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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山如此多娇,美人如此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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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芙蓉王国
“后,等朵朵将来长大了,也要遇见一位像父皇这样的男子,他会为我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朵薇拉着母亲的手,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泻直下。
她叫姬朵薇,是芙蓉国的公主,她的父皇姓‘李’,而她跟着母亲姓‘姬’,她的母亲从来都是只叫她‘朵朵’而不是‘薇儿’,并且,母亲从来不允许她叫她‘母后’或是‘母亲’,她让她叫她‘后’。
朵薇也问过为什么,母亲说以后她就会明白了。她总能够从后的眼里看见一份哀伤,只是她从来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这是一个乱世,是一个被诅咒的乱世。自后唐王朝灭亡以来,一千年天下几经纷争,而今只余下风、花、雪、月、芙蓉五个国家。自古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是没有哪一个时期会如此的混乱,乱世已经持续了一千年。
这一千年干戈不断,朝代频繁更迭,百姓苦不堪言。所以大家多说这是个被诅咒的乱世。后唐王朝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可是这个盛世王朝的光辉却是永久的,至今大家都还在向往着那样的盛世繁华,万邦来朝。
朵薇时常也听宫人们说起那个盛世王朝,大家都是一脸惋惜,那样的盛世本不该亡的,听说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亡了国。
朵薇只是觉得好笑,再强大繁华的国家也有灭亡的时候,极盛的另一面走向的必定是灭亡,为何要将亡国归到一个女人身上?朵薇平日里最喜欢听别人讲那些妖妃的故事,她发现好像每一个亡国时期,必有一个绝色女子。红颜祸水就是这个道理。她同情那些女子的不幸。
传言,她的母亲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女人,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帮助她的父皇建立起了一个小国家。芙蓉是她母亲的名字,她的父皇是极其疼爱母亲的,让人在城墙便种芙蓉花,每到芙蓉花开的季节,四十里如云锦。
今天是她行簈礼的日子,十五岁的面容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精致的脸蛋却难掩光彩,一双大眼睛都可以滴出水来。满城芙蓉盛开,四十里如云锦,粉色的芙蓉花瓣落满她长至膝盖的头发。
是的!她的梦里一直有一片粉色的蔷薇花,她在等!等在某一天她会遇见一位男子,他会将她视若珍宝,他会为她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每到花开的季节,蔷薇花爬满城墙。
从一出生,她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因为一出生,她便能够听懂周围的人交谈。她有着自己的世界,却很是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芙蓉国的皇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杏目圆睁,“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后?”朵薇好奇的问道。
皇后合在腰间的双手下意思的移开,侧过身子,望了一眼她身后的芙蓉花,掩嘴轻咳了数声。清秀的脸颊一下子便浮上些许红晕。
朵薇并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这样的态度,双手轻颤了几下,两眼通红。
母亲平日里待她是极好的,只是她们见面的时间越发的少了,因为母亲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寝宫里休息。听别人说,母亲是因为运用神力过度而身体日渐虚弱。
母亲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十几年如一日美丽,大家都说她长得很像母亲,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母亲漂亮。
“朵朵,后将你许配给风国皇子可好?”皇后一脸慈爱的看着朵薇,故意的岔开话题。
朵薇自言自语喃道:“风国皇子?”
风国皇子她是知道的,风国只有一位皇子,传言中他俊美天下无双,见过他的女子无一不爱上他。他不光长相俊美,而且剑法惊人,十八岁就被封为黑将军。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那么一张面容,金色的面具,一身罂粟花袍子,袖口那一朵朵的罂粟花比阳光还要耀眼,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样的男子若是爱上了会怎么样?恐怕是会粉身碎骨吧?听说他的艳福不浅,宫中妃子都是各国的公主,真是令天下男子羡慕之极。都说天下最美的女人全部都在风国皇宫。这样的男子恐怕是不会把女人放在眼里。
“后,朵朵还小——”朵薇低着头小声的喃呢。
“是啊,朵朵还小,可是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皇后说完之后便踉跄着离开。那背影单薄得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随风摇摆。
朵薇蹲下身子,拾起一朵枯萎的芙蓉花握在手心,一展开,芙蓉花又重新盛开。她终于满意的绽开笑颜。
她一直相信母亲是拥有神力的,因为她就是个最好的证据。可是她并有遗传到多少,唯一遗传到的就是,她可以使枯萎的花朵重新盛开。并且,她是一个绝不能容忍花朵枯萎的人,她要让它们永远盛开,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她一直都固执的认为花就要开着才好。
夜里
朵薇睡得很不好,感觉外面好嘈杂,还有很强的火光。不断的哀嚎,兵器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哭泣声。
一觉醒来,满头大汗,身上的寝衣也湿透了,她想或许是自己做恶梦了。
她走下床,准备推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
“后——,父皇——”她透过门缝看见了外面的火光连天。 顷刻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使劲的拍打着门,可都被湮没在嘈杂之中。
这还是梦吗?为何这样的真实?
谁能够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朵薇跪在地上不停的拍打着门。过了许久,直到她精疲力竭,门终于打开。
进来的是平日里照看朵薇的老嬷嬷,她发髻已经散乱,满脸污秽,眼里泪珠闪烁,颤抖着双手将朵薇扶了起来,“公主,我们芙蓉国就要亡了——”说完她转过头扫视了几眼,拉着朵薇就往外面走。
朵薇跟在老嬷嬷的身后,木讷着由她拖着走。老嬷嬷的话如晴天霹雳,怎么就要亡了呢?
她记得后说过,芙蓉国是小国,兵力孱弱,依仗着地势险峻才得以在乱世中立足。后凭着自己的能力帮助父皇建立起了国家,各国都有传言说昆仑神族的长生不老之术在芙蓉国。长生不老,古来君王有哪个不想?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寝殿外到处都是哀嚎,宫女太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抱头窜逃。火红的光亮照亮了半边天。昔日繁华的宫殿,硝烟四起。
无数的黑衣骑士执剑砍杀着来往的人群。巨大的黑袍包裹住了整个身子,就连脸也看不见。这样的速度,一般的军队也绝对是不及。
“把长生不老之术交出来——”为首的人刻意的改变自己的声音,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朵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的后身着白色的寝衣,长发自然垂下,连发髻也没有挽。她还是美丽如昔,美到令人不敢直视。
“后——”朵薇挣脱老嬷嬷的手,不顾一切的上前。
皇后看着朵薇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那笑容似诀别。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她玉手一挥,衣袂飘绝,直直的飞入了那巨大的火焰中。
黑衣人骑士们想要追上去,无奈火势太猛烈了。
“后——”朵薇声嘶力竭的的吼着,不顾一切的要冲进去,不知道被谁拉住了。
她的后站在万丈火海之中,不着修饰的脸更加的美,火光站在她的身上,宛如仙子临凡。
“朵朵,你不必难过,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后要随你的父皇去了,你莫要忘记你是芙蓉国的公主,要为后报仇,为我们芙蓉国复仇。”
说完,她便慢慢的消失在火海里。
朵薇跪在地上,望着那火海,绝望的哭喊着。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昨天,她还是幸福的公主,今日,就国破家亡了。她的母亲是有神力的啊,怎么会选择自焚啊?难道真的如传说那样,她的后已经将神力用完了,所以保不住芙蓉国了吗?是啊,她印象中后这几日身子越发的不行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让她独自一人去承受!
“将她带走——”
朵薇感觉自己被人拖走了,她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万丈火海之中,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处境。那火焰中竟然有蓝色的光,那般诡异。仿佛恍惚间,那个绝美的女子还站在火海中对着她微微一笑。
“后——,母亲——”
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叫过她‘母亲’。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叫‘母亲’时后那错愕的表情,那表情深深的伤害到了她。
她说:“叫我‘后’吧!”
“公主——公主——”一旁的老嬷嬷扑上来试图护着朵薇。
“咔嚓——”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剑砍下了老嬷嬷的脑袋。
鲜血四溅,朵薇的脸上,白色的寝衣上到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袭来。
“啊啊啊——”朵薇双手抚着面不停的尖叫着,那般绝望,惊慌失措。
那为首的黑衣骑士皱了皱眉头,一掌将朵薇劈倒。
朵薇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她感觉有人扛着她走了很久,然后就是坐马车,最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未来会怎么样,她来不及去想,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火海中那绝美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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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水奴城(一)
朵薇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对!她想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等她,醒来,芙蓉国还在,宫殿还在,后也还在,她站在芙蓉树下,脸比芙蓉花更美,她说:朵朵,后将你许配给风国皇子,可好?
“后,朵朵还。”朵薇梦呓着,还未说完,便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水顺着头发一直流进衣领。冷――她忍不住发抖。
她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黑暗,阴冷,潮湿,伴随着恶臭。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而后便是一阵恶心。头顶上有巨大的容器将水倒下来。
“洗干净点,过几个时辰就要出货了――”
朵薇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寝衣,上面沾满了老嬷嬷的血。这一打湿,薄薄的衣料紧紧的贴着身体。她只得将双手护在胸前避免自己春光外泄。
出货?什么货?
她抬头看了四处一眼,高高的城墙挡住了外面的天空,黑压压的士兵整齐的站在城楼上,目不斜视。这样的地方,恐怕连太阳也照射不进来吧!
无数个铁笼子里锁着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人们,看样子大多是女人。而她自己也和几个人一起锁在了一个铁笼子里,如猪狗一般。身上都是湿哒哒的,狼狈不堪。
自己身上的衣裳早已破烂。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记得芙蓉国灭亡了,后也死了,而自己也被黑衣骑士抓走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而这里又是哪里呢?
一想到后已经死了,她的鼻子一酸。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后死了,芙蓉国灭了。她的生死都已经不重要了。
好几天,朵薇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蜷缩在铁笼子的角落里,身子丝毫没有移动一下。
她的脑海里一直都萦绕着后那句话:你莫要忘记你是芙蓉国的公主,要为母后报仇,要为芙蓉国报仇。这句话,如一个魔咒一般,侵蚀着她的脑海。
她的心里只剩下‘报仇’两个字。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找到凶手,一定要报仇。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她终于动了动身子。
朵薇抬头看了看和自己关在一起的人,皆都靠着铁笼子,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机。
她犹豫了很久,才选中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挪上前,推了推那女子的肩膀,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声音。
“请问一下,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那女子理了理自己盖在脸上蓬乱的头发,像看怪物看了姬朵薇一眼,“你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这是风国的黑水城――”
黑水城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黑水城位于风国、大月国、雪国三国交界处,是最大的奴隶交易市场,三国常常为了抢夺地盘和奴隶在这里发生混战。本来这黑水城一直都是三国争论不休的地方,可是后来风国的闻人将军骁勇善战,将黑水城从大月氏的手中抢了过来,至此黑水城便就算是属于风国的土地了。
那他们现在这样被关在这里,就是奴隶了?可叹自己真痴傻,被关在铁笼子里的人自然就是奴隶了,猜也猜得到。
可是她是被黑衣人抓走,又怎么会在黑水城沦为奴隶呢?这究竟是为什么?莫不是这风国和黑衣人有什么联系?
“开城门――”
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渐进,地上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咿呀’一声城门打开。一群人策马而来。
为首的男子骑在高大的黑马上,一袭黑色袍子,衣角边缘绣着诡异的红色罂粟花,身材修长,一头墨发用金冠高高的束起,只留下一缕垂在胸前。墨发飞扬,妖娆了罂粟花。只见他脸上戴着金色的面具,遮住了眼睛部分,挺直的鼻梁下面是性感的薄唇。
尘土在他身后飞扬,但他身上似乎为沾染分毫。恍如天神,又仿佛是地狱修罗,将好不容易照进来的阳光尽数遮住,金色的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仿佛是一顶金冠。
看着他,朵薇觉得,这座黑暗的城池更加的冷了。
“皇子千岁千岁千岁――”
所有的士兵皆跪下。笼子里的奴隶们皆惊恐的低下头。
一路进了城,翻身下马,罂粟花翻滚。他手持着一把金色的剑,誓要挥剑乱天下。
“平身――”他薄唇轻抿,四处看了看,微微的抬了抬手。
“谢皇子――”所有的人都起身。
朵薇知道这应该是风国的皇子南门东篱,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他是风国唯一的皇子,可是却至今都没有被立为太子,这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风国的江山是非他莫属的。
“朵朵,后将你许配给风国皇子可好?”
朵薇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后的那句话。果真是世事难料。虽然很不想,却还是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一抬眸,居然和那金色面具下的眼睛相对。她立刻打了个寒颤。那双眸子冷若冰霜,似乎要将她眼中的泪水都冻结成冰。
他迈开修长的腿缓缓地走向笼子的方向,伴随着节奏。妖冶的罂粟花随风摇摆。
朵薇心中一惊,想要后退,可是她的背一紧抵到了笼子的边缘,无处可退。
寒冷彻骨的指尖抵在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望着他。
朵薇仰头望着他,而他便如天神一般居高临下,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皇子亲自巡边辛苦了,闻人将军请皇子上去,他说他行动不便,望皇子赎罪!”
正在这时,有副将上来传话。
朵薇感觉抬着自己下巴的手一紧。
下巴生疼。
良久,他终于放开手,转过身,淡淡的道了句:“带路――”
一袭罂粟花袍子旋旎而过,妖艳无比。
他这是在发怒吗?
朵薇搞不懂,一国皇子还要屈尊去见将军,闻人家势力再大也不过是南门家的家臣,竟敢对皇子这般无礼――
很久,朵薇都没有缓过神来。
下巴好疼。又是谁!
一只粗糙不堪的大手紧紧的捏着她的下巴,姬朵薇顺着那手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的副将正在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她。那目光令朵薇直起鸡皮疙瘩。
“模样倒是挺俊俏的――难怪皇子都忍不住多看你几眼!”
那副将自顾自的说着。
朵薇想要挣脱,可那手似乎是想将她的下巴卸下来。最后她都急了,下意识的拼命的抓着那只粗糙的大手。
“啪――”
那副将一巴掌挥过,朵薇只觉得晕头转向,耳朵嗡嗡作响。
“贱奴――”那副将看了一下自己满是抓痕的手,目光变得冰冷,转而对着身后的士兵道:“把她给我拖出来,今就让他好好的伺候伺候哥几个――”
“呵呵呵――”
紧接着他身后的士兵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
这意味这什么,朵薇自然是知道的!她心中瞬间冰凉。
就在朵薇绝望的时候,听见了一声甚是妩媚的声音。
“军爷,她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能有我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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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水奴城(二)
朵薇将目光投向自己身旁,那是之前她询问的女子。只见她伸手将盖在自己脸上的头发一拨,动作极其妩媚。
朵薇这才注意到她的容貌果然姣好,虽然,身在这让的地方,脸上有些许的污秽,却难掩姿色,一双眼睛勾人魂魄,皮肤也是极其的白,这样的女子想必也是出自大户人家吧!她胸一挺,两座玉峰傲然挺立,朵薇便听见那真不怀好意的笑声。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平地。
“好!好!好!那就你吧!”那副将连说了三个好字,黝黑的脸笑起来不停地抽搐。
朵薇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你――”
她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她竟然这么帮她。这不是丢性命的事,关乎名节,是比女子性命更为重要的事情。
那女子莞尔一笑,“你跟我不一样,你冰清玉洁,而我都习惯了――”
“不――”朵薇拼命的摇着头。这样她会一辈子不安心的。
“磨蹭什么――”那副将有些不耐烦的打开铁笼子。
“将军到――”
那副将和身后的几个士兵闻言身子一抖,皆惊慌的跪在地上,就差匍匐在地了。而笼子里的人皆双手双手抱膝蜷缩成一团。
朵薇看着众人的表情,她很好奇,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位将军?
风国的闻人卿将军,骁勇善战,擅长兵法谋略,令周边国家闻风丧胆。十八岁便被封为黑将军。风国一共只有两位黑将军,一位是风国唯一的皇子南门东篱,另一位便是这风国权臣闻人家族唯一的男丁――闻人卿。
他没有想象中的高大剽悍,肤色黝黑,如狼般的眼眸,一捏拳头就青筋爆裂。他看上去不像是将军,朵薇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不远处的人。
朵薇想,这样的人做将军,上战场,士气会振吗?作为一位将军,他的样子无疑是让人失望的!
他永远也不可能可高大剽悍扯上关系,因为他是坐在轮椅上的,他甚至可能连战马也骑不了。银色的华服,纤细的腰身、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微微带着红色的眼瞳,若不是额前的一缕碎发遮住了些,真的会让人以为他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人。那般毫无生气,令人恐惧!
朵薇终于明白了刚刚那个副将所说的行动不便是什么意思了。和站在他身边的南门东篱相比,更显得他的脆弱。
“呵呵――”他纤细的手指拿着一张洁白的手帕捂住嘴轻咳了两声,泛红的眼瞳里满是冰冷,淡淡的掠过那副将的头顶,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你的胆子不小啊――”
“将军饶命啊――”那副将和身后的几个士兵面色大惊,头在石板上磕得‘砰砰’直响,差一点没有尿裤子了。
不远处轮椅上的人目光丝毫不动容,他一直保持着用丝帕捂着嘴巴的姿势,仿佛多呼吸一下空气他就会倒下一般。
闻人卿鬼魅般的眼光越过那副将的头顶看了朵薇一眼。
朵薇浑身飘过一道凉意,那目光似有穿透一切的能力,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朵薇很不喜欢这样的目光,感觉像是有人在偷窥一样。她不自觉的就将头低下。
“坏我的规矩,那就割一只耳朵吧!”
闻人卿轻飘飘的语气带着笑意,他还故意停顿了一下,将尾音拖得老高。说完之后,他抬头看着南门东篱,微弱的气息,“令皇子见笑了――”
南门东篱的话听不出喜怒,,“闻人将军军纪严明,为了风国日夜操劳,本皇子代风国感谢将军――”
闻人卿的话,似乎只是几个无关痛痒的字,就像是在说,晚上就喝粥吧!
