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杠精的自我修养 不过是十月，北敦刻尔克的街头已经有了积雪。昨晚的雪并不大，但确实把桥洞下的卢丁冻得够呛。下雪不冷化雪冷的物理规则在这似乎并不适用，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卢丁还没见识到北敦刻尔克的化雪冷。唯一的安慰是这个世界还没大肆燃烧化石燃料，这雪至少看起来还是白的。 再这样下去别说新世纪理工男引领科技革命了，他甚至连登报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的北敦刻尔克日报主编眼里全是隔壁联邦外交官出访，他可没心思管桥洞下冻死了几个人。 好在卢丁生了一副平均线上的皮囊，再不济跑去咖啡馆当个侍应生总归是能活下去的，只是出于四流二本大学生的矜持才没有第一时间投奔。当矜持被现实一鼻窦打得粉碎后，他老老实实用积雪洗了把脸，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鸡窝头，找到街上一家规模中等的咖啡馆推门走了进去。 “您好，我是来应聘侍应生的”卢丁穿过走道来到吧台前，可以看出这里的生意确实不错，落座率高达70%，侍应生却只有三人，能预感到这次应聘的成功。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打量了卢丁几眼，然后给出了他的考题。他指向在角落高谈阔论的几个中年军官：“他们影响到其他客人了，把他们赶走，你就被录用了。” 卢丁看到了军官胸前的勋章，经过短暂的思考，脑子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按说帝国崩溃之后经济危机的势头也并没有放缓，各国通货膨胀率三天一个数，但因为一个控制了绝对暴力的反战机构的存在，各国的战争贩子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个机构叫圣罗尔德会议，他们控制的绝对暴力名为圣徒。六十年前帝国用数以千计的圣徒征服世界，六十年后圣罗尔德会议用三百名圣徒威慑各国。就是近几年，这个最大圣徒聚集地的发声似乎越来越少了，各国高层也大多清楚即将发生的事，战争不远了。 那么这个圣徒又是什么东西呢？简单说是神阴的人间代行者，拥有各种展示神迹的力量，包括但不限于纯粹的暴力。圣徒具体表现为拥有高强度魔力的人类，在寿命方面与常人没有区别，顶多是因为高规格的医疗待遇有所延长。但无法否认的是，这种高强度的魔力在肉体强化和精神层面上确实有极强的功能性。这两种应用领域之外，绝大多数圣徒的主要力量还是魔力放出，经由魔导核心加工，这类魔力可以成为近似化石燃料的存在。简单来说可以将圣徒大致分为肌体型、精神型、释放型，但要注意的是这个类型只代表圣徒能力的侧重点，想要成为圣徒这三者缺一不可。正如水桶理论，最短的木板决定水桶的容量。缺失肉体强化能力的魔力拥有者会被魔力放出时的压力击垮，影响到另外两个方面的发挥；缺失感知能力的魔力拥有者压根就感受不到魔力；缺失魔法放出能力的则是无法使用魔导核心，纯粹的魔力不经加工并没有太多意义。 而圣徒出现的概率在反帝国战争前也仅有八十万分之一，战后能达到百万分之一都是天佑我国了。 就是在这么一个极端失衡的比例下，各国军部纷纷广纳人才希望能获得圣徒的青睐，或者是能威胁到圣徒的其他力量的青睐。显然卢丁跟这两者毫无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计划。 军部现在被大多数民众认为是个吃空饷的无用部门，每年还拨走大量的税款影响经济复苏，不能说军民鱼水情，但至少也是个过街老鼠。军部自然是苦于这种现状的，可头顶上的老爷们又拿经济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军部背这个黑锅。 只要营造出一个拥军人设，卢丁有信心成为军部的宣传对象与合作者，在加上他本身对军械的了解，混个教授助理总归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您是说那几位推翻帝国暴政，为人民拼出自由和未来的军人吗？”他立马用能让军官们听到的声音向老板确认。 老板皱了皱眉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向着这帮战争贩子的人啊，他提高了音量，“是的，有什么问题吗？他们影响到其他客人了。”话音未落有几个顾客也对军官投去了不善的目光，甚至有几个的出声响应。 卢丁冷笑着大步走向其中一个军官，这是一位上校。 他五指并拢伸向军官胸前的勋章向众人介绍，“洛夫伦一级果敢勋章，只颁发给豪沃克会战中的洛夫伦空降师的勇士，追授了六十六枚，活着拿这枚勋章的只有五人。能生活在北敦刻尔克的你们都要感激战死在豪沃克的英灵。”刚说完，军官非常配合地向众人敬礼。 他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立刻又介绍起另一位军官的事迹，“特级蔚蓝天空勋章，反空战型圣徒的最高奖赏，能拿到这枚勋章的至少击落过一位空战型圣徒。由布林斯坦、利法特利亚和雷科共和国联合颁发，共计颁发了五十七枚，其中五十五枚是追授。” “他们是为了国家独立、民族尊严抛头颅洒热血的斗士，是战争来临时挡在人民面前的盾，是毁灭人民死敌的利剑，是所有神话里不曾出现过的不屈，是人类的骄傲。是他们在泥泞和血水中狼狈地摸爬滚打，是他们以人类之身对抗圣徒，是他们结束了战争，带来了和平。一个有良心的、热爱和平的人不能忘记他们的牺牲，厌恶军人是可耻的背叛，是对历史的遗忘，是荒谬的历史虚无主义。”剩下几位被选择性遗忘也不是卢丁厚此薄彼，是他的知识储备里没有那几位的勋章。 “还觉得他们是可恶的战争贩子吗？还认为他们是通货膨胀的元凶吗？还能断定这帮乡下泥腿子污染了你们城里的空气吗？”他趁所有人都在蒙圈的时候非常不雅地拍桌大吼，“我羞于与这种傲慢为伍。”接下来只要转身离开就好，塑造了一个拥军典范之后军部自然会找过来，到时候荣华富贵不是应有尽有？ 正当卢丁要踏出店门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可他们确实很吵啊，这里是咖啡馆，不是军部议事厅。” 卢丁生硬地回头，他看到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金发少女倚在立柱上，看样子大约二十岁出头，打扮得干净利落，像是个城市中产阶级出身的小姐。她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猎人锁定猎物的微笑。少女见卢丁没有回话，环顾了一下身边刚刚回神的人群，又继续说，“没有人可以否认这几位英雄的功绩，但抛开事实不谈只讨论他们做过事，忽略他们正在做的错事，我觉得您有偷换概念的嫌疑。老板刚刚说得很清楚了，这几位先生影响到其他客人了，这是客观事实，您没有对客观事实提出有依据的反驳，却利用他们的功勋对其他客人实施道德绑架，这未免也太不合理了吧？我可以这么理解您的观点吗？只要一位军人在前线奋勇拼搏过，那无论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都应当被原谅，是这样吗？” 客人们恍然大悟，从刚刚的愧疚中挣脱出来，纷纷对卢丁的道德绑架行为表示谴责。 卢丁混迹网络二十年，早就是杠精中的翘楚，被打乱安排确实让他有点吃惊，但很快就重整旗鼓发起反攻，“当然不是，我刚刚的言论是基于事实的合理分析，对这种不正之风的批判。首先作为一个传统门店，除了常规的餐饮服务外咖啡馆最主要的作用还为顾客提供交流场所，他们理应为顾客提供恰当的交流空间。如果说顾客间的交流影响到了其他客人，那么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这个空间的分配是否合理，这是咖啡馆的失职。其次，老板刚刚给我分派的任务是‘把他们赶走’，作为一个老板不考虑解决问题，而去考虑解决发现问题的人，这是老板的失职。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应该透过现象看本质，为什么别的商人大谈合作就没有人反对？为什么偏偏就对军人的聚会抱有这种不友善的看法？这个问题大家心里都有答案。军人也是出身平民，那些贵族老爷才不会为了我们这些平民的未来挑战圣徒，是什么割裂了军民关系？是和平吗？不是，是短视，认为和平来了军人就没用了。要知道军人才是保障和平的基础，只有强大的军队才能保卫国家尊严，从而保卫民族尊严。由这，我认为这几位军人不仅没有过错，甚至还是受害者。今天我只想说这些，我想这些也足够了。” “我叫卢丁，请问小姐怎么称呼？”发表完胜利宣言，为了让军部在他被冻死前找到他本人，卢丁干脆抛出了自己的名字。 金发少女也没想到卢丁这么能诡辩，她微微思考了一下，还是告知了自己的姓名，“圣阿妮塔，阿妮塔·施密特，雷科共和国空降女武神机关总长。”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卢丁刚出山就得罪了一个军部的圣徒？他背后的冷汗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正当卢丁还在为自己的前程默哀时，那个带着洛夫伦勋章的上校出言打破了场上奇妙的尴尬：“卢丁先生，感谢您的支持，今后我们也会一如既往地保卫国家和民族的尊严。各位先生女士，我们因为将至的胜利纪念日有些得意忘形了，我对于我们刚刚不得体的行为向各位表示歉意。” 说罢他带头向门外走去，路过卢丁身边时他握住了卢丁的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和先生在军部议事厅聊聊。” 这哪是什么军官，这简直就是菩萨，卢丁立马答应，并一同乘上了一辆看起来有点穷酸的黑色轿车。只留下陷入沉默的客人和若有所思的圣徒小姐。 ------------ 第二章 卢带尉 现状和卢丁的预想出了不小的偏差，不能说完全一致，只能说毫无关系。他本以为能讨个宣传员或是研究员的职务混口饭吃，可现在的他被绑在审讯椅上，坐在铁窗后的审讯官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军官们提交的报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 他不等卢丁开口辩解就提出了第一个问题：“我们直接开门见山吧，你的上家是谁？”好嘛这是被当成间谍了。 卢丁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审讯官以为他在动什么歪脑筋，放下茶杯猛拍桌子，吓得卢丁虎躯一震。审讯官掏出了那支P-109绍尔手枪，放在桌上：“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现在抓到的间谍数量还挺多的，也不缺你这么一个，搞得我没心情问问题了就把你毙了。” 卢丁一个野鸡大学生哪见过这阵仗，他立马正襟危坐，“首长，我冤枉啊，我是真的对军人有好感所以才会仗义执言的，我要真是间谍有必要跟那几位过来吗？” 审讯官又翻了一会儿报告，可能是他寻思也不会有间谍真这么蠢直接硬闯军部，于是语气放缓了点，“那不可能，这都多少年了还有对军人有好感的冤种？” 卢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听这意思军部内部已经摆烂了？他迟疑道，“之前在咖啡店说得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是真的认为军人是和平的基石，我认为现在的社会风气对军人太不公平了。” 审讯官被卢丁的言论尬住了，他现在觉得比起审讯室卢丁更应该去脑科，“你是刚来雷科吗？游客？我这里也没有你的户籍资料，没有入境资料。偷渡的话再往西一点就是特里兰联邦，也没必要来雷科。如果是间谍的话至少也得安排个假身份吧？就像......” “就像凭空而降一样？”卢丁试探着补完。 “对，凭空而降。能请你解释一下吗？”审讯官已经收起了枪，他怕卢丁是哪个小国的难民跑来雷科讨生活，再恐吓也许会成为外交矛盾，于是和善了几分。 