向陆雅,“我没有什么有钱男朋友,那人是个女的,我家亲戚。陆雅,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我们高中到大专,也算是同学这么多年了。你在外面那些男朋友,说句实在的,都是图你长得漂亮,年轻,身材好,你自己要珍重自己才是,你父母离婚之后,把你寄养在你奶奶家,你总不希望,你奶奶有一天听到风言风语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父母……离婚了……”
“听我爸妈说得。……陆雅,你没必要和我比。你就是个公主,我呢,连个路人甲都算不上,你长得漂亮,专业课比我棒,又擅长交际,以后前途肯定比我好,我们司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的,我在家里是什么地位,你也知道的。我这种人,以后也不能瞻仰祖上的福荫,只能靠我自己,我专业课不咋地,嘴笨,以后,也还是路人甲一个。”
“……”陆雅张张嘴,她捂住嘴巴,哭着跑出去了,李冬梅叹了一口气,说:“我真闹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雅的三名护卫军立刻追了出去,司燃摇摇头,继续听单放机里的英语磁带,开口道:“陆雅就是喜欢和我比罢了,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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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车呀震着震着就下岗了
转眼就到了愚人节,四月一号这天,李冬梅和司燃两个人骑着自行车绕着护城河跑了一圈,为了避免被整,两个人是到护城河边上来避祸了。
“燃燃,我听说陆雅和那个叫云月明开始交往了,听说是正式交往。”李冬梅放慢车速,司燃也开始轻轻的踩踏板。
“怪不得,最近没见着她。谈恋爱了好呀,云月明,守得云开见月明吗?云家非常有钱,以后陆雅准能变成阔太太。”
“你想变成阔太太吗?”李冬梅响了两下车铃,她们前头忽然出现几个踢皮球的小孩,司燃连忙刹车,笑着回答道:“阔太太?我没那个命。”
“那我看你一脸羡慕的样子?”
“能不羡慕吗?”司燃又是一笑,李冬梅说:“我真好奇,你以后会嫁什么人?”
“嗯,我估计,应该就是一个普通人。哈哈。傻愣着干什么?咱们得骑回去了。”
“小心!”司燃刚转过头,一辆车就直直的开过来,李冬梅连忙将她拉过来,指责道:“你这人怎么开车的?这条路是人行道!”
司燃睁大眼睛,虚惊一场,她看向坐在车里,面无表情的柏南筝,就侧头对李冬梅说:“你先回学校吧?那人,我认识,来找我的。”
“真的认识?”李冬梅也看清了坐在车里的人,那眸子冷冷的,看着就吓人,不过看清楚是个女人,她就放心了,说:“你家亲戚吧?那……我先回去。车子我也带回去。”
“嗯。”司燃点点头,李冬梅又问:“要我给你从食堂里带晚饭吗?”
“不用了,你快走,快走。”司燃嘘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到车旁,打开车门,柏南筝开口道:“那女孩谁啊?长得很耐看。”
“睡我上面的。”
“睡你上面的?”
“就是,在我上铺,李冬梅。”
司燃坐好了,系好安全带,问:“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忙了也得回来睡睡你,你这种女人,不骑骑你,就不知道自个儿是谁了。”柏南筝踩下油门,司燃低下头,解释道:“我和冬梅就是同学关系,你别乱想。”
“我管你们什么关系,你最好明白,我和你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明白,我可以时常提醒你。只有我不玩你的,没有你背着我在外面乱搞的。”
“我没有,今天是愚人节,我们怕被班上的同学整,就骑车出来玩。”
“……”
“南筝,我真的没有。我一直很听话,除了你,我再也没有别人了。”司燃有点摸不透,柏南筝今天的心情很坏,很可能是她公司出了什么事情。
“哟,你还真解释上了?”柏南筝捏了捏司燃的脸颊,“越描越黑啊,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我跟着你们开了十来分钟,你们是一路上有说有笑的。真是羡慕啊,这就是青春。”
“……”司燃不再说话,问:“南筝,我真的没有。”
“行了行了,瞧你吓得。开个玩笑而已。我的原则很简单,哪天我玩腻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可是现在,我还没腻,你要是偷腥,就别怪我……”
司燃连忙捂住了柏南筝的嘴巴,乞求道:“是,是。别说了。”
柏南筝趁机香了一口司燃的手心,笑着说:“明白就好。情啊爱啊都是虚无缥缈的,但是,我给你的吃的用的穿的,那可都是真的,实实在在的,你最好有点良心,别给我整一出红杏出墙。”
“还说吃的用的穿的呢,跟着你,我可丢脸了!”司燃靠在柏南筝的肩膀上,佯装撒娇的说。
“怎么丢脸了?老娘我什么名牌都往你身上砸!闻闻,光你身上这香水,一年得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们宿舍那个陆雅,从小到大都比我强,她交男朋友了,叫云月明。那个叫云月明的,送给她999朵玫瑰,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多玫瑰,可漂亮了?”司燃忽然觉得自己在借别人的台词,但是说着说着,好像心里那股酸味就上来了。
“嗨哎,你们小女孩就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玫瑰花嘛,改天我送9999朵给你,行了吧?我说你们,成天都瞎攀比什么呀?”
“不止这个!”司燃吻了一下柏南筝的下巴,说:“二月十四号你晚上送我回来,被陆雅看见了,她就挤兑我,说我是被人包养的,是嘛是嘛,我是被你包养的。可人家,是有男朋友包养,我呢,我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直说呀。报上我的大名。”柏南筝笑得勉强,在一起两年了,她从来没有带司燃去公众场合,两个人搞地下情这么久,刚开始是有趣,现在反而……
“好呀,那我下次就说,我被我女朋友包养的,就是你!”司燃猜想柏南筝怕是消气了,就规规矩矩的坐好,柏南筝见她不说话,就说:“你跟她们瞎比什么呀,她们是在眼红你。”
“嗯。”司燃知道柏南筝会这么说,言下之意,就是继续保持沉默,半个字也不能漏。
表面上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也就司燃的大哥大嫂知道内情,其他人都不晓得,柏南筝也告诉过司燃,对谁也不能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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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行驶了一段,司燃抬头一看,又是酒店。
“新开的一家酒店。带你来试房?怎么样,很漂亮吧?”
司燃笑着从车上下来,上次是试车,这次是试房,地点不同,要办得事情差不离。司燃挽着柏南筝的胳膊,走进了酒店,开了房,上了床,还就是那么点事儿。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司燃醒了过来,酒店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这一次柏南筝没玩什么花样,司燃伸了个懒腰,她倒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倒了一杯水,找遍整个房间,也没找到柏老板的影子?司燃笑了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从十点到十二点,柏老板还是没回来。
司燃已经感觉到了……柏南筝这阵子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新鲜尤物,对她的需求不大,这也就表示,说不定很快,柏南筝就要把她从她的女友名单上除名了。
环视四周,司燃穿好衣服,拿起房卡,她肯定是临时有事才走人的,那么自己也不用在这间房间里呆下去了。
进了电梯,“叮——”得一声到了一楼,从电梯里走出来,一眼望过去,大厅里灯火通明,不少人都等着开房的,司燃一眼就看见了陆雅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两人正在咬耳朵,那个男人应该是云月明吧?
为了避免被发现,司燃低着头,疾步走回电梯,干脆从地下停车场出酒店。
“叮——”电梯门开了,司燃轻嘘一口气,这间酒店的停车场还真是挺大的,她找到出口的标识,就大步走出去,走着走着,就好像听见了……
“嗯……嗯……就是那里,好舒服……”
“你个小骚|货,半夜把我翘起来,你们家老头子不管你?”
“南筝……南筝……那老头就要死了,你以为,我真是因为爱他才嫁给他呀……用力点吸……”
“真漂亮……”
双腿就像是被灌了铅,司燃再也无法向前走半步,她转过身,一步步的走到那个车旁——
二月十四号,柏南筝也是在这辆车上对她甜言蜜语的,今天是四月一号,她又带着一个女人,在这车里巫山云雨。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像个狗一样趴在这辆车里,让柏南筝的手指在她身体深处进进出出,还要佯装得享受无比,司燃就无端觉得自己连娼|妓都不如。
又走近了一点,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柏南筝压在那个女人身上,两个人边说边做,显然是熟悉的很。
而那个女人躺过的地方,司燃也曾躺过。虽然早就知道柏南筝玩得女人很多,但是……亲眼看见了,毕竟不同。司燃知道,自己要下岗了,柏南筝埋在那个女人的胸口,如痴如醉的吮着,像是个饥渴到极致的人,显然是真喜欢上了。
先是吸了一口气,后是松了一口气,司燃收拾完自己那些情绪,大步走出了地下停车场。有开始就有结束,索性是结束了,司燃决定不给自己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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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拉皮条的来了
四月二号这一天,对于司燃来说,倒是挺漫长的。
她的两张油画被老师批评了,说是太过抽象,虚实之间的掌握要有个度,教训了一上午,而陆雅的两张油画却被老师大加赞赏。老师批评司燃的时候,陆雅就在一旁,司燃认真听完了老师的批评后,拿着那两幅被否定的油画,出了画室。
陆雅也跟着从画室里出来了,巧笑嫣兮的说:“昨晚我和云月明去酒店开房了。”
“哦。”司燃抱着两幅油画,慢哒哒得向前走,陆雅疾步走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在酒店大堂里,我可是看见你了。那个酒店是刚开的,床够软吗?”
“酒店嘛,床一定是软的,难不成让客人睡硬板床?”司燃笑着反问。
“你昨晚挣了多少钱?”陆雅小声嘘弄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让让,下午我和李冬梅要去湖边写生。”
“你不是去卖?那可就奇了怪了,你那些名牌货哪里来的?咱们从高中就认识了,你以前穿得一件棉袄,那都是小摊上的旧货,现在呢,你身上这件大衣,最起码也得上千的。”
在陆雅的印象里,高中那个班,平时穿得最寒酸掉价的就是司燃了,司燃在家里是幺女,按理说,最小的女儿应该是最受宠爱的。司燃却是个特例,上高中那会儿,司家还是很有钱的,但是司燃没有小车接送,平日里也就和陆雅她们一起挤校车,那身上穿得衣服半旧不新也就算了,那脚上鞋子也是八十年代的旧款式,亏得司燃她自己总是把她的皮鞋都擦得干干净净,否则,她真像是从饥荒年穿越过来的小乞丐。
后来,班里就有同学爆料了,说司燃是她爸爸在外面和窑姐儿生的孩子,那个窑姐儿接客接多了,得了梅毒,司燃是在窑子里长大的,一两岁之后才被她爸爸接回家里来养。陆雅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但是由于她奶奶不准她乱说,她也一直都没乱说什么。说起来,陆雅的奶奶和司燃的奶奶以前一起下乡做过知青的,两位奶奶关系好,只是司燃的奶奶一直病着,二老不常见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司燃无心和陆雅斗嘴,她退了一步,想挨着楼梯走下去。
“我不想说什么。出来卖就出来卖,你总是清高的装着不好意思做什么?既然你不是大小姐,又何必装成大家闺秀的样子呢?”
司燃看了陆雅一眼,再也无话可说。
陆雅说得对,她已经卖了自己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但是现在,持续两年的床上交易,已经结束了。司燃轻轻一笑,“你多想了,就我这样子,能卖什么?”
“哼嗯。……”陆雅凑上前去,司燃的皮肤白皙,嘴唇常年都是透着桃红,身材匀称的很,一米七二的个头全长到那双长腿上去了。“我知道你妈妈早就想赶你出门了,你现在十八岁了,成年了,可得趁着年轻,好好捞一把。你专业课没我好,门路也没我广,认识的人也没有我多。”
“你……”
“我的意思是说呀,要是你想要好一点的客人,干净一点,有背景一点的客人,我可以给你找。我们认识这么久,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帮你的。”陆雅眨了眨眼睛,暗示意味十足的碰了碰她的手,又拉着她走到阳台上,小声道:“咱们这个学院里,晚上出去卖的女孩多得是。”
“……”司燃也知道学校里的风气,尤其是要毕业的女孩子,很多都是长得漂亮但是专业学得不精,给人家做小老婆的大有人在。
“说实在的,你这样的长相和气质,服侍那些老大叔就太亏了。我猜,你现在这个客人,一定很老很丑吧?”
司燃心里觉得好笑,就“咯咯”的笑出了声,陆雅眼前一亮,又说:“我给你介绍年轻的,青年才俊那一类的。你可以半当做是和人家谈恋爱,半是……那个。”
“噢?你心里有人选?”
陆雅见司燃开始感兴趣,就说:“有,有。云月明那种公子哥身边,那种人太多了,你要是不喜欢花花大少,那我给你介绍书呆子也行,反正只要经济实力过关,我就给你介绍。”
“呵呵,陆雅,多谢你,有心了。我呢,钱够花。”司燃情不自禁的摇摇头,转过身,抱着她的油画,大步下楼去了,陆雅啧啧了两声,“我可是好心帮你啊?!”
见司燃走远了,陆雅又低声啐道:“老大叔都爱尝鲜,等着吧,看你有一天被老大叔的正房给揪住,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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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碧波荡漾,杨柳依依,司燃站在画架旁,一笔一笔的勾勒着近处的汉代宫殿建筑,李冬梅就站在她旁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是两个人约好的写生,不是班上的同学集体来,湖边也只有她们两个人。
“老师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吗?燃燃,我发现你画画,完全不按照规章制度来呀?”
“我没有啊,都是听老师的话。”
“还说呢。你的油画我看过了,雨都在你心里,就是一个怪物啊?”
司燃停了一下,那两幅油画都是雨都的部分建筑物的缩影,她开口解释道:“不是怪物,那就是我半夜的时候,坐在计程车里,看着这个城市,看到的样子而已。”
“其实我很喜欢。很魔幻,就像是一个噩梦,你想从这个噩梦里醒过来。我觉得,你的画总是有点哀伤和……”李冬梅看向司燃,“挣扎。”
“……”司燃会心一笑,“谢谢你,懂我。”
李冬梅也跟着笑了,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画架,又抢下了司燃的调色板,说:“你心情既然不好,我们就不画了。我请你吃麻辣烫?博物馆那边正在办国画画展呢,学生半价,要不要去?”
“我不喜欢国画。”
“我就知道,就当是陪我好了,我喜欢国画。走了?”
两人很快收拾好画架画箱,回了趟宿舍拿学生证,直奔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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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羊肉贵在骚
博物馆很大,司燃还是头一次来。她抬头看向那么并不刺眼的灯光,赞道:“冬梅,这灯光打得好,连这些国画,都比平时瞧着顺着多了。”
“我们的导师就是画国画出身的,你倒好,还不喜欢?”
“就觉得很古板,我承认,是好看,但是……我就是太喜欢。”司燃背着手,像个老学究一样,在场馆里向前走,李冬梅搓搓手,说:“外面那么冷,这里面可真暖和。”
“那我们多呆一会儿啊。”司燃笑了笑,开始欣赏这些规规矩矩的古画。
李冬梅和她并排走着,不时侧过头来看司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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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批参展的国画,有一半以上都来自于现年八十二岁的国画大师李逸夫之笔,柏南筝不喜欢这些清淡的竹子啊,梅花呀,龙虾啊,石头啊,大山啊,瀑布啊,不过今儿是陪老年人来观展,她虽然不敢兴趣,却还是装作有兴趣的模样。
因为这国画她实在不懂,所以也只是沉默安静的看着,整个国画展区有a、b、c三个区,柏南筝在a区,司燃和李冬梅刚进b区。
“喂?……今晚去哪儿?”耳边一热,柏南筝笑着回应道:“去我家,刚从日本买的好东西,一起试试?”
“好啊。”和柏南筝说话的女人大约三十来岁,穿得素净可人,个头不高,手指涂了黑色指甲,倒是显得有些另类了。“哎,这些画什么好看的,这老头就一暴发户,装什么学识渊博呀?”
“你可不能这么说,张老祖上可出过状元?”柏南筝也是一笑,她今天也是以公司的名义,陪同张老一起观展,至于这个和自己说话的女人,那就是张老的第八任太太孟霜霜,两个人已经玩了快三个月了。
这个孟霜霜的胸|大,柏南筝只要一想到那触感,心里就痒痒,胸|大都是次要的,她够骚,在床上很放得开,两个人在床上的配合度很高,柏南筝是好久没遇到过这么合拍的床|伴了。这年头,女人和女人上床可是门高深的学问。柏南筝细细算过,自己沾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可真正能在女人和女人这方面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就数孟霜霜了,以前那些妞,总是在床上把柏南筝当成男人,这点她不太喜欢。
两个女人办事儿就是两个女人办事儿,用纯爷们儿那一套完全不来劲。
“你想什么呢?这么认真?”孟霜霜问。
“呵呵。”柏南筝笑了笑,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孟霜霜脸一红,“瞧你那点出息,八辈子没碰过女人啊?”
“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女。一天不吃想得慌。”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张老回过头,也跟着笑道:“柏小姐,霜霜,你们笑什么呢?”
“哦,柏小姐不太懂国画,我给她解释了一番,谁知道,我越解释,柏小姐越糊涂,老公,你快给柏小姐解释解释,这个【子夜凉秋图】是个什么意境?”孟霜霜眨了两下眼睛,柏南筝也不再开荤笑话,凑上前,好学的说:“张老学识渊博,给我解释解释吧。”
“听说柏小姐是在国外长大的,国画可能欣赏的少吧?”张老杵着拐杖,开始解释起来。柏南筝认真的听着,脑袋里打了个突,说到画,她又想到了司燃,这小丫头最近是三天不骑上房揭瓦了,愚人节那天晚上在酒店竟然敢自己先走人?明天就是四月三号了,柏南筝家里的饭桌上还放着泰坦尼克号的两张电影票呢。
——“燃燃,你看这幅【白露为霜图】,不是非常美吗?”李冬梅拉着司燃,来到这幅小一点的国画面前。
——?……柏南筝微微侧过身,看向对面b区的展览外围,背影看着挺眼熟的,不过,叫然然的多了去了!
“柏小姐,我们去c区吧?”孟霜霜提醒道,柏南筝立刻回过头,笑着说:“好啊。张老,这边请。”
“嗯,白露为霜,意境很美,这画法也清新。是新画师吧?”司燃看了一会儿,李冬梅找了一会儿,说:“这画师叫石明。是没听说过。”
“以后肯定会出名的。”
“燃燃,我们去c区吧?听说c区都是新人画的。走?”
“好。”
李冬梅又拉着司燃的手,走进了c区。
“……”司燃抬眼一瞧,迎面走来的就是一脸笑容的柏南筝,还有……那天晚上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和柏南筝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她原本打算转过头去,可惜柏南筝已经看见她了。
“哎?那个不是上次那个差点撞到你的,你们家亲戚?”李冬梅问。
“不是,你看错了。我们不看了,回去吧?我,有点累。”
“怎么了呀?……”李冬梅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司燃擦了擦汗,“你好像在冒冷汗,不会是感冒了吧?”
“没事儿,我们出去吧。”
柏南筝只是淡淡的瞅了司燃一眼,又立刻抽离视线。这一眼没有丝毫感情,让司燃觉得,自己的退缩是那么可笑,她们,本来就是陌生人而已。
李冬梅又摸了摸司燃的头,“没发烧啊?你脸色……”
“没事。”司燃握住李冬梅的手,“可能是有点饿了。我们把c区的看完就出去吃麻辣烫吧?”
“你一说,我也饿了。我们速战速决。”李冬梅也反握住司燃的手,两个人大步朝前走,走马观花的看了看。
当司燃和李冬梅手拉着手从柏南筝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柏南筝的拳头倏得握紧,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
“你怎么了?”孟霜霜问。
“没有,没事儿。呵呵,晚上好像吃多了。张老,你家的厨子太会养人了,那涮羊肉真够劲儿的。”
“柏小姐喜欢吃?那真难得,厨子是维族人。我家里没几个人喜欢吃羊肉的,柏小姐要是喜欢,就常常来作客吧?”
柏南筝心下一喜,这笔生意已经成了!她冲孟霜霜笑了一下,拱手道:“多谢娘子替小的美言了这么久。”
“滑头鬼!”孟霜霜低头笑道:“我可不喜欢吃羊肉,总觉得那膻味,有点……”
“我就喜欢吃羊肉,就喜欢,那股羊骚味儿。”柏南筝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司燃和李冬梅十指交扣的背影。
“明天听说电影院放泰坦尼克号,你去看吗?”
“我?哪儿有空,还得整理文件呢,和张老做生意,我可不得比平时谨慎些,做得好,娘子脸上也有光不是?”柏南筝又看了一眼司燃和李冬梅的背影,盘算着家里那两张泰坦尼克号电影票该怎么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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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伦不类的秋衣秋裤
一九九八年四月三号这天的破晓,雨都的天空是一片乌沉沉。
司燃还是和平时一样,带着单放机和一本席慕容的散文集,走到了学院的操场上的路灯下,缓慢而随性的迈着步子,身上穿得还是她从前在家里常穿的那套袖口起球的秋衣秋裤。
这套秋衣秋裤远远看过去,像是一件被剪成两段的旗袍,是了,那面料上的花样就是旧式烟花小馆子里,娼|妓们爱穿的明艳花样,寻常人家的女子不会穿这么花哨的,早些年黄浦江头死过两三个过气的老|妓|女,那老|妓|女身上就穿着这样的旗袍,报纸上说是跳江死的,人老珠黄,接不了客,断了生路,只好赴死。
这套秋衣秋裤很厚实,但也很大,尤其是套在司燃身上,显得煞是臃肿。
司燃拿起诗集,随意的翻开一页,清冷的嗓音带着温软,念道:“明知道总有一日,所有的悲欢都将离我而去,我仍然竭力地搜集,搜集那些美丽的纠缠着的,值得为她活一次的记忆……”
念了一段,司燃觉得,这一段有些忧伤,她停驻在昏黄的路灯下,又念了一遍,又轻赞道:“写得真好……我写不出这样的诗。”
说来也奇怪,司燃自己也发觉了,她很会用图画来表达自己,却不太懂得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多说总是多错,她细细想来,自己长这么大,说得话,多半不是真心的,尤其是和柏南筝。
和柏南筝说话,就得像是裹了一层蜜,蜜不能多,也不能少,马屁拍过了,柏南筝就会以为她是在讽刺她,不拍马屁,柏南筝就会变着花样的耍弄她。
除了柏南筝,家里也是一样的,大哥大嫂,还有两个侄子,见得面少,每次见了面也就是那几句话,你好,是啊,我过得还好,一切都好。
至于在学校……
“哎?你怎么走这么慢?……你是,不是跑步啊?”李冬梅穿着厚实的运动装,问道。
“不是啊,我是起来走走。”司燃看向李冬梅,在学校,最起码李冬梅和自己是一条心的,学习上可以相互帮助,生活上也可以互相搭把手,最重要的是,李冬梅能看懂司燃的画,这让司燃觉得很高兴,是那种踏实而满足的高兴。
“以前你起床的时候,我实在困的不行,昨晚上我睡得太早了,所以,今天你起床的时候,我就听见声响了。外面有点冷,你这件衣服够厚吗?”李冬梅摸了一下司燃上衣,“哎?挺厚的,加棉的?”
“是,里面加棉了。这棉花,比现在市面上的那些棉花都好。很暖和。原先,外面还要再披一个藏青色的斗篷大衣才能出门的。不过,那件大衣没了。就剩下里面这个,你闻闻?”
李冬梅凑到司燃的领口,闻了闻,“香的?”
“嗯。”司燃弯起嘴角,“里面缝了香囊的,这香,好像是檀香混着其他什么香。”
“怪不得,冬天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宿舍有一股香味,也不像是陆雅她们的香水。原来是你这个衣服香?”李冬梅看向笑着的司燃,“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
“嗯。”司燃点头,“冬梅,今天好像是泰坦尼克号上映,可惜我们没票。听说,票很贵,一般人弄不到的。”
“刚上映都是这样的,再等等,我请你看去!现在去,我估计我们俩要在电影院门口挤破头了。”
“我听说是70块钱一张票,还是坐在边角,好一点的位置,几百了吧?”司燃点头,“那可约好了,等不用挤破头的时候,我们再去看。呵呵。”
“好!你这件衣服的面料很老了,不过很好看。”
“谢谢。”司燃有些眷恋的抚摸着那衣服的领子,“我妈妈最喜欢她这套旗袍了,她常常跟我说,以前她穿这个旗袍,是个男人,见到她,都说她是天仙。后来……她就把这个旗袍叫师傅给裁了,给我做了这么一件秋衣,以前她还不让我敞着穿呢,说是啊,只能穿里面,要是懂货的人瞧见了,肯定把我这套衣服抢了去。……这些都是我妈妈的姐妹告诉我的,原来我还不知道呢。”
“怪不得呢,白天都没见你穿过。你早晨起这么早,也没人看见。”李冬梅越发觉得司燃穿这套衣服,是既臃肿又华贵,还透着一点点……让人耳根发热的美感。她前前后后的看了一遍,说:“真挺好看的,改明儿,我也拿旗袍的面料给自己做一件。”
“你会做衣服?”司燃惊讶的问。
“会啊!我进设计学院,就是为了巩固一下我自己的那个,艺术方面的修为。我以后想做个服装设计师,不过暂时,我只是个小裁缝。”
“你真厉害!我可不会做衣服。”司燃挽着她的胳膊,“我妈妈的姐妹说,本来我妈妈打算等我长大了,就做裁缝的。我妈老是以为,裁缝可挣钱了。不过现在这个年头,裁缝……不像以前那样了。”
“燃燃……你妈妈,不是……”李冬梅听着听着就觉得,司燃口里的妈妈和她现在的妈妈,好像不是一个人,她记得开学那天,司燃的爸妈都来了,那个司妈妈是一脸严肃,女儿来上学,她一个笑脸都不给的。
“……咱不说这个了。说说,我拜你为师,你教我裁衣服?好不好?”
“拜师,不用了吧?我教你好了,特别简单。”李冬梅摸摸司燃的头,“你也教我画画吧,你调色好厉害,我都不知道你那颜色是怎么调出来的呢。”
“好!”
两个人在料峭的□里,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这学院不大,但是学艺术的人总是透着股慵懒劲儿,早起的学生更是少,所以……一大早开着车溜进校园里的柏南筝,也没想到自己开进来没十分钟,就瞧见了……司燃。
她一大早也是刚从孟霜霜的温柔乡里出来,四点多的时候从孟霜霜的小公寓里开车回自己家,开车到半途的时候经过电影院,那电影院门口已经挂好了泰坦尼克号的大海报了,她眼睛盯着那个里面的女主角罗斯看了一会儿,白,真白。吹着口哨开了一会儿车,也许是让早晨的冷风吹醒了,她又想起了司燃,正好离得不远,就开车过来了。
让看门老大爷放行的时候,她还递了三根烟呢。
……柏南筝坐在车里,点着了烟卷,看向操场上穿着一套不伦不类衣服的司燃,还有穿着运动装的李冬梅,两个人都挺精神,一大早也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儿!一直在说话,司燃更是挽着李冬梅的胳膊,时不时的“撒撒娇”。
这么冷冷的早晨,这么一个黑乌乌的早晨,能有这种情调,压马路?柏南筝这烟也抽不下去了,这两个人指不定已经好上了,这分明是小年轻们谈恋爱的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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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就是这么裁衣服的呀?”司燃听了半响,又觉得李冬梅这个人相处下来,感觉真的很好,诚实可信不说,还有点小小的幽默感,她又问:“我这笨手笨脚的,能学会吗?”
“能,一定能的!你跟着我学,最起码能做几件小孩衣裳,将来你结婚了,生了小孩子,这小手艺还能用得上的。”李冬梅笑着说,司燃笑意慢慢淡下去,李冬梅也没发觉,又说:“等你生小孩了,一定要认我做干妈呀?”
“燃燃!!”柏南筝走近了一点就听见什么生小孩什么的话,她低吼一声,司燃立刻受惊般的回过头去,“你……你怎么在这儿?”
“……”柏南筝在外人面前,通常都不会掀起多大风浪,司燃见她怒而不发的样子,就介绍道:“她就是冬梅,睡在我上铺的室友。冬梅,她是我家亲戚,柏南筝。”
“哦,你好。”李冬梅糊涂了,差点在护城河边撞上司燃的是她,昨天在博物馆那个见了面也不打招呼的人也是她,这个人……柏南筝?亲戚?
“哦,你好。你就是冬梅啊。久仰大名。”柏南筝笑着走过来,“你们设计学院的姑娘都长得挺好看的呀!昨天我正在工作,不好和燃燃打招呼的,就没招呼你们了。”
“没事儿,正事要紧的。”司燃看向柏南筝,“早晨,吃早饭没有?你最近,不是胃不太舒服吗?”
“没吃。最近应酬多,经常喝大了。怎么样?一起去吃早饭吧?冬梅也一起去,我开车,快得很。”
“啊?我就不去了,你一早来找燃燃,是有事吧?我不耽误你们。”
“冬……”
“是啊,是有急事!那我先和燃燃去车上谈谈。外面这么冷,冬梅,你先回你们宿舍吧?”柏南筝笑着看向李冬梅,搂着司燃,朝车那边走去。
“哎?等等,我先换套衣服?”司燃看向柏南筝,这厮恐怕又是哪里受了气,来她这里找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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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沉默的羔羊可不可爱
到底还是没来得及换衣服……司燃低着头,看向这正经八百的柚木地板,还有柏南筝家里这个像是一个火车的鞋柜,她拘束的站在门口,柏南筝正在门口脱皮鞋换拖鞋,回头一看,说:“傻眼了?没见过怎么的。换鞋,进来!”
司燃把自己的毛毛鞋脱下来,换了一双暗红色的拖鞋,柏南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她的公事包放在茶几上,命令道:“肚子饿了,给我做点早餐!”
“……哦。好,你先歇一会儿。你好像,一晚上都没睡。”
柏南筝哼嗯了一声,慢悠悠的闭上眼睛,昨晚实在睡不成,孟霜霜勾得紧,她也没把持住。在心里冷冷的比较了一下,这个司燃就不行了,在床上整个一沉默的羔羊,柏南筝经常觉得,上司燃就跟上一具能动的尸体一样。偶尔也有例外的时候,司燃会配合一些,但是吧,就是没那个骚|劲。越想越不来劲,她睁开眼睛,瞅了一眼在厨房里忙碌的司燃,幸亏她这个厨房有一个毛玻璃窗,还能瞅见厨房里有个人。门估计是锁上的,她只能看见司燃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兹兹”“兹兹”——可能是在煎蛋……柏南筝就这么看着司燃在厨房里走动的身影,她也没什么不满了,又开始盘算着,改天弄个开放式的厨房,让司燃锁不上门,看看她到底在厨房里整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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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筝站了起来,把那两张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票找出来,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南筝,吃早饭了。我做了两份,我们一起吃。”司燃看了一眼柏南筝,“吃饭就吃饭吧,别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影响消化。”
“……行!”柏南筝老大不爽的坐在桌边,最简单的鸡蛋面,葱花撒的漂亮,蛋也煎得好看,她低头吸溜起来。
“吃慢点,有点烫。还有这个,在你的冰箱里找到的,酱肉,我切了一点,味道还不错。”
“嗯!真好吃,这酱肉我都快放两个月了,都忘了。”柏南筝吃了两口,见不太喜欢荤腥的司燃也吃了好几口,就说:“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我大后天飞英国,我老妈招我回去。”
“……哦。好啊。你,要去英国……几天?”司燃问。
“怎么,想我是吧?”柏南筝神秘一笑,“几天何止,最起码一呆就得半个月呢。我老妈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这次回去,我肯定得跟她摊牌。”
“摊牌?……”司燃有些听不懂了,她一直以为柏南筝虽然喜欢玩女人,但是为了今后,她最终还是会找个男人结婚的。
“傻了吧?出柜呀,此时不出柜,更待何时啊?我可不想以后还得找个男人搪塞我老妈……”柏南筝见司燃一脸担忧的模样,就立刻说:“没事儿的。我妈这个人不封建,我也不是跟全国人民说我要出柜,就是和家里二老报备一下,省得他们为我操心操肺,我看到男的就软了,根本硬不起来。”
“你从小,就没喜欢过的男生吗?”司燃好奇的问。
“我?……燃燃,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真不了解我。”柏南筝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打小就喜欢女孩子,小学二年级就开始泡妞了。我们家,我大姐是双的,嗯,就是男的女的都行。”
说到柏南筝的长姐柏希冲,司燃脸色有些难看,柏南筝也立刻转移话题,说:“我三姐和四姐喜欢男的,可是胆子特别小,我从小就以保护她们为己任,反正,就是喜欢女人呗。本来我家,加上我,你看,已经有五个女孩了,我爸以为我妈生不出儿子,谁晓得,我六弟和七弟就这么出生了。”
“我六弟今年刚结的婚,他老婆是港姐,我七弟年纪还小,我估计……以后六弟就是继承人了,他老婆很风骚的,我看不生个十个八个是不会罢休的,反正也不用我传宗接代,听说,六弟媳好像已经怀孕了,正好趁着我爸妈高兴,出柜了,一了百了!”
司燃心里羡慕着柏南筝,嘴上就说:“这就好,我怕你父母为难你,家人也反对你,那样,你会很难过的,与其摊牌,倒不如什么也不说……”
“傻丫头,担心我什么呀。”柏南筝摸摸司燃肉呼呼的耳朵,又吃了两口面,她站起来,把两张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票拿过来,冲司燃扬了扬,说:“没骗你吧,一票难求的,我都办到了!”
“你……”司燃想了想,还是决定吃一下醋,“昨天在博物馆,我见到,你和那个女人有说有笑的,我以为……你喜欢上她了,就不要我了。……我也以为,你会和她一起去看……”
“哎哟!我说你怎么疑心病这么重呢?我跟那个……你说那个女人叫孟霜霜,是那个老头子的老婆,我们就是工作上的关系,做生意嘛,不有说有笑的,难道哭丧着脸啊?”柏南筝用筷子敲了一下司燃的头,又凑过去,吻了一下她油乎乎的嘴巴,说:“你既然说我,那我可得批评一下你的生活作风了!”
“什么?”司燃把她手上的电影票拽过来,笑着反问道。
“一大早不在被窝里好好窝着,你去操场上,和那个叫李冬梅的干什么呀?”
“哦,冬梅以为我晨练,就跟我一块出来晨练。其实我不是晨练,就是屋里闷,想出来走走。我……”司燃看了一眼柏南筝,今天柏南筝是一口气说了她家里的很多事情,她想了想了,就说:“我打小,就习惯了早起,四五点的时候不起床,我整个人一天都没精神的。我每天早晨,都会起来走走,念念诗。”
“真是酸透了!还念诗……谁的诗?”
“席慕容的。”
“名字挺怪的。”柏南筝皱皱眉,又说:“你早晨四五点就起床,那你晚上都什么时候睡啊?”
“九点半。”司燃吃了一口面,回答道。
“你真是神仙啊,怪不得浑身上下,皮肤都那么好。”柏南筝无法理解的摇摇头,又摸了摸她的脸,末了说:“你这样不行的!根本就是个丫头命,以后要成了阔太太,你那么早就起床,家里的佣人都比你起得晚,多好笑啊?”
“我哪有那个命啊……”司燃也摸了摸柏南筝的脸,“你这皮肤,是真够粗糙的。”
“我说你有那个命,你就有那个命!”柏南筝不确定自己能包司燃多长时间,可能过了二十岁,司燃的身体就对她失去了吸引力,柏南筝深知自己是贪新鲜的人。她只是觉得,这个司燃真适合被人包养,那些个玩艺术的女人,多少是被富豪捧在手心里的呀,也许等自己玩腻了,可以把司燃介绍给知根知底的一些有钱人,想着想着,她又问:“燃燃,你以后,还嫁人吗?”
“……我不知道……”司燃听这问话,就明白了很多,柏南筝现在就是拿她凑数,做做饭,上上床,等用腻了那一天,柏南筝甩她一定比扔一块擦过鼻涕的手纸还快。她有些释然,淡淡的笑道:“哪天遇上了,就嫁了呗。”
柏南筝看向低头的司燃,心里有些莫名的愤怒,她摔下筷子,说:“不吃了,你都吃完吧,浪费粮食可是罪过。”
司燃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把她那一份没吃完的鸡蛋面倒进自己碗里,问:“我们晚上,一起去看电影吗?”
“嗯,你今天也别上课了!吃完了,我开车带你去买衣服,瞧你身上穿得那个衣服到底是什么呀,不伦不类的!”
司燃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上衣,问:“你不觉得,这套衣服很漂亮吗?”
“漂亮个屁,难看死了!以后别在我面前穿这套衣服,看到它,我一点兴致都没了……”
“……”两滴眼泪无知无觉的落入面碗里,司燃又想起来,她妈妈的姐妹说,有一个她妈妈的熟客,开始的时候出手阔绰,成天把爱和赞美挂在嘴边,她妈妈要什么就给什么,越到后来,就越觉得她妈妈廉价,对她妈妈是又打又骂,伤人不带脏字的数落编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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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黑漆漆的电影院见天人
“真是人山人海,万人空巷!”坐在电影院靠前排的位置,柏南筝实在是想骂娘,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和司燃来看场电影,还遇上这么个情况,她不得不找点关系,拐着司燃从放映室那头过来,其间遇见一两个熟人,她倒是没什么,司燃就尴尬的满脸通红,这还是头一次遇见熟人。
“别说了,喝口水。”司燃把热水递过去,柏南筝“咕嘟”了两口之后,又看了看司燃身上的毛衣。今天两人去买衣服,鬼使神差的,柏南筝顺手买得是情侣毛衣,有点傻的图案,但是现在看司燃和自己穿着一样的毛衣,心里又觉得挺暖和。
“不就是情侣衫嘛,你尴尬个什么劲儿?”柏南筝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司燃这种人,没城府,面皮薄,她在想什么,看脸就知道了,完全不懂得遮住自己的情绪,这样的人,也只能成为被包养的玩物吧?混上社会,那可就坏事儿了。
“我……第一次穿。”司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低低应了一句,电影院黑了下来,开始放映《泰坦尼克号》了,她专心的看着荧幕,不再想旁的。
柏南筝刚开始还能专心的看,后来就渐渐想打瞌睡了,她在香港已经看过一次《泰坦尼克号》了,这种爱情故事也就那样,柏南筝受不了这种爱情,从一见钟情到玩车震倒是可以接受,可就是后面她觉得不太真实,杰克那小子真为了要“拯救”罗斯而翘辫子吗?这种爱情有何伟大之处?罗斯应该陪着杰克一块死,而不是苟且偷生,要是两个人都死了,柏南筝倒觉得这部电影还算是佳作,死了一个,活了一个,玩阴阳两隔,真是没意思。
说打瞌睡就打瞌睡,柏南筝在所有人都开始为杰克和罗斯提心吊胆的时候,头一歪,靠在了司燃的肩膀上,似是真入睡了。司燃四下看了看,又轻轻的把她推到一旁,她刚才就瞅见了陆雅和云月明坐在最前排,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别提,还真像是一对相恋多年的情侣。
不过……司燃总觉得陆雅好像在朝这边看,她又故作不经意的侧头,看向仍旧在打瞌睡的柏南筝,这女人还真是日理万机,操劳过度。司燃看向荧幕,罗斯的那个未婚夫正在追杰克呢。她早就在等这部电影了,可惜现在真是没心情看下去,剧情越来越紧张,她比这剧情还紧张,司燃真觉得最近陆雅是盯上她了,经常会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遇见她。
“南筝……南筝……”司燃拽了两下柏南筝的衣角,既然两个人都看不下去了,那就一起猫着腰离开电影院吧?可惜叫了几声,柏老板没反映,反倒是让坐在身旁和前后位置上的人都开始向她们俩行注目礼,司燃好像听见有人说,这样也能睡着,太神了!
“南筝……柏南筝。”最后叫了一声,司燃确信柏南筝是已经睡着了,她又看向坐在最前排的陆雅,这回子,是一望一个准,陆雅也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咚咚”司燃的心不停的跳动着,她微微推开再次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柏南筝,正襟危坐着,继续盯着那帅气的杰克和那高贵美丽的罗斯,她想催眠自己融入剧情,可真是太难办到了,陆雅的眼神,即使是隔着三排观众和这黑漆漆的电影院,她也能感觉到那刀子冷飕飕的向自己飞过来。
一场《泰坦尼克号》看下来,于司燃而言,比如坐针毡还如坐针毡,电影结束了,有些人都哭哭啼啼的出了电影院,也有留在原地,久久出于震撼中的部分观众仍在讨论剧情,剩下的,也有一些抱在一起接吻的情侣。
电影院的灯光渐渐亮起来,司燃就这么坐在靠椅上,她看向挽着云月明的胳膊,笑着走向自己的陆雅,心里又渐渐镇定下来,柏南筝仍旧睡得十分香甜,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真巧啊。你也来看?真是感动死我了,我都哭湿了月明的胸口呢。”陆雅双眼通红,饶有兴趣的看向靠在司燃肩膀上,摸样煞是俊俏的“男人”,“哟,这位,就是你那个亲戚吧?”
“是啊,她就是我亲戚。”司燃点头,又看向云月明,“陆雅,这就是你男朋友云月明吧?”
“嗯,月明,这是我室友司燃,那个,应该也是她男朋友。”
“陆雅,她是我亲戚,是女的。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呢?”司燃没办法,只要掐了一下柏南筝的腰,“哎!散场了是吧?是不是散场了?”
柏南筝站起来,拍了几个响亮的巴掌,司燃低下头,不争气的笑了。
“不是,人呢?人都去哪儿了?我才刚睡几分钟啊,就没了,什么片子这是,睡得正香呢,没了?燃燃,结束了?”柏南筝迷蒙着眼睛,又看向面前站着的这位俏佳人,不看还好,一看,简直惊为天人。“……你好,我叫柏南筝。”
柏南筝眼里的天人,便是脸上表情颇为意外的陆雅,她的樱桃小嘴微张,瓜子小脸上嵌着的那双杏仁眼亮晶晶的,尤其是那身段,柏南筝立马就能想象这冰肌玉骨的小妮子到了她床上,该怎么叫得欢?
“咳~”司燃站起来,对陆雅说:“她已经自我介绍了,她叫柏南筝,我家的亲戚。”
“那你,叫她什么?”陆雅也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柏南筝,说:“我看你们穿着情侣装,她吧,长得真像个英俊的男人呢,我就以为……没想到,对不起,我弄错了。”
“燃燃叫我表姐,你叫我南姐就行了。你叫什么名字?这位,是你男朋友?”柏南筝早就见惯了漂亮女孩子身边的男朋友,也从来不把这些男朋友看在眼里,把已经有男友的女人哄上手,比把那些没有男友的女人哄上手要简单许多,最起码,这种女孩上过床,总有需要被疼爱的时候。
司燃顿了顿,瞧了一眼柏南筝眉目舒展的侧脸,她对这个表情谈不上陌生,“表姐?”
“哦?那什么,陆雅,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叫云月明。”
“哦,你好。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都散场了。今天这片子真是太感人了,陆雅,我看你眼睛红红的,一定很难过吧?最后罗斯和杰克不能在一起……”
陆雅点点头,又好奇的问:“你……好像都在打瞌睡,怎么……”
“哎,你是不知道啊,我在香港看过一遍的,当时我这难过的……”柏南筝轻巧的带出了话题,她和陆雅走在前头,司燃拿好包,和云月明走在两人身后。
“你就是雅雅经常提起的司燃吗?”云月明问。
“是。我们住一个宿舍的,也经常听她提起你呢。”
“真的吗?能追到她,我真觉得自己很幸运,她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女孩。”
“嗯。她一直很聪明。”
两人都是一个劲儿的夸陆雅,最后云月明抬起头,看了司燃一眼,小声说:“我听雅雅说,你家境很困难,你们学校的学费很贵,要是你不嫌弃,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靠得住的男朋友,你气质挺好的。”
“……”司燃看了一眼和陆雅相谈甚欢的柏南筝,摇头道:“我表姐通常都会接济我,所以……”
云月明点点头,“我瞧出来了,你这个表姐,不简单。”
出了电影院,陆雅笑着说:“司燃,你还真是的,原来是表姐呀。你怎么不早说,你表姐真是挺逗的。……月明,你晚上不是还有事儿吗?你自己开车回去,我坐南姐的车,正好和司燃一起回宿舍。”
“那也好。”云月明吻了一下陆雅的唇,“明天见。别再哭了,你一哭,我做梦都会为你难过。”
“好了,少肉麻,再见!”陆雅推着云月明上车,司燃就看着柏南筝嘴里嚼着口香糖,一顺不顺的盯着云月明的私房车看。
“雅雅,上车,我们走吧?”司燃对着陆雅说。
“好啊。那我和司燃坐后面吧?”
“你坐副驾驶,咱们还得好好聊聊泰坦尼克呢?”柏南筝笑着给陆雅开车门,司燃僵了一下,但还是打开后面的车门,安静的坐了上去。
上车之后,柏南筝又继续侃侃而谈,而司燃则盯着电影院门口的泰坦尼克号海报,轻声说:“散场了,总算是散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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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为什么这么脏
学校放了六天假,柏南筝也去了英国,司燃的生活,一时间,变得平静无波。
放假了,大多数学生,要么回家,要么就出去玩了。整个宿舍里,也只有司燃和李冬梅两个人留守学校,哪也不去,还是和平时一样,写生,看书,或者是去博物馆看画展,自从上次的国画展结束后,博物馆又陆续举办了油画和水彩画展览,每次两人去看完画展,回到学校之后,都要去吃麻辣烫。
今天,也不例外,两人打完热水之后,就从学校后门溜出去。
“我说啊,我们设计学院,就这后面这条巷子是最正点的。”李冬梅开口道,四月末了,之前怪异的微冷天气已经彻底结束了,大街小巷已经露出了初夏的端倪,李冬梅穿得是七分牛仔裤和短衬衫,她看了一眼仍旧穿着长裤长褂的司燃,“你不热呀?今天怕是我们上半年最后一次吃麻辣烫了,这天气越来越热了。”
“你刚刚说,正点是什么意思?”司燃却不觉得热,她穿着一双球鞋,还套着一双冬天的袜子呢。
“哦,就是很棒的意思。”
司燃点头同意,“正点。”是啊,学校后面这条巷子里,卫生是有问题,但是那些小吃都特别爽口,那一家麻辣烫的牛肉汤,味道就特别足。
“以后啊,要是我们毕业了,我大概不记得,我们的导师长什么样,但是,我一定记得,我和你天天来这里觅食。”两人拿了小铁夹子,开始从麻辣烫的蔬菜和肉类里挑选喜欢的搭配,司燃每次都能把自己的麻辣烫搭配的色彩纷呈,李冬梅也学着司燃的搭配,不过还是发现,自己喜欢的和司燃喜欢吃的完全不一样,只好作罢。
“十三号,二十六号。”两人的麻辣烫正在被烫中,拿着号码小圆牌,李冬梅找了一个有电风扇的位置,面对面坐下来,李冬梅看向司燃,问:“我看你最近好像在看毕业论文?”
“是啊。我想提前毕业,早点出去工作。”
“提前,也不用提前这么多吧?我觉得……你最近心情不大好?”李冬梅发现自己对这个闺蜜的心理活动非常感兴趣,但是司燃这个闺蜜呢,又不是那种一眼就望到底的人,猜多了怕她觉得自己无聊,猜少了又怕两人的距离拉远,毕竟这么大一个雨都,李冬梅只认识这么个司燃,也只觉得这个司燃没什么架子,不太看她的身世背景。
“哪有的事情,我心情挺好的。”司燃笑了笑,瞅了两眼远处的电视机,麻辣烫店里也坐着很多情侣,也有一个桌子是围满了汗味十足的男生,像是附近体校的,一个个人高马大,正在一边打牌一边等着他们的麻辣烫呢。
司燃倒是没看那些男生,见电视机里放得是无聊的电视剧,就收回了视线,用手指触了一下李冬梅的手,小声问:“你最近,瞧见陆雅了吗?”
“我都和你在一起,哪里瞧得见她。再说了,她和云月明热恋呢,肯定甜蜜着,很少回学校的。”
“哦……”司燃想了想,在她的印象里,只要是柏南筝想染指的女人,好像一个都跑不掉,她的手段多,花样也连连翻新,追女人法子,她脑袋里一套又一套,怎么玩女人,怎么让女人心甘情愿的上她的床,怎么甩女人,怎么让事后不留痕迹,她都心中有丘壑,了然的很。那天电影散场之后,司燃知道柏南筝那眼神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这几天都没看见陆雅,司燃觉得……但又好像不大可能,柏南筝去英国了,多则半月呢,两个人怕是没交集。
“十三号,二十六号!起锅,好了!”大师傅喊了一声,司燃和李冬梅连忙走过去,把麻辣烫端起来,司燃走在李冬梅身后,说:“走快点,今天夹得太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完?”
“吃不完呀,我帮你吃啊?”司燃一抬头,走在自己前面的不是李冬梅,是一个陌生的高大男孩,看上去孔武有力。
“……”对于不认识的人,司燃一向不愿多说一个字,她侧过身,想从他身旁走过去,孰料那男孩又拦住了她,李冬梅在他身后喊着:“你谁啊?耍流氓不成?起开,起开!”
“耍流氓,这小妞还真是嘴臭!喂,你真不认识我啊?”那男孩挤眉弄眼的看着司燃,“怎么,来大城市了,就忘了老家的邻居?隔壁的隔壁?”
“李长河?”司燃安抚的看了一眼李冬梅,“冬梅,没事儿,以前老家的邻居。”
一时间,童年就涌到了眼前,司燃眼眶有些发热,揉着眼睛说:“你怎么晒这么黑啊?我记得,小时候你挺白的啊,还有,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李长河不禁失笑,“有你这样的吗,见面就损的发小?我们前两天野外集训呢,训了一个月,能不黑吗?你也长高了呀。……真没想到还能碰见你!”
“坐吧。我们好好聊聊,老家还好吧?今年过年,我和我奶奶本来想回去的,但是奶奶身体不好,就没回去了。你来雨都念书啊?”
“是啊,好不容易考上的。”李长河的麻辣烫也好了,他端着碗走过来,和李冬梅、司燃俩人拼桌了,他低头,把自己碗里的牛肉挑给了司燃,说:“我怎么觉得你瘦了很多呀,小时候你很胖的。”
“你还记得呀。”
“你过得怎么样?我们村里,大概就我们俩走出来了。……我听说,你回司家之后,过得也不好?”李长河“黑着”一张脸,也看不出有多英俊,不过五官很硬朗,单眼皮,双眼炯炯有神。
“不好也不赖。”
俩发小开始叙话,李冬梅只能偶尔插两句,不过她还是很高兴能听到小时候司燃的生活趣事,三人聊得尽兴,互相留了宿舍号码,就在麻辣烫门口分手了,李长河临走的时候,在一帮哥们儿的簇拥下,喜滋滋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司燃。
司燃挽着李冬梅的胳膊,两人饭后走得不是很快,在小巷子里遛弯,还买了两串糖葫芦,李冬梅正说着她大舅在香港烤鸭的趣事呢,抬头,就在一个卖豆浆的小摊子旁边瞥见了一辆眼熟的车,“哎,司燃,那个好像是你那个亲戚的车,是吧?”
“……”司燃也认出了那辆车就是柏南筝的座驾,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拽着李冬梅走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弄堂,两人靠在墙上,李冬梅纳闷的说:“你躲什么?”
“没事儿。就是不想看见她……她恐怕,也不想看到我。所以……我们保持沉默。”
“你们闹矛盾了?……”李冬梅见司燃不想多说,就立刻闭嘴。
两人站在小弄堂里,司燃探出半张脸,看向从一家烧烤店出来的柏南筝和陆雅,两人走得挺近,陆雅笑得很开心,柏南筝脸上也满是愉悦,离得很近,两人说得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英国挺好玩的!南姐,你下次要是再去英国,也带上我呗?反正我就一穷学生,不浪费粮食的。”
“行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我就送到这儿了,我还有事儿,得先回去了。”
“南姐,再见!”
“我看你瘦不拉几的,多吃点。我给你的买得化妆品可都是进口的,一定把你化的美美的。”
“谢谢,南姐。你对我真好。”
“我说过了,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光是有张漂亮脸蛋,你有灵魂,有思想。”柏南筝坐上车,陆雅就趴在车窗上,两人又悄声说着什么,司燃就再也听不见,她想,应该要趁着没人,来个法式吻别吧?
李冬梅靠在墙上,一口一口的吃着冰糖葫芦,她以为司燃也许是和这位表姐闹矛盾,孩子和家长就是这样的,冰糖葫芦吃到最后一口,李冬梅扔掉竹签,侧头一看,“司燃,你怎么哭了……”
“我……我……”司燃捂住心口,“冬梅,我是不是很贱?”
“你这话怎么说的?谁欺负你了?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很美好的一个女孩。你别哭……”
司燃再说不出半个字,李冬梅只好轻轻抱住她,说:“我是个粗人,嘴笨!真不会哄你,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什么话都不问了,你哭个痛快!”
“唔嗯……呜呜……冬梅……我为什么这么脏……连心都不干净了……呜呜……”
一九九八年四月末的这个夜晚,在黑漆漆的弄堂里,司燃抱着李冬梅,哭得撕心裂肺,然而柏南筝一声也没听见,她正沉醉于追逐陆雅的高难度游戏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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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遗忘你,是我最平心静气的时光
来地摊上买小首饰的人并不多,近处那热热闹闹的夜市,好像和这颗樱花树下的小地摊没什么关系。
这个小地摊是用一块印着牡丹花纹的粗布摆成的,粗布下面还垫着一层塑料皮。
司燃坐在矮矮的小板凳上,见到有小姑娘向这边看,就吆喝两声,晚上只卖了一件串珠的小链子呢,一片片樱花落下来,虽然生意做不成,但是意境却浪漫的很。司燃就这么坐在小板凳上,望向熙熙攘攘的夜市,有置气的情侣,有推搡的兄妹,有全家一起出来买糖水的,也有老年人坐在河边的石墩上,聊着天……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司燃的心忽然就开阔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想起柏南筝了,这一刻想起来,心里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反而有些淡淡的坦然,这一年来萦绕于心头的种种感觉,都被时光稀释掉了。
这样想着,她就露出了一个如风动睡莲般懒洋洋的微笑,不一会儿,就来了几对小情侣,询价,介绍,买了?收钱,卖了,高兴,数钱,赚了!该收摊了。
收摊的时刻一来,司燃就瞧见李冬梅和李天河一起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到了近前,司燃不好意思的说:“冬梅,天河,你们俩能别这么把我当小孩吗?”
“怕城管来抓你。”李天河二话不说,把小摊子收了,他仔细看了看存货,“快卖光了。”
“是啊,都卖了一个星期了,能不卖光吗?”李冬梅瞪了一眼司燃,她和司燃一样,扎了个长长的马尾,李天河总说,她们俩这衣服也是互相穿,鞋子也是互相换,橡皮筋都是一样的,就快成双胞胎姐妹了。“剩下那点就不卖了。今天最后一天,我急着跑过来,是因为我们要从宿舍里搬出来了!天河叫了一辆小三轮,我们今晚就得滚。”
“什么?辅导员不是说,就算我们提前毕业,也可以住在宿舍里吗?”
“学费都不用交了,还住什么宿舍?楼下那大妈说了,今晚就是底限,没得商量,算起来,我们已经蹭住了半个月了。”
早知道毕业设计通过,组织予以毕业,人就要跟着滚蛋,司燃才不那么积极呢,她皱皱眉,说:“冬梅,我还没想到去哪儿呢?”
“我和天河找了个四合院,破了点,房东今晚就坐火车去苏州,所以啊,四合院就我们两个住,宽敞,就是听说……”李冬梅伸伸舌头,“房东说,那房子闹鬼。”
“鬼?真有鬼?我还没见过呢,快带我去见见。”司燃笑着推搡着李冬梅,李天河啧啧道:“我真服了你们姐俩了,受不了,上赶着捉鬼去!”
司燃还和平时一样,坐在李冬梅自行车的后座上,李冬梅说:“你抱着我的腰,行不行啊?这里坑坑洼洼的,待会儿把你颠下去?!”
“噢。”司燃立刻抱住李冬梅的腰,又靠在她后背上,“冬梅,我们真去香港?”
“我大舅都托人联络打听好了,那是个私人设计室,在香港名气不大,但是,能锻炼人。手上功夫要练好。”李冬梅想了想,“你奶奶怎么办?你家里人呢,都同意你和我一块去吗?”
“我大前天已经打电话给我奶奶了,她说,女人和男人是一样的,要学着自己出去闯荡。同意了。至于我爸妈,我大哥大嫂,他们不管这些。”
自从和柏南筝断了联系,司燃进入了一个无扰的生活状态,她每天都做着自己喜欢做得事情,日子过得比以前轻巧多了。
“哎?你们姐俩去香港,我可得进部队了,运动员没当上,我爸说,让我当兵去。”李天河放慢速度,看了一眼司燃,“香港多远啊。”
“当兵挺好的啊。”李冬梅说。“香港也不远,你要是部队放假了,就来香港,我和燃燃好好招待你。”
司燃点头,说:“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当兵,保卫国家,是挺好的。不过,恐怕也挺苦的,你自己要好好努力。”
李天河不再说话,踩着踏板,自行车一溜烟就骑到前头去了。
李冬梅大笑道:“燃燃,你都快把李天河气死了!”
“我怎么了?”
“你……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他喜欢你一年了,也追你一年了!”
“啊?……我……我现在不想提这些事情。”司燃低下头,看向自己脚上的那双褪色的皮鞋,“我想让自己独立一些,不想过分依赖别人。”
“老实说,我觉得,李天河这小子还不错。”李冬梅不再劝说什么,缘分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骑到学校后门口的巷子里,小三轮上已经装满了李冬梅和司燃的行李,李天河把自行车停在一边,说:“燃燃,本来想陪你们去那个四合院的,但是我晚上还有事儿,我也知道你们那房子在哪儿,明天再去看你们。”
“好啊。”司燃抿了抿唇,见李天河要走,就立刻抓住他的手,李天河脸上一喜,又问:“想让我,跟你去?”
“天河。我和冬梅是打算先在雨都打两个月的工,攒够了钱,就在两个月后去香港。”
李天河眼眶微湿,他看着司燃的眼睛,“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在班上,在我们学校,喜欢我的女孩儿一堆又一堆,她们都喜欢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天河。我把你当亲哥哥的。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我。我,一定会去香港,而且以后,我想,我应该就会留在香港,不经常回雨都了。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我不想你一直误会我,爱情,远远没有友情来得珍贵,你懂么?”
“我没办法和你只是做朋友,没办法把你当成亲妹妹。你别为难我,我也不为难你。以后,这事儿,我们就不提了。”李天河吸了一下鼻子,他骑上车,“燃燃,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喊完这一句,就骑车消失在了巷子里。
司燃看着他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三轮司机吆喝一声,李冬梅就拽着司燃上了车,一路颠吧颠吧的来到了四合院里,司机把行李卸下来就走了,李冬梅和司燃就这么把东西一件件的搬进去。
等规整好,已经是后半夜了,两人躺在床上,愣是睡不着。
“燃燃,我们宿舍就我们两个提前毕业的,连毕业照都没有,太优秀就是不好啊。”
“呵呵。”
“这一年来,我们俩光顾着学习,连班上的八卦我都没空听。我听说啊,好像陆雅和云月明要订婚了。”
“哦。这么快。”
“是啊,陆雅大概是遇到真命天子了。真是羡慕啊,云月明怎么说也是白马王子。……燃燃,我们这两个月都要在商场里工作,恐怕会很辛苦,不过卖得多,提成多,要是提前赚够了钱,我们就提前去香港。”
“真好。有你在我身边,真好。”司燃靠在李冬梅的肩膀上,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那从她口中吐出的热气就这么在李冬梅的脖子间打转,李冬梅蓦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她试探性的搂住了司燃,但是――一方面又想推开她,可另一方面,又想碰碰她。这种感觉,在这一年的亲密相处里时隐时现,李冬梅的内心又陷入矛盾挣扎之中。
“冬梅,我睡了啊。晚安。”司燃本想转过去侧卧着睡,李冬梅就立刻说:“你就这么靠着我睡吧,我有点冷。”
“嗯,好吧。”司燃睡觉很规矩,一个姿势能维持到天亮。李冬梅喜欢她像个猫一样娇滴滴的靠在自己身上入睡,她睁大眼睛,自己开始数羊,数着数着,就越数越清醒,数着数着,就开始浑身发汗,李冬梅打开小台灯,屋子里还是有点乱糟糟的,就像她的心绪一样。
李冬梅觉得,自己该交个男朋友,不能整天都和司燃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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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梅雨时节
高档商场内,司燃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小套装,站在一个卖男装的大店面里,正笑着和一个中年男人介绍领带。
“就要这条吧。”中年男人只选了两条,最终定下了灰色那条,这是司燃今天做成的第一笔买卖,她笑着说:“我这就给您包好,这边请。”
“快点啊。”中年男人催促了一句,司燃将她带到收银台,收银员秦雨看了她一眼,小声说:“上手挺快。”
“谢谢。”司燃又看到了年轻男人走进来,就连忙走过去,她现在负责的就是那三排领带。秦雨打完发票,看向司燃那被齐膝蓝裙包裹的翘|臀和那双肉色丝袜里包裹的长腿,“我喜欢……”
很快就到了中午,这家店集体订了盒饭,轮班的,司燃能休息半小时,她立刻端着盒饭下了楼,走到李冬梅所在的女装店,只见她正在里面舌战两个大婶呢。
“……”李冬梅隔着玻璃看了司燃一眼,摆摆手,让她别进来,还比了个这两个大婶太难缠的手势,司燃耸耸肩,只好回到楼上。
“喂,新来的。”
“啊,秦小姐,你好。”司燃工作一上午,看店内每个人胸口别着的员工牌时,已经差不多记住了大部分销售小姐的名字了,这家店收银员有两个,一男一女,女的这个叫秦雨,看上去……好像是已婚了,手上有戒指。
“坐在一起,不介意吧?”
“你坐,你坐。一起吃饭。”
“你叫……”
“我叫司燃。”
“我叫秦雨,我们俩水火不容啊。呵呵。”秦雨把她饭盒里的菜拨了一点给司燃,“你说了一上午,累了吧?给你加点菜。”
“不用了,你也累了一上午。”
“咱都别客气,你把你的菜,也分我一点就行了。”秦雨吃了一口饭,“这盒饭太难吃了,你头一天来,好像就要值晚班的,下了晚班,我带你去附近吃本帮菜吧?”
“aa制?”司燃也正想吃本帮菜,秦雨欣然答应,晚上李冬梅、司燃和秦雨就高高兴兴的去吃了本帮菜,秦雨介绍的不错,这家从老板到侍应生,全都是上海人,地道的无以复加。
李冬梅和司燃,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天天回到四合院就开始比业绩,司燃总是稍稍领先的,但是李冬梅的那家女装店客流量却比司燃那家男装店多,嘴皮子说溜了,财源滚滚来。
“男性顾客来买东西,倒是很直接,看中了直接买,我不用说破嘴皮。”司燃洗了头发,一边擦头发一边从帘子后面走进来,李冬梅头疼的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私人空间,你睡那个屋,我睡这个屋,你别老是往我屋里跑啊。一声不响的。”
“哎?你是不是气我比你卖得多?那我今天少卖一点得了。”司燃眨了眨眼睛,乖乖回自己屋里了,过了一会儿,李冬梅觉得自己刚说得话重了,就隔着帘子说:“对不起啊,我是跟人吵架吵糊涂了,你别气我。我就是……”就是怎样?李冬梅也说不上来,她琢磨着自己最近越来越不对劲儿了,以前看女人的感觉,和现在看女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你比如说,以前她出去逛街买衣服,碰巧看到女人在换衣服的话,铁定不会看的,有什么好看的,是吧?但是,现在在女装店里伺候女顾客,经常能看见那些或漂亮或中等漂亮或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脱衣服,试衣服,她有时候就看走了神……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累。好了,睡觉吧。我们再说下去,这四合院里的鬼都被我们吵死了。”司燃关了台灯,李冬梅说:“你先睡吧,我们老板叫我做个表,把一些老主顾的资料整理整理,要搞会员卡。”
“好,晚安了。”司燃侧卧着,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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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冬梅又是一夜没睡,不过一进了店开始卖衣服,她一点睡意都没了,尽想着有那么多提成等着自己呢,干劲儿十足。
又到了中午,她今天没被女顾客缠上,就端着饭盒上楼了,走到司燃的那家男装店,一眼就瞧见司燃和秦雨在收银台前站在一起,也不知道聊什么,正聊得笑嘻嘻。
“燃……”那种感觉又窜到心头了,李冬梅连忙转过身去,就是这种感觉……她最近见不得李冬梅和秦雨俩人聊得太投机,一看见她俩猫在一起,她就心火咻咻得向上冒。拿着盒饭,李冬梅回到女装店,一进门就把盒饭扔到一边,和女顾客们开始磨嘴了。
连这家店的女老板都惊叹,请李冬梅是请对了,卖得比说得快啊。
又碰上司燃值晚班——李冬梅那家女装店每次都是晚上八点准点打烊,女老板晚上就回家陪老公孩子,不会在乎那点钱。李冬梅上了楼,看向仍旧站在领带边上的司燃,在司燃脸上打了一圈,又看向坐在收银台边,时不时的瞥一眼司燃的……秦雨,她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的感觉没错,这个秦雨,确实对司燃的格、外、关、注。
这种眼神,李冬梅见过,简单了,李天河以前还经常碰面的时候,那小子就是这么看着司燃的。心里“叮”了一下,李冬梅走到店内,看了一眼秦雨。
“……嗑……”秦雨高跟鞋的鞋跟就重重踏在地上,这时候店内的客人不多,这声轻响,更加显得突兀。
司燃看了一眼秦雨,秦雨立刻低头,装作是在看收银台上的杂志。
司燃又看了一眼李冬梅——从这一晚开始,李冬梅开始劝说司燃少和秦雨来往,总是说秦雨这个女人来路不正,司燃还是很相信李冬梅的眼光的,就开始不着痕迹的和秦雨疏远。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对于李冬梅来说,拼命赚钱的日子又痛快又漫长,她尽量压抑着自己对司燃越来越诡异的感觉,但是无果,她比从前更想抱抱她,更想亲近她。这期间,李长河来给她们送过一次钱,之后就杳无音信。李冬梅知道,李长河被失恋打击的跑去老远的地方当兵去了。
看到李长河的“下场”,李冬梅多少觉得自己那点心思要是蹦出来,肯定会吓走司燃,那不是变态是什么?
初时,李冬梅也一边卖衣服,一边和女老板套近乎,让她帮忙介绍个男朋友,女老板没见过李冬梅这样巧嘴的员工,也尽心张罗,李冬梅瞒着司燃,还去见过那男的,也处过一周左右,可笑的是,李冬梅见到那男的,心里就想着,司燃这时候是不是和秦雨在说话呢?
一周,和那长得还算周正的男人掰了,不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头已经有个人了,使劲塞也塞不下去,再塞,心非裂开不可。
巧得是,李冬梅还在店里碰见过一次柏南筝,她带着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来买衣服,李冬梅想着是熟人,就没打算宰她,谁知道李冬梅看了柏南筝半天,愣是没认出来她!只是说,哎哎,你过来,她试过的衣服全包了,一副气不顺的暴躁模样。
正巧,李冬梅也心情不爽,就狠狠的宰了这个不认人的柏南筝一顿,顺便替去年司燃为了这个有眼无珠的亲戚受气,在小巷子里哭那么伤心……解气,解气!
李冬梅光顾着解气,等柏南筝领着那个漂亮女孩买完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看了一眼发票,我的妈,她就这一笔生意就赚了三千零二十二?女老板狠狠的夸奖了她一顿,还有意提携她。
下了班,李冬梅第一时间去楼上,司燃不在,秦雨倒是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她,“找司燃是吧,她早就下班了,她好像是那个来了,肚子疼得厉害。”
“那,再见。”
“哎?我问你,你为什么在司燃面前说我的坏话?”
“我没说过。”
“没说过,你上次在电梯口那儿和司燃说,我来路不正?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这么爱听人墙角啊?”李冬梅不理会她,大步向前走,秦雨立刻跟上去,两人进了电梯。
“李冬梅,明白人就不用说糊涂话了。我就是喜欢司燃,怎么着了?”
“……”李冬梅鄙视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您已婚了,而且听说有个很可爱的儿子?”
“你倒是打听的清楚。”秦雨瞪了李冬梅一眼,“我老公常年在外地。”
“……你到底……”李冬梅后退了一步,秦雨立刻靠在李冬梅身上,“我猜,你还没做过?有些事情,不做的话,火气就会越来越大,憋死人的。”
“你……”秦雨这胸可是真材实料,她一下一下的蹭着李冬梅,那感觉让李冬梅又陌生又兴奋,李冬梅和司燃一样,一米七二左右,秦雨充其量一米六……李冬梅看她的样子,鬼使神差的问:“多少钱一晚上?”
“……呵呵,那要看,宾馆的档次了。”秦雨拉着李冬梅的手,走出电梯,说:“我知道有一家,床够大,敢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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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雨纷纷
李冬梅和秦雨开房这天晚上,司燃正抱着她的单放机,一个人坐在四合院的廊檐下,听磁带里的黄梅戏,也会跟着里头的唱腔,轻轻低唱两句。
四合院里凉风阵阵,司燃就又多披了一件褂子,怪不得说这个四合院里闹鬼,这海棠树傍着一口枯井,还有那些光啊影子搅在一起,一寸白月光打个底色,还真像是一个浑身白衣的女鬼从枯井里爬出来,又自己在海棠树上拿三尺白绫吊死了一样。
脑子里想着有些阴森的画面,司燃就立刻关掉单放机,扯下耳塞,细细听着,院子里静悄悄的,她干脆把廊檐下的灯也打开,立刻支起画架,调好颜色之后,就立刻开始画【女鬼图】。
那头李冬梅和秦雨两个人在床上渐入佳境,秦雨舒服的直叫,抱着李冬梅埋在自己身下的脑袋,颤声喊着:“李冬梅……你专业一点行不行?深一点,舌头伸进去!”
李冬梅故意撤出舌头,拨弄了两下,秦雨立刻颤抖不已,“你怎么湿|成这样?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我结婚也是被逼的,你快点啊……”
“你还没帮我|舔|呢?”李冬梅脱掉了裙子,站起来,说:“跪在床上,帮我|舔|。”
“讨厌,人家还没舒服呢。”嘴上这么说,秦雨还是一口吻上去,李冬梅松开秦雨的发夹,抚摸着她和司燃类似的黑色长发。
那头柏南筝和新相好也在酒店里刚刚开始接吻,吻着吻着,柏南筝一巴掌摔在那个漂亮女孩的脸上,从钱包里掏出了一沓人民币,仍在那女孩的胸口,“行了,滚吧,腻了。”
“南筝……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女孩一边捡钱,一边哭着问。
“就是腻了,赶紧滚!”柏南筝不耐烦的喝了一口香槟,最近和言氏越走越近,挣钱挣得快,女人也换得快,比较常来往的就孟霜霜一个,可总觉得少了什么。
这么一想,柏南筝就拿起手机,打通了陆雅的号码,“陆雅,睡了吗?”
柏南筝嘘寒问暖了一翻,陆雅也应了一翻,两人说到无话可说,陆雅正准备说司燃已经离校的事情,柏南筝就挂了电话。
酒店的床很舒服,柏南筝躺在上面,望着那落地窗外迷离的夜色,这一年来,她都在用尽手段的追求陆雅,但是这女孩儿实在是难以下口,尤其是陆雅和云月明订婚以后,很难约出来。她想着想着,突然就想到了司燃,于是就拨通了司燃的号码,但那头说是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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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燃……嗯啊……”李冬梅平时头一次宣泄出了那些扰了她这么久的,莫名其妙的感觉,她躺在床上,浑身微颤,秦雨也晕晕然的点了一根烟,两人的身体靠在一起,却也靠得不近。
“果然是生手。姐可得好好教你才行,要不然,你怎么能把司燃弄到手?”
“……”李冬梅看了秦雨一眼,“我不想,就这样挺好的。”
“这年头还流行纯情吗?这圈子里分分合合,我也看过不少。你这样的,还没合过,就怕分,太没种了吧?”秦雨趴在床上,“要是你能追到司燃,有那样一个贤惠老婆,那才叫挺好的。”
“别扯了。两个女人,还老婆?”李冬梅有些疲惫和茫然,好像自己掩饰了这么久的情绪,全被秦雨给戳破了,她就是个气球,现在正被放气呢,越来越瘪……
“怎么不行?你那么会忽悠,忽悠司燃就不在话下了。你要是真喜欢她,我听她说,你们以后要去香港,那里比内地开放多了,很多老外的,想在一起,也行的。”
秦雨碾灭烟头,“我是不行了,当初胆子小,又被我那个女朋友给甩了,只好结婚。我现在的老公是个男的,你不知道,我每次和他做完,我都吐得要死,跟男人特别糟糕。”
“那你儿子怎么生出来的?”
“干出来的呗。”秦雨不堪回首的拍拍她的肩膀,“幸亏我撺掇他去外地了,我现在特别希望他在外面搞个小老婆什么的给我作伴,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那,你那个女朋友现在呢?”
“……”秦雨叹了一口气,“好像也结婚了。不知道,不联系了。”
“这条路,真难走。两个女人,又不能结婚,又不能生小孩。”李冬梅喝了两口水,表情漠然,秦雨说:“我看司燃还挺纯的,你呢,好好练手,找到一个好时机,把她做舒服了。其实你自己也是女人,舒服了,很多话,不说也能明白。”
李冬梅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站起来穿好裙子,“我得回去了。”
“去吧。想练手,随时找我。”秦雨躺在床上,分情万种的张|开|了腿,暗示性的按了按那个位置。
这头,司燃落下最后一笔,【女鬼图】大功告成,她高兴的打了个哈欠,才发现已经快半夜一点多了,她喝了一点红糖水,又等了一会儿,李冬梅才回来。
“你回来了?”
“嗯。”李冬梅嘴里嚼着泡泡糖,“肚子还疼吗?”
“不疼了,你怎么知道我肚子疼?”
“我上去找你,秦雨告诉我的。我回来这么晚,是因为……我和秦雨去吃了顿饭。……早点睡吧?”
“嗯。”
“我们睡一张床吧,这里半夜真的挺阴森的。我刚才在外面,觉得那个海棠树上,好像有一个女鬼绕来绕去的,披头散发……”
“呵呵……少吓唬我,我觉得这个四合院挺美的,好像很有故事。今晚不能和你睡,我怕我那个沾到床单上……”司燃笑着躺好,李冬梅点头,“好。”
司燃仍旧遵从李冬梅的建议,和秦雨逐渐疏远,司燃发现,或许秦雨已经发觉自己的生分,两人在店里很少说话,吃饭也不坐在一起闲聊了,原先看她俩关系颇好的其他营业员倒觉得奇怪了。
秦雨比较务实,她只会选自己能抓住的东西,既然现在和李冬梅已经搭上了,那她从前对于司燃的心思也就断干净了。她对司燃客客气气,每次下班之后,都和李冬梅发发短信,约约时间,两个人偶尔会去宾馆。
有一次,秦雨干脆把李冬梅带到家里,她的儿子已经快上初中了,是一个人睡一个房。秦雨就把李冬梅带进她和她先生的主卧里,李冬梅觉得在家里不好,所以那一夜,她没有和秦雨做什么,连夜就回四合院了。
自从那次以后,秦雨就不再勉强要李冬梅和自己产生什么感情之类的物质,放开那层精神需求,她和李冬梅在宾馆里越玩越大胆,李冬梅从一个一无所知的初级les,一跃成为了一个指尖巧手。
和秦雨玩得时候,李冬梅想得是自己要学好了,以后才能让司燃舒服。在宾馆里的夜晚,李冬梅觉得像做梦,回到四合院,回到司燃身边,她觉得自己才是真实的,渐渐地,她就打算和秦雨这个已婚妈妈断了,以免让司燃发现什么端倪。
时不时晚归的李冬梅,让司燃觉得,或许她是交男朋友了,但是出于闺蜜间的默契,她不问,只等着李冬梅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交男朋友固然不明智,但是能找到喜欢的人,司燃衷心的祝福李冬梅,而那个被她遗忘在犄角旮旯里的柏老板,已经开始歇斯底里的满城寻找司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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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柏老板霸王夜行声声怒
“人呢!??”柏南筝坐在司家的客厅里,司承业和姜培培两个人互看一眼,还真没闹明白,大晚上大驾光临的柏老板到底找谁?最近听说柏家基本被言氏吞并了,柏南筝太能混,自己家族被吞并,她还是照样天天挣钱玩女人。
你说,柏家倒了吧?这话有假,柏南筝这不生龙活虎的在这儿撒泼么?一副老娘的人你们也敢藏着掖着的架势。
“柏老总,您找谁啊?”司承业停了劈头盖脸的一通混骂,鉴于柏家现在还没倒台,不看僧面看佛面,指不定柏南筝在言氏也吃香呢?
“哎?你们俩耳朵是猪耳,听不懂人话是吧?我都找四天了,燃燃早就不在学校了,她同宿舍的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不在家?”
“噢……你找七妹啊。”姜培培闹明白了,“司燃的性格你也知道,她很少和她大哥联系的,也很少我这个大嫂联系。”
“我不管,她有没有和你们联系,横竖,你们俩给我把人吐出来?怎么着,你们生意不想做了?”柏南筝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张口又把茶吐了半米高,“什么茶啊,脏了我的口!”
“那我给你拿可乐去?”司承业说。
“……”柏南筝看了司承业一夜,问:“你们家烟灰缸呢?”
“哦,你要抽烟,马上拿给你。”姜培培连忙把烟灰缸拿了过来,柏南筝拿着烟灰缸,站起来,对着司承业的额头就来了一下,姜培培尖叫起来,哭喊道:“来人啊!杀人了!”
“我告诉你们,燃燃找不到,我杀了你都是轻的,我让你们俩去做乞丐!”柏南筝扔掉了烟灰缸,踢开大门,走进了司家的后院。
后院里静悄悄的,橘子树下面摆成十几个盆栽,那摇动的树影看得柏南筝一阵恍惚,从前,过年的时候,司燃就在家里等着她去接她出去玩,一般就拎个包坐在这橘子树下的躺椅上,穿得一溜的新衣服新鞋新帽子。柏南筝眼前一花,好像真看见司燃站在橘子树下,她就这么看着司燃,一肚子的气话都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她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人都是这样的,有了不稀罕,没有了瞎宝贝。
满打满算,柏南筝只认识司燃这丫头两年多,可这一刻,柏南筝觉得自己粗糙的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想,她和司燃已经认识了一辈子,现在啊,一辈子过完了。
可谁他妈个短命鬼,一辈子就两年多的时间?这样一反问,柏南筝就大步朝后院里面的砖瓦房走去,她没有敲门,推开木门就进去了。
“……奶奶?”柏南筝瞧见坐在躺椅上摇扇子的老人,那是司燃的奶奶,她见面也管她叫奶奶。
“是南筝啊?”老太太耳聪,眼睛却看不清人。
“哎。是我。”柏南筝朝老太太的房间里瞅了瞅,老太太问:“是不是找燃燃啊?”
“哎。就是找她……不在您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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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是……我想想啊。”
“您知道她在哪儿?”柏南筝不争气的鼻子酸了,“您真知道她在哪儿?我给您捶捶腿,您仔细想想。”
“……一个月前吧,她给我打电话,说是要和她同学……去西藏。说要去布达拉宫看看。”
“去什么西藏!这个死丫头,那地方多高啊,高原反应可不吐死,她身体又不好……”柏南筝立刻站起来,“那,那,和谁一块去的?什么时候走的,一个月前就走了?”
“大概是。虽然说是女孩子,可是我家燃燃喜欢画画,就得多出去走走的。”老太太闭着眼睛,优哉游哉的说。
“我可以带她出去旅游啊,旅行社我认识的导游小姐太多了!您不知道现在社会多乱,坏人一抓一大把,她什么人情世故都不知道,还去西藏了!屁西藏……呃,我不是说西藏不好。”
“那……奶奶,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说不准。你们不是很要好吗,她没和你说?”
“……”柏南筝这才想起来,现在的公历时间是1999年5月27日了,她已经差不多一年多,没给司燃打过一个电话,没领司燃去买过一次衣服,没和司燃去开过一次房,就算她那个人是榆木脑袋,这就算是傻子吧,也一定以为……她柏南筝已经不要她了。
“南筝啊,今年过年,你没带燃燃去外面玩啊?”老太太问。
“……我……我给忘了。”柏南筝站起来,“改天再来看您,我先回去了,折腾了几宿没睡。”
“好,你要保重身体。”
柏南筝蔫了吧唧得出了老太太的小院,跟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脑子里发冷,浑身一激灵也接着一激灵,怪不得总觉得今年少了点什么。她过年的时候带陆雅二度游伦敦,虽说和陆雅还没生米煮成熟饭,但是柏南筝非常享受这种追逐的过程,挺好玩,好玩到上瘾了,把司燃忘得一干二净。
出了司家,柏南筝坐在车上,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整个人发懵,也搞不清楚自己什么感觉,她累了,不愿多想,嘟囔道:“妈的,贱|货,我不找你,你不能找我?我忙,你他妈念个破大专,忙个屁,你就不能找我?撒娇不会,要钱要卡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会啊?贱|货!你他妈会什么呀,跟你上床都是看得起你!去什么狗屁西藏,你他妈出去旅游,知不知道带钱呀!别让我逮着你!你个贱|货!”柏南筝一脚踹在刹车上,车喇叭被她按得响得惊天动地,她越说越来气,觉得自己是被司燃给耍了,人家走得多干脆,挥一挥衣袖,什么都没带走,自己临了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和司燃的事情就像是放默片一样,在她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一天到晚就知道装清高,耍什么浪漫,你他妈知不知道这社会多复杂!我看你去西藏怎么去,摔死你个不知好歹的骚|蹄|子!”柏南筝靠在驾驶席上,继续骂着,以往她回忆其他女人的时候,多数都是那些香|艳的床上片段,但是她想司燃的时候,一件不正经的事情都想不起来,全都是司燃在笑,在说话,在自己怀里撒撒娇——
【南筝,你过来看,这裙子挺适合你的,价钱也不贵,你买了吧?】司燃和其他床伴就是不一样,别的女人使劲要柏南筝买给她们衣服鞋子,但要是和司燃逛街,最后买得东西是一人一半,她总会瞅着给柏南筝相中几件。
【南筝,你别抽这么多烟,老得快……】司燃也抽烟,柏南筝认识的女人里面,大多都抽烟,但是从没有人叫她别抽那么多,只会比着抽什么牌子的烟最贵。
【南筝,你今天好像很累啊,要不,我给你画个搞笑的连环漫画?】司燃是喜欢画画,也很容易用一些搞笑的卡通形象博得柏南筝的一笑,柏南筝以前还想过,就算和司燃这一段真得断了,俩人分开了,要是以后司燃慧根够,柏南筝会给她找个好一点老师,教她,让她深造,说不定将来办画展,她就给她砸钱,出名嘛,就是钱得事儿。
“你不喜欢我包养你,我就不包养了呗!有话好好说嘛,没事儿去什么西藏啊,那地方又高,又那么多山,鸟不生蛋,妈的我又不会说藏语!那地方我又没熟人,你妈的去什么西藏啊,我一点门路都没有……”柏南筝说着说着,鼻子就又是一酸,鼻涕先下来,眼泪也跟着滚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柏南筝嘟囔着嘟囔着,就坐在驾驶席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累了,柏老板您就歇了呗!可柏南筝还没眯眼十分钟呢,忽然像恍然大悟如一休哥一般,摸了摸脑袋,又拍了一下大腿,“操,我认识一个西藏导游团啊!”
有熟人,就有门路,东查西查,柏南筝又有信心了,“看我不把你个小贱|货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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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过客匆匆复匆匆
“哈哈!”
“哈哈~”
司燃换下平时在卖场那套职业装,穿着一双拖鞋,和李冬梅相视一笑,两人越笑越大声,见两个俏丫头一阵傻乐,银行里的其他众人都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
李冬梅赶紧拉着司燃出了银行,司燃仍旧笑意不止,说:“我们赚得还挺快的!明天就能去香港了!”
“完全够了。”李冬梅想了想,把银行卡交给司燃,说:“钱你管。”
“还是你管吧,你比我聪明。”
“通常都是老婆管钱……”
“嗯?”
“啊,啊?我是说,你心细,给你好一点。”
“好吧。”司燃拉开褂子,顺着领口把银行卡放进去,李冬梅一瞧,“你放哪儿了?”
“我背心上有个口袋。”司燃挽着李冬梅向前走,李冬梅摸摸司燃的手,“我教你的几句粤语,你都会吧?”
“差不多都会。”
李冬梅小时候在香港呆过一段时间,粤语会一点,也不是太会,“其实会粤语,不如会英语,全英文交流也挺能唬人的。”
“那我好好学。”司燃心情好,脸上的笑容也越看越灿烂,她松开李冬梅,张开双臂,抬头看向雨都的高楼大厦,“我要和这里说再见了。”
“你舍不得?”
“我特别舍得,呆在什么地方,都比呆在雨都好。”
“我们上午逛街,下午我打电话问问辅导员,看毕业证能不能拿?”李冬梅搂着司燃的肩膀,笑着说。
“哎?跟你商量个事儿,要是能拿的话,你替我去拿好了,我不想回学校。”这些天也不知怎么的,司燃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生命中最不好的事情,七算八算,都和柏南筝脱不了干系,所以,司燃想着,在任何有可能碰到柏南筝的地方,她都要让自己消失。柏南筝和陆雅肯定是恐怕处在热恋期,自己要是回学校,指不定自取其辱。
“行。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司燃看向李冬梅,立刻把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拍开,笑着警告道:“你最近说话越来越肉麻,你该找男朋友了!”她大步跑到前面去,李冬梅就追在她后面,佯装开玩笑的说:“我不要男朋友,你做我女朋友吧?”
“瞎扯!”司燃瞪了李冬梅一眼,李冬梅一把拉住司燃,将她拽到小巷子里,“你!”
“嘘——”李冬梅看见柏南筝正从一辆车上下来,她小声说:“你家那个亲戚!我上次宰了她很多钱。”
“什么亲戚?”司燃微微侧身,看过去,阳光下的柏南筝形容姣好,正和孟霜霜手挽着手走进一家高档的美容沙龙,两人说说笑笑,孟霜霜珠圆玉润,眉目传情,柏南筝睫毛轻眨,暗送秋波,两个人挺般配。“噢,她呀。我们早就不联络了,其实,说是亲戚,我们也不熟的。以前家里头有生意上的来往,我们就亲近,现在,没关系了。”
李冬梅啧啧道:“我怎么觉得你这个亲戚,和那个女的……”开荤过后,李冬梅在秦雨的陪伴下,也出入过几次les酒吧,渐渐地,她能辨认出哪个女人和哪个女人可能是一对了。
“不来往就好,你这个亲戚,幸亏你们是亲戚,要不然,我怕她对你……你们不联络最好,这种人,一看就是太有钱了,不把人看在眼里,自我感觉太良好。”
“她是有点儿。”司燃拽着李冬梅向前走,两人路过那家美容沙龙,李冬梅说:“等我赚了大钱,一定天天带你去那种地方美容。”
“好啊,等我赚了大钱,我们天天去烧钱。”司燃回头看了一眼美容沙龙外的阳光,心里想着,柏南筝,终于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过客即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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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容沙龙内,柏南筝和孟霜霜都在敷面膜,两个年轻的小姐正在给她们按摩脚底。
“你今天兴致不高啊?”孟霜霜瞟了一眼给自己按脚的年轻小姐,“不玩啊?”
“没心情。”柏南筝叹了一口气,老大不爽的说。
“上次四个人玩得挺高兴的,我还以为你喜欢呢。”孟霜霜抬抬手,让两个年轻的小姐端着洗脚盆出去了,“我们先敷脸,说说话,你们俩出去。”
“是,张太太。”
柏南筝睁开眼睛,“霜霜,你们家张老头是不是要死了?最近和言战对着干呀?”
“哦。我们家老张就是看不过去,你知道言战才多大吗?”
“我怎么知道,又没见过!”
“她才十六岁。刚进言氏两年不到,虽说她是言忱的妹妹,但是做事太不讲情面。”
“什么?才十六岁?言忱可真够……不过,我听说,她挺能给言氏赚钱的。”
“言战现在是横着走,谁都得看她脸色!听说这丫头初生牛犊不怕虎,连云中天都不放在眼里,都敢和言忱吵架了。”
“有这么玄乎吗?”柏家被言氏吞了,柏南筝现在工资是照拿,但是已经从自己给自己打工,变成帮别人打工了,“我觉得她挺厉害的,不糊涂。真理都是吵出来。没空管那些,我自己的事儿就够头疼了。”
孟霜霜见她一副衰败的模样,又添了一句,“言战我见过一次,长得特别美。”
“就算是天仙,我也没想法啊,人家是言忱的妹妹!我哪有那个狗胆,再说,我不喜欢比我聪明的。”柏南筝耷拉个耳朵,打了个哈欠,孟霜霜被逗乐了,“可不是么,多少名流上赶着想追呢,一想到言战是言忱的妹妹,得,一个一个都缩回去了,最近上流社会可热闹着呢。”
“……”柏南筝不语,最近她不喜欢热闹了,吵得头疼。
孟霜霜轻咳一声,“你是不是在为那个陆雅牵肠挂肚啊?”
“?你挺关注我的?”柏南筝掀开左眼眼皮,笑着说。
“追了一年都没上床,我真服了你。”
“我也服了我自己!怎么就让她跑了呢,还跑得没影儿了,找死找不着……”柏南筝嘀咕了一句,又拿出手机,第十次打给她认识的西藏导游团的团长。
“又是我。您好。有情况吗?……噢,是是,就是相片上的那个女孩儿,是啊……哦,没见到啊……那您多费心,多给我打听打听。谢谢啊,同志!”
“哈哈!”孟霜霜叹了好几口气,“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今儿,神不在家吧?”
“头疼。别问我这么哲学的问题,我的神,我怎么知道在不在家!”柏南筝闭上眼睛,孟霜霜揭下面膜,脱了衣服下了泳池,“好吧,要是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我看你病的不轻。”
“什么病?”
“狂犬病!”
——这大概是最后一个在男装店的晚班了,司燃比平时更加尽心尽力的和每个顾客沟通,等她忙完一圈,才发现秦雨今天没来上班。
差不多收工的时候,司燃问了一下那个男收银员才知道,秦雨辞职了。
“怎么辞职了?事先,我一点都不知道。”司燃下了晚班,和李冬梅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疑惑的问。
“职场就是这样,人聚人散。”李冬梅知道秦雨为什么辞职,是因为她和秦雨掰了,秦雨也知道她和司燃要去香港了……在哪里不能做收银员啊,偏偏在那个男装店,秦雨可能觉得心里疙瘩,就辞职了。
“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见面。”
李冬梅的手机响了,她看向正在开门的司燃,“我接个电话,你先进去。”
“嗯。”司燃走进去,李冬梅转过身,走到墙后,接起来,问:“怎么样,新东家?”
秦雨正对着镜子整理身上这套浅紫色的美容沙龙职业装呢,她美美的对着手机说:“这家是美容院,要是你和燃燃来,冬梅,我能给你打折,我一来,就是领班。”
“哟,以前做过美容院啊。”李冬梅在那头笑着问。
“嗯。算是干回老本行吧,不过啊,现在美容院跟以前真是……”有人叫了秦雨一声,她立刻对着手机说:“李冬梅,说好了,去香港之前,我们三个,加上我儿子,好好聚一下,算是我给你们践行。”
“那当然,你忙吧。晚上生意这么好。”
“行,挂了。拜拜~”秦雨扭着屁股,踩着小高跟,走到主管面前,问:“哪个房间,我带几个姑娘进去?”
“秦领班上岗才三天,就这么知道行情啊?”主管打趣的说,“这里不是夜总会,你说话这口气,会让很多女客人误会的。不过,挺搞笑的。”
“我也是逗着你玩呢。”
“楼上009贵宾室,两位客人,来头都大,全身按摩,你挑你手下两个最好的过去。”
“不需要其他私人服务?比如,两个壮男?”
“不用,两个年轻一点的女孩就行了。”主管笑着摇摇头,“你啊,以后提成肯定拿得多,不过,不能太明目张胆了,我们美容沙龙,很有名的,呵呵。”
秦雨认真的看了一下这两位客人的销售记录,其中一个客人叫孟霜霜,她的眼神在这个名字上停驻了许久,“不可能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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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下个路口,又是一场天塌地陷的相遇
当领班才两天,秦雨对手下的按摩男郎和按摩女郎了解的不透彻,这一组上一任的领班是忽然离职的,不过好在每一个按摩男郎和女郎的按摩记录,都挂在账上,一目了然,这一组,业绩最差的就是谭小洁,最好的是周丽华。
“好了,周丽华和谭小洁,你们俩跟我上去。”
“秦领班,谭小洁是新手,不行吧?这两个客人是贵客。”年龄稍长得周丽华说。
“我,我,我……可以。”
秦雨瞅了一眼谭小洁,“你,说话,有点结巴?”
“是啊,秦领班。”周丽华微微挑眉,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秦雨没搭理周丽华,抓起谭小洁的双手仔细看了看,捏了捏,“行,就你们俩。”
“她结巴!”周丽华再次强调道,又说:“上一任的于领班,就是因为她结巴,得罪了一个男贵宾,只好辞职走人的。”
“就是,于姐本来干得好好的,我们这一组,就是让谭小洁拖后腿的!”
……议论纷纷,这个组的众矢之的就是谭小洁,秦雨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她听完所有人的抱怨,开口道:“结巴怎么了,结巴不是人啊?她手上功夫好就行了,客人又不是要和你玩高智商辩论赛,结巴就结巴呗。”
周丽华无话可说,谭小结巴今儿是走运了!谭小洁感激的看了一眼秦雨,秦雨皱眉道:“结巴就结巴,说不定,将来就有人因为你结巴,就喜欢上你,爱上你,答应一生一世的守护你。嗯!”
秦雨笑了,她脸上的笑意有些捉摸不定,似是想到了什么并不高兴但是足够又笑料的往事,谭小洁又脸红的说:“于姐……于姐是……好,好人。”
“哼嗯!”周丽华冷哼了一声。
电梯缓缓上升,门一打开,秦雨就扭着屁股,带着周丽华和谭小洁来到了009贵宾室,门一推开,就只看到一个女客人正敷着面膜死睡呢。
泳池了哗啦哗啦,一个赤条条的女人顺着杆子走上来,“怎么刚来啊?快过来,给我按按吧?”
“……快,快……快快,快……过去……给给……”秦雨转过身去,一口气没上来,说话坑坑巴巴的,她使劲捶胸口,有些手足无措。
“……”孟霜霜怔怔的看着秦雨的背影,往事一瞬间全涌到她的脑海里……她试探性的问周丽华,“丽华,换领班了?”
“是的。张太太。”
张太太?……秦雨听到这个称呼,立刻就有些释然了,看来以前听人家说得都是真的,孟霜霜早就结婚了,和自己一样,结婚了,嫁给了男人。
“哦?新领班叫什么名字?”孟霜霜笑意盈盈中,又带着一些愧疚。
“张太太,你好,我叫秦雨,很高兴为您服务。”秦雨鞠了一个躬,恭恭敬敬的说完,“人,我带到了,先告退。”
“……慢着。”孟霜霜用浴巾裹住身体,坐在小泳池的躺椅上,“我看秦领班手上功夫应该也不错,今天,就让你这个新领班来给我按摩吧?我要全身的哦?”
“……我只是个领班,不负责按摩,这个,不是我的工作内容。”
“……头一次接待像我这样的大贵宾吧?”孟霜霜点了一根烟,长长的波浪卷发一直垂到了臀部,她走过去,围着秦雨走了一圈,“秦领班,好像生过孩子了?阖家幸福啊?”
“还成。”
“那为了你的孩子,想不想多挣一点?”孟霜霜眯起眼睛,目露暗恨。
“秦领班……刚……刚上岗,张太太……我给你……按吧?”谭小洁紧张的说,主管能让秦雨接待孟霜霜这样的大客人,就说明主管很看好她,可千万不能砸了。
“又是结巴?哼嗯!今天可真扫兴,一出门,就遇见两个结巴!”孟霜霜万分轻佻的把一口烟吐在了秦雨的脸上,“刚才我没听错把,秦领班也结巴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张太太,您真会开玩笑。”秦雨笑着说。
“周丽华,你把那边那个死猪叫醒,让她回她家睡去!还有这个结巴,你们三个,给我马上出去!”孟霜霜把烟头就这么生生的按在了秦雨的腰上,她浅紫色的制服小西装立刻被烫了一个洞,秦雨一直低着头,躲避不及,被烫了个正着,“啊”得一声痛叫起来。
“张太太,您别生气。”周丽华也吓坏了,赶紧把另外一位客人柏南筝叫醒,谭小洁也不敢开口了,怕再惹孟霜霜不高兴。
“……干嘛呢?”柏南筝伸了个懒腰,“杀猪啊?”
孟霜霜笑了笑,“南筝,你先回去吧,我要接着美容。”
“好。我接着回去打电话,非找到那个小贱|货不可!”
三人立刻出了009室,谭小洁不忍离去,就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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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室内,秦雨被孟霜霜一脚踢坐在地上,又被她连踹了两脚,秦雨没吭声。
“我当你嫁给什么好人家了呢,都一把年纪了,给人生了孩子,还要出来做苦工啊?”孟霜霜又点了一根烟,专冲秦雨的脸上吐烟圈。
秦雨的家庭环境确实只能算中等,秦雨出来工作,是为了儿子将来考虑,也怕他老公的死工资有个万一。
“不敢说话,怕结巴了,被人笑是吧?你还和从前一样嘛,不过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不会笑你的。”
“……我们都结婚了,你嫁得也是男人吧?我也一样,我们谁都别说谁。”
“小雨啊,和男人你行吗?”孟霜霜笑得异常得意,“我记得你以前,男人一碰你,你就吓得往学校的厕所跑。”
“我不记得了。我记性不好。”秦雨捂住肚子站起来,孟霜霜走过去,又一脚踢在了秦雨的小腹上,“不记得,我帮你好好回忆回忆?”
“你放开我!你放开!”秦雨推开孟霜霜,“你……滚……滚……滚开!”
孟霜霜眼前一亮,把秦雨压在冰冷的地面上,扒开了她的上衣和裙子,“小雨,你知不知道,我每年都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找一个和你差不多胆小怕事的小结巴玩玩!”
“你……你……救命……救……”秦雨愤恨的盯着她,口齿越来越无法和思维配合,她眼里露出了孟霜霜所熟悉的恐惧和自卑,孟霜霜此刻只觉得,那令她澎湃不已的初恋就近在眼前,秦雨见她有所松动,就翻过身,朝门口爬去。
“噔!”孟霜霜揪住她的头发,按着她的脑袋,朝地上狠狠来了一下!秦雨只觉得额头和地面碰了一下,疼得钻心,“孟……你……不得好死!你……不得……死!”
“死?呵呵。”孟霜霜就着秦雨趴着的姿势,立刻把秦雨剥了个精光,顺着她的后颈一路咬了下去。
“滚……滚……我……婚了……我有家……庭!有儿子!”秦雨越发结巴起来,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孟霜霜丝毫没手软,笑得越发得逞,“你有家庭,有儿子?你信不信,我要是和你老公买下你,也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家庭,你这种烂|货也配有家庭!”
“呜呜……啊……”秦雨一巴掌朝孟霜霜脸上打过去,孟霜霜挨了一巴掌,反而比刚才更兴奋,“你不是被男人上惯了吗,还生得出来儿子?呵呵,等等我,去拿个东西,马上,我就用男人的东西,好好|操|你。”
秦雨吓得大叫,门外的谭小洁这才清楚的听到了声音,立刻敲门,喊道:“张太太……秦领班……你们……我叫……主管……”
“啊!啊!”孟霜霜骑在秦雨身上,听着秦雨的惨叫声,只觉得通体舒畅,一下比一下更用力。
秦雨被泪水糊住了双眼,哭得越来越无力。
等主管赶到的时候,009室的门大大的敞开,地上有一小滩血迹,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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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小结巴,我好爱你
主管从未像现在这样头疼过,秦雨来应聘的时候,主管觉得她很机灵,以前做过美容这一行,经验足,但是现在——
“有时候张太太来这里,会叫一些小姐过去玩玩。我知道她的品味,所以……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主管看向脸上带着淤青的秦雨,又看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按着遥控器的孟霜霜。
……秦雨知道自己需要这份工作,她不能因为孟霜霜就辞职了,那样就是一种退缩。她不知道后来自己被孟霜霜抱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后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睛,人已经在主管的办公室里了。
“我……不接客。我只想做领班。”秦雨看向主管,主管看向孟霜霜,“昨晚,我和张太太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没那方面打算。”
主管又是一阵头疼,在秦雨醒来之前,孟霜霜就撂下话来,要包秦雨一个月,价钱开得令人咋舌,就是美容院最当红的小牛郎,也没她价钱高。
主管应聘秦雨的时候,也了解到了她家里的情况,更明白秦雨现在很需要钱。
“我知道,可能现在我看起来像个拉皮条的。不过秦雨,你必须得学着向现实妥协,你有一个儿子,你丈夫是死工资,但是你妈妈的病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动手术。”
“你怎么知道……”秦雨捂住有些肿痛的脸,主管开口道:“在你入职以后,我们美容院出于对客户负责的角度,一般都会查一下员工的家庭情况,你也看出来了,出入我们这里的,都是些有名头的人。”
孟霜霜一边调台,一边看向办公桌边,你一言我一语的主管与秦雨,表情越来越不耐烦。
“而且,我还听说,你婆家对你不是太满意……”主管看了孟霜霜一眼,“不管怎么说,张太太出手一直很大方。你只要做她一个人的生意就行了,而且,你从张太太赚来的钱,和我们美容院是七三分得,你七我三。”
“我不是妓|女。”秦雨站起来,主管叹了一口气,又说:“你可以尽管愤怒,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我知道你是已婚妈妈,所以我也不逼你,只是我知道你需要钱,而这个,是赚钱最快的方法之一。”
“我只做领班。”秦雨又颓然的坐下来,主管见过太多这样的女人,就继续说:“张太太估计不会把这种事情往外说,名誉上,你不用担心什么。……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秦雨不再说话,她低着头,脑袋里飞速旋转着她母亲的脸,上一周,她母亲被查出来有食道癌,虽然手术就不见得会好,但是最起码手术能让她母亲活得时间长一点,她一天好日子都没过,难道就这么走了?
孤单,无助,孤立无援,秦雨的眼泪向外默默的坠落,在孟霜霜面前,她总是显得那么一无是处、拮据和低微。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许还是。
秦雨忽然有些想念她的母亲,她想回去看看自己的母亲——
擦干眼泪,秦雨看向主管,“我……再考虑一下。”
主管松了一口气,按照一般情况,考虑的意思,就是准备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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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好了吧?人我领走了!”孟霜霜提着包走过来,抓住秦雨的手臂,秦雨立刻厌恶的甩开她的手,说:“我还要考虑一下。”
“考虑?你有什么好考虑的,你妈再不动手术就死了!”
“啪”秦雨一巴掌打过去,孟霜霜笑了笑,“装什么贞洁烈女,儿子都生了,下面都松了,你最好趁我还对你有点兴趣的时候自己巴巴的送上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以为,我有多喜欢你?”
“今天,学校要开家长会,我答应我儿子要去。主管,今天我请假。”
“……噢,没事。”主管瞅着孟霜霜的表情有点太古怪,明明是被打了一巴掌,怎么一脸兴奋的样子……这俩人猫腻大了去了。
“家长会?……”孟霜霜正准备说话,李冬梅就敲了一下主管办公室的门,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她三两步就走到秦雨面前,嘘寒问暖的说:“不是领班吗?你在美容院玩散打啊?怎么了,这是?我给你拿了药和衣服……我的天,我带你去诊所看看。”
“谢谢你。”秦雨紧紧的拉住李冬梅的手,李冬梅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又看向办公室里的其他两个酷似领导的人,笑着说:“我领她回去了啊,你们忙。”
“站住!”孟霜霜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冬梅,啧啧道:“够年轻的啊,小雨,没想到你吃嫩草吃得欢得很呐。”
“……”李冬梅看了孟霜霜一眼,真是杀气重重的女人,她干脆把秦雨抱起来,说:“走吧,请假了吧,你这样得休息两天。”
“我叫你站住!你听不懂中国话!”孟霜霜走过去,硬是把秦雨抢到了自己怀里,又看向李冬梅,“看你这样,就是个穷学生,刚毕业吧?懂不懂先来后到啊?”
“……我们是穷,但过得很幸福。她很疼我,不会打我,很照顾我,呵护我,不会糟蹋我。把我捧在手心里,不是放在脚底板下面。孟霜霜,除了钱,你还有什么?”秦雨挣开了孟霜霜冰冷的怀抱,李冬梅察觉出秦雨眼底的难过,就配合道:“是,我们很穷,但我们有爱。走,亲爱的,咱回家,甭理这个泼妇。”
李冬梅抱着秦雨出了办公室,两人进了电梯,秦雨说:“行了,放我下来吧。”
“噢。”李冬梅放下秦雨,“……她,就是那个甩了你的女朋友吧?”
“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着她的眼神……很绝望。”李冬梅顿了顿,“你是不是和你们主管闹矛盾了?”
“没呢。我很好。”实际情况远远不是这样,秦雨下|半|身已经疼到麻木了,心也麻木了。
两人出了电梯,秦雨大步走在前面,像是要挣脱牢笼一般的冲出了美容院的大门,李冬梅拉住了她,“……你要是想哭,就哭吧。我经常把肩膀借给燃燃哭,今天破例,借给你?”
“我为什么要哭?我还要赚钱,我还要养家,我还要去参加我宝贝儿子的家长会,有什么好哭的……有什么好哭的……”秦雨环顾这个街道,环顾能望见的高楼大厦,“不准哭。哭也没用,不准哭。”
“发泄一下而已,你哭吧,没人看见,我替你保密,好么?别这样憋着,很难受的。”李冬梅刚想抱抱秦雨,给她一个友谊的鼓励,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啊!孟霜霜,你疯了是不是?”秦雨惊恐的看着手里拿着一根棍子的孟霜霜,她竟然从背后就这么大庭广众的把李冬梅打晕了!“冬梅,冬梅……”
“啪啦”孟霜霜挺着胸,快意的把棍子扔到一旁,“你想和她在一起啊,我现在就弄死她!你们有爱,真是笑话!你给我起来,走,走!”
“你干什么,你神经病!放开我!”秦雨被孟霜霜抱在怀里,向停车场那边拖过去,“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小雨,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喊,我就把你拖到郊外去,活埋了!”孟霜霜喘着粗气,把秦雨扔进车里,她坐上驾驶席。
“……”秦雨也颤抖的缩在车后,“你疯了。你还想怎么样?”
“疯了?我正常的很。”孟霜霜踩下油门,秦雨喊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们都不是孩子了,都是成年人,难道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为什么要打人,出人命怎么办!你停车,停车……”
孟霜霜面不改色,一路把车开到她和柏南筝平时鬼混的公寓里,仍旧一路拖着秦雨进了门。
“柏南筝!”孟霜霜进门就看见柏南筝醉醺醺的趴在地毯上,对着一个空酒瓶瞎唠叨。
“又杀猪啊?”柏南筝抬起头,瞄了孟霜霜一眼,摆手道:“我今天没兴致,你爱玩上楼去玩。”
“玩你妈!”孟霜霜抄起一个红酒瓶,就大剌剌地扔在柏南筝眼前,“我以后都不玩了,你,现在,马上,立刻离开,把钥匙留下。”
柏南筝也没多意外,看向孟霜霜道:“过河拆桥啊你,行啊,孟霜霜。找到真爱了是吧,在我这里瞎显摆?了不起啊!真爱……我都还没找到呢,凭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找到了!这个世界太不公平,我真受不了……我这么掏心掏肺的,也跑了,我就是爱玩,你让我怎么办?每个人得个性不一样嘛……”
“……”孟霜霜不再理会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柏南筝,拉着一万个不愿意的秦雨就上楼去了,“啪”得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去洗澡,换上浴袍。出来,我给你擦药。”孟霜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光线暧昧不清的卧室里,她就这么凝视着秦雨,这个世界所有的喧嚣和热闹都被挡在了卧室外。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我要回家。”秦雨捂住肚子,开口道。
“我要回家,今天学校有家长会,我必须过去。我们改天再谈吧。霜霜?”
“霜霜?孟霜霜?我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有各自的家庭,各自的生活,各自的责任,我们不该这样,法律也不允许我们这样。霜霜?”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孟霜霜忽然抱住了秦雨,她紧紧的把秦雨抱在怀里,“我去找过你,我真的去找过你,要是我知道我和你吵架以后,我们就要分开七年,我一定不会和你吵架的……对不起,我好想你……呜呜……我好想你……我这七年就像行尸走肉,我不能没有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小结巴,我好爱你,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只是那时候,我自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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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意外的赴港告白
秦雨消失了。
李冬梅从医院醒过来之后,就立刻拉着司燃一块去找秦雨!她有预感,敲晕她的人,肯定是冲着秦雨来得,尽管她没看见这个暴徒长得是什么样子,尽管这个暴徒什么时候走近她的……她都完全没察觉。
都怪自己没有警惕心!这回是丢了秦雨,下回要是丢了司燃呢……
“我们都找一天了!”司燃在小卖部买了两瓶矿泉水,去美容院一次,去秦雨家敲破门一次,给秦雨打手机打了快五十次,又去警局问了两次,可秦雨没了,像是蒸发了一样。
“这怎么办?报案吧,我觉得秦雨出事了,她肯定是在美容院得罪了人。”
“不可能吧。秦雨脾气很好的。”司燃想了想,“等四十八小时过了吧。如果她还没出现……对了,你们私底下有联络啊?你还说她来路不正呢,原来你们关系还不错。”
“没有,不是……我们要去香港了,她说要带上她儿子,给我们践行。临走了,道个别也好。”李冬梅轻轻的抱住了司燃,“你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和我说一声,我最怕找不到人的感觉。”
“……好。你别太担心,很快我们就去报案。……我们还是去她家等吧?她儿子放学后,我们就可以问她儿子了,对不对?”司燃拍了拍李冬梅的肩膀,“真是的,你总是那么重情义。”
“……”李冬梅没回话,两人又坐公交回到了秦雨家门口,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秦雨的儿子没出现,秦雨也没影儿。
“手机也不接,她到底……”李冬梅看向司燃,“她会不会……”
正把形势想得过分悲观的李冬梅忽然发觉她的手机响了,立刻接起电话,“秦雨!”
“……”电话那头空白了一阵,过了大约五分钟,传来了秦雨的喑哑的声音,“喂,冬梅。”
“你去哪儿了?我被人打晕了,你现在在哪儿?没事吧。”
“我没事。我在朋友家里。你放心。”
“……”司燃也靠在手机边听着,她觉得秦雨平时说话不是这样的,不过那头立刻传来了一个男孩欢快的声音,他正喊着:“妈妈,我肚子饿了!桌上有很多菜,我都没见过,妈妈,我们吃饭吧!”
“那就好,没事就好。我和燃燃正准备四十八小时以后报警呢。你……”
“你们去香港,我就不给你们践行了。美容院里太忙了。”
“没关系。只好你人好好的就行了。”李冬梅放下心中大石,“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们这几天就准备走了。”
“嗯。好好照顾她,你们俩……其实挺般配的。过日子能过到一起就听不容易的。你要好好珍惜她。”
李冬梅立即脸红的把司燃推开,司燃皱皱眉,只听到一句什么好好照顾她。
“谢谢你。秦雨。你真的教了我很多。”
“以后,就别和我联系了。”
“为什么?”
“你不是有她了吗,再联系,也不太好。”
“那倒也是。不过,等我们在香港定下来,条件好一些,你再过来玩,我和她,一起招待你。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嗯。”秦雨那头停了很久都没说话,李冬梅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叮嘱着:“好好照顾自己啊。我挂了。”
“冬梅!!”秦雨忽然喊了一声,那嗓音里压抑的什物好似穿透了手机,让李冬梅一激灵,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刚一开口,电话就挂了。
“哎?”李冬梅立刻回拨过去,那头又被人接起,李冬梅听到了椅子倒地的声响,她喊道:“秦雨,你怎么了?”
司燃小声道:“是不是,手机那头有别人,秦雨不方便说话?”
“冬梅。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嗯,那你们也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好好在一起。我祝福你们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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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李冬梅挂了手机,眼眶也湿润了,她对秦雨不是爱情,也不是几夜情那么简单,挺复杂的感觉,她自己说不清,有点像是悬崖上的老鹰和雏鹰。雏鹰就是李冬梅,她对所谓的同性恋从不懂到懂,也就在老鹰秦雨的弹指一挥间。
雏鹰有时候会从悬崖上飞下去一点点,但只敢试飞,不敢飞得太远,还飞得特别难看,老鹰就会在翱翔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鼓励她。
雏鹰相信自己有一天可以飞的又高又远,飞过层峦叠嶂,飞过雾霭重重,飞过森林大海,找到可以栖息的巢,可以相依相伴的另一半,于是,再回过头去,其实早已看不见老鹰的身影。
这就是生命,这就是生活,总会有短暂的相聚和离散。
李冬梅泪眼朦胧的盯着司燃,她知道过了明天,或者几天之后,她就会遗忘和秦雨道别之后的这种惆怅,但是对于司燃,要是有一天,她们也要离别,李冬梅觉得自己会发疯的!她抱住了司燃,哑着嗓子说:“燃燃,我会对你好的,如果我有十块钱,我会全都给你,如果我有十万块,我也会全都给你,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好好在一起,好么?”
“你说什么呢?”司燃慌张的推开李冬梅,“你怎么了,说话的口气都变了……”是的,完全变了,司燃发觉自己不认识李冬梅,她看着李冬梅的双眼。
——这种眼神的深处,司燃看到了一种,她从未看到的东西,那么柔软,那么温暖,那东西就在李冬梅的眸底深处微微熠动,不自觉的,司燃就默默的抚上了李冬梅的泪眼,“你为什么哭呢?”
“我喜欢你,司燃。”
司燃后退了一步,她盯着李冬梅眸底的那个东西,心里生生疼了一下,真是荒唐!长这么大,司燃第一次被人用这种眼神凝望着,这种眼神,司燃听说过,那叫爱。
“……冬梅,我不太,我不太明白。我们因为相互喜欢,才做朋友的,不是么?……你为什么哭呢?”
“我喜欢你,就像一个男孩喜欢一个女孩,想要和这个女孩在一起,想要和这个女孩结婚,想要和这个女孩一起组织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是这种喜欢!”李冬梅觉得自己说话从来没这么利索过,她擦干眼泪,“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不过,我是说真的。我知道……你也许会觉得我很变态,本来,我也没打算在这里和你告白,但是我……”
“别说了……”司燃转过身去,两人就这么站在秦雨家楼下。
“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本事比我强,可能觉得我配不上你,不过我……”
“别说了。”司燃在这一刻是觉得轻松的,她再也不必掩饰什么了,瞧,最亲近的闺蜜也是喜欢女人的,她并孤单,也不是一个人。“我告诉你个事,你就站在那儿,听完了,你要是还觉得,我在心里还是那个司燃,我们……我们……”司燃吸了一口气,她太累了,无时无刻不觉得累,她想找个可以依靠,可以让她踏踏实实的生活的人,李冬梅可以给她安全感,从各方面来说,李冬梅都是个很好的女朋友人选,她又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们就开始……谈恋爱吧。”
李冬梅愣在当场,她点头道:“不论你做过什么,你都是我心里的那个燃燃。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变态了。”
“你别动,站在那儿。”司燃鼓足了勇气,她转过身,目光定定的看着李冬梅,“柏南筝不是我们家亲戚,她,我和她。她包养了我两年,我和她上床,她给我钱,还给我大哥生意上的好处。我……早就脏透了。你还能接受,这样的我么?”
如遭雷击的感觉也就不过如此,李冬梅吼道:“你个傻丫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什么脏透了,你根本不是自愿的!你总是那么忧郁,就因为她是吧?”
“我怎么告诉你……我该怎么告诉你,以前我根本什么都不懂,等我懂了的时候,柏南筝该玩得都玩过了,我总是觉得我很脏,我还对她抱有过可笑的幻想,有时候,我还傻傻的以为,她是喜欢我的,就像你喜欢我这样喜欢我……可是刚才,我在你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从她眼睛里看到过!”司燃说出了蓄积在心里许久的秘密,那秘密早就腐败的生了黑木耳,闻上去味道怪怪的,她哭不出来,心里的重量开始渐渐减轻,“我以后再也不那么天真了。”
“我听完了。你还是我心里那个燃燃,一丁点都没有改变。”李冬梅抱住了司燃,“我们去香港,我们开始新的生活。燃燃,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嗯。”司燃也慢慢地抱住了李冬梅,“你会对我好吗?”
“遵命,老婆大人!走,我们俩真是傻到一起了,回家!”
“你真的会对我好?”
“老婆大人,我现在就对你好。”李冬梅小心的捧住了司燃的脸,静静吻上她的唇,司燃抗拒了许久,但终究在这个吻里,感受到了,她从来没感受过的东西……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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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除了柏南筝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花姑娘们,你们猜秦雨目前是个什么状况呢?
还在等什么,给我花花吧~!多么勤奋滴半步猜啊,我都为这样一个渺小而勤奋的我倾倒了~mua~
踮起脚尖,呐,司燃去天后站,就能遇到打架的言战和言忱了。
半步猜の防错自我检讨便利贴:
1.化钱炉大人,小灵通,手机,手机,小灵通,那就当冬梅和燃燃用二手的可否?原谅俺,俺不知道小灵通长什么样子。那时候手机应该还不普遍,但是沿海应该会普遍一点吧。
2.简顾同学,我没去过香港,我感觉你可能比我熟得,我这里的描写可能会有很夸张的错误,你帮我盯着点哟。天星小轮是我看过一些关于香港的介绍,里头说是维港的一道风景线啊,从香港岛到九龙的,沙头角我记得是很偏僻的一个地方,太平山的话,豪宅应该是有得吧?嗯,反正关于香港的描写,错得地方,大家帮我多多纠正,我都在凭感觉写。僵笑。
司燃消失了。
就像是曾经在柏南筝这个五光十色的交际圈里出现得某些名牌妓|女,登场的时候宠爱万千,红透无数个床头床尾,但是某一天,这些漂亮的女孩就跟鬼魅一样,从圈子里消失的无影无踪,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历史谈资。
没人在乎她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了,她们为什么不出来接着玩了?因为总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肉体开肠破肚,洗涮干净的躺在嘴巴下面,等待着被吃被|干。
柏南筝坐在爵士酒吧的吧台边,一边喝酒,一边抽烟,一边听着歌,一边听着心里的自己,一遍一遍的反复询问着 ,喂,南筝,你真的很衰耶,就算是养了两年的狗,临走总会叫两声吧,哇靠,竟然连个最后fuck都没弄到手,人就跑了?你猜她会不会在西藏重操旧业,找人包养她?谁知道呢,也许她此刻正在销魂呢。说不定没找到肯包养她的人,变成了乞丐,在路边要饭也说不定!
自己问,自己答,柏南筝就看着酒吧的酒保,今天换成他,明天换成她,今天又换成他,明天又换成她,她自己的发型从短发,变成长发,又变成短发,再变成长发,她的衣服,从单薄到厚实,从厚实又到单薄——某一天,柏南筝一大早从酒吧醒过来的时候,她推开了靠在自己怀里的一个新妞,付了钱,从那家最适合找年轻女孩的爵士酒吧里走出来,她走到大街上,看着阳光,看着人群,原来一转眼,已经到了千禧年——2000年的新年。
她裹着大衣,走在到处都呈现新年气息的大街上,逮到穿红□侣装的就瞪人家两眼,看到和司燃长得差不多个头、差不多身材、差不多背影得女孩,她就会走上去,多瞅两眼,直到把那个只是相似但压根不是司燃的女孩瞪怕了,她才不屑的抬腿走人,还骂人家两句,类似你以为我愿意看你,你很像我养得一条狗啊,它流落街头很久了!
有时候运气不好,要是该女孩有男友的话,或许还会莫名其妙和那个很像司燃但的确不是司燃的女孩、的男友干一架,在警局被警察问来问去,柏南筝还会拍桌子大喊道,我就是女同性恋!我怀疑那男的把我女朋友拐跑了!难道我不能把这种抢别人女朋友狗|杂|种揍一顿吗?那警官,你女朋友要是被别的男人拐走了,你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
说过年就过年了,柏南筝不想回英国过年。
她老妈越洋电话打过来,柏南筝就打哈哈道,过年当然在国内啊,去外国过什么年啊?我想听造反一样的炮仗声。理由很怪诞,老夫人不信。
于是她长姐柏希冲在电话那头搂着固定女友,语重心长的说,你不要总是带着司燃在外面鬼混,什么时候带到家里来?定下来比较好。柏南筝骂道,那种货色有必要带到家里来吗,玩完就扔了呗,有什么了不起的!柏希冲又谆谆告诫了一番,直到弄得柏南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出了真相。
说出真相就惨了,她三姐和四姐,每天早上和晚上都会准点打电话过来慰问,三姐说什么被甩了没关系的,重要的是曾经深深的相爱,如今就算岁月蹉跎,不得不分开,但仍要相信这世界上有爱。四姐说什么既然同性恋都这么反复无常,南筝你个性又是这样,不如重归正途,尝试一下,找个男人嫁了,到英国来定居,姐妹们好多个照应啊,一个人蹲在国内,你就不寂寞吗?
三姐和四姐的“佛经”念着念着,六弟媳生完孩子也跟着瞎掺合,说,五姐,你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次恋爱上的失败就否定了自己的魅力,在想爱的时候,就要勇敢去爱,就像我和你六弟一样,一定会幸福的!然后就开始大肆夸赞她和六弟生的那个小兔崽子有多么多么可爱……
七弟太小,但是偶尔也会忽然打电话过来,老气横秋的说,五姐,你要接受现实,你已经被人甩了,失败是成功之母……接下来就是一段莎士比亚慷慨激昂的诗歌朗诵,听得柏南筝很想吐,国语发音那么不标准也敢念?!七弟,你到底是不是中国人?
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看上去都那么幸福和……充满爱?
除了,她柏南筝。
……受不了。
▓▓▓▓▓▓▓▓▓▓▓▓▓▓▓▓半步猜作品▓▓▓▓▓▓▓▓▓▓▓▓▓▓▓▓
新年伊始。
第三十次坐着天星小轮,在维多利亚港里穿梭的司燃,靠在李冬梅的怀里,两人都嚼着泡泡糖,李冬梅手里拿着报纸,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泡泡,司燃也吹了个泡泡,不过轻轻的“啪”了一下就被戳炸了。
“冬梅,你每次都戳烂我的泡泡。”司燃不满的说。
李冬梅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你咬我啊?”她翻开报纸,指了指一个头条,“喂,是你喜欢的言战,又上头条了。”
“真的?”
“是真的。”李冬梅拿到司燃面前来,“她这身晚礼服,肯定是在意大利订制的吧?又像男人,又像女人。”
“那叫中性,好么?她每次都穿得这么好看。呵呵。”司燃津津有味的看着报道的一字一句,李冬梅吃醋道:“她现在就在太平山吧,要不要我们一起去看她?偷偷跑进她的别墅里,一解你的相思之苦?”
“什么相思啊,是我们工作室的杰西卡特别迷她的。我们工作室,很多人都迷她的。所以,我就想多了解一点,在她们聊天的时候,我可以插上话嘛。”
“哦,原来是这样。”
李冬梅现在离设计这一行已经越来越远,几乎完全不沾边了,她现在每天帮年迈的大舅挑鸭子,宰鸭子,烤鸭,卖烤鸭,打包烤鸭,外卖烤鸭等等。大舅的儿女都不想继承大舅的衣钵,大舅自己舍不得店面和手艺,就想教给一直很孝顺他的李冬梅。
李冬梅刚来香港那会儿,要不是她大舅奋不顾身的从黑社会手下救出了被拐骗的李冬梅和司燃,她和司燃恐怕现在会被卖到菲律宾了吧?李冬梅不敢想象,那样,自己和司燃会有多惨。为了大舅的救命之恩,她权衡之下,还是决定继承大舅的衣钵,把林记烤鸭店继续经营下去,与此同时,也能和司燃在香港这个繁华大都会里有一个安生立锥的家,也算两全其美。
光是看着自己老婆在设计这一行摸爬滚打,李冬梅就很满足了,她低头吻了一下司燃,司燃也吻了一下她,李冬梅凑在她耳边说:“喂,晚上,我带你去酒店……”
“干嘛去酒店,很浪费。在家里好了,把门关好。”司燃四下看了看,小声在李冬梅耳边回答道。
“哦no,天啊,杀了我吧?”李冬梅把报纸抢过来,“……在家里我根本……而且我大舅和舅妈都在家,你当他们影形啊?我每次都做得提心吊胆的。”
“胡说!”司燃拧着李冬梅的下巴,细数罪状道:“上次你舅妈来敲门,我叫你别做了,你还不是继续……上上次,你大舅在门外叫你,你压着我,还能脸不红的和他对讲呢……你……”
“老婆,老婆啊,我真的……想去一次酒店!钱我都准备好了,今天难得你和我都放假。没情趣的日子,很难熬。”李冬梅撒娇的看着司燃,“老婆最好了,好不好啊?”
“李老板,这个月工资多少啊?”
“反正比你多!”李冬梅知道司燃这眼神是答应了,就蹭了蹭她的脖颈,靠在她肩膀上,司燃气呼呼的说:“切!等我成了有名的设计师,一定比你工资高啊。”
司燃在工作室做到现在,还是个打杂的,有时候是语言不通,有时候语言通了,她是大陆妹,那些香港小姐们呢,好像就不太放心把事情交给她做,七转八转,最后她就沦为跑腿的,整个工作室的角落旮旯她都快熟烂了。
但是,一次设计工程,她都没机会参与过,偶尔提出个把意见,用粤语磕磕巴巴的讲完了,别人只会笑话她,认为她只适合端茶递水,不适合严谨的设计工作。
不过,司燃还是学到了一些制图和与厂商洽谈时得的要领,她在等机会,希望某一次上帝赏一碗饭吃,哪怕是沙头角的一个丁点儿大的广告牌,她也会竭尽全力的去完成的!
“老婆,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很没意思?”李冬梅嘟囔着问。
“什么没意思?你又在乱想什么啊,老婆。”司燃使劲揉着李冬梅的脸,又摸摸她的肚子,说:“你天天吃那么多烤鸭,小心变肥婆哟!越长越胖。”
“你也没好到那里去,要是我变肥婆,一定拖你下水!一起变肥婆,一起变肥婆!”
“哈哈,肥婆就肥婆,谁怕谁!”
两个人嬉闹之间,就到了九龙,李冬梅紧紧拉着司燃的手,说:“这家酒店不错的,我定了个不太贵但是还不错的房间,我们能呆到明天中午十二点,很棒吧?”
“去了才知道,要是又贵,又难看,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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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抓不住你
这家酒店的房间到底是不错,还是很错?司燃真得还没功夫去辨认,一进门,就被李冬梅吻趴在墙上。
这种激烈又无所顾忌的吻,让司燃心里一惊……她所熟悉的李冬梅,是非常温柔的,每次和她接吻,就会觉得心里那个小小的自己像是趴在一朵棉花糖上。她们二人之间,一直都保持着这种类似于浅尝辄止得“运动”方式。
每一次,司燃会被李冬梅压在身下安抚很久,最后在一片熏熏然的状态下,缓缓的流向那情难自禁得彼岸。
――在司燃迟疑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李冬梅抱了起来,她不自然的“啊”了一声,低求道:“冬梅,别这样……嗯。”
“老婆,你放开一点嘛,这里是在酒店,没人会不识相得来打扰我们。放开一点……”李冬梅吸|吮着司燃的耳垂,隔着衣服,已经把司燃越发玲珑得的身段一遍一遍的抚摸过去,司燃也有些害怕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当进攻从一开始就变得极具侵|入感得时候,司燃的身体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钟,她陡然合上双腿,摇头道:“不要,不要……我今天不想要……不要,不要……”
李冬梅以为她只是情趣使然而已,司燃在她面前撒娇的时候很多,她笑了笑又伸手探过去,司燃略显痛苦的躺在地板上,她看向酒店里茶几、大床、椅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难以呼吸的配合着李冬梅彻底爆发一般的热爱……
司燃很难进入状态,但是进入状态以后,身体就会变得很敏感。李冬梅觉得自己已经很熟悉她这具身体里,两个缠在一起的时候,她极尽挑|逗,只是她忘情于司燃的身体时,似乎有些顾不上她双眼里空洞又苍白的恐惧。
“燃燃……舔|我。”李冬梅站了起来,司燃跪在地上,李冬梅又撩起她的长发,她喜欢清楚的看见她|舔|她的样子,司燃知道自己今天不配合也要配合,就闭上眼睛,按照平时的路数舔|了|一|遍。
李冬梅从后面抱着司燃起来,又将她压在了茶几上,司燃抗拒的一激灵,此时李冬梅暴雨般的热|吻让她出现了短暂的窒息感,她在李冬梅怀里瑟瑟发抖,低低的说:“不要……不要,我不要……”
“……”李冬梅已经带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指套,她还特地选了粉红色,还特地选了上面有凸|点得,然而,半根手指都没插|进|去,她就发现司燃早就泪流满面。
“……”李冬梅很错愕,她站在茶几前,看着双|腿|张开得这具美丽的躯体,一时间,什么话也不知道说,什么事也不知道做。她扔掉了指套,轻轻碰了一下司燃的腰,岂料司燃整个身体都骤然一惊!她睁开泪眼,就这么望着李冬梅,直到看得李冬梅兴趣全失。
时间过得很漫长,李冬梅想了想,开口道:“我一直在等你……燃燃,我们,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晓不晓得,每一次和你做,我都感觉,我是在带幼儿园小朋友?你都……不敢碰我?或者,你都不肯碰我。我以为你是觉得我太瘦,所以最近我一直在增肥。……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我不喜欢酒店。不喜欢。”
“不喜欢在酒店?那你早说啊,我上上周问你,要不要在酒店,你也说,好啊。为什么……”李冬梅开始体会道报纸说已婚先生要和太太做要看脸色的那种心情了,更加体会到临门一脚被生生扼住的郁闷感,除此之外,来香港这么久,李冬梅也第一次如此失落。“我真的不是说,我很在意这种事情,但是你不要和我在一起快一年了,还表现的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吧?……每次都是这样,你到底有没有,你心里有没有把我,真的当做你老婆?我承认,和你相比,我是对这种事情需求多一点,但是全港人民都需要和自己的爱人有这种事情吧?”
司燃从茶几上坐起来,她的双腿并得紧紧的,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李冬梅见到这样的司燃,也越发的气闷,她开始生自己的气!
“刚开始,我每天在烤鸭店,浑身都是烤鸭的味道,你说不好闻,我现在……也有用香水,而且每一次,我都会洗澡。你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在做|爱的次数,是哪一次吗?”
“对不起。”
“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好不好。我们可不可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我不想一直是我一个人……”李冬梅已经渐渐发现了司燃在床上的状态,就像是那种机器型的充|气|娃|娃,你命令一下,她动一下,你不命令,你去揉|捏她,当然可以,她会配合的叫几声,但是……李冬梅觉得一团怒火已经把自己烧着了,她不想留在原地,她不想对司燃发火。
“你要去哪里?”司燃抓住她的手,李冬梅立刻摔开。
“我……出去走走。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对不起……我……”
“……”李冬梅失笑的穿上衣服,她背着身,对司燃说:“我知道你心高,要当知名设计师。而我呢,将来顶多是个烤鸭的,运气好一点,开连锁店,当个小老板。我这辈子,好像能一眼望到底似的。”
司燃立刻凑过去,从身后抱住了李冬梅。
李冬梅心里一酸,她木讷的说:“我很开心你有梦想,也希望你的梦想,有一天成真。”
“冬梅,你别说了,好不好。我不是的……我真的不是……”司燃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刚才的李冬梅……太像从前的柏南筝。她很排斥,很多个她无法违抗的夜晚涌上心头,司燃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不停在出卖身体的自己。
。
“你晓不晓得,我怕得事情比你多。上次你那个男同事送你回家,我看他的眼神就很不对,我大舅还说,你是交男朋友了?你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觉吗……”李冬梅双眼渐渐湿润,“我怕你喜欢男人。……我在烤鸭店,都是熟人,不需要应酬,但是你不同啊!三五不时聚会,你晚回来,我都会自己把自己吓死!你知不知道……”
司燃紧紧的抱住了李冬梅,李冬梅却越发感觉到无力,“以前你常常说,我能给你安全感,那是因为,我真的很在乎你。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给了我很多,不安全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有每天不停的忙碌,才会冲淡这种不安。”
李冬梅说着说着就慢慢流下眼泪,她哭着说:“明明我们比刚才香港的时候离得近,但是为什么,我就是抓不住你?”
“冬梅……对不起……是我不对。”
李冬梅慢慢地拽开了司燃的手,“我下楼买包烟,你先睡。”
然而这一夜,李冬梅买烟买了一晚上都没回来,司燃就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天黑,天亮,太阳又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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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你高兴所以我高兴
退房的时候,司燃仍旧没有等到李冬梅,她拿了酒店的一次性香皂、梳子、浴巾之类的东西,回家还是可以用得。
她回到李记烤鸭店的时候,李冬梅仍旧和平时一样,站在那里烤鸭,司燃看着李冬梅虚胖的背影,一瞬间也眼红红。
但是她仍旧不知道怎么解释,也许以前柏南筝说得对,她在床上就是一具死|尸。
大舅见状,就问:“燃燃啊,你怎么了啊?”
“没什么。”司燃低着头,上楼把从酒店拿来的东西全都放进一个小袋子里,她在光线昏暗的阁楼里脱掉了汗巴巴的衣服,阁楼上有两块碎掉的大镜子,是一家店面的旧招牌,司燃站在镜子前,一件一件的,又缓慢的脱掉了自己的内衣。
她疑惑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司燃很少关注自己的身体。
“在看什么?”李冬梅靠在阁楼的小门外,“快穿上衣服,下去帮忙,一会儿就会有很多人……”
司燃想了想又从身后抱住了李冬梅,她白皙的身体镶嵌在李冬梅满是油渍的的围裙上,显出了一种异乎于寻常的妖娆感。
她把头靠在李冬梅的后颈,低低的说:“我在酒店的床上等了你一晚上……你都不回来?”
“快去换衣服吧。”李冬梅弯下腰,拖出调味缸,在调味缸里舀了一点酱。
司燃又抓住她手上的勺子,“我们来个速战速决吧?……我都听你的……冬梅……嗯?”
李冬梅把勺子撂进调味缸里,锁上了阁楼的门,她走过去,吻住了司燃的唇,大力而又粗|暴的揉|弄着她的臀,司燃低喃道:“你属狗的,这么喜欢咬人……”
――不只是不同于昨晚和平时的僵硬,李冬梅明显感觉到了司燃的完全配合,还有一些很细小的互动――在李冬梅吻司燃的时候,司燃也开始回应,并且十分贤惠的帮李冬梅脱掉了衣服。
李冬梅知道,这是一个难得可贵的机会,她想完全得到司燃!也许这很荒谬,两人并不算十分罕见的床第生活并没有让李冬梅觉得自己已经和司燃在一起了,也许是精神上在一起,但生|理上两人完全南辕北辙。
她想得到司燃,这个念头让她比平时更加热情百倍,司燃仰起头,李冬梅啃噬着她的脖子,李冬梅扯断了阁楼上那根挂衣服的长线,所有衣服都掉在了地上。
两人坐在地上,李冬梅亲吻着司燃,她从身后抱住司燃,猛得分|开她的双腿,让她完全敞开着面对镜子,李冬梅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和司燃,在她耳边问:“想不想我要|你?”
司燃也看向镜子里自己和李冬梅,点头道:“嗯。”
“嗯什么?”李冬梅的手指在花生油里沾了一圈,她笑着说:“给你抹点油。”
“……嗯。”司燃靠在李冬梅怀里,已经越发瘫软,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李冬梅又说:“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干|你的?看你还敢不敢出去找男人?!!”
“我没有,恩啊!”司燃被李冬梅禁锢在怀里,承受着一次一次响亮的进入。
也许是花生油得缘故,那食指和中指进进出出的声响,越听越羞人。李冬梅的手指很粗长,司燃抓住了李冬梅的手腕,“慢点啦……好讨厌……”
李冬梅就这么看着镜子被自己肆意进|出的司燃,她越来越兴奋,动作也越来越快速和集中,司燃很快就颤抖着低哭起来,然而,李冬梅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她换了几个能清晰的让司燃看到自己的手指在她身体里进出的姿势,一遍一遍的向司燃确认,她的身体是属于她的,她的心是属于她的,她的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属于她的。
这样无所忌惮得疼爱一旦开了头,李冬梅就鲜少再控制,而司燃也拿出了“看家本领”,尽心竭力的讨好她。是的,是讨好,司燃心里很清楚,她自己的身体就是无法调试过来,所以只好拿应付柏南筝那一套,又继续用来应付李冬梅。
她不想用应付这个词,但是每次李冬梅心满意足的弄完,她在近乎恍惚和疼痛之间,只想到了这个词。
无论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李冬梅变得比从前高兴了,这就是司燃希望看到的。她不觉得这种应付是一件错事,对双方都好,那样就好啊。
于是,当下一次,李冬梅再次到酒店开房时,司燃会特意穿上情|趣内|衣,她也会帮李冬梅换上一件与平日里不同得性|感|装扮,两人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打破了瓶颈期带来得困扰,直接奔向更加热浪滚滚的热恋期。
在她们俩人的平静生活中,李冬梅扮演的是一个近乎于丈夫的角色,而司燃就是她的娇妻。她每天会早起给司燃准备早餐,又同时会给司燃做好中餐,放在饭盒里,晚上呢,她们会手拉手在夜市里逛一逛,买一点家里需要用的东西,有时候是衣架,有时候的好看的香皂盒,有时候是晒床单的大夹子等等。
她们的小日子过得精打细算,司燃不擅长理财,她自己的工资都是交给李冬梅来存取,她们的房间一旦要整修,李冬梅就会东一笔西一笔的把材料费、装修费什么的算好,司燃会重在参与的点头首肯,但鲜少参与,李冬梅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去烦司燃,她希望自己的老婆能多出一点时间来做设计,多看书,多去听听讲座,看看画展之类的。
司燃在工作室开始有所斩获,她接到了一个早餐店面的广告,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的忙碌起来,厚积薄发用在司燃身上完全一语中的。
她开始出入一些香港设计师们的酒会,虽然她自己名不见经传,但是也增长了不少见识,她依然会在同事们谈论言战的时候,参与大家的讨论,她甚至觉得,言战是她的幸运星,因为言战,她开始真正介入了工作室内,――以杰西卡为首的香港小姐交际圈。而每天晚上回到家,早已熟睡的李冬梅依旧会给她一个家的感觉。
司燃很满足,她开始在自己的设计本上写上五年计划,十年计划。她要努力工作,她知道自己可能不会成为有名的设计师,但是她希望自己可以成为能赚钱养家得设计师。
五年后,她要和李冬梅一起买房子,就在烤鸭店附近买,要靠海,要有大大的阳台,也就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样的房子。她有时间了,要和李冬梅一起装修她们的那栋房子,十年后,她要和李冬梅经常出去旅行,隔一段时间就出去,隔一段时间再回香港,要吃遍天下美食,要走遍想去的地方。
在她构筑这些憧憬的时候,在烤鸭店里被男顾客一而再再而三骚扰的李冬梅已经酣然入睡。她们每天躺在一张床上,但是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李冬梅越来越漂亮,她大舅和舅妈都开始给她相亲,专找那些有正当职业的、收入稳定、有经济实力买房的香港仔,避过司燃,她硬着头皮去相亲了几次,多次无果之后,她大舅和舅妈说她不要太挑!李冬梅开始困惑,她和司燃越来越聚少离多,两人在休息日出去约会,司燃可能会忽然想到一个好点子,拿起她的设计本就开始写写画画,往往可能一画一下午,李冬梅知道现在这个时期对司燃来说很重要,她不去打扰她,她干坐在咖啡馆里,看着努力奋斗的司燃,接着开始……徘徊于淡淡的绝望。
李冬梅在生活的瓶颈里,像是一只快要缺氧的鱼,她开始明白以前秦雨说,很多相爱的女同最后都嫁人了,那种……切切实实的,来自于社会的压力,家庭的压力,亲人的压力,甚至路人的压力。有时候夜深人静,李冬梅会盯着司燃看很久,她渐渐觉得……司燃和自己不一样,她得家人不管她的生死,而李冬梅呢,大舅和舅妈且不论,就是她爸妈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如果知道她在外面,和女人在一起,那会是什么反应?
这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李冬梅每次都很想和司燃说一说,但每次看到她忙碌得样子,李冬梅又不知道该怎么提?她从小就很顾及家里人的感受,如果喜欢女人这件事公之于众,她的家人会不会也因此蒙羞呢?
司燃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专心致志的忙设计,也越来越得心应手,经常和文案们在一起闲扯的时间,都比和李冬梅说话的时间长。她自己也注意到这一点,就只好用好看的裙子、好看的首饰等等大大小小的礼物,来弥补自己辛苦的老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会看着自己的老婆,穿着自己亲手买给她的裙子,去和一个她也认识得男人……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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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俏秘巧侍二主
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写得满满的行程本。
行程本是最普通的黑色皮面,打开行程本,用红色的签字笔在上面划下一道道红色杠杠,算是看完所有行程之后,又打算合上行程本,可是又看到了封面夹层里面放着的一张照片,柏南筝停顿了一下。
那是柏南筝搂着司燃,在希尔顿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拍得一张照片,没有□,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裙子,两张脸挤在一起,不过现在看起来,那时候稚嫩的司燃,笑得非常勉强,而……柏南筝摸摸鼻子,自己分明笑得像个刚刚得手的淫|贼。这是她第二次碰司燃,其实以前那些女朋友,柏南筝根本不会拍她们的脸,充其量就是把手指伸进她们下面那张嘴里,拍下来,好了,留个小纪念。在party上还会把那些自己玩过的嫩|洞展览给友人们观看,无非就是炫耀。偶尔回头想想,和司燃,她只有这么一张相当正经的合照,而司燃下面那张嫩|嘴的特写,她竟然没拍到手,更不爽的是……哎,柏南筝仔细想过了,要是再遇到司燃,一定要刻盘。像她那种胆小怕事的女生,有片子在手里的话,随时想玩,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柏南筝得意的想着自己随意打电话威胁司燃,司燃在手机那头连连称是,她就在地板上、茶几上、沙发上、窗户上、床上、浴室……把司燃玩了一遍又一遍……她的脸上,流露出久未进食的无限饥饿状,和非常下|流的意|淫眼神。
合上了行程本,柏南筝又坐在酒店的床上,看着眼前这座粤语满天飞的城市,骂了一句,干|你|老母!
她有些疲惫靠在床上,本来以为言战硬拉着言忱来香港,是很明显来玩的,所以身为言战秘书的柏南筝,即使是自己恰巧放假,也顺便过来了,因为她香港这边有个老朋友,说有合她胃口的雏儿要介绍给她,算是孝敬吧,柏南筝想着反正也放大假,就跟着言战、言忱过来了,言战出钱让她坐头等舱,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
柏南筝重重的低下头,她开始后悔当初言忱叫她做言战秘书的时候,她没有拒绝了,哇靠!跟着言战这种工作狂,只知道工作,都不知道玩乐的上司!真是……柏南筝的手机响了,她立刻接起,“言总,你好。嗯。好的。好的。是。那晚上再见。好的。再见。”
“呼——”柏南筝脱掉了衣服,淋了个澡,她开始觉得言忱把她调来给言战来当秘书,也是个完全正确得选择。想她柏南筝纵横欢场这么多年,千人斩都见识过,就言战身边那些男桃花,呵,两三句就打发了!全言氏的公关,都应该向她看齐才对!