朵薇这一下子明白了黑将军的称号也不是吹的,那般孱弱的身子,说话都是气若游丝,却能够说出那么些残忍的话,做出那么令人发指的事情,看来看人还是真不能看表面。
“谢将军不杀之恩,谢将军不杀之恩――”那副将感激涕零,磕了几个响头之后便执着自己的佩刀眼都没有眨一下就将自己的一只耳朵割了下来。
朵薇知道他是罪有应得,她不该同情他,可是那位闻人卿将军的手法更加令人发指,竟能让人亲手割下自己的耳朵竟还般感激涕零。
当着皇子的面杀人,这的确是有些不给皇子面子。
朵薇瞬了瞬南门东篱,他并未看那几人,只是右手紧紧的按着身侧的宝剑。
“报――”
厚重城门‘咿呀’一声,缓缓地打开。一名身着士兵衣服的人骑着马飞奔而来。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那人。
那人进城之后,一下子便从马上摔了下来想必是跑得过快的缘故。顾不得身上的伤,跌跌撞撞的跑到南门东篱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上气不接下气。
“启禀皇子,皇上病危,召皇子火速回京――”说完之后,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什么――”南门东篱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起伏,对着身后大吼一声,“快牵我的马来――”
翻身跃上马,策马飞奔而去。刚刚跟随他来的人都紧随其后。
闻人卿望着远处的南门东篱,嘴角勾起一抹饶有深意的笑容。许久之后,他转动着轮椅离开。
有士兵上来抬着那倒下的人离开。一切又归于平静。
这一劫总算是度过去了,朵薇和那女子相视一笑。可是下一次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你叫什么名字?”朵薇笑着问那女子。
“念奴娇――”那女子仰头答道,声音中带着些许妩媚。
朵薇点了点头,这般娇娃果然么也有一个好的名字,只是那个‘奴’字,一般的大户人家是不怎么会这样的名字,可是也有少数的人可能会这样取。
这里的奴隶大多是从各个国家抓来的,运气不好的被抓进来,如果家里没有人来赎,那就要被卖到各国去做奴隶了。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念奴娇挪到朵薇的身旁坐下,一脸好奇。
朵薇愣了一下,她是芙蓉国的公主,‘姬’姓是古老的姓氏,现在少有人姓这个姓了,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多生事端,她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姓名交代。
“我叫阿薇――”
“吃饭了――”
一声粗暴的嗓子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铁笼子发出‘嗤嗤’的摩擦声,那般刺耳,被关在笼子里的人都试图站起来,可惜笼子太矮,他们最后都爬向笼子的边缘。
饥饿的声音
只见几个士兵提着几个大桶走上前,‘啪’的一声将木桶里的东西倒在地上。
一阵恶臭传来,朵薇忍不住掩鼻,目光掠过那些东西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满地的油污冒着气泡,里面还有些啃过的馒头。朵薇想,这恐怕就是泔水了。
‘嗤嗤――’的摩擦声更加响亮,似乎在叫嚣着。
所有的人都疯一样的将手伸出笼子外面,试图要去那那些剩下的馒头。甚至还大大出手。身体弱一些的人只能被人踩在脚下。抢到手的人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现场一片混乱。
这和猪狗有什么区别?
朵薇自然是没有去抢,可是她还是差一点被别人踩伤。其实她也很饿了,可是她不能沦为猪狗。
“你吃――”半个馒头递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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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水奴城(三)
朵薇望着念奴娇无奈的笑了笑,只是摇头。
“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其它的――”念奴娇嘴里还包着一些吃的,吐字不是那么清楚。
不知道一下从哪里跳出了几个人,上前就疯了一样抢夺着那半个馒头。
“你他妈的敢抢我的吃的――”念奴娇扑过去就和那几个人厮打在一块。
“啪――”皮鞭的声音响起。
“吵什么吵――”一个手执皮鞭的士兵恶狠狠的看着笼子里的人。
“跟她们废什么话――”另一个士兵拔出手中的剑,一挥。
“啊啊――”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那士兵竟然砍下了一个人的手,而那手刚好落入了朵薇的怀里。吓得朵薇连连后退,一脚将那断手踢了出去。
四处一片寂静,只余下女子的惨叫声。
“闭嘴――”那士兵怒吼道。
然后,就是一片死寂,连惨叫声也没有了。只是那位断手的女子嘴唇都咬破了。
弱者是没有资格哭了,哭,别人只会觉得碍事。没有人会同情弱者。
念奴娇挪身到朵薇的身旁坐下,双手环胸,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想必对这样的事情都习惯了。
吃完东西之后,铁笼子上面又开始往下浇水,为的是将他们身上洗干净。肮脏的油污被冲走,浓浓的血也被冲走,地上一片猩红,宛如下了血雨一般。
“将军有令,为迎接贵客前来,特挑选人进行棋赛――”
一声高呼过后,笼子里又响起了铁链摩擦的‘嗤嗤’声,那般的躁动不安。有的甚至还发出绝望的呼喊。
“不好――”念奴娇蹙了蹙眉头。
“什么棋局?”朵薇好奇的问道。不过她看众人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念奴娇一手扶着笼子的边缘道:“这次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她说完之后猛然一转头意味深长的转头看着朵薇,“这些人都没有人性的,他们是要把我们作为棋子,待会你要尽量的低着头,可千万不要被他们选中,若是选中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朵薇终于听懂了念奴娇的话,原来这是那位闻人将军经常玩的游戏,他们抓写奴隶到场上,给每个人穿黑白两种衣服,黑的代表黑子,白的代表白子,用活人组成棋局,被吃掉的棋子就会被活活的射死――
“都抬起头来――”几个黑着脸的士兵走到朵薇所在的笼子旁边。
朵薇故意躲过那些人的目光。
“好了!就你们俩吧!”
朵薇一抬头便看见了那士兵眼里的讽刺。她知道这些人必定是故意的。
“军爷――”念奴娇刚一开口便被其中一人打断。
“别那么多废话――”
朵薇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她大步的走出了笼子。这样活着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好!
她的命运在一次的掌握在了别人的手里。她想,或许就这样死了也好,芙蓉国亡了,父皇和母后都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只是连累了无辜的念奴娇。这样想着她便满怀歉意的看了念奴娇一眼。
被挑中的人一个个的都面如死灰,他们被绑在一根根的柱头上,这样是为了防止他们乱跑扰乱棋局。
朵薇头上的发髻已经全部的散落,长发直直的垂下,随风飘扬,即使身上穿着白色的囚衣也难掩倾国之姿。
她抬眼望了远处高台之上,男子一袭红衫妖娆无比,一双丹凤眼满是笑意的盯着前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朵薇觉得那目光若有若无的瞟过自己的身上。
闻人卿还是那一身银色的华服,斜靠在轮椅上,面色依然惨白。
“神官大人,我这黑水城没有什么好玩的,不过这个游戏还不错――”闻人卿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唇,一双眼睛却不忘打量着眼前的大月氏神官。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这黑水城曾经也在大月国的管辖之内。他这也是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大月国的神官公羊洛只是笑着连连点头,“闻人将军真是客气了,我这次是奉我国太后懿旨挑选奴隶,以往我们两国的种种不快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闻人卿笑着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我们可还是姻亲之国呢!贵国的璇姬公主在我风国为妃,可是备受宠爱!”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些许的讽刺意味。他的意思很明显,大月氏的公主在风国皇宫为妃,这暗示着大月氏对风国的臣服。
说完他看了场上的人一眼,眼光冰冷,“拿我的弓箭来――”说完之后他和侧过脸对着公羊洛笑了笑:“我下黑子,你下白子――”
闻人卿接过弓箭首先下了第一步棋。
他根本就没有安心的下棋,第一步就暗现杀机,实则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在两败俱伤。
公羊洛看了看朵薇,一脸严肃,拱手道:“洛乃是神职人员,不杀生的,望将军体谅――”
他挺直的鼻梁下面薄薄的嘴唇轻抿。
闻人卿的眼神顿了顿,缩回手,“哦,我到忘记了神官大人从来是不杀生的!咳咳――”说完之后,他虚弱的垂下洁白的手腕。
公羊洛点了点头。
良久之后,他终于缓过神来,迅速的支起弓箭,连发几箭,箭箭直射胸口,那些人只是闷哼了一声便垂下了脑袋,连叫喊一声都来不及,或许连痛苦都感觉不到 。“那,就只有本将军自己来玩这个游戏了――”闻人卿手拿着弓箭一脸无辜。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朵薇知道,很快就会轮到自己了。
一阵风过,一支箭直直的朝朵薇飞去。
“闻人将军――”公羊洛大喊了一声。
朵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此时此刻是不惧怕死亡的。之前可能还会怕,临了的时候倒不怕了。怎么都逃不掉的!
可是那箭却没有射中朵薇的胸口,一箭射中了她前方一个人的胸口。血肉撕破的声音,那人只是轻哼了一声便垂下了头。
公羊洛眼神有犹豫,但是闻人卿却无视他眼中想要阻止的意味,支起弓箭一连又射死了好几个人。
当着神官的面杀人,这确实有些挑衅的意味。
公羊洛宽大的红袖里一双拳头紧紧的握住。
朵薇看见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被射死,她知道不会太久就会轮到自己了。真想冷笑一声。多么可笑,多么可悲。纵使你曾经贵为公主又怎么样!
果然,不多久那箭就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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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水奴城(四)
就在那箭快要飞出来的时候,却被公羊洛出手阻止,他一手按着那弓箭,笑着道:“将军若是把这些奴儿都射死了,那我这趟岂不是要白走了――”说完他还不忘饶有意味的看了朵薇一眼。
“呵呵――本将军失礼了――”闻人卿将手中的弓箭交给一边的副将,连笑了两声之后又忍不住掩嘴轻咳了几声。
他刚刚不过是想杀杀神官的威风,既然人家都开口了他也不好不住手。
“将军严重了――”公羊洛单手贴在胸口。
闻人卿点了点头,掩嘴轻咳了几声,一下子似乎身子又虚弱了不少,仿佛刚刚那取人性命的不是他一样。他轻声道:“那神官大人这次来就尽管挑选最好的奴隶――”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公羊洛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人去挑选奴隶。
闻人卿用手帕掩着嘴唇点了点头,便示意旁边的人将朵薇等几个侥幸活下来的人送回笼子里。
两个人架着朵薇走向笼子。在经过高台边上的时候,公羊洛故意多看了朵薇几眼,他还故意叹息看一声,一旁的闻人卿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如神官大人还是随我亲自去看一看吧!”闻人卿眼带笑意。
公羊洛连连点头。
朵薇等人又再一次被人用水洗干净。
那一袭红衫站在她面前,那般耀眼,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如天神下凡一般。
“你,你,还有你――”公羊洛伸出手指了几个人,那些人便被带离出了笼子。
当他的手指向朵薇的时候,她的心里咯吱一下,她知道自己其实是希望被他选走的。这样至少可以让她暂时逃离这个地狱,虽然她并不知道跟他离开会不会是另一个地狱。即使,那是另一个地狱,她也要去搏一搏。
可是他并没有点她,她点的是她旁边的女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太累了,亦或是太久没有吃东西了,她竟然感觉天昏地暗一下子便倒了下去。
倒下之后,她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那红色的衣摆。
她看见公羊洛蹲下身子,一手捧起她的脸,“我的奴儿,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的嘴唇因干裂蔓延着血腥味,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头轻轻的点下却再也抬不起来,最后只得睡了过去。
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我的奴儿,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奴隶挑选完毕之后,将他们装在笼子里准备运走。
身后的闻人卿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都说大月氏的神官大人从不近女色,这样看来也,传言未必可信。
公羊洛骑在高大的黑马上,回头道:“闻人将军,请代我国太后向璇姬公主转达一句话,就说太后很是思念她――”
说完之后他策马远去。
马车上
朵薇感觉有甜甜的液体流入自己的嘴里,她下意识的不停的吮吸。
“恩――”
感觉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脸上游走。朵薇猛的一下子便醒了过来。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的脸,狭长的丹凤眼微翘,挺直的鼻梁下面是轻抿的薄唇。这样的面容必然是薄情寡性之人。
他一只手停留在她的脸上,另一只手用勺子舀着一些乳白色的东西给她喂下。
公羊洛看着朵薇,一脸的笑意,见朵薇醒来他的手也没有拿开的意思。
那白色的东西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朵薇感觉自己嘴巴里也是那种味道。那是她从来没有吃过的东西。
“你给我喂的什么啊?”
“羊奶――”笑着简单的吐出了两个字,他又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朵薇下意识的别过头。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在马车内,尽极豪华的马车,各种物品都有。她记得自己之前晕倒了,那现在就应该是在去大月国的路上。
公羊洛看见朵薇的表情倒也并不恼,而是将手中的羊奶放下,俯下身子,将唇凑近朵薇的耳畔,“我的奴儿,我等你好久了――”
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朵薇觉得很不舒服,她使劲的将身子向里挪。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过了,这马车内又没有别人!难道??
朵薇闭着眼睛想了会儿,这才松了口气,她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应该没有什么事的!
真是不知道这神官搞什么鬼,不知道敌人的目的,那最好就是按兵不动。
公羊洛看着朵薇紧绷的身子和变化多端的表情,一下子便猜中了她心中所想。一下子握住她的柔荑,紧紧相握。
朵薇感觉自己的手都发出‘卡擦卡擦’的声音。最后她终于转过头,一脸冷漠的看着公羊洛,道:“神官大人是想废掉我的手吗?我们做奴隶的全凭手干活!”
“呵呵――”公羊洛终于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他揉了揉朵薇的手掌,语气甚是暧昧,“我怎么舍得废掉你的手呢!我爱护你还来不及呢!”
朵薇使劲将手抽了出来,她坐了起来,“神官大人,我只是个奴隶,没有必要住这么豪华的马车,我还是回囚笼好了!你放心,你从黑水城把我买来,我一定会好好的干活的!”
公羊洛身子一扬倒在了床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朵薇的腿上,他双手枕在后脑勺,一脸笑意,“我看你相貌不凡,定不会是奴隶的命!”
“我??。”朵薇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公羊洛,她并不知道他的目的,也不知道暴露了身份会有什么后果!定了定神,她莞尔,“神官大人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奴隶――”
公羊洛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瞬间就将朵薇的身子压在了床上,将她的双手钳在头顶,邪魅的笑着,“我从来不说笑,本神官是会看相的,天上人间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不光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奴隶,还知道你曾经贵为公主,身负血海深仇――”
“你说什么――”朵薇杏目圆睁。
公羊洛并不理会朵薇惊讶的表情,他伸手刮了朵薇的鼻子一下,“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说过,这世间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朵薇静静的看了公羊洛良久,仔细注注意他脸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想要发现些什么端倪,可是她失望了,“那你知道是什么人灭了芙蓉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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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大月王国
公羊洛将头埋在朵薇的脖子里,声音勾人魂魄,“这个就是我为什么千里迢迢的去黑水城将你找到的原因,只要你跟我回大月国,我就告诉你,你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也可要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朵薇感觉到有热气尽数洒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上的人,这样的人还是什么神官,这分明是一个登徒浪子,情场高手。
她从鼻间发出了一声轻笑,“不是说神官大人是不近女色的吗?你这样,不怕神怪罪你吗?”
公羊洛听出了朵薇的讽刺,起身,理了理自己垂在胸前的墨发,笑得更加的肆意,“神在我的心中,所以神不会怪罪我!再说了,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不近女色啊,这只是外面的人一厢情愿而已!”
朵薇看着眼前的人或则无赖的表情,心里知道,与他争辩不过是废话而已。不过现在总算有了一个方向了,她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神官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想要复仇,首先是要让自己活下去,然后是要使自己强大起来,最后才能够报仇。
“如果我不答应你跟你去大月国呢?”朵薇瞪了公羊洛一眼。
公羊洛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我的奴儿,你觉得自己有选择吗?”
他说得对,她没有选择。
她直直的看着公羊洛,仰头,“你该不会只是让我跟你去大月国做奴隶吧?”
“这个当然不会,不过你到了就知道了――”公羊洛戏谑一笑。
“好!我跟你去!”
果然被朵薇猜中了,这是要利用她。
其实一个人没有利用的价值被弃之如履那才是最可悲的。还有利用价值是好的。隐隐的,她心里有一丝担忧,只是她也说不上来。去大月国她不知道是对是错,可她是没有选择的。
马车在路上行了很久,具体有多久,朵薇也不是很清楚,每日她都是窝在床上休息,只是那不太正经的神官老是偷偷的溜上床,他的理由是,这只有这一张床,并且这张床是属于他的。
不过,他除了手脚有些不安分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动作。看来,他还是有分寸的。
大月国的国土大部分是草原,一望无际的草原,还在开在草原上的黄色和蓝色的小花,蓝天白云,澄碧如洗,远处成群的小白羊,还有美丽的牧羊女。阳光一铺而下,整个草原都泛着金色的光芒。仿佛这是一片人间的自由之土。
蓝天和白云是生活的颜色!这句话她不记得是谁说过,但是她一直记得。
如果,她还是从前那种心境,她想自己会爱上这里的。爱上蓝天白云,爱上那些开在草原上的小碎花。
大月国之所以叫大月氏因为其国土的形状刚好类似于月亮。其它的国家习惯称他们为大月氏。月亮是他们国家的图腾,举国信仰月神。而这个所谓的神官实际上是大月国的第二掌权者。
大月国把持朝政的是萧太后。萧太后把持朝政已经多年。而第二掌权人竟然不是皇帝,而是神官大人,皇帝只是一个傀儡而已。萧太后很信任神官,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并且还专门为他建造了一座神殿。
自从到了大月国 ,朵薇这才领略到了神官大人的至高无上的地位。一到大月国,百姓们夹道欢迎,特别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蜂拥而至。朵薇询问了侍女才知道,神官大人俊美不凡,大月国的女子,能够看神官大人一眼,此生足矣。可惜的是神官大人不近女色。
看着那侍女失望的表情,朵薇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不近女色?不见得吧!道貌岸然的神官大人,可是碎了无数少女的芳心啊!