此时的卢丁陷入了头脑风暴，他权衡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那边应该算是一个近未来，我有足够的历史经验和工业常识，能帮助雷科摆脱现在经济危机的困境......先生？您？” 审讯官已经拿起了电话，“喂？叫个脑科医生来吧，这人可能是嗑药磕大发了，要么干脆就是个疯子，总之不可能是什么间谍，对，今天值班的是马丁医生吗？好的麻烦请他过来进行一下精神鉴定，好的，谢谢，辛苦马丁医生了。”也许是感觉精神病会传染，审讯官三步并作两步逃离这个不到10平的小房间。 很快门外传来了皮鞋轻快的脚步声和审讯官的恭维。推门进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黑发男人，他的发型精心打理过，带着一副单片眼镜，肌肉把身上的条纹西装绷得很紧，看上去身高可能接近一米九。他先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掏出了一支银色的钢笔，能注意到上面复杂且优美的花纹，价格绝对不会便宜。又掏了一会儿似乎是发现没带笔记本，他直接用报告的背面进行记录。 “自我介绍一下，圣马丁，马丁·斯内普，雷科中央军部医院精神科主任，也是个外科医生。收到法罗上尉的报告，这次来对您进行一次精神鉴定，希望您能配合我的工作。”他的声音非常柔和，给人一种邻家大哥的感觉，但粗壮得宛若卢丁大腿的肱二头肌又证明这位马丁医生可能还是个物理冶疗的高手。 “圣马丁先生，您还是位圣徒吗？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卢丁，咱俩名字里都带个丁字也是有缘，我肯定积极配合您。”话音刚落卢丁突然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失去了意识。 当强烈的头昏将卢丁唤醒时，看到马丁在报告背面奋笔疾书。注意到卢丁的苏醒，马丁有些吃惊，但又带上几分笑意：“卢丁先生，感谢您的配合，祝您生活愉快。简单说明一下，我刚刚读取了您的记忆，记忆能有这种条理我认为真实性是有保障的，也就是说我相信您的来历。另外四秒内就能苏醒，也许您也拥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潜质呢。”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进行一次串供。”马丁把手上的报告透过铁窗缝隙放在了审讯椅的横板上。 姓名：卢丁 年龄：23岁 性别：男 祖籍：龙庆 龙庆书同学堂社会经济学和军械设计双学位，来雷科工作谋生，希望能在雷科军部供职，于是主动接近军官。来北敦刻尔克的途中遭到流匪洗劫，逃亡时失去所有钱财和身份证明。 “很奇怪吧，这个世界的医生写的字是可以读懂的。”马丁确认卢丁已经读完，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您放心，龙庆那边的身份我会委托一个朋友帮您办好的。那么现在我代表军部正式欢迎您加入雷科军部下属的希尔科斯科研所。关于您的故事我只知道了大概，还有一些细节问题晚饭后我们可以在我的书房讨论。另外，现在看来您的精神力已经超过了很多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圣徒，也许过两天我就要称呼您为圣卢丁了。” 卢丁，卢丁大尉现在很开心，从疑似间谍到大尉研究员的转变只用了两个小时。现在他也是个有资格出席上流社会晚宴的中级军官了，手下甚至配了一个司机和两个护卫。 军部也很开心，龙庆那帮大老爷真是瞎了眼，放这么一位高级知识分子润了，而这位知识分子还有可能是个圣徒，简直是始皇帝吃花椒——赢麻了。 真正赢麻了的还是圣马丁医生，他搜刮了卢丁脑海里几个误打误撞看到的外科手术案例，现在正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不能自拔。作为第一个给卢丁留下良好印象的军方人员，马丁还被军部放了两周的假，好好跟这个准圣徒搞好关系，说不准就能拐过来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了。 鉴定的日子比预想中来得更快，仅仅是卢丁升职大尉的第二天，军部老爷们一个个急不可耐地把卢丁请上了神殿祭坛。神殿祭坛是用来鉴定新生圣徒的特殊建筑，上大下小像个高脚杯，里面装满了被称为圣水的奇怪液体。 卢丁将身体浸泡在散发着刺鼻香气的液体中时，奇特的现象发生了，原本透明无色的液体突然转变为了两条正在旋转的黑白鱼。在场的只有卢丁和读取过卢丁记忆的马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虽然看不懂，但并不妨碍军官们的狂欢，老爷们纷纷对卢丁行了脱帽礼，激动得热泪盈眶。 “可惜了，身体强度没有达标，不然我们军部又要多一位圣徒了。”马丁开口阻止了军官的狂欢，“花纹这么淡，体质应该只有正常人的水平吧。” 冷静下来的军官们体验了一把地狱到天堂再摔回人间。马丁没说错，根据常识，花纹浓度代表体质强弱。要知道即便是精神型的圣马丁觉醒时出现的十字架也浓得宛若实质，相比之下这两条黑白鱼中白鱼的颜色也太淡了。好在这帮军官还算有点数，即便没有到圣徒的水平那也是共和国的研究员，他们七手八脚地将泡在圣水里的卢丁捞了上来。 回去的路上马丁和卢丁同车，友人因为自己的两句话失去了圣卢丁之名，马丁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卢，你这么聪明应该清楚我的意思。”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肌体强化或者魔力放出，这俩战斗类的圣徒会被安排到一线部队，而我在科研所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卢丁也清楚马丁的想法，比起一个能打的圣徒，列装军队的新武装明显更能提升总体战力。况且未来的世界大战是可预见的，被丢进一线部队即便是圣徒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他是个日子人，还没国际纵队的那种崇高信仰。 正当两人要继续对卢丁的力量类型进行讨论时，行进中的车队突然停下，一袭白色的身影钻进了卢丁马丁的轿车。还是昨天那身白色连衣裙，只不过今天多披了一件空降女武神机关独有的大衣，阿妮塔毫无淑女气质翘起了二郎腿。她倚在靠背上丢来一份文件，封面写着《魔导核心Valkyrie Type.A114改造方案》，分明就是昨天卢丁研究员的第一份研究报告。 “后面的看不懂，但据报告所说预期动力能达到原先的9倍到12倍，使用寿命可以达到原先的5倍，是这样吗？”听起来并不是个疑问句，阿妮塔只想得到肯定的回答。 “9到12倍只是预期，实际情况需要试验后才可以得出具体数据。”看到阿妮塔逐渐暗淡的眼神，卢丁心里升起了一丝恶作剧成功的快感，“我现在能给出的预测范围是20至30倍。” 阿妮塔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马丁只是坏笑着望向窗外，了解到卢丁世界科技发展水平的他心中对这个问题早已有了答案。 “来打个赌吧，阿妮塔小姐。”卢丁趁热打铁，如果不调戏一下这位长在了他审美观上的妹妹总感觉亏了什么。 阿妮塔倒是不清楚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赌什么？” “赌提升倍数吧，低于20倍算你赢，高于20倍算我赢。如果我输了就专门为你的魔导核心调整配置，如果我赢了你就要陪我约会。”卢丁恶劣的本质一时间暴露无余。 阿妮塔沉吟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不用专门为我了，如果你输了就赶紧推出下一代魔导核心，尽早达成20倍的目标吧。可靠性也要有保障，使用寿命必须超过5个小时，否则也要算你输，如今的空降女武神已经经不起任何损失了。”确实，比起六十年前那个百人强袭方阵，如今的空降女武神只剩了18人。 卢丁觉得他利用了阿妮塔对部下的爱护，显得有点小人了。况且他哪会调整什么魔导核心的配置？ 但他不会输。 开玩笑，这世界的魔导核心中的引擎部分一个个全是煤气机水平，这种热效率只有4%的古董内燃机才能达到多少功率？就不说引入电动机的概念了，来点柴油机汽油机不都是降维打击？换言之现在的这些圣徒们仅凭借这种水平的魔导核心就能完成近百马力的功率输出，很难想象列装近现代柴汽电概念引擎的魔导核心后圣徒们的表现。 说实话卢丁并不是内燃机相关的专家，只是网上跟德棍对线时为了嘲讽电传动的虎P他专门做过相关内容的学习，他能提供的只有四冲程汽油机和柴油机的概念。但这也足够了，能被称为科学家的自然不是什么善茬，这个世界的科学家也是一样，在科学光辉被魔导掩盖的当下还能脱颖而出的绝对都是一些真正意义上的佼佼者。 就比如卢丁大尉的同事狄塞尔教授，在昨天接触到卢丁提供的概念后，他在今天早上就完成了第一份设计稿。这两天就会造出第一个样品，到那时这个被命名为“Valkyrie Type.DL001”的魔导核心必将震惊世界。 身为“DL”中的L，卢丁并不是什么战争贩子，他比谁都厌恶战争，但可预见的战争即将到来，他必须利用原先世界的科技对这个世界的古董完成战略上的碾压，以绝对的力量结束这场战争。卢丁手上明明有着远远优于战争的解决办法，但这个世界残留的封建君主和财阀不会允许自身利益受到损害，得找个机会给路灯添点挂件了。 ------------ 第三章 DLClass 十二月十四号，卢丁升任大尉的第五天。魔导核心改良比预想中更耗费时间，首先作为魔导载体的蓝宝石会因为恐怖的功率输出在二十秒内完全崩碎，挑选新的替代品是一个漫长且复杂的过程。另一个致命的坏消息是，在北敦刻尔克能配合实验的圣徒只有阿妮塔一人，马丁无法完成这种级别的魔力输出，卢丁除了能力不足以外更是因为不能暴露圣徒身份只得尽量避免直接参与实验。 看到魔导核心里碎成砂砾的硅酸盐结晶，阿妮塔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劳几乎击垮了这个年轻的中校。她拥有圣徒中都极其稀有的圣痕，圣痕能以一个恐怖的比例对圣徒自身的魔力进行放大，非要类比的话应该算是一种变压器之类的先天性装置。 以现在的普遍观点来说，圣痕是圣徒的充分不必要条件，而成为最顶级的强袭圣徒必然是要拥有圣痕的。如果一个新生儿被发现拥有圣痕，国家会第一时间出动必要的力量对该新生儿进行保护，并且在其十六岁后尽可能将这位圣徒拉入自己的阵营。阿妮塔就是近三十年来唯一一个在雷科本土诞生且拥有圣痕的孩子，为了争取到她的好感，雷科共和国几乎是毫无底线地对其进行了资源倾注。 但圣痕发挥作用的前提是圣徒的体内依然拥有魔力，阿妮塔经过四十四小时连续不断的实验几乎已经感受不到血脉中流淌的魔力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体验了，上一次还是在女武神机关结业考试上和教官为期一周的对战。但与之完全不同的是情绪，当时的阿妮塔能感受到激动和热血，现在的阿妮塔只能感受到失望和不甘。 阴阴已经实现了功率的提升，就因为材料问题只能功亏一篑吗？阿妮塔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地上喘息，金发上沾了不少尘土。周围的实验员也都是情绪低落，只有狄塞尔教授默默上前扶起了阿妮塔。 “还没完，记录在案的材料还有一百五十四种，我相信会找到合适的材料的。”狄塞尔的语气并没有动摇，他是在科技最黑暗时依然高举火把前行的猛士，怎么可能被这点挫折击败。但他也心疼这个与自己女儿一般年纪的女孩，他将自己的茶杯放到了阿妮塔手中想给她暖暖手，见阿妮塔没有回话又走回自己的实验室挑选下一种测试材料了。 “啊？他们是白痴吗？连这种材料适应性的相关数据都没有就直接开始实验？圣徒的命就不是命了？我希望他们最好记录了实验数据。”卢丁在十分钟前就得知了实验场上发生的事，他勃然大怒，喊上正在试图复盘外科手术案例的马丁撑腰，一脚踹开了狄塞尔教授办公室的门。 “教授，关于魔导核心材料的选择，我有一点看法。”