柏南筝洗完澡,看了一会儿电视,眼皮开始耷拉,她祝愿自己的女机器人上司言战,能如愿以偿的说服言忱。不过,说到底,她还是言忱的手下,这不,她又掏出来另外一个笔记本,开始给言忱上报言战在工作之余都在做什么,一打开汇报笔记本,一手潦草的毛笔字,尽写着几号几号,在看书,几号几号,在看书,几号几号,又在看书,反正不是看书就在练太极、练书法、练心算、练英文签名、练击剑练!练!练!柏南筝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好汇报……不过,还是得认真汇报,包括言战说了几句去你大爷的……忠仆不侍二主,但是她这个就是,俏秘巧侍二主,否则饭碗不保,全家死光光啊。
▓▓▓▓▓▓▓▓▓▓▓▓▓▓▓▓半步猜作品▓▓▓▓▓▓▓▓▓▓▓▓▓▓▓▓
司燃最近有些害怕自己饭碗不保,她觉得自己好像得罪了背景很硬的杰西卡。工作上开始出现一些不大不小的阻力,司燃只好弃卒保帅,把一个她不是很擅长的设计任务办砸掉,让杰西卡不再那么关注她。
这一招还是很有用的,杰西卡知道她被广告商狠狠奚落了一顿之后,竟然还跑过来有模有样的安慰她。司燃表面感激,内心松了一口气,看杰西卡开始折腾一些新人时,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她站在地铁里,听着轻音乐,整个人很放松,今天她带着公司的小摄像机,要去太平山拍一点景色,是她很要好的一个文案拜托她的,她今天也正好有空,就当作是观光和采风了。
说实话,来香港这么久,还真的没来过太平山。
地铁停了一下,一拨人下车,一拨人又涌上来,司燃抢到了位置,她连忙坐下来。
“我看起来像个傻瓜吗?”——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从近处响起来,原本听着音乐的司燃看了过去。
“你很清楚,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女孩戴着墨镜,嚼着泡泡糖,在拥挤的人群里,显得异常放松,而那个男人明显很少坐地铁,他脸上极为不自然,不过……一看就是拌嘴的兄妹,这个哥哥说不定是富豪呢,手上那只表绝对过百万。司燃之所以注意到他们俩,很简单,他们两个人说得是十分字正腔圆的国语,她瞬间就觉得是老乡见老乡。
“大哥,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应该多出来体察民情。你连地铁都是第一次坐,我真的不敢相信。”
“闭嘴。”
“ok.放松一点。哈哈……要不然,你抱着我好了。”女孩拉住男人的双手,让男人抱住她的腰,她自己呢,吹了一个泡泡,轻松自在的到处看。
人很多,但是缝隙还是有的,当那个女孩看过来的时候,司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没想到这个女孩也冲她笑了笑。
“喂,你不是香港人吧?”那女孩问。
离得不近,但也确实不远,司燃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女孩。
在哪里见过吧?很熟悉的感觉。
“设计师?”那女孩用半肯定的语气说。
“你……怎么知道?”
“……你工作的袋子上有写。以恒工作室?……”女孩眉头一挑,吹爆了一个泡泡,嚼了几下,“你们工作室……好像是要上市吧?”女孩抬头看了一眼吊在她身上的男人,“是不是啊,大哥?”
“懒得理你。陌生人,有什么好讲的。”男人似乎被挤得很难受,讲话的语气很冷。
“都是大陆人嘛。”女孩不再看向司燃,她又对男人说:“给个面子,到底行不行?”
“no way.”男人的英文发音相当标准,司燃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这两个人身上,何止是司燃,很多人都看向他们两个人,确实很养眼。
“明明是你自己打赌打输了,你现在又拿橡皮擦擦掉?哪有你这样的?”
“如果,我事先知道你叫我来香港,是搞那些,我一定不会来!我那边的生意撂下来了,还以为你是要和我道歉。……你的主意太异想天开了。”男人说话完全没有商量的语气,女孩的脸上也渐渐失去笑意,她摊手道:“那这样,我以后都不跟你打赌了,也不会给你提意见了!你继续高傲去吧!”
女孩推开了男人,向司燃这边挤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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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南筝在身边
女孩看上去盛气凌人,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架势。
索性不算过度拥挤,女孩挤过来也没费多大劲,男人跟着她挤过来,一脸严肃的说:“我们回去再说。”
“你自己回去吧。”
“真的不行,如果可以,我不会跟否定你这么久。你不要做什么事情都这么急,大哥真的是为你好啊?”
“……”女孩看向男人,她骤然跳起来,一巴掌打在男人的头顶,“打你一巴掌,呐,再赏你一颗糖!”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太妃糖,放在男人手里,吼道:“这就叫为我好是吧?你以为你训狗啊?!!”
“嘶……言战……你……”
“大不了不干了!有什么了不起!”女孩又向门口挤去,地铁的提示音说【下一站,天后】,司燃也站起来,挤到了门口,她也要在天后站下车,不偏不倚的,她正好就挤到了男人和女孩之间。
“……”男人没有开口,他的长臂伸过去,抓住了女孩的胳膊,却被女孩一下子摔开,他沉声说:“保镖在天后站等我们,别闹了,你再闹,我真想揍你一顿。你想气死自己大哥,是不是?”
“揍我?我不揍你就是给你面子了,你还要揍我?我为我下属好,你也揍我?你要是不拿发言稿,是不是就会口吃结巴了?哼哈哈,你也不过如此吗?明明知道自己做错了,我已经给你台阶了,你都不下?!”女孩瞪大眼睛,由于离得太近,司燃瞧见了女孩的双眼,也开始战战兢兢的发现……这个女孩好像是言战。
“我是你上司。我叫你这样做,你就这样做,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或者试图改变我的指令。”
“啪”疑似言战的女孩又是一巴掌打在那男人的手上,门开了,她竖着中指说:“去你大爷的!”她泥鳅似的硬是挤了出去,男人却被夹在人群里,司燃跟着疑似言战的女孩跑了出去。
“摔死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臭丫头!你给我站住!!!回来!”身后是男人的怒吼,疑似言战的女孩却溜得很快,一溜烟,没入滚滚人海。司燃原本很好奇的想追过去,但是又觉得这对兄妹恐怕矛盾积聚已久,她不能蹚浑水,看得出来,这个哥哥现在很头疼。
她笑了笑,又缓慢的向巴士总站走去——等到了太平山山顶,司燃已经差不多忘了地铁上的小插曲,她专心的拍了很多图片。
完成任务后,她坐缆车下车,在中环找到了那个要好的文案提到的西餐店,她正准备打手机让李冬梅过来烛光晚餐一下,就在这家西餐店对面的粤菜馆里……看到了临窗而坐的李冬梅和……李长河。
两人有说有笑,李冬梅身上那件v领奶黄色小洋装,司燃买给她的时候,就想看她穿上去的样子,可惜最近都很忙,根本没时间看。此时此地的李冬梅,有名牌洋装傍身,举止优雅,和一般的香港小姐毫无差别。她今天真的很美,妆容也化得十分精致,司燃笑了笑,原来她老婆真得很漂亮的。
司燃本能的走到电话线旁边,拿起手机,假装在讲电话的样子,她猜想,恐怕是李长河来香港找她,李冬梅在帮忙应付。她观察了一下,千万不能让李长河来搅乱她们刚刚安定下来的生活,她打通了李冬梅的手机。
“喂。老婆啊。我也在中环哦,你在哪里啊?”司燃笑着问,一辆消防车停在了她身边,遮住了她的身影。
接到电话的李冬梅吓了一跳,她四处看了看,回答道:“……嗯,我在忙,晚上回家再聊吧?”
“你说什么?……”消防车忽然响了起来,大概是什么地方起火了?司燃没听见李冬梅在说什么,就发现手机已经被挂了。
坐在餐桌前的李冬梅立刻拿起皮包,看向李长河,说:“我吃饱了,我们去什么地方玩?”
“哦……”李长河叫来waiter结账,“你想去什么地方玩?”
李长河说来很幸运,在部队当兵救了雨都市市长的儿子一命,要不是他,那个二世祖肯定在野地里被地雷炸成飞灰!又因为当兵期间的突出表现,将来恐怕前途不可限量。他和李冬梅一直有联系,李冬梅也向来很注意和以前的老朋友联系,不过,李冬梅没想到李长河会真的有空来香港,更没想到得是……以前那个黑炭头,现在真是一个很帅的单眼皮男人。
在李冬梅狭窄的交际圈里,她真的没见过比现在的李长河更帅气……更体贴,更有魅力的男人了,她相亲这段时间看得男人也算多了,但就是这个李长河,让李冬梅觉得……或许男人,也有其吸引人的地方。
她看着李长河利落的拿皮夹付账,两个人从粤菜馆走出来,直接拦了一辆的士,李冬梅坐在车内,说:“我们去兰桂芳吧?”
“呃,好吧。不过,我不太会喝酒。”李长河瞥了一眼李冬梅的胸,又迅速移开视线,他还是想见见司燃。“司燃今天很忙吗?”
“她每天都很忙的,要不然,也不用我来见你了?”李冬梅不自然的看向窗外,恰巧看到司燃从消防车上后走出来,她立刻和司机说:“快走啊?!”
司机踩下油门,司燃的身影很快就看不见了,李冬梅心里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对,但是她看了一眼李长河。……就这一天,一次吧,李冬梅想试试,自己对男人,到底能不能来感觉?
“咦,人呢?”司燃看向粤菜馆靠窗的位置,瞅了半天,又陡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看花眼了?她又打了一下李冬梅的手机,那头说是关机。
司燃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难道真的忙到秀逗了?自己老婆也会认错?……正疑惑着,她的手机又响了,原本以为是李冬梅打电话过来的,一看号码,原来是最近一直在聚会上碰到的名流公子姚政谦。
“姚先生,你好。”那头的音乐声真是震耳欲聋!司燃皱皱眉,摸了摸耳朵。
“你好。”
“……请问,有什么事吗?”
“嗯,如果司小姐不忙的话,能请你喝一杯吗?”
“哦,我现在真的很忙啊,谢谢你的邀请。姚先生太客气了。”司燃不耐烦的跺了两下高跟鞋,这个姚政谦已经约过她四次了。
“……司小姐,我打去你公司问过,你今天休半天的,晚上应该没有安排吧?出来喝一杯,我给你介绍一些人,会对你在设计圈很有好处的?”
“我家里有很多事情要忙啊,你也知道,难得半天假,在家里陪家人嘛。”司燃用讨好的语气,说着拒绝的话,那头的姚政谦低声说:“晚上十点,夏洛特酒店,4237号房,如果你准时来,你会很快变成杰西卡那样,成为知名的设计师,名利双收,我要的,只是一晚而已。”
“非常棒的建议。谢谢你,姚先生真是太客气了。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我晚上要在家里大扫除,陪家里的长辈去听大戏。恐怕没时间去,您好好玩。bye~”
“你!”
司燃挂掉了电话,男人,上流社会的男人,哼嗯,说来说去,就是两个字,上|床。
姚政谦又立刻打电话过来,司燃依旧礼貌的接了电话,她开口道:“抱歉,我已经有爱人了,希望你能理解,如果你不能理解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你真的很难追耶?”姚政谦笑着说。“不过,如果你今晚不乖乖过来,那我的耐心耗完了,后果,你自己知道。”
“我当然知道,后果很严重。不过,我已经有爱人了。我很爱她。再见,悉听尊便吧,如果你觉得为了我这种小职员,值得你动手的话。”司燃摇摇头,姚政谦在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反倒对这个软硬不吃的司燃越发的感兴趣。
难以征服的女人么?姚政谦不舍的按掉了手机,而坐在他对面的柏南筝开口问:“你的表情很像是在犯贱?”
“拜托你讲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损呐?”姚政谦和柏南筝干了一杯,“怎么样,刚才那个妹正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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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是我强|暴她的
包房内一片动乱不堪,dj音乐太大声!柏南筝拽了拽衣服,刚从一个房间里气急败坏的走出来,
“你问什么?”柏南筝冲姚政谦吼道!
“我问你,刚才那个妹正不正?!”姚政谦也冲柏南筝吼道!
“正个鸟啊?你说是个雏|儿的,雏|儿个鬼啊。”柏南筝摇摇头,她和姚政谦从小就在英国认识,算是臭味相投,多年老友,讲话也完全无顾忌。
“喂。已经很正了,我按照你最近喜欢的类型找的啊?”姚政谦纳闷的问。
“被男人搞|过很多次的,手指伸进去就知道了,是动过手术,不过我伸进去就知道了。还正什么?脸还可以,不过……不太对味。还是我上个月在同州玩得一个高中女孩有感觉。可惜距离太远。”
“你给钱,让她来香港么。”
“高中女孩最麻烦了,玩太多次,对她好一点,搞不好她会以为我喜欢她。我不玩这种太伤人的游戏,孩子还小嘛,哈哈……不过,真的不错。当时,酒店暗嘛,她在床上也跟死尸一样,和我……以前,以前一个女朋友特别像。长得好像也有点像。”
“……不会吧?你现在的表情,也很像是犯贱。”姚政谦调侃道。
“也许真的是在犯贱吧。”
两人坐在夏洛特酒店,4237号房内,纵使眼前模特如云,两个人也衣冠不整,整个乱配对party也白热化,到处可见“激烈战况”,不过这两位看上去都非常的意兴阑珊。
接着聊――
“我以为你晚上会很忙,有传言说,言战最近又要有大动作?不知道谁会被整?”
“我也不知道,很难摸清楚她在想什么。”
“喂,什么时候带言战过来玩?”姚政谦见打听消息没辙,就转而期待的说。
“玩?言战来是玩,对我来说,就是玩命啊!……真的不行,很多朋友都跟我讲了,不过真的不行,我们,和言战那种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家对这方面没什么需求,人家追求的是理想,是她的商业帝国梦,ok?”
“哈哈……那你不是苦命了。”姚政谦点点头,“也是,窜这么快,她应该忙到没时间吃饭才对。上次我妈带我去参加一个派对,我有见过她,本人真得很美。”
“你心里想想就行了,真的,我奉劝你,还是不要追她了。你要看看人家大哥是谁!言忱可是出了名的自律。”柏南筝喝了一口啤酒,“……喂,你刚刚打电话给谁啊?”
“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啦。长得蛮漂亮的,不过很难接近。”姚政谦皱皱眉。
“什么类型的?叫什么名字?”
“喂喂喂,你打听什么啊。”姚政谦摇摇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
“你以前那个女朋友,还没找到?”
“是啊。也不知道在西藏过得怎么样?”
“原来你上次去西藏,是去找她啊?”
“要不然去那种地方干什么,我高原反应都差点死掉……”柏南筝摇摇头,“有些女人很奇怪,你玩她的时候,不觉得她有多特别,但是她要是没了,心里就会……”柏南筝拍了拍姚政谦结实的胸肌,“你明白吧,那种感觉?心里会很空,就像是被她搬走了一样。”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恶心了。”姚政谦想了想,“你要是真喜欢她?我觉得,你还是最好找到她,还有就是,我真的觉得,你要是想真正谈恋爱,该收收心了。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看到自己那一半整天在玩,很伤人的。”
“跟我讲大道理,你嘞?!!搞|完女人搞|男人,上次我看到你3|p的时候,我差点被你吓死。”
“无聊啊。”姚政谦拍了拍柏南筝的肩膀,“你明白,那种感觉?心里很空,当时爽过头了,大睡一觉,但是第二天醒过来,一个人在房间里,抽抽大|麻,浑浑噩噩一天就过完了。”
柏南筝点点头,“那要不然怎样?我们这种人生下来就是很会玩啊,又没言战言忱那种智商。干|你老|母啊!你不要这么自暴自弃好不好?那么多妞儿在等着我们呢?”
姚政谦有些疲惫的笑了,也许是喝多了,他摆手道:“南筝,我想结婚了,不想玩了,想有真正的老婆,不要很漂亮,身材一般也无所谓,会逗我开心就好,想有孩子,一大群孩子。老婆不能出轨,要对我忠贞……”
柏南筝哈哈大笑,姚政谦继续列出了他对未来老婆的种种要求,最后说着说着,他眼前又浮现了司燃微笑的模样。
“喂!回魂啊,大哥。你这样笑,看起来真的很贱!~”柏南筝想了想,“其实,我也觉得,我好像玩够了。但是有时候还是会想要出来玩玩。一个人呆在家里很恐怖的……”
姚政谦又喝了一口正宗的二锅头,他皱眉道:“反正我想收心了。你也差不多要收心了吧?你每年玩得比我还凶。”
“收心?”柏南筝想到了司燃,“其实,我以前那个女朋友,什么都好,真的,什么都好,人品性格各方面都没话说,就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不爱你?只是为了你的钱?这种故事太多了……”姚政谦开口问道,“你那个女朋友,我们好像都没见过?”
“她又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见什么见?让你们见了,我还有得玩吗?别的女朋友,你们借去玩两天,不还都没关系,她不行!她从十六岁就跟我,她真的是个处,有点傻傻的,不过跟她在一起,我真的蛮开心的。”柏南筝灌了两口二锅头,她眼眶湿润的说:“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啦,我估计,至少我是她第一个,她应该一辈子,不论她现在和谁在一起,应该都记得我这个人吧。……不过,说出来你别笑话我。”
“没关系啦,我当听众,说出来吧。”姚政谦坐到地板上,打开影碟机,把很嗨的dj舞曲换成了邓丽君的甜蜜蜜。
“是我强|暴她的。”柏南筝眨了眨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什么?”姚政谦大感意外,他和柏南筝出来玩是玩,但是尺度始终都是停留在你情我愿,他们出钱来消费肉体,就是这么简单。
“我还很下|流,逼她做一些她根本不想做的事情。我还很卑鄙啊,她不想和我上|床,我就去找她大哥,反正商业交易而已。其实她真的好惨……”柏南筝越说越哽咽,“她还救过我的命,当时她把我从火场里救出来,我睁开眼睛看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真是很美……可是我真的把她害的好惨。”
“喂……”姚政谦觉得苗头不对,就轻轻的抱住了柏南筝,“好了,好了,别哭了。反正事情都做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本来就是个很纯洁的一个女孩子,是我,是我当时脑子有大便,非要去上|她。我现在回想起来……呜呜,我真的很后悔。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的,我很想照顾她。我有时候……半夜醒过来,会忽然很想她,会忽然很害怕她会不会被人骗,会不会被人卖进夜总会,会不会……”柏南筝抱着姚政谦,“会不会走路不看路被车撞,会不会其实很想回来找我但是没钱,会不会在饿肚子……呜嗯……会不会早就嫁人了,结婚了,有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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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是不是你
姚政谦知道这回柏南筝是真的玩出真感情了,他叹了口气,等柏南筝在甜蜜蜜的歌声中,痛快的哭了一场之后,他忽然下了个决定,说:“就她了。我要追求她,我要她当我的老婆!我不玩了!”
“你他妈去死啊!有没有同情心!”柏南筝踹了姚政谦一脚,拿起麦克风,又开始在喘息和尖叫声四溢得大房间里,唱着:“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那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哦,在哪里?哪里,哪里……哪里见过你……是你……是你……我爱的就是你……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一边唱甜蜜蜜,一边眼泪奔涌,柏南筝庆幸今晚上言忱的保镖打电话说原来的宴会取消了,貌似是言战和言忱又开火了,柏南筝越发羡慕言战这种人了,脑子里装得全都是野心和行动步骤,好像完全对纸醉金迷的生活真切的不感兴趣,这种人啊,造福人群,造福全人类,不像她,到处祸害青春的生命,但是不祸害,手又痒得慌——“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半步猜作品▓▓▓▓▓▓▓▓▓▓▓▓▓▓▓▓
在街中央听大戏的人还真多,司燃给牙口不太好得舅妈准备了很软得柿饼,又一点一点的撕开,再给她吃,舅妈吃得高兴,直夸她比李冬梅孝顺。
“我和冬梅还不是一样的!我们都孝顺你。”司燃又给大舅点了一根烟,笑着说:“好烟,大舅,你吸两口试试,不过不能抽太多哦。”
大舅点点头,吸了两口,咳嗽道:“哎。最近生意淡了很多,听说路口那里也开了一间烤鸭店。”
“我听冬梅说了,新开的,搞促销,人去的肯定多,你看着吧,等它知名度上来了,质量肯定就差了,我们李记十年如一日,味道口感一直是最好的!”
她一句话把大舅说得眉开眼笑,直夸道:“你比冬梅会说话!以后肯定出息。”
“冬梅比我会说话,她很会逗人的,可能是平时烤鸭烤太累,没空和你们唠唠。”司燃吃着自备瓜子和自备花茶,也听着似懂非懂的大戏。锵锵锵,锵锵锵——
“燃燃啊……你为什么,一直不找男友?”舅妈笑着问。
“……我挺好的,找什么男友。”司燃企图岔开话题,但是今晚的舅妈问得越来越多,她开始有点兜不住了。
“别说了。”大舅打断了话题,舅妈反问道:“能不说吗?都好到一张床上去了,燃燃……你和冬梅……”她老脸红了红,“舅妈看你,和看冬梅是一样的。那天,我也是不小心撞见的……女孩和女孩亲亲倒是无所谓,但是冬梅都把手伸进你内裤里……”
“别说了!还让不让人看戏!”大舅吸着烟,再次打断道。
他们坐在拐角里,唱戏的声音大,也没人注意这个拐角。
“大舅,舅妈。我和冬梅早就那样了,我们是情侣。”司燃红着眼睛,看向低着头的大舅和舅妈,一件事,一件事的说起来。
“我和冬梅上学的时候,经常……”
——“啊!啊!啊!”从酒店的一个房间里,传出了李冬梅的快意的嘶叫声,她像是个一次次窜上了云端的白鹤,尽情的讴歌和赞美。
房间里,那套被扯开的奶黄色v领洋装挂在沙发上,悬置得裙摆,被微风静静的吹起,划开一道道细细的涟漪,伴随着男人的闷|哼声和女人得娇|啼声,室内的热度节节攀升。
“本来我和冬梅就是好朋友,我们一开始也只是朋友,但是渐渐的,她对我很好,我和她在一起,非常有安全感,而且,她也和我表白了,所以我们就……”大舅和舅妈听着司燃声泪俱下的描述,也渐渐认真听起来,他们甚至忘了听大戏,只是想知道,关系如此让人难以理解的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啊恩。”李冬梅张|开|双腿,李长河又扯开了第二个安|全|套,他自己套|弄了一会儿,又再次抵进李冬梅水灵灵的身体里。
“你真性|感,噢~”李长河吻上了李冬梅的唇,他压在李冬梅身上,比刚来更加急速得撞|击着这个女人。“舒服吧?我好久没碰女人了。”
“嗯……嗯……”李冬梅睁开眼睛,她从未尝试过这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李长河身上的男性魅力,在此刻,是令她万分迷醉的,她动情的咬住李长河的肩膀,“再快一点,我快到了……”
李长河很明显是个熟手了,李冬梅能感觉到他对女人身体的游刃有余,她完全放开自己,李长河只觉得李冬梅真是个小尤物呢,他二次倾|泻得时候,整个人倒在了李冬梅的身上。
两人抱在一起,就这么看着对方。
“所以,你们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舅妈擦了擦眼泪,“我无意中看到你们那样,本来没多想,后来,我听说啊,现在香港,这种人很多的……”
“其实,我和你舅妈,都不是特别古板的人。来香港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所以,我才叫冬梅去相亲,想试试她。哎。现在这个社会真是……”大舅眨了眨眼睛,又看向司燃,“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我们李家,真没出过这种人。”
“大舅……”司燃擦擦眼泪,舅妈就拿出手帕,帮司燃擦了擦眼泪,这时候,大戏唱完了,演员们谢幕,锣鼓喧天,舅妈松口道:“我看,你们也是真心的。晚上,等冬梅回来,我们商量一下。我和你大舅的儿女都不孝顺,将来养老都不知道靠谁!要是你和冬梅能在一起,我们……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冬梅他爸妈,恐怕很难答应,不过,冬梅的妈妈,你肯定没见过,见过你就知道了,很势力的,只要将来你努力,有钱了,她会对你另眼相看。”
司燃一听这话,更是泣不成声,她抱住舅妈,又哭又笑的喊道:“谢谢舅妈,谢谢舅妈,谢谢舅妈……舅妈……”
——李冬梅的双手抓着床单,她趴在床上,李长河从后面猛烈的袭击着她早已融化的内|部,飘飘欲仙的感觉大抵就是如此,李冬梅很快就泣不成声,她喊道:“燃燃……燃燃……燃燃……”
她的脑袋里产生了一个怪异的想象——现在正要着她的人,不是李长河,而是司燃!她很快就在这种强烈的幻想中,濒临痉|挛,那剧烈的收|缩感简直是难以形容的美妙,李长河立刻缴械,他拔出了自己,褪掉了安|全|套,把他挥洒的热情,全部迸|射|在李冬梅还没有回过神的脸上。
“燃燃……”李冬梅半眯着眼睛,喃喃的唤道。
“司燃……司燃……”李长河温柔的抚摸着李冬梅的脸,他顺着她的胸口吻下去,李冬梅先是颤了一下,后又问:“你刚才叫谁的名字?”
“……司燃,司燃……”李长河又捏住李冬梅的下巴,吻住她的唇,李冬梅能近距离的观察到这个男人脸上的心驰神往,她心里一惊,立刻推开了李长河,“啪”得一声,她甩了李长河一巴掌。
“……”李长河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同时,也被这一巴掌惊醒了。
“我警告你,别打燃燃的主意!”李冬梅慌乱的从床上坐起来,又胡乱的抓住衣服穿上,“李长河,你就当做我们从来没见过面,我刚才喝多了。”
“我……刚才也喝多了。”李长河坐在床上,一梦惊醒,他有些诧异的问:“为什么……你刚才也叫燃燃?……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你什么事。”李冬梅去浴室洗了个澡,又在镜子前整理好衣服,梳好了头发,她连连喝了两杯水,“好。我告诉你。我和你一样喜欢燃燃。我和她现在,是情侣。我们同居大概有一年了。”
“什么?!!”李长河惊讶的张大眼睛,“香港,真是个腐蚀人心的地方,你们这是变态。”
“再见。”李冬梅穿上高跟鞋,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她真的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是从噩梦中醒了过来,她忽然觉得有点想吐,她不明白自己今晚是怎么了……她懊恼而又愧疚的闭上了眼睛,站在夏洛特的酒店得电梯里。
“叮——”电梯门开了,好像有几个人走进来,李冬梅闻到一股二锅头的味道,她睁开眼睛,一共七个人,她随便瞧了一眼……可不巧,其中一个,就是喝大了的柏南筝。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哈哈……”柏南筝搂着一个和她一样喝大了的男人,唱得那个杀猪般的难听。
李冬梅立刻侧过头,而柏南筝在这时候回过头去,轻飘飘的扫了一眼。
“……哎?”柏南筝踉跄着走过去,她蹲在地上,看着李冬梅,“嘿嘿,你很眼熟……小姐……我在哪里见过你,好像花儿开在春风……春风……”
柏南筝唱着唱着,就看到了这个女人手腕上的一个绿石头串成的手链,那是手工串得,这石头不是玉,但是非常像是古玉,看上去高档,实则价格低……她不确定的站起来,“手链在哪儿买的?”
“……李冬梅没说话,只当她是酒鬼。”
“手链……”柏南筝激动的握住了李冬梅的手,两人面对面站着,姚政谦走过去扯住柏南筝,“大姐,你吓坏小姑娘了,对不起啊,这位小姐……她真的喝太多,心情不好……”
“我认识你!你是李冬梅!”柏南筝一巴掌打在李冬梅脸上,“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她又一脚踹到了李冬梅的肚子上,“说,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
“咳咳……”李冬梅也一巴掌打在了柏南筝脸上,“人渣!你这个人渣!”
“是你?是你,是不是?”
姚政谦真没搞清楚这两位怎么掐起来得,他叹了一口气,“喂喂,电梯门开了,走了,两位大姐……喂……”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啊……”姚政谦被柏南筝那个愤怒的、千言万语无人诉的、失控的、快爆炸的表情弄得一头雾水,“到底是不是什么啊?”
“你说啊?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是不是!”柏南筝冲过去,李冬梅见她摇摇晃晃的醉酒架势,就闪到一旁,立刻挤出了电梯,大步的跑出了酒店。
“抓住她!敢挖我墙角!李冬梅!你不得好死!”柏南筝无力而又悲愤的喊道,她又哭又闹,几个朋友都被她弄得无语至极。
“你们他妈一帮乌龟王八蛋!老娘找她很久了!我操!都他妈给我追,抓住那个小|婊|子!呜呜……”柏南筝睡倒在酒店的大堂里,“你们他妈一帮见死不救的!看她那个贱样,肯定把我的燃给玩弄了!呜呜……唔嗯……我要毙了她,我要毙了她!靠!我他妈没醉,追,抓住那个女的!呜呜……唔嗯……干|你|老|母!老娘要杀你全家!”
——柏南筝那天晚上其实完全有能力追出去的,要知道,柏老板从小到大最擅长的项目,就是短跑。但是非常无奈,连作者我也忍不住要觉得惋惜一下——她那晚脚抽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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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不是一般的二锅头
“闻什么呢?沙皮狗啊?”姚政谦瞧着柏南筝那神色,就觉得心里犯怵,柏南筝把袋子放下,又转而看向那一小瓶喝了两口左右的二锅头,她又把瓶口放在鼻端闻了闻,啧啧道:“怪不得我说有味道呢……谁的二锅头?”
姚政谦明显的看到了司燃的口红印就这么浅浅的印在二锅头的瓶口,他一个箭步跨过去,一把从柏南筝手里夺过二锅头,“这是别人的,你喝什么?真没礼貌。”
“……”柏南筝指了指姚政谦气哼哼的鼻子,硬是一句脏话都没说出来,她摊手道:“我真没夺你所爱的意思哈。很久没喝了嘛。”她冲姚政谦背后瞅了两眼,又找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来说:“我看你这回是认真想着要结婚了,所以呢,我给你把把关。朋友这么多年了,我不会碰你的女人。”
姚政谦斜了她一眼,柏南筝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摊手道:“我真的不会把我的魔爪,伸向你的女人。”
——司燃在仓库里转了一圈,把一些弄乱的箱柜全都摆放整齐,她喘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李冬梅给她新买的手表,决定晚上和李冬梅来个烛光晚餐!
一想起来才发现,她们已经快大半个月没一起出去吃个晚餐了!司燃大感愧疚,她决定要买一大捧红玫瑰谢罪。最近李冬梅忙着去参加【港澳台烤鸭大赛】,整天都在和大舅在磨练手艺,还经常坐在①38看書网读到大半夜。
想到李冬梅认真的模样,司燃就觉得心里满满的,两个人一起奋斗的未来,好像是维港的黎明,充满蓬勃的希望和动力。
锁上了仓库的门,司燃快步的走到办公室内——
“人呢?”司燃四下看了看,刚才还一副“我等你,看你往哪儿跑”得表情的姚政谦先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司燃喊道:“姚先生,请问你还在这里吗?”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小小的回音。
司燃撇撇嘴,把那些分类好的赠品全都拖到一边,明天就可以让后勤部收好,等到年终的时候,当做小奖励全都发给工作室的所有人。
“姚先生,你到底还在不在?”司燃又去男洗手间找了一圈,“你不在,我就锁门了。再问一遍!……我锁门了?”司燃皱皱眉,今晚是见鬼了吗?她走到办公桌旁,却发现自己那瓶没喝完的二锅头不翼而飞了!
“是怎样?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偷我的二锅头吗?”司燃踹了一下桌椅,“那是我老婆调给我的好不好!难道你喝不出来,那根本不是一般的二锅头吗?你这种大少爷,喝什么二锅头啊……”
▓▓▓▓▓▓▓▓▓▓▓▓▓▓▓▓半步猜作品▓▓▓▓▓▓▓▓▓▓▓▓▓▓▓▓
——“这真不是一般的二锅头。……口感棒极了,掺了樱桃酒什么的,反正就是赞啦!”柏南筝死活抱着那瓶二锅头,开车的姚政谦狠狠按了两下车喇叭,“你够了没有!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来偷别人的二锅头吗?”
“像你这种大少爷,喝什么二锅头啊,这种二锅头,适合我这种小秘书。”柏南筝打了个酒嗝,最后一口二锅头下肚,酒瓶已经见底。
姚政谦嘘了一口气,他瞅了一眼柏南筝,总感觉这位老友今晚脑袋有些不对。“喂,你要去哪儿?”
“去跳海。麻烦你,快点向前开。”柏南筝点了一根烟,飞速的开始抽烟。她使劲的打着跳鼠图案的打火机,火一下灭了,一下又着了。
“……”姚政谦把车停在了路边,他夺下了柏南筝手里的打火机,说:“你想玩火自焚,拜托,别死在我面前,我晚上会做噩梦。到底怎么回事啊?小秘书?你开什么玩笑,现在谁不知道,你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
“上个屁!”柏南筝从车上下来,叼着一根烟,“啪”得一声关上了车门,刚才两个人本来是在【以恒工作室】,姚政谦为了不希望司燃被柏南筝瞧见,就故意找了个理由,把她载了出来。
谁晓得,几口二锅头下肚,柏南筝开始耍脾气了?
“要女人没女人,整天在那个冷冰冰的办公室里,言战又那么聪明,我做什么小动作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秘书的日子,根本就是在做尼姑!”柏南筝靠在路边的栏杆上,瞅着香港的夜色,晃了晃那个已经空了的二锅头酒瓶,最终确定这瓶二锅头已经连一滴都不剩的时候,她抬手,把酒瓶扔到了花坛里。
姚政谦踮着脚尖,走进花坛里,把酒瓶捡起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说:“砸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乱扔垃圾是不对的。”
“少跟我来那一套!”柏南筝呼了一口气,“那酒味道很不错,我给你钱,你替我,跟你未来老婆买!……不是,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干嘛告诉你?”姚政谦揽着柏南筝,语重心长的说:“我觉得,你要好好跟言战学习,多挖一点内幕,这样,将来就算是不在言氏做了,你也可以赚大钱。”
“我开始以为,言战才那么一丁点儿大,她能知道什么?我靠……她根本就是个赚钱机器嘛,别人想不到的她十年前就想过了!越想越觉得可气,聪明就算了,你用得着长成那样吗?”
姚政谦拍拍她的肩膀。“你嫉妒她长得漂亮?”
“……我……”柏南筝想了一下,“不是,我觉得她其实很招女人的。”
“不会吧?……言战也是lesbian?”姚政谦失望的反问道。
“言战肯定是个直人!我是说,本来,我出去,女人看到我,眼睛都会发亮!最近呢,我靠,全都看言战!!我只要一和言战出去应酬……”柏南筝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撞了一下姚政谦的肩膀,“喂,我不会是老了吧?我的魅力是不是没了?”
“哈哈……”姚政谦已经笑得蹲在了地上,“……自从你那个西藏女友离你而去之后,我发现你整个人都颓了!”
“……”柏南筝托着腮,摇头道:“你不会懂的。你看看言战,就知道现实是多么残酷。言战满打满算,她才十八岁不到!又这么年轻,又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做什么就大胆的去做什么,去做什么就能成就什么,但是呢,她就是没有我这种龌龊的心。不玩男人,不玩女人,又正直又有原则,又懂得约束自己……反正,我最讨厌完美的人了!她根本就是言忱的翻版!两个人真不愧是兄妹。”
“你是说,以前喜欢你的那些女人,现在跑去勾引言战了?”姚政谦捂住笑得有些颤疼的肚子,问。
“一个个见到言战,都乖得像什么似的,装淑女的,装白痴的,装友善的,装……哎,你看到那种画面都受不了。整天对着言战和言忱,我都快疯了。”柏南筝又想到了司燃,她不自觉的摸了两下自己的唇,那种从心里溢出来的渴望让她的心跳迅速加快。
“喂,你在想谁?”姚政谦看向忽然安静下来的柏南筝,“喂喂,你不是又要唱甜蜜蜜,又要发疯吧?”
柏南筝没有回答,她疑惑的看向茫茫夜色——在竞争激烈的言氏,她越发感觉不到自己的高人一等,扎堆在优秀的高端商务人士之中,她只是他们中的一员。
前段时间,她和一个小嫩模打得火热,那个小嫩模的双腿特别像司燃,每次拉开她细溜溜的长腿,柏南筝都觉得自己干得人是司燃。小嫩模的模仿能力很强,教了她几次之后,连叫声也开始和司燃高|潮时的娇|嗲不相上下。
这个小嫩模现在红了,她家境不好,学历不高,也知道嫩模这一行是青春饭,就在红了之后,迅速的锁定了一个周姓富商。下个月,这个曾经和她在床上乱搞一气的小嫩模就要结婚了。最好笑的是,这个周姓富商,还是柏南筝经过一翻筛选过后,给小嫩模挑得结婚对象,他是个很顾家的二婚男人。
最最好笑的是,柏南筝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的难过,看到小嫩模和那个周姓富商你侬我侬的时候,她觉得挺好的,挺美满。以前的以前,曾经的曾经,她对于和她上过床的女人,最起码,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小吃醋,现在的现在,完全没了。她甚至连小嫩模结婚时,自己该送什么都提前想好了。……是不是做得太多就麻木不仁了呢?甚至连快|感都在逐渐稀释,每次都像是在解答公式,公式的解法大同小异,没那么新鲜有趣。
她又想到了陆雅,那个到现在为止,都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当时追她的时候,柏南筝觉得自己的状态就叫如痴如醉,现在的现在呢,一般一般,不过就是个难搞的女人而已,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她就是想不明白,怎么就是在追陆雅的时候,把司燃给弄丢了!
“喂,回去了!”姚政谦不习惯这样静默思考的柏南筝,就像是看到一头公牛在绝食一样。
一想到把司燃弄丢了,柏南筝就陷入了思考的死循环里。
夜色凄迷。柏南筝有些痛恨自己当初对司燃的吝啬,没有彻底用钱把司燃砸到纸醉金迷,没有让她习惯挥霍无度的生活,如果司燃变得和一般的情人那样,爱从她身上捞钱,捞名,捞利,那么司燃就会离不开她了。……她又有些想念司燃了,不是想逼她做|爱,是想和她一起睡觉,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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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你把我弄|湿
夜色幽暗。华灯初上。
司燃开着公司的一辆小面包车,从柏南筝和姚政谦停靠在路边的那辆跑车旁,缓缓的开过去。
她没有认出那是姚政谦的跑车,她只是约莫看见两个傻子大晚上的趴在栏杆上遥望苍茫夜色。
手机靠在耳边,“喂,老婆,你已经到了啊?”司燃开始加速,“你点菜好了,我马上就到。……嗯,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口味清淡一点,我们俩最近脸上都有痘痘,难看死了。……嗯,我一会儿就到。对。很快很快,二十分钟。嗯。嗯。”
挂了手机,司燃又再次加速,驶向了路边的一间小花店。
“老板,一束红玫瑰,不要喷香水。”
“好的。要什么包装?”
“嗯……”司燃看了几张包装纸,选了最简单的情侣样式,“就这个好了。”
“送给男朋友?”老板有些诧异的问,“很少有女孩子,送花给男孩子哟。”
“是送给女朋友。”司燃笑着看向老板,老板又是一阵诧异,她僵了一下嘴巴,“嗯,我是同性恋。”
“噢。那也没关系。呵呵。”老板尴尬的转过身去,立刻包好红玫瑰,又拿出小卡片,“要我帮你写吗?”
“我自己写吧。”司燃想了一下,在小卡片上写【to 我的天使】,并在天使后面加上了她和李冬梅的两个笑脸。
西餐厅内。
李冬梅穿着一件海蓝色的吊带晚礼服,她和waiter点好菜之后,就双手搭在一起,坐在椅子上,看向暗昧浮动的灯光下,整个西餐厅里坐在一起用餐的情侣,有不少都是外国人,李冬梅并不是特别会吃西餐,对于西餐礼仪也是一知半解。她认真的观察着一对游刃有余的吃着西餐的外国情侣。等看明白了,她就偷偷的从包里拿出了小镜子,确定了一下自己的发髻是不是挽得足够端庄?
小镜子里的李冬梅抹着海蓝色的眼影,眸子清澈,唇蜜晶莹,复古得镂空耳环虽然不是什么真品,但她的年轻娇媚足够让她的美丽加倍的放大。她对自己笑了笑,又期待的看向门口。
拿起一杯水,她喝了两口,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高跟鞋和特意去美容过的双腿,她的手臂和双腿,都比平时要白皙动人。算了算时间,她知道司燃大概已经到西餐厅门外了,她立刻从包里拿出唇蜜,又再涂了涂。
抿了抿唇蜜,李冬梅看向门口——司燃,还没有来呢!!不会是又临时有公事吧?司燃现在可是比过去更忙了,工作起来又没完没了……
“大美人,你在等谁啊?”脖子沾上了一点湿|吻,李冬梅侧过头去,“好讨厌!”
“那这样讨厌吗?”司燃把红玫瑰拿出来,李冬梅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跟你这种工作狂在一起,真是没情调。快坐下,老外都在看我们两个呢!”
“看就看咯。”
李冬梅笑了笑,碾了一下司燃的唇,“你嘴唇一点到晚都干干的。”
“你把我弄|湿,不就行了!”司燃拉开椅子坐下,李冬梅在桌下踢了一下司燃,“你在说什么?”
“那,我把你弄|干好了。”司燃的视线凝望在李冬梅微微露出的胸口上,“穿成这样,是打车来的吧?”
“当然!你要给我报销车费!本来我都不打算出来的,累得腰酸背痛的,还要来陪你吃什么西餐。”
“口是心非的小女人。”司燃捏了捏李冬梅的脸。
司燃完全可以想见,一身烤鸭味的李冬梅,在接到自己电话之后,是多么欢欣雀跃的在阁楼里拿出所有晚礼服,一件一件的试好,再美美的化上妆,蹬着高跟鞋,风姿绰约的打车,再一步步走进这个氛围绝佳的西餐厅。
李冬梅喜欢偶尔的浪漫,还有激情——司燃喝了一口水,“饭吃完之后,我们去酒店,我已经订好了房间,今晚不回家。”
“坏死了。”李冬梅扬起脸来,笑得像个沉溺在幸福中的蜜月娇妻。
“……嗯,贵不贵?”李冬梅见侍者推着餐车上来,小声的问司燃道。
以前,喜欢问贵不贵的是司燃,那时候她没有经济基础。而现在喜欢问贵不贵的是李冬梅,她只是越来越发现,两人每次约会,司燃都越来越舍得花钱。她一方面沉溺于这样的宠溺,一方面又开始为司燃精打细算,能省下来的,绝对不会让她乱花。
“……一点都不贵。”司燃拿起一颗樱桃,喂到了李冬梅嘴里。
李冬梅不信的挑眉,这家西餐厅和上次的西餐厅可不一样,一进来那气势就让李冬梅觉得,这顿晚饭,恐怕会吃掉一个不小的数字。
“……”司燃对侍者说:“给我们开一瓶lotus红酒。要92年的。”
“好的。”侍者退下,李冬梅又努嘴道:“我点得这个情人套餐,里头就附赠有酒,你又点?”
“难道我的老婆大人不是要去参加比赛了吗?难道我不能给我的老婆大人赛前助威吗?”司燃瞪了一眼李冬梅,李冬梅又恨恨的笑了,“你哟,又不知道,我能不能赢到奖金。”
“奖金是其次。你要在比赛中露脸,给大舅争口气。”司燃眨了眨眼睛,侍者倒上了红酒,两人缓慢的碰了一下高脚杯。
“你今天累不累?”李冬梅问。
“还好。”司燃下班后鲜少提到工作上的事情,李冬梅又问:“……你不要怪我小心眼,上次那个女的打电话过来,我觉得……她好像对你有意思?”
“那是厂商,好吗?”司燃忍不住笑了,她很喜欢李冬梅为她吃飞醋。“我告诉你,在我的工作环境里,所有女人都在想着傍大款。都喜欢男的~”
“那她长得漂亮吗?”李冬梅拿起刀叉,轻轻的问。
“你是最漂亮的。”司燃认真的望进了李冬梅眼中,在这低沉而又和缓的音乐声中,李冬梅仿若坠入了司燃给她用心布置的某种幻境里,所有的一切都浪漫到不可思议。她的心跳一快,耳朵就跟着红了,司燃促狭的说:“快吃吧,我怕你忍不住了……”
李冬梅鼓了鼓嘴,司燃现在能轻易的用眼神挑逗到她。刚开始,李冬梅还有些讨厌这种被司燃完全压制住的感觉,可是渐渐的,她又甘愿被司燃这样控制住。吃着吃着,她就脱下了高跟鞋,把脚丫子伸向了司燃的两腿之间。
“嗯?”司燃看向李冬梅,“我们才刚刚开始吃——”
“看你怎么吃得下去……”李冬梅斗狠的看向司燃,司燃叹了一口气,她重拾刀叉,面不改色的在李冬梅的挑逗下,继续吃完了半份牛扒。
两个人桌底较劲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家西餐厅的不远处,正坐着两个人的一个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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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雅是第一次来香港,她是陪云月明来探望他姨母的。姨母为人很热情,就留陆雅在香港多玩几天。刚开始陆雅还觉得香港很好玩,可是连续疯狂购物几天后,整个人就觉得hk也不过如此。
长长的餐桌上,全都是云月明姨母的闺蜜们,这些老女人们聚在一起,除了八卦还是八卦。姨母聊得太开心,根本没注意到陆雅已经坐不住了。西餐厅内的音乐由低沉和缓变得轻快灵动,陆雅原本是低着头在舀汤喝——
陆雅喝了几口汤,就无聊的抬头,看向西餐厅内的其他人。
……陆雅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云月明在一起之后,她的生活过得太安逸富足,以致于她开始向往从前那种不确定的生活。她的手忽然抓紧了她身上那件白色的薄纱裙,她睁大眼睛,看向那个和……某个女人谈笑风生的女人,短头发的女人,有着一双……恰似昨日,又不似昨日的眼眸的女人。她心里一个咯噔,继而就涌上来一阵说不上来的欣喜。
“司……燃……”陆雅最近几个月开始回忆她自己从前的生活,尤其是在设计学院的生活,她不止一次的发现,在那还算青葱朝气的岁月里,给她印象最深的是司燃。从小到大,她都喜欢针对司燃,她喜欢和司燃比,她总觉得司燃比她优秀。甚至于,她后来强装对柏南筝很感兴趣,也不过是为了抢走柏南筝对司燃的一点亲戚般的关怀。
后来,司燃走了,她就再也没见过她。
……默然的,心里头飘过一阵难以言说的哀伤,陆雅专注的看着不远处的司燃,她看上去成熟干练多了,和以前的精气神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是一种一切都尽在掌握的从容感。……陆雅仔细的侧头,看向司燃对面的那个女人,可惜看不到正面,她不晓得能让司燃这样重视的女人是谁。
“雅儿,你在看什么?”姨母见她张望的模样,“遇到熟人了?”
“哦……没有。”陆雅勉强一笑,“是我认错人了。”
自从她成了云月明的未婚妻之后,陆雅已经基本上和从前的所有同学断了联系,不为别的——已经不在从一个阶层上的人,很难有共同话题。再者而言,她的未婚夫云月明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她总是和一些不上档次的人来往的话,总会让云月明的父母觉得她有失身份。
陆雅一步一步成为名媛之后,才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
“唉?”陆雅心里一蛰,她看到司燃抓住了那个女人的手,并且赔罪似的吻了一下那个女人的手指。
整个西餐厅,和所有的交谈声都成了愈来愈小的背景衬托,在此刻的陆雅眼里,她只看到了那个和以前不一样的司燃,她不自觉的抓紧了她小巧的深红色方包,见到司燃和那个女人都站起来时,她也跟着站了起来。
司燃和那个女人向洗手间走去,陆雅也欠身说:“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快步的跟了过去,又不敢跟得太近。
等到了洗手间里,她们两个人竟然进了一个隔间?
陆雅皱皱眉头,她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进了一个隔间?真的好到一起上厕所吗?她四下一瞧,洗手间里没有其他人,于是她便侧身站在隔间外,听着里头的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小含含,你睡着了吗?舔一下你的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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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脸红的厉害
司燃跪在洗手间的黑白瓷砖地上,她的双手上下抚摸着李冬梅的大腿,而舌头,则已经潜入了李冬梅两腿之间。
李冬梅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一下一下的喘息着,又闭上眼睛,仰起头来,深深的呼吸着四周滚烫的空气。她的双腿渐渐发软——
“燃燃……”李冬梅的双手□了司燃的短发里,轻轻的抑制住喘息,喊着司燃的名字,司燃则笑道:“内裤脱掉吧?我都舔不到真的你。光是舔内裤,我又不是变态。”
“不要……”李冬梅看向跪在地上的司燃,不乐意的说。
“不脱?那就撕咯?”司燃撕开了李冬梅的网状内裤,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放在马桶盖上,“坐下,你会舒服一点,弄完了就乖乖吃饭?”
“噢~”李冬梅坐在司燃的外套上,司燃吻了两下李冬梅的膝盖,李冬梅就慢慢的打开双腿,司燃把她的双腿又分开了一点,呈m型的弯折着,那舌头开始钻进去游动。
——陆雅在隔间门外立刻捂住了嘴巴,她刚开始还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
“嗯啊……”非常细微的喘息声从里头传过来,陆雅觉得那个女人的声音也很耳熟,但她想不起来是谁了。
听着听着,她的心跳就越来越快,脸也越来越红,但是——似乎又有什么魔力吸引住了她,陆雅发现自己挪不开步子,就这么定在了那儿。直到里面一切偃旗息鼓,她才蓦然回神,趁着她们两个人没出来之前,她立刻走到另外一个隔间里。
“好坏啦,内裤还给我!”
“不给!”司燃充满笑意的开口道,“……还舒服吗?你出来很多水,下面哭得好厉害哦。”
“司燃,你这个好色|鬼!内裤给我。”
“不准穿内裤。”
“羞死人了。”
“你不穿,在路上,我就可以一边开车,一边摸了。”司燃又是一笑,“反正又没人知道。”
隔间的门开了,陆雅的心也跟着一颤,两个人的脚步声传过来,陆雅确定两个人都走了以后,才从隔间里走出来。她的脑袋里全都是司燃调情的那些话,越想越觉得脸红的厉害……难道司燃到香港来,就转了性向吗?她怎么会喜欢上女人呢。
陆雅对女同这种人,总是有些排斥,想到司燃成了女同,她忽然很想去劝司燃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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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冬梅扭扭捏捏的坐下,司燃一脸看好戏的说:“是不是很凉快?”
李冬梅瞪了她一眼,“都不知道你哪里学来的……”
司燃这下笑得更开心了,她能感觉到李冬梅喜欢尝试新的东西,偶尔她会看看一些杂志,学一些新招,偶尔她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捉弄她,让她脸红心跳,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敏感相迎。
“快点吃,我们赶快去酒店。我……等不及了。”司燃有些上火的加快了进餐速度,李冬梅也是一样,两个人很快吃得七七八八,司燃立刻叫侍者来结账,可是侍者却说:“有一位叫陆雅的小姐已经给二位结账了,这个名片,是陆雅小姐让我给您的。”
李冬梅和司燃互看了一眼,都感到相当意外。
“真的是……陆雅?”李冬梅仔细看了看名片,“好像真的是,你看,这好像是云月明的公司,她在做秘书。”
“……怪了,我们又不熟,为什么帮我们俩结账?不会是想找我麻烦吧。”司燃四下一看——
陆雅见司燃在四处张望,就立刻转过身,大步的跟上了云月明的姨母——她忽然又不想借着替她们付账的名头,和司燃见面了。
“请问,陆雅小姐,还在这里用餐吗?”司燃问。
“噢。她已经走了。”侍者说。
“打手机跟她道谢好了。”李冬梅站起来,“明天再道谢啦。我们……快去酒店。”李冬梅难受的看向自己没穿内裤的下半身,有种被司燃在众人面前剥光了的感觉。
“好啦,明天再说。”司燃把陆雅的名片放在口袋里,牵着李冬梅就出了西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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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雅回到姨母家之后,云月明也是应酬刚回来。
“雅儿,你看上去心情很好?发生了什么,让你很高兴的事情吗?”云月明笑着问。他已经许久没见到未婚妻如此高兴了,不禁有些意外。
“是啊。今天很好玩。”
“雅儿很懂事的。”姨母笑着摸了摸陆雅的头,“月明啊,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今天也玩得很开心,不过有点累了。我上楼了。”
“嗯。”陆雅咬了一下嘴唇,云月明抱住陆雅,“我的公主,这样看起来好美?”
“是吗?……”陆雅笑了笑,又想到司燃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她急急的拉着云月明上楼去了。
——第二日,司燃是在李冬梅的催促声中醒过来的。
“还没到退房时间,急什么?”司燃抱住了急匆匆的李冬梅,吻了吻她的肩膀。
“我急什么?你今天上午不用上班?”
“对啊。”
“那就对了。可是我答应大舅要陪他去深圳!”
“你走得动吗?”
“去你的!”李冬梅立刻穿好衣服,“幸亏又带了一套衣服过来,要是让大舅看到我穿晚礼服去抓鸭子,他一定会骂我秀逗!”
司燃靠在穿上,看着李冬梅毛毛躁躁的头发,就下床去,给她的头发上了一点发蜡,然后用心的开始给她梳头发。
李冬梅瞪大眼睛,看向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身后,用双手给自己梳着头发的司燃。
“干嘛那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司燃笑着问。
“谁含情脉脉了?”
“那为什么老夫老妻的看着我?”
“谁跟你老夫老妻?”
“……”
“燃燃。”
“我不说话了。说不过你!”司燃给她编了辫子,又给她盘了一个便于出行的头发,并一丝不苟的把小夹子都卡好。
“好了。”司燃后退了一步,“你穿我的鞋去吧,我那双鞋比较好走路。”
“燃燃。我爸妈他们,是不是要来了?”
“咦,你知道了啊?本来想给你惊喜的。”司燃又拿出眉笔,给李冬梅再次修饰了几下眉毛。
“舅妈告诉我的。”
“我还准备的香港七日游呢,一定让你爸妈玩得开心,玩得满意。”
李冬梅吸吸鼻子,她抱住了司燃,“司燃………我爱你。”
“我也爱你。”司燃亲了一下李冬梅的脸颊,“刚才好险,差点把你画成一字眉,拜托你,别动,让我化好你的眉毛。”
“讨厌鬼!”李冬梅的眼眸微微泛着湿润,司燃也一样,两人凝视了对方良久。
“晚上不要回来吃饭。我不会做你最喜欢的牛腩饭。”李冬梅说。
“嗯,去深圳小心点,三天对吧?”司燃说。
“是的。我穿这样可以吧?”李冬梅转了一圈,司燃点头道:“很好。”
李冬梅打开酒店房间的门,“你接着睡吧,我先走了。”
“真的不要我送?”司燃靠在门框上,拉住了李冬梅的手。
“不要了!你看你那个黑眼圈,就跟大熊猫一样的。去睡啦!”李冬梅朝电梯口走去,司燃靠在门口,目光微热的盯着李冬梅的窈窕的背影,数到“一,二,三……”
!李冬梅果然大步跑了回来,她扑到司燃怀里,两个人就站在酒店门口,深深的吻在了一起。
一吻结束,李冬梅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老婆,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喜欢我们现在生活,一百年都不要变。”
“我也是,别哭了。要对我有信心嘛,虽然我应酬很多,认识的人也确实太多,但是你才是我老婆啊。”
“要不要我带礼物给你?”
“平安的去深圳,平安的回来。忙归忙,要记得吃饭。照顾好大舅,他最近火气很大,千万别让他老人家说话得罪人。”
“你也要记得好好吃饭。汤我放在冰箱里,晚上你熬夜,记得要热一热喝掉。”
“嗯。”
“叮——”电梯门开了,李冬梅又跑了进去,司燃也跟着跑过去,她满面笑容的站在那里,看着电梯的门缓缓合上。
送李冬梅离开之后,司燃打着哈欠,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睛,回到了酒店的大床上,睡到一半,她又被手机吵醒了。
“喂,是。对。表格我确实放在你的办公室抽屉里,对。好……不用谢,再见。”司燃揉了揉眼睛,离退房时间已经不远了,她躺在床上,没有李冬梅的床,让她觉得有点空荡。
她又趴在床上,打了个电话给李冬梅,说:“跟大舅会合了吧?没被大舅说吧?……哦,那就好。不要多想,专心准备比赛,加油加油哦!”
放下手机,她揉了揉鼻梁,总觉得有什么膈应的事情没办完,“哦,对了,陆雅!”
——“雅儿,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云月明看向坐在阳台上喝果汁的陆雅,惊讶的问。
“噢。睡不着啊。”
“难道你昨晚的热情,还没有被我吃掉吗?”云月明凑过去,吻了一下陆雅的额头,陆雅眨了眨眼睛,昨夜她确实很投入,只不过……她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反常。
和云月明已经太过驾轻就熟了,陆雅现在已经极少对床第之事抱有期待,每次云月明兴致酣畅之时,她都觉得有些疲惫。
“我再去睡一会儿。你多穿件衣服,免得着凉。”云月明又走进室内,陆雅摸了摸耳朵。情侣刚开始在一起当然会很有新鲜感,但是,时间长了,也许都会像云月明和她这样吧?……陆雅细细的数完了自己交往过的所有男友,从初恋到现在的云月明,她越发觉得一个赛一个的让她厌倦!
男人可真没意思!一个两个都是那种嘴脸,谈恋爱谈来谈去也就是那几种模式,订婚结婚生小孩当黄脸婆,到老公出轨,老婆搞小白脸——陆雅在目前的交际圈转了转,几乎所有名媛们都有小白脸慰藉芳心。想想也是,那卡里的数字不花,留着干什么?也有一些和陆雅交好的名媛们介绍过一些个姿色尚佳的男人给她,记得当时自己怎么说来着?小白脸长得女里女气的,还不如直接找个女人!
“……”陆雅捂住她小小的樱桃嘴,仿佛那天开玩笑的一句话,是发自于肺腑的一句……真心话。但是……想想又觉得女同太恶心,女人和女人……脑子一转弯,司燃的那令人心跳的字字句句就这么蹦进了耳朵里,多少有些……让她心猿意马。她已经对所谓的男子汉厌倦了,形形□的男人,在她眼里都成了一种样子。陆雅叹了一口气,昨夜有那么一瞬间,她放任了自己小小的幻想,想着伏在她身上的是……是……
她睁大眼睛,紧紧的捏住手机,盯着手机不大不小的手机屏幕,正想着为什么司燃还不打电话过来呢!她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如此多people要柏司见面?
为什么人物性格要从一而终,不能有所改变?
为什么有些读者会觉得李冬梅短命?
为什么李冬梅这样实在的名字,你们要说土渣渣?名字土渣渣难道就要被炮灰咩?你们是名协的咩?
为什么大家觉得我在虐柏渣?
为什么我要写司燃有那么多人喜欢,言战也有那么多人喜欢,这种万人迷的梗是有多老多烂哟?嗯,因为我长这么大,没人喜欢我啊,我拼命写小说,当然要好好的自我满足一下。(苦笑~)
因为和《姑姑,你被捕了》这个文有关系,所以,不少对结局有欲求的读者,可以去涉猎一下姑姑,加深对本文的理解。
所有读者都死了心吧,不到结局那最后一个字,我自己都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造型摆在那儿,而且我也不想知道结局这种东西长什么样子!为么?结局了,你们就都不会care我了,想想我就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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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有她的家
“……”陆雅睁大了她那双亮晶晶的杏仁眼,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听着那头的动静。
“嗯?”司燃听不见那头的任何声音,她开始以为自己是没没睡好,刚才盯着名片看得时候有点眼花,以致于,打错电话了?“咳咳。”司燃清了一下嗓子,“你好,我是司燃,请问……你是陆雅吗?”
这真的是司燃刚刚起床的声音吗?既慵懒又喑哑,还透着一种内敛的诱引味道。陆雅想不起来司燃的声音是怎样的了,她微微张开口,轻声应道:“是,我是陆雅。你好。”
“哦。你好。……是不是你那边在忙,不方便说话?”对司燃来说,陆雅只不过是一个早就没联系的旧同学了,她像是对待一般的客户一样,这样礼貌的问道。
“没有啊。很方便。”陆雅原本准备了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耳垂微微发热,她什么话也说出来了。这个电话的司燃,和昨晚见到的那个司燃,和从前那个处处被她比下去的司燃,好像都不是同一个人。
“噢。谢谢你昨晚请客。我问过西餐厅的服务生,你昨晚先走了。嗯,怎么样,是来香港度假的吧?”司燃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她翻了个身,眯着眼睛问。
“是啊。来度假。你……在干什么?”
“哦,我在睡觉。”
“睡觉哦。”陆雅拿起手机,在阳台上走了一圈,她考虑再三,又走到卧室里,看了一眼已经再次睡着的云月明。“嗯……司燃?”
“你好!哦,我在。”司燃“嗯”得一声坐起来,“抱歉,最近比较累。”
陆雅忽然发现,她好喜欢听司燃这样“嗯”“嗯”得声音,她笑着从卧室里走出来,拨弄了两下阳台上的那些花儿,想了一会儿,说:“我来香港都没什么朋友。你能不能带我出去玩?”
“……这个。”司燃想了一下,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记录工作目标的笔记本,“最近我白天都要在外面跑,晚上的话倒是可以。你想去什么地方夜游?”
“香港我又不熟,你安排好了!”陆雅又眨了一下眼睛,“昨晚跟你在一起的是谁啊?”
“是冬梅啊?”司燃惊讶的反问道。
“你是说……李冬梅?”陆雅也惊讶的反问道。
“是啊。”
“……哈哈……”陆雅大笑了一声,她从昨晚到现在都以为和司燃在一起的女人是一个大小姐!就算不是什么大小姐,家底肯定也不错!突然听到是李冬梅之后,她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你笑什么呀,你不记得她了吗?”
“哦,没有啊。”陆雅坐到椅子上,“那晚上见咯,你忙完以后,打电话给我?”
“嗯。好。你奶奶现在怎么样?”
“她一直挺好的呀,你奶奶呢?”
“我奶奶还是老样子。……那晚上见,bye.”
陆雅挂掉了手机,开始轻轻哼唱起来,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她趴在白色的桌子上,凝望着果汁,她把手指伸进了果汁里,搅拌片刻之后,又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了两下。
“嗯!”她满意的站起来,向更衣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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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开车回到办公室的司燃,一坐上办公椅就接到了杰西卡的电话,她立刻走进杰西卡的办公室,心里有些惴惴。
“坐。”杰西卡现在是司燃的直属上司,对于司燃手头上的工作,杰西卡都了如指掌。“把窗户关上。”
司燃站起来,把百叶窗关好,又在杰西卡对面挺直脊背的坐好。
“你不用太紧张。”
“我没有。”
“well,能看到你从一个端茶递水的大陆妹,一路爬到现在的组长位置,我真的很大开眼界。”
“多谢夸奖。”
“上次那个高尔夫球场的老板说,你做事很明白事理,那次宣传做得很不错。”
“这都是杰西卡你教得好。”司燃弯起嘴角,她以为杰西卡要骂得是在帮【莲生花连锁足道馆】做广告时她抽取了比平时多3%得“额外提成”。
“你也知道,以恒现在已经上市了。上头的期望很大,我看过你的资料,整个以恒,只有你一个人曾经在雨都呆过?”
“是,我在那里念得书。”
“有没有想过,去那里当排头兵?”杰西卡笑着问。
司燃知道最近以恒要在雨都成立子工作室,但是她还真没想过自己会被派过去?她看向一脸笑意的杰西卡,看来是上头让杰西卡去,杰西卡肯定不喜欢大陆,所以,就把这个“苦差”交到她这里来了。
“这件事对我来说很意外,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
“……如果你去的话,有房有车,还有带薪休假。这可是个美差,我是第一个跟你说的。”杰西卡强调道。
“我会仔细考虑的。”司燃笑着回答。
出了杰西卡的办公室,立刻就有其他和司燃一样刚刚有些起色的小设计师们围到了她身旁,左一句有一句的询问“女魔头”(杰西卡)又在寻思些什么?
“子工作室就是个空壳,要是派我去,我肯定不去!一个客户都没有,去干什么?再说,雨都有不少出色的工作室的!”
“杰西卡这次又开始把看不顺眼的踢去大陆吧……”
“对不起哦,司燃姐,我不是说你,呃。”
“都去工作吧?”司燃笑了笑,抽出一份文件,立刻投身进工作中,一点儿也没有考虑奔赴雨都的事情。她不可能离开香港,这里有李冬梅,有她的家。
下午六点。
准点下班。
司燃刚完成了一个项目,在下一个项目没交到她手上之前,她暂时还可以赋闲一下。和同组的同事们打过招呼之后,司燃提着包,昨天可以开工作室的面包车出去,今天就不行了。她想了想,还是先打电话给陆雅了。
那头的陆雅一听自己的手机响了,就立刻站起来,“喂,司燃?”
“……”手机响了一下就被接起来了?司燃有种错觉,好像陆雅一直在手机那头等着。她顿了一下,“哦。我下班了,你有空出来玩吗?”
“有空啊。去哪里玩?”陆雅想了一下,她不想去太吵的地方,她想和司燃找个僻静点儿的地方,聊聊过去。“去太平山看夜景,好吗?”
“……呃。抱歉,今天我没有车可以开。我都是开公司的车。”
“没关系。我有车。”
“那,好吧,我来当司机。是先去吃饭吗?”司燃总觉得气氛尴尬,毕竟太久没见,不知道见面会不会还有话题可以聊。
“其实,我晚上不太饿。”陆雅不想吃饭,也不想喝酒,只想和司燃坐在车内,谈天说地。她光着脚丫,在木地板上走了一圈,“司燃,其实,我挺想你的。”
“啊哦?……你知道吗,当人们开始怀念过去人事物的时候,就可能表明,她现在可能过得不太舒心?”司燃这下明白了,陆雅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挫折,心情很烂,所有想让她当垃圾桶吧。“见面再说。”
“嗯。”陆雅走到穿衣镜前,踢踏了两下高跟鞋,踌躇满志的盯着自己小巧的瓜子脸,和李冬梅那张脸相比,陆雅对自己的外貌信心一百。
云月明敲了两下更衣室的门,“雅儿,准备好没有?今晚的聚会还蛮重要的?”
“我不想去啦!烦死了。”陆雅倒在沙发上,云月明只好开门进来,他哄道:“乖啦,今晚是云家的长辈们都会到场的聚会。”
“不是相亲就是相亲咯,还能有什么?”
“今晚可不是相亲。”云月明捧住陆雅的脸,“乖啦,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说了不要。我今天胃不舒服……很想休息,老公,好了,下次再陪你去。嗯?”陆雅倚在云月明的怀里,好好的撒了一通娇!
云月明也觉得她脸色有点不好,就亲亲她的小嘴,说:“哪有这么任性的老婆?真是败给你。那你在家好好休息。”
“嗯。”陆雅蜷在沙发上,冲云月明打着byebye得手势,门一合上,她就犯了个白眼,“聚会有什么好玩的!无聊的发霉!”
▓▓▓▓▓▓▓▓▓▓▓▓▓▓▓▓半步猜作品▓▓▓▓▓▓▓▓▓▓▓▓▓▓▓▓
太平山的夜景,每次看的感觉都会不一样。司燃坐在车内,今晚的心情很平静,夜景怡人,她和曾经的老同学陆雅坐在车内,聊着早已过去的学生时代。
“呐,吃薯条吧?这一家的薯条不油腻,而且是水果口味的。”司燃用手抓了几根薯条,对坐在副驾驶上的陆雅说。
……陆雅看着司燃剪得干干净净的手指,犹疑了一下,司燃见陆雅在看她的手指,就以为自己用手抓薯条给她的这个行为是错误的,她立刻把薯条盒递给她,“你自己吃吧?”
“你拿着盒子,我才不要拿这么大的盒子在手上。”陆雅伸出手去,把司燃手里的薯条拿过来,一根一根的塞进嘴里,嚼出了细微的声响。
“这家的奶茶也很好喝。口味很清淡的。”司燃把奶茶递到陆雅面前,陆雅说:“你帮我打开呀,这样我怎么喝呢?”
“哦……”司燃又拆开了装粗吸管的小袋子,对准了奶茶,一下|插|了进去,“呐,喝吧?”
“谢谢。”陆雅握着奶茶,低头喝了两口,司燃又把一盒蛋挞打开,“这家的蛋挞也不错。”
“嗯,那你拿一个给我吃?”陆雅眨了眨眼睛,看着司燃说。
“哦。”司燃拿起小纸托,又找到了盒内附赠的小勺子,“呐,吃吧?”
“谢谢。”陆雅吃了两口,“这里的夜景也很普通啊……你什么时候回雨都啊?”
“我会定居香港,不会回去了。”
“啊?”陆雅心里想着,一定要跟云月明说一声,她要在香港再多呆几天。“司燃,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我总是找你麻烦。”陆雅不好意思的说。
“哦。没关系,反正你都没有恶意。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讲了。”司燃吃了两口蛋挞,陆雅凑过去,盯着司燃的脸看了半分钟。
“你……看什么?”司燃不太适应这种过度亲密的距离,她向后退了退,陆雅摇摇头,说:“你真的成熟了很多。”
“这是夸奖吧?谢谢。”陆雅又打开了车内的爵士音乐,司燃在爵士名伶之下,渐渐放松下来,“你和云月明还好吧?”
“我们……”陆雅想了想,别人问她,他们的感情怎样时,她每次都会说很好啊,但是当司燃这么问时,她忽然不想这么公式化的回答了。“其实感情不太好。”
司燃也料到了,要不然陆雅也不可能找她出来夜游,她做好了准备,去听听一个豪门灰姑娘得爱情坎坷之路,但陆雅话锋一转,问:“司燃,你交男朋友了吗?”
“我……”司燃看了陆雅一眼,又看向车窗外的星空,“我有女朋友。我是个同性恋。”
“……”星光洒在司燃的脸上,那浅浅动着的双唇是那样妖冶,陆雅没想到司燃会如此坦白,她眨了眨眼睛,“哦。这也没什么,幸福最重要的。”
“?”司燃皱了皱眉,“我以为你会因此跟我绝交的。”
“我哪里有那么传统?再说,两个女人在一起,很多事情都比一男一女方便啊。”陆雅嘴上这么说,心里开始拿司燃和她交往过的男友作比较。但她发现,自己无从比较,因为现在的她,就是觉得司燃比那些男的更得她的欢心。
“你现在,工作收入,都很稳定吧?”
“是,还算稳定。”司燃转移了话题,“那你和云月明,订婚这么久,什么时候结婚?”
“看他家里的安排。超级没意思的。”陆雅一说到云月明就一脸的厌倦,“那你和你女朋友,感情好吗?”
“我们感情很好。我们开始存钱买房子了。”司燃喝了一口奶茶,“以前,云月明刚开始追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对你很好。你也不要太挑剔,好好跟他一起过日子。”
陆雅鼓了鼓嘴,“你说得轻巧,那个过程简直让我想死。”
“嗯?”
“就是……跟他那个那个啊。”陆雅叹了一口气,她开始回忆自己在床上的一些经历,“其实,老实跟你讲。我第一次那个,是在十六岁,和我第二任男友,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那一次我虽然很痛,但是觉得还可以。”
司燃摆手道:“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对男人……”
“你听我讲完。”陆雅放松的靠在座椅上,“云月明跟我以前的男友都不太一样,他那个的时候很粗鲁的。偶尔也会很温柔,而且他要得比较多。表面上看不出来吧?”
“呃,他看起来还蛮斯文的。”
“我刚开始也觉得是,可是上了床就不是那样了。……”陆雅掀开她自己的裙子,“你看?”
司燃瞅了一眼,陆雅的大腿两侧确实都是淤青,她刚想开口安慰,陆雅就眼红红的说:“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你可不可以陪我?”
“噢。没问题。”
陆雅闭上了眼睛,坐在副驾驶上,呼吸渐渐清浅起来。
司燃嘘了一口气,发了两条短信给李冬梅。
【老婆,睡了没有?】
【早就睡下了。】
【老婆,我想你。】
【我也想你啦。晚上记得喝汤。】
互道晚安之后,司燃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浅睡的陆雅,她也闭上眼睛,原本只是打算打个盹,谁知道就这么睡着了——
可是在睡梦里,她总是感觉有人压在她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含一殿下,我想我也不是那么不学无术,偶尔我也是会翻一翻书。比如我会翻《瓦尔登湖》和《潘金莲的发型》的pdf。
昨天我问那么多为什么的原因,是当时正好听到周杰伦的三年二班,那个rap部分就是很多为什么。
半步猜不会因为任何一个读者的任何一条评论,而影响到任何情节或者人物。我只忠实于自己的心,和当时写作的我想要什么效果,除非读者和我想到了一起,否则我就是一棵树上,自己把自己吊死的人,就算你骂我骂得非常难听,你打我揍我,我还是会按照我的意思来。
嗯,说说转换方面的突兀这个事儿吧,我在姑姑的时候就有听到这样的反映了,如果突兀可以成为我的一种风格的话,我欣然接受,但如果有读者强烈希望我不突兀,那我只能说,我做不到,“看到”什么画面,我就会写什么。有读者觉得骂我亏我就能让我在情节尺度人物上让步,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好了,写文的时候,我是攻,你们对我来说,都是受,要么跟上我的节奏,我们一起high到湿翻了,要么你就滚下床,我真的很喜欢听你们的尖叫(书评),你们给我的每一个反应,都会让我觉得很舒服。
我迷恋我写得每一个字,每一个人物,每一次事件,每一次小低潮和小高潮,一切随我而动,就像是得到了这个世界对渺小的我,有了最真实的回应。
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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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归途
黎明渐近。
早已醒过来的陆雅,按下车内的按钮,将原本僵硬的车座,缓缓放下去,她弯下腰,在狭小的、静谧的、只能闻见她和司燃味道的车内,她像个爱玩的小猫咪一样,缓缓地,抱住了睡着了的司燃。
她不敢完全将重量都压在司燃身上,她只是这么依偎在司燃怀里,
诚然,这个怀抱,没有男人的那样刚硬和气魄,但这个怀抱里,陆雅感觉到了她从未感受过的宁静,仿佛那些纷纷扰扰的想法和浮浮沉沉的悲伤,全都在这并不男子味儿十足的怀抱里,化为乌有。
陆雅不再觉得,所谓的名牌衣服,名牌珠宝,名牌高跟鞋和一个类似名牌的云太太身份,是那么的金光灿灿,那么的让她渴望!?陆雅交男友的最低标准是有车有房有一点小背景,她一直都是这样走过来的,男友一次比一次换得高档,对于得不到的男人,她也会拼劲一切优势,去得到!云月明就是她用一次次“巧遇”换回来的一个猎物,在两人恋爱后,她又用一次次的“真心付出”换回来一个准云太太的头衔。原先,她真的以为自己渴望那流光溢彩的上流社会,她乐于把自己包裹成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尤物,她更乐于瞅见所有男人在见到她时无法掩饰对她的向往……但在这个,她主动去拥抱了司燃的拥抱里,她闻着司燃身上的气息,静静感受她的身体,就在此刻,那些渴望全都停了下来,在车内这狭小的空间里,陆雅陡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底刚刚开始生根发芽的某种愿想。
太平山的夜景早已消逝,陆雅望向车窗外的渐渐明朗的天空,她跳动的心脏此刻雀跃无比,如同脱笼的鸷鸟,飞向了高高的蓝天。
而被陆雅偎依的司燃,在睡梦中感觉到被人压着的同时——她还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小时候,司家得一个女佣的女儿,那时候她才七岁,那个女孩也是七岁,她们是很要好的朋友,无论做什么都要一起去,她们经常趴在司燃奶奶的膝盖旁,听她讲故事,她们一起趴在桌子上写家庭作业,还会一起玩扮家家酒,晚上还会一起睡觉……那是司燃唯一能记起来的童年好友,不过后来,这个小女孩死了,是被卡车撞死的。司燃去参加了她的葬礼……那是个很乖很可爱的女孩,然而,上帝还是把她从人间带走了。
“嗯……”司燃从梦里醒过来,陆雅对她笑了笑,“你睡得好吗?”
“嗯?”司燃缓慢的眨了两下眼睛,她有些恍惚的看着陆雅微笑的眼睛,好似是看到了梦里面那个童年好友,司燃甚至不记得那个好朋友的名字了,她缓慢的伸出手去,抚上了陆雅的眼睛,茫然的说:“早。”
“……”陆雅根本没反应过来,她看到了司燃未睡醒的眸子里映着她自己的脸,陆雅从未觉得自己原来是如此美丽!“早啊。”
“嗯?!”陆雅一开口,司燃就立刻清醒了过来,她立刻收回手,她坐起来,四下看了看车内,“我们……昨晚,都睡着了?”
“是啊。”陆雅立刻按下按钮,让车座恢复原状,“其实我早就醒了,但是,看你,好像睡得很熟。你工作一定很累。”
“我,我刚才做了个梦。……”司燃鼻头一酸,她不知道那个小女孩被卡车撞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一定会非常痛,那个小女孩是个很怕痛的人。“梦见小时候的一个很好的朋友。……我开车送你回去?”
“嗯。这样好了,你先开车去我家,我们最起码要洗脸刷牙吧?然后,我再开车送你去你的公司?”
“我……这样真的很麻烦你。”司燃瞟了一眼时间,“时间紧急!就按照你说得办!”
踩下油门,司燃拂开了心头那一丝难过,最近李冬梅开始挖掘她过去的情史,两人在谈到初恋的话题时,司燃想了很久,心头掠过了这个——她曾经为她打过架的小女孩,看到别人欺负这个小女孩就会使坏把那个欺负她的人整死的小女孩,曾经以为,会一起念小学、高中、大学和进同一间公司的小女孩。司燃用尽了早晨还未活跃起来的脑细胞,但她真的想不起来这个小女孩的名字。
车子下了山,司燃把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夸了句,“你这车正好。很稳。”
“你喜欢啊?”陆雅问。
“是啊。”司燃踩下油门,全力想陆雅家开去,陆雅时不时的看一眼司燃的侧脸,车到了云月明的别墅,陆雅说:“从那边进去,开进地下停车场就行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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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火。
“下车啊?”司燃看向仍旧坐在副驾驶上的陆雅,不解的问。
“安全带,拆不开?”陆雅为难的拨弄着那条勒住她胸口的安全带,“就是拆不开。”
“怎么会呢?”司燃凑过去,拽住了安全带,陆雅轻轻吸了一口气,司燃的每一口气都洒在她胸前,“好像是坏了。有剪刀吗?”
“没有。”陆雅立刻说。这一招她用过很多次了,不知道这次在司燃身上,会产生什么效果,她着急的说:“你快迟到了?”
“我用小刀给你割开。”司燃从她的包里找到了一把小刀,一下就割开了那条安全带。陆雅睁大眼睛,司燃还是第一个……真的拿刀去割的!从前那些男人大概会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揩油。
安全带被割开的那一秒,陆雅觉得司燃像是把她从什么地方解救了出来,她的胸口再也不如往日那般憋闷。
“下车?”
两人从停车场里走出来,陆雅领着司燃走进了云月明的别墅,家里的老妈子说昨晚云月明也没有回家,陆雅眉头一挑,没回来正好!
她带着司燃走到了他们的房间里,又拿出了新牙刷给司燃。
“你快点洗,我叫人给你准备早餐?”
“不用麻烦了。”司燃立刻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如厕,一切只用了十五分钟,而当她走出来时,陆雅已经打包好了一份早餐,“我现在送你过去,早餐,你到公司再吃好了。”
“真的谢谢你。快迟到了。”陆雅抄近道将司燃送到了以恒工作室,“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啊?”
“是啊。”司燃立刻下车,“bye-bye。”
“那晚上见!”
“……今晚吗?”司燃问。
“是啊,昨天只是看夜景而已哦。”陆雅踩下油门,缓缓的开走了,她坐在车内,看着后视镜里有些呆愣的司燃,心情大好的说:“你跑不掉的!”
司燃确实呆愣了,她基本上觉得和陆雅没什么话好说,难道要坐在那里听这个老同学讲她的情史?她大步的向工作室内走去,迎面正好就看见杰西卡。
“早啊,大美女。”司燃笑着打招呼道。
“早。”杰西卡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上下瞅了一眼司燃,啧啧道:“你身上这件衣服还是昨天的?”
“是。昨天没出汗,所以就没换。”
杰西卡皱皱鼻子,觉得大陆妹就是大陆妹,有些习惯还真是让人受不了!她睨了一眼司燃,说:“晚上记得穿漂亮一点,省得给我们工作室丢脸!”
“什么?”司燃没听说最近有什么聚会,她和杰西卡一起走进办公室,就瞧见很多小设计师们叽叽喳喳的在讨论,杰西卡又啐道:“真是没见过世面!”
“大美女,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司燃瞧这个阵仗,有点摸不清了。
“晚上八点,only rose,言氏和云氏共同举办了一个慈善party,有很多大牌设计师,导演,影星在场,每个工作室也会派几位代表过去。”
“我也要去?”
“当然~你以为我会带他们那些上不了档次的人过去吗?”杰西卡嫌恶的看着那帮小设计师,转身走进了她的办公室,司燃一阵冷汗,她以前也是那群叽叽喳喳的可爱人类中的一员,现在也依然是。
“喂,晚上会去哪些人?”司燃感兴趣的问。
“司燃,根本就是群星璀璨。你会去,对不对?”
“那到底有谁啊?”
“言战和言忱都会在,你搞不好会碰见她!记得要合照哦?”
“……合照多老土啊。”
“言战?你们确定?”司燃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见到言战,“这个世界还真小,我竟然能见到她?”
司燃难以置信的摇摇头,她开始期待晚上的聚会了。
言氏传媒香港分部。
“啊欠!”柏南筝用餐巾纸捂住鼻子,她靠在电梯里,冲言战摆手道:“我没事,绝对不是感冒。”
“我开始严重怀疑你的工作能力了,柏秘书。”
“言总,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你的大脑是不是掉进化粪池忘了捞上来?我现在听你讲话,都能闻到一股大便的味道。”
柏南筝低下头,解释道:“言总,我真的不是有心弄错请帖的。”
“有心和无意有区别吗?最后造成的结果是一样的。你这副吃螺丝的样子,根本无法让我觉得你是无辜的。”言战脱掉了外套,等电梯到了顶楼,她又松开了衬衫,“叮——”电梯门开了。
柏南筝张大嘴巴,言忱就这么山雨欲来的站在电梯门外,他看了一眼柏南筝,又看了一眼言战,“我刚从机场过来,听说你差点气死了书法家林丛。你知不知道林丛,和我的太太,你过世的大嫂林喻是什么关系?”
“亲戚关系。”
“你这是什么态度?”
言战从言忱身边走过去,那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简直让柏南筝想去撞墙,她在派送晚上慈善party的请帖时没有认真检查,电脑把林丛先生的名字印成了林葱,引得林老先生大怒,差点气得心脏病发!
作者有话要说:hel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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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人间地狱
柏南筝站在言战的办公室外,她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一边想送进去,一边又怕进去成为炮灰,她知道这次是自己的失误,但是最近这兄妹俩确实关系紧张,简直就是一触即发。
言忱的女秘书安妃坐在休息室里,她瞧见柏南筝前前后后的犹豫模样,就小声说:“柏-秘-书,别-进-去。”柏南筝苦笑的着端着两杯咖啡走进休息室,她和安妃面对面坐着。
“你最近一定很惨吧?”柏南筝问。
“还好啦。你呢?”
“人间地狱。”最近的言战已经完美主义到令人发指,一丝一毫的工作小毛病都能成为她指责的理由,柏南筝觉得在香港的日子真是煎熬。她现在每天都如履薄冰,每件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以免一个不小心被炒鱿鱼。为了工作,她已经开始果断放弃了一些夜间活动。
安妃笑了笑,说:“我老公说啊,言总,是我们的第二个言董,看吧,将来啊,我们搞不好天天要被炮轰。”
“呵呵——”柏南筝喝了一口咖啡,看向了并没有发出丝毫争吵声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确实毫无声响。
言战脱掉了高跟鞋,丝袜踩在地板上,她拿着一个小喷壶,正在给一盆墨绿的芦荟浇水,言忱就坐在沙发上,盯着那只瓷色尚佳的小喷壶。
墨绿的芦荟染上了丝丝的水意,有两三滴凝聚在芦荟尖端的水珠,缓缓流了下来。言忱看向言战那双脚,他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妹妹,他有种耗尽了心血的刺痛感。
“……”言战看了言忱一眼,又开始练习室内高尔夫球,她姿势标准的站在那儿,挥杆,挥杆再挥杆。
空气由原本的无波无动,变成了愈愈得火药味。
“你还在生气吗?”像是一块大石头,“啪”得一声扔进了看不见底的深潭里,言忱坐在沙发上,听着言战说出这么一句冷漠如冰的话。
“你认为我不该生气?”
“无论我做出什么成绩,你都会生气。更不要说,是这种听上去像是小丑吞了一只苍蝇的鸟事了!”言战又再次挥杆,她这次挥杆十分用力,以致于那枚可怜的高尔夫球高高弹蹦起来,又滚到了言忱的脚下。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是用下属对上司的语气和你说话。”言战扔掉了球杆,她坐到了言忱身边,表情冷肃的盯着他,“我和你说过三次了,我需要休假。”
“每个人都需要休假,但是你现在不能休假。”
“就因为我手上的工作?”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责任?”言忱也盯着言战的眼睛,“心情不好就想撂摊子走人?”
“我根本没有心情不好。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整天像个机器人一样。”
“年底会给你休假。”
“我要现在。”言战吸了一口气,她向后仰靠在沙发上,“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想回去陪陪她。”
“你可以接她来言宅。”言忱也吸了一口气,他松了松领带,也向后仰靠在沙发上。
两个人的对话始终平静而和缓,像是没有终点的两条平行线,无尽的延伸。
“她不喜欢言宅。我想回家陪她。可以休掉年假吗?”
“不可以。等你完成你那两个并购案再来跟我讲这件事。”
“我已经有两周没回家了。”
言忱知道这个妹妹迄今为止都没有把言宅当做是自己的家,他有些失望的岔开话题,“慈善party我会和你一起去。”
“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你一定要去。”
“我说了,我不想去。别再让我重复第二遍。”言战从沙发上坐起来,又继续挥杆打高尔夫,言忱看着她的背影,“为什么你一点都听不进我的话?”
“你是我大哥,我非常尊重你。但是——”言战扬起球杆,指了指言忱的脸,“我是言战,我就是言战。”
“啪”得一声,言忱摔掉了茶几上的那盆小薄荷,“我不知道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不过我希望你能清楚,对你,我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在商场上,你爱怎么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捅多大的漏子,我都能帮你收拾,但是你这个态度,早晚有一天会害死你自己!”
“人人都觉得你在引狼入室。你自己也这么觉得吧?”言战握紧了球杆,她看向那一颗摔破了盆的薄荷,“我不想让所有人觉得,我是在靠着你这个大哥横行无忌。……所以,我恳请你,看在我们都非常了解对方脾气的情面上,尽快解雇我。”
“你说什么?!!”言忱一步跨到言战面前,“你到底在说什么?”
“辞职信我已经写好了。”言战拍了一下言忱的肩膀,“也许对你来说,商场上的输赢是最重要的,我和你一样,很在意那些输赢,但是我更在意我的妈妈。”
“你的辞职信我不会收。”言忱沉声道。
“那么,现在,我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言董,再见。”言战穿上了高跟鞋,她又“咯噔咯噔”的从言忱身边走过去。
办公室的门一打开,柏南筝就立刻迎上了言战,问道:“言总,没事吧?”
“你可以下班了。”言战说。
“柏秘书,带言总去换套晚礼服。”言忱命令道。
“你可以下班了。”言战说。
“柏秘书,带言总去换套晚礼服,做个spa。”
言战回过头去,看向站在灯光下的言忱,“我说,柏南筝,你可以下班了。”
“柏南筝,晚上你要陪言总一起去参加慈善party。”
“柏南筝,我说你可以下班了,为什么你还不走?”言战看向柏南筝,柏南筝苦着一张脸,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柏南筝,陪言总,去换,晚礼服。”言忱一字一句的说着,安妃看向夹在两人中间的柏南筝,便开口道:“不如,言董和言总一起,去换礼服?”
“柏南筝。下班。”言战转过身去,言忱立刻从办公室内走出来,拽住了言战的胳膊,“你跟我过来!”
“!”言战立刻甩开了言忱的手,她目光通红的说:“我现在就辞职!从这一秒钟开始,你不再是我的上司,你也没资格命令我。”
“你真是疯了。”
“whatever.”言战扔掉了她手上的公事包,大步的走向了电梯口,安妃戳了两下柏南筝,“快跟过去,你就快要失业了!”
“妈呀……”柏南筝立刻跟上言战,“言总,我正好也下班,一起下去吧!”
▓▓▓▓▓▓▓▓▓▓▓▓▓▓▓▓半步猜作品▓▓▓▓▓▓▓▓▓▓▓▓▓▓▓▓
言战和柏南筝站在电梯里,柏南筝观察着言战脸上的神色,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了,她看着电梯缓缓下降的数字,心里忐忑个不停。
到了一楼,言战大步的走出去,两人走到门口时,言忱已经坐在言战的车内,他按了两下车喇叭,“上车。”
柏南筝看到了言忱冷峻的脸上沁着点点汗珠,言战一脚踢在车门上,“言忱先生,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个人隐私?”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有我的车钥匙,你有我别墅的钥匙,你有我房间的钥匙,你有我健身房的钥匙,你甚至有我保险柜的钥匙?你竟然这么怕我吃里扒外,又何必雇佣我呢?”
“我还知道你的任何一张银行卡的密码。”言忱面不改色的说。
“够了!”
“你还未满十八岁,我是你的监护人,我有责任保护你的财产和生命安全,尤其是,你太爱投机、赌博、挥霍和交一帮狐朋狗友。”言忱又说。
“从我的车上下来!!下车!下车!!”言战用力将言忱从驾驶席的位置上拖下来,柏南筝也觉得有些悚然,她知道言忱十分照顾这个是妹妹,但是还真没想到,在他那张迷倒万千熟女得俊脸下,还隐藏着一副老式家长的面目。
“钥匙呢。我的车钥匙!”言战从言忱的西装口袋里找出了钥匙,“你到底以为你自己是谁?别用监护人的名义来侵入我的私生活,我该怎么理财投资,是我自己的问题,与你无关。我不是你的孙子!”
“言战?言战?”言忱拍了两下越野车的车门,柏南筝也跟着拍了几下车门,言战却不为所动,她踩下油门,飙进了落日辉映得大街上。
“柏秘书,你的车借我用一下。”
“哎?……好吧。”柏南筝看着言忱开着自己的车,急速的向言战追去!她听着引擎声都觉得够呛,安妃拍了拍柏南筝的肩膀,说:“晚上八点,only rose,准时到吧。”
“言总都不去,我这个秘书去搞什么?”
“言总一定会去。”安妃肯定的说。
——“言战真的会来吗?会不会只是噱头啊?”司燃已经下班了,她正和杰西卡在一间发廊里做头发,司燃正对着落地窗,她凝望着发廊外的一颗粗壮的法国梧桐。黄昏的霞光落在那青黄的梧桐叶上,倒是别有一番韵致。
“我是打听好了才去的!言战一定会来!”杰西卡正在敷面膜,“她一定会……”
“嘭!”得一声爆裂巨响划过整条街!一辆在街道上飞驰的越野车,撞在了发廊外的那颗法国梧桐上,被撞开的车前盖冒着徐徐白眼,司燃张大嘴巴,看向那些被冲撞得陡然坠落的梧桐叶。
作者有话要说:buy me~buy me~(晃荡着腿,买我买我的英文应该不是这么说的……)
ebaby,buy me,buy a happy time~(脱丝袜,买我,买一段快乐的时光的英文应该也不是这么说的……有读者坚持到这一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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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事关初恋
那一片片巴掌大的梧桐叶就像一片片早已泛黄的回忆,骤然乍现在司燃眼前,她的脑海里划过了那个童年好友的名字——吴子桐。
那个被卡车撞死的小女孩,就叫吴子桐。
司燃立刻从椅子上坐起来,她看向越野车内的那个人影。
发型师们惊呆了,个个都看向那个被撞得变形的越野车,杰西卡仍旧敷着面膜,事不关已的问:“司燃,怎么回事?”
“可能是酒驾吧……”司燃走出了发廊,整个街上的人似乎都静止了,大家都看向这个冒烟的越野车,脸上的表情都是说不出的目瞪口呆。
“小姐,你没事吧?”司燃贴在车窗上,看向车内那张苍白而冷漠的脸,“小姐,你必须得下车,可能会爆炸,好么?”
天空正处在黄昏和黑夜的交接点,光线凌乱而多变,司燃看不清车内的人是谁,她见里头的女孩并没有回应她,就大力的敲了几下车门,“小姐,请你下车!小姐?!!”
言战坐在车内,耳朵有一阵阵耳鸣,她张开了嘴巴,似乎说了些什么。
“小姐,没事了好吗?下车,好么?”
日落的色彩纷纷扬扬,整个越野车内一切静谧,就像是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司燃眯着眼睛,看向车内的女孩,“小姐,小姐?!!喂?下车!”
言战把车退了一步,司燃弯起嘴角,“对,就是这样,后退!要不然树就被你撞断了……”
“嘭”得又一声巨响,越野车二次撞上了那株梧桐树!司燃抬起头,大片的落叶全都掉落在她脸上,她望着惶惑的夕阳,还有那辆已经完全报废的越野车——
“嗑噔”一声,车门打开了,车内的女孩走下来,司燃开口道:“你是故意的?”
女孩并没有瞅她一眼,只是身体有些踉跄的向前走,越野车的警报声循环往复响起,司燃望着女孩的背影,她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整条街沸腾了。
人们开始张望附近,刚才这场纯粹找死得撞车事故说不定又是哪个不要命的演员和导演在上演警匪片呢,人们等了一会儿,车主早就走进了闹市区,警察却还是没有来。
司燃跟在这个女孩身后,她跟得并不近,也不远,她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女孩的背影和走路的姿势,看上去,这个女孩既没有酒驾,也没有嗑药,还奇迹般的毫发无伤。
她漫无目的的向前的走,司燃也拽掉了头上的发卡,跟在她后面。
进了闹市区之后,女孩坐在了一个卖唱的瞎子歌手旁边,那名瞎子歌手蓬头垢面,还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女孩就这么坐在石墩上,她默然的看着人群,默然的听着瞎子歌手的粤语歌。
司燃听不懂瞎子歌手在唱什么,她盯着那个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装裤的女孩——
女孩脱下来那双昂贵的高跟鞋,也不知道她和瞎子歌手在说什么,瞎子歌手脱下了他自己的那双还算整洁的拖鞋,和那个女孩做了交换。
女孩满意的穿上瞎子歌手的拖鞋,又大步的走在人群里。
司燃走到那个瞎子歌手旁边,瞄了一眼那双高跟鞋的牌子,“我的天啊……”那双高跟鞋可以买上万双那样的拖鞋,她有些担忧的跟在那女孩身后,生怕这女孩是撞坏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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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筝和安妃赶到“车祸”现场时,撞车的那个区域已经被封锁了,警察正在用大吊车把言战平时最心爱的那辆越野车叼走,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让人破碎。
“人呢?”柏南筝这下是真的慌了,平时被言战怎么埋汰她都是心领神会,她知道言战的生活是高度受控的,所有名人的生活几乎都是受控的,可是没想到……“安妃,言董他人呢?”
“可能去找了吧?手机也打不通。这下真的麻烦了。”
“不就撞死一棵树吗,谁叫它杵在这里挡着我们言总的路!”柏南筝立刻打通了几个助理的电话,又对安妃说:“你找言董,我找言总,晚上only rose,八点,ok”
“好的。”
安妃开车离去,柏南筝看到正对着这颗法国梧桐树的一家发廊,她立刻冲进去,抓到一名发型师,问:“你们见到,刚才那辆越野车的主人了吗?”
“哦,见到了,她自己下车走了……”发型师回答道。
“哎?人去哪儿了!真是的!”杰西卡尖声问道。“她刚刚不是还在做头发吗?我怎么小睡一会儿,她就不见了?”
“哦,司小姐,好像是跟着那个不要命的车主走了……”
柏南筝皱皱眉头,“你说谁跟着车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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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就这么在闹市区穿行,那双根本不搭的拖鞋,成了她让路人侧目的一大亮点,司燃跟着跟着,那女孩就走进了一家蛋糕店,不过很快,她就被蛋糕店的老板赶了出来。
她的样子有些失落,司燃走进了那家蛋糕店,鬼使神差的问老板道:“刚才那位小姐想吃什么蛋糕?”
“这块,草莓甜心。”老板嫌恶的说:“好像是个乞丐。”
“麻烦你,给我包一块,快一点,谢谢。”司燃付账之后,就拎着拿一份小盒蛋糕,继续亦步亦趋的跟在那女孩身后。
又路过一家烧烤店,女孩站在柜台前,看了半天,又最终被店主给轰走了,司燃失笑,又买了几串烧烤,可惜等她买好烧烤,转身再去瞧那个女孩时,她已经不见了!
“……”司燃在路边转了几圈,还是未见到那个女孩的踪影,但是这条街很小,只有那么一个出口和入口。“会不会真的撞坏脑袋,被人拐走?”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罪过,一般正常人谁会再撞那颗梧桐树一次?她后退了几步,猛然回头,发现那个女孩走进了小巷子里,她立刻追了过去!
——“为什么跟着我?”刚踏进巷口,司燃就被那女孩用一根粗棍子“威胁”住了,她的双眼冰如冷山,看得人从头到脚的发寒。
“我想,你应该需要帮助。”
“你是财经记者?”
“不是。”
“狗仔?”
“不是。”
“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路人,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想,你应该需要帮助。你看上去已经快大半个月没睡好觉了,而且,我肯定你昨天到今天都没有吃饭,只是喝水?”
“你到底是谁?”
“我叫司燃。我没有恶意,刚才我看到你撞车了,你确定你真的没有受伤?”
“no.”
“我觉得,你应该要尽快联系你的家人,最好去一趟医院。”
“你为什么关心我?”
“well……”司燃在这女孩压迫感十足的野性眸子里,越发感到手足无措,她强自镇定下来,开口道:“小时候,我有一个很要好的童年好友,是一个非常好的小女孩,但是她……被大卡车撞死了,我一直希望那一刻,我自己可以去救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司燃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起来,“我认为只要当时,我在的话,我肯定可以救她。……但是她死了。死了,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没了,再也见不到,再也不能和她玩了。”
“她叫什么名字?”女孩放松了下来,但仍旧握着那个粗棒子,司燃靠在墙上,回答道:“吴子桐,她叫吴子桐。”
“你在编故事吗?”
“当然没有!……也许那是我的初恋,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初恋。从那以后,只要有人有危险,我都很想做英雄,去救那个人。我曾经不怕死的……去大火里,救了一个该死的混蛋。还救过很多阿猫阿狗……刚才,我也想救你。”司燃闭上了眼睛,“你能把棍子拿开吗?我没有丝毫恶意。我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被撞坏了脑袋?”
“救我?”
“对。”
“不是为了名利,不是为了money?”
“见鬼,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司燃看向头发散乱,脸上有些黑灰的女孩。
“为什么救我?”
“需要为什么吗?我就是想做个英雄!”
“你看上去情绪有些激动……”
“你还好吗?”
“我……我不知道。”女孩终于放下了粗棍,她靠在墙上,刚安静了一秒,她又开口问道:“你哪家的记者?你跟踪我几天了?”
“不是。”
“你想绑架我?”
“没空!”司燃把草莓甜心和烧烤送到了那女孩手上,“我想你应该没秀逗,再见!”
“你不是说要救我吗?”
“在你眼中,我都成绑匪了,还救什么?”司燃瞪了那女孩一眼,“你真的没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好饿。”
“你吃吧。”
“你没下毒吧?我还不想死。”女孩说。
司燃睁大眼睛,吃了一口蛋糕,又吃了一口烤串,“没问题了吧?”
“看上去好像没毒。”女孩顺着墙滑下去,她坐在地上,低头吃了起来。
司燃瞧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又开始觉得这孩子说不定真的撞坏脑袋了。
“你家住哪里?”
“贫民窟,在大陆,很远很远。”
“我也是大陆的。你香港有亲戚对吧?”
“算有。但是我辞职了,就没亲戚了。”
“我觉得你很眼熟……”
“我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司燃和言战都忘记了两人在去天后站的地铁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你叫什么名字?”
“言战。”
司燃难以置信的滑坐在地上,倒不是因为言战的名字,而是她看到一条细溜溜的血痕从言战的后脑勺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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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用嘴喂我
背上的重量愈发沉重。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前行踏步,都让司燃觉得一种死亡临近的错觉。
她张开唇,一次又一次的呼吸着。
“言战?言战?”司燃喊道,她背着言战从那条巷子里走出来,本想打电话叫救护车,言战却坚决不肯!她一直在司燃的背上嚷嚷着:“不去大医院!不去大医院!”
抓住了斜坡的铁栏杆,司燃缓慢的下着台阶,四周惨绿的大树看得司燃眼花,她开口道:“言战?……言战?”
“嗯?”言战已经渐渐脱力了,她头上系着一条丝巾,那丝巾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此刻她万分平静,也万分清醒。“随便找一家小诊所吧,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没事,那你自己下来走啊?”司燃刚准备放言战下来,言战就腿一软,差点撞上了铁栏杆,司燃连忙抱住她,她抚上了言战苍白微汗的脸,“去医院?”
言战立刻摇头,“我不去医院,不去!我大哥肯定会找到我,他会看我笑话的!你送我去小诊所吧。”
“我……”司燃刚开口,言战原本眨动的双眼就渐渐的……疲惫的合上了,“言战?言战?”司燃伸手探了一下言战的后脑勺,好像已经没有再流血了。“我的天……我的天……”司燃又再次吃力的背上了言战,她叫了一辆计程车,直接回到李记烤鸭店——
大舅和李冬梅去深圳之后,舅妈就只负责卖卖鸭爪,烤鸭店的一小半是租给董氏姐妹的,这姐妹俩正在聊天,舅妈也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
“哎!你们家司燃回来了!……”董氏姐妹齐声说。
舅妈就纳闷了,昨晚司燃说有事没回家,今天怎么又下班下这么早?她眯着眼睛看过去,只见司燃背了个软趴趴的女孩回来了。
“这怎么回事儿?”舅妈心里大惊,她一直叮嘱司燃不要开他们工作室那辆旧面包车,最近车祸频发,“你不会是撞人了吧?”
司燃摇摇头,“快,舅妈,你叫小张大夫过来看看。”
董氏姐妹也连忙走过去帮忙,三个人合力把言战稳稳当当的放到了床上,司燃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她看向董氏姐妹,说:“这是我朋友。”
“哦。”董氏姐妹瞧了两眼,赞叹道:“好靓!”
小张大夫是这条街的赤脚医生,医术还不错,他提着医疗箱走进来,司燃说:“她撞车了,下车的时候没事儿,还一直跟我说话呢,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后脑勺流血了,现在又不流了。”
“哦。”小张大夫面无表情的检查的两下,说:“人是活的。”
“您真爱开玩笑!”
小张大夫笑了笑,“没事儿。一会儿就能醒了。她没伤着。不过等她醒了,你们明天要去医院拍个片子瞧瞧。没外伤,但是内伤就看不见了。”
“好。”
“她营养不良。”小张大夫小心的帮言战清理了一下脑后的伤口,又裹了两层纱布。
“哦。”司燃摸了一下言战的头,“一会儿就能醒吗?”
“肯定能醒。”舅妈送小张大夫出了烤鸭店,董氏姐妹围在床边又看了看,“好像在哪里见过?”
“让她好好休息吧。”司燃也累得够呛,她关上卧室的门,董氏姐妹也忙着卖奶茶了,舅妈给司燃倒了一杯茶,“那女孩,真不是你撞的?”
“不是!我救了她。”司燃不想多做解释,她喝完茶,就死劲儿的拍了一下额头,连忙打电话给杰西卡,“喂?”
那头的杰西卡早就暴跳如雷,“你怎么还不来!这慈善party都开始了!”
“对不起,我马上就过来。”
“马上,立刻!”
“好。”司燃嘘了一口气,舅妈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说:“你有事儿,你去,那女孩,我来照顾就好,啊?”
“好,我换套衣服。”司燃回到了卧室里,她在衣柜里找了一件晚礼服,正脱光了准备换的时候——
“那件不好看……”言战有些气虚的说。
“!”司燃立刻用晚礼服遮住了身体,她看向言战,言战也看向她。
“我刚醒。hi”
“hi.”
“你换衣服啊,看我干什么?”
“你能闭上眼睛吗?”
“……”言战怪异的瞥了她一眼,她转过身,侧卧着躺在被子上。
司燃立刻手脚麻利的换上晚礼服,言战问道:“好了没有?”
“好了。”司燃坐在梳妆台前,言战就说:“你那件晚礼服不好看。”
“……”司燃瞅了言战一眼,指着衣柜说:“我的晚礼服只有那些,你去帮我挑?”
“好啊。”言战立刻笑着点点头,司燃又觉得这个微笑的言战和那个在杂志上面色深稳的言战,根本判若两人。
“这件!”司燃穿得那件是粉色的,言战给她挑了一件浅蓝色的。
“谢谢。”言战穿着李冬梅的拖鞋,在卧室里走了一圈,司燃拉上帘子,在帘子那边换上了浅蓝色的晚礼服。
“你和人一起住啊?”言战问。
“是。”司燃从帘后走出来,言战满意的点头道:“这件晚礼服把你的胸和臀都勾勒出来了,很漂亮。”
“谢谢。”司燃看向言战雪白的脚丫子,说:“你穿我的拖鞋吧。”
李冬梅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司燃可不想惹怒老婆大人,她拿出了自己的一双新拖鞋,“你穿这个。”
“噢。”言战坐在椅子上,“你要去干什么?”
“参加慈善party.”司燃想了想,“我认识你,你是言战。”
“……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呢。一点都不好玩。”
“你今晚要和你的长兄言忱一起参加慈善晚宴,是吗?”
“不是。”
“好吧,随你怎么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司燃鼓着腮问。
“你可以让我随意。”言战开心的笑道。
“……”司燃失笑,凑近了看着言战的眸子说:“不怕我卖了你?”
“你不会的。你说过,你要当拯救我的英雄。”言战眨了眨眼睛,司燃摇头道:“言董有你这样调皮的妹妹,估计他得操心死。”
“别提他好吗?”
“我现在得走了。”司燃认真的看着言战,“你随意?”
言战满意的点点头,她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揉着眼睛说:“我好困。”
“我的天。直到这一刻,我都觉得,我在做梦……”司燃只觉得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她推门而出之后,言战就掀开沁着清香的被子,酣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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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快的小提琴协奏跃然耳畔,司燃拾级而上,踏进only rose得厅堂里,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只是刚刚去了一下洗手间而已。
一眼望过去,清一色的名媛贵淑,司燃立刻露出了高傲的笑容,她挺着胸,从侍者手里拿了一杯香槟,向舞池旁边的沙发闲聊区走去,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九点了,晚宴已经开始一小时了。
“杰西卡……”中间隔了几个人,司燃冲被众男士围在中间的杰西卡打了个手势,杰西卡立刻就看到了她,她敷衍一笑,微微侧头轻笑,示意她自便。
司燃明了,十万火急的催她过来,不过只是逗趣。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是没准时到场而惹上什么祸端。
一放松下来,就觉得整个绷紧的神经全都松了,司燃只认识几个其他工作室的女设计师,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司燃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认识一下其他人。她慢慢的向一桌海鲜走过去,但是走到一半,她就意外的发现,在灯光较暗的海鲜桌边,正上演着一幕过分亲昵的“闲聊”。
海鲜桌上盛开着一片又一片的三文鱼拼盘,围绕在三文鱼旁边的调料也是五花八门,看得人食欲百出。
——“我要那片荷叶上的三文鱼。”孟霜霜不理会这宴会的喧嚣,她站在秦雨身后,在她耳边吐着热气,徐徐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和一年前相比,孟霜霜微微丰腴了一些,而被她辖制在桌子和双臂之间的秦雨,却有些骨瘦如柴。她细长的胳膊机械的拿起刀叉和小瓷碟,夹了一块三文鱼,孟霜霜又说:“沾点酱啊?”
“……”秦雨又在酱汁里沾了沾,孟霜霜又说:“放在你的乳|沟里,放心好了,我会一口!吃完,而且会帮你舔干净的。”
“……”秦雨低下头,“不……不要……好多……人好多。”
“那,用嘴喂我?”孟霜霜侧过头,笑着说。
秦雨侧过头,不愿意再配合这无礼的要求,孟霜霜撩起了她额前的刘海,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不听话?”
“没……没有。”秦雨拽住了孟霜霜的晚礼服,“别……看见……很多人……看见……”
孟霜霜玩够了,用力捏了两下秦雨的臀,“在这里等我,我去和柏南筝打个招呼,也许,我们可以提早回酒店。”
“嗯……”孟霜霜一离开,秦雨就用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她瞪大眼睛,瞧着围绕在海鲜桌旁的那些蜡烛,那烛光映照在她脸上——
“秦雨?”司燃轻轻的拍了一下秦雨的肩膀,秦雨轻轻的“啊”了一声,她跌坐在地上,目光畏惧的盯着司燃的脸。
“……”司燃也吓得后退了一步,秦雨的眼神涣散,已经没有了昔日的一点神彩。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大概还有一更,建议读者们睡前再上来瞄一眼。
buy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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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这就叫过得很好
这个女人真的是秦雨吗?
司燃不敢相信……远处的恰恰音乐响起,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越跳越快乐。而眼前这个女人的眸底深处,早就没有了半份快乐,在她的瞳孔深处,正涌动着一簇又一簇的尖利得恐惧。
明明是秦雨的那张脸,为什么……司燃正准备上前搀扶秦雨起来,秦雨就一把将她拉到了桌底,樱红色的桌布一直垂到地毯上,两人半趴在桌下,秦雨捂住了司燃的嘴巴,努力的打手势让司燃别发出半点声音。
“……小雨?小雨?……”孟霜霜在外头每喊一下秦雨的名字,秦雨就颤一下,司燃渐渐放松了身体,她搂着秦雨,小声问:“你怎么了?别害怕,没事。”
秦雨缓慢的摇了摇头,她张了张嘴巴,“别……你别……出去……柏……南……筝……南筝在外面。”
“柏南筝?”
“她……她……给我打针……她……找你……”秦雨紧紧缩着身体,靠在桌脚旁,司燃无法相信,从前那个能说会道、满脸笑容的秦雨,如今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她……喝醉……说……找你……”
“我不管什么柏南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们离开雨都的时候,你不是好好的吗?……秦雨?”司燃发现秦雨说话只看向地面,她瑟缩着脑袋,也不敢和人对视,司燃跪在地上,轻轻抚了一下秦雨的后颈,“秦雨,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说话?以前,我们不都是有说有笑的?”
“你……走……走……”秦雨还是低着头,不敢看司燃。
“你儿子呢?”
“你……走……快走……”秦雨推着司燃,一说到儿子,秦雨的情绪就越发激动起来,但似乎情绪一开始激动,秦雨就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双唇不停的发颤,见推司燃,司燃还是不走,她就停了下来,低着头说:“我……不能说……儿子……她会……不高兴……打……打我……怕……”
“谁打你?”
“嗯……”秦雨死命的摇头,依旧说着:“你……走……快走……”
司燃愈发觉得秦雨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变了,她不知道秦雨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起来,她和秦雨的交情很浅,但是,此刻看到这个女人努力蜷缩着自己躲在角落里,她实在难以狠下心来离去。
“你要在香港呆多久?”
秦雨摇了摇头,她认真的听着桌子外的动静,整个身体都绷得快直了。
“你和……刚才那个……”司燃想了想,那个女人似乎叫孟霜霜,和柏南筝确实是有关系。“她叫孟霜霜,对吧?”
秦雨不说话了,她颓然的坐在地上,司燃凑近一点看,才发现两颗豆大的眼泪从秦雨凹陷的眼中流了出来。
“你们……哎,我不问了。我觉得你很不好。要不要……反正你来香港,去我和冬梅那儿玩两天?”
“不能!”秦雨一听,就立刻摇头否定了。
“……”司燃不再说话,她确定秦雨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就像是被人彻底给拆成了一块又一块。“别怕。跟我走!”
“不能……不能……”说到现在,秦雨就这两个字说得最连贯最清楚,司燃管不得那么多,她拉着秦雨,缓慢的从桌下又钻出来。
“……”秦雨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她立刻把司燃推到一边。一位绅士正好接住了司燃,“啊哦!”司燃差点崴了脚,她对那位绅士说:“谢谢,谢谢。”
回过头一看——孟霜霜已经缓缓的踱到秦雨面前,穿梭的男女隔开了司燃和她们二人的距离,司燃踮起脚尖,看向秦雨哆嗦的双手。
“小雨,你又去哪儿了?”孟霜霜笑着揽住秦雨的肩膀,“今晚我们可以先回去了,走。”
司燃看孟霜霜和秦雨朝大门边走去,就立刻拿起一杯白水淋到自己脸上,她跑到杰西卡那边,皱着眉头喊道:“杰西卡,我肚子很痛,好像吃坏东西了。……我得去看医生……”
杰西卡看她一脸冷汗的模样,就僵硬的开口道:“真是没有富贵命耶,这么多公子哥在这里呢!”
“杰西卡,你能不能借你的车……给我用一下?我现在就得去看医生!”围绕在杰西卡旁边的公子哥儿们全都笑开了,司燃表演的太投入,以至于欺骗了所有人,大家都用好笑又同情的眼光望着司燃。
“咦~”杰西卡捏了捏鼻子,“呐,给你!明天记得还给我!”
司燃接住了车钥匙,她抱了一下杰西卡,并侧过头,错开了不远处柏南筝寻找的目光,“你太好了!大美女……各位,再见!”
紧紧抓住钥匙,司燃快步的穿过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在那么多西装里,在那么多晚礼服里,所有人都像是包裹在衣物里的一个符号。每一个人都是截然不同的,每一个却也是一模一样的。
柏南筝揉了揉鼻梁,她原地转了一圈,冲几个正在叽叽喳喳的模特问:“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大概这么高,穿蓝色低胸的晚礼服的!胸和屁股都非常美的女人!刚才,差不多就在这里?”
“没有啊,南筝,刚刚这边都是模特!”
“她比你们美,一个个瘦的跟白骨精一样!”柏南筝扔下一句奚落,又拨开了几个沉闷的作词人,她确信自己刚才确实见到了司燃!
只是两秒,那熟悉到骨头里的背影就不见了。
“是她,就是她。”柏南筝瞄了一眼门口,她拿起手机,对几名助理说:“我要出去一趟。如果言总来了,立刻打电话给我。”
她大步的跑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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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ly rose一直以长长的白色阶梯闻名于各类宴会场地,这里原来是个废弃的工厂,后来经过改良,专门用来举办名流云集的大型宴会。很多人喜欢来only rose拍婚纱照,除了白色阶梯之外,这里还有两座小天使喷泉。
夜风轻轻,司燃快步的下着阶梯,她越想越觉得秦雨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只有遭逢大变,整个人才有可能发生那样的变化!司燃隐隐觉得秦雨已经撑不下去了,她就像是一根快绷断的弦。
“你好?”柏南筝快步从阶梯上下来,她差点摔了一个跟头,那熟悉的背影就近在咫尺,“你好,你好?hello?”
司燃站在原地,两人隔着十层台阶,久久的,谁也没动。
“我刚从里面出来。我看到了你。”柏南筝的舌头打结了,一股又一股沸腾的欣喜涌进她的脑子里,她恨不得蹦到月亮上冲嫦娥吼两声!
“so what”司燃没有转过身,柏南筝下了一层台阶。
“你……从西藏回来了?”
“……”司燃想,也许柏南筝把自己看做了她别的女友,她顺势点了点头。
“你……过得还好吗?”柏南筝觉得这句话纯属多余,司燃比以前好太多了,那纤细的胳膊和小腿,那曾经印满了她的吻痕的脖颈,一切在月光下都令人怦然心动。噢,就像一束刚睡醒的白玫瑰,柏南筝此刻想去嗅一下这玫瑰的馨香,无论让她出多少钱,她都愿意。
“你今晚很漂亮。”柏南筝咬了两下自己的舌头,“你……一个人来的?”
“嗯。”司燃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抽出手机,“这么晚了,还没睡?”
——是李冬梅的电话,司燃一边接电话,一边放缓了步子向下走去,柏南筝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就像是掉了魂的酒鬼,满眼涌动着醉意。
“手没伤着吧?你烧炭火,要小心点。”
“没。你不要担心……你在干什么?”李冬梅问。
“我刚参加完一个晚宴,现在要回家了。”司燃转过身去,柏南筝就立刻站定在原地,她笑着看向柏南筝,“嗯。嗯……嗯,那晚安。”
挂了手机,司燃敛起笑容,柏南筝则面无表情。
“柏小姐,好久不见。”
柏南筝张张嘴,“……哦,好久不见。”
司燃没从她眼中看出意外,难道,真是从一开始就认出她是谁了吗?“来参加这个慈善晚宴,我挺荣幸的。”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天天让你参加。”柏南筝愣头愣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她说完又问:“你过得好吗?”
“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柏南筝走到司燃跟前,这时喷泉旁边有不少情侣在月光下散步,白色阶梯也有小情侣在打闹,柏南筝小声问:“燃燃,你真的过得很好吗?”
“当然。”司燃笑得越发惬意,她歪头道:“你呢?”
“你的晚礼服是借来的吧?”
“确实是便宜货,二手店买的。但是我很喜欢。”
“你的项链是假的吧?”
“是啊,只有一颗小钻石是真的。你眼光真好。”
“你的高跟鞋,是高仿的吧?”
“嗯。这双鞋是我自己仿的。不错吧?”司燃向前走了两步,柏南筝立刻跟上去,两个人来到喷泉旁。
“这就叫过得很好?你是用什么身份来参加慈善晚宴的?也是仿造的身份吧?”
“这倒不是。我实现了从前的梦想,现在我是个设计师,是的,我名不见经传。”司燃依旧笑得我行我素,柏南筝步步紧逼,司燃拿出小皮包,横在两人之间,“我想你美丽的女朋友就在里面等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万千种情绪从柏南筝的心脏处飚过,她急剧喘息着,哑着嗓子说:“我美丽的女朋友就站在我面前。”
这句话说得万分动情,司燃有些苦恼说:“柏,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请打1分或2分,打零分,撒花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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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没有距离的距离
“什么分手?我们什么时候分手过!”柏南筝反问道。
“如果粗略计算的话,我们差不多分手两年了。”司燃笑得有些尴尬,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想你喝醉了,柏小姐。很高兴能在香港见到你,那么,我该回家了。”司燃转过身,柏南筝拽住了她的胳膊,司燃回过头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依旧官方而冰冰有礼。
“别再装了。”
“抱歉,我不懂你说得是什么意思?”
“你穿成这样,来参加这个慈善晚宴,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吧?你肯定知道我会来!”
“哇噢。你真的误会了。”司燃试着把手腕抽回来,柏南筝却一步跨到了她的鼻尖,两人的鼻子碰在一处,柏南筝的左腿已经横在了司燃的两腿之间,她扼住了司燃的腰,“你过得很不好,你想回过头来找我?但是你拉不下来脸,当初你走得那么干脆,现在肯定很后悔。你应该知道,和我上过床的女人,通常都会在分手的时候狠狠敲我一笔,但你没有。你想钓大鱼?”柏南筝的手亲昵的抚上司燃的脸,“燃燃,你在考验我的耐性,你在欲擒故纵,是不是?”
在如此没有距离的距离里,柏南筝得微热的鼻息洒在司燃的唇上,司燃有一时的怔愣,她观察着柏南筝脸上转瞬即逝的任何一个表情,司燃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个……内心总是反复催眠自己——其实柏南筝是喜欢着我的,她并没有把我当做妓|女或者是权势博弈下的一个战利品。
……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司燃没有动,柏南筝也没有动。
司燃在想着从前可笑的自己,柏南筝却开始想着她和司燃的以后,她决心不再放手,不再给任何让司燃离开自己的机会。
“听着,欲擒故纵也好,你需要钱也好。我上钩了。”柏南筝在司燃耳边这样说着,我上钩了这四个字她加重了语气。
“我可从来不钓鱼。呵。”司燃礼貌的推开了柏南筝,她再次转过身去,柏南筝又快步跟上去,“你到底想要多少,你开个价?”
“我想要的,我都已经拥有了。”
“开什么玩笑,我可以让你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你浑身上下都是假货,难道你真的不想过真正的名媛生活吗?”
“我对那个不感兴趣,柏小姐。”司燃微微侧过头,柏南筝又挡在了她面前,“今天你一出现,我就注意到了你。你是故意穿这一身过来的,你知道我的口味!”
“你的口味五花八门,今天喜欢模特儿,明天喜欢中年妇女,后天又喜欢高中小女孩。”
“我早就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你救过我的命,我会对你好,而且,我对你,确实比对别人好。”
“是的,你的确说过很多遍。你对我的好,我也深切的感受到了,但是,柏小姐,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是你,我是我。”
“见鬼的分手!如果不是你太任性清高,那么现在我们仍然在一起,你也不至于混到一身假货的来参加这么大的慈善晚宴!真见鬼!难道你进去的时候,不觉得丢脸吗?所有人身上的晚礼服和首饰都比的昂贵上百倍,上千倍!”
“我任性清高?”
“难道不是吗?燃燃,你一直觉得和我上|床是一种侮辱吧?你走得一声不吭,其实是想我去追你吧?哼嗯,我怎么会去追像你这种幼稚无知的女人!”柏南筝似乎早已忘了她远赴西藏,差点死在西藏的种种遭遇,她挑着眉头,微冷的眸子里尽是不屑,“我怎么说来着,你一定会回头的!所以你现在回头了。你是来这里找我的,你刚刚肯定是看见我了,你引我出来,难道不应该好好的抬高一下自己的价码?说吧,一晚上,你要多少?说出来!”
“我确实有点困了,也很想睡觉。所以,柏小姐,再见。”
“我已经给你台阶了,你不是第一次和我做交易。”
“……”司燃盯着柏南筝,柏南筝又笑着说:“燃燃,收起你的清高吧。说吧,你想要多少?”
“我真的可以直说吗?”
“当然可以。我喜欢明码标价的女人。”
“我想要……你让开一下,我要开车回家。”司燃推不动眼前的柏南筝,“我真的要回家了。”
“你可真不诚实。”柏南筝捏了捏司燃的下巴,“或许,你不想要那些数字,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这仅仅只是一个巧遇。”司燃头一昂,柏南筝的手就从她的下巴上抽离。
“呵呵~”柏南筝笑了笑,她正准备说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喂……就放在行李箱里,你赶快给她打呀?我都告诉你,不要带她来香港的……”
离得很近,司燃能听到手机那头一片混乱的嘈杂声,柏南筝听了半天,“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按住她。”
“……”司燃的第六感涌出来,她觉得手机那头的人是孟霜霜。
柏南筝又立刻打电话给言战的助理,“言总,还是没来对吗?……嗯,好。那我现在不进去了,免得媒体们会指摘。好……嗯。”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司燃问。
“跟我回酒店,我就告诉你。”柏南筝笑着说。
“你知道,我的好奇心很严重。”司燃也笑着眨了眨眼睛,“是你的女朋友吧?”
“不,是好朋友。以前你也见过,她叫孟霜霜。”柏南筝轻咳一声,她猛地拉住了司燃的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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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燃没有拒绝。两人上车之后,柏南筝笑得春风得意,而司燃则把手指甲放进嘴里,一下一下的缓慢噬咬。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柏南筝开得很快,到了酒店,上了电梯,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柏南筝不着痕迹的把司燃压在了冰冷的电梯里,缓缓上升的失重感让柏南筝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她抚摸着司燃的肩膀,“你刚才快把我逼疯了,小东西。”
“是吗?你也会被女人逼疯?”司燃眯起眼睛,“你又在开玩笑。”
“你成功了,我真的快被你弄疯了。”一枚热吻落在司燃的肩膀上,她瑟了一下肩膀,拍了拍柏南筝的臀,“还没到呢,急什么?”
“我恨不得现在就扒光你,我好久没看见你哭了,待会儿你会怎么哭呢?”柏南筝在司燃耳边轻喃着,手指在司燃的背上弹钢琴,“你的屁股变大了,我真想咬两口。”
“好啊。待会儿让你咬。”司燃敷衍的望着不停上升的数字,“叮——”电梯门开了,柏南筝搂着司燃向前走,打开酒店房间的门,“你先进去,洗好澡等我,我要去对面房间。”
“你去干什么?”司燃眨了两下眼睛,好奇的问。
“孟霜霜的小情人有病,要打镇定剂。她舍不得帮她打针,只能我来。”
“哦。那,我可以帮忙吧?”司燃问。
“那场面可不好看。会吓着你的?”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司燃说。
“那就……”柏南筝拉着司燃,敲开了对面房间的门。
“快,快过来!”孟霜霜只穿个胸|罩和内裤,她浑身都黏满了奶油,“她一直在摔东西……”
司燃看向已经被弄得面目全非的客厅地板、沙发和墙壁,柏南筝安抚道:“不用害怕,她只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人有点不正常了。”
“……”司燃心里的冰块一层一层垒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柏南筝对孟霜霜说:“镇定剂呢?快拿给我?”
“啊!啊!啊!”一进卧室,秦雨的嘶喊声就充斥了司燃的耳边,她睁大眼睛,站在门口,看向被绑在床上的秦雨。“啊!啊恩!啊!”
“孟霜霜,你真是够了!难道一个月不碰她,你会死吗?”柏南筝看向地上那些沾血的棉棒,“你到底又在玩什么?”
“快……快给她打镇定剂。”孟霜霜按住了乱动的秦雨,而秦雨就这么赤|身|裸|体得在床上挣扎着,她张大嘴巴,努力的呼吸着,但着实像是一尾泡在硫酸里得小白鳝,竭力扭动着身子也无法改变被硫酸腐蚀得事实。
……司燃捂住了嘴巴,她后退了一步,出了卧室,从里头传来了一声声秦雨得嘶喊,这嘶喊根本就没有一句完整的话,全都是噩梦般的嘶叫。司燃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她刚才看见了床上那一堆“玩具”,以及盘踞在秦雨大腿根处的血迹。
过去,柏南筝也用过那些“玩具”来“开发”过司燃的身体……司燃喘了几口气,她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电棍,确定电力足够之后,她又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色,再次进入卧室。
“宝贝,别哭了,睡吧……睡吧……宝贝,你最乖了……睡吧……”孟霜霜抱着秦雨,一下又一下的亲吻着她的唇,“我的小结巴最乖了,睡一觉就好了……”
秦雨虚弱的呜咽起来,她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打量室内的摆设,司燃感觉到秦雨看向了自己,那目光定了一下,又虚弱的转开了。
司燃走过去,拉住了秦雨的手,问:“她没事了吧?”
“啪”孟霜霜厌恶的打开了司燃的手,说:“别碰她!柏南筝,带你的妞儿走!谁叫你带别人来的?!!”孟霜霜立刻用被子把秦雨盖了个严严实实,“都给我滚!”
“……”柏南筝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恶声恶气,她叹了一口气,说:“我说最后一遍。我他妈不是护士姐姐,如果你再他妈不拿她当人来玩的话,下次,你直接打电话叫殡仪馆的人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祝天下女老师节日快乐,永远美丽、健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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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心爱的女人
“你凭什么在这大呼小叫!”孟霜霜冷冷的啐道,她抚摸着秦雨的头发,又瞅了一眼司燃,“都给我滚!”
“……”柏南筝把针头扔进垃圾桶里,“等她睡着了,你最好仔细把她下面清理一下。”
孟霜霜瞪着柏南筝,“再说,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柏南筝冷冷的笑着说:“我看,你真是在她下面玩出来一朵花来了。”
“那我们,回去了吗?”司燃问。
“嗯,走。”柏南筝又把镇定剂小心的放进盒子里,把盒子合上之后,就搂着司燃走出了卧室。
“她那样,已经多长时间了?”司燃从身后的包包里悄悄的拿出小电棍,担忧的问柏南筝道。
“我也不知道。孟霜霜又舍不得送去疯人院,就一直带在身边,我看……”柏南筝只觉得腰上一麻,继而,整个身体都麻痹了起来,她张张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司燃笑着加大了电力,柏南筝立刻倒在了沙发上。
“晚安了。”司燃将她拖拽到沙发上,又走进了卧室。
很快,里头传来了孟霜霜的叫嚷声,仅仅几声哀鸣,就彻底恢复了安静。
五分钟之后,司燃背着秦雨,大步的从卧室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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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女孩心目中一定有一个英雄。
但是司燃心目中的那个英雄是她自己,她要做自己的英雄。
一个人一天救了一个人,是碰巧。
一个人一天救了两个人,那就是发神经。最起码对于正在后院和言战喝二锅头的舅妈来说,确实如此。她看着司燃把一个瘦巴巴的女孩背回来,没等司燃张嘴,她就立刻说:“我去叫小张大夫!”
“不是,去叫彭姨。”司燃擦擦头上的汗,言战喝了一口二锅头,开口道:“你们家二锅头真好喝。”
“是吗?我老婆调得。”司燃也喝了小半瓶二锅头,痛快的说,
“你老婆?”言战不解的问。
“嗯。是。我是同性恋。”司燃咂咂嘴,“太爽了!今天晚上太爽了!干杯!”
言战点头道:“是,很爽。”
不一会儿,穿着睡衣的彭姨就来了,她以前是大医院的护士,现在是这条街的妇科医生,长相挺凶,嗓门也大。
“彭姨,您来了?这边请,这么晚了,真是辛苦你。”
“客气话少说!”彭姨不耐烦的说。
彭姨走进卧室里,言战也摸着她脑袋上的纱布,大喇喇的走进去,司燃开口道:“小孩子不准看!出去!”
“……”言战撇撇嘴,舅妈就拉着言战出去了,“来,我们继续喝酒,让燃燃自己收拾自己的摊子吧!都快成救人专业户了。”
合上门,彭姨撩开了秦雨的裙摆,刚看了一眼,她就惊讶的检查了秦雨的身体,“她……”
“她怎么了?”
“造孽!”彭姨连忙开始止血,“她男人怎么这么胡闹?她现在这身体骨哪里受得住这样,太胡闹了!!挨千刀的,该杀了他!”
“她到底怎么了?”一向凶神恶煞的彭姨竟然也露出了怜悯的神色,司燃这下真乱了手脚,可接下来,彭姨的一句话硬是让司燃彻底瘫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彭姨?”
“嘿,我可是当了这么多年妇产科的护士啊!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你是说真的?她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幸亏你叫我来得及时,我得给她开几副中药,能保住!”
“怎么可能!!”
“一个多月了,她太瘦了!她真的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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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霜霜和柏南筝到底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呢?
也许是后半夜,也许是天亮,也许是中午,也许……是翌日的清晨。
两个人醒过来的时候,都是眼前一黑,身体一麻,神经一收——惊了。
——孟霜霜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张老头得二儿子尼尔森,这位尼尔森是中德混血儿,当年张老头在德国一夜风流的产物。
“mum?”尼尔森已经三十九岁了,她常年呆在德国帮张老头管理一家合资公司。不过近期都呆在雨都,孟霜霜不知道为什么尼尔森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听到这位成熟稳重的成功男士叫自己mum的感觉真是糟糕,后妈难当。
“你怎么在这儿?”孟霜霜缓慢的坐了起来,她看向四周,“我怎么在医院?”
“因为……你头上的伤。”尼尔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眨了两下深绿色的眼睛,“你的……那位闺蜜呢?”
“她……”孟霜霜这才反映过来,“柏南筝呢?都是她的那个妞儿把我……”
“我和保镖进了房间,只看到你在床上,那位柏小姐被人接走了。”尼尔森看着孟霜霜的脸,他又问道:“我是说,雨,去了哪儿?”
孟霜霜才懒得管尼尔森怪腔怪调的中文,她立刻拔掉点滴走下床,“我手机呢?”
——柏南筝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安妃一脸担忧的脸。
“你怎么在这儿?”柏南筝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她立刻睁大眼睛,“言总回来了?”
“没有。”安妃示意她躺下,“这里是医院。你还好吧?”
“非常好,很亢奋。”柏南筝也拔掉了点滴,“言总没回来,是不是代表我要被开除了?”
“实际上,言董给了限期。”安妃叹了一口气,“如果三天内不把言总找出来,你就可能会失业了。”
“我知道了。”柏南筝立刻开始查慈善晚宴的邀请名单,安妃也帮忙找了一圈,柏南筝说:“找一个叫司燃的?”
“不是找言总吗?”
“是司燃。”柏南筝一眼一眼的横扫那些名单,眸子里的怒火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压下去,当接到孟霜霜怒气冲天的电话时,她只是冷着脸说了一句,“我会马上找到她的,你的秦雨丢不了。”
孟霜霜失控的大喊道:“那不是你心爱的女人,你说得倒轻巧!”
“不……”柏南筝翻找着名单,她说完了一个不字,又毫不犹豫的开口道:“那个女人,也是我心爱的女人。”
——舅妈从彭姨那里得知,她家历史上最见义勇为的司燃只是救回来一个受|虐的可怜孕妇之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她生怕是救回来一个和言战一样被车撞的倒霉家伙。
家里无端多了两口人,舅妈开始盘算把阁楼和地下室收拾一下,让这两位暂住,与此同时,舅妈还开始给秦雨熬保胎药,别人一进烤鸭馆就闻见一股中药味。
而秦雨呢,整个人恍恍惚惚,不说话也不笑,醒了就蜷缩在小院子的躺椅上,言战在前院帮忙卖鸭爪,偶尔回后院看到秦雨,就和她说两句,但秦雨始终不理会她。
言战托着腮,啃着鸭爪,盯着秦雨恍若神游天外的脸,真想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秦雨看着湛蓝的天空,想到很久很久以前……
【预告:下章是超人气cp秦雨和孟霜霜的初恋小番外哦!半步猜压倒您,并在您耳边悄悄的说,千万要buy me哟~(黑脸,不buy me?偶就把乃们统统压到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三修,你不想纯打分,你还想干点什么嘞?你这句话让我这个小作者揣测了半天呢,你要不是纯打分,你到底想干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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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雨の番外 一 妹妹与后妈
纵然已经到了傍晚五点半,太阳依旧灼热的吓人。
放学后的校园十分安静,香樟树默默的立在大道两旁,四处都没有风。
十四岁的秦雨穿着大喇喇的校服,费力得拖动她手上的黑色垃圾袋。
校服真得很大,套在她小小的身体上,更显得肥硕。她的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从近处打量过去,她小小的身体有些滑稽的裹在校服里,她小小的双手紧紧的握着黑色垃圾袋,她的两只小脚穿在一个棕色的凉鞋里。
白白的大衬衫,黑黑的及膝裙,蓦然的,一阵从学校得莲花塘里吹来的清风,拂过她的裙摆,又在她额间的刘海上转了一圈,刘海飞飞,露出了她乌黑清澈的眼,还有那张……汗湿得巴掌小脸。
“嗯!”秦雨拍了两下脏兮兮的手掌,终于是把一大袋垃圾扔进了垃圾站里,这里实在是恶臭极了,秦雨却一点也不觉得臭。她踮起脚尖,看向垃圾站里五花八门的垃圾,很快,她就瞧见有一个袋子里好像装着很多玩具熊。
“……”秦雨慢慢的走进垃圾堆里,把那个大袋子拽了出来,“呵~”她笑得很开心,因为打开袋子,里头全都是很新的玩偶,有熊、大象、狮子、小青蛙……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就拿着这一袋子玩偶,高兴的向车棚跑去!
“……”秦雨眨了两下眼睛,车棚里也一个人都没有!她把玩偶们统统拿出来,放在她自行车后的铁筐里。
做完这些,她就小跑着回到教室,其他三个值日生都已经走了。
“嗯?”秦雨推了两下教室的门,推一下,不动?推两下,还是不开?“怎……怎么……”她失望的趴在窗户上,看向自己被锁在教室里的书包……又被整了吧?怪不得刚才他们都让她去倒垃圾?
“又被整了?”
秦雨听到这冰冷的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张张嘴——
“你可真没用,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姐姐?”
“你……还没……走?”秦雨紧张得低下头,双颊也不知为何,涨得通红。秦雨有一个人见人爱的妹妹——秦涵,功课好,样貌好,嘴很甜,大人们称赞她,她班上的同学都抢着和她做朋友,在家里,秦涵也是爸爸妈妈得娇宠。
光看长相,就知道,秦雨和秦涵不像是一个妈生的。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
秦雨的亲爸爸一夜暴富,遂和她那个家世背景寒碜的亲妈妈离婚了,她跟着爸爸,而她的亲妈妈生活在另外一个很远的城市。现在,家里那个秦雨叫她妈妈的人,是她的后妈,也就是秦涵的妈妈。
大家都说,秦涵长得很好看,秦涵的妈妈长得也好看。
大家从来不说,秦雨长得好看,通常都只会说,还算可爱啦。
秦雨看了一下秦涵的双眼皮大眼睛,笑着说:“回……回家吧?”
“那你书包不要了?”秦涵瞅着秦雨被锁在教室里的书包,疑惑的说:“你怎么就这么白痴呢……”
秦雨不说话了,她低着头,走过去,拉着秦涵的衣角说:“明天……拿……走啊?”
秦涵抱着双臂,低头盯着秦雨绑马尾的粉红色小兔橡皮筋,“真幼稚!”
“啊?”秦雨不知道自己又说了什么惹秦涵不高兴的话,她呆呆的抬起头,单眼皮下的双眼充满疑问,秦涵真想捏爆她这双眼睛!真的太白痴了!
秦涵今年十三岁,她的亲妈妈和亲爸爸离婚后,她跟着她妈妈,她妈妈嫁给了秦雨的爸爸之后,她就从单涵,改名成秦涵。
“走了!”秦涵拉着秦雨的手,大步的下了楼,秦雨被她拉得直踉跄,秦涵的个子比秦雨高多了,俩人站在一起等司机过来的时候——没有哪一个路人会觉得,秦雨是秦涵的姐姐!从气势上来说,秦涵更像是秦雨的姐姐。
司机来了,把秦雨的自行车放进了后备箱,其实秦雨平时都是自己骑自行车回家的,往往秦涵会先坐上车就自己回去了。
秦涵和秦雨坐在车后座上,秦雨就这么木然的盯着外头飞速后退的树木,秦涵看完了窗外无聊的风景,就开始看秦雨,她用脚狠狠踢了一下秦雨的小腿肚!
“啊!”秦雨疼得捂住了嘴巴,司机回头问道:“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我开太快了?”
“呵呵,没事儿,再开快一点。我和姐姐肚子都好饿。”秦涵说着,就把秦雨“友好”得搂紧了怀里,在她耳边说:“疼不疼?”
眼泪在秦雨的眼睛里打转,她扁了扁嘴,摇头不语。
“这就对了。”秦涵放开了秦雨,又无聊的抓住秦雨的手,把她小小短短的手,和自己修长的手比了半天,“你妈一定很丑吧?要不然,怎么生出你这种女儿?”
“不……她……漂亮……”秦雨底气不足的说。
秦涵哈哈大笑,“姐姐,你说得笑话好好笑噢~”
司机在前头并未听见这姐妹俩在说什么,只是赞道:“你们姐妹感情真好,不像是我家那对,哎,成天吵架!”
秦雨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规规矩矩坐在后座上的一隅,听着秦涵和司机说话,当车子下了坡,缓缓开向油画般的小别墅时,秦雨不自在的打了个喷嚏,她的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紧张的并上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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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秦雨的亲爸爸每天都在外面工作应酬,秦雨就乖乖的和亲妈妈呆在家里,上学,念书,帮妈妈做家务,他们一家三口那时候是坐在一张圆桌上吃饭,秦雨会坐在爸爸和妈妈之间,给他们夹菜,听他们说今天在工作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而现在……秦雨坐在长桌末端,和秦涵一起吃晚餐。
烛台上的蜡烛轻轻摇曳,秦雨吃完之后,正准备离席,秦涵就说:“我还没吃完呢!”
“哦。”秦雨端正的坐好,秦涵喝了一口果汁,把她吃剩下的牛扒推到了秦雨面前,说:“帮我拿去喂比利!”
“……我……”秦雨非常害怕后院的那只狼狗比利,她恳求的看着秦涵,“叫……叫……”
“叫别人啊?那可不行,你去喂!”秦涵不耐烦的说。
“……”秦雨站起来,拿着那半块牛扒,走到了后院。
“汪汪!汪汪!汪汪!”比利一见到秦雨,就跳起来大叫,秦雨后退了几步,拿起牛扒,高高的扔向比利,“啊呜!”比利跳起来接住牛扒,一口就咽进嘴里,口水也向外流淌,秦雨立刻转身,飞跑进客厅。
秦涵已经上楼去了,餐桌也收拾干净了。
秦雨也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洗了个澡,又看了一会儿漫画书,正准备睡觉的时候,那熟悉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小雨?你睡了吗?”
“!我……”秦雨本来想张口说“我睡了”的,后又回过神来!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把自己蜷缩在单人床的最里头。
过了一会儿,门外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秦雨安下心来,她又下床,把那些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玩偶们,全都放进床下面的一个大箱子里,看着这些被人丢弃的玩具被自己捡回来,她心里总有满满的喜悦。
“晚……安。”秦雨摸了摸这些别人扔掉的旧玩具,把大箱子推进了床下,她也伸了个懒腰,窝在角落里渐渐入睡。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秦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在亲吻她的脸庞……“嗯……”她缓慢的睁开眼睛,“呃!”刚一出声,那人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压在她身上说:“别出声……别出声……我刚回国,刚才我来敲门,你不理我?还在生气吗?”
单人床很小,但是对于一个娇小的女孩和一个苗条的女人而言,这张单人床,并不拥挤。
“别害怕。是我。怎么,我刚出国两个月,你就不认识我了?嗯?”
秦雨僵着身体,她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快回来……女人的手又开始抚摸她的脸和颈项,“我真有点儿想你了,你想我吗?”
秦雨颤颤得眨了两下眼睛,“妈……”
“我可不是你妈妈!”
“妈……”秦雨又喊了一声,这个已经开始用手解开她睡衣扣子的女人,就是秦涵的妈妈,她的后妈——单思宁。
miss you,honey~”单思宁吻上了秦雨的小耳朵,“想我吗?”
“爸爸……在……在……家……”
“回答我?想我,不想我?”
“不……知道……”秦雨瑟缩了一下,单思宁的手落了空,没碰到她的柔软的腰,她索性不动了,就这么压在秦雨身上,和她靠在一起。
“我和你爸爸不过是形式婚姻,我……”单思宁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你爸爸有你这么个女儿,哼嗯,他还不够格呢!”
秦雨扁嘴道:“你……下去……下去……”
“honey,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哭什么呢?”单思宁吻掉了她脸上那些眼泪,说:“你真像是温室里的一朵小玫瑰,来,让我看看,你的小玫瑰,开了没有?”
“呜呜……呜呜……呜呜……妈……妈妈……”秦雨一抽一抽的哭着,单思宁却没有停手,她自得其乐的在秦雨身上玩耍着,秦雨越用力去推她,她就越高兴得去吻她。
“不……不要……你走开!”秦雨坐了起来,单思宁也坐了起来,她抱住了秦雨,哄道:“乖,我不玩了,我们睡觉。你要乖,我才会疼你啊。是不是?”
秦雨扁扁嘴,她又抽噎了起来,单思宁道:“我就这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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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雨の番外 二 白痴有白痴的乐趣
我就这么可怕吗?……这是单思宁的口头禅,秦雨也时而会在心里反问自己,单思宁可怕吗?……答案是,我很怕她。
——“集合!立正!向后看齐!”体育老师大喊了一声,所有正在绕着操场跑步的学生都停了下来,唯有平时站在队尾的秦雨脱离了要去集合的队伍,她一个人低着头,在后面闷头闷气的继续向前跑!