朵薇到大月国这件事是非常隐秘的,藏在公羊洛的豪华马车里,一直到神殿。而其他的人只知道神官大人此次去黑水城只是去购买奴隶。
而朵薇一到了大月国就住在神殿,公羊洛派了十几个人伺候她。除了伺候她的人,她见得最多的就是神官大人公羊洛了。
看着公羊洛将她藏得如此的紧,朵薇的心里就更加的狐疑了,总觉得这之中有什么阴谋。她开始有点后悔了,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就跟他来了大月国,在这里,她可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只是个被人买来的奴隶而已。
虽然大月国是草原之国,但是宫室建筑早已经汉化,和中原无二。这座神殿就落座在皇宫的东边,庄严中又带着点诡异。整体构造以红色为主,气势恢宏。又由于公羊洛喜穿红衣,所以大家也习惯称他为红衣神官。
“公主,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今日天气这般好!”一个身着白衣的侍女款款走了进来。
朵薇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并未作答。这个叫采萝的侍女是公羊洛特意给她安排的,几个侍女中,她最清秀,也是最温柔的。
她之所以没有回答,一个是因为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公主,她早已经不再是公主了,这个称呼,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自己曾经是一个亡国公主。这个问题她跟她们说了很多次了,但是她们说这是神官大人的吩咐。她只好去跟公羊洛说,可他说:你一日是公主,就永远是公主,你就是一个做公主的命。
当时,她并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后来她就明白了。
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心里很是不高兴,公羊洛把她带回神殿就这样耗着,既不带她去见萧太后,也没有什么动作,这让她很冒火,她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公主――”
直到采萝又唤了一声,朵薇才回过神来。一回头便看见了采萝那天真而不乏温婉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谁见了也是不忍心发火的吧!
“好吧!”朵薇起身,率先跨出了门。她也许久未出过门了,也是时候该出去走走了。
这座神殿做多的就是花朵。据说是因为神官大人很爱花。蝶绕花飞。
行之一处僻静的地方,一回头,身后的侍女竟然都不见了。朵薇蹙了蹙眉头,但也并未多想。她最爱的便是花朵,看着眼前的花儿,心中的惆怅倒也消去了不少。
走了几步,她惊呆了。粉红色的芙蓉花,花瓣上还有晶莹的露珠,这是否就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首诗其实前面还有两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她不禁想,现在芙蓉国的芙蓉花可还在?或许早已被人践踏,亦或是早已经凋谢!那个美丽的女子都已经不再了,那些芙蓉花早已失去了生机。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也这样容易感伤了。她本不是个顾影自怜的人。
她忍不住颤抖着手去抚摸着那芙蓉花,脑袋里浮现的是万丈火海,是那绝美的女子。眼泪在眼里打转,直到她的指尖触及到了那软软的花瓣,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她终究还是个黄毛丫头,还是这么的容易外露自己的情绪,她恨自己的软弱。
她生在一个芙蓉花的王国,她没有一刻忘记过。她本该有很好的人生,贵为公主,父疼母爱,快乐的长大,嫁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可是现在,她只是卑贱的奴隶而已。
“后――”
她忽然很想自己的母后,恍惚间,还可以见到她站在芙蓉树下,对着她微微一笑。其实,她不想报仇,她只希望母后回来,芙蓉国回来。可是这永远都不可能了。
莲步轻移,她这才发现,有一棵芙蓉树上的花朵全都枯萎了。
不自觉的就抚了上去,瞬间,那花朵又重新盛开。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公主――”
朵薇听见了采萝的声音,心中暗叫不好,自己太过于大意了,轻易的就这样暴露了自己。这棵树上所有的花都枯萎了,这一朵又怎么会开着呢!慌忙的将那朵花扯下捏在手里。
“公主,奴婢刚刚回去取披风去了,一回来公主就不见了――”采萝一脸歉疚的样子。
朵薇心中自是知道她在说谎,回去取披风为何不跟她说一声呢!但她面上表现得很平静,“是我看见花美,就胡乱跑了――走吧!回去吧!”
两人远处之后,不远处,阁楼上,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一袭红衫更加妖娆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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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千姬公主
三年后!
大月国神殿
女子一袭粉色纱衣站在花丛中,过膝的长发直直的垂在后脑勺,头顶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斜斜的插了一支白色的簪子,细细的柳腰,全身仿佛没有一丝多余的肉。蝴蝶飞过她的身边,都忍不住在她的发间停留。
“公主――”
女子闻言回眸一笑百媚生。白玉般的肌肤,眉若远山,眼如秋波, 挺直的鼻梁,唇不点而红。足尖一点越过花海,直直的落在了白衣侍女的身边。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临尘。
她淡淡一笑:“何事?”
若是仔细去看,虽是带着笑容,但眼里却带着几分冷漠和倔强。
她等了三年了,这三年来,她在这神殿里学习武功,养精蓄锐。为的就是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在这个被诅咒的乱世中活下去,然后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三年前那个稚嫩的女孩而今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子,身材发育得更加的完美,也增添了几分柔美。
采萝看见这样的朵薇,不禁出了神,直到朵薇又唤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尴尬的咳了一声,“公主,风国那边有消息了,南门东篱派人送来了《拈花薇笑图》,太后请您准备准备,使者不日就会到达。”
朵薇挥了挥手,“知道了!”说完之后,便径直的走了。
三年前
大月国皇宫
朵薇紧紧的跟在公羊洛的身后穿梭在大月国的皇宫。这座皇宫很大,但是朵薇觉得很阴冷,这和从前芙蓉国皇宫那种感觉完全不同,芙蓉国的皇宫比这个小多了,但是很干净,很温馨。
公羊洛几乎用他高大的身躯隐住了朵薇整个身子。
走了许久, 终于在一座寝宫停了下来。
‘咿呀――’一声,门被人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嬷嬷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一种阴暗的气味传来。
这里门和窗户都被捂得严严实实的,连阳光都照不进来,只有屋顶上通过琉璃瓦照进来了一丝阳光。
朵薇好奇的四处看了看。
公羊洛一把握住了她的柔荑,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太多事。
空旷的大厅内,摆设尽极奢华,白玉屏风,雕花木椅。这里很大,但却是一尘不染,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很爱干净。
如果朵薇猜得没有错的话,这应该是萧太后住的地方。这么久了,她终于想起要见她了,她可真是沉得住气。
“微臣参见太后,愿太后青春永驻――”公羊洛单手贴着胸口微微福了福身,并不行跪拜之礼。他一边行礼,还一边示意朵薇跪下。
朵薇抬眼,这才看见了那高台之上金灿灿的宝座,那般耀眼,使人无法靠近一步。宝座上坐着一位穿着华贵的妇人,年纪约莫四十左右,青丝全部盘在头顶,高高的发髻上插着繁复的金步摇,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朵薇,似要将她看穿一样,那样的眼神令人望而生畏。
她在听见公羊洛的话之后,对着他抿着嘴角笑了笑,然后又开始盯着朵薇的脸。
“朵薇公主,你还不快给太后跪下――”一旁的公羊洛一脸使了好几个眼色,朵薇就是纹丝不动,最后他只得出言提醒。
“朵薇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朵薇盈盈行了一礼,但并未跪下。一抬眸,她看见了萧太后眼中明显的不悦。
“大胆,你为何不给哀家跪下――”萧太后大喝了一声。
朵薇莞尔道:“朵薇乃是亡国公主,不祥之人,不幸之身,太后乃是万金之躯,我行跪拜之礼,恐会令太后沾染了晦气――”
萧太后听了朵薇的话,脸上的怒气稍缓,“你这丫头,倒是挺会说话的!好!”
朵薇只是笑而不语,她其实是着实不想跪拜她,芙蓉国虽然亡了,但她还要保持最后的尊严。
“哀家也不拐弯抹角,我派神官千里迢迢将你找到,可是花了大工夫。哀家封你为我大月国的千姬公主,也会尽力帮你找到仇人,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萧太后直截了当。
朵薇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心里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太后居然也不加以掩饰。想来也不奇怪,这些日子,她在大月国的神殿里享受了特别的优待。
她下意识的望了公羊洛一眼,现在终于明白了他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你一日是公主,就一辈子是公主。
仰头微微一笑,“多谢太后可怜我这个孤女。那么朵薇能有什么为太后效劳的呢?”
她可不相信这个萧太后要发善心了。可自己是不能拒绝的,她相信,如果自己拒绝,是绝对走不出这个宫殿的。
“我要你登上风国皇后的宝座,为我大月国皇室效劳――”萧太后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朵薇想过他们可能是要探听长生不老之术的秘密,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她娥眉微蹙,“为何是我?”
如果仅仅只是需要一个奸细,那么不一定是她啊,大月国皇室一定有很多真正的公主,就算皇室没有,那么大月国民间也一定很多长相姣好的女子,她们会永久的效忠于大月国。
萧太后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明黄色的裙摆曳地,上面用金线秀成的凤凰欲展翅高飞一般。
她轻声道:“这只能是你,这世间只有你才可以――”
朵薇就更糊涂了,她自认为自己还算美貌,可是没有到非她不可啊?正想再发问的时候,边上的公羊洛扯了扯她的袖口,“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朵薇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萧太后,她并没有打算告诉自己的意思。
朵薇最终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我可以按照太后的意思去做事,可是我怎么知道太后会不会骗我呢?万一我为太后办事,但是太后食言。”
一阵疾风过,萧太后一把握住了朵薇的脖子,她咬牙切齿,“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我的公主――”
此刻的她在朵薇的眼中更加的像是地狱的鬼魅。
而后她飞快的从衣袖里拿出了一粒黑乎乎的药丸状的东西,一把喂进了朵薇的嘴巴里,这才松手。
“咳咳――”朵薇拍着胸口咳了好久,却什么都没有!她怒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萧太后并未及时的回答朵薇的问题,莲步轻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道:“这是能够让你听话的药,只要你听我的话,每年,我都会将解药给你的,就算你将来去了风国,我也会派人给你送来的――”
一旁的公羊洛蹙了蹙眉头,扯了扯朵薇的衣袖,“还不快谢谢太后――”
千般滋味在朵薇的心头,不过又一想,这样和奴隶又有多大的区别呢?纵使她心头万个不愿意,但也不会傻到不顾自己的性命,故而倒也大大方方的行了一礼,“谢过太后恩典――”
萧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月国千姬公主自小身子弱,留在神殿静养――”
朵薇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所谓的千姬公主说的是自己。
公羊洛领着朵薇回到神殿,当然这是秘密进行的。一路上,朵薇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她知道,这位神官大人是向着萧太后的,他居然看见太后都不用行跪拜之礼,可见萧太后对他的器重。
她这样被他们利用,只是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非她不可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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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拈花薇笑(一)
这《拈花微笑图》是风国皇室的宝物,风国皇室从来都没有皇后的。风国是几个国家中最古老的,据说风国的开国皇帝曾经留下遗训,谁能够解开《拈花薇笑图》的秘密,谁便是风国的皇后。世人都不明白为何要留下这样的遗训。
前些时候,萧太后派使者前往风国,要求两国再联姻。其实早在五年前,风国与大月国早就已经联姻。大月国的璇姬公主现在正是风国的淑妃。而大月国好像对这个不是很满意,这一次,他们要求一定要封后。
几个国家中风国的实力最强大,大月国的实力也不容小视,南门东篱也不好直接拒绝,派使者送上《拈花薇笑图》。
朵薇还没有走几步就在一颗芙蓉花树下遇见了风流倜傥的神官大人,他一袭耀眼的红衫,正斜倚在那棵芙蓉树上,笑得妩媚动人。若是女子,他必定会倾国倾城。
朵薇笑着唤道:“公羊。”
这两个字让公羊洛脸上的妩媚笑容立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铁青的脸。
朵薇也不想这样的,他总让她叫他‘洛’,她怎么也叫不出口,每次一叫就变成‘公羊’了。后来,她觉得‘公羊’听起来也不错。
朵薇身后的采萝和其她几个侍女听见朵薇叫她们仰慕的神官大人‘公羊’,她们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这‘公羊’是古老的姓氏,它显示了神官大人家族的古老,现在被朵薇这样叫出来,还真是好笑。
“笑什么笑?”公羊洛瞪了采萝等一眼。
她们立刻就停止了笑声,只是那小脸憋得通红。
公羊洛的脸色着实不好。他是从来不发火的一个人。从来就没有听过别人这样叫过他,真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
朵薇也是从未见过公羊洛发过火。她心里也是憋着想笑的冲动。这三年相处下来,她发现公羊洛并不是那么讨厌,他总是想着法逗她开心,看见他想不笑都不行。虽然她并不了解他的心里是否如外表那般什么都无所谓,但是这三年他倒也没有对她怎么样。虽然,她从来不曾看懂过他。而他们只是道不相同不相为谋而已。
只是能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官大人,内心一定是不简单的。
“《拈花薇笑图》就快到了――”公羊洛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宛如他祈福的深神情。
朵薇知道,这话的意思是她平静的生活就要结束了。这三年,她过得还算是平静。也曾苦苦的追问过公羊洛是否真的知道芙蓉国被灭的事情。公羊洛说,他其实也并不是完全知道,只知道这和一个秘密的组织有关,因为当他赶往芙蓉国的时候,捡到过一块金牌。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她也就没有再追问了。
其实她也看出来了,那样的速度,不可能是一般的军队!究竟是何人有这个本事,一夜之间灭掉。芙蓉国虽然是小国,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给灭亡。
她知道,芙蓉国灭亡,定是跟长生不老之术有关。可是如果是为了长生不老之术,那为何还要将她放在黑水城呢?为何不抓去严刑拷问?种种疑团,她也不知道搞如何去解释,总觉得有什么在暗中的摆布着。不管是怎么样,她都丝毫没有退路了。
风国,她一直都觉得很神秘,传言风国皇室也是秘密甚多,说不定能够得到什么线索。
不知怎么的,忽地,她又想到了后的那句话:朵朵,后将你许配给风国皇子,可好?
这样想着,她的眼睛一酸,可是并没有眼泪流下来。三年前她还只是个养在深宫的公主,而今,她早已不再是那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了。而那个三年前的风国皇子早已登基为皇。
“你怎么了?”公羊洛注意到了朵薇的表情,他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境况,继而笑着道:“你不用太担心了,等你去了风国一定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就算找不到,太后说了会许你想要的一切,所以你。”
朵薇抬眸对着公羊洛莞尔,“我从来没有担心过,神官大人无须操心――”
她那句‘神官大人’让公羊洛愣,她这是讽刺他,毕竟当年是他在黑水城将她带回了大月国。
“神官大人――”
就在公羊洛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迎面跑来了一位长相清秀的侍婢。
那侍婢附在公羊洛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公羊洛蹙了蹙眉,“他来做什么?”
朵薇正在想他口中的‘他’是谁的时候,便听见一声温柔的嗓音:“阿薇――”
朵薇一回头便看见了站在阳光的人。他长相清秀,肤色微黑,身材高大,那张脸红得像个苹果,在阳光下煞是好看。他身后的侍婢对着公羊洛做了个难为的表情便退了下去。
“皇上――”朵薇微微的福了福身。
“皇上――”公羊洛和众侍女也行了礼。
他只是摆了摆手,完全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
“皇上,太后说不让您到神殿里来――”公羊洛单手覆在胸口,态度恭敬。
“我??。”大月国的皇帝耶律齐脸更加的红了,他眼神左右闪烁了几下,“我只是想来看看阿薇――”
朵薇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在大月国到处都是萧太后的眼线,他硬闯神殿,这一回去定是遭责备。
这皇帝,朵薇也是偶然在皇宫里遇见过,那时的他一个人坐在皇宫的阶梯上,身边一个宫人都没有。当时朵薇也不曾想他就是皇帝,走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这样大家就熟悉了。他常常来神殿找她。她跟他说她叫‘阿薇’。后来这件事被萧太后知道了,就禁止他来神殿。可是他却跟萧太后说要娶朵薇做皇后。
萧太后当然是勃然大怒,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乱她的计划。
这皇帝耶律齐倒也是够可怜的,自己的亲生母亲把持朝政,实际上他只是个傀儡。但他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似的,一个皇帝,整日醉心于手工活。他喜欢自己动手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朵薇当然不希望再给他带来麻烦,随即笑着道:“皇上是一个人偷偷跑出宫的吧!快些回去吧!不然太后又要生气了――”
“阿薇――”耶律齐眼神犹豫。可是在听见那句‘太后’之后,他眼中还是有些许畏惧。
朵薇转身不去看他,冷冷道:“皇上请回吧!莫要再生事端了――”
耶律齐愣了许久,终于失望的转身。他听说母后要将阿薇嫁到风国去了,今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逃出宫,没有想到她却是这样的表情。他心里想的是,她一定是嫌弃他,一定是在嫌弃他这个傀儡皇帝。一边,他忍不住红了眼圈。她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没有想到她也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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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拈花薇笑(二)
几日后!
风国的《拈花薇笑图》到达大月国的时候直接送到了神殿。公羊洛举行了一个祈福的仪式,到场的有萧太后,皇帝耶律齐,朵薇和一些大臣。
朵薇坐在事先搭建好的凉亭里。挂满珠帘的凉亭,白色的轻纱遮挡住了外面的世界。她是公主,是不可以让外人见到面容的。这关乎的是国体。
透过轻纱隐隐约约可以见到里面身材姣好的粉衣女子。让人忍不住要去猜想,里面究竟是怎样的绝色?