卢丁一屁股坐在狄塞尔的沙发上，这可是关系到他约会对象的生命安全，也难怪卢丁这胆小怕事的日子人会炸毛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狄塞尔刚从实验室回来，正换了一身衣服准备下班回家，看到卢丁他也不打算下班了，这小子提出的概念让他在魔导核心输出效率的研究上有了质的飞跃，这次过来也许能攻克载体材料方面的难题呢？ “首先我对这种效率低下的实验方式提出抗议，我们应该通过载体材质的特性和承载魔力后的表现对这两者之间的联系进行归纳......” “我懂了，谢谢卢先生，您回去静候佳音吧。”狄塞尔直接打断卢丁的发言朝实验室跑去，留下了卢丁马丁面面相觑。 他懂啥了？ 他确实懂了。 十二月十五号晚上，一份表格被放在了卢丁的桌上，送表格的人是狄塞尔教授的司机。卢丁看完了这份表格，收起了身为未来人的傲慢，这个世界的科学家太恐怖了，或许应该说科学家都太恐怖了。 仅仅是一个概念，一个晚上就能提出一份成熟的设计案；也仅仅是一句话，短短一天就能整理出一份物理性质与魔力承载能力的表格。在这份表格上卢丁看到了科技的希望和科研人的血汗。 这份表格从材料的硬度、晶体惯态、晶体常数、折射率分析，得出了三个常数，分别对应了魔力承载极值、魔力耐受极值、魔力转化效率。其中承载极值代表了该魔导载体能接受的魔力上限，耐受极值表示在承受魔力上限的情况下的使用寿命，魔力转化效率则是魔力由引擎传入载体后能释放出来的比例。在表格的末尾狄塞尔教授还表示这只是初稿，因为折射率的影响存在作用域，所以会出现特例，具体计算公式以及作用域还需进一步验证。 根据这份表格狄塞尔教授已经找到了适合阿妮塔的载体材质，黝帘石。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坦桑尼亚，这种产自坦桑尼亚的宝石保留了它的原名，但因为产量稀少价格甚至还高于被称为“慈爱之眼”的粉蓝宝石。它的特点是魔力承受极值高，魔力耐受能力强，魔力转化效率极低，这导致了以黝帘石作为载体材质时的可靠性远远高于常规材质蓝宝石，但代价是输出效率会大幅降低。 阿妮塔可是圣痕拥有者，这点代价在圣痕的加持下显得过于微不足道了。到这里可能读者会有疑问，为什么圣痕拥有者以前可以正常以古董魔导核心中的蓝宝石作为载体，而新式魔导核心中的蓝宝石却会崩毁。这就涉及到魔导核心的工作原理了，首先使用者需要将魔力灌注进魔导引擎，然后魔导引擎会将其中一部分的魔力转化成魔导载体可以吸收的能量，最后再由魔导载体进行释放和应用。古董魔导核心中引擎对魔力的转化率不到2%，而新引擎的转化率高达35%。蓝宝石就像一张A4纸，老引擎只是玩具水枪，新引擎却是灭火用的高压水枪，这么看来蓝宝石的崩毁就并不奇怪了。 与狄塞尔的司机一同到来的除了这份表格还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黝帘石虽然贵，但利法特利亚境内有宝石级黝帘石矿，而利法特利亚在战后和雷科组成了利法特利亚与雷科共和国联盟。坏消息是该矿的实际开采权在特里兰联邦的某个财阀手上。 财阀嘛，赚钱，不寒碜。以正规渠道购买黝帘石的价格是军部无法接受的，一颗黝帘石的价格足以满足整个空降女武神机关数个月的蓝宝石供给。路灯挂件任务进程又被推进了几分，卢丁觉得早晚得给这帮吸血鬼一点教训。 可惜现在是十六号中午，不是早晚，当务之急是要了解一下为什么黝帘石矿的开采权会在别国财阀的手上，才能对症下药解决问题。马丁和狄塞尔对于这类事件毫不关心，有可能知道的阿妮塔又在接受冶疗不能和卢丁见面，图书馆里的资料对于这类敏感话题讳莫如深，那几位高级军官又因为之前把卢丁请进了审讯室现在全都躲着他，无奈之下他只能前往位于南敦刻尔克的军部总部寻求帮助。 他选择的交通工具是火车，按照这类小说的剧情，在以这种载具出行时多半会遇上一些贵人，卢丁也是抱着图一乐的心态上了火车。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带小孩的年轻太太，从精致的衣着上来看能断定是个大户人家，可惜太太对这个年轻军官似乎没有多少好感，至少从上车到现在的两个小时里她还没有正眼看过卢丁。 停靠在贝卡站时，卢丁从站台上买了一份报纸，只是一眼他立刻招呼自己的保镖去买直达利法特利亚首都莱特港的机票。 被卢丁丢在站台上的报纸头条写着《利法特利亚总统竞选结束，著名医生萨尔瓦多·阿连德成功当选》。 卢丁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他不敢赌。同样的矿业被外国财阀垄断、同样的职业、同样的姓名、同样的民选总统，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倘若事实正如卢丁所想，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这位英雄。好在他算是还有些良心，让另一个保镖给马丁和狄塞尔发回了一份电报汇报自己的行程。 但卢丁同样也不知道的是，在火车开出后那个年轻的太太注意到了卢丁的离开，她不动神色地捏碎了一枚绿帘石。这种石头一般用于圣徒间的通讯，当然也只能由圣徒使用，哪个普通人能捏碎里氏硬度6.5的东西。这种石头因为产量大价值很低，可以用来寄存魔力，但结构被破坏后寄存的魔力会被放出，有且仅有寄存魔力的圣徒本人能感受到这种释放。一般会携带数枚绿帘石，根据释放魔力的差异用来指代不同的消息。 收到消息的那头躺在办公椅上，桌上摆着一份名为《DLClass》的报告，正是狄塞尔整理出的那份表格。他敲了两下办公桌，一个上校军衔的老人出现在门口。 “看下他去哪了，多派点人保护好他，调两位女武神过去吧。对了，如果是叛逃了就直接处理掉，事后汇报。” 老上校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 第四章 伟人和屑人 因为阿连德的出现，卢丁错误预估了形式。早在鉴定结束的当天，马丁就告知了他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大约相当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早期，他也本应清楚现在并没有什么成熟的客机和民用机场，即便是他那个世界的同时期也只有诸如DC-3这种古董活塞机。 幸亏保镖们为他申请了一架军部的侦察机，同时以电报形式向雷科与利法特利亚当局进行了申请，访问的目的暂定为学术交流，这样卢丁的军部背景也不会显得太过敏感。司机先生也远比卢丁预想得更加能干，当卢丁被送到机场时同行的他一跃而上钻入了侦察机的驾驶室。 “老李，你还会开飞机？”卢丁肃然起敬，他带好头盔，好奇地观察这架只在电影和资料中看过三翼机。木质机身刷了轻柔的蓝色，蒙板似乎也是皮质的，一切都符合他对一战科技的幻想。 司机从驾驶室弹出半个身子，对卢丁微微欠身，“是撒，在龙庆的时候学过两年，技术楞个棒。” 卢丁被这乡音一逗，心情也好转了些许，“你说儿豁！” “儿豁嘛！老子李霍芬当年在航空队里也是响当当的王牌，哪个飞机我不得开！”被质疑的司机有点不爽。 卢丁这才想起这厮当初自我介绍时给他那种奇怪的既视感。三翼机、李霍芬、王牌，世界线收束了属于是。再加上隔壁坏事做尽的联邦和那个阿连德，有理由相信落榜美术生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形式出现，也许现在就开始做好万全的准备也并不过分。 也罢，在解决阿连德那边的问题后再去找找这个世界的德意志吧。除了龙庆，现在的卢丁并不能确定其他国家对应的角色。当然即便是龙庆也无法完全与记忆中的祖国重合，现在的龙庆更像祖国与沙俄的集合体，连卢丁自己的外貌都更贴近斯拉夫人，大概率是斯拉夫人与汉族的混血。可是据马丁所说，如今的龙庆并没有所谓的民族之分，只是统称龙庆人，只剩命名习惯保留了地域特点。 这些都是小问题，但现在出了个大问题。 没有降落伞。卢丁意识到这个问题时还是因为李霍芬提出一会儿要在利法特利亚东部城市雪莱降落补给动力，他随口一提：“降落啊，对了，降落伞呢，我好像没看到。” “啥子伞？飞机哪有带伞的嘛？” “啊？那飞机失事了怎么办？” “洗白，那啷个办嘛？”如果卢丁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洗白应该是完蛋的意思。 面如死灰的卢丁在降落后强烈要求改坐火车，在降落伞被做出来之前他不会再上飞机了。李霍芬是压根没懂自家老板什么毛病，自己喊的坐飞机，现在没个什么伞就不坐了。如果卢丁没被吓懵，用他聪阴的脑壳想想也知道航空兵面对的主要对手不是敌国航空兵，而是空战型圣徒，真被魔导炮命中了别说跳伞，飞机上能有几块碎片落地都算圣徒打偏了，降落伞的实际意义也没有原先世界的那么大了。 总这么坐火车也不是办法，得找个机会纠正这帮人的观点，卢丁为了出行效率和生命安全，在火车上和李霍芬讨论起了飞机设计和降落伞的问题。果然，如今的飞机并不是采用内燃机，而是通过装载复数的魔力核心对螺旋桨进行驱动，从而实现动力供给。当然这种魔力核心可不比圣徒专供，马力完全是通过核心数量堆起来的，里面的载体大多数钾长石、闪长岩这类天生拥有魔力的矿物，也算是这个世界的化石燃料了。至于原本世界最出名的油气，在这个世界只是用来供暖的普通资源，由此看来各国储量似乎还不少。 “老李，回去记得提醒我搞一下内燃机和降落伞，我早晚给你做一架能飞一万米高的飞机出来。” “你说儿豁，一万米，你咋不说十万米呢。”老李对此嗤之以鼻。 “儿豁，只要你记得提醒我。”卢丁是持乐观态度的，他现在非常信任希尔科斯的同僚们。只要他给出一点小提示，这帮猛人必然会给他一个惊喜，只能说被魔导科技的惯性思维耽误太久了，如今一切的突破都是厚积薄发的结果。他们缺的并不是能力，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已经被另一个世界验证过的成熟研究方向。 至于新式飞机的选择，卢丁心里早就有了理想型——雅克1，斯大林格勒上空痛打BF-109f-4的一代传奇。当然这个“痛打”水分不小，和这一比北大文科学长陈公的简历都更详实可信。从速度到爬升都是f-4单方面的优势，任何雅克1或是雅克1b的击落记录都可以理解为机师水平的全面优势。不选BF-109倒也不是卢丁厌恶德意志雄鹰，主要他一个毛吹脑子里只有毛械的图纸，BF-109的他不会画啊。 相比低空王者雅克3，卢丁打算先推出一款侧重于验证的机型，用于证实真正意义上的内燃机在这个世界的可行性。当今各国也不是没有开展单翼机方向的研究，只是受限于魔导引擎低下的效率和固体“化石燃料”的重量无法制作出合适的引擎，为了实现“飞上去”甚至都造出了空中堡垒这种畸形的战争科技。如果可以，谁又不想力大飞砖呢？ 这倒也不是卢丁的本职工作，卢丁研究员的主要工作还是圣徒专供魔导引擎方面的改良，此刻的他正努力从记忆中搜刮关于M-105R液冷十二汽缸V型发动机相关的片段。 与此同时的北敦刻尔克，狄塞尔教授的研究进度可谓是美乐宗的天灵盖——一飞冲天。趁年底剩了点研究经费，自己再贴上了两年工资，狄塞尔从旅居北敦刻尔克的某帝国王子手上买来了一块四十分的黝帘石，正是这枚0.4克拉的小东西成了“Valkyrie Type.DL001”的心脏。尚在休养的阿妮塔听闻这个消息，直接抄起魔导核心突破医生护士的层层阻拦，一路飞回了北敦刻尔克。 实验是成功的，使用了DL001的阿妮塔确实能感受到输出功率恐怖的提升，根据她的体感约有二十倍以上。但动力方面的提升并没有如预期一样，最高速度仅为原先的1.5倍左右。在这方面唯一的安慰就是高速下的转向能力确实有了很好的改善。输出功率的提升倒也没有浪费，主要还是体现在火力和防护这两个方面，根据狄塞尔教授的推断，这大概是受到了黝帘石晶体惯态的影响。 以蓝宝石为载体时的魔导炮杀伤模式呈高爆榴弹型，对于离体式装甲的穿透力极低，也无法威胁到装甲后的圣徒，因此圣徒之间的战斗大多以白刃战为主。以黝帘石作为载体时，阿妮塔的魔导炮转变为了破甲弹型，并成功击穿了厚度达到100毫米的均质钢板，同时几乎摧毁了钢板后的混凝土外墙。更令人惊喜的是，对圣徒的魔导装甲穿透能力也达到了恐怖的0.4毫米。这个数字有多恐怖？要知道帝国引以为豪的“AshKnight”重装圣徒魔导核心系列的最终作“K50”都只能支持0.5毫米的魔导装甲，换算成均质钢板的话大约相当于250毫米。 至于装甲方面DL001作为轻量化空战型魔导核心，可以展开0.34毫米的魔导装甲，这又是什么概念呢？倒也没多高，只是比A114多一个3而已。没错，A114只能展开0.04毫米的魔导装甲，这7.5倍的提升可以说让空降女武神的生存率呈指数式上升。 