“哈啊……哈啊……哈啊……”她喘着气,小步跑着。
已经集合的所有学生都憋着笑得看向一个人在跑道上跑步的秦雨,体育老师又吹了一下口哨,秦雨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低头向前跑啊,跑啊,跑啊——
“啊!……疼……”秦雨转过头去,“班长。”
班长姓孟,叫霜霜,是一个全天二十小时都冷着一张脸的女孩,班上很多人都怕她,她是留级生,因为打男生被留级的,听说她爸爸是某某军区的。她的武术很厉害,所以手劲儿忒大。
“班长。”秦雨轻轻的从孟霜霜手里把自己的辫子解救下来,“怎么?”
“想什么呢?你个白痴!”孟霜霜一巴掌打在秦雨后脑勺上,不轻不重,旁人看了,反倒觉得俩人关系还不错,她指着已经集合在操场中央的同学们,“老师哨子都快吹哑了,你还跑?这么爱跑?那运动会的时候,你报三千米怎么样?”
“不……我跑……慢……输了”秦雨眨了眨眼睛,孟霜霜也眨了眨眼睛,她凑近了闻了闻,“你用什么味道的香皂洗澡?”
“……薰……薰……”
“薰衣草?”
秦雨点头,孟霜霜也点头,“改天我也试试,挺好闻的,快点归队吧!你就不能机灵点?”说完,又踢了踢她的脚后跟,秦雨一个没站稳,差点就栽倒了,孟霜霜嘘了一声,连忙抱住了她,说:“你怎么就这么……”
秦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巴掌小脸一愣,真像是一只微笑的剥壳鸡蛋。孟霜霜又觉得这个小丫头挺好玩的,她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她摸了摸秦雨的头,“叫大姐,以后罩着你!”
有时候,友谊就这么莫名的开始了,然后通过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事情,缓慢的升温,有的人升华成知己、知音,有的人凝华成陌生人。
尽管孟霜霜偶尔会觉得秦雨这个小丫头胆小无知、认死扣、功课一般、没经济头脑、长得一般,会觉得跟这种小丫头做朋友简直是辱没了自己的智慧!但是偶尔,她又会觉得,和秦雨交朋友很痛快,白痴是白痴了一点,但是白痴有白痴的乐趣。
渐渐的,秦涵在学校也经常看见秦雨跟在孟霜霜的屁股后面转悠,她也开始混在秦雨和孟霜霜之间,并主动的和孟霜霜一起玩耍。
时间很快,本来放学以后,孟霜霜会骑着自行车载秦雨去学校附近的河边溜一圈,现在呢,孟霜霜载着秦涵去河边了,秦雨仍旧一个人在放学后,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回家去。
而最近……秦雨已经越来越不想回家了,就如同今天一样,她刚打开客厅的门,就听见她亲爸爸正在和单思宁吵架!充斥在耳边的争吵让秦雨想挖个洞钻进去,她侧过身,从客厅低头快步走过去,单思宁喊道:“小雨,你过来!”
“我……作业……”秦雨僵在原地,她看向面色泛绿的亲爸爸,“爸爸……”
“唉。小雨乖,自己上楼玩去吧。没事儿。”
“小雨啊,你是愿意跟着你爸,还是愿意跟着我?你爸在外面又有人了,这会子,那个阿姨来头不小,要逼婚的!”单思宁笑着说。
“……”秦雨不想听这些,她立刻就上楼去了。
当夜晚悄悄来临的时候,秦雨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写到一半,单思宁就开门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杯牛奶,说:“怎么还在写作业,明天不是周末吗?”
“数学……算……”
“哦,不会,我可以教你啊。”
秦雨摇摇头,“我写得……慢,可……我会。”
“嗯。小雨啊……”单思宁抱住秦雨,哄道:“我要是和你爸离婚,你一定要跟我?知不知道?你下一个后妈,可不会对你好的!”
“……”秦雨把铅笔放进转笔刀里,低头不说话。
“小雨啊。和我去巴黎好不好?我父母都在那里。”
“……”这几天,单思宁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秦雨不知道法国的巴黎有什么好的,她不想去,就只能选择沉默。
“中国太不自由了。哎。”单思宁抚摸着秦雨得后颈,“你和涵涵关系怎么样?”
“不……好……不坏。”秦雨诚实的回答道。
“我这个女儿啊,和我一个脾气,你让让她就行了。反正她和我不亲,以后,我们去巴黎,她要留在国内,她小时候就讨厌巴黎的。”
“……”秦雨忽然有些想念自己的亲妈妈了,她叹了一口气,单思宁捏了捏她的脸,轻轻的把她攥在手里的铅笔和转笔刀拿走,“很晚了,我们睡吧?”
秦雨一惊,单思宁握住她的手,靠在她耳边说:“听话……”
——听话这个词语,贯穿了秦雨整个烟云笼罩的少女时期,做个听话的玩偶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单思宁让她从上到下的脱|衣服,她就从上到下的脱衣服,单思宁让她从下到上的脱|衣服,她就从下到上的脱衣服。
顺从,被迫的顺从,换来了一段衣食无忧的生活。秦雨到十六岁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小金库,她甚至每月还给她的亲生妈妈打钱过去。每次看到妈妈在电话里说着,你爸还算有良心的时候,秦雨都笑得很开心,妈妈总是以为那些钱是爸爸让她打给她的!她觉得,说不定哪一天,自己的亲爸爸和亲妈妈就又复婚了呢?
而她和孟霜霜,也从最初的好朋友,变成了陌生人。孟霜霜和秦涵成了好朋友,秦雨依旧在学校形单影只,在家里被单思宁抱在床上一夜一夜又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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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霜霜和秦涵,无论是外貌,还是学习成绩上,都很像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那一路,所以秦雨对于自己被当成第三者排斥在外这件事,其实也并不难过。就在她越来越淡漠一切的时候,孟霜霜又忽然再次和她亲近起来。
“喂,小雨,待会儿放学一起走!”下午第二节课的课间十分钟,孟霜霜对秦雨这样说。
“……哦。”秦雨知道最近在准备运动会,孟霜霜挺忙的,要组织参加各个项目的同学在放学后进行训练。
“叮铃铃~”最后一堂课下课了,秦雨等了孟霜霜一会儿,两个人就一起下楼了,孟霜霜似乎在犹豫什么,秦雨就问:“怎么……?怎么了?”
“嗯。你妹妹秦涵……我觉得她有点不正常。”
“嗯?”秦雨在心里笑了一通,不正常的是她才对,秦涵哪里不正常?
“她昨天吻我了……”孟霜霜脸一红,支吾道。
“……”秦雨愣了一下,“她……喜欢……你?”
“嗯,她是这么说的……可我觉得,挺不正常的!”孟霜霜苦恼的说,“我不好意思跟她说,你回家以后,和她说说,这样不对的!”
“不对……”秦雨点了点头,孟霜霜率先骑车走了,秦涵追着孟霜霜的背影跑了一小段,喊道:“你跑什么跑啊?”
秦雨走到秦涵身边,说:“她叫我……和你说……你……不对……”
“关你什么事儿?死结巴!”秦涵瞪了她一眼,“她挺好玩的。”
运动会转眼就来了,秦雨被迫报了三千米——孟霜霜没指望秦雨能拿个前三名,逼她参加也纯属是锻炼一下她的胆小而已。
当广播上开始播报说女子三千米快开始时,孟霜霜就转身去找秦雨,可惜班上一干“运动员”看过去,愣是没找到秦雨的影子。
“秦雨呢?”
“换运动服去了!”
“哦。”孟霜霜立刻走到操场附近的女更衣室,刚进去,就听见秦涵在里头说:“摸两下不行吗?”
“比……我要比……赛。”
“等我摸好了再让你比赛、……挺滑的呀。”
“别闹了!”秦雨推开了秦涵,孟霜霜也不知怎的,就靠在了衣柜后面,听着这姐妹俩在里头瞎闹腾,她现在和秦涵疏远了,又重新和秦雨好了,但是现在这个好,和从前那个好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了。
秦涵身上,总有一种让她觉得很不正常的气氛,她觉得还是和秦雨做朋友实在。
——“真害羞了!你可真白痴,和孟霜霜那种人做朋友!”
听见秦涵这么说,孟霜霜心里一激灵,秦涵又说:“死结巴,你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白痴呀?”
“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再给我摸摸?”
“你……自己……有。”
“把手松开!松开!我要摸!”秦涵好像是恼了,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冲!
孟霜霜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就从衣柜后面走出来,把秦涵推到了一边,“有你这么欺负姐姐的吗?她还要比赛了,瞎闹什么?”
“呵呵,霜霜,你总是装大人!”秦涵吐了吐舌头,孟霜霜站在秦雨身前,也不敢多看秦雨,就说:“你快把衣服穿上,马上要比赛了!”
“嗯!”秦雨生平第一次,有种被人保护的安全感,她高兴的换上运动服,由着孟霜霜牵着她走出了更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边帮室友剥毛豆,一边和我妈妈在说小孩要吃鱼肝油,要补钙,婴儿背带要多少钱,孩子添加辅食要是神马,一边呢,我和室友又在看《生化危机》,室友看到我嘴里说着育婴话题,手上剥着毛豆,眼睛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变种人,她立刻笑到肚子痛!
我纳闷了,谁规定看生化危机,就不能剥毛豆,不能谈谈育婴话题了?!……我最近难道做什么都显得如此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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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雨の番外 完 想飞
一起蹲下来上厕所。
一起放学。
一起跑步。
一起去学校附近的河边散步到很晚才回家。
一起买一样的手套。
一起买一样的发夹。
一起吃同一份早餐。
一起躺在落日暖照的长椅上,谈话,笑和推搡。
……孟霜霜和秦雨是好朋友,好到一起穿同一条裙子了!
一起站起来玩竹蜻蜓。
一起上学。
一起慢跑。
一起去学校附近的游戏厅玩老虎机玩到很晚才回家。
一起买一样的书包。
一起买一样的耳环。
一起喝同一杯豆浆。
一起趴在朝阳浸透得池塘边,不说话,哭和推搡。
……孟霜霜和秦雨是好朋友,好到一起戴同一枚戒指了!
是的,是同一枚戒指,那戒指是孟霜霜妈妈的戒指,星期一、星期三、星期五,孟霜霜戴着,星期二、星期四、星期六,秦雨戴着,周末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戴着。
为什么戴戒指呢?孟霜霜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很想和小结巴戴同一枚戒指,她只知道每次秦雨低下头,认真的取下戒指,并认真的带到她手上的时候,她心里就一暖一暖的,她钟爱那个短暂的瞬间,也说不出钟爱哪里,就觉得跟天天都在结婚似的!没有神父,也没有双方的父母,就只有交换戒指这么一个环节。
看着小结巴那小小的手指套上自己的戒指,孟霜霜就觉得心里满满的,甜甜的。每次她帮小结巴戴戒指的时候,她就喜欢揉一揉她的手指,握了握她的手,冲她笑,但不太清楚自己在笑什么。
就是高兴呗!有时候孟霜霜就这么简单的想。
对于秦雨而言,孟霜霜就像是一道从银河星系飚进她生活里的阳光,看到她就觉得开心,和她说话觉得开心,不和她说话,就和她走在一起也觉得开心。孟霜霜不会取笑她的结巴,会保护她,男同学或者女同学欺负她的时候,她会非常及时的就立刻冲出来,她是无所不能班长!而且她一点都不凶,有时候特别温和。秦雨从来没交过像她这样的好朋友,她决定一辈子都要和孟霜霜做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无话不谈?……秦雨想,这好像有点不可能,最起码她到现在都不敢把她和单思宁的事情和孟霜霜说一个字,但是除了这个,秦雨的所有小秘密,都会和孟霜霜分享。
▓▓▓▓▓▓▓▓▓▓▓▓▓▓▓▓半步猜作品▓▓▓▓▓▓▓▓▓▓▓▓▓▓▓▓
单思宁和秦雨的亲爸爸离婚了,秦雨成了两段婚姻里留在最尾端的一个孩子,第二任后妈非常年轻,她不想秦雨进入他们的生活,就单独找到秦雨,希望她可以出国自立。
“你已经十七岁了,可以自立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交往了三个男朋友,你看上去太不成熟了。”第二任后妈如是说。“女孩子长得不漂亮,可以多打扮打扮,我听说你是个结巴,这个倒是不用自卑。”
“我……我……”
“我什么?你要出国?”第二任后妈大喜过望的说。
“我……留在,国内。去我……妈妈那里……”
“那个单思宁啊?”
“是我……亲……妈妈……”
“噢,那也很好。我肚子也渐渐大了,以后有小弟弟小妹妹也不能照顾你,女孩子,还是跟着妈妈比较好。那我,就送你过去?”第二任后妈的性格很雷厉风行,她和秦雨的爸爸刚拿到结婚证,就把她立刻送到了秦雨的亲妈妈那里,并且一次性的给了秦雨的妈妈一笔巨款。
“我这人做事情不爱拖拉,我是你后妈,肯定不会对你好,我也不懂和你这样的小孩怎么相处,为了避免矛盾,少见面,尽量不见面,那是最好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爸爸的,再见啊~”第二任后妈把人一送到,就马不停蹄的开车扬长而去——
秦雨就这么站在沙土乱飞的乡道上,看着远去的那辆车,她为什么看那辆车呢?当然不是在看自己的第二任后妈,她是在看那辆车后面贴得一个小卡片,上面是她、她亲爸爸、她第一任后妈单思宁和她妹妹秦涵得一个卡通画,现在,那个一家四口的家庭不见了。
单思宁不知道为什么回法国了,秦涵到大城市去念贵族学校了,她的亲爸爸要迎来他的另外一个儿子和女儿了,秦雨,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重新回到亲妈妈怀里的秦雨,天天和母亲黏在一起,母亲一边工作,一边找特殊学校,想着没事的时候,带着秦雨过去上上课,看看这个结巴的毛病能不能治好?母女俩就这么开始了矫正结巴的征程。
孟霜霜有事儿没事儿就打电话给秦雨,分居两地的两个人,在电话里能说的话渐渐就少了,孟霜霜最终考进了秦涵缩在的贵族学校,而秦雨呢,只勉强念完了中专,就开始和她妈妈一起出来工作了。
工作不累,就是个小文员,收入一般,但秦妈妈已经很知足了,自己家的闺女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结巴,性格也太斯文,不指望她挣钱,就指望她不受人欺负就行。
某一天,秦雨从小小的写字楼里下班回家,刚在公交站牌旁走了几步,就有一个人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她。
“啊!啊!”秦雨大声的叫喊着,孟霜霜就笑着喊道:“小雨,是我啊,是我啊!是我啊!不记得我了吗!”
那一年,秦雨刚满二十,孟霜霜二十一了。
……秦雨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追求了,她恋爱了,孟霜霜就像是她的男朋友一样,对她百依百顺,一切都那么美好,直到她们第一次上|床时,一切美好被击碎了。
“谁做的?到底谁做的?你什么时候偷人的?”孟霜霜在床上愤怒的喊叫着,她歇斯底里的把枕头摔得四处飞。
“没……没有。”秦雨已经忘了一切,她再也不想提起。
“没有?你这样,叫没有?好……好,你个死结巴,装什么,我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来追你?你倒好……藏着掖着,原来就是不能见人的!”
那一夜,秦雨不认识孟霜霜了,她哭喊着被孟霜霜压在大床上,哪儿去不了……
她们很快就分手了。
秦雨决定去大一点的城市闯一闯,她想多挣一点钱,给她妈妈养老用,她在大城市呆了一年,很快不结巴了,说话越来越快,后来,就彻底不结巴了。
孟霜霜也开始在国企上班了,一到节假日,她就开始想念秦雨,她没交别的女朋友,总觉得别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当最终确定自己对秦雨的感情没那么轻的时候,她又回过头来追求秦雨,二次追求的整个过程都只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最终,她们又成了情侣。
第二次,两个人都尽情的拥有了彼此,她们仍旧时常吵架,时常冷战,时常闹别扭,但谁也没想要和对方分开,直到孟霜霜的父亲知道自己宝贝女儿在外面搞女人之后,两人就立刻被逼到了两难的境地。
秦妈妈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她立刻来到秦雨所在的城市,她要拉自己女儿回头。
孟爸爸直接给孟霜霜订了一门亲,押着她回家去是势在必行。
这一次,两人头破血流的熬过去了。
换来了将近大半年优哉游哉的生活之后,孟爸爸被车撞了,孟霜霜要回家照顾父亲,秦雨也跟到孟家,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远在乡下的母亲也生病了,她要回家照顾母亲。
这是两人第二次长时间的分居两地——
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一个照顾父亲,一个照顾母亲。
就在两人无法忍受煎熬,准备要正式安家落户在一起的时候,孟爸爸给秦雨母女全面施压,孟霜霜和秦雨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摔碎了电话!
秦雨找了一个老实男人结婚了。
孟霜霜打死不结婚,开始交其他女友,然而每一年,她会找朋友物色一个胆小如鼠的小结巴,送到她床上去。
后来,孟霜霜为了张老头的财产,也为了气死她自以为是的爸爸,她和张老头结婚了,步入了雨都最年轻的“后妈”行列。
婚后的秦雨,一直和她丈夫保持着两地分居的状态,两人周末相聚之时,秦雨也会变着法儿的不和她丈夫谷志和进行任何夫妻活动。最后,她丈夫察觉到了这一点,就软硬兼施的逼她就范了,两个人结婚两年多才有了孩子。
生完儿子之后的秦雨,似乎就已经很幸福了。她的公婆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因为不住在一起,也没那么多麻烦。身为丈夫的谷志和只觉得她很害羞,对于这个害羞的老婆,他还是非常疼爱的,每次应酬中遇到女人,他都会打电话冲秦雨报备。两个人的感情很是平淡,但是生活、儿子、家庭中的一切琐碎,仍旧将他们紧紧的拴在了一起。
秦雨很疼爱自己的儿子谷瑞阳,她把自己小时候想玩的,想学的,想做的,全都一股脑儿的让她的儿子做了,她是个妈妈了,再也不想那些风花雪月的美梦了,索性谷瑞阳这个儿子很听她的话,母子俩的时间很好打发,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做,因为儿子,秦雨开始强迫自己不想孟霜霜了。
秦雨知道自己要面对现实了,这个社会并不允许她和孟霜霜一生一世,尽管她很想,但是一切都只是空想。
孟霜霜,孟霜霜,成了秦雨少女时最美丽的一道彩虹,因为是彩虹,所以雨后显得尤为美丽,然而天晴了呢?就会消失吧。
作者有话要说: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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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秦雨在我家
回忆在脑海里施施然的翻过去一页,秦雨仍旧蜷缩在小院子里的躺椅上。
言战仍旧坐在一旁啃鸭爪,她也顺着秦雨的眸光去看向那湛蓝的天空,轻声问:“秦雨,你到底在想什么?”
“天上有彩虹吗?”秦雨张开五指,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向天空,风儿轻轻的吹开她的刘海,露出了她额头上的一点皱纹,还有她眼睛里的木然呆滞。
“……我好好看看。”言战扔掉了鸭爪,站了起来,仔细的盯着小院子里的这一方天空,言战横竖是没瞅见彩虹的,只是见秦雨的神情,言战真有点觉得这天上是有一串彩虹的,只是自己瞧不见。
她看了半天,还是老实的说:“没有彩虹。你眼花了?”
“……”秦雨歪过头去,招了招手,言战就凑了过去,仰头这么看着她。
“是我眼花的,对不对?根本……没有彩虹?”
“至少,今天没有彩虹。”
“唔嗯……”秦雨忽然就低声哭起来,她把脸埋在双膝之间,喃喃的念道:“根本没有彩虹……没有彩虹……没有……”
李冬梅和大舅从深圳回到家,见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一个女孩蹲在地上,一个女人坐在躺椅上哭。
“谁啊……”大舅纳闷的说。
李冬梅放下手上的包,慢慢走近,她只是觉得这个低声哭泣的女人十分熟悉,但一下子根本没认出来,当她握住秦雨的手时,两个人都是一愣。
“你……你……”李冬梅几乎完全否定了这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就是曾经那个教会她很多很多的秦雨,她连忙用纸巾给秦雨擦了擦眼泪,“你怎么了?什么时候才香港的?”
“你好,我叫言战。”言战自我介绍道。“她叫秦雨。”
“……你,你好。”李冬梅顾不上言战了,只上上下下的轻抚着秦雨,说:“你怎么弄成这样了?瘦成这样……你怎么了啊?”
秦雨满眼泪水的看着李冬梅,又指了指天空,喊道:“冬梅……天上,有彩虹吗?”
李冬梅看了一眼天空,说:“没有彩虹啊?你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我以为你在雨都过得很好,你老公和你离婚了?”
“啊!啊!啊!”一提起老公,秦雨就惊恐的捂住了耳朵,大舅见这情形连忙把舅妈喊了过来,“这是谁啊?”
“哎呦,冬梅,你可别说话刺激她,她怀孕了,千万别惹她哭啊?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呢?她很可怜的……”舅妈走过去,抱住了秦雨,说:“乖啊,别哭了,今天早晨不是好好的吗?没事的,孩子会没事,你也会没事,啊,好好的啊……”
“妈……妈……妈……”秦雨就那么缩在舅妈怀里,拽住她的围裙,“妈妈,我好怕……妈妈,我好怕……妈妈……”
“不怕,不怕……”舅妈也抹了两下眼泪,“妈妈在这儿照顾你,会没事的啊,是不是身上疼,我给你擦药?”
“妈……妈……我不喜欢男的……妈妈……”秦雨喃喃的说着,舅妈也轻声细语的应着,大舅觉得真是活见鬼了,他这个老婆这辈子什么时候这么温和过?
李冬梅就问舅妈道:“怎么了?怎么了?”
“嘘——别说话。我哄她睡觉……”舅妈竟然真的坐在了躺椅上,让骨瘦如柴的秦雨就这么靠在她身上,她拍抚着秦雨的后背,“是,妈妈知道,不喜欢男的,就不喜欢呗,没事,妈妈不在意。”
李冬梅立刻就不敢说话了,她从院子里退出去,打了一通电话给司燃,“燃燃,家里怎么了?”
“哦。老婆大人,我正在忙,晚上回来,我慢慢和你说。嗯,刚和大舅从深圳回来?”
“是啊。秦雨怎么了……有点吓人。”李冬梅小声的说着,言战从身后拍了她一下,她“啊”了一声,司燃在那头吓得坐起来,“怎么了?!!”
言战对不起的眨了两下眼睛,小声说:“你打电话,我……不打扰你。”
李冬梅僵笑着点头,“哦。呃……嗯。”
司燃在那头也听见了言战的声音,她对李冬梅说:“哎?把手机给言战,我有话和她说。”
“……”李冬梅皱了皱鼻子,“和我没话说?”
“我们的话,晚上回来,慢慢说。”
“……”李冬梅不情不愿的把手机给了言战,言战的耳朵贴着手机,眼睛却在李冬梅身上乱瞟,最后转过身,小声对电话那头的司燃说:“你老婆很漂亮。”
“谢谢。”司燃冲安静的办公室内看了一圈,她小声的说:“言忱下‘通缉令’了,你会很快被找到。”
“哦。我知道了。”言战回答道。
“你真的知道了?”
“嗯。”言战挂了手机,她看向那个靠在舅妈怀里的秦雨,忽然很想念自己的妈妈了。“要是早知道工作就要这么忙,我才不工作呢!”她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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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筝轻咳了一声,安安稳稳的把车停在了路边,她瞅了一眼以恒工作室外的一排水杉,奇了怪了,上次她都跟着姚政谦来过这里——这就叫阴沟里翻船。
打死都想不起来,司燃竟然是在这个工作室工作?
柏南筝想到这里就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她从车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缓慢的向工作室内走去。
面无表情的柏南筝脸上戴着一副大墨镜,白衬衫,高腰裤,外加一双高跟鞋,手里的包包也是今年巴黎时装周上的最新款。
“那是谁啊?”
“不知道,她手上的包……喂,就是你上次看到的,哇……”
“鞋子也是……”
“衬衫是dior,男款的。”
小设计师们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柏南筝的一身名牌,柏南筝就这么踩着高跟鞋,在以恒工作室的木地板上,“嗑噔嗑噔”的走着——
而正在全神贯注的画设计图的司燃,并没有察觉偌大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位酷似模特的女人,她甚至没有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司燃咬着半只薄荷烟,站在办公桌旁,拿着标尺,一笔一笔的画着,调色盘放在一旁。
“咳咳。”柏南筝抱臂,盯着司燃的认真冷漠的背影,从这个背影里,可以充分看出来这个背影的主人现在正是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咳咳咳!”
两声加三声,咳嗽声没有换来司燃的半点反应。
司燃抿了一口水,原地踱了几步,又立刻拿起调色盘,在那张图纸上东涂西抹,后又利落的把那张纸扔进了纸篓里。
“燃燃?”柏南筝喊了一声,司燃旁边的人都听到了,唯独司燃一人不为所动,依旧认真站在那里画图。
“燃燃?司燃?司燃燃?”柏南筝喊道。
“……”司燃旁边的一个小助理敲了一下司燃的桌子,骤然惊醒的司燃问道:“什么事啊?”小助理使劲的指了指司燃身后,司燃以为是杰西卡又在发飙,她连忙转过头去——
“司燃。”柏南筝笑着,冷冷的念出了司燃的名字。
“你好,柏小姐。今天这么有空?”司燃笑着伸出了手,柏南筝碍于旁人在场,只好伸出手去,谁晓得刚伸出手,司燃就笑着收回了手,“对不起,柏小姐,我手上沾了颜料,先去一趟洗手间。”
“正好。我也要去。”
“那,一起吧?”司燃和柏南筝走向了工作室的洗手间。
“查到了,查到了?你们快过来看,她是言战的秘书,柏南筝!”几个小设计师围在一起,正在看电脑上的一些关于柏南筝的新闻。
洗手间内的司燃和柏南筝,分别进入了不同的隔间,两人都在隔间里呆了很久,直到司燃从隔间内出来,柏南筝才紧接着从隔间里出来。
“你怎么过来了?”司燃边洗手边问。
“你好像,一点也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的?”柏南筝摘下墨镜,侧过头看向司燃的包臀裙。
“在那么长的宾客名单里,找到我,是一件不是很难但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事情。柏小姐比我想象中的……来得慢。”司燃擦干双手,又烘干双手。
柏南筝走到司燃身后,双手抚上她的包臀裙,“你把秦雨弄哪儿去了?”
“她在我家,我带你去找她?”司燃握住了柏南筝的手,“随时会有人进来,你不为自己考虑,总要为你的顶头上司考虑吧。”司燃以为柏南筝会先去找言战的,倒真是没想到柏南筝会先来找她,毕竟现在整个上流社会都在风传【言战失踪了】——
“在你家,哼嗯!”柏南筝一把将司燃拽进隔间里,“咯嗒”一声锁上了隔间的门,“你家?你当我是傻子吗?”
“……”司燃眨了眨眼睛,万分真诚的说:“是在我家,你放开我,我带你去找她?”
“不放。”柏南筝捏住她的肩膀,“你到底把她弄去哪儿了?孟霜霜那个人惹不得。”
“我说了,秦雨在我家,走了,我带你去找她去!”
“你!”柏南筝擒住了她的腰,两人鼻尖抵着鼻尖的开始说话,“就算你想引起我注意,也不必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你搞我不要紧,孟霜霜可比我难对付,她玩儿命的。”
“看出来了。所以你一来,我就向你坦白了。我司燃也不是那么爱逞英雄的人。”司燃顺势也擒住了柏南筝的腰,她叹道:“你瘦了很多。”
“来,告诉我,人在哪儿?我接走,你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说了吗,秦雨在我家呢。”
“燃燃!”
“嗯,我在这儿呢。”司燃的手从柏南筝的腰一路弹钢琴弹到她的肩胛骨,“dior的质地,很好。”
“小骚|货……”柏南筝凑过去,亲了一下司燃的眉头,柏南筝用下|身蹭了蹭司燃,“要什么我都给你,快告诉我,秦雨在哪儿?你再不交出来,孟霜霜就得把我砍成十八段,到时候,你可就得当寡妇了。”
“十八段?”司燃想了想,笑着说:“我还嫌少了呢。”
“别淘气了。人到底在哪儿?你不交出来,秦雨也不安全,很多人在找她?”
“谁啊?她欠别人钱了吗?”司燃一下一下的用双手梳着柏南筝的头发,心不在焉的问。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她继母,叫单思宁还是什么的,还有她妹妹,反正就是寻亲的。还来头不小呢!孟霜霜来香港也是逼不得已,本来我是叫她们去北方的。可是孟霜霜想来个出其不备、声东击西……”柏南筝说着说着就有点心猿意马,她的头靠在司燃的脖颈处,“还拿电棍对付我?你忍心么,我都找了你这么久!你什么时候这么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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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真心
“我哪里坏了?”司燃握住柏南筝的手,让她的手从她自己的胸口一路滑下去,“你说啊,我全身上下,哪里坏了?”
“我今天不是来和你玩的,你少来!”柏南筝把手从司燃的手里拽了出来,“别引诱我!”
“我可没引诱你。”话是这么说,司燃的手又顺着柏南筝的衬衫后领伸了进去,柏南筝侧了侧身,“这么紧张干什么?放松一点。”
柏南筝确实绷紧了身体,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屁股坐在了马桶盖上,“来,让你摸个够,行了吧?”
“谁要摸你?”司燃手轻轻一点,柏南筝就感觉到脖子一凉,司燃认真的盯着柏南筝的脸,柏南筝坐在马桶上,这才发现,司燃把一串钻石项链套在了她的脖子上……“你为什么送我项链?”
这条项链,叫【蒹葭苍苍】,是柏南筝送给司燃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司燃和李冬梅从雨都刚到香港时,她把这条【蒹葭苍苍】当了,现在,她又把这条钻石项链赎了回来。
当她从典当行的老板手里拿到这条【蒹葭苍苍】得时候,那些关于柏南筝的回忆就像这钻石闪烁的光泽,确实鲜亮,但早已不是那时的模样。
“你不记得这条项链了吗?”司燃问。
“……这条项链?”柏南筝摸索着自己脖颈间的这条项链,她确实想不起来这条项链曾经被她用做生日礼物了。“看起来,很昂贵。”
“嗯。”司燃站起来,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认真的说:“柏南筝,这是你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你一直戴着它?这么说,你心里还有我……”
“你听我把话说完。”司燃的食指和中指在柏南筝的下巴上摩挲了片刻,又轻轻的摸了一下柏南筝的眉眼。
在这狭小的洗手间的隔间里,司燃平缓的呼吸声柏南筝渐渐安静下来,她点头道:“好,你说。”
“柏南筝,我从十六岁跟你,到十八岁你开始对我淡了,到最终,我们分手。到现在,你有你的所爱,我也有我的家庭。”
“分手?我早就说过,我们没分手!我的所爱就是你!你的家庭又是什么?”
“这些都与你无关,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你柏南筝,和我司燃,已经结束了。”司燃伸出手去,把柏南筝拉了起来,柏南筝一把将司燃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了她,“你又在耍什么花样?难道我还不够低声下气吗?我柏南筝什么时候吃过回头草,你在我身边那么长时间也看得很清楚,我哪一次不是玩玩就扔!我对你是真心的。”
司燃靠在柏南筝的肩膀上,说:“我们结束了。再见,柏南筝。”
听到这句话,柏南筝蓦然的,整个身体立刻僵立了。司燃缓缓的掰开了柏南筝的双手,她转过身去,打开了隔间的门,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柏南筝站在隔间里,她掐住了自己的喉咙,靠在隔间里,一时觉得难以呼吸,近乎窒息的难受在她的灵魂里挤压,她的眼泪涌出了眼眶,在完全恍若未觉的情况下,柏南筝整整站在那里二十多分钟,当她从隔间里走出来时,才从盥洗台的镜子上看到自己挂着两条笔直的泪痕的脸。
她有多久没掉过一滴眼泪了?答案是,大约六年。
哭泣,柏南筝只喜欢看别的女人被她弄哭,她什么时候自己哭过?答案是,没有那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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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言战的期限,是三日。
这三日,柏南筝决定自己对司燃绕道而行。
她绕开了司燃,绕开了这个,让她开始心潮涌动的女人。她开着车,出没于各类言战平时下班后会去的地方,坐在车里,啃着粗喳喳的面包,吸着冷冰冰的可乐,向那些言战圈子里的男士女士们拨号留言,旁敲侧击的问一问有没有蛛丝马迹可循,助理们那边反正是毫无眉目,所有人似乎都是瞪大眼睛等着她把言战从天上给拽下来。
柏南筝也不得不回到当日“车祸”现场,向路人们询问,那个从车上下来的顶头上司,究竟是走向何方,她沿着路人口中——言战也许路过的各个店面,最终只问出了,自己这位顶头上司貌似是被一个女人从巷子里背了出来,接着就再也没再回来。
她不得不警局,叫交通部的阿sir们帮忙掉一些画面出来看看,可惜呢,她上午不去警局,下午不去警局,偏偏午夜过后去警局!偏偏呢,一进警局二楼就看到了满脸不快的单思宁!
柏南筝当然想掉头就跑了!最开始单思宁开始进雨都的圈子里,要找秦雨的时候,第一个找上的地头蛇就是柏南筝!柏南筝当然不可能告诉单思宁秦雨正好吃好喝的豢养在孟霜霜的家里!
“那个谁?!!”单思宁大声喊了一句,柏南筝当然还是想掉头就跑了!
“你站住!!就说你呢!前面那个!”柏南筝没跑几步,就被俩黑人保镖逮个正着,她被悬空着带到了单思宁面前,俩人对望一眼,柏南筝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见啊,单小姐,最近哪儿发财啊?”
“啪啪啪”单思宁的右手在柏南筝的右脸上拍了三下,柏南筝半分不动,光是看着单思宁手上的那个纤长的手指甲,那叫一个吓人啊!
“你挺有胆量的啊?”
“过奖过奖。”
“张太太呢?”
“您说谁啊?”柏南筝上下打量了一下单思宁,越看越觉得像是永远不老的麦当娜。
“你相好,孟霜霜。”单思宁戴上了手套,“正好你在这儿,我也不用麻烦别人了,柏小姐,走吧?”
“去哪儿啊?”
“啪!”黑人保镖一个大巴掌扇在了柏南筝的后脑勺上,她顿时双眼一黑,就这么被俩黑人保镖拖进了一辆加长林肯里。
单思宁对每一个看着柏南筝被从二楼拖到警局外的警察说:“她喝醉了。”
——“她今天好点没有?”司燃下班过后,先是给李冬梅送上小别三日的小礼物(即高跟鞋一双,新围裙两个),后又上了阁楼,看望躺在床上秦雨,舅妈嘘声说:“刚睡下,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的,今天吃了点东西,中药也喝了。”
“那就好。”司燃捏了捏舅妈的肩膀,“舅妈,辛苦你了”
“真可怜,她妈妈是不是过世了?”
“我也不知道,只能等她身体好一点再问了。舅妈,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啊?”
“冬梅,你也过来一下。”
“哦。”
舅妈、司燃和李冬梅进屋里商量事情,言战和大舅坐在李记门口的大椅子上,吃花生米,喝茶,言战觉得今晚这街道很寂静。
屋内的司燃坐在舅妈和李冬梅中央,说:“秦雨现在这样,我是没办法撇下她不管的。”
李冬梅笑着握住她的手,“谁叫你撇下她不管的!我可没你想得那么小心眼!再者说了……秦雨对我也有恩。”
“那……舅妈,你在元朗的乡下,不是有房子吗?”
“是啊。”舅妈想了想,“那房子安静,养胎也适合。冬梅小时候还在那里住过呢。”
“你想怎么做?”李冬梅问。
“嗯,我想让秦雨去乡下养胎,等到了五六月的时候,她身体好一点,稳定一点了,再接回来。舅妈,你和大舅说说,看看你能不能抽空去乡下?”
“那……没问题。”舅妈思前想后,说:“你大舅现在就琢磨比赛的事情呢,店里的生意,最近也是非常淡,路口又开了两家连锁的烤鸭店。”
“好。那就舅妈过去。嗯,秦雨来过我们家这件事情,我们谁也不能说。”
“怎么?秦雨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李冬梅问。
“可能是。我希望她身体养好一点,再去问这些事情。”司燃说完才发现,原本从前店传来的电视机声音停了下来,整个李记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怎么这么安静?”李冬梅站起来,司燃立刻拉住她的胳膊,说:“你去阁楼,先把秦雨藏起来。舅妈,你待会儿再出来。我先出去。嗯?”
“……好。”李冬梅立刻上了阁楼,舅妈站在窗口,一眼就瞧见了几个人站在烤鸭店里。
司燃系上围裙,走到了厅内。
“啪嗒”打火机轻响,一个妩媚妖娆的女人翘着长腿,端坐在圆桌上,她嘴里吸着一根烟,手上的粉钻戒指闪得人眼花。
“你是老板?”
“我是伙计。小姐,你想要什么鸭?”
“见过这个女人没有?”“嗒”得一声,六张秦雨的照片被扔在了桌上,司燃看向那些照片,全都是孟霜霜挽着秦雨,两个人穿着相同款式的晚礼服或者正装,一起参加不同的宴会的照片。
“……左边,还是右边?”
“……”那个女人嘘了一口烟,“你认识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左边的孟霜霜,右边的是秦雨。
司燃仔细的看了看六张照片,这都是孟霜霜和秦雨最近的照片,“都不认识。”
“真不认识?”那女人皱皱眉,微微上挑的眼线衬出了她的愤怒,“我第一次来香港,认识的人不多,不过有人告诉我,这个女人,在你店里。”
女人的指甲在照片里的秦雨脸上轻滑了一下,“这个女人是我姐姐。”
“……姐姐?”司燃觉得这套说辞有些可笑,最起码,这姐妹俩没有半分相似,眼前这个女孩,一看就是出身豪门,从小到大都是气势凌人的。
“嗯。我找了她很久,她很会躲。这几年,我也就见过她一次,还让她跑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叫什么名字?”司燃好奇的问。
“我叫单涵,她叫秦雨。”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可能不回家,也可能回家也后半夜了,言战那边,今天可能没法儿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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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你骗人!
“你叫单涵,她叫秦雨,你们是姐妹?”司燃拿起抹布,开始擦拭圆桌。
单涵身边的几个保镖开始四下勘察这家烤鸭店,“对,我们是姐妹。”
一些少女时期的片段从单涵的脑海里脉脉流动,在她的记忆里,秦雨不过就是个处处受人欺负的可怜虫而已,可怜的人,通常就有让人忍不住要憎恶的地方,单涵从未见到过像她那样的女人,从头到脚都是弱者的气息。
吐了一个烟圈,单涵在司燃身边走了两步,说:“你真的没见过秦雨这个女人吗?”
司燃摇摇头,“没见过,你要是不买烤鸭的话,就请离开吧。”
司燃装作是一般嫌贫爱富的伙计一样,十分瞧不上的看了单涵一眼。
单涵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里面的现金,你随便抽。”
宽宽的长方形钱包里,全都是美金。
“单小姐,你这个姐姐,对你很重要吗?”
“可以这么说。”单涵熄灭了烟头,“实际上,我们不是亲姐妹,但是从法律上来说,我们就是姐妹。她父亲过世了,她的第二任后妈改嫁,她父亲生前在外面好像又养了一个小情人,这个小情人为她父亲殉情,也过世了。”
“现在,这过世的两个人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法律意义上来说,他们算是秦雨的弟弟妹妹。一个六岁,一个四岁。她的父亲委托了律师事务所,要把这两个孩子放到秦雨那里去养,最后秦雨找不到,就扔到了我这里。”
“你要知道,小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之一。要是秦雨再这么跟我玩躲猫猫,我只好把那两个小鬼扔进孤儿院,我本人,不会在国内呆太久,而且,我也和两个小鬼没血缘关系。”单涵说完了,司燃不由瞪大双眼,说道:“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那……那位秦小姐要是接受了弟妹,她会得到多少遗产?”
“一笔还算客观的小钱,够她那种胆小鬼下辈子的一切花销。”单涵头疼的打了个响指,保镖们就立刻从车上把两个小鬼给抱下来。
司燃看向穿黑色小西装的六岁小男孩,又看向穿粉色蓬蓬裙的四岁小女孩,小女孩一看到单涵,就木着脸问道:“妈妈在哪里?你不是说妈妈在这里吗?”
“我是说,可能在这里,不是说,一定在这里。你才四岁,耳朵就失聪了吗?”单涵懒得理她的说。
“哦~”小女孩低着头,又去牵住她哥哥的手,小男孩又问:“那到底在不在?”
“自己找吧!”单涵指着两个小鬼说:“找到呢,你们就有妈妈,找不到的话,你们就只能进孤儿院了,我真的尽力了。”
“啊!哥哥,我们快去找!”小女孩拉着小男孩的手,立刻就跑到了烤鸭店的院子里,司燃喊道:“喂!这里没有你们的妈妈!”
“找一找,让小孩子死心而已。”单涵敲了几下桌子,她看向司燃,“你叫什么名字?”
“司……燃。”司燃又继续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单涵又问:“最近有没有别人到你这里来找秦雨这个女人?”
“没有。”司燃摇头道,她看向院子里,喊道:“你们两个小家伙,找人小心一点!”
单涵捂住耳朵,笑道:“用得着提、醒得这么大声吗?”
“……”司燃笑道:“这里可不是我的店,我是提醒小朋友要注意而已。”
“据说,我这个姐姐嫁了一个短命鬼。你知道她丈夫是怎么死的吗?”
“……”司燃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秦雨的丈夫已经死了,“这么晚了,不用说这么吓人的事情吧?”
“跳楼死的,凌晨一点多,自己跳楼死的。”单涵弯起嘴角,“我姐姐还有一个儿子,叫谷瑞阳。”
“……”司燃怀疑的问:“儿子……”
“当然没有死。跟我姐姐一样,我找不到他。”单涵又看向司燃,“你看上去不是个糊涂人,我猜我姐姐是惹上什么麻烦了,所以也许让我找到她,我可以帮她一把。”
“……不是亲姐妹,感情也这么好?”
“我也纳闷,不过最起码她这个人,留在身边解闷还不错。她很笨,但是不会装聪明,这一点,我倒是蛮欣赏的。”单涵盯着司燃的表情,又叫保镖拿出了遗产继承书,还有相关的一些附件,“你可以看一看,只要她签字,什么都有了。”
司燃认真的看了一遍,她抬起头来,盯着单涵的眼睛问:“你真是来找你姐姐的?”
“是的。幸好我最近不太忙,否则,我可没空管这种闲事。按照我姐姐父亲的意思,反正两个孩子都很小,倒不如就叫妈妈,这样对两个孩子都很好。”单涵也盯着司燃的眼睛问:“她在这里吗?”
“……”两人靠得极近,司燃仍旧无法肯定眼前这个气势凌人的女人不会再如同别人那般欺负秦雨,现下的秦雨需要的是无微不至的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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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正在两人眼神对峙之际,从里头传来了两个孩子欣喜的喊叫声。“妈妈!妈妈!妈妈!”
——与此同时,远远的从街头传来了柏南筝杀猪般的喊叫声,“哎哟,我的妈哎!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找到人!单女士,您太幽默了!哎哟喂!”
“我妈妈来了。”单涵讥笑着开口道。
“所以呢?”司燃听到了柏南筝的叫嚷声,越叫越变调,鬼都听出来她是在提示这附近的谁。
“我妈妈可不像我这么温柔。说不定会冲店门口开两枪。”单涵指着几个保镖说:“去后面看看,她在不在里面!”
司燃立刻走到了前面,说:“我也好奇那两个小朋友到底看到了什么?”
——柏南筝被拽着胳膊走进了李记,一路上她也在晕得七荤八素的情况下,大致明白了单思宁所说的每一句话,尽管她始终保持沉默,但是走进这间店,瞧见挂在店内的那幅手法非常春风得意的抽象画时,她的沉默被结结实实的打破了。
她知道这绝对是出自司燃的手笔,旁人的画她认不出来,司燃的画,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的。
“单小姐,单女士,单大美女,你大晚上的,五花大绑,就是要来请我吃烤鸭吗?不用了,这么客气干什么!喂!老板,我要吃烤鸭!人呢!”柏南筝已经吼得嗓子发干,她端起来桌子上的一杯水就猛地灌了下去。
——言战从后院的狗洞里爬了出去,她大声的咳嗽了两声,又对狗洞外的两个孩子招手道:“快啊,爬出来就能看到妈妈了!”
“哦!”小男孩毫不犹豫的钻了过去,言战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幸亏刚才闪得及时,要不然在门外让单涵给瞧见,她就得直接被送到言家了!
“喂,小丫头,快钻过来啊!”言战和小男孩一左一右的趴在狗洞旁,鼓励着紧张的抓住裙子,不敢弯下腰的小女孩。
“真的……能见到妈妈?”小女孩问。
“嗯!”言战点点头,刚才是这个小丫头先瞧见秦雨的,李冬梅听见前头的响动,只好抱着秦雨从小后门溜走了,门一落锁!负责引开这两个小鬼的言战就围困在屋子里了,幸好还有一个狗洞可供选择。
“妹妹,你快过来,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妈妈,要是让妈妈不见了,我们就要去孤儿院了!”小男孩揉揉眼睛说。
“嗯!”小女孩立刻就想通了,一只脑袋伸进狗洞里,很快就钻了过来。
言战看向小男孩和小女孩,指了指前面,“你们的妈妈就在路口的冰激凌店门口,快去吧!”
“你骗人!”小男孩和小女孩异口同声的说。
言战皱皱眉头,拿出了在谈判桌上的认真劲儿,说:“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没有。看我的脸,一个人撒谎的话,会像我这么诚实吗?”
“……”小男孩和小女孩又认真的瞅了言战几眼,再次异口同声的说:“你骗人!”
“刚才是我先看到妈妈的!妈妈被阿姨抱在怀里,然后你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小女孩细溜溜的小指头指着言战,气哼哼的说。
“嗯……其实我是正在阁楼打扫卫生,碰巧遇见你们而已。我刚才还送你玩具公仔了,你不是很高兴吗?现在转过头来,又这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对我?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你也太不礼貌了吧,小丫头!”言战回嘴道。
“你……你……”
“可是刚才明明都是你的错,我跟妹妹都找到妈妈了,是你玩什么变魔术,才把妈妈变走的!”
“那我变得魔术,你们不是也看得很开心吗?”言战笑道,她偷偷的后退了一步,小男孩立刻拽住她的袖子说:“你别想跑,把妈妈变回来!要不然,叫保镖过来揍你哦!”
“嗯,哥哥,赶快喊保镖过来揍她!她是个坏人!”
“真要揍我?算了。”言战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既然,你们这么想见妈妈,我就再变一个魔术,把你们的妈妈变回来。嗯……第一步,先闭上眼睛。”
“你当我们是傻瓜吗?刚刚你也是叫我们先闭上眼睛,然后妈妈就不见了。”小女孩瞪着言战说。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小孩子,这样好了,你们两个,一人抓住我的一只手,然后呢,再闭上眼睛,这样,我才能把你们的妈妈变回来呀?”
小男孩和小女孩对视一眼,问:“是不是真的?”
“真的,乖,闭上眼睛,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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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闭上眼睛,实际上是一个很危险的动作。
上眼皮和下眼皮贴在一起,眼睛合上,什么也看不见。
你要问单思宁,她最不喜欢的一个动作是什么,那就是闭上眼睛。
听着柏南筝在那边瞎吆喝了半天之后,单思宁让黑人保镖把门给砸开了,“哐嗒”一声,柏南筝捂住耳朵,说:“单女士,不用破门而入吧?人家叫警察就不好了。”
单思宁冲黑人保镖招了招手,保镖立刻捂住了柏南筝的嘴巴,柏南筝和几个黑人保镖以为单思宁要说些什么,但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有些僵硬的站在那扇被打破的门外,她骤然的,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个店面之隔的外面,言战面前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也闭上了眼睛,小男孩抓住言战的右手,小女孩抓住言战的左手,他们在等待言战变个魔术,让他们的“妈妈”立刻出现的他们眼前。
单思宁呢,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魔法,她不知道,这样一意孤行的寻找,到最后,她能不能有幸找到她的小雨。
骤然的,也许只是这一秒,她的心完全低沉的落入悠悠的谷底。
单思宁已经找秦雨快大半年了,在这大半年里,她每夜和烟头作伴,经常抽烟抽到天明,天亮了,头一件事情就是穿上衣服,去找她!
去找她!去找她!
找到她!找到她!
抽丝剥茧的来说,找到她,已经成了单思宁脑子里唯一的思想。
这种思想,会夜夜昼昼得来侵扰她。
单思宁现在手头上的资料,和她手头上的一些秦雨的照片,早就过期了。
她最近经常拿在手上看着的照片,就是秦雨高中时候和几个同学一起去远足拍得照片,有时候找了一天,太累了,她就会靠在驾驶席上,瞅着照片里的秦雨。
去找她,在这些年的无数个转弯的轮回里,单思宁一个人站在她豪宅的阳台上,会蹦出来这三个字。
怎么去?怎么找?她是谁?
……
单思宁又想到那一年她因为家族事业而不得不回到巴黎,又因为在国内的公司出现了重大的经济纠纷,而不能再回国到国内,直到今年,她的家族脱离了困境,她也在一团漩涡中,真真正正的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她在巴黎的一个早晨,接到了一个没有声音的电话。
鲜少有人知道她别墅里的号码,偶尔打电话进来的,也都是家族内的几个表小姐,当她接起这个电话时,尽管那头没有一点点声音,单思宁也在两秒内,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小雨?】单思宁紧紧的抓住电话,赶紧拿出了纸和笔,生怕秦雨说出了什么话,她又因为太过动容而忘记了,但始终,电话那头,没有出声。
单思宁认真的听着,甚至连呼吸声没听到,她猜想秦雨是在一个沉闷的、没有光线的房间里,睡得两眼迷蒙的拨通了她的号码。
两人都是默默无言,最终,在一片沉默中,秦雨挂断了电话,单思宁当时哭得声泪俱下,她紧紧的握住话筒——直到管家上来,她才稳住情绪,连忙订了去中国的机票。
单思宁从来就不是这么没有计划的人,她坐在飞机上时,甚至连自己去中国该怎么找秦雨都一无所知!就这么一无所知的奔到了去找她的路上,她完完全全的把工作扔在一边,找到她,就是她最想做的事情。
秦雨,这个女孩,是单思宁第二次商业婚姻留下的后遗症,每每发作,就会让她头疼欲裂。每次回头看看那些充斥着禁锢得旧日痕迹,单思宁都惊讶于这段并不甜蜜漫长的爱恋里,自己竟然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付在秦雨幼小稚嫩的肩膀上?
她自小接受的是斯巴达式的教育,与其看着靶子发呆,不如一刀砍掉靶子。
在没遇到秦雨之前,恋爱在她看来,是一件可笑又不切实际的事情,她认为婚姻是利益,情人是利益,上床是利益,下床也同样是利益,爱情并不切实存在,就连……她第一次去触碰秦雨时,也只是因为秦父在商场上做了一件相当愚蠢的事情,她那晚醉酒为了解气,才去吓唬秦雨,在那之前,单思宁从来没玩过女孩。
那一晚,也并没有生出任何让她的身体沸腾起来的欲|望。
她只是吓唬了一个女孩,佯装自己是个爱吃女孩的巫婆,就是这样一个幼稚的行为,浅浅的划下了她和秦雨之间的起跑线。
当吓唬已经再难满足她心里蠢蠢欲动的那些想法时,一切就都变了味道。
她发现自己像是一般人谈恋爱一样的开始迷恋起秦雨时,她自己都吓得半夜从床上坐起来!在她的家族里,还从未出现过女同性恋,她的表姑表姐大姨妈小舅妈,就算是感到无聊,也只会圈养个把小白脸而已。
秦雨,当时的秦雨,总是给她若即若离的感觉,她说话不利索,一被惹急了结巴的厉害,不惹她呢,骂她一顿都不会还嘴。
单思宁就这么闭上眼睛,过往的秦雨就这么活生生的在她的脑海里翻滚,就像……这辈子,和秦雨蹲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那段时间,单思宁才真正的活过。
——小男孩和小女孩在烤鸭店后门的墙边,当他们听从言战的建议闭上眼睛,并再次睁开眼睛时——言战不见了!就像他们的“妈妈”不见了一样!两个孩子木呆呆的站在那儿,过了两分钟,他们齐齐的开始哭泣。
小男孩紧紧的拉着小女孩的手,小女孩也紧紧的拉着小男孩的手,兄妹俩就这么哭啊,哭啊……
从外头传来的哭声让单思宁睁开了眼睛,两滴热滚滚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下来,她喊道:“小雨!秦小雨!我来了!让我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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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黑人保镖不大听得懂英文,倒是柏南筝,本来被黑人保镖捂住嘴巴是很不乐意的!现下,听见单思宁的大吼声,她立刻安静了下来!
柏南筝看到单思宁的眼泪,落在了地上,她……很后知后觉的认为,这个女人的脸上,有和她相似的表情,这么久以来,每次她觉得她再也找不到司燃时,也会从眼眶里流下来两滴什么,她从前并不清楚,从她自己这双看尽美女的眼睛里,流出来的到底会是什么……但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
“小雨,出来!小雨,出来!小雨,出来!”单思宁又哑着嗓子喊道。
向着空空的、幽暗的院子,向着晾衣架上那几件随风摇摆的裙衫,向着这个陌生的可能藏匿着她的小雨的烤鸭店,她流着苦涩的眼泪,一遍一遍的喊着。
“小雨!我想见你!我想抱抱你!我想亲亲你!”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份爱情都有保质期,那单思宁承认,她和小雨的这段似是而非得爱情,早就已经过期了。
一些人的爱情可能是凤梨罐头,过了保质期,就会变质,不得不扔,也不能被再次咽下口。
一些人的爱情可能就是一个电脑,过了质保期,就会有些损耗,最后,当所有的零部件老化,就只能被扔掉。
而她和秦雨之间的爱情,则是一瓶需要埋在地窖里很久很久才能闻见酒香得一瓶酒,单思宁已经被这瓶酒的香味熏得热泪盈眶。
“小雨!我是单思宁,那个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单思宁,那个傲慢无礼、阴晴不定的单思宁,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总是对你大呼小叫、对你很恶劣的单思宁……”
纵使黑人保镖们听不懂中文,看这架势也纷纷沉住了一张脸,柏南筝脑袋里里开始涌出来一些她和司燃的记忆,不禁觉得嘴痒,很想蹲在粪坑里,抽一下午的烟。
她正低着头想着抽烟的事儿,就听见几个黑人保镖纷纷小声议论道:“it’s she?”
“……”柏南筝心里不大好受,也不晓得到底谁来了?最麻烦的是,她被黑人保镖大哥给拧着两个胳膊押在角落里,根本动弹不得。
“it’s she?”黑人保镖们仍在小声议论——
——李冬梅微微的扶着秦雨,两个人站在门口,舅妈也站在两人身边。
黑人保镖的议论,并没有传到单思宁的耳朵里。
她仍旧在喊着:“小雨,小雨,小雨,小雨……”
秦雨满眼泪水的看向李冬梅,李冬梅便缓缓的松开了手,秦雨一个人站在原地,她枯瘦的身体,就像是一颗被砍掉了树根却依旧被栽植她的人要求长高的小树,她的影子也是细溜溜的一条,仿佛灯光再亮一些,她的影子也会消失一般。
“你……慢点。”李冬梅不放心的看着她,秦雨又笑着摇摇头,复又点头道:“我自己走过去,嘘——”
她对李冬梅和舅妈嘘了两声,又对黑人保镖们嘘声以令。
黑人保镖们不再议论,柏南筝已经被单思宁的叫嚷吵得心神不宁,一阵一阵的生疼从她的心房溢出来,她听黑人保镖们不大八婆了,就更加好奇来得人是谁了?可惜,依旧是被黑人大哥押着脸朝墙角。
秦雨整理了一下她自己身上的衣裙,又自己用手指把乱蓬蓬的刘海梳好,做完仪容整理,她就弯起嘴角,满眼盛开着重重的姹紫嫣红,一步,一步,又一步的朝单思宁走去。
这段路,且停,且歇,很短,没有秦雨想象的那么长。
快要走到单思宁身边的时候,单思宁停止了叫喊,她怔怔的停下的所有动作,极其缓慢转过身来,又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几步。
眼泪终于从秦雨的眼眶里溢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巴黎吗?”秦雨问得异常平静,嘴角甚至挂着浅笑。“我听父亲说,你一去巴黎就结婚了?”
“当时,我回巴黎迫不得已,这些年,我没办法回国。我叫人找过你,也问过你父亲,但是找不到你!”单思宁忍住了哽咽,从头到脚的打量了秦雨一次,“你为什么躲着我?有好几次,你都知道是我在找你吧?为什么不肯见我?”
“你变老了……以前,你这里没有皱纹的。”秦雨伸出手去,抚摸着单思宁的眼睛。
单思宁又后退了一步,“为什么躲着我!回答我!回答我!”
“……我把自己卖给了别人,我终身都被那个人买下来了。”秦雨点头道:“还好,我还是看见你了。”
“谁?谁做的?”单思宁擦干眼泪,才发现她的小雨不仅瘦了太多,脖子上、胳膊上、腿上还全是不大不小的伤痕,就算她对□不甚了解,也完全看出来,这些细小又繁复的伤痕,肯定是用什么工具制造出来的。
“听我说,我现在可以定居国内了,或者,你跟我回巴黎去,如果你和单涵一样不喜欢巴黎的话,我就在国内陪你。oh,my lover.”单思宁把秦雨抱入怀中,在她耳边哭着不停的说些什么……
一长串口哨声传过来,单涵从里屋出来,她靠在被打破的门框里,“我说呢,你怎么就对这个小结巴这么忧心如焚?原来……”单涵走过去,惊奇的盯着单思宁的眼睛说:“原来,妈妈,你也有爱情。”
无来由的,单思宁耳朵一红,在自己的女儿面前
司燃和单涵的几个保镖也从里头走出来,单涵又冲几个保镖说:“快去把那个哭鼻子的小鬼拉进来!”
她又看了一眼司燃,看了一眼李冬梅,李冬梅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司燃立刻站到李冬梅身前,单涵立刻摊手道:“就是看看而已,你紧张什么?你们……”单涵的手在司燃和李冬梅之间指了指,“哦——”
“哦什么?”司燃皱眉道。
“没——有。”单涵又低头看向两人脚上的情侣拖鞋,大大的眨了两下眼睛,她又看向自己年老色衰还在搞爱情宣言得母亲和自己曾经觉得可以欺负她一辈子的名义上的姐姐,不禁叹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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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没怎么了,但实际上,每时每刻都在怎么了。
你永远不知道你会被怎么了……但是司燃觉得,自己坐在这几个女人之间,坐在这间全场都被言战包下来的海景餐厅里,她真的有种自己快要被怎么了的感觉。
气氛紧张,刀叉的轻轻割动都能一瞬间扬起血腥味。
李冬梅在长桌下面踢了一下司燃,两人对上眼,都是一脸的担忧。
这顿饭,只有找到了“妈妈”的两个小鬼才是最高兴的吧?俩人啃着鸡腿,满嘴油腻,那一副毫不察觉的小模样真让人好生羡慕。
当然,还有坐在主位上一丝不苟的吃螃蟹的言战。
这可是香港寸土寸金的海景餐厅啊,李冬梅只在杂志上看过这间餐厅的相关介绍,她觉得盘子里的美食精致漂亮,刀叉考究,高脚杯也是比一般餐厅透亮,要是平时,她能和司燃来这里烛光晚餐一下,那可多好啊……她有些没胃口的看着两个自落座后就没有动刀叉的女人——单思宁和孟霜霜。
这一桌,人可真够齐的。
李冬梅托着腮,再一次打量着桌边的人——
左边是孟霜霜和柏南筝。
右边是和言战聊天的单涵,一直在给秦雨夹菜的单思宁,两个坐在秦雨身边霸着不放的小鬼。
司燃和李冬梅坐在长桌的末端,不过,司燃,坐在了和言战面对面的位置。
李冬梅在司燃耳边说:“要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就好了……”
“呵。……我也这样想。”司燃正在吃黄桃,隔着长长的桌子,言战在长桌那头问司燃道:“我在你家看到了你的设计作品,你很棒。”
“谢谢。”司燃拿起高脚杯,和言战一起饮下一口葡萄美酒。
“你让我觉得有些苦恼了,因为以恒工作室和我们言氏的关系并不亲密。”
“那就不谈职位,谈谈其他的好了。”司燃笑道。
言战眉头一挑,左右看了一下,又对司燃做了个小鬼脸。是啊,这种气氛,还有什么其他的好谈,只要不打烂这一桌美味佳肴就是万幸了。言战双手一合,似是为了调节气氛,随口说了一个笑话。
“哈哈……”
“哈哈……”
——只有两个小鬼捧场的笑了,言战自己站起来,从冰块里拿出一瓶红酒,拿起开瓶器,她娴熟轻巧的打开了红酒,李冬梅见状,就问:“能教我怎么开红酒吗?”
“ok.”言战又拿出了一瓶红酒,她把刚刚打开的红酒放到了柏南筝手边,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灌醉你身旁的女人。”
“……”柏南筝喝了一口红酒,她坐在这里根本如坐针毡。
言战说完就走到了李冬梅身边,笑道:“我一开始也不会开红酒,来,我教你,这样,这样,再这样?”
“这样?这样?再这样?”李冬梅按照言战的动作开红酒,但是不知为何,那开瓶器到了她手上就变得异常难用,言战只好抓住她的手,“这样,这样,用力,旋转,再旋转,这样拔!”
轻轻得“嘭”一声,在言战的努力、李冬梅的配合之下,这瓶红酒被打开了,李冬梅笑着说:“真神奇,你怎么用力的,就像没用力一样?”
“什么?”言战没听明白,单涵很不规矩的敲了一下她的汤碗,抬手道:“抱歉,刚才那个画面很容易惹人不高兴吧?言总,你可以让司燃教李小姐的?”
“……听上去是个好主意。”言战手里拿着开瓶器,又走到了单涵身边,“那么单小姐,您需要我教你怎么开红酒,以打发这无聊到让你敲汤碗的快乐时光呢?”
“不用了,谢谢。”单涵笑着摇头道,两个人又开始继续谈最近的证券市场。
司燃看向李冬梅,李冬梅看向言战,小声对司燃说:“我发现你看言战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我可警告你,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司燃笑着摆动了两下刀叉,正准备抹点辣酱在她的小披萨上时,柏南筝开口道:“你大姨妈快来了吧?那种辣酱非常辣。”
“……”李冬梅立刻盯着柏南筝,笑着说:“你真的记错了日期。”
“哦,是吗?”柏南筝不相信的眨动着双眼,她放下高脚杯,说:“我记得不久之前,在……好像是酒店,曾经遇到过你,李小姐?”
“……是的,你当时喝得很醉。”
司燃关切的看向李冬梅,问:“你们遇见过?……她,没为难你吧?”
就这么一句【她,没为难你吧?】,让柏南筝心里挣了一下。
她倒了一杯酒给孟霜霜,小声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就在那儿,飞不了,无论她是跟谁在一块,只要动动脑子,肯定能把人再弄回来。”
“你知道什么!”孟霜霜一口酒也没沾,她就这么盯着低头吃菜的秦雨。
“孟小姐,要是桌上的菜,让你一点胃口都没有的话,你可以再叫?”单思宁总算是开口了,她半搂着秦雨,又对孟霜霜说:“你这样总看着别人盘子里的菜,不觉得很镜花水月吗?”
“不觉得。这盘菜十分美味,每次都能让我食指大动,吃得十分尽兴。”孟霜霜轻咳了一声,“……小雨,我想,我们该回家了?真不知道……司燃从我身边把你掳走以后都做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以至于,你现在,连看都不敢看我?”
“……”秦雨手上捏着的勺子停了一下,但只是一下,她又继续喝着她碗里的燕窝汤。
“单小姐,真的很晚了,我要带小雨回家了。”孟霜霜站起来,单思宁也站起来,言战本来就没坐,她也站了起来,开口道:“现在回家也太早了,孟小姐,单女士,请坐。”
“好……”柏南筝拽着孟霜霜坐下来,单思宁也坐了下来。
“……嗯。”言战抿了一口红酒,“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做调停的工作,要是再多做几次,我想我可以去法院了。呵。”
“长话短说。我知道孟小姐和单女士都是惜时如金的人,我也一样。……秦小姐,你能参与讨论吗?”
“她不需要参与。”孟霜霜说。
单思宁开口道:“我尊重小雨的意思。”
秦雨放下勺子,擦拭了两下嘴唇,微微抬起头来,孟霜霜看着她的脸,一时又分了神。
“小雨,我闻到你身上有中药的味道。为什么吃中药?”孟霜霜问。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她……”秦雨抓住了单思宁的手,单思宁立刻停止话题,她看向言战,“言小姐,有什么意见?”
“秦小姐,你和孟小姐之间,是否签订了什么合同?”言战问。
“是的,她把自己卖给了我。”孟霜霜肯定的说。
“是……终身契约?”单思宁问。
“是。”孟霜霜看向秦雨,“你自己签字的,不会也这么快忘了吧?”
秦雨不作声,言战又说:“这份终身契约,我能不能看一看呢?”
“抱歉,这是我和小雨之间的协定。”孟霜霜看向自斟自饮\完全没有进入谈判话题的柏南筝,“你到底是在帮谁?”
“……”柏南筝又看了一眼孟霜霜,她点了一根烟,闷闷的应了一声,“听着呢。”
孟霜霜看了一眼言战,说:“言总,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家务事,希望你可以不要插手。”
“我不插手,就是做个调停。请你别误会。”言战喝了一口烈酒,单思宁开口道:“孟小姐,我想我应该要看看这份终身契约,因为我非常怀疑它是否具有一般协定的法律意义。”
“……我能问一下,您和我们家小雨是什么关系吗?”孟霜霜岔开终身契约的这个话题,转而将凌厉的眼神对准了一脸镇定自若的单思宁。
“她是我爱人。”单思宁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唇角,“听着,无论你的那份终身契约如何理直气壮,这份从医院拿过来的化验单,都足以让你那份契约彻底粉碎。与其问我和小雨是什么关系,孟小姐,你自己清楚你自己和小雨是什么关系吗?”
“她是我的女人。”孟霜霜看向单涵拿出来的一沓化验单,“小雨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我一直在照顾她。”
“哈。”单涵笑着耸肩道:“如果我和我母亲再晚来一点,我这位任人宰割的姐姐恐怕就被你切成豆腐渣了。孟小姐,你的口味真血腥。你说她是女人?真的是吗?她身上那些伤口都留下了疤痕,你对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疤痕,还能胃口这么好,我真是……奇了怪了。”
“姐姐?”孟霜霜看向秦雨,秦雨依旧不做声,她眼睛看着别处,纯然的把她当做了陌生人。“哈。上中学的时候,你是怎么欺负小雨的,大家心知肚明,也许我们可以找几个老同学作证。”
“我那时候不懂事,但孟小姐,孟霜霜小姐,以你现在的年龄和婚姻背景,你会比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更不懂事吗?不知道,法官到底会觉得谁恶劣呢?”单涵吃了一颗樱桃,“大家好歹是同学一场,从你的角度来说,你再和我姐姐这么下去,你的丈夫迟早会知道,你的父亲,也迟早会知道。”
“你想说什么?”孟霜霜看向气焰高亢的秦涵,不屑的问。
“想把你剁成肉酱去喂狗!”秦涵摔掉了擦手的餐巾,她猛然站起来,看向孟霜霜继续说:“你真是让我意外啊,孟霜霜。”
“是你,你也会那么做吧?既然是买回来的东西,当然得好好用。否则,怎么对得起我付出的金钱和精力?”孟霜霜笑着说。
柏南筝清了一下嗓子,开口道:“我认为这件事情没必要惊动法院,我们能私了,完全有可能私了。单女士千里迢迢找了秦雨这么久,现在找到了,心疼了,想带回家养着,我能理解。但是单女士,我的朋友孟霜霜是在秦雨最需要帮助的人生最低谷的时候,给予她最大帮助的人。想必,你能理解她现在为什么和你坐在这里的原因。”
“你想说什么?”司燃警惕的问。
柏南筝笑问:“终于肯和我开口了?看到我确实坐在这里了?”
司燃皱眉,李冬梅也跟着皱眉,柏南筝又看向单思宁,“我的朋友孟霜霜几乎是倾其所有,才把秦雨买下来的,不信,你可以问问秦雨?”
孟霜霜握住柏南筝的手,不想让她多说,柏南筝却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将心比心,以货比货,秦雨这样的姿色敢要这么高的价格,就算是夜总会的花魁,都没这么叫座?秦雨小姐,你在当初和我们霜霜达成协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也应该料到这场交易里可能会出现的这些……”柏南筝拿起了那些化验单,谐谑的说:“工伤?”
“南筝……”孟霜霜叫了一声,柏南筝又问:“秦小姐,如果你确实已经对我们霜霜没有任何感情了,就请自己开口,给她一个准信儿,别让她成天傻了吧唧的等着你!”
柏南筝站到孟霜霜身后,“霜霜为了你,放弃了很多机会!她为了你,也和她的父亲彻底划清了界限!她为了你,甚至准备放弃将来张老头死后的财产!秦雨,我真的不认为,霜霜对你的爱,弱于你身旁的那位单女士?”
秦雨看向孟霜霜,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在你最无助的时候,霜霜为你挺身而出了,而那时候,你身旁的单女士在哪里?这么多年来,她又在哪里?如果不是霜霜,你丈夫谷志和挪用公款欠得那笔烂帐,谁有能力帮你消掉?你儿子谷瑞阳现在也没有机会坐在贵族学院的教室里听课?你自己呢,肯定会被你死去的丈夫拖进地狱!如果那个时候,霜霜仅仅是为了和你上床,就为你做了这么多常人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你觉得,还有,在座的各位觉得,这有可能吗?包第一名|妓都犯不着这样!”柏南筝的双手搭在孟霜霜的肩膀上,她把目光移向了单思宁,“如果你真的对秦雨感情深厚,就请让她自己选择。毕竟,心里头的人是谁,只有自己最明白。”
说完话之后,柏南筝又坐到了孟霜霜身边,言战看向柏南筝,说:“其实撇开感情因素,单从经济损失方面来说,这件事非常简单。”
“孟小姐的经济损失,我可以负责。”单思宁看向孟霜霜,孟霜霜又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小雨上初中的时候?”
“霜霜。”单思宁还没回答,秦雨就站了起来,她呐呐的喊了一声,“我们去包间,谈一谈。”
“……好。”孟霜霜点头,两人就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包间,单思宁和单涵都不放心的跟了过去,母女俩站在门口,偶尔听听里头的动静,几个服务生看到了,还不知道里头在进行什么重大的事情。
长长的餐桌上,仅剩两个开始吃冰激凌的小鬼,喝酒的言战,正在小声说话的司燃和李冬梅,以及靠在椅子上抽烟的柏南筝。
“找到我了。你不会丢工作了。柏秘书,你今晚很不高兴。”言战问。
柏南筝和言战碰了一下杯,“没什么。”
正在听李冬梅说话的司燃抬起头去看了柏南筝一眼,柏南筝也正好看向她,两个人隔着两个烛台,都恍惚的瞧不清对方眸子里有些什么。
柏南筝把手伸进口袋里。
那串名叫【蒹葭苍苍】的钻石项链就那样憋屈的蜷缩在她的口袋里,她的手指开始在那些大大小小的钻石上打转,摩挲着,揉捏着,她突然又记起来,这串项链确实是她送给司燃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凭什么单思宁那样的老不羞都能在这么多年以后再回头来找秦雨,她就不可以呢?骑驴啃甘蔗,走着瞧了。柏南筝不信李冬梅这个骚里骚气的女人真的和司燃搞一辈子,日子还长着呢,看谁磨得过谁!
心情逐渐变好,柏南筝又点了一根烟,她看着通向包厢的回廊,还是没什么动静,估计还在和谈。
“柏小姐马上就要回雨都了吧?”李冬梅问。
“嗯。”柏南筝答道,言战说:“嗯,我们要回雨都了。”
“哦,那就好了。”李冬梅笑着说。
柏南筝哈哈一笑,“人走了,心是留下的。”
“你说什么?”李冬梅问。
“没什么。”柏南筝碾灭了烟头,她还是觉得不放心,就站了起来,说:“抱歉,我去看看。”
她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步一步的走到包间门外,单家母女俩都在门口来回踱步。
柏南筝贴在包厢的门上听了一会儿,里头确实没动静,她看向单思宁,“不会是出人命了吧?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随口一说,单思宁就急得立刻叫来了服务生。
“快,快,把门打开!”
服务生先是礼貌的敲了一下门,后又在单思宁的要求下,不得不拿来钥匙,拧开了门把,“嗑嗒”与此同时,孟霜霜也拧开了门把。
“……”柏南筝看向孟霜霜脸上的表情,也没多问什么,孟霜霜也没看单思宁和单涵,只是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单思宁跑进去,一瞧,秦雨正跪在地上。
柏南筝跟在孟霜霜身后,两个人来到餐桌前,孟霜霜对言战说:“言总,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款待。”
“嗯,好。”言战点头,司燃和李冬梅看向孟霜霜,柏南筝也看向她们俩,“言总,我先送霜霜回去。明天,你一定会来公司?”
“一定会。不过,先不要告诉言董,我得睡个好觉。”言战说。
“是,言总。”柏南筝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司燃,接着就和孟霜霜坐电梯下去了。
电梯缓缓下降的时候,柏南筝看向孟霜霜隐忍欲哭的脸,她去停车场取车出来时,孟霜霜已经蹲在地上哭起来了,她拉着孟霜霜上车,又拽了两沓厚厚的纸巾给她,孟霜霜看到纸巾反而不哭了,她瞅着外面港城繁花似锦的夜色,久久的抽噎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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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要好好开始。
结束也理当好好结束。
柏南筝特别不想知道秦雨在包厢里和孟霜霜都说了些什么,有些话,确实是不知道比知道好。
这一夜,柏南筝又是没合眼,早晨去言氏传媒的时候闯了一个红灯,被早起的交警开了罚单,她进了办公室,就看到言战办公室得灯是亮着的。
要知道,今天早晨柏南筝可是六点就进办公大楼的,清晨六点,言战的办公室好像已经亮了很久。
“咚咚”得敲了两下门,柏南筝打开门——
言战和言忱同时回过头去看她,办公桌上放着两人份的早餐,一个吃了一半,一个吃了几口,还有一些散落的文件在地上。
言战和言忱手上都拿着笔,正在大题版上写着什么。
“早。言董,言总。”柏南筝说。
“早,柏秘书。”言战说。
“下半年,如果我们继续趁胜追击的话,也许这条线,可以飚这么高?”言战看向言忱,“是吗?”
言忱看了柏南筝也一眼,也没说什么,两人继续讨论,柏南筝靠在门口,看着这个前两天还歇斯底里的吵架的兄妹俩,颇有些哭笑不得,她给两个人泡了不同的咖啡,悄无声息的端进去,又悄无声息的走出办公室。
弯起嘴角,柏南筝走到廊间的落地窗边,看向逐渐被阳光照亮的香港。
又是新的一天了。
两天后,柏南筝回到了雨都,好好的一个假期泡汤了,除了假期之外的很多东西似乎都在不经意间泡汤了。
她很突然的决定要搬家,从原来的公寓搬到了另外一个公寓,搬家这件事,她谁也没告诉,有一次孟霜霜开车要到她家来找她喝酒,硬生生的被吓到了!明明没走错门,却看见一个男人来开门?问了半天,才晓得柏南筝搬家了。
孟霜霜立即打电话给柏南筝,言辞激烈的涮了她一顿,两人开始经常下班后去酒吧喝酒,但再不像是从前那样,去那些十分吵闹、美妞乱晃的地方喝酒,她们现在都喜欢呆在安静一点的地方,聊聊商场上的事情。
柏南筝开始习惯一个人睡在床上了。
听上去似乎不符合常理,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习惯自己单独睡在一张床上呢?但柏南筝确实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所以在曾经漫长的岁月里,她宁愿夜幕降临去点一个小姐来陪自己入睡,也不大愿意自己一个人独寝。
她发现吧,一个人睡,也没什么,床大,辗转反侧,左右蹦跳都没什么关系,在大大的床上睡觉,心境也变得越发广阔。
柏南筝学会蒸鸡蛋了。
朋友们都说,我的天啊,柏南筝也学着做饭了!仿佛这是一件再惊奇不过的事情,柏南筝不觉得自己围上围裙,淘米,把洗干净的米放进电饭锅里,接着把搅拌料理好的鸡蛋放在蒸笼上,是一件很娘的事情了。真不觉得了,一个人蒸鸡蛋,饭好了,一个人坐在餐桌前,认真的吃着自己的蒸鸡蛋和米饭。
不知道下厨这种事情会不会上瘾……柏南筝开始捣鼓其他的菜式了,最夸张的一次,莫过于自己摸索了两天火锅,就叫来三五个好友,来家里吃火锅,友人们称赞道,和正规火锅店有得一拼!这可把柏南筝给乐坏了,当晚她喝得醉醺醺的回到房间里,友人们也不白吃白喝,就凑钱,把现在雨都的les吧里最风情万种的一个美p给叫来了。
此美p魔鬼身材,天使脸蛋儿,收钱就好办事儿了,关上卧室的门,就去挑逗喝醉了的柏南筝,友人们还在议论今晚柏南筝大概会爽翻掉,谁晓得没一会儿就听见柏南筝大叫大嚷的喊:“滚!滚!滚!”
友人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柏南筝脸红脖子粗的把美p给抱出来,扔到了门外,“啪”得一声门合上,友人们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
柏南筝却抬抬手说:“你们继续吃,我喝醉了,头疼,别给我整这些乱七八糟的!”
友人们会意,决定以后不能给柏南筝找野鸡,要给她找家鸡。
又一次,柏南筝和言战从德国出差回来,在机场的时候遇见了要回德国的尼尔森,柏南筝和这位孟霜霜的“儿子”可不熟,言战倒是和他寒暄了两句。
言战去了一趟洗手间,柏南筝就和尼尔森大眼瞪小眼的坐在机场的椅子上。
尼尔森问:“柏小姐,你知道,雨去哪儿了吗?”
柏南筝就记得尼尔森这么问着,她就那么含糊其次的答着,他又这么点头着,她又再那么说着。
直到尼尔森开口说,雨可能怀了我的孩子之后,柏南筝才如梦初醒。对尼尔森这个人,柏南筝旁得不知道,只知道他和他的夫人结婚八年来一直没有孩子,没想到……柏南筝真有些哭笑不得,当尼尔森捏着登机牌,把那晚他如何在醉酒的情况下对秦雨施|暴的种种,哽咽的说出口时,柏南筝给了他两巴掌。
但这事儿,她就当做是烂在肚子里了,再见到孟霜霜时,一个字也没说。
为什么呢?秦雨已经从孟霜霜的生活里走出去了,孟霜霜已经够惨了,就不用在给她背后来一刀。
柏南筝觉得孟霜霜挺惨,孟霜霜自己倒不觉得,张老头冻结了她的账户,她的父亲也不再承认有她这个女儿,她自己就在张老头的公司里工作拿工资,变成了和一般小白领一样的女人。
有段时间,孟霜霜一到晴天就会拉着柏南筝去城郊的草地上放风筝,柏南筝会躺在草地上,盯着那个越飞越高的风筝。
风筝飞得越来越高,直到挣脱了线,孟霜霜都会在最后剪掉那根线,让风筝远远的飞走,于是最后两人一说到放风筝,都会简称为,嘿,出去放风!
下半年对于柏南筝来说,确实是相当忙碌的,介于言战日益拔尖的地位,柏南筝在言氏内部也开始饱受尊重,柏南筝尤其喜欢提拔一些有才华但是没机会的设计师,要是从前,这种提拔肯定得上床解决问题,但现在,柏南筝倒是鲜少动手了,见到漂亮的女孩,欣赏欣赏,没什么想要品尝的欲|望。
也有例外的,比如之前柏南筝捧出来的那个和周姓富商结婚的小嫩模,也不知道是不是婚后生活太无聊,倒是来找过她两次。还给她介绍了几个刚出头的小模特,柏南筝挑了一个混血的,要求她随传随到,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脾气很好,还会给柏南筝做早餐。这段关系持续了七个月就被柏南筝结束了,她害怕别人对她太好,也觉得这个小姑娘对她是真心的,不能耽误人家。
自从这个小姑娘之后,柏南筝就不想再找小姑娘了。
有一次聚会,有个朋友出了个馊主意,给柏南筝弄来了一个刚进圈子里的单身妈妈,身材挺好,气质也好,关键是那双眼睛,和司燃像极了,柏南筝一眼瞅上就喜欢的不得了,但面上当然还是挑三拣四的不愿意动手。
两人就开始相处,去吃饭、看电影,最后水到渠成的坦诚相对了。
这一次,对柏南筝来说,感觉十分微妙,这位单身妈妈几乎事事顺从柏南筝的意思,有那么一两个星期,柏南筝真觉得自己掉进了蜜缸里,但是两个月一过,激|情退却,柏南筝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这位单身妈妈给柏南筝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她也和司燃一样,率先提出了分手,且走得干脆。后来,朋友们一打听,这位单身妈妈压根就不是女同性恋,纯属是为了给她的小孩交医药费,才混进圈子里来坑蒙拐骗的。
有人就问,南筝,你被骗了多少钱?听说她骗了好几个老女人!
柏南筝怎么好意思说呀,她是绕开朋友和这位单身妈妈交往的,于是便摇头说,不就是那点儿钱嘛。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做好事吧?她立刻找到了这个单身妈妈,没想到这个单身妈妈一见到她就吓得要逃走,柏南筝什么也没说,直接把卡和密码给了她,算是给她小孩的医药费。
当她转过身去,听到那个单身妈妈在远远的身后,重复着说,柏南筝,谢谢你!柏南筝,谢谢你!柏南筝,谢谢你!的时候,柏南筝莫名其妙的就哭了一场。
自从这个单身妈妈之后,柏南筝就不想再找年纪大一点的了。她开始在一些和自己同龄的名媛里找伴儿。
追求名媛的过程,是她从未尝试过得。她没追求过名媛,以前遇见的名媛,都是一夜解决一切,现在,她是根据自己的喜好、经济条件、家庭背景等等很实在的条件,来找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名媛,柏南筝想固定下来。
按说,有了清晰的寻求条件,应该很容易找到人的,但她的友人们按照柏南筝的要求,出谋划策的半个多月,还没筛选出来一个人。
柏南筝在等待的过程中,又遇见了陆雅。
陆雅在宴会中遇到柏南筝也觉得惊讶,两人聊着聊着,就把话题扯到了司燃身上。
“听说她现在在香港挺好的,我上次去shopping的时候,还见过她呢。”陆雅说。
“你们,经常碰面吗?”柏南筝很意外的问。
“当然不是。”陆雅一口否决,她每次去香港都是为了见司燃,这两年,她和司燃始终保持着十分稳定的联系,不过,就是没什么突破。
“真的不是?”柏南筝倒觉得现在的陆雅和学生时代的清纯可人完全不同了,结了婚的贵妇啊,连眼神都充满了秘密。
“是啊。你呢,和她有联系吗?”
“没有。”柏南筝干脆的回答道。
两个人又聊了聊各自的生活和工作,陆雅依旧做她丈夫的秘书,她听着柏南筝描述她的生活时,疑惑的问:“你为什么还不结婚呢?还没找到心仪的男人吗?”
……柏南筝犹豫的点了一下头,陆雅从来不混女同圈子,她也不知道柏南筝是花名在外了,只是感叹了一句,“找个好的就嫁了吧。”
陆雅托着腮,喝了一口红酒,失落的扣着高脚杯,结婚两年了,她准备要个孩子,但在要孩子之前,她非常希望,自己和司燃的关系,能够更近一步。可惜的是,李冬梅这个碍眼的女人,总是无处不在呢。
想着想着,她就当着柏南筝的面,拨通了司燃的手机,柏南筝坐在一旁,有些紧张的听着这两个人打电话。
手机那头很快就被司燃接起,她开口道:“陆雅?”
“哦,是我。嗯……你在干什么?”陆雅这才发现柏南筝还没有走,她不好意思的说:“我去外面打电话。”
柏南筝点点头,陆雅起身走远,柏南筝思前想后,还是跟着陆雅走到了外面。
“上次根本没怎么逛,你怎么总是那么忙呢?”陆雅站在走廊里抱怨着,要是让她的丈夫听见这娇嗲至极的抱怨声,他可就目瞪口呆了,因为人人都说,婚后的云太太,是个不折不扣的冷美人呢。
“最近是很忙啊,又出了两次国。你下次来玩,提前一周告诉我,要不然,我安排不好时间陪你去的?好不好?”司燃在那头说着,陆雅不依不饶的说:“是你说得哦,下次要陪我好好玩?”
柏南筝端着一杯威士忌,就靠在走廊一侧的柱子后面,听着陆雅的说话声,还有,无法听见的,司燃的声音。
——手机那头的司燃摘掉了眼睛,把工作室的灯全关上,拿起外套,穿上之后,又对陆雅说:“好了,答应你。行了吗?”
“那还差不多。……喂,冬梅什么时候出国?”
“噢。别跟我聊这个话题,好么?”司燃已经坐上了计程车,她嘘了一口气,一年前的元旦,李冬梅参加烤鸭大赛,一举夺冠,她这个老婆,现在可比她忙多了!
“别生气嘛,我就是问问。”陆雅恨不得李冬梅快点从香港滚到慕尼黑呢!和司燃接触的越久,就越觉得李冬梅讨厌!
“我也没生气,就是不太想聊这个话题。”司燃说得是实话,李冬梅要去国外的厨师学校深造,大舅和舅妈都万分支持,就是司燃……不大愿意放手让李冬梅去美国。
司机踩下油门,载着司燃从以恒工作室回到了李记烤鸭店。
“哟,又换了新装修啊?”司机笑着问。
自从烤鸭大赛之后,李记烤鸭店就红了,全天都是客流不断,尤其到了香港的旅游旺季,来这里吃烤鸭的人是前脚掌踩后脚跟。店面扩大了一辈,请了五十三个伙计,司燃和李冬梅现在住在街角得房子里,大舅和大马还住在这个烤鸭店后面。
“是啊,最近换了个风格。”司燃从车上下来,走进了热闹的烤鸭店,她很快就走到的后厨,看向戴着白色帽子,认真的盯着烤鸭的李冬梅。
“喂!老婆!”司燃从身后抱住李冬梅,李冬梅恨恨的说:“搞什么!吓死我了!”嘴上一边抱怨,一边响亮的亲了一下司燃的嘴唇,“最近你怎么不擦唇膏啊,我的老婆什么时候这么邋遢了”
“我有吗?”司燃皱眉拽着李冬梅的耳朵,李冬梅立刻开始翻那些烤鸭,又说:“你回家吧,今晚我会早点下班的,这是最后十个烤鸭了。”
“好。我回家。大舅和舅妈呢?”
“又去附近的老年人中心了。”
“哦。”
司燃出了烤鸭店,伙计们见到她都客气的叫她老板娘,说一声,老板娘,你下班了。
她提着包,点了一根烟,走在热闹的夜市里,就当是散步那样,她走得极为缓慢,穿过小吃摊的时候,吃了几串烧烤。
到了家,就先把她和李冬梅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在洗衣机嗡嗡的盥洗声下,听听音乐,看看照片,或者是看看新闻,偶尔,新闻上会出现言氏集团的消息,司燃就会多看两眼。
衣服洗好了,她就去后院晒衣服。
晒到一半,门打开,李冬梅就捶着腰走进来,抱怨道:“有两个丫头总是掌握不好火候,片鸭也片得不好。”
“那为什么不辞了她们?”
“都是大陆人,何必呢?”李冬梅走过去,抱住了司燃,两人就在一片五颜六色的衣服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司燃刚想说话,李冬梅就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吻了一会儿,又彼此看着对方。
李冬梅先开口道:“你这么不想我去美国吗?”
“……是。我不想和你分开。”司燃这两年看到了很多别人的分分合合,她在香港也找到了女同圈子,偶尔会和这些女人打打交道,当她听到一些分离的故事时,总觉得心里不好受。
“就这么不相信我?怕我像煮熟的鸭子,飞了?”李冬梅又吻了吻司燃的唇,“你啊,怎么变成老头子心态了?”
“你要去三年,三年?”司燃转过身,又去晒那些衣服,李冬梅也拿起晾衣架,帮着她一起晒衣服。
“是啊,三年很短的,现在是2002年,我2005年之前就能回来了,我学东西很快的!”李冬梅说。
“对我来说,却很漫长,三年呐。”
“燃燃……”李冬梅皱皱眉头,“我想去深造,再多学一点东西,学一点新的、其他的东西,而不仅仅是烤鸭,还有对于餐馆的管理。这间学校,是破格邀请我,还是上次大赛的评委罗伯特先生推荐我去的呢。”
“我知道,我统统都知道,你说了很多遍了。”司燃闭上眼睛,“但我就是不想让你去!”
“你跟我,一起去美国好了?反正你偶尔也会去美国出差啊?嗯?”
“……我们都走了,大舅和舅妈怎么办?”司燃反问道。
“那我们,一家人都去美国?”……听见李冬梅这么说,司燃又想起来,上次李冬梅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来香港的情形了,李冬梅的家长也算是变相的同意了两人在一起,现在的司燃和李冬梅,已经没有了家庭的压力。
“你能不能……”司燃晒完衣服就回到了室内,李冬梅洗完澡出来后,两个人又坐在椅子上说了一会儿话,但仍旧没能说服司燃。
“我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好,你去。”司燃躺床上,掀开被子把自己蒙起来,就再也没说话。
李冬梅没办法的喝了两口水,又只好慢慢的爬到床上去,隔着被子,抱住司燃说:“燃燃,燃燃,燃燃……我们这么相爱,怕什么?我就不信三年的异地恋会出什么问题.”
蒙在被子里的司燃知道自己的观点很狭隘,但是她就是不想和李冬梅分开。
李冬梅在被子外蹭来蹭去,被惹毛的司燃从被子钻出来,又把李冬梅重重的压在身下,“你知道什么呀?小女人!三年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说完,她吻住了李冬梅,两人又和平时一样,一番不见烟火的争吵过后又是一阵交颈相依的柔情蜜意。
有些事情,总要做出决定的。
司燃的理智告诉她,要让李冬梅去美国,趁着年轻深造一下,将来她一定会走得更远。但是另一面呢,她实在觉得三年会改变很多事情。
她手上的一宗大工程彻底结束后,司燃请了三天假,也勒令李冬梅把烤鸭店关了三天,两个人去澳门玩了三天。
这三天,她们都呆在酒店的房间里,连澳门到底长什么样子都没见着。
从澳门回来后,正好也是李冬梅美国学校要开学的时间,司燃给李冬梅准备了很多在那边会用到的东西,李冬梅很惊讶为什么司燃突然就同意了?
直到司燃送她去机场,她还是有些惊讶。
大舅和舅妈叮嘱一番之后,司燃没有再对李冬梅说什么,李冬梅过完安检,回头看了司燃一眼,两人都是泪眼迷蒙。
离别,就这么活生生的近在眼前。
——回来的路上,大舅和舅妈好好的宽慰了司燃一阵,司燃也没再流露出难过,烤鸭店的生意因为李冬梅的离开萧条了一些,但大舅的手艺还是震住了店。
司燃呢,很苦恼的开始一种另类的单身生活。
可能是因为很久都没单身的缘故,司燃觉得生活就像是陡然间失控了一样。她再也不用做两份早餐,再也不用洗两个人的衣服,再也不能在早起的时候,把李冬梅扒|光了戏弄一番……
两人刚分开的前三个月,每天晚上都要视频到很晚,后来,当李冬梅开始在美国结交新朋友,也开始融入她学校的圈子里以后,视频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两人开始发邮件,写写电子情书。
不过,文字和视频都没办法解开相思之苦,所以偶尔,两个人会光光的对着视频,做一些小坏事来获得短暂的欢愉。
司燃忙起来的时候,也只能把李冬梅放到一边。
李冬梅忙起来的时候,也只能把司燃放到一边。
你放着我,我放着你。
在不联系的日子里,两个人心里都是浮浮沉沉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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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燃和李冬梅都在难受的时候,陆雅大约是最高兴的人。
她借故和云月明大吵了一架,又装作一气之下的请了两周的长假,一个人只身来到了香港,确切的说,是来到了司燃的家门口。
陆雅还真没来到司燃和李冬梅的家,她每次过来都是在酒店过夜,不得不说,当她站在门口的时候,她还是很好奇这个司燃心心念念的家,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周末按门铃的人可不多?司燃正坐在院子里画图,她看向门口,不知道周末上门的是谁?其实她和司燃没必要搬到街角这个房子里,只不过,司燃真得需要单独敞亮又安静的创作环境,这间房子,还是李冬梅租下来之后才告诉司燃的一个大惊喜呢!
“来了!”司燃放下画笔,走到了门口,打开门,惊讶的睁大眼睛问:“陆雅?你……”
“我还以为自己找错门了呢?这就是你家?”陆雅手里什么也没拿,司燃就向外看了看,“你们家司机送你过来的?”
“不是。我和云月明吵架了,所以就到你这里来避难!”陆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求求你,收容我吧!”
“……呃……”司燃没消化掉,她拉住陆雅的手,问:“他是不是打你了?你的脸上?”
陆雅脸上两个淤青是她自己故意弄出来的,听司燃这么问,她就点了点头,司燃叹了一口气,“他怎么这么爱动手?快,进来,我给你擦一点药。”
“嗯。”陆雅换上了客人拖鞋,司燃拿出医药箱,立刻给她擦了擦,又问:“身上有伤吗?”
“……没有,没……”
“你们这样下去不行的,怎么这么爱吵架?”司燃摇摇头,陆雅光顾着打量这个精致的小院子了,也没听到司燃在建议什么。
“陆雅?看什么呢?”司燃拿手指在陆雅眼前晃了晃,陆雅说:“你们家挺小的,不过,很好看。”
“能不好看吗?我和冬梅布置了大半年。”司燃给她倒了一杯水,又问:“你这样来了,云月明知道你在哪儿吗?”
“管他的。别跟我提臭男人。”陆雅喝了一口水,顿时觉得这水也是甜的,她又看向司燃画架上的别墅,“怎么,你又要变成建筑师了吗?”
“哦,没有,随便画画的。”司燃盖上了画了一半的图画,陆雅撅嘴道:“我打扰到你了?”
“没有啊。”
“跟我这么见外?”
“……好吧,是的。”
“那你……你们家厨房在哪儿?你中饭肯定没吃吧?我做给你吃?”
“……不用了,你刚来,还是休息一下吧?要不要睡一觉?”司燃问。
“嗯……是有点累,那我睡哪儿?”陆雅问。
“来吧。”司燃把她带进了卧室,“睡床上?”
“……那就是你和李冬梅……的床……”陆雅小声说。
司燃没听清,就问:“你说什么?”
“没有。”陆雅轻轻的坐到那张床上,“挺软的。”
“嗯,这是被子。你先睡一觉。”司燃看了一眼她腕上的手表,“我要再画一个小时,你尽管睡。”
“嗯。”陆雅缓缓的倒在了床上,她的头陷入了枕头里,“这是你的枕头?”
“是,对。”司燃见她睡好了,就说:“睡吧,我一会儿再叫你。”
“好啊……”陆雅侧卧着,笑着闭上了眼睛。
陆雅可睡不着,她就像个小猫一般的盘在床上,东捏捏西看看,又站在这张床上,仔细观察卧室里的所有摆设,她打开了衣柜,拽出了一件司燃的衣服,又走到里头的浴室里,仔仔细细的洗了澡,换上司燃的衣服,神清气爽的从卧室里走进来。
她靠在门口,看向坐在院子里认真作画的司燃,真是越看越心跳,她许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没有惊扰司燃,陆雅找到了厨房,检查了一下冰箱里的食物,打算做两菜一汤。
司燃画了一小时之后才听见炒菜的声音,她顿时有种李冬梅回来的感觉,连忙扔下画笔,跑到厨房外——
“哎?”陆雅被她的眼神看得不知所以,“司燃?司燃?”
“……”司燃立刻又从那种落空的期待中抽身出来,她摇头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就醒了,再等一下,中饭就好了。你在画画,就没打扰你。”
“……来我家,还要你照顾我,真不好意思.”
“见外了?”陆雅瞪了她一眼,说:“汤好了,盛汤,我来盛饭。”
“好。”
已经有太久没有两个人一起吃中饭了,司燃觉得分外贴心,她拿起托盘,把两人份的饭菜端到院子里的小桌上,两人面对面坐着,陆雅说:“尝尝看?
“……喝红酒吗?”司燃说。
“好啊。”陆雅点点头,司燃去拿了两个高脚杯,又拿了一瓶红酒,她斟了一点点,说:“只喝一点点吧。”
“好啊。”陆雅又点点头,抿了一口红酒,“嗯……还不错。”
“吃饭?”司燃眨了眨眼睛,“这还是我第一次尝云夫人的手艺呢?”
“又取笑我?”
司燃吃了一口鱼……她咀嚼了几下,缓慢的问:“你放了多少辣椒?”
“没有啊……很辣?”陆雅尝了一口,立刻辣得簌簌流泪。
司燃哈哈大笑,连忙给她拿餐巾擦眼泪,她又尝了一口海鲜小炒,“……螺丝的味道……好了,我去把冰箱里的半只烤鸭切好,我们吃烤鸭好了。”
“哼嗯!这是我第一次下厨!”陆雅说。
“……很不错了。”司燃依旧哈哈大笑,她把烤鸭切好盛盘,陆雅说:“汤可以喝的!”
“好。给我来一碗。”
陆雅被司燃的取笑弄得脸红红,她吃了一个鸭腿,说:“早知道叫外卖。”
“没事,别介意。”司燃抿了一口红酒,畅快的靠在椅子上,看向蓝蓝的天空,陆雅盯着司燃的脖子和锁骨,她今天穿得是松松垮垮的衣服,隐隐约约能看到她没穿bra.
“你为什么总是和云月明吵架?他对你很不好吗?”司燃问。
还不是因为你!陆雅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男人结婚了都一个德行,没什么好说的。婚前婚后肯定有差别,大家都一样。”
“你别总是一生气就跑到香港来,你们不能和和气气的谈谈吗?”司燃问。
还不是因为你!陆雅叹了一口气,问:“冬梅要去美国多久?”
“还有两年零九个月。”司燃惆怅的说。
“……你这么想她?”
“是啊。你要是和云月明分开了,你也会想他的。”
“我才不会呢!”
“对了。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这么想赶我出门?”
“没有。”
两人就这么聊着天,下午的时候,司燃又带着陆雅去最近的海边散了散心,陆雅玩得不亦乐乎,捡贝壳,追浪花,反观司燃,望向大海的时候,好像仍是在思念海那边的李冬梅。
▓▓▓▓▓▓▓▓▓▓▓▓▓▓▓▓半步猜作品▓▓▓▓▓▓▓▓▓▓▓▓▓▓▓▓
拿起高脚杯,对着落入大海中的夕阳,晃了两下高脚杯,柏南筝盯着风潮涌动的海面,仰头饮完了杯中的红酒。
孟霜霜惊讶的说:“喂!叫你开一瓶红酒,你都快喝完了!”
她夺下了柏南筝手中的高脚杯,指了指这栋靠海的房子说:“怎么样,我新家不错吧!外面那个泳池是最棒的!”
“我可不想游泳。真准备在这里养老?”
“嗯!我把剩下的钱全都用在买房子上了,在张家反正我是呆不下去,到海边来,图个清静!偶尔叫你们来烧烤也方便。”孟霜霜坐下来,又对厨房的阿姨说:“菜还没烧好吗?”
“有……有……一个……汤,马上,马上。”阿姨开口回答道。
!柏南筝一愣,朝厨房的方向瞅了瞅,“你雇佣一个结巴?”
“哎?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没那个意思。就是招聘的时候遇上的,就用了。”
柏南筝摇摇头,指了指孟霜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说我,你呢?你不吃屎?”
虚胖的阿姨走进来,把饭菜都放好了,又问:“窗门……要开吗?”
“不用了,谢谢阿姨。”孟霜霜回答道。
柏南筝喝了一口颜色靓丽的海鲜汤,啧啧道:“手艺非凡。”
“三星级酒店的后厨啊,当然!”孟霜霜吹嘘道。
“那她怎么是结巴?”
“问了。不是天生的,不是我的菜!”孟霜霜调侃道。
柏南筝见孟霜霜对结巴一事已经不在意了,就轻轻的和她碰了一下杯,问:“有没有想过找个女人定下来?”
“……想过,和你一样,也想定下来的。”
“张老头这么死抓着你不放,你还定下来?”
“他抓我,有我爸顶着呢!”孟霜霜满不在乎的说。
“哟,你老爸又重视你了!”
“能不重视吗?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
“恭喜。”
“你和司燃呢?”
“什么我和司燃,我们俩没关系了。吃菜。”柏南筝又看了一眼窗外的海面,烟波浩渺,远帆孤寂。
吃完饭以后,孟霜霜又叫来几个好朋友来打麻将,柏南筝最近输钱很厉害,就没跟着掺合,一个人在那儿打游戏,打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喊道:“南筝,出来一下,完全符合你条件的人,我给你选出来了!”
“……你们这帮八婆。”柏南筝慢吞吞的从地上坐起来,一个友人撂过来几张纸,说:“看看资料先。”
“真的假的?”柏南筝好笑的坐在沙发上,看了半天,又惊讶的说:“选什么不好,选云家的人?”
“怎么?不好吗?身材背景条件,全都和你很搭。”
“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跟谁混饭吃的?叫我去搞姓云的女人,我怕有命搞,没命回来!”柏南筝摇摇头,把资料扔在了地上,又一脚踩过去。
而那份黑白的资料上,十分详尽的写着一个叫【云若初】的女人的各项资料。
——云月明和陆雅吵架过后,原以为陆雅出去疯狂的购物一番后就会没事的,请长假不过是赌气,谁料想,竟然就真的这么溜到香港,一个电话都没了?
云月明的父母也觉得这次是云月明不对,就催促她快点把陆雅找回来,毕竟这小两口最近正计划着要孩子呢,他们是眼望着抱孙子到现在了。
说动身就动身了,云月明立刻就来到了香港,经过一翻调查,才真正找到了司燃家的具体住址。
——从海边回来之后的司燃有些累了,洗完澡之后,就睡倒在床上,陆雅一点也不累,就坐在沙发上,装作看书的样子,翻翻司燃的一些手记,都是一些设计稿。
司燃从浅眠到深睡之后,陆雅就悄悄的坐在了床上,她四下看了看,又把桌子上李冬梅和司燃的合照翻了过去,面朝桌子,这样,她就不用看得心烦。
再次回到床上的陆雅,缓缓的抚上了司燃的肩膀、腰部、臀、大腿、小腿,还有脚丫子,司燃“嗯”了一声,又翻了过来,懵懂不清的说:“冬梅,别闹了……我要睡觉……”
“冬梅冬梅冬梅?”陆雅吐了吐舌头,她就不信这个李冬梅有这么大魔力,而她自己在司燃面前就永远是个好朋友吗?陆雅不相信自己在司燃面前是毫无那方面魅力的,多少男人对她趋之若鹜啊?
这样想着,陆雅干脆低下头去,轻轻的吻上了司燃的唇,见她真的睡熟了,就又多吻了一会儿,这个吻结束后,陆雅真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沸腾,她不知所措的盯着熟睡的司燃,喊道:“燃燃?”
司燃双手伸过去,搂着陆雅说:“别闹了,睡吧……冬梅,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嗯?睡觉……”
先是搂在怀里,后又把陆雅压在了身下,司燃的头靠在陆雅的胸口,陆雅睁大眼睛,有些想笑的捂住了嘴巴,又过了一会儿,司燃又睡过去了,陆雅也觉得有些困了,但就是不想睡,她想做点什么。
这样想着,她就轻轻的推开了司燃,又在她自己的包里找了一翻,她上次用过这种药迷晕了一个想要对她不轨的老男人。
“……”陆雅倒了一点温水,把粉末倒进去,待粉末溶解以后,陆雅就微微掰开司燃的嘴巴,将这点药水倒入了司燃的嘴巴里。
温柔的抚摸着司燃的咽喉处,陆雅说:“喝下去……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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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一 感觉以下,身体未知
“阿欠!”司燃坐在工作室外的奶茶店里,她和同事还没说两句话呢,就对着一个水果布丁,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司燃,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司燃用餐巾纸擦了擦鼻子,觉得自己不可能感冒啊?她最近总觉得头晕晕的,整个身体都很笨重,最近又太忙,她连吃饭都得掐表。她不自觉的动了两下腰部和肩膀,还是那种十分笨重的不适感。
同事们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司燃结了帐,就和几个同事回以恒工作室了,刚没走几步,就看见云月明的车停在了林荫道旁。
“司燃!”云月明喊了一声,司燃点了点头,云氏夫妇最近的关系有点紧张,人家夫妻间的事情,司燃很少去细问。
记得上一次,陆雅在她家就呆了一天,她一觉醒过来,云月明就找上门了,连晚饭都没吃,夫妻俩就离港了。
自从那次以后,陆雅隔三差五就会来香港,也每次就会在她家小住几天,现在陆雅就住在她家呢,云月明这时候来是干什么?
司燃有些头疼的对几个同事说:“你们先上去,我过去一下?”
“喂,男朋友?”几个同事目光探究的问。
“怎么可能……是朋友的老公!”司燃叹了一口气,走到车旁,云月明立刻拉开车门,“上来再说。”
“好的,云先生,我午休还有二十分钟,长话短说,好么?”司燃坐到副驾驶上,云月明关掉了车内的爵士音乐,开口道:“雅儿又在你家住上了,是不是?”
“对。你们又吵架了?”
“不是吵架。”云月明点了一根烟,司燃望向云月明的脸,建议道:“其实吵架也没什么,我听她说,你们准备要孩子,她心里好像有点不安。”
“她真这么说?准备要孩子,还天天往你这里跑?我都快怀疑,她在你家里养了个小白脸了。”云月明叹了一口气,他实在说不清最近自己的老婆到底哪里不对劲儿,两个人的夫妻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但总觉得哪里变了。
“你可真爱多想。你们家雅儿每次到我家里,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是不是,伯父伯母逼得很紧?”司燃试探的问。
“没有。都在给她进补呢。”云月明又从后座上拿出了一个袋子,说:“这是我妈妈炖得汤,你拿给她喝。我最近,也打算在你家附近的地方找个公寓,以后,她去你那儿了,你就告诉我一声。正好,我最近都要在香港呆着,她要是不愿意看见我,我就在她附近。”
“真是体贴的大丈夫。”司燃笑着摇摇头,为了孩子,云月明是豁出去了,不过陆雅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她又说:“慢慢哄吧,会好的,也许怀孕之前,每个女人都这样,反复无常的?”
“你和我妈妈说得话一样。”云月明打开车门让司燃下来,司燃提着汤,说:“我会交给她,你不用担心,她基本不外出,就在我家里住着。”
“嗯,真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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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紧张忙碌的工作之后,司燃累得趴在办公桌上,有一个同事离开前喊了她一下,她才恍然大悟的站起来,喝了几口苦咖啡,准备下班。
手机响了一下,司燃接起来,那头传来陆雅甜甜的喊声——
“燃燃,今晚想吃什么?”手机那头的陆雅穿着吊带睡衣,坐在小软沙发上,一边涂脚趾甲,一边问道。
“哦……嗯,清淡的,煲点粥,弄个馒头就行。今天……想早点睡觉。”
“早点睡?……好啊!”陆雅高兴的说。
“……嗯?”司燃不知道陆雅忽然在高兴什么,她点头,说:“我一会儿到家了。”
“好,路上小心哦。”陆雅挂掉手机,立刻赤着双脚走到卧室里,满意的看向被自己重新布置过的双人床,她在雨都买了两床她很喜欢的四件套,一洗一换。这两个四件套,都很衬司燃的皮肤。
陆雅走过去,把床铺整的一丝不乱,又把她喜欢的娃娃放在床头,之后就走去厨房,开始淘米煮粥蒸馒头。
“咚咚咚”敲门声传过来,陆雅就穿上拖鞋走到门口,问道:“谁啊?”
“是大舅啊……”大舅拎着一盅鸡汤,站在门口,陆雅立刻笑着打开门,“大舅,你来了?”
“咦?陆小姐又来香港了?我都不知道,这两天都忙糊涂了。”大舅走进来,把鸡汤放下后,就说:“店里今晚又有外国客人过来,我得赶快回去,这鸡汤是她舅妈炖得,早晨我们看燃燃脸色不好。”
“哦……脸色不好啊……哦……好,我会告诉她的!大舅慢走。”陆雅关上门,靠在门上,喃喃的说:“脸色不好……不会是那药有问题吧……”
她想了一会儿,又肯定的说:“我又没做什么,我只是……”
想着想着,她又脸红了。
司燃回到家,就闻到了一股红枣桂圆粥的香味,她拎着云月明给她的汤,放到陆雅手上,说:“喝汤。”
“什么汤?”陆雅一看包装,就问:“怎么,月明找你了?”
“快喝吧,你老公千里迢迢过来送汤的。”司燃洗了一把脸,看到桌子上的鸡汤,又问:“大舅送来的?”
陆雅观察着司燃的脸色,说:“你脸色……好像是有点……”
“好像是感冒了吧?但又不像是感冒,浑身一点力都提不上来。我吃完就要睡了,你晚上电视别看太晚。”司燃闷头开始吃晚饭,她吃饱后,就洗了个澡,洗完澡又和李冬梅视频了一会儿,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把最近几天的倒霉事儿翻了一遍,互道晚安之后,司燃关上电脑,从小书房走到卧室,打开灯一看,惊讶的问:“陆雅?陆雅?……你怎么把我的床单被套都换了?”
“脏了,就拿去洗洗,这是我新买的。不漂亮?”
“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陆雅……我给你弄了一个房间,是尊重你是我们家的客人,可是……你不能擅自就动我和冬梅的床单被套啊?”司燃看向陌生的床,心里不太高兴了,陆雅委屈的说:“你的床都脏了,我帮你洗洗,顺便买了新的而已!凶什么凶!也不知道是谁给你准备一日三餐的!”
“……陆雅!”司燃懒得再说,关上门,她实在是睡不下这陌生的床,就在衣柜下面找了半天,重新找了床单被套,换上之后,她就倒在上面,脑袋渐渐就累了,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过了两个小时,洗完澡的陆雅穿着一件极其性感的内衣,关掉了客厅的电视机,踮着脚尖,打开了卧室的门。
“……”陆雅有些暴怒的看着她买得新的四件套被扔在了一旁,她整理了一小时才弄好的,司燃竟然看都不看,就拽掉了?越想越觉得心里有气,她凑近一点,看向已经被她弄晕了的司燃,说:“今晚,我要是再不对你做什么,哼嗯,我怎么对得起我自己!司燃啊,你可真得太不关心我了!”
打开了卧室里的灯,陆雅轻轻的抱起司燃,将她呈大字型放在床上,可惜大字型不美观,她就在她的腰下垫了一个枕头。
司燃睡觉穿得是长衣长裤,很少见她穿裙子。
“我要解开你的衣服咯。”陆雅先是隔着睡衣睡裤好好的摸了一番,后又开始解开她的睡衣,起初解得很慢,等扣子解到胸口的时候,她就倏尔解得很快,又疯也似的褪掉了她的睡裤。
“李冬梅有什么好的,我不好的,我前面比她大多了,你真不喜欢?”陆雅弯下腰去,那胸前的两颗饱满去磨蹭司燃的唇,“你就不想吻吻我吗?”
“你就不想摸摸我吗?”陆雅拉起了司燃的手,让她的双手在她的身上一路向下的打转,陆雅仰起头来,“你们这个卧室的摆设,一点气质都没有,你那些四件套,都土得要死,你还喜欢?”
说完这些陆雅就跨在了司燃身上,在她身上磨蹭了几下后,就干脆跨坐在司燃的唇上,用那个半|湿的位置去摩|擦司燃的唇,“你舔|舔我呀?”
就这么摩擦了一会儿,陆雅就“嗯嗯”的低叫起来,她又跪在司燃的两腿之下,抚摸着司燃的内裤。
“你的内裤都这么宽宽松松的,你就不能穿一个好看一点的内裤吗?不过,我的手,更容易伸进去哦?”陆雅的手顺着四角裤的一边钻进去,她也开始抚摸司燃的长腿,“我好喜欢你的腿。”
“这里也好喜欢?”陆雅的手指在里头戏弄了一会儿就抽了出来,她又把司燃摆了好几个姿势,方方面面的检查观摩,最后又抓住司燃的食指和中指,满满的塞进了她下|面那张黏|湿的口。
若是有人站在门外倾听,一定以为这是个热情似火的闺房夜梦。
翌日。
司燃醒过来的时候,仍觉得身体有些笨重,下了床,随便淋个澡,她想到今天要去旺角那边和几个商户吃饭,就连忙挑了一件职业装,力求立刻出门!
“燃燃……吃早餐。我给你买了感冒药。”陆雅坐在客厅的餐桌前,笑着说。
“我来不及……”陆雅早已打包好早餐,说:“到工作室再吃也可以,这是感冒药。”
“我这也不像是感冒。”
“不是感冒……那是什么?”陆雅问。
司燃也说不上来,好像天要亮的时候,感觉像是李冬梅在亲吻她的脸,她觉得自己是做了春梦,下面才不听使唤的倾吐黏水的,最近这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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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二 寻找小白脸
云月明动作挺快,在距离司燃家一个半街区的地方租下了一套单身公寓,来香港忙了两天过后,他就准备休息一天,专程去看看自己的宝贝老婆到底是在司燃的家里捣腾些什么。
陆雅在司燃家里基本上都是睡到日上三竿,下午才出门去购物,买一些家居用品,也买一些吃穿用品。她去这附近最大的超市时,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就跟在她的背后。
这可不能怪云月明小心眼,他这心里最近总是七上八下,总觉得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养了什么小白脸,纵使是无凭无据,云月明常感心头蒙上了这层绿色的游云。
云月明推着小车,跟在陆雅身后,陆雅买好东西,刷卡结账,就和平时一样打的去了最近的女性内衣店。
云月明坐在车上,瞅着陆雅在里头挑的那些睡衣。
越看她挑得,云月明心里就越咯噔,结婚以后,陆雅鲜少在他面前再穿这些会让人心痒痒的睡衣了,现在为什么又穿了?
望着陆雅窈窕玲珑的背影站在收银台前,正在和收银小姐说什么,云月明眉头就越皱越深,都说婚前婚后的男人不是一个样,其实婚前婚后的女人变化也大的吓人!
见陆雅从内衣店里出来,云月明就连忙低下头去。
陆雅走远了,云月明就这么坐在驾驶席上,他想了想,无论如何,他都要到司燃家里去瞧瞧,说不定司燃也没有说实话?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觉得司燃家里有肯定有个小白脸!
——“阿欠!”司燃在旺角和几个商务吃晚饭,她坐在工作室的面包车上,又响亮的打了个喷嚏,她只好吃了陆雅给她的感冒药。
两粒感冒药吞下去,她就有些疲惫的想闭上眼睛,于是就对司机陈小姐说:“我睡一会儿,到了工作室,喊我一声。”
靠在副驾驶上,司燃很快就睡着了,从旺角到工作室这一路上,司燃真是睡得十分香甜,当陈小姐叫她起来时,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说:“我还真睡着了呢?”
也许是感冒药真的有效,她下午的工作效率奇高无比,下班回家之后又好好的谢了谢陆雅,顺道……她也觉得该和陆雅好好谈谈了。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陆雅吃着司燃炒得西红柿鸡蛋,有些不解的问。
“陆雅。嗯……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什么事情?”陆雅放下筷子,紧张的看了一眼司燃的手,“你说啊?”
“我……夜里,有没有梦游?”司燃下午无意中看到一则报道,是说一个上班族压力过大,整天晚上就在房子里梦游,被她丈夫发现后,立刻送去医院进行治疗。
“没有啊。”陆雅又轻松的拿起了筷子,“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没什么……你确定?”
“是啊,我夜里看电视看到很晚,你一直都在睡觉,也没什么动静啊。”陆雅给司燃夹了一块鸡胸肉,“尝尝,我烧得。”
“嗯。厨艺有进步。”司燃依旧觉得食难下咽,她想了想,说:“陆雅……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
“又是什么?”
“嗯……我们是朋友,所以这段时间,你在云家受了气,到我这里来小住,我都是很欢迎的,但是你不能总是在我这里住着,而忽略了你的丈夫。他……很爱你,你这样,会让你们夫妻感情越来越矛盾的。”
“哪有你想得那么糟糕,我就是喜欢你家啊。”
“这是我家,你也说了?嗯?你已经结婚了,要好好照看你自己的家庭。”
“干嘛用对小女孩的口气跟我说话?是不是嫌我太任性?”
司燃笑了笑,她摇头道:“好吧。我是要赶你走了。”
“你说什么?”
“我呢,要接一个大工程,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完成。”
“我保证不吵你。”
“我,陆雅,想一个人完成。”司燃说不清楚内心的感受,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见鬼了,也有可能是真的不适应家里除了李冬梅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在这里。
陆雅这样长此以往的住下去,司燃真不想把她和李冬梅的家变成她的临时旅馆。陆雅的任性,司燃还是能包容的,就是有点儿……
司燃抿了一口酒,圈子里有个年纪大的女人提醒她,如果陆雅再住下去,就是有问题。司燃知道,这个“有问题”是指什么意思,不过,她不相信眼高于顶的陆雅会看上她这种全港最最普通的中产阶级。
只是朋友,不可能有暧昧。
司燃看了一眼不太高兴的陆雅,决定还是说出来比较好,她开口道:“陆雅,我是个同性恋。”
“嗯!”陆雅点点头,疑惑又期待的看着她。
司燃望着陆雅的眼神,话又哽在也喉边,她呛了一口,“咳咳。”
“哎?你怎么了?”陆雅拿纸巾,给她擦了擦嘴,司燃立刻拽纸巾自己擦嘴,她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好奇怪。”陆雅笑着问。
“……”司燃决定了,面子可以不要,但话必须说清楚,她站起来,双城撑在桌子上,看向陆雅的眼睛道:“陆雅,我是同性恋,我已经有老婆了。你可以住在我家,但不能对我有什么其他的意图。你已经结婚了,而且即将做妈妈,不论从哪方面来说,你都应该以你的丈夫、你的家庭为重,而不是在我这里躲避你的责任。”
“……”陆雅缓慢的放下筷子,低头开始抽噎,说:“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你昨天还不是这样的,今天为什么这样说话……”
“我只是……只是……”司燃又坐下来,喝了一口酒,“如果云月明知道我是个同性恋,他肯定不会让你住在我这儿的。很不方便。”
“……你真要赶我走?”陆雅睁大泪眼,好好的一张瓜子脸就这么哭得梨花失色了,司燃站起来,安抚道:“我也要懂得避嫌,你也要一样的。你一来,就是长住,我怎么……怎么……你要明白。”
“那……我问你?”陆雅站起来,抱住了司燃,“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陆雅?!”司燃立刻推开陆雅,“别开玩笑了!你已婚了,你是异性恋,怎么能……”
“你回答我!”陆雅又抱住了司燃,就是不松手,两个人推搡间推倒了餐桌,“啪啪”盘子个个摔了个粉碎。
“松开,陆雅,你别这样!陆雅!”
“回答我,燃燃,回答我……呜呜……燃燃回答我……”陆雅想着,要是司燃能像是被她迷晕了那样听话该多好,见到眼前的司燃想要推开自己,她就越发难过,觉得心都要碎了。
“陆雅,先松开我,先松开!”司燃心里头节节后退,她这才认真的望进陆雅的眼里,“陆——雅!”
“呜呜……燃燃……”陆雅还是被她推开了,司燃后退了几步,“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陆雅的眼神让司燃心生惶恐,她从前当真没从她的眼睛里瞧出那种喜欢来,如今瞧出来了,心里有些毛剌剌得。
“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没有一点?”陆雅问。
“没有。”司燃认真的说出了两个字,“我们是朋友。”
“是朋友?仅仅是朋友?”陆雅凑近了一点,眼睛里还挂着泪水呢,她又恨恨的眯起眼睛,“你就没想过要泡我?送到嘴边的肥肉,你会不想吃?李冬梅在美国肯定会偷腥,你就不会觉得……身体很寂寞吗?就算是没有喜欢,那么一|夜|情呢?”
“陆雅,拿上你的东西,现在,立刻,马上就从我家离开。”司燃转过身去,陆雅又笑着慢悠悠的坐下来,“你和李冬梅多久没视频了?你上次打电话,难道没听出来李冬梅在pub……燃燃,其实你真笨,就算李冬梅在外面搞什么花样,你都猜不出来。”
“……”司燃相信李冬梅,她没有听陆雅在说什么,自己走进屋内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好,“这是你的东西,请你离开我家。”
“被我说中了吧?燃燃……你不喜欢,也没关系的,你寂寞了,我可以来陪你,总比你和李冬梅一样去pub找女人好,不是吗?”
“请你从我家离开!”司燃推了陆雅一把,吼道!
“你不觉得很累吗?李冬梅可能都忘了你是谁了,你呢,还傻傻的在这里等着她。她出名了,比你有地位了,结交的人,就自然比你好,比你优秀,比你有钱,最后的最后,你对她来说,就一文不值了。”陆雅依旧笑着说。
司燃摇了摇头,觉得大吼之后,有一点点头晕。
陆雅连忙关切的走过来,扶住司燃问:“你怎么了?”
“……”司燃看向陆雅,陆雅又大声问:“你怎么了?喂……喂……要不要带你去看医生?”
眼前越来越模糊,司燃缓慢的倒在了陆雅的怀里,陆雅见她完全晕倒了,就笑着抚摸她的头发,说:“我说得都是实话,你专情,别人未必领你的情。你太不了解李冬梅了,我猜她,背着你,不知道偷吃了多少次!”
——云月明轻轻的从墙头翻了下来,他蹲在地上,看向刚才似乎有摔碎声的客厅,可瞅了半天,仍旧没有看到自己的老婆。
院子里有些冷,他又在慢慢的走过客厅,朝卧室走去。
▓▓▓▓▓▓▓▓▓▓▓▓▓▓▓▓半步猜作品▓▓▓▓▓▓▓▓▓▓▓▓▓▓▓▓
卧室里的灯让陆雅全都关上了,她洗完澡,就放上十分慵懒的爵士音乐。
“燃燃……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没有哪个男人能让我这样费尽心机,但是对你,我真是费尽心机。你连一夜|情都不愿意给我,这也太无情了吧?”陆雅坐在司燃身上,“今晚,我们来点真的,反正过了今晚,你就再也不会认为,我是你的朋友了。”
“嗑噔”一声,陆雅轻轻一笑,似乎是拿出了什么增添情|趣的工具,她开口道:“我在你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这种东西,但那个呢,是你和李冬梅用的,我可不会用。所以新买了一个,很贵,不过,很好用。现在,我们就好好试试。”
陆雅戴上了那个工具,她有些别扭的说:“嗯……两边都有警棍,看得我心里怕怕,我已经吃了一根警棍了,为了公平,我也要喂你吃一根……”
黑暗里又想起了“嗡嗡”的震动声,很快就听到了轻轻的冲|撞声奏出来的水泽声,还有陆雅一个人忽高忽低的呻|吟。
——云月明刚才走错了路,以为那边是卧室,谁知道走两步是到了厨房,他又回过头来,转身走向了真正的卧室。
“啊,嗯,啊,嗯……”还没走近卧室,云月明就听到了自己老婆那熟悉的叫喊声,他心里陡然冰凉下去,双腿像是灌了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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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三 祸起深海
“no!”李冬梅靠在暗巷里,推开了那个刚才一直亲吻她脖颈的金发女人,“no!”
金发女人笑了很久,李冬梅不管这位pub里认识的女人在想什么,她在被这个女人亲吻的时候,第一个跃入脑海的仍旧是司燃那张红唇微张的脸。她穿上外套,从暗巷里走出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她仰起头,望着纽约的天空,呼吸着这条酒吧街躁动的气息,在心里下定决心,下次再也不来买醉了。
过了马路,一辆车凭空从巷子里窜出来,差点撞到了李冬梅的身上!她连忙后退到道路一旁的路灯下,刚想骂一句shit,就瞧见车门打开了——仍然是刚才那个金发女人,她吹了个口哨,用并不流利的中文说:“下次再见!”
说完就驱车而走,李冬梅哭笑不得,每次来这里喝酒都能碰到这个美国女人。她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心情,又开始一边走路,一边想念司燃。
想着想着,就回到了学校的宿舍,倒在床上,她澡也没洗,就这么疲惫的睡着了。
——“嗯……啊恩……”陆雅拉开了司燃的大腿,在黑暗的卧室里,她贪婪的吸吮司燃的胸口,陆雅此刻的感觉是无限迷醉的,她身上的司燃正任由她摆布,而这模拟的冲|撞和以前的所有经验都截然不同,她能感受到司燃被自己撞得一下一下的颤动,很新鲜,很刺激!“哦,我快要死了,好舒服……好舒服……”
她决定休息一下,于是便趴在司燃的身上,双手从她的双腿一直抚摸到她的肩胛,“怪不得李冬梅那么喜欢你……她平时,是不是这么搞|你的?”
过了一会儿,陆雅又开始更粗鲁的进|犯,而司燃也在这种被劈|开的疼痛里,有了一些感知,她很想醒过来,却什么听不见,怎么也动不了。
陆雅沉浸在了自己完全成为主导的游戏里,两分钟,就在她舒爽的尖叫声喊出来时,门忽然被砸开了,一个黑影走进来,她吓得“啊”一声大叫!
“嘭!”得一声枪响划过——一室的燥热全部冷却,一室的旖旎全部消散,冰冷的血腥味迅速在室内蔓延。
——“燃燃!!!”李冬梅睡得很不踏实,她做了个噩梦,随即从这个噩梦里醒过来,室友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她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拨通了司燃的手机,那头说是关机,她想了想,现在国内是晚上,就立刻去洗了个澡,等完全清醒过来以后,她仍然内心惴惴不安的坐在床上。
李冬梅点了一根烟,她时常去酒吧,但是从来没有真正和任何人发生关系,每个月她和司燃都会视频几次,为了解决那从身体深处涌出来的相思之苦……李冬梅知道自己已经不满足于在视频里看见司燃白皙光滑的身体,她在学校勤奋努力,成绩很好,别人夸奖她优秀聪明时,她总是想到,这是在透支我和司燃的爱情得来的某种成功。
有那么几次,她还真怀疑起自己来纽约的目的,不错,是为了学习,但是学习不就是为了司燃吗,现在她把司燃丢在香港了!
李冬梅就这么一个人反复的想着司燃,下午没课,等到入夜了,她随便吃了一个汉堡和一杯可乐,便再次打电话给司燃,可惜那头还是关机。
于是她就打给了大舅和舅妈——
“大舅,我是冬梅。嗯。燃燃今天在忙什么?手机一直在关机?”
“早晨,陆小姐送她上班去了,拿了一份早餐就走了呀?会不会是手机没电了?”大舅说。
早晨烤鸭店里来了一些客人,大舅和舅妈忙活起来,也没顾上和司燃说上一句话。司燃最近大概真是累着了,靠在车座上也没下车,还是陆雅下车来拿得早餐呢。
“怎么?陆雅又和她老公吵架,跑来了?”李冬梅不耐烦的问。
“好像是啊。”大舅又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李冬梅心里还是不踏实,就打到了以恒工作室,工作室的人说今天上午司燃要去中环那边,要到下午才能回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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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筝今天觉得很奇怪,她拿着几份重要文件,走在言氏集团大厦的顶楼,整个人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真他妈的……”也许是最近加班太多了,以至于,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人会觉得飘……很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在心里细细的盘点了一下,最起码工作上,最近都是顺风顺水,在言氏,除了两位顶头上司,谁敢不要命的来找她麻烦?她在工作上,最近也是毫无疏漏的。
这样想着,心里像是踏实了一点,她向前走了几步,打眼就瞧见放在言战办公室门外的两颗虎皮兰全都在一夜间死掉了,可是昨晚她帮它们浇水的时候,明明还是墨绿有神的。
“真他妈的,搞什么鬼……”柏南筝从不认为自己具有第六感,她也很少凭感觉做事,但是今天…她立刻叫人把死掉的虎皮兰搬走,敲门走进言战的办公室。
言战开了一夜的会,此刻正躺在小沙发上休息,早餐放在一旁早就冷了,柏南筝立刻找出了一条毯子给她盖上。
见她一时半会儿不会醒,就悄悄的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柏南筝坐到自己的办公室,连坐下来的感觉都浑身不对劲儿,她觉得自己是被女鬼缠身了,就使劲揉了揉眼睛,打开电脑,看一看是不是她手上的几只股票全都跌到崩盘了。
一看,全都在涨。
那,就不是工作上会出事?感情上……感情上……柏南筝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半天,正准备打电话给司燃——
“咚咚——”她办公室的门敲了一下,保安大哥开口道:“今天内线好像坏了,我怕就直接上来了。抱歉,柏秘①38看書网下有一位叫司承业的先生找你,但是没有预约。”
“司承业?”柏南筝真觉得这是稀客,不过她不想见到这位卖妹妹的哥哥,“我不认识这个人,麻烦你帮我叫他离开。谢谢。”
“好的,柏秘书。”保安离开了,柏南筝开始拨号给司燃,拨到一半,门又被敲开了,言战的一位助理小声的说:“言总说,十分钟后开会,在小会议厅,柏秘书,准备一下。”
“好。”柏南筝皱皱眉,放下手机,立即把昨晚做好的ppt调出来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后,就向小会议厅走去。
这只是个小会议,柏南筝没想到一直开到了下午三点多,言战才松口散会。
“柏秘书,虽然你最近表现的很好,但是,今天开会,你神游到哪里去了?”散了会,言战问柏南筝道。
“抱歉,言总。没事。”柏南筝收拾好资料,出了小会议厅,却发现自己的办公室门外围满了保安。
“怎么回事?”柏南筝问。
“柏小姐,对不起,那个叫司承业的偷偷跑上来,还进了你的办公室!”
“……”柏南筝站在门口,敲了几下门,透过玻璃,司承业见到柏南筝,立刻打开门道:“柏小姐,我们家燃燃在香港出车祸死了!”
……“开什么玩笑?”柏南筝差点没站稳,她知道司承业脸上的表情不叫说谎,他在陈述一个他无法相信的事实。
一个保安扶住了柏南筝,“谢谢,不用扶……司先生,这种事情不能拿来开玩笑?”
“我去公司,忽然接到香港警察的电话,我也不相信!可是你看新闻啊!我去不了香港,你应该能去,能不能,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去看看我妹妹!”
“什么新闻?现在新闻都是骗人的。肯定是假的。”柏南筝张开嘴巴,“我才不看新闻,我给燃燃打电话,她肯定会接。”
柏南筝拿起手机,快速的拨通了司燃的号码。
一次,那头说是关机。
“燃燃,接电话……”柏南筝的双手开始颤抖,她站不稳的靠在墙上,一些路过的同事都在她惨白的脸,她就干脆关上了她办公室的门,又拉上了百叶窗。
二次,那头说是关机。
“燃燃,接电话……”柏南筝一巴掌打在司承业的脸上,拽着他的领子说:“我他妈告诉你,要是你敢说假话,我就让你死得很难看!”
三次,那头说是关机。
“燃燃,接电话……”柏南筝的一只手抓紧了笔筒,手机那头的嘟嘟声像是催命符,最近香港确实出了好几起车祸。
“接电话,接电话……”一次一次的尝试,换来的都是关机,柏南筝愤怒的摔掉了手机,她看向司承业,“新闻?什么新闻?”
“你打开电脑……有……有……”司承业现在脑子里也一片空白,他和司燃虽说没什么兄妹感情,可好歹司燃曾经帮他讨好过柏南筝,要是没有司燃,说不定他现在早就破产了。
“……”柏南筝盯着屏幕,有香港的时事新闻,一辆面包车从海里捞出来……捞出来……柏南筝看着镜头对准的衣物和司燃在以恒工作室的证件,她咬着自己的手背,希望这一切就是个瞎梦。
远在纽约的李冬梅,和柏南筝一样,在接到大舅声泪俱下的电话后,也希望这一切就是个瞎梦。
陆雅坐在别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车祸直播,一脸的麻木,她刚刚洗过澡——而云月明则从背后抱住了她,笑着说:“洗完澡,应该乖乖在床上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过中秋节都干什么?
我大概是在写小说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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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四 替罪羔羊
警局的一个审讯室里,柏南筝双手交叉的坐在桌前,两名警员看向她苍白的脸,都停止了说话。
“柏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继续说。……”柏南筝喝了一口水,“也就是说,尸体现在还没有捞到?你们无法肯定,司燃,已经死了,是吗?”
“柏小姐,如果你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们……”
“回答我,是不是!你们警察是怎么做事的,死没死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没有准确的消息吗?”
“我们一直在打捞,因为除了司小姐之外,还有两位政要在这起连环相撞的事故中下落不明。我们只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关于司小姐的个人信息给我们。”
柏南筝立刻冷静下来,明眼人一看都会觉得这是一次政治谋杀。
“你们和以恒工作室的人,也就是司燃的同事,应该已经谈过了,是吗?”
“是的。不过,柏小姐好像和司小姐有很深的私人关系。”一名警员试探的问。
“她是我女朋友。”柏南筝说。
两位警员很惊讶于柏南筝的坦白,更惊讶于柏南筝竟然和司燃是这种关系。
“怎么,很奇怪吗?”柏南筝点了一根烟,“你尽管我问我知道,只要能帮助找到司燃的话,我什么都会说。”
“那你知道,司小姐平时的人际交往中,有和政治人物挂钩吗?”
“她没成年之前就是个艺术生,性格有点内向,你们也知道的,搞艺术的,整天都闷在家里。成年以后……她来香港,做设计师,在她的交际圈里,应该和政治挂不上钩。”柏南筝吸了一口烟,“这个案子,是不是会不了了之?”
“……”
两位警员都没有说话。
刚开始接到电话以为只是普通的车祸,没想到去现场一看……这个案子最终可能会不了了之。
两小时,柏南筝从审讯室里走出来。
她疲惫的看向警局内忙碌的警员们,低头戴上墨镜,走到外面的长椅上,一个人安静的坐了下来。
靠在墙角打瞌睡的柏南筝很快就感觉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南筝,南筝?南筝?南筝?……”
“司燃!”柏南筝蓦然转醒,抓住了那人的手,定睛一瞧,原来是孟霜霜。
“你还好吧?我刚过来的。没吃东西吧?”孟霜霜把汉堡和牛奶放到她手上,“吃点东西,你这个样子,撑不了多久。”
“嗯。”柏南筝咬了一口汉堡,开口道:“我早就说上帝是瞎得。像我这种人都好好的坐在这里啃汉堡耶,司燃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受罪,我连她是不是活着……”
“你别哭丧啊,乌鸦嘴,警察连尸体都没找到,死什么死啊?”
“燃燃不会游泳……”柏南筝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汉堡,“她游泳很烂的……”
“……”孟霜霜心里一凉,她过来的时候就听两个警员说凶多吉少了,她闭上眼睛,揽住柏南筝的肩膀,“不是你跟我说的吗?反正绝望又没用,我们只能希望啊?”
“我早就说,她离开我不行吗!”柏南筝站起来,“像她那样子的人,就应该和我这样子的人在一起比较安全!我们才分开多久啊,八百天都不到,人就没了!都不知道李冬梅是怎么照顾她的!!”她扔掉了汉堡和牛奶,吸了吸鼻子,孟霜霜叹了一口气,“李冬梅呢?还没来警局吗?”
两人正说着,大舅和舅妈就泪眼汪汪的走进警局,二老被警员带进刑讯室,柏南筝又开口道:“为什么……我不懂为什么……她是那么善良,那么有正义感的一个人呐,为什么这种人反而比我死得早!”
“呸呸呸!没有死,司燃没有死!”孟霜霜捂住柏南筝的嘴,柏南筝靠在孟霜霜身上,低声的哭了出来。
李冬梅是第四天才到的。
柏南筝足足等了四天,才看到了这位情敌。
往日里浓妆艳抹的情敌,现在也是双眼红肿、一脸凄艾的站在那里,被警察问完之后,李冬梅似乎是经由警局的特殊通道离开了。
本想和李冬梅谈一谈的柏南筝就再也没见到李冬梅,她又开车去李记烤鸭店去找李冬梅,但店门紧闭,连大舅和舅妈也不在店里。柏南筝又根据在警局里知道的消息,找到了司燃和李冬梅平时住得房子,还未走近,就看到几个警察在门前来回的巡视。
柏南筝又在香港呆了两天,报纸上没有再爆出来任何关于这次车祸的报道了,每次打电话给警局,回复都是官腔官调的无用话,到了第三天的清晨,孟霜霜忽然打电话给柏南筝,让她不要再插手司燃的这件事情,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我父亲说,这件事情很严重,你最好,别再留在香港,赶快回雨都。我知道这听上去很没人性,但是现在,你不认识司燃,是最好的口供。”
第四天清晨,柏南筝的飞机降落在雨都机场,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从未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空旷。
现在就像是在数日子。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车祸的案子最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柏南筝觉得自己的口供好像并没有被听取,三个月之后,报纸上开始刊登一些让她目瞪口呆的新闻——大体内容都是说在连环车祸案中,司燃是凶手,那两名政要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司燃下落不明,可能是逃脱了。
就在她看到新闻的这一天,言忱将她叫到办公室,严厉的叱责了她在香港警局所说的每一句口供,并且再三警告她不要再插手此事。
柏南筝表面上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私底下开始找侦探调查整件事,她对这件事情的愤怒已经彻底点燃了她。如果真要找一个替死鬼的话,也不应该是司燃!
孟霜霜知道她在查这件事之后,就立刻千方百计的阻拦她!两人开始一次又一次争吵,直到孟霜霜喊了一句,“你醒醒吧!司燃是死了!死了,不死也要死,你懂吗?就算她活着,也要死,懂吗?”
“我,不懂。她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我了解她,她是我女朋友,我了解她!”
“南筝,是李冬梅指证她的。她们才是情侣关系,你的证词,警察根本不信的!”
“李冬梅凭什么指证她?她懂什么!”
“她们在一起这么久,证词当然比你有效。……况且,司燃没了,就算加给她一条罪名,又能怎么样?这件事情……没有选择。”
“我当然知道没得选。用一个死人顶罪,是最好不过的。可那是我的燃燃,是我的燃燃!我不能让她做替罪羔羊!这帮人我还就杠上了,看我怎么扳倒他们!”
“南筝……”
“是,我是没什么权。但言战有。她是我上司,她有,就是我有。”柏南筝对司燃的无限怀念,最终变成一种恨,她要为司燃报仇!即便司燃已死,她也不会看着她被这样诬陷,这在她看来,比给她抹一脸大便还让她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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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冬梅、大舅和舅妈,站在司燃的墓碑前,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格外的难过,李冬梅擦干眼泪道:“我知道你不会怪我,你一定知道,我不得不这么做。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真的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燃燃,我希望下辈子,我们还可以在一起。我一定不会再离开你半步……”
舅妈抱住了哭泣的李冬梅,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痛哭着。
大舅也双眼泪湿,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们都去美国,她的魂要是回家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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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五 魂归囚笼
小轮船靠岸的吆喝声惊醒了缩在笼子最拐角里的一个身影,她慢慢爬坐起来,枯黄的长发遮住了脸蛋,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何处。
“靠岸了,快点,全都站起来。”这是舱内最底层的两个铁笼,里头关得都是从香港运往雨都的“新鲜货”,站在铁笼外的两个打仔闻到里头的尿骚味就觉得想吐,其中一个板寸头开口道:“这些婊|子都没身份证,我看码头好像是有警察呢,最近雨都查得挺严。”
“放心好了。放进大货柜,关两天,就能全都送进娱乐城。我们这趟可真发了。”
两个铁笼里的女人全都站了起来,大多是年轻女孩,她们个个脸上都带着一种认命的无奈感。一路上,就听见这些女孩子说,她们是怎么被骗来的,现在是走不掉了,只能听天由命,以后只能看这帮人的脸色吃饭,否则小命不保……
“喂!你们看那个傻女,神经兮兮的。他们抓这样的能干什么?”
“一看就知道是从疯人院里找出来的,你不知道吗?现在有不少有钱人有这种嗜好的,而且你看她,身材还不错。”
“我看她像个白痴的。听说是在渔村拣来的。”
缩在拐角里的女人仍旧蹲在地上,她抬头看向那一张又一张议论纷纷的嘴巴,越听越觉得头疼,她捂住耳朵,又缓慢的站起来。
“傻女?喂,你叫什么名字?”打仔们已经事先根据这些女人的姿色,帮她们分好组了,和这个傻女一个组的有六个人,清一色都是个头在一米七二以上。
“我叫……”傻女拍着自己的后脑勺,使劲儿想着,“他们说我叫小秀。”
“哦,小秀,以前在哪个场子混的?”
“他们说,我以前的妈咪被人砍了。我做一楼一凤的。”
“呵呵,你们听,脑子有点秀逗的……张口一个他们说,闭口一个他们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知道的,我叫小秀,是坐台小姐,他们说我以前很红的……说……”小秀又使劲的打了几下自己的后脑勺,其他六个人实在看不下去,就说:“你别打了,回头把脑袋打穿了,就连累我们。现在我们七个是一组了,以后大家就是好姐妹,要互相照顾,有客人要一起捞啊。”
“噢……我肚子好饿。”小秀开口道。
“等我们上了岸,估计就有吃得了。”
正说着话,打仔们打开了铁笼的门,按照原先编好的组别,小秀她们这一组在大货柜里呆上两天之后,被送进了一间高档的娱乐会所――【花期娱乐会所】
“你们看,这里真的好大哦。喂,小秀,你不要驼背,挺起胸来。”
七个女人全都换上了颜色艳丽的比基尼,有的在笑着东瞅西看,有的则是一脸担忧,今晚是她们第一次在雨都接客,是在会所二楼的泳池里。
远远有一个戴着红框眼镜的女领班站在门口,她上上下下的审视着这七个女人,说:“你们在我们这儿,就是黑户。业绩上去了,黑就能转白。千万记住,不要得罪这里的客人,更不能得罪这里的小姐。”
“是。”
“我姓赵,以后负责你们几个。”
“是,赵领班。”
“嗯。这里的水深得很,不要自作聪明。只要你们乖,大家都相安无事,有钱赚,也有命花。”
小秀站在两个姐妹身后,看向这个赵领班,总觉得看着有几分眼熟。
“一,二,三,四,五,六,七。嗯,行了,进去吧。”赵领班一个一个的让这些女人进去,小秀走到她面前的时候,赵领班皱了皱眉,“哎?……你……”
“……”小秀害怕的瞅着赵领班,“赵,领班。”
“你叫……小秀?”赵领班问。
“嗯。”
“……好了,好了。”赵领班皱皱眉,拍拍小秀的屁股,“快进去,记住啊,让客人多点酒。”
鎏金色得大门打开,拐了个弯,小秀就看到泳池里正在闲聊的十个中年男人,她有些紧张皱皱眉头,又开始怀疑那些打仔和她说过的话了,她以前真的是坐台小姐吗?
口哨声四起,一个大肚腩的矮子喊道:“美女们,都给我下来!”
“哎,哎?我们这里有十个人呢,邱经理怎么只点了七个?僧多粥少,可是要打起来的!”
“啊!”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拽如怀中,笑道:“僧多粥少,那我就先抢一个了!哈哈!”
一个男人开始抢,其他男人也跟着一块抢了,被唤作邱经理的男人大约四十出头,他笑着说:“有人不是喜欢三人行吗?我就省了三个,让你们玩得尽兴啊。这里的姑娘都很正。”
“邱经理不要吗?再不要,可就被抢光了啊?”