虽然朵薇在大月国做了三年的公主,可是见过她的人甚少。萧太后对外宣称千姬公主自幼身体弱,便留在神殿静养,这样更加的给朵薇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她自然也免不了将朵薇的美貌加以渲染,故而在各国都有传言,大月国出了一位开国以来最美的公主。
凉亭对面的高台之上正坐着萧太后,太后旁边坐的是皇上耶律齐。萧太后一脸正色高傲的抬头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而耶律齐脸上则带着一丝忧愁。
祈福仪式过完毕后,风国使者便将《拈花微笑图》献上。
那使者是一位年轻的男子,长相倒还是算清秀,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个读书人,他附在管事公公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那公公又快步跑回了萧太后的身边。
“太后,使者说这《拈花薇笑图》是皇室珍品,要亲手交到公主的手中――”那公公将头埋得低低的。
萧太后的脸上上带着微微的不悦,朗声道:“风国使者,我大月国公主冰清玉洁,怎是一般男子想见就见的!”
她的话毫不客气,带着十足的傲气。
那使者也不恼,笑着道:“太后,在下也是奉我皇的命令,这《拈花薇笑图》对我风国确实重要,如有冒犯的地方,还望太后大人有大量――”
他说的话比萧太后就客气得多了,谦恭有礼。
萧太后想了一下,还是顾全大局要紧,可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误了自己的大计!但她从来不是个愿意屈服的人,正色道:“这《拈花薇笑图》固然重要,可我大月国的公主也同样的重要,要不就请使者将图从珠帘旁边递进去吧!”
这样也算是一人退了一步了,那使者便也没有坚持了。
他走到凉亭外面,从侍者手中接过一个黑木盒子,一打开,里面是用用黄布包裹着的卷轴。一共拆了五层黄布,一副精美的卷轴才呈现在众人的面前。他抿着嘴笑了笑,将卷轴透过珠帘递进,“公主请打开卷轴――”
朵薇一身粉色的宫装,脸上还戴着粉色的面纱,伸手接过那精美的卷轴,不知怎么的,心中一动,微微有些疼。这卷轴,上面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这味道她仿佛很是熟悉。
缓缓展开画轴,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右上角有两行字:水晶帘动微风起,蔷薇一笑倚东篱。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两行字,心里很是奇怪,名为《拈花薇笑图》,上面却只有一句诗,连画都没有。
玉手缓缓抚过那已经有些泛黄的卷轴,她忽然嘴角微微的翘起,原来是这样!她将手覆在卷轴上,片刻之后,卷轴上面的纸开始发出破裂的声音,一朵朵粉红的蔷薇花缓缓绽开。原来在画轴的夹层中藏着蔷薇花。花开之后,一位女子的身姿若隐若现,朵薇将卷轴上面的纸撕去,里面郝然是一副《拈花薇笑图》。
白衣女子站在粉色的蔷薇花海之中,身姿妙曼,长至膝盖的头发随风摇摆,只可惜那女子只有背影,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忍不住去猜想,那女子究竟如何的倾国倾城!
每一朵蔷薇花都是活的,充满了生命力。
拈花薇笑,而不是拈花微笑。
听说这《拈花薇笑图》是风国皇室流传下来的。风国建国已经有一千多年了,虽然这一千多年来国土不断发生变化,江山几经易主,国力时强时弱,可是不管怎么变,风国一直都在南门家掌握之中。那么说,这画也有将近一千年的历史了!
这片蔷薇花花海,朵薇很熟悉,她也时常梦见一片粉色的蔷薇花海。这冥冥之中究竟有什么联系呢?而那个神秘的风国,又掩藏着什么秘密。
她伸手抚摸着那盛开的花朵,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一定是她了。天下并不缺乏美貌的女子,可是能够使枯萎一千年的花朵从新开放,只有她而已。看来,萧太后早就将她的事情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三年前,她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
望了望萧太后,她眼里还是那般的不可一世。转眼注意到了一袭红衫的公羊洛,三年前,那棵枯萎的芙蓉花就是他试探她的吧!可笑的是她还不知道。
“请问公主是否能够破解这《拈花薇笑图》的秘密?”站在帘外的风国使者墨轩拱手。
朵薇莞尔,“大人看看是否是这个样子的!”说着她便将画轴递给了墨轩。
墨轩接过画轴,他完全的惊呆了,这是他这一生最惊讶的时刻。那画轴面上的纸已经扯破,露出了里面粉色的蔷薇花海,每一朵花都是盛开的,空气中蔷薇花香蔓延。那般妖娆,画中的女子,只是一个背影,也正因为是一个背影,才使人更加的陶醉。一时之间,他愣在了那里,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使者大人――”直到朵薇又催促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尴尬的咳了两声。
他恭敬低头,道:“公主真是智谋无双,待微臣回国向我皇禀报之后,定会给公主一个答复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拈花薇笑图》之谜揭开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皇上也没有交代,恐怕他们都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女子真的能够揭开这个秘密吧!只是听说过《拈花薇笑图里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所以皇上让他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这幅图。
“那就有劳使者大人了――”朵薇淡淡的声音。
墨轩抬眸望了一眼那珠帘,虽然看不见女子的面容,但也依稀可见姣好的身姿,风国皇室千年的秘密,就这样被一个异国女子破解,他真的很好奇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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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公主出嫁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风国皇帝南门东篱也很很守信用,派人前来迎亲。
朵薇对那个神秘的风国也很向往。
她从来没有想过成亲会是这样容易的一件事情。无关爱情,无关风月。
三年前,她差一点就嫁给当时还是风国皇子的南门东篱,三年后,她还是要嫁给他了。
这三年来,她很少再做那个美丽的梦了,梦里出现得最多的就是黑水城,那些肮脏,阴冷,潮湿,黑暗的气息,她始终挥之不去,那是她心中一辈子的阴影。她心中已经没有了‘爱’这个字。那个温文如玉的男子,那一片花海,那个会为她种下满城蔷薇花的人,只是繁花一梦而已。她不会再般的傻了。
这三年,她也偷偷的哭过,不过,以后她定不会再流泪。别人是不会同情你的眼泪的!
天空蔚蓝,澄碧如洗,阳光倾泻而下,温柔如水。
今日是一个举国同庆的大日子。大月国的千姬公主就要嫁到风国为后了。百姓们都换上了新衣,载歌载舞,草原上一片欢声笑语。小白羊和骏马身上都扎着红色的小花,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草原上盛开着红色的花朵。
对于千姬公主,大月国的百姓了解得甚少,只是知道她自出生身子不好被送到了神殿静养。传言,千姬公主美貌天下无双。他们心里自然也是格外自豪。
整个皇宫里也是一片喜庆,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绸,剪纸,就连树上都裹了红绸。
为了欢送公主出嫁,专门遭草原上搭建了送亲台。
朵薇一袭大红的曲裾嫁衣,紧紧的裹着玲珑的身体,眉若远山,目如秋水,红唇皓齿。头发尽数盘在头顶,头上戴着熠熠生辉的凤冠,红色裙摆拖沓在地,旋旎而过,妖艳了花朵。
萧太后正坐在主位上,耶律齐坐在她的身边。下面站着一些文武百官和一些普通的民众。
在大月国,凡是都要占卜祈福。公主出嫁场面更为大。
今日,公羊洛身着了一身大红的衣袍,上面用金线绣了许多古老的文字,他一脸严谨,主持着祈福。在他唱了一首古老的梵文歌之后,终于结束了仪式。
朵薇猜了一眼公羊洛那一身红衣,他们今日穿得多么的相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好像在她的印象里,他就不曾穿过其它颜色的衣服,十年如一日,红衫妖冶。
可能是感觉到了朵薇的目光,他也睨了她一眼,那眼里的情绪朵薇也读不懂,总之不是愉快。她似乎从来也没有读懂他。就在他将目光投过来的时候,朵薇下意思的别开视线,看向远处。
昨夜
朵薇因为筹备出嫁事宜,劳累过度,早早的就睡下。可是睡到半夜的时候,她感觉有人走了进来。她一向警惕但还是暗不做声,她倒要看看那人是谁!神殿一般的人是闯不进来的。
那人坐下,伸手摸了摸朵薇的脸颊。
朵薇闻着这气息就知道是公羊洛。她也没有做声继续装睡,她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不理他,一会他就会走。
可是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错了。他一把就撕烂了朵薇胸前的一大片衣料。朵薇一惊就睁开了眼睛,拉过被子,大喝道:“你干什么?”
公羊洛并不理会,一把按住朵薇就开始亲吻她的唇,一边亲,一边还不放过她紧剩的衣服碎片,他的手不停的在她身上探索着。
“呜呜——你放开我——”朵薇使劲的咬他的嘴唇,她心里也是惊慌不已,不知道公羊洛发了什么神经,他从来也没有这样过。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公羊洛丝毫都不在意,大手一挥,便将自己的衣衫解开,倾身压在了朵薇的身上。
他将朵薇的手举国头顶用一只手按着。
朵薇抬起腿就要踢他的命根子,可是他下一刻就用膝盖将朵薇的双腿压得死死的。
这个人完全疯了。
朵薇绝望的呼喊着,可是身上的人就是纹丝不动。
“公羊洛,明天我就要嫁入风国,若是南门东篱发现我非处子之身,你猜他会怎么样?”朵薇尽力的保持着冷静,她冷笑了一声。她不知道公羊洛这是怎么了,可是她知道他断然是会有所顾虑的。
其实她的牙齿都在打架,她在赌,她赌的是公羊洛不会为了她这副身子坏了萧太后的大事。
果然,下一刻,朵薇便听见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不一会,他便摔门而去。
听见‘门哐’当一声阖上了,她的心一下子就落下,闭上眼,认凉风吹在她赤.裸的身子上。
她赌赢了。这是侥幸逃过一劫。若是输了会怎样?
“母后保重——”朵薇对着萧太后福了福身。这些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但是她却不得不做。
萧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道:“千儿此去要也要保重,早日会皇家开枝散叶——”
朵薇点了点头。她很少见到萧太后笑,她笑起来也是眉头紧锁,令人畏惧。朵薇在心里冷笑,什么开枝散叶,鬼话连篇。大家都只是在演戏而已。这个女人的野心绝不是一般的大,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牺牲。
三年前,她给她下了毒药,妄图用这毒药让朵薇到了风国之后也要乖乖的听话。至今,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何毒药,萧太后每年都会给她一次吃的,她知道所谓的解药就在那里面,所以她从未毒发过。
朵薇用余光瞥了瞥一旁的耶律齐,犹豫着道:“皇兄也要保重,你会是一位好皇帝的!”
她真的是希望他能够做一位好皇帝,不要再让萧太后把持朝政,他那么的善良,一定会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的。
耶律齐眼神一滞,瞬间脸就红得一塌糊涂,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皇妹也会是一个好皇后的!”
朵薇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深深的悲伤,她立刻别过了脸,不忍心去看。
盖上盖头,送亲的音乐响起,她被喜娘搀上了花轿。
花轿一路走过,听着那些马儿羊儿的叫声,还有那美丽牧羊女的歌声,她才发现,在这呆了三年,她从来不曾真心的欣赏过这里的美景。这里是多么自由的国度,却不是属于她的。
掀起轿帘的的一角,便望见了蓝天白云,奔驰的骏马,快乐的小羊正在啃着草。草原的天是最蓝的,干净得没有一粒灰尘。
大月国和风国虽然是邻国,可是从大月国的帝都鄂尔多斯到风国帝都却是路途遥远。一路上,朵薇都觉得很晕,平日里不怎么出远门的人,怎么也坐不惯这马车。纵然这辆马车宽大豪华,应有尽有。
朵薇一整天都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一旁的侍女采萝静静的守在旁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这次朵薇前往风国只带了采萝一个侍女,也算是是她的陪嫁丫鬟。其他送亲的人到达风国之后便要原路返回。
采萝跟了朵薇三年,她温婉不多言。可是朵薇知道,名义上是陪嫁丫鬟,实则是萧太后和公羊洛派来监视她的人。毕竟她是公羊洛的人。
黄昏时分终于到达了驿站。
朵薇感觉有些想要呕吐,忙招呼采萝等准备了浴汤,沐浴过后总算是缓解了一下味中的翻腾,可是身子也乏得厉害,便早早的就歇下了。
“好热”
“唔——”
半夜的时分,朵薇感觉身体异常的热,气喘吁吁,肌肤灼热。心中像是有蚂蚁爬过,烦躁不安,这样的感觉她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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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溪边失身
“采萝――”朵薇想要大声的呼唤采萝,可是话一出口竟然带着娇喘。她吓了一大跳。
“好热??。”她身上的被子早已经被丢在了地上,手开始不听使唤,努力的抓扯着自己的衣服。下身的灼热和湿润让她很难受,巨大的空虚如潮水般袭来,几乎将她吞噬,心中空荡荡的,如踩在云端。
‘砰’的一声从窗外闯入了一黑影,由于屋内的蜡烛早已熄灭,所以她也看得不是很真切。
朵薇想要大声的喊叫,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要发出一句完整的话都那般困难。
那人慢慢走近朵薇,一掌劈在她的颈子上,而后她便失去了知觉。
那人如鹰般的眸子微眯,嘴角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扛起朵薇就飞出了窗外。飞檐走壁,直到见到了一条小溪,他才将朵薇放下。
他冷冷的看了朵薇一眼,俯下身子伸手就开始解她的衣裳。
‘嗤嗤――’兵器摩擦的声音,那人一下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嗖’的一下就转身。
来人一手按着剑,越过那黑衣人望了地上的朵薇一眼。
在他看见了来人手上的宝剑之后,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来人拔出宝剑一挥,那人还未来得及后退便直直的倒在了溪水里,溪水里立刻就荡开一片殷红,如一朵妖艳的玫瑰花。
流水潺潺。冰凉的触感让朵薇一下子醒了过来。她艰难的支撑起身子,四处看了看,淡淡的月光,树木溪流依稀可见。她心中一惊,自己竟然身在郊外。
吞了吞口水,身下传来冰冷的触感,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鹅卵石上。
体内一种不安的情绪又开始蔓延,浑身都在叫嚣着,朵薇身子一软,便有躺了下去。
巨大的阴影将自己笼罩,月光一铺而下,照在那人修长的身体上。
再看见来人之后,朵薇的身子就更加的难受了,如蚂蚁食心。
那人伸出一只手握着朵薇的手。
这样的触感竟然能够暂时微微的缓解朵薇的痛苦。她下意思的抓住那一只手,冰凉彻骨,却是她最需要的。她能够感觉那一只手很大,不粗糙但手心有厚厚的茧。
朵薇不自觉的就向那人怀里靠。她很想逃离,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了。
那人一手使劲握住朵薇的左肩。
疼,痛入骨髓。但朵薇并没有叫喊,她希望这样的疼痛能够使她清醒。
那人微微一愣,终于放手。
朵薇倒在地上,浑身开始抽搐。她的脑袋里一片浆糊,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求求你,快走――”
他甚是熟练的解开朵薇的衣裳。
朵薇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透,光着身子,夜风吹过,她也不觉得冷,此时她觉得鹅卵石都是滚烫的。
那人解开自己的衣裳,俯下身子抱住朵薇。
朵薇已经无法再思考,任由那人将自己抱住。她觉得自己想要的绝不仅仅是如此,她想要得更多,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两具身体紧紧交缠。朵薇的背抵在鹅卵石上,也不觉得疼。
当那道最后的防线突破,巨大的疼痛袭来,朵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含糊不清的语气,“疼,疼,好疼。”她拼命的推着上面的人。似乎是在乞求。
可是那人却充耳不闻。丝毫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
巨大的疼痛之后,伴随着微微的快感。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不久之后,她一下子晕了过去。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入了鬓发。
清晨,鸟儿叽叽咋咋,流水潺潺。
浑身都疼,背上,手上,身下。巨大的疼痛让朵薇醒了过来。勉强的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一个人躺溪边的鹅卵石上一丝不挂。昨晚的事情一下子便袭上了心头。她失身了?还不知道失身给谁?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惨不忍赌,一把扯过自己散落在一边的衣裳盖在自己身上,她仰头静静的看着天空。
还好这里是荒郊野外,要是被人看见她这个样,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良久之后,她‘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水从自己身上流过,疼!可是她感觉不到。
纵使她再坚韧,也终究是个女人。
闭上眼,将头捂着水里,身子慢慢的在水里漂浮。许久,睁开眼睛,看见鱼儿从自己身边游过。恍惚间,她又看见了后那绝美的容颜。
“后――”
“咳咳――”直到一口水灌进了鼻子嘴巴,她才浮出了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将湿漉漉的头发理到了后脑勺。
这下清醒许多。她不会死。
细细想来,昨晚定是中了媚药。那人究竟是谁?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公羊洛,而后她立刻就否决了,不可能是他的,他应该不会这么冲动的!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决。
那么还有谁会这样做呢?破了她的身!难道是想要阻止她嫁到风国,破坏风国与大月国的关系?只有这一个原因。
她不停的揉搓自己的身子,表情麻木,似乎要搓掉一层皮才甘心。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副身子而已,反正到了风国不也要跟那个南门东篱这样吗?跟谁不都一样吗?至少她还活着。这样想着,她就笑了,笑得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许久许久之后,她缓缓的走出水里,拾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的穿上,还好那人没有将她的衣裳撕碎,不然,她就没有办法回去了。
穿戴好之后,她就向驿站的方向走去。没有走两步就停了下来,身上到处都疼,特别是下身像是要撕裂一般,一动就疼。
朵薇扶着腰,一步步的走着。
当她走到驿站之后,所有的人都还没有起床。还好!不然别人看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定会心生疑虑。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这才发现采萝正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想来定是被人下了**。
采萝动了动身子。
朵薇见势立刻躺回了床上,闭着眼睛假寐。
一会儿,采萝果然醒了过来。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望了望床上的人,见她还未醒,她才舒了一口气,起身走出了房门。
等她出去之后,朵薇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昨晚的情形,那些画面又浮上脑海,那般清晰,那个男子。一想到这,她就使劲的摇头,阻止自己再去想。
先下,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失身,要怎么才能够过了南门东篱这一关。如果到时他发现她并非完璧之身,还不知道要闹出风波!她想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南门东篱不会放过她,萧太后也不会放过她。
马车又在路上行了一个月才到达风国,还好时间够长,朵薇身上的淤痕都好了,还好没有留下什么疤痕。这些日子,朵薇一直都是自己沐浴,沐完浴之后就一个人偷偷的擦药。她绝对不能让采萝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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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洞房花烛(一)
风国背靠昆仑山,国土大多是平原丘陵。相传,风国是五国之中最古老的国家,建国已经有一千的历史。谁也不知道这个古老的国家是怎么来的,仿佛它在一千年前忽然兴起,南门家族之前也从未有人听过。
虽然风国一直都对外宣扬,他们是中原正统,可其它国家也不是很信服。不过风国近几十年来国力日渐强大,特别是新皇登基,一改从前保守政策,国土更是急剧扩张,令周边国家畏惧。
风国在大月国的西南边,风俗与大月国相差甚大,经济要比大月国发达,大月国主要是骁勇善战。
朵薇一到达风国,便从南门进入,她是风国历史上,第一位从南门抬进的皇后。也是风国历史上的第一位皇后。
漫天的粉红色花瓣飞舞,朵薇一身大红色嫁衣,缓缓登上汉白玉阶梯,红色裙摆拖沓在地,旋旎而过。直到那一双冰凉手握住她,她心中一惊。
他包住她的掌心,微微一用力,紧紧相握。他说:从今以后,你便是朕的皇后。
朵薇的头上盖着大红的盖头,自然是看不见眼前的君王。只是一低头,便从盖头下方看见了那一双绣着金龙的靴子。虽然这不是她心中想要的婚礼,这也不是她心中想嫁的人,虽然这只是一个阴谋,可她的手心里还是出了汗。
后来采萝说那真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奢华无比。朵薇只是莞尔,皇家婚礼自然是尽极奢华。可再奢华的场面,不是相爱的人,都是多余。
封后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举行了仪式之后,要宣读圣旨,授以金册金印,之后才是洞房花烛。
这一切完成之后,朵薇已经累得不行。
风国皇后住的地方叫薇宫。虽然风国不曾有过皇后,但这皇后所住的宫殿是是有的。这个‘薇’字朵薇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她倒是甚是喜欢,‘薇’正好契合了她的名字。或许真像萧太后说的那样,她注定是要做风国的皇后,这座薇宫就是在等待着她的吧!