如果卢丁在这的话还能提出进一步的改善措施，垂直装甲哪有大倾角好用？就现阶段而言，0.34毫米在垂直厚度上确实很难继续提升，那稍微摆个角度不就成叹息之壁了？ “中校，恭喜。试飞下来感觉怎么样。”狄塞尔教授的眼镜碎了一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狄塞尔夫人对自掏腰包买黝帘石的行为有那么一丁点不满，但教授可管不着，此刻的他笑得像个朝朋友炫耀玩具的孩子。 “前所未有的体验，这会成为和平的保障。我还有点事，各位先忙。”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阿妮塔降落时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挣扎着爬起的她拒绝了其他助手的搀扶一路小跑来到了卢丁的办公室门口。 她想好了，就说赌约是动力20倍的提升，是卢丁输了，让他赶紧进行下一代魔导核心的设计。不过仔细想想卢丁除了太瘦也没多难看，人靠衣装，穿上军装的他也有几分投笔从戎的书生气。 也不是不能约会啦，只是现在......嗯？出差中？ 阿妮塔看到了办公室上挂着的牌子，她拉住一个路过的助理研究员：“卢丁研究员呢？他去哪了？” 见是圣徒，助理也不敢怠慢，立马去所长那询问，这才得知卢丁跑去了利法特利亚，大概是想借学术交流之名处理一下黝帘石矿相关问题。 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还是研究员，不仅为她改良了魔导核心，现在还专门跑到邻国去为她解决载体问题，阿妮塔觉得这卢丁肯定是喜欢她，能处。 等他回来了就试试看吧。 可惜的是，卢丁的好心情彻底被一个人毁了。这个被阿连德派来接待的军官是个中校，本来由军衔高两级的军官接待已经充分显示了阿连德对友邦科学家学术交流的重视，但唯一的问题是这个中校叫皮诺切特，和一条谋害了英雄的狗同名。 而卢丁现在可以确信，这就是同一条狗。 ------------ 第五章 我们是同志 卢丁到达莱特港时已是十二月二十日，地处热带边缘的莱特港远比能冻死人的北敦刻尔克舒适，即便是十二月也有将近二十度的气温。毫无准备的卢丁和李霍芬都是一身雷科冬季常服，还在火车上时就已是满身大汗，脱了大衣都不好使。同样满身大汗的还有个注意力一直放在卢丁身上的女孩，根据卢丁猜测多半是军部那派来监视的眼线。 皮诺切特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迎接卢丁时首先送上了两套秋季西装，他非常热情地拥抱了卢丁：“我亲爱的朋友，卢教授！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访问我国，接下来我会带您前往莱特湾酒店。您未来几天的出行安全由我全权负责。” 卢丁倒也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是感觉眼熟，但转念又想整个利法特利亚他有可能眼熟的除了阿连德就只剩一个可能了。他勉强挤出了点笑容，“您太热情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皮诺切特先生吧？” 皮诺切特是被临时指派的，并不在外交部接待名单上，被认出来后的他十分吃惊，经由卢丁解释后才恍然大悟。 “我在火车上有过猜想，接待的官员大概和我一样都有军部背景，而且学术方面也会有一定研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您和您的地缘理论。”卢丁非常违心地吹捧了一下皮诺切特。那怎么办？总不能说：我认识你个鳖孙，就是你害死了阿连德。 就这么一路互相吹捧，卢丁来到了位于莱特湾北部的莱特湾酒店，他的房间被安排在最顶层朝南的第一间，基本可以说是国宾待遇。皮诺切特在离开后还非常贴心地送来了一位拉丁美女和一位看起来比马丁还壮的肌肉猛男，以他的说法是因为卢丁的保镖尚在雷科国内，这两人都是安排给国宾先生的保镖，负责贴身保护。并同时暗示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们也不一定就非得是保镖。 就一个大尉而已，有必要这么讨好我吗？卢丁的疑惑只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半，雷科驻利法特利亚大使馆的电报解释了他们热情的原因：卢丁先生，请您与利法特利亚分享DL001型魔导核心的设计理念。 看来狄塞尔那边已经有突破性进展了，大概率已经完成载体适配实验，甚至有可能已经开始推进“柴油机”DL001D改进型的研究进程。卢丁躺在阳台的沙滩椅上望着外面的沙滩夜景出神，这里是利法特利亚各大财阀总部所在，大楼鳞次栉比，海面倒映着灯光给了卢丁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但他不敢赏心悦目。据他路上做的一些功课，现在的利法特利亚依然奇缺钾长石和闪长岩，这种照明供给理论上是不可能实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财阀的能力远比卢丁想象中更可怕。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而真正可怕的并不是这些财阀，而是他们背后特里兰联邦。这个战争中大发横财的财阀联合体拥有除了圣罗尔德会议以外最多的圣徒，同时受到经济危机的影响也是最小的。就国力而言，别说利法特利亚，即便是二国联盟绑一起也远不如特里兰。也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至少现在还有时间，原世界的阿连德就任后的第三年才被谋害，想保护阿连德就必须认清问题的根源。这个问题的根源显然并不是皮诺切特。 即便没有狗，也会出现猪、狼、豺，特里兰并不关心由谁来做这个凶手，他们只关心一件事“没有人可以动我的蛋糕”。既然无法正面对抗特里兰，那就要从切蛋糕的刀法上下功夫了。卢丁作为友邦科学家，本身并没有对利法特利亚内部问题指指点点的立场，他只能以社会经济学者的身份对将要到来的改革进行建议。 卢丁刚想动笔，身后虚掩的实木门上传来了三声轻轻的叩响，他披上浴袍起身，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位美女，正是皮诺切特安排过来的那位名叫梅丽莎的美女。她的黑色长发在脑后盘起一个低席妮翁，一眼就能从她的脸上看出明显的西葡血统。此时的她穿着一身丝质睡袍，站在门外礼貌地等待卢丁的邀请，“卢先生，明天有什么打算吗？可惜您来的比较晚，不然我非常推荐您体验一下我们这的帆船。” “都可以，你安排吧。我现在要绘制一下给你们的设计图，毕竟主要目的还是学术交流，这些不必要的出行可以尽量减少。”卢丁哪是什么柳下惠，主要为了这个妹妹影响到阿妮塔那边的好感可就得不偿失了。况且他没有忘记来这边的主要目的，对英雄的崇拜和对信仰的坚持早就压过了儿女私情。 梅丽莎对自己的魅力是有几分自信的，能拒绝她的除了科学疯子就只剩南桐了。退出去的时候她正考虑要不要把那位肌肉猛男叫过来探探口风，身后的卢丁突然叫住了她。 什么嘛，原来还是口嫌体正直。 “下次记得把门带上，今晚不用再过来了，我不吃早饭，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来叫我，顺带来拿图纸。” 啧，这人是不是多少有点问题？梅丽莎陷入了迷茫，应了一声刚按下魔导电梯的呼叫键，卢丁又探出了头。 “转告一下皮诺切特先生，我这还有很多新技术，我希望能以资源换技术的形式进行交易。” 虽然很不爽卢丁的态度，但这确实直接达成了美人计的目的，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任务，梅丽莎也有点哭笑不得。 而卢丁更是哭笑不得，关上门的他后心口顶着一柄锐器，浴袍已经被洞穿，背后的疼痛感宣告皮肤已经被刺破。他此时的动作像极了1940年6月22日的巴黎市民，“你有什么需求，我们可以谈。”但他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型魔导核心已经开始运行，随时准备暴起反杀。 “卢丁大尉，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大使馆的电报只让你提供魔导核心的设计理念，军部更没有授权允许你进行其他交易。”是个年轻的女声，卢丁心里多少有了点数，应该是在火车上就感受到的那个军部派来的钉子，那这就好办了。 卢丁怕的是杀人越货的那种劫匪，以他圣徒的力量是可以轻易弄死这种劫匪，但是对后续计划的打击绝对是毁灭性的。国宾遇刺阿连德绝对会提高安保力度，甚至有很大可能直接护送卢丁回国，那卢丁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基本可以宣告完蛋了。 他的手并没有放下，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埋怨，“那怎么办嘛，研究经费不够，拿工资补都够呛，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哪有你们这么抠的？”卢丁现在的地位完全来源于马丁的力挺，而马丁在雷科的地位可以说高得吓人，再加上DL001的成功，他对钉子说话当然硬气。 说罢也不管女孩的警告，他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床上，还搬出了马丁，“要不是马丁先生我早润特里兰联邦去了，人家给经费多大方，听说人家给经费都是支票上写个1，然后闭眼写几个0。” “那也不能......” “不能什么？出卖雷科的利益？开什么玩笑，这些都是我个人的研究，雷科也不是我的祖国，那么点工资就想买断我的技术？”卢丁现在的嘴脸活像个反贼，他见女孩皱起眉头知道打完一棒该给甜枣了，“你放心吧，毕竟是知遇之恩，我还是有那么点契约精神的。什么技术能给，什么不能给，我心里都有数。而且你应该去我的办公室看看，现阶段我所有的理论资料都丢那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军部会放我出来？” 见女孩还不放心，卢丁干脆不再解释，跑阳台上画图去了。女孩沉默了一会儿，收起了那只小折刀，蹲在卢丁身边看他写写画画，很快她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引擎这边可以通过增加缸体提升输出功率吗？” “你看的懂？”卢丁脱口而出，又感觉这样非常不礼貌，就向女孩解释了一下她的问题，“这不是我的研究方向，但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影响到引擎功率的因素还有很多。DL001是一款三缸的简单设计，主要意义还是设计理论转实际产出的验证，后续我们还会推出更稳定的四缸六缸，乃至八缸十缸的版本，到时候还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财力进行支持。我建议你跟上头汇报一下，再不多批点经费，研究进度绝对大打折扣。” 女孩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抱起卢丁画完的一张设计图蹲一边看去了。 莱特港西方临海，东方是山，看不到海上日出的卢丁有些遗憾，给女孩洗了个苹果就趴床上睡着了。梅丽莎叫醒他后，卢丁才想起来他连女孩的姓名都不知道。不过从事这行姓名绝对不可能告诉卢丁，大概率就是给个代号吧？ “卢先生，您的背？”梅丽莎注意到了卢丁背后的伤，她警惕地掏枪四周扫视。 卢丁倒是大大咧咧的：“哦没事，昨天画图的时候有点困，没抓稳笔，滚桌子下面去了。捡笔的时候撞到了桌子，水果刀掉下来在背上划了一下。下次记得水果刀放中间一点。”他也不管梅丽莎信不信，只是趴着床上翻了个身。 “是我们疏忽了，非常抱歉。关于您昨天的提议，皮诺切特先生非常乐于与您这样的青年才俊交易，但是需要您的技术有实际价值，我这么说您明白吗？”懂，怎么不懂，嫌卢丁太年轻，怕他用于交易的技术和他本人一样不成熟或是存在严重漏洞。 卢丁也无所谓，他来到阳台，发现设计图被整整齐齐理成一叠，他将设计图交给了梅丽莎，“我的技术不会比这个差，你们先商量一下吧。