女人的尖叫和嬉笑声四起,男人们东抢西抢,最后只有小秀一个人跑得快,可惜没被人抓住,自己掉进了泳池里。
“哇呜,哇唔……”她发现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在泳池里扑腾了没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目眩了。
“没想到,我一把年纪,还能英雄救美…”小秀只听见一个男人在自己耳边这么说着,她睁开嘴,虚弱的靠在这个男人怀里。
“叫什么名字?”
“小……小秀。”
“听口音,你是雨都本地人吧?”救了小秀的正是今晚要为泳池狂欢埋单的邱经理,他摸了摸小秀的脸,“今晚,就你了。”
“我是……我是香港人。”
“骗大叔呢是吧?你说句粤语听听?”
“我……”小秀张张嘴,“是香港人……他们说,我是香港人。”
邱经理盯着小秀脸上的神色,又看向其他几个小姐,“这位小妹妹,是不是晚上药嗑多了,脑袋拎不清是吧?”
小秀组的成员们立刻帮着圆话,尽量把小秀说得身世凄惨,邱经理不信的说:“这种鬼话骗不了我。小秀……”
“你……你好。”小秀伸出手去,邱经理愣了愣,“你的手真像是艺术家的手啊……”
“哈哈,就不知道这个艺术家的手上功夫到底怎么样了?”其他几个早就玩开了的男人笑着问。
邱经理越发对这个小秀感兴趣,在泳池里玩了一会儿,他就把人带到小包间里。
小秀站在沙发床上,低头不敢说话。
“你是穷学生吧?为了赚钱,才来【花期】的吧?”
“我是,我不是。……我是……不是。”小秀结结巴巴的了一会儿,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邱经理说艺术家的手时,她觉得这句话也很熟悉。
“这里是三千。坐床上,自|慰给我看。”
“……”小秀看向邱经理,邱经理笑着说:“我一般不|干小姐,你们太脏了。”
小秀看向那一叠钱,又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个邱经理叫她自|慰表演的时候,她觉得这句话异常熟悉,她又开始相信自己从前确实是个坐台小姐了。
“快啊,三千呢。”邱经理脱了外套,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
“哦,噢。”小秀坐在床上,她脱下裙子,张|开双腿,对着邱经理道:“那我,开始了?”
“……你可真有意思啊……快点吧!”
邱经理吃着花生,看着表演,小秀的手法不老道,但是也算刻苦了,他向来不碰烟花地里的女人。等小秀结束了,他摇头道:“你这样,很难红,很难赚到大钱的。你应该要骚一点,荡一点,刚开始见面装清纯还有用,但是在弄这个事情的时候,就要放得开了。”
“那三千?”小秀盯着那三千块钱,邱经理说:“你过来拿。”
小秀走过去,一把就将钱拿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揣进了胸间。
“你凑近点儿,我瞧瞧?”邱经理哈哈大笑的说。
“……”小秀又凑近了一点,邱经理低声说:“怎么越看越像……这回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复zerochild,小雨的故事并非一声不吭就完了,在第46章中,写得非常清楚,请注意查阅。而单思宁和秦雨在后文中是否会出现,我不得而知,要看这两位自己的意思了。
对于李冬梅的争论,客观来讲,其实在这种政治阴谋中,她也是受害者。
最近没更这边,是因为专注于姑姑。而且这边,好像只有风雪夜归人一位读者在催更,一个地雷都木有……嗯,半步猜还在这里,最近怠慢了,《我受不了》仍将继续,建议乃们先养肥。
感谢每一位读者的支持与厚爱,半步猜一直在努力,从未停止对于故事本身的不懈追求。
天凉了,请注意添衣。。(恶心够了吧喂!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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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六 老柏近况一览表
发了,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发财。
发财的途径是各式各样的,总有一条路是适合你勇往直前的走下去,并发家致富的。早年,发财,对柏南筝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一项生存目的,但是自从司燃身葬大海,连尸首都没捞到以后,发财对柏南筝来说,越来越不重要了。
爱财如命、挥金如土,大捞大花的柏南筝已经消失了。这点开天辟地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在柏南筝的朋友圈子里,大家是眼睁睁的看着从前那个柏南筝和他们渐行渐远,甚至在青天白日里擦肩而过。
“她现在是极度不正常!再这样下去,老柏真的会变成变态的!”
“是啊,竟然完全不嫖|妓了!这是反常,非常反常!”
“不,不嫖|妓都不要紧!这完全不是重点,关键是她竟然这么久都没包养一两个小情人!”
“包养更加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知道吗,上次我拽老柏去我爸爸开得娱乐公司,一水儿的美妞在拍广告,老柏目不斜视的瞪着广告牌!一眼,一眼都没看那些美妞儿啊!”
“广告牌上写什么了?”
“写着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刚才还在讨论众人又停止了讨论,个个喝了一口咖啡,吸了一口奶茶,或者咬着吸管互相的挤眼。
“不看妞儿,可能是因为最近没什么生理需求,再等等吧,等司燃这事儿过去了……”
“看这个惨象,恐怕过不了!年后我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浑身上下泛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邪乎啊。她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殉情?”
“瞎说什么啊,现在是2003年,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看老柏已经结束了!”
“呸呸呸!大家这么多年朋友,总不能看她这样要死不活的下去吧?你们快点想个靠谱一点的办法吧!”
“总不能把死人从棺材里挖出来吧?老柏这种情况,最起码要伤几年才能缓过来,只能慢慢来的。”
“还慢慢来,你是不是人?她都变成这样的,死马当成活马医都要试试的!”
“她现在一不嫖|妓,二不包养小情人,三连女人的胸都不看了!我们怎么想办法?灵魂治疗吗?我看倒不如派些功夫好的好好给她治治!”
“她现在受得是女人的伤!她女人死了,你们还拿女人刺激她?要是再刺激刺激彻底不玩了,以后可怎么办!”
“是啊……要是她忽然又喜欢上男人,结婚了可怎么办――”也不知道谁这么说了一句,接着众人头上路过一排乌鸦,气氛又陷入沉默。
正无声的琢磨着拯救柏南筝的大计呢,两个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的响起,那个走在前面的女人就是所有人都认识的孟霜霜,至于那个戴着个黑帽子,红色紧身小皮裙都快遮不住屁股的女人……所有人均不认识,不过瞧孟霜霜来势汹汹的蹬着高跟鞋的样子,众人全都明了。
“这该不是孟霜霜新交的女友吧?靠,她真是没良心,老柏现在都变成这样了,她竟然还有心情把妹子!”
“看起来好像啊,你看孟霜霜那个春风得意的样子啊,还有她后面那个女的,一看就……”
“嘘嘘嘘,别说了,过来了。”
“姐妹们~”孟霜霜大喜过望的喊了一声。
“干嘛呢,说话跟朗诵课文似的!那女的是谁啊,小孟。”
“是谁,你们猜是谁?”
孟霜霜一指,大家都看向站在那里,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
这个女人看上去很局促紧张,双手搅在一起,半低着头,有时候又害怕的看她们一眼,不过任由她们怎么打量,她都稳稳的站在那里。
“……我的妈呀,这身材真的找得很像啊?”
“像谁?我怎么没看出来像谁?”
“你是个瞎子吗?当然是像司燃了!”
“……喂,孟霜霜,你搞什么鬼?老柏都快伤心死了,你还搞个假司燃来祸害她!”
“假的总比没有好吧?柏南筝那是心死了,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她什么女人都不碰了,这样下去肯定要变神经,说不定会变成变态杀手的。”孟霜霜坐下来,她指了指那个女人,说:“把口罩和帽子摘下来,让我的姐妹们瞧瞧。”
那女人把帽子和口罩都摘了下来,她目光忧郁的盯着孟霜霜看了一会儿,小声说:“我一次,伺候不了这么多女人,你放我一马吧。”
“你说哪儿去了!不是让你伺候我们!”孟霜霜走到那女人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又说:“邱经理包了你的场,先在他把你转让给我,也就说,这两周,你就是我的,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可是这么多女人……”
“放心,不是让你伺候她们,是让你伺候一个女人。”
“哦,那就好,就一个?”
“是,是,就一个。”孟霜霜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有没有?有没有?很像有没有?身材,脸蛋儿,声音都像,很像的。是不是?”
“咦啊!真像是从……棺材里把死人给拽出来了……孟霜霜,我们是不是撞鬼了,靠啊……”
“我怎么觉得后背有一阵阴风啊……老柏看到她,会不会吓死?”
“哪儿会吓死,我估计会兴奋的直接吐血而死……”
“你们别死,死,死的,现在是一个活人站在这里。都想点儿好的,行不行?”孟霜霜不乐意的说。
“我能摸摸她吗?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整的?”一个友人凑上去,捏了捏那女人的脸,“真是真的……嘶,太见鬼了,真是太见鬼了。……太像了,小孟,你简直就是神。”
“行了行了。别吓着人家。”孟霜霜又对那个女人说:“口罩帽子戴好了,坐在那边,想吃什么自己点,不准跑,知不知道?”
“……哦。”那女人点点头,捂上口罩,戴好帽子,端正的坐在椅子边,她望着菜单,又望了孟霜霜一眼,孟霜霜无语了,“waiter,给她一个柠檬城堡,一杯香奶纯爱。”
“谢谢你。”那女人不好意思的说。
“邱经理说你不识字,你真的,不识字?”孟霜霜有点不大相信的问,那女人点点头,“是的。”
“不识字的?”友人敲了敲孟霜霜的头,“就这一点,就容易露馅儿,喂,司燃是搞艺术的,你看她,就像个刚从农村出来的土包子。这样行吗?会不会弄砸了,搞得老柏彻底崩溃掉?”
“崩溃也算是有反应吧?有反应就是好事啊?”
“呃……”
“小孟,这女的什么来历,我怎么觉得……她看人的眼神,还有那个说话,有点儿……有点儿……”一位友人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形容,最后只好说:“不大灵光。有点……”
“白痴。”孟霜霜直接替那个友人开口了,友人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又重重点头。孟霜霜翻了个白眼,“她就是有点白痴,反正很好糊弄的那种。不过这些不要紧的,她光是那张脸,那个身材,老柏肯定会动心的。抱不到死的,抱个活的,总比怀里什么也没有强!”
“她多大呀?”
“满十八了,反正。”
“那她叫什么名字?到底干什么的?”
“叫小秀,坐台小姐,不过还没正式接过客。”
“小秀……”
大家集体看向坐在桌前吃柠檬城堡的小秀,小秀浑然不觉,她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挖那些巧克力和蛋糕吃,一手握着香奶,吸吮着,两只眼睛四处看,好像从来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催更请出示地雷~~~
谢谢jinx的地雷、含一的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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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七 她会变成童话里她爱的那个天使
一大早,外头的鸟儿都没叫呢,小秀就在一张很软很舒服的大床上醒过来了,她吸了两口空气里的味道,这里可不是她在【花期娱乐会所】里住得那间集体宿舍,什么脏味儿都没有,只有一点点香味。
她新奇的站在床上,笑着跳了两下,上船以后,她就一直缩在铁笼的角落里,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上了岸之后,呆在货车里那两天,她又感冒了,第一次接客以后被邱经理包了下来,她就呆在集体宿舍里,看着其他六个姐妹每天接客后回来就叽叽喳喳的聊成一团。
虽然那个宿舍没有这里干净,但是最起码那里有六个姐妹是小秀认识的,现在这里……房子很大,可是每天都没那么多人理会小秀。
小秀现在就住在孟霜霜的别墅里,家里只有结巴阿姨。
在床上跳了一会儿之后,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小秀连忙坐好。
“嗑嗒”一声,门被打开了,是那个结巴阿姨,她开口道:“小……小秀,出来,吃……早……早饭。”
“哦!”小秀立刻从床上下来,又赤着脚走到自己的衣箱前,找了一件和她在【花期】里见客时候穿得差不多的裙子。
结巴阿姨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小姐穿衣服真是太潮流了,她真觉得在家里用不着穿得那么招眼,于是她就问:“你……你的……衣服,谁……给你……买的?”
“是邱经理赞助我的。”
“经……经理?”结巴阿姨不明白的问。
“邱经理说,穿上这些,我准能挣大钱,所有人见着了都会喜欢的。”
“……你挣钱……挣那么多……钱……干嘛?”结巴阿姨也蹲在地上,她也翻了翻那些衣服,真是一件比一件夸张,很多都没见过,结巴阿姨甚至都不大知道有些衣服是怎么穿上身的。
“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姐姐们都和我说,要赚钱,要交钱给他们,要是赚很多钱,我们就能在雨都活下去。就是要赚钱。”小秀回答道。
“交钱……给他们?你……不是……自己花?”结巴阿姨反问道。
“我也花,我也存钱。但是我要赚钱给他们。”小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交钱给那些人,但是如果她不交钱给他们的话,她就不能呆在雨都了,有个姐姐说,要是不赚钱给他们,她们这些人就要被带去菲律宾,小秀不想去菲律宾,她觉得这个叫雨都的地方还是很不错的。
结巴阿姨越问越糊涂,她觉得这个小秀是乡下来的小姑娘,不像是孟霜霜家里的亲戚,“你……今年……多大?”
“他们说我十九了。”
“哦……你家在……”
“我家在香港,我是香港人。”小秀像是背了无数遍一样,非常快速的回答了出来,回答完了,她就会觉得心里轻松了。
“哦……吃早饭。”结巴阿姨站起来,小秀立刻换上迷你短裙,踩着小高跟走到饭桌前,她四下看了看,“孟小姐,不在家?”
“吃过饭去上班了。吩咐下来,说你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就行。”
“能……出去吗?”小秀问。
结巴阿姨想了想,既然是亲戚,那肯定能出去玩的,她想了想,“那吃过早饭,我带你出去玩玩?你还没来过雨都吧?”
▓▓▓▓▓▓▓▓▓▓▓▓▓▓▓▓半步猜作品▓▓▓▓▓▓▓▓▓▓▓▓▓▓▓▓
“雨都你不熟?那你早说啊!”柏南筝坐在车里,她的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的中央,后面的车喇叭已经按得她两眼冒火了,她今天正要去机场她的长姐柏希冲,殊不知柏希冲根本就是个路痴,她从机场出来之后迷路了,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你在机场打的不就行了,自己乱晃什么?”
“我也不是乱晃,就是想晒晒国内的太阳,谁知道我脚程快,就走远了……”
“你看好你自己的行李箱,然后,就站在那里,随便找一家餐厅呆着,别再走了。我马上过来接你。”按照柏希冲的指示,柏南筝已经大概知道那个位置在哪儿了,不远不近,就在以前司燃念书的那个设计学院的那个范围内。
“好,好。”柏希冲挂了电话,她发觉这周围的女大学生挺多的,随便找了一家奶茶店,她坐下来,开始欣赏外面这些新鲜的美女们。
柏南筝那头踩下油门,大马力的向柏希冲所处的那个位置飙去。
——小秀挽着结巴阿姨的手,走在大街上,她发觉所有人都用不太自然的眼光打量着她,她压低帽檐,问道:“阿姨,我穿得很奇怪吗?”
“不是奇怪……是太……”结巴阿姨在小秀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小秀立马脸红的反驳道:“我其他姐姐都是这么穿的!”
“你……哎。”结巴阿姨把包里的小外套拿出来,给小秀穿上,说:“穿上。”
“……”尽管小秀不愿意,她觉得不这样就不够遵守职业道德,但是,看到那些行人的眼神,她还是决定暂时忘记自己的职业道德,穿上外套之后,又逛了一条街,这下总算自然了,根本没人再看小秀。
“阿姨,你看,那家蛋糕店的蛋糕好漂亮啊。”
“看看?”结巴阿姨也好奇的望过去。
“嗯,走啊。”小秀进了蛋糕店就不想再出来了,结巴阿姨看她那个馋样,就买了两个蛋糕,两个人坐在小桌子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
“你……坐着,我去……洗手间。”结巴阿姨说。
“嗯,嗯,你去吧。”小秀吃得满口香,正高兴呢,她看到三四个穿校服的女生从她眼前晃过去,校服上写着某个学校的名字,她越是盯着那个学校的名字,越是觉得……她干脆站起来,跟着那三四个女生身后。
女生打打闹闹的,宽大的白灰色校服套在她们身上,显得格外精神洒脱。小秀忽然羡慕起这些女学生,她们说,她一直都是坐台小姐,没念过书的,小秀想着,自己都没进过学校的大门呢。
“哎?你怎么总跟着我们……”
“我……我……”小秀被那三四个穿校服的女生发现了,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此刻的感觉。
“喂,别吓她,你看她,脸都白了,是我们设计学院的学妹吧?大一的?”
“……”小秀缓慢的点了一下头,又莫名其妙的说一句,“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学校,我看到你们的校服,我就……”
“哦!”女生们立刻热络的走过来,说:“走,我们带你回学校去!”
小秀前脚跟那些女生们坐上公交车,柏南筝后脚就开车来到了这条街,她把车停在路边,又打通了柏希冲的手机,“我在路口,你在哪儿呢?出来,就能看到我。”
柏南筝从车上下来,柏希冲也从奶茶店出来,两人隔着人群和街道挥手致意,柏希冲拉着行李箱,走到柏南筝面前,“我的亲妹妹,你现在怎么……整个人一点浮夸的气息都没了!太不像你了。”
“我就是我,什么像不像的。走吧,先送你到我的公寓。”柏南筝公事公办的坐上驾驶席,柏希冲摇摇头,她这趟休假来雨都,纯粹是被自己老妈给危言耸听怕了,生怕柏南筝在国内真为了司燃那件事惹出大乱子,或者真的为了司燃殉情。
“这附近,怎么这么多清纯的大学生啊?”
“走两条街,就是……就是……绕一圈就是,大学城了,这一块……很多都是搞艺术的学校……”柏南筝皱皱眉头,踩下油门,过了路口的时候,她忽然放慢了车速,“要不,我带你兜一圈,肯定能见着很多女大学生的?”
“……”柏希冲察觉到了什么,她想了想,好像司燃以前就在这附近念设计学院,她点点头,“好啊,难得我们姐妹一起兜风,你开慢一点。”
——柏南筝很不开心,这是柏希冲靠近这个亲妹妹最直接的感受。她不再多说什么,任由柏南筝放缓车速,在这一带开始兜圈子。
——小秀很开心,那几个女生真的把她带进了这个十分气派的设计学院,她踏进来之后,只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变得和这些女大学生一样了。她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就一步一步的走到操场上,开始散步,她抬起头来,看向那些松柏和香樟,越看越觉得……这个地方……
“喂,那边的,你是大一的吧?”
“……”小秀害怕的后退了一步,眼前这个男生看上去会揍人的,那男生见她小白兔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降低了音量,他说:“学校里,不准穿这么短的裙子,你赶紧换了,教导处主任刚才路过这里呢。”
“哦……可是我,我校服……校服洗了。”
“那你换另外一套衣服啊?”那男生上下打量着小秀,“你哪个系的?”
“我……”
“喂喂喂,别吓着学妹了,过来,继续玩篮球啊!”
“哦!”那男生应了一声,“快去换裙子啊!要不然可是要被批斗的!我是好心提醒你!”
“……谢谢。”小秀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男生脸红的摸摸头,又跑去和他那些兄弟们打篮球去了。
小秀转过身去,她终究不是这个学校里的学生,等到邱经理这边的包场到了时间,她就要回到那个集体宿舍里,和姐姐们一起接客赚钱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她的脚似是不听话了,小秀一路低着头,来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她一步一步的上了阶梯,到了六楼的时候,她瞅见有一排晾衣架上放着一套已经干了的校服。
小秀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她走过去,趁着没人看见就拽下校服,她喘着粗气,跑到洗手间的隔间里,她抱着校服,笑得异常开心。
“我……”小秀知道偷别人的东西不对,但是这一刻,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穿一回校服。
她咬紧下唇,既激动又紧张的换上校服,不大不小,非常合适,她从隔间里走出来,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小秀笑得异常腼腆,就像是过新年的时候,父母给她买了第一套新衣一样。小秀洗了洗手,从垃圾桶里翻出一个袋子来,把她本来的衣服装好,她就这么穿着校服走出的女生宿舍楼。
她觉得这所设计学院挺好看的,不大,但是挺气派的,逛了一圈,她决定就穿着校服回去了,别人看她穿着校服,肯定都以为她是女大学生,那多气派!
——柏希冲坐在车上,柏南筝已经在这里兜了三圈了,她实在有些坐不住,就说:“如果你真想去司燃的母校看看,你就去看看好了。”
“你说什么?”柏南筝问。
“你想去她的母校看看,就去看看!”
“你有什么资格谈论她?”柏南筝冷冰冰的问。
“为什么我没有资格?当初那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柏南筝想到了司燃的初|夜,她那时候还是个什么也不懂、腼腆又内向的孩子而已,她却联合柏希冲,将她所有的纯洁都粉碎个一干二净。柏南筝抿了抿嘴,“你没资格谈论她。”
“南筝,你醒醒吧,她死了!司燃死了!你再像这样不肯面对事实,我会看不起你的!”
“你看不起就看不起我。我活着,又不是要你看得起我。”柏南筝踩下油门,加速向司燃的母校门口驶去,她曾经那么多次的开车过来接司燃去开房,每次她都觉得这条路很短,飞一下就到了,但是这一刻,她是如此的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慢慢的,慢慢的,让她开进回忆里,而回忆里的司燃仍旧局促而不情愿的站在门口等她来。
——小秀穿着校服,笑着从设计学院的门口迈出来,她站在阳光下的校门口,门卫看了她一眼,她就冲门卫敬了一下礼。
不知道有多久了,小秀一直觉得自己不太开心,但今天她真觉得有些开心,她忽然有些舍不得这个学校了。
“如果有个相机就好了,合影一下就好了。”小秀抿了抿嘴,她周围的那些学生都说说笑笑从校门口进进出出,只有她一个人,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小姑娘,你是等人吗?等人,你不要站在中间啊。”门卫开口提醒道。
“……我不是……我是……我……”不管是不是等人,小秀都觉得自己挡在这里真不好,她按照门卫说得那样,走到了一旁,站好。
——柏希冲是真见不得柏南筝现在这个样子,整个人的魂魄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这样下去还得了!她看向这段上坡路,喊道:“你开快点吧!看一眼,咱们就回家!你这样真叫妈担心,也让我们全家为你提心吊胆,你说,你这样值得吗?司燃死了,你要是真爱她,就该把她埋到心底,你自己要好好生活才对!她死了,你还有口气儿,你还有我们这些家人……”
柏南筝踩下油门,到校门口的这段上坡路,她一下就上来了,车子停在了门口。
“谁说她死了!你看见了,你看见她尸体了!没看到她尸体,你们一个个都咒她死干什么?”柏南筝听够了柏希冲的教训,她下了车,摔上车门,大声的吼道。
“什么叫我咒她死?你以为我不难过吗?这么有才华的一个孩子死了,是所有人的遗憾,何况她曾经和我们两个有过关系……”
“你他妈给我别提那次!”
“什么别提?我也喜欢她呀,但是你喜欢她,你是我妹妹,我当然会让给你!南筝……”柏希冲从车上下来,她指着柏南筝的鼻子说:“她在的时候,你对她好过吗?你在外面花的时候,我和你说了无数次了,司燃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她,好好处,我叫你安定下来,你安定下来了吗?”
“我说了,你没资格提她!”
“说白了,南筝,她的死,这世界上,没别人,就你的责任最大!”
“……”
“你是伤透了她的心!她才和那个李冬梅搞到一起的,不去香港,你一直对她好,她能去香港遭这份罪吗?南筝,生前你不好好对她,死了,你回过味来了,你这叫何必!!我都替你恶心着!”
“恶心,好啊,恶心,你就走啊!假惺惺的来雨都干什么,看我死没死是不是?老子过得很好,死什么呀?我就是死,我也拉着那群王八蛋陪葬!”
柏希冲知道柏南筝在说什么,她叹了一口气,“南筝,听姐姐的,别再这样折磨你自己了,你看看,这就是司燃的母校!但是司燃,已经没了!你回不去了!你回不去了!”
柏南筝捂住耳朵,她不想听任何一个人诅咒司燃已经死去的话语,但这段时间以来,她身边的人都在说人死不能复生!狗屁!尸体都没捞到,怎么能证明司燃死了!她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比那些陌生人还王八蛋,统统都该被枪毙掉,全都是没人性的!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柏南筝痛苦的推搡着字字锥心的柏希冲,柏希冲却说得越来越多,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妹妹变成这样。
“闭嘴!我叫你闭嘴!”柏南筝转过身去,她打量着校门口那些女学生,又看向门卫——
“…………………………”
“…………………………”小秀站在门卫旁边,微微歪着头,疑惑的看着捂着耳朵的柏南筝。
作者有话要说:……反正我写到最后眼泪汪汪的……不知道说什么,多赏我点儿地雷吧,花花吧,香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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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八 老柏蹲号子
“……………………”
“南筝,你不听我还是要说,我不想和你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的话,我只是希望能正视这件事情,司燃死了。你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你难道要逃避一辈子,抱着司燃的相片过下半辈子?你要是真这样,还不如现在就给我去殉情!”
“唔嗯……”柏南筝缓慢的放下捂住耳朵的双后,她低声的呜咽了一下,柏希冲以为自己的话终于是起到效果了,就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要是想哭,就哭吧,发泄一下也好。你总是这样绷着自己,我是真怕你憋出毛病来。爱人的死亡,确实让我们痛苦,但是,你可以更加精彩的活着,连同司燃那一份,你也帮她活着,你必须试着这样做啊……”
“唔嗯。”柏南筝觉得浑身都已经脱力了,她发不出一个简单的词,双腿也灌了沉重的铅,柏希冲走上前,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柏南筝直接摔倒在地上,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就这么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低声痛哭起来。
门卫见着这个情形,也不知道该不该上来帮忙,这年头怎么哭丧哭到学校门口来了?
“南筝,起来!起来!”柏希冲拉着柏南筝,柏南筝浑身颤抖而僵硬的抽搐不已,她柏希冲拉起来,柏南筝又看向门卫旁边那个穿着校服的司燃,“姐,我现在看什么女的都是司燃……呜呜……呜呜……”
“……”柏希冲叹了一口气,“走,回家吧?……好,我们进去看看,我先把车停好,你先等一下。”
柏南筝点点头,她知道站在那里穿着校服的司燃是假的,是自己的幻觉,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看得见,别人都看不见的幻觉而已。但是她从来没在大白天见过司燃,只有晚上做梦的时候见过司燃,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卫旁边的那个司燃身旁。
四目相对。
柏南筝无法开口,她又张开嘴巴,呜咽的痛哭起来。
小秀觉得这个人哭泣真奇怪,她的眼睛里,竟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怪着怪着,小秀就伸出手去,抚上了这个人眼睛。
“…………”柏南筝立刻停止了哭泣,她心跳静止的看向面前这张脸,还有她手心,那熟悉的……最最熟悉的指头的温度。
“……”小秀见她忽然不哭了,就这么瞪着自己,她连忙收回手,后退了一步。
“……司燃?”
小秀皱皱眉,而那个门卫干脆把小秀拉到一边,免得自己学校的学生被这种看起来神经兮兮的女人给骚扰。
“司燃!”柏南筝喊道,门卫连忙拦住了她,“喂,这位小姐,你大白天发疯也不能选在学校门口啊!”
“司燃!”柏南筝喊一句,小秀就后退一步,“司燃!司燃!”
小秀觉得这个女人挺危险的,她连忙转过身去,跑进学校里。
“司燃!司燃!你他妈给我让开!”柏南筝一脚踹上门卫两腿之间的位置,“滚!”
“南筝……”柏希冲刚把车停好,就见到眼前这一幕,她连忙扶起那个门卫,“你没事吧?我妹妹今天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太好就能……哎哟,疼死我了!”
“司燃!司燃!”一进学校,柏南筝就看到了很多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她双手抓着头发,都快把头皮抓破了,又焦急的冲着人群大喊道:“司燃!司燃!司燃!”
小秀问了过往的学生,她从学校的后门跑出去,一边跑,一边逃命似的看向自己身后,生怕那个怪女人追过来。
从后门跑到大路中央的时候,小秀终于想起来结巴阿姨还在蛋糕店等着自己呢!幸亏她一路上已经记下了公交路线,她连忙投币上了公交。
公交缓缓向前开着,小秀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设计学院,这真是奇怪的一天呢。
▓▓▓▓▓▓▓▓▓▓▓▓▓▓▓▓半步猜作品▓▓▓▓▓▓▓▓▓▓▓▓▓▓▓▓
柏希冲追到柏南筝面前的时候,她这个宝贝妹妹就蹲在人家设计学院的雕像旁边,哭得那叫一个嚎天杀猪相,来来往往的学生有的人就拎着打热水的水瓶杵在那儿看着她,还有的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两块钱之类的零钱、硬币,扔在柏南筝脚底下。
柏希冲赶过来的时候,学校的几个门卫保安也赶了过来,他们齐刷刷的跑过去,把柏南筝给拽起来,而那个差点被柏南筝踹断了子孙根的门卫扯着嗓子喊道:“把她给我送进警局!这个疯婆子!你们都看什么!散了,散了,疼死我了,都散了!听见没有!”
“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妹妹!”柏希冲也算是半个练家子,她推开几个门卫,“什么疯子不疯子,你们没看到她很难过吗?你们行行好,让我带她走吧?”
“走?往哪儿走?踢了人还想走!哥几个,给我抓住她!”
柏南筝涕泗横流,她见几个门卫走过来,抬脚又是有一个没飞上去的飞腿,柏希冲没拽住,柏南筝就直接跑到那个刚才被她已经踢了一脚的门卫面前——
门卫瞧她一脸眼泪和鼻涕的愤怒,不禁向后退了退,“你这个疯婆子,想干嘛?”
“干嘛!我操|你|妈!”柏南筝一拳打在那个门卫的鼻梁上,“我他|妈让你拦!你他|妈拦!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找她找了多久!等了多久!揍死你!我今天不揍死你,我就不姓柏!我改姓龟孙子!”
据不完全统计,柏南筝揍死过的人,是零,但是被柏南筝揍得半死的人,不计其数。实际上呢,自从司燃死后,柏南筝出手打人的次数已经锐减了,所以当柏南筝的姐妹淘们听说柏南筝被警局给扣下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吃惊。
“老柏竟然开打了!你们看,这完全就是变态的前兆,她在沉默中爆发了,变得这么暴力!”
“听说那个门卫送进急诊室了,也不知道被揍成什么样子,我看是破相了!”
“管他的,我们得想办法把老柏弄出来。要是关得太久,保不准她会对整个社会产生逆反心理,说不准就变成一个反动派了!”
“是啊,我大伯的小舅子的老婆的相好就是被关久了,出来了以后专门和政府对|着干|呀!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进了警局,上上下下的疏通关系,最后孟霜霜也去求了一下她老爹,东拼拼关系,西凑凑情谊,总算是把柏南筝给保出来了,罚了一笔大钱,不过幸好没留案底。
“谢谢你们。”跨过火盆,又洗完桑拿的柏南筝,非常认真的和姐妹淘们道谢,不过大家都觉得慎得慌,看柏南筝认真的效果,就像是看国家领导人模仿卓别林。
“啊,不用谢。老柏啊,这桌菜呢,是给你洗一洗身上的霉运的,你合不合胃口啊?”一群人围着一张大圆桌,都在斟酌着柏南筝的脸色,生怕说错什么话把这个刚从牢狱里放出来的某人给激怒了,大家一致决定采用怀柔政策,要温和的对待柏南筝目前的状态,对她的任何行为报以最大的宽容。
“帮你不是应该的吗?你以前好好的时候,也帮了我们不少?”
“嗯?说什么呢,她现在也是好好的。”所有人看向那位说错话的姐妹,那姐妹不好意思的自罚一杯,又说:“我们吃菜吧?”
大家伙吃了一会儿,柏希冲看向柏南筝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双手,那是她和那门卫打架时弄伤了手,“叫你别打了,你还劝不住,你们俩打起来,我们连拉架都拉不过来!你的脾气就不能改一改?”
“那门卫挺带劲儿的,改明儿那哥们儿出院了,我找他喝酒去!”
“噗……”孟霜霜不乐意的放下筷子,“你还带劲儿?!柏南筝,你今年老大不小了,你说,就你这个破事儿,大伙儿多担心啊!费了多大的劲儿啊!”
“是,是。”柏南筝笑着站起来,这笑容诚然是出自肺腑的,但是姐妹淘们真是越看越慎得慌啊,“我柏南筝谢谢各位了,一个一杯,我先敬霜霜!”
“喝死你!”
孟霜霜抿了一口,柏南筝仰头喝了一整杯。大家看这个架势,都劝道:“你在里面也蹲得挺辛苦的,我看,还是不宜喝太多,我们都知道你很感谢我们,多吃点儿菜,吃点儿饭。”
“嗝!今天这酒真是烈啊!咳咳!”柏南筝喝得太急,一杯酒焖下去,眼泪呛得直流。
一个刚加入柏南筝这个圈子里的小p掩着手帕,小声说:“老柏这样瞧着好像不太好,你们看……她一会儿又要说胡话了,我们要镇定。大家都要镇定啊。”
镇定着,镇定着,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柏南筝红红的眼眶上,不出那个小p所料,柏南筝吃了一口红烧猪蹄之后,就张开嘴巴,大声说:“我找到司燃了!”
此话一出,柏希冲就捂住眼睛,低头闷不吭声的开始喝牛肉汤。
“我真的找到司燃了!她根本没死,你们都错了!嗯!干杯!干杯!”柏南筝举起杯子,所有人都带着僵硬的笑容,举起杯子来,柏南筝挨个儿的和大伙儿碰了杯,“呵呵,你们不信我是吧?没关系,那个设计学院就两千三号学生,我柏南筝是谁啊?怎么可能找不到人呢!今晚上,我就开始找,等我找到了,呵呵,你们就会知道,你们错得有多离谱!贼老天还是有眼睛的,哈哈!”
“……”孟霜霜也学着柏希冲的样子,她捂住眼睛,低头闷不吭声的开始吃海鲜粥。
“哎?你们别不信,原来我也不信,我造孽造了那么多,断子绝孙是肯定的,真爱上天肯定收走了!但是你还真被说,只要有恒心,铁杵也能磨成针!这个,那个,做人要懂得坚持!嗯!哈哈!”柏南筝又找人碰杯,她痛饮着,能配合的姐妹全都配合,被柏南筝这个乐哈哈的模样吓到的不止一个儿两个,同时,也有不少人用同情的眼光望着她,并下定决心要珍惜所爱,不能变得和老柏一样,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柏南筝喝完一圈,整个人有点高了,她指着天花板说:“老天待我不薄啊,我柏南筝发誓,只要我和司燃能再好上,以后我就踏踏实实过日子,我得对她好,我再也不搞别的女人,我还……嗯,反正我得对她好,让她离不开我。她还年轻,我不小了,我得对她好……”
孟霜霜听着听着,就觉得鼻头酸酸的,她一带头哭,一些年龄大了,生活经历和感情经历又比较蹉跎的老t也泪眼蒙蒙,柏南筝见状,连忙拍拍胸脯,亮着嗓子喊道:“不要太为我感动了!你们千万别难过,别绝望,别觉得这日子没盼头,要坚持!要抱着美好的希望!会成真的!一切都会成真的!”
她话一出口,立刻有一个老t灌了小半瓶五粮液,抱着五粮液就哭了起来,“我他妈容易吗我,老娘这辈子就爱过她一个……”
一顿饭吃成的失恋倾诉大会……
作者有话要说:jinx~我来了,对于所有等这边更的读者,想说,最近半步猜的大部分精力集中的《姑姑,你被捕了》身上,偶尔会挤出来time来这边,我从未遗忘这个小说,只是暂时怠慢一下,感谢您的支持与理解。
扯掉你的胸罩,你在给我开空头支票,虾米叫更多一些,就炸我?这分明就是不想给我地雷!哼嗯!斜眼瞪你,坏人!
那个zoe,没地雷,板凳都不让你坐,哼哼哼,你给我穿个内裤站在秋风里等更文!坏人~
fish27,一直很想对你奸笑的,可惜最近为姑姑哭了太多,怎么说呢,你已经是我半步猜的小萌物了,晋江有记录了,你跑不掉啦,哇咔咔~~咩哈哈~~(笑得很僵……)
热烈感谢以下佳丽的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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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九 死色狼
自从上顿饭吃得n个姐妹涕泗横流之后,柏南筝就不太好意思召集大家出来搓一顿了。原因有二——
一、她不是一个爱炫耀的人,在没找到司燃之前,她是不会天天在单身朋友面前唧唧歪歪的说自己和司燃怎么样怎么样的;
二、最近也不知道吹那阵子歪风,朋友们接二连三的分手啊,吵架啦,砸锅不过了啊,她真怕自己的幸福会更加的衬托着别人的凄凉,她不是一个落井下石的人。
柏南筝方面是这么认为的,但其他姐妹可不这么认为,柏南筝现在的症状真是完全符合——失心疯。白天呢,就一脸春风得意的去言氏上班,晚上呢,节假日呢,或者工作日中途休息呢,她就会一脸猥琐的去司燃以前的设计学院——蹲点。
蹲点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情,但很猥琐的去蹲点,就是非一般的丢人。姐妹们隔三差五就会去看看老柏在设计学院到底捣鼓什么?
第一次去看的时候,看见老柏和门卫坐在门边晒太阳喝小酒,据说老柏和那个被她打了进医院的门卫交上了朋友,这就是为她去光明正大的蹲点创造了一个有利的条件。
第二次去看的时候,老柏是在校长办公室里和校长喝小酒,据说校长早就听说有这么一号人了,得见真人就像是看到一个刚从动物园放出来的珍稀动物,又因为柏希冲实在看不下去,提前和校长做了思想工作,所以校长室里,老柏和他是一片祥和的聊着天。
第三次,去的姐妹不多,也没瞄见老柏人在哪儿呢。
第四次、第五次,也没见着老柏的人影,大家一致认为,老柏已经“深入敌后”。
▓▓▓▓▓▓▓▓▓▓▓▓▓▓▓▓半步猜作品▓▓▓▓▓▓▓▓▓▓▓▓▓▓▓▓
孟霜霜原本准备全方位打造小秀,让小秀接下司燃在柏南筝心里的位置,但是她眼见着老柏天天往学校里跑的架势,实在是不敢傻不愣登的往目前看上去真的挺不正常的柏南筝怀里塞。
于是,孟霜霜天天还是照常上班,把小秀放在家里养着,让结巴阿姨没事的时候教她认字,小秀认字倒是挺快的,渐渐的,倒是褪去了在娱乐场所里的那股子风尘气,穿衣服也不再图暴露图吸引人眼球,不过开口说话还是有点……
小秀挺勤快,天天帮结巴阿姨做这个做那个,结巴阿姨很喜欢她,所以只要家务事忙完了,两个人就像是母女一样,去街上逛一逛,走一走。那套从设计学院“不问自取”的校服依旧挂在小秀的衣柜里,每天早晨起床的时候,只要她去衣柜里找衣服穿,她的手指就会从这件校服上划过去。
这件校服,就像是长在荒诞树枝头的一颗亮晶晶的果子,滴着诱惑的露珠,泛着未知却充满期待的光泽。
对于小秀来说,那天在设计学院假冒大学生,只是为了体面一次,她知道自己从事的职业来钱虽然快,但见不得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想到那天那个追在自己身后的女人。她觉得,或许自己长得很像是那个女人的债主,总之,好像是欠了那个女人什么东西,那个奇怪的女人挺像那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不要命的索命鬼的。
这样一想,她就觉得那个奇怪的女人挺好笑的,有时候自己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了。
也是这样一个清晨,她在衣柜里找衣服,那套校服在干洗后一直挂在那儿。小秀慢吞吞的脱掉睡衣,疑惑的盯着这套校服。
她不甚确定的把睡衣拿在手里,翻过来翻过去的抚摸着,明明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校服而已啊。
结巴阿姨来到她的房间里,看到她手上的校服,就问:“你怎么有校服?”
“捡,捡的。”
“哦。那你今天穿校服好了,我们出去逛逛?”结巴阿姨建议道。
“我们一大早就出去啊?”
“是啊,孟小姐今天不回来吃饭,我想去理发。”
“哦。”小秀把校服放回去,又反复的看了好几遍,最终,她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呼啦一声把校服从衣架上扯下来,立刻换上校服,穿上运动鞋,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化了一个很淡很淡的妆容,眉毛没有化,涂了一点点润唇膏。
——结巴阿姨带小秀来到了上次那条街道,她笑着说:“我认识一家,剪头发很便宜的。”
“阿姨,那你剪头发,我可不可以去附近走走?”小秀问。
“……别像上次那样啊,可吓坏我了。你走走就要回来?”结巴阿姨坐在老发廊里,叮嘱道。
“好。”小秀有些心虚的走出发廊,她的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犹豫了一会儿,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推她一样,她走到站牌旁边,又遇到了一些和她一样穿校服的女孩子,她站在站牌旁,当公交慢悠悠的停下来时,她立刻拿了零钱,投币,挤进公交里,找到靠窗的位置,抓紧扶手,就这么看着公交向前进发。
上一次,她就是坐这一路公交车回来的,为了躲那个怪女人,她还差点摔倒了……默不作声的小秀靠在窗边,那眉宇间的忧郁和今天天空中聚拢的乌云如出一辙,一个男学生挤到她身旁,搭腔道:“学妹,你好。”
“……你好。”小秀让了让,给其他人让出位置,那男学生又问:“你是不是美术系的?”
“我不是。”
“拜托,只是聊聊天,你的手看上去,就是美术系的,好不好?哪个班啊?”
“……”小秀不想再说话,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大学城附近的这片路,有的是坑坑洼洼的,公交车开始颠簸起来,刚才和小秀搭讪的男生开始提醒道:“你靠着我,就不会那么颠簸了。嗯?我是好意。”
小秀机械的摇摇头,她捏了捏鼻子,转过身去,背对着那个男生,她微微打开车窗,目光悠远而冷寂的盯着道旁树木,那些小店、大店和一些街巷、公园,公交车开得越快,她就觉得这个地方比上次她来的时候感到熟悉。
“喂,交个朋友啦?”那男生直接靠了过来,小秀只觉得后背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其实会所外面的世界,和会所里面的世界差不多,小秀还是觉得会所里面的世界好一点,因为比较直接,你给我钱,我提供服务。
外面的人都很复杂,想什么都拐弯抹角。小秀回过头去,那个男生立刻脸红的说:“……我就说你脸熟吗?记不记得上次在学校,我在打篮球,你穿着很短的裙子走来走去,我还好心提醒你说……哎?!”
小秀直接从那个角落里钻出来,她站到门口,公交车到站停靠之后,她就一个人走下来。
这一站,距离设计学院,还有整整两站路。
路两边的小吃店林立,两步一火锅,三步一居酒屋,小秀走了几步,找到了一家串串店,专门卖串串的,她买了几只,拿在手里,热腾腾的素鸡塞进嘴里的感觉爽透了,她又在小摊上卖了一杯黑莓奶茶,边走边吃,还有不少女大学生都在附近,她又一次感觉自己和她们是一样的了。
上了坡,小秀看到很多学生情侣在路旁走来走去,她看了很久,心里生出了一丝小小的羡慕,最近结巴阿姨也问她,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在会所的时候,那些姐姐现在似乎都有男朋友了,不过她们的男朋友要么就是小混混,要么就是小老板,都不是那么正式的,有时候会换来换去。
捏着黑莓奶茶,小秀鼓了两下嘴巴,看来,她还是按原路返回好了,再怎么说,她也没办法和这些女孩子一样,别做梦了。
——老柏坐在校门口的警卫室里,她已经喝了两杯奶茶,门卫买了一些烧烤给她,她吃不下,光喝奶茶导致容易上厕所,她又害怕自己去一趟厕所就错过了什么。
“……”柏南筝捂住肚子,她实在受不了,这几天她已经问校长拿了全校女生的资料,愣是找不到司燃,可是那一天,她明明就看到她了。
“南筝姐,你还是去上个厕所,我会帮你盯着的。”门卫鼻青脸肿的还没好,他好心的建议道。
“那,就是这张照片上的人,千万要盯紧了,就在你们学校。我怀疑你们校长给了我假消息,她肯定在这儿。”柏南筝溜进厕所,小解之后,她坐在马桶上,抽纸的时候,抽着抽着就哭上了,她就这么光着屁|股的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唔唔……”
其实旁人看她什么眼神,有时候她是能感知的,但是别人越把她当成疯子,她就越发誓自己要找到司燃。
“呜呜呜……”狠狠的擤鼻涕,狠狠的拽抽纸,柏南筝擦干净屁股,又推门出去了,她洗了把脸,看向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记得昨天开完会,言战就说她脸色不好,该放假了。柏南筝现在水深火热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放假,一放假,她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呜呜呜……”柏南筝走出厕所,干脆低着头,沿着学校的操场,从后门出了学校,她打听到那天司燃就是从学校后门溜走的。
——小秀沿着下坡路,一步一步,慢嗒嗒的向前,柏南筝从后门大步流星的走出来,她决定再去买几杯奶茶,继续盯着门口!
“哎?!你怎么撞人?”小秀被人从侧面撞了一下,她捂住胳膊,“好疼……”
“疼?”柏南筝老大不愿意回过头去,看向被自己撞到的人,顿时双眼发直!!!嘴就像上了发条一样,“撞一下就会疼?你是纸做的?”
“明明是你撞了人,你不道歉就算了,用那么恐怖的表情看着我做什么?”其实小秀已经不大记得那天那个奇怪女人的长相了,此刻她心里不太高兴,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冒烟。
“恐怖的表情,我长得这么好看,哪里恐怖了?”
“眼睛、鼻子、嘴巴、眉毛、耳朵,哪里好看了?真恶心。”
“喂,你很有种啊?说我恶心?”
“我只是说你不好看。”
“你啊,眼睛、鼻子、嘴巴、眉毛……还有,还有耳朵,这个手,这个腿,这个脚啊,都难看死了!每次我看到,我都觉得要吐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怎么会有人,长成你这种该死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你短命啊!我要是碰你一下,我也跟着死啊!”柏南筝越说越大声,她开始连珠炮似的吼话了!
“喂,你干嘛咒我?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老娘我,我就是恶毒啊!怎么样?我就是恶毒,恶毒,恶毒,恶毒!你也很可恶好不好,怎么可以一声不响……就,就没了……我真没见过你这种人!最讨厌你这种人了,什么话都放在心里!有什么不满意说出来吗!”柏南筝步步紧逼,小秀后退了两步,她实在被口水喷得受不了。
柏南筝最近蹲学校蹲的时间长了,除了上班的时候一套淑女职业装之外,下班后一律是小黑外套和松松垮垮的牛仔裤,她指着小秀的鼻子,“看你这个畏首畏尾的样子,我就来气,你大声叫啊,看看大家帮谁?”
“你神经病!”小秀推开柏南筝,柏南筝立刻跟在她身后,继续说道:“就知道你说不过我!喂,喂!喂!”
“你神经病啊!滚开!”柏南筝抓住小秀的胳膊,小秀使劲甩也甩不开,柏南筝张张嘴,四周都变得静静的,她刚才吼话吼得太用力,耳朵现在都嗡嗡响,她一刻也不愿挪开眼睛的盯着小秀看,不自觉的开始吞口水,她又张张嘴,直接把小秀按在学校的围墙上,纵情深吻起来。
“唔嗯……呜嗯!!”小秀使劲的拍打着柏南筝的肩膀,最后她不得不一脚踩在柏南筝脚背上,“啊嘶!”
“死色狼!死色狼!大变态!”小秀拿起石子,一个一个的往柏南筝脸上丢,“死色狼,大家快来打色狼!”
柏南筝抱头蹲在地上,很多女学生都围上来,帮小秀修理这个色狼。
“打她!打她!死色狼啊!大家快来打她!”
小秀抱臂,站在那儿,高兴的盯着被打得满头包的柏南筝,柏南筝一边被粉拳袭击,一边,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盯着小秀看,她就快笑得流出口水了。
“还敢看?大家打她!打她!”小秀不服气的脱下鞋,一脚踢在柏南筝脸上,柏南筝哈哈大笑的被踢倒在地——
“哈哈……呵呵……哈哈……”所有人都不敢打她了,生怕她已经被打成傻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复风雪夜归人及催更的读者大人们,偶目前大部分精力放在姑姑上,请谅解,偶尔会敲出time更这边。
催更请出示地雷~~~~地雷一多,我会忍不住回来的。
呃,之前好像已经解释过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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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十 卖烤鸭的
一个色狼被围攻的消息迅速被学生传递到整个设计学院的犄角旮旯。
所以,柏南筝这个色狼被揍了一顿,还被一群男生女生押进了保卫科,小秀也跟着进了保卫科,柏南筝脸上还没怎么挂象,身上就脚印一个接一个了,裤子上都黏上了不少泥巴。
保卫科科长见状,就说:“柏小姐,你别为难我们?”
“要罚多少钱?”柏南筝一只眼睛瞄着小秀,一只眼睛盯着科长,认真的掏起皮夹来。
科长有点斗鸡眼,他摇摇头,喝了一口茶,指了指保卫科办公室门外那些群情激愤的学生们。
“你这样,我很难交代?”科长小声嘀咕了一句,科长说话方言味道太重了,小秀没听清,柏南筝听得真真的,“科长,你说话太深奥了。”
“什么情况?”科长拿起一张纸,他看向小秀,“她怎么着你了?”
“她强吻我,还摸我。流氓,臭不要脸!”
“……”科长也一把年纪了,他见多识广,这种事情也不是没见过,他又看向柏南筝,“柏小姐,你怎么说?”
“她是我女朋友。”
“……”科长上下打量了一下小秀,“什么名字?哪个系,哪个班的?辅导员是谁?”
“我叫小秀,我不是这里的学生。”
“科长,她撒谎!”柏南筝立刻反驳道。
“……不是我们这里的学生,哎?”科长放下水笔,“你……”
“司燃!”柏南筝喝道。
小秀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背后,她的背后正好对着门窗,成群结队的学生正在外面参观女色狼呢,柏南筝皱皱眉头,“司燃?”
小秀又环顾这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看了一圈,“……”,着实不明白她在叫谁,不过越看她的样子,越觉得她有点鬼上身、中邪的倾向。
“司燃……”柏南筝伸出手去,碰了一下小秀的手,小秀立刻叫道:“科长,她又非礼我!快抓她去见警察,她变态,她不正常!”
“你就不能改改台词吗?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净说这些话?我怎么就变态,我怎么就不正常了?”柏南筝开始觉得自己后脑勺疼,也许是刚才被打的,但也许是脑子有点理解障碍了,她晃了一下神,深深觉得自己在全盘后退,后退到——当年他们柏家在雨都还有点份量的时候,当年司燃把她从大火里救出来的时候,当年她和司燃一开始有些暧昧的时候,她头疼的有些头晕了,她揪着自己的耳垂,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司燃?”
“……”小秀撅了一下嘴巴,对科长说:“她脑子有病的。科长。你快叫精神病院抓她吧?我看她认错人了。”
刚进门的时候,柏南筝是一脸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进门以后,短短十分钟,她就由大喜过望变成一脸惨白,科长也瞧着不太对劲儿,他又问:“柏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柏南筝稳住心神,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小秀,脑子里一时晕眩,一时又无比清醒。
“你叫什么名字?”
“小秀。”
“不,你是司燃。”
“科长,你看,我说她脑子……”
“你说你叫小秀,那你姓什么?”
“我,我就叫小秀。”
“你总不至于连自己姓什么都没编好,就在这里和我说你叫小秀?”
“我是叫小秀。”
“好。那你姓什么,家住在哪儿?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叫什么名字?”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别过来!!”
“别再闹我了,我都头疼。你快跟我回家吧,我就知道你没死,你躲着我呢。”
“科长,科长?你快看,她流血了!”小秀使劲挣开柏南筝的手,科长顺着她惊悚的目光看过去,喷薄而出的血液从柏南筝的嘴角蜿蜒而下,那血流潺潺的,一小滴一小滴的流出来。
“……哎哟哟,快来人啦!出人命啦!不得了啦!”科长就算是斗鸡眼也看得出来那是真血,不是在演戏呢,他扯着嗓子一喊,办公室其他人全都来帮忙,在外头看色狼的学生们惊呆了,原本还乱糟糟的议论着呢,这下都没声了。
“你姓什么,家住哪儿?到底叫什么名字?说啊?”柏南筝眼看着走路都有点踉跄了,小秀连连后退,这时候一个女学生走进来,对科长说:“校长让您过去呢,今天第一批交流生过来,在阶梯教室a01,您得参与一下啊……啊!”
那女生尖叫了一声,科长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你这个丫头!……校长让我去a01吗?”
“那个,科长,这个谁谁谁怎么办?”小秀已经被柏南筝挤兑得缩到墙角去了,她皱着眉头,拿起防狼喷雾,对着柏南筝道:“你别过来啊!这么多人呢?”
“你叫什么名字?……”柏南筝盯着她的眉眼,她已经被自己吻过的唇,摇头又大笑道:“你是司燃。”
“我叫小秀!不是你那个思然……你真的认错人了。”
“你知不知道……我……我……”柏南筝呸了一口,她这才发现刚才涌到嗓子眼的那股子东西是血,“我他妈真够衰的……操……”
“柏小姐,你不要着急。你站在那里别动,校医马上就过来。”科长话刚落音,仨校医就过来了,还抬着担架呢,柏南筝眼看着就支撑不住了,科长先她一步的把小秀从角落里拉出来,“柏小姐,您先休息,这个学生,我帮你处理,好吧?”
柏南筝眼睛一闭,向后倒在了担架上,校医调整两下位置,就将她整个人送去医务室了。
▓▓▓▓▓▓▓▓▓▓▓▓▓▓▓▓半步猜作品▓▓▓▓▓▓▓▓▓▓▓▓▓▓▓▓
小秀和科长同时松了一口气,科长摇摇头,拍了拍小秀的肩膀,“刚才你表现的很好,配合的很到位。这个人啊,叫柏南筝,反正校长说,要顺着她。很可怜的。”
“……”小秀看着科长那怜悯低叹的神色,又朝外望了望,“她有什么可怜的?我看她好像很有钱,刚才掏皮夹的时候,全是卡。真有钱。”
“孩子,你还小。有钱的人,也很可怜的。反正下次见到她,躲远一点,不要激怒她,顺着她一点。”科长摇摇头,“走吧,去阶梯教室。”
“去那儿干什么?”
进来报信的那个女生拉着小秀,说:“凑个人数嘛,走吧走吧,今天交流生过来。”
在门窗外看色狼的同学们也一窝蜂的去阶梯教室了,小秀闲着没事,凑了一份热闹,慢悠悠晃进a01室。
“这边的同学,这边坐。那边的同学,那边坐,坐好。”
“……哦。”小秀这一拨来得很晚了,只能坐在倒数第三排,她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其他同学都在说话。
讲台上拉了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写了十几个白色的字,讲台上一溜排有六个座椅呢。
“唉,你好。这是干什么?”
“你真没听说啊?我们设计学院出了一个大厨呢!”一个男生热心的说。
“这里,这里又不是厨师学校?”小秀觉得这学校女生都挺会打扮的,男生个个都挺帅的,没见过穿厨师衣服的。
“你大一的吧?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告诉你吧,我们美术系前几届有一个叫李冬梅的,知道人家现在是什么吗?是美国的‘烤鸭西施’~在国际上特有名,很多美食节上都有她。”
“卖烤鸭的?”小秀非常意外,那男生又口水横飞的说了半天,小秀点点头,“她特别有名,是不是啊?”
“嗯,她都把烤鸭变成一种艺术了。”
“就是,她做得烤鸭很好吃,是吧?”
“……哎,你真是乡下来的,跟你讲了半天,你都不懂!反正,就是她现在把我们学校和美国那个叫什么什么学校的联系到一起了,哎,她来了?你看看人家?”
小秀和许多人一样,好奇的伸长脖子,看向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个金发女人,“咦,她是外国人?”
“外国人旁边的那个!”
“就是她,李冬梅~”
小秀看向一头利落短发的李冬梅——
李冬梅来雨都已经三天了,她是设计学院校长和美方烹饪校长的牵头人,她没想到真的能利用自己的名气,为母校做一点事情,李冬梅心里觉得非常开心。不过她已经有些疲惫了,再次踏入校园,过去和司燃的一切都恍若近在眼前。走在李冬梅前面的金发女人回过头来,用不流利的中文说:“亲爱的,你没事吧?”
“ok.”李冬梅眨了一下眼睛,两个人安静的坐下来。
“亲爱的,你能看我一眼吗?”
“no.”李冬梅看向台下的那些望着自己的学生,对那金发女人说:“be quite.”
“亲爱的,你总是对我冷着一张脸?”金发女人不满的喝了一杯水,李冬梅也喝了一杯水,“我累了。赶紧结束,我们回酒店吧。”
“你昨晚一夜都没睡。”金发女人不再说话,校长致辞之后,是美方的学生代表致辞,参与交流生的人数不多,但是学生们瞅着挺新奇。
从李冬梅一进来,小秀就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这个李冬梅就像那些到会所里抓老公出轨的正牌太太,她的脸很冰冷,双眼都冻住了,好像看谁都不顺眼似的,小秀发现李冬梅和她差不多高呢,但是没有其他相似点,她有些惊讶,这么个冷冰冰的人,会烤出美味的鸭子吗?
台下的掌声一阵划过一阵,小秀觉得特没劲儿,直到美方的学生代表说,他们从美国带来了他们亲手做的【李记烤鸭】,请台下的同学品尝!
“好啊!”小秀这回总算是跟着所有人一起鼓掌了,可是只有前排能吃到烤鸭,小秀觉得自己今天已经很倒霉了,遇上那个叫柏南筝的!现在一定要吃到烤鸭!
小秀嗅了嗅,“真的很好吃吧……”
前排有些混乱了,后排也一样,很多人都站起来向前台走去,小秀咬着唇,也站起来,向前面挤了挤,可惜死活挤不过去!!
“……”小秀越闻越觉得香,她不甘心的站到桌子上去,一些学生看她这个架势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了!一个美国小帅哥托着烤鸭,笑着把筷子递给她。
“谢谢。”小秀拿起筷子,站在高处,夹起一块被生菜包裹的五颜六色的鸭腿肉,缓慢的放进嘴里。
“啪”得一声,台上的李冬梅站起来,随即,她的椅子也重重的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半步猜生病中,很不舒服。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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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十一 ……我叫刘锦
李冬梅的椅子倒在地上是件小事,听在教导主任耳朵里就是大事了,他以为是学生们争烤鸭争得太热情了!细瞅瞅,学生们个个张大嘴巴想一品烤鸭肉之绝妙滋味,这场面确实够混乱的,也影响校容!
“别挤了!都靠后!注意点儿!”教导主任一出声,学生干部们一干预,学生们就后退了一些,唯独小秀,还在向前挤。
“李,你怎么了?”金发女子问。
“……”李冬梅立即从台上走下来,指着小秀说:“you!!”
教导主任也顺着李冬梅的手指看过去,他也指着小秀说:“别再抢了。说你呢!”
“……”小秀擦擦嘴,软软的冲那个美国小帅哥说:“能再给我一个吗?”
美国小帅哥扬了扬空盘子,说了一大串英文,小秀实在没听懂。
烤鸭准备的本就不多,小秀能抢到一口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有很多口啊!小秀感叹道,“真好吃。”她仍旧站在桌子上,直到李冬梅走到她桌子旁。
“……”李冬梅抬头仰望着小秀,小秀眨了两下眼睛,李冬梅敲了一下桌子,“你,下来。”
小秀觉得这个叫李冬梅的眼神挺吓人的,她摆手道:“我就吃了一口,真的。”
“……”李冬梅鼻头一酸――
【燃燃,这烧饼怎么缺了一个口!】
【不知道啊。】
【你还敢说不知道!!】
【……我就吃了一口,真的。】
李冬梅记得以前她和司燃睡上下铺的时候,司燃总喜欢像小老鼠一样破坏她的早餐,诸如咬一口她的烧饼,掰一段她的葱油饼,喝一口她的稀饭,破坏完了还死不承认,每次恼得李冬梅直跺脚,可偏偏又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拨了她一层皮。
“下来。”李冬梅再次命令道。
小秀心里一凉,她又看教导主任也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就再次摆手道:“我不是故意站在桌子上抢烤鸭的。”
一股压抑而沉缓的气息涌进李冬梅的脑子里,她眼前一片朦胧――
“……下来。”
“下来……”
“下来……”
“下来……你快下来,你快下来……”
原本一直言笑晏晏的金发女子在这时笑不出来了,她远远地,出神的盯着李冬梅脸上的表情,蓦地抿住颤抖的双唇。
小秀眨了眨眼睛,连忙从桌子上下来,“……怎么了?我就吃……吃那个鸭肉?”
“……”小秀双脚一着地,李冬梅就弯起嘴角,她后退了一步,说:“对不起,认错人了。”
“你以为我是你亲戚吗?”
“嗯。”李冬梅又后退了一步,语气官方的问:“烤鸭好吃吗?”
“好吃,很好吃。你怎么不多带一点呢?”小秀笑着说,李冬梅也跟着笑了,她侧头看向金发女子,笑着说:“蒙娜,我们回酒店吧。这些学生真有趣。”
名叫蒙娜的金发女子松了一口气,她点点头,“我订了位子,两位校长要共进晚餐呢。我要吃雨都的特色菜。”
“好啊。”李冬梅转过身去,小秀看了一眼李冬梅的背影,蒙娜瞪了一眼小秀,小秀立即低下头去。蒙娜认真的瞅了几眼小秀,她挽着李冬梅,在她耳边问:“她是不是像你以前的女朋友?”
“不是。像我一个亲戚,一个家人。”李冬梅笑着说。
蒙娜听见这话,才算是满意了。她和李冬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只知道她之前有过一个出车祸死去的女朋友,至于那死去的女人长什么样子,蒙娜没兴趣知道。
“我看她长得挺土的。”蒙娜说。
“还好吧。”李冬梅握住蒙娜的手,两位校长寒暄着走在前面,她们俩就有说有笑的走在后面。
小秀抬起头来再看时,李冬梅一行人都走了,阶梯教室的学生也一群一群的涌出去,原地只剩下一个校工在打扫卫生。小秀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瞧着地上那些被扫进垃圾桶里的【李记烤鸭】包装袋,校工搞不清楚这个小姑娘在看什么,就问了一声,小秀挠挠后脑勺,嘟囔了一句,我好像以前吃过。
那校工问:“不可能啊,李记烤鸭只有香港有三家分店,内地还没有呢。”
“……我家就是香港的。”小秀点了点头,自顾自的说:“对啊,我是香港人,可能吃过……”
李冬梅搂着蒙娜上了车,刚坐下来,李冬梅就皱眉道:“糟了。我的包好像还留在a01教室里。”
“我让助理给你拿吧?”
“助理跟在两位校长后面呢。”李冬梅指了指前面的车,蒙娜一看,李冬梅的助理确实已经坐上车走了。
“我叫她回来。”蒙娜拿出手机,李冬梅摇头,握住她的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嗯,算了,你先去餐厅,我待会儿自己过去,省得两位校长觉得我们不守时。”
“……好吧。那你快一点。”蒙娜看了一眼时间,“我先过去。”
“嗯。”李冬梅从车上下来,站在原地,面带笑容的冲蒙娜挥手,还给了她一个飞吻,坐在车内的蒙娜高兴的弯起嘴角。
蒙娜开车一向很快,李冬梅望着那远去的车影,她微笑的眼睛眨了两下,原本灌铅般的双腿缓慢的挪动了一下,她喘了一口气,剧烈疼痛的心脏狠命跳动,她转过身,一蹴而飞的往a01跑去!
李冬梅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得这么快,也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得这么慢,她推开一个又一个学生,一口气不歇的向前迈步!路过操场的时候,她差点摔了一跤!
一步跨进a01室!李冬梅看到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教室,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她摘下耳坠,喘了一口气,刚才扫地的校工站在门口,问:“李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要找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人,是人。一个女孩。”李冬梅抹了两下眼眶,“就是那个,那个,站在桌子上的,那个……”
“哦。我知道了,就是刚才那个站在桌子上抢烤鸭吃的那个女孩,是吧?她刚才还站在那儿呢。不过,刚才让她的同学给拽走了。”
“你知不知道,她向哪边走了?……哦,我找她有点事情。她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望着本校名人李冬梅小姐魂不守舍的样子,校工也跟着着急了,他指着朝女生宿舍那边的方向,说:“就朝那边走的,要不要我让……保安……”
校工话还没说完,李冬梅就从他面前跑了过去。
――被校医抬走的柏南筝大约昏睡了二十分钟就再次睁开双眼,她看到校医那个猥琐白袍的样子就浑身来气,一脚就把人家给踹到一边去。
“滚……”柏南筝一个滚字没吼出来,嗓子眼就跟卡了鱼刺一样一阵剧痛,被她踹得坐倒在地上的校医哽咽着说:“小姐,你是急火攻心,最好现在别说话,否则还会吐血。”
“你……咳咳!!”又是一股腥甜涌到喉咙,柏南筝挣扎着坐起来,“你……”
――“你们要干什么?”小秀被几个女学生逼到了墙角,为首的那个老大不爽的说:“你到底是哪个系的?偷校服偷到我身上来了?”
“不是……不是……”小秀想了想,“你的校服,我现在就还给你。要不,我给你洗干净再还给你?”
“还不说,是不是?你辅导员到底是谁!大一哪个系哪个班的?”老大上下看了看,“切,你倒是很适合穿我的校服啊,是不是穿上了,就舍不得扒下来了?”
“老大。”小团体的二号头目笑着说:“老大,我看她这副蠢样,也没胆子偷您的校服,八成是风太大吹到楼下去了,她捡的。”
这是女生宿舍最拐角的竹林小亭,小秀望着这几个以多欺少的女学生,心里感叹现在的大学生怎么这样?正在她感叹的时候,二号头目说:“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要不要?”
“……要。”小秀抿抿嘴,二号头目点点头,“从今天开始,你就代我们老大去上课,代点名,明白了吧?”
“……”小秀摇摇头。
“给脸不要脸是吧?”老大非常不爽的掰了几下手指,“这点小事都办不妥?”
“不是,不是……”小秀想了想,“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们老大叫刘锦。”
“那就是,老师点名叫刘锦,我答到,是吧?”
刘锦哈哈大笑,“一看就知道是书呆子!哼嗯。”
其他人笑得够呛,二号头目把课程表、学生证和①38看書网全都给小秀了,“记住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刘锦,最好机灵点,别穿帮,我们都是大一新生,只要你办得好,以后我们老大罩着你,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可是,学生证上的照片,和我长得不一样!”她刚说完,二号头目就刮了一下她后脑勺,“你傻呀,自己去照个二寸照黏上去不就得了!”
“你们在干什么。”气喘嘘嘘的李冬梅初初站定,她一眼就望向低眉顺目的小秀,“你们,在欺负她?”
“……”几个女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本不想惹事,就笑嘻嘻的说:“没有,我们在这里聊天呢。是不是啊?”
二号头目戳了两下小秀,小秀就憋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点点头,她看向李冬梅,“咦,怎么是你。”
“原来你们认识啊,那你们聊,我们先走了。”二号头目笑着说。
“走。”名叫刘锦的老大一开口,几个女生全都跟在她身后离开了。
小秀嘘了一口气,她抱着那些书,又从地上捡起来刚才被她们扔掉的小书包,一本一本的把书塞进去,李冬梅站在那儿,几乎无法呼吸。
“……嗯,她们没欺负我。是我做错事了。”小秀说。
“……”李冬梅看着站在葱翠竹林里的小秀,她张张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我叫刘锦。”小秀尴尬的说。
“怎么写?”
“我……你自己猜吧。”小秀弯起嘴角,“你又把我当成你亲戚了。”
“没有。”李冬梅走上来,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冬梅。”
“……你好。”小秀犹豫了一下,她不好意思和李冬梅握手,就推托道:“我手上全是泥巴,把你手弄脏就不好了。我……我得回宿舍了。”
李冬梅讪讪的收回手,她立即拿出名片,“给你。”
“给我干什么?”
“互相认识一下吧。……”
“谢谢噢。”小秀正准备看名片,李冬梅又问:“你有纸和笔吗?”
“什么?”
“名片上的号码是我办公的号码,我有一个私人号码,你要是有事,还是打我的私人号码吧。”
“……这个……”小秀实在不明白了,李冬梅这样的大名人怎么会……
“我刚才看你很喜欢吃我们的李记烤鸭,我最近在尝试新口味,需要一些……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来替我……替我……”李冬梅说着说着就越凑越近,小秀后退了一步,李冬梅也立刻侧头后退了一步,“我在找人试味道。”
“试味道?”
“就是试吃。”李冬梅看向小秀脚上套的那双旧鞋,“我会付酬劳给你,而且,这也能让你更加容易的拿到奖学金。”
“真的?让我吃,还给我钱?”
“对。……记一下我的私人号码,好吗?”李冬梅望着小秀,认真的说。
小秀点头,说:“好好好。”
“你有手机吗?”李冬梅问。
“暂时没有。”
“那我手机给你。”李冬梅直接把手机塞进小秀手里,小秀连连摆手,“不用了。”
“就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李冬梅恳求的说。
“……”小秀捏住手机,李冬梅笑着说:“我会联络你。刘锦。”
“……好。”
小秀就这么拿着李冬梅的手机回到老发廊,结巴阿姨已经剪好了头发,她问:“小秀,你出去干什么了?”
小秀想了想,“出去吃烤鸭了。”
“哦。烤鸭还是李记烤鸭比较好吃,有一次孟小姐从香港带回来一份李记烤鸭,吃得我差点把舌头都吞进去了。不过和孟小姐很要好的柏小姐就不喜欢吃了。”
“阿姨,你也知道李记烤鸭啊?”
“当然咯。”
在回去的路上,小秀一边听着结巴阿姨侃李记烤鸭的事情,一边把手伸进校服口袋里,不自觉的抚摸了好几下李冬梅给她的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的第二天,你们在干什么?
祝所有的读者们在2013年身体健康,合家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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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十二 姐姐想养你
▓▓▓▓▓▓▓▓▓▓▓▓▓▓▓▓半步猜作品▓▓▓▓▓▓▓▓▓▓▓▓▓▓▓▓
李冬梅说要找小秀试吃,那纯粹是没事瞎胡扯的,给她试吃的要是排队的话,能从雨都排到迈阿密,她自己就配有三个专业的试吃师傅。不过有件事情她倒是没胡扯,她确实准备到雨都来开【李记烤鸭】的分店,整个雨都的烤鸭界都知道了这事儿,由于柏南筝很久之前且一辈子都不打算吃烤鸭了,所以这事儿她不知道,等到整个雨都的餐饮业都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柏南筝才知道——这个先是污蔑她的燃燃,后又在美国扎根发展的前情敌,是确实已经来到雨都了。
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那就像是一只苍蝇飞进了自己的喉咙里,你吐了恶心,吞了就会不停的打嗝,连吃山珍海味都觉得是一股苍蝇味。
孟霜霜一听说这事儿,就约柏南筝出去喝一顿,柏南筝不干,推说自己忙,其实还是没事去设计学院溜达溜达,继续找她的司燃,孟霜霜在电话里骂她孙子,她也欣然哼了几哼。
说来巧了,李冬梅要开分店,孟霜霜还健在的丈夫张老听说了大为高兴,差孟霜霜去帮李冬梅一把,不为别的,张老好这一口。孟霜霜现在就等着张老咽气分家产呢,自然凡事都依着他,为了吃到这一口,她就只好亲自去给李冬梅开路。
想在雨都的闹市区割出来一块地方来烤鸭,没有大关系,是挖不出一块地方的。在名店林立的闹市区,【李记烤鸭】就这么在肯德基和麦当劳附近开张了,店面不大不小,跟个小美女一样,要臀有臀,要胸又胸,正好匀称入味。这其中孟霜霜很清楚,她自己只出了四分力,剩下六分力全都是李冬梅和那个叫蒙娜的女人出的,她心里掂量半天,果真啊,如今的李冬梅是不容小觑了。
开张这一天说不上名流云集,因为名流们都是提前订好,开张前李冬梅就差人麻溜的送过去了,这其中拔得头筹的就是张老,其次就是柏南筝的顶头上司言战。预定的前十位,李冬梅都是给了一人一张终身免费卡。孟霜霜攥着张老那张金色免费卡的时候,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张老还有机会吃多少只李记烤鸭呢?不得而知。
柏南筝看到言战吃烤鸭的时候十分惊讶,她还真不知道言战好这一口,不过幸好言忱不爱吃烤鸭,否则柏南筝会觉得她的两个顶头上司随时会放出一只烤鸭来啄瞎她的双眼!
蒙娜问李冬梅为什么要派发终身免费卡,李冬梅说,这些大忙人一年也吃不了几次烤鸭,省钱又体面。开张前一天晚上李冬梅可忙得够呛,开张那天李冬梅一个人坐阵上百只烤鸭,那副认真的模样,让蒙娜都忍不住多亲了她几口,在美国李冬梅可没现在这么干劲儿十足,蒙娜最喜欢李冬梅卯足劲儿的样子。
说起来,蒙娜在pub里第一眼见到李冬梅的时候就挺喜欢的,那阵子鲜少看到中国姑娘,她的祖母就是中国人,对中国姑娘她倒是挺有好感,之后追李冬梅追得很辛苦,要不是她把全副家当扔给李冬梅来开连锁【李记烤鸭】,蒙娜真不觉得这位并不爱笑的中国姑娘会天天给她笑脸和泛善可陈的爱。
第一天来得人实在太多,排队的人也多,蒙娜没去前台看那crazy的场景,而是站在烤炉房外,看着李冬梅烤那些肥腻的鸭子。
“你别在这儿看了。”李冬梅说。
“让我看看吧。”
“等结束了,我专门给你烤一只?”
“不用。我就想看着你烤鸭。”
李冬梅背过身来,搅拌那些调料,她皱皱眉,说:“你在这儿,我没法儿专心烤。”
蒙娜笑了笑,她知道李冬梅烤鸭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在场,她围着那些烤炉的时候就像是领舞的绅士,一个又一个的烤鸭就成了她的女舞伴。有一次在美国,有个大明星要来参观她怎么烤鸭,本来可以借机好好宣传一下【李记烤鸭】的,李冬梅却一口回绝,她扔下围裙只对蒙娜说了句no way。蒙娜当时认为李冬梅的作法很foolish,但事后发现,她的坚持受到了很多纽约人的尊敬,而那个大明星更是成了常客,他们称这为东方人的神秘感。
李师傅喜欢一个人烤鸭,这是连纽约的【李记烤鸭】的跑堂都知道的事情,正如一个叫半步猜的作者喜欢一个人闷在她的房子里写作,痛恨任何与她的文字无关的人出现在她房间里一样。
“好。”蒙娜当然尊重李冬梅的烤鸭习惯,她打了个哈欠,外面天色已暗,下班族全都涌进来,这鸭子还有得烤。蒙娜只是投资人,她不管理门店,所以她就说:“我回酒店,给你准备了庆功宴。”
“谢谢。”李冬梅喝了一口水,将一个烤熟的鸭子放进盘子里,轻轻应道。
关上烤炉房,蒙娜也被里面的热气熏得受不了,她擦擦汗,回过头去又对李冬梅说:“庆功宴一定要来,我爸爸想认识你一下。”
“好的。”李冬梅点头,回头给蒙娜一个微笑。
蒙娜也跟着笑了,她心情极好的下楼出了店门。
站在店门口的小秀挽着结巴阿姨的胳膊,犹豫的捏着优惠券说:“阿姨,这里面人也太多了,要排队到什么时候?”
李冬梅给了小秀几张优惠券,那几张优惠券上李冬梅都编了号,她已经吩咐了前台,只要有人拿着这几张优惠券过来就算免费,而且,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最近电视上也有关于【李记烤鸭】开分店的宣传,结巴阿姨知道小秀有优惠券之后,就把她正好放假的小孙子也接来了。
“是啊……”结巴阿姨皱眉道,“我们改天再来吧?今天刚开张,人一定很多的。”
“小秀姐姐,我们进去吧?”结巴阿姨的小孙子馋嘴道,小男孩指着一旁的橱窗说:“你看,五岁以下儿童还可以抽奖呢!”
“真的?”小秀问。
“嗯,奶奶,小秀姐姐,我们进去吧。”
结巴阿姨点点头,“小秀,我们进去吧,排一会队就行了。”
小秀拉着小男孩进去,服务生很快就小秀派发了号码牌,一位女服务员看见她的优惠券就是眼前一亮,笑着说:“这位小姐,请这边来。”
“到哪儿去?”
“请这边来吧。”
“……”
“抱歉,这位小姐,您只能一个人进去。”
“可是,可是,我和阿姨……”
“我们会安排的,请您放心。”服务生很快就给结巴阿姨和小孙子安排了座位,小秀跟着女服务员来到工作区,扑鼻而来的烤鸭味让小秀头皮发麻,没走几步,李冬梅就系着围裙站在那儿等她了。
“李小姐,你好。”小秀伸出手,李冬梅摇头道:“满手的油,不握了。路上堵车吗?”
“有点儿堵。生意真好。恭喜你。”
“谢谢。”
李冬梅望着小秀,不好意思的说:“这么晚还要你过来试吃,你父母不会担心吧?”
“我没……不会。”
“和谁一起来的啊?”李冬梅问。
“好像是和她奶奶、弟弟一起来的呢。”带小秀进来的女服务员猜测道。
“哦,那就好。那你过来吧。”李冬梅招了招手,小秀跟着她走了两步,来到了烤炉房旁边的一个小隔间。
“这房间是我打盹的地方。”
房间里停着一个餐车,上面用银质餐盘被卡的严严实实,小秀问:“这里面就是烤鸭吧?”
“嗯。新口味,你帮我试试?”李冬梅坐下来,点了一根烟,她靠在沙发椅上,说:“刚出炉,快吃吧。”
“……那我不客气了。”小秀揭开盖子,“哇哦……”
小秀惊讶的笑了,李冬梅也跟着笑了,她吸了一口烟,等待着小秀的评价。
入眼的是一只被红玫瑰填满的白色烤鸭,小秀闻了许久,这才动刀叉将它切开,她吃了一口,咀嚼了半天,说:“……真好吃。玫瑰味道的鸭肉。”
“……谢谢。”李冬梅碾灭烟头,说:“你切一块给我,我自己没敢尝。”
小秀切了一块鸭肉,李冬梅张开嘴巴,小秀说:“你自己来吧?”
不知怎的,小秀被李冬梅看得不大自在,她在这如此狭小的休息间里,越呆越别扭。李冬梅看到小秀脸红了,就笑着说:“刘锦。我的双手烤鸭烤的快脱力了,你就喂我吃一口,放心,我只吃烤鸭,姐姐保证,绝对不吃你。”
“你……”小秀扔掉刀叉,她转过身,李冬梅开口道:“刘锦。姐姐想养你,行不行?”
“……”小秀转过身,看着李冬梅,问:“你是不是喝醉了?”
“不是。”
“你和我出来玩过这么多次,最起码,你不讨厌我,对吧?我去学校约你,你很坦率的就出来了。现在,你也坦率点好吗?”李冬梅站了起来,小秀后退到门口,“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李冬梅说。
——到底李冬梅想得那种人是哪种人呢?小秀没闹明白,反正在回去的路上,小秀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最后想到脑袋发蒙,看着那些霓虹灯下的行人,她的眼睛就慢慢发热了——在那间狭小的休息室里,李冬梅关上了灯,轻轻抱住了她,在她额头上小心翼翼的印下一吻。
起初,小秀以为李冬梅会像那些喝醉的嫖客那样继续下去,但是她没有,李冬梅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抱了好一会儿呢。
两人分开的时候,李冬梅摘掉厨师帽,亲自送她出了工作区,又给结巴阿姨的小孙子送了两对鸭腿,结巴阿姨连连说,李老板这么喜欢小孩,应该早点自己要一个的!
小秀甩了两下头,她不想再想李冬梅了,这个女人,和在学校见到的那个姓柏的女人一样,都有一点奇怪。
出租车开到家门口,结巴阿姨惊讶的发现宅子里的灯亮着呢,“赶紧下车,小秀,孟小姐好像来了,说不定没吃晚餐,我还得给她做呢。”
小秀抱着结巴阿姨的小孙子,走进客厅里,孟霜霜见到小秀,问:“你们都干什么去了?大晚上的不着家。”
“去吃烤鸭。”
“又是烤鸭!!”孟霜霜敷着面膜,没好气的啐了句,“哎,小秀,你得准备准备,后天我得带你去见一个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jinx说李冬梅快下台的时候,我笑了……o(n_n)o哈哈~
和各位辛苦追文的同志握手,我带着不太行的身体回来了,还在养病中,会尽量和大家一起欢乐看文的。
鞠躬谢谢kattmoon扔的地雷,你是我2013年的第一个地雷,谢谢谢谢,彩头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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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十二 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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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筝在见小秀的前一天晚上做一个绵长悠远的烤鸭之梦,她梦见她自己和司燃都坐在一只烤鸭上,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天空中遨游,更可怕的是,整个城市的建筑全都变成了烤鸭,比如言氏大楼的楼顶就挂着一只烤鸭,她的员工证磁卡上也画着一个烤鸭的标志。梦的初始,她和司燃是坐在一只烤鸭上的,飞着飞着,她就发现自己坐在一只烤鸭上,而司燃坐在另外一只烤鸭上,两个人在云端上各奔东西,她自己向左,司燃微笑着向右!柏南筝当然不干,她站在烤鸭上,使劲踹鸭脖子,踹着踹着她就“啊”的一声从云端掉下来!
得嘞!烤鸭之梦结束了。
柏南筝啊的一声坐起来,脖子上全是汗,她瞪大眼睛看看闹钟,才不过晚上七点。
“你|妈……”柏南筝脱掉睡衣,又重新钻进被窝里,回笼觉还没睡成呢,手机又响了,难得两位上司放假,柏南筝连滚带爬的也轮到休假一天,她拿起手机,吼道:“李烤鸭我告诉你,我迟早剁了你的鸭脖子!你他|妈给我蹲马桶上等着!!”
“……”已经换上晚礼服,梳了一个贵妇头的孟霜霜差点被柏南筝这声狮吼给震得胸口疼!“你他|妈吼什么呀?让男|人给捅了是吧?”
“……”孟霜霜这声小吼倒是没震到柏南筝,不过倒是把她弄醒了。“干什么呀?你不知道我今天放假,我连轴转两个月了,今天难得放假……”
“你记性让狗给吃了是吧?约好了今晚八点新都汇四楼?不记得了?”
“……啊呜!”柏南筝摸了一把口水,又看了一眼闹钟,已经七点一刻了。
“你一整天都在睡觉?老柏,不是我说你,你再这样下去……”
“哎哎哎?别说了。我现在就起床,马上披上人皮去见您,行吧?”柏南筝挂掉了电话,她已经为孟霜霜的“说功”倾倒,现在是极少跟她斗嘴皮子。
这头的孟霜霜哼道:“哎,是朋友我才说你两句,你再这么搞下去,我吐沫星子都懒得喷你脸上!真是死马一匹。”
“孟小姐,你说什么?”小秀掀开帘子进来,孟霜霜瞅着小秀脸上的淡妆,她不满意的说:“cathy,给点面子行不行?弄得再好看一点?”
两人正在新都汇附近的美容院里化妆,小秀脸上的妆已经换了三次,cathy是这家美容院的老大,她拿着粉刷,慢悠悠的走到孟霜霜面前,拿粉刷在她鼻子上扫了两下,孟霜霜立刻打了个喷嚏,cathy风情万种的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奶茶,斜眼道:“你是让我来给这个小妹妹化妆呢,还是专程来折腾我的?”
“给我这个小妹妹化妆都是其次,关键是今晚我得邀请你去新都汇。”
“为什么呀?”cathy坐在那儿,人事不知的问。
孟霜霜凑过去,说:“给个面子嘛,今晚小聚会,要带女伴,你也来?”
“我是谁的女伴?”
“当然……”孟霜霜话还没说话,cathy就吻上孟霜霜的唇,顺手关上vip化妆间的门,小秀被关在门外,差点碰了一鼻子灰。
美容院的走廊上没什么人,小秀蹲在地上,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化妆间的门开了,cathy换了一套衣服,孟霜霜拉着她走出来,小秀站起来,问:“孟小姐,你今天要带我去见谁?”
“见到了,不就知道了。”孟霜霜说。
“……”cathy眨了眨眼睛,在孟霜霜耳边小声问:“你把人家黄花大闺女送给谁糟蹋去?”
“什么黄花大闺女,她本来就是……”孟霜霜后面那一句,纵使不说,走在她们俩后面的小秀还是明白的……她本来就是出来卖的。小秀开始掰手指算她到孟霜霜家已经几天了,可是却全然算不清楚,这几天跟做梦似的,等今晚见到人,“做完生意”,她就该回到【花期娱乐会所】了。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了李冬梅叫她刘锦时候的语气,心里有些难过失落。
“想什么呢?把车门关上?机灵点,行不行?”孟霜霜搂着cathy,对心不在焉的小秀说。
“啪”得一声,小秀关上车门,一个人低头坐在车后座上,cathy看了一眼,就对孟霜霜说:“我看她不大愿意,她真是做那个的?”
“是。”孟霜霜踩下油门,堵了一会儿车,三人就来到新都汇了。
cathy之前“扭捏”了一下才和孟霜霜来到新都汇,是因为今晚的聚会绝不是一个小聚会,她知道这是圈子里的一个大聚会,大到整个雨都有头有脸的蕾丝边全在这儿。cathy还没有出柜,也没打算出柜,故而在下车的时候,她对孟霜霜说:“我可不是你的女伴,我只是来看热闹的。”
“……ok.”孟霜霜不介意的摘下一枚钻戒,“呐,先给你打赏一下,看热闹小姐。”
“谢谢。”
“小秀,快点上电梯了。”孟霜霜把小秀拉近电梯里,一到四楼,孟霜霜就被一群姐妹淘包围了,她挽着cathy的手,对大家介绍道:“这是我的美容师cathy.来凑个热闹,你们千万别闹她。”
众人嘻嘻而笑,挤眉弄眼的不相信,有人看到小秀的时候眼前一亮,“霜霜,你这个效率不行啊,到现在都没送到老柏床上去?”
“我看是不合格,被退回来了吧?”
“嘘!最近不是让烤鸭闹得忘记这件事情了吗?今晚就安排她们俩见面,你们待会儿……”所有人围在一起,听孟霜霜的计划,小秀站在一旁,看着偌大的pub大厅里来回走动的女人们,也许是还没到午夜,气氛不是特别嗨。大家都是刚下班不久才赶到这里,有不少人穿着职业装噙着酒杯,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闲聊,大约十来个五颜六色的兔女郎在满场游走,场面鲜亮无比,小秀觉得这地方真高档,到处都是白花花的大腿和鼓鼓的胸脯,竟然还能不出乱子?
一眼望过去,全是女人。
这里是女人。
那里是女人。
全都是女人。
“霜霜,来这边我们聊聊呗!藏什么呢!”有人在叫孟霜霜了,孟霜霜就对小秀说:“跟这几个姐妹儿呆在这儿,我点了蛋糕和果汁,你不能喝醉,今晚要服侍人的,最好滴酒不沾,听见没有?”
“听见了。”小秀坐下来,立刻有一个橙色的兔女郎端了一份小套餐过来,小秀确实饿了,就坐在几个女人中间开始吃东西。
“老柏怎么还没来?”
“她不是上五楼了吧?”
“五楼今晚也聚会?”
“你不知道?云家今年的儿媳妇、孙媳妇都争气,从年头生到年尾,今年得了三个孙子,一个孙女,云家老夫人楚惜云就包了场,几家人聚在一起,正好给孩子抓周。”
“哦,八卦新闻上都说了。今年云家特别旺,你看,言战不是被云中天摆了一道吗?”
“孙媳妇、儿媳妇……”孟霜霜又走回来,“你们说,就在五楼?”
cathy给孟霜霜擦了擦嘴,说:“你的口红都花了?”
孟霜霜灿然一笑,“没办法,阿姨我太受欢迎了,那帮初中小姑娘就喜欢我这样的!”
“……”众人全都是一脸暴汗,孟霜霜喝了一口红酒,“呃,我开个玩笑。……云家在五楼摆了一桌?”
“是啊。”
“云月明和陆雅那对狗男女也在上面欢歌畅饮呢?”孟霜霜问。
“陆雅招你惹你了?”
“阿姨我见不惯她那样结了婚还出来玩的!她丫到我的吧里嫖小p也就算了,还让她老公来付账!那天我损失了三万多,还得赔着笑脸!”
cathy哈哈大笑,“一个月前的事情了,你还记着?其实陆雅出手挺大方的,就是喝醉了蛮不讲理。来我们美容院做过美脚,是个怨妇。”
“她怨妇关我什么事?我打开门做生意,最见不得她这样的孙子顾客!”孟霜霜说。
本来没什么话要说的孟霜霜终于打开了话匣子,逮着一个陆雅说得那叫一个吐沫横飞,小秀看她那样子就越来越吃不下去了,她站起来,说:“孟小姐,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马上就回来啊!”孟霜霜点了一根烟,小秀低着头,在兔女郎的引导下,走向洗手间。整个pub的酒味都越来越浓,小秀关上隔间的门,坐在马桶上,听着外面的音乐和人声,她忽然觉得有点冷,就干脆双腿抬起来,缩在马桶上。
柏南筝终于在这时候赶到新都汇了,她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来,原本真以为是孟霜霜手痒想和她在新都汇打一晚上麻将,可到了四楼,看到守在门前的两个门卫时,她回过味儿来了,立马一个电话打进去,问:“孟霜霜,今晚到底搞什么?”
“你进来不就知道搞什么了。”
“我告诉你,我现在没兴趣搞女人,你们要是聚会别请我,我也有我的私生活。”
“私生活?你是和言战呆久了,人变正经了是吧?还私生活?请你出来喝一杯,有这么难吗?你玩自闭要玩到本世纪末吗?”
“你这话说的我不乐意了,我平时忙得够呛,这会儿进去碰见熟人,我又得继续装笑脸!这就算了,我在外头欠了多少情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聚会得多累啊,我已经人到中年了,你有点人道主义精神行不行?”
“靠!你丫要是不进来,你就后悔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可能还有一章。
╮(╯▽╰)╭打滚滚求地雷~~欢乐欢乐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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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十三 失控
后悔一辈子?
柏南筝赶到新都汇这一路就又些气喘了,现下听到孟霜霜这么一说,差一点点就气结了!她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说心底话,柏南筝是真的不想进去。
而坐在马桶上的小秀,是真的不想出去。
她坐在马桶上一动不动,外头有任何动静,她都权当听不见。她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耍不起小姐脾气,她不过是个坐台陪客的,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今晚孟霜霜就算让她陪一只狗上床,她咬咬牙也得做了。可就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小秀老僧坐定般杵在马桶上,暂时,暂时想让脑袋静一静。
柏南筝站在pub门口,小秀坐在洗手间的隔间里。
她不动。她亦不动。
两只粉红色的兔女郎从门口走出来,柏南筝被这两个兔女郎挤到了一旁,她欠了欠身,站在一侧,两位黑着脸的门卫大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笑着问:“柏小姐,您到底进不进?”
……柏南筝这会儿当真犹豫了,此刻门是开着的,大大的向她敞开着,就像是从前那么多自然而然朝她敞开大腿的女人一样,全都一股脑儿的叫着闹着让她进去,从前她没把门,别人闹着闹着她就进去了,非得要游玩一遭才回来,现在呢。她打了个哈欠,又想到这一天迷迷糊糊做的那个烤鸭梦,忽然就有些累了,她叹了一口气,犹豫着套上西装外套,把垂下来的蕾丝领结打好,挺起上万的bra来,像个去开会的律师一样,走进此刻气氛热烈的pub里。
门卫大哥关上门,柏南筝回头看了一眼合上的门,出神的想了一会儿之后,就在第一时间找到了孟霜霜。
孟霜霜已经喝了半瓶,牙板都不利索了,指着柏南筝就是一巴掌拍过去,柏南筝扶孟霜霜站起来,在她耳边喊着问:“到底有什么事儿?”
“给你介绍个人。”
“什么?”
“给你介绍个人!!”
“什么?”
“给你……介绍……个人!!!!”
“听不见?”柏南筝耸耸肩,心里已经问候了孟霜霜的全家上下,还有其他姐妹淘们,她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你等着,我去找人。”
柏南筝故作不知的眨眨眼睛,她坐下来,立马就有几个姐妹淘给她敬酒。
“老柏,难得你过来,真是太难得了!好久没跟你一块喝酒了!”
“是啊!”
“哎哎哎?你们这是干嘛?懂不懂文明礼貌四个字怎么写?”柏南筝话来没说完,几个姐妹就一人一个胳膊,一个一个大腿,又一个抱住老柏的腰,姐妹里年纪最大的说:“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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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霜霜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去找小秀,cathy是不放心的,她搀着孟霜霜没走几步,两个人就在倒在沙发上热吻起来。整个pub的灯光都转暗了,cathy动手解孟霜霜的胸衣时,孟霜霜喘着粗气说:“够了。”
“……”cathy知道孟霜霜是不让人碰的,她隔着衣服,意犹未尽的摸了几下,孟霜霜满脑袋浆糊,说:“cathy,就伴儿而已,别太当真。”
“我知道啊。”cathy趴在孟霜霜的胸口,笑着回答道。
瞧着她脸上的笑容,孟霜霜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两人在热闹的pub里沉默的相望……
小秀是不用别人找的,她一直都坚持自己的职业道德,在短暂的醒脑之后,她从洗手间里出来,按照原路返回到原桌。
可惜已经换了一桌人,孟霜霜等人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沙发旁做的好像都是从事银行业的,她们都在谈论贷款和汇率等等。
小秀踮起脚尖,四下看了看——
“hi。”
“hi.”小秀转过身,看到李冬梅惊讶的脸庞时,她也跟着咧嘴干笑。
“我刚来。”李冬梅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从刘锦身上这套晚礼服看来,李冬梅可真不认为这位小朋友需要去拿奖学金度日。
“我来了有一会儿。”小秀后退了一步,“你来这儿做什么?”
“party.”李冬梅深吸一口气,“刘锦,告诉姐姐,你为什么来这儿?”
“……party.”小秀又后退了一步,她感到万分难过,从没想过在这里会碰到李冬梅,她四处看了看,“我得去找我的同伴了,失陪。”
“你和谁来了?”
“朋友。”
李冬梅紧随其后,“刘锦。”
“别跟着我。”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请你别跟着我,我有事情……我有事情要做。”
“……你为什么哭了?”李冬梅拉住小秀的胳膊,却发现她的胳膊冰凉,她又摸了一下她的脸庞,“刘锦?”
“你是谁?”小秀转过头,握住李冬梅的手,那双泪眼脉脉流动,她盯着李冬梅的脸,“告诉我,你是谁?你从哪儿来?”
“我是李冬梅。我的家乡在雨都,我在香港创业,在美国发家。”李冬梅觉得这小丫头大概是和家人或同伴吵架了,她擦拭了两下她的泪眼。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不想做我现在做的事情,可是我必须做。”
“什么事情?”
“……”小秀低下头,又无奈的笑了,“我不能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也不能告诉你,我是谁,我从哪儿来。”
“刘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姐姐!”
“别跟着我。”小秀转过身去,这是最后一晚上了,也许明天她就要回娱乐会所了,她以前听说过的,做小姐就只能做一辈子,只要做了,一辈子都背着这个身份,再也洗刷不掉。小秀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她看向四周或是笑着闲聊,或是笑着接吻的女人们,心里生出了万丈的羡慕,“这是我这段时间最开心的日子,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你对我很好,其他人也对我很好。”
“等等!”李冬梅一把拉住了小秀,紧紧的将她拉至怀中,“你要去哪儿?”
“你真是个好人。”
“不,我一点也不好。”李冬梅低下头去,情不自禁的吻了几下小秀的泪眼,“告诉我,你怎么了。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没人欺负我。每个人生来都不一样,这个世界总是不公平的,你们都有自己正大光明的工作,有你们自己的事业,而我……也有我自己的……”
“你还只是个学生。……是你家里人没给你零花钱吗?”
“我不是个学生。……我不是个学生。”突如而来的自卑感让小秀推开李冬梅,“再见!谢谢你!”她转身,大步的从李冬梅身旁跑过去,李冬梅追了一会儿就被蒙娜拉住。
“你在找谁?我在这儿呢,亲爱的。”蒙娜抱着李冬梅,李冬梅扶住喝醉的蒙娜,说:“没有找谁……你喝多了,蒙娜。”
刚说完,蒙娜就一口吐在了她身上,李冬梅立刻叫来兔女郎,说:“给我们开一间房,谢谢。”
小秀在舞池里找了一圈,又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最终她被人拉到了一个放好洗澡水的房间里。
“小秀,人躺在床上了,你把自己洗干净,然后就好好伺候她。明白了吗?”
“明白。”小秀点点头,几个姐妹淘笑着离开,小秀没勇气看床上的人是谁,她低着头走进洗手间,缓慢的把自己洗涮干净后,用一张乳白色的浴巾裹紧自己,她进来就闻到一股酒味,可见今晚上的这位客人已经喝醉了,她轻嘘一口气,以前她陪客多,但没出过台,基本上最后客人都领着别的姐妹走了,嫌她木讷的顾客很多,再加上她很早就被包场了,所以……真枪实弹的话,今晚还真是头一次。
“……啪嗒……”小秀关上了灯,与此同时,两滴眼泪从她眼眶里涌出来,她万分不情愿但又万分专业的走到床边,细声问:“你好?”
早就被灌得不认识爹妈的柏南筝哼了两声,小秀听声音觉得耳熟,她没细想,掀开被子,刚躺下,整个人就被柏南筝搂个正着,小秀屏气凝神,感觉到是一个女客,她心里不像先前那样紧张了,就问:“那,我们开始?”
柏南筝又哼了两声,她的手在小秀的胸口捏了捏。
“开始吗?”
“嗯……”柏南筝嗯了一声,她松开小秀,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小秀上过培训课,不少她的姐妹都接待过女客,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她就恭敬的弯下腰来,开始亲吻柏南筝的胸口。
——李冬梅安排好酗酒过度的蒙娜,此刻正在隔壁的房间的洗手间里洗手,蒙娜醉酒后又哭又闹,满嘴fuck.李冬梅洗完手走到床边,蒙娜闹得累了,又说:“陪我睡觉……”
“你先睡,我肚子饿了,去吃点东西再回来。”
“……不要……”蒙娜拉住李冬梅的手,李冬梅吻了一下蒙娜的唇:“我保证,马上就回来,你休息一会儿吧。”
蒙娜半睁开眼睛,喃喃的说嗯了一声……
李冬梅打开房间的门,刚走没两步,就发现她隔壁房间的门是虚掩的,从里面隐约传来一点女人低沉的□声,她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哪对□的情侣在里头热火朝天的相互点火了,处于好心的角度,李冬梅替这两位关上了门。
“嗯|啊……”关门声很轻,但还是让被小秀刺激的头皮发麻的柏南筝听见了,她张了张嘴,浑身无力的又叫了一声,醉酒的身体已经逐渐失控……
作者有话要说:香喷喷的二更来嘞~
地雷地雷地雷地雷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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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十四 失控八十三分钟
▓▓▓▓▓▓▓▓▓▓▓▓▓▓▓▓半步猜作品▓▓▓▓▓▓▓▓▓▓▓▓▓▓▓▓
我真要后悔一辈子了!
妈!的,我从来没这么受过!这他妈到底是谁这么不怕死!我靠!
柏南筝连捏床单的力气都没了,更何况是推开这个正埋头在她双腿之间“战斗”的家伙!
双腿软的能弹棉花了,两只手也被这家伙给禁锢住,柏南筝勉强的侧过头去,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气儿还没喘匀呢,一个深深的吻像是烙印一般烙在她的双唇上,柏南筝彻底被烫得服服帖帖了。
“嗯哼……”柏南筝软条条的摊在床上,从她身体里涌出了第一波热液,而那根不粗不细的手指仍插|在她的身体里,随着她的哼声,一下一下的后续拨动。
原本没有脱内裤的小秀脱下了内裤,她低下头,啃咬着柏南筝并不丰满的胸部,揉捏的力道越来越大,柏南筝每叫一下,小秀内心的喜悦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闹钟——在这一刻轰然鸣响。她忽然觉得自己非常熟悉这具身体,这个体温、这个气味,还有那个湿漉漉的地方“流泪抽噎”的节奏,她都很熟悉。
小秀随意的戳|弄了两下柏南筝,见柏南筝的身体颤抖瑟缩,就暂时把手指抽了出来,在浓浓的黑暗里,小秀掀开被子,空调的热浪滚滚而来,小秀抚上柏南筝的脸,缓慢的用鼻尖蹭她的鼻尖,没一会儿,她就吻上了柏南筝的唇。
“唔嗯……”柏南筝的呜咽声飘进小秀的耳朵里,她以前听说很多客人办事儿都是不接吻的,于是她就从柏南筝的喉咙里撤出来,倒是没想到柏南筝又呻吟起来,小秀在她耳边,轻声问道:“要不要我吻你?要不要?”
“……要……要。”柏南筝的精神上是拼劲力气要推开这个王八蛋的,可是没想到她的身体竟是拼劲力气的抱紧了小秀,她更是平生头一次张开双腿,夹住了一个女人的腰。小秀这才完全压在柏南筝身上,“好,给你。”小秀吻上柏南筝,心里纳闷这个顾客还真是主动,两人就这么没完没了的吻着,直到小秀的手指顺着柏南筝的腰腹再次滑进秘|地。
“嗯……”柏南筝这次叫的更加大声,小秀压住柏南筝想要逃跑的身体,她几乎把她在会所里学会的所有技巧,全都一套不剩的用在了柏南筝身上,做到第四次的时候,柏南筝已经被小秀骑在□,身体随着她手指的节奏,不停的原始律动。
“很棒……”小秀的紧张感全都抛之脑后,她再次“埋舌”于柏南筝身体里的时候,柏南筝大叫一声,彻底染|湿了床单的一角。
——小秀疲惫的压在柏南筝身上睡着了,柏南筝也彻底被弄得晕了过去。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这一夜好像过得特别快,等到小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四点多了。
柏南筝没醒,趴着睡在她身下,整个人乖顺的像个孩子。
小秀吓坏了,一来,她是真看清了昨晚的这位女客竟然就是在学校里见到过的怪女人,二来是,这个女人的全身上下都是她制造出来的吻痕,吻痕之密集深刻,真是让她自己都叹为观止!她没想过昨晚只是“稍稍吻了两下”就会变成这样。
“……”小秀坐起来,拉开柏南筝双腿看了一眼,那地方黏糊糊的一片,而且还渗出了一丝血迹。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觉得昨晚的嫖|客是她,被嫖的是这个怪女人!
……这怪女人叫什么来着,小秀想了半天,低声说:“柏—南—筝……”
念完名字她更是吓了一跳!结巴阿姨经常提起来的,说和孟霜霜关系很好的那个柏小姐,该不会就是……小秀一骨碌爬起来,她咽了咽干燥的喉咙,连忙穿上衣服和鞋子,趁着天还没有亮,她得赶紧从这里逃出去,要是等这位柏小姐醒了,那孟小姐就会知道,照孟小姐的脾气,小秀真害怕自己会被一枪毙了!
她使劲拍打着自己的头,却搞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她就那么完全刹不住车?小秀又自我安慰道,那也是没办法,顾客至上,她也是想要柏小姐舒服的才出此……出此……下策。
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小秀又清醒了,她颇有些自责,昨晚就因为心里特自卑自己是出来卖的,竟然拿柏小姐撒气了吗?太混蛋了!小秀越想越头疼,她蹲在床前,最后干脆跪在床前,就等着柏南筝醒了之后负荆请罪。
一等就是一小时,柏南筝睡得十分酣甜,只是偶尔不适的翻动一□体而已。
等待一个人起床是一件特枯燥的事情,小秀又等了半小时之后开始嘲笑自己的天真!就算是负荆请罪,这位昨晚受了大罪的柏小姐也不一定能饶过她。她们这些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要是柏小姐怒了,那她就死定了!
小秀不想死,她就算死,也不想死在雨都,尽管雨都很好,但是那些人和她说过,她是香港人,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她还是希望能死在香港的。
就这么左摇右摆了一会儿,小秀终于决定离开这个房间,并且头也不回的逃跑!
对,逃跑!
这段时间孟霜霜给了她不少小费,她完全可以逃跑!
说跑就跑,小秀猫着腰走到门口,轻轻的打开了门。
——李冬梅找了刘锦一晚上,她先是去昨晚聚会的主办人问了一下有没有刘锦这个女孩受邀,无果,她又在聚会大厅里毫不分神的瞅了一晚上,无果,天快要亮的时候,最后一对在大厅里舌吻的小情侣也被她们的友人拉走了!
大厅里,最后只剩下李冬梅。
李冬梅不想离开,所有人从房间出来都要经过大厅,她要看清楚,会不会……会不会……正在她喝第十二杯浓茶提神的时候,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从她眼前飞速的跑过去。
“刘锦!!”李冬梅大声喊道。
小秀吓了一跳,原本被她抱在怀里的一份包好的蛋糕都吓得掉到地上去了!“……”
“……刘锦?”李冬梅无法相信眼前这个脸上有一个齿痕的女孩,就是自己小心翼翼追求了快两周多的女孩,这女孩双眼红红的,浑身都……“你给我过来!”
“哎,你干什么?我要出去。”
“你给我过来!”李冬梅揪住小秀的胳膊,连拉带拽的把她往大厅一侧的包间里拖。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我得走了!要不然……上课迟到了!”小秀靠着墙,警惕的望着李冬梅。
“脸上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谁……谁……谁咬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暖在心窝子里的宝贝疙瘩被人咬了一口,李冬梅不舒服急了,几乎要动手给刘锦一巴掌!!
“……狗。”小秀认真的说。
“狗也擦口红?”李冬梅捏着小秀的下巴,反问道。
“狗的主人比较时髦。”小秀想缩到墙角去,她昨晚真是做了一件见不得人的错事,没想到竟然让李冬梅看到了?这以后她会怎么看自己?她每向后退一步,李冬梅就上前一步,直到把小秀逼到沙发上,李冬梅才气急似的重重压上去!
“你昨晚到底和谁鬼混?说!谁?”
“没,没有,绝对没有……”小秀哪敢承认,她死命摇头,可李冬梅的眼睛早就烧红了,她拉开小秀的外套,“脱光了让我看看!只要什么痕迹都没有,我就放过你,否则,我今天就办了你!”
“……李冬梅!!!”小秀吼了一声,她自己也诧异她自己吼李冬梅竟然能吼得如此顺当,好像从前早就吼习惯了似的,“……”
“你给我躺老实了。”李冬梅生气的扣住她的身体,“你才多大,就出来这么胡混?一|夜|情就那么好玩吗?”
小秀只穿了一件晚礼服外加披肩,昨夜她身上要硬说痕迹,确实没有,已经是任人咀嚼的“软脚柏”根本就没力气在她身上按手印……李冬梅扒开她的胸|罩,小秀一冷,说:“你够了啊!我们还没那么熟,你凭什么扒我衣服?”
“……”李冬梅吻了一下小秀的胸口,又宝贝似的替她穿好,正当小秀要坐起来的时候,李冬梅又再次压过去,低声在她耳边说:“让姐姐摸摸下面。”
“李冬梅!!”小秀拼劲全力推开李冬梅,哼道:“你这是欺负人!”她连忙退到一旁,李冬梅暂时放下心来,软声说:“姐姐是关心你。”
“我现在要出去了,请你让我出去。”
这包间里床和指|套一应俱全,李冬梅咽了一口吐沫,她望着被她扒得衣不蔽体的小秀,说:“刘锦。你过来。”
“你走开,让我出去。”
“你过来。”
“你走开。”
“你过来!”
“你走开!”
李冬梅一步跨过去,直接把小秀拽倒在沙发床上,她扯烂她的晚礼服,喘息着说:“反正是迟早的事情,不如就今天吧,姐姐保证不弄疼你,好不好?”
“我……”小秀昨晚是用手过度,她实在是没力气用手再次推开章鱼般的李冬梅,只好一脚踹上李冬梅的小腹。
“啊嘶!”李冬梅被这一脚给踢醒了,她捂着小腹,连连道歉,“对不起,刘锦……我是真喜欢你,所以才……对不起啊,对不起……”
“……”小秀高度戒备的看着她,“请你让开,我要出去。”
“你要去哪儿?我开车送你去?”
“……”小秀看着自己被撕烂的晚礼服,没好气的说:“我要去香港,你能开车送我去吗!!!”
“能。”
“?”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的主key就是欢乐,欢乐,欢乐~~~o(n_n)o哈哈~
地雷君,侬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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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十五 这只鸡?
柏南筝哭了。
那天晚上来参加聚会的所有人都知道柏南筝被某位不名人士给搞得进医院的妇科做检查了,这就等同于整个雨都的圈子里尽人皆知了。
柏南筝可不蹲在病房的厕所里哭吗,她哭得不是自己失身,而是她睡了一觉醒来,这个世界变了!从前那些见到她就说要砍了她的情敌竟然手捧火红的玫瑰,一口一个姐的叫她别难过别伤心;从前那些被她“糟蹋”过的女人竟然全都攥着小手帕,一口一个妹的叫她别寻短见别想不开;从前那些被她抛弃的小情人一个两个蹬着高跟鞋走到病房来,一口一个我靠的叫她别着急千万别着急,她们势必要召集全城的姐妹把这个干了都不敢认的女人给揪出来,使劲的劈断她的双手,大声问她,为什么有胆子敢上我们柏老!!!
“噗!”这些人最后都特爷们儿的说要替柏南筝出这口恶气,谁知道你一句我一句把柏南筝弄得一口喷掉了两口燕窝!……所以柏南筝就蹲在厕所里哭了,这燕窝特别贵,是她的老母亲寄过来的,特别补身体,就剩最后两口了,没想到竟然没咽下去,而是被这群妖精给整得吐出来了。
群众们太热情了,柏南筝实在受不了。
她擦干净嘴巴,坐在马桶上,仔细听着外头的热闹劲,实在没话好说了。她就不信这一票人在她的病房里能呆到天荒地老,反正她现在不想听她们满嘴喷粪,于是先拿出病号服里的手机,拨通了她顶头上司言战的号码,低声下气的想请个假。
“言总,我生病了,想和你请两天假。”
“可以。在哪家医院?我给你付医药费。”
“……不用了。是见不得人的病,您替我付,我以后就不敢在出现在你面前了。”
“怀孕了?”
“咳咳!”柏南筝特想哈哈大笑,谁知道只能但笑不语。言战没废话,说等她出院了会给她接风的,弄得柏南筝真觉得一夜春宵她真中奖了呢。
“这个世界真是变了……就算我真的怀孕,有至于那么好笑吗?”柏南筝叹了一口气,坐在马桶上又等了半个小时,可惜外头那票冤家们个个聊得热火朝天,柏南筝掐指算了算,除去她从前包过的两个小文艺,其余的都容易擦枪走火,她料想今晚这群人里面,最起码有十七对今晚会去开房419.
算完多少人会去419之后,她又蹲在门口,侧耳听着外头她们具体在聊哪些话题?
“那人你们见到了吗?到底长什么样?有我漂亮吗?”
“好像没人见到,反正搞了一晚上,隔壁屋的都听到老柏叫了。”
“真的吗?我还没听过她□了?像什么样子?”
“好啊,……那我今晚学给你听啊……”【— —!听见了吧,这就是419的前兆。】
“她真□了吗?以前在床上,她可从来没在下面过,我求了好多次,她都熟视无睹,她从来都在上面……”
“所以昨晚肯定是被强上的。”
“真的吗!!太惊险太刺激了,这个人真不怕死,真想看看她的尸首长什么样子!”
“咦,你确定她已经被柏南筝给结果了吗?”
“必须得结果掉!一定已经把尸体喂野狗了。”
“哎?老柏去哪儿了?”
“刚才还在这儿呢!”【╮(╯▽╰)╭各位姐姐,我上厕所已经快一个小时,你们才发现我没了是吧?】
“喂。好像有服务生见到了。”
“真的?有照片吗?”
“你们快过来看看,就是这个女的。”
“切,那是昨晚的兔女郎,不是这个女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说不定这个兔女郎已经盯着老柏很久了。昨晚在月黑风高的时候就忍不住下手了。”
“我说不是这个女的,就不是这个女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以为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吗?”
“这女的昨晚和我在一起~!我整整花了四千多呢!”
“!!!!!!!………………!!!!”
“这么贵……”柏南筝在厕所里嘀咕道,她又撒了一泡尿,外头的人们终于从老柏被xx了这件事上转移过去了,开始讨论化妆品卫生巾男人这一类的女性日常用品上。柏南筝实在被逼急了,只好脱掉病号服,打开花洒,准备走到厕所里面的简易花洒下面好好洗了一个澡。
花洒打开了,温热的水流淋到全身各处,柏南筝小声的哼着歌,打了打香皂,洗得不亦乐乎。她都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进医院的,估计是宿醉又被搞了一晚上醒不过来,把孟霜霜那几个黑心眼的吓着了吧!
甩了甩头,柏南筝活动了两下脖子,里里外外的洗了三遍之后,她就关上花洒,擦干之后,对着这个小厕所唯一的镜子照了大约一分钟,她摇摇头,对自己说:“柏南筝,昨晚你叫得隔壁都听见了,您真是宝刀未老啊。”
说完之后,她冲镜子里的自己吐了一口吐沫,吐完了之后穿上病号服。
恰巧这时候门被敲了两下——
“柏南筝,你在里面吗?”
“没死呢。”柏南筝听见是孟霜霜的声音,就知道外头的人都散了,她松了一口气,打开厕所的门,放眼望过去,昨晚灌醉她的姐妹一溜排站着,每人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一个二个视死如归的说:“老柏,你动手吧。是我们不对。”
“嘿哟。”柏南筝冲诸位壮士一笑,慢吞吞的掀开病床上皱巴巴的被子,说:“拿刀没力气。你们互砍吧,省的溅得我一脸上血,恶心的慌。”
“砍吧。”柏南筝又说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准备闭上眼睛动手的时候,柏南筝开口道:“哎,等等。”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全都满怀希冀的看向柏南筝。
“霜霜,去给我买一包薯片回来,我要边吃薯片边看,否则不够劲儿,也不够明天上头条。”柏南筝咽了一口白开水,眨了两下眼睛,“孟霜霜,傻了是不是,快去啊?”
“老柏,我们也是为你好,我们看你这样半死不活的,是想给你找个伴嘛。”
“再说我就把你那张嘴给缝上!”柏南筝瞪了一眼孟霜霜,“多大点事儿啊,你们就给我集体拿菜刀!”
“……”一阵沉默,一个姐妹低声说:“老柏,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踹我两下,昨晚我灌你灌得最厉害。”
“我记着呢。这笔账,我一定让你们全都还得生不如死。不过你们现在不能死,昨晚那个人到底是谁找来的?技术不错啊,嗯,真像是这方面的种子选手,简直出神入化了都。到底谁啊?”
“南筝……你别这样。”孟霜霜一把抱住柏南筝,“我对不起你。我真不知道这只鸡这么色,竟然敢对你下手?”
“鸡?”
“……是。”
“你们都快把我灌成香肠了,别人能不咬一口吗?有你们这么办事儿了吗?让我嫖鸡,反过来是我被鸡给嫖了?嫖了还不给钱!!!”不给钱这三个字柏南筝是喊岔气了,她连忙捂住肚子,说:“你们快给我把这只鸡给我找出来!”
“南筝,你确定你要把这只鸡给宰了吗?”
“南筝要宰就宰了吧。”
“你们把她拉到我面前来,我要亲自给她拔毛,再宰了,炖了。”
“呃……”
“你真这么想见这只鸡吗?我怕你见到了,会比现在更难过。”孟霜霜心疼的说。
“我现在一点也不难过。我仰慕她的技术,想和她拜师学艺,行了吧!”柏南筝懒得说了,缩进被子,说:“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给我把这只鸡找出来,我要见她,马上,立刻,现在!”
▓▓▓▓▓▓▓▓▓▓▓▓▓▓▓▓半步猜作品▓▓▓▓▓▓▓▓▓▓▓▓▓▓▓▓
去香港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香港是你家吗?纵使现在已经是2003年,香港早已回归了祖国妈妈的怀抱。但是对李冬梅和陆雅来说……去香港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因为这两个人每年来香港的次数是惊人的,李冬梅几乎快要常住了,而陆雅已经常住了。但是对于连个身份证都没有的小秀来说,去一趟香港,很难很难。
“你出门连身份证都不带吗?”
“我从香港来雨都的时候,也没要身份证啊。”
“那你怎么来雨都的?”李冬梅大脑不够用的反问道。
“我……我就是这么来的呀。”小秀坐在车里,她从李冬梅的神情就可以得知,今天肯定去不了香港了。
“我陪你回家拿身份证?好吗?”李冬梅抚了两下小秀的头发,“你可以和你奶奶说,你要和我去香港玩两天。”
“我没有奶奶。”提到奶奶,小秀心里又微微痛了一下,她不自然的侧过头去,看车窗外的小店。
“你这孩子,和家里人怄气到什么程度了……你没身份证,我怎么带你去香港?真是个孩子。”
“我现在肚子饿了,你能请我吃点东西吗?”
“下车,我们去吃点东西。”
“不,我一步路也不想走,你去买给我吃,行吗?”小秀撒娇的说。
李冬梅笑了笑,“乐意为你效劳,坐好,我去买给你吃。”
“谢谢。”小秀笑着说。
李冬梅下了车,小秀见她走远了,就坐上驾驶席,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踩下油门,在李冬梅不知道的时候,她便绝尘而
作者有话要说:快变成日更君了,抹泪,娘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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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十六 燃燃,有人欺负我
小秀知道自己是偷渡过来的。
她再傻,也不会真的开着李冬梅的车,在整个雨都大摇大摆的乱晃,她原先以为她自己不会开车,后来开着开着就顺当了,过了两条街,她把车开进了设计学院的停车场,之后就低着头把李冬梅的车熟门熟路的停好。
她从车上下来,在路边买了一杯奶茶两个糖包,边吃边走下坡路,小秀在认真的想着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回香港,就要有身份证。小秀想破脑袋,也不记得自己身上带过身份证?不过……她吃完一个糖包,脑袋里亮了一盏灯泡,在会所的时候,小秀曾经见过一些姐妹的大款男友给她们派发身份证的,那应该是伪造的身份证。
小秀想了一下,她为什么要回香港呢?她完全可以留在雨都,尽管雨都这地方她不是非常喜欢。现在她自由了,没人能找到她,只要她藏得好好的,谁能把她挖出来?
小秀身上穿得是李冬梅给她买的学生装,那套孟霜霜给她买的晚礼服放在袋子里,小秀决定找个地方把晚礼服卖了,喝完奶茶,吃掉糖包,说卖就卖!
李冬梅的车是她买给蒙娜的生日礼物,车牌号她忘了,但是蒙娜记得很清楚,两人去公安局跑了一趟,很快就找到了被停在设计学院门口的那辆车。蒙娜失而复得心情愉快,李冬梅再见此车心里七上八下,刘锦连一张字条都没留下,唯独留下李冬梅给她的那支手机。
“你不是说,你的手机丢了吗?原来手机在车上,你自己也不好好找找?”蒙娜坐上驾驶席,“李,我们回家吧?”
“……”
“李。”
“好。”李冬梅坐在副驾驶上,蒙娜balabala的说个不停,李冬梅偶尔附和,蒙娜见她兴致不高,就转移话题,笑着说:“昨晚上party上好像出了新闻,一个老t不知道被哪个女人给……”
“行了。”李冬梅实在不想听其他的,她闭上眼睛,说:“我去烤鸭店,你先回公寓。”
“找到车,你不高兴。”
“不,我很高兴。”
这一路上,蒙娜再未开口,李冬梅也再未说话,她知道刘锦可能是回学校了,也可能气消了回家了,但她没来由的愤怒起来,这个刘锦,几乎把她李冬梅当成了挥之即来喝之则去的人!就算是忽然不愿去香港了,也应该说清楚再走啊。
车停在【李记烤鸭】店门口,李冬梅下车后就直奔烤炉房,一个人闷在里面,整整一天都没露头。
▓▓▓▓▓▓▓▓▓▓▓▓▓▓▓▓半步猜作品▓▓▓▓▓▓▓▓▓▓▓▓▓▓▓▓
雨都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这是小秀从一家二手晚礼服店面走出来的唯一感慨。
她又数了一遍老板娘给她的现金,又趁着夕阳的金光瞧了一眼这家店面的名字,小秀还是觉得神奇,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家店的,反正双腿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步一步就到了这里。
小秀觉得自己肯定是有了超能力,她把钱全都收好,想到自己下一站要去哪儿……对,租房子。
她只是这样一想,双腿就开始朝最近的房介中心走去,很快她就找到了一间价格合理的小单身公寓,小秀看完房很满意,房东也对小秀很满意,愿意出租。
“我们现在就签住房合同吧。”
“好。”
小秀在合同上签得是刘锦的名字,房东问小秀要身份证的时候,小秀把学生证拿出来,笑着说:“阿姨,你看看我学生证吧,身份证今天忘带了。”
房东看完学生证也没怀疑,押一付三,付完房租以后,小秀就在中介的带领下,去附近购置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原本空荡荡的一间小单身公寓很快就填满了。
“我终于……有我自己的家了。”小秀叹气道。
叹完气她就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儿,一觉就睡到了大约晚上七点,肚子饿得咕咕叫,她下楼,出了小区,坐在路边的小排档里,稀里哇啦的吃了一碗面,还顺便瞄了几眼周围的形势,很好,没有一个人在望着她。
吃完面,她就沿着小区外面的护城河走了一圈,很好,还是没有一个人在望着她。
正此时,她走到大桥上,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液晶屏幕上正播放着社会新闻,其中有一条是关于一个叫言战的女人参加公益活动的报道,她盯着言战望了一会儿,忽然就看到言战身边站着的那个人……可不就是那个怪女人柏南筝吗!!!
画面上的柏南筝穿着禁|欲色彩十足的黑西装,规整的黑领带,一副严谨办公的模样,对待记者的询问,她也是用最简约的词汇回答。小秀看着看着就脸红了,她想到自己就是把这样一个书生气浓郁的女人给扒|光了,还……小秀不觉得柏南筝是色狼了,她看起来就是那样一个如此之柔弱的公司小白领,而她呢,竟然在她醉酒的时候……
越想越不是滋味,小秀一个人蹲在大桥上,大约十分钟后,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横躺在医院里的柏南筝正在玩手机游戏,雨都自开春以来就没下过雨,柏南筝玩着玩着就发觉有春雨落在了窗户上,她哼笑了一声,揶揄的说:“老天都为你抹泪了,柏南筝,你就知足吧。”
她穿上脱鞋,走到窗边,颇有些感触的看向被雨水淋成落汤鸡的雨都。
“咻——”柏南筝吹了一个十分不响亮的口哨,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安安静静的看下雨了,别人都说,雨都在下雨的时候最美,会出落成一个被世人仰慕的仙女。柏南筝没看到仙女,她看到的是很久以前司燃坐在她的副驾驶上,看着车窗外的雨都的侧脸。
那时候,什么也不懂的司燃最喜欢看落雨的雨都,柏南筝那时候不知道她看得到底是什么,现在好像是知道了,可惜,一切都太迟了似的。
合上窗门,隔着一层玻璃,柏南筝瞅着万家灯火,倒是真有点想回家了,虽说是敲了一个竹杠,让那些姐妹出钱,她住上了总统套房级别的病房,可病房就是病房,比不上家里舒服。
柏南筝知道自己下面那点伤已经好了,无非是想折腾一下姐妹淘而已。
……她拿起手机,按下远在英国的老母亲的卧室电话,没一会儿就被接通了,老母亲不咸不淡的问:“怎么了?要回来给我送终是不是?”
“不是。妈妈。你最近好吗?”
“挺好。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就更好。……”柏妈妈听那头没声音,就叹了口气,“希冲和我说,你又犯浑了,是不是。筝筝,你不小了,不管男的女的,你领一个回来,结个婚,有这么难吗?除了赚钱,你到底还会什么呀?”
“哦。”柏南筝不敢抽鼻子,就怂笑一声。
柏妈妈犯了个白眼,“我准备和你爸去匈牙利玩一趟。你要是能请假,就请假回来,你爸这回大概是最后一次出门了。”
“爸上回不是好了吗?”
“你爸那脾气,会跟你说实话吗?”柏妈妈又唠叨道:“夏天还远着呢,你在雨都要多穿一点衣服。我知道你现在不胡混了,但是……早点休息,你爸让我给他搓背去,挂了。”
柏南筝捂住嘴巴,扔掉手机,她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数着外面的雨滴声。
怀着无比愧疚的心情,小秀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柏南筝所在的病房外,她本以为柏南筝肯定已经睡了,没想到透过门缝往里面一看,柏南筝像个没家长探望的孩子一样坐在床上,低着头,双手握在一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谁啊?”一名护士问道。
“我……我……”小秀被柏南筝那一低头的忧伤给震到了,她不看还好,一看就觉得她毁了柏南筝的清白。
小护士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问:“你是她女朋友?”
“……”小秀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点头道:“是。”
说完是之后,小秀心里顿时觉得热烘烘的,蹭的一下脸也红了,小护士不敢相信的捂住嘴巴,又问:“正式的?”
“对。”
“在一起多久了。”
“好多年了。”
“哦。”小护士算是开了眼界,她低声笑道:“总算来了个正式的,之前来了好多呢。你看你的,病人特别需要关怀。”
“好。”小秀擦擦头上的汗,她没有像在李冬梅面前那样穿着学生装,决定要来见柏南筝的时候,小秀就去买了一套显得成熟的小西装给自己壮壮胆。
“咚咚”小秀敲了一下门,柏南筝在里头没应,过了一会儿,小秀沉住气,她拧开门把走进去,温声说:“我买了点宵夜,味道我尝过了,挺好吃的。”
“………………………………………………”
“你的病房里没有花瓶。我就……放这儿好了。”小秀紧张的把白玫瑰放在桌上,柏南筝微微张开嘴巴,眼泪早已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坠落下来。
没有声嘶力竭的诟骂,没有你死我亡的对打,更没有沸腾而出的愤怒,小秀在来的路上能想到的一切,在这病房里都没有发生。她望着泪流满面的柏南筝,一时真不知道该如何道歉了。
“你饿吗?我喂你吃。”小秀坐在床头,双手发抖的把汤打开,舀了一勺送到柏南筝嘴巴,柏南筝张开嘴巴,小秀就喂了进去。
“我……我很……”小秀放下勺子,任由柏南筝看着。“你冷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
柏南筝呜咽着摇摇头,她一把抱住小秀,用尽这么多年来她所有的无助和难过,和那沉沉的对司燃的思念,就这么紧紧的抱住小秀,低声说:“燃燃,有人欺负我……呜呜,有人欺负我……有人欺负我……呜呜……”
“对……对……”小秀也用力的抱住柏南筝,她点头道:“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打他,打得他满地找牙,嗯?”
“呜呜……有人欺负我,有人欺负我,燃燃,有人欺负我……”
“谁欺负你,我就把他碎尸万段,没人敢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
“呜呜……燃燃,有人欺负我……”
“好好,哦哦,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把那个欺负你的人揪出来,打死他,打死她!”小秀抱住柏南筝,只觉得这个怪女人好像瘦了不少,和那天晚上在床上的她不一样了,这才多久……小秀摇摇头,全都是她的错,“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你是不是天天就知道工作?电视上说你是工作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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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十七 美
陆雅听说柏南筝出事了,出于从前的友谊,她也抽了个空档来到医院,买了水果来瞧瞧柏南筝伤得怎么样了。可惜她来到医院的时候,坐在病床前的是一脸吃惊的孟霜霜,和几个开始收拾病房的护士。
“你好。”陆雅依旧和从前一样通身贵气,孟霜霜见到她就没好脸色,心里啐了句骚|怨妇,点头道:“云太太怎么有空来这里?医院的味道多难闻啊。”
“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啊?那次是我喝多了,孟老板赔了多少,我双倍奉还。”陆雅现在是烟不离手,她冲护士问:“这里没病人,可以抽烟吧?”
“对不起,病房内不能抽烟。”女护士婉拒道。
“好的。”陆雅扔掉烟头,四处一瞧,“孟老板?柏小姐呢?”
“……出院了。”孟霜霜连忙把柏南筝留下的纸条收了起来,陆雅眼尖,问:“什么纸条?能给我看看吗?我是特地来看她。怎么说……她也是司燃的第一个女朋友。”
“司燃是她的第一个女朋友。”孟霜霜更正道。
“有区别吗。人都没了。”
孟霜霜握紧纸条,陆雅越发感兴趣,她又问:“我听别人说,最近柏南筝经常去我和司燃以前念书的设计学院,说是在那儿看见司燃了。……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这种情况该去看医生了。再纵容下去,脑子肯定会出问题。”
“谢你吉言。”孟霜霜转过身,陆雅上前一步,挠了一下孟霜霜的腋下,孟霜霜一痒,陆雅笑着说:“给我看看!”
她打开皱巴巴的纸团,陆雅看着看着就脸色发白,最后笑着说:“孟老板,你可得看好柏南筝,她……她肯定是疯了。”
“请把纸条还给我。”孟霜霜头疼的说。
“给你。给你。不过是几句疯话,我看看又不会怎么样。”陆雅戴上墨镜,“人不在这儿,我就不探病了。哎,护士小姐,这篮子水果给你吧。”
“……哦。”护士小姐接过水果,“我帮你分给那些白血病儿童吧。”
“谢谢。”陆雅转过身,孟霜霜叫住了她,冷笑着问:“要是司燃真像柏南筝在纸条里写得那样回来了,你该怎么办?我真有点为你担心。”
“她要是真回来,最高兴的,就是我。”陆雅墨镜下的那双眼睛已经湿润了,她吸吸鼻子,回头道:“什么时候找到柏南筝,你告诉我一声,她这样,真是太可怜了。”
“不用你可怜她!管好你自己吧。”孟霜霜冷哼道。
待陆雅一走,孟霜霜就再次打开纸条,上面是柏南筝潦草的字体,公然写着——
霜霜,我要和燃燃出去玩一段时间,你不要担心,假期我已经请好了,这是我公寓的钥匙,请你代为照顾我家的盆栽,回来请你吃饭。 柏南筝留。
孟霜霜看着看着,眼泪就哗哗的淌下来,这次柏南筝确实遭受了她从未遭受的打击,刚才陆雅说得对,她不该一直纵容着柏南筝这样,早就应该带她去看医生了,现在她遇上强x这种事情,内心定然十分脆弱,她一定是躲在哪里逃避现实,还拉上“司燃”一块了。
有个护士见孟霜霜哭得难以自持,就透露说:“本来柏小姐不让我说的,不过看你这么伤心,我就告诉你,你啊,放心好了,柏小姐跟另外一位长得挺好的小姐出去了,柏小姐住院后一直都没怎么笑,但是和那位小姐走了的时候,笑得蛮开心的。”
“我看你是见鬼了吧,护士!”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可是无神论者,什么鬼啊鬼的。”
“你就是见鬼了。”
“你不信就算了。”
“……那,那个小姐有没有说她是谁?”孟霜霜擦干眼泪问。
“她没说,我问过,她说,她是柏小姐交往很多年的女友。”
“……那是谁?……根本就没有这号人!”孟霜霜立刻拿起手机,召集所有姐妹,挨个说:“老柏丢了,全城找人。”
▓▓▓▓▓▓▓▓▓▓▓▓▓▓▓▓半步猜作品▓▓▓▓▓▓▓▓▓▓▓▓▓▓▓▓
就在柏南筝的圈内姐妹们震惊担忧,荒腔走板得在雨都找寻柏南筝本人的踪迹时,其实老柏本人正在小秀的小公寓里养八哥玩呢。
那八哥是小秀在夜市的小摊上买给柏南筝的,在小秀看来是价格不菲的好八哥,柏南筝不觉得,一路上尽说这个八哥如何如何不是名贵品种,如何如何不聪明,但回到公寓后,她还是非常小心的调养这只“面黄肌瘦”的八哥,喂水喂食,忙得不亦乐乎。
小秀在医院的时候就承认了她对柏南筝的那晚的禽兽行径,柏南筝扑倒在她怀里哭到夜里两点多,然后就央求小秀带她回家,小秀问柏南筝,你家在哪儿呢?柏南筝就说,你家就是我家,你想不负责任吗?小秀说,负责任,我负责任,不负责任,我就不会回来的。
真带回公寓里,小秀心里就不像在医院那样七上八下了,她望着柏南筝玩八哥的劲头,就称赞道:“你好像很会养八哥,它被你驯得服服帖帖的。”
“你不记……我以前养过六只八哥,全都送人了。”
“这么厉害?”小秀系着新买的围裙,凑到柏南筝跟前,笑着说。
“我一直很厉害,只是你不看我厉害的地方。……”柏南筝捏捏小秀的鼻子,说:“晚饭做好了吗?我都饿了?”
“做好了。我去拿碗筷。”小秀转身而去,柏南筝伸了个懒腰,要是照她以前的脾气,这种不是精装修的小公寓她绝对不愿意进来踩下一个脚印,但是今天她进来了,还已经安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呆了八个多小时。
这八个多小时里,她只是扫了扫地,逗逗八哥,喝喝茶,和这个自称是小秀实际上根本就是司燃的司燃闲聊,柏南筝真觉得这八哥小时过得太快了,咻得一下就没了。
“你过来吃饭吧。”小秀敲了敲碗,柏南筝就欢快的跑过去,两人面对面坐着,柏南筝看着两菜一汤,她认真的嗅了嗅那汤水的味道……那依旧是司燃的味道。她拿起汤勺,舀了一碗汤,细心的捧在手心里。
小秀见柏南筝只是轻嗅,不是拿起汤匙来喝,就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不喝啊?”
“……我……”柏南筝鼻子一酸,她揉揉眼睛,说:“你知不知道,我等这碗汤,等了多久……我差点以为……真的,就在昨晚你没出现之前,我差点就以为,这碗汤,我柏南筝这辈子就再也等不到了。”
“……”小秀觉得柏南筝能不计前嫌,还愿意和她做朋友,这本身就是一件需要很大勇气的事情,见她用如此珍而重之的语气说话,小秀有点手足无措了,她的双眼也跟着红了,开口道:“我和你说实话,柏南筝,我是偷渡来雨都的,我家在香港,我……我没有身份证,我全身上下,就只有八万多。以前,我在会所里面,是做那个的,你真的,愿意和我……”
还没等小秀说完,柏南筝就答应道:“愿意,我愿意。”
“谢谢你。我来雨都,很多人都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嗯,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做那种职业了,我……反正你的朋友孟小姐是知道的,就是她包了我,让我来伺候你……”
“她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不过她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她们全都是。”柏南筝仰起头,把那一碗汤灌了下去,小秀连忙叮嘱道:“小心烫。”
一涌而下的汤水像是陈年的烈酒,那样的沁人心脾,又是那样的温馨炫目,柏南筝喝完之后,就吃了一口小秀烧的红烧肉,她咀嚼着说:“等过几天,我带你去办身份证,我认识警察局的人。”
“……谢谢你。”
“你在会所里的事情,我和孟霜霜说一声,帮你解决掉,以后,你就在雨都好好生活,好吗?”柏南筝给小秀夹了一些菜,小秀扒了一口饭,点头道:“谢谢你。”
“有酒吗?”
“病人不能喝酒。”
“我的病好了,全都好了。”柏南筝又刮了一下小秀的鼻子,小秀摸摸后脑勺,“我还得上学呢,我都不识字。”
“……慢慢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那个设计学院吗?那周围有很多名校呢,你怎么就走回去……怎么去的?”柏南筝吸吸鼻子,吃了一口饭。
“那天,我看到那些学生的校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里面了。我没机会念大学,所以特别羡慕那些女大学生。”
“哦。”柏南筝又吃了一口饭,又问:“到雨都来,在花期,你接过多少客?”
“男的就接过邱经理一个,就是他好心包了我的场,然后又把我转给孟小姐。女的……就是你。”
“邱、经、理。那……”柏南筝嚼烂了一块软骨,小秀立刻说:“邱经理是好人,他有老婆的,只是要我表演了一下,没真的做什么。”
“表、演?”柏南筝擦拭了两下嘴唇,“行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别光顾着说话,好好吃饭。”柏南筝剔了剔牙齿,问:“你知道李记烤鸭是吧?”
“当然知道。”
“那你知道李记烤鸭的老板李冬梅吗?”
“我……知道。”小秀犹豫着说。
“……我记得我在学校晕倒那天,正好李冬梅也在学校,你当时,见到她了吗?”
“见到了。”小秀眨了眨眼睛,“后来,她还约我出去吃饭,她是个好人。”
“……呸!”柏南筝侧过头,扔掉牙签儿,说:“小秀,以后不能和李冬梅来往。”
“……为什么?”
“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你和她来往,是想当第三者,破坏她们的感情吗?”
“我没想。”
“可人家李冬梅的女朋友会怎么想,听我的话啊。”
“原来……她有女朋友。”
“蒙娜.斯皮尔斯。我反正听说,等雨都的李记烤鸭上了轨道,她们俩就要回美国完婚了。”柏南筝摸了一下小秀的脸,“怎么,心里很失望?”
“没有……我不知道她有女朋友,她也,没告诉我。”
柏南筝笑了笑,“她当然不会告诉你,像她这种人,怎么会告诉你。吃饭啊?”
“不过,她确实是个好人。”
“我也没说她十恶不赦,乖,吃饭,那种人,我们不用理她。”
小秀低头吃了几口饭,柏南筝就坐在桌子对面,看着她一口一口吃饭,就光是这么看着,柏南筝心里就跟被金币填满了一样,美得闪闪发亮。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e国长得什么样,听闻你要去e国时,我第一反应是很为你高兴,第二个反应是深深的难过。
后知后觉的我,已经控制不了我的眼泪,截止到现在,我已经哭了不下七次。就连去看徐铮导演的《泰囧》时,唯一给我留下印象的也只是徐铮发的那条短信——【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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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一本正经的鼓励你要坚定信念,出国多学点东西,攒点经验也是为了以后好,爱情不是畔脚石,是可以为双方各自发展提供power的,你应该要出国,你要认真准备雅思考试,出国,出国,按照你原先的努力和准备,换一个天地去生存生活,你一定会学到更多……其实我心里很难这么正直的想,但这些屁话也确实发自我的肺腑,为什么呢?我一没事业基础,撑死了也就是个普通工薪阶层,我不是言战;我二没美貌身材,也就一个普通路人甲,三餐吃饱全家不愁的单身女,单这两项,我就不可能对你说,亲爱的,我什么也没有,但我有一颗爱你的心,你别出国了,我们一起工作奔小康吧!真要那么说了,我估计我就真昏了头。我三没什么积蓄,连个厕所都买不起,我四没……我好像只能做一点,像是早晨起床给你挤好牙膏,见面时给你买一支五块钱的红玫瑰这种事情……我五没,六没……好像暂时什么都没。
我舍不得让你去,越想就越舍不得。要是我再小女人一些,我就会对你说,出国有什么好,反正还不是要回国工作,你见过有几个出国就定居在国外的!现在经济危机这么严重,美国都撑不住在悬崖上乱晃,你出什么国?和我在一个城市工作生活,就委屈你了?……两种说辞,两种心态,截然不同,截然相反,会造成两种结果,但我惊讶的发现,这两种说辞,这两种心态,都是因为我*你。
我能头头是道的分析你和我在分居两国时会遭遇的种种不幸,还能想到我们会被这些不幸吞噬成何种模样。最遭罪的是,我还是个编故事的作者,可想而知,我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给你我勾画出不少让我支离破碎的故事。
我能怎么办,只能哭。
昨晚上做梦,梦见你已经远在e国,我在国内生病了,病床前一个人都木有,而你的问候却要倒了八小时时差才像隔夜冷饭一般送到我的耳边来,可谓晚景凄凉。
我要你,你却不在。这是最基本的生活琐事,而人们就经常被这些琐事给打败,我不知道我这种奇葩会不会被打败,如果被打败了,我真不知道会……
这可不行。于是我开始天真的想着,怎么才能和你一样去e国了,查询半天,愈显迷茫,护照签证是留学啊不是是工作啊英国没有公司聘请我是探亲旅游啊不是我想住两年啊不行啊。 我做这些好笑的揣测时,并不想告诉你,也觉得难以开口。
lost
lostyou.
我又难过又愤怒又忧伤的心情并不仅仅来自于姑姑这部小说,也有来自于你的,还有来自我的身体状况,还有来自我的逼婚状态,还有来自我仅有的朋友全都要在今年结婚的现状。
过了这一阵,我估计我就能沉下去。但是卡在现在这个点,我的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流下来,仿佛我做的任何一种选择,都会让我等待,每个人都在叫我等待,但是好像没人能看出来,我已经等待不了了,要么now,要么never,以我从小到大的性格来说,我很有耐力,但偏偏到了这一年,我对自己说,不想再等待了,在过去漫长的等待时间里,我已经尝够了等待的滋味。
我妈妈下命令说,今年要找对象订婚,处两年就将我嫁出去,早日生下孩子,我未来婆婆不带,她还年轻可以帮我带。
你说,等我两年,我就从e国回来,与你一生一世。
也有人说,你做你的工作,你过你的生活,给我两年时间,我会让你……
好像也有人说,你等我两年,我考到你的城市的学校,然后我们……
更有人说……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像个讽刺十足的笑话,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让我等待的人呢?全都是骗人的,都是liar.我站在冰天雪地里,想大喊一声,我不想等了!我要的,也就是实实在在的有一个属于两个人的房间,我要的,也就是实实在在的在我工作和写作之后,能与这个人穿着拖鞋出去闲逛,买买水果,看看电影,我要的,也就是实实在在的在我偶尔十分难过时,你能让我抱抱。
当我被一切逼急了时,我最常做的事情,是笑。但这一次,我却哭得厉害,发自心脏最深处的想,瞧吧,可怜虫,你的软弱无能在此时毕露无遗。
在我最孤单最无助最辛苦最劳累的时候,我都可以一笑置之的继续努力,然而恰恰是你,是一件简单的出国小事成了导火索,让我泪流不止。
我抱着我的茶杯,看着一些关于你我的照片,还有一些儿童不宜的对话……我不能不流泪。
自我开始喝中药起,几乎经常在夜半以泪洗面,不是为这哭,就是为那哭,我也许是被所有的所有打倒了,才变得这么爱哭。
就让我再多哭几个日日夜夜, 把所有的温存都哭尽。
我依然是一个人走在某条路上,依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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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十八 司-燃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司燃就有一种功能,这种功能和人民币用来交换成实物是差不多的,司燃具备的这种功能,是柏南筝的其他女人无法具备的,那就是柏南筝一和她在一起,所有的烦心都会统统滚蛋!
这不,柏南筝同志在小秀的那张拥挤的单人床上睡了一晚上,一早醒过来就神清气爽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像是动画片里败者复活的小精灵。
“啊!”小秀在她伸懒腰的时候被她踹下床去,柏南筝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小秀原本以为重回自由,她能每天在美梦中醒来呢,没想到这几日天天都是这么被柏南筝踹下床!要是天天都从这噩梦中醒过来,小秀都不想再爬上床了!
小秀坐在地板上无辜瞪眼,柏南筝坐在床上哈哈大笑。
这种场景,最近天天上演,小秀已经快想打喷嚏了,柏南筝还是玩的不亦乐乎。
柏南筝笑好了,靠在床上看着小秀光溜溜的双腿,小秀不屑的抽鼻子穿衣服,柏南筝不满的说:“谁叫你租的这个是单身公寓?这张单人床真的太小了!我也不想的!”
“是,是,是,你也不想,是我不对。”小秀摇摇头,穿好衣服,柏南筝仍旧睡在床上,问:“你今天又要去人才市场吗?”