朵薇坐在喜床上,红烛摇曳。
她戴着沉重的凤冠,还要挺直背脊,这样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仪态大方。盖着盖头,朵薇也能够感觉到周围站着很多宫婢。
风国婚礼习俗不仅要撒帐、结发、喝交杯酒,还要同浴,当然,这些只有原配才有资格,其它的妃子属于妾室,是没有资格享受这些的。
今夜,不知又要碎了多少的芳心。
朵薇正在胡乱的想着的时候,门‘咿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皇上吉祥――”
朵薇竖起耳朵也没有听见他应声,她想大概他只是抬了抬手而已。
她听见他缓缓向自己走来,脚步刚劲有力,伴随着节奏。而后,他坐在她身边的地方。一股淡淡的龙涎香迅速蔓延在空气中。
她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三年前,在黑水城,他们早已见过了,那金色的面具,一袭罂粟花袍子,她至今尤记。那时的她,只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奴隶,满脸污垢,况且这三年自己的容貌变化也不小,他应该不记得了吧!
“回皇上,娘娘,浴汤已经准备好了――”一旁的宫婢柔声道。
按照风国习俗,两人是要一起沐浴过后才喝交杯酒、结发。至于盖头就是在沐浴的时候就揭开。
说话间,便有人扶着朵薇走向另一边的浴室。
一走进那个房间,迎面有热气扑来,带着淡淡的花香。
“都出去吧!”
南门东篱终于发话。
那声音不紧不慢,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
身边的宫人恭敬退了出去,顺手将门阖上。
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了两人。朵薇头上的盖头还不曾揭去。
朵薇感觉自己的手被南门东篱执起,两人一路走到浴池边。
大红的盖头被他揭开,随意的丢弃在空中,宛如一朵妖艳的花朵,在空中舞了两圈之后,落在了浴池里。
屋内红色的纱幔随风摇摆。
朵薇一抬眸,便望见了眼前的君王,他的身子很修长,几乎遮住了所有的光,形成一个巨大的阴影将朵薇包围,大红色的衣袍上秀满了金色的龙。头发全部用金冠束起,只留下一缕垂在胸前。只可惜,金色的面具遮住了眼睛部分。不过他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干净得没有一根胡茬的下巴依旧是绝代风华。
金色的面具下究竟是怎样的面容?
传言,风国南门东篱俊美天下无双!
他直直的望着她。
她亦对上他的眸子。那双眸子如幽深的潭底,没有一丝对君王的畏惧,没有女儿家的娇羞。
一国之君竟然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朵薇在心里暗暗咋舌。
南门东篱伸手抚上她的脸,不停的磨砂,而后挑起她的下巴。
他的脸越来越近,朵薇的手紧握,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就在他的脸快要挨着她的脸的时候,一袭红色纱幔落下,盖住了朵薇的脸。
南门东篱伸手一拉便将朵薇身上的衣裳解开。
朵薇想过要阻止,可是那只手不容反抗。
解开她的衣裳之后,朵薇隔着红色的纱幔隐约看见他伸手快速的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袍。
他执起她的手,两人一起踏入浴池。夜风吹进来,让朵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水温刚刚好。
水声悦耳,朵薇隐约看见南门东篱旁若无人的擦拭着自己的身子,而她只是愣在那里,
朵薇觉得,这样的场景或许比洞房更加让人难为情,原本不认识的两个人一起沐浴,难免尴尬。
原本应该是爱意无限的鸳鸯浴,却是这般尴尬,或许,不相爱的两个人就是这样。
朵薇的身子就僵在了那里,头上的纱幔她也不敢伸手拿开。
南门东篱的气息渐近,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一张湿润的唇覆了上来,他竟然隔着纱幔亲了她的脸!
她腰上一紧。下意识的后退,可那双大手的力道却是不容置疑。
朵薇脚下一滑。
‘扑通’一声,两人华丽落水。
两具身体在池底紧紧纠缠。
“唔――”
直到朵薇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快速的上岸,穿好自己的衣袍。
当宫婢们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朵薇狼狈的在水里。
朵薇一上岸,便看见他嘴角那一抹邪魅的笑容。她在心中暗恼。
同浴过后便是撒帐、结发、喝交杯酒。
管事的老嬷嬷将枣子、桂圆、莲子等撒在被子下面,然后将那方白色的喜帕平铺在床上。笑眯眯朗声道:“恭祝皇上、皇后早生贵子!”
“赏――”南门东篱铿锵有力的声音。
可当朵薇的视线注意到那方喜帕的时候,她的心中一惊,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谢皇上、皇后――”那嬷嬷跪下谢过之后便示意一旁的宫婢将事先准备好的交杯酒拿上来。
两人举杯相交,一饮而尽。
嬷嬷执起朵薇的一缕青丝和南门东篱的一缕墨发挽在一起打了个结。
这便是所谓的结发同眠。
一切完成之后,所有的宫婢都被南门东篱遣退。
一时之间,屋内又是两人相对。相对两无言。屋内静得有些可怕,朵薇的心里‘咯吱咯吱’的。
红烛含泪燃尽。
朵薇为了缓解自己的情绪开始观察这间寝房。这才注意到,这间寝房很大,是她见过的最大的寝房。屋内的摆设还算齐全,白玉屏风,红色纱幔,雕花木床,珍珠串成的珠帘发出‘砰砰’的撞击声,格外的悦耳。窗外一轮圆月高挂,淡淡的月光照了进来。
“萧太后没有教你怎么伺候朕吗?”南门东篱直直的盯着朵薇。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讽刺,一下子就让朵薇仅存的一点紧张烟消云散。她太天真了,君王之心,怎是她可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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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洞房花烛(二)
朵薇自然是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他是心存不满。这场联姻,并非他愿。这一切都是萧太后逼的,一国之君怎甘心被人逼。
她低头,态度不卑不亢,“从今以后,臣妾是风国的皇后,怎么伺候皇上,臣妾自然会学习。”
她这话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自己已经是风国的皇后,以后自然一心向着风国。
果然,她的态度南门东篱是满意的。
南门东篱微微扯了扯嘴角。
‘啪――’的一声,南门东篱一挥手,将烛火尽数熄灭。
一时之间屋内暗了下来,还好有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淡淡的月光照在地上,朵薇借着月光望了尊王一眼,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意,令人无法靠近。
南门东篱的的气息渐近,他伸出手,食指放在朵薇的额头上,一路向下,滑过鼻梁,嘴唇,停在她的酥胸上。
朵薇的心一紧。
他的食指停在她的胸前,充满魅惑的声音,“果然是尤物――”
朵薇身上只着了一件红色纱衣,背心早已被香汗湿透。
南门东篱倾身,手一挥,绣着大红鸳鸯的帐子缓缓的放下。
朵薇的身子本就瘦弱,哪里承受得住他的身子,不一会就气喘吁吁。她用尽身上的力气想要挪开一点,可都是徒劳。
南门东篱紧紧的钳住她的双手,大手轻轻一扯,她身上的衣料便飞了出去。
听见这声响动,站在门外的宫婢们皆低头,羞红了脸。
朵薇的胸前传来凉飕飕的感觉,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
“你莫要忘记你是朕的皇后――”南门东篱使劲的捏着她的下巴。
朵薇一下子就将掩在胸前的手拿开。他说得对,她是他的皇后,怎么逃也是逃不掉了。
有时候,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也可以无关爱情,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南门东篱对朵薇的顺从感到很满意。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倾身,尽极索取。
直到他进入的那一刻,朵薇的脸一下子泛白,浑身僵硬。
翌日清晨
当朵薇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已凉透。
她伸手揭开被子,里面猩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她满意的笑了笑。小腹一阵一阵绞痛,浑身也酸软。
之前她一直都在想要怎么过了南门东篱这一关,后来她找了些药物,算着日子,让自己的葵水提前来。 这样刚刚好。希望能够安全的度过这一劫。
来了葵水还圆房,加之南门东篱又不会怜香惜玉,这样对身子是极其有害的。不过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副身子算得了什么。
“皇后娘娘您醒了啊――”采萝盈盈走了进来。
她扶着朵薇起来,而后将那方喜帕收起来交给另一个嬷嬷。
“啊――”朵薇脚下一滑,险些跌倒,还好一旁的采萝及时扶住了她。
“皇后娘娘,您怎么了?”采萝一脸担忧。
朵薇摇了摇头,抚着自己的小腹,定了定神,走到梳妆台前,让采萝梳好发髻。
梳好之后,便有几个宫女鱼贯而入,端脸盆的,拿锦帕的,端漱口水的。
这些宫女们个个模样清秀,十七八岁的模样。
“你们叫什么名字?”朵薇盯着几个宫女开口问道。
“奴婢小乔。”站在前面,端着脸盆的宫女低头答道。
“奴婢阿薇――”手里拿着锦帕的女子低头浅笑。
朵薇听见‘阿薇’两个字,下意思的看了看那女子,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那眉目间有些熟悉。
正在思考的时候,便听见另一个女子柔声道:“奴婢青儿――”
这个叫青儿的女子身材要高大一些,不如其她两个宫女娇小,但面容也还算是清秀。
朵薇点了点头,便示意采萝打赏给她们些银两。毕竟她初来咋到,防人之心不可无。谁又知道,这样如花般的年纪,如花般的面容下是怎么样的一颗心。
今日是她做皇后的第一日,按照规矩,她要先去太后的寿康宫请安,而后再是宫中各妃嫔来向她请安。
她听说这慕容太后原先是先皇的贵妃,先皇死后,她扶持皇帝上位,便被尊为太后。至于宫中的妃子,南门东篱的妃子并不多,但是个个来历都不简单。在这里,她一定要步步小心才行。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朵薇便在采萝的陪同下前往寿康宫。
一进寿康宫,便听见阵阵笑声。
“皇后娘娘到――”
所有的笑声都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头齐刷刷的投向朵薇。
朵薇径直走进殿,盈盈下拜,“臣妾给太后请安,愿太后福寿安康――”
“起身吧!”正坐在主位的太后抬了抬手。
朵薇起身,抬眸望了望太后,玫红色的衣裳,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发髻高耸入云,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已到中年,皮肤保养得还是不错,可看出,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一位美人,她一双精明的眼睛正在打量着朵薇。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朵薇从她的眼中见到了厌恶,只是那么一瞬,她立刻就用笑容掩饰住了。
这个女人她觉得很熟悉。
对!是萧太后,她们俩人很相似。并不是说面容上的相似,而是感觉上的相似。不过这位慕容太后要比萧太后面善,她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同是后宫争斗中取得胜利的女人,怎有不相像的道理!
“皇后娘娘吉祥――”众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朵薇福了福身。
“平身――”朵薇抬了抬手,便在一位老嬷嬷的带领下坐到了首位。
朵薇坐下之后开始观察这一群女人。
个个都是绝色,着装也是尽极华丽。
“皇后初来咋到,对后宫众人不熟悉,你们就挨个的给皇后打个招呼吧!”慕容太后接过宫人手中的茶慢慢的品茗。
各位妃嫔们面面相觑,好一会之后,一位穿着红色华服的女子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头上插满了华贵的金步摇和朱钗。
她斜睨了朵薇一眼,“臣妾是凤鸣宫的闻人贵妃――”
朵薇从她的眼中看见的是一股傲气。听她的姓氏就可以知道,这一位必定是闻人家的女儿。也难怪这么傲气,闻人家是风国权臣,她在宫中自是恩宠不断。‘凤’本来只有皇后才可以用的。
朵薇微笑着点了点头也算是回礼了。
闻人贵妃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之后,她旁边另一位女子站起了。她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一袭青衣上用金线绣着些花纹,眉间有一点金色的花。
她望了朵薇一眼,笑着唤了声‘妹妹’。
朵薇直直的望着那女子,她叫她‘妹妹’,这自然就是大月国的璇姬公主,只是为何她眉目间与她有五分相似?她的心里充满着疑问。不过面上到也没有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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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初见四妃
朵薇莞尔,“姐姐――”
那女子点了点头便坐下温婉中带点倔强。
“皇后娘娘虽然是淑妃的妹妹,可是人家现在毕竟不皇后了,这后宫长幼尊卑不可废啊――”一旁的闻人贵妃望了淑妃一眼,眼里满是嘲讽。
淑妃并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回了句,“叫什么并不重要,我的妹妹做了皇后,我自然也为她高兴了――这些外人又怎么会明白。”
“你――”闻人贵妃一脸愤恨。她本来是想出言奚落一下淑妃,顺便挑拨一下淑妃和皇后的关系,没有想到反而被淑妃出言奚落。她没有想到,一想深居简出的淑妃居然也会这样针对她。
心中虽然恼怒,也别无法。这口气,她迟早要出。
“好了――”太后不满的看了闻人贵妃一眼,“后宫虽有规矩,但也不是不通情达理。”
太后的话,看似在为朵薇和淑妃说话,实则是暗指她们破坏后宫中的规矩。不管怎么样,闻人贵妃也是风国女子,而朵薇和淑妃是大月国的女子,她自然生厌。
正在这时,坐在淑妃身旁的素衣女子起身,优雅的福了福身,“皇后姐姐,臣妾是未央宫的赫连贤妃。”
她的话,无疑是在缓和气氛。
朵薇睬了她一眼,这女子温婉如一朵花。白色的罩衣上绣着些金色的叶子,煞是好看,又不失温婉。‘赫连’是花国皇室的姓氏,这便是花国的赫连公主。
“贤妃不必多礼――”朵薇点了点头。出生在花国的女子,就是不一样。听说花国气候温和,适合花朵生长,花开遍地。要是有机会,她都想去看看那样的人间仙境。
可惜
坐在末座的站了起来,俯身行礼,她身材高挑,不如贤妃那样温婉,眼中带着一股冷漠,“臣妾雪羽儿,落羽宫的德妃――”
朵薇知道这便是雪国的公主。她在心里叹道,南门东篱果然是好福气,宫中嫔妃个个都是公主。真是羡煞了天下的男人。
其实也不竟然是这样,朵薇听宫人说,南门东篱嫔妃并不多,四妃都是各国公主,除了四妃之外,还有一些其她的妃子。只是太后不是一般品阶的妃子可以见的。今日到场的就只四妃。
太后这样做,无疑是在告诉她,做皇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后宫之中公主多的是,她这个公主不过是运气好,刚好做了皇后而已。后宫还是太后做主。
就在大家互相打完招呼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皇上驾到――”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门外。
南门东篱一袭罂粟花袍子翻滚,迈着修长的腿大步跨了进来。他的出现,几乎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儿臣见过母后――”
他弯腰,对着正坐在上方的太后行了一礼。态度恭敬。
太后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点了点头,“皇上不必多礼!”
“皇上万岁――”所有的妃嫔俯身行礼。
南门东篱抬了抬手,淡淡的语气,“平身吧!”