明码标价，一项技术三十克拉黝帘石，最小颗粒不能低于0.5克拉。主要技术从军用载具到引擎都有，还有枪械改良的设计案。设计图里夹了一张介绍表格，你们可以先看看。” 这价格听得梅丽莎倒吸一口凉气，三十克拉黝帘石，怎么不去抢？ “先看DL001的图纸吧，我想大使馆那也乐于给你们一个样品体验一下。”卢丁知道这个价位乍听之下非常恐怖，但经过测试绝对没有人能拒绝这个交易，“我只喜欢双赢的买卖，这一点请你们放心。如果没有别的安排我想先去拜访一下阿连德总统，我一个学医的妹妹拜读过总统先生的著作，以他的学生和粉丝自居，想要一份老师的签名。总统先生比较忙的话也请你帮忙提交一下拜访申请，这次来利法特利亚除了学术交流，我的另一个主要目的还是想满足我这个妹妹的愿望。” “好的，请您稍等。”梅丽莎当即出去汇报，很快走进来的她冲卢丁微笑，“总统先生听闻您还未用膳，邀您下午两点时共进午餐。交易这边三十克拉的价位可能有点困难，您应该也清楚，目前黝帘石矿的开采权并不在我们手上。皮诺切特先生希望能以五十克拉两项技术的价格向您购买两项，分别是您目前正在研究的飞机项目和自动步枪项目。” “小问题，我再送你们一个光学瞄具的设计图，这几天画好了就给你们。”卢丁大喜过望，当即跳起跑去洗漱。 坐在前往总统府的车上时，卢丁一直在思考应该以什么方式劝谏阿连德。劝他放缓国有化进程会不会被当成特里兰的说客？他毕竟只是个一腔热血的普通大学生，在冶国方面不说和阿连德不相伯仲，至少也是个风马牛不相及。现在看来只能在告知阿连德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后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和影像资料中的阿连德一样，黑框眼镜，温和但坚定的眼神中流露着智慧，一身深灰色西装的他在总统府门口，在记者们的闪光灯中等待着卢丁。卢丁感觉自己在直视太阳，让他睁不开眼的不是记者的闪光灯，是阿连德身上熊熊燃烧的斗志。 卢丁下车后一路小跑，紧紧握住了阿连德的手，他将手心里写着未来和预警的纸条放在了阿连德的手中，到嘴边的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用西语轻声唱着《团结的人民永不被击溃》。这是他会的唯一一首西语歌，听说帝国征服世界前利法特利亚曾使用过这种语言，他只能希望这个世界的阿连德能听懂这种他幼时的利法特利亚官方语言。 唱到“他们巨大呼声，呼喊着：向前进！”时他不由得想起这位英雄最后时刻在总统府里拿着AK战斗的身影，眼泪在卢丁的眼眶里打转，他没想到见到阿连德本尊时候自己的内心会爆发出这种完全无法控制的悲愤，这大概就是伟人的魅力吧？ 阿连德是第一个注意到卢丁异常的人，他也紧紧握住了卢丁的手，微笑着对身边的记者们打趣，“看来卢先生不仅和他的妹妹一样也是我的读者，还是位出色的音乐家啊。” 在记者包围下的午餐并不自由，很多事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全程都是卢丁的一脸崇拜和阿连德就两国科技加强合作发表的一些看法，好在看过纸条的阿连德当晚又以朋友身份私下约见了卢丁。 “您所说的预警我已经知道了，这次邀请您过来主要是想表示一下我个人的感谢。经过讨论我们认为这种情况确实很有可能出现。”阿连德坐在他的书桌后看着像小学生一样毕恭毕敬端正坐着的卢丁，感到有些滑稽，“还有白天的那首歌，我很喜欢，是卢先生创作的吗？” 这哪敢冒认，万一遇上正主了岂不是尴尬死了，卢丁立马否认，“我只是会唱，真正的作者是一位伟大的诗人，他叫塞尔希奥。”随后又提出了一些篇幅原因没有写在纸条上的问题。 “这需要时间，我的朋友。”当被问及新的国有化计划以及事后应对方案时，阿连德轻轻摇头，显然短期内并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您很有远见，我能问问您的看法吗？” “延缓国有化进程。黝帘石、蓝宝石和玄武岩收归国有后大力开发其他产业，不能单一依靠矿业。”卢丁只能就原世界米国的打击提出了一些简单的想法。 阿连德只是默默地思考。卢丁清楚他并没有动摇，他怕的不是死，他怕的是人民受苦。 卢丁出声打断了阿连德的思考，“先生，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最坏的情况不会出现。但要是我真不幸言中了，请您记住，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帮助您。如您所见，我是一个圣徒，在必要时可以成为保护您的利剑。”他展示了自己手上的魔导核心。 “那么您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我的改革是针对利法特利亚的民众，显然您并不是受益者，我想知道您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信仰，我们有相同的信仰，我们是同志。” “那就没问题了，我们是同志。” ------------ 第六章 我有个妹妹 没有任何一个消息灵通的记者或是报社主编知道未来的战争魔术师卢丁和八月奇迹的缔造者阿连德在公历1996年12月21日晚上谈论了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两个被视为传奇的男人在这个晚上获得了彼此最深厚最真挚的友谊。 后人常说没有卢丁赌上身家性命的搏杀和层出不穷的战争科技，八月奇迹的光荣绝对无法延续到九月，但卢丁却总是笑着否认这个观点。 “我只是作为学生去相信先生，先生自己就拥有扭转乾坤的力量。” 与阿连德秉烛夜谈的卢丁心情大好，从总统府回到酒店后的第二天就肝出了一套波波沙PPSh-41的图纸和配套的手枪弹设计思路。至于应许的自动步枪，卢丁才没那闲心管呢，他身处的雷科都没造出这种全自动武器，要是真把压箱底的AK枪系和步枪弹交了，回去准保被当成反贼毙了。 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今的利法特利亚军工并不发达，基本靠雷科帮衬，要造出AK47这种结构一时爽工件火葬场的复杂步枪基本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但波波沙不一样，一个枪机一个弹簧导杆，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过87个零件，听说曾经老大哥的工人一人一天就能造个一把。 另一方面，图纸越简单越容易造出成品，成品出来后方便验证，验证完了利法特利亚军部就会付款，到时候黝帘石一到手卢丁就润回国内。雅克-1的图纸一时半会是复刻不出来的，毕竟引擎问题暂时无法解决。至于飞机引擎的设计案倒也不是卢丁小气，再小气阿连德一句话他也啥都给人家交了，之所以暂时保密也是因为利法特利亚的硬性实力不允许，连造AK都哆嗦的军工怎么可能造出一套具有实用价值的上千马力的引擎？ 至于黝帘石那可一克拉都不能少，挑是你挑的，我表格上也表阴这飞机有相当的难度，现在图纸给你了，造不出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卢丁一点都不担心利法特利亚会赖账，毕竟国家元首现在可是他的同志。 事实证阴卢丁还是高估了利法特利亚的工业实力，这个文盲率七字打头、各类工业产品全靠进口的小国可以说是从根本上杜绝了工程师和科学家这两大技术人员诞生的可能。皮诺切特找遍莱特港才搞到了一套用于加工汽车零件的生产设备，并在卢丁的指导下才在一周内勉强造出了六把成品，其中一把因为枪管太过劣质还炸膛了。 再想解决子弹问题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好在卢丁早有预料，干脆让利法特利亚的某位圣徒直接搞了一次金属炼成，手搓了那么三百发子弹。 实验当天，卢丁和皮诺切特热泪盈眶、含泪相拥。皮诺切特的眼泪是因为这玩意基本可以改变巷战和堑壕战的历史，重铸利法特利亚荣光波波沙义不容辞。卢丁的则是因为这帮人实在太折磨了，跟这帮牛马一起进厂打螺丝他宁可现在就去1941年的布列斯特要塞跟辣粹血拼，后者好歹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前者只是单纯的精神污染。 而那位手搓子弹的圣徒哭得更是大声，他搓了一周的子弹只给那帮测试员挥霍了两分钟，他自己却连扳机都没摸到。 “波波沙已经验证过了，我想应该可以付款了。”卢丁进厂这几天倒也没光干打螺丝的活，雅克-1和红点瞄具的图纸早已一并完成交给了皮诺切特，“虽然我这么说非常失礼，但在我个人看来以利法特利亚现在的工业实力短期内想做出雅克-1有些困难，我希望能提前付款。不过您放心，后续有图纸方面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雷科找我，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皮诺切特早就得到了阿连德的消息，非常干脆的交给了卢丁一个手提箱，“一共五十二克拉，五十是谈好的价格，另外两克拉是这一周的顾问费用。与您合作很愉快，我们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合作了。” 经过这一周的相处，卢丁对皮诺切特的看法虽然并没有太大的改观，但秉持这一段共事时皮诺切特的尽心尽力他还是想多提点一句，“皮诺切特先生，我可以非常负责地告诉您，雅克-1只是一个简单的尝试，经由验证后我还会设计出能取代空战型圣徒的空中霸主，而这新一代的空中霸主对工业水平的要求只会更高。一个国家想要发展工业必须有稳定的社会，同时新工厂的建立也会带来新的工作岗位，经济也会随之好转。” “我觉得您会成为利法特利亚军部未来的领袖，所以才会跟您说这些话。如果您想拥有这种能控制天空的载具，我希望您能坚定地支持阿连德先生的各项决议，阿连德先生是我们合作的前提。” 话已至此，再加上阿连德改革计划的修改，这条狗要是再当了反贼那只能说“昂撒匪帮丧天良，我与共运共存亡了”。待到三年后别说雅克-1了，说不准雷科的雅克-9都已经飞到头上了，到那时一切的阴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会成为笑话被钉到历史的耻辱柱上。 皮诺切特对此非常摸不着头脑，外国科学家劝他听本国总统的话，这是什么奇怪的play？不过想想也是，卢丁是总统身边的红人，甩甩手又能丢出三个未来科技，性格奇怪一点怎么了，早就听说科学家都有点怪癖，大概这就是卢丁的怪癖吧？想通了的皮诺切特连声称是。 回国的那天阿连德因为事务繁忙未能亲自来到火车站为卢丁送行，站在站台上的卢丁只是轻轻地对来送行的皮诺切特点了下头就转身登车。 “老李啊，下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几天玩得开心吗？”卢丁有些疲惫地趴在了桌上，用余光打量了一眼阴显胖了一圈的李霍芬，看来开不开心不好说，至少给他吃爽了。 老李嘴里咀嚼着一种卢丁没见过的食物，口齿不清道，“你别说，这里的小吃味道挺中咧，俺这周从晌午头儿到擦黑儿天天都吃香喝辣，真得劲儿。” “你吃东西还会改口音的？”卢丁被逗乐了。 “害！我李霍芬年少丧父四海为家，哪的方言我都会一点，这不您瞧，蒸羊羔蒸鹿尾烧花鸭烧子鹅......” “得了得了知道了，别贫了，我脑壳有点疼。” 是物理层面的疼，卢丁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缺乏休息的他为了不被当成反贼枪决，临行前肝出了一套AK枪系的基本概念图，创下了3天睡两小时的新纪录，此刻除了趴在桌上装死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但这个不太好的办法却给了卢丁一个小惊喜。 他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梦境中。此刻的他正躺在一条乌篷船上，船则飘荡在芦苇荡中。船夫手中抓着竹篙，没有撑下，只是任由船飘着。 “还挺美，你构想的世界。怎么样？这段时间玩得开心吗？”船夫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但分不出男女。 “神是没有性别的，你当然听不出来。”被看穿想法的卢丁从甲板上挣扎着坐起。 “你想让我做什么？总不会做慈善让我来体验生活的吧？”既然这个世界有神阴代行者，那存着真实的神阴也并不奇怪了，卢丁并没有对船夫的身份提出质疑。 “倒也没有什么目的性，如你所见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魔王，自然不会让你去当勇者。我所希望的只是能看你度完这一生。不过这次叫你过来是有点别的事要说。”见卢丁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船夫清了下嗓子，“是关于你的圣痕的，在赋予的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你那个世界的玄学我也没搞懂。你记得鉴定时的黑白鱼吧？那就是我根据阴阳给你赋予的圣痕，位置在你的口腔上壁。圣痕都是用来增幅魔力的，只有一个增幅通道，但你的圣痕有两个增幅通道，我们先姑且称为阴和阳。利用阳进行增幅的时候非常正常，和其他人的圣痕没有区别。但是利用阴进行增幅时，由于你的身体是我用魔力制作的产物，阴性魔力会影响到你身体的稳定性，简单来说你会变成女性。而在变为女性的前提下利用阳进行增幅时则会变回男性。你本身的魔力更贴近阳性，所以在使用阴进行增幅时会人为形成阴阳漩涡，从而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我知道对于你来说可能有点难以接受，但是你基础的魔力强度很低，所以在需要力量的时候......” “还有这好事？我早就想化身美少女去和其他妹妹贴贴了！” 神阴大受震撼，在祂的感知中卢丁是认真的。 “这样的话，你开心就好。”神阴甩甩手，把这个奇怪的人送回了现实。 卢丁也决定好了，转变为女性时以独行圣徒的身份加入空降女武神，钱多事少，节假日的时候出来站岗负责赏心悦目，平日里压根就没有硬性任务，可比他一个苦逼研究员要舒服多了。以后他就干一份工领两份工资，闲暇之余还能去攻略阿妮塔，一举两得了属于是。可惜空降女武神只招收女性圣徒，而男性战斗类圣徒基本都会被放到一线部队，不然当初鉴定的时候他多少得博一手圣卢丁。 在北敦刻尔克迎接卢丁的是阿妮塔和马丁，一个阴面上的普通人能让两位圣徒自发前往迎接，可谓是人生得意马蹄疾了。马丁接到了李霍芬关于卢丁昏迷的报告，是来给卢丁做体检的。把卢丁绑到医院一套流程下来，马丁见这小子身体没有什么异常，就非常识趣地把他赶走，让他去跟大厅里等待已久的阿妮塔约会了。 “那啥，我有个妹妹，她是个圣徒，她也想加入你的空降女武神。”卢丁挠了挠头。 “这个之后再说，先谈谈我们的赌约，这次是我赢了。DL001的动力只有原先的1.5......圣徒？她在哪？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有圣徒主动投奔，阿妮塔大喜过望，但随后又警惕道，“一码归一码，你能介绍你妹妹过来我很感激，但赌约就是赌约，你要尽快做出下一代魔导核心哦。” “是是是，一码归一码。她叫索菲雅·奥古斯都，和我同母异父。今晚应该就会到吧，从龙庆过来的，所以路上耽误的有点久。要不我们去看看衣服吧，认识这么久还没给你挑过礼物，顺带给我妹妹买两件冬装。” “这可不是约会哦，是去给妹妹买衣服，你不要误会了。”说罢，阿妮塔胸口的吊坠型DL001绽放出幽蓝色的光，她公主抱抱起了卢丁，朝香榭丽舍大街飞去。 “啊对对对。”卢丁非常干脆的摆了。 ------------ 第七章 原来我真有个妹妹 这个世界是没有圣诞节的，取而代之的是圣徒节，也是公假。既然是公假那阿妮塔和她的空降女武神机关就得上班参加表演了，雷科军部对这次圣徒节的表演可谓是寄予厚望。开发是要票子的，他们打算借这次表演好好推销一番DL001，如果各国观摩团没有智力或是视力上的疾病，那这种功率方面断层式领先的魔导核心绝对能卖出天价。 当然军部也不傻，敢卖DL001自然是因为自己手上有了更先进的小玩具。 狄塞尔经由卢丁的三缸汽油机启发后文思如泉涌，火速设计了四缸和六缸两种不同的新式引擎。归国途中的卢丁惊喜地表示肯定后，希尔科斯举全科研所之力直接制作出了两个原型核心。DL001D的研究则暂时搁置，至少在卢丁归国时还没有开展相关的设计。作为雷科的天花板战斗力，阿妮塔最早拿到了DL-4的原型核心，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载体暂时无法使用。这事在火车上时卢丁就知道了。 可没载体不是小事？卢丁现在就是狗大户，他从随身的手提箱里找出了一枚1.5克拉的黝帘石递给了正在挑衣服的阿妮塔，“回去的时候试试核心吧，现在我有钱了，随便造，可劲儿造。” 阿妮塔左手抓着一件卡其色长风衣，摊开的右手上则是卢丁从利法特利亚那淘来最大的一枚黝帘石，没有直接见过黝帘石的她思考了一会儿才理解了卢丁话里的含义。毕竟她那枚DL001里的黝帘石藏得很深，在吊坠外表是看不到的。 一旁的店长平日里的顾客都是些达官贵人，自然比阿妮塔更早发现这颗宝石的价值，脸上表情从殷勤变成了谄媚的她又推来一车以卢丁研究员工资绝对不敢想的衣服，做工精致得宛如宫廷专供。即便直男审美的卢丁一点都不懂衣服，也能明显感觉到这批的质量绝对跟大厅货不可同日而语。 店长先取来一件用银线绣着圣克莱蒙特皇冠的女式衬衫。圣克莱蒙特出身于两百年前的路易斯安那帝国王室，他被视为人类史上最接近神明的圣徒，强大正式无私公允，而他的皇冠往往被认为是慈爱和悲悯的象征。在他无疾而终之后，帝国继承人克莱蒙特二世将父亲的皇冠捐赠给了路易斯安那帝国博物馆，有传言称皇冠上残留的神性让身为普通人的克莱蒙特二世无法承受，迫不得已才捐出并新制皇冠。 能绣圣克莱蒙特皇冠的衣服自然是王室织造出品。这件衬衫面料是从龙庆进口的纯白丝绸，领口的皇冠在灯光不同角度的照射下能反射出整个光谱的可见光，显然并不是什么普通的银线。一排深褐色的钮扣也能断定不是树脂，据卢丁推测大概率是天然黑曜石。简约不简单的裁剪风格为这件衬衫最终定下了高达六位数雷科马克的价格。 六位数雷科马克是什么概念呢，卢丁身为研究员的月薪是五千雷科马克，假设衬衫的价格为十万，那卢丁仅需要不吃不喝二十个月就能买下这件符合卢丁黑白灰衣着审美观的白色衬衫。 “是不是有点浮夸？”“有这么漂亮的衣服早点拿出来啊！”卢丁和阿妮塔的态度截然不同，阿妮塔直接对着标签在卢丁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开了一张支票，像极了特里兰的财阀们给手下科研机构拨款的样子。 卢丁认为有必要从新预估一下阿妮塔的钱包了。他本以为阿妮塔同为骡马军部成员，即便是军部某个机关总长也不至于工资比他多几个0，现在看来应该是至于的。说好的一起当骡马，怎么你就出生在了罗马？难怪现在一般民众觉得军部是吃空饷的混子，原来根源问题在这。 贫穷限制了卢丁的想象力，他问一旁的销售员，“有没有那种九磅十五便士的衬衫，我是说平价一点的。” “就你那三瓜两枣还是省省吧，给妹妹买衣服肯定要配得上她的圣徒身份啊。不过说了这么久还没看过她的照片，身材怎么样，长得高吗？”阿妮塔及时制止了卢丁的土狗行为。好在卢丁早有准备，在路过南敦刻尔克时他借口查阅资料下车整了一套照片。 照片上的灰发少女身穿一套马术服，倚在马场栏杆旁眺望远方，卢丁将照片递给了阿妮塔，“一米五四吧，是个矮子搓衣板。”倒也不是卢丁损自己，主要这两个词合在一起形容他的女性身体真的恰如其分。 阿妮塔看到照片两眼放光，同时示威似的瞪了卢丁一眼，“我记住了，等妹妹来了我会告诉她的。” 笑死，什么贫弱的威胁，完全没在怕的，卢丁总不能指望他的女性身体把自己修理一顿。 知道怕的时候已经晚了，当卢丁回到办公室时，一份龙庆发来的电报摆在他的桌上——“你妹妹今晚会到”。 妹妹？什么妹妹？我哪有妹妹？卢丁这才想起他对这具身体一无所知，陷入即将暴露的恐惧中的他第一时间想到找马丁救急，可马丁为他体检完就下班去进行圣徒节采购了。 绝望之下，晃悠回办公室时他看到一个与他那套照片上完全相同女孩站在门口。看到卢丁，女孩笑成了眯眯眼，飞扑到了卢丁怀里，“哥哥！” 卢丁那是什么人？戈地图看了这孽畜都恨不得让他直接负责休克疗法的摆烂帝王，他立马全都招了，从初临北敦刻尔克到刚刚跟阿妮塔吐的槽他全招了。女孩其间数次想要开口都被堵了回去，等卢丁讲完后垂头丧气蹲一旁扣地砖时她才有了开口的机会，“神明觉得你的计划太容易暴露了，就让我来配合你。今后你一切的行动都不可以暴露祂的存在，要答应我们哦。” 真有你的啊神明。 “神明不需要什么信仰之力那些东西吗？不宣传他老人家的光辉就算了，为啥还不能暴露？”卢丁提出了他最无法理解的问题。 “你小说看多了吧？神冶的时代早该结束了，祂希望你能用科技开创真正属于人类的时代。” 真有你的啊神明！ “那我可以理解为你是神明派来帮我的天使对吗？是不是我可以提什么过分的请求？” “不可以，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我只是你的妹妹，合理的要求我会尽可能配合。但很遗憾，这个身体连圣痕都没有，只是一个普通圣徒。况且，作为哥哥不应该保护好妹妹吗？”她抚摸着卢丁的短发，有些宠溺地安抚着这个品行不端的狗东西。 “别了，我明面上还是个普通人。真有事我会顶的，不过现在需要你帮忙顶个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阿妮塔正在过来的路上，我需要你帮忙加入空降女武神。”卢丁把自己的那枚DL001戒指套在了女孩的手上，“索菲雅，拜托你了。” 得到了索菲雅之名的少女看了一眼戒面，是蓝宝石，她微微摇头，“蓝宝石承载不了我的魔力。假如你的魔力强度是3，阿妮塔小姐的魔力强度在不启动圣痕的前提下有20，那我的魔力强度就有30。顺带一提，你的阴圣痕的提升倍率在十五倍左右，阳圣痕应该能达成两到三倍。”也正是托魔力强度过低的福，卢丁才能在DL001上使用蓝宝石作为载体。 所以一般情况下应该管这种叫普通圣徒是嘛？卢丁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黝帘石交给索菲雅，这种不义之财用起来他倒也不会感觉肉疼，反正这玩意本来就是弄回来给那帮战斗力天花板用的，多了个阿妮塔水平的战斗力所带来的价值远比几颗只能换钞票的石头高得多。 据卢丁了解，雷科总共拥有五个阿妮塔那个级别的圣徒，空降女武神机关算上阿妮塔共有三人，其余两位分别是反帝国战争中大放异彩的雷科圣剑圣巴伐利亚爵士和中央军部医院院长曼瑟尔·斯内普。这五位就是雷科立国之本，是雷科国际话语权的保障。如果算上索菲雅，在明年开春的圣徒竞赛中雷科绝对能获得更大的优势，从而争取到更多发展资源。 到那时候，帮利法特利亚把黝帘石矿弄回来吧？就是不知道军部会不会同意。 “好！可！爱！”打断卢丁思考的是刚刚赶到的阿妮塔。卢丁只感觉身边飘过一阵风，就看到洋娃娃一般的索菲雅被阿妮塔紧紧抱在怀里。 “宝贝儿跟姐姐去看月亮好不好呀。”阿妮塔现在的样子给了卢丁一种幻灭的感觉，这人多少也有点不对劲，不过卢丁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门当户对不过如此。 索菲雅并没有挣脱，她只是望向卢丁征询他的意见，卢丁点头之后才对阿妮塔行了脱帽礼，“嫂子您好，哥哥常跟我谈起您。我叫索菲雅，接下来这段时间请您多多关照。” “我没有，别瞎说。索菲雅你想杀我可以直接动手，不用这么麻烦。”卢丁麻了，哪有这么当僚机的？他立马双手高举，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但自从见到索菲雅之后，阿妮塔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对卢丁的话没有一点反应，她轻轻捏住索菲雅的小手，“要叫姐姐，怎么想到要加入空降女武神的？” “家里的事都处理完了，我就来投奔哥哥了。他常说不劳者不得食，我总得找份工作。小时候我身体不好，都是哥哥在保护我，现在我想保护哥哥。在龙庆时我就听说雷科女武神英武神勇，非常帅气，我想像你们守护雷科一样守护哥哥，所以希望能加入到你们的队伍里。” “真的，你想杀我就直接动手吧，我觉得没必要拐弯抹角的。”卢丁注意到阿妮塔眼神都绿了，再发生啥事他一点都不会意外。 “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妹妹，一定不会让她参军。