“嗯。”
“何必呢。我们再玩一段时间,我会给你安排的,你去找什么工作?你连大字都不识一个?”
“我就是去人才市场看看,看看人家都是怎么找工作的。”
“你这么喜欢看,哪天我就带你去看个够!你过来!”柏南筝把小秀拉过来,“你给我坐好。”
“我不能整天坐吃山空。”
“我做山,你就吃我吧。我求求你,你吃我吧。”柏南筝抱着小秀说。
小秀脸红红的不知说什么,“我们这样,别人会以为我吃你的软饭,就像以前我在会所看到的那些小白脸一样。”
“那我做硬饭给你吃。这样就和那些人不一样了。”
“……”小秀愁眉不展的叹了一口气,柏南筝知道自己这是够劲儿了,正事要得给这位小小的小司燃办好,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吃完早饭,我就带你去拿身份证。”
“……真的?……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柏南筝的脸绿了,这几天她开玩笑下面的伤还没好,没想到小司燃竟然是记下了,她老脸有点挂不住,回头又想,小司燃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巨大的不实原因而……不碰她吧?
柏南筝看向小秀,小秀以为自己是问错话了,就说:“我不问了,你别害羞啊。”
“我……”柏南筝真想学着冯巩的口吻说一句,观众朋友们,我女朋友连绿脸和红脸都分不清,这叫嘛事儿啊!……她闷声笑了一下,小秀更是窘迫的不行。
“还有一点疼。下面开了一道小口子,能不痛吗?”柏南筝靠在小秀单薄的肩膀上,“不信,你摸摸看?”
小秀的手想躲,柏南筝一把抓住,就轻轻的,扭捏的,无限陌生而又无限期待的,把她的手按在内裤上,小秀侧过头,脸刷得一下全红了,只觉得手下的这一片肌肤能烧死她整个人。
“你别这样。我不问了,我以后都不问了。”
小秀不敢看柏南筝,柏南筝却敢看小秀,看着看着,柏南筝就松开手,一把抱住小秀,在她的脸蛋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这些吻湿漉漉的,来得莫名其妙,就像是二月当头的一场杨柳微雨,等她亲完了,小秀就觉得她自己的嘴唇开始发热,她咽了一下口水,小声说:“柏南筝。我……有点想吻你,行吗?”
柏南筝缓慢的点点头,她缓慢的闭上眼睛,小秀咬紧下唇,望着柏南筝的脸,望着柏南筝的唇,她也缓慢的靠过去。
两瓣唇相碰的时候,小秀率先把柏南筝按倒在了那张单人床上……
那晚的记忆还是如此鲜明,只是,那晚是在夜里,显得不实在;
现在是在大白天,外头没有pub里的轰趴音乐,只有车水马龙的城市音,一切显得实在多了。
这一次小秀做得十分婉约,以接吻为主,柏南筝是被她吻|湿的,这点她回过神之后诧异了很久,两人做着做着就抱在一起说起悄悄话。
小秀问:柏南筝,你是不是那个叫言战的秘书?
柏南筝答:是。
小秀问:秘书是不是也要干那种事?
柏南筝答:不是。言战没这方面爱好。
小秀问:那你当秘书,工资高吗?
柏南筝答:不高不低。以后你要养着我一点。
小秀答:没问题。你要是工资太高,会变坏的。
柏南筝答:……哦。
小秀问:我是你第一个女朋友吗?
柏南筝答:是。
小秀问:那晚是你第一次吗?
柏南筝答:是。
小秀问:你真想和我过日子,还是因为发生那种事情,不得不跟我?
柏南筝答:两样都有。你要对我负责。
小秀答:我当然会对你负责。
柏南筝问:你问完了吗?
小秀答:差不多问完了,你有什么事?
柏南筝答:那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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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柏南筝本人电话的时候,孟霜霜真的快哭了,她几乎真要以为柏南筝是很镇定的去寻短见了,其他姐妹淘知道柏南筝没事儿的,都躲在各自的小香闺里暗自垂泪。
“霜霜,我得先去趟公安局,对,嗯,找个哥们儿,把小秀的这个身份证给办了。嗯,对,对,我是和她在一起。嗯。嗯。好,晚上一块吃个饭。”柏南筝挂了电话,冲正在开车的小秀说:“开快一点,大路上也没人。”
“这个警察局怎么这么偏僻。”
柏南筝笑了笑,“雨都的警察局就是偏僻,等过两年就能新建了。”她望着小秀扶在方向盘上的双手,说:“你不是一直在做小姐吗?什么时候学的开车?”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会开。我被人从海里捞上来的时候,前几天我觉得我什么都不会,后来渐渐什么都会了。”
“上帝真是眷顾你,以后结婚我们要去教堂,请个大牧师在那边念念洋文。”
“你信上帝?”柏南筝以前不信,但司燃信耶稣,她以前老是嘲笑她是不是要去做修女呢。
“我信。信。行了,前面拐弯就到了。”
车停在警察局外,柏南筝打了个电话,又把小秀给领进去,那哥们儿瞧见小秀眼前真是一亮,他问道:“老柏,你可真够神的,哪儿找的?”
“别取笑我了。给我办张身份证,这孩子今年刚准备念大学呢,身份证丢了。”
“行。”哥们儿痛快的给小秀照了相,柏南筝认真的给小秀填了基本信息,落笔的时候,姓名是司燃,年龄则填了二十一岁,比实际年龄小了一岁,她直接抹掉了司燃和李冬梅的那一年。填完了之后,柏南筝说:“名额有限,就这个身份最适合你。”
小秀不管其他的,只要能有一个正常人的身份证,她就很高兴了,哥们儿看了柏南筝填写的信息,眼睛也没眨,佩服的竖起大拇指,“真会编。行,你们喝茶先坐着,我给你办去。”
“辛苦你了。”柏南筝坐下来,小秀问:“那我现在叫什么名字?”
“司燃。”
“这不是……你上次……反正你叫的名字吗?”
“就这个名字才能瞒天过海。我也没办法。”柏南筝无辜的说。
“那怎么写的?我怕别人问我什么名字,我不会写。”
“把手拿来。”柏南筝说。
小秀把手拿了过去,柏南筝就端坐在哪儿,在小秀的掌心里,一笔一划的写着这一个她写过很多遍的名字。
司-燃。
司-燃。
司-燃。
教到第四遍的时候,小秀皱眉道:“这名字好难写。我得好好练练。”
“好。我陪你练,回去买本子给你,天天写十遍,你就会了。”望着这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司燃,柏南筝的眼眶红了,但同时,她又满心欢喜,说不出的欢喜。
“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你对我也很好。……”柏南筝赶紧挪开视线,怕自己忍不住在警察局里上演流氓行径,都怪司燃笑得太没心没肺了,纯得和当年一模一样。
那哥们儿办事忒利索,柏南筝等了不到一堂课时间,他就大步的走回来,把身份证拿给柏南筝,公事公办的说:“身份证给你。要保管好。”
“嗯,真是谢谢你。你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
那哥们儿快哭了,小声说:“您快走吧,上级领导来视察。”
“好,不耽误警察同志工作。再见。”柏南筝拉着小秀离开了警察局,小秀拿着那四方四正的身份证,左看右看,直到把柏南筝都看烦了,她说:“那身份证比我好看吗?”
“没你好看。”小秀美滋滋的收好身份证,问:“我们现在回家?”
“和我的一票朋友吃顿饭。这段时间,我都让她们担惊受怕的,我得去谢谢她们。”
“你有一颗感恩的心。”
柏南筝脸又绿了,闷着头嗯了一声。
“你开车行吗?”
“老娘……不是,我开了这么多年车,怎么会不行呢?”
“今天我们不是那个了吗?你下面有没有不舒服……”
“你当我是……”柏南筝叹了口气,乖乖的从驾驶席上下来,小秀坐到驾驶席上,说:“系好安全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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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十九 把司燃还给我
柏南筝很少坐过别人开得车,一来,她自己的爱车不愿意让任何人碰;二来,她做言战秘书做习惯了,开车技术也是所有人公认的安全稳健,她开车人人放心;三来,她觉得自己的命矜贵,公路上的杀手太多了,她不想死在别人手上。不过,在司燃这里破了例,以前的时候,柏南筝就曾经亲身教学,希望教会她怎么开车,无奈司燃对开车没多大热情,有时候她累得要死想让司燃开一会儿车,这位姑奶奶都是不理会的……柏南筝坐在副驾驶上喝着热茶,她侧头看向认真开车的小秀,搜肠刮肚的想了一会儿,说:“你这驾照得重新考一下,以后我俩出去,你开车吧。”
“行啊。”小秀望着前方的一个临水的饭店,问:“就是那个得意楼吗?”
“对,就是那个得意楼,停在大院里就行。”柏南筝点头。
车停稳当,柏南筝从车上下来,倾身向前给小秀整理好衣服,说:“待会儿你少说话,听我说就行了。我就当带你认识一下她们。”
得意楼楼上的雅间儿,临窗面水,连同孟霜霜在内,一共有七个姐妹,其中两位是医生,她们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她看着她的等着柏南筝带人上来。
穿古装的店小二敲门而入,柏南筝深吸一口气,她握紧小秀的手,小秀立马感觉柏南筝的紧张,就立即反握住她的手,柏南筝笑了笑,看向姐妹们齐齐投过来的怪异眼光,抱歉的说:“我们迟到了一点,你们没等多长时间吧?”
柏南筝的语气愈是淡定大方,友人们的心肝就愈是被扯得疼来疼去。
她们看向和柏南筝手牵手的小秀,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位小秀真是个会所里的小姐。
“我们都是刚到。”孟霜霜站起来,柏南筝给小秀拉开座椅,小秀也给柏南筝拉开座椅,两个人坐在一起,店小二立即奉上菜单,小秀低头看着菜单上的图片,柏南筝给她斟了一杯梅花茶,她看向其他人,“你们点菜没有?”
“没有。等你们呢。”两位医生姐姐没看出来柏南筝有什么异常,柏南筝笑着问:“要不要拉我去精神病院去化验一下?”
“……”小秀看向柏南筝,柏南筝搂住小秀的肩膀,拿起梅花茶,说:“这是我女朋友司燃。司燃,这为是孟霜霜,这位是陈洁,这位是夏爱琼,这位是……”柏南筝逐一介绍了她的这七位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姐妹,大家倒是从没见柏南筝介绍过她的女朋友,还是用这么正式的口吻。
“你好。你好。你好。”小秀站起来,一一打了招呼,其他姐妹也被这正式的场面给惊着了,都纷纷站起来,柏南筝立刻摆手道:“她年纪小,你们受得住。”
“孟……霜霜姐,你好。”小秀打招呼道。
孟霜霜点点头,她看向柏南筝,“没见这几天,你长肉了。”
“心情好。”柏南筝打开菜单,娴熟的点完菜之后又问小秀道:“司燃,你有什么要吃的?”
“你点了这么多,够吃了。”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小秀再次打开菜单,她看那些图片,指向其中一张图,“这个菜。”
“那是猪肚,你吃吗?”
柏南筝记得有一次司燃吃完猪肚就起了红疹,她还是头一次碰上吃猪肚过敏的人。
“……”小秀想了想,“吃。”
“行。”柏南筝痛快的叫店小二加了这道醋溜猪肚,孟霜霜一瞧她那神色就知道有什么猫腻,上菜很快,道道鲜亮惹人。
小秀和柏南筝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咬耳朵。
咬耳朵内容从菜色到坐在桌前动筷子的几个女人,不消二十分钟,小秀就大约知道在座七位姐姐都是从事什么行业,有无配偶,个人喜恶等等,柏南筝对此感到新鲜,要知道从前司燃连正眼都不太看柏南筝的朋友们,确切的说,是除了知道画画,就没正眼看过其他人。
柏南筝擦拭了两下嘴唇,她抿了一口酒,今天是终于把她介绍给朋友们了,这是好久好久以前,她要做,却一直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吃猪肚啊?”柏南筝笑着用筷子夹了一块猪肚给小秀,小秀立刻放进最近,赞美道:“真好吃。”
“那就多吃点。”
孟霜霜和其余众人就看着这出你夹菜来她吃菜的戏码,直到散席,孟霜霜才恶心的发麻的把钥匙扔给柏南筝,说:“这是你公寓的钥匙,带上她回家里肉麻去!看着你们俩,我都吃不下饭了。”
“那你可以喝汤啊。”柏南筝说。
“你……”孟霜霜转过身,柏南筝说:“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她是司燃。”
“我们不论她是不是司燃,是死人,还是活的,我们这些姐妹,希望你好好的过日子,别让人成天担惊受怕。”孟霜霜眼圈一红,“你他妈要是死,也要把你欠我的那些钱给还了再死!”
“回去就给你汇款去。”
其他姐妹拉住孟霜霜,纷纷叮嘱柏南筝道:“抽时间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柏南筝歪着脸,答了声,“好。”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担心的成分已经大大降低,孟霜霜红了眼圈是因为羡慕,说真的,谁能不羡慕现在红光满面的柏南筝呢?
众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柏南筝都耐心很好的听完了,小秀去洗手间了,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大家都四散离去,她提了提裤子,问:“人都走了?”
“都走了。”柏南筝握住小秀的手,问:“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就小了个便。”
“那我们回家去吧。”
“你家,还是我家?”
“呵呵……”柏南筝“哗啦哗啦”的掂量着钥匙,大步大步的牵着小秀向前走。
你家?我家?你家,我家,不就是等于你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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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霜霜是哭着开车从得意楼出去的,她在大路上漫无目的飙车,被交警哥哥逮到一边训了大半天,交警哥哥训她,她还是照样哭鼻子,还重复着问,你知道什么是真爱吗?交警哥哥很是无奈,还给她买了一瓶矿泉水。
以前,她真不觉得柏南筝这号人和真爱这种事情能挂上边,最后柏南筝自己把她自己的脖子吊挂在真爱上,这才让孟霜霜另眼相看了。她蹲在大路旁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如同柏南筝那样幸运,她还记得秦雨冲她下跪后,在那包间里和她说得一字一句,虽然那话里透着敷衍,但是孟霜霜还是在放手的时候,保留着部分不灭的希望。
她每天给这些希望浇水松土,让它们能在她心底缓慢生长。
太阳炙烤着公路,孟霜霜就蹲在交警哥哥旁边,望着远方的路,直到眼泪哭干,华灯初上,她才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高跟鞋,重新坐回车上,交警哥哥在她开车前说,姑娘,我知道什么是真爱。
孟霜霜笑了,驱车来到她自己的酒吧里。
六个酒保好久没看见老板娘了,全都笑嘻嘻的齐声鞠躬喊道:“美丽的老板娘,欢迎回家!”
“今天生意怎么样?”
“很好,每天都很火爆。新请了一个美女dj和一个美女厨师。”
“干得不错。”孟霜霜要了一杯甜酒,刚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一名保安大叔走过来说:“孟老板,云月明和她老婆陆雅又在包房里掐架了!摔了不少东西!”
“哎哟,真把我这儿当成斗兽场了是吧!”孟霜霜抄起一个酒瓶,跟着保安大叔来到所在包房,一眼望到包房里,差点让她傻眼了!“……”
黑漆漆的保安大叔也脸红了,他说:“今天陆雅点了三个学生妹,玩了三小时,她老公就来了,现在……”
孟霜霜立即捂住眼睛,“妈呀,我长针眼了。”她把酒瓶放到一边,“这夫妻俩在我的les吧里面搞成这样,传出去,我这里还是les吧吗……”
保安大叔皱眉道:“我把人全都调走了,陆雅叫到现在了,要不要报警啊?”
“……”孟霜霜摇摇头,“人家夫妻的事情,我们管什么!”
“啊!云月明你不得好死!云月明!”陆雅的声音已经喊岔了,孟霜霜好笑的站在门口,说:“既然结婚了,就别出来搞来搞去,陆雅,你这是真活该,在你老公的眼皮底下犯事儿了。”
没高兴一会儿,里头就没有叫声了,孟霜霜捂住眼睛,敲了两下门,礼貌的说:“云先生云太太,我是孟霜霜,很抱歉打扰你们……请问……”
“救命!救命!雅儿,雅儿!!”
孟霜霜听云月明这口气,知道是真出事儿了,连忙对保安大叔说:“快去叫救护车。”
她推开门看向包房内,云月明悲愤的将陆雅抱在怀里,陆雅的头上在流血,胳膊上在流血,腿上也在流血,好好一件小黑裙套在身上,硬是半点看不出平时的那股骚劲儿,孟霜霜诧异的抬了一下眉头,这两夫妻打架斗殴到这种程度,实属罕见呐。
“把司燃还给我……还给我……”陆雅无力的掐着云月明的脖子,低喃道。
云月明捂住她的嘴巴,“你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去医院,你会没事的。同性恋是病,我会把你的病治好,我是你老公,我一定能把你治好。”
孟霜霜后背一阵恶寒,救护车很快赶到les吧的后门口,她非常欢欣的把这对家暴夫妇送走,不过……陆雅说的那句“把司燃还给我”,倒是值得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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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二十 我家这位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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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张大嘴巴等天上掉馅儿饼的,没见过张大嘴巴等着别人过敏的。
从得意楼回来的路上,柏南筝就密切关注小秀的一举一动,从得意楼至柏南筝的公寓,大约有三十分钟的车程,柏南筝是一边喝水一边盯着小秀的手腕,偶尔小秀挠两下耳畔的鬓发,她就差点乐得呛得一脸水!
“……”等到了柏南筝的公寓,小秀好奇的问:“我脸上有纹身吗?”
“……没有。”柏南筝老大不爽的打开门,她使劲晃动着门把手,门一开,她就大步走进去,小秀眨了眨眼睛,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柏南筝回到家就开始乱扔衣服,外套、长t-恤、裤子……最后她顺手把刚脱下来的内裤直接扔到小秀脸上,气急败坏的说:“我要洗澡。”
小秀低□子,拾起她的衣服,说:“你洗吧。”
“……”柏南筝闭上眼睛捂住额头,她走进浴室,把浴缸放满了之后,又对外面的小秀喊:“进来给我搓搓背。”
小秀穿着拖鞋走进来,柏南筝靠在浴缸里,小秀找了半天才在盥洗台旁边的架子上找到熊爪般的搓背巾,柏南筝趴在浴缸边缘,双眼还是盯着小秀露出来的身体肌肤上,诸如脖子,手背和脚背,可东看西看,还是没有半点异常,一个红斑的影子都没有。她拍打了两下浴缸,“切!”柏南筝揉揉自己的眼睛,憋了一口气,干脆整个人向后仰躺进浴缸底部。
从浴缸里溢出来的热水哗啦哗啦直响,小秀套上熊爪搓背巾,她叉着腰站在浴缸旁,只见柏南筝正在浴缸底部奇形怪状的扭曲着身体。
柏南筝正在横想竖想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司燃身上还不起一颗红疹子!
小秀等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的伸出“熊爪”,把柏南筝给捞出浴缸,柏南筝咳嗽了两声,咽进去一口洗澡水,她如出水牡丹一般望着小秀,小秀如同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
“你,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柏南筝故意喝了一口洗澡水,喷在小秀脸上。小秀干咳两声,用“熊爪”抹干净脸上的水,难以置信的指着柏南筝的全身上下说:“你,你,你,怎么全身都是红斑?”
“!!!!”柏南筝脸顿时垮了,她这才认真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得,这下是整司燃没整到,莫名其妙把过敏撒在自己身上了!“嗨哎!!!”
“你别动,你这全身上下都是。”
“靠!赶紧去医院!”柏南筝挠了两下自己的脸,小秀立刻抓住她的手,说:“你脸上也起疹子了,走,我给你穿上衣服,我们去医院!”
“叫120!”
救护车来得倍儿利索,柏南筝和小秀前脚进医院,云月明和陆雅也后脚进医院了,四个人在急诊室外的走廊上心急火燎的擦过去了!
陆雅晕了过去,柏南筝在病床上已经扭成一根蚯蚓。
云月明两眼泪汪汪的在急诊室外望着,他这次是对陆雅出手太重了,现在看她身上的伤,云月明就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这是他自己的老婆,他怎么会舍得这么对她?从恋爱到结婚,他一直对她百依百顺,但是……那个死去的司燃,几乎毁掉了他们夫妻之情,他痛恨司燃,更痛恨所有女同!他在急诊室外的走廊口走来走去,小秀则陪在柏南筝身边,见她小花猫一般的一刻不停歇的乱动,她就帮助医生一起制服她,柏南筝又气又急,指着给她检查的男医生说:“换个女的来!!”
“这位小姐,你当这是在歌厅点小姐呢?”
“司燃,他非礼我!你怎么能让一个男人摸我呢!”小秀气结,那男医生不过是掀开她的衣袖,检查她的手臂而已,无奈柏南筝软软的说几句,小秀又心软了,她不好意思的看向那个男医生,说:“麻烦你还是叫女医生过来吧,我们家这位啊,很害羞的。”
“……”两排乌鸦从男医生的大脑门转了三圈之后,男医生艰难的转过身去,叫来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大婶医生,她看向柏南筝,这里掀开望一望,那里掀开看一看,柏南筝难忍的咬紧嘴唇,一把抱住小秀的胳膊,“司燃,她也非礼我!”
“……”大婶医生从鼻子里哼出来一排不屑的气泡,“太矫情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柏南筝凶狠的看了一眼那大婶,问道。
“谁答话谁矫情。”大婶啧啧的给柏南筝检查完,说:“吊三瓶水就得了,不是大事儿。你们俩在公共场合要注意,被人发现可不好。”
“发现什么?”
“你们是一对啊。”大婶坦荡荡的说。
“……”柏南筝和小秀同时看向大婶,大婶侧过头,吩咐护士开始戳针吊水。
等该大婶走了,小秀点了点柏南筝的额头,说:“瞧吧,连别人都说你了。”
“她刚才就是非礼我,这摸,那摸的,除了你之外,我可从来没得别人摸过呢!”柏南筝煽情的眨动了几下,小秀再次紧张的点头,还没等柏南筝说接下来的话,她就摸摸她的头,在她耳边清晰的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啊!”恰此时,护士把针头戳进去,柏南筝一声低叫,小秀立刻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护士看到这两人的作态,实在有点想作呕。
柏南筝生病的时候少,要真生病也是一个人熬着,这是她头一回靠在别人怀里打点滴,连小时候她的母亲也没这么抱过她。小秀就这么抱着她,柏南筝就这么偎依在她怀里,过了一会儿,小秀抚摸她的后背,问:“身上还痒吗?”
“不痒。”
“渴不渴?”
“不渴。”
“这样你睡着不舒服吧?我放你靠着枕头吧。”
“不要。”
“呵呵……”
柏南筝就这么听着从司燃胸口传来的笑意,她向她怀里挤了挤,说:“再抱一会儿,我还不困。”
“好。”
两人都没再说话,病房里静静的,只有一些声音偶尔从外面的走廊上传过来,柏南筝说得再抱一会儿,是她整整抱了两个半小时,小秀在确定她真的睡着了以后,就松开手,把柏南筝小心翼翼的放倒,给她掖好被子。
良久的,小秀上半身都麻了,连伸个懒腰都不行。她坐在床边,望着熟睡的柏南筝,一时间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到底是哪里熟悉,她倒是真想不起来了。
而睡在梦里的柏南筝倒是想起来了,她记得那一次她被司燃从大火中救出来,虽不是重伤,但整个人也在医院躺了大约三天,这三天里,根本没人来探望她,全都是派人来送花篮送水果,只有……只有那个同样受伤了的见义勇为的司小妞来了,她瘸着腿来病房门口看了她几分钟。
那天,柏南筝知道司燃就在门外看着自己,但她没有叫她进来,原因很简单,当时柏南筝可不觉得司燃是见义勇为,她觉得这个叫司燃的女孩子肯定是图她什么,说不定她这一叫,这女孩就会狮子大开口呢……有多少女孩借事故和美色在她这里敲诈勒索,柏南筝见得太多了!她就觉得,这世界上全是这样的人。
小秀等身体回复只觉之后就坐起来,在病房里走了几步,后又打开病房走出去。她困得不行,但也确实饿得不行,原本打算出去吃点东西的小秀,在走廊上被刚刚为柏南筝诊断的大婶医生拉住了。
“医生,你好。”
“你好。怎么,你家那位睡了?”
“睡了。”
“你们好多久了?”
小秀笑了笑,脸红道:“蛮久的。”
“噢。挺好。”大婶医生说完就掏出三十块,说:“你是出去吃饭吧?给我带两份荷叶包饭,一个大份一个小份。”
“两份?”
“我们家那位在做手术,她挺能吃的,不是大份不行。”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大婶医生乐了,伸出手指,说:“三十年。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工作后确定关系的,她来大姨妈的时候老爱和我吵架,我都给她吵上火了。”
“挺①38看書网:“那我待会儿送去你的值班室,请放心吧。”
“出门右拐,那家巷子里的荷叶包饭,很好吃。”
“好的,我知道了。”小秀下着台阶,感叹的想,三十年,三十年,这得在一起时间多长啊?
这医院的台阶不长,台阶末端有两个花坛,左边那个花坛的右手边就站着正在和秘书打电话的云月明,小秀也看到有个男人在那儿打电话呢,她起初只看到是个男人,后看到那个男人手上的结婚戒指时,她心里一抖,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她捂住胸口,忽然觉得有些害怕。
那结婚戒指在医院门口淡淡的灯光下闪烁着金色光泽,小秀越看越觉得眼熟,她从前好像见过这枚戒指,想着想着,她的头就开始疼了。
这枚戒指也没什么特殊……小秀垂着后脑勺,她走到右边的花坛时,又站在原地多看了一眼。
云月明的电话打完了,公事交代完了,可是还在病床上躺着的爱妻……云月明摇摇头,要是知道当初司燃的死会给陆雅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他宁愿不把司燃扔海里!当初那一枪根本就没打中司燃,他当时只要再冷静点儿,或许今天,他和陆雅的夫妻关系就不至于如此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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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二十一 她要的爱
云月明抬起头,看向雨都的夜幕,他清楚的记得,当时他是如何愤怒的把陆雅从司燃的身上拉下来,如何把枪口对准陆雅,让陆雅替昏迷的司燃穿好衣服,又是如何掩人耳目的避过司燃的大舅和舅妈,把司燃扔在那一片碧蓝无际的大海中。
之后的一切,他都算得很准,那件政治谋杀正要来的十分巧合,他算好每一分每一米秒,却就是没算好司燃在陆雅心中的份量。夜幕黑沉沉的,一颗星星都没有,云月明看到这样没有尽头的漆黑,就好像看到他和陆雅今后的生活一样。这段时间,他除了和陆雅吵架,就是去找医生给陆雅“治病”,没想到这个病治得越来越重,他千方百计的要瞒住他的父母,保住陆雅云太太的位置,可惜……他觉得这越来越吃力了。
在他的商圈朋友中,已经有人知道他太太出去点小姐作陪,大家都用猎奇的眼光看着他,有时候他们会在他的背后议论他,笑话他,这种感觉,比他老婆真的红杏出墙去找小白脸还让他难堪!他现在当真愿意陆雅出去是找小白脸,那样的绿帽子更符合常理,不至于惹来议论,别人会骂陆雅骚|货,倒不会骂他这个做丈夫的。
“如果云月明够男人,他老婆会去找女人吗?”这是朋友们私下最常说的笑话,云月明早就亲耳听过,但他只能选择忽略。被说了一次可以当是调侃,被说了无数次呢?面子上过不去,心里的挫败感更是无法言语。云月明最近已经不晓得该把陆雅放在哪儿了?……他不想真的和陆雅离婚,因为曾经的感情还留在他心里,他想等着陆雅变好,变成像从前那样,贤惠、温顺、事事以他为中心。
这样一想,云月明好像又看到了希望,他的双眼湿润了,侧过头看对面,只见一个人影走过去。
小秀转过右边的花坛,走到巷子里买荷叶包饭。
“……!”云月明后知后觉的退后一步,刚才他看到的身影,好像是司燃的背影!他惊讶的睁大眼睛,跑过去一看,里面没走几步就是一条小巷子,他的手心开始出汗,他没敢走进巷子里查看,云月明四处瞧了瞧,最终大步跑回病房,陪伴他昏睡中的娇妻。
卖荷叶饭的小店生意太好,小秀排了两分钟的队才买到荷叶包饭,她给柏南筝买了一碗白粥,买好之后便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医院,先把那大婶医生的两份荷叶饭给她,后就轻手轻脚的走进柏南筝的病房,谁知柏南筝已经醒了,正两眼红红的坐在床上。
“你怎么了?”小秀问。
“你去哪儿了?”
“去外面买饭。”
“……”柏南筝望了小秀一眼,赌气的说:“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你刚刚睡着了,我怕吵醒你。”
柏南筝觉得自己从前太讲理了,她现在不想做个讲理的女人,于是就立即蒙上被子,自己整个人窝进杯子里,小秀连忙说:“你别这样,还在吊水了,小心针头歪了,又要重新扎。”
“╭(╯^╰)╮”柏南筝不出声,在被窝里做了个如此的表情。
“你这样会闷坏的。”
柏南筝继续不理会,小秀以为她躲在被子里哭呢,她立刻放下荷叶包饭和粥,先坐在床这边劝慰一翻,无果之后又坐床那边劝慰一翻,劝来劝去,最后小秀急了,把被子掀开,柏南筝的脸被憋得老红,她是憋笑憋到面神经抽搐了,因为司燃从前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幼龄化的话语来哄她!小秀看她脸那么红,以为是哭得,又是一通心肝啊baby得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末了给她喂了半碗粥,柏南筝身上的过敏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她和小秀聊了一会儿后发现小秀有些心不在焉,就问:“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出去买饭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觉得很眼熟。”
“……”柏南筝想了一圈,她不知道过去司燃的交际圈里能有哪个男人能让她眼熟的,“你怎么不上去问问他是谁?”
“我……有点怕他。”这样一说,小秀就觉得浑身酸疼,好像有人在拿重重拳头砸她的头和背,柏南筝连忙抱住她,哄道:“不怕,不怕,有我在呢,牛鬼蛇神统统都怕我!”
小秀笑了,柏南筝也笑了。
柏南筝掀开被子,让小秀进来,医院的被子味道可不好闻,柏南筝就靠在小秀的肩膀上,只闻她身上的味道,闻着闻着,她就安然入睡了,小秀也很快睡着了,可惜梦里不太平,她梦到一片汪洋大海,梦到激浪拍打着河岸,梦到自己浑身疼痛的睡在礁石上,梦到她看不到一个人,甚至连天空都是模糊的!
夜里,护士来给柏南筝拔吊针的时候,只见这两个人脑袋挨着脑袋,睡得可亲热了。
翌日醒来,柏南筝被满脸泪痕的司燃给吓着了,她不敢叫醒她,生怕把她的魂魄叫散了,再也收不回来,她就这么趴在床上,给司燃拭泪擦汗,直到日上三竿,阳光洒在司燃的脸上时,柏南筝才敢小声的叫她起床。
小秀睁开眼睛就看到柏南筝的脸,在梦里她看不到一个人,在这里她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她张张嘴巴,哽咽了一会儿,柏南筝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抱住她,哄道:“不怕,不怕,不怕,燃燃不怕。”
小秀嗯了一声,两人抱在一起很久之后才松开。
柏南筝望着小秀,小秀也望着柏南筝。
“我是柏南筝,我是你女朋友。”
小秀点点头,复又破涕为笑,柏南筝建议道:“一会儿我带你去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经常做一些不好的梦?”
“有时候会。”小秀低声说。
一瞬间,柏南筝觉得司燃似是回来了,因为这语气只有从前那个孤影自怜的司燃才会用。她抿唇而笑,“穿上衣服,我带你去做个详细的检查。”
“我没有生病。”
“你当然没有生病,只是最普通的体检而已。”
小秀犹豫着点点头,两人穿好衣服后,那名大婶医生走进来,叮嘱道:“要观察一天才能走,柏小姐,你现在最好别出院。”
“不是出院。”柏南筝扶着脸色苍白的小秀,大婶眉头一抬,对柏南筝说:“你不仅矫情,精力也很旺盛嘛。”
柏南筝伸手擦掉头上的黑线,点头道:“医生谬赞了。”
“去哪儿啊?妇科检查吗?”
柏南筝只好直面大婶一脸坏坏的痞笑,一本正经的说:“我能和您单独谈谈吗?”
大婶点头,说:“好啊。我乐于和年轻人分享我的某方面经验,保证事无巨细,非常具有实战意义。”
“……司燃,你先坐着,我和她出去说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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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筝拉着白袍大婶走到病房外,陈恳的说:“医生,我那个女朋友她失忆了,她都不记得我和她从前的事情了,记不得我们那些浪漫的事情没关系,她现在连字都不认识了,我比她年纪大了不少,要是哪天我先挂了,她一个人在世界上怎么活?医生,我和你都是同道中人,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你们医院有没有哪个脑科医生最厉害?”
白袍大婶咦了几声之后,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柏南筝,“不错嘛,看你面相是个多情种子,没想到你倒是非常专情啊。”
“医生。”
“……我们医院最厉害的脑科医生是吧?……算你找对人了。”白袍大婶叫柏南筝拉上小秀,三人来到医院的最高层,白袍大婶敲开一个办公室的门。
“都快中午了,你还在睡觉!”一进办公室,她就用高跟鞋的鞋跟戳醒了那个趴在办公桌上熟睡的另外一个大婶医生。
“我能不睡吗?昨天五台手术,我都快晕菜了。”
“呐,这就是我们医院最好的脑科医生,刘彤。”白袍大婶自豪的站在刘彤身边,对小秀说:“她就是我的另一半,三十年品质保障。”
“……”
“……”
“……”
除说话的白袍大婶之外,刘彤、小秀和柏南筝均无语凝咽,哭笑不得。
“我不耽误你们了,柏小姐,找她没错。我下去忙了。”她拍拍小秀的肩膀,小秀说:“谢谢你。”
“只因为我们是同路人。”白袍大婶眨着眼睛说,刘彤看向柏南筝,说:“我家这口子就这样,人比较热心,你爱人是什么情况,请你仔细告诉我。”
“好。”
刘彤让人带小秀去检查,柏南筝就坐在刘彤面前,一件一件的把大致的事情全都摊开来说,刘彤听完后真觉得这俩人好像是两位韩剧主演,她哀叹半天之后,开始着手给小秀制定一整套恢复记忆的方法。
小秀检查完身体各处之后,刘彤也大致了解了小秀的身体状况,她开口对柏南筝说:“你爱人身体还是比较健康的,脑子是没问题的,所以,复原的机会很大很大。不过,从你的描述来看,你真的想让她恢复记忆吗?”
“……”柏南筝犹豫了一会儿,若是司燃恢复记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自己,若是司燃不恢复记忆,从前那个手执画笔就能画出万事万物的司燃就难以归来,司燃要做司燃,而不是做她柏南筝的一个附属品,无论是怎样的司燃,都是她要的爱,柏南筝也都打算用其一生去呵护她,她在这一刻打定主意,遂沉声说:“让她恢复记忆。”
“好。那第一步,我的建议是,让她重新拿起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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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二十二 让我画你
让一个曾经沉醉于描摹千情万态的画家重新拿起画笔,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一件十分简单的小事。但是当柏南筝真正开始着手做的事情,她才发觉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来人呐,把该名司姓女子关进房间内,扔给其一个调色盘,一个画架,若干水彩颜料,和一幅小学生图画,让其临摹,快!柏南筝心里是这么想得,做起来就变成了……
小秀不肯进房间画画,她嫌房间太宽敞明亮,亮得人眼睛发花,又说那个小学生图画很难,她根本临摹不了。柏南筝考虑其理由的科学性,就帮她合上窗帘,只露出一点光线,又给她换了一副非常简单的小学生图画,小秀认为降低了难度,就弓着腰坐在画板前开始作画。
不成想,没画两分钟,柏南筝就喊停了,她说:“画画的姿势和手势都不对,我就是个门外汉,我也能看出来你有问题,你画的这架势,跟卖鱼的姑娘一样……”柏南筝说得是真话,她不懂画画,但是从前看司燃画画是看惯了的,她以前特别喜欢在司燃认真作画的时候去骚|扰她,看她急眼了但又不好发作的神情,往往画到一半,她就直接把司燃给办了……现在,她斜着眼看向坐在那里乱涂水彩的小秀,只觉得她娟秀伶俐,那随意乱画的模样十分可爱,倒是一丝丝的也找不到从前那种……情|欲|感。
为什么从前看到司燃认真从事艺术创作,她就想要把司燃撂倒在床上,看她嗯嗯啊啊呢?而现在,她就完全不会想歪呢?
情|欲|感,这三个字还真是让人费解。
柏南筝很少思索这些和精神灵魂十分贴近的问题,因为那种问题本身就很扯淡,太哲理太玄妙的东西,她还真喜欢不起来。
就这么静静呆在小秀旁边看她涂了两幅画,柏南筝觉得有点无聊了,她捡起第一副画来看了看,说:“画的太……烂了。”
小秀停下画笔,看向柏南筝,“我说了,我连字都不认识,我怎么会画画呢?”
“画家需要认识字吗?只要知道画画不久行了吗?”柏南筝要丫头,又捡起地上的第二幅画来看,“这张……勉强有点像吧。”
“……都快一下午了,你就画了两张这么烂的……”柏南筝吸了一口椰子汁,就像个监工那样,满意的朝小秀这边走过来,小秀立刻抓来一旁的一块蓝布,遮住了她正在画的东西,柏南筝走过来讶异的问:“你遮什么遮?能比刚才那两张图更丑的话,我就跟你姓司!”
“……”小秀眨眨眼睛,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拿布遮着,好像这是某种习惯。
“对了!”柏南筝拍了一下手,把手中的椰子汁给小秀,说:“……这就对了。一个画家,在自己的画没有画完之前,是应该要遮住的。对了,这就是画家的臭毛病。”
司燃以前也会在柏南筝面前遮遮掩掩的,柏南筝吁了一口气,画功没找回来,找回来一点画家的习惯动作也是好的,这三小时总算没浪费。
“是吗?”小秀疑惑的问。
“继续画,等画完了,我们出去吃晚饭。”两人现在是在柏南筝的公寓里,当初柏南筝买这个公寓就是看上这其中一个房间将来可以当小画室用,不过,当时在万念俱灰和总有希望这两极之间徘徊的老柏,从来没想到现在真能等到司燃在这里头画画,想到这里,她就甜甜一笑。
“你坐在那儿别动行吗?”小秀建议的说。
“为什么。”柏南筝问。
“影响我的……创作灵感。”小秀歪头看向柏南筝,柏南筝立即点头,指了指那幅小学生作画,说:“好好临摹,我不动,不说话,不打扰你,晚饭前一定要收工。”
柏南筝看向小秀,小秀也看向柏南筝,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到了晚饭这个点。
“柏南筝?”小秀拍了一下柏南筝的头,柏南筝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说:“哎哟,这陪人画画比开会还难受,我都快睡着了。”
“我画完了。”小秀笑着说。
“拿给我看看。”
“你自己去看看。”
“嗯?”柏南筝站起来,她捂住眼睛慢吞吞的走到画架旁,只求不要太难看就行。
“你睁开眼睛看看。”小秀放下画笔,双手像是有意识一般的收好水彩,整理好乱糟糟的调色盘——柏南筝撤离双手,望着纸上的水彩,她大喜过望的说不出话来,她只好一直在笑。
“……”小秀见状,就问:“化得很不好,是吗?”
“不是!很好,很好!”柏南筝跑过去抱住小秀,那画上是刚才柏南筝微笑的瞬间,是一副很明澈的水彩画,那画面一看,就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如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宠物从春天的绿草地上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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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请了五天假,柏南筝算算日子,就乖乖的拿起公事包来言氏上班了。
言战看到她春分满面的样子也替她开心,话没有多问,上司和下属见面的第一分钟就聊起了最近出差的诸项事宜。
“言总,反正这个会议也是要去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去开,不如让主办方选在塞班岛好了。言董之前也说今年想再去一次塞班岛的。”
“大哥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对游玩这种事情,你倒是比谁都记得清楚。”
柏南筝在心底吐了一口吐沫,能记得不清楚吗?言忱是在塞班岛出生的,每年言忱都会去塞班岛度假两次,柏南筝总是在心里揶揄言忱这是在“回归母体”。
“言总,你日理万机的,这种琐碎的小事当然不记得。”
“好,那你就和主办方透个口风好了,这样他们也省了一笔。”
“好的。”柏南筝在心底使劲用脚底板拍掌,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带司燃一块去塞班岛畅游一番了,刘彤说了,多让司燃出去散散心也是个好法子,最重要的是,柏南筝从前一直很想带司燃出国旅游,但司燃总以学业忙推辞过去,她们俩也只在国内没有熟人的小地方手牵手逛悠过呢。
心里打着公费旅游的小算盘,柏南筝今天工作的效率特别高,不过晚上还有一个饭局,她要陪着言战过去,挡酒挡到差不多的时候,她溜进洗手间里给司燃打了个电话,“喂,燃燃,晚饭吃过了没有?”
“这不还早晨吗?”那头的司燃精力充沛的问。
“……”柏南筝当真以为自己是今天喝多了,她认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钻表,看来看去,现在已经快晚上八点半了,可不是早上八点半她出门的时候!
“……你……是不是画了一天?”
“……”那头的小秀也意识到时间不对头了,她恍然大悟的说:“是啊,已经晚上了!我还以为是你早上刚出门呢,我才画了三幅画。”
“才化了三幅?你一天要画几幅!!赶紧给我吃饭去!”柏南筝漱漱口,命令小秀道:“冰箱里有昨天的饭菜,你用微波炉热一下,吃完了看会儿电视,我回来给你带夜宵,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
“你真是个画痴!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画画不吃饭的毛病!”
“……”那头的小秀不敢再说话了,柏南筝清了清嗓子,“赶紧给我吃饭去,挂了。”
“嗯。”
柏南筝挂掉电话,从洗手间出来就连忙回到饭局上,她一眼就看到言战靠在座椅上,正在和云氏的二公子云啸尘说话,这位云二公子可不是这一桌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坐下来就不走了,她凑近一听,两人正在商量着赌马的事情。
“言总。饭局结束了。”柏南筝提醒道。
“我知道。我再和啸尘聊几句,刚才公关已经来过了。”
“好的。”柏南筝左瞅右瞅,饭局上的人差不多都该干嘛干嘛了,唯有言战坐在这里和云啸尘热火朝天的聊着赌马,她无奈的点了一根烟,静静抽起来。
上班第一天,她就收到言忱的命令,说是禁止言战赌博,她约莫知道最近言战在地下赌场输了四百多万,这才引起言忱的高度注意。
“咳咳。”柏南筝像是被烟呛到了一样咳嗽了一声,云啸尘注意到了,就欠身说:“言言,我们就聊到这儿,明天你有空的话,我带你去看看那匹马,它真的已经赢了六场。柏秘书等着呢,今天,我就不多说了。”
“云先生,我们言总明天的行程已经安排妥当了,恐怕抽不出时间来去看一匹马。”柏南筝软声说:“不如改日吧,言总,你说呢?”
“我……”言战还没说话,这大包间的门就被打开,言忱目光冷峻的走进来,柏南筝立即站起来,说:“言董好。”
“吃完饭了?”言忱问言战道,他压根没看云啸尘,柏南筝心里咯噔了一下,气氛不大对劲儿,这兄妹俩又杠上了。
“刚吃完。”言战坐起来穿上外套,柏南筝也答道:“宴席刚散,今天老伙伴多,言总就多叙了一会儿。”
“啸尘也是你的老伙伴?”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言战扣好袖子上的几个纽扣,抬眼问言忱道。
“回家。”言忱转过身去,言战也跟过去,柏南筝拿起言战的包,对想追过去的云啸尘说:“云二爷,您慢慢坐,已经结过账了,甭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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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二十三 提前的蜜月旅行
言忱那不叫走路,那叫飞。
言战那也不叫走路,那叫“凌波微步”。
柏南筝抓着言战的包,一路小跑着追在这兄妹二人身后,她还不时瞅一眼她自己的身后,谨防云啸尘这位二爷真有胆识追出来!
出了包厢,进了电梯,到了负一层,进了地下停车场。
柏南筝把气喘匀了,没等两秒,就听见言忱在那儿给言战念紧箍咒了。
瞧言战那个快要炸毛的神色,柏南筝只好靠在一旁,希望这紧箍咒赶紧念完,念着念着,言忱忽然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他盯着言战的脸,以下最后通牒的语气说:“言战,你要是再和云啸尘一起去赌马,我就冻结的账户。”
“冻结吧。”言战铁了心的说。
“你的每一分财富都是你用你的汗水换来的,你一点也不知道珍惜,只懂赌博。”
“大哥。我把我的每一分财富都用在让我快乐的地方,这有什么不对?这只是个人财富处理方法的不同,你可以用来继续扩展你的商业版图,而我,就喜欢用在筹码上。”
“我不想和你在外人面前争吵,回言宅再说。”言忱伸出手去,拉住言战的胳膊,言战立即甩开道:“我不想回去,我今晚想住外面,谢谢。”
“为什么?”
“我无法呼吸了,大哥,你不能将我对你的尊重全都转化成你能对我行使所有控制权的把柄,这非常粗鲁,也非常野蛮。我是你的员工,我为你挣钱,我为你冲锋,但你却一点也不把我当做正常人。”
“我还是那句话。言战,你太年轻了,我承认你的优秀,可我如果不看着你,你会毁了你自己。大哥不会骗你,等你再成熟一些,我会试着放手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是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得相信我为你做得决定。”
“我未成年之时,你说你是我的监护人,现在我成年后,你还是说你是我的监护人。我言战在你眼里,只是个白痴一样的孩子吗?”
“……”言忱再次缄默,他看向躲在角落里的柏南筝,说:“柏秘书,请你先开车离开。”
“……”柏南筝再次被骑虎难下了,她讪笑着说:“言总,天也不早了,您还是回言宅吧。”
“为什么我要听从你们的安排?你们在从头到脚的安排我!我拒绝!我拒绝!”言战推开言忱,言忱立刻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拽进回言宅的车里,“啪”得一声关上车门!柏南筝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那车渐行渐远,不禁感叹的摇头道:“希望去塞班岛能缓和一下你们的关系,否则多少人要被无辜的流弹给炸死哟。”
言忱和言战的争吵好像只是个小插曲,翌日柏南筝上班的时候,言战的表情还和平时一样,相比之下,言忱的表情就黑了很多,在这种天气叵测的情况下,柏南筝开始希望快点下班了,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了一干事情之后就敲了个电话回家里。
“喂。燃燃啊?”
“南筝,你不是在上班吗?”
“想你了嘛,打个电话给你咯。你想不想我呀?”
“……想。”
“你在干什么?”柏南筝点了一根烟,一口一口,十分舒爽的抽起来。
“我去买了一点调色的东西回来。很好玩。”
“那就好好玩,别玩成小花猫。”
“燃燃。”
“南筝。”
“南筝。”
“燃燃。”
柏南筝忍不住捂住嘴巴,高兴的骂了一句脏话,一个来给她送咖啡的小助理刚敲门进来就看到柏南筝在那儿吴侬软语的说悄悄话,她大为稀奇,在送完咖啡后,就和其他人说了一遍。
办公室里,柏南筝继续你侬我侬。
办公室外,大家继续你猜我猜。
猜什么呢?当然是猜柏南筝柏秘书的恋爱对象是谁?现在柏南筝是实实在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看见她都得巴结呢!
在言氏,没人知道柏南筝从前“流光溢彩”的女友史,在大多数和柏南筝打过交道的员工眼里,柏南筝和言战一样,除了工作好像不知道什么叫谈恋爱,也没见她调戏过什么小白脸。这完全得归功于柏南筝对自身形象的二次改造,她不希望在工作场合让人有机会提起她的私人感情,跟在言战身后做事,底子要绝对干净,否则,言忱不会同意。
“燃燃小宝贝,明天我带你去塞班岛旅游去!”
“真的?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昨晚柏南筝还特地给小秀放了两盘塞班岛的介绍dvd呢,小秀看得津津有味,一直赞叹这地方很漂亮,要是能去旅游就好了。
“现在不就提前了,不是说明天吗?机票早就订好了。你呀,现在放下画笔,开始整理旅行箱。”
“……好!!”司燃放下画笔,把她正在画的那幅画用布盖上,心情大好的又说了声,“好!”
“嗯。”柏南筝露出了那种没事偷着乐,和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综合笑容,她拿起一份文件,出去复印的时候,嘴角还挂着这种笑,复印完了,她把她交给会计部的两个同事,她的嘴角还是在谈话中时不时的弯起,和同事说完了,她又到茶水间给工作了一个多小时的言战磨好咖啡,亲自笑着端进去。
本来心情阴郁的言战倒叫柏南筝的那一记春蕊般的笑容治愈了,她抿了一口咖啡,问:“去塞班的机票都订好了?”
“都订好了。”
“把我的航班改一下,我不想和言忱一个航班。”
“……”通常言战的某个计划案给言忱否决了时,言战就会直呼言忱的名讳了,柏南筝笑着擦擦汗,说:“航班临时改动的话,可能会耽误会议召开的时间,怎么说也是一个准备了小半年的各界会议,迟到会落人口实的,最多……我和您的位置调换一下,您看怎样?”
“……可以。那么客房安排呢?”
“绝对离得很远,开完会之后,您可以去和您的朋友聚会。”柏南筝立刻认真的说。
“很好。”
“谢谢。您好久没夸奖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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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记忆还未恢复的司燃与言战碰面,柏南筝早就帮司燃定了另一个航空公司的班机。当柏南筝和言战一行商旅落地的时候,柏南筝第一时间叫助理把言战等人送往住处,她一个人在机场等待晚三十分钟到的小秀。
小秀从飞机上下来,跟着众人出了机场,在她还没认出柏南筝的时候,柏南筝就一眼看到了她!只见老柏像个快乐的小鸡一样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小秀就是一顿猛亲!小秀被亲的不好意思了,只好推开她,说:“这里人多。”
“都是外国人,怕什么!再给我亲一下!”柏南筝能不高兴吗,这是她计划已久的“蜜月旅行”,尽管她还没和司燃扯证,但是提前生孩子的都有,提前蜜月怎么就不行了!想到这里,她就拉着小秀的手,说:“走走走,我们去酒店。”
小秀坐在出租车上就东看西看,柏南筝可不是第一次来塞班,她这边介绍那边介绍,一路上嘴皮子动不停,到了酒店,她直接把人就领进蜜月大床房,还没坐定了,她就心急火燎的露出了“真面目”(╭(╯^╰)╮,我本来就这一个面目!),捧住小秀的脸就来了个热吻,小秀被吻得唔唔叫,最后两人吻着吻着就到了床上,小秀一招礼尚往来就立刻把柏南筝压在身下,被小秀骑在身下的柏南筝双颊通红的呼唤道:“要人家~~”
“……”小秀笑着要了柏南筝一小次,两人准备来一大次的时候,柏南筝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就听到里头的助理说:“柏秘书,您快来了,言董和言总动手了!”
“……”柏南筝眼前一黑,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来,小秀还没够本呢,就说:“我还没做完呢,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柏南筝逃命似的穿上衣服,一口一个亲爱的,一口一个乖老婆的吻着她的额头说:“对不起哟,我两个老板打架了,我得去拉架!安妃(言忱的秘书)一个人根本拉不过来!他们两个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给你买大钻戒呢!”
“你……你……”小秀听着也感觉事态严重,就跪在床上给她穿内裤和鞋子,柏南筝以最快速度从温柔乡赶到打架现场——
安妃见她来了,连忙说:“门锁着呢!”
“到底什么事儿啊?没动枪吧?”
“嘣!”她乌鸦嘴一说,里头就响过一声枪声,安妃急得眼红了,说:“柏南筝!谁叫你给言总配枪的?”
“不是我配的啊!她自己早就有枪证了!到底怎么起的冲突?”
“我也不知道,好好的说话呢,就……”
柏南筝叹了一口气,叫来几名黑人保镖,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他们破门而入。
“嘭!!”黑人保镖就是效率高,一齐上去,门一下就开了!
这还能叫总统套房吗?全都砸得稀巴烂了!柏南筝知道这回又要赔一个天文数字了。言战和言忱就这么站在一片价值连城的狼藉里,言战举着枪,言忱手里也拿着枪。
“你连猎鲸枪都不会拿,还敢拿杀人的枪。”言忱冷漠的开口道。
“我不会猎杀鲸鱼。”
“是么?用来彰显你的仁慈?”言忱又问。
“……”柏南筝听明白了,不久前的猎鲸聚会上,言战全程没有打中一只鲸鱼,对此言忱很不满意,因为言战怎么也不肯开枪。
“够了。”言战有些难过丢掉手中的枪,言忱也放下枪,言战推开柏南筝,她大步的从套房里跑出去!柏南筝刚想差人追过去,言忱收起枪来坐在椅子上,说:“不用了。她自己会想明白。”
言战一路跑到三楼,直到她喘不过气来,她才放缓脚步,这时,小秀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看向这个在走廊里漫步的女孩,顿时觉得这女孩如此熟悉。
柏南筝和安妃两人来到这家酒店的客房部,她们认真的和酒店方面进行交涉,尽量把刚才发生的开枪争执事件粉饰过去,酒店老板看见她们开出的赔偿价格,起初是不满意的,但是柏南筝的嘴皮子磨到最后,老板同意了。
“不会影响这次的会议吧?”柏南筝问。
安妃回答道:“言赋小少爷(言忱的独子)也带过来了,我想,他们会和好的。”
“希望小少爷赏脸,哄哄他们俩。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嗯。”柏南筝压下凶险的心情,又漫步回到她和小秀的房间,顺便叫了酒店的烛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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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二十三 求婚恐惧症
这家酒店的蜜月大床房是雨都所有中上产阶级人士婚后的首选,柏南筝一早就听到一些小夫妻这么说着,不过,她真的从来都没尝试过。
想到此处,她心里一乐呵。
烛光晚餐叫完了,还差什么呢?
噢!柏南筝又打去服务台,要了一束求婚用的玫瑰花,并要求最好是在烛光晚餐之前送过来。她不是要求婚,只是渲染一下气氛。挂了电话,她又琢磨着还差什么,上上下下一想,又不能整得太正式,重要的是要让司燃放松放松再放松。
这时候要真求婚,万一把司燃整紧张了怎么办?
但这时候求婚真没什么不妥的……越想结婚这两个字,柏南筝就越脑袋发热,好像忽然又一万株拔地而起的玫瑰花在脑子里开了。柏南筝眨眨眼睛,她站在门口左左右右的踱步,自己劝自己的说,你看看,言战和言忱兄妹俩平时在商场上多合拍啊,俩人联手挣了多少钱啊,几辈子也用不完的钱,言战什么都有,言忱也什么都有,这俩什么都有的人都能像俩孩子似的在人家酒店里拔枪对射,试问,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发生的?何况……柏南筝的小金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她向司燃求婚这种事情是完全可以发生,也应该发生,再不发生更待何时?她的两个身家过十亿的老板都能在人家酒店里对射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不就是……不就是……顺便……求个婚吗?
柏南筝在这一刻鼓了鼓腮帮子,说干咱就干!她一溜烟跑到酒店的阳台上,在号码里找了半天,把孟霜霜拉了出来,立刻拨通问道:“霜霜,我现在人在塞班呢,你能去我家,把我床头柜底下压着的那块木地板下面的一个戒指盒掏出来。”
电话那头的孟霜霜正在cathy家做面膜了,她听完之后,说:“你又想搞什么?”
“那是我们家祖传的戒指。我奶奶小时候给我的,我现在有急用。”
“有什么急用啊?老柏,你不会是要求婚吧?”孟霜霜揭掉面膜,不可思议的说:“真求婚啊?”
“你别问了。我臊得慌,赶紧给我拿来吧,要不你过来一趟?我给你订好机票,你不是最近都泡在cathy那里没事做吗?你们俩一块来塞班玩,我给你们俩都订好飞机,找好导游,你只要帮我把戒指拿过来就成了。”
“我看你是脑袋挨枪子儿了吧?”
“差不多。总之,一言难尽。”柏南筝抿起嘴角,半祈求的说。
“你的祖坟恐怕都得冒青烟了。行了,把飞机票和导游给我搞定,我和cathy去一趟,最快也得明天晚上,你先酝酿一下情绪。”孟霜霜挂掉电话,躺在她身旁同样也在做面膜的cathy问:“什么事儿啊?你笑得那么开心。”
孟霜霜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她拍拍cathy的屁股,说:“今年怕是要喝老柏和司燃的喜酒了,我以为她会是最晚一个结婚的,没想到这会儿,我看姐妹里就她结得最快,真是……”
这头的柏南筝挂完电话,不像刚才那样躁动不安了,心里一平静,她就迈开步子往她和小秀的房间里走。
“咚咚——”她敲了两下门,敲得珍而重之,她觉得自己不是在敲门,是在敲开一个世界,一个与她过去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房间内的小秀立马对坐在沙发上喝果汁的言战说:“我女朋友回来了?你赶紧躲起来!要是让她看见别的女人在我的房间里,她会气死的!”
言战差点把果汁喷出来——刚才在走廊上,这个和司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叫住了她,言战仿若回到上次在香港她自己撞车后被司燃带回她们家的场景,她擦擦唇,问:“你女朋友是谁啊?”
“一会儿再告诉你!那你赶紧躲起来,否则我就说不清了!”不知道为什么,小秀觉得把这个叫言战的女孩叫住,还请她到房间里喝果汁,这事儿要是让柏南筝知道的话,肯定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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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柏南筝在门外又敲了一下,刚才的前一秒,她还认为自己敲开了一个新的世界,可是这个新世界都两分钟了,都没有对她敞开大门……柏南筝的耳朵附在门上,左听右听,里头没什么动静。柏南筝没再敲门,她靠在门上,心里忽然涌起一种不安……难道司燃忽然恢复了记忆?第一,现在在塞班,她一路过来都是看来看去,心情一定很好!心情好的时候就容易想起很多开心的事情!第二,柏南筝想给自己甩几个大嘴巴子,从前她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带司燃去开房!肯定是开房这个举动,让司燃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她就恢复记忆了!第三,这些天,她回家,哪一次司燃不是等在门口,没等她按门铃她就开门了,可是现在呢,她已经敲了两次门,里头竟然毫无反应!这说明什么?这能说明什么?这还能说明什么?
柏南筝想着想着就脚软的趴在了门上,她紧紧握住门把……如果现在打开门,司燃就恢复记忆了,那还求什么天王老子的婚?搞戒指,搞玫瑰,搞这个蜜月旅行有什么意义?司燃一定会面不改色的一刀捅了她!柏南筝想着想着就眼眶通红,她捂住眼睛,刚才还是一肚子欣喜呢,这会儿就一肚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悚了!
“咚咚……”柏南筝有气无力的敲了一下门,她努力告诉自己,不开门什么也说明不了,可能是司燃在洗澡,可能是司燃在洗脚,更有可能是司燃旅途劳累睡着了!刘彤医生不是说了吗,司燃要恢复记忆的话,可能要花很长时间的功夫,也可能花了大功夫就是无法恢复记忆……要相信科学,要用科学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柏南筝蹲在房间门口,又想摔自己两个嘴巴子了,原因无他,她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怂到一种她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这要是让手下的那些精明鬼似的小助理看到她这个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她以后还怎么在言氏里混!
柏南筝用双手捂住眼睛,她半跪在地上,特别像司燃以前临摹过的一幅不知名油画,那幅油画主要是描摹了一个中世界圈养金丝雀的主人在放走金丝雀之后悲痛欲绝的跪在地上,手里拿着黄金鸟笼,满脸悲苦,仿佛她的整个世界都被那只金丝雀带走的可怜可悲的模样。
“嘭嘭!”柏南筝干脆两拳捶在门上,无论如何,这都是她自己活该!柏南筝鼻头一酸,谁叫她一门心思的给司燃恢复记忆呢?谁叫她之前想什么无论恢复记忆,还是不恢复记忆,她都喜欢她呢……
房间的门开了,小秀换上浴袍,她惊讶的看向半跪在地上的,神情十分扭曲的柏南筝,她也跟着蹲在地上,柏南筝就那么闭着眼睛,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小秀凑近一点听,柏南筝就吓得后退到地上,她抹了一把“老泪纵横”的脸,怔怔的看向小秀,变着调子的问:“你怎么才开门啊?”
“我在找东西,没听见敲门声。”
“我的敲门声全酒店都听见了!你一个人在房间里,竟然听不见我的敲门声?”柏南筝心里的腹诽是,我的心声全世界都听见了!司燃你丫不是人,你竟然听不见我迫切的心声!
“对不起,我实在没听见。我拉你起来,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捡钱!”柏南筝拍拍屁股,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她上下瞅了瞅小秀的浴袍,问:“刚洗过澡?”
“是啊?”
“有没有想到什么?”柏南筝不放心的问了问,她走进卧室里一瞧,行李箱全都收拾好了。
“没想到什么啊?”小秀把柏南筝从卧室里拉出来,笑着说:“我想到……我想和你出去吃饭。”
“……”柏南筝掂量了一下,司燃不爱乱花钱,她很少主张要出去搓一顿,这是极其罕见的。刘医生说了,对于鲜少发生的现象,要特别重视。“为什么要出去吃饭?”
“你不是问我想到什么了吗?我就想到我们出去吃饭啊。”小秀一头雾水的回答道,她关上卧室的门,把柏南筝拉到客厅里,给她倒了一杯果汁,“你不想出去吃饭?”
“不是我想不想去吃饭,是你为什么想到要出去吃饭?”
“我不是说了吗,你问我想到了什么,我就想到了这个。”
“好。那你是在我问你之前想到的,还是在我问你之后想到的?”
小秀有点晕了,她认真的想了想,“这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在我问你想到什么之前,你肯定已经想到要出去吃饭了对不对?不可能是在我问你之后,你才想到要出去吃饭?燃燃,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真相只有一个!”
小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摸了一下柏南筝的额头,说:“你没事儿吧?”
“回答我!严肃的回答我!这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柏南筝紧紧握住小秀的手,双眼红红的说。
小秀咬紧下唇,她仔细的整理了两下思路,柏南筝双手抱住头,睁大眼睛对小秀说:“放松,不要紧张,认真的,好好的,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要出去吃饭的?乖……”
“…………”小秀后背出了一身的汗,她张开嘴巴,认真的总结道:“我是在你问到我想到什么的时候,我想到了这个。我发誓,确实是这样的。”
小秀恳切的握住柏南筝的手。
柏南筝也恳切的握住小秀的手,她像是会见国家领导人一般,使劲的和小秀握了握手,就差没学□那样说一句,感谢你,同志。
柏南筝恳切抱了抱小秀。
小秀也恳切的抱了抱柏南筝,唠叨道:“是不是工作上太大压力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好一个小问题,你非得问这么多遍。”
“我工作上能出什么压力?我两个老板对射我都眉头不皱一下!我能给自己多大压力!”柏南筝不屑的说,小秀靠在她的肩膀上,她就抚摸着小秀的脖子,继续说:“今天的场面太吓人了,你知道吗?要是万一我那两个脑袋忘在国内的老板真一时高兴把对方给崩了,我就惨了!他们各自给各自的脑门上开一个血窟窿不要紧,苦得是我们这些员工,以后跟谁混去……”
“嗑嗒”一声,柏南筝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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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二十五 一对狗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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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也听到有什么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她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说:“南筝,我们出去吃饭吧?”
“你很饿吗?”形象点儿说,柏南筝可是偷情的专家,她偷过的富豪老婆是不计其数的,每次她偷富豪的老婆时,要是该富豪不小心回来了,她都会躲在他们的卧室里,有时候倒霉了,就要看一场富豪的夫妻“真人秀”。她斜着眼睛瞄了一下半掩开的卧室,又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小秀不太自然的神情,笑眯眯的又问了一遍,“亲爱的,你真的很饿吗?”
“是有点……不过……”小秀不自在的转开话题说:“也不是很饿。我们可以再聊聊的。你……能别这么看我吗?”
“为什么?”
“怪害怕人的。”
“你知道什么叫害怕?”柏南筝靠在沙发上,意外的问。
“当然知道。你刚才那样对我笑,我感觉就挺害怕人的。”
“知道害怕就好。”柏南筝站起来,不出她所料,小秀也立刻站起来,她向前一步,小秀就向前一步,她向后一步,小秀还是向前一步,整个人都站在那儿堵着她,柏南筝拍拍手,说:“我得洗个澡。”
“还早呢,我们出去吃,回来再洗澡多好。”
“我浑身是汗,都怪我那两个大脑死机的上司,否则这一趟……”
说到这句话时,里头又传出一个轻微的声音。
“什么声音啊?”柏南筝亮着嗓子问。
“没什么声音。我们出去吃吧!我给你拿包。”
“不用了!”
两人说话间,房间的门被敲响了,柏南筝指着门口对小秀说:“我叫了烛光晚餐,这家的烛光晚餐特别好吃,你去开门。”
“你去开门吧?”
“……”柏南筝立刻脱掉上衣,说:“我得脱衣服洗澡了,赶紧的!”她兴致勃勃的拍了一下小秀的屁股,大摇大摆的走进卧室里,“嘭”得一声把卧室的门给关上了。
“哎?”小秀走到卧室门口,狠狠拍了一下门,说:“南筝,我们出去吃吧!你快点出来!”
“我都脱光了,你叫我出来!听我的,这家的烛光晚餐,最适合在床上吃了!”柏南筝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脱光,大喇喇的坐在床上,使劲拍了两下床,房门外的小秀急得团团转,那个叫言战的女孩就在房间里啊……
“门铃按了多长时间了!亲爱的,开门让人进来吧!”柏南筝走进浴室里,打开花洒,她端坐在浴缸边缘,等了一会儿,她就猫着腰,悄悄的打开浴室的门缝,瞧了一眼外面,卧室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没有,但这可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从前她都会趁着富豪夫妻完事儿之后,赶紧从床底下和衣柜里爬出去的……鼓了鼓嘴巴,柏南筝决定不争一时长短,她打开音乐,哼哼唱唱的开始洗澡。
专心洗澡的柏南筝可能不知道,浴室的橡木架子后面,言战正坐在地上喝果汁呢。
柏南筝洗完澡,悠悠达达的走到衣柜旁,她笑着嘀咕道:“这衣柜太大了,能藏三个人。”
一、二、三,她抄起一根粗衣架,一打开衣柜就冲里面一顿猛打!
打了大约一百多下,才发现里头全挂着她和小秀的衣服,她喘了口气,言战在浴室里快被闷死了,她不得不打开换气扇。
换气扇的声音几乎接近静音了,但柏南筝还是听见了,她瞪大眼睛,连忙穿好衣服,天!刚才该不会在此畜生面前“现了原形“吧!!她赤着脚走到浴室旁,一瞅,她刚刚确实没有开换气扇,而现在开了……
越想越窝火,柏南筝觉得这一辈子她都没戴绿帽子,怎么就在求婚这个节骨眼上戴上了一顶?这个畜生到底是谁呢?难道是隔壁那个闷骚的it男?还是楼上那个偶尔来借厕所的小寡妇?或者……是楼下那对刚分手的小拉拉中的其中一名?她一个一个剔除选项,按照小秀所说,她在雨都根本就没有一个亲戚!
对了对了,每次小秀去买水彩的时候,那家有一个阴不阴阳不阳的小t总爱瞄她?这种小t一看就是春心寂寞、心怀鬼胎的!想到此处,柏南筝已经咬碎满口金牙,她本想关上浴室的门来个关门打狗,后来想想,又打开了浴室的门。
“亲爱的!把烛光晚餐推进来,我想在床、上、吃!!!”柏南筝吼道。
小秀皱着眉头,推着烛光晚餐进来了,菜色确实不错,不过她完全没有食欲,柏南筝心情大①38看書网:“我们到床上来吃。”
“……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小秀看了一眼床上,又看了一眼被打开的衣柜,说:“衣柜怎么弄这么乱,我先收拾一下吧!”
“哎哎,不用收拾了,你收拾一下我得了!”柏南筝嗯嗯了两声就咬上了小秀的嘴唇,小秀一个不察,以准乱世佳人的姿势被按倒在床上,柏南筝八爪鱼一般的扣紧小秀的全身上下,气息不稳的说:“你乖乖的,嗯?”
“哎?……我在上面的。”
柏南筝立刻捂住她的嘴巴,“平时在家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到了外面,你得给我点面子,尤其是今天,我……一定要在上面。”说着,柏南筝就脱掉了小秀的上衣,小秀赶紧握住她的手,说:“今天……今天……我太累了?”
“不行,把腿张开!”柏南筝堵住小秀的嘴巴,驾轻就熟的的退掉了小秀的短裤……
坐在浴室里的言战喝完果汁,开始啃一颗青苹果,她啃完第一口之后,就听到了外头的一点小动静,言战小心的走到浴室门口,这才发现浴室的门是开着的,怪不得卧室里的声音能听到……言战干脆蹲在门边,看向斜对面床上到底在发生些什么。
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她只能看到两条腿交叠在一起,她啃了一口苹果,完全知道那是在发生什么。kiss。
看到第二眼的时候,她咽下一口苹果,这下变成两条光溜溜的腿交叠在一起,喘息声也听得分外清楚,她又啃了一口苹果,却怎么也咽不下去了,她吐掉苹果,正准备关上浴室的门的时候,立刻传来了小秀的一声痛吟!
“啊!南筝,别这样……”
“…………”言战抓住浴室的门,床上的活动还在继续,小秀的喘叫声愈发清晰,最后言战大步的从浴室里走出来,一把推开了柏南筝!
猝不及防的柏南筝滚到地上,还撞上了桌腿,她吼道:“小秀!你敢给我偷人!偷就算了,偷这么个没素质的!我正办事儿呢,她竟然敢给我一巴掌!我要剁了她的手指!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她还!”
柏南筝刚想站起来,言战又拿起粗衣架给了她一记,附赠一记烛光晚餐上用的辣椒面,柏南筝呛得泪水连连,她指着言战的左边说:“你敢给我玩阴的!敢玩我的女人!偷到我这儿来了!你给我等着,我立马……”
“南筝……你没事吧?”小秀愣了一会儿,她连忙穿好衣服拉住柏南筝,“你千万别睁眼,我没有偷人!”
“你没偷人!那这个畜生是谁!是谁!还能有谁!”柏南筝被辣椒面辣得失去了理智,她吼得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瞧她跳起来说话的样子,言战也惊讶的木起一张脸来,老实说,她从未见到柏南筝这样。
“她真的不是……”
“那谁是?!!”柏南筝站起来,推开小秀,指着言战的右边说:“你到底是谁?”
小秀连忙抱住柏南筝,对言战说:“你快走吧?你住哪个房间,我们待会儿到你房间去解释清楚,她在气头上,你别在意,你暂时快走吧!”
“你还敢护着她?你当我是死的是吧!一对狗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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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二十六 她真的不在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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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上的惯用台词是狗男女,什么时候有过狗女女这一说?
言战疑惑的看向流下两行深深的辣椒之泪的柏南筝……小秀死死的抱住柏南筝,她看向言战,不停的打手势让言战走,两人拉扯之间,柏南筝的浴袍拽开,小秀刚穿好的衣服也被扯散了,言站望着衣衫不整的二人,刚准备开口,柏南筝就摸到烛光晚餐的一个银盆里的一只肥腻的小烤鸡,那只烤鸡“唰——”得一下被扔到言战的脸上!
“啊——嘶”言战捂住两腮,牙齿也被这只足够分量的烤鸡给砸得瞬间麻木,柏南筝听到声音就哈哈大笑道:“敢偷我的人!”
“南筝……”小秀心疼的问道:“言战,你没事吧?”
言战连连摆手,她使劲揉了揉了两腮,柏南筝再次哈哈大笑,“倒是挺会取名字的吗?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不错嘛~有胆子你给我过来!”
言战正要走过去,小秀就连忙说:“别过来!”
“有胆子就过来,没胆子就站在那儿好了,千万别被吓得尿裤子!我不像你没素质,我可不会动手。”柏南筝推开小秀,她不敢揉眼睛,那些辣椒面几乎全都揉进了眼睛里,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被辣瞎了,但是她仍然要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
小秀看到柏南筝的双手早已攥在一起,那两个拳头真是越攥越紧,她哭笑不得闭上眼睛,再次解释道:“南筝,你真的搞错了!”
“我搞错了?!燃燃我告诉你,这儿没你的事儿!今天我就要看看这个敢碰我女人的小畜生到底长了几颗牙!她长几颗,我就拔几颗!让她出来乱咬人!”柏南筝仔细的听着对方的动静,除了刚才被烤鸡砸了一下,这畜生发出了声音之外,到目前为止还算镇定,她立即想到,这畜生肯定是那个水彩店家里不阴不阳的那个小t!
保不齐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柏南筝乐呵呵的想着,只要自己能镇住场,这畜生很快就会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求她放过她!
“什么叫没我的事儿。你误会了我的朋友啊?”柏南筝的眼睛越闭越紧,小秀看着真心疼了,她想给柏南筝擦擦,柏南筝偏偏不让,“嘿,我好得很呢!一点辣椒面,也就这点小伎俩!我告诉你,姐姐我早就知道你对我的女人心怀不轨了!姐姐没拆穿你,是觉得你这个小哈巴狗就算爱乱滴口水也不敢把口水滴在我的女人身上!”
柏南筝指着言战,言战也惊讶的指了指自己,小秀咬紧下唇,说:“柏南筝!!她是我朋友!不是你想得那么一回事儿!”
“不是这么一回事儿是哪么一回事儿!你们两个趁我不在的时候,两个女人单独在卧室里,你别告诉我是躺在床上纯聊天!!燃燃我告诉你,我先处理掉这个小畜生,处理完她,我也和你没完!朋友?朋友?这就叫朋友?”
“是朋友。”
“是朋友,那我进门你怎么不主动介绍?是朋友,为什么见到我在你身上就对我动用武力?是朋友,我骂到现在,她会心虚的一句屁话都不敢放!哈哈哈哈!朋友!燃燃,你当我柏南筝老糊涂了,随便你怎么哄是吧?”
“真的,真的,是朋友……”小秀失望又无奈的坐倒在床上,言战听着柏南筝栩栩如生的猜测,忽然打了个哈欠,她也和小秀一样,坐在了床上。
柏南筝闻了闻卧室里的空气,“你闻闻,这空气里全都是□的气息,你敢说在我没回来之前,这个小畜生没有曾经试图要对你有任何不轨?杀了我,我也不信!”
言战从烛光晚餐上拿起一杯冰激凌,捏着勺子,她看向笔挺的站在那里的柏南筝,小秀叹了口气,脸红的说:“南筝,刚才明明是你要对我……”
吃了一口冰激凌,言战晃了晃脖子,她舀了一勺冰激凌送到小秀嘴边,小秀摆摆手,冲她比了个“嘘”得手势,柏南筝啧啧啧了三声,指着刚才言战站着的方向说:“燃燃你看到了吧?这个小畜生从头至尾都不敢叫一声!你说说,你这偷得叫什么货色?我现在随便出去,都能偷到比她这号人好千倍万倍的!”
言战点点头,继续吃冰激凌,柏南筝试图睁开眼睛瞄一眼,可惜这辣椒面太够劲儿了,她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眼泪再次哗哗流下来两道。
“燃燃,你跟我狡辩也没有用。我在这方面的经验可以媲美专业人士。”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你不是……”小秀听到这里纳闷了,柏南筝明明是个处,她哪里来得什么经验?她叹了口气,“行了,你别说气话了。幸亏我这个朋友不介意,我给你洗一洗,她人就在这儿,你好好和她谈谈!”
小秀过来搀扶柏南筝,柏南筝耍酷的推开她,说:“我必须要给这个小畜生一点颜色瞧瞧!!”
言战已经吃了半碗冰激凌,她吸了一下小银勺,不可思议的在内心赞叹柏南筝溜嘴皮的嘴上功夫,要知道,这些年柏南筝在她身边可没表现的像当下这样如此这般的能言善道,她看向小秀,又冲柏南筝比了个你很棒的大拇指!
小秀抱着头,说:“南筝,你别再说了……”小秀一来觉得害羞,二来觉得丢人,可老柏就这么杵在那儿接着骂……一句比一句难听,言战就像是在看电视节目的小孩一样,乐淘淘的看着,乐淘淘的吃着她的冰激凌,直到门铃再次被人按响。
“……”柏南筝有点口渴了,但是为了能完全控制这混乱的场面╮(╯▽╰)╭,她仍旧顶在那里,听到门铃声,她就对小秀说:“我去开门,这种丑事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我的名誉就此毁于一旦!说不定是我那两位上司在酒店的顶楼玩蹦极呢!”
“咳咳~”言战被冰激凌里的樱桃噎住了,柏南筝闻声,高兴的说:“这就叫报应!!”
她转过身,摸索着朝门边走去,小秀连忙抱住言战,说:“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言战满脸通红的干咳起来——
柏南筝“啪”得一声关上卧室的门,她立刻伸出舌头,使劲的往嘴里扇风,言战在卧室里干咳,柏南筝在客厅里的干咳,她连忙摸索到茶几上,拿起一大杯水就洒在了脸上,撒完水随便拽了一张纸擦脸,擦完之后再次睁开眼睛,这下真的被辣得透心凉了……她咬紧嘴唇,在门铃声的催促声下,她不得不眯着眼睛从行李箱里找到一张面膜——
——安妃(言忱的秘书)等在门口,按了三下门铃之后,她又敲了两下门,她在门口喊道:“柏秘书,给开开门吧!言董找你。”
门在这时终于打开了,安妃看向正敷着面膜的柏南筝,说:“以前怎么没觉得你爱美,这才落地多长时间,就敷上面膜了?行了,言董找你,你到他房间去一趟吧?”
“……哦。但是……”
安妃仔细观察了一下柏南筝的面膜,又问:“什么牌子的?你……”刚揭开面膜,就瞧见柏南筝深红色的眼眶,她闻了闻,说:“你这面膜不能再敷了!你这是过敏吗?赶紧揭了!”
“嗯。是过敏。你等等,我……”柏南筝舌头都被辣得发麻,吐字开始混沌不清,安妃吓了一跳,“你别慌,我扶你进去。你这面膜有问题。”
“不用了……我恨号……”
“你自己没问题?哎哟,你这脸再敷下去会烂得!赶紧去洗洗!这样好了,我和言董说一声,你就别去了,我怕你这样吓着言董,不会是皮肤过敏吧?”
柏南筝摇摇头,安妃悲悯的望着她,说:“言董找你,估计是让你找言总去。你也知道,言董每次训完言总,心里都是很后悔的,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好意思和言总低头,我们俩这么久的搭档,你明白的,你早点找到言总,找到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好让言董安心呐。”
柏南筝点点头,安妃又仔细打量了一翻,说:“你这面膜肯定有问题,赶紧去洗吧!”
柏南筝笑着合上门,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那股辣气已经涌进了她的全身各处。
她顿了顿,正准备站起来,门铃又被按响了,柏南筝愁眉苦脸的打开门——是去而复返的安妃,柏南筝靠在门边,问:“还有什么事儿?”
“……我刚才听你屋里好像有言总的咳嗽声,她是不是……在你屋里?”
“你绝对听错了!”柏南筝呈大字型拦在门边,口齿恢复清楚了,眼睛还是睁不开,她真是从心脏深处生出了一股生不如死的味道,辣死了,辣死了,辣死了……
安妃瞧她痛苦的模样,就心下了然了,说:“好好好,当我没问,那我知道了,她就在你屋里……哎,你偷偷和我说就行了,你我都好交差。”
坐在卧室里的言战终于把那颗樱桃咳了出来,她打开卧室的门,走到客厅里,安妃站在门口,瞧见她的脸色,就恭敬的点了点头,柏南筝问:“还有什么事儿吗?她真的不在我这儿。要是在我这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好,好,好……”安妃笑着摇摇头,说:“言董等着呢,我去和他说一声。”
言战点点头,刚才和言忱的争执被柏南筝这么一闹腾,倒是消逝了不少。
关上门,柏南筝喊道:“燃燃,我快不行了,我快不行了!叫那个小畜生洗干净屁股等着,我把这辣椒面洗了就来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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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二十七 是不是被开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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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洗干净屁股当然不是言战。
柏南筝倒是真的趁着洗刷脸上辣椒面的功夫,顺便又再次洗了个澡。当她系着浴袍信心满满的从卧室走出来,看到她的燃燃正和言战坐在一起,两个人腿靠腿的看电视时,她整个人懵了。
一言不发的望了许久。
“南筝?你的眼睛还觉得辣吗?”小秀站起来问。
柏南筝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言战转过头来,笑着指了指柏南筝的两只眼睛问:“柏秘书,你的眼睛还好吗?”
“……”小秀看向似是变了一个人的言战,奇怪的看向柏南筝,说:“她叫你柏秘书?”
柏南筝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刚才被辣椒水灌满的肠胃,现在还在阵阵发痛,眼睛也觉得酸痛难当,她看向一身便服的言战,想了大半天,说:“您怎么过来了?我正准备收拾一个企图对我的女朋友不轨的小东西呢。”
“我早就过来了。”言战揉了揉刚才被柏南筝砸痛的下巴,她还是很喜欢柏南筝这个秘书的,尽管她刚才骂得她一头狗血,此时要真叫言战炮轰一下柏南筝,她也着实没什么话好说,毕竟躲在人家小两口的房间里这件事本身就不太光明磊落。言战只好抽了一个台阶出来,“你要收拾的那个人在哪儿呢?”
“可不就坐在这儿吗?!”柏南筝大步走向言战,到了言战跟前的时候,她立刻搂住小秀,笑着说:“我要收拾的就是她啊!”
小秀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言战笑了笑,柏南筝对小秀说:“你去卧室里睡一觉吧,这位小姐叫言战,是我的上司,我和她有点事情要谈。”
“我不困。”小秀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叫言战的女孩果真来头不小,没来由的,她就是觉得言战脸熟。
“你困了。去睡一会儿吧。正好烛光晚餐就在卧室里,你去吃两口吧?”柏南筝认真的摸着小秀的侧脸建议道。
言战也点了点头,“是呢。烛光晚餐只动了烤鸡和辣椒面,剩下的实在太可惜了,你去吃一点吧。”
柏南筝发现自己正儿八经的和自己的燃燃说话,燃燃都不理会,反倒是言战的一句话让她站起来,她皱了皱眉头,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司燃对言战有这种好感呢?她想起来当时在香港的时候,司燃也收留过那时候刚好和言忱吵了一架的言战呢,真是有够巧的。
“那,那好吧。你们聊着。我去卧室,不打扰你们说正事儿。”小秀大步走进卧室里,关上房门,她又瞄了一眼柏南筝和言战,柏南筝望了她一眼,说:“听话,把门锁上,自己爱干嘛干嘛,别理会我们,我可是带你来度假的!”
小秀立刻关上门。
“……”柏南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言战,最终她半跪下来,抱着言战的大腿说:“言总……我就这么一个女朋友!您千万不能抢了我这唯一的女朋友啊!你要是抢走燃燃,我……我……我……”
言战皱皱眉头,闲闲的问:“你会怎么样?”
“我会不惜一切和你翻脸的!什么都能玩,你知道吗?可你就是不能玩我的女朋友。你看她多纯真无邪啊?”
“……”言战喝了一口水,问:“你叫她燃燃……可司燃已经死了。”
柏南筝硬生生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压着嗓子说:“言总,那真是我的司燃呀。你们全都认不出来了,因为她没了从前那些文艺病,我是说,因为她失忆了,没有了从前的才华,你们就很难在人海里找出她来。但是我不同,我和她同床共枕那么久,就是她变成路边的一个哑巴乞丐,我也能找出她来!”
“…………”
“言总,你要相信我。她就是司燃。本来这次来塞班,我是很想让她和你见面的,但是她记忆没有恢复,我不敢啊……”柏南筝瞅着言战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的“深情告白”有了一点点效用,她问道:“言总,你真的不觉得她就是司燃吗?……”
言战想了想,“我现在相信了,她就是司燃,你站起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为司燃做一点事情,尽我所能的。”
“那真是太好了!言总!”柏南筝用力擦了擦根本没多少的泪水,她站起来,握住言战的手,说:“您现在暂时还不需要为她做什么事情,我能好好照顾她,我只是希望,等不久以后,您能让她去言氏的设计部工作。”
“只要她能通过考试,设计部的大门一直冲她敞开。其实在香港的时候,我就希望她能来言氏工作,可惜,她当时在以恒工作室做得很出色,完全没有跳槽的原因。”
“言总。我们真的想到一块去了,等她的画工恢复到从前,我就会请最好的老师培养她。”柏南筝坐在沙发上,言战想了想,说:“那我有时间就约她出来喝茶吧?我想,也许我可以帮她恢复一部分记忆。”
“…………”柏南筝心里不愿意,嘴上倒是答应的很干脆,“我替我们家燃燃谢谢言总。”
“你不要太难过。”
柏南筝这一刻松了一口气,她点点头,说:“嗯。谢谢言总的关心。”
“怎么变生分了?”言战拍了拍柏南筝的手,说:“我也挺喜欢司燃的,能真为她做点是事情,我会很高兴。”
您千万别喜欢她!柏南筝在心里呐喊道。
言战又说了很多体恤的话,听得柏南筝心里一酸一疼又一氧,等她说完了,柏南筝紧赶慢赶的把她送出门,言战也不想过多的打扰她们两人,临走时也没说什么,送完言战出门,柏南筝整个人趴在地板上,静静的贴着地板躺了将近十分钟,她不确定刚才在她和安妃聊天的时候,言战有没有听出来什么猫腻!要是让言战知道她私底下还得听言忱的吩咐,那她就死无全尸了……
小秀听着外头的动静就知道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她打开门,见柏南筝乌龟一般趴在地上,她就也跟着跪在地上,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被开除了?”
“怎么可能!!”柏南筝立刻来了精神,“我的两位上司如果离了我这样的秘书,他们肯定无法正常工作的!我柏南筝的秘书工作,那可是做得滴水不漏!”
“哦……那,是不是罚你一个月工资了?”
“怎么可能!!”柏南筝席地而坐,她认真的抱住小秀说:“刚才是我冲动了,你没有受惊吧?”
小秀摇摇头,“你怎么和言战一样,变脸都这么快。”
“变得不快就没饭吃咯。”柏南筝摸了摸小秀的脸,笑着说。
隔日孟霜霜和cathy来塞班,柏南筝拿到戒指之后,也没有像之前想象的那样弄一个天花乱坠的求婚仪式,她尽量低调的趁着小秀睡觉的时候把她家的祖传戒指套进小秀的无名指上,心里也盘算好了,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小秀去念书,天天呆在教室里还是最稳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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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二十八 紧紧的抱着你
塞班之行在愉快中铛铛铛的结束了,而让小秀全面适应雨都生活的行动才啪啪啪刚刚开始。
柏南筝表示,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也是一个甜蜜的任务,更是一个任重道远的任务。一方面,她盘算着,此任务可以将那个曾经和李冬梅远赴香港、完全和她的生活轨道远远错开的司燃逐步拉回来,另一方面,她可以像在言氏一样,在司燃面前大大的刷新她的个人形象,柏南筝半夜睡起来尿|尿都能清楚的知道,目前小秀对她的愧疚、补偿、感动心理占得比较大,爱情的那部分亟待她猛烈地去唤醒。
去塞班这一趟,柏南筝没发现小秀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旁敲侧击的问过几次,小秀仍旧是认真画画,等着柏南筝给她安排学校。
柏南筝从塞班回来后,手头的工作是平时的两倍,安排学校也只能闲暇的时候去跑跑关系。在公司里,她明显感觉到言战和言忱之间的裂痕有不断延伸的趋向,言战这个月批得三个项目,有两个都是和言忱下半年的计划对着干的,公司的气氛愈发不妙,平时巴结着柏南筝的人都开始言辞小心了,柏南筝说话也留了十二分的小心,她没听到言忱有什么特殊指示,言战这头,也暂时没撂下什么石破天惊的狠话,柏南筝只当是这两位又较上劲儿了。
这不,华灯初上,有几个求着柏南筝办事儿的小经理,正满面忧色的瞅着柏南筝呢,寒暄了两个来回,该上正题了。
“柏秘书,您再品尝一下这瓶红酒?我给你倒上?”
瞧着这位小经理的哈巴脸,柏南筝笑了笑,捂住高脚杯口,认真的说:“不能再喝了,我还得自己开车回家。你们有什么事儿,说吧?”
酒不喝,只能上烟,有人给柏南筝点了一根烟,套近乎道:“南姐,我们哪儿有什么事儿啊?明儿是周六,想请南姐去同州乡下看看,这不夏秋交替,那里的景色可真是漂亮!”
“真的啊?”柏南筝倒是被提醒了,她吸了一口烟,同州乡下这季节确实梯田袅袅,野花烂漫的,跟这帮男人一块去没意思,要是带着小秀去写写生,游游谷,那才叫赏心悦目。
大家伙瞧着柏南筝那脸色,就立即逢迎道:“我有个亲戚在乡下有个小别墅,南姐要是去,我立马安排好,您看,成吗?”
“太成了!”柏南筝拍了拍那经理的大腿,柏南筝其实脑子里正提溜着,怎么给小秀找回童年呢?同州离司燃小时候住得那个小镇挺近的,只要绕个路也就到了。倒不是柏南筝心细能想到这一茬,给司燃专治失忆的刘彤刘大医生说了,近年的记忆和童年的记忆相比,还是童年的记忆更加鲜明,或许可以试试去找找司燃的童年?当时听刘彤这么说的时候,柏南筝觉得挺鬼扯,现在反倒……她想到了司燃的大哥大嫂……
“……南姐,南姐?您想什么呢?”有人把手在柏南筝眼前晃了晃,柏南筝才知道自己是走神走远了,她瞧着面前这几位,说:“有什么立马问吧?看在你们的孝心上,我倒是愿意知会你们一点事情。”
“南姐,我听说,最近言总把言董给得罪了?”
“是么,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瞎操心这个干嘛?说到底,这二位还是亲兄妹呢。”柏南筝回答道。……心里想着,这还得了?言战和言忱较上劲儿是常有的事儿,这次怎么把这些虾兵蟹将都惊动了,该不会是谁在背后吹什么妖风吧?
“有人说,言董准备把言总给开了?”
“哟呵,谁这么恨我?把我顶头上司开了,我喝西北风去?”柏南筝不屑的笑了笑,现如今在国内,柏家除了一个酒店两个餐厅,就没别的产业了,而且这产业还不归柏南筝,是她姐柏希冲的,国外的产业少,都攥在她老爸老妈手里,自打柏家被言家吞了后,基本上家族内的都是自谋出路,柏南筝算是在国内混得好的,她掂量掂量了账户里的存款,小秀上学、找工作、买车、买房子、着装费、交际应酬费等等等,再怎么算,她都绰绰有余。柏南筝抿了一口红酒,看向众位,说:“你们就安心做自个儿的事儿,别没事瞎揣测。”
“柏秘书啊,我们可是邱经理介绍来的。”一位经理喝得脸红红,他望着柏南筝,“看在邱经理的面儿上,您这口风也透得太紧了点?”
“是啊,我们也不图什么,早知道点东西,好早做好准备,不是?”
柏南筝知道这帮人是要站队,要是言战有个万一被开了,他们要积极抽身而退,继续吃言氏的这口饭,她笑了笑,“邱经理?”柏南筝站起来,怪就怪在她最近忙忘了,可总觉得眼睛里有一颗沙子没揉出来,愣是没想出来,她从塞班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位曾经看小秀表演、曾经向孟霜霜举荐小秀的“大功臣”给咔嚓了!
“是啊。邱经理给您送过去的那位,在【花期】会所里头,我们都见过。”
“哦……都见过是吧?”就这么慢悠悠的一句,有人觉察到不妥了,连忙把那位经理拉到一边去。
柏南筝忌讳有人在谈公事的时候谈这档子事儿,她很少在职场宣扬她的恋爱史,这人犯了她的忌讳,她一听,就知道,这位邱经理最近拿小秀的事吹过牛皮。
当夜,邱经理就受了惩治,其他连带着有关系的,也不敢再说小秀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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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柏南筝约了司燃的大哥司承业去得意楼午后饮茶,没想到早来一步的是司燃的大嫂姜培培,一晃快一年多没见着了,柏南筝差点没认出姜培培,以前那个珠圆玉润的司家长嫂,如今可真真瘦成一把了。
“随便坐,这包厢大。”柏南筝礼貌的请姜培培坐下,姜培培环顾包厢,叹了句:“好久没来得意楼的包厢了,以前,我常和姐妹们到这里饮茶,如今是不行了。”
柏南筝抿了抿嘴,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培培,一件值钱的物件都没堆在身上,可见这司承业已经混得不入流了。她没开口,姜培培坐下来,问:“不知道柏总……哦,现在该叫你柏秘书。”
“还是叫我柏小姐好了。”
“那好,柏小姐,你找我们承业有什么事?司燃过世以后,我们家承业再去找你,你可是一回都没见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您是忽然想起来,咱们是燃燃的家属?”姜培培的语气幽怨,她又说道:“说实在的,当初,要不是我劝了承业那么多回,他这个做大哥的,铁定是不愿意让燃燃跟你的,燃燃打十六岁跟了你,好多次,可都是我劝着劝着,她才肯去伺候你的。”
要是在从前,柏南筝会乐意的说一声谢谢,但是现在,柏南筝听着刺耳,司燃是怎么被她弄到手里来的,那整个过程,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她轻咳一声,姜培培笑道:“要是燃燃还在,我们司家也不至于沦落成这样,只要她到你床上去求一求,柏小姐就是再铁石心肠,也会给我们司家一条财路。哎……”
“是啊。”柏南筝懒懒的应了一声,姜培培又问:“柏小姐有话还是和我说吧,承业最近带病上班,已经很辛苦了。”
“司燃的奶奶呢?”
“送去陆家了。”
“什么?”
姜培培点了一根烟,“奶奶病了很久,要细细调养,动不动就人参鹿茸的,我们司家养不起,好歹和陆家的奶奶有点交情,陆雅又是燃燃的高中同学,是她来把老太太接走的。我有两个儿子要养,她老人家脾气又古怪,这……可不是我不想赡养老人呐。”
“陆雅接走的?”柏南筝没想到的反问了一句,姜培培笑着说:“好歹有同学情分在,见到老同学就那么死在香港,肯定会帮一把,不像有些人,曾经可是睡过一张床的,现在人死了,就什么情分都不念了。”
“要是燃燃的奶奶还在你们家,我还想给你们一个子儿,既然不在,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量你这个大嫂也不知道什么。”柏南筝站起来,姜培培立刻拽住柏南筝的胳膊,说:“我们这不是聊聊天,你可别急着走,你要是想问燃燃的事儿,我知道很多的,只要……你出得起价钱。”
“……”柏南筝不想去陆家找老奶奶问话,惊动了陆雅只会引起不必要麻烦,她看向姜培培,又缓缓坐下来,“我问你,知不知道燃燃小时候在乡下,过得是什么日子?”
“这个,我这个做大嫂的当然知道。”姜培培示意柏南筝,柏南筝就把钱包扔在沙发上,“快说,少不了你的钱。”
姜培培把钱包打开,一看见钞票,她的口气不似刚才那般挖苦讽刺,笑呵呵的说:“燃燃的妈妈是个窑姐,在他们镇上还是有名的呢,年轻的时候睡过不少有头有脸的,那儿不是离同州风景区挺近嘛,早些年那里可是有名的烟柳巷。”
“继续说。”
“燃燃是在窑子里出生的,听说是早产,她妈妈生下她以后就不红了,燃燃七岁以前都在窑子里。当时我知道你看上燃燃的时候,也特惊讶,不过,她应该是遗传了她妈妈的……”
“这可以省了。”
“好好。呃,燃燃四岁半的时候,她妈妈得了脏病,接不了客,那老鸨可怜她,她那些姐妹给她说情,她就继续呆在窑子里,端茶递水什么的,燃燃那时候好像还学过戏。”
“那窑子在什么地方?”
“就在镇上,怎么着,您要去?”
“她小时候还有什么事儿?”
“事儿啊……挺多的。你让我一件不落的给你说?”
“我看,你是编吧?”
姜培培笑了笑,攥着手心里的钱,说:“其实燃燃刚满六岁,家里知道燃燃是司家的种,都忙着接回来呢,司家没女儿。可惜了,燃燃的妈妈没眼力见儿,不让接回来,等到她病得不行了,才让司家把燃燃接回来,哎,这孩子是白白多受了不少苦。”
到底是跟着身份低贱的妈妈苦,还是跟着一帮见钱眼开的陌生亲戚苦?柏南筝苦笑着喝了一口茶,不知该如何去想司燃的童年?花花绿绿的嫖客,绿绿花花的妓|女……她头疼的皱皱眉,姜培培已经把柏南筝的钱包抽空了,她也喝了一口水,说:“本来是想让她在城里念书的,可是燃燃怕生,夜里总是哭,只好又送回那个镇上,念完高中,才真正住进了司家。”
“可惜了儿的,你们司家那时候已经被败得差不多了。”柏南筝冷笑道。
“谁说不是呢,幸好燃燃这个活菩萨来了!”姜培培两眼放光的数着钞票,柏南筝问:“你两个儿子今年多大了?”
“一个二十一,一个二十二,都特别出息!”姜培培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柏南筝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在姜培培眼前晃了晃,“你儿子借我玩两天,这张卡就是你的,里头的数目,可是你手上的六倍?”
“那可不行!他们俩是我的宝贝儿子,怀胎十月生下来……”
“燃燃都可以,你两个儿子,不可以?”柏南筝的眼底开始不自觉的渗出湿泪,要是她那位在窑子里摸爬滚打的丈母娘知道司燃的遭遇,又该是什么感觉?小时候司燃最痛恨的,应该就是那些拿钱撒泼的嫖客了吧?她日日夜夜的在那些天天上演交易的欢场里来回走动,她还那么小,但这世界上所有肮脏事儿都天天在她眼前晃着……长大了呢?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柏南筝想起来从前她最爱拿钱砸在司燃白皙稚嫩的身子上,在她身上逞能逞势逞财富逞地位逞权利。柏南筝忽然想不通了,一个在那种地方长出来的小孩子,长大后,居然也会见义勇为的去大火里救她?但又忽然想通了……正因为想通了,此刻柏南筝心里更针锥般的疼痛。
“燃燃可不是我亲生的,再者说了,她打小就在窑子里给客人端痰盂,这种皮肉生意,她应该都习惯了。我两个儿子从小锦衣玉食的,哪里受得了这份罪?”姜培培说得理所当然,柏南筝站起来,问道:“你两个儿子,一个二十一,一个二十二,你还要养着他们?”
“那是当然的。他们可是我的小心肝,小宝贝呢。”
“他们没长手,还是先天性残疾?还是智障?”
“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儿子可优秀了!”姜培培愤怒的站起来,柏南筝透不过气的走出了包房,一路小跑着下了楼梯,她一路飞车回到公寓,双手发抖的打开门,门一开,她就听见有炒菜的滋滋声从厨房传过来,她一步跨进厨房,愣愣的望着司燃的背影。
“回来了?今儿也太早了吧?晌午刚过呢?”小秀知道站在她背后的是柏南筝,“是不是要回来拿文件啊?我正准备吃中饭呢,你吃……哎!”
背后一热,柏南筝忽得从后紧紧抱住小秀,小秀差点被抱得喘不过气来,她缓慢的关了火,默默的听着柏南筝急剧搏动的心跳……
两人的背影缓缓的陷入厨房里浅白色的油烟里,亦模糊,亦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文了。
【为了纪念已故的张国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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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二十九 热叫
我受不了(gl)7329_我受不了(gl)全文免费阅读_73二十九 热叫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司燃的奶奶在陆家是吃好穿好睡好,与此同时,陆雅的奶奶还不遗余力的让这位曾经在知青时代曾给予她诸多帮助的挚友能玩好。//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司奶奶和陆奶奶每天都会在护工的监督下,还像年轻时那样,跑一段看看谁比谁跑得快?从前是在绿草青青的山坡上快跑而上,现在也只能沿着护城河慢跑几步就气喘吁吁了,护工一吹哨子,她们俩就只能歇下来。
和从前在司家的后屋里那个日渐消瘦的老奶奶不同,如今的司奶奶纵使腿脚仍旧不利索,但气色和精神是好了不止一倍,原先一直病着的陆奶奶大约是有人陪伴了,不像从前那样时常闹脾气不说话不吃饭,现在成天和司奶奶回忆年轻时候的事情,嘴里的话越来越多。
陆奶奶从司***嘴里,听到最多的就要数司燃了,司奶奶夸他们家燃燃如何懂事优秀浑身都长满了艺术家的细胞,陆奶奶也不甘示弱,她专用华丽的辞藻夸他们家陆雅如何孝顺端庄还嫁了一个既爱她又有才干的男人,这两位奶奶每隔几天都要上演“夸孙女”的标准戏码,二人时常夸得笑意盈盈,又时常夸着夸着……司奶奶叹息的流泪,陆奶奶就轻声安慰着她。
司燃在香港的意外过世,对于司奶奶来说,险些成了送她去黄泉路的一道鬼符,她在头三天悲痛欲绝,后三天想一了百了的和司燃一块去,但最后三天,陆雅上门来,和司承业、姜培培说了几句,就郑重的把她接到陆家来,当陆雅对司奶奶说要给她好好养老的时候,司奶奶也决定,要把她对司燃的那份祖孙疼爱,全都寄托在陆雅身上。
把陆雅当做是司燃去关心,这是司奶奶在心里想得,可陆雅感觉得到,每次她回到娘家来,瞧见司奶奶那眼神,就觉得,她不是在看着她,而是在透过她,看着司燃。……陆雅有时会被这种祖孙温情给吓得一身冷汗,而有时,她又会特别高兴,因为从司奶奶嘴里,她能听到许多关于司燃的事情,大事儿小事儿,听着也特别有滋味。
这一趟陆雅刚从香港回来,就回了娘家,给司奶奶和自家的奶奶买了一堆衣服首饰,两位奶奶瞧着陆雅大包小包的劲儿,异口同声的问:“你这么高兴,不会是有了吧?”
“非得有孩子,我才能高兴啊?就是没孩子,我也高兴。”陆雅当然高兴,上次在les吧里云月明把她闹得住进医院,就是那次之后,云月明就再也没进过她的房门,不仅如此,云月明在公司也对她冷冷冰冰,最近云月明更是开始找交际花应酬到深夜,开明的婆婆现在也盼着要孙子,心急火燎的给陆雅上紧箍咒,婆媳关系越发紧张,要是哪天云月明真把哪个倒霉女人的肚子给弄大了,陆雅睡在草垛里也能笑出声来……只消到那时,她就能顺顺利利的离婚了。“我的两位亲奶奶,别瞅我的肚子了,里面什么也没装,只装了我早晨吃的半块蛋糕和一杯热牛奶。”
陆奶奶皱皱眉,没心思的瞪着陆雅道:“你自己掰着手指头算算,你表妹、二姐、小嫂子,都比你结婚结得迟,可都比你先生了孩子!你到底记不记得,你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行了,奶奶,别让我算这个。我现在,挺好的。”陆雅弯起嘴角,还给司奶奶换上一套新衣,“嗯,我这眼光就是好,这款式虽然是去年的款式,但是挺经典,衬气质。”
“又乱花钱。”司奶奶摸摸陆雅的头,问:“是不是你和月明暂时还不想要孩子?”
“是吧。”陆雅应了一声,又劝自个儿的奶奶换新衣,陆奶奶不愿意,板着一张脸说:“月明对你那么好,简直百依百顺,你是被他宠坏了。”
“不跟你说话了。”陆雅转而蹲在司***腿边,头靠在司***腿上,问:“奶奶,你最近想燃燃吗?”
“想啊。你也想吗?”
陆雅缓慢的点点头,她靠着司奶奶,就像是靠着司燃,她淡笑着看着院子里一盆开得如火如荼的红山茶,喃喃道:“……想啊。”
陆奶奶出神的盯着陆雅脸上的一抹红晕和那双眼睛里悸动的哀伤,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她心底袅袅升至她的嗓子眼,她侧头看向司奶奶,看着看着,她的眼睛里透出了和陆雅相似的哀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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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交替的大好时节,柏南筝拉着小秀,琢磨着去同州到底来个几日游?和她们一样琢磨着出去玩的还有李冬梅的准未婚妻蒙娜,本来雨都的李记烤鸭店已经上正轨了,但碰巧的是蒙娜的父亲抱恙,婚礼搁浅,也因为蒙娜的父亲抱恙,李冬梅也松了一口气,在没安排好刘锦之前,她还真不想这么快就和蒙娜完婚。她只去设计学院等过一次刘锦下课,可是等到天黑了,也没见着刘锦的身影,她太忙了,而蒙娜也黏得特别紧,李冬梅的行踪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李冬梅不想因为刘锦得罪蒙娜,同样的,也不想因为蒙娜而放弃刘锦,李冬梅觉得,她可以兼顾这两个女人,只要细心的安排。
“……李,李?你在想什么呢?”又是黑夜降临,李冬梅坐在沙发上,脑袋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两只眼睛木讷的盯着电视,连蒙娜都看不下去了,“你这些天都是这样?是不是烤鸭店的资金出了问题?”
“没有、……我,我在想新的烤鸭香料……”李冬梅回答道。
“就知道烤鸭,烤鸭,我们很久都没有……”蒙娜勾了勾李冬梅的睡衣带子,李冬梅立即握住蒙娜的手,轻声问:“想要了?”
蒙娜点点头,她最近苦心研究中文,已经说得越来越流利。
李冬梅伸手拨开了蒙娜的睡衣,低头吻进她的胸|口,蒙娜抱住李冬梅的头,两人温存了一会儿,蒙娜抓住李冬梅的手,说:“我们去同州玩吧?最近大家都在说同州那儿现在风景很美的?”
“……”李冬梅现在度假都是去国外,提到同州,李冬梅想起来,大学时期和司燃一起去同州的梯田写生……她吻了吻蒙娜的唇,说:“好啊,我们去同州玩。”
小秀近日来作画时间越来越长,长到每次柏南筝剥干净了躺在床上滚了十几次,小秀还叫她再等等,还有一笔就画好了,柏南筝每次都是等她这最后一笔等得鼾声如雷,待小秀从小画室出来,洗掉满手的颜料之后,只能两手摊开的望着已经睡着的柏南筝,小秀为此笑了好几回,柏南筝为此气了好几回,直到到达同州的第一晚,她才彻底爆发了,拿起两个丝巾就将小秀绑在床上固定好。
没回过味来的小秀挣扎道:“南筝,你绑我做什么?你不是让我……”小秀望着裹在睡袍上的柏南筝,“你不解开我的手,我怎么……那个你?”
柏南筝摇头道:“等你来那个我,姐姐我下面早就闹干旱了。”
“……对不起啊,我这几天就是很想多画几张。”
“你拿起画笔,是谁的功劳?”
“是你的功劳。”
“你的画功一日千里,是谁的功劳?”
“是你的功劳。”柏南筝给小秀做了很多次模特儿,小秀感激道:“全是你的功劳,要是没有你,我就什么也画不出来了,你解开我……我会让你舒服的。”
柏南筝眼前一黑,摇头道:“其实你应该多试试我在你上面的。”
“……你是嫌弃我哪方面做的不好吗?”小秀皱眉道。
“……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那你是嫌弃,我舔|得不好?”小秀快扁嘴道。
“不是,不是,你舔得很好,很有潜力,非常有造诣的。”柏南筝皱皱眉头,本想绑住她略施小惩,现在瞧这张纠在一起的小脸,反而下不去手了,她解开小秀,摇头道:“好了好了,今天刚到同州,我看你也累了,我们还是早点睡吧。”
“……”小秀活动了两下手腕,柏南筝侧过身,关上了灯,她钻进薄被里,问道:“这里晚上挺冷的,要不要我把空调开大一点?”
“不用了,我们俩抱在一起就特别暖和。”小秀凑过去,柏南筝头一歪,就钻进了小秀怀里,“南筝,这么大一个别墅,就我们两个住啊?”
“是朋友的亲戚的,这还大,挺小的,楼下不是还有个老伯和大婶吗?不止我们两个人住,你不是害怕吧?”柏南筝嘲笑的问。
“那楼上和楼下的隔音吗?”
“你不是嫌弃这里破吧?当然有隔音,装修是差了一点,不过是好房子。”
“我好像听不见下面有什么动静?”
“我也听不见,怎么了?你觉得这荒郊野岭的小山村里会有小偷吗?”
“……也就是说,下面也听不到上面的动静?”小秀两眼放光的忽然把柏南筝压至身下,柏南筝这才回过味儿来,连忙说:“有隔音也不代表下面什么都听不到,你,啊,你,啊……燃燃……你真是……我放过你了,你居然给我杀个回马枪,你就不累吗……我靠……哎嗯……”
小秀钻进了被子里,那被子在月光里被拱起来,柏南筝微微仰起头来,也不知道被子里的小秀在干什么,柏南筝起初只是轻哼,而后就难以顾忌的热叫起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读者咩,多给点评论哟,这样你就能求更得更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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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纪念已故的张国荣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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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三十 我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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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就是好啊,柏南筝坐在自行车后头,满心这么想着。【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要是放在一年前,柏南筝不会觉得年轻有什么好,在她眼里,年轻就意味着无权无势,正所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她的姐妹淘在感叹自己不再年轻时,柏南筝却十分享受着现在的这个年纪,她不觉得倒退回到细皮嫩肉的时候,她会比现在幸福踏实。柏南筝的头微微靠在小秀的背上,自行车略显颠簸的在迂回的田埂上行走,早晨下过一场微雨,地面有些黏糊,车轮全都沾着不干不潮的泥巴,在这路面上骑自行车,得用力,柏南筝望着小秀的两条长腿就这么一刻不停的蹬着,心里不得不赞叹年轻真好,最起码,现在要是换上她来载小秀,一准不到半里她就浑身大汗,搞不好还骑进梯田里,祸害了一窝庄稼,或是翻进沟里把屁股跌成两半!
“你怎么不说话?”小秀问。
“有什么好说的。”柏南筝语气闷闷的,小秀一听,就安慰道:“我昨晚只是闹着玩,你舒坦了,我们就睡了。”
“……”柏南筝不说话,年轻能不好吗?小秀抬手只是闹着玩,她老人家今儿就腰酸腿软的,要是动真格的,柏南筝估计自己在床上结结实实的趴上一天。
想着想着,柏南筝就摇了摇头,她自个儿的心态还是很年轻,这就够了。
“想什么呢?”
柏南筝放眼望去,梯田袅袅,山谷悠悠,花儿漫天遍野的绽放,同州风景区真不是盖的,这景色就是和出国游三趟,也必定是能比上的,她轻轻拽了拽小秀的裙角,说:“别骑了,你又不是来参加山地自行车比赛?我们找个地儿停下,我得跑一趟厕所,肚子难受。”
“我叫你早晨别喝那么多汤吧?”小秀抬抬眉眼,回头望了柏南筝一眼,柏南筝一巴掌打在她的后腰上,“那他妈全是野味!原生态的野味儿,不吃搁在那儿也太浪费了!你小屁孩懂什么?很补的。”
“唉唉唉,你又说脏话?”
“不吐脏话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激愤!”
“不准动不动就说脏话,好好的一句话,你就不能说得好听点?”
“你他妈唧唧歪歪有完没完?我说脏话说了这么多年,你是不能理解其中的乐趣,要是你能理解,你就不会这么唧唧歪歪了。我说你这人,就是不够痛快!”下了一个长坡,柏南筝说了一路,她确实烦小秀勒令她不要出口就是脏话这件事,柏南筝平时西装革履的装办公室精英已经装得她够烦了,私底下说说脏话那是她的个人乐趣之一,要剥夺她的乐趣,很难很难。
到了一颗柳树下,小秀停了车,拿起放在车前篮子里的画具,大步朝前走去。柏南筝望着她的背影,喊道:“喂!荒山野岭的,你往哪儿跑?哎?这车你不要了?喂!你等等我!”
柏南筝在后头追,小秀就拎着画具在前头跑,柏南筝没追几分钟就歇下来了,她喘着气儿,指着小秀背影说:“我说脏话怎么了?全中国多少人说脏话呀?有本事你叫大家全都住口?喂?喂?!!”
小秀也停了下来,她抱着画具,目光定定的望着前方的梯田,眼睛转了转,她没有回头,说:“全中国其他人说脏话我不管,全中国其他人也不和我朝夕相对,也不和我睡一张床,他们说不说脏话,我不管,”
“……”柏南筝坐倒在地上,“我的姑奶奶,说脏话这种小事,用得着这么严肃处理吗?”
“多少好姻缘,都是坏在小事上。多少深厚的情感,都是被一件件小事给慢慢毁掉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没听过?”小秀沉沉的说着,一道暖风拂过她披散的头发,柏南筝一时无话,也是目光定定的瞅着小秀的背影,还真别说,就这说话语气和这股子别扭劲儿,可不就是十六岁露头的司燃吗?柏南筝不说话,出神的坐在地上,小秀见身后没了声响,又说:“你要送我去最好的美院,要给我请最好的美术老师,不就是想让我这个不识字的识字,讲文明吗?你自己呢?动不动就一嘴脏话?你再这样,我就不去美院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的心头肉喂,您可千万饶了我吧?您这命格就是个谈吐优雅一辈子和艺术打交道的文明人,而我呢,不过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奸商,你可不能说我不文明,我顶多啊,也就是嘴上粗犷了一点。我们俩不正好吗?我的庸俗,才能衬出来你的高雅……”
“你!”小秀啐了一个字,柏南筝立马没敢贫嘴,俩人跟在地里玩泥巴的小孩儿没什么两样,一个坐在地上,一个挺直着腰杵在那儿,僵了几分钟,柏南筝举双手道:“得,得,得,我改!我改!你消消气。我以为你是嘴上说说,既然你严肃处理,我就严肃对待,打今儿起,我就戒了!”
“真戒了?”小秀侧头问。
这一侧头,当真是怒容含嗔忒多情,煞得柏南筝脸一红,连连点了六次头,“我戒了!不就是脏话吗?我戒了!”
小秀又转过脸去,柏南筝看不见她的表情,可她知道她在笑呢。
柏南筝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她一抬头,小秀正明眸善睐的冲她笑,柏南筝也傻乐的站在那儿,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柏南筝指了指前面的梯田,“你去那两颗树下写生,我去拿自行车。去吧。”
“好。”小秀转过身去,柏南筝摇摇头,两人跑得还有些远,自行车远远丢在那颗树下,她一步步走回原地,正准备骑车走人,就瞧见从梯田旁的小公路上晃过来一辆绿吉普,照理说,整个同州风景区,私家车是不能开进来的,这辆绿吉普要是能进来,那铁定是塞了不少红包给景区的管理员,“好家伙……”柏南筝叹了一口气,这年头居然还有比她还爱烧钱的主儿?她不由的踮起脚尖来,望了望坐在吉普里的两个女人,俩人都戴着墨镜,开车那个看着挺眼熟的,不过又挺陌生的,吉普飞过去,她还没看清那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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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吉普里开车的李冬梅专注的直视前方,来同州前,她是盼着来,可真来了,一步一景,都能让她想起来她和司燃来这里写生野炊……大学时代的画面一再在她脑子里翻腾,她反而想早点回雨都去。
这几乎穷山恶水的地方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她倒是不介意,蒙娜只走了几步路就嫌弃了,进风景区的时候,李冬梅只好疏通管理员,从这条游客走得并不多的路上游览一番。
“你开这么快干什么?开慢一点?”蒙娜摘下墨镜,“我刚才看见一个女人在梯田那边写生,还有个……”一提到写生,车就忽然刹住了!蒙娜下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李冬梅望着蒙娜,戴着墨镜呢,蒙娜未必瞧得见李冬梅眼底的惊讶,能不惊讶吗?李冬梅还以为蒙娜看穿了她心里的所思所想。
“……我没怎么,你不是让我开慢一点吗?”
“我也不是让你停车啊?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同意来这里玩,怎么人来了,心没来?”蒙娜生气的戴上墨镜,李冬梅怔了怔,她推了推蒙娜的肩膀,“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no。”蒙娜抱臂望着窗外,一路叽叽喳喳的她安静下来,李冬梅连连道歉,蒙娜好笑的说:“想让我不生气,去把那几朵野花摘给我?”蒙娜指了指山坡上的几丛芍药,李冬梅点头道:“好。我去摘给你。”
李冬梅下了车,不甚甘愿的走上山坡,她站在山坡上,蒙娜打开车窗,冲她喊道:“就站在那儿,喊一句,蒙娜,我爱你!”
“…………”李冬梅揪住一支芍药,为难的望着蒙娜,蒙娜生气的说:“喊一句,有那么难吗?”
李冬梅僵笑的转过身,面对着空空荡荡的野地,她深吸一口气,配合蒙娜的喊了一句,“蒙娜,我爱你!!!!”
这一声喊得还真是中气十足,连老远的地方,一直凝神写生的小秀也听见了,隔了这么远,她也听不出这是谁的声音,只是画笔顿了顿,脸上笑了笑。
蒙娜高兴了,从车上跑下来,大步的向李冬梅跑过去。
李冬梅望着她开心的样子,也跟着高兴起来,念起司燃的那份抑郁渐渐消了,她抱住蒙娜,又在她耳边哄道:“蒙娜,我爱你,别生气了。”
蒙娜高兴的亲了她一下,说:“我不生气了!自从到了中国,你就没再对我说过这句话!”
“我回国后实在太忙,有时候疏忽了你……原谅我吧?”
“我原谅你。……”蒙娜又亲了一下李冬梅,“我也要喊一句?”
“喊什么?”
这头老柏歪歪斜斜的骑着自行车,听到从远处传来的这句什么什么我爱你,她差点被酸得把自行车骑到阴沟里,这年头的年轻人越来越西化,咱们中国人要含蓄,跑到风景区来喊我爱你,太不文明了!险在她把控住了自行车,正预备朝小秀那个方向驶过去,从远处又传过来一句——“李冬梅!我爱你!”
“哐”得一声,老柏这回实在没把控住,连人带自行车一块栽进了田沟里!
作者有话要说:午安呐~
中午困了的话,就来看我受不了吧~~~求评论求地雷求打分~~\(≧▽≦)/~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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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三十一 检查
三十一检查
柏南筝长这么大,也没听过如此让她反胃的我爱你,一句【李烤鸭我爱你】在整片梯田和山谷里回荡得一圈又一圈,她坐在沟里,纵使屁股已经被摔得失去了知觉,耳朵倒是明亮的很,能听清楚这个呐喊的人……大约是个洋妞,那不就是李冬梅的准未婚妻蒙娜吗?
“她们怎么会来这儿?不去美利坚结婚,来这儿搞什么?”柏南筝立即从沟里站起来,她大步的跑到小秀身边,摔了一跤也没留意,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一般。
及至近前,小秀还在描摹她的梯田小屋,丝毫没受到柏南筝脚步声的影响,一笔一色,皆是淡淡的落笔。
柏南筝摸了摸后脑勺,那句【李烤鸭,我爱你!】还在回荡呢,长耳朵肯定都听见了,等了几分钟,柏南筝不确定的小声问:“燃燃,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隔了十分钟,小秀才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听见了。”
“啊?……”柏南筝睁大眼睛,“你听见了?”
“是啊。这里到处都是风声,好像是起风了,还有鸟叫。”
“你就听见这个了?”
“别打扰我了,你自己四处转转,我一会儿就画好了。”小秀回过头去,愣是没瞧出来眼前站着的就平时那个衣冠楚楚的柏南筝,她噗嗤一声笑道:“你这张脸,真是比花猫还要花?脸上的泥巴是哪儿弄得?过来过来。”
柏南筝走过去,小秀立刻用袖子给她擦了擦那半张脸的泥巴,柏南筝瞧着小秀认真仔细的脸,就捉住她的手,说:“既然起风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你手太凉了,别冻着。”
“还没怎么玩呢,就回去了?”
“有点乏了。困着呢。”
“哎?自行车呢?”
“掉沟里了。”
“哎呀,你摔着没有?怎么一声不吭的站在我身后?是不是哪里摔疼了?你推过来就行了,骑什么骑啊?”小秀立即抽了画板,“回去我给你检查一下,瞧你那脸色,一定是摔着哪里了,你也真是,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这样不小心!”
一翻絮叨下来,柏南筝又乐得合不上嘴,她知道自己脸色不好,那也是被一句【李烤鸭我爱你】给弄得胃部翻腾,想吐吐不出来惹得,她挽着小秀的胳膊,煞有介事的说:“是啊,浑身不舒服,一定是摔散了架了,赶紧回去给我检查一下,╮(╯▽╰)╭。”
她一说,小秀就越发担心,她飞也似的收好画具,又跑去从沟里把自行车拖了上来,这回,她倒不敢把柏南筝放在身后的座位,直接把柏南筝按坐在自行车的横杆上,柏南筝推拒道:“这么坐怎么行?小孩儿才这样坐着的,我去后面坐。”
“就坐这儿,别动,走了!”小秀利落的一抬腿,两只胳膊一用力,柏南筝,一个自认只是心理年轻但确实也是到了一定年纪的女人,就这么白脸红脸的坐在了横杆上,她害怕摔下去,也不敢动了,她侧过头去,就瞧见小秀一脸担忧的表情……柏南筝很少见到从前的司燃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她细想了想,司燃那时候多半都在对她演戏呢,哪里关心她?
“我虽然和你说,不要打扰我作画,但是你要是身上不舒服,有什么意外,你得及时告诉我?光站在我身后有什么用?”小秀踩得飞快,刘海被风吹起来,柏南筝望着她额头上的汗珠,像是看不够似的,她摸了摸小秀的脸颊,小秀急着问道:“听见我说的话没有?听见没有?”
“听见了!大画家!”柏南筝尽量蜷缩起自己,下坡路越来越快,就快要出景区的时候,柏南筝一眼就瞄到了那辆绿吉普,她瞄着是不是进口车,瞄着瞄着,就瞧见了金发碧眼的蒙娜,她立即指着相反方向,对小秀说:“你看那里,好漂亮啊!”
小秀看向柏南筝指着的地方——恰巧是一颗断开的歪脖子树,小秀心里着急着柏南筝身上是不是被摔着了,见她没事人一样的拿她开涮,一时急了,啃了一口柏南筝的耳朵,也是这一啃,两人都避开了李冬梅的视线!
“哎哟!我都跌成这样了!你还咬我?”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我怎么就不能咬你!坐好了!别东张西望~!”
柏南筝伸长了脖子,朝后望了一眼,这一望又奇了怪了,李冬梅也正站在路旁,望着这边了,两人的视线触在一起,李冬梅惊讶,柏南筝则惊悚。
“叫你别东张西望!”小秀转了弯,自行车朝离景区两站路的小别墅驶过去,远离了李冬梅的视线,柏南筝顺了一口气,她抚平胸口,又不是味儿的说:“燃燃,你有旧情人吗?”
“什么旧情人?”小秀纳闷的一头汗,柏南筝小声嘀咕道:“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
小秀弯起嘴角,柏南筝又不是味儿的哼哼了两声,她到底是有些嫉妒李冬梅的,因为司燃和李冬梅在香港生活的那段时间,司燃像是变了个人,她还真不晓得李冬梅是怎么使司燃发生那样的变化的?搁在从前,她一定抡起一个酒瓶砸在李冬梅脑门上,现在她愿意息事宁人,就连李冬梅诬陷司燃的事儿,柏南筝也不愿再追究什么,柏南筝不愿意让司燃再见李冬梅。
▓▓▓▓▓▓▓▓▓▓▓▓▓▓▓▓半步猜作品▓▓▓▓▓▓▓▓▓▓▓▓▓▓▓▓
到了小别墅,看别墅的老伯和大婶都很惊讶,出去玩半天就回来了?
“您二老别担心,没事儿,就是摔了一跤。都是她大惊小怪。”柏南筝指着小秀,小秀说:“你就知道贫嘴!走上楼去!”
小秀推着柏南筝上楼,柏南筝苦着脸就上了楼。
老伯对大婶说:“不会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吧?你上去看看,是不是真的伤着哪儿了?这两位贵客要好好招待的,你上去瞧瞧,带上跌打损伤药酒。”
大婶点点头,拿着药酒也上楼去了。
老伯在院子里扫地,大扫帚一圈一圈的划着,划了十来下,铁门被人敲了两下,他看过去,问道:“小姐,有事儿吗?”
“请问,刚才是不是有一位叫柏南筝的小姐进去了?”
“哦。是啊,您找柏小姐有事?”
“没事没事。你们这里,管住宿吗?”李冬梅看向老伯,老伯看向李冬梅身后的吉普车,说:“不管。您找别家吧?”
“我看你这间别墅环境挺好的,离景区又近,价格一定不便宜?”李冬梅直接把钱包扔给了老伯,老伯想了想,说:“我给你问问去,你稍等吧?你……是不是柏小姐的朋友?”
“算是吧。你可以去问问她,我能不能住这里?我叫李冬梅。”
蒙娜也从车上下来,她打量了一下别墅,说:“很漂亮。”
李冬梅笑了笑,刚才见着柏南筝在自行车上,她还差点没认出来,要是知道柏南筝也来同州旅行,她早就邀请她一起来了,原因无他,【李记烤鸭店】想要再扩张,言氏这一关是要过的,柏南筝或许能使上一把力,俩人从前因为司燃水火不容,现在就没那些矛盾了,好歹,二人还算是熟人,李冬梅想碰碰运气。
看门老伯进去良久还没出来,蒙娜等得着急了,说:“你把钱包都给那老头了,要是他不让我们进去呢?”
“那我们就名正言顺翻铁门进去,何乐而不为?”
又等了等,老伯走了出来,开门让李冬梅和蒙娜进来了,李冬梅笑着说:“柏小姐让我们住下了?”
“是的,柏小姐今天骑车摔了一跤,身子不大爽利,李小姐,蒙娜小姐,两位就委屈一下,住客房了。”
“谢谢。”
“哇哦。李,你可真有办法。”蒙娜挽着李冬梅的胳膊进门了,站在窗帘边的柏南筝皱了皱眉头,李冬梅眼睛真毒,就那么一瞧就能瞧出来是她,还哈巴狗似的跟了过来,她瞧李冬梅的表情不像是来横刀夺爱,倒像是有事儿来找她的。
“你站在窗边干什么,给你放好水了,去洗衣皂,我把我刚刚画的画收拾一下,你快去洗澡。”
“哦~”柏南筝答得香甜,她在小秀身后脱|光了衣服,脱完之后戳了戳小秀的屁|股,说:“你看看,我身上有伤没有?”
小秀转过身,“怎么脱这么快?”
“本来也就没穿多少?”柏南筝缓慢的动着腰,“这里有没有伤啊?这里有没有淤青?这里呢?有没有摔到?”
小秀扔下画笔,一把将柏南筝拽进怀里,她脸红的望着柏南筝,柏南筝不解的说:“不是你要检查的吗?”说着,又蹭了蹭小秀,“检查呀?傻了呀?检查呀?”
小秀直接把柏南筝拽到了床上,柏南筝呵呵笑道:“还要到床上来检查呀?”
小秀上了床,柏南筝就立即把小秀压在了身下,这一压,着实压得小秀动弹不得,她喘|息道:“昨晚你怎么对我的,现在,我要一一讨回来!”
“你身上不疼?”小秀哂笑着,她的指甲刮了刮柏南筝的后背,说:“你要讨,就来讨?这么望着我,是要吞了我?”
柏南筝张口咬上小秀的唇,只要一想到昔日夺走司燃的李冬梅就在楼下,她就莫名的比平时兴|奋,转来转去,司燃还是回到了她身边,这是老天安排的注定,谁也拆不散!她一双眸子瞬间着了火,小秀在不明所以中挣扎了几次,便被柏南筝完完整整的要了个遍。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忍心不留个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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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三十二 中国式婚礼
累得连脚趾甲都抬不起来的小秀微微张开湿漉漉的红唇,在柏南筝身下呢喃着她的名字,“南筝,南筝,南筝……柏南筝出了一身汗,小秀的头靠在枕头上,脸儿朝后侧仰着,柏南筝就这么伏在小秀身上,喘着热气,望着小秀微微皱着的眉头,她抚摸着她的眉,她的眼眶,就听着她唤自己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那刚刚呻|吟过的嗓子发出的声音是有气无力的,她每叫一声,柏南筝就觉着有一万只小蚂蚁从她心之丘陵上爬过去,痒痒的,挺舒服。
柏南筝忽然觉得……这他|妈才叫做|爱!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差点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她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硬生生的咽下这句话。
她慢慢的压在小秀身上,双手在她的腰部以下来回摸了几路,她每碰一下那个刚被她疼爱过的地方,小秀就低低嗯嗯两声,柏南筝过瘾的咧开嘴,这才叫做|爱啊,她从前玩过的那些女人算个毛?柏南筝真想唾自己几口,从前为什么就那么低级趣味呢,只讲究睡过多少女人,却不注重质量和满意度,见着美女那更就是没标准了,能玩一次就行了,管她有没有感情?柏南筝吻了一下小秀,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微微睁开,活脱脱一朵喝醉酒的纯白水仙。
“嗯嗯,别压着我。”
“就压着你。”柏南筝的舌头舔着小秀的唇,小秀瞪了她一眼,柏南筝笑着说:“你是我老婆,不压着你,压着谁?你愿意,我去压别人?和别人做刚才我们做过的事儿?”
小秀睁大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柏南筝直接捏上小秀的胸,柏南筝并不想在气氛如此之嫣好的时候说这种话,但她想起来……过去司燃的“通情达理”,那就是无论柏南筝和哪个女人搞在一起,司燃都是一派听之任之的神情,哪怕是在商场里她搂着小女星逛街被她撞见了!司燃都能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有那么几次,柏南筝纯粹是想气一气这个总是对她熟视无睹的小女人,但无论她试多少次,司燃依旧选择无视,柏南筝甚至有一次在门后都瞧见司燃拿着她的外套使劲儿嗅着,那表情就和抓到老公出轨的老婆一样一样儿的,但司燃依旧不松口,面上永远淡淡的,时间长了,柏南筝也就以为她确实无心于她,司燃,这个女人,也不过和其他和她有过瓜葛的女人一样。当柏南筝开始认定确实是这样的时候,她有段时间颇为生气,再后来,一次又一次,她也玩上瘾了,两三个月换了女人,或者更快,和司燃交往前,她还不至于玩得这么凶,反而是和她在一起后,她越发留恋花丛了,当时连她姐柏希冲都用异样眼光看着她……
“我问你呢,你这话什么意思?”小秀摸着柏南筝的后颈,问道。
“你只管回答我,你愿意,看着我和别人做这种事儿吗?”
“你问这话干什么?你……”小秀抱住柏南筝,“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
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这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柏南筝还真听得后背一激灵,苍天啊,大地啊,她发誓,她从来没听她的任何一个女人问过她这句话,现在,这句话就这么从司燃嘴里冒出来了……她怔了怔,又问道:“告诉我,亲爱的,你愿意,看着我和别人做这种事儿吗?”
这句话搁在柏南筝心里很久很久了,她曾经无数次想掏出来问一问司燃,可最终都没能问出口,那时候她真觉得跌份,跟一个还没出校园的孩子问这啥问题啊……
小秀望着柏南筝,“你傻了吗?我当然不愿意!!!你又为什么要跟别人上|床?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也许是做得兴奋过头了,也许是因为很多乱七八糟的原因,柏南筝抹了一把泪,她哽咽的吻住小秀,手指也在同一时间,蓦地没入了小秀的身体里。
“啊……啊……”小秀抱住柏南筝,“你……嗯嗯……是不是有别人了?你……说嗯……”
柏南筝大大的顶|开了小秀的双腿,不同于前一次,这一次柏南筝是真把小秀做得叫不出来了,只能哼哼唧唧……
“南筝!!”到了万种柔情一涌而出的时候,小秀喊了一声柏南筝的名字,柏南筝顿时泪如雨下,她也喊着:“燃燃……燃燃……我的燃燃……”
两人紧紧的拥在一起,小秀累得睁不开眼睛,柏南筝察觉到自己竟流泪了,一时还臊得慌,她埋进小秀的侧颈里,说:“你可得多提醒我。”
“什么?”
“我晚上回来晚了,你不能像没事人一样不闻不问,你得问我,查我,要是我应酬的时候摸了别的女人,你也要骂我,罚我,不能不管我,就任我那样,知道吗?”
“我当然会那么做。……你说我是你老婆,这话是真的?”
“真的。你是我老婆,我一辈子都听你的话。”
两人脸贴着脸,柏南筝又说:“我外面可没别人,你外面有别人吗?”
“当然没有。”小秀应道。
“…………”柏南筝心里打了个鼓,司燃这是记不起李冬梅,要是记起来……她抚摸着小秀的脸,说:“你累了,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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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已至。
李冬梅和蒙娜洗了洗一路的风尘,两人手牵手的从客房走下楼梯,她们下楼以后,就看见柏南筝正在温声细语的吩咐那位大婶做晚餐,李冬梅听着,还真觉得当年那个柏南筝没了,现在这个柏南筝,是大大的不同了。
“李小姐,蒙娜小姐。”大婶喊了一声,柏南筝立即转过头,笑着说:“下午有点困,在楼上休息,你们来了,也没接待。”
“你忙你的,能暂住一宿,我和蒙娜都很感激。”
“这位是蒙娜?”柏南筝故作不知两人关系的问。
“我是李的未婚妻,柏小姐,你好。”
“哟,中文说得挺溜。”柏南筝看向大婶,说:“快去预备晚餐吧。”
大婶去了厨房,大厅也就她们三人,柏南筝颇尽地主之谊,开了一瓶红酒,三人围坐在沙发上,柏南筝开了几个玩笑,蒙娜笑得前仰后合。
“真是很高兴认识你,听说,你和李早就认识了?李,你怎么不早介绍柏小姐给我认识?”蒙娜怪罪的望着李冬梅,柏南筝摆手道:“李老板忙着烤鸭店的事儿,哪有时间叙旧啊?”
“这不,现在咱们坐在一起,就是叙旧呢。”
叙旧?柏南筝一记眼刀插在了窗上,她抬头望了望落霞余晖,小秀睡着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她望着笑容可掬的李烤鸭,实在是不想叙旧……她眨了眨眼睛,问:“你们二位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国内还是国外?我一定得去啊。”
“是回美国办的,蒙娜她父亲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就推迟了。”李冬梅说。
这个【回美国】又把柏南筝弄得胃气翻滚,估计李冬梅现在是美国籍了都。改个国籍就能证明自己国际化了?柏南筝喝了一口红酒,“在美国办?不是吧?蒙娜小姐,你就不想按照中国的风俗办一次?正好,冬梅也该请一请我们这些老朋友啊。”
“好啊!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很有意思。”蒙娜点头道。
李冬梅皱皱眉,柏南筝和蒙娜一唱一和,很快就说定了要办中国式婚礼,李冬梅最后压不住蒙娜的欣喜之情,只好点头道:“既然蒙娜喜欢,那就办吧。”
蒙娜欢呼雀跃的抱住李冬梅,当着柏南筝的面儿就亲了她一口!柏南筝想起来之前在原野里喊着什么李烤鸭我爱你的,大约就是这位金发碧眼的洋妞了!真不知道这位国际友人是哪门子的眼光,非得嫁给个卖烤鸭的,真是……品味奇特,柏南筝在心里腹诽,脸上倒是故意放出羡慕之情。
“你呢?……还是单身?”李冬梅不认为柏南筝这种人也会有单身的时候,她问了,柏南筝立刻摇头道:“不是单身。”
见柏南筝不提司燃,李冬梅就在蒙娜耳边说了什么,蒙娜站起来,说:“柏小姐,你和李慢慢聊,我先上楼去了。”
“……”柏南筝点点头,蒙娜一走,李冬梅就给柏南筝倒了一点红酒,她自己也倒了小半杯,两人碰了一下杯,李冬梅说:“自从燃燃走了以后,我就没再回过雨都,生怕一回来,到处都是我和燃燃的幸福回忆。”
柏南筝在心里吐了一口吐沫,狗屁!雨都全是她和燃燃的幸福回忆!!!全是!
“是么。”
“可惜她不在了。以前我们在香港可没这么多钱,现在有钱了,她却不在我身边了。”李冬梅这么一说,柏南筝立即打住她的话,“李老板,我们之间还是不要聊燃燃的好。……你有话直说吧?”
“我们明儿就按原路返回雨都了,你……和你那位骑自行车的女友,还要继续在这里玩?”李冬梅笑着问。
“是的。”
“你还没去过【李记烤鸭店】吧?那里,也有燃燃的一份辛苦。我也是,为了完成我和燃燃共同的心愿,才重新把烤鸭店开到雨都来的。”
“那敢情好。李老板是为了店面的事儿吧?”
李冬梅点点头,“还望柏秘书在言氏能为我和燃燃的烤鸭店美言一句,让我们的分店,能顺利的入驻大购物区的一块宝地。”
作者有话要说:╮(╯▽╰)╭试问,柏渣渣反攻出了眼泪,是什么原因?读者们,请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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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三十三 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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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购物区?柏南筝抬了抬眉头,大购物区是言氏和云氏的插|在美食街和购物街当中央的一块吸金地,那里面的店,全都是有水准的,言氏占了58%,云氏占了20%,余下的就是其他几个小家族的联合份额,要进去那里面开一家店,那条条款款的标准都得达标才行。//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你和燃燃的烤鸭店?燃燃占多少股份啊?”柏南筝随口一问。
“燃燃那一份,我都是捐助给山区孩子,你大概也知道,燃燃小时候挺苦的,还有一份,就是用在我和燃燃的母校与美方的学生交流上,你在报纸上大概也看到过。”
“有心了。李老板这生意,肯定是越做越大。”柏南筝不认为李冬梅真把燃燃那一份拿去做公益,但这话听着舒服。
“是啊。我想,这也是燃燃愿意看到的。”李冬梅低头,抿了一口红酒,本来只为了软化柏南筝,不成想,说着说着,她心里倒不是滋味起来,能向曾经恨之入骨的情敌低头,她原以为她是做不到的,现在看来,她做到了。柏南筝说到底就是司燃的第一个女友,李冬梅想到这里,又是一阵不舒坦。
“……”柏南筝点点头,正准备说话,李冬梅的手机响了,李冬梅看到是陌生号码,就没接,柏南筝再次准备说话,李冬梅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她看向柏南筝,“没事儿,你接吧。”
“嗯。”李冬梅站起来,走到一边,接起电话,手机那头立刻传来了阵阵爽朗的笑声,“李老板,好久不联络了,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吗?”
“…………”李冬梅愣了愣,这声音不是旁人,而是曾经和她有过一夜孽情的李长河,她几乎快要忘了这个让她对司燃心生无数愧疚的男人了,她一时也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还真记不起来我这个老朋友了?军区休假,我就回雨都来了,我太太叫我去李记烤鸭,我这才知道,李老板把店开回雨都了。”
“李长河。”
“总算听出来了。什么时候出来叙叙旧?当年在香港,可多谢你的热情招待啊。”李长河意有所指,李冬梅笑道:“真不巧,我不在雨都。要叙旧,可得改天才行。”
“我知道李老板在同州玩呢?我和太太一起回乡下祭祖,正巧也给司燃的母亲烧点纸钱,你要不要顺道也过来?”
“我陪人来玩的,不方便过去。”李冬梅回答道。
李长河没话好说,他静了一会儿,低声说:“那李老板忙着吧,有机会再见。”
这句话不冷不热的撂下了,李冬梅没来由的后脊背一凉,她确实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李长河,就像是用过的一次性筷子,用完了,就直接扔掉,断不可能再捡回来用的。
李冬梅坐回沙发边,柏南筝说:“既然是你和燃燃的烤鸭店,我就试试看。”
“那多谢你了。”
“时候不早了,该吃晚餐了,我去叫蒙娜小姐下来吧。我就不陪二位吃晚餐了。你们自便。”
“你忙你的吧。”李冬梅没看见那个骑车载柏南筝的神秘女友下楼,想必她们两个人是要在房间里吃晚餐了。
柏南筝上楼去了,没一会儿,蒙娜走下来,大婶已经把晚餐端上了桌,蒙娜冲李冬梅眨眨眼,说:“谈得怎么样?”
“这只狐狸哪这么容易就帮我……不过,她倒是松了口。”李冬梅拿起筷子,“不说了,明儿回雨都,今晚我们就早点休息吧。”
蒙娜惊讶道,“早晨我们不是说好,要多玩两天吗?”
“早晨是早晨,现在是现在。按原路返回,还能再玩两个小古镇。”李冬梅想到了李长河,她不想再往前走,省得去了司燃的老家碰到李长河,凭着第六感,李冬梅不想和李长河再有什么瓜葛。
两人面对面的吃着晚餐,李冬梅不说话,蒙娜就说:“李,我们回去一定要办个中式婚礼,你请一些你的老朋友,我也叫我几个朋友过来看看。你们中国人结婚,要穿一身红吧?”
“随便你~”李冬梅夹了一片青菜,撂进蒙娜嘴里,见她确实高兴,李冬梅就只能附和。
▓▓▓▓▓▓▓▓▓▓▓▓▓▓▓▓半步猜作品▓▓▓▓▓▓▓▓▓▓▓▓▓▓▓▓
李冬梅和蒙娜在楼下吃晚餐,柏南筝就在楼下喂小秀吃晚餐。
“多喝几口汤,正宗野味,你可得多补补。”柏南筝一口一口把汤喂进小秀的嘴里,看小秀吃得香,她比自己吃了鲍鱼燕窝还高兴,喂着喂着,小秀就吃饱了,她摸了摸肚子,说:“饱了,别喂了。你自己不吃吗?”
“吃啊,你也得喂我。”柏南筝把勺子给小秀,小秀就开始喂她,柏南筝没吃多少,就饱了,她看向小秀,问道:“我听说,【李记烤鸭店】的李老板要和她的未婚妻蒙娜,在雨都办一个小型的中国式婚礼,我受到邀请了。”
“…………”小秀捏住勺子,“真的?”不知为何,一听到李冬梅要结婚,小秀心里有些不好受,她看向柏南筝,“怎么邀请你了?”
“我可是言战的秘书。”柏南筝眨眨眼睛,小秀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她是真真的瞧见了,柏南筝把碗拿过来,自己闷头扒饭。
“你……把碗给我,我接着喂你。”
“不用了,你就想着李烤鸭吧。”柏南筝嘟囔了一句,小秀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消几下,柏南筝已经把饭给扒完了,她看向小秀,“我知道,你心里有她。”
“谁说得!她对我挺好的,是个好人。”
“是,是,是,那我是坏人?”
“……你别这样,她结婚,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在李冬梅面前,小秀是谎称自己是女大学生刘锦,李冬梅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小秀歪着头,问:“你回去参加她的婚礼?”
“当然,受邀了,荣幸之至。你,要是怕难过,可以不去?”
“……”小秀苦笑了笑,李冬梅不知道她叫小秀,更不知道她是【花期娱乐会所】的一个小姐,要是知道这些,李冬梅未必会对她好,不过,小秀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司燃,是个将要去美院念书的学生,小秀捧着柏南筝的脸,说:“我和你一起去。”正好,可以正式向她介绍一下自己。
柏南筝意外的点头道:“好啊好啊,就预备和你一块凑个热闹,和别人取取经呗,将来我们办事儿的时候就不至于兵荒马乱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冬梅和蒙娜起床后,原本打算要去和柏南筝辞行,谁知道刚到她们的房门口,大婶就抱着床单从里面出来了,她看向李冬梅和蒙娜,礼貌的说:“李小姐,蒙娜小姐,柏小姐她们一早就出发去附近游玩了,柏小姐让我和你们说,这次没有尽地主之谊,下次李小姐你的婚礼,她一定会包个大红包。”
“哦。好。”李冬梅想了想,又问:“您知不知道和柏小姐一起来的那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不知道。”大婶抱着床单去洗了,李冬梅和蒙娜用完早餐之后,也离开了小别墅,沿原路回雨都去了。
——在乡道上开车的是小秀,柏南筝咬着棒棒糖,正聚精会神的看地图,早晨两人出发的早,再开一会儿,就到司燃的老家——锁镇。
“开慢一点吧,有小孩在路边放羊呢。”柏南筝提醒道。
小秀慢慢减速,柏南筝正准备叫小秀左拐转弯的时候,小秀自己转弯了,开了十分钟,柏南筝又准备叫小秀向右拐,小秀也自然而然的向右拐了,她捏着地图,就这么看向满目搜寻的小秀。
“你……路很熟吗?”