说完之后,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朵薇的身上。
朵薇先前本就是强装镇静,此刻她全身都疼得厉害,这一行礼,腿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疾风而过,南门东篱一个箭步上前,双手一下子就托住了朵薇摇摇欲坠的身子。
“怎这般不小心――”似宠溺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很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之间,羡慕,嫉妒,恼怒,各种情绪在空中夹杂。
朵薇想要挣脱,可他的手紧紧的托着她的身子,丝毫不容抗拒。
“皇后娘娘的身子可真是娇弱得很,皇上一来,腿就不听使唤了――”闻人贵妃斜睨了朵薇一眼,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莫不是皇后昨夜伺候皇上太过于劳累了――”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表情各异。雪德妃的眼里是鄙视,赫连贤妃眼里是娇羞,淑妃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太后的眼中却是不悦。
朵薇挣扎了两下,可他就是无动于衷。
南门东篱侧过脸,不紧不慢的语气,“闻人贵妃,太后和朕在此,你说话竟如此的放肆,可有将太后和朕放在眼里?”
闻人贵妃心中一惊,自知说错了话,可她从来都不是个轻易认错的人,缓缓起身,姣好的身子扭动着,娇滴滴的声音,“皇上――”
“放肆――”南门东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差一点将闻人贵妃吓得跌倒在地。
到底是闻人家的女儿,很快便神态自若。只是那眼中的恨意越发的深。要是平日里,她这样撒撒娇,南门东篱是绝对不会怪她的。
这次,她没有想到的是让大月氏捡了个便宜,璇玑公主贵为淑妃,现在千姬公主又贵为皇后。大月氏的女子皆是狐媚之人。
想南门东篱一登基,她就是贵妃。从前,在风国贵妃就算是后宫之主了,要是诞下子嗣,以后便能够贵为太后。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她绝对不允许别人阻碍她,她是闻人家的女儿。
南门东篱并不睬她一眼,一把将朵薇拦腰抱起,侧身对太后道:“母后,皇后的身子不太舒服,朕先送她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太后应允,抱起朵薇便大步的走出了寿康宫。走到门口他顿了顿,“闻人贵妃,你要牢牢的记住这后宫是谁做主!”
他这话是说给闻人贵妃听的,也是说给在场所有的人听的。包括太后。
身后的人都惊呆了。
南门东篱从来没有抱过一个女子,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朵薇很想让南门东篱将她放下来,可是她知道他不会。犹豫再三,便没有开口。
她可不会以为他真的很宠爱她。他这是在害她,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他的爱有毒,能够将人推向万丈深渊。
她抬头望了望他干净的下巴。他金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那般耀眼,让人不敢直视。他的面具即使新婚之夜,欢好之时也不曾拿下。
听宫人们说,南门东篱的确是俊美无双,可就因为太过于俊美,一生下就被他的父皇认为是妖孽,很是不待见他。可是不凑巧,他没有别的儿子可以继承皇位,最后,皇位还是到了南门东篱的手里。
又因为南门东篱常年征战,所以就常年戴着金色的面具。
他要的只是所有的人仰望他。
朵薇不用想就知道,身后的目光都能够将她后背刺穿。
一路直奔薇宫,路上迎来了无数惊羡的目光。
南门东篱将朵薇放在床上,为她捻好被角,便坐在床沿。
朵薇躺在床上,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掉,将鬓发尽数打湿。
“你好好休息――”南门东篱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被子,转身毫不犹豫的跨出了薇宫。
疼,整整的疼了三天三夜。
在宫中各妃嫔的月事是要通报,宫中有专门的太监记录在册。故而,朵薇差采萝将月事报了上去。
后宫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地方。不多久,大家都知道了皇后娘娘伺候皇上劳心劳力,月事都提前了,这都算是好听的了。也有说她狐媚皇上,被折腾得三天三夜也下不来床。也有说南门东篱床上功夫了得。都是些贬低朵薇,抬高南门东篱的话。
不过,朵薇到也不在意。
三天过后,她的身子终于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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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怪异皇子
这风国的皇宫并不是建在地势平坦之地。而是背靠着山峰,远远的看去,如盘龙卧虎,听说,这里是皇气最旺的地方。远远的看去,一派金色气象。
风国的皇宫很大。朵薇所住的薇宫是挨着南门东篱所住的南门庭院的。南门庭院是是风国历代皇帝所住的寝宫。而这座薇宫已经寂寞了一千年。
这座薇宫的构造很特别。跟其它的宫殿都不同。或许是由于它的古老。所以显得格外的沧桑。
朵薇初来乍到,想来还是要将这皇宫熟悉一番才行。闲来无事,便带上阿薇出去走走。采萝是大月国的女子自然是对风国皇宫不熟悉,她便没有带她出来,让她留在宫里打点一切。
听说这阿薇以前是在南门庭院里当差的,人也机灵。
“娘娘,您慢点――”阿薇在朵薇的身后小心的提着她的裙摆。
朵薇侧过身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裳,用一根水蓝色的带子在腰间打了一个蝴蝶结。发髻上插了一支金步摇。她如今已经是皇后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意的挽着发髻,不然又该让人说她不懂规矩了。现在宫里本来就流言甚多。
御花园里开着各色的花朵,各种香味萦绕,红的,蓝的,黄的。蜜蜂和蝴蝶都在花丛中忙碌着。
这里的花朵开得富贵,但却没有神殿里的花朵那般诡异,妖艳。不知道为何她时常会想到神殿!真是奇怪。
墙角一边开着一小丛粉色的蔷薇花。粉色的蔷薇花倚靠在篱笆上,数目不多,也不争艳,开在墙角,与其它的花遥遥相望。
朵薇没有想到,这里也有蔷薇花。
蔷薇花,是她的名字。
不自觉的走上前。蔷薇有刺,只可远观,不可触摸。
她伸手握住一朵蔷薇花。
刺痛的感觉。有不知名的液体流过手掌。
“皇后娘娘,蔷薇有刺――您的手?”身后的阿薇惊呼了一声。
朵薇却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死死的抓着那朵花。
阿薇蹙了蹙眉,“皇后娘娘,听说这蔷薇花是花国送来的,娘娘您若是喜欢,奴婢让人植些回薇宫里种着。”
朵薇轻轻的放开。血顺着手腕流进了衣袖。
“不必了,长在这里甚好!”
长在这里也不错,移植到薇宫只会让它死得更快。在这里,它安静的开在墙角,无人打扰。
侧脸,不经意间,望见了蔷薇花丛后面有一抹银色。
她立刻警惕了起来。越过那花丛,果然,那里蹲着一个人。
是一个小孩,约莫七八岁的模样。一袭银色的华服。
朵薇很惊讶,这宫中哪里来的这么小的孩子?宫里外面的孩子是不可能进来。莫不是南门东篱的孩子?可是也没有听说他有孩子。南门东篱的妃子至今一无所出。
四目相对,朵薇很是奇怪,他的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情绪,那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眼神。
“十九皇子――”阿薇在见到花丛中的人之后便吓得立刻跪下。
阿薇的这个称呼,更令人震惊。怎么会有个十九皇子?
朵薇蹙了蹙眉,却发现十九皇子正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有不削,有厌恶。
“这是。”朵薇侧脸看着跪在地上的阿薇。一个小孩居然可以让她吓成这样。
阿薇抬眼望了朵薇一眼,随即低眉,“皇后娘娘,这是十九皇子,皇上的亲弟弟――”
朵薇娥眉轻蹙,在脑袋里消化了阿薇的话,对着那十九皇子笑着打了声招呼。
“十九皇子好――”
那十九皇子竟然只是瞪了朵薇一眼便离开了。
虽然他是十九皇子,皇上的弟弟,可按理,也该他这个做弟弟的给皇后请安。可他居然不加以理睬。
朵薇心里满是疑问。传言,南门东篱是风国唯一的皇子。怎么又会多出个弟弟。而且还是十九皇子,那前十八个到哪里去了?
跪在地上的阿薇明显的松了口气。
“你起身吧――”朵薇伸手扶了阿薇一把。
阿薇站起来,神术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
“这十九皇子是怎么回事?外界不是传言,先皇只有皇上一个皇子吗?”朵薇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问道。
阿薇的身子颤了一下,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先皇本来有十九个儿子,可前十七个都死了――。”她吞了吞口水,一脸惋惜,“我们皇上本来是十八皇子。这十九皇子也真是够可怜的,他的母后丽贵妃本来是最受先皇宠爱的,皇上待他也是宠爱有加,他子凭母贵,本来是最有机会继承皇位。”
“后来呢?”朵薇望了望远方。后来怎么样,她大概能够猜到。
阿薇犹豫着开口,“后来十九皇子不知道染了什么怪病,身子就不长了,二十几岁,看上去却还是像七八岁的样子!”她一脸神秘道:“听说是丽贵妃魅惑皇上服用了什么不该服用的药物,才使得十九皇子生病。先皇请了很多名医都没有治好,后来先皇认为这是上天的惩罚,便对外封锁十九皇子的消息。外界便不知,风国还有位十九皇子。”
十七个儿子都死了,这个最疼爱的小儿子也生病了,这恐怕不是什么意外吧!后宫就是这样,见不得人的事情多得很。
这恐怕就是南门东篱迟迟都未被册封为太子的缘故吧!
十九皇子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可却有二十几岁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病?难怪刚刚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她只才只猜中了一半。原来他已经二十几岁了。
朵薇故作一脸疑问的样子,“那,你刚才为何那样怕他?”
阿薇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他经常喜欢无辜责罚宫人,皇上疼爱他,也就由着他,我们都怕他。”
朵薇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听,不发言,这便是后宫的道理。
在回宫的路上,遇见了淑妃。
她今日身上着了件素衣,头发的一部分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其余部分都直直的垂在后脑勺。眉间点了一朵梅花,一对银色的蝴蝶耳坠闪闪发光。
她的面容至少有五分和自己相似。看着和自己相似的面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朵薇看得出来,她眉宇间透着一股倔强,不像后宫中其她女子一般。
“妹妹――”淑妃唤了朵薇一声, 声音有些犹豫。
“姐姐――”朵薇移步到她的面前。冲着她笑了笑。
她还是那般温婉,只是脸有些许憔悴。
看着她犹豫的神情,朵薇道:“姐姐有何事?但说无妨?”
她犹豫了好一会,紧握着朵薇的手,那般亲切,似乎她们真的就是亲姐妹。
“妹妹,母后她是不是放弃我了?”
朵薇的表情略显惊讶,她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如果萧太后没有放弃她,她就不会到这里来了。
“姐姐,怎么会呢!”
她不忍心将这个事实告诉她。
淑妃直直的盯着朵薇的眼睛,充满了探究,“那她可有话带给我?”
朵薇犹豫了一瞬间,反过来握着淑妃的手,笑着道:“她说要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她很思念你,还说,要我们姐妹二人齐心――”
那一刻,朵薇看见了淑妃眼中的泪水。她纤细下巴却倔强的抬起。似自言自语,“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怎么会思念我,她只会怪我不听话,怪我没有得到南门东篱的宠爱。”
朵薇本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却说不出口,这个世界是残忍的。
淑妃抬眸冲着朵薇温柔的笑了笑,似在安慰着她。而后她目光落在远处。
“神官大人他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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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君王宠爱
朵薇没有想到淑妃会问起神官,虽惊讶,然,她还是照实回答,“他好得很,全国的女子都为他疯狂――”
她说的确实是大实话。大月国的神官大人,风流倜傥,举国的女子皆爱慕。他过得比谁都好。
隐约朵薇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情绪。这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吧?
淑妃的眼神立刻就暗淡了下去,她看着朵薇,想到了自己出嫁的时候,他亲自送她。想必她也是公羊洛亲自祈福的吧!
三年前,他拖闻人将军带话,说母后想念她,她知道,他是想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那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也想念她?
朵薇仔细的观察着淑妃的表情,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但也不说什么。
两人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各自的寝宫了。
淑妃是她名义上的姐姐,按理说,她们应该齐心协力才是,可是朵薇没有那么傻,死心塌地的为萧太后办事。她要的只是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淑妃也是她不能够信任的。
听宫人说,虽然淑妃是大月国的公主,南门东篱待她还是不错的,她并不是没有机会获得恩宠,而,她好像并不领情,日子久了,南门东篱也就失去耐心了。
夜拉开帷幕,一轮皎洁的月升起。薇宫门口点了一盏纱灯,发出昏黄的光。一圈又一圈的,煞是好看。整座薇宫显得古老而庄严。
朵薇斜一袭水色寝衣,躺在贵妃椅上,娥眉轻蹙,双目微阖。香肩微露,手随意的摆放着。
有脚步声渐进。浑厚有力。
朵薇并未急着睁开眼睛。这样的宁静毕竟来之不易。
南门东篱坐在一旁,仔细的看着朵薇的脸。竟有些痴迷,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后取而代之的便是阴冷。
“恩――”朵薇装着刚刚醒来的样子,缓缓的睁开朦胧的眼眸。那一袭罂粟花袍子妖艳无比。从前,她觉得皇帝都是龙袍加深,然,并不是这样,皇帝也要根据场合选择自己的衣服,平日里闲暇,南门东篱便喜欢穿着一袭罂粟花袍子。
罂粟花有毒,就像他一样,看似美丽,穿肠而过,剧毒无比,杀人于无形中。
在看清楚了来人之后,她连忙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礼数周到,无可挑剔。
南门东篱伸手扶了朵薇一把,手一拉,便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将唇凑近她敏感的耳畔,“是朕扰了皇后的清梦吗?”
突如其来的亲昵,朵薇很不习惯,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没有,臣妾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乏了,所以休息一会,并未睡着――”
南门东篱一手抚上朵薇的腰,透过水色寝衣可以感觉她柔滑的肌肤。他躲得手掌来回的磨砂,动作暧昧而充满诱惑。
他的手很凉,抚在她的腰上,还是让她有种炽热的感觉。
南门东篱的手缓缓的收紧,醇厚的声音响起,“皇后可是一心一意待朕?”
朵薇心中一惊,不明白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一下子便从他腿上站了起来,惊讶的语气,“皇上这是何意?臣妾是皇上的皇后,自然是一心一意的向着皇上的。”
“呵――”南门东篱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伸手一拉,朵薇便又坐在了她的腿上,伸手拍了朵薇的背几下,似在安慰她,“那朕就将这个后宫交给千儿了――”
朵薇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千儿’是在叫她。这么亲昵的称呼,他还是第一次叫。可惜,她不是千儿,她是姬朵薇。
“皇上如此信任臣妾,臣妾自当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
后宫中危机四伏,在人前,他给她的宠溺,不就是要她去解决这些麻烦吗?
南门东篱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就寝吧!”
朵薇的小脸微有酡红,“皇上今晚就在这就寝吗?”
南门东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弹了弹袍子上的褶皱,不答反问,“皇后很希望朕去其她妃嫔的宫里吗?”
朵薇故作一副惊恐的样子,“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
南门东篱也不管她,径直走到床榻前,招呼外面的宫婢进来。
阿薇走了进来,将一套白色的寝衣放下便乖乖地出去了。
朵薇走上前,“皇上,让臣妾为您宽衣吧!”
“不必了――朕自己来――”南门东篱转过身,背对着朵薇,将自己的衣袍脱了下来。
朵薇的脚步愣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的背很健壮,没有一丝赘肉,只是上面有许多的伤痕,一条条的,触目惊心。想必这些都是常年征战留下的吧!
南门东篱是一位极其好战的君王,登基以来,杀戮无数。
登上最高位,必定是无尽的杀戮。在后宫中也是这样,想要独居高位,也是需要踩着别人。
南门东篱披上了那件寝衣, 随意系上腰带,径直躺在了床上,他将手枕在后脑勺,腿随意的摆放着。
朵薇只好在床榻边缘躺下。
两人就这样躺着,没有多余的话。
朵薇转过头,睬了南门东篱一眼,他呼吸匀称。所谓同床异梦大概就是这样的。
望着那金色的面具,她很好奇,这面具下究竟是怎样的容颜,是否是冷酷无情?不自觉的抚上那面具,指尖一触及,她立刻缩了回来。冰冷的感觉。
看着他,朵薇又想到了白天遇见十九皇子的事情。她一直以为南门东篱是独子,没有想到还有十七个哥哥。想必他登上这皇位,也是不容易吧!
能够登上这皇位的人,必定是无情无义之人。还好她与他只是名义上大的夫妻,还好她并未爱上他。不爱一个人,怎么都行。输不起的只是自己那颗拳头大小的心。输了心,便是万丈深渊。
她悄然转身,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安然闭上眼。
就在她转身的同时,身边的君王‘咻’的一声睁开了眼睛。
手不自觉的就搭在了朵薇的腰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或许就是因为这绝美的容颜吧!
夜里,朵薇听见了几声很奇怪的声音,那是一个人发出绝望而痛苦的叫喊。
她睁开眼,烛火摇曳,似鬼魅从屋外穿梭。
侧身望了望南门东篱,他安然入睡。
宫中多怪事,可,她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好奇心,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翌日,当朵薇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已冰凉。
梳洗罢,朵薇便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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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慕容太后
朵薇一走进大殿,便望见了正坐在主位的太后,她狭长的眼线微眯,身着藏青色华服,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她只是淡淡的瞟了朵薇一眼,便将目光掠过她的头顶。
“臣妾见过太后――”朵薇理了理衣摆盈盈跪下。
太后伸手端起几案上的茶,细细品茗。微翘的兰花指雪白。她似并未看见朵薇一般。
她不让起,朵薇就只有跪在地上。
冰凉的触感,不一会朵薇的膝盖就开始疼。但她还是挺直背脊骨,虽是跪着,也不输气势。
朵薇知道,很可能是因为这几日宫中的流言蜚语使得太后不高兴。太后本就不喜欢她,这一下更加的讨厌她了。她这是在故意惩戒她。
许久之后,直到朵薇的膝盖都发麻了,太后还是没有叫她起身。
“千儿,你怎么还跪在这里?”南门东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语气关切,焦急,他一手准备将朵薇扶起来。
朵薇并没有起身,依旧恭敬的跪着,“皇上,臣妾在给太后请安――”
她知道,自己如果接受南门东篱的搀扶,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样只会让太后更加的讨厌她。她就是在地上跪着等她开口。
“母后,你为何要让千儿一直跪在地上?”南门东篱望着太后,言语中的不满一听就能听出来。
太后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的惊讶,“皇上,刚刚哀家打了个盹儿,不曾见到皇后来请安啊!”她笑了笑,“皇后请起来吧!”