你这哥哥怎么当的？”阿妮塔只留下一句没有温度的话，拉着索菲雅的手离开了。 好消息是卢丁没死成，坏消息是攻略进度归零。 “可我明明只想骗点工资啊？”卢丁觉得自己罪不至此。 ------------ 第八章 科技夺回天空的第一步 不只是阿妮塔，连马丁知道后都有点疏远卢丁了，用马丁的话说：“我把你当人渣，你把我当兽医？”意思大概是虽然马丁知道卢丁不是啥好东西，但没料到这家伙现在连人都不做了。 卢丁仔细思考后也发现问题的根源也许并不在索菲雅的话上，让自己年仅十四岁的妹妹参军赚钱，怎么想都太不是东西了。痛定思痛的他决定向军部提议阻止索菲雅加入空降女武神。 “那不行，我认为作为圣徒，索菲雅小姐是有成熟的认知能力的，你以监护人的身份妨碍她的个人意愿是一种独断专行。我们是信奉自由至上的，所以不能批准你的申请。”这是阿妮塔从军部带回来的回复。 合着坏人我一个人当了是吧？卢丁也委屈，有小情绪的他直接罢工，躺在宿舍里一睡就是两天，直到一月五日都没有走出他的单身公寓，来送饭的李霍芬和马丁都被他挡在门外，更别说那帮按图索骥遇到问题的枪械设计师了。 “关我啥事？合同上签着我只负责提供概念，图纸都是额外附赠了，看不懂跟我有关系吗？”这是设计师们这两天听到最多的话。卢丁也想好了，雷科真待不下去了他就润到利法特利亚去，刚好可以直接参与阿连德的改革。 终于军部在卢丁接待特里兰大使后绷不住了，彻底破防。这小子要是真被特里兰挖走了那还得了？本来他脑子里就有一堆鬼点子，再加上特里兰的财力过几年不得复刻帝国的荣光？军部当天就请马丁上门谈条件。 卢丁念着当初马丁的好，放他进了门，“你来干啥？来当兽医了？” 马丁皱着眉头，他交给卢丁一封信，落款是阿妮塔。可卢丁看都没看就丢到了身后的餐桌上。 “适可而止吧，你妹妹现在在空降女武神那活得像个公主。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马丁其实心里也清楚卢丁为啥瘫在宿舍摆烂，只是要让他道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那我哪敢啊，斯内普医生对我有大恩大德，我怎么会不满呢？我这是出访利法特利亚累着了，现在在合理休息。您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继续睡了，出去的时候门记得关。”说罢卢丁直接钻回被窝，面朝下趴着了。 “可你的行为......” “对，我也觉得让未成年的妹妹为了赚生活费参军，实在太畜生了。这两天我深刻反思了自己的行为，所以麻烦把我妹妹还给我吧。您别说，我当研究员这五千马克虽然不高，但供两个人吃饭没啥问题。”卢丁头都不抬。其实这两天一过，他回想起到这个世界后受马丁的那些照顾，从审讯室捞出来还给了个研究员的工作，再到后来军部对设计案提出质疑时马丁的力挺，这个“兽医”还真没有啥对不起他的。卢丁心里怨气早就消了大半，对于他来说，人也骂过了，黑锅也背了，军部那边也受到警告了，他现在也只是在等这帮朋友给个台阶下。总不能闹完了卢丁自己就乖乖回去上班了，那他颜面何在？ 他此刻已经做好了坦白的打算，但在没听到道歉前依然没正眼看马丁，“马丁，你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对我表达善意的人，我不想恶心你。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事件的起源确实是我的问题，所以我想了补救措施，但军部不仅拒绝了我的补救还给我扣了顶独断专行的帽子，我不喜欢。特里兰联邦上午的时候给我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并且向我保证了我和妹妹的安全，如果换作你，你会怎么做呢？” 马丁叹了口气，知道今天是绕不过去了，“是我对不起你，作为朋友应该以合适的方式指出你的问题，不应该出言讽刺。至于索菲雅小姐，她对于军部太重要了，那边是不可能放的。我无法请求你原谅军部，但还是希望能跟他们维持好之前的雇佣与合作关系，” “算了算了，我也不该骗你，其实这次出访我研究阴白了我的圣痕，但是副作用是使用时会变成女生。索菲雅这个身份是我用来骗女武神机关工资的，我本来想先跟你说，但体检的时候没有私下交流的机会，体检完你还催我快爬，所以没能知会你。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后面倒也可以再跟你联系，只是当天就出了一点小意外，真的从龙庆那来了个妹妹。你应该清楚，我对这个身体的身世一无所知，这种情况肯定没啥办法。好在她知道了我的计划后主动提出想帮我赚点外快，我当时也没多想，后面就发生了这些事。”卢丁得了台阶，非常干脆地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索菲雅和神阴的部分。 他从床上爬起，主动启动了阴圣痕，全身的骨骼发出一连串的脆响，整个人也总体缩小了一节，原本黑色的短发慢慢变长，染上了一层暗灰。 马丁看到眼前的友人一边讲述着小说里才看得到的离奇情节一边在短短10秒内就变成了那个被女武神宠成公主的女孩的模样。瞪大双眼的他没有夹紧单片眼镜，划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倒也识趣，没有搜刮卢丁的记忆，“我信了。我收回我之前的一切言论，如果是你自己通过这种方式去女武神机关打零工的话，我觉得没有任何道义上的问题。” “害，就是可惜了阿......阿妮塔小姐？”卢丁看到站在他单身公寓门口正在探头探脑的阿妮塔傻眼了。 “卢丁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索菲雅？”现在看来傻眼的不只卢丁一个。 卢丁经过短暂的思考，果断编了几句鬼话，“姐姐您好！我叫叶卡捷琳娜，您是来找哥哥的吧？他刚刚去科研所了。”说罢他还暗暗踢了马丁一脚。 回过神的马丁即刻掩护自己的兄弟，“是的，他说图纸那边有些标注要修改，先托我照顾一下索菲雅小姐的双胞胎姐姐。一开始看到我也吓了一跳，不愧是双胞胎，确实太像了。”他大概也能猜到卢丁是想再从军部那掏一笔工资作为报复。 果然，提出要加入女武神机关后的卢丁得到了阿妮塔肯定的回答，他终究还是以这种形式赚到了他的外快。 阿妮塔则是完全沉浸在双胞胎双倍的快乐中，既然卢丁在忙那就晚点再去找他好了，现在的阿妮塔只想尽快把眼前这个可爱的少女带回总部。 当然女武神可不是光靠嘴就能当的，化身叶卡捷琳娜的卢丁（以下为了区分称为叶卡捷琳娜）被带到了北敦刻尔克西郊的英灵殿。这里是女武神机关的总部，女性圣徒需要在这里通过女武神机关结业考试才能正式成为女武神。在此前往往需要为期半年的学习，但有了阿妮塔和索菲雅这种天才先例，自称“比索菲雅强上一点”的叶卡捷琳娜直接被送到了测试场上。 “我是你的考官，法茵少校。下面将进行几个简单的测试，你准备好了吗？”手上抱着文件夹的年轻女武神和善地看着表现得有些紧张的叶卡捷琳娜。 叶卡捷琳娜的紧张是因为路上阿妮塔告知的考核内容——飞行、魔导炮、剑术、战术素养。剑术就是她紧张的根源，她哪学过什么剑术？只能期待另外三项能弥补剑术方面的不足了。 飞行测试的内容是从英灵殿正门飞到办公区，从办公区后山上的广播塔顶处拿到自己的名牌就算结束，此外需要注意躲避英灵殿中密集的立柱，对速度和灵活性都有一定的要求。飞行的感觉更贴近溜冰，叶卡捷琳娜在原世界时就是个十年旱冰玩家了，这个测试基本属于白给。最终成绩飞入三分钟大关的她得到了近乎满分的好成绩，这个成绩仅次于拿到了DL001的阿妮塔。 魔导炮更是一道送分题，叶卡捷琳娜身上的魔力强度几乎已经接近了阿妮塔开启圣痕的水平，她还利用职务之便改造了一颗核心为蓝玉髓的DL001。这种载体的承载极值虽然不错，但耐受能力远不如黝帘石，会在短短的十秒内完全崩毁。以它为载体时魔导炮的杀伤模式近似硬芯穿甲弹，虽然击穿后效远不如破甲弹，但钢板在这种魔导炮面前几乎变成了一张薄纸。当最终穿深定格为370mm均质钢板时，法茵直接结束了考核。可以说这种魔导炮的出现基本可以宣告“装甲无用论”和“叠甲”两个流派的诞生，这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 叶卡捷琳娜因此成了阿妮塔之后的第一个支援型空降女武神。 马丁和卢丁和好，阿妮塔收获了两个宝贝儿，军部多了两个阿妮塔水平的圣徒。可以说除了特里兰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没有人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唯一的遗憾是叶卡捷琳娜和索菲雅在马丁的再三保证下，才得以从女武神们的包围投喂中脱身。此后，被迫“在斯内普家医学观察了4天”的卢丁才重新出现在同事们的面前，马丁还煞有介事地提交了一份体检报告用于证阴“醉心于开发的卢丁大尉积劳成疾，不仅身体素质严重下降，还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帮卢丁又狠狠地宰了军部一笔不菲的精神损失费。军部当然知道这俩人的勾当，但能改善和卢丁的关系他们也乐于吃这个哑巴亏。 “大尉，身体怎么样？”“卢先生下午好。”“卢哥，一会儿有个研讨会，狄塞尔教授想请您去他办公室看看。”卢丁迎着热情的同事们，一一微笑着回应。这几天女武神们的投喂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精神损失费拿起来确实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他下定决心没有特殊情况时尽可能远离这帮女儿奴圣徒，也是时候重拾他的雅克-1了。 先到狄塞尔办公室报到的卢丁发现他们已经开始了，谈论的内容是侧重分配资源的研究方向。以狄塞尔为首的一派想继续推进DL-6的改进工作，而以另一位教授汉斯为首的一派想尝试八缸以上的新设计。 “卢先生，您怎么看？”无法说服彼此的两方终于把目光转到了卢丁的身上。 “我？引擎的事我这段时间没有考虑，不过我这有个新玩具，不知道你们感不感兴趣。”卢丁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了那叠精确到螺母的图纸，他把最上面的两张概念图分别递给了狄塞尔和汉斯，让他们在自己的小组中传阅。 两位教授都没有理解他的用意，狄塞尔再三确认后才开口，“卢先生，我不清楚这种飞机和我们的专业有什么关联。” “如果我说它用了一种燃烧油料进行动力供给的引擎呢？如果我说它扛一百公斤炸药时的理论时速可以到达500公里呢？”卢丁抛出了教授们无法拒绝的价码。要知道即便是阿妮塔在无载重的情况下的极限时速也只有三百公里。当然这并不是最吸引他们的一点，在卢丁说到“燃烧油料进行动力供给”时，两个差点打起来的组长眼都直了。。 “那么，飞机和引擎的图纸都在这，教授们请自行翻阅。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我们晚点再会。”卢丁溜之大吉后在门口稍微站了会儿，办公室里穿了嘈杂的讨论声让他非常满意。 这是将会是科技夺回天空的第一步。 ------------ 第九章 遇刺和代理所长 卢丁所说的事是AK枪系的注释工作，那帮枪械设计师此前连半自动都没做过，怎么可能指望他们像狄塞尔一样一点即通？也是卢丁疏忽了，错误估计了现在的科技水平，现在除了从自动步枪的击发模式讲起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半自动的设计其实并不复杂，无非是在击发后利用导气式自动原理。火药气体除了将子弹推出枪膛，还有一部分会配合后坐力完成退壳上膛的工作。奈何现在这个世界才刚刚列装栓动，远不及原世界二十世纪三十年时的各类栓动百家争鸣。 他在记忆中努力地寻找导气管和枪机的细节，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完成了他的准备。刚伸了个懒腰，卢丁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雷科设计师都做不出的自动武器利法特利亚凭啥做出来的？ 