“我也觉得,这地方我好像很熟。真是奇怪。”小秀向后倒了一下车,竟是抄着林边的一条捷径,快速了进入了小镇的主干道,柏南筝叹为观止,地图上可没标识这里有一条捷径,她炯炯有神的望着小秀,“你是不是……想到了点什么?”
“我只是凭感觉而已。”车子开到了一家超市旁,柏南筝下车去和老板问了问路,老板指了指前面,说:“左边那一片就是坟场,走一截儿就到了。你要买纸钱吗?”
“买。”柏南筝招手让小秀下车来,小声在她耳边说:“我现在给你安的这个身份啊,她妈妈过世了,我们来拜祭拜祭她,你看如何?你就当这是你亲妈,你想烧什么给她?元宝、纸钱、金条,还是纸人?”
小秀点点头,每样都拿了一点,超市老板用大包装了起来,二人上了车,老板感叹道:“今儿又不是清明,怎么一个两个都烧这么多纸钱?”
“换我来开吧。”柏南筝坐上驾驶席,缓缓的把车开到坟场,小秀抱着纸钱,望着越来越近的坟场,不由难过起来。“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病逝的。”柏南筝握住小秀冰凉的手,说:“我们来尽个孝心,你别跟着太难过。”
车停下来,柏南筝也不知道司燃母亲的墓碑在哪儿,她问了问看坟场的老大爷,老大爷指了指,柏南筝一瞧,好像已经有一家三口站在墓碑前了,坟场阴气森森,她觉着自己是看花眼了,就揉了揉眼睛,一瞧,还是一家三口正在那儿烧纸钱呢。
“嘿,那位是谁啊?比我们还早?”
“您不认识那位啊?那可是我们锁镇的名人——中尉李长河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的问题是,还有几个读者记得李长河此人?
上章中,olivia、潜水党、。、落花溅尼的回答素正确滴。
╭(╯^╰)╮救命稻草、藤乃饭,你们俩这么回答,不怕老柏从文里爬出来掐死你俩么?人家都攻出眼泪了耶。。
闰均啊,待恢复记忆,再称为司燃,岂不更加爽快?
(⊙_⊙)看在我如此勤奋的面儿上,有地雷的扔个地雷,给我加加动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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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三十四 院中忆昨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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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尉李长河何许人也?柏南筝翻了翻脑子里的名册,要说军区的别的中尉,或许她是没什么印象的,但这个升的奇快无比的李长河,她倒真还有那么一点印象。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不为别的,这小子的“发迹”经历着实令人眼前一亮,先是救了雨都市长的儿子,还在服役期间和那位挥金如土的二世祖哥们儿相称,退役的时候还直接和雨都市长的三妹扯证结婚了。全雨都都知道,这位市长的三妹是老姑娘了,海归博士,听说面相长得真叫一个丑,这么些年也嫁不出去,她这一嫁出去,可不就成了一桩美谈么?众人都说李长河中尉长得挺帅,被市长的三妹给潜规则什么的,老妻少夫,李长河这一步走得挺好,他娶了别人不愿娶得女人,忍了别人忍不了的苦,自然也就尝得了别人尝不到的甘甜。柏南筝听别人议论起李长河的时候,她倒是还挺赞赏的,这小子压根没家庭背景,能凭借优异表现这么快成中尉,也着实不简单,绝不仅仅是弄大了市长三妹的肚子就能办到的。
她正想拉着小秀直接上前去,可生生的止住了步子,李长河为什么要给司燃的妈妈烧纸钱?柏南筝立即想到当年司燃那件事被扯上政治,言忱在办公室里严令她不得掺合此事的表情。那场所谓的政治刺杀,司燃是无辜的替罪羊,可也替了这么多年,她看向李长河,如今这小子也算是权势一族,冷不丁在这座坟头上烧纸钱,怕不会是和当年的政治刺杀有什么关联吧?突然警觉起来的柏南筝转而对小秀说:“那里有人,不方便,我们等他们走了再过去。”
小秀点点头,坟场有些烟雾迷蒙,她一时瞧不清那个高大男人的面目,只隐约觉得有些熟悉。
柏南筝拉着小秀,到锁镇的其他地方转了转,转悠着转悠着,两人就进了一家土菜馆,小秀不饿,柏南筝也就点了两碗土鸡汤,喝了几口,小秀说:“那个男人应该走了,我们快去拜祭吧?”
“……好吧。”柏南筝缓慢的拉着小秀向坟场那边走,小秀心里觉得冷冰冰的,她一步步走向坟场,柏南筝瞧着她黯然神伤的侧脸,心也跟着揪起来,看来刘彤医生说得对,脑子里的记忆容易忘记,心里的那些曾经刻骨的感觉却能在没有任何记忆的依托之下,依旧在岁月里乍然鲜明,不自觉的就会难受。
缓步来到司燃母亲的墓碑前,柏南筝扫去了那些刚才李中尉烧得纸钱,她蹲下来,恭敬的献上一束早就预备好的红玫瑰,“妈,头一次来见您,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红玫瑰,您年轻时那么漂亮,一定有许多男人送过你红玫瑰。”
小秀呆呆的站在墓碑前看了许久,柏南筝蹲在地上,她拽了拽小秀的裤脚,“咱们给老太太跪一个。”
小秀缓缓的跪下来,她缓慢的摸着的墓碑上的刻字,“她只活了三十八岁?”
“是啊。我们给妈磕三个头吧?”柏南筝心怀敬畏,她能想象一个姹紫嫣红的应召女郎决定要孩子不要再红下去的决定,是多么艰难,何况是在窑子里养大司燃?照她当时的风姿,打掉司燃,再捞上几笔,日后也是吃喝不愁,但她选择了留下司燃这个孩子,柏南筝在心底深深的感谢丈母娘,没有她,也就没有她的司燃。“妈,隔了这么久,才来见您,是我们的不对,您也知道我忙。我和燃燃现在感情挺好的,你可要保佑我们事事顺利哟。”
说完,柏南筝又嗑了三个头,这三个头是她对丈母娘的愧疚,她在心里诚恳的说,妈,我知道从前是我混蛋,是我不懂事,害了司燃,害的我们分开这么久,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我们家燃燃,嗯,妈,你得看着我们俩。你也知道,燃燃现在还没恢复记忆,你得保佑她,早点恢复记忆,更要保佑她,恢复记忆以后,还要继续和我一块过。
柏南筝的潜台词一一在心里说了过去,小秀心里的潜台词是一片空白。她望着这个小小的坟包,分明觉得自己曾经来过这里……恍然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身穿丧服的小女孩哭着跑过来,倒在坟包上,哭着喊着,妈妈,妈妈,你快出来啊,你不要燃燃了吗?她使劲儿眨了眨眼睛,一瞧,眼前是坟头连着坟头,哪来得什么小女孩?她看向柏南筝,说:“她只活了三十八岁就过世了……真可怜。”
“你叫她一声妈妈吧。”柏南筝点着纸钱,叮嘱道。
“…………”
“你有什么话,想和妈妈说的,就说吧?”
“什么话……”小秀呆呆的站起来,又走到坟包边拔草,她开口道:“妈妈,南筝要送我去美院?你说我能行吗?我都不识字,别的同学恐怕得笑我。”
“笑你?他们敢?!!”
“妈妈,你要看着南筝,她在那么大的公司上班,又经常应酬,你看着她,不能让她出轨。”
“别在妈面前给我抹黑成不成?我才不会出轨呢!算算年纪,你这么年轻,我还怕你在外头招蜂引蝶呢!哼嗯!”柏南筝开始烧金元宝,小秀笑了笑,“妈妈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我,你身体不好,要好好照顾自己。”
“…………”柏南筝看向小秀,“你……想起什么了?”
小秀点点头,又摇摇头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些话就从嘴里钻出来了。”
柏南筝想了想,以前司燃也会时不时的回来拜祭她的母亲,那时候司燃,该不会在已故的丈母娘面前使劲儿说她的坏话吧?她擦了擦汗……也许,以前司燃也会来丈母娘面前,求她保佑柏南筝不要出轨云云……这么一想,柏南筝反倒有些高兴,尽管这只是一些无法证实的猜测而已。
烧完了纸钱,小秀也说完了不少体己话,两人站起来,冲着司母拜了三拜,柏南筝拉着小秀的手离开,小秀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柏南筝抚了抚她的后背,说:“别难过,你自己过得好,好好学画,将来成了大画家,你妈妈一定为你高兴,想让她九泉之下也能笑开怀,你啊,就听我的话,上美院!”
“是了是了。”小秀吸吸鼻子,柏南筝替她擦了擦眼泪,说:“我爸妈还没见过你呢,等再过一段时间,可得见见了,你说呢?”
小秀脸红道:“现在不说这个。”
柏南筝琢磨着,等小秀先适应了美院的生活再说,两人手牵手的上了车。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小秀问。
“今晚就歇在锁镇,民宿我已经联络好了。”说是民宿,其实就是司燃小时候住的那条巷子,原先的窑子现在早拆了,那里一片都是平民房,车停在巷子口就进不去了,从巷子里走出两三个小孩儿,柏南筝问道:“这里是八十九号吗?”
“是。”小孩儿回答道。
“你先下车,我去前面的酒楼门口停好车。”柏南筝把包给了小秀,小秀下了车,她站在原地,盯着那条墙上长着苔藓的巷子,几个孩子大笑着冲进巷子里,小秀慢慢走进去。
▓▓▓▓▓▓▓▓▓▓▓▓▓▓▓▓半步猜作品▓▓▓▓▓▓▓▓▓▓▓▓▓▓▓▓
……这条狭窄的箱子,是小司燃每天的必经之路,她会一大早去给懒起的“姐妹”买早餐,会趁着中午有空的时候去附近的药店给母亲抓药,也会在晚上给要出台的小姐打手电筒……小秀走进这条巷子里,脑海里开始不停的翻滚这些异常熟悉,而又极端陌生的画面,她看到了烟视媚行的各色女人,也看到酒酣饭饱的各色男人,女人们多是穿着旗袍,男人们敞开衣领,在女人的耳边说着荤话,她竟似能听见一般,一句二句,都听得清楚……
她穿过这条巷子,就这么端站在院落里,站着站着,就“看见了”一个不肯接粗客的姑娘被按在墙上,一鞭子一鞭子的抽着,没一会儿,又从门里传出来一声哀嚎,好像是连续在这里呆了九天一位爷在快活的时候,直接翻白眼死过去了,妈咪急得团团转,几个正在接客的红牌更是吓得从房间里跑出来,整个院子闹哄哄的……小秀捂住耳朵,她不想听这些声音,捂着捂着,好像是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转过身去,一个身材极其匀称的高挑美女正笑看着她,她头上还簪着两朵白海棠,笑容极美,眼角有些皱纹。
【燃燃,快跟妈妈回后院去,前面恐怕得乱了。】
“…………”小秀望着这个女人,那女人摸摸她的脸,【燃燃,乖啊,和妈妈到后院去,一会儿恐怕有人动手砸东西,走吧,我给你热了饭菜……不会是吓着了吧?】
小秀张张嘴,她伸出手去,却摸了个空,“妈妈!”她喊了一声,眼前的一切都不翼而飞了,没有吵闹,刚才那个自称是她妈妈的女人也不见了,小秀出了一身汗,她使劲闭上眼睛,复又睁开眼睛,眼前就是一个树头光秃秃的院落而已,四下无人……
站在原地的小秀,并没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一个打量她的男人,那男人几乎屏住了呼吸,他盯着小秀的背影,开始根本就不敢动,如同小秀是那枝头的一只蝴蝶,他怕自己动了,那蝴蝶就自己飞了,盯着看了许久,他才敢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燃燃……??”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谢谢自4月1日更新以来,救命稻草的火箭炮、零度的两个地雷、海笛的三个地雷、yly0622的地雷、
卡其的地雷、醉轻欢的手榴弹、js的地雷、三修的地雷以及三儿的一个地雷和一个手榴弹,半步猜鞠躬感谢,这么长时间不更,复更后还蛮犯嘀咕的,谢谢你们的鼓励,同时谢谢大家的积极留评打分,大满足~~
o(n_n)o哈哈~卡其和闰均啊,俺不是回光返照,俺是认认真真的在更呀更~
上章的问题,只有化蝶幻影不知道李长河是谁耶嗯,三儿,你还这么小,记得李长河是一夜情对象就成了,为什么连他们开房的房间号你都记住了?你说你……╭(╯^╰)╮
今天是连更一周了,俺会继续连更的,请你们给予我最大的动力哟~~<13800100do在评论dddd时,加了个汉字“的”,我也受宠若惊啊……吹得什么风呢?
三修啊,顾双城大概九号或者十号会更一章大的,表急啊。
唠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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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三十五 老中医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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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被人用温热手掌轻轻拍了一下,司燃浑身一僵,她以为刚才那个自称是她妈妈的人又回来了……她不敢回头去,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她伫立在那儿,大气也不敢出一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司燃?司燃?”那男人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他顿了顿,小声说:“……我查过,那些香港警察根本就没捞到你的尸体,随便在停尸房里弄一个面目全非的女尸顶上去的……我早就怀疑你还活着,可惜那事儿太敏感,我没法儿查……司燃……??你可不能呆在这儿,叫别人看到,那事儿又该起风浪了。”
那男人走到小秀面前去,小秀望着他那张黝黑的脸,尤其是他那双黑到发亮的双眼……望着望着,刚才那些就在眼前消声无迹的画面又重新翻滚起来,那个自称是她妈妈的女人被一个胖男人揪在怀里,他拉扯着她的头发,一口脏话就喷在她那张美丽的脸上,这是那窑子后院的一个小房间,黑漆漆的,那胖男人想来强的,小秀抓起扁担想要敲死那胖男人,可惜一扁担下去,胖男人躲过去,他生气的拎着她的领子,将她扔出了房间,还吐了一口吐沫,淫|笑着说【我办了大的!再来办你这个小的!老子有的是钱!】他大笑着关上门,从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哀嚎声,小秀记得团团转,这时候,一个到后院厨房来偷馒头的小男孩望了她一眼,说【你别出声!别喊!我帮你敲死那胖子!】小男孩说到做到,从窗户里爬进去,里头只听几声棍响,胖子被敲晕了,门一打开,女人就抱住小秀,哭道【我的燃燃啊……是妈妈没用,让你和我在这儿遭罪……】那小男孩偷了胖子身上的钱包,又从后窗翻走了,临走时,他还冲小秀笑了笑…………眼前这个高大黝黑的男人,这双眼,就和眼前这画面里的小男孩一模一样…………小秀望着他,无意识的喊了一声,“长河哥哥……”
“……”李长河大喜过望,单这么瞧着,司燃的身子骨还不错,最起码这些年,生活上是没遭罪的,他握住司燃的手,“你是知道,这快要到你妈妈忌辰了,回来看看你妈妈的,是吗?你该好好藏着的。”
小秀眨了眨眼睛,眼泪涌了出来,李长河以为她是激动地,就立即抱住她,安慰道:“当年要不是你,我李长河早就饿死了,那年我们锁镇饿死了多少人呐,要不是你每晚偷偷给我送剩菜剩饭,我早就没命了。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真好,我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着你了,我在部队里听说你的事儿,难过的几宿没睡着,你要真没了,你和你妈妈的恩情,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了……”
小秀觉得喘不过气来,在泪眼朦胧中,她好像瞧见了那个美丽的女子窝在被子里,已然是临终最后一口气了,房间里仍是黑漆漆的,只点了一盏煤油灯,她和长河哥哥就趴在床边,那女子开口道【燃燃,妈妈不行了,以后啊,你要到城里去,去司家……长河,你是男子汉,以后啊,能帮燃燃,你就要帮一把,司家大,我怕我走了,他们欺负我的燃燃……】
【我一定会保护燃燃的!】
……小秀头晕目眩,她的双手抓着李长河的西装,所有心神都回到那个女子黯然凋零的夜晚,在那漆黑到无边无际的夜里,这个总是会在发髻上别着两朵白海棠的美丽女子,只说了几句话,就永远的睡着了……她睡倒了,再也没起来,再也见不到她了……她是别人嘴里最肮脏的窑姐,她是别人嘴里最不配为人母的女人,然而,她就是一位顶好顶好的妈妈……她教她唱戏,教她画画,教她描眉梳发,教她……一股快要击垮小秀的浓浓悲怆淹没了她,她拼劲全力,猛地推开李长河,一口气跑出了院子,穿过了小巷,她漫无目的的在老街上向前跑着——
老街跟司燃小时候一模一样,店铺都没多大改变,连路灯的花纹也是一样,她就这么向前跑着,浑然不知道她要向哪里跑,又要向谁的身边跑!??
老柏正在和酒楼的泊车小弟谈价钱呢,这小弟弟大约是看她从外地来,故意提价,老柏本来不想和他磨嘴皮子的,媳妇儿还在巷口等着她呢,可看着黄毛小子的那副贱样她就不乐意多掏一毛钱给他!
“哇!”小弟弟指着在街上狂跑的一个长发女子,“嘿!这位姐真叫漂亮,她要是来找我泊车,小爷我一个字儿也不收!腿可真长!”
“……”老柏叼着烟,回过头去,她吓了一跳,司燃脸色青白,整个人就和被鬼附身了一样!她连忙拔腿追过去,喊道:“燃燃!燃燃!我在这儿呢!小心车!”
短跑是老柏强项,她追了三分钟,就在街心口拽住了小秀冰冷的手,“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吓我!我在这儿呢!你跑什么啊?谁在追你呢!”
小秀瞪着一双泪眼,就这么望着柏南筝,她仿佛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上嘴唇碰着下嘴唇,像是在说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说……
老柏立刻抱住她,“乖,燃燃乖,别吓我,有什么可怕的,有我给你顶着呢,缓口气儿,谁欺负你,我灭了他去!谁这么不长眼啊……”
老柏反反复复的说着,街心口不少老人家来看热闹,老柏喝道:“该干嘛干嘛去!一个个都几十岁的人了,凑什么热闹!”
“……燃燃,看着我,燃燃,别犯浑,没事儿啊?是不是被什么吓着了?”老柏心疼的要死,她摸了摸小秀的脸,“咱们去酒楼喝口酒,压压惊啊?别怕啊。”
小秀无力的摇摇头,她先是捧着柏南筝的脸,后又摸了摸柏南筝的脖子,感受到柏南筝的体温,小秀又摇了摇头,千言万语也说不出一个字,她的手缓缓的顺着柏南筝的肩膀滑下去,柏南筝正要问,小秀就这么缓慢的晕倒在了她怀里,这可怕柏南筝吓得大吼大叫,“一个个都几十岁的人了,光知道看热闹!哪里医院……嗨哎,医院在哪儿!!给指个路呀!”
“我帮你看看吧。这孩子受什么打击了呀?”一个老中医摸摸胡子,叫柏南筝把人给抱进医馆里,老中医号了号脉,拿出一个小青瓷瓶,在小秀鼻端晃了晃,十分钟过后,小秀才缓慢睁开眼睛,柏南筝抹了一把泪,“我的燃燃,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撂在巷子口,你现在是病人,我得时时刻刻在你身边陪着,是我该死,我真是没脑子……你没事吧?你看我一眼,别看房梁,房梁有什么好看的?”
“这位小姐,安静。”老中医制止了柏南筝的唠叨,柏南筝立刻闭嘴,小声说:“您快看看。”
老中医拿了一把捆成小束的干草,他点燃后,就顺着小秀的头,一路熏到小秀的肚脐眼位置,来回熏了四五圈,小秀才重重咳嗽了几声,她歪过头,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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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这……”柏南筝连板凳都没坐稳,直接一屁股掉在地上,“这怎么就……”
“这位小姐,安静。”老中医叹了口气,掀开小秀的眼皮瞧了瞧,说:“救回来了,她是累了,就睡着了。”
“…………刚才?”
“受了大刺激了。你是她家长吧?”
柏南筝点点头,“是啊,我是她家长,她醒过来,就会好吗?”
“给你开三副安神的中药,你回去给她,隔一天喝一副,准好。”老中医提笔写方子,小声说:“这孩子阴气重,阳气不足,别把她往死人多的地方带,多去活人多的地方,她长年抑郁的很,我看她的手,这孩子爱画画是吧?”
柏南筝早就被吓得灵魂出窍,她打了自己一巴掌,平白无故的,就不该听刘彤医生的话,跑来找什么童年!我靠我靠……西医就是不靠谱啊。
“你们这些家长啊。其实孩子喜欢画画,就让她画画好了,非得逼她文化课拿第一,有什么用?这孩子,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你好好让她画着,也很有前途……”老中医说话间已经包好了中药,柏南筝听着,说:“我就是一心送她上美院的,我支持她画画的!”
“那就好。回去让着孩子放宽心,别太拘着自己。”
柏南筝想起来,从前司燃的大哥大嫂不让司燃画画,总觉得玩艺术没有搞金融挣钱,司燃在金融方面是一窍不通,这才在司家的地位慢慢down了下去……
——李长河追了司燃一路,可惜到了老街口,司燃就不见踪影了,他在老街口徘徊的时候,他的太太和刚一岁多的儿子就找到了,李太太微胖,见老公神色慌张,就问:“你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你不是说,一个人走走吗?”
李长河摇摇头,“没什么……”他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那是司燃,绝对是司燃。他不敢声张,搂着太太,抱着儿子,问道:“宝贝,宝贝,是不是想爸爸了?走,爸爸带你去街里逛逛去~”
李太太擦了擦李长河的一头汗,“我看,是你想儿子了,是跑着回来的吧?”
“嗯。”
“我们逛一逛吧。这里,就是你小时候常常跑来跑去的街道吧?”李太太问道,外界虽嘲笑他老妻少夫,这位市长的三妹不觉得,她知道她和李长河是情投意合的,所以她才想到李长河童年的故乡来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__=)本章的问题是,给我一个你不喜欢李冬梅的理由??
谢谢xx01的地雷和三儿的火箭炮!o(n_n)o哈哈~为什么叫xx01,不叫xx00呢?三儿,房间号无特殊意义,至于you是不是好大一个人,我保持观望态度。
难道是我太唠叨了咩?昨天没啥人留评……咩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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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三十六 “女鬼”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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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河的童年并不光彩,他的父母早逝,打小跟着铁匠铺的舅舅身后帮活,舅舅为人老实,待他还不错,舅妈为人刻薄,对他轻则罚跪,重则皮鞭伺候,到现在,李长河身上还有小时候留下的疤痕。【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等到他舅舅死了,舅妈改嫁后,也就把他放在原来的小土房里,让他自生自灭。他是去窑子后院的厨房偷吃食的时候,第一次碰见了小司燃,起初他没胆子进屋去一棍子打死那个粗淫的嫖客,但他当时看小司燃哭得那么伤心,屋里的那女人叫的那么撕心裂肺,他就鼓足了勇气跑进去……李长河回想起来,那大约是他这辈子做的第一件有骨气的事儿。他打小看舅妈脸色,人也变得越来越胆小,那次救了司燃母女之后,他的胆子就越长越大,以至于原先那些敢欺负他的小孩子,全都靠边站,乖乖的叫他老大了。
司燃的母亲……在李长河的印象里,是个体弱多病的女人,最起码当他认识她们母女的时候,她是已经病倒了,日日躺在床上,小司燃端茶递水喂饭,还要每天一早排队去抓药。小司燃看着沉默寡言、柔柔弱弱,其实特别坚强,比他这个男孩儿还要能吃苦。自那次后,李长河就经常“光顾”窑子的后厨了,小司燃每次见到也当没见到,还会轻声的告诉他,哪一盘菜是刚从前头端回来的,日子一长,李长河和小司燃就成了好朋友。有一年过年,小司燃还给了李长河一件特别厚实的袄子,司燃的母亲本打算认李长河做干儿子,可还没来得及呢,就入棺埋了。李长河后来能考到雨都的体校,学费有一半是小司燃把她妈妈的几件首饰给他了,而自从司燃进了司家,两人就再没交集,九八年那年见到司燃的时候,李长河满怀激动,但他很快就察觉司燃对他,好像没了幼时的喜欢……
李长河抱着儿子,在街上的老店晃了几圈,李太太也看得差不多了,就说:“你童年竟过得如此辛苦……哎,老公,我得用半辈子好好的照顾你。”
“我这哪里算是苦,男子汉,受点苦没什么,还有人,比我苦多了呀……”李长河一路还是没瞧见司燃,李太太建议道:“我们回宾馆吧,有点累了。你看,咱们的小宝宝都睡着了?”
——柏南筝不敢住原先预定好的八十九号巷子了,听说拆窑子的时候,那里死了很多人,柏南筝向老中医询问后,还是住进了莲花酒楼后面的客房。柏南筝给的消费多,酒楼的招待员就特热情,找了一间大而宽敞,亮而不喧闹的舒适房间,柏南筝像是放金子一样,把熟睡的司燃给抱到床上去。
“柏小姐,您太有眼光了,咱们莲花酒楼,就本镇最好的酒楼。您有任何需要,只要打个电话到前台就行了。”
“行,你先出去吧。谢谢啊。”关了门,热情的招待员被推到门外,老柏脱了汗湿的外套,她坐到床边,就这么望着司燃,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一会儿,司燃没醒,老中医是说,这一觉恐怕有点长,“燃燃,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呢,你千万要醒过来,要是你什么都想起来了,也好,想把我千刀万剐,你也要活蹦乱跳的站起来拿菜刀劈我,你也千万不能真就这么睡着不理我,这不是……这不是拿软刀子要了我的命嘛……我的心肝……”
擤鼻涕擤了几下,柏南筝锁好房门,去莲花酒楼的厨房里开始熬药,老厨师见她出手大方,就说:“姑娘,我给你熬药吧?你一看就是城市人,知道怎么熬药吗?”
“知道。谢谢师傅您嘞。”柏南筝蹲在那儿,尽心尽力的熬药,中药熬好了,她就端上到司燃的床前,一口一口的给她喂进去,她每咽下一口,柏南筝着心里就安定了一分。
药碗见底,柏南筝叹了口气,她洗了个澡,叫了个客房简餐,吃完饭,她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把一箱子画纸全都放在一旁。
东摸西摸,柏南筝也累了,她挤进被子里,猫在司燃身边,静静的抚摸她的鬓角,说:“你可千万别吓我……别离开我……别醒了就不理我……你大人大量,别和我计较从前那些混蛋糟心事儿,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是吧?”
说着说着,柏南筝就流着眼泪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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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袅袅,透着锁镇特有的清寒,柏南筝只觉得自己的脸,一会儿被冷风吹一下,一会儿又被冷风吹了一下,她这一觉睡得深沉,一点儿梦都没做,就这么被冷风吹着吹着,她只好睁开眼睛,伸手一抹撒,枕边儿没人,掀开被子一抖落,被子里也没人,她的心一下就空了,连滚带爬的从床上下来,两只脚刚踩上地板,她整个人是从头到脚像是被冷水淋了一通。
……眼前的月光朦胧,灯光朦胧,那个披散着长发,坐在柔软的光线里,一笔一笔作画的不是女鬼,是她的燃燃。
柏南筝裹着被单,也不敢出声,等了一会儿,她慢慢的走到小秀身后,好家伙,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已经整整画了四幅画,柏南筝拾起一幅画好的,在手里端看了片刻,这油画里的场景……热闹的楼上楼下,女人和男人搂在一起,这……不就是旧时窑子的光景?她吸了一口气,小秀浑然不理会她,手上画得又快又利落,画画的速度也是平时的好几倍,柏南筝惊讶的望着那一张又一张画,它们就跟五颜六色的一股子激流,正马不停蹄的从司燃的画笔里流窜出来,每幅画都是观之沁人心脾,用色构图,柏南筝就是再门外汉,也觉得这画工很是不同凡响。
她预备不打扰小秀,只是默默的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边。
小秀画画,柏南筝伸了个懒腰,左右她是睡不下去了,就从行李中拿出了部分文件,认认真真的看起来,过了一会儿,倒给小秀的那杯水已经见了底,她就再给她倒了一杯,其间,小秀上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见柏南筝头顶着文件睡着了,就给她盖好被子,又继续作画。
柏南筝只眯了二十分钟,在睡梦中害怕她的燃燃飞进画里了,再也飞不出来了!于是乎,就醒了,见她端坐在那儿画画,她就慢吞吞的趴到床头,双手托着腮,就这么望着新画出来的几幅画,张张都是逼真无比,有股说不清的味道从这些画里透出来。
待到夜破鸡啼,小秀才搁下画笔,她去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柏南筝万分紧张的攥着被角,等她出来了,柏南筝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小秀不说话,柏南筝就更不敢吱声了。
两人四目对了良久良久,柏南筝还是不敢吱声,谁成想,小秀只是二话不说的掀开被子,钻进热乎乎的被窝里,整个人抱住柏南筝,就这么闭上眼睛,逐渐睡着了………等确定她睡着了,柏南筝才松了一口气,她缓缓的抚摸着小秀的后背,说:“累着了吧,睡吧睡吧。”
小秀这一觉睡得舒坦极了,等她醒过来,见柏南筝睁着眼睛望着她,小秀就冲她笑了笑,柏南筝顿时被笑软了,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问:“饿了,咱们就下楼吃东西,不饿,就在我怀里睡一会儿,我老婆真能干,一晚上画那么多。”
“……呵。”小秀靠在柏南筝怀里,在极度的创作之后,她身心疲惫,就这么听着柏南筝的心跳,小秀过了一会儿,才懒洋洋的说:“昨天,我进巷子里,有个男人拍我的后背,他好像……叫……叫……”
“男人?”柏南筝警惕起来,问:“他问你什么了?”天灵灵地灵灵,不会是哪个男鬼缠上燃燃了吧?
“我……倒是记不起来了,只是当时心口疼的厉害,后来我跑出来,再后来,我就记不清了。昨晚上我醒过来的时候,手特别痒痒,就开始画画,昨晚画的真痛快。我像是活在了画里。”
柏南筝亲亲她的额头,“乖乖,你可把我吓死了,满街乱跑,要不是我抓住你,哎……以后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小秀摇摇头,“才不是呢。……我像是看到了很多很多,前生今世?”
“我呸。什么前生今世?咱们今天就回雨都去,回家好好安安神。”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找了美院的招生办?那招生办的主任怎么说来着?”
“那主任说,破格录取的要求是必须开过画展。你放心好了,我和几个画廊都很熟,开个画展没问题的。”
“幸亏你这次带我来锁镇,这些画,加上家里的那些,够开个小画展了!”
“我的小祖宗,以后可不能大半夜不睡着跑起来画画,幸亏我临危不乱,否则非被你这劲头吓死。真搞不明白你们这些搞艺术的……真是担心死我了。”柏南筝使劲抱着小秀,双手也不老实的摸来摸去,小秀被她摸恼了,哼道:“我也不明白你们这些搞金融的……”
“我赚钱,你画画,多好啊。嗯?”柏南筝吻上小秀,两人渐渐热吻起来,一夜的担忧惊惧,都化作柏南筝舌尖上颤抖的爱意,小秀软软的躺在她身下,很快就被她褪去衣衫,小秀红了脸,看柏南筝那数度深吻的模样,笑着说:“最喜欢在画完之后看着你还在我身边……”
“那喜不喜欢在画完之后,被我弄啊?”柏南筝把舌头埋到小秀的两|腿之间,气息不稳的问。
“喜……嗯……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勤劳的存稿箱君,看完别忘了留个评撒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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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三十七 我能让她活在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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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锁镇回来之后,柏南筝有时候忙着忙着,会想起来小秀说得那句……我好像是活在画里,每次一想到这句话,她这心就提了起来!但凡有那么一点天赋有那么一点脾性的画家,哪一个不是早死!我呸!柏南筝知道这道理和投资是一样的,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相同的,舍不了生老病死也就套不着画笔上的疯魔造诣,要有艺术成就,恐怕她的燃燃注定会过得其他人不一样。【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柏南筝一边给她准备画展,一边心里又嘀咕这事儿,但她又深刻的明白,燃燃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但那画画的一招一式却早就想起来了,这说明什么?刘彤医生再不靠谱,有句话却说对了,在燃燃心底,画画就是她的命根子。
她得可劲儿的给这命根子浇水施肥松松土,让它扎根扎地稳稳的,将来枝繁叶茂,燃燃也就活得欣欣向荣了。
说得俗一点,燃燃成名后,她也可以放下乱七八糟的工作,专心的给燃燃经营整个画画事业,夫唱妇随什么的,想起来也挺甜蜜的。
画展准备的并不顺利,老柏走关系走了两遭,画廊的朋友都愿意给她指点迷津,但在雨都这地界上开个画展,那就不单是画廊说了算,还得相关政府部门审批。柏南筝手头忙活起来,也就没精神头去政府走动,她直接找了孟霜霜,希望借孟霜霜家那位原配丈夫张老先生之手,给缩减一下审批流程,照政府那办事效率,审批个一年半载是很平常的。
孟霜霜爽快的很,她特地来老柏的公寓里,瞧瞧那些画,她抱臂,一张又一张的看过去,偶尔看到某处画得合她心意的地方,她还伸手摸一摸,老柏着急了,下手把画给抢过来,说:“这可是我们家燃燃的真迹,弄脏了你赔得起吗?知道一幅能卖多少钱吗?”
“得了吧你!小气吧啦的!她能比得过达芬奇吗?瞧你宝贝的。”孟霜霜故作嫌弃的拍拍手,说:“我给老张说说去吧。应该行。他最爱附庸风雅,你也是知道的。”
“你们家老张现在怎么样?能吃能喝吧?”
“什么叫我们家老张?名义上,这死老头是我丈夫不假,可你这么说,我犯恶心。我可是拿他当我爷爷伺候的。”
“到底怎么样啊?这么长时间了,只听你说过一次,说是买了李记烤鸭给他。老爷子能吃得下吗?”
“哦。吃烤鸭的时候还人五人六呢,可现在,嘿,要断气儿了吧?几个儿子都回来了,都巴巴的望着分家产呢。”
“你不是就瞅着张老头的家产吗?怎么他要死了,你反倒不急了。”
“急什么急,那老头子心里明镜儿似的,除非真咽气了,否则呀,我就一点都不能表现出,大爷,您快点死吧!我指望着靠您的财产,成为雨都最年轻最富有的一名遗孀啊!我要真这么表现,一个大子也捞不到,他那脾气我太了解了。好歹夫妻一场。”孟霜霜皱了皱眉头,“老柏啊,你知道老张二儿子尼尔森吧?”
柏南筝心里一咯噔,当年秦雨怎么走的和这位尼尔森也是有关系的,要是让孟霜霜知道,秦雨和单思宁走的时候,那肚子里揣的孩子是尼尔森这畜生的……她吁了一口气,这事儿她还是烂在肚子里吧,知道和不知道,秦雨和孟霜霜也就这样了,她轻飘飘的问道:“尼尔森从德国回来了?”
“是啊。他那几个儿子,就这个尼尔森把我当后妈看。还挺敬重我的。我就纳闷了,我和他没什么瓜葛。”孟霜霜叹了口气,“他一看就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是很敬重我的那种眼神。”
“你别多想了。求您嘞,快点让张老头写个推荐信,让我家燃燃早点开画展,行不?”柏南筝给她倒了一杯果汁,孟霜霜点头,“我这就打电话回去问问,张老头最近脾气挺冲的,抱着他第一个老婆的相片,天天在那儿抹泪,哎……问问管家,我能不能看看他。”
手指刚搭在手机上预备拨打呢,手机自己就响了,铃声特大,孟霜霜吓了一跳,她一看,是尼尔森来的电话,她接起来——柏南筝在一旁不说话,孟霜霜接起电话来,就只说了一个字,“哦。”
接完电话,孟霜霜一脸呆木,柏南筝瞧着情况不对,就问:“张老他……”
“断气儿了。”孟霜霜抓着包,眨了眨眼睛,“这老头可真有意思,要死了,也不打声招呼,他几个儿子是今天早晨发现他的。尼尔森叫我回去。我得回去了。”
“……我送你吧?”柏南筝扶住孟霜霜,“我送你。你这样子开车,我还真不放心。”
“好。”
两人上了车,到了张家,到处都是白花,一片痛哀逝者的凄惨景象,孟霜霜解释道:“棺材花圈早就预备好了,就等着他断气了。可算是见阎王去了。”
“你别说话了,好歹夫妻一场。”
孟霜霜下了车,披麻戴孝的几个儿子全都出来望着她,柏南筝见这景象,也只好应景的簪了朵白花,尼尔森扶着孟霜霜,说了句,“妈,节哀。”
本来指望着张老帮上忙呢,柏南筝叹了口气,她是找谁谁断气吗?这也太悬乎了点,看来真得上教堂去上帝拉拉关系,也不能这么背不是?!!柏南筝扶着孟霜霜进了布置的十分庄严的灵堂,她倒是抢到了拜祭张老的头一份,怀着某种敬畏死者的心情,柏南筝在心里对张老说,我从前和你这位八太太孟霜霜是有过一腿,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睡了你的女人,我很不好意思,现在我们是好朋友,您老泉下有知,就好好和阎王爷喝茶打牌吧,您要是对我这番话有些愤怒,就赶紧从棺材里跳出来,我这儿啊,还有事要求您呢?
您跳一个?!!柏南筝又叹了口气,给老爷子进了香之后就对孟霜霜说:“我得先回去了,还得接燃燃回家吃饭呢。保重啊。晚上要是难受,给我打电话。”
孟霜霜眨了一下眼睛,默默的跪在一旁烧纸钱。
出了灵堂,柏南筝正要去取车,尼尔森走过来,说:“柏小姐,请留步。”
“嘛事儿?”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方便的话,请柏小姐也把您的名片给我。”
“行。”柏南筝瞟了一眼尼尔森的名片,哟呵,张老没老糊涂,他总算是把这位在德国表现出众的二爷给调回国内了,看来今后能经常见到眼前这位了。
“谢谢。”尼尔森拿了名片,就让佣人给柏南筝开门,柏南筝踩着油门出了张宅,照她对张家老二尼尔森的了解,恐怕这回他回到国内,得闹出点风波来了。
一路捏着心思,柏南筝还是按时来到一个画室门口接人。
为了备考美院,柏南筝找到了以前一个在美院的老教授,花了重金这老教授都没搭理她,口口声声说他不收女弟子,要不是小秀机灵,当着这位老教授的面儿,画了一幅画,这老教授也不会收她做徒弟。
画室的门打开,小秀背着包走出来,她看见柏南筝的车,就立即笑着挥挥手,柏南筝高兴了按了两下喇叭,小秀上了车,说:“姚老真厉害。”
“不厉害,我能抓他来当你老师?不是把你给教废了吗?”柏南筝吻了一下她的唇,“这老头上课烦人吗?今儿累不累啊?”
“我不累。你呢?上班累吗?”
“不累不累。”柏南筝转过弯,小秀说:“今儿不回家吃了,我们去餐厅吃吧?天天都在家吃,你不腻?”
“我腻什么?既能吃饭,也能吃你,我高兴的很呢。”
“我们去餐厅吃吧?”
“不去。回家吃。你也少在外面吃东西。”
“为什么呀?”
“sars呀!就知道画画,也不看看电视上说什么!你就要考试了,我不想你生病。为你好,死丫头!”
小秀弯起嘴角,摸了摸柏南筝的脸,“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老婆啊。”柏南筝握住小秀的手,亲了两口,“听我的话,外头的东西,尽量不要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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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秀现在是上午上课,下午是柏南筝带她去城郊,或者是去大厦顶楼,总之,去不同的地方写生,小秀为了不辜负柏南筝的期望,她比从前更加努力,再加上姚老的倾心教诲,美院的考试,小秀考下来不觉得难,柏南筝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过了美院的考试也没用,因为许多学生都能通过考试,最终录取,还要累加其他各方面的条件,说白了,司燃只要开过画展,那就大大的加分了!
张老很快进入土为安了,各式各样的身后事儿需要孟霜霜料理,柏南筝不想给她添堵,她把主意打到了言战身上,起初她还真不愿开口求这位顶头上司,谁叫言战在塞班说过她喜欢她的燃燃呢!左思右想了一番,柏南筝还是觉得言战的推荐信是更有公信力的。
最终向言战开口的时候,言战答应的很快,这就更吓得柏南筝屁都不敢多放!这么痛快就答应给她的燃燃写推荐信?该不会真有什么想法吧?她望着爽快答应的言战,心里打鼓道,就算言战真有什么想法?会写在脸上吗?只能先得了她这个人情,小心警惕着了。
画展的事儿算是铁板钉钉了,柏南筝怀揣着满满的自信,就瞅着画展如期举行。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问题,你们觉得,老柏现在很白,是我这个作者洗白的,还是她天生就很白,亦或者是她用她对燃燃的爱天天美白以至于现在白了?请作答~
我受不了(gl)8137_我受不了(gl)全文免费阅读_81三十七 我能让她活在画里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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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三十八 猜猜我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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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柏南筝的家人准备来国内看看她,赶上sars,也就取消了行程。【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柏南筝得到消息时,甚是意外,雨都可没发现一例非典,瞧这架势,sars疫情恐怕在国内蔓延的挺厉害。
也亏得是sars肆虐,言忱取消了言战的所有出差安排,柏南筝自然就不用跑来跑去,闲在办公室里,柏南筝就紧锣密鼓的联络着画廊的朋友,怎么把小画展开得体体面面。按美院的要求,只要开过画展,就能破格录取,原先柏南筝是想随便整个画展也就行了,但有了言战的推荐信,她就不得不考虑的——既节省又风光,毕竟是顶头上司的人情,她于情于理都得办得好。
何况……这是司燃的第一个画展。将来肯定还会有很多很多次画展,柏南筝想着要把司燃一炮打响,她联络了言氏设计部的一些公关和策划,这算是动用私权,柏南筝多少有些忌惮,就和言战说了一声,没想到言战也没说什么,允许她动用,还扬言,反正现如今她不出差,也没什么事情要忙,不如帮她出出主意……柏南筝吓得差点腿软,从各方面来说,言战对司燃的热心程度都令人咋舌,柏南筝决定把一切不正当的心思都扼杀在摇篮里,于是婉拒言战的帮助,言战也没办法,就说:“那好吧。什么时候办,通知我一声。一准来。”
sars来了,言忱和言战的关系好像从僵持稍稍松懈了一点,全言氏上下都从这一点松懈里喘了一口气,不过,据柏南筝观察,这两位压根没松懈,谈判桌下仍较劲儿呢。
全雨都在共抗非典的时候,柏南筝在劳心劳力的准备画展;
小秀依旧在每日作画;
陆雅和两位奶奶呆在一起,既不去香港,也不出国旅游,让她惊讶的是,非典期间,云月明一次也没来找过她,好像忘了她这个老婆,她开始等云月明的电话了,但一次也没等到,等烦了的时候,她会咒骂几句,骂云月明是杀人凶手!每当午夜梦回,她会被梦境里司燃的笑脸给惊醒,同时,也会在寂寞的时候,想起和司燃肌肤相亲的那渺渺几夜;
李冬梅关店了,【李记烤鸭店】的生意一落千丈,非典来了,吃烤鸭的人,一天也没几个,她索性关店了,专心研究起新口味的烤鸭。她找私家侦探找一个叫刘锦的女学生,花了大把的钞票,却连人影也没找到。李冬梅开始怀疑,这个叫刘锦的学生压根儿是不存在的,一切不过是她过度想念司燃而导致的幻景,她整天不再思考去大购物区开分店的正事儿,现在即便开了,也要亏上几个月,她整天开始只是烤鸭,和想念那些早就远离她的学生时代……李冬梅怀念那时候,不像现在这般复杂沉重;
蒙娜最幸福,因为李冬梅现在烤鸭已经允许她在旁边观看了,她每天看着李冬梅认真烤鸭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充实,李冬梅研究新口味,她就继续研究分店的位置,她叫李冬梅打过一次电话给柏南筝,柏南筝对于分店问题含糊其词,只是敷衍着说会帮忙的,李冬梅也就知道柏南筝不会再帮忙了,蒙娜倒是奇怪,不过即便柏南筝不帮忙,她也还是要邀请柏南筝来参加她和李冬梅的中国式婚礼。蒙娜细心的准备婚礼所需的所有东西,李冬梅只是参考和选择一下,从她说话的口气就知道,她压根儿对婚事不上心,蒙娜只觉得她太醉心于烤鸭,于是她就逐渐自己拿起了主意,婚礼,就这么悄然而又雷霆迅速般的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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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秘书,真是麻烦您这么晚还过来一趟。您看看,这样布置您还满意吗?”言氏的公关和策划一出手,这画展从头到尾也就整了四天半的时间,就竣工了。
柏南筝望着这条画廊的布置,虽说不大,但这灯光气氛都拿捏的特别准,她满意的站在这些画中间,点头道:“非常好,辛苦你们了。”
“没有的事儿。柏秘书交代的活儿,我们还不好好办?”
“等非典过了,我请你们吃饭。真是辛苦你们了。”柏南筝这么说,几个公关和策划反而不好意思,均回答道:“这也是言总交代的,我们当然尽心竭力。”
……一排乌鸦从柏南筝头上飞过去,言战肯定是在打什么主意!她低头看了一眼表,说:“离画廊关门还早,我叫这些画的主人来看看,你们忙活一天了,都回家吧。”
“行,柏秘书您忙着,我们就先下班了。”
柏南筝立即打了个电话给小秀,说:“燃燃,快到画廊来瞧瞧,布置好了,你瞅一眼呗?”
“真的!”小秀激动的问。
“真的!!打辆车过来,别挤公交了。我车在公司呢,没法儿去家里接你。”
“好!!”小秀关掉电话,她站在镜子旁,拿着两套衣服比划了几下,挑了其中一套,又化了个淡妆,一头乌发轻垂在肩膀上,她喜滋滋的出门去,笑嘻嘻的来到画廊里。
柏南筝玩了个躲猫猫的游戏,叫前门的接待人员带她这儿来,她呢,就藏在一幅画后面,小秀杵在哪儿,左瞧右瞧,不是先看她的那些画,而是先找柏南筝在哪儿?柏南筝瞧着她那样子,一时欣喜的不得了。
“南筝?你快出来吧,我瞧见你了,我真的瞧见你了……南筝……”
柏南筝缓慢的从画后面走出来,又站到小秀身后,一把蒙上她的眼睛,说:“猜猜我是谁呀?”
“柏南筝!”
“说说我是你什么呀?”
“老婆!~”
“呵呵。”柏南筝撤离双手,小秀回过头去,一双秀眸就这么盯着她,柏南筝弯起嘴角,“今儿你可真漂亮。”
“你也是。”小秀握住柏南筝的双手,“瞧你,中午又没吃饭吧?为这个画展,你这几天都忙瘦了。其实我就是爱画画,也不想成名。”
“你爱画画,我爱名利,咱们俩正好均过来了,不是么?你只管画画,我呢,只管名利,咱们俩凑在一起,最般配不过了。”
“就你嘴会说话。”小秀摇摇头,捏了捏柏南筝的脸颊,柏南筝笑得更得意了,小秀怀着陌生的激动心情,打量着被放在画廊的墙壁上地这些画,这一笔一笔都是她的心血,如今她的心血,经柏南筝这一折腾,就让它们公之于众了,她猜想,有人会喜欢她的画,大加赞赏,有人会讨厌她的画,口诛笔伐……她指了指两幅画,说:“这是说非典的,你把它们换在比较显眼的位置吧,现在大家都紧张这个呢。”
“我怎么没看出来!”柏南筝挪了一下画的位置,小秀点头道:“嗯,这样才好。”
“老婆,马上就办画展了,能采访一下你吗?”
“采访什么?”
“司大师,您是怎么画出来这些画的?真是太棒了。”
“闹什么呀。”小秀嗔了她一眼,“我看你几天都没睡一个好觉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老婆,大白天你就这么说,我会很不好意思的。不能暗示的这么明显啊。”柏南筝挤了挤眼,她望着站在画作中间的司燃,一股自豪感蠢蠢欲动的涌上来,她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对着全世界说,嘿,瞧见没有!她是我老婆!
“谁暗示你了……这是在外面,别没个正经的。”小秀拍了一下柏南筝的肩膀,“走吧,回家去,我们都好好休息一下。”
“哎哟,老婆,你别不好意思嘛,我知道的,我懂你的意思,咱们回家回家,现在就回家!”柏南筝和小秀十指交扣,笑着回到家中。
两人洗了个澡,躺到床上,柏南筝没睡意,小秀已然是累了,柏南筝想撺掇小秀干那事儿,小秀嘟囔着不要,柏南筝也就不逼着,她正准备睡觉的时候,门铃响了,柏南筝不觉得大白天有人会上门在找她,最起码孟霜霜忙着计算张老头死后给她的遗产,绝绝对对是不会有空来找她的。她决定不予理会,谁晓得门铃又响了一声,她给小秀盖好薄被,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床去开了门。
“…………哟,什么风把云太太您给吹来了?”站在门外的正是陆雅,柏南筝正是意外的紧啊紧。
“最近都在雨都,抽空就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没什么事儿吧?”陆雅的记忆还停留在柏南筝已经为司燃弄得精神崩溃的那个时段里,她表情哀慕,柏南筝吓了一跳,“我挺好的,没要紧事儿我就关门了,真对不住,最近忙得没睡好,正补觉呢,您要是无聊,请几个人回你家打麻将去。”
“哦。我听姜培培说,你去找过司燃的奶奶。我和司奶奶提了,她也挺想见你的,我这是为她来的,你要有空,就去看看她老人家。”
“怎么?奶奶身体不适?”
“不是。在我家调养的挺好。嗯,你有空就去看看。”陆雅看着柏南筝那衣冠不整而又一脸微红的样子,她说:“你找新女友了?”
“没。”
“燃燃走了这么久,你一直单着,早点再找吧。”
“我只爱燃燃一个,没博爱到为了解除单身就随便找个女人。不过,谢谢你的建议。家里不太方便,不请你进来了,改日……”
“我听说李冬梅好像和她那个未婚妻要举行婚礼,邀请了圈子里的一些人,你会去吗?”陆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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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三十九 恭喜,我们会准时到
隔着一道半掩的门,陆雅盯着柏南筝,柏南筝也盯着陆雅,两人各怀心思。
“你现在,也开始混圈子了?”柏南筝惊讶的问。这可不得不惊讶一把,陆雅是名正言顺的云月明云太太,云家是什么人家?能允许自己家的媳妇混les圈?像云家和言家这样的大家族,这闹出去就是丑闻一桩。
“刚开始结交圈子里的人。”陆雅点了一根烟,“真的……不请我进去坐坐?”
柏南筝向后看了看,卧室里没什么动静,小秀大概是睡着了,她犹豫着点点头,拉开门,让陆雅进来了。
陆雅坐在沙发上,柏南筝给她冲了一杯咖啡,陆雅闻着咖啡的香味,笑着说:“我的口味,你还记得?以前你追我的时候……我那时候啊,压根不知道你那是在追求我。”
“陈年往事,就别再提了。这么说,你会去参加李冬梅和蒙娜的婚礼咯?”
“当然去了。”陆雅的眼中迸射出轻蔑和讽刺,“燃燃走了才多久,她这个正牌女友,就要结婚了?还闹这么大动静?恨不得全城都知道似的。”
“不,陆雅。燃燃的正牌女友,从头至尾,都是我,柏南筝。”柏南筝目光沉定的说:“我是看李烤鸭……李冬梅不顺眼。但,她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对。人家,有自己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她能回国开烤鸭店,这说明,她也有她的本事。李冬梅成熟了很多。”
“是啊,她这样做没什么不对。谁跟你似的,燃燃走了,就什么女友都不交了!原来,圈子里人人都说是花心大萝卜的柏南筝,也是个专情的情种?”陆雅微笑着说。
柏南筝笑而不语,她又说:“陆雅,云太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婚姻不珍惜,非得隔三差五去孟霜霜的les吧胡混?你又不是les。”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我也有……喜欢的女人。”
“结婚了就好好经营婚姻。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你不是les。”
“你就能这么肯定吗?”陆雅颇为有些生气,她心里埋着司燃呢,怎么能说,她不是les呢?
“人年轻的时候,都爱寻点刺激。这没什么,但你再这样下去,非得弄得鸡飞蛋打不可,听我一句话,好好做你的云太太,那才是真正适合你的生活。这圈子,不是你混得好玩的,非常乱也非常脏,混圈子的大部分人,都是玩女人来的,不是要厮守一辈子,是要天天一|夜|情。两个女人的爱情,也没你幻想的那么美好,两个女人爱了,和一男一女爱了一样,也得踏踏实实过日子。”柏南筝认真的看向陆雅,说完这番话,她自己都惊讶,看来,和艺术家呆在一起长了,说话也开始文绉绉了,最起码,老柏以前可不会这么屁精的话。
陆雅轻哼一声,笑着说:“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好笑。”
“……”柏南筝摊手耸肩,说:“我会去参加李冬梅的婚礼的,圈子里很多人都参加吗?”
“是的。闹非典呢,大家都没事儿干,也没人搞聚会了,正巧有这个婚礼。”
陆雅略坐了坐就离开了,柏南筝走进卧室,小秀早就睡熟了,她侧躺在小秀身旁,静静的凝视着她的脸,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正是蒙娜的婚礼邀约,柏南筝想了想,立即回复了一句,【恭喜,我们会准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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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霜霜发了。
张老头的死后遗嘱上有明文规定,只要孟霜霜继续做名义上的张太太,张老私人财产的三分之一,公司的16%股份,全都是她的。
张老头太大方了,以至于孟霜霜真正叫会计核算一下她现在的身家的时候,她狂喜不已的把柏南筝和小秀都叫到她家里来!三人开了n瓶高档酒,光孟霜霜一个就喝了快四瓶,小秀瞧她那架势就不陪着喝了,柏南筝倒是喝的畅快。
“燃燃,你不喝就上楼看电视去吧。”柏南筝拔开软木塞,对孟霜霜说:“我看你就作吧,一瓶好几万,你一天是要糟蹋几十万吗?”
“我高兴!张老头太够意思了。只要我做名义上的,也就是说,我出去爱怎么玩怎么玩,回来了就得是张太太。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有钱吗?”
“知道知道。”孟霜霜现在就是既雨都最年轻的后妈之后,又加了一个头衔,雨都最漂亮最富有的遗孀,外头多少小白脸都虎视眈眈的望着她呢,柏南筝现在退出江湖了,孟霜霜开始在圈子里大受欢迎。
“喂,霜霜,你别再喝了啊。高兴也用不着喝酒。”柏南筝品尝着美酒,把孟霜霜手上的高脚杯拽下来,“没这么简单吧?”
“嗨哎,还是你有脑子。别人光知道我继承了,不知道我那么一大笔钱,要拿起来可不容易!!”孟霜霜瞬间笑脸变黑脸,“可我确确实实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钱,满屋子的钱!哎哟!”
“行了行了,别喝了。张老是不是有什么特殊要求?”柏南筝觉得孟霜霜能分到一点遗产,但不可能这么多,要是张老真给了这么多,那肯定是有什么其他要求了。
“张老没有。尼尔森有!!!”孟霜霜醉醺醺的趴在沙发上,柏南筝没听明白,说:“尼尔森?你的遗产,关他什么事儿?”
“我要拿这些钱,要通过尼尔森才能拿到。尼尔森监管我的财产!!!”孟霜霜扔掉了酒瓶,不满的说。
“那尼尔森……有什么特别要求?”
“他要孩子……要孩子……”孟霜霜痛苦的捂住眼睛,柏南筝咳嗽了两声,差点让一口烈酒给呛死!“他要你给他生孩子?”
孟霜霜摇头,呜咽道:“去他|妈的!我以为他敬重我,没想到这畜生竟然敢睡我的女人!柏南筝你知道吗?秦雨肚子里的孩子,居然他|妈是他的种!!就他|妈在我眼皮底下,尼尔森这畜生强|暴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他|妈就是一头蠢驴,我居然他|妈的一点也不知道!!!”呜咽到最后,她就狂吼起来。柏南筝赶紧按住她,“我说你别犯浑!!你和秦雨翻篇了都!!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呜呜呜……”孟霜霜痛苦的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之后,她抽噎道:“我说小雨怎么就那么跟着单思宁走了呢?我都对她干了些什么?我根本没保护好她……还让尼尔森这个王八蛋……呜呜……”
“那尼尔森要秦雨的孩子,是吗?”
孟霜霜点点头。
“你要不把秦雨的孩子给他,他就不给你遗产,对吗?”
孟霜霜又点点头。
“我……我操|他大爷。”柏南筝大大的嘘了一口气,小秀听着楼下的动静,也走下来了,她听见柏南筝骂人,就说:“你又说脏话!”
柏南筝机械的摇摇头,“对不起啊。我实在是……霜霜?霜霜?”
结巴阿姨赶紧把醒酒汤端过来,给孟霜霜灌了两口,孟霜霜咳嗽几声就睁开眼睛,她揪着柏南筝的衣领说:“你说,我要因为这个去见小雨,她会不会直接把我给砍了……???”
柏南筝认真的点点头,“你啊,甭想着遗产了。”
“小雨这么长时间没和我联络,她是不是忘了我了?”
“我说你能不能面对现实,你们已经翻篇儿了!!你,孟霜霜和秦雨,已经结束了。敢情你不是为了遗产哭花了脸,是为了你的小雨哭花了脸呀?”柏南筝不忍目睹的捂住眼睛,说:“……我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个……找她去!找秦雨去!你不死心,就去找她!”
孟霜霜又呜咽着哭起来,小秀走上前抱住了她,孟霜霜靠在小秀怀里,哭得更厉害了,柏南筝翻了个白眼,她一直都以为孟霜霜现在和cathy那个很靠谱的姑娘已经好上了……她气得脖子疼,只好踢了踢孟霜霜的脚丫子,说:“找秦雨去!见个面!别杀猪似的哭个不停!!”
直到孟霜霜哭累了,柏南筝和小秀才从她家走出来,结巴阿姨临走时还说:“你们要常来看看孟小姐,她现在很难过。”
“您好好照顾她,别让她犯傻,真干出什么事情来。”
两人上了车,小秀为孟霜霜唏嘘不已,说:“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又要放她走?”
“……当时,也是……”柏南筝不想想这事儿,一想,她就窝火,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先去换礼服。”
“这么早就去换礼服啊?”
“当然,要挑两套最好看的。”
“好吧。”小秀叹了口气,“李冬梅和蒙娜的婚礼是晚上八点开始,还不急。”
“是不急,不过好好化化妆,就得费一点时间了。我们去cathy那儿化妆。”
小秀点点头,她侧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柏南筝望着,就说:“你要是不想去,我就送你回家。”
“我为什么不想去?”小秀反问道。
“一伙人闹着玩,恐怕有点闹腾,你爱静,怕你不习惯。”
“没事儿。我想去,特想去看看。”去看什么?小秀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她无非就是想看看李冬梅是怎么结婚的?李冬梅,李冬梅,小秀不想承认她得知李冬梅要结婚时,那股异常难受的心情,那心情甚至有些残忍,割的心脏砰砰乱跳。
然而,这只是一场与她无关的婚礼吧?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柏渣渣说出这种话,你炸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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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四十 情谁与共
即便是对这场婚礼再不上心,但真正看到这满堂的红灯笼、红彩绸,看到那一束一束送过来的鲜花里附赠的祝贺卡片,李冬梅还是觉得也跟着这一片喜庆的红色而变红了。
曾经的曾经,李冬梅记得,她和司燃睡在那间狭窄的房间里,她们共同幻想再美好不过的未来,可能是幻想的太美好,到在现实中落了地,所有美好的愿景都被摔了个粉碎,一切的美好都没来得及发芽,就被闷死在现实的黑土里。李冬梅后悔去了美国的厨师学校深造,更痛恨在香港警局里,她在威逼之下所作的那一番颠倒黑白的证供,她至今仍然会想起,当她见到那具被海水泡的面目全非的司燃的尸体时,那无法的负荷的悲伤。也就是在那时,李冬梅发誓,要一步一步爬上去,只有站得高,才有权利和资格去主宰她的命运,否则,只会任人鱼肉而毫无反抗之力。
没有钱,没有权,人就言轻微薄。她带着这份坚决,和舅舅、舅妈去了美国,她知道自己并不真正爱着蒙娜,但是蒙娜可以帮助她走得更高,这位大小姐除了脾气人性了一些,其实一辈子留在枕边,也很不错,李冬梅知道蒙娜很爱她,她们的这次婚礼,其实也算是天作之合,李冬梅坐在梳妆镜前,这个中国式婚礼,一点也不沉重,一点也……不足以让她欢喜。她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现在的她,确实是什么都有了,生活一帆风顺,走到哪儿,都不会像以前那样遭人白眼,实在是非常贵的东西,她也买得起了,美满,富足,受人尊重……一切都很好,但是那个曾经和她朝夕相对的司燃呢?去哪儿了呢?那些海市蜃楼般的誓言早已随风飘逝。要是她还在,今天的婚礼就是她和司燃的婚礼,那么,李冬梅猜想,她一定精神奕奕,不会像现在这般,心里带着一股步入坟墓的刺痛。
“情谁与共?……呵……”李冬梅捂住双眼,默然的流下两滴苦涩的泪水,“燃燃,你为什么走得这么早?我们还有几十年,你就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咚咚咚”化妆间的门被人敲了一下,门外的化妆师说:“李小姐,是不是衣服不合身?”
“不是。”李冬梅立刻小心的擦掉眼泪,“今天是大日子,我有点紧张,宾客到齐了再叫我吧。蒙娜呢?”
“已经在小宴会厅了,新娘子的妆容很抢眼,很多人都央着她合照呢?哦,是蒙娜小姐让我过来催您一下的。”
“那你去给她回个话吧。”李冬梅的眼妆花了,她对着镜子重新给自己上眼影,她还没换上那个唐装式的新郎服,只是坐在镜前,任由自己的心境来回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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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雅来得挺早,她端着一杯红酒,在张灯结彩的小宴会厅里穿梭,她刚开始接触圈子,认识的人并不多,但凭借其清丽出众的外貌,陆雅走哪儿就受欢迎到哪儿,众人围着她问东问西,陆雅懒懒的回答着,入场到现在,她还没见着什么可心的猎物,要么就是长得好看但声音难听,要么就是长得难看还装腔作势的露富,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身材和家世都不错的,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来这场婚礼凑个热闹。
“陆小姐,能请你喝一杯吧?”陆雅听见声音就转过身去,她颇为眼前一亮,这一位……年龄大约和柏南筝相当,气质绝好,面容也是陆雅在全场见过的最好的,看她的打扮,好像是刚从外国回来,“当然可以。你好。”
“你好。”
陆雅已经好久没听别人称呼她为陆小姐了,她心里挺高兴,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云若初。”
“……”陆雅心里一跳,连带着高脚杯也端不稳了,她后退了一步,转身准备离开,云若初在她身后慢悠悠的开口道:“陆小姐,留步,我可不会吃人。”
“?”陆雅转过头,“你是云月明什么人?是他让你来的。”
“云月明是谁?名字听着很耳熟。我长期在国外,在国内,朋友很少。”
“你……不是云家的人?”
“我是云家的人。”云若初走上前,“陆小姐,不和云家的人交往?”
“……那,倒不是。”陆雅又打量了云若初一翻,“你是哪个辈分的?”
“我哥哥是云中天。”云若初直接回答道。
陆雅更是吓了一跳,那她就是云家嫡系那一支的。
为了缓解陆雅的惊讶,云若初说:“我刚回国,被朋友拉过来的,没想到,国内现在也这么开房,李小姐和蒙娜小姐的婚礼,得到了这么多人的祝福。”
“那当然。我们都是圈子里的人。”陆雅笑了笑,“……你是来参加婚礼的,还是来找女朋友的?”
“只是过来看看而已。”陆雅也是云若初满场见到的最漂亮……也最可心的猎物,她不动神色的给陆雅拿了一杯鸡尾酒,说:“这种口味的好喝,尝一尝?”
陆雅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云若初这眼神丝毫不露骨,可也……太有蛊惑力了,她险些失了魂神,心也噗通噗通的随着她的每一句话跳动。
“尝一口吧?”云若初再次说。
陆雅迟疑了片刻,推开了云若初的这杯鸡尾酒,“对不起,我不喝酒。”
“哈哈。你害怕?”
“我杯子里的是葡萄汁。我不喝酒。”陆雅连忙转过去,走了好几步,她还是觉得云若初在看她,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最后她只好躲进洗手间里。
“嘭”的一声关上隔间的门,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吓得脸颊通红的陆雅捂住心脏,低声说:“她是谁……她会不会是……云月明派来的?”她转而摇摇头,“不可能……她可真……”
她可真有吸引力,陆雅坐在马桶盖上,这女人让她喘不过气来。可惜,她姓云,要是别家的,陆雅倒是不介意……
“咚——”隔间的门被人敲了一下,陆雅立即说:“里面有人。”
“咚咚——”隔间的门又被人敲了一下,陆雅又说:“早着呢,你去别的……”她低头看下去,好像是云若初的高跟鞋。
“你……你……”
“开门。”云若初开口道。
“对不起,你去别的隔间吧。”陆雅抱着包,活像是一只被逮到的白老鼠,她听着洗手间的动静,这个时间,这里一个人也没有,要是云若初……
“开门。”云若初再次悠哉的说。
“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哇哦。我做了什么,陆小姐要叫人来抓我?”云若初语气俏皮,陆雅听得更是心头一火,她再次说:“请你别这样,请你自重,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听懂了吗?”
“听不懂。”云若初又敲了一下门口,“咚咚——”
“请你离开。”
“咚咚——”
“请你立即离开。”
“咚咚——”
“请你马上离开!!!”
“咚咚——”
云若初敲门敲的云淡风轻,陆雅吼话吼得浑身是火,她从未见到过这样第一次和她见面的女人就能这样对她无礼!!忍无可忍之下,她打开了隔间的门,云若初斜倚在门口,百无聊赖的说:“其他隔间一个坏了,两个里面有人,我也没办法。”
“……真的?”
“当然。”云若初从脚到头的打量了一下陆雅,“就连站在马桶旁边,你还是很美。”
“你……你……”
“但愿我的由衷赞美,没惹着陆小姐生气。不过……麻烦你出来一下吧,我得……嗯?”云若初侧过身,让陆雅走出来,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云若初一把将陆雅按在了隔间冰冷的瓷砖墙上,陆雅张大嘴巴,云若初立即吻上她的唇。
“呜呜……唔唔……放开……呜呜……”陆雅就是在反抗的唔唔声中被云若初分|开了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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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化妆师再次到李冬梅的门外催促了一下,李冬梅在房内认真的说:“好了,我马上就出来。”
化妆师不知道李冬梅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婚前恐惧症吗?蒙娜已然不高兴了,一直在前头抱怨她为什么还不来?化妆师害怕李冬梅仍旧是在敷衍她,就又敲了一下门,说:“李小姐,请您尽量快一点吧。”
“嗑嗒”一声,门打开了,换上火红了新郎装的李冬梅笔挺的站在化妆师面前,问:“服装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化妆师艳羡的说,“特别好看,您和蒙娜小姐真是般配。”
——“嗑嗒”一声,门被柏南筝拉开了,小秀被眼前的一片红感染了,赞叹道:“真是喜气洋洋,好多人啊。”
“是啊……这人也太多了,非典把大家都憋坏了吧。”柏南筝也意外,蒙娜怎么能请到这么多人,而且都还是圈子里的熟面孔,除了柏南筝自己的那个小圈子,这些人在柏南筝眼里,全都是渣滓。
“你跟在我身边,别人找你,别搭话。成吗?”柏南筝叮嘱道。
“行。”小秀心情复杂的挽着柏南筝的手臂,她和柏南筝穿着一样颜色的晚礼服,显得格外般配,两人一进来,就被不少人关注了,但是一对进来,基本上也就很少被搭腔了。
大伙都认识柏南筝,但是柏南筝旁边那位,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章有读者说,不理解李冬梅……(⊙_⊙)我仍是勤奋的存稿箱君,看完要留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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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四十一 我们都还有彼此
她是谁呢?
她是谁呢?
她是谁呢?
……没有在雨都念大学时候的稚嫩青涩,没有在香港和李冬梅生活期间疲于奔命的忙碌干练,也没有在香港和李冬梅共同为未来的奋斗的那股装大人的闯劲儿……站在柏南筝身边的这个女人,有着司燃式的一张脸,但……又和过去的司燃截然不同。
一袭白色晚装把她两条笔直纤细的腿包裹的如同刚从蛋糕房拿出来的两条细溜溜的白巧克力棒,那露出的半片肩膀就分明是一瓣从碧蓝色的天空忽然飞入人群的一片白玫瑰花瓣,她是亟待让人拆开包装品尝的白巧克力棒,她也是亟待让人轻嗅的白玫瑰花瓣,凑近一点闻这个女人身上的香水,懂香水的人应该能闻到,这款香水一两滴就是几千块美金,更不要说那双经典的高跟鞋和同款雨都难见的手包了……所有人都判定,这个女人非富即贵,而且,也许还没在圈子里混过。
柏南筝明显感觉到了周围如狼似虎的好奇眼神,若是遇到实在不知趣,隔着几个人要放电的,柏南筝就会直接冰冷的望过去,再高热的眼神,也会被老柏这种修炼已久的眼神弄得冰冻三尺。
“为什么她们都看着我?……南筝,你真的收到了李老板的请帖了吗?”小秀拿着手包,微微遮住胸口的位置,“这晚礼服是很美,就是胸口有点透。”
“不用遮了,我这个大色狼的火眼金睛都看不出什么的。”柏南筝抬了抬眉毛,笑话,她当然不会真挑那种露胸露屁股的晚礼服给自己老婆穿!两人的晚礼服皆是白色,柏南筝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燃燃是被这晚礼服一下衬得高了几个档次,照那些最毒的势利眼看,她也绝对是名门中的淑媛,一身的雍容华贵,柏南筝真想拿个公主的水晶皇冠给她戴上,她这么一想,心里乐开了花,小秀不知道柏南筝在笑什么,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从心脏缓慢渗出来,慢慢的,又顺着四肢满眼到手上、脚上,甚至是唇边……小秀侧过头去,看上这小宴会厅中央的喜字,和一旁写着的……李冬梅和蒙娜喜结连理……瞧着那微微闪烁的红烛,小秀的眼眶有些发热。
柏南筝起初喝着酒,望着这厅里的人,过后,她就仔细瞧上了小秀的表情了。
“怎么?不舒服吗?”柏南筝握住小秀的手,问。
小秀摇摇头,她抿了一口红酒,又低头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点难过……一点……好像还不止。”小秀疑惑的望着柏南筝,好像是要柏南筝给她答案,柏南筝心里一痛,这一点难过,倒是让她的心像是被锯了一下,她微微点头,转而问道:“我们结婚的时候,要弄这么红吗?”
“不……不要红色。看上去……有点血腥。”小秀仰头喝了半杯酒,柏南筝从小秀手中夺下高脚杯,让服务员端来了一杯橙汁,说:“喝半杯就行了。”
“我们不是来喝喜酒的吗?”
“喝李冬梅半杯喜酒,就行了。”柏南筝抚摸着小秀的肩膀……那半杯喜酒就顺着小秀的喉咙滑进胃里,喉咙痛痛的,没了喝喜酒的喜悦,只有一种被割了一下的薄薄痛感。
小秀连连喝了两杯橙汁,喉咙稍微好了一些,柏南筝看在眼里,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她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当时的司燃能和李冬梅去香港,能和李冬梅定下来工作生活过日子,那就说明司燃十分之相信李冬梅,柏南筝知道她的燃燃是个认死扣的,就是那种乐意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她认定李冬梅,那就是和李冬梅在一块……司燃笃定一件事,就会笃定很久很久,柏南筝叹了口气,其实来之前她也思想斗争过,但是她没办法,无论她怎么想把李烤鸭剁成两半,她也不能抹杀,在香港的时候,她确实让司燃过上了一段舒心日子。
或许在香港,互许终身且李冬梅大舅和就妈认同的司燃和李冬梅,也曾在午夜缠绵之后,许下一些美丽的承诺,或许她们抱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的时候,也说什么要一生一世、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柏南筝使劲拍了拍脸,她不能在想这些,一想,就像是酒劲儿上来了,要满大街的撒酒疯去!她内心疯狂的想把李烤鸭剁成几块!!
小秀见柏南筝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就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然,我们已经到场了,你也给了礼钱,我们走吧?”小秀也慢慢开始不喜欢这个场合了,很多人都在瞧她,她还听见有些女孩子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口口声声的议论着柏南筝,好像和柏南筝很熟似的……她不喜欢听那些女孩议论柏南筝。
“……不走。礼成了……我们再走。”柏南筝侧过头去,轻轻的摸了一下小秀的耳环,说:“……你必须明白事情,你要了我柏南筝,就不能要别人,知道吗。”
“……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种话?”小秀觉得耳畔乱乱的,好像曾经有人在她耳边喘息的说过,你既然要了我,就不能再要柏南筝了……小秀满嘴发甜,橙汁的清香在舌尖蔓延,她张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柏南筝,正在此时,婚礼的司仪穿着一身红色旗袍,喜气洋洋的宣布婚礼开始。
小秀立即侧过头去,看向拜堂的那个方向,柏南筝也随之缓慢侧过头去瞧,主持人说了一段开场白,全场刮起一片整齐的掌声,柏南筝看向众人期待的目光,她被淹没在这些期待的目光里,不禁觉得有些眼酸,她退后了一步,坐到圆桌旁的凳子上,就这么……静静的……只盯着小秀窈窕的背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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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跨国恋情,在今天,终于开花结果。我很庆幸,能来主持婚礼。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也有人举行婚礼,但是……”司仪神秘的看向众人,问:“鲜少有人能请到双方父母,而今天,我们将一起鉴证一段圆满的婚礼。”
李冬梅和蒙娜背对着众人站着,也没人能瞧见李冬梅和蒙娜的表情,只有司仪能瞧见——蒙娜满脸幸福洋溢,李冬梅则内敛许多,眉头微锁,她抓着红绣球的手抓得很紧,好像并没有在听司仪所说的每一句话,司仪看了李冬梅一眼,李冬梅依旧没有反应,双眼直视前方,简直是漠视了司仪的问话。
蒙娜不得不推了一下李冬梅,小声提醒道:“司仪问你话呢?”
“…………”
蒙娜知道李冬梅昨晚忙着研究烤鸭的新口味是一夜没睡,今早又来亲自督促现场的装饰,她到现在眼睛都没合过,这时候大概被气氛渲染的晕乎乎了呢……她笑了笑,凑过去,在她耳边说:“司仪问你,是在哪里认识我的?认识的经历……”
李冬梅不开口,周围已经是议论声一片,大家对这位总是笑脸迎人的烤鸭店老板印象很不错,瞧她不开口,都以为她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周围的议论声,和蒙娜小声在耳边碎碎念的声音,让李冬梅的脑子开始无意识的逃离,如果有得选择,她不想像个傻瓜一样站在这里……李冬梅张张嘴,在这一刻,她满心满眼的全都是司燃温柔的笑脸,还有许许多多她们曾经的憧憬期许。
“我们是在大学认识的……她睡在上铺,我睡在下铺……”李冬梅无意识的开口了,她和蒙娜的嘴边都放着小麦克风,她就这么淡淡的开口,但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她一张口,蒙娜就立即僵住了脸,李冬梅还在继续缓慢而清晰的说着,“我经常给她买饭,她会笑着吃光我给她买的饭。她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她爱画画,我那时候也喜欢画画,最喜欢和她一起去外面写生,我喜欢看她画画时候的样子,她极具天赋,当时我们的导师最喜欢批评她的画,我就经常对她说,凡是超前意识的画作,都暂时不会被肯定,你按照你喜欢的画,等我们两个都成老太太了,那些画一定会成为世界公认的佳作。她很……很美,心地很好,很善良……”李冬梅说着说着,已经开始哽咽起来,蒙娜就这么望着不停的诉说前任的李冬梅,蒙娜知道这位前任早已离世,她生气归生气,但在这么多面前,蒙娜不希望弄砸了今天,她想了想,就抱住李冬梅,在她耳边说:“李,今天是我们的婚礼,说说我们吧,只有我和你能有以后。我知道她在你心中的份量,但请你,也要看重我对你的爱啊?please.”
李冬梅捂住泪眼,那些话像是要在今天全都从她心里窜出来,她完全控制不住,“每天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亲一下她的脸颊,她也会亲吻一下我的脸颊,节日里,她总会给我惊喜。我们会抱在一起,一起望着镜子里的我们,那时候,我们的未来是那样确定,前路或许有荆棘泪水,她会牵着我的手,我也会牵着她的手,遇上什么事儿,我们都还有彼此。……我想,她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但事实上,她早就没了……”
小秀缓慢的上前走了两步,一直挤到了李冬梅和蒙娜身后——
“我保证过,我会牵着你的手,无论遇上什么事儿,我们都还有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的时候还有一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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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四十二 最无辜
!!!!!!!!李冬梅泪眼婆娑的转过头去,所有人瞧见李冬梅那一脸的热泪都是一惊,这哪里像是在办喜事儿,根本就是绑新娘子上轿吧?司仪觉得“新郎”失控了,她极力的向新娘蒙娜使眼色,蒙娜呆呆的望着李冬梅脸上震惊的表情,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李冬梅张了张嘴巴,她像是刚从荒漠里走出来的一个孤独旅人,在泪眼中,在满脑子关于司燃的回忆中,她见到了海市蜃楼……这一定是海市蜃楼,若不是海市蜃楼,哪里来得司燃?李冬梅痛苦的低吼了一声什么,她慢吞吞的缓慢的走过去,就这么站在这最最美好的海市蜃楼前。
“我保证过,我会牵着你的手,无论遇上什么事儿,我们都还有彼此。”
李冬梅笑了笑,一如当初两人决定携手共赴香港一样,她哽咽着说道:“我也保证过,我会牵着你的手,无论遇上什么事儿,我们都还有彼此。……我不能没有你,我求求你,别停止呼吸,别那样浑身冰冷的躺在那儿,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应……我求求你,别停止说话,别那样死气沉沉的紧闭着嘴巴……我看到你,他们带我去看你……你都不理我……”李冬梅生气的扯掉了小麦克风,重重摔在地上,指着这海市蜃楼,愤怒道:“你都不理我!你都不理我!你都不理我!!”
全场一片寂静。
众人都在猜测这位仙气十足的女人到底是谁?东猜猜西猜猜,就是没猜到……原来今儿这位盛装打扮,是抢亲来的呢!!原先大家只打算来观赏赞叹一下烤鸭店老板的幸福婚礼,这下,倒是能看一场出其不意的抢亲会了!
李冬梅泣不成声的陈述让坐在圆桌旁的柏南筝也忍不住落泪,她灌了自己半瓶红酒,以期能听不见这一字一句,但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从她眼眶里飞奔出来,她忽而有些捂住的抓住酒瓶……刚才,就在李冬梅浑浑噩噩的说着那些话的时候,她是亲眼瞧见……她的燃燃一步步朝前走去的,她甚至都没有回头,再瞧她一眼……哪怕一眼?
——“他们说……你淹死在海里,一会儿又说,你车祸,一会又说……呜呜……”李冬梅就这么说着,蒙娜从未见过这样脆弱无助的李冬梅,她的心也跟着揪疼起来,她望着站在李冬梅面前的那个女人……
“他们是谁?”
“警察……警察……”李冬梅重复了几遍,又恨之入骨的说:“等我有钱有势了,我一定要……”
“……我是谁?李冬梅,我是谁?”司燃用力的扣住李冬梅的双手,“回答我!李冬梅!”
“司燃!司燃!司燃!司燃!!”李冬梅痛苦的喊着司燃的名字,她每叫一声,司燃脑袋里的记忆就会一片一片的连接到一起,最后,司燃……想起了一切。
待到想起这一切的一切,司燃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就这么盯着李冬梅。
李冬梅也从痛苦中缓回了现实,她同样难以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司燃,两人四目相对,李冬梅率先开口道:“你到底去哪儿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她是谁?”司燃指着蒙娜,问道。
“你到底去了哪里?”
“她是谁?……你们今天要结婚?”
李冬梅看向司燃,“我……我……”李冬梅又看向蒙娜,“蒙娜,我……我……”
蒙娜发不出声音,她望着李冬梅,司仪干脆叫保安礼貌的把所有宾客请出去,这时候蒙娜的父母也从后台走出来,他们等了许久,也没人叫他们来小宴会厅证婚??
“你以为我死了,是吗?”司燃问。
李冬梅不应答,司燃大笑道:“告诉我,李冬梅,我到底在你的生命里是什么?你怎么能任警察怎么说,就轻易认为我死了?我死了,所以你就……结婚了?告诉我,我们的那些誓言,是不是真是说着玩的,我对你,对我们所付出的所有努力,全都会因为一件谋杀案而消失,对吗?我是……如此如此的相信你……告诉我,李冬梅……告诉我,李冬梅……在我差点死在云月明手上的时候,我忘记一切,在那前一秒,我还在想着,李冬梅,李冬梅,你还在美国呢,你会找到我吗?你以后一个人要怎么办……你哭了,你哭了……怎么办……谁来安慰你……”司燃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她说了又停,最后嗓子都憋哑了,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在李冬梅和蒙娜两个之间,来来回回的看。
“你凭什么指责李?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说话?”蒙娜走上前,她搀扶出摇摇欲坠的李冬梅,“你出事,李也很痛苦,李为了你的事情,也多次付出过努力,你怎么知道,她没调查过……李为了你,几乎……几乎……”
李冬梅仍旧说不出话来,她就这么望着司燃,像是一辈子也望不够,这不是荒漠里的海市蜃楼,这是现实里最真实的司燃,她是如此真实的在和她说每一个字。
蒙娜的父母走上前问了一下司仪,他们抽空从美国赶过来,可不是为了看到自己女儿的婚礼上一个人都没有,现场根本就是一团乱,司仪苦着一张脸,只能稍稍解释了一番。
蒙娜的父亲很生气,他走上前,对李冬梅用英文说:“我把女儿嫁给你,你应该学会感恩,如果没有我女儿,你可不会有今天。你自己,最好,想想清楚。”
“爸爸!”蒙娜挽住李冬梅,她看向司燃,说:“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和李是什么关系,不过我要告诉你,现在的李,已经和你没有任何交集,你们之间没有责任义务,李做了她该做了,这或许是一场意外,但……但,你不能把你的怒火全都烧在李身上,她是最无辜的,不根本不知道,她……有多痛苦……但我知道,我们天天在一起,我知道,如果你们曾经相爱,那就,请不要如此苛责李,她在香港警局,因为你的事,遭受了非人的对待……你难以想象,她因为你的事,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蒙娜的父母从后台出来,大舅和舅妈一脸焦急的坐在后台的房间里,他们明明听司仪说,大概十分钟后,就会叫他们去小宴会厅的,蒙娜叫他们过来给李冬梅一个惊喜,大舅和舅妈也就过来了,可是……
“我们去前面看看吧?冬梅该不会脑袋又不清楚,不和蒙娜结婚了?”舅妈担忧的说。
“怎么会呢?冬梅做事还是有分寸的,虽然心里放不下燃燃,可是……蒙娜是个好姑娘,两个人在一块,挺好的。”大舅心里也不是滋味,燃燃没了,李冬梅的状态她是看在眼里,“哎,她和燃燃有缘无分,和蒙娜,是有份无缘,不过,也是般配的。”
“那我们去宴会厅瞧瞧去?”舅妈拉着大舅,两人就从后台走出来,他们一进宴会厅,就看见满脸泪痕的司燃,大舅当场被吓得晕过去,舅妈连忙抱住他,喊道:“冬梅,冬梅,蒙娜,蒙娜,你们快过来!大舅晕过去了!!快!!!”
李冬梅这才回过神来,她连忙跑过去,说:“是高血压犯了??大舅,大舅??”
蒙娜立刻说:“我开车,冬梅,我们得快点去医院,上次大舅高血压犯了进医院,你还记得吗,那医生说,千万不能再犯了!!”
蒙娜的父母也紧张说:“快!快送去医院!”
李冬梅……的一家人都忙成一团,舅妈抱着大舅,死活不松手,哭得厉害,蒙娜的母亲立刻宽慰……司燃就这么看着,心里忽然凉冰冰的,她转过头去,大步的跑出了这一场红艳无比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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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冬梅推着大舅进了急救室,蒙娜的父母安慰着哭得厉害的舅妈,蒙娜望着李冬梅,问:“你……你……现在大舅还没急救过来,你千万不要在这时候离开,可以吗?”
“我……我当然不会离开。”李冬梅抱住蒙娜,说:“你没吓着吧。没事的,没事了。”
“我没事……我没事……”蒙娜紧紧的回抱住李冬梅,“冬梅,我们永远不分开,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好,好,我们不分开。”李冬梅口头上哄着蒙娜,心里仍是五味翻滚不歇,但……当她看到舅妈靠在蒙娜的母亲肩头哭得肝肠寸断时,她忽然意识到,不知不觉,蒙娜一家已经走进了她的生活,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即使没有今天这场婚礼,他们……早已经是一家人。“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才是一家人……”
听李冬梅这么说,蒙娜就稍稍放心了一些,她知道李冬梅家庭观念重,不会放着大舅和舅妈,以及她父母的目光不管的,她抱紧李冬梅,说:“等大舅病好些,你再去找她?”
李冬梅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摇摇头,蒙娜就捧住她的脸,吻了吻她的唇,说:“你不要难过,你不要难过……这么久了,遇上什么事情,我每次都在你的身边,以后还会这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李冬梅低低的哭了几声,蒙娜连忙抱住她,一句接着一句的安慰,蒙娜已经知道司燃是和谁一起来的了,她有办法让司燃从李冬梅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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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四十三 说没了就没了
“燃燃!燃燃!燃燃!”刚开始跑出大厅的时候,外头朗日当空,和风万里,李冬梅和蒙娜这个中国式婚礼挑得是正儿八经的黄道吉日,天气嫣好,人群中鲜少见到一脸阴郁的,几乎人人都是一脸欣慰。
“燃燃!燃燃!燃燃!”从大厅,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跑,柏南筝渐渐筋疲力尽了,人群拥挤,压根见不到司燃的身影,她以为自己只是跑了一小段,抬头一瞧,已经是华灯初上,夜市的小摊子全都推了出来,她肚子里空空的,眼眶有点疼痛,追出来的时候天空还是蓝白色,现在没跑几步,天空已经挂满闪烁的星星,柏南筝坐在路边,双手颤抖的点了一根烟,她的双唇也在颤抖中用力的含住烟嘴,好不容易咬住了烟,柏南筝还没吸一口就呛得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嗽了几声,柏南筝的眼泪也跟着呛出来,眼泪不仅从眼眶里呛出来,还呛到了鼻子里,柏南筝酸涩难当,她只好背着马路,抱住自己的膝盖,无声的任眼泪被呛出来,无声的蹲在那儿,她整张脑子里全是人群中那些脸庞,可……就是没有司燃的脸庞。
她去哪儿了?
她去哪儿了?
她去哪儿了?
她没想到……自己和刘医生无意间提及的这个意见,能真正让司燃恢复记忆?锁镇一行回来,柏南筝去刘彤医生那儿把这位总是笑脸迎人的刘大医生骂得一脸紫青,最终刘大医生也把柏南筝骂了一通,两人撕破脸的第二天由刘彤医生的夫人牵线做了和事佬,柏南筝和刘彤在小餐馆吃了一顿饭,俩人拼了一会儿酒,柏南筝就说出了李冬梅的事儿,刘彤给她分析了半天,柏南筝就开始寻思,出事前她的燃燃是和李冬梅在一起,李冬梅始终是司燃要恢复记忆这条道上绕不开的人,她胸中豪气万千的想着,她和燃燃是止于李冬梅,那也要始于李冬梅,才算是她柏南筝这辈子最大的完胜!
现在,那股当时涌上她神经中枢的豪气已经消泯,柏南筝怕了,她怕得要死,她憎恨自己高估了她自己的胸襟,也低估了当时的燃燃和李冬梅的感情,那时她们患难与共,那时她们风雨同舟,那可不是俩浑不知是的小孩子在扮家家,那是两个女孩子真正拿出生活的勇气来,踏踏实实的走每一步!!这种感情……这种感情……柏南筝捂住自己的脸,她不想在马路边上大哭,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丢弃的毛绒玩具,可眼泪它就是不放过她,一刻不歇的打压着她的士气,她这辈子,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在大马路边上哭得死去活来。
她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她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她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老柏满以为自己是哭得死去活来,其实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觉得这位小姐是肚子疼,疼得肩膀一抽一抽,看来,得叫救护车过来,行人这么想,还真有人这么做了,有人拿出手机来开始打电话,打着打着,有人就指着一栋大厦说:“喂!你们快看!有人跳楼!快报警啊!!”
“哎哟,真的有人跳楼!快报警!快报警!!”
有人拍了拍柏南筝的肩膀,柏南筝抬起头,是一名路过的老大爷。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柏南筝一口老血吐回胃里,她眨了眨泪眼,量这位老眼昏花的老大爷也看不到她满脸的泪水,她擦了擦眼泪,指了指一窝蜂聚在一起,对着一栋大厦指指点点的行人,问:“大爷,那边怎么回事儿?”
“不晓得哦。好像是个年轻人想不开,要闹跳楼,警察马上就过来了。你没事吧?小姐,走两步就到小诊所了,你是拉肚子?”
柏南筝摇摇头,她缓缓的站起来,双腿已经在长达一天的奔跑后呈现机械化的疲惫状态,骨头都在嗑嗒嗑嗒响,老大爷见状,叹道:“你脸色很不好,还是赶紧去医院吧?都是sars闹的,哎,全城都死气沉沉的。”
老大爷抬起楼,看向高楼顶端,那个快被风吹下来的身影,柏南筝也抬起头,看向高楼顶楼,看了一眼,柏南筝就立刻提起一口气,大步跑向那座大厦。
这座大厦整整有二十多层,柏南筝在电梯里急得捶电梯门,同坐电梯的人见状,都离她远远的,生怕她是个疯子!等到了顶楼,柏南筝快步跑到天台……她提着气,不敢轻举妄动,司燃就坐在没有任何防护栏杆的边缘,就如同坐在一个黑色深渊的最边上,时刻都会掉下去无,被那些翻滚的黑色给吞没……柏南筝擦了擦眼睛,要不是这栋大厦附近全是灯,鬼能看见这个单薄的身影坐在这儿??柏南筝后背全是汗,手心全是汗,心已经在慢慢冷却,她张了张嘴,终是开口道:“你在干什么?燃燃。”
“……”司燃侧过头来,一缕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只眼,司燃笑了笑,“这里离天空很近,我……想看看星星。”
“咱们回家看去。”
“我的家在哪儿?”司燃立即问。
“我们的家,就是你的家。”
“别过来,否则,你就会看到我摔成一堆红色的烂肉。”
“不!!”柏南筝后退了一小步,她又开口道:“我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你,当我再次看到你,你说自己是小秀,可我知道你就是我的燃燃,我始终知道……你就是我的燃燃。……求求你,别再这么折磨我,我也是人,你失忆这段时间,我把所有精力都倾注在你身上,我……我……呜呜……可不是为了看你摔成一堆烂肉。别这样,好吗?”
“仿佛这是一觉醒来,只有我留在原地,所有的,一切的,那么真实的,都已经离我而去。”眼泪顺着司燃的脸颊滚落到漫漫黑夜里,看得柏南筝一阵心惊,她见不得她的燃燃这样哭,她只好声嘶力竭的喊:“我在你身边!我还在你身边!我一直一直,从头到脚,都在你身边!!”
“我不喜欢你。柏南筝,我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你。柏南筝。”司燃开口道。
“……………………”
“你很脏,从头到脚都很脏,不知道沾了多少女人的口水,我不喜欢你。”司燃认真的看向柏南筝,柏南筝敛下所有思绪,司燃弯起嘴角,“你一定希望我一直失忆下去,对不对?那样的我,很容易摆布吧?你……现在我又是多少情人中的一个?嗯,告诉我呀。我还有什么受不了的,一觉醒过来,呵呵,李冬梅和别人结婚了……真是莫名其妙。”
“我带你去李冬梅和蒙娜的婚礼,就是希望能让你记起来什么,没想到,你倒是一下子记起了一切,早知道让你恢复记忆这么简单,我就不用弄了那么多鸡飞狗跳的法子了。”柏南筝认真的看向司燃,“燃燃,你需要冷静下来。我拼劲全力让你恢复记忆,不是让你变成一滩想着怎么跳楼了结的烂泥,你可以骂我,你可以尽情的挖苦我讽刺我,甚至践踏我对你的爱,这是你的真性情,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如果你想用那些话来伤害我,让我不管你,任由你这样继续烂泥糊不上墙的只知道一了百了,我告诉你,没可能的,我管定你了。”
司燃立刻回过头去,不再看柏南筝。
“我柏南筝在你身上投资了这么多,可不会眼看着这些投资全都泡汤,我连三分之一都没收回来,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你最好最在那个该死地方,好好想一想,你是要纵身一跃,学人家前不久刚在愚人节离世的张国荣,还是……像个人样的走下来,不慌不忙的面对你现在的处境,你自己,得选好。”
“你说什么?”司燃反问道。
“张国荣是今年,愚人节的时候跳楼死的,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想和他一样?”
“我……还没去过他的演唱会。”
“对啊。你以前,都喜欢攒钱,说是以后要去看他的演唱会,现在好了,人都没了。”柏南筝分散着司燃的注意力,她知道以前司燃喜欢听张国荣的歌,柏南筝还给她特地买过张国荣的cd,那时候大陆没有正版,她还真是特地去香港买的……司燃默默的看向这大厦下面灯火通明的黑夜,柏南筝就缓缓的向她身边走去,走了几步,司燃开口道:“怎么什么都是这样?说没了就没了??”
“……我的傻丫头!”柏南筝终于一把抱住了司燃,“我的心肝宝贝,你想怎么样都成,咱别呆在这么高的楼上说话行不行?”
司燃侧过头,“为什么说没了就没了?”
“……”柏南筝哽咽了一下,“尽人事,看天意。李冬梅也是天意如此。我们没有办法左右冥冥之中的很多事情,知道吗?我的心肝宝贝。个人有个人的际遇和前程,有些时候,就是无法勉强。”
“怎么能……说没了就没了,说变了就变了呢??”司燃浑身脱力的向后仰靠在柏南筝的肩头,她泪眼蒙蒙的望着星空,柏南筝抚摸着她的脸,说:“我的小心肝,你长大了,没了就是没了,变了就是变了,那么多得到与失去都是没有理由的,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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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四十四 做回自己
谁的人生是她这样的?
司燃双目凝滞的盯着车窗外流窜的雨都夜色,她和李冬梅去香港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这里呢,可一眨眼,她好像什么也没做,就再次回到了雨都。司燃开始觉得她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一个每每都绕回原点的一条单一直线,她现在,和那时刚打算去香港一样……什么也没有。
柏南筝望着司燃的侧脸,说:“司机说,到家最起码得半小时,你闭上眼睛睡一觉,到了我就叫你。”
司燃没有应答,用手划着车窗,柏南筝看向车窗外,说:“雨下起来,只怕会更堵车,你必须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为什么?”
“为什么。好,你是想彻底恢复记忆做司燃,还是想大脑过度运转再去做见鬼的小秀!??说啊!”老柏见不得司燃这双湿漉漉冷冰冰的眼睛,看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真是宁愿司燃再做点什么破坏性的事情出来,光是要跳个楼,也许并不足以释放掉她心头的所有哀愁,她仔细观察着司燃,从把她从大厦顶楼拉下来之后,司燃好像就没了什么寻短见的迹象。“说啊?”
“你想让我做那个任你摆布的小秀,是吧?”
“是啊!”柏南筝心里一痛,她大声应道。
“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你要是不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你还是得做小秀,你这么瞎想,脑细胞都死光了,给你看病的刘彤医生早就说了,如果你恢复以及,前三天必须保证充足睡眠,后七天得喝安神的秘方中药,一个月内不能承受太刺激的心理轰炸,否则啊,啧啧,你,就只能做回小秀,做不成司燃了。”老柏笃定的这么说着,其实她就是顺口一胡诌,没办法,哄小孩睡觉能用什么再不睡觉就有老虎来吃你之类的扯淡理由,那么哄自己女人睡觉也当然能用专家医生之类的话来扯一扯,老柏出了一身汗,她盯着司燃,司燃也盯着她,最终,司燃闭上了眼睛,柏南筝轻嘘一口气,脱下自己的小外套给她盖上,司燃抬手就掀掉小外套,柏南筝缓慢的眨了眨眼睛,眼圈热了几下,她小声说:“你先休息,到了我再叫你。我知道你心思重,但我以刘彤医生的专业角度告诉你,短时间内,你刚恢复记忆,再这么折腾,心受不了,脑子受不了,身体也受不了。”
司燃似是懒得听柏南筝说话,她斜过头去,靠到另一边去,柏南筝伸长脖子望着她的脸,望了几次,她才稍稍安心下来,等司燃真睡过去,柏南筝立即发短信告诉刘彤医生,让她晚上务必来她们的公寓诊治诊治,柏南筝又发短信给了孟霜霜,让她去庙里弄点大吉大利的福袋灵符,搁门口挂几天驱凶避难克死那些小人,发了两条冗长的短信,柏南筝揉了揉眼睛,她的眼睛是哭肿了些,她看向司燃,两个人的眼睛差不离。
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司燃,柏南筝有些昏昏欲睡,正在她头疼欲裂之际,司机说到了,她连忙叫醒司燃。
“下车,我们回家。”柏南筝给了打的费,司燃下车就摔了一跤,柏南筝连忙跨过去,“没事吧?”
司燃推开了柏南筝,柏南筝连人带钱包的摔到了地上,两人都是一身白色晚礼服,这下被小雨一淋,脏地面一沾,俩人这身皮都成了小黑猫了。
柏南筝站起来,两步跨过去,一把将司燃拽起来,“我们回家。”
“嗯!!”司燃用力再次甩开柏南筝,柏南筝这下又是连人带钱包的摔到了地上,她坐在那儿,屁股暂时被摔得没缓过劲儿来,隔了一会儿,司燃一动,她就从地上站起来,一把将司燃抱起来。
“你放我下来!!!”
“给我老实点!”柏南筝扣住司燃的腰,扣了几下,司燃就腰疼的不行,她浑身像是被拆成了几块,嘴里也全都是苦的,“不准动!”
司燃痛叫了一声,柏南筝一鼓作气的将司燃抱到门口,她颤抖的放下司燃,快速的打开门,又拖着司燃,将她推进浴室,说:“洗澡,我给你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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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湿透了的司燃缓缓的滑坐到浴室的瓷砖上,她呆呆的望着一片纯白的浴室——浴室的盥洗台旁有两个牙刷杯子,两个挨在一起的牙刷,她能记起来这些天,她和柏南筝是如何如胶似漆的……她捂住嘴,不自禁的低哭起来,柏南筝敲了一下浴室的门,“衣服给你找好了,刘彤医生在楼下,你给我点儿面子,别在她面前跟我闹,让她好好给你检查一下,成吗?”
敲了一下,里头是没动静的,敲了两下,柏南筝只好转动门把走进来,浴室里有些凉,柏南筝立即开灯,打开热喷喷的花洒。司燃就这么坐在拐角处,蜷缩着身子,发出了十分微弱的低哭声。柏南筝走过去,蹲在地上,望了司燃几眼,就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她身上,柏南筝轻轻褪开了司燃的晚礼服,司燃则毫无力气的靠在她的身上,柏南筝拿起花洒,给她冲了几下之后就把擦干,给她套上衣服,又搀扶着她来到客厅。
“我给你倒一杯热牛奶。”柏南筝边倒牛奶边看司燃脸上的表情,倒好牛奶,她放到司燃手上,司燃不喝,只是盯着牛奶冒着的热气看,眼见着,那就是神游天外,死脑筋又开始想东想西了,柏南筝深吸一口气,她跪在地毯上,对司燃说:“燃燃。喝口牛奶,你饿不饿?”
“…………”
“不吃不喝也不顶用。病去如抽丝,更何况你是失忆,现在刚有点眉目,你更要当心自己的身体,路还长的很,无论你干什么,做什么样的选择,我柏南筝发誓,我都是尊重你的。请你原谅我的啰嗦,我就是希望你好,没别的其他任何邪念。行吗?喝口牛奶,暖暖胃。”柏南筝见司燃无任何反应,正准备再做思想工作,门铃就被人按响了,“刘彤医生到了。我去开门。她是你的主治医生,她问你什么,你要好好回答。”
柏南筝走一步,回头看一眼司燃,从客厅到门口也就三十几步,柏南筝恐怕整整回头看了四十眼,是生怕少看一眼她的燃燃就没了。
到了门口,她拉开门,刘彤医生和她夫人就站在门口,她夫人是一脸兴奋,问:“唉?真恢复记忆了,你们俩真像是演电影的。”
刘彤医生面色谨慎,“你别说话了,我们是来给病人看病,不是来看韩剧。态度端正点,你当记忆陡然恢复是好事儿啊,伤身子的。人呢?”
“在客厅。”柏南筝回答道。
刘彤指了指浑身被雨淋的浑身没一块干地儿的柏南筝,“赶紧去换件干衣服,要照顾一个刚刚恢复记忆的女人,身体不杠杠滴是不行的!快去换衣服!”
“不行,你看你的,我坐在旁边看着。你不看着,我不放心。”
“怎么?闹自杀了?”刘彤问了一声,柏南筝睁大眼睛,说:“咦,你怎么知道?”
“能不出点儿什么事儿吗?谁脑子一转,自己就变成别人了?谁受得了?”刘彤皱皱眉头,“你去换衣服,我能稳住她。”
“对啊,我们家的很厉害的,你放心好了。”刘夫人拎着医药箱,跟在刘彤身后,柏南筝抬腿去换衣服——刘彤刚坐下来,柏南筝就已经穿好了衣服,正襟危坐在司燃身旁,司燃呢,望着那杯她没有喝上一口的牛奶,兀自出神——
刘夫人刚才还挺欢快的,现在见到司燃本人脸上的表情,她就高兴不起来了,她戳了戳刘彤的手臂,“喂,这不会是……脑袋烧坏了吧?”
“你好歹也是一名优秀护士,她现在是个病人,你把病人的头发吹干,顺便给她按了按脑袋,找准穴位啊。”刘彤一吩咐,刘夫人就说:“这是你出诊!”
“你做一遍,让南筝学会怎么按摩。南筝,你认真看着。”刘彤看了一眼柏南筝,又看了一眼司燃,说:“司小姐,我是刘彤,是你的主治医生。”
“……”司燃看向刘彤,刘彤又开口道:“我从医以来,接触过一些失忆后恢复记忆的病人,通常,需要半年时间,你才能完全调整好心态,在此期间,我会经常来看你,帮你完成心理建设。万事放宽心。你保持沉默也是对的,你的外部环境感到很不安,但是你必须相信我,我是你的医生,我会陪你走过这一段。”
“还有我。”柏南筝立刻小声补了一句,刘彤弯起嘴角,“司小姐算是幸运的,我见过有的病人恢复记忆后立刻自杀的。”
柏南筝脸一黑,刘夫人小心的给司燃吹干头发,她看向柏南筝,说:“你看好了,就是这几个穴位,按压力道要这样,嗯?”
柏南筝认真学着,司燃就坐在沙发上,任刘夫人按着她的脑袋,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我不是病人。”
“根据我的临床经验,需要半年,这期间,你若是忽略了心理建设,那么今后肯定会留下很多阴影,为了你的人生着想,请万事放宽心。司小姐,你已经做回了你自己,这难道,不是最应该值得开心鼓舞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读者咩,依旧是勤劳的存稿箱哟,看完打赏几颗地雷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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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四十五 刘医生夜问诊 孟遗孀送灵符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做回自己的,司小姐。我手上也有病人,二三十年了,还记不得自己的爱人是谁。请放宽心,尽量坦然的面对你现在的一切。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个气质沉稳的女孩儿,请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刘彤望着司燃瞪大的泪眼,“不论是我,还是南筝,想让你恢复记忆,最初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做最好的自己,曾经的所有记忆都只是你的一部分,那不是你的全部。你不能让回忆左右你,你始终是一个独立的人。”
眼泪簌簌的从司燃的双眼里流下来,刘夫人吸了吸鼻子,她小声嘀咕道:“死人~对着病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对着我,翻来覆去就那几句!”
刘彤斜了自家夫人一眼,又对司燃说:“我和我老婆在一起三十年了。”
司燃略略点头,轻声说:“我现在心里乱的很。”
听这么一句话,柏南筝一颗石头落了地,司燃肯开口这么说,那她对刘彤的戒心也就松下一些,一旦卸下心房,各种思想疏导工作,也就不难办了。
“这很正常,通常恢复记忆的人,暂时都会这样,少则三天,多则一周,心境就会越来越清楚,不能让自己在焦虑的心情里呆的太久,尽量缓和缓和,再缓和。”刘彤医生给她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就对柏南筝说:“在发低烧。”
“什么!!”
“没事,我带了退烧药。你扶她进去休息。”刘彤指了指刘夫人,刘夫人点点头,说:“要不,我先给她冲一剂安神茶?”
“冲吧。”
刘夫人扶着司燃走进卧室,刘彤认真的看向柏南筝,“明天,或者后天,等她心情平定一些,你再带她到医院做个全身检查,这两天她要是不吃饭,你也别逼她,给她一个宽松点的环境。”
“还有呢?”
“宽松,别动不动就问东问西的。”
“还有呢?”
“千万别让她干什么傻事。”
“还有呢?”
“没了。”刘彤擦了擦汗,说:“她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心理上很虚弱,你要好好表现,让她重新相信你,依赖你,你要是真爱她,这时候就什么都别问,只管对她好,别看她现在好像神志不清,你这是对她好,她会记你一辈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连连说完三个我知道,柏南筝也擦了擦头上的汗,“刘医生,你看,燃燃,她现在状况,还算不错吧?和你手头上那其他病人相比。”
“算不错了。人有时候是选择性失忆,比如有人欠了别人一屁股债,他忘了,等到恢复记忆,疯了,比如有人痛失挚爱,他忘了,等到恢复记忆,自杀了……司燃现在还能和我说话,还能和你说话,这就很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柏南筝喝了一口牛奶,刘彤又说:“你最好请个保姆,否则你全天候这么看着,她会紧张。”
正说着保姆的事儿,连夜赶过来的孟霜霜带着她家的结巴阿姨登门了,结巴阿姨现在也知道从前的小秀就是司燃了,她一进门,就问道:“小秀没事吧?”
“阿姨,她叫司燃。”柏南筝看向孟霜霜,孟霜霜立即抱住柏南筝,说:“好样的,柏南筝,人给你救回来了。你好样的。你梦想成真了呀你!”
“别净说屁话,福袋灵符呢?”
“给你给你。特别灵验,张老头还在世的时候,经常用这个。”
“这么多?”
“你要,当然要多带一点。唉?等司燃好一点,大伙一定要聚个餐,这是大喜事儿。”孟霜霜朝刘彤看了一眼,柏南筝说:“这是刘彤刘医生,这是我朋友孟霜霜。”
“你好。南筝,司燃是不是,很不好?”孟霜霜问。
“状况还不错。……问你借个人,家里要请保姆,你看?”
“行。阿姨就在这儿了,反正小秀……司燃之前和阿姨相处的挺好的。”
“谢了。”
“客气什么。有什么用得着我的,直接开口。”孟霜霜本想去卧室看一眼恢复记忆的司燃,刘彤医生提醒道:“她现在睡着了,过几天再探望比较好。”
刘夫人也从卧室走出来,对柏南筝说:“丫头睡着了,可怜哦,你最近和她说话都要轻声细语的,千万别吓着她。”
“好,好好,你们辛苦了,等燃燃好一点,我一定请二位去得意楼的包厢吃一顿。”
“好,你说得。”刘彤拍了拍柏南筝的肩膀,“我们回家了。”
柏南筝点头哈腰的送刘彤刘夫人出门,看得孟霜霜一愣一愣的,问:“她们也是同?”
“是啊,在一起三十年了,经典吧?还是医生和护士的黄金搭配呢。”
“哈,你还有力气开玩笑呢!”孟霜霜叹了一口气,“行吧,阿姨,你留在南筝这里,你的衣服,我明儿给你拿过来。”
“行行行,这娃受苦了。”结巴阿姨知道小秀恢复记忆了,心里也跟着十分高兴,她从前就觉得小秀傻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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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冬梅和蒙娜的那场婚礼,最终成了圈子里一个巨无霸般的谈资,但凡圈子里的聚在一起喝喝小酒品品下午茶,就会叹道这个婚礼里来抢婚的那位女主角是谁啊是谁?这场蒙娜精心准备的婚礼,最终成了一个被广泛谈论的笑话。有时候,话会传到蒙娜耳朵里,她心里就被蛰来蛰去,她人在医院,也不能做什么。大舅在抢救后要住院一周,蒙娜的父母也临时留在国内,李冬梅天天是医院、家里两处跑,既要照顾大舅,也要照顾伤心过度的舅妈,还要照顾蒙娜的父母,李记烤鸭店挂上店主有喜的招牌,有时候会有人打电话给李冬梅,问李老板什么时候开张?一些因为sars暂时关门的店,现在有些都开了,大家约莫觉得,李记烤鸭店也该开了吧?李冬梅没心思开店,她只要一想到司燃那时自称是刘锦,她都没认出来,她就……浑身上下不是滋味。
大舅开始进食了,李冬梅见蒙娜天天亲自给大舅喂饭喂汤,心里对蒙娜的愧疚就一再发酵,两人聊天时,李冬梅就再也没提过司燃,有时蒙娜聊起来,李冬梅也是一句带过去。
李冬梅越是不提,蒙娜心里就算得越多,终于有一日,舅妈好了,来到医院照顾大舅,老两口说体己话的午后,蒙娜得空来了言氏,直接找到了正在办公室里研究膳食速补的柏南筝。
午饭后正在消食的柏南筝一听保安说是蒙娜,她就有点消化不良,说了句,“李冬梅有什么话不敢自己说得,让蒙娜来说?”
蒙娜进了她的办公室,柏南筝给她倒了杯咖啡,“蒙娜小姐,新婚快乐。”
“谢谢。”
“你和李老板什么时候度蜜月?”
“李很快就会和我去美国了。”
“哦、”柏南筝有些意外,同时也表示理解,李冬梅现在要甩了蒙娜再回头找司燃,那就得冒着什么都会失去的危险,即便不是失去所有,她也会失去她奋斗出来的很多珍贵东西。“什么时候回美国,我和燃燃去给你们践行。”
“你不怕,你的什么燃燃,被我们李给拐跑了?”
“哟。我还真就坐在这里看着,我的燃燃怎么把你的李给拐跑了,这出戏要是真演,那可甭提多带劲儿了。”柏南筝说得云淡风轻,心里早就翻了五味瓶。
“你!!你可真是个傻瓜,你明明知道李和燃燃的感情,还把她带到我们的婚礼去?你是不是成心要拆散我和李?”
“这话说得。你们俩要是真心的,我就是拆一辈子也拆不下一块瓦来。”柏南筝摇摇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你不能再安排司燃和我的李见面。”
“行。”柏南筝觉得这蒙娜也不是傻姑娘,她就开腔道:“我不知道李烤鸭……李冬梅是什么性格,但你比我清楚,我们家燃燃以后就跟我了,这点,你想必是看出来了,她们俩以后是没什么交集的,我们家燃燃是断断不可能去找你们家李的,就是不知道……你们家李,能不能忍得住,不来找我们家燃燃了?”
“你!!你以为你们家燃燃是什么?天上的仙女?”
“哟,我可没有贬低李老板的意思。你也不必生气,我说得这话,够实在。李老板在感情上举棋不定,脚踩两只床什么的,已经有过先例,你还不知道吧?之前我们燃燃说她叫刘锦,是设计学院的一名女大学生,李老板可是在她耳边说过什么姐姐要养你之类的话……呵,李老板毕竟年轻,不定性也不是什么大坏事儿,不过,你可得看紧了。我们投缘,就提点你一句,你最好是啊,结结实实地抓住李冬梅的烤鸭连锁店。我们燃燃倒是没什么,可要是往后,李冬梅她越走越高,呵,她要是再在外头找个小的,你可拿她就没辙了。”
蒙娜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气到了,过了半响,她说:“李从来没和我说过,你是在说笑话吧?”
“是不是笑话,你自己可以回去问问她。”柏南筝拿起文件夹,说:“就说到这儿吧,你们自己家的事,关上门自己解决,不必来纠缠燃燃……燃燃,也不可能出现在你们小两口的生活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js、海笛、醉轻欢、救命稻草以及卡其赏的地雷!
我是代为转发意见的小稿箱~~求二更的,先来个火箭炮再说吧,求日更三章的,要深水鱼雷我才有兴趣哦~嗯哼~评论越来越少了,是我更新的太勤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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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四十六 云太太要离婚 李太太要回国
李冬梅和蒙娜的婚礼俨然在几日内飙升为本城拉圈里的热点新闻,不少人以能完整复述当日“盛况”为荣,大家都知道婚礼的整个过程,唯有在婚礼时被云若初压在洗手间隔间里的陆雅,是半点也想不起来当时的婚礼是个什么样了。她只记得那天她和云若初是从后门跑出来的,没办法,她的裙摆被云若初撕开了,要是从前门走,会被那些来参加婚礼的人全都看见,她可不想落下什么话柄。
自从参加完婚礼之后,司奶奶和陆奶奶明显觉得,这陆雅变得不爱出门了,从前是一天不逛街都闲得慌,现在呢,一个星期出只出一两次,每次出门,晚上一定要去“打通宵麻将”,第二天也是大中午才回来。有时候吧,会靠在阳台上,托着腮,微微笑着的发呆,原先家里时而会有一大群女孩子来做客,现在,是一个人也没有了,有时候陆奶奶摸摸陆雅的头,担忧的说:“你怎么成天自己呆着,只是笑,也不叫朋友回来玩,你到底是怎么了?现在……你和月明到底打算怎么办?”
陆雅只是笑,就是不回答老太太,瞧把老太太急得哟,只能硬着头皮打电话到云家,接电话的是陆雅的婆婆,对方是一顿数落的说陆雅如何不配做她儿子的太太等等等,听得老太太差点气得晕过去,司奶奶只能宽慰陆奶奶别再动气,俗话说宁拆十间房不拆一桩婚的,她对陆奶奶说:“要不,我们俩有空,找陆雅的婆婆说说,这雅儿和月明置气,也不能总这么不来往,我们双方家长劝和劝和,兴许能成事儿。”
陆奶奶抹了抹眼泪,隔天就和司奶奶一块去了云家,陆雅的婆婆见老人到了家门口,就只好和和气气,不失分寸的招待了。
“要说我们月明对雅儿,那可真是没话说。她刚进门的时候,我也对她很满意,但是,结婚都这么久了,他们一直要不了孩子……我是当妈的,我就月明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陆奶奶连连称是,说:“能理解,能理解……要孩子,那月明和雅儿得住在一起啊,他们这样长期……”
正说着呢,就有孩子的哭声从楼上传下来,陆奶奶问:“这孩子……”
陆雅的婆婆脸色一变,说:“是亲戚家的。”
“哦。”
“来我们家住几天呢。行了。今儿不聊了。雅儿一走就是快一个月,我们老了,管不着,说到底,雅儿没尽做妻子、做媳妇的本分,我这个做婆婆的也不想多说了。”
“哎?”
楼上的孩子哭得愈发凶了,陆雅的婆婆走上去,陆奶奶和司奶奶被干晾在楼下,两位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好起身走人。
两人走后,陆雅的婆婆抱着孩子,对楼下的老妈子说:“以后不准放她们进来。”
“是。”
“乳母去哪儿了?小少爷要喝奶!!还不快过来!!”
“是!”
云月明的母亲眉头皱了皱,她抱着怀里的小孙子,叹了口气,云月明在外头养了个女学生,家世虽一般,但人品样貌都是不错的,她已经对陆雅这个儿媳伤心透顶,正准备把这个女学生扶正了呢。
“乖孙乖孙,奶奶最疼你了,啊?”云母不知道云月明和陆雅的感情到底在哪儿出了问题,两人现在分居这么长时间,除了离婚,没别的路可走。
“妈~宝宝怎么了?”这孩子的母亲从里头的卧室里走出来,她瘦条条的,看得云母很是不忍,“没怎么,你好好休息,为了给月明生个儿子,你差点没命,你啊,现在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专心做你的少奶奶,妈给你做主了。”
“妈……我敬重您,也听您的话,但是月明不和陆姐离婚,我呆在这里,始终名不正言不顺的……我还是带着儿子离开这里吧?”
“再等等。你年轻真是沉不住气。不能让月明主动提离婚,得让陆雅提。”
“可月明……好像心里还有……”
“这事儿妈能给你做主,你啊,好好在这里呆着,你就是我的儿媳妇。”
“唉。妈~~”
等乳母喂好了小少爷,云母就走到楼下,给云月明打了个电话,说:“月明啊,我是妈妈。这是我给你下最后通牒,快点,和陆雅离婚。”
“……知道了,妈。”
“我看,陆雅在外头已经有别人了,你最好能抓住证据,我们云家,不会给她这种女人一个子,要是,她想靠着离婚赚一笔,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答应的,你爸爸,也是不会答应的。”
“知道了,妈。”
“都是当爸爸的人了,要当机立断,别再拖泥带水。家里这个,给你生儿子,和你过日子的,才是你老婆,别再想陆雅,她就是个披了张画皮的草包。”
“妈,我这正开会呢。”
“你忙你的。”
云母挂了电话,那头的云月明双眼泛红,他昨夜应酬到很晚,一晚上在公司加班,这段时间,他放纵了自己,放纵完了,他会等着陆雅给他打电话,可陆雅从来不会像别人家的老婆一样查他身上的香水味,查他晚上去干什么了……他开始真正意识到,同性恋根本治不好,陆雅是回不了头了,除非他云月明变成女人?“呵呵呵……”他苦笑了一声,准备继续工作之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欣喜的看到,那是陆雅打来的!她一定是发现女同根本不好玩,要回来好好当他的太太了!!
云月明立即接起电话,说:“陆雅。”
“咦,怎么接的这么快?”那头的陆雅在阳台上晒太阳喝咖啡,听着云若初送给她的黑胶唱片。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云月明压住期待的问。
“我们离婚吧。”陆雅平静而惬意的说。
“………………”云月明一瞬间痛心难当,他没有说话,那头的陆雅说:“我们这样吵下去,也过不了日子,你去找更适合做你老婆的人吧。我知道你妈对我已经很不感冒了,所以,我先提离婚,不会拿你们云家一分钱,我们和平离婚。”
“……………………”这更是让云月明惊讶不已,陆雅应该要狮子大开口才对,不可能这么好说话,即便是离婚,也不可能……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呀。跟你在一起不幸福呗,与其两个人一起不幸福,倒不如放了彼此。”
云月明一股怒火窜上来,说:“你痴心妄想,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就算你在外头玩女人,你仍然是我云月明的老婆。”
陆雅大笑一声,“真是不识抬举!一分钱我都不要了,还不肯离婚?云月明,我看你是变}态吧你?”
云月明挂了电话,他喝了两杯水才平静下来……他看向办公桌上他和陆雅的合照,曾经的新婚幸福都还历历在目,而现在呢?都是从司燃开始的,都是从司燃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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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娜肚子里揣着柏南筝的话,和李冬梅聊天的时候,她心里会多想,一多想,就会问李冬梅关于司燃的事情,两人渐渐开始少说话了,大舅出院后住在她们俩的公寓里,蒙娜的父母同样也住在这间公寓里,有双方家长在,两个人即使口头上不睦,也不会真吵起架来。
晚上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蒙娜能感觉到李冬梅的冰冷,一次有一次,李冬梅都在她的亲吻里装睡着了,最终,蒙娜忍不下去了,就问:“你是不是想过,要脚踩两只床,一边顾着司燃,一边顾着我?”
“我什么时候这么想过?我天天在家里,你看,我都没去找过她。我和她……没什么了。”
“你回答我,有没有这么想过?”
“没有。”
“……那就好。我和我爸爸说了,下个月,我们就回美国。”
“我们?”
“是的,你和我一起回家住,大舅和舅妈也去我家住去,我爸爸说,只要你对我好,等他老了,我们家在美国的资产,都是你的。我哥哥也说,希望我们能回美国住。”
“……大舅和舅妈想回国定居,所以我才回雨都来开店的。我想遵从他们的心愿。”
“大舅这次犯高血压之后,他也想清楚了,中国的医疗设施毕竟比不上美国,所以……我和大舅舅妈沟通过,他们也同意定居美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那,这里的烤鸭店呢?才刚坐起来,我现在回美国,谁坐镇?”
“这你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其他分店没有你,照样做的很好,不可能,只有雨都这一家分店没有你就倒闭了吧?”
“………………”李冬梅的每一句话都被蒙娜堵回去了,她只好说:“你的中文越来越流利。”
“因为我要和你沟通,所以下决心要学好中文。”蒙娜吻了一下李冬梅的唇,“下个月,我们全家人,一起回美国。”
“…………”李冬梅点了点头,“很晚了,我们睡吧。”
“晚安。”
“晚安。”
灯关上了,蒙娜知道李冬梅没睡,她背过身,决定不再打扰她的思绪,李冬梅睁着眼睛,在黑漆漆的夜里,司燃的笑容就在她脑海里静静绽放,那么美,那么触手可及,可又那么遥远,那么的……遥不可及。
她每天都在怀念她和司燃在香港的那段日子,怀念之后,李冬梅就陷入犹疑中,她不确定自己能回到那间狭窄的小房间里,和司燃,再次从头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真投了鱼雷和火箭炮的孩子。。。。。存稿准备三更和二更嘞。。。。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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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四十七 司小燃不吃药 柏大秘涮嘴皮
如果说,和司燃再次从那间狭窄的小房间里再次重新开始是一场赌局的话,那么,李冬梅不认为她自己是个逢赌必赢的赌徒。她知道,如果她赌输了,那么,她就失去了所有攥在手心里的一切。她深深的明白,她和司燃不同,司燃的运气总是很好,时不时就能遇到像柏南筝的那样的贵人,是,李冬梅恨极了柏南筝,但只要用脑子想一想,也能知道,要是没有柏南筝,失去记忆的司燃恐怕早就没了,不仅如此,司燃有着极高的绘画天分,她成名是迟早的事情,到那时候,未必还会像从前那样对待她,而蒙娜就不同了,李冬梅知道蒙娜很爱她,这辈子也不可能离开她,她能感受到蒙娜的爱,但却……不那么能感受到司燃的爱。
这是个赌局。
李冬梅认为,她没有筹码,不仅没有筹码上不了赌桌,她还不能输,原因很简单,她输不起。她清楚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要她再一步步的走回去,她做不到,就算走回去,也是物是人非,到时候她遍体鳞伤、钱财散尽了,那样的李冬梅,司燃又能和她欢好几天?李冬梅早就在疲惫的时候意识到自己不再年轻了,除了烤鸭的实力,她就没什么其他让她能自自信信站在司燃面前的资本。
眼前有一条康庄大道让她走,她就不想让自己的腿朝那条看不到路面的荆棘之路迈过去。她现在有车有房也有体面的社会地位,蒙娜一家都接纳她,换成司燃的话,未必有那么多人能接纳她,她们未必能像现在这样,在家人的祝福中成婚相守,反而,在中国,社会压力会更加的大。
想到最后,李冬梅闭上眼睛,她侧过身,轻轻的抱住蒙娜,蒙娜没睡,感觉到她的怀抱,蒙娜眼一红,靠在她怀里就睡着了。
李冬梅……却是合眼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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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巴阿姨的悉心照料下,起初有暴瘦势头的司燃渐渐又长回了一点,但仍旧瘦的厉害,晚上结巴阿姨会陪司燃一块睡觉,哄着她睡,司燃依旧睡不着,整夜整夜的望着黑沉沉的夜发呆,她白天会作画,晚上也会作画。
从前那个爱说爱笑爱瞧新鲜的小秀没了,结巴阿姨惊讶的发现,司燃每天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且仿佛,是真的,对谁也无话可说。
那些话呀,都被说在了一张又一张画上。
柏南筝不敢问什么,顶多也就问一句,今天画得累不累?司燃就轻轻的摇摇头,柏南筝就知道她不想说话,接下去也就什么都不问了,只是把文件带回家里看,还和从前一样,她处理公事,司燃画画,只可惜从前是说说笑笑,现在一下午两个人也就换两次茶,根本没有任何交流。
大约过了四天,司燃要开始喝轻剂量的安神中药了,两人的交流也从沉默升级为——
“你就喝一口吧,喝一周也就行了,七天,也就七次。”
“我不想喝。”
“谁想喝这种黑乎乎的东西啊,难闻又苦,但是喝完了,你就甜了,你天天晚上睡不安稳,喝下去,你肯定能睡安稳。”
“我不想喝。”
“说真的,我能替你去买件衣服,我能替你去交学费,我能替你去请假,但是,我就是不能替你喝药,就像,我不能替你上厕所一样!”
“我不想喝。”
“要不这样,你一半,我一半,这样够公平了吧?我也不想喝的。”
“…………”司燃靠在沙发上,“你喝一半给我看看?”
“先说好,我一半,另一半你就得喝了?”
司燃点点头,“你最讨厌苦的东西,你能喝下去?”
“你对我真上心,连我讨厌苦的东西你都记得,真好。我喝给你看。”柏南筝仰起头来,毫不含糊的喝了一半。
“……”司燃向碗里一看,还真是喝了一半。
“另一半,你的。”
司燃端起碗来,拿勺子一口一口的喝下去,柏南筝看得胆颤心惊,说:“这么苦,你还喝得这么细?”
“是挺苦的。”司燃放下碗,问:“你已经给我交了学费?怎么,我被美院录取了?”
“是啊。把开过画展的证明一开,美院就发通知书了。学费给你交了,假也给你请你,什么时候过去上课,随便你。”
“……画展,怎么样?”
“非典闹得,没什么人来看,不过,你那一组,我想想,就是关于非典的那几幅画,已经被一个富商买下了。”
“钱呢?”
“捐给刘彤医生那医院的白血病儿童了?成吧?”柏南筝擦了擦嘴,舌头都被苦麻了,她见司燃没事人一样的说话,真是佩服的脚趾头都抽了一下。
“我还当,你都不关心画展的事儿呢?”
“当然关心,那是我的画展啊,谢谢你。”
“…………生分了不是?”柏南筝想了想,又问:“我是不是,还要继续给你请假?”
“不用了。”
“……唉?你……不能不去上美院,你年龄还小,你想想,我们花了多少时间精力去考这个美院啊?等你毕业,那鹏程似锦啊。”柏南筝见司燃不为所动,就说:“你想想,那个收你为徒的老教授,多看重你啊,对你寄予厚望,我反正也希望你画得开心。”
“明天我就去美院念书。我不想,天天呆在家里。”
“啊……好啊好啊好啊!!!”柏南筝喜出望外,她觉得今儿这半碗苦药喝得太值当了,“我给你拿校服去,让阿姨熨平,你的学生证,还有学校的食堂卡啊……”
“食堂卡?”
“你别误会。不是我抠门,没钱给你上外面去吃。是我觉得,你刚进美院,多交一点朋友比较好,你去外面吃,搞特殊化,我知道,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不喜欢太有钱的,嫌有铜臭味,所以,你还是……和同学一起吃,搞好关系,你要念四年呢。没有朋友可不行,我又不能陪你一块念美院,是吧?美院我的关系不多,你要多自己交际。”
“还有呢?”
“哦,还有超市卡,钱我给你冲好了。没事给同学刷刷面包什么的,多给同学一点小恩小惠,日子一长,你朋友就多了,美院里有什么事儿,就有人帮你了。你从前性子孤僻,现在大了,不能那样。”
“……”司燃望着柏南筝,望了几眼便不望了,柏南筝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就说:“知心朋友两三个足以是不假,但是其他朋友也是要有的,这人活一世,多交点朋友,总没坏处。”
司燃点了一下头,柏南筝乐坏了,她显然是听进去一些,柏南筝倒不是真的想死司燃一下子结交一大帮朋友,她主要是希望司燃尽快融入当下的生活。
“学生证,报到证,书包,画架等等上课用得家伙,都给你准备好了。……”柏南筝想了想,“我跟你说啊,这美院里头也有不少官宦子弟,还有富商子弟,你敬而远之,这帮孩子惹祸是家常便饭,你最好,别沾上这帮活土匪,具体是谁,我写在你画箱里。当然,这美院里,家庭条件一般的孩子还是挺多的,咱家这条件,在里头算中等。”
“咱家?”
“这是当然。你的户口现在就是在我们柏家。”柏南筝说完对殷切的司燃瞄了一眼, “我差点就把你改成柏燃了,你当一张身份证是那么好拿的?我可是费了脑筋,在警察局的时候,反正,你现在是我们柏家的人。别人打听你身份,你什么也别多说。”
“知道了。”
“好。好。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要自己坐车去美院,不用你送。”
“这个……明天第一天报道不行,我得撑着点场面,开言战的那辆收藏车送你去。你别瞪着我,我也是没办法,你是个开过画展的,自己去学校报道,像话吗?就明天一天是这样,以后,你自己去上学,我绝对不出现,成吗?”
“好吧。”
“没别的要补充的了?”
司燃摇摇头,她皱皱眉头,“我头有点疼,我要躺一会儿。”
“睡吧,睡吧,刘医生说了,喝完这个,是容易困。”柏南筝也打了个哈欠,司燃起身去卧室,柏南筝也跟在她后面,到了门口,司燃“啪”得一声关上门,差点就把柏南筝引以为傲的鼻梁给撞折了!柏南筝刚才还想睡呢,现在睡意全无,嘴里觉得苦,心里也嗖嗖的凉悠悠,这都好几天了,房门还是不让进!
她缓慢了摇了摇头,后退了几步,结巴阿姨见状,就笑着说:“柏小姐,你一个人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今天给燃燃炖的补汤好了吗?我也要喝一碗,身子虚的不行了我?”
结巴阿姨望向柏南筝的脸,说:“柏小姐,我看,你不要喝补汤,你这是火气大,给你买碗龟苓膏买就行了。”
“是吗?”柏南筝吧嗒了两下舌头,嘴里还是苦,好几天不搂着她的燃燃睡觉了,柏南筝睡到半夜怀里空空的,腰部以下也觉得各种骚动而无力,她瞧着结巴阿姨的神色,说:“真是好久没吃龟苓膏了。”
“明儿给你买。”
“嘿,好。”柏南筝去客房,倒床上她就睡了,梦里,她梦见燃燃穿着一件若隐若现的小吊带,笑着向她飞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准点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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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四十八 被遗忘的梦想
送孩子去上学,这是柏南筝头一遭。
她夜里梦得美,早晨也起得早,她起来的时候,结巴阿姨也刚起床,瞧她头发乱糟糟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柏小姐,起这么早?”
“是啊……哎,我怎么发现,你这个,最近说话越来越利索了?”
“是燃燃和刘彤医生说了一下,给我开了一种糖浆,现在好多了。不过……说话时间长了……还是有点……结巴。”
“燃燃对我,就没有对你那么上心了。”柏南筝抬抬眉头,她到厨房瞧了一眼,说:“早饭多做一点,我这做了一夜的梦,肚子饿的慌。……燃燃,还睡着呢?”
“是啊,昨晚一夜睡得特别踏实。没做梦。”
“我就说嘛,喝药就是好。”柏南筝伸了个懒腰,她冲结巴阿姨比划了一下,小声说:“我去燃燃房里瞧一眼,你千万别在厨房弄出什么动静,我进去,看一眼就出来。”
“好。”结巴阿姨笑了笑,转身去做早餐了。
柏南筝跟在自己家做贼似的,蹑手蹑脚的走进主卧里,落地窗帘还拉着呢,屋里只亮着一盏小灯,整个卧室还没睡醒,扑面而来的睡意熏得柏南筝也想回被窝闭上眼睛再猫一会儿,她打了个哈欠,弓着腰走到床边。
司燃仍旧睡着,和过去那些在她怀里睡着醒来的每个早晨一样,她白皙的脸上洋溢这一种淡然安详,一大早若是见着这样一张脸,心里就跟着舒坦,这张睡脸,就是美好一天开始的象征。
饶是只有几天没见着这张睡脸,柏南筝也觉得是隔了几个世纪了,她从前最厌烦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屁话,现在真是信了。她缓缓的蹲下来,就跟个孩子似的蹲在司燃的床边,她望着这张脸,脑子里想到很多过去的过去,也想到很多现在的现在,她也试着想到很多未来的未来,想着醒着,她的眼眶就红了,柏南筝低下头去,揉了好几下眼睛后,又继续盯着她看。
柏南筝张张嘴,也没敢说什么,司燃瘦了很多,小手腕从前可不是那么细,这么细的手腕子,画画也不能用力啊,脸本来就不大,这一瘦,显然是又小了一圈,瞧着眼睛鼻子嘴巴,都快皱到一块了。
这一望,就是近二十分钟,柏南筝腿都蹲麻了,她扶着床边缓慢站起来,脚筋一跳,她一骨碌弹起来,差点压到被子上,幸好她平衡力极佳,灵活的避过了这一劫,否则,一大早就压到司燃身上,那她醒过来不一嘴巴摔过来打掉她的大门牙!总算站稳了,她嘘了一口气,正定神呢,司燃冷不丁来一句,“你在干什么??”
“啊?!!”脚筋又抽了一下,柏南筝这下就是走平衡木的也因惊吓站不稳了,她在啊声中就这么扑倒在床上,司燃在被子里岿然不动,两只眼睛就这么盯着她,柏南筝张嘴就道:“今儿送你上学,①38看書网到了,头一天,不好迟到,我不得不进来提醒你一下,阿姨在厨房忙着呢。”
司燃眨眼睛,没说话。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受不了的!我告诉你,你不能这样考验我的忍耐力,都好几天了,床边都没摸到,你再这样看我,我告诉,我可真~噼里啪啦的潜台词都在柏南筝的脑袋里爆米花似的炸蹦起来,她嘴上只说:“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脚筋抽了一下,你又忽然来一句,怪吓人的,倒了也不能怪我。”
“你为什么心跳这么快?”隔着被子,司燃都能感觉到柏南筝的心跳,她这么一问,柏南筝立马坐起来,说:“都说了,是被你吓得。”
“你来叫我起床?”司燃坐起来,她里头穿着一件白色吊带小睡衣,简直和柏南筝梦里梦见的如出一辙,她耳朵一热,连连应道:“就是来叫你起床,没别的意思。”
“你为什么耳朵红了?”
“这……你这房间里太闷了!”柏南筝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说:“一大早,得开窗。你……你快起床吧。估计早餐一会儿就好了。”
“你过来。”
“……”柏南筝两腿一软,她没敢转过头,说:“我就是来喊你起床,你也看见了,我什么都没做。”
“你过来。”
柏南筝心里打起了悲伤架子鼓,她弓着腰,走到窗边,不明白司燃又要说什么,指不定是又要定什么清规戒律呢,瞧她垂手弓腰的样子,司燃又说:“低下头来。”
嗯?柏南筝……免不了要想歪掉,之前那段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每天早晨她去上班,司燃都会让她过来,然后,给她一个早安吻呢。不会是……柏南筝半闭着眼睛,把脸凑了过去。
“把眼睛睁开。”
“…………”柏南筝睁开眼睛,只见她的耳坠正在司燃手上,司燃说:“耳朵侧过来。”
柏南筝略显失望的把耳朵侧了过去,司燃给她戴上耳坠,说:“你可以出去了,以后,不需要你来叫我起床,我订了闹钟。”
说完,她床头柜上的闹钟叮叮大作,柏南筝小声说:“我连个闹钟也比不了?”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收拾一下,早点起床,我们今天要稍微提前一点到美院。”
“好。”
“你怎么还不走?我要起床了。”
柏南筝只想看看司燃从被子里走出来的样子,她身上这件白色吊带睡衣下面短,准能看到司燃那两条长腿的,柏南筝好久没见了,真是想得慌。
“柏南筝。”司燃冷冷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柏南筝立刻转过头,“我这就出去啊。”
门关上之后,司燃捂住胸口,刚才被柏南筝压得有些疼了,她不适的下了床,洗漱之后,她站在镜子前,盯着那件熨平了的美院校服,心里百感交集。
美院不好考,司燃从前自己攒钱考过一次,连初试都没过,倒是失忆了,反而竟然是……一举中了。她知道考上美院,柏南筝出了不少力,但这被录取的事儿,还是让她苦涩的心境缓和了一些,考上美院……曾经是她和李冬梅的共同心愿,两人最初在雨都找工作的时候,做过打算,先攒钱,再一起考上美院成人学院,当时美院的就业前景很好,但凡从美院毕业,不少人都能去国外工作的。只是她们最终去了香港,李冬梅不再拿画笔,只是对着烤鸭奋斗,她也很少再拿画笔,只是天天在以恒工作室里做一些更为商业化的设计,那时候……为了生活,她们俩都放弃了进美院的梦想。
被遗忘的梦想,如今再次回到掌中。……司燃换上美院校服,她盯着她的双手看,她要让这失而复得的梦想,在掌中枝繁叶茂、开花结果、生生不息,走过这一遭失忆和恢复记忆,司燃觉得真是从鬼门关来回跑了两趟,她什么也没了,什么都要重新开始,她是有些害怕的,但因着有这个梦想,心里渐渐积了不少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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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院是整个大学城区域里最大最气派的学府,一大早来送学生上学的司机那真是海了去了,柏南筝已经将近提前半小时出发了,好家伙,竟然还是堵车严重。
“你看看,我要是不送你过来,你怎么挤得进校门?以后,你也不能一个人坐车去上课,我提前送你过来,省的堵车?”柏南筝是带着商量的语气说的,司燃说:“我要自己上学。”
“…………”柏南筝不说了,她是没想到这里堵车这么严重,看来,她对形势估计的太乐观了,这美院里的金爸金妈一定特多,司燃进去,保不齐就被人比下去,她正想着,一个交警走过来看了一眼柏南筝的车牌号,一看就知道是言战的车,他立即在车窗外说:“请去那边的特别通道。”
所谓特别通道,也就是交警们走的通道,能从特别通道走的,除了言战这辆车,还有几辆车,柏南筝瞄了几眼,豁!好家伙,全都是军区的车,她开在末尾,后来紧接着又来了两辆车,司燃低着头,微微看向车窗外。
交警在前头统一给这些走特别通道的车放行,柏南筝这才想起来,这里离市政厅也挺近,这么多军区的车应该是要去市政厅的,依稀听言战说过,军区想再扩大一个区,给二十一世纪的新兵做训练用,只是不知道政府给批哪块地了。
司燃当然不认识这些车都是军区的,她只是觉得侧前方那辆车的后座上坐着的那个人挺眼熟的……要是没看错,应该就是在锁镇也见过一面的李长河了,他穿着军装,背影看着挺严肃。
前方的交警一指挥,柏南筝这辆车朝前走了一大步,同样坐在后座上的司燃正巧就和李长河并列了,特别通道有两条路,左边那条路是通向美院那边的,右边那条路是通向市政厅那边的。
李长河见交警还在指挥前头的车,他就随意侧头看向一旁,这一看,惊得他心跳快了一拍,他看到司燃的时候,司燃也同样正盯着她,隔着两个车的车窗,司燃微微弯起嘴角,点了一下头,李长河碍于前面和旁边走坐着战友,也没办法打招呼,只能轻微的点了一下头,司燃的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李长河会意,交警再一动指挥棒,两辆车,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李长河认真的记住了司燃那辆车的车牌号。
作者有话要说:愿雅安不要再有余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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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四十九 再也回不到从前
说不兴奋是假的,说不高兴是假的,说不开心也是假的。
李长河身在市政厅,听着市长(也就是他的岳父)关于军区扩展区的一件想法,心已经飞到了刚刚看到的司燃身上,他终于确定,司燃仍在雨都。
从锁镇回来之后,李长河一度通过他自己的关系找过司燃,但是根本就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他还特地去拜访过现在寄居在陆家的司奶奶,小心的问询了一下,从司奶奶的口中,李长河只知道,司燃还没有和司奶奶联系过,说不定司燃还在为了当年的事情逃亡在外,根本就不敢联系家人?
那场所谓的政治刺杀,李长河还没调查,就听他的岳父说,那个政治刺杀确实就是个幌子,说白了就是个大乌龙,正好为一些人除去了某些眼中钉,拉个死人出来垫背也是当然的,刻意用政治刺杀来算,原因很简单,让那几个眼中钉死得有威慑力一点,他们一死,他们的党羽自然忌惮。这里头的内情,李长河也知道了来龙去脉,凭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帮司燃翻案,不过,他愿意帮司燃过上不用东躲西藏的生活,再怎么说……两人年幼时候的情分,在李长河心里,还是很有份量的,他不想见到这位童年挚友真过得不如意。
市政厅内掌声如雷,李长河这才惊觉会议已经开完了。
大家都站起来,李长河也站起来,朝市长岳父走过去。
“长河啊,晚上要带小飞来家里吃晚饭,你妈妈想得慌。”小飞就是李长河的儿子,李长河点点头,“好的……爸。”
“行了,你去忙吧。”岳父对李长河很满意,这女婿真是可栽培的对象,凡事都不骄不躁,非常孝顺,比他儿子贴心,他心里时常记着要在他还在其位的时候,给这个女婿“修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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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自家奶奶和司奶奶去了云家一趟,陆雅大为震惊,同时,也很生气,她现在正处在和云若初的热恋期,整张脸都焕发着和平时截然不同的诱人光泽,就连生气的时候,那瓜子脸杏仁眸也透着少女时候才有的娇嗔,“两位奶奶,你们就饶了我吧?你们这样去云家,我婆婆一定以为是我叫你们去的!她肯定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在心里诋毁我一番!”
“我们也是为你好,你说,你和月明郎才女貌,现在为了你的坏脾气就离婚了!这真是太可惜了,我们看不下去,你能看下去吗?”
“这真离婚,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们当……云月明这人,个性就真是个温文尔雅的?呵,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只觉得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莽夫,他脾气能好到哪里去?总不是,我一个人的错?”陆雅这话就说得很杜撰了,云月明婚前婚后确实有变化,但他对陆雅根本狠不起来,多少次巴掌举起来,他都没打下去,每次都是气急了才忍着给了陆雅一巴掌,陆雅处处拿他强,他也还是惯着陆雅。
两位奶奶听着,又问:“你们经常吵架?动过手吗?”
“这个都不说了,两夫妻吵嘴打架的多了去了,最关键的是……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呢?我婆婆都装聋作哑了,这回,还让我去做他们云家的媳妇?那个少奶奶谁爱做谁做去!我不稀罕!”陆雅脸一红,想起昨晚云若初情浓之时在她耳边说得话,现在她是和云若初在一起,将来,要是云月明见着她,哼嗯,那她就扬眉吐气了!!!!
“你说什么?云月明在外面有二奶?”
“是啊。男人能一个月没女人吗?他不被憋死才怪!他又经常出去应酬,一回来,我就知道沾了多少女人。”陆雅见两位奶奶都相信了,就说:“所以,我们的事儿,你们千万别插手,我们自己会解决,现在离婚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两个人感情不好,凑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又不是旧社会,什么从一而终的?没这个必要,没了他,我也能养活自己。”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遇到婚姻问题,就是离婚,不想着解决,结一次婚,你们当是容易的?”陆奶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转而问:“你最近是怎么了?我看你把两盒首饰都拿去打麻将了?这么输钱,还是别再打了?”