南门东篱伸手将朵薇扶了起来。
她的腿麻得险些站不稳,还好南门东篱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腰上,这才使得她在人前不至于垮下去。
“是臣妾的过错――”朵薇低头,那表情真的仿佛是自己的错一般,只是那衣袖下的手紧紧捏成拳头。
太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怎么,皇上这一会见不到皇后就着急了?哀家还能够吃了你的皇后不成!”
南门东篱的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笑容,“千儿是朕的皇后,朕自然着急她!还请母后不要听信后宫小人之言,对千儿产生误会――”
太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哀家身子有些乏了。”想了想,她望着朵薇道:“皇后,作为后宫之主,理应贤良淑德,为皇上多分忧,而不是和那些妃子一般整日的缠着皇上。你是草原上来的,我们中原的理解难免有些不懂。”
朵薇抬眸望了一眼太后的脸,那里有一种厌恶,愤恨。太后在宫中的势力很大,恐怕她就要成为她在宫里的头号敌人了。
她知道她的话是指她是蛮夷之女,魅惑皇上。不过她说得也算是委婉了。
朵薇颔首,微微福身,“母后教训得是!”
“儿臣先行告退了――”南门东篱说着便揽着朵薇大步的踏出了寿康宫。丝毫没有犹豫,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气,似乎要将太阳都踩在脚下。
身后的太后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脸上逐渐染上几分阴霾。
朵薇抬眸望着南门东篱的下巴,这个男子对她又有几分真心?他在人前给她一份宠溺,不过是要做一颗棋子而已。刚刚她很明显的听得出来他言语中的火药味,他对太后也不过是表面尊重而已。
宫里的人都知道,南门东篱的生母华贵妃早逝,而现在的太后当时是慕容贵妃,她一无所出,才将南门东篱过继给她。南门东篱能够当上皇帝也是仰仗她的扶持。可是没有人甘心被人束缚,更何况是南门东篱这样不可一世的男子。
现如今,南门东篱虽治国有方,可风国如今的权利一分为三,南门东篱,慕容一家,闻人一家。三家暂时保持着平衡,相互制约。然,南门东篱想要的不只是这个,他要的是将天下牢牢的攥在自己手里。
走出寿康宫之后,南门东篱说自己尚有公务要处理,不等朵薇回答便大步的离开。那般迫切的步子,毫无留恋可言。
朵薇站在他身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夜,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天空中稀稀疏疏的挂着几颗星星,按着自己的规律依次排开,将自己微弱的光芒投射下来。一铺而下,照耀千万家。
南门庭院
浴室里源源不断的冒着热气。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椭圆形池子,池子的上方一个金色的龙头熠熠生辉,龙嘴里有冒着热烟的源源不断的流出来,里面的水是从后上上流下来的温泉。冬暖夏凉。池底设计了一个出水口,这样池子里的水就能够保证是活水。
这里是南门东篱专属的沐浴场所。薇宫里也有一个,可是那个比这个小多了。
白色的纱幔被风吹得很是凌乱。
平静的池子里只有水流的声音。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许久之后,‘扑’的一声,男子破水而出,精壮的身子郝然露在了外面。
此人正是南门东篱。
此时的他脸上金色的面具已经除去,原本被面具遮掩的眼睛散发着熠熠的光芒,这双眼深邃得如潭底。让人只看一眼,便能够被吸进去,不能自已,堕落进万丈深渊,无路可逃。
深邃的眼睛配上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一切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这样绝美的容颜,女人爱,男人也爱。可是没有人能够想到,这样一张俊美的脸下面,有一颗那么残忍嗜血的心。或许就是为了保持自己这颗心,他才常年戴着面具。面具下的他,太过于俊美,不容易让人惧怕。他要的是天下的臣服。
轻微的脚步声渐进。
美丽的婢女款款而来。
“皇上,您的寝衣――”那婢女将头埋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不知道是由于好奇,还是怎么的,她悄悄抬起眼帘望了一眼君王。只那一眼,她此生足矣,却又是后悔一生。
那一刻她惊呆了,这样的容颜,美到令所有的女子都心碎,美到令所有的女人都失色,她的目光落在那精壮的胸膛的时候,立刻恐惧的将头埋得低低的。
“看够了吗?看够了过来为朕更衣――”南门东篱冲着那婢女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让人难以捉摸。
那婢女战战兢兢地走到池子边,一不小心将手中雪白的寝衣抖落在地上。
“你,可是新来的宫婢?”南门东篱醇厚的嗓音响起。那般蛊惑人心。
“是,是――”那婢女的脸通红,使劲的点头。
南门东篱一把捏住那婢女的脖子,动作迅速,那婢女还未反应过来。
“那,没有告诉你,不要太好奇, 尤其是不要抬头看朕?”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个字都如一粒致命的毒药。
“我――”
那婢女还没有说完,‘咔嚓’一声脖子就被扭断了。
她的脑袋歪歪斜斜的耷拉着,脸上是紫青色,眼睛睁得老大,似死不瞑目,亦或是要最后望一眼君王绝美的容颜,将它永远记在心里。
南门东篱一松手,那婢女就直直的倒在了池子里。激起了千层浪花。
南门东篱走上岸,用锦帕擦拭了几下自己的身在,拾起地上雪白的寝衣随意披在自己身上。衣摆摇曳,妖冶一世。那精壮的胸膛上郝然有一个粉色蔷薇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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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温润公子
这个印记他自出生就有。很少有人见过。也正是因为这个胎记,父皇才不喜欢他,认为他是妖孽。因此,母妃才会失宠于君王。他的母妃集美貌与智慧一身,是这个世界少有的完美女子,到最后,父皇也没有多看她一眼。直到她离开的时候,父皇还正搂着丽妃作乐。
父皇从来不曾抱过他。每每见到的都是他将十九弟高高的举在肩膀上。其实,他也曾期望过,父皇有一天会将他高高的举在肩膀上。也会对他温言细语。
他恨!十九弟的名字叫东阳,日出于东方,可以想象父皇对他寄予着多么大的希望。而他的名字,东篱,一文不值。
他一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恩――”南门东篱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胸口那朵粉色的蔷薇花,每到深夜就会隐隐作痛,痛入骨髓。似乎在提醒着他一个忘却了的故事。
“皇上今日要招哪位嫔妃侍寝?”偏偏就有那么些多事的人要撞到枪口上。
门外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双手高高的将托盘举国头顶,他将头压得低低的,不敢抬眼望君王一眼。
南门东篱扫了扫那盘子里的牌子。放在首位的就是皇后。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他定要奉陪到底。
“不用了,朕去皇后的宫里――”
说完之后也不管那太监还跪在地上,戴上了金色的面具,越过那太监,径直朝薇宫的方向走去。
薇宫在南门庭院的上方,两座宫殿相隔甚近。
当他走到薇宫的宫门口,便看见了门口昏黄的纱灯。看见这灯,让他想到了另一个地方。想了想,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一个女子,每夜都会在宫门口为他点一盏灯,为的就是等他。
翌日天气甚好,阳光明媚。
昨夜朵薇一夜无梦而眠。很久没有这般舒心了。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她特意望了望那开在墙角的蔷薇花。
男子一袭白衣翩然,手拿着一把小锄头正在为那蔷薇花除草。由于是背对着朵薇,她只见到他纤细的背影,墨色的长发从雪白的衣裳上一滑而过,没有一丝滞留。这样的头发,恐怕是一梳到底吧!
她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记忆里也曾有一位白衣男子,他站在蔷薇花丛,回眸对着她微微一笑。
男子并未注意到有人来。正蹲在地上忙碌着。
朵薇想,若是他回头,会是怎样的面容?温润如玉?
不自觉的走上前,站在他身后,她闻见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沁人心脾,怡人心神。
宫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前些时日多出了一个十九皇子,这个又会是谁呢?
男子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一回头。
两人都是惊愕的表情。
男子长相清秀,一双眼睛里柔情无限。果真是一位温文如玉的公子。
那男子见到朵薇时,也是同样的惊讶。
就在刹那间,万物都化作虚无。
许久之后,朵薇才回过神来。这是她这三年来,唯一一次这么恍惚的时候。
“咳咳――”朵薇尴尬的咳了两声,用手中的锦帕擦拭了自己的嘴角几下,毅然转身。
在宫中是不应该太好奇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哎,这位姑娘――”那男子开口唤道。
不知怎么的,朵薇竟然转身,睬了那男子一眼,“何事?”
“我。”那男子一时找不到语言。朵薇这么简单的两个字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一会,他道:“我叫木辛,是宫里的药师,不知道姑娘您怎么称呼?”
“呃?”朵薇挑了挑眉,原来这是宫里的药师,她还以为这又是哪里钻出来的神秘人物呢!后宫是不准男子随便出入的,不过药师是可以的。
朵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旋身而过。走了几步,她转过身,笑靥如花,“我不是什么姑娘,我已经嫁人了――”说完她也不顾木辛错愕的表情,大步的离开。一袭红衫耀眼无比。
不远处的凉亭里,一双愤恨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朵薇的背影。那眼神恨不得将朵薇杀死。
闻人贵妃翘着戴着护甲的手,端起一杯茶浅酌了一口。妖艳的红唇挂着讽刺的笑容。
这几日,朵薇的葵水又来了,这样混乱的月事,她还不曾有过。小腹疼得厉害。
不多久,宫里就闹得沸沸扬扬。
南门东篱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表情扭曲的朵薇。
“来人啊,传木药师――”
不多久,木辛一袭白衣,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木辛低头行礼,态度恭敬。
“不必多礼,快点看看皇后这是怎么了?”南门东篱言语带着焦急。
木辛点了点头行至榻前,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白色额锦帕搭在朵薇的手腕上,伸手为她把脉。
在看清床上的人之后,他的表情一震,但也只是那么一瞬。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就是皇后,他以为她说自己已经嫁人是说着玩的。他其实早就应该想到了,在宫里,除了宫女就是皇上的妃子,她穿得那么华丽,怎么可能是宫女呢!
他的眉头越走越深。手上得了力道也越来越重。
朵薇感觉手腕有些疼,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在看见来人之后,她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木药师,究竟怎么样?”南门东篱有些不耐烦。
木辛并没有理会他。将锦帕收起来,理了理自己衣摆上的褶皱。
“皇后娘娘的身子并无大碍,可能是水土不服,引起的经期紊乱。待微臣开一计方子,按照药方服用,在细心调理,很快便会好的!”木辛说着便提着药箱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皇后娘娘身子弱,房事不宜过多!”
吃了木辛的药,朵薇的身子果然好多了,小腹也不疼了,只是葵水一直都不间断。她的身子觉得虚得很。
后宫里流言四起。说是皇后娘娘魅惑皇上,大出血,葵水不止。皇上竟然还派了木药师为她瞧病。
朵薇这知道,这木药师不是谁的病都会瞧。他一般是不为后妃瞧病的,他是南门东篱的御用药师,是专门为他一人瞧病。
夜里又是那可怕的声音,朵薇问过宫里其她人,竟然没有一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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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危机四伏
三月,闻人将军从黑水城归来。
这几日,南门东篱都在闻人贵妃寝宫里。这是一件非常现实的事情。朝堂之上的事情,往往会牵扯着后宫的事。若是在朝堂之上,没有人占一席之地,纵使贵为邻国公主,也是如履薄冰。
这些日子朵薇到也很清静。和南门东篱在一起,要时刻打起精神,不然,一不小心就不知道哪里会惹怒他。
夜里又是那可怕的吼叫声,撕心裂肺。朵薇翻身下床。屋内很黑,她很不习惯点着蜡烛睡觉,所以睡觉前都让宫人将蜡烛熄灭。
她摸索着前进。一打开门,门外守门的宫女早就被她打发去睡觉了。故而现在外面空无一人。她总觉得自己睡觉要别人来守夜,她不习惯,也觉得很是残忍。
一阵冷风吹过来,朵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风的味道很不正常,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走下台阶,四处看了看。今夜的月光很是皎洁。她很久没有欣赏过夜景了。
‘刷――’的一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朵薇飞身跟了上去。跟了没有几步,那人竟消失了。
看来这人的轻功不简单。
夜风拂面而过,一块白色的锦帕吹到了朵薇的脸上。她一把抓住那锦帕,一阵奇异的香味。沁人心脾。
感觉有什么液体滴在脚上,朵薇很是奇怪,这天也也没有下雨。抬眼望了望,竟见到了一团黑黢黢的东西挂在了树上。
朵薇杏目圆睁,那似乎是一个人――
她承认自己的心是铁石,可自己终究还没有杀过人。
一时之间她也失去了主意,这人不管是谁,死在了她的宫里,她总有些说不过去。说她半夜睡不着起来散步,然后便遇见了这个死人。说出去没有人会相信。
愣了几秒钟,她一路小跑进了自己的寝房。
朵薇在屋内走来走去。最后,她扬起手掌对着自己的左肩狠狠的击了一掌,骨头碎裂的声音。
额头的汗水直往下淌。她也顾不得那么多 。跌坐在地上。
“救命啊――”朵薇拼命的大吼了几声。
果不然,一会外面就亮起了灯。
“娘娘――”采萝率先跑了进来。
随后便有人上前将蜡烛点燃。
采萝小心翼翼将朵薇扶了起来。
“采萝,有人要杀我――”朵薇艰难的说了几个字之后便倒在了采萝的怀里。
“娘娘――”很多人在唤她。
“来人,快点去外面搜寻刺客,另外派人赶快去请皇上过来。”还是采萝临危不乱。
朵薇躺在床上,手里紧紧的攥着那张锦帕。
其实她是在装晕,不这样,不够逼真。
果不然,不多久,便听见了外面的尖叫声。
这一晚,注定是不安宁的。
南门东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他坐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让人去请木药师,之后便一言不发。
“怎么回?”直到守宫的侍卫走了进来,南门东篱才开口。。
那人跪在地上,“启禀皇上,我们在院子里找到了一具尸体,只是那尸体的死相过于难看。”
墨林跪在地上,刚毅的眉毛微蹙。常年习武,见惯了死人的他见到那面目全非的尸体时也着实被吓了一跳。那尸体像是被人撕咬过一般,血肉模糊,令人作呕。
“那尸体像是被什么咬过一般,血肉模糊,不可辨认。”墨林虽然不想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惊扰了君王,可是他不得不说实话。
南门东篱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这件事,不要到处宣扬,以免引起宫人恐慌。另外全力追查死者的身份。”
“是――”墨林领了命便出去了。
与此同时,木辛从门外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他恭敬行了一礼。
南门东篱挥了挥手,便示意木辛为朵薇诊治。
木辛点了点头,行至床沿,望了一眼床上的人,“请皇上恕微臣无礼了――”
说着他便伸手轻轻拉开朵薇寝衣锁骨处的一角。虽然这是看病,但他也不敢太过于放肆。南门东篱的性格向来都让人难以捉摸。
他从衣袖里面拿出一瓶药放在几案上,低头道:“娘娘的伤并无大碍,只要按时服药不多久便会康复。”说着他还示意一旁的采萝为朵薇擦药。
采萝拿着药瓶走上前。
“你们都下去吧!朕来――。另外,外面多派人看守――”
“是――”所有的人领命退了下去。
南门东篱解开朵薇的寝衣。她心口上一个红色的掌印清晰可见。他并未急着为她上药,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朵薇。
凉飕飕的感觉,朵薇不得不醒了过来。这样裸露在别人面前终究是很难为情。
“皇上,让臣妾自己来吧――”朵薇撑起身子作势就要起身。
南门东篱双手扶着朵薇的双肩,言语魅惑,“皇后难道还不好意吗?我们可已经是夫妻了――”
朵薇的脸微微酡红,低头娇羞状。
好一个夫妻!他们不可能是真正的夫妻。
“皇后刚刚不是晕倒了吗?怎么知道朕是要给皇后擦药――”南门东篱伸手揭开瓶盖,倒了一点杂手上,认真的为朵薇擦药,他并不看朵薇,似不经意的语气。
“我――”朵薇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刚刚是晕了过去,结果一醒过来就说自己来。不过她也只是愣了片刻,立即就反应过来,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其实皇上刚来的时候臣妾就醒了,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
“你是想朕留下来陪你――”朵薇还没有说完,南门东篱便打断了她。
其实她是想说自己是受惊过度,想他留下来这样的话,她始终说不出口。但她没有否认,只是低头做了一个娇羞状。这样也算是默认了。
“呵呵――”南门东篱大笑了一声,细细的为朵薇擦药,“没有想到朕的皇后也会想朕――”
擦好药之后,南门东篱将朵薇的寝衣系好。为她盖上被子。
“那千儿可有看清是何人打伤你的?”南门东篱语气一下子转严肃。
朵薇手中的那方锦帕紧紧撰着。
“臣妾当时正在睡觉,那人一掌拍在我胸口我就醒了过来――”
“那他穿什么样的衣裳?可有什么特征?当时守门的宫人可有看见?”南门东篱的问如炮火连珠。
“臣妾不习惯点着蜡烛睡觉,也不习惯有人守夜,所以没有看见,也没有宫人看见。”
南门东篱什么都没有说,可朵薇隐隐感到了些怒气。
他握着朵薇的手,加重力道,“皇后,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不要因为你的不习惯而坏了规矩,不然,太后那些朕也说不过去――”
知道她善于掩饰自己,也聪明,可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不懂规矩,想要坐稳后位不是那么容易的。
“是――臣妾知错了――”朵薇下意思想要用另一只手拨开南门东篱钳住她的手。
可她一不小心,就将手中的锦帕暴露。
南门东篱的目光一下子便落在那锦帕上。
“你从何处得到这锦帕?”南门东篱一手按着朵薇的肩膀,正好按在了她的伤口处。
疼,钻心的疼。
那块锦帕上,绣着一朵红色的花,这花和南门东篱袍子上的花很相似,却也有那么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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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虞美人
“是,是臣妾刚刚捡到的!好像是那刺客留下的!”朵薇艰难的开口。望着南门东篱紧张的神情,她隐约觉察到了些许不妥。或许将这方手帕拿出来,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南门东篱按在朵薇伤口上的手逐渐的加重力道,一寸一寸。
朵薇听见了自己骨头破碎的声音。他的指尖深深的嵌入了她的肉里,血顺着锁骨一直流进了 亵衣里,水色的寝衣染红了一大片。
但她只是死死的咬住嘴唇,仰头望着近在眼前的君王。此刻他的目光嗜血而阴冷。
良久之后,他缓缓松手,“你好好休息――”说完他便握着那方锦帕大步的走了出去,指尖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地上宛然形成了一条血路。
朵薇躺在床上,她感觉半边肩膀都废了。
“娘娘――”采萝跑了进来,一把扶住朵薇的身子。
“你出去吧!我想自己休息一下!”朵薇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这个样子。
采萝犹豫着点了点头,为朵薇捻好被角,叹了口气,轻轻的走了出去将门阖上。
疼的感觉有时可以让一个人更加的清醒。
南门东篱一路走出了薇宫,手紧紧的握着那方锦帕。走到一座僻静的宫殿门口停了下来。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清雅阁。
门口一盏昏黄的纱灯亮着。
当他望见了水蓝色衣衫的女子之后,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还在。
缓缓的走近,他感觉自己的步子都有些虚。
“皇上――”望见来人,女子娇滴滴的唤了一声。水盈盈的①38看書网滴出水来,清澈不含一丝杂质。满怀着爱意。
“怎这般痴傻!更深露重,还呆在宫门口――”南门东篱一个箭步冲上去,俯身紧紧的捂着她的双手,哈了几口气。
虽是责备的语气,却饱含着深切的关爱。
“不懂事的奴才――”南门东篱抬眼瞪了她身后的那个几个宫婢一眼,吓得那几个宫婢立刻跪在地上。
“奴婢该死!”那几个奴婢惊恐的跪在地上。
“皇上――”
虞美人拉着南门东篱绣着罂粟花的袖子,泪汪汪的看着他,“皇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是想着皇上或许会来清雅阁。”
南门东篱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容。伸手将她瘦弱的身子拦腰抱起,如呵护珍宝一般,一路走进清雅阁。
这么多年了,他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有在这里,他才会感到有一丝的安静。
他一路走到床榻前,将虞美人轻轻的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雅儿今天都做了什么?”他坐在床沿,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的很纤细,冰凉,这让他心中一惊。
躺在床上的虞美人望着这个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眼里溢满了幸福,“雅儿今日在采花制茶,还在为皇上做鞋子。”
南门东篱眼神一滞,不停的揉搓着虞美人的手,语气宠溺,“傻瓜,这些事情,宫中多的是人做,你又何必事事都亲历,何况你的脚又不方便!”