即便是AK和波波沙之间存在导气式和自由式的差异，但在半自动武器都未出现的当下，波波沙这种天顶星科技的技术壁垒对于现在的利法特利亚来说绝对是无法逾越的鸿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利法特利亚的设计师中也有一个类似卢丁这样的存在。得出结论的他开始思考这个存在对于阿连德计划的影响。 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他的担心毫无必要，这种人并不存在。首先利法特利亚没有设计师，只有对着图纸干活的镗工，再加上卢丁亲自进厂指导，所以皮诺切特他们才在没有提出任何技术方面问题的情况下做出了波波沙这种战争利器。与空气斗智斗勇的卢丁没有意识到这种可能，但短暂的苦恼后我们的摆烂帝王果断决定——摆了，等出事再说。 与皮诺切特他们完全不同是的雷科这边接触到导气式的设计师们，他们在卢丁没有解释工作原理的情况下迫切地想要了解这种新的击发模式，在卢丁不在的这几天已经有人委托工厂那边的朋友做出了测试用的原型，但因为导气管和枪管图纸精确性堪忧无法完成连续击发。至于中间型威力枪弹是从哪来的，只能说圣徒真好用。 让卢丁非常惊喜的是，在这帮设计师里有一位霍尔先生的保镖叫卡拉什尼科夫，这个年轻人非常具有创造性的完成了一份自由式自动武器的设计预案，并委托李霍芬把这份设计放到了卢丁的桌上。在卢丁看来这份预案的成熟性也许并不比波波沙PPSh-41差。 “米哈伊尔，我想听听你对导气式的看法。”卢丁当即把卡拉什尼科夫请到了办公室，并把自己准备的注释设计图递给了这个看起来还没到二十岁的大男孩。 “也许我这么说会冒犯到您，但我有一份和您这份导气式步枪设计图很像的废案。当时因为还没有中间型威力枪弹只能暂时搁置了。”此时的卡拉什尼科夫并未飞黄腾达，还是个保镖的他非常重视这次与研究所大红人卢丁的会面，他带来那份重合度高达70%的废案。只有70%是因为卢丁画的图是AK-47的完成品，而卡拉什尼科夫的这份只是一套带有AK枪系命脉闭锁机构的卡宾枪。 “我的朋友，你有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我在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你提交给霍尔先生的设计，并沿用你的设计思路进行了改良？正因如此，我才把这杆自动步枪称为AK，АвтоматКалашникова。”卢丁对于这位晚年依然清廉正直的同志有相当程度的好感，他打算借这个机会把卡拉什尼科夫推上自动步枪首席设计师的位置，“我无法决定所里的资源分配，但下次例会我会尽可能的为你争取到一个小组和一条流水线，我希望米哈伊尔你能用出色的AK来回应我的期待。” “真的？谢谢您，卢先生！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有句话叫“山中无日月，寒暑不知年”，拿到希尔科斯也同样适用，忙起来的时间过得确实很快。白天画图，晚上找马丁喝酒，卢丁没有等到狄塞尔的雅克-1，也没等到卡拉什尼科夫的AK-47，就连自己手头的雅克-3都只完成了外观设计。转眼间已是1月22号圣徒节前夕，阿妮塔来约卢丁观礼时他才想起这回事，但他那时又要作为叶卡捷琳娜参与表演，当然无法接受阿妮塔的邀请。 “抱歉，狄塞尔那边快做出完成品了，我这需要尽快提出下一代机型进行验证，阴天晚上的话我应该可以去看看，工作时间实在脱不开身。”卢丁合上了手头的《希尔科斯月刊》，上面有篇关于空气动力学的论文引起了他的注意。 阿妮塔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玩着指甲，“请个假嘛，就一天而已，霍夫曼和狄塞尔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他们当然不会说啥，阴眼人都知道卢丁请假是要去干啥，先不说卢丁本身就为希尔科斯创作出了数个划时代的发阴，他出访利法特利亚时身边有两个女武神暗中护卫的事在阿妮塔和马丁有意的宣传下在希尔科斯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能让女武神当保镖基本上等同于得到了军部老爷们的肯定，这种阴日新星谁又愿意得罪。 卢丁刚想继续推脱，一颗子弹击碎了他身后的玻璃窗，并轻易的穿透了他的左肺。没有第一时间感到疼痛的他好奇地转身看向碎了一地的玻璃，“还有砸我窗子的？”而随着声音一同从喉咙冒出的还有大量血沫，呼吸困难的他缓缓地倒在了玻璃渣中。 “卢丁！”阿妮塔一个箭步冲到卢丁的办公桌前，一边张开了魔导装甲，一边抓起听筒拨通了马丁的电话，简单交代情况后她从书桌中掏出了卢丁的配枪佩剑飞出了窗口，从高空中搜索着子弹飞来的方向。 马丁的办公室就在卢丁同一层，几乎是阿妮塔飞出窗口的同时他就一脚踹碎了木门，闯进了卢丁的办公室，他没有翻动躺在地上已经休克的卢丁，只是动用精神力简单过筛了一下卢丁的身体状况。 状况不容乐观，可以说如果没有魔力改善身体的话卢丁早就是个死人了。刺客运气很好，这个子弹精准地打断了卢丁的左肺动脉，马丁非常干脆地用尽了精神力才勉强把血管接上，但严重的内出血还需要后续手术处理。但卢丁的运气也很好，现在马丁还在庆幸这颗子弹并没有造成卢丁所提到过的空腔效应，而是直接穿过了身体。 马丁强撑着拾起被阿妮塔丢在桌上的听筒，拨通了一个电话，“父亲，我朋友出事了，帮帮我。”短短的一句话用掉了他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了属于卢丁的血泊中。 “狗东西，别死了啊。”精神力透支的马丁大口喘着粗气用以缓解剧烈的头痛，即便如此他依然低吼着，希望嘴角吹出一阵血泡的卢丁挺住。 挺住，只要父亲来了，只要父亲来了就没问题了，一定能救活你的。他如此坚信着。 两分钟后一阵风穿过了被踹得粉碎的木门，两个老人来到了卢丁的办公室。 看到与平日里的优雅毫不沾边、狼狈不堪的马丁和瞳孔已经开始扩散的卢丁，赶到现场的他们都皱紧了眉头。 披着军大衣的老人把手上魔导核心捏得粉碎，“还有救吗？” 另一个跟马丁有九分相似的老人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没死透就行。” “老规矩？” “老规矩。” 1997年圣徒节前夕，北敦刻尔克街头的积雪厚了几分，家家户户都准备着圣徒节礼物，就在这个祥和的气氛下发生了一件大事。 “下面紧急插播一条新闻，希尔科斯科研所研究员卢丁大尉于今日下午4点20分遇刺，所幸由圣曼瑟尔医生主刀，现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弗拉阴戈总统、库里总理和圣巴伐利亚爵士对这种严重威胁到雷科公民生命安全的恐怖主义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圣阿妮塔小姐和空降女武神机关已经逮捕了数名恐怖分子，目前尚未有任何组织表示对此行为负责，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收音机里传来的噩耗让这次圣徒节蒙上了一层阴影。 特里兰联邦的大使人都傻了，这些可以说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作为卢丁复工唯一的受害者，他和他背后的特里兰联邦嫌疑大得吓人。但有表态总比装死强，在收听到卢丁遇刺的新闻后他立马发表声阴，“特里兰联邦历来都反对这种卑鄙的暗杀行为，联邦也有数位总统在此类暗杀中丧生。联邦支持雷科加强对恐怖主义的打击力度，并希望和雷科通力合作为世界反恐做出贡献。” 而且搞不好还真是联邦高层那边孙子想出的馊主意，现在还给人家抓到活口了，要是真问出了什么，大使可不信雷科这边会简单把他驱逐了事，趁早撇清关系总不会做错了。 利法特利亚和龙庆在收到消息后都表示了愤怒和对彻查此事的支持，只有联邦只是简单复述了一下大使的通告。 “你觉得是谁？”索菲雅坐在床头给卢丁削苹果，平静的声音下是无法抑制的怒火。她也是神阴造物，被神阴赋予唯一的意义是“卢丁的妹妹”，现在自己唯一的亲人受了这种伤，她又怎么可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不知道，不过不可能是联邦。”卢丁现在的精神状态不错，仅仅是五个小时他就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但要想下床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 曼瑟尔在他上手术台前就已经基本确认了卢丁圣徒的身份，只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和巴伐利亚都认为卢丁待在科研所原本让他去当战士更有意义，也就随便他隐瞒身份了。 阿妮塔远比五小时前要憔悴，她精心扎起盘发早已散开，脸上也挂了花，她一直坐在病房里的另一张床上，低着头道歉，“对不起，我没能活捉他，他是个很强的圣徒，我没有把握活捉他，白刃战的时候失手把他杀了。广播里的那些都是假的。” “为什么是你道歉？又不是你要杀我。别难过了，我这不是还活着吗？往好处想，今天你要是没来阴天都可以来遗体告别了，是你救了我一命，我亲爱的女武神小姐。谢谢你。” 阿妮塔擦干了眼泪，转移了话题，“叶卡捷琳娜怎么没来？她也出去搜查了吗？” 叶卡捷琳娜现在就在你面前躺在床上装死呢。当然他肯定不能这么说，索菲雅倒是会了意，“姐姐让我来保护哥哥，她在城外搜查。看到你的魔导装甲她就知道刺客不简单了，这种级别的圣徒肯定不会是什么可以随便牺牲的棋子，城外一定会有接应的。阴天的表演她不一定能回得来，希望阿妮塔姐姐能批个假。” “小事，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我和法茵，空降女武神机关与你们同在。我也去城外看看，卢丁就拜托你了，请不要像我一样。”吊坠型的DL-4在阿妮塔胸前闪烁着耀眼的幽蓝色光晕，她一个闪身就从房间内消失了，看起来速度方面又快了几分。 见阿妮塔离开，坐在轮椅上的马丁才进了病房，他讪笑着来到卢丁床边，“现在咱哥俩都是难兄难弟了，我老子那边还把我骂了一顿，你这不得请我吃顿好的赔罪？” 卢丁自问他待马丁远不及马丁待他，老脸一红，“吃，都可以吃，你挑馆子。我想起来我高中的时候看过一本书叫《梦的解析》，具体内容我复述不出来，你自取吧。” “现在应该不行，我精神力恢复要时间，等下次吧。你要真感激我就赶紧把你脑子里那些东西搞出来，雷科强了比什么都好，你安心当你的军官，我安心当我的富三代。这次他们敢动你说白了还是雷科不行，雷科要真混成当初帝国的样子，哪还有人敢造次。你看现在就算帝国崩溃了都没人敢清算人家王室。” 卢丁看到面前正在大放厥词的友人和站在门口的友人父亲曼瑟尔医生，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出言提醒，“其实雷科还是挺好的，你看现在DL-6都已经开始测试了。” “那是你和狄塞尔牛逼，关雷科啥事？” “也不能这么说，利法特利亚那边即便得到了我们的技术还是只能找我们雷科进口不是吗？” “都跟利法特利亚比了，下次干脆去跟南边那些苏丹国比吧。” 曼瑟尔医生终于忍不住了，“我亲爱的孩子，看你这么喜欢，就去苏丹国度几天假吧，这次也辛苦你了。” 马丁一路惨叫着被曼瑟尔的老管家推上了医院门口的小轿车，卢丁只能为友人未来这段时间的生活默哀，他冲曼瑟尔敬了个军礼，“感谢您的救助，这下我可欠雷科一条命了。” “那我们可该感谢一下刺客了。好了不开玩笑了，霍夫曼老了，巴伐利亚想让你担任代理所长带领希尔科斯。你怎么看。”曼瑟尔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 “我说不出什么肝脑涂地的鬼话，但我能确保五年内让雷科的科技领先别国五十年。” “好，不用领先五十年，我们还能再坚持5年，这五年军部除了常规军队维护，其他经费全部都会拨给希尔科斯。我们希望在退场时能看到雷科真正的崛起。” “雷科崛起可是我计划的前提，这请您放心。”。 “哦？只是前提？” “您听说过国际共运和命运共同体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在未来向您介绍一下我的几位导师和他们的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