打通宵麻将是陆雅幽会云若初的幌子,最近赶上云若初的生日,陆雅就典当了两盒首饰,要给云若初买一样昂贵的生日礼物。想到这儿,陆雅就笑着安慰两位奶奶说:“哎,财去人安乐,我就想图个高兴,我是好久好久,都没这么高兴过了。”
要是让陆雅形容现在她自己的生活状态,那就是俩字——幸福。
陆雅幸福,云月明可不幸福,他不肯松口,真放了陆雅自由,让陆雅真去找个女人过一辈子,那会让他这一辈子都觉得挫败。为了陆雅,他是杀过人的……这阵子,他常常想起来,那个被他弄成意外死亡,却又意外成了一场政治事件里的杀人凶手的司燃,他最近经常是心怀惴惴,隐约觉得是有事要发生。就在他隐约觉得诸事不顺的时候,有个他认识的私人侦探发邮件给了他,这张邮件里的一张照片吓得云月明一身冷汗!
照片里约莫是一个婚礼现场,一名身穿白色晚礼服的女子正目光含泪的望着另外一个穿红色新郎服的女子……那白衣女子,不就是早应该在车祸中魂葬深海的司燃吗?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云月明无法相信这张完全拍到正面的照片,他立即打电话给这位侦探朋友,侦探朋友肯定的说:“你一直叫我监视夫人在拉拉圈子里的动静,这是当天的后来几天我无意中找到的照片……当天的具体情形我还没有查清楚……不过,这女孩……”
“不可能司燃,这绝对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再回来!!”
………………!
……………………!
………………………………!
这场婚礼上猝然出现的司燃,像是一道划过黑色星空的流星雨,极其炫目,闪花了李冬梅眼睛里的沉寂,让她在这场本该庄重的婚礼上泪洒当场。
李冬梅一个人站在布置婚礼的这个小宴会厅,她接到这家店的电话,说是小宴会厅的装饰要拆了,因为那些好看的红绸布全是李冬梅自己购买的,这家店就客气的让李老板自己过来再拿回去。
就是在这个满是红色的喜堂里,已经“死去”的司燃“复活”了,她泪流满面的望着司燃时,李冬梅也见到了司燃眼中的泪水,也就是在这个满是红色的喜堂里,她李冬梅也正式和蒙娜完成了一个不算完整的终身大事,她与过去的最爱诀别,与现在的恩人携手,李冬梅就这么站在这小宴会厅里,有些服务生在拆红绸,她望着那些红绸被从高处拆下来,一条一条又一条,如美人的纱裙,被逐一褪下,被褪下纱裙后的美人,干瘦的肩膀露在外头,没了丝毫美感……当所有红绸都被拆下来之后,这间喜堂恢复了平日里的景象,回廊上摆着高高的盆栽树,窗户大开,光线透进来,这么一细看,所有喜气都没了,甚至那些和司燃重逢那一刻的伤感难受都被阳光晒到蒸发了……什么都没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司燃未曾出现过,李冬梅也未曾在婚礼上失态……
红绸被服务生叠好了,集体装进了一个大袋子里,李冬梅点头道:“谢谢,放到我车的后备箱上吧。”
“好的,李老板,您现在是要?”
“你们先下去,我要在这里坐一会儿。”李冬梅坐在一张桌子旁,服务生以为她是赶过来拿红绸有些累了,就立即奉上茶水。
坐在这儿干什么呢?
李冬梅还真不知道。
自从她以为司燃没了,她就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一个人悠闲的坐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不为任何目的的喝茶了。
为了李记烤鸭店能开遍国外国内,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上面了,蒙娜的父亲最初肯投资,也是被李冬梅的拼劲儿给感染了。她也花过很多钱去查那场政治谋杀的始末,但处处受阻,涉案的相关人员都是守口如瓶,为了不再碰壁,她就没再做调查。蒙娜的父亲花财力去投资李记烤鸭店,李冬梅自然不能让岳父吃亏,李冬梅这几天算过,她要真想独立,最起码还要十三年,才能把李记烤鸭店完全做成她自己的。
从前,她也曾经想过,若是有一天司燃回来了,她一定会放下所有,和司燃去过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生活,每次她那样想的时候,她都倍感解脱,形似从眼下忙碌而高压的生活下解放出来。她未曾想过,真正有这么一天,她的司燃真得回来了,更没有想到,其实……司燃在她心里,已经成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即使她现在活着,在她心里,她还是已经死了。
活着的这个司燃,已经和她李冬梅关系甚微,如今和她李冬梅息息相关的是,是那个无论何时都在支持着她的蒙娜。她也……她也……只能选择和蒙娜在一起生活。
一切,都和从前截然不同了,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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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五十 最大尺度的自由
李冬梅那头消停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自从蒙娜到柏南筝的办公室来过一趟之后,这小两口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柏南筝看新闻的时候,会特地留意一下美食新闻……得到的唯一消息也只是,李记烤鸭店仍没有开店。要是单单是小两口消停了,柏南筝倒是能接受,可是这李老板连店门都不开,这就让柏南筝闹心了,她不认为自婚礼后一直没任何行动的李冬梅是在酝酿什么,但这迟迟不开店,就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玄虚了?
就在老柏密切留意李冬梅是否有别的意图的时候,李冬梅已经携全家上下,开始准备去美国了。对于大舅和舅妈来说,这次去美国,也就意味着再也不能回来,所以大舅病情稳定且身体也恢复了大半之后,要求李冬梅能带着他和舅妈,最后回一趟香港,在原来的老房子呆几天,顺便看看香港。
大舅和舅妈对香港有着一份别样的情感,他们都觉得这次去美国之前,一定要去同香港道别,蒙娜的父母非常理解,鉴于今后就要住在一起了,蒙娜的父母就先回美国去稍稍准备一下。
周末的机场,李冬梅送别了蒙娜的父母。
蒙娜的父亲临别时,只是叮嘱她,聪明人应该做聪明的选择。
李冬梅点头称是。
回到家,蒙娜和大舅、舅妈已经开始在计划要去香港的哪些地方玩了,李冬梅靠在门边,说:“你们不用计划,我当导游,带你们一处一处看,大舅,你还是多休息为好。”
大舅点点头,舅妈扶着大舅进了里屋,蒙娜望着李冬梅,“我父亲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我已经订好了去纽约的机票,我们会在香港呆四天。”
“真的吗?”蒙娜有些不敢相信,这几天李冬梅一直对回纽约的事儿避而不谈呢,“这里的事情,你都……”
“是的。”李冬梅走过去,轻轻的抱住了蒙娜,“我们去香港,然后回纽约,以后,我会陪你呆在纽约。”
蒙娜笑了……李冬梅也跟着笑了,只是笑着的时候,她的眼底也有蒙娜见不到的盈盈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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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燃同学?你对这幅画,有什么不同的观点?”
“过度抽象并不是错,每一个拿着画笔的人,都有资格决定她笔下的任何事物该以怎样的方式呈现出来,如果,老师您过度的要求写实是一种教学方针,是一种正确的作画方法,那么,我,还有一些同学的作品,过度的运用抽象,也是一种正确的作画方法。过度写实和过度抽象,本质上并没有区别,不是吗?”身穿校服的司燃站起来,面无表情的这样说道,当年她在设计学院的时候,就因抽象的画风饱受老师的指摘,那时候是一九九八年,现在可是跨过千禧年的新纪元,司燃听到一名老师在批评一个同学的画作之时,就直接举手表示抗议了。
瞧老师的脸色,可被气得不轻呢,司燃又开口道:“美院的宗旨,难道不是应该培养各式各样的画家,让他们用心,随意的画出他们想画的东西?硬性规定只会限制一些同学的才能,您正在批评的这幅画,以及之前您打负分的那三幅画,在我看来,它们都很美,因为它们像是人画出来的,有喜怒哀乐,有眼泪和笑容,而你赞美那几幅画,确实画工了得,我都有些叹为观止了,可是……它们就像是机器画出来的一样,可以被电脑克隆和复制,没有一点自身风格而言。那几幅画充分的克隆了梵高、达芬奇、张大千和莫奈,可他们,不是梵高,不是达芬奇,不是张大千,不是莫奈,他们甚至不是他们自己,老师,您不觉得这样很悲哀吗?”
“啪”老师拿起画笔,扔在了司燃脸上,“小鬼,你懂什么?敢在这里指手画脚!这些垃圾,你竟然敢说很美?”
“老师如果对学生的作品有所不满,也不应该用垃圾来形容,这是对学生个人的诋毁和羞辱。我们尊重老师的评价,但前提是,你的评价值得尊重。”又一个女学生站起来了,她看了一眼司燃,司燃依旧望着老师脸上生气的表情,她再次开口道:“我们不是在梵高的时代,也不是在达芬奇的时代,更不是在张大千和莫奈的时代,现在……是一个新的时代,我们也许无法像这些先辈们那样名垂千古,或是有过人的超前意识,但最起码,我们能画出我们的时代,我们这个时代的喜怒哀乐。”
又几个学生站起来,这几个学生正是一直受到老师遍地的抽象派画手,他们离开画架,全都站在司燃身后,老师气得腰疼了,指着司燃说:“好你个小鬼!我教了二十年,还没碰到你这么胆子大的!”
“老师您教了二十年,恐怕半个达芬奇也没教出来吧?”此话一出,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司燃也跟着弯起嘴角,她看向那些站在她身旁的同学,说:“老师请您别生气,我相信,你也希望自己教得学生不是一群只懂得克隆的笨蛋,你也希望我们有自己思考问题的大脑。”
老师舒了一口气,说:“我这样要求,只是为了你们以后从美院毕业能有口饭吃,你们自己看看校名人宣传栏上,哪一个是走风格道路的?那些坚持自己风格的……谁能有饭吃?你们这些新新人类,哎……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等你们再大一点,就知道老师的苦心了。”
这节课的后半截,老师推心置腹的和所有学生说了说目前美院毕业后的就业状况,司燃听得很认真,其他同学也听得认真,下课后,司燃留了这位老师的手机号。
也因为这堂课上司燃的言辞,令一向在班上沉默的她获得了一群真正交往一生的挚友,诸如最喜欢画各式各样猪头的谭静,最喜欢一个人在湖边赤脚写生的钟煦煦,最喜欢在一顿乱涂之后再重新画画的罗北北……这些人不约而同的和司燃交上朋友,而且都是奔着知己式交往去的,一开始进美院总是形单影只的司燃,很快有了这三个知己。
司燃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罗北北就热情的拉她参加了击剑社,每当傍晚的余晖落在击剑室的窗棂上,司燃就和罗北北大汗淋漓的击剑;
司燃放学后总是一个人坐车回家,钟煦煦就开车载姐妹几个先去购物中心逛一会儿,再去酒吧喝几杯,最后才载她回家去;
司燃想赚点外块,谭静很快给她联络了几个杂志,司燃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总算有事情干了,她开始画插画,甚至开始画漫画。
柏南筝很快就调查清楚围绕在司燃身旁这三个丫头的底细了,她也很放心燃燃和她们来往,不同于从前,柏南筝现在完全不会对司燃的交际和私生活做出干涉,她尽量不会对她在做什么、她和什么人在一起喝酒、她几点回家这一类的事情做任何询问,柏南筝非常希望司燃能有自己的小交际圈,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小世界。
现在的司燃,不是当初那个被她包养的司燃,她有充分的个人自由,柏南筝努力的让司燃感到最大尺度的自由,只有在很偶尔的时候,她会开车跟几条街,去看看这几个小丫头在忙活什么。
司燃明显感觉到,现在的柏南筝,确实是真的变了一个人。
她们依旧每天早晨一起吃饭,每个周末的晚上一起吃晚餐,聊得话题不再是性、去哪儿开房、我喜欢你穿什么样的内衣等等,而是一些从前,司燃从未从她口中听到过的话。
“听说雨都的和平广场那边儿,有一家小画廊要举办一个联展,正在征集新人作品,你去投投看?那小画廊的后台在伦敦。”
“好啊。”
“最近上课还跟得上吗?我上次看你在客厅连夜赶作业?”
“跟得上。”司燃记得那次是在画两张很急的插画,不小心就在客厅睡着了。
“多吃点。你最近瘦了不少,你们学校是不是又组织什么比赛了?”
“是北北要参加击剑比赛,我也报了个名,教练让我们多练练。”
“注意安全。”
柏南筝现在说话不带一个脏字,文明的连她自己都脸红,她愿意这么轻省简单的和司燃说话,东问问西问问,她特不想让司燃觉得她在监视她,总是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不关注的样儿。
“你现在工作忙吗?”
“哦,挺忙的。言战开始琢磨着单干了,我们这些手下的,也得开始琢磨了。”
“哦。经常加班?”
“是。”
“你最近回来都挺晚的。”
“应酬。”
“喝酒?”
“对。最近喝得凶了点。”柏南筝想装淑女也不行,一上酒桌,知道她酒量的都可劲儿闹她,有时为了能最终成事儿,她就二话不说的喝上了。
“……太晚了,你还是找个司机开车载你回来吧?”
“言战拨了个助理给我当司机,没问题的。”
“她对你……挺好的?”
“是挺好的,所以她单干了,我还是跟着她。”言战要单干的事儿,言忱暂时还不知道,柏南筝心里也较着劲儿呢,到底要不要告诉言忱,思前想后,她还是不能说,一旦说出口,两边的地位,她都保不住了,还不如不开口,保持沉默,等东窗事发,她再装一下无辜的二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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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十一 我要让她这次真死
司燃拉着谭静、钟煦煦和罗北北三人来到了和平广场的小画廊,起初,三人都说司燃是脑袋进水了,都不愿意参加这种联展,可是看完比赛奖品,三个人都点头同意了。
在司燃还没弄清楚这新人作品联展还有奖品的时候,这三位大小姐已经摸清楚了,三等奖是去香港免费两日游,五星级酒店和专业导游陪玩,二等奖是能成为某大师的入室弟子,一等奖就是能把作品拿到巴黎去作展览了。不来不知道,一来,报名参加的新人那真是跟蚂蚁一样,她们四个一早排队,到下午才排上,那阵势跟艺考似的,六位老师就端坐在那儿,参赛者每人要把作品拿进去,给六位老师鉴别。
司燃心里挺忐忑,她基本上就没参加过比赛,以前在设计学院念大一的时候,倒是参加过,不过没拿到名次。谭静和钟煦煦两个人窝在一起讨论其他队的帅哥,罗北北安慰司燃道:“你别紧张,好歹我们四个能拿到三等奖吧?”
“……哦。”
“司燃,到你了,你快进去吧。”工作人员念到司燃的名字,罗北北就提醒了一声,司燃拿着画走进去,外头排队有点乱哄哄,室内倒是尤其安静,六位老师站得不近不远,一位老师说:“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大家好,我叫司燃。”
“……说说你的画。”
司燃揭开画布,一位老师眼前一亮,“总算来了个走心的。”
司燃大致的说了说她的这幅画,老师听完之后,点头道:“留下吧。”
六个老师全都点头了,并且给了她一张表格,说:“留一下个人信息。”
画作没有被接纳的基本都是抱着自己的画来,再抱着自己的画去,画作被接纳的,诚然,一定是抱着画进去,再一个人神采飞扬的走出来——罗北北见司燃是空着手走出来,就笑着对谭静和钟煦煦说:“你们看,我说得对吧,她的画,肯定能被选上。”
司燃一出来,就有工作人员礼貌的请她到一旁的茶室等候,轻声细语的说:“请您坐在这儿等一会儿吧,结果大约一小时后就出来。”
“我……”
司燃坐了下来,她心里不像先前那样忐忑了,也不关注拿不拿奖了,毕竟重在参与,她看向工作人员,问道:“我可以进画廊里面参观吗?”
“当然可以。”
罗北北很快也被点名进入室内,那六名老师对罗北北的画是褒贬不一,险些展开一场口水战,但最终还是留下了,罗北北临走时瞟了一眼,留下的画作还不到五个,加上她这个,也就六个而已,她心里对拿个三等奖更加有把握了。
罗北北走出来之后,紧接着就是谭静。
谭静的猪头让六个老师都是目瞪口呆,画山水的有之,画动物的有之,画风景的有之……可这如此传神的去画一个猪头,这可真是无之。也许是出于震惊和好奇,老师留下了她的这幅画。
谭静一出来就兴奋的和罗北北侃起来,说那六个老师简直跟看怪物一样的看她,罗北北四下看了看,说:“燃燃好像是进去参观了,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好啊。那煦煦呢?”
“哎呀,你还担心她什么,肯定留下的。走啊,我们进去。”
“你进去,我等煦煦。”
“好好好。”罗北北拗不过谭静,她知道她和钟煦煦两个是瞧上了一个帅哥了,她循着司燃的踪迹走进小画廊深处,这画廊虽小,但的确做得相当精致,可见这经营画廊的人确实是舍得花钱,罗北北走了好几步,绕了两个圈,都没瞧见司燃。她只好步入走廊,去二楼瞧一瞧,在二楼的楼梯口,她瞧见两个进来参观的男人正在说些什么,好像是提到了司燃的名字。
“对不起,请让一下。”罗北北有礼貌的拨开了这两位在楼梯口挡道的男人,凑近了一看,罗北北觉得这俩人挺眼熟,这绝不是她眼花,最近在街上,在酒吧门口,在学校门口,她还真都见过这两位,今天……这也太凑巧了?他们该不会是来监视司燃的吧?
罗北北不动声色的走进二楼,没走几步就瞧见司燃了。
“你的画留下了吗?”
“留下了。”
“我就知道。”司燃笑着指着一张十三世纪的风景画,“这画得可真好,我就没这份心境。”
“你还没有啊?”罗北北凑到近前,在司燃耳边说:“你们家,是不是派人看着你的?”
“嗯,什么?”司燃回头看了看,这二楼基本没人。
“我刚才在楼梯口碰到俩男的,最近是经常跟着我们,每次都乔装的不一样,但是又和我们走得挺远的。我感觉,他们是在监视你。”
“监视我?”司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柏南筝,她心里起了一层疙瘩,问道:“人在哪儿?”
“哎?你还是别过去了?是你家里的保镖吗?”罗北北见司燃脸上的神情,就觉得司燃像是知道的,她拍了拍自己的嘴,说:“有保镖保护的大小姐才是大小姐,我就不多管闲事了。你也别过去了,反正你们家的。”
“谁是我们家的?”司燃有些生气,那又不那么生气,她觉得自己该和柏南筝说一声的,这人既然明面儿上装得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那又何必暗地里还整出来这一出?她走到楼梯口,四下一瞧,压根没人,她又走到楼下,更是连个男人的影子都没有,她奇怪的问罗北北道:“真是两个男人?”
“是啊。每次都乔装打扮,次次都不一样,你们家这保镖可真够贴心的,最起码跟了快一个星期了。算了算了,我的大小姐,你们家,这也是保护你,你丫,还是不拆穿为好。”
这时,钟煦煦和谭静走了过来,拉着罗北北和司燃来到刚才六位老师面前,显然是宣布结果的时刻到来了。
“这么快?”司燃有些惊讶,谭静小声的说:“你以为个个都和我们四个一样画工了得吗?”
其中一名老师宣布了名单,一共有十个人入选,其中四个就是司燃她们,司燃和罗北北拿到的是三等奖,钟煦煦拿到的是一等奖,谭静拿到的是创新奖,四人作品均可以展出,钟煦煦笑得合不上嘴,几人从小画廊出来,就听她一个人嘀咕着,哇哦,拿去巴黎参展呢!巴黎巴黎巴黎!谭静撅着嘴巴埋怨道,既然不喜欢猪头,何必给她个什么奖励都没有的创新奖!哄小孩的吗?
司燃和罗北北瞧她撅嘴的样子,都觉得天真可爱极了,都笑她,谭静追着她们两个跑了一段,罗北北笑得最厉害,也被追的最远,她最终被谭静逮了个正着,两人在草坪上完成一团,司燃抱臂望着两人,问道:“我还不知道三等奖是什么呢?喂,别打了,告诉我呀!”
钟煦煦回答道:“去香港玩两天呗!”
香港…………司燃高兴不起来了,她的脸色慢慢暗下去,钟煦煦看得一清二楚,她小声问道:“你不喜欢香港吗?购物天堂,想买什么都有呢?”
“……也不是,太久……没回去了……”司燃低着头,慢慢向前走去。
不远处,一辆黑色面包车内,刚才在小画廊出现的两名男子拿起相机,开始拍摄司燃和其他三个女孩,拍了几张之后,其中一名男子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今天司燃中了三等奖,她可能会去香港。”
“好的,我知道了。”那头的男人坐在一家侦探社里,他撂下手机,思前想后,还是小心的拨通了云月明的电话。
“喂。又有什么消息?”云月明这几天睡得都不好,陆雅这次和他离婚是闹真的了,朋友圈子里已经炸开了锅,云月明觉得面子上越来越挂不住……他的黑眼圈让他的双眼看上去有些阴森,说话的语气也冰冷吓人。
“司燃可能会去香港。我看,这是近期最好的机会了。云先生,您看,您的意思是?”
“又是香港?呵呵……看来,这是老天的意思,这司燃啊,就该死在香港。你安排好,要比上次更加的精致,我要让她这次真死,断了她那口气。懂了吗?”
“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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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天一黑。
司燃就开始等着柏南筝回家吃晚饭了,结巴阿姨叫她别等了先吃吧,司燃还是等了一个多小时,果然,柏大秘最近是忙得脚不沾地,到了饭点还是没回家,等不到柏南筝,司燃也就自己先开饭了,吃了半碗,柏南筝就拎着公文包进门了,瞧她换拖鞋的架势,就知道她今天估计谈成了不少事儿。
“阿姨,给我弄碗汤,胃里头全是酒。”柏南筝一转头,司燃还在吃饭,“刚吃饭啊?以后要准时吃晚饭,这都几点了。”
“等你呢。”
“…………”柏南筝眼睛一睁一闭,心里咦了大半天,难道今天转运?老婆都等我回家开饭了?她有点被彩蛋砸中的爽感。
柏南筝立马堆上笑脸,坐下来,解释道:“我今天晚上有个饭局……你以后等我吃饭啊,你打个电话给我,我尽量早点从席上下来也行的……就是,你得和我说一声,是吧?也不能干等着。嗯?……”
“为什么跟着我?”
“…………什么呀?”柏南筝一看司燃的脸色,就怀疑自己前些天跟着她们几个小丫头几条街的事情被发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坚信你们都睡了,所以,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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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五十二 火辣辣的想法
“我问你为什么跟着我?别给我装糊涂。”
“我统共才活了三十多岁,还没老糊涂。”
司燃瞪了柏南筝一眼,瞪得柏南筝浑身痛快,司燃侧过头去,“你别给我绕弯。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我干什么了我?我这么开明,这么通情达理,我做什么,都是因为我关心你。”司燃的口气,就像是她柏南筝费劲儿的跟了几条街是在做贼,是在觊觎什么?笑话,司燃本就是她老婆,她偶尔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开车跟几条街,这有什么不对?犯法呀?她又不是作奸犯科了。
一瞧柏南筝那副油嘴滑舌,肯定不会承认的样子,司燃就无端端的来了一胸口的火气,她瞪着柏南筝,叫着劲儿道:“你要是认了,我不追究你,你要是不认,我立马就……”
“你立马什么?我又要认什么?!!”柏南筝眼前一晃荡,好像是宴席上的酒劲儿鼓噪上来了,她就听一个经理说那个什么酒是后劲儿足,柏南筝晃了两下脑袋,结巴阿姨端上来醒酒汤,柏南筝连忙灌了进去,胃里才安静下来,脑筋儿也清楚了。“阿姨,你回房休息吧。我有话和燃燃说。”
结巴阿姨点点头,进了她的佣人房。
“嗑嗒嗑嗒”柏南筝扔下手上的钻表和戒指,她大剌剌的坐在沙发上,看向坐在餐桌边的司燃,“你要我认什么?”
司燃低着头不说话,筷子在饭碗里捣来捣去,柏南筝哼了一口气,她慢悠悠的盯着司燃的短裙,那两条白皙的长腿就这么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越想越觉得心里燥燥的。
“你在看什么!!”憋了几分钟,司燃注意到柏南筝眼神是定格在那儿,就喝了一声。这一声喝,把柏南筝吓得从沙发上掉下来,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先前那点因为酒精造成的混沌劲儿过了,她的脑袋清楚的很。
在这位小姑奶奶面前,她还是得收敛,收敛,再收敛,平时也就算了,柏南筝能忍,可是这忍到何时是个头?她都多少天没有和司燃睡一张床了?她都不敢掰手指算,只会越算越心酸……
“我那是……看餐桌,上回有个朋友上家里来,说要给我换一个餐桌。我……在看,我们家餐桌的尺寸。”
“什么叫我们家?”司燃刚才分明见到柏南筝眼睛里火辣辣的想法,她见柏南筝低头心虚的样子,就知道她刚才心里在想什么,一明白,司燃就越发生气,她并上双腿,转过身去,只拿着背影对着柏南筝,这可把柏南筝又激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刚才还约莫能看见短裙下的内裤,还有上头那胸|罩的……现在啥也看不见了。什么也不让干,又什么也不让看……柏南筝叹了一口气,她万分疼痛的站起来,说:“我什么都没说,我洗澡睡觉了。你慢慢吃吧。”
“你给我站住。”
柏南筝一转身,又被司燃叫停了。
“又怎么了?”
“什么叫又怎么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跟着我?”
“…………”柏南筝叹了一口气,她没有回答,迈开步子朝二楼走去,司燃没听到声音,就转过头去,一见柏南筝已经上二楼了,她就大声说:“你就这么不敢认吗?柏南筝!”
柏南筝原本是准备洗个冷水澡赶紧睡的,听到司燃的喊话,她一鼓作气的又下了楼,三两步就跨到司燃面前。
望着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的柏南筝,司燃也同样不作让步,她开口道:“你认了,我不追究你。”
“那我要是不认呢。”柏南筝厌烦这种感觉,司燃是她的老婆,偶尔被她跟踪调查一下很正常,她又不是要害她?她只是在不打扰她的情况下,关心她一下而已。这么小心翼翼的呵护,却要被司燃用如此陌生语气质问?柏南筝厌烦这种感觉,她和司燃不是陌路人,她不喜欢被这样质问,然后再被司燃指着鼻子说,你没资格跟踪我!!!
“你不认。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司燃微微后退了一步,她握紧餐刀,目光正正的看着柏南筝,明明是一副生气的样子,柏南筝看着也是极美的,那嫣红的双唇,那因为愤怒而慢慢红起来的小脸蛋,还有鼻子里呼出的气息,鼓鼓的胸|脯也因怒气上下起伏着……柏南筝很快随着她的怒气而被加热,她向前了一步,司燃就后退了一步,司燃气急了,举起餐刀说:“你别过来!!你没资格碰我。”
“我没资格?好啊。那谁有资格?李冬梅啊?人家李老板现在飞黄腾达了,人家现在知道你是谁吗?”
“你!!”
“把餐刀给我放下来。我最烦女人要死要活。”
“你!”
“麻溜的,把刀给我放下来。”
“滚!!滚!!”
“……滚?”柏南筝一步跨过去,生生的扣住了司燃的手腕,“啊,疼!!”
“啪嗒”一声,餐刀落在地毯上,柏南筝随即紧紧抱住司燃,司燃打了她一巴掌,柏南筝立马就将死燃压在了餐桌上,一桌好菜全都喂了司燃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我不准你摸我!柏南筝,你无耻!”
柏南筝已经听不到这些了,她心里已经快痒痒到爆炸了,“刺啦”一声,她就撕开了司燃里头的小背心,张口就吻进了司燃的胸口,司燃喊道:“你不要脸!柏南筝!你流氓!!”
司燃骂着,柏南筝听着,手上的动作确是一再侵略,当柏南筝的手顺着短裙钻进去的时候,司燃的声音立马就哑了,她喊道:“不准你碰我!你这个禽兽!!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滚开!滚开!”
然而嘴上这么骂着,眼前已经慢慢开始晕开一抹温热的异色,柏南筝一只手扣住司燃的双手,另外一只手已经偷偷的探了进去,在不深不浅的地方,缓慢的蠕动着,司燃渐渐开始发软,她张开嘴巴,竟发现她和其他女人一样,喊着,不要,不要,不要……
柏南筝喘着粗气,彻底拽开了司燃的上衣,顺着锁骨一路往下舔|着,司燃向下看过去,柏南筝眼睛都红了,那眼珠子里还沁着湿润的水滴,瞧她吞咽着她胸|口的模样,司燃不知怎么的,就缓慢的张|开了双腿,就像是身体的自动反应……她轻轻的喘着气,柏南筝温柔的将她抱到了地毯上,轻轻的褪下了她的短裙,司燃害怕的望着柏南筝,柏南筝这才压住司燃,重重的吻上了这两片她太久太久没有亲吻过的唇瓣。
这一吻,柏南筝吻得既情动,又心酸,吻得百感交集不说,还把泪水也吻了出来,她望着司燃,就这么哭着说:“让我要一回吧?我就快死了……求你了。”
司燃眨了眨眼睛,似是变成了最初那个还没被柏南筝染指过的一张白纸,柏南筝见司燃不说话,就缓慢的挪到下面,顺着肚脐眼一路深吻下去。
司燃觉得自己像是漂在软绵绵的云层上,她被柏南筝弄的一会疼,一会痒,一会冷,一会热,她时而害怕的叫出声来,时而又隐忍着,随着柏南筝的动作震颤着身体,当柏南筝的胸口贴上来之时,司燃才睁开了眼睛……她清楚明白的看到,自己就是这么羊羔般的被柏南筝架着双腿,肆意的进|出和揉{捏的……柏南筝动情的望着司燃的脸,这一回,足足要了半个多小时。
最后……司燃只感觉柏南筝浑身发抖的整个压在她身上,而她的手指还留在她身体里,柏南筝有些脱力,她脑子里所有的兴奋都透过手指传递到她最想传递进去的地方……她喘了好几口气,司燃这时候才哭出声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柏南筝吓了一跳,赶紧从她身体里抽|出来,司燃缓慢的坐起来,哽咽着说:“你就是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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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在云端荡秋千的柏南筝被这一句冷话淋得心脏发苦,这一刻,她忽然在兴奋过度的余韵里变得脆弱不堪,她张开嘴,话还没说,眼泪就先落下来……
司燃措手不及,但她还是扬起手来,“啪”得一声给了柏南筝一巴掌。
柏南筝望着司燃,司燃忽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她不知道怎么去看柏南筝眼睛里的一切。
“我是流氓?我是流氓?……司燃我告诉你,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起,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流氓。我知道,我他妈不配,你是艺术家,就算没有我柏南筝,你总有一天也会功成名就,我他妈算什么?撑死了一个财源广进的暴发户。我他妈不配,行了吧。”
“………………”见到这样的柏南筝,司燃很想过去抱她一下,但……她彻底被自己潜意识里的想法惊到了,跟触电了的感觉一模一样。刚才……明明是柏南筝热情似火的吞噬了她,她的身体还是那样酸软无力,可,为什么,好像是她自己把柏南筝给做得低声痛哭了呢?
“我就是个流氓。”柏南筝吸吸鼻子,她站起来,从沙发上拽下一条毯子,扔给司燃道:“我不会再跟着你。但我不会搬出去住,你……还在治病,等你……你的病彻底好了。咱们……”
咱们的后面,柏南筝就不敢说了,她感觉自己特窝囊,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同样的,咱们的后面,缩在毯子里的司燃也不敢听了,她望着柏南筝背影,只希望这一夜能快点过去……最好,一眨眼,就是明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温馨提示:不要将本文与姑姑作比照,本质上,这两个文可以说是毫无联系,因不能泄露姑姑的剧情,所以不多做深入解释。反正……你最终会懂得。
为答谢不回的深水鱼雷,我今天或者明天会三更,晚了点,请谅解o(n_n)o哈哈~,鞠躬。
苏灬小浅,我等你很久了,以前你都会回评论的,为什么现在每次只有三个句号?你还在怒吗?怒我过这么久才更新?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给我一句话之类的评论呢?我复更之后,一直在等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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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五十三 谁也撬不开
你越是想要明天快点来,明天它就会慢点来。
很多时候,时间就是这样,你不想变老,想让它慢一点,它就来个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你一下就长出了白头发;你不想呆在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时间点里,想让它快一点,它就非得来个长夜漫漫无绝期……这一夜,注定慢慢的来,慢慢的去。
司燃洗了个澡,她坐在梳妆台前,吹干头发之后,她就这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明眸染上郁色,唇瓣被刚才凶兽般的柏南筝吻得通红通红的,她的脖子上全是未消泯的吻痕,她又站起来,对着镜子褪下睡衣,满身的红晕,全都在控诉着刚才那场如热带风暴般迷炫得云雨,她的身体已经背叛了她?难道,现在连她的心,也要背叛她吗?司燃陡然明白,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到了柏南筝身下,她就又变成了那个……有些害怕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姑娘……如同最初。
想着现在的柏南筝,想着过去的柏南筝,眼泪又从司燃双眼里涌出来。她擦干眼泪,穿上睡衣,钻进了被窝里,关上灯,眼睛睁开,默默的望着窗帘外的静夜。
柏南筝也洗了个澡,她坐在摇椅上,眼睛红红的,却没再流泪。她的全身上下都还是司燃身上的气息,她轻轻嗅着食指和中指——手指上沾满着司燃的身体里的味道,她那么熟悉,那么迷恋,那么喜爱,就如同贵妇喜欢皮草香水那般,离了它,生活便没了滋味。她舔了两下手指,最后把手指塞进嘴巴里,重重的,又轻轻的吸吮着,像个终于喝饱奶的孩子在玩耍奶嘴,表情淡淡的,亦看不出多大的悲伤。良久,她叹了一口大气,点了一根烟,重重的吸了一口,这些日子为了在司燃面前展现良好新形象,她很久都没在家里抽烟了,抽了一口,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刚才司燃在她身下的所有微小的反应,她想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有没有她的位置,然而,纵然她在情场是战绩累累,也分辨不出来什么,她只知道,她自己做的十分舒服畅快,和新婚洞房的感觉大概是一样的,掀开新娘的红裙子,做一翻嗯嗯啊啊的□。不,不,不是这种感觉,她摸不准司燃的感官发生了什么变化,在床上,她判断不出司燃在想什么,司燃不是别的女人,会把秘密塞进身体里,让她进去抠{挖出来,她是最狡猾的小东西,机密的东西全都埋在心底,谁也撬不开。
“哎。”柏南筝很快抽完了一根烟,她开始抽第二根,想到自己哀求司燃,让她赐给她一次的那种心情,柏南筝笑开了。她现在可不就是一个屁都不敢放的小丈夫吗?回回办事儿要都得这么求着,柏南筝怕自己还真做不来。
怎么就这么难呢?柏南筝又叹了一口气,她都没脸没皮到这种地步了,从前拿钱把女人砸躺下的畅快,现在都比不上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司燃让她摸一下她的小指甲来得过瘾了。柏南筝背后一凉,她怎么就好上这一口了呢,还吃得香香的,护食,生怕别人抢了她这一口。
“嗯。”司燃辗转了两次,实在睡不下,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想看看星星,可今晚星星只有几颗,整个夜幕黑黢黢的,也没什么好看。她干脆坐在窗边,打开窗门,任夜风拂过她的发梢,让她自己的身体慢慢冷却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夜风吹得越来越清醒。
“哎。”柏南筝已经抽了半包烟,她打开窗户,把烟雾全都放出去,她抽得有些迷糊了,脑袋也想累了,她不想一个人上{床睡觉,于是就闭上眼睛,倒在躺椅上,准备将就一夜。
司燃打开门,她知道,自己今晚是睡不着,和当年被柏南筝、柏希冲一起欺辱的时候不同,那次,她只失去了一层薄薄的膜,这次呢?司燃心里忐忑了,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不过是在怒气推倒之下的一场糊涂到极致的身体接触……司燃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真的失去了什么,她为什么要为柏南筝的深吻而颤抖呢?她为什么要为柏南筝动情的进|入而叫唤呢?她想去问柏南筝,可又怕柏南筝会用陌生的语气嘲笑她。
怎么就这么难呢?她这辈子,难道就不能和柏南筝划清界限吗?总是这样不清不楚的搅在一起,如一团裹着海藻的混沌海水,摸上去还扎人呢,扔在一旁,看着又糟心的慌。
司燃在走廊里来回走动,步履极轻,几乎听不见,可柏南筝能感觉她在外头,离她房间不远的地方,司燃就站在那儿,或许是口渴了,要下楼去倒水?她不敢开门,尽管她很想在这时候看她一眼,柏南筝喜欢在做完之后看着司燃慢慢入睡的样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个待遇了。
翻来覆去,柏南筝决定睡觉,认真睡觉。明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司燃深吸一口气……她也想去看一眼柏南筝,她要确定柏南筝是谁?她都快步认识柏南筝了,从前是那样的,现在是这样的,好像是变了很多,可还是那张脸啊?……她要去看看,她要去看看,这个声音催促着她,司燃就轻轻的拧开了柏南筝卧室的门把,柏南筝听见了,心惊肉跳的装睡过去。
卧室里有光,司燃一进去,就能看见柏南筝睡在躺椅上,床上的被子都没动,烟灰缸里的烟蒂堆积在一起,房间里的烟味还是比较浓,她差点呛了一口,幸亏她捂住了嘴巴。
来到柏南筝身边,司燃认真的打量着她的脸,还有她“睡着”的表情……她没有用手去触摸她的脸,只是这么看着,看完了,她就轻轻的给柏南筝盖上了毯子,又轻轻了离开卧室。
门合上,柏南筝就睁开了眼睛,她的双手攥着毯子,心里又是百感交集,她哭了,脸埋进毯子里,哭了。
别让她说为什么哭,她就是想哭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司燃的眉头仍是郁色凝住,今夜,注定无法入眠。
今夜无法入眠的,还有刚刚在酒店洗完澡的李冬梅。还有两天,她们和大舅舅妈就要回纽约了,她特地订了一个能俯瞰香港夜景的大酒店,舅妈说这是烧钱,李冬梅只是想看着这夜色入睡,她从这里开始奋斗时,总是想着和司燃在这样的酒店里温柔缱绻一翻,但她们每次真去开房,肯定不会开这样的总统套房。和司燃在一起的日子,和现在比起来,紧衣缩食,可真是莫名其妙的,天天都快乐极了。
“还不睡?”蒙娜睡醒了,瞧见李冬梅在窗边,还吓了一跳呢。
“你先睡吧。我想再看一会儿。”
“今天玩了一天,你都不累?”蒙娜困了,转过身就很快睡着了。
还有两天?只有两天了,她就要离开香港。头一天来香港的时候,李冬梅没什么感觉,大舅和舅妈倒是很激动,说起很多往事,大舅说到司燃的时候,总会顾忌着,不会多说什么。
李冬梅想着,也许再过两天,她就会忘掉司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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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终于来了。
司燃换好衣服,罗北北一早就打电话过来,说:“今天去香港啊,你会去吧?我已经拿到很多优惠券了,还有其他三个也是三等奖,我们一起去的,你来小画廊这边集合一下吧?喂?喂?”
“我知道了。”
听着司燃有些失落的语气,罗北北还真吃不准她去不去,不去可就太不划算了,“你……去还是不去呢?”
“几点集合。”
“九点半。昨晚我打你手机,你手机关机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要先吃早饭。”
“好。那我等你,你一定要来,你不来,我就不去了。”罗北北挂了电话,司燃打开门走出去,柏南筝也正好打开门走出来,司燃侧过头,柏南筝也没看司燃,两人像平时一样走到走下,结巴阿姨一句话也没多问,只是摆上碗筷,说最近的吐司价格涨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柏南筝涂了一点黄油,司燃涂了一点果酱,两人各自咬开了各自的吐司。
结巴阿姨细看一下,两人都有黑眼圈,两人眼睛都有点肿。
“我去参加小画廊的联展了。”
“好啊。”
“拿了三等奖,可以免费去香港玩。”
“几天?”柏南筝放下吐司,望着司燃问。
“……两天。”
“……”柏南筝点点头,眼下这不尴不尬的情形,司燃出去玩两天还是很好的。
“……你呢?”司燃问。
柏南筝顿了许久,这算是关心吗?她最终回答道:“继续忙。”
两人都不敢多说话,好像她们之间沾上了一个特大号的气球,一戳,肯定会破。
早餐吃完,司燃当着柏南筝的面,回了罗北北的电话,结巴阿姨给她收拾了一点行李,柏南筝一言不发的把她送到小画廊门口集合。
罗北北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开车送司燃去哪儿哪儿,她伸长脖子,就等着看柏南筝长什么样了,门一开,她也是眼前一亮,黑衣黑裤,还戴着墨镜的柏南筝酷得难以言说,司燃倒是和平时一样。
“有事打电话给我。注意安全。”
“好。”司燃望了柏南筝一眼,柏南筝没摘墨镜,这会儿,她又有些舍不得司燃了,就这么站着,柏南筝伸出手去,轻轻的将手覆在司燃的头顶。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还有一更。
╭(╯3╰)╮多留评鲜花吧~~
枣,我怎么觉得……你说好苦的时候,是在笑呢……咕~~(╯﹏╰)b既然老柏苦,你们干嘛不扔地雷,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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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五十四 我的爱一直陪在你左右
这就是个简单的动作。
柏南筝轻轻的把温热的手掌覆在司燃的头顶上,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的燃燃,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表情也没有。
柏南筝和司燃是差不多高的,老柏也就鞋跟高出那么一截儿,但远远的,在罗北北看来,这幅画面里,司燃真像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不像她平时见到的司燃,和这个女人站在一起的司燃,有着说不出的柔弱,特别惹人怜爱。
这个女人就站在那儿,像是给司燃遮风挡雨的一颗大树……罗北北被这画面深深吸引住了,这画面美,美的不是人,不是衣服,不是脸蛋,也不是光线和颜色,是那股气氛,那股子气氛也说不清是什么,就是暖暖的,让人从骨子里觉得暖。
司燃没有打开她的手,柏南筝别提多高兴了。她这样抚着司燃的头顶,心里就觉得踏实,踏实够了,她就收回了手。
头顶的温热撤离,司燃有些莫名不舍,她的双眼透亮透亮的望着柏南筝,不躲闪,不存疑,就这么望着她。
“要注意安全,非典是过了,出去吃,还是得找正规餐馆,路边的坚决不要吃。香港人很滑头,你们小姑娘去,不要听他们忽悠,别什么都买。”
“好。”
“……两天就回来?”柏南筝多此一问的问道。
“嗯。”司燃觉得鼻子酸酸的,这么长时间,从失忆到恢复记忆,她都是和柏南筝在一块的,眼下只是两天的分离,就已经让她心里微微酸起来了,就跟长这么大都没出过门似的。
柏南筝抿起嘴,她看向那头等待的众人,就后退了一步,“你去吧。”
“…………”司燃依旧望着柏南筝,柏南筝那股百爪挠心的燥气又上来了,这燃燃的眼神绝对能让她失控,再这么望下去,柏南筝真怕自己忍不住把这丫头抓到车上去,来个临别一上……她深深吐了一口气,又上前走了一步,在司燃耳边说:“再不走,我就再做一次昨晚我做过的事。”
“……”司燃瞪着眼睛,无惧的说:“你做啊?”
“……哎你……”柏南筝侧头一笑,还是拉开了安全距离,她知道司燃是吃准了她什么,她就被她咬在上下两排牙床间。
柏南筝这一笑,司燃的心就跟着跳了几下,她从未见过柏南筝也能笑得这样美,这样自然,这样的……与她心领神会。
“去吧。回来给我电话,我要是有时间,就去机场接你。”终于到了临别时,柏南筝给司燃整了一下衣领,她没敢摸她一下,只是整了一下,罗北北在这时走过来,说:“燃燃,我们该走了。”
“罗小姐是吧?你好。”柏南筝冲她笑了笑,“我们家燃燃在学校,多亏你照顾。这是香港的紫罗兰美容中心的金卡,我们家燃燃没去过,这卡我给你,你们俩玩累了,晚上就过去玩。”
“哇,金卡?我妈只有铜卡呢。”罗北北接过来,她拉着司燃的手,说:“燃燃就交给我好了,我知道她很少出门的。”
“那真是谢谢你,我们家燃燃话少,我怕她出门挨欺负。香港仔说话都快,而且喜欢泡妞。”柏南筝望了一眼司燃后就坐上了驾驶席,“路上小心。”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路上小心四个字的,柏南筝又是一笑,墨镜下的那圆圆的眼睛也笑得弯弯的,司燃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车越开越远,柏南筝也在后视镜里,瞧着这一朵沁人心脾的白玫瑰。
“喂!走远了!还看?”罗北北在司燃眼前挥了挥,司燃回过神来,两人手牵着手进入集合队伍,一辆小巴将它们送达机场。
他们是提前到了,其他人去机场附近闲逛了,司燃和罗北北就呆在机场里。
“喝口水吧。”罗北北给司燃买了一瓶矿泉水,她喝了一口,说:“你别觉得我八婆,那个女人,……到底是你什么人?”
“你说呢?”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照我说,不像姐姐,也不像姑妈……还真猜不出来是你什么人。”
“我就不告诉你。”司燃笑了,她看向一架架飞机飞入天空,罗北北嘀咕了两句,她看向机场里人来人往的行人,恰巧又再次看到上次在小画廊碰见的那两个男人,她正准备指给司燃看呢,那俩人就不见了。
“咦……”罗北北看不见了,她怀疑自己眼花,这俩保镖已经跟过这么多次了,她怕是看什么黑衣男都觉得是这两个人。
而那两位黑衣人已经出了机场,在车内打电话给云月明了。
“好,好。香港那边的人安排好了吗?一定要找准机会,最好是人多人乱的地方。”云月明冷声道。
“是的,云先生。那事成之后,您?”
“另外那一半,我会即时打到你们的账上。”云月明挂了电话,云母端着一碗莲子汤走过来,“月明啊,你和陆雅,到底离婚了没有?离婚证呢?”
“在办了。”
“快点快点,你的儿子啊,就快满月了,你还惦记那个坏女人。”云母催促道。
“哟,谁是坏女人了?坏女人在哪儿呢?云家有你坐镇,哪里有坏女人能进来呢?”
云母吓了一跳!她指着趾高气昂的陆雅道:“你怎么来我们家了!!谁放你进来的!”
陆雅是从云月明的房间里出来的,身上还穿着云月明的衬衫,一看就知道她昨晚是在云家过夜的。
“谁放我进来的?呵呵。”陆雅故意从身后抱住云月明,“当然是你的好儿子了,我的好婆婆。”
“月明!!你这是要气死妈妈不成!我叫你和她离婚,你闹得人尽皆知,这还不够,还把她带回家!?”
“妈妈。”云月明沉声喊了一句,云母脸色大变,“你这个不孝子。你是不是,根本不像和这个妖精离婚,非得弄得我们家败光了,你才高兴?”
陆雅后退了一步,云母这脸色,真是要吃人呐。她还真心有点怕,她一口退,云月明就拉着她,两人均是噗通一声,给云母跪了下来,陆雅膝盖一疼,但如今骑虎难下,她是任何事情都要忍着了。
“…………”云母看向陆雅,“我的好儿媳,你跪什么呀?你的膝盖不是硬得很吗?这会子,倒是肯跪我了?”
陆雅眨了眨眼睛,云月明拽了拽陆雅的衣袖,陆雅低下头,她现在是没办法,要是有办法,她才不会回头来求云月明呢……可恨,太可恨了,她什么时候在这个恶毒婆婆面前这么腿软过?
“妈……”陆雅僵硬的叫了一声,云母笑了笑,“不敢当。”
“妈妈。”陆雅下了横心,她抬起头来,红着眼睛说:“妈,我一直想回到你身边的,真的,我一直想回家,可是您一直说我生不出孩子,不让我进门,您也……因为我没有孩子,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待我了。我知道,我个性是不好,但我是真的爱月明,我想和他……”
“哼嗯,在外头玩够了,知道回来了?我看,是被什么小白脸骗光了钱吧?”云母这么一说,陆雅心也跟着痛了一下,是她自己太蠢,相信了那个云若初的话,她现在,连她是不是叫云若初都不知道,她根本就是个骗子,骗走了她的所有积蓄,如今的陆雅……浑身上下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全都倒贴了云若初,而那个带给她无限期望和激|情的云若初早就影儿都没了,人间蒸发。
当初柏南筝那个劝告是正确地,她陆雅如今是拉拉圈里的笑话,要是再混下去,不知道又会被什么其他女人骗了!这圈子,真是脏得她自己都不想再踩进去一脚。她不想弄得连丈夫都没了……没有一个女人,值得她做出这么多疯狂的事情,她黯然的落泪道:“妈妈……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
“妈,也是我脾气不好。雅儿现在回来了,而且,她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孙子,您就忍心,真让我们离婚?”云月明也很意外陆雅会忽然回到他身边,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她回来了,这就是他想要的,他爱着陆雅,即便陆雅三番五次的伤害她,但只要这女人一哭,他整颗心都软了,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更愿意继续和她过一辈子,更不要说,陆雅现在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云母有些惊讶和不信,陆雅说:“我知道,您怀疑我肚子里的种,是不是月明的,这不要紧,我能理解您,请您让我回来,生下孩子,你可以去鉴定一下这孩子的dna.他是您的孙子。”陆雅是卯足了劲儿要造出一个孩子来,老天有眼,可怜她这个被女人骗得一无所有的可怜人,很快她就怀孕了,是不是男孩她不知道,只要云月明喜欢,她就能继续留在云家。
“妈!那我和我的孩子,怎么办?”原本要被云母扶正的二奶抱着孩子跪在了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陆雅偷偷望了一眼,这二奶挺漂亮的,就是个头有点矮,她没见过这位,乍见还挺好奇,见她哭成这样,就说:“我不介意你留在这里。”
“…………”云母意外的看向陆雅,“你能容得下?我就不信了。”
“我能容得下。”陆雅走过去,搂住二奶,二奶吓得直哆嗦,她也没见过正室长什么样,只觉得陆雅会劈了她。“我们以后就是姐妹,这有什么不好的。只要妈妈待我们两个儿媳一样,我就能容得下。”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齐了~~~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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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五十五 这一次,不懦弱
容得下?
云母被陆雅这三个字惊得几分钟也说不出话来,这陆雅说真话还是假话,云母还是多少能看出来一些的,这句我能容得下,倒是说得很像那么一会儿事。云母看向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月明,你准备怎么安顿薇薇?”
听听着口气也知道,这位二奶在云母心中的地位那是杠杠滴,陆雅不说话,只是眼睁睁的这么看着云月明……云月明呢,他知道陆雅讨不到云母的喜欢,而高薇薇却是可以的,这个女人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妈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有意见。”云月明回答道。
“好。薇薇必须留下,她就是我们云家的大少奶奶,至于陆雅,你要留着,我不拦,但是从今以后,她……睡侧卧。主卧,留给薇薇和我孙子。”
“…………”陆雅不管是主卧侧卧,睡侧卧她还悠闲着呢,不用天天对着云月明那张多情的脸,她又看了一眼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的高薇薇,小声问道:“你叫高薇薇?”
高薇薇点点头,还是不敢看陆雅。高薇薇进门之后,很清楚云月明对她的爱,还不及对陆雅的十分之一,如果不是她肚子里当时已经有了云月明的骨肉,而云母也确实十分照顾她,她……也不会……
“我们以后做好姐妹。一起孝顺妈妈,一起……服侍月明?”
高薇薇一听就慎得慌,她抬眼望了陆雅一眼,陆雅笑着说:“你长得挺可爱的。”
“你……长得好好看。”高薇薇确实觉得陆雅长得好看,比她学校以前的校花还要好看,云母见到她们俩对视的模样,脸色变了变,招手道:“薇薇,我们下楼去吧,今天要推孩子出去散散步。”
云母不愿多看陆雅一眼,她拉起跪在地上的云月明,说:“儿子,妈妈只能做到这里了,她以后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要是再出去胡闹,我……可就不会再这么网开一面。”
“谢谢,妈妈。”云月明点头道。
“至于你……”云母抱起她心尖儿上的小孙子,不屑的说:“陆雅,你初来我云家时,我可没亏待你。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以后……你要是敢欺负薇薇和我们的小宝贝儿,你就直接给我滚出这个门。”
“是,妈妈。”陆雅跪在地上,高薇薇站起来,随着云母下楼去花园散步了。
等她们走了,云月明才扶着陆雅起来,说:“跪疼了没有?老婆,你要好好表现,我妈妈,可不像你奶奶那么好糊弄的……”
陆雅的眼神飘到了高薇薇的背影上……她缓慢的点了点头,赞扬道:“高薇薇挺好的,你挺有眼光的嘛。”
“老婆……你不是生我的气吧?”
陆雅连连摆手,“我是说真的……”真是挺好的,感觉上,以后最起码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这时,云月明的手机响了,陆雅推了推想要吻她的云月明,说:“你手机响了,接电话啊。”
云月明立即接起电话,“怎么了?”他以为是司燃的事情有变,谁知那头只是问:“云先生,你之前汇款金额不太对吧?”
“该死的。难道我会欠你们的钱。好好想着怎么把事情办得漂亮一点吧!别像上次一样,扔进大海还死不了,她还真是够命大的!!!”云月明挂了电话……陆雅听着云月明的口吻倒是后背一凉,她瞅着云月明那修罗般的阴冷的眼神,一下子就想起来他当初杀司燃时的眼神,她没有吭声,默默的转过身去,道:“我去换件衣服。”
“你去换衣服吧。今天就呆在家里,哪里也别去,我回公司上班了。两周后,你再回公司上班吧,我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职位……给我的老婆大人!”
“呵。好了好了,你快去上班吧,你要不去上班,妈妈估计又得说我红颜祸水了……”陆雅吻了两下云月明之后,就回到了房间里,她没有进更衣室,而是站在门边,听着云月明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等云月明一走,她就溜到电脑前面看了一眼,电脑开着,刚才云月明是在电脑前打得电话,她打开他浏览的网页,不小心点进了邮箱里,一瞧其中一份邮件……“啊!!!”她吓得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楼下的佣人喊道:“夫人,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陆雅看到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张李冬梅和蒙娜婚礼时……司燃和李冬梅两两相望的那张照片,照片下面还有那位侦探社朋友的一段话,陆雅能感觉到恐惧的泪水正在从她双眼中渗出来,她僵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又想到了那个夜晚……云月明那一枪打在了床板上,并没有真正打中司燃的闹嗲,司燃还在昏迷中,云月明开了灯就直接拿枪托朝司燃的后脑勺砸去,血,很多很多血都染红了床单,她吓得一直尖叫,云月明就是不停手,直到所有的血糊住了司燃的那张脸,云月明才停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陆雅觉得心惊肉跳,她最不想想起来的画面,此刻就全都在她脑海里翻腾,她再次吓得瑟瑟发抖……后来呢,云月明也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她吓坏了,什么也不敢说,满手是血,手里还拿着枪的云月明真是太可怕,她当时以为司燃已经死了,云月明先是把她送回家,锁在了房间里,后就出去了,一整夜,到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才回来……很快的,电视上就说几辆车连环相撞……司燃赫然在列……后来又是什么政治刺杀……陆雅不敢再想,刚才云月明口中那个丢进海里都死不了的……难道就是指……还没有死去的……司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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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高薇薇听到尖叫声就走了上来,陆雅还陷在噩梦般的回忆中浑身发冷,高薇薇知道陆雅是有身孕的人,就上前想把她扶起来,陆雅再次吓得“啊”的一声大叫!高薇薇也被这尖锐的叫声吓得坐倒在地上,陆雅望向高薇薇,说:“我没事,没事,你陪妈妈和孩子去散步吧。”
“……你……真的没事……”高薇薇见陆雅一脸惨白的样子,就问:“你……真的没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雅摇摇头,高薇薇又说:“是妈妈让我上来看一眼的,你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吧?我让人……”
陆雅一把拉住高薇薇的手,慌张的问:“死了的人,能复活吗?”
高薇薇愣了一下,她皱眉道:“不可能复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那人没死。”高薇薇看向陆雅几近疯癫的神态,她也吓得不轻,“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我叫妈妈上来吧?”
“不,不,不,你在这儿陪我一会儿……你说得很对,除非司燃没死……她回来了……”
“你别坐在地上了,很凉的,站起来。”
“……”陆雅不想站起来,她不敢看电脑页面上……那个邮件里的照片……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拉拉圈子里当晚参加了李冬梅和蒙娜婚礼的朋友,她问道:“那天晚上,是不是有人……搅了蒙娜和李冬梅的婚礼?”
“哟,这话题都被人说烂了,你才提起来?”
“快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搅了她们的婚礼,是谁?”
“我们也不知道啊……”
“那你们有那个女人的照片吗?”
“有啊,不过拍得挺模糊,是个挺漂亮的女人。”
“赶紧发到我邮箱里,快点!有多少张就发多少张,快啊!”
高薇薇见陆雅那么着急,就问了句,什么照片,让你这么着急?陆雅立刻站起来,“你下去吧,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这女人真奇怪,刚才还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这会儿,又骤然平静了?高薇薇比之前更害怕这位正室了,感觉上,真是难相处呢,她下楼去了,陆雅吸了一口气,转过头,认真的打开了她自己的邮箱,等了大约十分钟,那位朋友就把当我偷拍到的照片和一些小视频全都发给她了,还写着——婚礼□直击!她一张张的看完那些并不清楚的照片,最后下载了那些小视频,有的一分钟有的两分钟……有的只有几十秒,她看着看着就眼泪汪汪了……“她还没死……燃燃还没死……”
上一次,她是太懦弱,不敢违逆当时几近疯狂的云月明,就那么看着她自己的丈夫将司燃置于死地,这一次,她不能再那么懦弱,她不能让云月明这魔鬼再害了燃燃……这是司燃,这是司燃,这就是司燃……最后一个小视频也下载了,她点开一看,只见画面里的柏南筝正追在跑出宴会厅的司燃,柏南筝的眼睛里有泪水,她打掉了拍摄的手机,还骂了一句,我追我老婆,你拍个屁!新鲜啊!你丫欠揍是吧,滚!!!!
陆雅捂住眼睛,她这才肯定,那次她去柏南筝家里,她家里的那种气氛……柏南筝早就和司燃在一起了……她深吸一口气,连滚带爬的跑进卧室,拿起手机,按下了柏南筝的
作者有话要说:o(n_n)o哈哈~苏灬小浅,过来,给我抱抱,对不起啦对不起啦~不要生我的气啦,我身体一直不大健康的,摸摸你的脸,真可爱~~谢谢你回复我哟。
陆雅和高薇薇……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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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五十六 公干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柏南筝哼着邓丽君的《甜蜜蜜》,一路不紧不慢的开着车,从小画廊门口开到言氏的这一路上,她都在单曲循环的唱着甜蜜蜜,心头那份甜蜜蜜是一首歌也无法完全表述的,她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司燃的不舍,她的燃燃舍不得她了,也难怪哟,这么长时间恐怕是第一次离了她,柏南筝不想多想,她知道等燃燃从香港回来,要是脑袋里的弯儿绕过来那么一点,哪怕就指甲盖大的那么一点,她柏南筝也大有可为了!啧啧啧,柏南筝心里美出了鼻涕泡,她懒得再想什么李烤鸭王烤鸡,那些都是过眼云烟,难得啊难得,一番努力,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正美美的唱着呢,她的手机响了,一瞧号码还真有点吓着了,这陆雅被一个自称是云中天妹妹的帅t骗得人财两空的事儿,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她不太想接陆雅的电话,她早就叮嘱过陆雅别再玩了,这下玩成那副人尽皆知的惨样,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孟霜霜打电话兴高采烈的说陆雅栽了的时候,柏南筝一方面也是意料之中,一方面也觉得那个自称是云中天妹妹的女的还真是胆儿大包天。
按下拒接键,柏南筝继续唱她的甜蜜蜜,距离言氏还有两条街呢,恰巧堵在一个路口上,柏南筝停下来,继续唱甜蜜蜜,眼前一派车水马龙、高楼耸立、光照雨都的繁华场景,柏南筝打了个电话给紫罗兰美容中心的旁系管理人——姚政谦先生,“喂,丫就不能接快一点吗?”
“正忙着呢。有什么吩咐?”姚政谦问。
“我老婆和她朋友要去紫罗兰,我把卡给她们了,你要见卡如见人,怠慢了,我就砸了你的脑袋!”
自从司燃“去了”以后,姚政谦还真没听过柏南筝用这么轻快的语气说话,他愣了一会儿,“你不是说,你只爱燃燃一个人吗?现在,找老婆了?”
“是啊。找了。我老婆也叫司燃,巧吧?哈哈。”柏南筝打着趣儿,姚政谦听着窝火,说:“尽拿我开涮。不过……看你能解开心结,又开始交女朋友,我还是很高兴的。放心好了,你老婆我会好好招待的。”
“这话就免了吧,你见到我老婆之后,看你还敢不敢说这一番话!”柏南筝利落的挂了电话,踩下油门,没一会儿就到了言氏。
上了电梯,手机上来了一条陆雅发的短信,柏南筝打开一看,就是这么一句话,【云月明要杀燃燃,快救燃燃!】
“呵。真还想再玩一次啊。老子等着呢,陪你玩。”柏南筝既没有回复短信,也没有回电话给手机那头心急火燎的陆雅,她面色如常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了身为言战秘书的每日必备工作合计一千六十多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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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筝这头开始日常工作了,司燃这头刚刚落地,导游领着司燃、罗北北等等一大票女孩出了机场,上了大巴,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酒店,进酒店之前,发生了一件趣事儿,一帮香港佬见这么一票漂亮的内地女孩,都以为是酒店里的新来的小姐,有一个啤酒肚大叔还摸了一下罗北北的屁股,瞧把罗北北气得,拿起一根长长的画笔就当成击剑使了,啤酒肚大叔偷鸡不成反而差点断了子孙根。
司燃哈哈大笑,连忙拽着罗北北的手就上了电梯,导游那是镇得住场的大导游,立马把酒店的大堂经理叫过来,这帮人还等着收拾导游手下的这群内地姑娘呢,没想到反而被收拾了,全都请出了酒店。
“哈哈……哈哈……瞧见没有,那个大叔脖子一缩,就像乌龟似的!”司燃拉着罗北北的手,两个人走在回廊上,她们两个人,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孩,是一间房的。四个女孩走在回廊上,罗北北还在为被摸了一把而生气呢,她一回头,冷不丁就瞧见那两个司燃家的黑衣保镖了!她揉了揉眼睛,再一瞧,又不见了!
“燃燃,你们家是不是又派保镖给你了?”
“没有啊……”司燃回头一看,没有人,四个女孩进了指定的房间,那两个女孩靠在床上说话,司燃走到窗边,拨通了柏南筝的手机。
“喂。”
“柏南筝,你是不是,又让保镖跟着我了?”
“……”柏南筝不觉得她安排的人能让司燃这个丫头片子发现,她吸吸鼻子,“没有啊。你觉得我会派人跟着你?”
罗北北也贴在手机上听着呢,听柏南筝这么问,她立马说:“一直都有人跟着燃燃,是俩黑衣人!跟拍电影一样,走哪儿跟哪儿?”
“我……”操!柏南筝这才想起来司燃生气的问那一句什么你为什么跟着我……应该是指着两个云月明派过去的?一想到俩人是因为这事儿吵起来,柏南筝还真觉得不值,“燃燃,你把电话给北北吧.我问问她。”
“喂,你好。我说得是真的。刚才在酒店,我还看见了,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平时也是到处能见着,我以为是你们家保镖,原来,不是吗?”罗北北顿时觉得挺危险,柏南筝安抚道:“没事,哪有什么危险,那可能是我们家的保镖。”我呸!柏南筝觉得自己发现的还是晚了一些,不过,总算是逮到这么个好机会了。
“你真派人跟着我?”司燃夺下手机,问道。
“不是跟着你,是保护你,你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的心疼的要死。你要理解我。”
“我理解你什么?你是不是,害怕我跟李冬梅跑了?”
“绝对不是。我派人保护你,绝对跟她没半毛钱关系。我就是想保护你,有错吗?我曾经那样一无所知的就失去了你,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不敢让自己再经历一次那样的心情,太要命了。你就当我胆小,你就成全我,让我保护你,行吗?”说到最后,柏南筝用得是祈求的语气,原本偷听的罗北北不想偷听了,傻子也能听出来,这个女人究竟和司燃是什么关系了,哎哟,真肉麻,要拉她去拍韩剧才对!
“行吗?司燃。”柏南筝前半部分确实是在哄司燃,后半部分她说得眼泪汪汪,她回想到了当时的情形,那一天也是这样,她在办公室里忙着,阎王爷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她心头挚爱给弄没了……从秘书办公室外看柏南筝,她是稳若泰山的站在那儿听电话,没人能瞧见柏南筝背影里翻滚的那些难受,她听不到那头的回应,就第三次问:“行吗?燃燃。”
“跟就跟了,还不承认!下次在这样,我可是要不高兴的,跟就跟,鬼鬼祟祟闪烁其词的……我挂了。”司燃心跳过速的挂了电话,她无所适从的站在窗边,她不想在香港玩了,她想回去和柏南筝呆在一块。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司燃从没这么娇嗔的和柏南筝说过话,柏南筝舒了一口气,认真的给司燃发过去一条短信——
【燃燃,你安心在香港玩。我……现在想你了,特别想,不过,你还是留在香港游览一番,我只求你回来了,咱们还能好好处。】
短信发过去了,没有回复,柏南筝又舒了一口气,那时候她输给了云月明那个绿帽罩顶的龟孙子,连自己的女人都没保护好。
这口气,柏南筝要让云月明自己咽下去。
“咚咚”小助理敲了一下门,说:“柏秘书,言总让我问一下,云月明那头,您真要自己跑?”
“是。”柏南筝回过头来,笑着点头。
小助理真觉得这是大材小用,云月明那头算什么,还要柏南筝亲自去一趟,再者,也真没多少油水啊?他皱皱眉,说:“言总说,您要是去,那下午她去东洲谈判,就带副秘书了?”
“好,从副秘书里头挑两个好看的过去,东洲就是一帮色狼。”
小助理笑出了声,柏南筝整理好衣领,准备去云月明那里公干了。
云月明来到办公室,气定神闲的喝了半杯咖啡,打开电脑,香港那边他是不用担心了,这一次,他就不信司燃能有九条命。
坐了一会儿,云月明的办公室被秘书敲开了,他抬眼问:“今天,好像没什么事儿吧?”
“云总啊,今天言氏那边有人过来,您可是说要亲自接待呢?”秘书觉得最近的云月明阴晴不定,而且挺健忘,好像总爱忘记什么事情。
“是么?”云月明不记得了,“谁啊?”
“是言战的秘书。”
“哪个秘书呀?”
“还能是哪位,号称是御前行走的那一位啊,柏南筝柏大秘书。”
“哎哟,瞧我这个记性,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云月明想起来旗下确实有个项目要和言氏密切合作,“柏秘书呢?”
“在这儿呢。”柏南筝走到云月明的办公室里,笑着说。
“哎哟,柏秘书,您怎么亲自来了,这种小事,让您手下的人过来就行了。”
“言总的吩咐,但凡与云氏的合作,都要珍而重之。”柏南筝伸出手来,云月明立刻伸出手去,柏南筝笑着和云月明握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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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五十七 小心啊,燃燃!
什么叫公干
就是指公开、公正、透明的干。
柏南筝的大驾光临对云月明来说,真是有些措手不及,握手之后,他冲自己的秘书使了个眼色,柏南筝也立刻会意,这笔买卖她可不想在雨都谈,要谈,也是到香港……谈个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云月明通过先前侦探社掌握到的资料,已经大概知道,柏南筝现在是和司燃在一块住的,是不是真情,他瞧不出来。
“这次的合作,我看,既然项目要在香港落实,我们啊,还是得去香港一趟,实地瞧一瞧的。”柏南筝落座,她瞄了一眼云月明办公桌上的照片,是他和陆雅的合照。
“最近听说,云总在和太太闹离婚?”
“没有,都是误传。我和雅儿一直过得很幸福。”云月明回答完,秘书就把资料全都拿了出来,红茶和一溜排的素色小点心一上,柏南筝就吃了一小块,两人开始谈论这次项目的几个关键问题,脸色皆是各自严肃。
而谈判桌下,云月明的人已经跟准了司燃,打听出了她们这个小团队晚上要去旺角做什么;柏南筝的人也已经跟上了云月明的人。
两人整整谈了一个半小时,秘书再次推门而入的时候,只说:“船已经准备好了,香港那边的特许证也拿到了,我们从海峡西面向香港进发的话,正好能看到沿海的状况,还有那临海整块地皮的完整情况。”
“是啊,这次我们言总是动了大手笔,连那片海域都租下来了。”柏南筝抿了一口红茶,这么大一个项目,云月明根本吃不下去,可这龟孙子硬是要吞下去,要是真让他吞下去,不噎死也得吞成残废,不知天高地厚又野心勃勃,柏南筝总算知道为什么在云家的旁系里头,云月明混不出什么风水的原因了。
“柏秘书不晕船吧?”
柏南筝摇摇头,言战最爱出海谈事儿,她怎么可能晕船?云月明站起来,说:“那么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行。”现在出发,傍晚时分大概就能到香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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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雅已经把柏南筝的手机给打爆了,但那头还是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打到最后,她已经泪流满面,没有其他办法,她只能亲自去言氏,当面儿和柏南筝把话说开。
一到言氏,接待她的是一个脸色焦急的小助理,她内心忐忑的等了大约半个小时,还是没见着人,最后她直接绕过那些忙成一团的助理,推开了柏南筝秘书室的门!
……里头空空如也,她还没看几眼,小助理就走过来说:“对不起,柏秘书的办公室,可不能随便进。这位陆小姐,柏秘书今天要去云氏那边谈事情,恐怕,今天回不了言氏。”
“哎?刚才那个小助理可不是这么说的?”小助理都长得差不多,陆雅一瞅,此小助理非彼小助理。
“柏秘书今天应该是回不了言氏,陆小姐要是有急事,倒是可是先预约的。”
“你!!”陆雅气得差点给了这个小助理一巴掌,“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出了事儿,你担不了责任!她手机关机了,你有她别的号码吗?”
“这……”小助理能瞧得出来,这位陆小姐是真有急事了。
“我的那份文件到底放哪儿了?”言战从她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她额头微汗,眸子在陆雅身上晃过去,“什么事?”
小助理们找不到言战要得那份文件,一个两个那就是热锅上的蚂蚁,众蚂蚁们看向言战,“这位陆小姐是来在找柏秘①38看書网恐怕明天才回来。”
“你好。需要我帮忙吗?”
陆雅知道这是言战,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即拽住言战的衣袖,“求你了,言总,这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能联系到柏南筝吗?”
言战拿出手机,拨通了柏南筝的号码,那头说是关机,她立刻拿公司的固话打通了云月明那头的电话,“喂,我是言战。对。柏南筝去你们那儿了吗?她人呢,叫她来听电话。”
“啊……”那头的是云月明的秘书,她着急的看了一眼时钟,一听是言战,就结结巴巴的说:“言总……你好……柏秘书和我们云总已经出海了……”
“出海了?打你们云总的电话,让他打个电话到我办公室来。”言战点了一名小助理道:“把那十份文件抱到我办公室里来,陆小姐,请到我办公室里来等电话吧,您这么美丽的女人站在这里,可是严重影响了我这些助理的工作效率呢。”
小助理们一笑,陆雅跟着言战来到她的办公室,她坐在那儿,言战已经低下头开始忙她的事情,等了一会儿,电话响了,言战接起电话,陆雅立刻跑过来。
“……喂,我是言战。”
“言总,我正在谈事儿呢,您有什么其他吩咐?”听得出柏南筝的语气挺轻快,言战皱皱眉,说:“有位陆小姐找你。”
言战把电话给了陆雅,陆雅立刻接起来,小声说:“……我……柏南筝……”
一听是陆雅,柏南筝立刻笑着问:“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是和云月明云总一起出海,我们要去香港一趟。”
“…………”陆雅后背一凉,“你和云月明在……出海?”
“是的。没什么事情,我就挂电话了。”柏南筝挂了电话,陆雅脸色一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这么直直晕倒在了言战的办公室。
“来人!”言战喊了一声,立刻有两个小助理走进来,救护人员很快就来了,言战一上午的事情才刚刚开个头,她走不开,只好拨了一个小助理跟过去,安排好陆雅,言战又皱了皱眉头,她不认为这次和云月明的合作需要柏南筝亲自去,先前柏南筝请命的时候,她就犹豫再三了……这去一趟香港,柏南筝到底图什么?自己的秘书,自己还是最了解,这一趟,柏南筝恐怕是要做什么比公干还要公干的事情。
…………
海阔天空,清风裹着海浪,柏南筝戴上墨镜,巡海没什么好玩的,她平时和言战租赁海域的时候,经常会骑水上摩托,原先她还骑得歪歪斜斜呢,现在骑得就驾轻就熟了,她稳稳的骑着水上摩托,在冰蓝色的水面上驰骋着,随行的两位保镖大哥跟在她身后都有些意外,柏南筝这些天,好像就今天最开心!笑得那样灿烂,活像是捡了五百万。
云月明不会水,他坐在平稳行驶的船上喝着红酒,望着在海面上频频跃起的柏南筝,他知道柏南筝私底下在拉拉圈子里就是个知名的花花女子,他从来不觉得一个女人可以受到那么多女人的欢迎,更别提柏南筝那一张在他这个男人看起来根本不具备什么吸引力的脸……这种所谓的t,不就是一个没有家伙的男人吗?和太监有什么两样,为什么曾经的柏南筝在拉拉圈子里的女友会那么多?难道那些女人都是瞎了眼吗?才会喜欢上这种……
——“李,吃葡萄~这边的海真的很安静,很美呢。”蒙娜戴着白色的太阳帽,和李冬梅坐在一艘租得帆船上,李冬梅抓着桅杆,正在学着怎么驾驭这艘小帆船呢,蒙娜纳闷的说:“你就不累吗?这么喜欢玩帆船?以后我们可以每年去夏威夷,这里,都没有什么浪花。”
“这样挺好,浪太大,我还真怕翻船。”李冬梅环视四周,她们现在还算是在浅海,蒙娜坐在那里,晒着太阳,轻轻哼着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啊~~
“你别光坐着,我来教你怎么玩这个帆船,很好玩的,过来啊。”
“我才不要,没意思,你自己玩吧,喂,你看你看!是小水母!”
“别碰它们,安静坐在那儿晒太阳,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李冬梅仰头,看向晴朗的天空,“今天真是好天气,我喜欢这样的香港。”
“我也喜欢!!”蒙娜又喂她吃了一颗葡萄,李冬梅拽了一下蒙娜的比基尼带子,蒙娜皱皱鼻子,“我们把大舅和舅妈扔在岸上,他们不会生气吧?还是早点回去吧?”
“好!”李冬梅开始往岸边行驶,离刚才出发的小港口还有五百米的时候,李冬梅眯起了眼睛,这个小港口附近停了不少租给游客玩的小帆船,价格很便宜,很多游客都在岸边等着租玩呢,眼前的小港口也有一群游客在等着,不过……多了很多年轻漂亮的比基尼美女,其中两位没有穿比基尼,倒是蹲在岸边岩石的地方在……抓海虾?
“喂!李!看路!”一阵风吹过来,李冬梅的方向偏了,蒙娜着急的拽过桅杆的绳子,李冬梅仍旧看着岸边那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戴着宽边鸭舌帽的女孩……她忽然心急的开始踩帆船尾部的一个按钮,煞时间,帆船就快速的朝港口边驶过去。
“原来,有小马达的吗?”蒙娜问道,见李冬梅不理会她,她就顺着她的视线向岸边看过去,她一看,帆船一晃!她差点跌倒,这帆船像是疯了一样,哗啦的朝港口边驶过去!
~~罗北北见司燃正在专心致志的拽海虾的触须,想要把那只好不容易露头的海虾给拽上岸,她就不敢喘气儿,生怕吓走了这只海虾,她抬眼一看,一艘不要命的小帆船正朝这边撞过来!这帆船不停在港口的指定帆船区,居然向这边撞过来!
“小心啊!燃燃!燃燃!快过来!啊!小心啊!燃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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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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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五十八 你真是疯了
一阵旋风般的水花溅了起来!
铺面旋过来的海水直接淋了司燃一身湿!海水顺着宽边鸭舌帽急速的流下来,司燃眼前一花,根本看不清海面上发生了什么!耳边只听见罗北北拼命喊着小心!救命啊!她慌了神,幸亏手上刚刚拽出来的海虾蛰了一下她的手指,这么一下生疼,让她下意识的闪到一边去,卧倒一旁的一个大岩石上。
“啊!”蒙娜也不知道这个小帆船是抽得哪门子的筋儿,居然就这么从海上驶入了岸边,还从岸边一路向前飞跃,直直栽进了沙滩附近的小帐篷里!正好把一对帐篷里缠绵私语的夫妻吓得啊啊大叫!
“…………”司燃甩开了夹大拇指上的海虾,她吹着受伤的大拇指,没吹几下,就听见李冬梅的焦急的声音,她喊道:“燃燃!没事吧?是不是撞到哪里了?燃燃?燃燃?”
“…………”司燃没被刚才的突然状况吓到了,也没被这只恶毒的海虾蛰痛了,她的神情立刻由微痛转向震惊,坐岩石上,无法动弹得到任由李冬梅抓着她的双手……若李冬梅是潇洒的从帆船上走下来,再翩翩而来的挽着蒙娜走过来同她打一声招呼,司燃不至于如此震惊,可李冬梅现是双腿和手臂都被刮伤了,鲜血淋漓,更不要说不远处好像也伤到了蒙娜正负气的坐沙滩上,和那两位气坏了夫妻理论。
“燃燃,没事儿吧?们既然不会玩帆船,就别瞎凑什么热闹啊?撞到了,知道吗?燃燃,起来吧,们到海边的餐厅坐一坐好了,没吓坏吧?”罗北北扶着司燃站起来,李冬梅仍旧不肯松手,一句又一句不受控制的问候从她嘴里冒出来,没事吧,伤着没有,哪里痛?是这里吗?这里,还是这里?真的很痛吗?
明明正流血的是李冬梅,李冬梅却就是问没有流血的司燃哪里痛?
明明正狼狈不堪和惊魂未定的是李冬梅,李冬梅却就是叫司燃不要害怕,刚才是不小心才那样的……
“哎,这真奇怪,松手啊?”罗北北拽了拽李冬梅紧握的手,“哎哎,这,注意点行不行,这么多看着呢!自己该去找医生了!”
罗北北拽不开,罗北北就喊了和眼前这个女同坐一条船的那个外国女,“hey!……”纯正流利的美式英语从罗北北嘴里蹦出来,蒙娜注意到这边,她眯起眼睛,看向……不可能出现这里的……司燃。
“哎?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们闯祸,两个都呆住了?喂,松手吧!”
“……”李冬梅松不了手,她就这么握着司燃的手,轻轻的却又牢固万分的这么握着,双眼也就这么望着浑身上下都淋透了的司燃,这张脸湿透了……李冬梅弯起嘴角,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点点滴滴地如同夜半的一场暴雨,呼啦一声席卷了李冬梅的心田,原来的一切犹豫和考量都成了一场她自己与自己可笑的较量,无论她如何较量,都无法否认,眼前这个女,眼前这张脸,对她超乎寻常的冲击力,她害怕着,可依旧结结实实的被撼动着。
她明白了,她真的明白了,有些事,她想拼尽全力的去抹杀,可最终,还是做无用功,见不到的时候,她能找尽一切正当理由去擦掉她和司燃的一切,见到了,过去的一切,现的一切,都是让她那么渴望,那么渴望……
“司燃,可真美。”
“……?”司燃忘记了她的双手就这么被李冬梅握了几分钟,自从婚礼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李冬梅,也没听说李冬梅的任何讯息,那天李冬梅没有追出来,那就是李冬梅的选择了。
“就像大一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一样儿。”
“……蒙娜生气了,还是快点过去吧。”司燃缓慢的把自己的手从李冬梅手心里抽出来,李冬梅心里一痛,为什么握上了,就不想放开呢?她侧过头去,有些无地自容的问:“来香港玩?”
“嗯。快过去吧。”
“大舅和舅妈也这儿附近,要去看看他们吗?”
“想,不太方便。”司燃转身想走,李冬梅忽得再次拉住她的手,把她拽到跟前了,司燃拼命的推拒,李冬梅只好用力扣住了她,她看向罗北北,“这是们的私事,请不要插手。”
“李!干什么!!”蒙娜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李冬梅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拉着司燃,向岸边的一家餐厅走过去,罗北北瞧司燃的脸色,也不敢上前帮忙?难道……三角恋吗?
“放开!李冬梅,放开!”
“们需要谈谈。”
“想,们没什么可谈的。”
“不,们有,的眼睛告诉,们有很多可谈的。给一次机会,让们好好谈一谈。”
“放开!”司燃用力的甩开李冬梅,当李冬梅再次扣上她的手腕时,司燃“啪”得一声给了她一巴掌!“以为是谁?李冬梅!以为是谁?”
李冬梅被打懵了几秒,她愤怒的看向司燃,“是谁?……是李冬梅,是女朋友,这个身份够吗?还是现……已经爱上柏南筝,是吗?嗯?婚礼上的,和现的,不同了对吗?”
“真是疯了。”
“是……是疯了。是疯了,才会一看到犯傻。”李冬梅踉跄的后退了一步,又笑道:“……燃燃,已经爱上柏南筝了,对吗?们……现天天上|床是吗?”
“到底说什么?真是疯了。”司燃转过身去,李冬梅的眼中忽然涌出热泪来,“难道都不问问不的时候,过得是什么日子?难道都不想……”
“李……李……们回去吧?”蒙娜走过来,拉住了李冬梅,不拉还好,一拉,李冬梅就哭得更凶了,之前的所有心理建设这时候全都崩溃了,她哽咽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背过身的司燃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两隔着很远的时候,司燃转过头,看向像个落败的孩子一样坐地上的李冬梅,她又缓慢的走回去,对她伸出手,道:“和蒙娜一起来吧,前面的餐厅,们……是该好好谈谈。”
司燃看向蒙娜,“想们不该有什么敌意,们……已经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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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筝玩了一堂课时间的水上摩托之后,总算是尽兴了,她抬起头来,缓慢的驶向船边,上了船之后,云月明立刻拿过来一杯红酒,称赞道:“柏大秘书水上真是如鱼得水。”云月明倒真觉得柏南筝水上,像是一条不那么美观的黑色鲨鱼。
“过奖了,跟着言总,这点功夫得学到家,也知道,们言总爱冒险。”
“那是。长辈们都说,言总那就是一块开疆辟土的料。当然,原话可没这么直白。”言战颇受商圈长辈们的看好,这点众皆知,但也有许多长辈不喜欢言战,只因为她是女流。
“干杯。怎么不下水玩玩?”柏南筝明知故问道。
“不会水啊,否则也会下水玩玩的。”
“是么……”柏南筝笑着咽下一口红酒,“那可就好玩了。”
“您说什么?”
“没有。”
这片海域已经看得差不多,眼看傍晚的红霞铺满海面,柏南筝就想着,要是让云月明漂这样美丽的海面上,那可一定是帅哥傍绿水,美不胜收呢。可惜呢,要让云月明下水,就只能是那夜黑风高无夜。
“很快就要靠岸了,柏秘书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叫岸上的好好准备一下。”
“没什么好吃的,但,得有一两瓶好酒才行。”柏南筝仰头喝完杯中的红酒,趁着霞光,船靠岸了,云月明是引擎的搭了一把手,拉着她上岸了。
循着岸边走到海上的一幢别墅,柏南筝心里啧啧啧了好几下,这么赏心悦目的好心情里,她满脑子都是想着云月明深海里扑腾的可怜样,真是糟蹋这美景了。不过……云月明这龟孙子把司燃扔进海里的时候,可丝毫没手软呢。
进了别墅,佣很快就开了一瓶朗姆酒。
“这瓶朗姆酒,包装粗糙了一点,味道极其不错,是德国进口的。”
“好,尝尝。”别墅里的海景还真是美的一发不可收拾,柏南筝心里又开始啧啧啧了,应该要让司燃一起来看看这美景的,这次是不成了,她不想司燃面前杀,下次一定得带她过来。
这么一想,柏南筝就手痒痒的开了机,拨了个电话给她的燃燃。
手机响了几下就被接起来了,司燃手机那头说:“又怎么了?”
“没怎么。”
“下班了?”
“谈公事儿呢。好玩吗?”
“又不是没来玩过,问这个干什么。忙的。”
“别挂,想听听声音。”
柏南筝安静下来,她听着听着,就能听到蒙娜和李冬梅的声音了,还有罗北北的声音,哟呵,一桌麻将是可以的了。
“怎么听见了……”
司燃坦然以告,“和北北他们来海边租帆船,碰见李冬梅和蒙娜了,现正餐厅里喝果汁。”
“真是巧。聊什么?”
“瞎聊呗。要是不放心,现就过来。”
“……这个……行了,不问了。”
司燃弯起嘴角,“挂了,忙吧。”
她挂了电话,坐对面的李冬梅失望的看着手机,“们……现感情很好。和们当时……很像……说话的表情……和那时候很像。”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快乐~~
羡慕所有假期圆满的人,我这边下雨了,你们五一都搞毛线?有什么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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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五十九 就你这样,能杀死人吗?
五十九就这样,能杀死吗?
和李冬梅的谈话,就像是吃一颗已经连核儿都烂掉的苦杏。
苦杏起初并不苦,它也有光鲜亮丽的时候,当它颜色艳丽的挂枝头是,就是那么的诱,周身也都和其他果实一样,自有一股待品尝的气息,时间长了,经历了风雨,枝头挂不住了,掉到地上,任踩踏,过了那个季节,就自然而然的开始腐烂……
司燃听着李冬梅言辞恳切的说着从前的一切,然而就连坐司燃身边的罗北北都感觉李冬梅有点神神叨叨,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了,说得话反复冗长,就像是一个已经败诉的律师,还一刻不停的辩解着,连法官都离开了,她还辩解……
罗北北听不下去了,就和蒙娜聊起天来,李冬梅是抬都抬不走了,蒙娜也受伤了,罗北北就扶着她到餐厅后面的小诊所里,让医生给她擦擦药。
蒙娜既受了很大的惊吓,也为李冬梅的态度忧郁难过,刚才她还能说出话来,现,她倒是一个字也不想说了,罗北北再想八卦,也不敢多问什么,只是一直安慰她。
出了小诊所,她走路有些歪歪斜斜,蒙娜不想让罗北北,她自己一步一步的朝李冬梅走过去,她到了餐桌边的时候,李冬梅已经没说什么话了,司燃同样静坐不语,蒙娜不知道中国脸上露出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她不想知道,就开口道:“们慢慢聊,回去陪大舅和舅妈,李,谈好了就回来……等。”
蒙娜说完就走了,那倔强的背影看得司燃眼前一疼,李冬梅也同样心疼,两边儿,两个女,都让她心疼,她知道自己岸边是失控了,现说这么多,也是仍然失控。
蒙娜走了,李冬梅的心空了一半,她捂住眼睛,不想露出更加柔弱和无措的神情。
司燃仍旧坐这儿,如同李冬梅的一位老友,她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悲喜,只是桌下的双手微微扣一起,良久,司燃开口道:“知道现的生活很忙碌,压力很大,国内外最起码也有三四百家连锁的李记烤鸭店,身上的责任变重了。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现确实很成功。”
“认为成功对来说很重要?并不快乐,司燃。”
“不知道,李冬梅。去了的婚礼,就听叙述们的曾经的时候,看到了的眼泪,当时,就像是回到了们还香港的那个时候,如梦初醒,那一刻很高兴,然而接下来,的记忆涌过来,和现的一切产生了冲撞,一切都错位了。们……结结实实的错开了,不是吗?”
“错开了?不,还有今天,只有今天了,们可以不错开。们能香港再次见面,燃燃,这是缘分不是吗?也许是上天给的暗示,只有今天了,明天就要去纽约了,而,本来应该是最后一天的时候,见到了。”
“这是缘分。”司燃点了点头。
李冬梅笑逐颜开,她立刻握住司燃的手,“燃燃,这是缘分,从婚礼到现都是缘分,是糊涂了,但无法抑制自己对的感情。”
“这是缘分,让可以的最后一天,好好谈最后一次。”司燃用力的说出这句话,话刚说完,李冬梅的笑脸就变成冰脸,她松开手,司燃继续说:“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一天,完成了婚礼,无论抱着什么心理,完成了婚礼,那就是的选择。尊重的选择,并且看来,的这个选择也是正确的。和一起时,没有这么大的动力,更加没有这么大的成功,现有了,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奋斗努力,但另外一部分,是蒙娜的功劳。的出现,可能让暂时看不到蒙娜的爱,但是李冬梅,请珍惜她吧,刚才她离开时,她的背影很悲伤,珍惜她。也以为如果再次见到时,会很难过,会像那次婚礼的时候一样,大哭大闹,但事实上,现心里很平静,非常的祝福,们是最般配的一对。”
“…………”这不是说气话,李冬梅知道司燃脸上的认真坦然全是冲着她来的,越是这样,她就越无法接受,最终,她哽咽无声的流下了两滴眼泪,司燃站起来,说:“李冬梅,希望幸福。也一定会幸福。替问候大舅和舅妈吧。谢谢他们香港期间对的照顾,真的,那段时间,真的学会了很多。”
“只有这一天了。燃燃,只有这一天了。明天就去纽约,就再也见不到了。”
“想,们没有见面的必要。”司燃认真的说,“李冬梅,好好过的生活。”
“对于是怎么变成政治凶杀案的杀手……这个,也不敢兴趣?”
“感兴趣也没用不是吗?不可以翻案,也不可以再次从前的司燃的身份生活,可以做得,就是一无所有的时候依然坚持的梦想,完成的梦想。”司燃转过身,“谢谢,李冬梅。”
一句感谢抹不平李冬梅心如刀割的心情,婚礼上梨花带雨满脸悲切的司燃,和现这个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的司燃,都让她的心脏一再膨胀和炸裂,她最终目视着司燃的离开,仿佛只能坐那儿,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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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餐厅,外面的海浪依旧是滚滚而来,白色的沙滩上,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罗北北挽着司燃的胳膊,司燃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这么热闹的海滨景象,怎么现看着就不热闹了呢。
司燃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瞧,就缓慢的接起来,“喂。”
“没力气?”那头的柏南筝正享受泰式按摩呢,踩背踩得别提多舒爽了,她是掐着表去算司燃和李冬梅说话的时间的,这个点都快吃晚饭了,多少话也说完了,果真,她猜得不错。
“嗯。”
“找地儿吃个饭,别以为甩个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说no,不丢脸。燃燃啊,做什么事儿,这主动权自己手上,永远要比主动权别身上来得好。啊,这点以前是做不到的,现能说no了,很欣慰。”
司燃撇了撇嘴,“怎么知道说不了,要是答应李冬梅,要和她一起呢?去纽约?”
“呵。要是答应了,打电话,李冬梅能让接?们成了,还会接电话吗?”柏南筝不敢多说,她享受万分的说:“李冬梅自己会想开的,她也该是时候做做这种决断了。”
“……”司燃有一种被柏南筝吃定了感觉,老柏到底是怎么知道……她一皱眉头,那头的老柏就说:“知道现不好受,别一个呆着,出去玩,还年轻,以后一堆一堆的等着甩呢。”
“甩怎么样?”司燃说。
“试试?……小丫头。”柏南筝被踩到爽点了,叫了一声,司燃泄气了,问:“找小姐按摩?”
“小姐?”柏南筝斜过头,帮云月明踩背的是个年轻的妞儿,而她背上这一位……“是位小哥,纯按摩,别乱想。”
“晚上要应酬?”
“已经应酬完了,晚上啊……看看夜晚下的海面好了。”柏南筝歪过头,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出去玩要自己个儿注意点儿,不要离群。”
“嗯。”
两又絮叨了两句,司燃这时候心里烦闷的很,倒是很想柏南筝身边逗趣儿说几句,她知道她忙着,就挂了电话,这头的柏南筝缓慢坐起来,洗完澡再来个按摩,还是这种海景房里头,真是天上家独一色。
云月明已经基本上被按睡着了,柏南筝挥了挥手,两个按摩师全都出去了,云月明依旧睡死着,她打了个响指,进来了四个黑衣,“说这个狗血了一点,不过,有侦探社的朋友给违法犯罪,也有保镖圈的高手让舒舒服服的死一回。”
黑衣围住云月明,柏南筝嘘了一声,“没叫们一记手刀给他个痛快,赶紧把他弄醒,带他去尝尝海水,们最好确保,他是清醒的。”
“柏小姐,已经醒了。”
云月明眯着眼睛,“们怎么进来了,出去,保镖全都出去!”
“动手吧。”
柏南筝去二楼换了一套衣服,换完了之后,就大步的走下楼,云月明已经被拨了个精光,他看向柏南筝,“柏秘书,这是什么意思?”
“去欣赏夜之海。”柏南筝说得挺有歌剧范儿。
“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谈不成生意,就要了的命?们言氏仗势欺?”
“不是和谈生意……”柏南筝凑上前来,捏住云月明的下巴,“说一个好好的小白脸,不做针线活,非得学家杀,就这样,能杀死吗?”
云月明立刻睁大眼睛,他这才开始挣扎道:“不能乱来!不能杀!”
作者有话要说:某苏xxoo浅,你家姐姐也和燃燃一样咩?说来听听。╭(╯^╰)╮
这是我毕生难忘的五一假期,哎,难以言述,特此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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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六十 柏南筝!我要杀了你!
乱来?
柏南筝很难想象一个要去见阎王爷的小白脸,翻过去倒过来就只会说什么不能乱来,不能杀?她半眯着眼睛听了一路,及至到了海岸,柏南筝才忍受不了的掏掏耳朵,轻声说:“能不能消停点,云月明?从小到大都喜欢乱来,这是的习惯。不让乱来,很难的。”
几个保镖看向四周,又看向平静的海面,对柏南筝说:“柏小姐,现海水的温度已经足够了。”
云月明踉跄了一步,保镖倒是想把这位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云总拽着站起来,可惜他不但站不起来,还像个丧狗一样趴礁石上爬不起来,足足像是几斤大粪。
“配合一点吧。站起来,像个男。”
云月明知道柏南筝想做什么,他知道自己再挣扎也逃不了,就笑着说:“这种同性恋,是变态,迟早死光!柏南筝,玩过多少女!他妈死后一定下地狱!”
“啧啧啧”柏南筝忍不住啪啪啪的鼓了几下掌,她没想到云月明能说这一翻话,瞧他这怂了吧唧的样子,还真没瞧出来。
“云公子从十四岁开始就纵横欢场,您玩过的女啊,那也是海一样的波澜壮阔,说不定俩还玩过同一个女呢。比如说……当时正和交往的陆雅。”
“说什么!!”云月明吼道。
“哟,陆雅还没和说过,带她去了一趟英国。”柏南筝气定神闲的说着别有深意的话,她望着云月明,万分歉意的说:“抱歉啊,玩了的老婆,谁叫老婆那么漂亮,床上,那么能叫呢。”
“柏南筝!要杀了!要杀了!”云月明猛得冲过来,柏南筝向后退了一步,“哟哟哟,知道多少男的老婆被玩过吗?都不好意思算了,雨都多少男捡玩过的破鞋穿得津津有味?嘿,是大方,让们这些男捡一捡。能捡着就不错了,用过的破鞋,能用,就没事儿偷着乐吧?”
“要杀了!这个变态!这个该死的同性恋!杀光们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畜生!!”云月明继续谩骂着,保镖们压着他,柏南筝说:“们小心点儿,不能他身上留伤口,轻点儿轻点儿。”
“是,柏小姐。”
一阵海风吹过来,柏南筝点了一根烟,云月明骂得起劲,说:“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假男,们只会装成男!呵,根本就是欠|操的女!”
“要不然说们男狭隘呢,自以为有那根东西就了不起了,其实吧,们除了传宗接代这一点上的作用备受肯定,其他方面就……哎。”柏南筝重重的吸了一口烟,她吐了个烟圈,“云月明,其实就是个欠|操的男,承认吧,没什么害臊的。老婆出去找女|干,都不|干|,说,这不是明摆着嘛,输了,就输给了女。大老爷们儿,输了就输了。”
“去死!柏南筝要把千刀万剐!!!”云月明这一刻把对同性恋的所有憎恶全都用了柏南筝身上,他吼了好几次要把柏南筝碎尸万段,最终,还是喊累了,柏南筝也抽完了手上的那根烟,她看向保镖,“时间到了,送他上路吧。温柔点,这是自然死亡。”
“是,柏小姐。”
保镖们抬着骂到精疲力竭的云月明,上了一辆快艇,马达声一响,柏南筝就懒洋洋的抬起手来,挥手道:“一路顺风!到阎王那儿,给问声好!”
话喊完,留岸上的保镖就劝柏南筝道:“您还是回去睡觉吧,这事儿肯定给您办妥。”
“不用了。这景色挺美,等他们回来。哥几个,是很尊重男性同胞的,刚才们也看到了,那个云月明纯属神经病,也只能那么教训他几句。”柏南筝又点了一根烟,保镖们只负责办事儿,其他的,他们也都当没听见。
缓慢的抽着烟,柏南筝坐一个大礁石上,端看着月光下的海面,如此静谧美好。那当时呢?当时云月明这龟孙子也是这么叫几个把几近昏迷的司燃扔进海里的,柏南筝忽然想起来司燃恢复记忆之后,她每隔三天带刘彤医生那儿做心理治疗的时候,隔着一扇帘子,听到的司燃的叙述……她说,她当时浑身上下都疼,有脸她眼前晃,但是她都不记得那些脸都长什么样子,她说,她那时候好像睡觉,然后忽然陆雅的丈夫云月明就来了,然后她就浑身疼痛的被扶上了车,她的手抓着方向盘,没一会儿,她就觉得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落入水里……最后第一次睁开眼睛,她是漂到了一个渔村。
一直以来,柏南筝对这件事情的调查都集中政府部门把这桩案子归宗于政治刺杀的原因,自从司燃恢复记忆后,他开始调查这个云月明究竟和司燃有什么深仇大恨,本来是没有眉目,这次的香港之行倒是给她揭开了锅,云月明和侦探社之间的联络被柏南筝截获了,她也已经清楚了当时的事情。
陆雅当时对司燃的侵犯,已经让柏南筝当时听到的时候怒火中烧了。
这云月明是头号该杀的,下一个,那就是一直吃喝嫖赌不肯说出一句真相的帮凶陆雅了。柏南筝眯起眼睛,陆雅被骗光了所有钱,再回云家那就是回头再傍上云月明,没想到陆雅是不知不觉变成了这种女……柏南筝摇摇头,想到陆雅的贵妇病,又想到如今痛失爱子的云母,还有那个给云月明生下一个儿子的二奶高薇薇,这三个女,她敲敲边鼓,也就是一台好戏了。
抬眼望一下海面,去的几个保镖还没回来,柏南筝拿起手机,换一副粗噶的嗓音,旁还真难听出来是她的声音,“喂,好,是高薇薇高小姐吗?”
“……”那头的高薇薇刚哄儿子睡着,正准备去洗澡呢,她瞧了一眼号码,“请问,您是谁?”
“是您的仰慕者。念大学的时候,解剖课上从来不怕。”
“哦……是的学弟?”
“抱歉,不好意思说的名字,请您谅解。”
“……您有什么事情吗?”
“很快就要出国了。知道……已经结婚了,住很大很豪华的房子里。嗯……知道,的婚姻不稳定,一直暗中想要保护,可是现,要出国了,以后,再也不能保护。”
高薇薇从前大学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学弟,她摇头道:“谢谢,不用了。”
“学姐。掌握了一些照片和证据,那家的大少奶奶叫陆雅,不是么?有她同性恋包房里的滥|交视频,还有一些见不得的照片。已经把这些发到的邮箱,以后,她要是敢欺负,这些,就能让她死一百次。”柏南筝深呼了一口气,挤出一副哭腔,“学姐!爱!再见!”
柏南筝挂掉电话。
那头的高薇薇起初不信,后来想想,就开了电脑,一瞧,邮箱里还真有一份文件,她点开后下载完毕,全都是不堪入目的视频和照片,如果说之前的陆雅,高薇薇看来是通身的高洁优雅的正房范儿,现的陆雅,高薇薇看来就像个都能近身的荡|妇。她关掉电脑,也不想去想这位学弟是谁了,因为有了这些,她云家就稳了,没有能撼动她这个家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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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的波浪越来越大,海风吹得柏南筝越来越清醒,她等那几个保镖大约等了半小时,终于,几位是乘着浪花安然归来。
“……”柏南筝无声了鼓了两下掌,保镖说:“办妥了。”
“行,哥几个现回大陆吧。”
几个保镖未作停留,柏南筝回到原先的海景别墅,打开了别墅所有的灯,这片海域,离香港特别近,也离司燃所的那个酒店很近,她激动的很,要不是保镖们事先准备好全盘计划,拒绝她接近死者,她一定亲手把云月明扔下海。
拨通了司燃的号码,司燃已经回到酒店了,她靠床上,接起电话来的语气都是有些慵懒,“什么事儿?”
“哪儿呢?想见。”
“疯了吧?香港,是不是喝醉了。”
“没呢。现香港,就酒店的楼下,下来吧。”
“胡扯什么,以为会信吗?”话是这么说,司燃还是跑到窗口,瞧了一眼楼下,她们住得不高,这酒店大门口只有一些行而已。
“说真的,十五分钟就到了,下来,去海边,开快艇来接。”
“…………真是疯了吧?开快艇来接?”
“没疯。想见。下楼,站海边的那个栏杆那地方,马上来接。上快艇了,先挂了。”柏南筝穿戴整齐,她上了快艇,又按起快艇上的一个按钮,说道:“们准备,开始向原计划的位置驶过去,现就要向她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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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六十一 柏氏求婚法则
求婚计划,几乎是和“屠宰”计划同时拟定的,柏南筝准备屠宰云月明的时候,可没想那么多,反倒是对于司燃的求婚计划,她两宿没睡着,先是想着怎么浪漫怎么来,后是想着怎么真诚怎么来,最后,她想出了一个难以实现的求婚计划,那就是满月的海边,和司燃求婚,好死不死的,最起码还要等四个月,才能有满月,她当时就捶烂了桌子,最后只能请姚政谦的一个婚礼界的大姐大给出了主意,柏南筝选了一样不那么难实现的求婚计划。
坦白说,原定计划不是今晚的,是等到司燃旅行结束,离开香港的那个夜晚,所以,一早被柏南筝预定了快艇的富二代船主们颇为意外,这当中也包含接到老柏指示的姚政谦,他直接打电话过去了,那头的柏南筝哪有时间接电话!她正超大马力向前行驶了!快艇上的按钮亮一下,就说明那些早就预定好的快艇已经开始向岸边驶过去了。柏南筝每海面上向前行驶一寸,心跳就加快一点点,过了边缘海岸,现她已经全速开到了被沿途的霓虹照耀得五彩斑斓的海面,她听见了声和音乐声,从海的尽头传过来,她四下看了一眼,预定的一半以上快艇已经披上了闪亮的小彩灯舞衣,而她和她的燃燃,就要流星般划过海面的快艇中央,定下终身。
也许是求婚计划真的计划了太久,也许是今晚一场痛快的屠宰彻底点燃了柏南筝的兴奋神经,也许是这一刻柏南筝能肯定司燃和李冬梅已经和平分开,更也许,这一刻,就是这一刻,多年来对司燃那些或是明媚或是黯然的爱,已经心里全都如烟花般嘭嘭嘭的炸开!!她等不及了,等不及过了今晚,等不及要再熬上一个夜晚再说出满腔的爱语,她要这时候和司燃说出来。
说出来。
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柏南筝着一路驶入指定的海域,她的心既狂野跳动,又安稳静默。
一艘快艇已经暂停了指定的海域,这些都和老柏是多年的朋友了,有男有女,说话也没顾及,一位男士笑道:“柏,是不是等不及今晚要洞房了啊?说好了明天的!突然袭击?”
一位女士按了几下喇叭,喊道:“别分她的心,台词也不知道背熟了没有,哎哎,们不能愣着,快点列队,快!”
“还有姚政谦和他堂弟呢,就差他们了。”
柏南筝也停了下来,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提醒她要摘下墨镜,这时候就不要再装逼了,柏南筝听不到别说什么,心跳超出了她的掌控,上次塞班岛,她求婚没搞形式,只是给司燃套上了她家的祖传戒指,现呢,她到了地点才知道,那枚戒指现不知道哪儿,也许司燃手上,也许家里,也许丢了?
她不说话,其他就等着姚政谦和他堂弟过来,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一共二十艘快艇,分成两队,每个队十艘,他们先开过去,柏南筝后开,船从两队之间穿过去,驶向她的燃燃。
“南筝,问一下来了没有?”一位女士提醒道,“们不催,但不能这时候腿软,快着点。”
柏南筝拿起手机,拨通了司燃的号码,“到了吗?”
司燃看向暗沉沉的海面,趴栏杆上,百无聊赖的说:“到了,是不是又骗?呢?”
柏南筝和另外二十艘快艇只要绕过一个弯,就到司燃这片的海域了,她深吸一口气,“来了。”
说完就挂了,柏南筝冲其他比划了一个手势,二十艘快艇立刻绕了个弯,驶向了那头。
柏南筝呆原地,她清了清嗓子,按照原定计划,随后七分钟也将要驶向岸边。
这片海按香港法律是不能开进来的,姚政谦为了帮助柏南筝这个风流祸害精能顺利成家立业,走了不少关系,以拍戏的名义租用了两小时,只不过稍稍提前的一天。
因为从前无把快艇开到这里来,所以,当前三艘快艇真如长着尾巴的流星驶向这边的时候,原本没什么的岸边开始有行停驻,司燃发呆的时候,就发觉身旁多了很多,再过一会儿,她也看到了流星般驶向这里的快艇。
这二十艘快艇之前已经排练了很久,不仅列队,还要进行一段花式表演,姚政谦喊着口令,大家就变换方向和速度,远远的,司燃就看到这快速的变换中,就是iloveu三个单词,她心跳加剧,不过仍然不肯定这是柏南筝这个败家女安排的,一边看得欣喜的少女不停用手机拍,用广东话说好浪漫好浪漫啊!
这边沸腾的声也惹来了其他地方的,很快的就连附近酒店的都高楼上观看这场奇景,许多都认为这是拍戏,但是同样总统套房里的李冬梅看着却觉得不像,直到这些快艇最终快速拼出了司燃的名字,李冬梅才……肯定的觉得,这是柏南筝才会干出来的事情,这种花心的坏女,只会做这些骗的把戏。华而不实。
司燃抱紧双臂,罗北北也跑下来凑热闹,她好不容易挤到司燃身边的时候,正是柏南筝那辆快艇驶过二十艘快艇组成的两列纵队,飞速而来之时。
真的,像是一颗最不可能出现的流星,她来了,她来了。
司燃忽然想跑,然而有什么从心里窜出来,她不想跑,她浑身发软,只好扶着罗北北,让自己努力看上去……毫不意。
“啊!”少女们尖叫了几声,以为会是哪个偶像男明星呢,谁知道是个女,但也许是某个新的电影明星。
柏的快艇停下来了,刚才还花式表演的快艇也静静的呈两列纵队稳稳的停海面上。
司的心看到柏的那张脸时,已经狂跳不止,她像每一个被求过婚的准新娘那样,有某种一闪而过的预感,但又不那么确定,好像知道,好像也不知道。
柏南筝拿起海星形的扩音器,“…………”良久的沉默,她忘记了她背的任何一句台词,满脑子都是她和司燃婚后的幸福生活,她张着嘴巴,岸边的都猜测这影星是不是忘了台词。
“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是怎么来的,站这里,只是想向求婚,司燃,能和结婚吗?”
一句所有听来都语气和节奏都乱七八糟的二流台词,居然让司燃的鼻头开始酸痛,她不再浑身发软,她笔直的站那儿,罗北北已经吓傻了。
“知道,站这里像一个傻瓜,但能和结婚吗,司燃,是认真的?”
“…………”司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她张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柏南筝酝酿了片刻,说:“很多年前的那场大火险些要了的命,不是什么好,有要纵火烧死没什么稀奇,当时以为自己就快死了,就快要窒息的时候,……来了,像个天使,将扶起来,将救出来。燃燃,那场大火直到现还时刻灼烧着,但只要们一起,那火舌就舔不到,是的天使。知道,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无法饶恕的事情,请,试着给一次机会,让用的爱来赎罪,每一件,每一桩。相信,对说的每一句话,相信,请相信的爱经得起考验,让牵起的手,让们组建家庭,让们……”柏南筝墨镜下的双眼已经泪流如注,她真的从未如此语无伦次的深情陈述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永远身边,所以自私的期待着,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也能身边,可以吗?”
“…………”司燃哭了,她呜咽着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也酸甜苦辣往外蹦,罗北北不知道说什么,不少路都被这种二流台词感动到了,有哭了,有抱一起。
司燃抿起嘴唇,她吸了吸鼻子,问道:“忘了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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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筝看向司燃,她也吸了吸鼻子,“爱。”
“什么?”
“爱,至死不渝,是今生挚爱,是的唯一,是生生世世都想与之相伴的爱。”柏南筝把快艇向岸边又开过去了一点,这样她就和司燃靠得更近了,司燃周围的都开始鼓掌,尽管有奇怪这个求婚的好像是个女。
司燃把手伸向柏南筝,柏南筝看着司燃攥起来的拳头缓慢的张开,那枚奶奶给柏南筝的祖传戒指就躺她的手心里,柏南筝哭着笑了,她有些发抖的拿起戒指,司燃微微张开手掌,柏南筝小心的把手指套了进去。
掌声如雷,柏南筝红着鼻子笑了,正准备吻一下司燃的时候,“噗通”一声,她一脚踩空了,华丽丽的落入了海中!
“啊!”司燃叫了一声,柏南筝掉到海里脑子才彻底清醒了,她立刻钻出海面,冲司燃喊道:“老婆!要嫁给咯!!”
“呵……”司燃也纵身跃入海中,柏南筝吓得抱住司燃,惊讶的问:“自从那件事之后,不是怕水吗?”
“……有啊。”司燃咬紧下唇,柏南筝这才摘掉碍事的墨镜,“都是这个眼镜闹得,否则可不会掉下来。”
司燃笑了,之前那些快艇全都驶过来,围着柏南筝和司燃转圈,本来姚政谦手上还有一束火红的玫瑰要给柏南筝的,谁知道老柏这愣头青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求婚完毕了,他看到海里的司燃,就知道老柏不是开玩笑,司燃还活着呢,他和表弟一起将玫瑰扔到了柏南筝和司燃身旁,两也众的催促起哄下,缓慢的抱一起,鼻子蹭鼻子的轻轻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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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六十二 订婚party
一夜缠绵缱绻。
柏南筝情|事过后就呼呼大睡,她这一夜什么梦都没做。
司燃被激烈的索|取后身心俱疲,被柏南筝压身下没几分钟也合上眼睛睡着了,她同样什么梦也没做,一夜柏南筝怀里,睡得香甜。
司燃醒过来已经是午后,她不知道昨晚被那些如流星般的快艇带到了哪里,微微眯着眼睛,细细瞧了很久,才知道这是海边的一栋别墅,她坐床上,用滑溜溜的被子裹好浑身都是吻|痕的身体,举目四望,柏南筝已经醒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轻轻的下了床,微微拉开窗帘,因为她好像听到乐队的演奏声,果然,刚拉开一个角,就瞧见这别墅的泳池旁,已经开始party了,一个三层蛋糕已经说明这是属于她和柏南筝的订婚party.
柏南筝呢?
司燃的视线参加party的五十多中来回巡视,最终看见了站dj身旁的柏南筝,哟呵,戴着一副斯斯文文的金丝边眼镜,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小白西装穿得中规中矩,司燃笑了,还以为柏南筝会穿一套奇装怪服呢,她的双腿微微交叠着,和黑dj聊得很high.
柏南筝无意识的看向楼上的房间,恰巧看见掀开窗帘一角的司燃,她立刻放下酒杯,上楼去唤醒她的妻子。
“咚咚”柏南筝敲了一下门,司燃走到门边,问道:“门外是谁啊?”
“是柏南筝。”
“柏南筝是谁啊?”
“又失忆了吗?的宝贝儿。”
“是啊。”司燃拧开门把,柏南筝一把抱住司燃,“让吻两下,的公主,就立刻恢复记忆了。”
司燃皱眉而笑,“好的。”
柏南筝一脚踢上了门,拥着司燃一路吻到床上,两陷落软绵绵的床上,柏南筝像是忘了一早起来的疲惫,她又司燃身上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活力,用力的吸|吮她,用力的融|入她,用力的吞|咽她,司燃被弄得一会儿咯咯笑,一会儿呜呜发痛,最后柏南筝抱着司燃滚到了地板上,她坐司燃身上,说:“亲爱的,换套衣服们就下去了。楼下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想介绍的老婆给他们认识,以免他们再给介绍对象。”
“哼。”司燃拧了一下柏南筝的鼻子,她从柏南筝的□爬出来,又站起来进了更衣室。
柏南筝靠更衣室外,说:“看到那套新娘服了吗?”
“看到了。”
“穿上它。”
“穿这件,穿身上那件,否则,就不穿了。”
“那可不行,身上那件撑不起来,是按照的尺寸定做的,身上这件穿着也大了,腿没那么细的。”
楼下有喊柏南筝了,柏南筝敲了一下更衣室的门,说:“好像是孟霜霜叫,快点啊。”
“嗯。”司燃开始洗脸上妆。
柏南筝下了楼,孟霜霜着急的问:“不会是又干了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吧?有三个香港警察上门了。”
“这么慢?”柏南筝心里掐指一算,确实比想象中慢了一点,她整理了一下小领结,挺起胸膛抬腿出了门,三名香港警察看到她都很客气,一名警察开口道:“柏小姐,很抱歉,打扰了这个订婚party。”
“没有。能理解。来到舍下,有事儿吗?”这栋海边别墅是柏南筝和孟霜霜合资购买的,这片海边别墅区,算是一栋小的了。
“们西部海域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dna鉴定,是和您一起来香港的云月明先生。”
柏南筝乐坏了,这云月明挺能折腾的,丢下去还能游那么远呢,慢着,云月明那张小白脸挺具标志性,用得着dna鉴定吗?那里是靠近浅海的,波浪一打,云月明绝对是断了气之后被冲到岸上才对。
“这不可能,们一定弄错了。云月明先生昨天还好好的。”柏南筝颇为诧异,那表情啊,就是以为这三名香港警察睁眼说瞎话。
“云月明先生遇到了一群食鲨,那片海域其实早就有渔民举报说有食鲨,不过一直没有切实证据。”
“们一定开玩笑吧?”真是阎王爷都要收啊云月明,柏南筝发誓,她是要给云月明一个全尸的,这下怕是已经被食鲨啃的面目全非了?怪不得要验dna。
姚政谦很意外,他捏着高脚杯,港府最近还宣传香港的治安呢,也差不多一个多月没出死的案子了,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看柏南筝那副样子,这事儿她恐怕是知道一点的。
孟霜霜听说云月明死了,也挺意外的,张口问道:“该不会是陆雅下得狠手吧?他们不是最近闹离婚吗?闹得挺凶的,云月明的名声都弄臭了。”
三名香港警察记下了孟霜霜的话,柏南筝说:“会配合调查的,感到很难过,昨天他明明是好好的,难道他半夜出海玩,才遭此不测?的天啊……”柏南筝一歪,孟霜霜立即扶住她,警察说:“初步估计,云先生可能是跳海自杀。”
“们一定要查清楚。和云月明虽然没什么私交,但是工作上,他可是个有作为的青年才俊,就这么去了,太……太让难以接受了。们来香港就是来谈生意的,看他只是情绪有些低落而已,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柏小姐。请您不要难过。这样好了,聚会过后,您最好去一趟警局,录一下口供。们会把云月明先生的这个案子移交给雨都警方。”
“好的。好的。”柏南筝皱着眉头,三名警察离去了,她看向孟霜霜,“这男也太脆弱了,离婚而已,用得着跳海自杀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姚政谦说了一句,柏南筝耸了耸肩,她走到楼下的扶手旁,司燃正缓步走下来,柏南筝笑了笑,等她走到面前来,她握住司燃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众举杯子起哄,等着这对儿来切订婚蛋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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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真是刺眼。
柏南筝根本就是用花言巧语换得了司燃的一生。
想到昨夜两抱海里亲密拥吻的模样,李冬梅原本钝痛的心就开始炸裂,她坐酒店的早餐餐厅,大舅和舅妈也从蒙娜口中得知,昨晚上那么大的排场,原来是柏南筝向司燃求了婚,这两个,算是定下了。
大舅自从犯病后就很少和李冬梅促膝长谈,他了解这孩子,也了解她现一脸微怒的原因,他看向舅妈和蒙娜,说:“蒙娜,们是下午的飞机吧?”
“是的,大舅,您多吃一点。”蒙娜笑着给大舅涂了一块面包,大舅笑着咬了一口,“蒙娜,带舅妈去附近多买两件衣服,昨晚上她还跟唠叨呢。”
“那好啊。”蒙娜拜托的看向大舅,大舅也暗中点点头,等蒙娜和舅妈走了,李冬梅也想离席,大舅敲了一下桌子,说:“坐下。”
“大舅,吃饱了。”
“手里拿着车钥匙,要去哪儿?”
“就出去兜兜风,透透气。”
“坐下。大舅有话和说。”
“大舅……”
“坐下吧。”大舅喝了一口果汁,“冬梅啊,自从发达了,老家的父母,是一次都没见过。别会说忘恩负义的。”
“他们不是的父母,和舅妈才是的父母。”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抽空去看看他们,最起码,也该他们一点生活费。”
“难道先前给得还不够多吗?他们耍手段让把那么一大笔钱给他们,他们,哪里还是的父母?简直就是贪得无厌的债主。”
“冬梅。……说父母贪得无厌,他们贪得是钱,钱还好,贪了,只要不出命,钱嘛,迟早也还得上。冬梅,现贪得是情,情不是钱,一旦背上感情债,一辈子,拿什么还?”
“大舅,不懂,说什么?是不是蒙娜叫说得?”
“甭管蒙娜不蒙娜,咱们坐这儿,给大舅交个底,是不是打算等彻底掌握了李记烤鸭店的股份,就踹掉蒙娜,回头找燃燃去?”
“………………”李冬梅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大舅,复又低下头,矢口否认了。
大舅拍了拍额头,说:“冬梅啊,把一辈子的烤鸭手艺交给,是看是个好孩子,而现呢,就往邪路上蹭。总觉得这世道不公平,总觉得别都欠的,这样的心思,不能留着。”
“没那么想过。和燃燃……已经……”
“冬梅啊,很多事儿过了就再也回不了头,适时的放手,是给自己和他一条生路。已经听蒙娜说了燃燃和柏南筝的事儿。”
“那也应该知道柏南筝不是什么好,本来很放心,要是燃燃和分手,燃燃只要不和柏南筝那种搅一起,她要是真跟一个踏踏实实的老实过日子,认了,可现是柏南筝,放不下这个心。”
“是放不下这个心,还是根本就不想放下燃燃这个?”大舅擦了擦嘴,“和燃燃好的时候,和舅妈都看眼里,现们散了,们也看眼里,孩子,别再执着了,看看眼前吧,蒙娜也是个好孩子,们一块,是最合适的。”
“没有执着。”李冬梅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大舅不想多说,“怎么和年轻的事情一个样,大舅年轻的时候也差点抛弃舅妈,和另外一个女私奔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和舅妈一起,也是到现,才明白,和舅妈一块,这个选择,才是最对的,从前那些,不过就是执着而已。”
“大舅,大舅,别说了。”大舅开始咳嗽,李冬梅心里一凉,她轻轻拍着大舅的后背,扪心自问,她不认为这是执着,她看不惯柏南筝那种,她也不能让司燃真和柏南筝这种恶棍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
总有一天,燃燃会知道,那些甜言蜜语,鲜花浪漫都是毒药,柏南筝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而已,和她李冬梅相比,柏南筝根本一文不值,她皱了皱眉头,她决定,下午不回纽约了,得想个绝好的说法才行,否则,蒙娜又要和她闹上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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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六十三 二奶上位
绝好的说法不需要李冬梅多想就送上门了——她打开手机,就有雨都拉拉圈子里的朋友给她发来一条八卦短信,圈子里经常这么发八卦短信,她极少看,最近的八卦主要还是集中陆雅这位被骗光光的云太太身上,不过今天她倒是心烦意乱的打开瞧了一眼。
这一瞧,绝好的说法就过来了。
蒙娜和舅妈买衣服回来,李冬梅便对蒙娜说:“快看,的大学同学陆雅,他丈夫自杀了。”
蒙娜意外的张大嘴巴,她知道陆雅,也知道最近这位云太太闹离婚是闹得满城风雨,她们结婚的时候,陆雅出手阔绰,还送了份豪礼,她担忧的说:“看,还是推迟一下去纽约吧,们得去问候一下陆雅,她是个好,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也觉得应该去看望一下,这件事真是……”李冬梅摇摇头,大舅说:“事不宜迟,们赶紧回雨都,机票也改签掉,家们结婚的时候送了那么一份大礼,去看看她要帮什么忙吧。”
“那么年轻,死了丈夫,真是太可怜了。”舅妈说道。
是的,大多数前来慰问的大龄女眼里,仍然美丽动的陆雅这么年轻就死了丈夫,守活寡真是太可怜了,但躺病床上的陆雅可不这么认为。陆雅言战的办公室里晕倒后,就干脆住院了,云母、高薇薇和云家的一些老女来看她并告诉她云月明香港出世的时候,她难过了一小会儿,也哭了,哭着哭着,她心里倒是轻松了,轻松了一会儿,心又揪起来,树倒猢狲散,云月明一走,她云家也就无安身之所。
想到这里,她哭得更厉害了,“呜呜,妈妈,的孩子怎么办,他还这么小,还没出生就没了爸爸,以后可怎么办!”
云母痛失爱子,已经有些恍惚,其他老女安慰着陆雅,说:“日子还长着呢,要保重身体,保住月明的孩子啊,好歹,还留下俩孩子了……真是要命啊。”
高薇薇倒是最清醒的,她听到消息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她就没有再哭了,用心的照顾云母,生怕云母挨不过这一关悲苦。
陆雅的眼泪高薇薇看来那就是做戏,她心里指不定乐得很,没了云月明,她出去搞同性恋也就没管了。拿着云家的钱,出去乱来?怪不得这位正室总是得不到云母的关爱,真是活该了,云母如今是三魂去了两魂半,管不了家里的事情了。高薇薇立刻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魄,对并无大碍的陆雅说:“雅姐,还是快点出院吧,们来这里,是希望,能陪妈妈一起去见月明最后一面,过两天就要剖尸检查了。”
“……”陆雅才不想去见云月明的死尸,不是她无情,是她害怕死,她为难的看向高薇薇,“…………”原本想找借口推诿的陆雅支支吾吾起来,高薇薇这个女怎么不像头一次见面时候那样唯唯诺诺了,居然敢用这种命令威胁式的眼神瞪着她?
这时候巡房的医生走进来,对陆雅说:“陆小姐,身体无大碍,今天可以出院了。”
高薇薇抱臂冷笑了一声,陆雅简直想钻进地洞里,她不情不愿的换下病号服,陪着高薇薇和云母来到了警局。
香港警方的办事效率还真是高,云月明的尸体这么快就被运回来了,陆雅越往停尸房走就越觉得想趁不注意溜回去,好死不死的高薇薇,总是她想要逃跑的时候回过头来,弄得她最后只好头皮发麻的站那里,看着警察缓慢的揭开那层阴森森的白布……高薇薇扶着云母,这层生与死的布一揭开,云母就泣不成声,高薇薇也鼻头酸痛,陆雅非常惊讶,她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云月明是一大半肉身已经成了骨头,依稀可辨的只有脚趾,腰部,还有额头附近的几块地方,警察刚准备解释,陆雅就吓得躲到了高薇薇身后!
“乱叫什么?”高薇薇也被陆雅这副胆小如鼠的蠢样吓到了,云母看向那块随着冰块融化而掉到地上的一块骨头,她哭着抱住这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喊了无数声月明,的儿子,月明,的儿子……见到这样的场景,陆雅更是不敢靠近,要是云母知道这云月明前一刻还想着要将他杀死过一次的司燃置之死地,她还会这么哭她这位绝对心狠手辣的儿子吗?陆雅又想起来司燃死后,李冬梅和她的大舅舅妈到香港的司燃墓前,伤心哭泣的样子,当时的李冬梅和现的云母一个样,喊了无数声,的燃燃,的燃燃,的爱,的爱……陆雅如同被停尸房的冷气给吹傻了,出了停尸房就一脸惨白的不说话,她觉得这是善恶到头终有报的一个典型例子。
云母撑不住了,高薇薇只能叫急救车过来把给送进私医院。
进了医院,陆雅帮着高薇薇照料几近昏迷的云母,别都以为她们一个是这位老太太的媳妇,一个是这位老太太的女儿呢。
云母又病床上大哭了一场,医生只好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云母慢慢的睡着了。
两位媳妇出了病房的门,高薇薇对陆雅说:“雅姐,月明这事儿,说该怎么办?”
“他……真是自杀?”
“警方初步鉴定的结果是这样的。他最近情绪一直不好,没想到……”
陆雅不敢多说什么,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不清楚,她只知道云月明是派到香港去杀掉司燃,这回司燃没杀到,反倒是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害终害己。
“但是,现已经回到他身边,还有了他的孩子,他那么高兴,怎么会去香港和言氏谈生意的时候,自杀呢?”
高薇薇说得有道理,但陆雅觉得这事儿是冲着当年云月明杀司燃那事儿来的,她不想发表意见,只好说:“看警方的调查结果吧,目前,还是先得稳住妈妈。她喜欢,就留她身边照顾她吧。”
听陆雅这口气,还以为自己是正房呢?
高薇薇笑了笑,说:“雅姐,照顾妈妈,干什么?”
“当然是……跟进月明的事情。”
“看月明的事儿,只有警察能调查清楚,啊,还是这里照顾妈妈好了,怀着孕呢,见不得血腥事。”
陆雅打死也不想照顾云母,两争执了几句,最终陆雅还是气势上输了,她得乖乖的给云母倒尿壶,同时她也彻底明白,这位二奶级的女,现才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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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云母的坚持,警方并没有向媒体透露云月明自杀式事件的始末,云月明的尸检报告没出来之前,全雨都知道的并不多,不过豪门大户的公子离奇自杀了,也有先媒体一步知道,比如李长河。
李长河知道司燃去香港旅游了,也知道柏南筝香港毫不避讳的向司燃求婚了,更知道柏南筝和司燃现算是香港提前度蜜月。
他每天都能看到一些俩海边携手的温馨照片,他真有些不敢相信柏南筝能这么淡然处之,云月明家里因为这事儿闹得怨声载道,她倒好,陪着刚刚求婚成功的娇气,继续做一件一件浪漫的事情,什么拾贝壳,什么看星星,什么放烟花……
除了注意司燃这头的动静,李长河也注意原本打算要回纽约但好像是为了云月明之死回到雨都的李冬梅,这位一|夜|情对象李长河的记忆里仍然很鲜明,尽管两次打电话过去都遭受冷淡对待,李长河仍旧希望私下与李冬梅见上一面的。
李冬梅回到雨都之后,并没有立刻去看骤然丧夫的陆雅,而是先借着最近**结束后所有沉浸于喜悦中的畅快,重开了雨都的李记烤鸭店。开店第一天,就迎来了四面八方口馋的客,生意好到爆。蒙娜看到李冬梅那样高兴,就不想这么快催她回纽约,从商场来说,李冬梅现国内,稳定住**之后的整个市场,还是很有必要的。原本态度并不乐观的蒙娜的父亲看到第一周的收入之后,就打电话给李冬梅,让她国内多呆一些日子,等**完全过去之后再回纽约也不迟。
成功争取到时间的李冬梅这才买了大礼小礼来到了云家,登门拜访或许还悲痛中的陆雅,蒙娜按下门铃,云宅的门缓缓开了,出来接待她们二的不是陆雅,而是一个陌生的贵夫……李冬梅知道这是谁,这是云月明的二奶高薇薇。
“们好。快进来吧。雅姐一早就和说,们要来的,李老板真是比电视上看着漂亮多了呢。”高薇薇也常吃李记烤鸭,所以得知李冬梅回上门来,也是欢迎的。
“陆雅呢?”李冬梅放下礼物,和蒙娜一样,开始四下寻找。
没一会儿,陆雅围着围裙从后面的厨房走出来,李冬梅吓了一跳,陆雅什么时候下过厨,高薇薇招手道:“雅姐,的客来了,招待吧,上去陪妈。”
陆雅点点头,她现的地位是一落千丈,连个女佣都不如了。
“汤快煲好了,端上去给妈妈吧。”
“还是雅姐端上去吧。”高薇薇走到陆雅身旁,她耳边小声说,“为了孩子好,要多运动,等的朋友走了,最好把厨房的碗都洗一下,知道吗?”
“……”二奶上位,她这个正室就凄惨了,呜呜,真是没有天理,不过,她就算受不了也只能忍着,她还真不想高薇薇亮着底牌来吓死她。
作者有话要说:误买防盗章节读者也无需上火捉急,更新到那章时,半步猜会贴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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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六十四 生意老婆一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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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雅如今在云家的处境,李冬梅和梦娜是有目共睹,本来是要在云家做客的两人,只能聊两句就告辞了。//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门一关上,陆雅的女佣加老妈子生活就开始了。
她低头端着要给云母的汤水,迈着小步子上了楼,云母正在和高薇薇说话呢,这才像是婆媳,哪像她原先和云母,平时也说不到十句话。
“妈,喝汤吧,趁热。”陆雅放下汤,正要走,高薇薇又说:“你把夜壶倒一下。”
陆雅指了指自己,嘴巴难看的咧开了,纵使她做出一副像是在骂脏话的表情,高薇薇也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对于这种婚内在外厮混的女人,最好的惩罚莫过于慢慢折磨她,云母这么好的婆婆,月明那么好的丈夫,她居然还出轨?高薇薇此时倒是忘了她和她的宝贝儿子就是云月明出轨的产物,最起码她和云月明交往时还真不知道云月明有老婆。
现在她完全压过陆雅了,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陆雅拿起手指,捏住鼻子拿起云母的夜壶,大步的走出了云母的卧室,云母见状,对高薇薇说:“小惩大诫就行了,她还有身孕,月明啊,走的太早了……”
“妈,您别难过,我有分寸的。”
所以分寸是什么呢?陆雅被从大侧卧赶出来,进了一间小客房,高薇薇趾高气昂的走进小客房,吩咐道:“从今晚后,你每天早晨七点起床,也就说,晚上十点左右你最好就睡着了,十点以后不要再宅子内活动,省的弄出什么声响来吵醒我的儿子。这房间小,适合你静养。像你这种天天泡夜店的人,最好能改掉你那些滥情的毛病,以正家风。”
陆雅尽量让自己不暴怒,这孩子是怀的太不是时候了,要是没这个孩子,就她自己个儿,一走了之真是潇洒,有了这孩子,真是万般不利。
“你可千万不要想着流产了事儿,不要这个月明的孩子,放心你还是她法律上的老婆呢。只要你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听我的话,那……该你拿的,妈妈自然会给你,你要是再出去鬼混,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说完,高薇薇就出去了。
陆雅松了一口气,一看到高薇薇那张脸她就紧张,她坐在小沙发上,墙上贴着孕妇最佳作息时间表,她从头看到尾,最终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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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雅在愁着彻底改变从前日夜颠倒的混乱生活;
李冬梅时而拿出手机,盯着司燃的号码看,她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我会在国内留很久;
蒙娜开始着手给李冬梅作资产评估,在询问了她的父亲之后,她开始慢慢从掌握李记烤鸭店的实际资金;
高薇薇一边看着陆雅,一边照看孩子和云母,除此之外,是跟着陆雅学做一个名媛,有时候陆雅会被她逼得摆出一张臭脸来还得教她跳华尔兹,云月明的案子已经出了定论,系自杀,云母伤心之余也开始调整心态,好歹有孙子还可培养,她会坐在沙发上,抱着孙子,看陆雅怎么教高薇薇跳华尔兹,一家人,倒是没了云月明之后空前的凝聚在一起了。
柏南筝和司燃呢?
在香港玩了几天就不想回来了,柏南筝干脆把年假也请了,出了云月明的事情,言战关于该项目所付出的一切势必要搁一搁,不知道哪个家伙造谣了,说只要有人和言战合作,那就一定会出事,言战倒是稳若泰山的观望着,柏南筝请假的时候,言战只说你好好玩吧,回来好好给我工作!
如获特赦令!柏南筝满心激动的和司燃来到了澳门,到了澳门,柏南筝手底下的保镖才告诉柏南筝,有人一直跟着她们俩。
柏南筝来澳门一是激动和司燃继续度假,二是激动,她顺道走一遭澳门,找找从前柏家那头叔叔辈的亲人,看看能不能帮言战完成那个项目,反正也是一块肥肉,肥水不流外人田才对。
“没事儿,让那些人跟,看他们跟到什么时候。”柏南筝每天是半天和司燃在酒店,半天和司燃在外面逛,到了澳门的第三天,柏南筝要单独出去一会儿,她吻了吻云雨过后万分疲惫的司燃,说:“老婆,今天我要出去一趟,大概晚上才能回来。等你休息好了,打个电话给保镖,让他们带你去看画展。”
“不一起吃晚饭吗?”
“恐怕不行了。你自己要准时吃晚饭。”柏南筝又吻了一下司燃就下了床,她换了正装,司燃从被子里爬出来,露出两只眼睛,闷闷的说:“不是说陪我玩吗?又要去谈生意?”
“不是生意,是柏家的一位叔叔,在澳门很厉害,我去抱抱他的大腿。”柏南筝很少将工作上的事情和司燃,现下看她一脸138看书网:“言战要单干,已经完成两个项目了,再加上这个项目,她的资金也就充足了。我得卯足劲,把这个项目做成。”
“那她要是单干了,你就成大功臣了。”
“不敢居功,她前途不可限量,跟着她,比跟着言忱带劲儿。”柏南筝化了淡妆,“好了,老婆,我得出去了,我和你说这些话,你不能和其他人说,是商业机密的。”
“好了,路上开车慢一点,知道吗?”
“是,老婆。”
柏南筝自己开车来到了柏家的一位叔叔家,别墅门一开,她就进去了,进了正厅,她恭敬的喊了一声,“益叔,好久不见,您还是和从前一样。”
“别说客气话,你现在是言氏的大秘书,远近闻名,求着言氏办事儿的,都得找你。”益叔让人泡了茶,柏南筝喝了一口,就说:“您这是折煞我,替言战跑腿儿的。”
“你来,也是言战的主意?”
“益叔,言战和言忱不一样,她愿意和所有人合作,只要有利益可分,她都欢迎。”
“这话什么意思,你开门见山吧,我老了,听不得你绕弯子的。”
“香港的那个海域项目,您一定听说过的。”
“没人敢和言战合作吧?”益叔早就收到风声了,言忱下过命令,谁要是言战合作,那就是和言氏找不痛快,这兄妹俩在媒体上最近是火花四溅,言忱明显已经压不住言战的野心和好胜心了。
“那当然,要不然,也不至于找云月明那种自杀的蠢蛋谈合作。外界不少人都一位那是个小项目,除了我和言战,还有两个投资方之外,没人知道这项目到底有多深。”
“十年内能有收益吗?言战还年轻,你益叔我呢,害怕钱砸进去,轮到分钱的时候,也没命花了。我在澳门这么多年,已经很少去香港和大陆投资了。”
“益叔,您真会开玩笑,哪里要十年,五年内您就等着财源滚滚吧。更何况……您大概已经看出来,言总和言董,脑子是奇虎相当的,言忱不用外姓人,言战就喜欢集思广益。”
“商圈里都炸开锅了,自从言战出来之后,那是一件一件都做的够扎实完美。你没来,我也知道你是为你顶头上司来的。你倒是和我说说,她马上就要和言忱分道扬镳了,她有这么厚的底子和言忱拼吗?”
“这么和益叔您说吧,您肯定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人,我从前在您手底下做过事,您也教会了很多,我和您的性子,是很像的。我们柏家现在是益叔你独一份了,其他全都不行了。我敬重您,就和您透一句实话,您听着千万可别唾弃我?”
“可惜了,你不是个小子,你是个小子,我当年也不能让你套死在里头。”
“呵。那时候受点儿挫折也是好的。”
“你那句实话是什么?”
“我从前一直看不到未来是什么,现在跟着言战打天下,我就知道,未来就在那儿。这个商圈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儿,我真不知道,可跟着言战,我就知道了。”
“哟,给了你多少年终奖,这么高歌颂德的。”益叔喝了一口茶,“你把资料留下,我好好考虑一下。”
“谢谢。”柏南筝站起来,益叔又说:“你不是个小子,我却想让你做我的儿媳。到现在,我那个干儿子还念叨你呢。当年他纵火差点烧死了你,这么多年,你没说什么,益叔,替他谢谢你。”
“行。您好好看资料,我先走了。”柏南筝提溜着车钥匙,谁都有青葱岁月犯糊涂的时候,益叔的儿子当年求婚不成差点要了柏南筝的命,柏南筝确实一直憋着气想弄死这丫,但是呢,偶尔回想,她要感谢那个男人,没他那一把火,她是作死也碰不到司燃这样的好老婆。
开车来到司燃观看画展的博物馆门口,她手里握着一束含苞待放的白玫瑰,就这么走进博物馆,塞进了司燃的手里,这几日两人日日春宵,黑眼圈都出来了,但面庞又散发着容光,一见面呀,先得吻一下才高兴。
“啵”柏南筝顽皮的亲出了声音,司燃挽着她的胳膊,两人出了博物馆,“我晚饭早就吃过了,现在,陪你吃夜宵?这个博物馆真有意思,开一整夜呢。”
“专为你这种半夜溜出来的艺术家准备的!”柏南筝刮了一下司燃的鼻子,两人沿着马路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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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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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六十五 齐聚葬礼各怀心思
这位从香港跟到澳门,再从澳门跟到雨都的人,到底是谁呢?
柏南筝和司燃乘坐的这架飞机落地后,柏南筝就立即让人开始着手查办。
她起初只认为这可能是言忱派人来盯着她,间接盯着言战举动的,后来查着查着就发现这些人当中有军方的,最后……柏南筝意外的发现,跟着她和司燃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司燃的小同乡如今仕途平坦到没有一块小石子的李长河。
纵观司燃从前的同学里,如今就司燃一个人最寂寂无名。柏南筝知道李长河在跟着她们之后,也就没采取什么其他反跟踪策略,只能静观其变,眼下,为了言战的新公司,她是不能拿军方的人开涮,不过,这么经常被跟着,柏南筝是真想给他一枪,省的成天苍蝇似的,围着她们其乐融融的小两口转啊转。
她到了雨都,就听说云月明的葬礼是隔天举行,陆雅倒是没知会她,反倒是高薇薇把葬礼邀请函送到了结巴阿姨的手上,听说是和亲自送的,柏南筝也就没有不正装出席的道理了。
司燃知道是云月明的葬礼,心里百感交集,不太想参加,但柏南筝还是正儿八经的说:“虽然他当年害了你,让你落海,让你失去记忆,但现在人也死了,你就原谅他吧。”
司燃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点头,说:“好吧。”
“原谅他这个为了离婚就跳海自杀的可怜男人吧,我的燃燃心里可不能装着仇恨,要是有恨,可就画不出好看的画儿了。”
“……走吧,我们一起去参加葬礼。”
司燃最终还是和柏南筝一起去了葬礼,柏南筝见到云母那哀伤的模样就上前去安慰了一番,老太太很是受用,这些天是泪也流光了,她只好淡淡的说:“是我儿子太脆弱,从小到大都是我护着他,没受过什么挫折,哎。”
也有业界说云月明是因为公司资金短缺,被债务和离婚两件事压垮了,云母也是在他死后才看到了公司的账本,原来这段时间他根本没有用心工作,全副心神恐怕都用在了陆雅身上,公司欠了不少债。
“哪里,云公子是少见的青年才俊,这是天妒英才啊。”柏南筝看向头戴百花、小腹微隆的陆雅,她和高薇薇两个人站在一起,正在和一些宾客说话,这葬礼不算冷清哀怨,只算是对云月明的最后一点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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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燃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原本看到云月明的遗像她心里不舒服,柏南筝在葬礼上可谓左右逢源,她只好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接电话。
“喂?北北?”电话是罗北北打来的,司燃料想是击剑比赛的事情,罗北北调侃的开口道:“现在该叫你燃燃呢,还是柏太太?”
司燃笑了,有些害羞又有些高兴,从前她和柏南筝在一起,她是日夜的担惊受怕,上大学那会儿,是什么人也不敢多提,生怕被歧视,被笑话,被讽刺,现在呢,那天罗北北就在求婚现场,她是比司燃还高兴,钟煦煦和谭静还说要给她庆祝一翻洪荒之石道。司燃现在和别人提及柏南筝的时候,可以大大方方的提了,她们发生了什么,倒是真能和朋友竹筒倒豆子,痛痛快快的说。
“是不是比赛的事情?”
“是啊,优胜的要表演一段花式击剑呢,所以到时候我要是赢了,你得做我的搭档,能上电视的,我想让我爸爸看看。”
“那当然可以。”
“哦,我就是怕某人现在天天忙着约会,没时间预留给我的?”
“这是哪里的话,我一定有时间的。”
“那就好,我挂了。”
司燃挂掉电话,回过头,陆雅就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司燃一直想弄清楚那天是怎么回事,她是怎么晕倒在陆雅怀里,最后又被云月明扔进海里的,但现在逝者已矣,她反而不想问了,她想走开,陆雅却率先开口道:“对不起,燃燃。”
这句对不起,来得太晚了,听在司燃耳朵里,是半点分量也没有,她依旧没有说话,转过身去要走开。
“燃燃,对不起。”陆雅走上前,拉住了司燃的手臂。
司燃立即挥开,“陆雅,你想解释那件事情的始末,是吗?”
“是的。”
司燃望着陆雅,陆雅也望着司燃,这就是她心里念着的司燃,现在看上去依旧那样美丽,两人这么僵持着,来参加葬礼的李冬梅和蒙娜也在附近,李冬梅隐约看到花园里的陆雅和司燃,她只好支开了蒙娜,免得她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你想解释,可我不想听。请你让开。”司燃不想听,她害怕自己听了,会恶心上好几天,其实她早就该猜到,那时候陆雅对她做过什么,她抱紧手中小巧的拎包。
李冬梅出神的躲在暗处听着,她感觉到她们说得应该是那件事情。
“燃燃,你看我一眼吧,你看我一眼,就知道恶有恶报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月明自杀了,公司负债累累,我婆婆不喜欢我,高薇薇你看到了吧,她是月明在外头的女人,如今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司燃看了她一眼,陆雅衣着依旧光鲜,派头还似当初,脸色红润,人还胖了一些,哪里像她口中说得那么凄惨?
“……”陆雅感受到了司燃的目光,她最近的身子调养的很好,一点也不憔悴,说这些,司燃肯定是听不进去,她吸了一口气,说:“那么,你走后,我把你奶奶接来和我奶奶一起住,这事儿,柏南筝告诉过你吗?你奶奶现在身体很好,和我奶奶在一起,我不求你原谅我,但希望你能明白,当时,我也有不得已,我……”
陆雅走上前,司燃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羞耻而冷漠的开口道:“不得已?作为朋友,你怎么能对我做出那种丑事?”
陆雅后退一步,“那些你都想起来了。”
“云月明把我带走的时候,我的头疼很疼,下面也很疼,你丈夫不可能碰我,那么,在我忽然晕倒之后,你对我做了什么?”
“燃燃,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喜欢你,我……”那时候是为了欲|望,为了寻刺激,还是为了那份喜欢,陆雅都记不清了,至今为止,她碰过的女人里只有司燃能让她最兴奋,或许是第一个的缘故……她流出了几颗苦涩的泪水,如今往事成空,她无言以对司燃,是的,她做了一件丑事,还是对自己的朋友。
“你对我做了什么,被云月明撞见,他那么爱你,肯定会置我于死地。”
“燃燃……”陆雅擦干眼泪,“你需要我去自首吗?”
“不用了。”司燃也合上泪眼,她想到那件事就觉得身体很脏,因为害怕,她也不敢和柏南筝多说什么,如今对着施害者说出来,她心里好过多了,“你我从此再无瓜葛,我看在你孩子的面上,不会追究你什么,你就,永远活在愧疚之中吧。”
司燃走开了,一直偷听的李冬梅睁大眼睛,这不是明摆着吗?那时李冬梅刚出国,陆雅就来到了她们在香港的家,她迷晕了司燃,侮辱了她,再被云月明撞见,云月明再使计,让谋杀变成政治刺杀……李冬梅不禁怒火中烧,她没想到陆雅会干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而她和燃燃,居然就是因为陆雅这种女人,无端端的分开了!!??
葬礼还在继续,柏南筝游走在云母和几个长辈中间,她要打听消息,看看能不能快点把云月明这间公司低价吞并掉。
司燃不想去宾客们中间,她走到花园的另外一头,手机又响了,她接起来,说:“长河?”
“你回到雨都了?”
“是啊。”司燃吸了一下鼻子,李长河立刻问:“燃燃,你没事儿吧?”
“没事。在参加葬礼呢。”那次碰到之后,司燃和李长河就保持了一定的联系,联系不频繁,但偶尔还是会联系一下。
“哦。你别太难过。……对了,有空出来吃顿饭吗?给你介绍几个英国画廊的朋友?”李长河不肯定司燃会应邀,他轻轻的发出邀请,希望能得到司燃的回应。婚后的李长河既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事业的顺利,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从前的朋友所剩无几,可以谈心的就更少了,军队里的兄弟大多为了升官发财有了隔阂。他和司燃从小就认识,多年后再这么聚首,李长河觉得他们能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现在司燃和柏南筝定下来了,以后肯定就留在雨都了。
“这样好了,后天的击剑比赛过后,一起吃个饭。”
“你还参加击剑比赛呢?”能答应,李长河就很高兴。
“朋友参加,我陪着的。好了,就这样,先挂了。”司燃挂掉电话,柏南筝朝这边走过来了,问:“又和罗北北聊天呢,你们俩这么好,我都吃醋了。”
“你聊好了?”
“怎么这么说我嘛,老婆,要下葬了,牧师都来了,过去吧,别讲电话了。”柏南筝挽着司燃进了墓地,李冬梅也挽着蒙娜进了墓地,陆雅大概是刚才和司燃谈话后太伤心,或是开始悔过这段时间的荒唐,哭得十分伤心,高薇薇搀着她,俩媳妇倒像是与柏南筝司燃和李冬梅蒙娜一样,是登对的一对呢。
牧师开始念悼词,柏南筝认真的听着,李冬梅时不时的看一眼司燃,司燃很意外她没有去纽约,微微冲蒙娜点点头之后,她就没再看李冬梅。
葬礼过后,柏南筝被云母留了下来,门一关,柏南筝就知道此行不虚,这次葬礼是来得值了。
柏南筝在楼上和云母谈事儿,司燃就拘束的坐在沙发上低头喝咖啡,高薇薇这几天已经学会了怎么做个谈吐得当的名媛,她很好的维系了有些尴尬的气氛。因为同时,留下来的还有李冬梅和蒙娜,高薇薇和蒙娜很投机,她笑着要蒙娜教她美语,坐在沙发上的,不说话的是李冬梅、司燃和喝着鸡汤的陆雅,司燃能感觉到李冬梅的眼神时刻不离开她,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觉得异样。
索性柏南筝谈得不久就下楼了,她下楼梯的时候瞧见这阵势,就皱了皱眉头,她倾身走到司燃身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等久了吧?老婆。”
李冬梅握紧了拳头,不适的撇开头。
“是的。我们回家吧。”司燃不想再这里对着陆雅,更不想在这里对着李冬梅。
“好。遵命。”柏南筝刚刚和云母谈成了一份协议,心里美得很,她看向李冬梅,“恭喜李老板开张大吉!改天一定带我老婆去你那吃去。回见了,蒙娜小姐。”
柏南筝拉着司燃走了,坐在原地的李冬梅也挽着蒙娜离开,高薇薇看向陆雅,“奇了怪了,哎,没想到,你对月明还是有感情的啊,哭得那么伤心,放心好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别在做有辱家门的事情,我高薇薇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高薇薇越是这么说,陆雅心里越没底,她低头喝汤,不敢答话。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carlett的纠正,奇虎相当----应该是旗鼓相当,因不想伪更,就不改错字了,以后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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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注意哦,接下来更新节奏是隔日更咯。本文要接近尾声了,对副cp有想法的要说啊,比如秦雨和孟霜霜,高薇薇和陆雅,还有之前路过的云若初,提提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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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六十六 李老板痛揍柏大秘 秦小雨归国忆当年
秦雨回国了。
去接机的不是孟霜霜,也不是一直在查探秦雨行踪的张家老二尼尔森,而是李冬梅。
秦雨谁也没通知,大概也就通过李记烤鸭店的官网给李冬梅写了一封邮件,李冬梅本来想带蒙娜一起去接机的,后来蒙娜忙着和高薇薇等人喝下午茶就没空陪她去。
在机场等了十分钟的李冬梅,看见了拖着小行李箱,独自一人再次踏入雨都的秦雨。
诚然,她变了,几乎成了巴黎姑娘,浑身上下都是巴黎的感觉,李冬梅几乎没认出来,直到人走到她跟前来,和她开了口,她慢了三秒才认出来。
两人拥抱了一下,秦雨摘下墨镜,说:“行啊,真是李老板了,我现在都认不出来了。燃燃呢,我以为你们会一起来呢。”
对于许多事都一无所知的秦雨这样问道,李冬梅摇头道:“别问了。你是住酒店吗?”
“怎么,你们分手了?”
“先送你去酒店吧?”李冬梅帮她拖着行李,她之所以来接秦雨,是因为当年刚出校园,第一个沾过的女人就是秦雨,看到秦雨,那段时光好像就在眼前,要不是当时秦雨的鼓励,她还不知道当时怎么和司燃表白呢。
“……好吧。”秦雨上了车,她看向车窗外的雨都,“这里还和从前一样,我在巴黎说法语都快说得舌头打结了。哎,那里好像以前没这么大的超市,还有那里……言氏大楼又翻新了吗?”
“是的。”到了酒店,李冬梅跟着秦雨进了房间,“本来以为会很累,现在下机了,倒一点也不累了。和我说说,你和燃燃是怎么了?我可是最看好你们的。”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她现在,还和柏南筝在一起。”
“什么!!!这怎么可能……”秦雨颇为意外,李冬梅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回国了,看到邮件的时候,我还以为开玩笑呢网游之王者恨天。”
“哦,等思宁来雨都,我们全家要在这里转机到新加坡去一趟。思宁的一个好朋友过世了。我先来的。”
“你现在……倒是过得很好。”
“是。”秦雨拨弄了两下戒指,李冬梅见状,就说:“单思宁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下午。”
“你专程先过来。嗯,我带你到处转转?或者,你有什么想见的朋友?”李冬梅觉得秦雨和孟霜霜之间应该还有点什么的,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当时分手的太急,肯定还有什么剩下来,就像她和司燃一样。
“别和我绕弯子说话了。……我是有点想见孟霜霜的。”秦雨忽然有些紧张,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仅此而已。
“……那我……帮你约出来,嗯?”
“我只想远远看她一眼。”
“你这次回来,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对吗?”
“……”秦雨点点头,“这个城市,有我的青春,有我的初恋,有我年轻时候一切的美好,我想回来再看看。思宁管得紧,以后恐怕真没法回国了。”
这么一说,李冬梅的眼睛也红了,她点点头,说:“那你先睡一觉,晚上我带你去她的茶室吧,她应该会去的。我听蒙娜,就是我现在的女朋友说,她那家茶室天天晚上都是贵妇聚会。”
“那好。”秦雨倒在床上,李冬梅离开了酒店房间,出了酒店,她就问了问圈子里的人,孟霜霜今晚会不会去茶室,要说孟霜霜现在可是炙手可热,张老头死了之后,不少人都已经瞄上了她这个镶金的小寡妇。
——“今晚上喝茶?孟霜霜,我说你最近真是转性了,借酒消愁变成借茶消愁了是吧?又喝茶?你烦不烦?”柏南筝接到孟霜霜电话,说是晚上茶室又有几个新会员加入,两人死磕到最后,孟霜霜不乐意的说:“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我不会叫你出来给你老婆惹桃花的,叫你来也不是害你,这几个新会员是官太太,你个笨蛋,多认识几个,你有什么损失?”
“你真是学了张老的老谋深算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对了,尼尔森那边还是不松口不给你遗产吗?你到底要怎么办?我订婚没要你出一个大子儿,可是我结婚你怎么着也得送点什么吧?你就快成穷光蛋了,还天天喝茶?”
“我只能和尼尔森软泡了。秦雨现在连影子都瞧不见,我上哪儿找她去,就算找到她,我没脸去要她的孩子。再说这孩子生没生出来还两说呢。我赌咒尼尔森就是不孕不育!!”孟霜霜哈哈大笑,柏南筝冷哼一声,“我看你啊,就非得秦雨到你面前来,和你说,咱俩完了,你才能死了你那条心!”
“有点良心行不行?她会回来的,会回到我身边的。”孟霜霜挂了电话,柏南筝唏嘘不已,但愿孟寡妇能像她等燃燃一样,真把人给等回来。
柏南筝转而拨通了司燃的手机,说:“老婆,今晚我有应酬,你自由活动吧。对了,今天击剑比赛怎么样?”
“北北当然赢了。我不和你说了啊!你别喝酒啊!”司燃那头人声鼎沸,罗北北拿了第一,如愿以偿的在镜头前和司燃一起表演击剑,司燃套上击剑服就上场了,两人在镜头前一进一退,一静一动,挥洒自如。
在现场观看这冠军压轴的花式击剑表演的李长河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其他男人也纷纷开始吹口哨,表演结束后,现场还是一片掌声,罗北北对着镜头说:“老爸,我做到了!!你看到了吗?老爸,我爱你!”
完成心愿的罗北北对着镜头表父爱,司燃退场去后台换衣服,换完了出来就瞧见一身便装的李长河,“你来的真早。”
“……好久不见。”李长河忽然不晓得该说什么,司燃弯起嘴角,“李中尉。我们锁镇的骄傲。”
“瞎说。你才是我们锁镇的骄傲,司大画家。”
“行了吧。画家都是死了好多年才成名的。”
“我们去吃饭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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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茶室尽头有一名身穿旗袍的年轻女子正慵懒的拨弄着琵琶,这个点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李冬梅领着秦雨进了大厅的一扇屏风后,各桌的客人说话的声音都小,隔得远的地方还真听不出来她们在说什么。
秦雨起初是坐在位置上,听着琵琶悠悠诉衷肠,后来侍者上完茶,她就站在屏风后,抬眼看隔着两桌的那一张圆桌,那桌最热闹,坐在主位上的孟霜霜穿着一身复古的玫瑰红旗袍,手上的玉镯翠得鲜绿欲滴。
她偷偷的站在屏风后看,李冬梅微一侧目,就瞧见左右逢源的柏南筝了,她聊得正高兴,满脸的得意,李冬梅没看两眼就不瞧了。
“你这样看,能看到什么?”李冬梅问。
“她过得挺好,最起码她想要的她都有了。你知道吗,霜霜的第一件旗袍,是我给她买得,花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她穿不得次的布料,就做了一身特别好的。”秦雨说话的声音很小,李冬梅得仔细听。
“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不好。”秦雨有些眷恋的欣赏着孟霜霜笑着的脸庞,她悬空的手指抚触着她的轮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好,多坏的时候都经历过了,可惜就是不能一起过安稳的日子。”
“……秦雨……过去吧,和她说说话,反正以后也没机会见面了,你这样远远看着,我看着都难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李冬梅越说越小,她又想到了她和司燃……兜兜转转,还是让柏南筝得手了。这不也像秦雨吗,在孟霜霜看来,秦雨也是兜兜转转,还是让单思宁得手了不是?
“哟,我当是谁呢?怪不得眼熟,原来是李老板?今晚怎么有这个雅兴?”柏南筝刚才斜眼望到这一桌的,恰巧李冬梅正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她瞧见这里坐着的像是银魂不散的李烤鸭。
“…………”李冬梅立刻看向秦雨,柏南筝看向秦雨,吓得高兴的喊道:“孟霜霜,你给我死过来!!!快过来!”
“你瞎嚷嚷什么呀,正说话呢,这是茶室,你这么大嗓门干什么,雅一点,行吗?”
“啪!”柏南筝干脆推倒了屏风,屏风一倒,孟霜霜就坐在原地动也不动了。
秦雨并不惊讶,她笑意柔柔的接受孟霜霜的审视,两人你这么看着我,我那么看着你,隔着两张桌子,也隔着所有的过去,孟霜霜的心,碎了又复原,复原又碎了。
柏南筝立刻开好包厢,把孟霜霜拽到秦雨跟前来,说:“这傻帽一直等着你回来,三天两头泪流成海,你回来就好了,去楼上雅间儿吧,快去呀。”
孟霜霜咽下眼泪,她摸摸后脑勺,僵硬的笑道:“小雨,楼上坐会儿吧?”
“不用了。我累了,要回酒店休息。”
“……”孟霜霜傻眼了,干瞪着柏南筝看,柏南筝笑着说:“天还早着呢。”
“……”秦雨看着孟霜霜,她转过头去,说:“……你送我回酒店吧?”
“…………”孟霜霜又傻眼了,柏南筝赶紧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还不赶紧去送!!!”
“好,好……”孟霜霜拿好包,就这么灰溜溜的跟在秦雨身后走了。
“李老板,我还要招呼客人,就不陪你了。”柏南筝转过身去,李冬梅笑着问:“怎么没见到燃燃?”
“这种场合,不适合她。”
“我看你是不敢带她过来,省的妨碍你泡妞。”
柏南筝转过身来,“李老板,喝茶也会醉吗?开始说醉话了?”
李冬梅一拳挥过去,“你敢带燃燃过来看你左拥右抱吗?!花心大萝卜!我呸!”
柏南筝刚才喝了三分之一瓶茅台,被这一拳揍的头一晕,立刻有茶室内的保安过来拉架,柏南筝缓慢的站起来,“李烤鸭,我告诉你!你他妈别没事就乱喷粪!你的心肠能干净点儿吗?”
“被我说中了!你怎么不还手啊你?装什么呀你。”
“把这个人给我拉出去,她喝醉了。”柏南筝擦擦嘴唇,冷冷的说,“我当然不会还手,我有家有口,不像你,没人管,我老婆管我管得紧,我可不敢在外面乱打架。”
“你!”
“注意点身份吧。我就当你是喝醉了,大人有大量,请你结完帐出去吧,别在这儿丢人了你。啧啧啧。”柏南筝怒视道。
作者有话要说:520.╮(╯▽╰)╭
这一天又来了。
苏小浅大概在恨我。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我受不了(gl)最新章节,本章节是110六十六 李老板痛揍柏大秘 秦小雨归国忆当年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23381/409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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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中年危机之背叛
今晚上是注定消停不了。
但愿别耽误事儿。
本来一桌人说说笑笑,即便孟霜霜这个东道主跟着秦雨去酒店了,老柏也能罩住场面,毕竟大部分都是熟人,新会员们个个也随和,不料几杯茅台下肚,新会员中的一个官太太开始泪奔的诉苦水了——
“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家那个比我小九岁,老妻少夫,一开始挺好的,在我们那儿多了去了,我比他大怎么了?”
“是呀,你比他大一点,肯定能照顾他,他要不是娶了你,能升官升得这么快吗?”另外一个官太太附和道。
九岁?柏南筝算了算,她和司燃现在差不多,最起码,按照最小的算,也差了六岁,就是一个代沟的距离。她静静听着这位官太太诉苦水,还真别说,订婚的时候光想着高兴,没想过真正结婚以后的各种事儿,老柏最近开始抱佛脚研究夫妻相处之道,她们家是她赚钱养家,她基本就是夫,燃燃呢,那就是她的妻,她主要钻研年龄差距会不会成为婚姻不确定因素。
“现在他是升上去了,天天陪着领导,哪有时间陪我这个老太婆!这就算了,男人爱权爱钱,没什么。可是他……可是他……”这位上了年纪的官太太是憋久了,话匣子一开,就合也合不上,老柏连忙安慰着,她看向老柏,“妹子,你还年轻,你不懂我们的苦啊。这辈子,我就指望他了,可他在外面已经养了两个小的,好在这两个小的安分,我也不说什么,他也不敢往我眼前带!呜呜呜……”
说话确实是正室范儿十足,可惜哭得也憋屈的很,老柏头皮被哭得发麻,她脑子里产生了奇怪的幻想——有一天,李烤鸭出炉了,被众人分食,从此绝迹于人间,世界从此开始美丽,但柏南筝自己却如同眼前这位韶华仍在容颜不复的官老太一般有权有势但没有年轻的爱人的宠幸,这可如何是好?当当才,才才当,(╯3╰)柏南筝心里唱起了大戏~~!
柏南筝心里的大戏唱了半个多小时,众人只见平日说话总是十分乐观血腥的老柏抄起酒瓶就和可怜的官太太对饮畅谈,越聊越没底气,两人最后干脆相见恨晚,官太太死拍柏南筝的后脖颈子,说道:“咱们投缘!拜把子!”
两个喝醉的女人,就这么不顾众目睽睽的劝阻,对着弹琵琶的姑娘拜了把子,拜完把子俩人都吐了,官太太吐得不省人事,被四个友人架走了,柏南筝微醺,脑袋特清楚,她按照原计划,把先前已经拜托过的言宅司机叫来了。
“老柏,你这家伙是算好了啊,司机都准备好了,我们还准备等你吐完叫你媳妇来接你呢!”
“嘘嘘——什么算好了。我也不知道今晚会喝这么多。你们回吧,别耽误我的事儿。”
“你那什么眼神儿,我们都是关心你,到底行不行?”
“我柏南筝什么时候不行过,你们回吧。”
“哎?到底什么事儿啊?我看她念叨一晚上了。”
司机稳妥的将柏南筝安置好,还把一罐醒酒的特浓橙汁交到她手上,柏南筝深深的灌了两口,司机看向询问的众人,就打开了后车厢——
“哇哦……”
“哇……”
“真是浪漫嘿……”
司机关上了后车厢,笑着说:“柏秘书订好的,不能耽误时辰,各位,请移步回家吧。”
彬彬有礼的司机关上车门,柏南筝扬了扬那罐喝了一半的浓缩橙汁,朋友们放心了,油门一踩,满载着白玫瑰的这辆车就向前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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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剑比赛过后的司燃和李长河仍在一家高档小餐厅里吃牛排。
两人没吃多少,光顾着聊天,这家餐厅很隐秘,晚上人也少,聊天也不用顾及其他。两人从童年一路聊到大学,李长河发现司燃在经历过这么多以后,仍然和年幼时候的性格变化不大,她仍旧是她自己,不像他,已经变了三变。
谈到大学后和李冬梅在香港的时候,司燃也释然的说说笑笑,毫不遮掩,末了还问:“你去李记烤鸭吃过吗?其中一款水果味的烤全鸭,那当初可是我的创意,颜色是我设计的佣兵战歌。”
“你和冬梅,现在,是不是。”李长河闭了嘴,他还是没问。
司燃倒是坦然,“我们是分手了。现在各自都过得很好,她和蒙娜,我和南筝,干杯?”司燃拿起高脚杯,李长河也端起高脚杯,两人碰了杯,司燃看了一眼手表,说:“今天过得很愉快,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家?李长河是第一次听见司燃说到这个字,打小就没听见司燃说过我今天要回家。乍一听,他心里不是滋味。“我说出来,你别笑啊。”
“我笑什么?你说啊。”司燃问道。
“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娶你做我老婆。”李长河自己先笑开了,“我考到雨都来,是听村里人说你在雨都。后来……你们去香港,我不知道你们是和那种关系,我去香港找过你。”
“??”司燃不记得李长河来过香港,李长河抿起嘴,想到和李冬梅的一|夜|情,他苦笑道:“你和李冬梅分开是应该的,她不值得你那么喜欢。她一定没告诉过你,我去香港找过你,而且,我们还开过房。”
这就如同是早已过期作废的背叛,这时候听到,心里好像有些不痛不痒,但难免失落和空荡,司燃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们已经分手了,这样就好。我来见你之前,还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最起码,在我看来,李冬梅爱你没你爱她的多,她是个很自私只注重自己感受的女人,而你,习惯为别人考虑。”李长河尴尬的擦擦手,“我送你回家吧?”
“……”司燃本想问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但问不出来,卡在嗓子眼,不想再问。
“对不起。我说的话,是不是让你不舒服了?”李长河忙问。
司燃摆摆手,想到李冬梅到现在还是会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用那样的眼神看她,迟迟不去美国,呆在雨都……她苦笑道:“送我回去吧。”
“好。你千万别多想,都过去了。”
李长河把车从餐厅的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司燃临风站在公园的一角,路灯下的司燃娉婷而立,一旁艳丽绽放的花朵都为之黯然,他握紧方向盘,不忍移开眼睛,开到近前,司燃缓步走过来,上了车,她坐在后面,李长河不再吭声,他心跳的太快了,和初恋那会儿一模一样,司燃就是他未完成的初恋。
司燃打开车窗,静静的望着外面,夜风滚滚,从她姣好的面庞拂过去,司燃想到过去的那么多个夜晚,眼中也愈发闪烁湿润,她从未想过李冬梅会做出这种事情,即便这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迟来的伤害,司燃也会觉得疼痛,她的那些日子,就花在了李冬梅身上,天天在一起的人,都不知晓她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司燃,你真是个大傻瓜。”司燃喃喃的低语了一声,不知道李冬梅什么时候出轨的,也不知道陆雅竟然偷偷在做那种肮脏事,司燃捂住眼睛,那些离开了柏南筝的日子,她自以为美好安宁,其实也不外如是。
“燃燃,燃燃?”李长河靠边停下了车,“你别难过了。说实话,你也该恨我,当时没把控住我自己,但我发誓,我当时还不知道你们是情侣关系的,直到……那个之后……”
“别再说了。我知道了。”
“你还有不知道的。”李长河转过头,“我们就算做不成情人,可打小,我就把你当自己亲妹妹。燃燃,你现在年纪还小,搞同|性|恋没什么,等你年纪大了,你怎么维持下去?”
“李长河,你什么意思。”司燃瞪着泪眼,李长河心登时就软了,他硬下心肠,说:“我不是对你和柏南筝有意见,是你要知道。这年头,同|性|恋就算不是病,那也是见不得光的,你玩一玩没什么,一辈子这样,可怎么行?我只是担心你。我希望,要是有可能,你别再走这条路。就算我求你了。”
“我感谢你关心我,但是我自己的路,我选了,就会好好走下去。你不用担心我的。”司燃指了指前面,说:“再过五分钟就到我家了,拐个弯就到了。”
“真是个倔丫头。”李长河摇摇头,“我知道我这话你不爱听,你以为我不理解你,其实我只是为你的未来打算。”
踩下油门,李长河很快就把车开到了柏南筝和司燃家的楼下,他先走下来,给司燃打开车门,说:“别哭鼻子了,你要能当我是大哥,就当我是你亲大哥。我不会害你。”
司燃点点头,其实司燃的母亲死前也特别想认李长河做干儿子,可惜没来得及人就断了气,她看向李长河,“我知道的。”
“就这么走了?”李长河笑了笑,他心疼的摸了一下司燃的头。
——“…………停在这儿吧,停到树后面去。”坐在车内的柏南筝捏着那罐已经喝完的特浓橙汁,就这么望着李中尉十分熟稔的抚了一下司燃的头,这种专属福利就在转瞬间沦为别的男人触手可及的一个动作,柏南筝心一凉,原本准备惊喜的心情就这么淡下去。司机把车向后退了退,小声问道:“柏秘书,还要等多久?还没回来?”
“……嗯。”柏南筝觉得一肚子酒不烧人了,眼前这郎才女貌的登对样子太烧人了。这一对,附和世俗的审美观,男的硬朗俊挺,女的温柔可人,两人都是最出色的年华,多么美好的画面。
——“?”司燃微微侧过头,她还不太适应被别人摸头顶。
“过来看看,喜不喜欢?”李长河走到车后,打开车后盖,“你过来看看呀。”
司燃走过去,“…………”车后盖里藏满了火红的玫瑰,还有一个礼盒躺在正中央,李长河笑着说:“打开看看吧?”
司燃拿起礼盒,意外的笑道:“李长河,你可是已婚男。”
李长河皱皱眉头,“已婚男就不能送礼物了,打开吧,不贵的。”
司燃打开礼盒……里头躺着一朵用香木雕刻的莲花,“你自己串一下,是从锁镇的清泉寺求的,这链子要自己诚心串好,就能心想事成,事事平安。”
司燃烟圈立刻红了,她小时候脖子上也戴过一个,是她妈妈特意去清泉寺求的,那个时候妓|女根本没资格入寺,她妈妈托了很多人才弄到,李长河瞧司燃感动的模样,就微微搂住她,说:“我知道那个莲花被烧坏了,那时候你受欺负了。”
“……”
两人四目相对。
————多么偶像剧的四目相对。柏南筝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橙汁,李长河用了她的心思,她的心思再巴巴的端上去,司燃能看上眼吗?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这就是她放司燃出去建立她自己的交际圈的恶果吗?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柏南筝抱着头,眼睛不想再看下去,心里却还是希望能看个清清楚楚。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司燃抱住了李长河,离得远,听不见说什么,不过能看见李长河也跟着嘴唇发颤,想必是在说什么第三人绝对听不懂的悄悄话。
柏南筝想吐,她想起了那位失宠官太太的下场……
“他后来嫌我年纪大了,不碰我了。呜呜~”
“有了小的,三天两头在外面睡觉不回家,呜呜~”
“浪漫和激|情都没了,干巴巴的过日子,我怕他迟早和我离婚,要不是我娘家背景还在,我早就被休了……呜呜~人老珠黄,我从来没想到自己有这么一天啊~呜呜~”
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觉得柏南筝是坐得越来越低,他连忙扶了一把,指着柏南筝的手机说:“手机响了,手机响了!柏秘书,要是你实在醉酒的厉害,我们别等了,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的话,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今天是她……生日。生日……”柏南筝撑着一口气,坐直了身板,她拿起手机,是英国家里来的电话,一接起来,司机靠得近也没听见什么,柏南筝就这么木讷的听着,最后听得泪水滚滚,她没哭出声音,只是猛然摔了手机,痛苦的叫了一声,“爸爸!”
“柏秘①38看書网?”司机没辙了,这不是发酒疯吧?他连忙拿起手机,手机还通着呢,接起来一听,那头也是一片哭声,“你好,你好,我是柏南筝柏秘书的司机,请问有事吗?柏秘书她今晚喝得有点多,有什么事儿,您别哭,您和我说吧?”
“呜呜……”那头泣不成声,柏南筝捂住嘴巴,从司机手里夺下手机,对着手机那头的母亲说:“您放心,我明天就回英国。”
柏南筝挂了电话,又打通了言宅的言战房间的座机电话,“言总,没打扰到你吧?”
司机一瞧,过度的悲伤一瞬间让平日里说话总是铿锵有力的柏南筝开口就有些嘴软,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生怕出什么事儿。
“没有。怎么了?”那头的言战问。
“我今晚,能到言宅借宿一宿吗?我爸刚刚过世了,明天我要回英国,言总,收留我一晚上吧。”
“节哀,你马上过来,我让人收拾好客房。”言战今天把家里的司机借给柏南筝,本意是为了成就一桩浪漫的生日礼物派送,没想到这个点居然接到声音嘶哑的柏南筝的电话,她出乎意料的揉揉钝痛的鼻梁。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会更吧。捂嘴o(n_n)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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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六十八 失去联络
都说结婚之前总会出点什么事情,不少新郎和新娘、新郎和新郎以及新娘和新娘,都可能会因为这么点什么事情而莫名的分道扬镳,有人称之为结婚恐惧症。
说到柏家,上至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下至六弟和七弟,都知道身为老五的柏南筝已经在香港订婚了,他们每个人都收到了订婚party和订婚全程的相关照片,也满以为柏南筝是那种见色忘父母的色胚是不可能至美人于不顾的立刻回英国,没想到父亲的葬礼,居然是柏南筝这个言氏头号空中飞人第一个飞回来!
柏妈妈已经快两年多没见到柏南筝,一见到女儿涕泗横流的回来,她一方面是爱女心切,搂进怀里就是又亲吻又揉搓,一方面是真觉得自己的女儿有救了,如今居然变得这么有人味?看来老头子真的可以合眼了,从前那个恶劣的柏南筝现在是从头到脚都找不到一点点,她是这样这样的孝顺啊。
“妈,妈妈。”柏南筝哭得浑身发软,她见到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的母亲,也陡然觉得子欲养而亲不待了,她缓慢的站起来,抱住了自己的母亲,喊了很多很多声妈妈吗。
柏妈妈哪里被女儿如此珍视过,本来不想哭的,这下被柏南筝弄得哭崩了,母女俩隔了这么多年,心结也在这时候缓慢的解开了。
母女俩抱着抱着,携着女朋友回来的柏希冲双眼泛红的走过来,一把扒开柏南筝,“死一边去,搞什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要挖妈妈的私房钱!南筝?你别哭了哈。瞧你把妈招的。”
柏妈妈拍开柏希冲,还是抱着柏南筝不松手,母女俩这般贴在一起的时候真是少,打小柏妈妈就看柏南筝不顺,也最爱管着柏南筝,柏南筝也是七个孩子里最不听话的,也是她第一个搞同|性|恋的。柏妈妈哄着柏南筝不松手,直到二姐、三姐、四姐和二姐夫、三姐夫和四姐夫全都到家了,还是抱在一起,除了长姐柏希冲之外,二姐、三姐和四姐都是眼窝子浅,这不,全都跪在地上,抱在一起了,三个姐夫张罗着家里,全都各自去忙了,这种时候,只有女人才能安慰女人,他们男人很理智的站到一边去了。
六弟和六弟媳来了,连带着柏妈妈最喜欢的小孙子也来了,小孩子没瞧见奶奶这么哭过,连忙挤进去陪着奶奶一起哭,老人家不想把孩子也惹哭了,渐渐的,也就不再流眼泪,倒是柏南筝,眼神在四个姐姐身上打转,她看向六弟和六弟媳的时候,说:“这位就是六弟媳吧,真是港姐,太漂亮了。二姐、三姐、四姐,你们扶着妈妈去楼上休息吧。这小屁孩叫什么名字?给你,红包,别叫我五姑妈,又老又难听,随你爸,叫我五姐,快点!”
小孩儿吓着了,六弟媳反应快,连忙收了红包,对小家伙说:“亲亲,叫五姐,快。”
“五姐。”小家伙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柏妈妈摸摸小家伙的头,“奶奶带你到上面去玩。”
亲亲如今是家里的长孙,备受全家娇宠,柏南筝擦擦鼻涕,哭完之后的那张脸有些僵硬,柏希冲拎着她的脖子说:“你给我过来,别再招妈了。六弟,你和三个姐夫去张罗一下,下午很多客人要来。”
柏希冲把柏南筝带到一楼的洗手间,“洗把脸,怎么回事儿啊?我听说言战要单干,你最近上下蹦跶,是不是被言忱开除了?”
柏南筝昨夜在言宅的客房和言战聊了两个多小时,趁着她这个显眼的秘书休假来英国的空当,言战的第一波独立计划也开始了。柏南筝洗了把脸,如今柏希冲也任职于言氏海外的人事部门,两人虽说隔得天高皇帝远,但终究也是一家。
“各司其主,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长姐,你饶了我吧。”柏南筝擦干净脸,柏希冲呸了一声,“你真是翅膀硬了,我看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言忱怎么可能放言战出去建独立王国!他们是亲兄妹,出了什么事儿,你就等着做炮灰吧!”
“好的。那咱们骑驴啃甘蔗,走着瞧。”柏南筝头疼的惬意说。
其实这个家都以为第一个搞|同性|恋的是柏南筝,只有柏南筝知道,长姐柏希冲是第一个,只不过那时候的她没胆承认,她有胆罢了。
“我说,你是不是心里一直在记恨我?”柏希冲愣了一下,这么问道。柏南筝从来还没违逆过她什么事情,对于言战独立王国这件事情,她听到风声的时候就开始提醒柏南筝不要淌这个浑水,提醒到现在也没用。柏南筝再不收手,不沦为炮灰才怪!
“记恨你什么。”柏南筝挺直腰杆,她有些困倦,眸底冷冷的,看着有些吓人。
“你还在记恨我。为了一个女人,你到底要记恨我到什么时候?”柏希冲问。
“……”柏南筝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她缓慢的开口道:“我曾经为了姐妹之情弄伤了我自己的爱人,你弄脏了我的爱人,尽管那件事对你来说,只是你所有滥|交事件中的一件小事而已,但对我,在我和司燃之间,那简直就是一道巨大的裂缝。想到那件事,我在她面前就抬不起头来。我柏南筝这辈子都没觉得这么抬不起头过。”
“啪”得一声,柏希冲一巴掌打在柏南筝的脸上,她恶狠狠的说:“柏南筝,司燃是我让给你的,这辈子,你都给我记住,燃燃……燃燃,是我让给你的恋恋战神。如果当年我动手,你以为你还会有机会!我看你是临结婚了,想逃跑!乱给我扣罪名!你要是真和我算账,我就和你算,我那天晚上手指都没进去过,燃燃的第一次是你夺走的,不是我。”
柏南筝被这一巴掌扇醒了,她捂住脸,也捂住被打的地方,还没张嘴,又开始哭了,柏希冲知道柏南筝混蛋,可从未见到柏南筝这混蛋哭得这么肝肠寸断,她踢了她一脚,“姐姐错了,行吗?对不起,姐姐错了。”
“哇……”柏南筝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更伤心了,父亲的离世,事业上的波动和潜在巨大危险,还有一丝丝对司燃的泄气,在这一刻压弯了柏南筝。多少日子都扛过来了,却偏偏在这时候见到司燃和李长河那孙子抱在一起。
“对不起,姐姐错了。”柏希冲越听越心疼,这混蛋的哭声也忒惨了点,她抱住柏南筝,“你去睡一会儿,一路赶过来一定很累吧。等你休息好了,我再问你是怎么回事。请了几天假?”
“……四天。”柏南筝站起来,打开门向卧房走去,柏希冲叹了一口气,“好好睡一觉。”
柏南筝没有回头,只是略略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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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了一晚上的烛光到天明,司燃在沙发上以为是打了个盹儿到天明,一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了,司燃看向一地已经只剩下烛泪的短蜡烛,那几根最长的还有一点点烛光在闪烁。
昨天是她生日啊,难道柏南筝是忙得忘记了?就算忘记了,怎么一夜没回家?结巴阿姨这几天是请假回老家了,她看了一眼手表,再过十五分钟她就要去上课了。
这个柏南筝……司燃鼓了鼓嘴巴,她拿起手机,按下柏南筝的号码,一声,两声,三声之后就是语音留言,司燃皱皱眉头,赶紧收拾好自己就背着书包出了门,一到楼下,就看见了坐在小区石凳上的李冬梅。
“……”司燃眨了眨眼睛,李冬梅看见司燃,连忙站起来,说:“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夜了。”
“你昨晚没回家?”司燃心里真是纳闷,等了一晚上没等来柏南筝,倒是把李冬梅等来了,她问完之后,李冬梅看着她就欲言又止。
“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得去上课了。”司燃正欲转过身,李冬梅就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司燃立刻生分的甩开,从前的李冬梅可不像这样肆无忌惮,她想到李长河和她说得话,连看也不想看李冬梅一眼。
望着司燃脸上遮也遮不住的厌恶,李冬梅心里又被划开一道口子,她捏了捏被甩开的手,好声好气的问:“昨晚,柏南筝一晚上没回来,是吧?”
“你怎么知道?”司燃问完又觉得多余,她捏着新买的画板,“我要上课去了,你……”
“你不想知道她昨晚去哪儿了?和什么人在一起?”
“……李冬梅。你在这里等了一晚上,蒙娜知道吗?”
“燃燃。柏南筝昨晚在茶室左拥右抱,晚上肯定是和人开房去了。我不忍你空等了她一晚上,你不要以为你们订婚了,就以为柏南筝彻底转性了?”李冬梅走近了一步,“燃燃,她已经风流成性,没救了。你和这种人结婚,简直是往火坑里跳。几句甜言蜜语,你就真的相信了她吗?……燃燃,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打不通她的手机?是不是?”
司燃看向李冬梅,“冬梅,我们已经各不相干了,你不必对我的私生活如此上心。我和她的事情,不关你的事。我们就要结婚了,如果你无法祝福我们,最起码,也不应该来拆散我们?老话说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我和南筝,能再在一起,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司燃后退了一步,眼前这个看似成熟稳重社会精英的李冬梅还是那个当初和她睡过一张床的李冬梅吗?司燃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了攒动着的**,一如当初她的处|子|之身被玷污后再次遇到柏南筝时,对,像极了那时候的柏南筝。司燃又后退了一步,那个大学时期含羞浅笑的李冬梅莫非从未存在过?“冬梅,难道破坏了我的幸福,你会开心吗?”
李冬梅眼红的摇摇头,她望着眼前“执迷不悟”的司燃,礼貌的换了副语气,“那么,是我多管闲事。请你相信我,你现在就打电话给柏南筝,问她在哪儿。燃燃,我只希望你是选对了良人,而不是选了歹人不自知,将来受苦的,是你自己。我,是舍不得你去受苦,你那么善良,那么纯真,被骗得团团转了,兴许还不知道,你还以为,柏南筝有多爱你。”
“……”司燃不信柏南筝昨晚是去鬼混,她听李冬梅这么说,就笑了一声,“李冬梅,呵,李冬梅,最没有资格说这个话的人,是你吧?”
“凭什么我没有资格,燃燃,带你离开柏南筝魔爪的人,是我李冬梅!没出事之前,我们哪天不是过得好好的!”
“好好的?好好的?”司燃觉得鼻子酸痛,李冬梅睁大眼睛,司燃笑着说:“对啊,好好的,你就去找李长河开房了。好好的?!”
司燃说完就转过身跑了出去,李冬梅僵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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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学校,刚坐下来的司燃就被罗北北和谭静围住了,两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小礼物盒,罗北北趁老师没来,小声问:“燃燃,击剑完了之后,你和那位帅哥去吃饭了?谁啊?你不会婚外情了吧?”
司燃瞪了一眼,她打开课本,心里七上八下,倒不是因为李冬梅那一番话,她是心里挂着柏南筝呢,她一向做事稳重,怎么到现在一通电话都不打?
“哟,小娘子别瞪啊。”谭静和罗北北把小礼物盒子奉上,说:“这是给你的结婚礼物。订婚礼物我们就不送了,钟煦煦今天上午没课,估计下午她见到你也会给你一份礼物的。”
看到谭静和罗北北脸上的笑容,司燃脸一红,她低下头,收下礼物,给柏南筝发了个短信,发完短信她就开始认真上课了。
——李冬梅听完司燃那一番话,如同当头的一棒痛打,她既痛又悔,仔细琢磨了之后,她先是回李记烤鸭店忙了一会儿,当蒙娜问她为何一夜未归的时候,她只说自己是忙着研究新口味,一时忘了时间,蒙娜信以为真,还是好好夸了她一会儿。
“我看你累了一晚上,下午就回去休息吧。”蒙娜建议道。
李冬梅点点头,脱下烤炉装就出了烤鸭店,坐上车以后,她只眯了十分钟就回过味来了,和李长河开房的事情,只有李长河和她自己知道,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现在司燃知道了,那肯定是李长河自己不知廉耻的说出来的!
“嘀嘀——”得一声,李冬梅不小心按到了车喇叭,“李老板,您开出去吧?这里没车?”管车库的老头笑着说。
“噢。谢谢。”李冬梅怒气冲冲的踩下油门,老头的皱眉的想着,这烤鸭店的李老板天天都是和和气气的,怎么今天煞气这么重?
一路开到了军区,李冬梅当然进不去,她远远的停在一处不打眼的小路上,给李长河打通了电话,李长河接到电话是既意外又隐隐在意料之中。他立刻出了军区,坐上了李冬梅的车。
“李老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你前些日子不是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吗?我今天就有空。怎么样,李中尉能否拨空和我去兜兜风?”李冬梅笑得春风得意,看不出丝毫的愤怒,李长河犹豫的点点头,车子缓缓出了军区,等到了大道上,李冬梅立刻不要命的加速了,李长河立刻意识到李冬梅这是要他死,他抓紧安全带,直到再也无法镇定下去的时候,说道:“冬梅!你是要和我一起死吗?没想到,你对我如此情深意重。”
李冬梅再次加速,“呸!李长河,我就是要让你死!”
李长河的脸白了白,车子实在开得太快,仅仅三分钟内就差点撞上三辆车,这样下去,非得车毁人亡不可,李长河说:“万事好商量。如果是为了燃燃,那么我们不应该是敌人!”
“不是敌人?哼嗯,你在背地里阴我!还说我们不是敌人!李长河,我今天不会放过你的!我好不容易抓到柏南筝把柄,好不容易可以和燃燃能靠近一点,都被你毁了,都被你毁了!你这个真小人!!”
“冬梅,冬梅,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你要燃燃,我们可以合作!!我们可以合作的!我会帮你得到她的!我发誓,我可以帮你!区区一个柏南筝而已,言战天生反骨,迟早出事!到时候柏南筝也会殃及池鱼!无权无势的柏南筝,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嗯?冬梅!冬梅!你听到我说得话没有!????啊!”
——“啊!”司燃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全班的学生都看向她,罗北北连忙站起来,对正在讲课的老师说:“周老师,对不起,刚才桌子底下有蟑螂,司燃她特别胆小!”
“啊!蟑螂!”谭静也跳起来尖叫道,要知道司燃、罗北北和谭静都是班里的美女,美女们说有蟑螂,其他自认护花使者的男生全都过来拍蟑螂了,罗北北搀扶着司燃,等男生打蟑螂打完了,她小声问:“燃燃,你刚才怎么睡着了?是不是昨晚没睡?”
谭静擦擦汗,总算是把上课睡觉还做噩梦惊醒的司燃给遮掩过去了,她嘘了一口气,对罗北北说:“别管她。要结婚的女人都神经兮兮的,结婚恐惧症嘛,别管了,上课上课。”
司燃擦擦汗,反问道:“结婚恐惧症?”她拿起手机,柏南筝仍未回复她,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她们俩第一次超过十一个小时没有任何联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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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六十九 省得夜长梦多
英国那边已经到晚上了。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柏家上下准备吃晚餐,柏妈妈抱着小孙子,问:“亲亲啊,你看全家都在这里,少了谁啊?”
亲亲看了看,他想了想,好像是少了那个不让他叫五姑妈的女人,他笑着说:“少了五姐。”
“真乖。”柏妈妈看向柏希冲,“老五是不是生病了,回来就那么憔悴,不是说已经有了订婚的女朋友吗?也不带回来给我瞧瞧。这次是你爸爸过世,她赶了回来,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呢。”
三个姐姐附和道:“我们看过照片的,特别有气质,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呢,看着,是个懂事的女孩。人家能看上我们五妹,也是我们五妹的福气,我找人算过她们的八字了,非常合,而且对方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五妹也拿得住她,今后结婚了,过小日子也不会出什么纰漏的。就是还年轻,五妹恐怕得看紧点才行。”
三个姐夫点点头,他们早年都和柏南筝有生意上的来往,也知道柏南筝早几年是有多荒唐,现在能尽早定下来,是男是女他们都觉得无所谓,只要是个人,能让这个五妹能安生一点过日子才是正经的。
“有照片的?拿给我看看?”今天下午家里也来了不少吊唁的亲朋好友,柏家在英国的亲戚还真不少,接待了一下午,柏妈妈已然困倦了,没吃两口就打哈欠,二姐见状,就说:“有的是机会见真人,照片有什么好瞧的。妈妈,您困了,我扶着您去休息。”
“不困。老五还在睡呢?叫她来吃晚饭吧。”
柏希冲噗嗤一声笑了,她看向自己的母亲,“以前我总以为南筝不是我妹妹,妈妈对她那么苛刻,现在是后妈转亲妈了,南筝苦尽甘来咯!”
“去你的!你是大姐,说话没轻重。”柏妈妈气得笑出来,她没想到这辈子她能生出来像柏南筝这样不像话的女儿,她是又害怕又骄傲。“哎,我看呀,是不是要结婚了,她又犯糊涂?”
“看来南筝真是您亲生的。你别管她了,让她好好睡。可能是小两口吵架了,加上工作上不顺心。”柏希冲说完,一家人就开始吃饭了,独独没上饭桌上的柏南筝是在午夜被饿醒的,她打开门去了厨房,煮了点东西,吸溜了两口就看见柏希冲鬼一般的杵在那儿盯着她。
“装鬼应该选在国内,英国流行吸血鬼和僵尸的,你不知道吗?”柏南筝放下碗,柏希冲阴测测的笑了三声,拿起一份报纸就撂在流理台上,“你自己看,言战这回不出事才怪,这么大的工程,就这么搞砸了。”
柏南筝咽下嘴里没被嚼烂的一口面,她特意请了四天假,无论今后是好是坏,言战那边究竟是输是赢,对于柏南筝而言,这四天就足以定她自己的乾坤,到底是竖着进言氏,横着出来,还是横着出言氏,竖着走进新未来,都看这四天了全文阅读醉掌星辰。她看了一眼报纸,顿时揪住了眉头。
“你早该料到是这种开局。开局不利,接下来就看言战自己怎么唱这出戏了,言忱这回要是放过她,除非是他改吃斋了。”柏希冲摇摇头,拿了一罐可口可乐,指着柏南筝说:“真不行的时候,别自己扛着,和我说一声,我保不了你荣华富贵,最起码能保你一条命。”
“没有荣华富贵,这命,不要也罢。”柏南筝扔掉报纸,一扫来之前的哭哭啼啼,大喇喇的上楼去了。
这后半夜,她是睡得踏踏实实,但仍旧没有给司燃去个电话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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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人不多,李冬梅的手臂已经包扎好了,李长河的额头也包扎好了,那辆车撞上了路边的一颗树,两人索性都是轻伤,交警赶到的时候见李长河医生军装就没有多问。
“你还好吧?”李长河问。
“挺好的。这么久了,总算出了个口气。李中尉还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当时我就说了,叫你忘掉那晚的事情,到现在了,居然还拿出来炒冷饭的说,你做人这么不厚道,难怪只能靠睡市长的丑女儿才能上位!”李冬梅仍在气头上,最后她是刹住车没往大货车上撞,但到底是撞歪了一棵好端端的小香樟。
李长河抿起嘴来,“男子汉不和你这种泼妇计较。”
“我是泼妇?哼嗯,那当时是谁难忘一|夜|情,还三番五次的打电话给我?”李冬梅鄙夷的望着李长河,李长河冷下一张脸,李冬梅又说:“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惹你,你反倒来犯我,哼嗯,真以为我是吃素的,要不要我把我们的事情也捅给你老婆知道,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李冬梅,我看你是抢不过柏南筝,得了失心疯了不成?别再踩我的底限,否则……”李长河阴冷的望着李冬梅,李冬梅也阴冷的望着李长河,最后李冬梅开口道:“为了燃燃,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谁要是挡着我的路,我就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嗯。”李冬梅又想到司燃说的她和柏南筝要结婚了,让她不要来破坏她的幸福,那番话在她耳边回响,她顿时安静下来,嫉妒燃烧起来,她挡也挡不住。“你刚才说言战是反骨,柏南筝迟早完蛋,这话,是真的?”
“……”李长河咳嗽了一声,他脾气向来好,这些年都没被人气成这样了。他点点头,“我不愿燃燃走同志这条路,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李冬梅有了谈话的兴致,她拉着李长河来到了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馆,两人临窗而坐,整整聊了两个多小时。
出咖啡馆的时候,李冬梅笑得开心,李长河也笑得开心。
——柏南筝在司燃生日这天消失了?司燃真觉得柏南筝是消失了,电话是等也等不到,打也打不通,下课后她就直接背着书包来到了言氏,罗北北、谭静和钟煦煦见她一副掉了魂的样子,也只好跟着她来到言氏,平时很好说话的保安根本不让进,就算司燃说多少遍她是柏南筝的家人也无用,司燃敏感的察觉到,平日里热热闹闹一团祥和的言氏好像是低气压过境,就要变天了。
从言氏回来,司燃就开始抱怨自己平日里一点也不关注柏南筝的工作,竟然连她一个同事的号码都不知道,包括言战的号码,她也是不知道,想到言战,她原本是要回家的,她灵机一动,还是对司机说:“师傅,掉头去言宅吧。”
钟煦煦一听是要去言宅,激动又害怕的说:“能放我们进去吗?那可是言宅。”
“你要找谁去?”
“言战。”
三个女孩下巴掉到地上了,她们这才知道司燃即将要嫁得是言战最得力的秘书柏南筝!
司机开到言宅外,笑着说:“小姑娘,找言战的多了去了,能进去的可少,看你运气了!”
车停下来,四个女孩下了车,这是司燃头一次站在言家大宅外,一时倒是被这么复古优雅的铁门给震住了。
“我们,真要进言宅吗?”平日最爱调皮捣蛋的罗北北也退怯了,“你们看我做什么?在这城里,谁不知道言家?不能进去闯祸的。”
“你们不用进去了。我去看看。”司燃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到门口,门卫见到她就十分礼貌的问她找谁,有没有预约?司燃笑着说:“我找你们家三小姐言战,一周之前就预约好了,是来谈一幅画的事情。”
司燃常听柏南筝说,言战喜欢买名画做收藏,现在,只能拿这个当由头了,她又说:“你告诉她,我叫司燃,她就知道了。”
门卫点点头,立刻按键拨通了室内的电话。
等了二十分钟,罗北北她们都觉得没希望的时候,大门开了,有一个女佣走出来,笑着给司燃引路,司燃回过头,看了一眼三个姐妹。
三个女孩惊讶的点点头。
由女佣领路,司燃一路过了假山、小乔、流水、小亭子,还有两个偌大的中世纪花厅,最后绕过一个开满白芍药的花园,就见到了正在喷泉旁戏耍狼犬的言战。
“……”不仅是言战,往前再走一步,司燃还看见了经常上商业杂志封面的言忱,她登时有些踩空的惊慌,即使隔了很远,她也能感觉外界盛传的兄妹不睦就在自己眼前上演。
火药味,太重了,连那狼犬也开始不安的吠叫。
“她是谁?”待走到近前,第一个开腔的是言忱。不愧是全城名媛心中的第一美男子,司燃觉得他就是画里的黑暗伯爵。她又看向言战,这兄妹俩真是……
“言先生,你好,我叫司燃,是言小姐的朋友。……”言忱看也没看司燃,司燃退至一旁,言战笑着说:“你坐吧。等我大哥走了,再和你说私房话。”
言战把一块骨头扔到半空中,那只狼犬立刻跃起,一口咬住了骨头。
“bravo!”言战笑着拍掌道,她玩得自得其乐,全然不管言忱愈发阴冷的眼眸。
一只狼犬,两只狼犬,三只狼犬,司燃看得心里惴惴,言战在几只狼犬之间玩得不亦乐乎,最后,言忱忽然站起来,他踏着草坪走过去,一把抓住了言战的手腕,“你跟我进书房。”
言战笑着撤回手,转动着手腕道:“大哥,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被从言家除掉?玩什么不好,你是脑子烧坏了才要闹独立?”
“凭着言氏你就想拴住我一辈子?大哥,你不要这么天真的可爱,行不行?我要的不是言氏,是我言战自己的王国。”言战由笑转冷,即便是抬着头看向高大冷酷的言忱,她也没输了气势和笃定。司燃看着这样的言战,怪不得呢,柏南筝愿意跟在她后面“谋反”单干了。
“你。言战。你是我一手带进言氏,我能把你捧起来,就能把你摔下去。你要是想四分五裂,不做言家人,行,我成全你。我现在,就成全你。”
言战弯起嘴角,“你。言忱。记住我今天说得。我言战有今天不靠天,不靠地,不靠你这个无所不能的大哥,我靠得,是我自己。是我成全了我自己。你,不是我的上帝,你要摔我,行,我坐在这里等着。你摔,看你摔不摔得动。”
“你!”言忱扬起手来,言战扬起脸,她沉了一口气道:“言忱,你我经商之道不合,分开是最好的选择。亲兄弟明算账,我不会与言家为敌,你也最好,不要弄得大家下不了台。我知道你的愤怒,但长久以来,你可曾,哪怕一次,正面回应过我的愤怒?况且,你也知道,这不是我愤怒之下的负气之选,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
“哈。真是翅膀硬了。言战,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不准你踏出言家半步,你要是敢踏出去,我一定会把你摔得粉身碎骨。”
“我等着你理智清醒过来。”言战说道。
一场几乎风云变色的谈话结束了,言忱离开了,言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就走过来去司燃说:“如果你要找南筝的话,她现在在英国的家里,她父亲突然过世了。失陪。”
“……谢谢。谢谢你。”司燃得了消息就立刻出了言宅,罗北北她们还在等着她呢,上了车,司燃忽然红了眼睛,“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事,否则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不来,她一定很难过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哎,燃燃,你怎么浑身发抖?你没事吧。司机,开快点吧。”
到了家,谭静好好的给司燃做了顿吃的,罗北北给辅导员打电话,编了个谎话给司燃请了六天病假,钟煦煦托人给司燃订好了最快去英国的机票。
司燃吃了两碗饭,她看向她们三人,“谢谢你们了。”
“去,什么谢谢。你是新娘子,别紧张兮兮的。”
“我要快点和南筝结婚,省的夜长梦多。你们,等我回来,你们给我当伴娘。”司燃认真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这绝不是要虐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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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七十 亲爱的人儿
父亲的葬礼本来按照遗愿也就只能安排两天,父亲是死爱漂亮的男人,他生前就说要是哪天不小心挂了只能在水晶棺里放一天一夜,让家人放过他,不要瞻仰他死后脱像而不再英俊的脸。可惜中途由于七弟回来的太晚,下葬日期也就推迟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柏南筝趁着全家人没醒的时候,一大早去她老爸的遗体旁边开始嘀咕了最新章节深度宠溺:毒舌儿子萝莉妈。
“其实您一点都没脱像,还是挺帅的。我听妈妈说,你本来是想染个贝克汉姆头,结果染头发的时候不小心睡过去了?您这一睡可把我难过死了。今儿我就要送你走了,要不要我和你交个底?”柏南筝捂住嘴巴,她出柜那会儿,躺在这里的这个倔老头用烟灰缸砸过她的腿,拿大棒子抽过她屁股,还断过她的经济来源,普通家长干过的事情,他都干过,后来他听说她为“死去”的司燃弄得快轻生了,才致电说要恢复父女关系,还在瑞士银行给她存好了嫁妆,说是四个姐姐和两个弟弟都不会把自己逼上绝路,但是柏南筝性格太像他,他怕他不小心挂了,就唯独老五哪天要去讨饭!?柏南筝当时听完就呸了好几天,现在倒是鼻头酸痛的觉得老爹还是有远见的。
“我告诉您啊,我等得女人回来了,死而复生。呵,你总说我福大命大,我看倒是有那么一点的。爸,她是我唯一这样爱过的女人,你要保佑她无论……”柏南筝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爸,你太乌鸦嘴了你知道吗,我这回赌得是言战啊,要是赌输了,我的家底都会被言忱炒掉的,你在天堂千万要保佑着我点儿?我现在有家有口的人了,不想落得老婆都养不起。你不知道我老婆她是多吃香,多少人喜欢,等她哪天成名了,该有多少人追求她,爸,你千万让那些人死去一边去!”
柏南筝握住父亲的手,像个乖巧调皮的女儿那样蹭了蹭他没有温度的手背,“爸,我真的很爱她。就像你爱妈妈一样。因为我爱她,所以我要赌这一把,跟着言战,我们柏家以后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跟着言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哎,爸,这是我给你带的雪茄,整整三盒,你省着点抽,和平时一样,千万别让妈妈知道。”柏南筝给父亲整了整衣领,又换了一副认命的口气说:“爸。要是我输了,你留给我的那些,我会全部给燃燃,她是你儿媳,要是你还在的话,她肯定会孝顺你的,她是个好小孩,不像我,特别糟心,你一定后悔生了我是吧?”
柏南筝站起来,她转过身去了客厅,姐姐和弟弟们都起床了,母亲抱着亲亲,大家等着吃早饭。
“南筝,你在这么早就醒了?”柏妈妈招招手,柏南筝淡笑着走过去,她穿着小黑裙,难得在母亲面前擦上了淡淡的口红,柏妈妈摸摸她的头,“睡得还好吧?刚才是不是去看你爸了?”
“不是。那老头太倔了,和他说话真没劲儿。”
“别以为我不知道。”柏妈妈抱抱柏南筝,众人吃完早餐之后去了最近的公墓,到处都是坟墓的这条路,柏南筝走得愈发心里发憷,一早上就看到电子邮箱里多了两封邮件,言战不知道是被软禁言宅,还是已经出了言宅开始第二波计划了。
墓园里阴云盖顶,象征厄运的乌鸦飞来飞去,柏南筝听着牧师开始用英文说父亲的过往,自打柏氏被言氏全盘吞噬之后,父亲一直郁郁寡欢,何况柏南筝就算是在仇人手下工作,老父亲看她不惯也是应该的,不过也是在父亲过世前夕,两人通电话的时候,柏南筝才知道父亲已然释怀,并希望她好好在言氏工作,说这是一条大船,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这条大船是通着彼岸的,父女倆的眼光倒是一样,都认为言战才是那个领航的人。
尽管言战,也确实太过年轻。
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句话已经在言战身上印证了一次又一次,但愿这一次,也能印证。
父亲能释怀固然是好的,柏南筝却想着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柏氏在国内占有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小块也是好的。
“呜呜……”首先哭出来的是一向多愁善感的小七弟,这一哭,母亲,和几个眼窝浅的姐姐也哭了出来,柏南筝没忍住,但不想哭出声来,只能隐忍着捂住嘴巴哽咽,三个姐姐有姐夫拥着,柏希冲有女朋友拥着,母亲有亲亲和两个弟弟拥着,众人似乎都有伴儿在身边,唯独柏南筝落了单,无人可依……
她哭得肩膀发抖的时候,天空开始落细雨,讨厌的英国式天气更凭添她背影中的凄苦,司燃这时候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一把从身后搂紧她,给她撑起了一把黑伞。
“…………”柏南筝睁开泪眼,一瞧,亲爱的人儿就在眼前,她觉得她爸爸太神了,求佳人得佳人啊!!
“要哭。就在我怀里哭。”司燃越搂越紧,紧得柏南筝喘不过气来,可即便是喘不过气,柏南筝仍旧觉得此刻如斯幸福。那些愤怒和忧伤立马就没影儿了,柏南筝也忘了自己来英国时有多失望伤心,她靠在司燃怀里,可劲儿的和家人一起哭起来。
司燃抚摸着她的头,挺直着脊背,要在这雨水横行里,要在这悲伤逆流成河里,做她柏南筝心上的依靠,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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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波计划不咸不淡。
光看邮件的柏南筝已经在英国坐不住了,她要在父亲葬礼后立刻回国,司燃也知道言氏现在一触即发,她不肯让她以身犯险,就借生病之由把她绊在英国。
“你这么急着回去干嘛?大不了请了年假,和小燃燃在家里多呆几天?你瞧瞧小燃燃,一路赶到英国来,人都憔悴了。”柏妈妈已经和司燃相处得很好了,柏南筝算是开了眼界,这司燃嘴甜起来那真是让人能甜死甜活,不过她没有问李长河的事情,见司燃对她的家里人个个如此上心,这就像是……确实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想要好好补偿她这个正牌的妻子?心里的疙瘩不大不小,柏南筝不想问个彻底,如同那位哭天抢地官太太所言,即便是捅破了,也是难看,倒不如相守着过日子,就当他是一时情迷,不能计较那么多。过日子啊,还是得心平气和,细水长流,对有些事儿,不能太放在眼里,更不能放在心上。
司燃哪知道柏南筝心里已经有一个小疙瘩肿起来了。她只是趁着这次难得柏家一家团聚的机会,好好认识了柏南筝家里的每个人,也让柏家上下都知道,她司燃才是柏南筝正牌的妻子。在此期间,她也听说了姐姐姐夫、弟弟弟媳等人说得关于柏南筝从前那些天花乱坠的情人的名字,居然也有带到家里来的女人,司燃一方面大度的说那些女人都是过往云烟,她不屑与之相较劲,一方面也心生不满,到了晚上,这两个人就在床上翻起了旧账。
“你告诉我,你和这个姓卓的女人,现在还有来往吗?”司燃问。
柏南筝擦了擦唇角,“哪个姓卓的?”
“……你连哪个都不记得了?”司燃皱眉道。
“这么晚了,睡吧。你和我妈妈都玩了一天了,还有亲亲那个兔崽子,你对她那么好干什么?又不是亲生的。”柏南筝翻了个白眼,今天有好几次柏南筝都想抱一下司燃的,无奈亲亲拔了头筹,一个劲儿的往司燃怀里钻,打着要糖吃的名义,分明就是占她老婆的便宜!想起这个兔崽子,柏南筝就恨从心头起。
“你别转移话题,卓轩轩,是谁?你说呀?”
卓轩轩,老柏自从和司燃定下来了,就按下delete键把从前的女人全都删除了,她记不起这个女人来,单看司燃的脸色,倒像是吃着莫名的醋。
“我不认识这个女人。”
“不认识?你居然说不认识,你说,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司燃综合了全柏家上下的“口供”,这个卓轩轩很可疑,明明当时和柏南筝如胶似漆,都进了柏家的大门了,现在柏南筝居然说不认识??
“不早了,睡吧。我困了。”柏南筝侧过头,司燃更是在疑窦丛生的怒火里把一个枕头扔在柏南筝后脑门,“说清楚,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和她有联络?说啊?”
“……睡吧。我真不认识这个人。”
“都被我发现你,你认罪态度也未免太不好了!柏南筝你给我起来,别插科打诨的!”现在睡得是柏家客房的床,司燃不敢大声,可就是这么一句一句小声的质问,也弄得柏南筝猛地坐起来,吼道:“我认什么罪?我有什么可问的!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本来就知道我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你要找那种一棵树上吊死的,你找啊!”
“……!”司燃吓得睁大眼睛,“你吼什么?”
柏南筝话噎在嗓子眼,问也问不出来,她知道李长河如今官运亨通,且女人缘颇好,她闭上眼睛,“哎,睡觉吧。燃燃,我困了。”
“你!”司燃扯开被子下了床,“我去别的客房,你不愿告诉我就算了!以后,我不管你的事了!”
“…………”柏南筝扔掉了枕头,她听不得这种话,燃燃居然说不管她了??“你,燃燃,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退一步了。你说你不管我,行啊,以后我也不管你!我们谁也别管谁了!”
“哼嗯!谁要你管!”司燃转过头去,眼泪倒是挂了两行,“明天我们就回国!你要是愿意回去送死,你就去往枪口上撞!我不拦着你!!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到头来,一句实话都不敢给我!”
“我不说实话??我不说什么实话了??是你不说实话才对吧??”
小两口隔着一张床,就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名叫卓轩轩的女人大吵了一架,惊醒了其他家人不说,两人第二天登机的时候,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各自坐在离得八丈远的位置上。
此刻得她们俩是在结结实实的冷战赌气了。
柏南筝只想着一心回国,看看言氏出了什么状况,却想不到,她一下机,等着她的不是平时那些点头哈腰的言氏小助理,而是一对泛着寒光的手铐。
作者有话要说:脖子快断了,好疼好疼~泪奔
没想到曾经的渣柏一哭,就这么多读者舍不得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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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七十一 会很安全的
这辈子,柏南筝被拷过三次,加上眼前这一次,整整三次了。事不过三,这千万要是最后一次,她不敢回头,不是怕机场大厅里的各色人群的眼神,而是怕看到司燃眼里流露出的失望。
拖着行李箱的司燃僵站在原地,这里等着柏南筝的,不止有几个警察,还有几个早就等在那里的记者,当她看到手铐锁住柏南筝的手腕时,她的心似是也跟着锁上了,心跟着提起来,双腿有些发软。
“柏秘书,您涉嫌金融诈骗这件事情,你是现在才知道吗?您去国外是为了逃避法律的惩罚吗?”
“柏秘书,你在言氏工作这么久,一共向政府官员和部分商人贿赂了多少钱?”
“听说言战会被革职?这件事您知道多少?透露点□消息吧?”
“您知道您这次会被判多少年吗?您去英国是请律师吗?”
柏南筝僵着脸,心里骂着你大爷,面上倒是配合警察不说话。
“南筝!”司燃向柏南筝跑过去,还没跑两步,就被李冬梅抓住了手臂,“你冷静点,燃燃,你冷静点!你不能过去!”
“记者越来越多了。你不能被拍到。燃燃。??”
“你怎么在这里?我要过去?你放开我?”
“我不能看着你犯傻,你要是想救她,就别给她添麻烦,现在她是案子在身,你不能过去。”李冬梅干脆抱住了无法被拉住的司燃,用力将她弄出了记者包围圈,“南筝,南筝,南筝……”
司燃双眼含泪,瞧她一副慌神的模样,李冬梅就动之以情的说:“你不能太难过,你不能太伤心,你得保存力量,才能帮得了她。不是吗?”
司燃缓慢的点点头,她看向李冬梅,“你怎么在这儿?”
李冬梅脸色一黯,“我还不是关心你吗?柏南筝的丑闻到处都是,我怕你被记者们困住。你……去英国的柏家了?”
司燃点点头,她靠在角落里,柏南筝已经在拉拉扯扯中被警察送出了机场,一直到柏南筝被押进警车时,司燃才再度落泪。李冬梅连忙掏出手帕,“你别哭了,你这样哭,她也看不见,反倒是让我看着伤心。”李冬梅扪心自问,司燃从来也没为她这样哭过,多么矜贵的眼泪珠子,全都给了那个伤天害理的姓柏的?真是太不值了。
“走吧。我们离开机场。”
“你要回哪儿?”李冬梅问。
司燃把手帕还给李冬梅,她理所当然的说:“回我和南筝的家啊?”
“哪里还有家?都让封了?你不能回去!”
“你说什么?!!”司燃觉得自己是错估的形势,那天言忱和言战已经那样剑拔弩张了,她不该装病把柏南筝绊在英国的,她早点回来,也许还能挽回一些,不至于一下机就被警察逮走。
其实司燃完全是多想了,柏南筝早回来一点就早蹲一天号子,她坐着警车来到警局,平时那些和她关系的警员们完全都不敢搭理她,任由她被带进审讯室,审讯室随便录了几句口供,她就被直接收监了,半秒钟,一眨眼功夫她就进班房了。
柏南筝坐在这个长方体的牢房里,望着一方窄窄的小铁窗,也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能走到哪儿。她只盼着司燃别再这时候和她分道扬镳,虎落平阳的病猫,美人还会爱吗?但求结局别太凄凄惨惨戚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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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燃并不相信她和柏南筝的爱巢已经被查封了,直到李冬梅开车带她到公寓所在的小区外瞧了一眼,她才确信她们的家已经没了。
“你看到了吗?几个保镖守着呢,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你?我……其实是先到这里来找你的,见这阵势,就直接去机场了。”
“那我先去学校的宿舍住吧。”司燃现在是身无分文了,去了一趟英国,给柏家上下都买了礼物,卡全都刷成了零,她只能先去罗北北她们那儿蹭饭了。
“你也不能去宿舍住啊?我看他们肯定是在找你的。你去宿舍,那是有危险的。”
“你放心好了,我有三个同学都是情同姐妹的,她们一定肯帮我。你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要是蒙娜看到你我在一起,一定会……”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为我找想?姑奶奶,我现在是要把你藏起来的!你得先躲起来,想办法,才能救柏南筝,知道了吗?”李冬梅循循善诱的说,同时,也为司燃还能在危机关头替她的声誉着想而感动。
“……”司燃看向李冬梅,“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不喜欢柏南筝吗?”
岂止不喜欢,是厌恶和痛恨。李冬梅笑了笑,“再不喜欢,她也是要和你结婚的人。我不想看她栽跟头,她栽了,以后谁能保证你的幸福?我看她这件事,得花不少钱,我们得从长计议。”
“……谢谢你,冬梅。”司燃抱了一下李冬梅,李冬梅神清气爽的说:“行了,你现在就是地下党,最好别和什么人联络,我带你去一个公寓,里面会很安全的。”
“好。”
车子穿过市中心的时候,司燃从电子屏幕上也看到了柏南筝的消息,她看着看着就皱了皱眉,这下,柏南筝浑身上下都是脏水了,而报道只针对柏南筝,说到言战,也只是某项计划后病了,正称病不出了,这根本不像是言战的做派啊?就算言氏着火了,言战也不会一言不发的生病不出来的,何况柏南筝是她最得力的秘书,全城无人不知,如今最得力的秘书进了监狱,这分明就是一巴掌甩在言战脸上,言战居然一点也不吭声,这不合常理,司燃想到了言忱怒火中烧的一张脸,心下也了然了几分。
车子开过市中心,直接向城北开过去,越开越偏僻,到了地方的时候,司燃问:“这个小区挺旧的。你怎么找到的?是挺安全。”
“什么找到的。这小区里有个公寓是我买下来的。用私房钱买的。现在啊,就借给你住了。这里人少,住得也是老人居多的。特别——安全。”李冬梅帮司燃提着行李,司燃一路惊惧交加,显然是累了心神,爬楼梯的时候很快就爬不动了,李冬梅快手快脚的上了八楼,然后就跑下来,蹲在地上说:“我背你上去吧?”
“这……不太好吧?”司燃好久没爬楼梯,“算了,还有两楼就到了。”
“楼梯长,我怕把你累倒了。以前又不是没背过,还跟我见外呢?”李冬梅笑得人畜无害,司燃也跟着笑了,这时候的李冬梅很像大学时候,她顿感亲切不少,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上了李冬梅的背。
“唉。这就对了。坐稳了。”李冬梅站起来,双手也缓慢的滑到司燃的臀部,她一步一步往上迈,到了门口,就把司燃放了下来。
“进来吧,就是这里,不知道你要来,所以没收拾,不过卧室我来睡过几回的,你累了,先去里面休息,我来收拾一下?”
司燃确实有些累了,她无奈的说:“总让你照顾我,真不好意思。我之前,还和你吵嘴呢。”
“朋友有难,我当然要帮了。你快去休息吧,你脸色很不好。”李冬梅本想摸摸她的脸,可最终还是顾忌着什么,没有摸上去。
司燃休息去了,她开始收拾浴室、客厅和小厨房,收拾完了,她就走到卧室门外,微微拧开门,但见美人已经入睡,她就缓慢的走进卧室,坐到了床边。
……司燃还和那时候一样,只是心神被柏南筝骗住了而已。李冬梅握住司燃的手,小声的喊道:“燃燃,燃燃?”
喊了几声,没有应答,听她的呼吸声,是睡着了。
“燃燃,你知道吗?秦雨跟着单思宁走了,她临走的时候,我也送机去了,你没看见孟霜霜哭得有多凄惨,孟霜霜真的太可怜了,我……可不想像她一样可怜。你就是怨我现在和蒙娜搅在一起,我答应你,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和蒙娜家里分得干干净净。到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我真的,只爱你一个人。”
睡梦中的司燃睡得不甚安稳,她隐约在梦中又见到了那次大火,她闯进大火里,把柏南筝这个快熏死的家伙给拖了出来,柏南筝总说司燃是她的福星,只要有她在她的身边,她就能化险为夷的。
一定能化险为夷的,司燃在梦中想。
“燃燃?你怎么了?”李冬梅觉得司燃似是在说什么,她凑近了一点,司燃又再次睡了过去……已经有多久没离司燃这么近了?李冬梅不知道。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陶醉似的凑上去,亲亲的在司燃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后又立即坐直身体。
她深呼一口气,万事不急于现在,她出了卧室,到小书房里给李长河打了个电话,说:“人已经安顿好了,你那边也要加紧,趁着言战现在被软禁,你弄死柏南筝也是绰绰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早安。六一儿童节快乐~
请给老柏扔个地雷吧,猜猜后面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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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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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七十二 你有权知道真相
“弄死柏南筝?”那头的李长河思忖了几分钟,“弄死柏南筝可没你想得那么容易。现在言忱压着人,一时半会儿没松口,也不知道言战接下来会干什么,言忱松不松口是两说。但这次闹这么大,柏南筝又自己作死非得站在枪口下,我看,言忱不松口的可能性更大。”
“你得让她翻不了身。”李冬梅挂了手机,李长河也挂了手机,手机两头的二人都开始按照原计划,要将柏南筝置于死地美女的贴身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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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南筝入狱的第二天,孟霜霜就把秦雨当初生下的孩子从机场领回家了,孟霜霜一瞧这混血小正太就知道尼尔森预料的不错,秦雨这当过妈的人,是很难把肚子骨肉打掉的,她没那份狠心,即便肚子里的孩子是在那样痛苦和屈辱的情况下被活活塞进了她肚子里。
“hello.”小正太眨了眨眼睛,孟霜霜感叹,这小正太很像尼尔森,不过手手脚倒是很秦雨很像,孟霜霜就这么傻愣愣的盯着他,心里百感交集,直到这小家伙不耐烦了,双手在她眼前晃了几分钟,孟霜霜才回过神来。
“我会说中文。我妈妈教我的。”
“你叫什么名字?”
“秦啸。”小正太说。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你爸爸。”孟霜霜说。
“嗯。”小秦啸很期待,他从小就很少听到妈妈秦雨说起爸爸尼尔森的事情,他跟在孟霜霜身后,进了张氏的商业大厦,孟霜霜吸了一口气,她对秦雨没做过什么好事儿,回首这小半辈子,都是秦雨在馈赠她,包容她。
电梯比寻常要快很多呢,孟霜霜拉着小秦啸,到了尼尔森的办公室外,敲了一下门,尼尔森原本还在文件里忙来忙去,一见到盼望了太久的儿子,这一刻才初为人父的尼尔森激动的两眼泪花,他语气不稳的问:“那雨呢?”
“你要的是孩子。”孟霜霜提醒道。
小秦啸望着尼尔森的脸,稚气的说:“你真的是我爸爸。”
恐怕还真没人会觉得这两人不是父子,尼尔森走过来,抱起小秦啸,“是,我是你爸爸,叫声爸爸来听听?”
小秦啸忽然不敢说话了,他眼泪汪汪的看着孟霜霜,“阿姨,我妈妈不要我了吗?”
“是的。”孟霜霜机械的说。
见到父子团圆的她没有丝毫欣喜,她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小秦啸开始哭闹,还是两个美女秘书有办法,带着孩子去楼下的冰激凌店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激动不已的尼尔森和一具僵尸一般的孟霜霜。
孟霜霜觉得她和小秦啸一样,被抛弃了。抛弃那小子是应该的,但抛弃她呢?到底是应该还是不应该?
“你做得很好。不过,雨没回来,我感到很遗憾。没能当面和她道歉。我的儿子很健康,她真是个好女人。”尼尔森点了一根烟,孟霜霜也点了一根烟,她收起了所有难过,在那最后一夜,她刚和秦雨这么一提,秦雨就立刻说会把小秦啸送还给张家,母子情分也就尽了。
当时秦雨的身体那么虚弱,保住这孩子恐怕是废了不少力气的。
“这是dna鉴定报告,这是小秦啸喜欢吃的,和不喜欢吃的,生活习惯之类的,你都交给保姆好了。该做的,我都做了,我也应该拿回我应得的。”孟霜霜看向尼尔森,男人是幸运的,最起码女人没了,能捞一个孩子,这辈子还算有个念想,孟霜霜只能猴子捞月,捞来捞去都是冰凉的水。
“这是当然。”尼尔森十分干脆,立刻让秘书把孟霜霜应得的遗产解冻,“五点钟之前,你将拥有这一切。那么,小妈,以后还请多关照。”
“好的。”孟霜霜站起来,尼尔森立刻提醒道:“不过,小妈你可不能拿太多去救柏小姐,柏小姐这次的凶险,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
“谢谢你的提醒。”孟霜霜转过身去,就算是用完了,也得把老柏拽出来,好歹保住一条命,她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出了张氏之后就立刻去警局探望柏南筝了黄金遁最新章节。
——孟霜霜带着她和姐妹淘一起重金请下来的律师,坐在那儿等着柏南筝出来。
等了大概一刻钟,柏南筝才踉踉跄跄的走进来,坐下去,她低着头,孟霜霜也低下头,一瞧,一对熊猫眼,外加一个被包扎过的左耳。
“哟,最近精力旺盛,你玩角斗士?”孟霜霜心疼,但也只能这样嘲讽一下了,要是语气可怜一点,照姓柏的这个脾气,说不定背过身去就气出二两血出来。
“是啊,监狱寂寞,偶尔娱乐一下。”
律师见多识广,也没多问,他拿出资料来给柏南筝瞧了瞧,“柏小姐,这些指正都不是铁证如山,张太(孟霜霜)能用钱疏通关系,但这次我为您辩护之前,您得和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柏南筝抬起头来,龇牙咧嘴的说,“我这脸,就很诚实。”
孟霜霜噗嗤一声笑了,“谁这么恨你?感情是用拳头给你整整容,谁让你从前万花丛中过了?”
柏南筝斜了她一眼,“放风的时候被揍的,你说我还没判呢,就已经是监狱的成员了,太瞎了。”
“柏小姐,你对云月明的自杀案有何看法?”律师正色问道。
“挺可惜的。”柏南筝喝了一口水,她是差点被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据我所知,好像言氏那边的律师会把您和这件已经结案的自杀案联系在一起。”
“……”柏南筝看向律师,她摇了摇头,孟霜霜叹了一口气,“我让律师先出去吧,我看你现在心思不在案子上?”
柏南筝点点头,等律师出去了,柏南筝握住孟霜霜的手问:“燃燃呢?怎么还不来看我?你知道我的隔壁左右前后什么的,都有家里人来探过了?”
“我来探你,你不满意?”孟霜霜叹了一口气,“风头上,她不来探你也是明智之举,真来了,也会被人留意。”
“你替我找找她呀。总归要来看我的。”柏南筝有些焦急的说。
“好,好,好。”孟霜霜也光顾着给柏南筝请律师,和姐妹淘一起托关系了,倒是把柏南筝的心头肉放到了一边去了,她点头应允,随即出了警局,让律师和柏南筝面对面谈,她走到外面的天井旁,给司燃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打通。
孟霜霜又找到美院的电话,给一位认识的美术老师打了个电话,查了一会儿,司燃这几天没去上学。
孟霜霜皱皱眉头,她转过身就看到警局的走廊下站着三位青春逼人的美女,警察大叔正在警告这三个小姑娘,言语间,她像是听到了柏南筝的名字了。她细瞧一番,有一位的袖口上别着美院的袖章,她走过去,问道:“请问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罗北北。你谁啊?”罗北北气呼呼的问。她和谭静、钟煦煦是要来探视柏南筝的,可惜警察死活不让,一个劲儿的让她们滚蛋,美人计都用不上。
“……司燃的同班同学?”孟霜霜向来记性好,她一说,三个女孩都齐刷刷的看着她,孟霜霜说:“我是老柏……我是柏南筝的朋友,我叫孟霜霜,你们,是来探望柏南筝的?”
“是的。”
“噢……是燃燃让你们来的?她是不是不方便来?”
钟煦煦着急的摇摇头,“我们就是找不到燃燃,才来这里的,我们以为她也在警局的重生之金泰妍最新章节!”
“什么?找不到??”孟霜霜心里悬起了一块石头,该不会言忱派人把司燃抓去严刑拷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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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飘香的五花肉被放在火上烤了又烤,李冬梅一边认真烤肉,一边看向坐在阳台上看风景的司燃,纵使她侧脸阴郁,也难掩其秀色。
“燃燃,烤好了。”李冬梅裹上生菜,送到了司燃嘴边,司燃苦笑着接下来,她指了指小区里的小果林,“我看有小孩子从里面跑出来。”
“你都看了一天了,不累吗?”李冬梅给司燃披了件衣服,“吃吧,知道你没胃口,特意为你烤的,吃吃看?”
司燃勉强咬了一口,即便十分美味也味同嚼蜡。她皱了皱眉,问:“那个白律师这么说,是不是南筝这次,肯定会坐牢?”
“是这样的。那是我请到的最好的律师了。”李冬梅点头道。
“会坐几年?”
“少则三五年,多则……就说不准了。哎,你不用这样不吃不喝,那位白律师一定会尽全力打这场官司的。柏南筝平时身边跟着那么多人,一到有事了,也只有你才全心全意帮她。”李冬梅说。
“三五年。”司燃陷入了沉思中,李冬梅见状,就说:“今天,你大哥大嫂和两个侄子也过来。”
“什么?”
“你不介意吧,我把他们请过来,也是想让他们好好想一想办法,他们也有权知道你还活着。我知道他们从前对你不好,可现在这情况,有亲人总比没有强,是吧?”李冬梅说话间,公寓的门铃已经响了。
自从恢复记忆以来,司燃忍痛连奶奶都没见,更何况是大哥大嫂和两个侄子?她微微皱紧眉头,表情十分不适。李冬梅见状,立刻安抚道:“只是见见面而已,你要是不想说话,就由我来说好了。现在情形挺复杂的,能使上力的可都要使上力。”
想到柏南筝,司燃才勉为其难的让李冬梅开门了。
大哥司承业和大嫂姜培培笑着走进来,两个侄子手上提着水果和一些补品,从前见到司燃就只会叮嘱她好好伺候柏南筝的大哥大嫂,这回换了台词,一翻真真切切的嘘寒问暖之后,姜培培坐下来,握住司燃的手,司燃立刻抽开,姜培培脸一僵,李冬梅看了她一眼,姜培培立刻说:“燃燃啊,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当初你在香港出事的时候,我们全家都为你担心,现在你看柏南筝这回是出不来了,我们也为你担心啊。”
“你怎么知道她出不来?你了解案情吗?”司燃侧过头,司承业乍见司燃倒是没怎么认出来,倒不是这个值钱的妹妹长相有了什么变化,那是通身的精气神都变了一圈又一圈,气质比当年只增不减,真是一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面相。
“这次的案子你嫂子不知道,我基本都知道了。闹得这么大,还能出来,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司承业说完,司燃就站起来,背过身去。
两个侄子不明情况,他们只是被临时叫过来的。两人面面相觑,客厅暂时安静下来。
李冬梅看向司承业,司承业了然的点点头,说:“燃燃。大哥有句话要和你说,你有权知道真相。”
“……”
“当年不是大哥大嫂狠心,把你送给柏南筝那个禽兽。”
“你们没有吗?”司燃冷笑的抬了抬眉头,“如果你们今天只是来打个过场,那么演出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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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七十三 脆弱而又深情的姑娘啊
不知为何,现在司承业和姜培培脸上的表情,让司燃想到了当初他们合力劝说她立刻对柏南筝就范时候的表情,这客厅里除了李冬梅,就是两个不懂事的侄子,难道她们是要让她就范于李冬梅吗?司燃为自己有这种幻想感到可笑,她现在根本不想听什么真相,她最想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柏南筝安然无恙?
“燃燃。你是我亲妹妹啊,如果不是不得已,不是为了我们司家上下,我怎么会把你卖了?……都是大哥当时在商场上资历太浅才着了柏南筝的道,是她要挟我,逼着我,最后我才做了错事啊。”
“……”这一点,司燃倒是不知道,她从来都以为是司承业有求于柏南筝才……“你们可真无辜啊。”对于当时的司燃来说,柏南筝是个不相关的恶人,而出卖她的,真正令她心痛的是家里的亲人,对于现在的司燃来说,柏南筝是要与之携手一生的爱人,而在得到利益后还能把责任归咎于柏南筝,丝毫都不觉得理亏的大哥大嫂,仍和当初那样,面目惹人憎恶。
“是啊,我和你大哥都是被柏南筝逼的。燃燃,现在柏南筝是罪有应得,你千万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给蒙蔽心神,在这时候,你千万不能犯糊涂去救她啊~”姜培培正准备继续说下去,李冬梅就拉住她,说:“她们就要结婚了,你们就别再说这种话了?”
“结婚?燃燃,你不能和这种人结婚。当初你过得那么不开心,都是因为她呀~”姜培培说。
司燃看向李冬梅,“他们是想不出什么办法的,让他们离开吧。”
李冬梅点点头,姜培培在临走时,仍旧说:“燃燃,选谁都别选柏南筝,她这次恐怕得坐一辈子牢,你现在要好好为自己打算,省的日后天天自己吐苦水。”
门被合上了,还了一室宁静。
司燃坐倒在沙发上,李冬梅倒了一杯水给她,“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他们是这样的,我以为,他们最起码是你的家人。……嗯,这么说,当初,是南筝算计你大哥,你才……”
“别说了。”司燃喝了一口水,“白律师晚上会过来吗?”
“明天下午才能过来。你不能只喝水,要多一点。”
“不用了。我一点也不饿。”柏南筝天天陪在桌边的时候,司燃嫌她烦,在家吃饭不斯文,喝汤噗噗响,吃肉吞饭简直就像几天没吃饭,每次司燃数落她,她都说看着我的燃燃,吃石头都是香脆的~!现在没了柏讨厌鬼,反而坐在桌子旁吃不下了,李冬梅做得再好吃,司燃仍旧是没胃口。
“那你累吗?你休息一会儿吧魔掌天下最新章节。”李冬梅叹了口气,她抚了一下司燃的肩膀,“你不要想不开,或许会化险为夷的。”
“我打个电话给我三个同学,我怕她们担心,事情闹得这么大,她们肯定会为我和南筝担心。”司燃拿起手机,李冬梅按住手机,“你要想清楚,说不定有人已经找到你同学那儿了。你不用担心,我回去公用电话亭,给你同学逐个打电话的。你看,怎么样?我只是你担心你的安全。”
“……”司燃犹豫了一下,她点点头,“这样也行,真是辛苦你了,冬梅。”
“……只要你好,怎么都不辛苦。”李冬梅看向司燃,司燃点点头,“还是谢谢你,其实你不用在这里看着,我知道,我现在只能等白律师的消息,你放心,我不会随便出门的。”
“这几天烤鸭店也没事儿,我在这里陪你,蒙娜是知道的,她也很同情你们的遭遇。”
“好。”
“你去休息吧。我真希望你合眼好好睡一觉。”
司燃没有睡,她拿着最新的报纸,仔细的翻看起来。
——司燃担心三位挚友的时候,罗北北三人也已经找司燃找得肝胆俱裂,从各方面迹象表示,和柏南筝一起下机的司燃根本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学校,没向她们中的任何一人打过任何招呼,平地蒸发了。孟霜霜那头也没查到出境记录,如无意外,司燃仍然在雨都,柏南筝那个肯定是不能说的,一说,那老柏估计得越狱寻美人了。
孟霜霜召集了罗北北三人,说:“你们辛苦了。暂时别再找了,我会去找朋友去言家打听一下。”
言宅上下滴水不漏,言战的消息一点点都透不出来,更何况是司燃的消息,不过孟霜霜觉得抓司燃不像是言忱的作风,毕竟,他要是想置老柏于死地,动动手指头就行了,抓住家属就不必了。
她上下思虑过了很多遍,放出眼线去,最终,倒是在高薇薇举行的名媛派对上听出了一点不寻常来。当晚她在上洗手间,就听见外头有两个小丫头片子说:“别看蒙娜风光,你没看出来吗?李冬梅根本不陪她,听说啊,李老板天天不是工作,就是在外头采购!”
“她们妇唱妇随,不是很好吗?”
“好个屁?哪有那么多工作,天天不着家。”
说来巧了,孟霜霜这两天都给小秦啸买烤鸭吃,听李记的伙计说,今年的新口味已经研发出来了,言下之意,李冬梅不可能这么忙才对?除非李记的伙计在大言不惭。不过,她天天不着家,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立刻冲掉马桶补了个妆,孟霜霜走出去,混进了围绕在蒙娜的身边的女人里,蒙娜看了一眼孟霜霜,举杯道:“hi。”
“hi.”孟霜霜点点头,两人cheers了一下,她凑过去问蒙娜道:“我的小孙子很喜欢吃烤鸭呢,今天怎么不见李老板?”
蒙娜黯然失色,只说了句,“sheisbusy.”
瞧蒙娜那表情,孟霜霜也不想再问下去,那样就太不人道了,她想了想,说:“爱人要看紧啊,总这样放之任之可不行。”
“……我已经对她那么好了,为什么,她的眼里却越来越没有我?”蒙娜泄气的对着高脚杯说,孟霜霜立刻觉得这姑娘比她还惨上几分。
脆弱而又深情的姑娘啊,请你快快的告诉我,你的爱人现在到底在干嘛吧?孟霜霜在心里念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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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七十四 你们,没有以后
孟霜霜发誓,她从来不觉得美国女孩的审美和言行举止能符合中国传统,蒙娜也见过几次了,不过从来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女孩?孟霜霜耐心的和她聊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惊讶的发现这的确是个好姑娘!
在此之前,孟霜霜对蒙娜的印象仅仅停留在李烤鸭的老婆上,她都以为蒙娜是个奔放的美国妞,现在倒有所改观,可纵使孟霜霜心怀安慰美人的善良之心,蒙娜对于李冬梅在忙什么依旧三缄其口。
两人从服装聊到包包,由包包聊到百老汇,由百老汇聊到奥黛丽赫本,由奥黛丽赫本聊到雨都新开的歌剧院,就是聊不到李冬梅。
已经三杯香槟下肚的孟霜霜站起来,笑着说:“我那边有朋友过来,我过去招呼一下。”
“好的代理舰长的幸福生活全文阅读。和你聊天,很愉快。”
“是的。”我可不愉快啊,脆弱而深情的姑娘,你就是铁石心肠,一句话都不吐啊。孟霜霜转过身之际,蒙娜皱皱眉头,犹豫地叫住了孟霜霜。
“嗯?”孟霜霜一喝香槟酒容易上脸,最近为了秦雨瘦了好几圈,是而愈发显得那双眸子里透着些悲凉的沧桑,酒后放松了,就看得更清楚,蒙娜望进了孟霜霜的眸子里,又想到李冬梅之前和她说过的话,“……很抱歉,我知道这是您的私人问题。不过,我能问一下吗?”
“请问。”孟霜霜望着蒙娜欲言又止,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妆花了,整个人难看非常吗?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怪不得今晚上一句话也没套出来。
“……”蒙娜走近,小声问道:“我很抱歉。柏南筝是您的好朋友对吗?那为什么她出事了进了监狱,您却在这里饮酒作乐?”李冬梅和蒙娜说,柏南筝出事了,她的朋友们全都退避三舍,司燃很可怜,她必须要在这时候挺身而出的帮助她才行,也只有她会帮助司燃了,她只是出于朋友的道义,并再三保证过,蒙娜也信了李冬梅的话,但是刚才和孟霜霜闲聊的过程中,蒙娜开始不太相信孟霜霜是那种朋友有难就立刻闪到一边的人,尤其是她眸子那一抹甚至有些绝望的沧桑,更是让蒙娜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如果孟霜霜真是毫无感情的人,何至于这样呢?
“我哪有时间饮酒作乐哟。”孟霜霜不知道是不是李冬梅和蒙娜打过招呼,不过,李冬梅若是真和司燃泡在一起,孟霜霜就不信蒙娜不嫉妒,她叹了口气,“我老实说吧,我来聚会也是为了南筝的案子拉关系,我和几个姐妹淘,你瞧,那边两个,那边那两个,还有那边的,我们都是来走关系的,不是喝几杯鸡尾酒看看大腿而已。我不想让你为难,言尽于此了。”
“……等等,你是想套我什么话,对吧?”蒙娜看向孟霜霜,孟霜霜可怜兮兮的点点头,“哎,我这两天都没合眼,提心吊胆的找燃燃呢。她像是人间蒸发了,我怎么能不担心。要是老柏没出事,最后燃燃不见了,我看老柏会削我。”
“司燃?”明明司燃和李冬梅在一起呢,李冬梅说司燃情绪很低落,她怕她会出事,得时时刻刻的看着她。蒙娜脸色一变,她向后踉跄了一步,正好撞了一下东道主高薇薇和站在她身边已经小腹微隆的陆雅。
“你怎么了呀,这是?”高薇薇连忙扶住陆雅,“你没事儿吧?不要紧吧,有没有撞到的?肚子疼不疼?”
陆雅摇摇头,她看向面色苍白的蒙娜,“孟霜霜,你和她说了什么?她来得时候明明很开心?”
蒙娜嘴唇发抖,她捂住嘴巴,立刻跑出了宴会厅,高薇薇正想找人去看看的,孟霜霜就说:“你好好照顾你们家陆雅吧你,我去追!别弄出动静,那么多官太太在呢。”
高薇薇抿起嘴,陆雅抚了一下刚才差点被撞到的肚子,她疑惑的问:“高薇薇,我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高薇薇耸耸肩,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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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挂满了低沉的云,白律师已经到公寓来过了,白律师刚走,司燃就整个人瘫倒在小阳台的座椅上,满眼泪水的望着浅灰色的云层。
天空让人觉得无望,就像是柏南筝案子一样,无望了,无望了……
李冬梅倒了一杯水给司燃,“燃燃,你别这样了,看着我真心疼。白律师还找了许多律师同行,那些证据是言忱拿着言氏内部的机密资料掐住的,是要命的证据,从法律途径,其实……胜算只会越来越小。”
“难道,他要做一辈子牢吗?南筝她,夹在言忱和言战之间,本来就难过,她做了这么久都得心应手,就算没有功劳,她也该得苦劳。他怎么狠?”
“哎六欲仙缘。关键是,南筝她确实是违规操作,太过急功近利啊。”李冬梅说。
“她急功近利都是为了我,她从前天天说要把我捧红,又说,要把我捧红,要大把大把的钱……”老柏要是听到司燃这么说,她一定会声泪俱下的,老柏为什么要跟着言战造反去?一半以上的原因就是为了把司燃捧成顶尖艺术家,她死活认为艺术家是钱砸出来的,至于本身实力只是铸就成功的一个主要因素,而非必要因素。
“你别哭了……”李冬梅不信柏南筝这次跟在言战后面造反是为了司燃,她坚信那只不过是为了她下半辈子的富贵荣华下了一个糊涂的赌注而已,如今输得快赔了夫人。“这件案子根系复杂,我们只能尽人事看天意了。只要老天有眼,南筝肯定能逃过这一劫。说白了,如果不是她横在言忱和言战之间,现在也不至于被直接逮进去出不来。她是选错了啊。”李冬梅痛惜的说。
司燃低下头去,又哭了一会儿。李冬梅凑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见不得你一个人在这里掉泪,你还是借我的肩膀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李冬梅的双眼也晕开了一抹水色,司燃犹豫的靠在她肩膀上,“我相信南筝会没事的。她福大命大,而且,这件事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她,一定能全身而退。”
李冬梅在心里摊开手,恐怕柏南筝这次是打了鸡血一般的扑上去,万万是没想到自己是真真扑了个空。她在心里哂笑,手也缓慢的抚上司燃的腰际,“才几天,你就瘦了这么多,你啊,担心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别让我难过行不行,别再哭了,把我给你熬得补汤喝半碗,行吗?我求求你?我这么帮你,不是为了看你像现在这样……绝望。”李冬梅想到,在大学时代,司燃的眸子里也曾有这样的绝望,可笑的是,无论是从前的绝望,还是现在的绝望,都只和柏南筝一人有关。
……李冬梅的心头冒出了一簇怒火,她微微搂紧司燃,只要过了眼前这个坎,她就能带着司燃远走高飞,不让她的眸子里再出现这样令人心碎的绝望。
“嗯?冬梅,你弄疼我了。”司燃的细腰被李冬梅的手给勒住了,李冬梅抱得也紧,她快哭得喘不过气来了。
“……”李冬梅侧过头,看向在怀中的司燃,她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滴,“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会在你身边的。我会让你过上完全不同的,天天开开心心的日子,你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提心吊胆。”
司燃愣了一秒后,立刻站起来,“冬梅,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燃燃,难道你真不觉得和柏南筝这种人在一起,一辈子都提心吊胆?没个安生日子嘛,她的关系圈有多复杂,她的交际圈有多宽泛,她的个性有多善变,你应该比我明白。”
“你……你……冬梅,难道你要和大哥大嫂一样,叫我放弃她吗?”司燃捂住心脏,“你的劝说不是为我好,只能让我这颗心更加难受,请你别再说了,谢谢你最近的帮忙,我想,反正也快要开庭了,我不住在这里了,我还是……去罗北北她们那里住吧。”
每日和李冬梅同处一个屋檐下,司燃既感激她的帮助,也担忧她们从前的关系会让蒙娜心生芥蒂,从而影响李冬梅和蒙娜的婚姻。她打心眼里不想让蒙娜觉得她司燃是借机缠上了李冬梅,司燃看了一眼睁大眼睛的李冬梅,只好擦干眼泪说:“你放心好了,我没事的,柏南筝是我的未婚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无论多复杂,多无望,我都要站起来,一个人面对它,冬梅,你真的已经帮助我很多了,谢谢你。”
“住口!”李冬梅忽然走过来,一把搂住了司燃,她颤抖的开口道:“柏南筝她不配做你的未婚妻!你清醒一点吧,无论我们怎么努力,柏南筝这次都死定了!她死定了!你不要再自己骗自己,没人能帮你,没人能帮柏南筝,除非言氏倒了,你知道言氏家族有多大吗?!!你只是一个会画画的女大学生,不要再幻想你和柏南筝的以后了,你们,没有以后。”
作者有话要说:海笛真口爱~~o(n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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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七十五 她是我的
没有以后?司燃难以相信,李冬梅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她立刻推开李冬梅,也没有和她争辩理论,只是转过身去,说:“我去收拾衣服,你不用劝我,我的记忆,乃至我这一条命,都是柏南筝花了功夫救回来的。她对我的意义,不止是未婚妻,还有很多很多。”
李冬梅留下了两滴冰冷的眼泪,她的脸上挂着如此清晰的泪痕,司燃却连看也不看就去房间收拾衣服了,她两步并成一步的走进卧室,“嘭”得一声关上了房门。
司燃没有抬头,径自收着衣服。
李冬梅因为愤怒和难过,喘息声越来越大。
——“哎哟喂,我的蒙娜小姐,我求求你,别开这么快!我快喘不过气儿来了!”从宴会厅追出来的孟霜霜死揪着安全带,这蒙娜简直疯了,自打进了郊区,那车速简直就跟外星人入侵地球一样,她几次都被这速度弄得想呕出几两鲜血,“蒙娜小姐,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一帮姐妹淘,我不想英年早逝。”
“如果你想见到司燃,就闭嘴!”蒙娜再次加速,孟霜霜哇哇大叫,她年轻的时候也没这样飚过车呀,虽然怕的要死,但其实也很过瘾,得知是要去见司燃,孟霜霜忍了,好歹是有信儿了,再杳无音信,她就快奶疼欲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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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黑桃三啊,明明是我赢了的。你们不要这么不讲道理,出去了没人罩你们!”柏南筝把黑桃三扔到了铁门外头,她和几个狱友是刚吃过晚饭,今晚饭后没有放风,于是她就拿出扑克牌来,和前面、左面、右面的三位狱友打扑克牌。
“哈欠!”柏南筝打了个喷嚏,刚打完,又打了两个,打完又打了一个。
“你今儿霉运当头啊,柏南筝。打了这么多喷嚏,你丈夫想你了吧?”
“我可没丈夫,我对带把儿的不感兴趣,不过我有个媳妇儿,还没过门呢。”
三位狱友以为她开玩笑,“哟,未过门儿,那这回惨了,肯定连滚带爬的跟人跑了,你看你一脸倒霉相,谁愿意跟你?”
“去去去!你们不懂什么是真爱。”柏南筝白了她们三人一眼,又继续打扑克。
——卧室里的李冬梅和已经收拾好行李的司燃四目对视,司燃想过去,李冬梅不让她过去,两人就这么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了一会儿之后,司燃叹了口气,“你让我走吧,你再帮下去,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已经结婚了。”
“不。我不让。我已经让过太多次了你知道吗?上一次在我和蒙娜的婚礼上,就因为我让了一步,你就一气之下跟了柏南筝那种人,我也掉进了深渊炼仙。”李冬梅真挚的说,“我放不下你,燃燃,我真的放不下你。柏南筝不行,如果你今天离开这里是为了和柏南筝在一起,那么,我不会让,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让。”
司燃推了一下李冬梅,李冬梅后退了一步,司燃又推了一下李冬梅,李冬梅又后退了一步,直到李冬梅靠在门上,司燃才越过她的腰侧,伸手拽住了门把,李冬梅立刻握住她的手,缓慢而又用力的把她的手攥进她的手里。
“李冬梅。让我离开这儿。你已经结婚了……你……”
“别再跟我说什么我已经结婚了!”李冬梅陡然吼道,“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如果我没结婚,你还会跟我?嗯?我要相信你这张嘴里说的话吗?”
“你……李冬梅。你根本在犯糊涂。”
“我没糊涂。糊涂的是你,司燃!!燃燃!为什么不多给我一点时间,你根本就知道我和蒙娜的感情,根本不能与你和我的相提并论!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当我看着你的时候,我的眼神从未改变过,燃燃,我爱你,你能感受到我的爱?为什么你要一次次把我推开??忘了柏南筝吧。站在你眼前的这个人,才是将来会和你共度余生的人,我也会帮你实现梦想,钱得任何问题,你都可以交给我!”
司燃冷笑一声,“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果然,是在别人怀里的人更美丽,是吗?你要珍惜你自己的老婆,不是惦记别人的老婆?嗯?让开!”
“我不让!”李冬梅推了司燃一下,司燃踉跄的后退了一步,李冬梅又推了一下司燃,司燃还没站稳就向后栽倒床上,李冬梅走到床边,整个人压在了司燃的身上了,司燃大叫一声,“李冬梅!你的手在干什么??啊!!”
——飙车终于结束了,孟霜霜已经两眼发晕,蒙娜毫无异常的下了车,她只说了句,“燃燃就在这上面,你还不下车?”
孟霜霜双脚成了软汤面,已经晃晃悠悠不成样子,她爬下车,蹒跚的跟上了蒙娜的脚步,并且立刻打电话叫所有姐妹淘派人过来接人,她是真怕她一个软脚虾过来接不了人。
她开始觉得李冬梅是高人,能在此处安下司燃,而司燃居然也能呆在这里这么多天,真是……亏tmd李冬梅想得出来!
“你快点!”蒙娜走上去,她的脸是慌张而难过的,她急于去求证一件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害怕去面对的事情,然而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必须去证实,yesorno?
“……”孟霜霜瞧着蒙娜一副正室去抓奸的状态,在心里已经骂了很多句你大爷,放着这么好的媳妇不好好疼着,非得去拈花惹草,还是拈前任快要结婚的女友?李老板果真是生活太得瑟,不折腾点什么一二五来,就浑身不舒坦了。
连滚带爬的跟着上了楼,孟霜霜趴在门边喘气,蒙娜也站在门边喘气。
孟霜霜确实是接不上气,而蒙娜似乎是由于某种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疼痛,孟霜霜无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姑娘,我懂你的,别害怕,真相往往没那么丑陋,别自己吓自己。谁让……我们都太爱那个或许不那么爱我们的人呢?”
“……”蒙娜闭上眼睛,她细弱无声的敲了一下门,里面没有回应,她又敲了一下门,里面依旧没什么回应,而第三次完全就不用敲了?里面惨烈的尖叫声已经让两个站在门口的人都大惊失色!
孟霜霜看向蒙娜,“一二三,我们撞门,这是老小区,这种门我小时候家里的门也这样,能撞开,来??”
蒙娜点点头,“一,二,三!!”
连撞了九下,门板的左边塌了,蒙娜挤进去,孟霜霜也跟着挤了进去——一进室内就听出来了,尖叫声是从卧室里传来的没错儿,孟霜霜脸色一白,这真的是司燃的尖叫声三国之魔乱群雄最新章节!她大吼一声,“姓李的,你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柏南筝的女人你也敢动???”
蒙娜走到卧室旁,使劲转动门把道:“李冬梅,开门!冬梅!开门!”
里头的尖叫声还在继续,蒙娜和孟霜霜对视一望,“一,二,三!!”
“嘭”得一声,这门倒是容易撞,可惜撞开了看到的,让孟霜霜想自己戳瞎眼睛。
“…………”蒙娜立刻哽咽的问:“李,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衣衫不整的李冬梅喘息着问:“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你,别告诉别人吗?孟霜霜,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
“……燃燃,你快过来。”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的司燃双手已经被捆上了,她缩在墙角,浑身上下已经没几片衣服了,孟霜霜走过去,李冬梅立刻说:“你没资格带走她,她是我的。”
蒙娜瞪大眼睛,“如果出轨在你眼里,都不算什么,那么,李,我们到今天就一刀两断了,这里是你的家,你就呆在这里吧。”蒙娜泪流满面的转身离去,孟霜霜喊道:“哎哎,蒙娜?你不能走啊?”
李冬梅的双眼里也全是泪水,但她没有追出去,她冷漠的看向孟霜霜,“请你出去。”
“……”孟霜霜在心里倒数,数到十一的时候,有一群人进了屋子,孟霜霜一回头,姐妹军团来了,总算不用怕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李冬梅了。
“这里没事。你们出去吧?”李冬梅对进来的那一群人说,孟霜霜心底一凉,背后冷飕飕的数十双眼睛盯着她呢,这……就跟坠进了狼窝一般。
“张太,你是要自己走,还是他们请你走?”李冬梅拖出了一条毯子,盖住了泪痕斑斑的司燃,司燃看向孟霜霜,“救我,救我……”
“哼嗯。”李冬梅不屑的看向孟霜霜,“她也许救得了你,但她绝对救不了柏南筝。”
孟霜霜闻言,立刻皱起了眉头。
又过了两分钟,孟霜霜的姐妹军团终于到达,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也进来了,两方人几乎站满了这个小小的公寓。
“姓李的,把人交给我,否则,你都不知道你会怎么死。”
“是吗?我好害怕呀。在你和柏南筝眼里,是不是碾死我,也就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易。不过我告诉你,你们私闯民宅,我是能告你们的。你们都是有身份的,还是礼貌的离开我家吧。”李冬梅笑了笑,孟霜霜转过头,打量了这么久,李冬梅的那群人个个有枪,而且训练有素,看着不像是一般保镖,倒像是军人。……李冬梅怎么对救出柏南筝如此有底气?这位李老板到底是私下搭上了哪条长线,现在真是硬气的很呐。
两方人对峙着,脸色神情各异,唯独哭到无声的司燃如同开败了的白玫瑰,满脸只有对柏南筝的担忧。
“…………”李冬梅眯起眼睛,笑着看向司燃,“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你们不能在这里打扰她。燃燃……你不是想救柏南筝吗?刚才我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是要跟她们这群根本帮不上忙的回去,还是要留在这里,随你选。”
“燃燃,你别信她的话,她一个开烤鸭店的,能想到什么好主意?你快过来,我们一定能救出南筝的,你千万,不要被她妖言惑众了!她能干什么呀?”孟霜霜跪在床边,“和我回去,我们一直都在给南筝想办法呢?总会有办法的!”李冬梅能控制司燃这么久,难道是许给司燃什么承诺了?孟霜霜想不出所以然来,今天姓李的这群人来的太诡异,她得细想才能想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o(n_n)o哈哈~端午节快乐!和半步猜一样独自过节的读者,我抚摸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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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七十六 枪声四起
孟霜霜的话传不进司燃的耳朵里,她满耳朵里轰然作响的都是刚才李冬梅说得话!就那样撕开她衣服的李冬梅像个没长尾巴的人型豺狼,让她恐惧到胆战心惊,尤其是当她说柏南筝的命就攥在她手里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被豺狼的利爪给掐得死死的。
关心则乱,就是司燃当下的真实写照。
从小到大的遭遇了那么多,却在这件事情上措手不及。
就连差点丢了一条命,失去了记忆的时候,司燃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慌乱,她颓然的缩在毯子里,不知道该如何解开这个局了。
眼见司燃是惊惧交加,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
孟霜霜瞪了一眼李冬梅,李冬梅弯起嘴角,凉凉的说:“燃燃这是要留下来的,你也看到了,我可没有逼她。”
“!”孟霜霜这是怄上气了,李冬梅看得开心得不得了,在人前,她从来都是一个低头弯腰的烤鸭店老板,什么时候也没现在爽利!
“奶奶!你不要生气!太姥爷来了!”正在孟霜霜气得鼻孔冒烟的时候,小秦啸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孟霜霜纳闷了,哪门子的太姥爷?回头一看,来的不是旁人,是自己的头发斑白的老爸!她下巴快掉下来了!不为别的,老爷子腰间是别着枪来的,身后还带着两队正儿八经的兵哥哥拣宝最新章节!
小秦啸一看到孟霜霜就扑过来拉住她的手,孟霜霜脸一黑,“小子,你干了什么?”
小秦啸招招手,孟霜霜把他抱起来,小秦啸在她耳边说:“是陈洁阿姨打电话到家里来,我去太姥爷那里搬得救兵。”
“谁是你太姥爷?”孟霜霜拍了一下小秦啸的小脑瓜,这孩子还真是机灵,她看了一眼陈洁,姐妹淘里就陈洁最胆小,刚才这情势也只有胆小的她还想着要搬救兵了。陈洁为难的哂笑,孟霜霜叹了一口气,惊动了老爷子了这回。
“别拍我曾孙!不聪明了找你问责!”老爷子把小秦啸抱过来,孟霜霜瞧这一幕还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混蛋是怎么做到的?老爷子显然喜欢这小混蛋。
李冬梅有所耳闻,孟霜霜的父亲是军区的大官儿,纵然退休已久,还是威名犹在,这两队兵恐怕是他招招手就能带过来的。
“我听说,这里有人欺负我女儿。就过来看看。”孟父望向那群带枪的疑似兵哥哥,孟霜霜在他耳边问:“爸爸,你能看出来他们是谁的人吗?”
孟父的眉头已经花白,他抱着小秦啸走过去,一溜排看过去,突然捡了一个最壮的人扔过去一记擒拿手,那人一还手,孟父就后退了一步,笑道:“我是老了,不知道老六居然敢把兵调到这里来胡作非为!!??国家养你们是保家卫国,可不是为虎作伥!!”
为首的那个人脸色一变,一溜排的疑似兵哥哥果然真是兵哥哥呢,孟霜霜心里一凉,这卖烤鸭的是怎么和军界挂上钩的?她自小在父亲身边长大,这个老六目前还在军区没退休了,当年父亲在位时,就和他不对盘的,父亲总是说留着老六这种人在队伍里,简直就是败坏军纪。
“霜霜,还不带人走?看着都糟心。”孟父招了招手,他带过来的兵哥哥们一队拦住这些老六的兵,一队围住李冬梅和司燃,李冬梅后退了一步,“你们不能把人带走。老爷子,你不想退休了还落下坏名声吧?”
“哼嗯。”孟霜霜一步跨过去,“啪”得一声一巴掌甩在李冬梅脸上,“什么时候轮到你说我爸了?我呸,不要脸的东西,和他们掺合在一块,你就等着完蛋吧!”
孟霜霜招招手,“你把她抱起来吧。”一个兵哥哥抱起司燃,司燃握住孟霜霜的手,“怎么办?南筝怎么办?”
“你好好的啊,她会出来的。”孟霜霜算是想清楚了,这回是趁着言忱和言战掐上了,其他势力也在较劲儿呢,老六是云氏的人,他为人这么精明,这次能淌上这个浑水,那一定是得了天大的好处,虽然不知道李冬梅知不知晓这些利益纷争,但是她确实已经给人做了刀刃了,恐怕还不清楚会担多大的罪名。言战向来和军界交往慎密,只要是掰倒了她,一部分军界势力也就软了,老六恐怕是要联合别人,独霸整个军界,野心果真是不小。
要一下子推倒言战是艰难的,那就得先从柏南筝开始,给言忱和言战之间添上一条人命,柏南筝是言战的宠臣,她一玩完,言战就不只是造反,恐怕会恨上言忱,只要兄妹的梁子结下了,那云氏的渔翁之利就够老六那帮高官吃得酒足饭饱了。
这背后是瞧清楚了,但孟霜霜转而一想,到底是谁把李冬梅和老六牵上了呢?这个中间人,究竟是谁?
李冬梅眼看着司燃被人抱走,心里恨得牙痒痒,她瞪着孟霜霜,孟霜霜笑道:“你就是瞪穿了姐,姐也会把柏南筝的人稳稳当当的交到柏南筝手上。”
“你!”
孟霜霜转过身去,“姐妹们,走吧!这场猴戏看完了!”
众姐妹哈哈大笑,李冬梅冲到一个兵哥哥那里拔出了一把手枪,“嘭”得一声枪响!整个房间里顿时充斥着尖叫声!就连这楼上楼下的邻居也尖叫起来绝世武圣全文阅读!
——这个孟霜霜想不清楚的中间人,那就是市长的乘龙快婿李中尉了。
李中尉能这么积极的置柏南筝于死地,为的不仅是司燃,还有他岳父下野之后,他自己的仕途,孟霜霜和孟父都不屑的老六的全名叫邰玉柱,不巧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只给李长河一个命令,弄死柏南筝,越快越好。这正好和李长河的愿望不谋而合,但在他还没弄死柏南筝之前,李冬梅那头就出事了,而且还是一件大事。
大到邰玉柱一脚踢在了李长河的命根子上,他是柏南筝还没弄死,自己先晕死了被送进了男科,足足昏迷了五个多小时。
一睁开眼睛,妻儿都在身边,他就像是忽然清醒了一样,知道这事情是败了,但千万不能露,索性留了个李冬梅做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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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孟霜霜趴在救护车的担架上,死活不松开她老爸的手,孟父也握着女儿的手,从前父女俩的感情因为秦雨、因为同|性|恋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弄得千疮百孔,孟父从来没看见孟霜霜哭得这么伤心,还是为他这个专横粗蛮的老父亲。他老泪纵横,哽咽的说:“刚才你不该为我挡枪,傻丫头。”
“呜呜,爸爸你不要死啊……”
两个护士坐在车里,再次提醒道:“孟小姐,老人家只是伤到一条腿,子弹刚刚已经取出来了。”
“可是流了那么多血!呜呜呜……都是我不好,一个李烤鸭都摆不平,还要惊动你老人家,呜呜……我不配做你女儿!”孟霜霜实在是惊魂未定,要知道当时李冬梅那就跟疯了一样,连开了三枪,要不是她奋不顾身挡在了她父亲的身后,她父亲现在还能和她说话吗?这个王八犊子!
“傻丫头。”要是搁在年轻的时候,小腿肚上挨一枪,孟父只会当哈痒痒,可毕竟老了,这一枪让他开始晕晕乎乎了,护士给他戴上氧气罩,又对孟霜霜说:“让老人家休息吧,军医都看着呢。”
司燃抱着孟霜霜,“你也睡吧。”
这辆救护车是要开去军区379医院的,她摇摇头,一共三枪,她挨了一枪,她父亲挨了一枪,还有一枪打空了,真是最毒烤鸭心啊。
“柏太太,你也甭哭了。这次连我爸爸都搭上了,老六那帮人肯定鸡飞蛋打,我看,李冬梅这一枪,是打明白了所有人了。”孟霜霜趴在担架上,恨恨的说。
老爷子手术后进了重症病房,全院上下都围着老爷子转,孟霜霜住院的第二日,蒙娜提着水果篮来探望,一进来就看见孟霜霜在喝人参燕窝粥,小秦啸正扮演着孝子贤孙,给她喂粥呢。
小娃儿喂得有板有眼,孟霜霜问:“说,你这么讨好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小秦啸已经正式改名叫张啸了,公司人称小尼尔森,在家里,他就是个太子爷。不过到孟霜霜这里,他就把少爷习气给扔了,把这位后奶奶服侍的妥妥当当。
“妈妈说,要孝顺你。妈妈说,你会看我向亲儿子一样的。”小秦啸指的当然是她的亲妈秦雨,孟霜霜没来由听见孩子嘴里这么说,就两眼泛红,正巧让蒙娜看见了。“行了,我吃饱了,你去你太姥爷那儿看看有什么动静。”
“好的,奶奶。”小秦啸昂首挺胸的走出去,蒙娜对孟霜霜笑了笑,“他很可爱。”
“谢了。”孟霜霜一看蒙娜的样子,就知道现在换成李冬梅水深火热了,蒙娜这是要来走关系,求宽恕。她被一枪打中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屁股,所以她只能这么王八一样的趴着,蒙娜放下水果后,只能蹲在地上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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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七十七 拍醒这个傻姑娘
蒙娜蹲在地上,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千头万绪的蒙娜静默了许久。
孟霜霜在心里吹了个口哨,蒙娜今天穿得可真是火辣。
“我,已经和李冬梅离婚了。我的父亲从美国赶过来,李记烤鸭店已经全都收到了我父亲旗下。现在,李,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蒙娜说。
“那是她活该。”孟霜霜别过头去,真是风水轮流转,命运调转了个头,现在要坐牢的是李冬梅,不再是柏南筝了。
“我并非来祈求你的同情,也并非来要你来原谅她。我只是希望,你能让……”
“让她少坐几年牢,是吧?”孟霜霜回过头,看向蒙娜。
“求你……”蒙娜无助的开口道,蒙娜的父亲从美国赶来后雷厉风行,一下子收走了李冬梅的一切,蒙娜知道李冬梅失去了一切,现在这件案子更是足以致命,纵使她千般万般的恨李冬梅,对于这个曾经的枕边人,她还是狠不下心来看她彻底走投无路。
孟霜霜只觉得蒙娜真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痴情呆姑娘,她一想到李烤鸭被蒙娜这么爱着还在外头捻七搞三,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要拍醒这个傻姑娘,实在是太傻了,旧情难舍是针对一个好的旧情人代理舰长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
“你把门锁上。”孟霜霜低声开口道。
“……什么?”蒙娜擦了擦眼泪,孟霜霜又重复了一遍。
蒙娜把病房的门锁上了,孟霜霜用力撑起上半身,她侧身躺好了,说:“你要是想救她,也行,你过来。”
“?”蒙娜在家里求了父亲七八遍都不管用,她只能硬着头皮来求孟霜霜了,她走过去,孟霜霜一把就将她拽过来,蒙娜心里噗通了一下,她吓得半趴在床上,孟霜霜瞧着她的无助,狠下心来说:“你要救她,那现在就脱|光,好好伺候我,伺候好了,我就嘴下留情,给李冬梅一个全尸,你听懂了吗?”
蒙娜睁大眼睛,孟霜霜在心里开始数数,这样应该能让蒙娜清醒了,多么好的一个美国姑娘啊,李冬梅啊李冬梅,和她过日子你有什么可憋屈的!!??
数到二十的时候,孟霜霜松了手,她以为蒙娜在这时候是醒悟了,没想到蒙娜真的就站起来脱了衣裙,光溜溜的躺在了孟霜霜身侧。
“………………”我他妈……孟霜霜张张嘴,她捂住眼睛,“快把衣服穿上!!!”
“不,你不是说,只要我伺候好你,你就放过李冬梅吗?”蒙娜揪着孟霜霜的病号服衣领,“你们中国人不是要一言九鼎吗?你刚才说过的,你要信守承诺。”
“我,我……我……”孟霜霜害臊了,她死死的闭着眼睛,“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别过来,千万别过来,你快穿上衣服回家吧!我的大小姐!别闹了!”
“不!你答应过的!”蒙娜说着说着就往孟霜霜怀里钻,孟霜霜一会儿就变成了把蒙娜压在身下的体|位,蒙娜张开腿夹住了她的腿,“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
“我……我……我的大小姐,姑奶奶……你别……”孟霜霜仰起头来,“我受不了了!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傻的姑娘?你明明比我还惨,你还这样为她?你为她,能和我睡?你对我了解多少?……我说……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是病人?我是病人!”
“我会伺候你,直到你满意为止。你要答应我,你要答应我?”蒙娜的手伸进了孟霜霜的病号服内,孟霜霜一把握住她的手,“蒙娜斯皮尔斯!你够了!李冬梅她是自己作死!不关你的事情!你对她,已经仁至义尽!现在还要赔上自己的清白身子,你至于吗?别再犯傻了!!”
“呜呜……”蒙娜大哭起来,孟霜霜撑着双臂,屁股好像也不疼了,她浑身都是血气上涌,一股从未有过的柔情涌到她的喉咙口,烧得她嘴唇滚烫,她低下头,吻了一下蒙娜的唇,蒙娜睁开眼睛,委屈的望着她,孟霜霜也莫名的双眼红红,她只觉得她们都是可怜人,这低头一吻就没完没了了……
小秦啸去重症病房看太姥爷,一个护士姐姐给了他一根棒棒糖,他吃着棒棒糖,在太姥爷的病床前坐了一会儿,忽然见到太姥爷的手指动了几下,他立刻欢天喜地的去叫护士,护士通知了一声,大约两小时之后,小秦啸抱着太姥爷哭了一会儿,太姥爷老怀安慰的说:“乖乖乖,别哭了。”
“我告诉奶奶去!”小秦啸跑到孟霜霜的病房外时,门是从里头反锁的,他敲了十几下,里头的孟霜霜才问:“搞什么啊?臭小子。”
“奶奶,太姥爷醒了。……奶奶,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孟霜霜挂在蒙娜身上,蒙娜是哭累了,也不说话,孟霜霜开口道:“你穿上衣服,先回去吧。李冬梅的事情,照老柏的脾气,我怕办不好。我父亲信佛,不爱杀生的。”
蒙娜虚软的点点头,她捂住胸口,别过头去,孟霜霜吻了一下她的鼻尖,“乖啦,回家去吧全职斗神最新章节。”
蒙娜穿上衣服,打开门,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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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霜霜把弄乱的头发绑好,按铃让护士进来,推她去父亲的病房。
“奶奶,你刚才为什么锁门,那位阿姨好像哭过的?”小秦啸问。
“闭嘴!小兔崽子。”孟霜霜脸一红,进了重症病房,她就趴在那儿握住父亲的手,孟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屁股上挨了一枪而已。爸,你好多了吧?”
“好像睡了很久。”孟父摸了摸孟霜霜的头,说:“霜霜啊,爸爸对不起你。那时候,不该拆散你和秦雨。要不是我,你们俩早就在一起了,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都不开心。”
“…………”孟霜霜捂住嘴巴,小秦啸也捂住嘴巴,小家伙是惊讶,孟霜霜是深深的难过,这句话是太迟了,但是她仍旧挡不住的感动。父女俩抱在一起是一顿惨哭,小秦啸哄完左边哄右边哄完右边哄左边。
“咚咚”司燃在病房外头等到父女俩哭完了,就敲门走进来,她红着眼睛说:“给老爷子炖了点汤。”
“噢。好。”老爷子别过头去,一把年纪哭成这样真是不像个军人,孟霜霜冲小秦啸使了个眼色,小秦啸立刻跑到床那头给躲起来的太姥爷擦干泪痕。
孟霜霜看向司燃,“老柏怎么样?”
司燃重重的咬住下唇,“刚才言战亲自打电话给我,叫我下午去接她。”司燃说完就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总算是……盼来了,这不是做梦吧?”孟霜霜摇摇头,“这是真的。”
掰手指一算,老柏蹲号子也没蹲多久,孟霜霜叹了一口气,这一出不是夫妻本是同龄鸟,大难临走各自飞,而是活生生的患难见真情啊。
“你赶快去换件漂亮衣服,好好拾掇拾掇。”孟霜霜替老柏和燃燃高兴,估计走过这一遭,二人这辈子是再也分不开了。“还有,李冬梅对你做的那件事……你打算和老柏说吗?”
“其实李冬梅只是撕了我的衣服,我当时是吓坏了。”
“啧啧,光是这样,李冬梅就别想活了,老柏知道了,会揍死她的。”孟霜霜叹了一口气,她想到蒙娜,就软了嘴,小声说:“燃燃,李冬梅的事情,你能不能给我做个人情?”
司燃蹲下来,“她这样对你和你父亲,你还要为她向我求个人情?”
“我……”孟霜霜想了半天,就在司燃耳边说:“我求这个人情是为了蒙娜,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好歹也是她带我去李冬梅那儿,我们才能去救得了你,那些黑心肠的事情,她都被蒙在鼓里。”
有时候看对眼了,也就是那么一刹那的事情。孟霜霜在心里后知后觉的念叨了这么一句,那是她已经过世的母亲常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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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七十八 执子之手(两章 齐发)
李冬梅这一枪,确实如孟霜霜所想,是打醒了所有人。
就算没打醒所有人,也打醒了被怒火蒙了心的言忱。他立刻让人去监狱看了看柏南筝,回报的人说柏南筝成了熊猫,浑身上下都有不同程度轻伤,他一听,就狠狠拍了一下书桌!原本是兄妹之间的家事,这回演变成言氏和云氏的暗地角斗了。他当天就立即放出风声去,言战从软禁的房间里走出来,言忱对她说:“我知道柏南筝是你的心腹,大哥关着她只是做做样子。”
“你是整个言氏的领导人,你的做做样子,撼动的,不止是我们之间的口角,还有整个言氏集团。”言战软禁期间颗粒不进,整天只喝米汤,人已经清瘦的不成样子。言忱看着心疼极了,他站起来,问道:“你还要建立你的独立王国吗?”
“……”言战走向言忱,不卑不亢的抬起头,重重的说了一个字,“要。”
——言战本打算亲自去接柏南筝,言忱不让,就让助理打电话给司燃了,言忱听完那个【要】字之后半响也说不出话来,从这个妹妹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谁都知道他钟爱这个妹妹,钟爱到……几乎失去了一个兄长该有的分寸。
言忱闭门谢客,只叫秘书安妃从各个管道发下话去,一场由兄妹不睦险些酿成的言氏与云氏之间的核爆就此偃旗息鼓。
云氏那头刚准备看好戏呢,茶倒是先凉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罗北北、谭静和钟煦煦三人陪着司燃一道,在监狱外头等着,柏南筝被放出来的消息,媒体还没有收到消息,这监狱的铁门外是鸦雀无声,一起来的还有陈洁、夏爱琼等一群姐妹淘,大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要把老柏捞出来,倒是没成想,是老柏的情敌李冬梅一枪把老柏给打出来了!
事情来得快,但众人都晓得了来龙去脉,李冬梅打中了退休的孟老爷子,那就是立刻把邰玉柱的司马昭之心打得众人皆知,再盘根错节的势力,这下子都被打出来了,军界内斗,连同言云两家的混战,都是是牵一发动了全身,云氏的云中天再怎么赏识邰玉柱,这次恐怕都不免看到邰玉柱的老脸抹黑,拔枪对着孟老爷子,那对的,就是军界一方的势力美女的贴身兵王全文阅读。明目张胆的挑衅一方势力,这不是内斗的法则。
司燃也在等待的间隙把事情从头至尾过了一遍,她是为了柏南筝失了心,她觉得柏南筝说得对,离了她,她什么也做不好。她到现在,都无法相信,李冬梅撕下画皮,是这么一副可怕的样子,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司燃已经无兴趣知道,她现在满心满眼就等着柏南筝出来。
柏南筝呢,狱门打开之前,她正自己玩扑克牌呢,原先陪她玩扑克牌的三个狱友,一个已经放出去了,一个转到其他监狱了,一个枪毙了,枪毙的那个临走时候还说叫柏南筝下去陪她一起玩斗地主呢。
“哟,今儿吹什么风?又要出去放风?”柏南筝每次出去准被揍,最近都不打她的脸,专门在她身上“栽花”,她笑意盈盈的站起来。
“你没事了!麻溜的出去吧?”
“?”柏南筝皱皱眉头,这一点消息都没有,孟霜霜跟死了一样两天都没来个信儿了,怎么她就被放出去了?柏南筝拍了一下大腿,坏了!肯定是孟霜霜倾家荡产贿赂别人给她赎身了?
“麻溜的啊?走啊,柏大秘书,你再不走,上头非宰了我不可?”来放人的小哥一脸的逢迎,柏南筝抬腿给了他一脚,“龟孙子!”
她领了自己先前身上的东西和衣服,出了监狱的门,一瞧,眼前全是亲的热的,当她看到瘦了一轮的司燃的时候,柏南筝大步跑过来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女人,“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这些日子下来,柏南筝最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她是乐坏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为什么那样看我?我当然不会离开你!你这脑子,在想什么呢?”司燃哭得眼睛鼻涕糊在了一起,她抱紧柏南筝,柏南筝也抱紧她,一圈人瞅过去,就是没瞧见孟霜霜,“霜霜呢?”千万别让她猜中了,那黄金遗孀张太可就太二了,言忱左不过是吓吓言战,不可能真把她脑袋拧下来当马桶坐,要不然她早被枪毙几回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家去吧?”司燃擦擦眼泪,其他姐妹淘见着活人也就放了心,夏爱琼说:“老柏啊,霜霜给你家安排了几个保镖,她叫你先呆在家里,不要去外头走动。”
柏南筝点点头。
——到了家门口,保镖开了门,柏南筝走进家里,叹了口气道:“差点以为回不来了?我真是想家呀。”
司燃苦笑了一声,“别长吁短叹,给你准备了火盆,你跨一跨,再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那当然。你得陪我睡。”柏南筝跨完火盆之后,去狠狠洗了一澡,司燃进去给她送衣服的时候,见到她满身伤痕,不禁潸然落泪,柏南筝听见她的哭声,安慰道:“没事儿,你亲亲它们,就一点儿也不疼。”
司燃捏了一下她的脸,又低□子,挨个亲吻那些青紫,有的地方是新伤,亲重了还真有点疼,柏南筝被亲得浑身发热,她一把司燃拉到浴缸里,湿漉漉的说:“你亲了我,我也要亲你,乖乖的啊……”
“你别不正经!你身子好了再说。”
“我挺好的。”柏南筝说话就脱掉了司燃的裙子,司燃细小的尖叫了一声,柏南筝当是情趣,拉开她的双手,一瞧,司燃的大腿|根|部有手指甲的划痕,她一按,司燃就疼的嘶嘶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自己划伤的,不碍事儿最散仙最新章节。”
“你自己能划这么长?”柏南筝不信的瞪大眼睛,“你说话啊,是不是我进去了,有人欺负你啊?是不是?”
想到孟霜霜的话,司燃犹豫了,被柏南筝火红的眸子这么看着,司燃无意识的发抖起来,“你别问了,我们出去,我再告诉你。”
“你给我在这儿说清楚,别和我说瞎话?谁啊,这么大胆子,敢动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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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柏拿着菜刀飙车来到军区379医院的时候,孟霜霜正趴在床上,小秦啸正在喂她吃饭,她还没吃两口呢,一阵阴风破门而入,她后背一凉,小秦啸“啊”了一声,柏南筝走过去就把孟霜霜拎起来,吼道:“谁?到底是谁?你给我说!到底是谁??!!”
孟霜霜一口饭噎在喉咙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一口气都难喘匀,她令人发指的瞅着柏南筝,嘴也说不清楚。
“你放开我奶奶!你放开我奶奶!你快放开我奶奶!!!”小秦啸踢打着,老柏浑然不觉,一双火眼就瞪着孟霜霜,这时候几个兵哥哥冲进来,硬是分开了她们俩,孟霜霜这才半趴着把那一口饭吐出来,“你……你奶奶的……”
“发什么疯呢?一出来就给我找不痛快?瞧你那样儿,怎么了这是?我不是让夏爱琼跟你说了嘛,这阵子是风头紧?当缩头乌龟你不会啊?还来医院搞什么?”孟霜霜两忙喝了一口汤,兵哥哥差点掐不住老柏。
“……你把刀放下。”孟霜霜虚弱的说,她太了解老柏,这肯定是李冬梅那破事儿暴露了,她话刚落音,蒙娜也走进来,她惊讶的看着手拿菜刀的柏南筝,和在床上有些气喘和面色苍白的孟霜霜,“这是怎么回事儿?”
孟霜霜捂住脸,一时实在说不上话。
“孟霜霜,到底是谁?”老柏一声暴吼!嗓子简直跟机关枪一样笃笃笃。
“……”
“……什么到底是谁?”蒙娜是来看望孟霜霜和孟父的,瞧这病房的气氛……
“到底是谁。”老柏哽咽了一下,孟霜霜这才抬起头,愤怒过后就是悲伤了,现在开口说,不会挨刀子,她先是看了一眼蒙娜,说:“这事儿我瞒不住了,你别怪我。”
蒙娜初始没听明白,后仔细打量了一下柏南筝的表情才明白了。
“是我心悬在你身上,一时间疏忽了燃燃,让她落到李冬梅手上了。”孟霜霜抱歉的说。
老柏睁大眼睛,千算万算,她只想到李长河了,还真没想到李烤鸭能趁乱啄一口香肉!她放下刀,看了一眼蒙娜,孟霜霜立刻说:“别瞅了,她们分了,还是蒙娜带我去,我才把燃燃救出来的。”
“李冬梅现在人呢?”柏南筝不屑的说。
“你还有没有人性?我都这样趴在床上了,你问都不问?我的老父亲为了救你的燃燃,现在还躺在重症病房呢?你不去问候一声,就知道问那些衰人?”孟霜霜呸了一声,柏南筝气过了头,一路上除了想杀人还是想杀人,这时候知道是谁了,怒气消减了一分,她坐下来,安静的听孟霜霜诉完始终。
……蒙娜从病房里退出来,她失落的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一步,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走,她强烈的预感到,这次李冬梅是没有救了。
然而,李冬梅的结局没有蒙娜想得那么走投无路。
柏南筝在开庭之前,去监狱里揍了李冬梅一顿,没有往死里打,也没有往活里扇,那一晚只有李冬梅和柏南筝,孟霜霜在外头放哨也没听见里头有求饶声误入妖爪:夫君到我碗里来。
而在开庭后,邰玉柱那边的人为了不曝光,李冬梅是事情也是压的死死的,关起门来审理,审得快,判得快,李长河也怂恿邰玉柱,若是李冬梅被判得太重,他今后也是面子无光,云氏那边恐怕也会觉得他连擦屁股也擦不干净!邰玉柱为了面子,动了关系来保李冬梅,恢复原职的柏南筝也动了关系来拆李冬梅,不过一拆才发现,李冬梅名下除了那套郊区的旧公寓,就几乎倾家荡产,她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作案现场”的那套旧公寓,二审的时候,她进去探望了一下李冬梅。
两位情敌隔着一扇玻璃,目光冰冷的相望。
李冬梅冷笑道:“那套公寓,谁也动不了。你别费心思了。”
“你有种啊。李冬梅,你现在什么都没了,还敢这么横?”
“反正我什么都没了。横不横,也不关你的事。”李冬梅站起来,柏南筝笑道:“你要是把那公寓给我,你没准能少判一年。”要问柏南筝会怎么处理那个李冬梅扯烂司燃衣服的那间旧公寓,只有一个字,砸!
“不可能,你妄想。”李冬梅捋了捋囚服,“那间公寓里,有我和燃燃的美好回忆,谁也抢不走!哼嗯!”
“姓李的,我看你这辈子是醒不了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司燃是我老婆!”柏南筝看到李冬梅那样儿就想一榔头砸扁她的烤鸭脑袋。
“哦,是么?可是在公寓里的时候,她可是我老婆。”李冬梅恶狠狠的看了柏南筝一眼,她呸了一口,冲玻璃上吐了一口吐沫,柏南筝也站起来,“李冬梅,我看你是……”
“你想要那间旧公寓泄愤啊?行。你让燃燃自己过来,只要她发话,我给你!”
“呵呵呵,原来你是想见燃燃呀。”柏南筝坐下来,气定神闲、慢慢悠悠的抽了一口烟,冲玻璃那边额头大汗的李冬梅说:“你这辈子也别想了。”
轮不到李冬梅想了,她还没想的时候案子已经判下来了,然而,已经没有任何人在意她被判了多久,她又被放到哪个监狱里度过余下悠长的岁月,柏南筝那天走后再也没回来,她没有任何把柄要挟柏南筝,想破脑袋也仍旧是没有。当她的律师告诉她,李记烤鸭店已经完全变成蒙娜父亲的囊中物时,她没什么反应,横竖她的手艺没人能偷走,当她的律师告诉她,大舅和舅妈已经被送回香港养老的时候,她也没什么反应,横竖蒙娜不会饿着他们,当她的律师告诉她,蒙娜在花旗银行给她存了一笔钱,让她出狱后就去领的时候,李冬梅有反应了,她摇摇头,红着眼睛对律师说,你和蒙娜说,谢谢你,对不起,我真的不爱你,你找别人吧,别耽误了。
……直到和一群犯人被押上车,像牲口一样往老山里的监狱里送时,李冬梅才知道,她是没福气在最后的时候见到司燃了。
其实李冬梅走的那天细雨霭霭,只要她不要那么沉溺于往昔的回忆中,她就能看见,在车子渐行渐远的时候,有一颗高高的榕树下,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正泪流满面的送别她。
在今天,这个美国女孩蒙娜,就在这颗榕树下,埋葬了她的爱情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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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父病愈出院那天,来了不少军官,邰玉柱那边派来的人是李长河,一捧花献上去之后,李长河瞅了一眼柏南筝,柏南筝搂着司燃,也瞅了一眼李长河。柏南筝明白,李冬梅能蹦跶出这么一出戏,李长河有脱不了的干系,不过这个李中尉,那得日后慢慢收拾才够劲儿。
“柏秘书如今高升了,以后,还请柏秘书在言总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李长河笑着说,他目不斜视的看着柏南筝,没在司燃身上停留一下,司燃低下头来,从包里拿出一个喜帖,“如果你有空的话,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迷情绝爱:首席的复仇娇妻。”
柏南筝一瞧,啧啧,李长河拿喜帖的时候,手都抖了,脸上明显是挂不住的难受,他勉强的笑笑,“只要军区能请到假,我就去。”说完他就转过身和其他军官攀谈了。
孟霜霜端着一盘点心走过来,她的屁股是好利索了,整个人精气神特别足,“我老爸现在变得太开明了,我都快受不了了,你瞧,这是我老爸给你们俩的。”
“什么呀?这么沉?”柏南筝觉得孟霜霜撂过来的是一块石头了,她打开一瞧,“哟,明代的瓷枕啊?”
“嫌沉就给我呀。”孟霜霜作势要去抢,柏南筝摇头,“送出去的结婚礼物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还带你要回去啊?”
“是一对儿,鸳鸯瓷枕。”
“真是贵重。”司燃抚摸着瓷枕,冲柏南筝嫣然一笑。
——结婚这天,不在喧闹的市中心,柏南筝租用了言战在郊外的一栋别墅,僻静,山水都有,正好有个小露台能让两个新娘站在那儿供众人围观。
柏南筝穿上婚纱后一直在镜子前别扭的转来专去,孟霜霜作为伴娘实在看不下去了,指着她就骂道:“你是跳骚上身了还是怎么的?端庄点儿行不行?”
“这怎么成,这裙子穿得我忒不舒服了。我要和燃燃换过来!”
“哎哎哎?那可不行。”一帮姐妹淘全都一涌而入,难得柏南筝不花了,要结婚做好太太了,她们肯定得闹她。本来是司燃穿婚纱裙,柏南筝穿那套精神的白西装,临场的时候,姐妹淘故意拿错衣服,让两个人的衣服对掉了,众人就等着看这份热闹呢!
“笑、笑、笑!就知道笑?你们爱看,让你们看!让你们看!”柏南筝气得掀开裙子,姐妹淘们笑作一团。
这时候门开了,逆着光,一个高挑帅气的身影站在哪儿,“谁准你掀裙子的?”
“……”柏南筝脸一红,立刻盖住两条腿,她含情脉脉的看向站在门口的司燃,很是娘娘腔的说:“人家不敢了嘛,你不要瞪人家嘛。”
众人识趣的站到一旁,司燃一步一步走进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柏南筝没来由的双眼通红,司燃长大了,从她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真是变成大姑娘了。感慨万千之际,她也只能这么望着司燃了。
本来说好的,两人都穿婚纱,柏南筝不想穿,司燃也撺掇她试一试那些婚纱,柏南筝还是没被说动,要不是姐妹淘们恶整,司燃恐怕是再也见不到柏南筝套上婚纱是什么样子。
“柏小姐,你听到外面的奏乐声了吗?时间马上就到了。”
“so”柏南筝开始掉眼泪,孟霜霜和其他姐妹淘们也是泪眼汪汪,她们这最不可能的一对,成了。
“把手给我,我牵着你出去。”司燃微笑着伸出手去,眼泪也顺着脸颊凋落。
“……好。”柏南筝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站在光束里的司燃,那么明媚,那么耀眼,一如在那一片火海中一样,只要牵住她的手,就能获得搭救、幸福和她一直渴望的但偶尔又让她受不了的日子。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半步猜鞠躬感谢所有读者这一路以来对《我受不了》的喜爱、包容和支持,这一刻,我觉得万分寂寞,啥也不想说了,你们多多留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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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后序 坑爹小剧场——柏青天破案传奇
【柏青天破案传奇】
柏南筝饰演八府巡按柏青天
司燃饰演怀抱烤鸭的犯妇
孟霜霜饰演一等师爷,兼职仵作、衙差等
蒙娜饰演波斯舞娘
陆雅饰演身怀六甲的二房姨娘
高薇薇饰演心怀叵测的大房正妻
友情客串:言战饰演女扮男装的商贾言战
一日。
官衙内。
百姓议论纷纷。
柏青天:来人啊,把犯妇怀里的烤鸭带下去斩了!╭(╯^╰)╮
司犯妇:青天大老爷,奴家是冤枉的啊!~~~~(>_
柏青天:你可知所犯何罪?╭(╯^╰)╮
司犯妇:藐视青天大老爷,私自携带烤鸭?~~~~(>_
柏青天:no,no,no,你罪在抱烤鸭而不抱本青天。╮(╯_╰)╭
百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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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
画舫宴饮。
官员们议论纷纷。
柏青天:来人啊,将这个波斯妖女拿下,带回再审?╭(╯^╰)╮
孟师爷:(捋了一下两撇胡子)这么晚了,大人,像审问犯人这种劳心劳力的活,还是留给小的吧,啊?╮(╯▽╰)╭
波斯舞娘:&*…………¥#@@#%*
柏青天:孟师爷,此妖女说了什么?╭(╯^╰)╮
孟师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柏青天:(望向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某孟)孟师爷?╭(╯^╰)╮
孟师爷:大人,这装作波斯舞娘的妖女就交给小人吧,小人一定会一寸,两寸,三思寸的好好审问清楚。╮(╯▽╰)╭
波斯舞娘:¥#@@#%**&&……%%¥¥
孟师爷:(小声在舞娘耳边说)别再挣扎了,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懂你的话,还是乖乖从了本师爷吧,跟着本师爷吃香喝辣去吧!哇咔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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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
官衙内。
百姓议论纷纷。
柏青天:来人啊,将两人带上来。你们商议的如何,是让本官继续审问,还是庭外何解,小事化了?╭(╯^╰)╮
陆二房:青天大老爷,您明鉴啊,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老爷生前留下的唯一命脉啊!大夫人她这是要栽赃陷害啊!我不能跟她回去啊!
高大房:(小声对陆二房说)陆姨娘啊陆姨娘,你的肚子非我欲也,你手上攥着老爷的家产亦非我欲也,你,才是我所欲也。
陆二房:青天大老爷,你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我的娘耶……~~~~(>_
柏青天:我什么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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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夜。
有人击鼓鸣冤。
路人甲:青天大老爷,有位言姓商人性别不明,不男不女,是个人妖啊!!
柏青天:(还没睡醒)人妖是什么?
路人甲:青天大老爷,你看,就是她?
言战:我非人妖,一派胡言!
柏青天:你说你不是人妖,可有凭证?
言战:(眨了眨眼睛,笑)因为我和大人一样讨厌烤鸭!
柏青天:(叮,灯泡亮了)甚好。本官判你不是人妖,退堂!
威武——威武——
此后,本城都在传说柏青天以烤鸭断人妖奇案的风骨气节,实乃古今第一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