此言一出,虞美人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虽然她极力的掩饰,可还是被南门东篱看了出来。
南门东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他将手伸进被窝,“来,朕为雅儿按摩腿。”
女子仰头,脸上又挂着纯美的笑容,“恩!就算雅儿的腿再也好不了,有皇上一直在身边,雅儿也不觉得遗憾。”
“雅儿――”南门东篱按在她腿上的手停了下来。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恩?”虞美人莞尔一笑,天真无邪。
南门东篱什么都没有说,继续按摩。
“这样的力道可好?”
“好,好!”虞美人笑着道。
其实她的腿,已经很多年没有任何感觉了,不管怎么按摩,都不会有感觉。
南门东篱将头埋在虞美人的怀里,带着些许委屈,“你看朕今日老是说错话!”
虞美人伸手紧紧的抱着他,脸上满是幸福,“皇上,雅儿真的不在意了,看不开的是皇上――这样也没有什么,雅儿本就不喜欢跟别人接触,这样,可以每天种花采茶,还可以为皇上缝制衣裳。多好呀!”
南门东篱抬眸看着了虞美人一眼,她的眼睛如一汪泉水,干净得几乎透明,这样不谙世音的女子,却要长居深宫。
她永远不会骗他。永远不会说假话。
“可是朕的衣裳已经够多了。你这样哪里像是一个妃子,根本就是一个采茶农家女!”南门东篱伸手刮了一下子女子的鼻子。
她是他的妃子,但,很多事,都坚持自己做,就连他的衣裳,她都要亲自做。
虞美人捧起南门东篱的脸,他的脸那么令人着迷,她一辈子也看不够。
“可是,雅儿本就是一位采茶女啊!皇上忘记了吗?”说着她伸手一下子便揭开了南门东篱脸上的黄金面具,“以后在雅儿面前就不要带面具了吧!”
南门东篱俊美的容颜一下子就展现出来。琥珀色的眼睛一下子让世间万物都失色。
“好!”
虞美人伸出纤细的手,细细的描绘着他的眉目。这个男人是她今生最爱的男人,是她的一切,她只要静静的守在他身边就足够,别的,都不重要。
“皇上外面冷,你也到被窝里来吧!”虞美人娇嗔了一声。
南门东篱点了点头,脱下了身上的罂粟花袍子和靴子,掀起被角缩了进去。他一把将虞美人搂在怀里。几乎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包裹住。
他将她的双腿夹在自己腿间,试图让那双冰冷的腿恢复一点知觉。下巴抵在她的发间,不停的磨砂着她的头发,紧紧相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雅儿,朕不是都请了木药师来宫里了吗?他医术高明,一定有办法治愈你腿!”
“恩!”女子只是恩了一声,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腿。
两人就这样抱着。
一阵阵夜风将外面的院子里的花香吹了进来,香入骨髓。
南门东篱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雅儿最近也有丢过锦帕?”
虞美人仰着小脑袋想了一会,“这个我不知道,怎么了?”
南门东篱搂着虞美人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今夜皇后宫里闯入了刺客,那刺客落下了一方锦帕。”他着他将锦帕拿了出来。
虞美人接过那锦帕看了几眼,檀口张得老大,“这的确是我的锦帕,不过这些日子我没有用它!”
南门东篱将那锦帕扔在一边,紧紧的抱着她,“算了,这些烦心事交给朕就可以了,你呀,还是什么都不想才好!”
“皇上,你不怀疑臣妾吗?”虞美人伸手抱着他精壮的腰。
南门东篱的身子一僵,随即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声音煞是委屈,“你知道吗?当皇后将这方手帕交给我的时候,我真怕,我怕那个被杀了的人是你。我怕失去你,你都不知道,那人的样子有多恐怖!还好不是你,还好!”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当时,是真的害怕。
虞美人眼中盈盈有泪光,她为他的信任感动,为他的在乎感动。她轻轻的吻了他的额头,“皇上永远不会失去我,就算有一天,皇上不再要雅儿,雅儿还是会在皇上的身边!”
“雅儿――”
两人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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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受伤风波
朵薇并没有将锦帕的事情传出去,南门东篱也更不可能去说。但是后宫大家都知道了锦帕的事,也就都知道薇宫里死人的事情。一时之间后宫里人心惶惶。大家都认为是有吃人魔在宫里。
“小乔,你可知道后宫还有一种花,很类似于皇上衣袍上秀的花。”
朵薇看着在一旁收拾东西的小乔,假装随口问道。
“皇上衣袍上的花?”小乔并未停下手中的活儿,仰着小脑袋想了一会,而后她摇头,“这个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皇上的寝宫里有很多罂粟花。”
朵薇刚刚看小乔的样子还以为她知道什么,一时燃起了希望,可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失望。
罂粟花!类似于罂粟花的花。
据朵薇所知,有一种花叫做虞美人,虞美人和罂粟花很相像,许多不知道的人都辨认不出来。为什么是和罂粟花很相像的虞美人呢?
看来这个人一定和南门东篱有什么关系。
“妹妹――”
朵薇闻声抬眸。
淑妃款款而来,她梳了一个飞天髻,银色的蝴蝶耳坠子发出好听的声音。身穿一件白色的衣裳,上面用金色得到线绣着很多花。素雅而不显得呆板。腰间用桃红色的带子紧紧的束着。更显出了她身姿的窈窕。
“姐姐――”朵薇一抬头就望见了她眉间的金色贴花。这样的女子,生在哪里,都是风情无限。
温婉中透着一股倔强。
淑妃走到床沿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坐下,一把握着朵薇的手,“妹妹你受苦了!”
朵薇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在关心她。可是她们并不是亲姐妹,这一点她应该是知道的。
“姐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朵薇笑了笑。那笑容里却也夹杂着疏离。
淑妃看出了朵薇眼中的疏离,也不恼,叹道:“这宫中人心险恶,妹妹你要多加小心!”
“恩!”朵薇伸手扶着自己的肩膀,一时疼痛难忍。
两人寒暄了几句,却再也找不到话说。一时冷场。
“皇上驾到――”
南门东篱大步的走了进来。修长的腿迈着有力的节奏。他的到来,无疑是给着薇宫增添了不少的色彩。
“在聊什么呀――”南门东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挥了挥袖子,罂粟花妖冶,誓要指点江山。
“皇上万福――”淑妃福了福身,脸上带着冷漠和疏离。
南门东篱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走进几步,“不必多利礼,许久不见淑妃,近来可好?”
淑妃起身,站直了身子,微微低头,“回皇上的话,臣妾一切安好,与似宫什么都不缺!”
南门东篱点了点头,却再也找不到多余的话。只得将目光转移到了朵薇的身上。他坐在床沿,“今日可有好些?”
朵薇真的觉得他这话问得太可恨了。若不是他,她会伤得像现在这样种吗?还好意思问她!然,她不能表露自己一丁点的情绪,她只是仰头笑了笑,“还好!”
南门东篱点了点头,又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淑妃,“皇后和淑妃不愧是姐妹,长得相似,感情也好!”
他的话,瞬间提醒了朵薇。按理说,朵薇和淑妃是没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生活的地方也是天南地北。可,却长得有五分相似。
淑妃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望了望朵薇的脸。娥眉轻蹙,她也是才发现,真的有五分相似。
朵薇见状开口道:“皇上,臣妾和姐姐是姐妹,自然长得相像!”
她仔细的观察淑妃的表情,想要发现蛛丝马迹,然,她失望了,淑妃的表情并没有什么问题,她也好像完全不知情。
淑妃嫁到风国已经五年了,也就是说,她离开自己的故土已经五年了。公主出嫁,除非是发生战乱,亦或是国家发生什么大事,娘家召回,或是被夫家休掉,不然,自己是绝对不可以私自回去的。
也就是说,她这一辈子可能都回不去了。
“皇上,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臣妾就先行告退了――”淑妃对着南门东篱盈盈行了一礼,眼中的深情坚定不移。
南门东篱睬了淑妃一眼,最终只是摆了摆手。
淑妃径直走了出去。裙摆曳地。
“皇上, 姐姐她。”朵薇试探性的问道。看来淑妃对南门东篱不怎么样。
南门东篱望着淑妃的背影,叹了口气,“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烈了!”
朵薇心里自然是明白的,淑妃的心,不在风国,也不再南门东篱的身上。别看她外表温婉,但性子里透着一股倔强。这样的女子,倔起来,任谁也劝不动。
南门东篱望着朵薇的眼神增添了几分寒意,“皇后可曾将锦帕的事情说出去?”
他的心里压抑着怒气。今日太后将他叫了去,说是怀疑吃人魔是虞美人。
朵薇皱了皱眉头,坚定的望着南门东篱,“臣妾不曾将这件事说出去。皇上那夜将锦帕拿走,臣妾不知皇上是何意,故而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去!”
不管他信与否,她确实,没有说出去。还好她没有有说,不然,南门东篱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
南门东篱一直盯着朵薇的眼睛,似乎在考究她所说的话。良久之后,他才吐了一口气。不管是不是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人又想在宫里兴风作浪。
这件事会传出去也不奇怪。朵薇不说不代表其她的人也不说,毕竟薇宫人多嘴杂。
这几日,宫里的几个妃子都开看过朵薇,只有闻人贵妃没有来。她不来也是有道理的,闻人家的女儿,志比天高,总比其她人要骄傲些。
其实朵薇也看得出来,来的那几人心里也是害怕得很。毕竟宫里传说有吃人魔。薇宫里刚刚死了人,自然都害怕。但又碍于她是皇后,不来问候一声,也说不过去。
来看她的有雪德妃,赫连贤妃,好有几位婕妤美人之类的。宫中从来不缺乏女人,更加不缺乏身份高贵的女人。
其中朵薇印象最深的是一位舒婕妤。听说她是慕容家的女儿。闺名慕容舒。曾经是慕容贵妃。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得罪了皇帝,就被降为婕妤。太后为了这件事,还和南门东篱闹得很不愉快。可最后,太后还是没有拗过南门东篱。
这件事,当时在宫里闹得很大,可谓是宫中的丑闻。慕容舒无疑是给慕容家丢脸。就连太后也不再理她。
这位舒婕妤长相还算是一位美人胚子,虽然竭力保持着自己低调,可朵薇还是看出了她傲娇的性子。慕容家也是风国权臣,性子娇气些,也是应当的。
宫里一直流传着吃人魔的事情,有人说,这吃人魔是皇后带来的,不然怎么首先去了薇宫呢!
也有人说,这吃人魔是某一位身子弱的嫔妃,为了保持自己的容颜,故而深夜吸人血。
深宫多寂寞,人们最喜欢的就是听一些流言蜚语,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朵薇的伤在床上躺了很久。
这一日,薇宫来了一位特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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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君王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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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娘娘,清雅阁的虞美人前来求见――”采萝莲步轻移,盈盈从门外走了进来。【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朵薇一下子就被这三个字吸引住了。
虞美人。
她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多。所有的事,都明白了。
“皇后娘娘吉祥――”
虞美人被随身的侍女推着,她身穿浅蓝色的衣裳,头上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根白玉簪子。精致的脸蛋带着些许病态的红晕,一双眼睛一尘不染,清澈见底。
朵薇望着虞美人出了神。这女子不算绝色,但那双眼睛足以让万物沉寂。那般干净,似乎并不属于这个污浊的尘世。
这样的女子,任何男子都会爱吧!
当朵薇注意到她是坐在轮椅上的时候,心里更为惊讶。她曾经也见过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那就是闻人卿。那个男子是鬼魅,而眼前的女子是仙子,她温婉如一朵莲花。
这样的女子是怎么在深宫之中生存的?她很好奇!
“虞美人,不必多礼――”朵薇沉声道。
虞美人望了望朵薇的脸,娥眉微蹙,一双小手紧紧的交合,“请皇后娘娘赎罪,臣妾的腿不方便,故而无法行跪拜之礼!”
朵薇睬了她的腿一眼,摆出了一个还算是和蔼的笑容,“无碍!”
虞美人冲着朵薇感激的笑了笑,梨涡浅笑。
朵薇走近虞美人的身边,在打量着这位虞美人,她真的是不谙世音吗?
虞美人抬眸望着朵薇,两眼一下子通红,里面似有盈盈水光,那般惹人怜爱。
“皇后娘娘,臣妾因腿脚不便,已经多年不曾出过门,故而没有早些亲自来拜见娘娘,还望娘娘赎罪。”
朵薇望着虞美人,只道:“虞美人身子弱,应该多呆在宫里好好的养身子,本宫亦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虞美人的眼睛更红了,眼眶里似乎都要滴出水了。
“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臣妾听说皇后娘娘前些时日受了伤,那刺客落下了一张手帕。那手帕确实是臣妾的,可,臣妾已经收在柜子里多日不用了――”说完她抬眼殷切的望着朵薇,似有些许委屈。
朵薇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来意,这女子真的是这般单纯么?这样的事,南门东篱都没有说什么,她却主动来这里。这种事,不是可以解释的事,只会越描越黑。然,她却像是不怕一般。
她自然不会相信,谁杀了人还会将自己的手帕留下,这显然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这是想挑起朵薇与虞美人之间的矛盾,挑起她二人的矛盾就是挑起朵薇与南门东篱之间的矛盾,因为这位虞美人是南门东篱心尖尖上的人。
朵薇淡淡道:“虞美人,你放心,本宫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也相信皇上不是糊涂之人,你就好生在宫里养病吧!”
“是――”虞美人莞尔,那笑容里,竟是深深的感激,全然没有一分恶意。
朵薇的目光无意之间掠过她身上,注意到了她蓝色的衣角上绣着一朵红色的虞美人。那朵虞美人就像是开在她衣服上似得,秀得那般灵活,仿佛都能够闻见它的香气。可见这位虞美人的刺绣不一般。
“虞美人的刺绣做得可真好!”朵薇直直的望着她衣角上的花。
她说的是真心话,当然也有拉拢关系的意思,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够得罪这位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枕边风的力量是无穷的。
虞美人顺着朵薇的目光睬了睬自己衣角上的虞美人,笑着道:“臣妾常年都不出宫门,闲来无事便做些针线活,皇后娘娘若是不嫌弃臣妾愚笨的话,臣妾愿意为皇后娘娘做几件衣裳。”
她说得很认真,没有一丝客套话的意思。
朵薇没有想到的是一个皇帝的妃子还要自己亲自做衣裳。南门东篱衣袍上的罂粟花也是秀得极好的,和这个很相似,想必也是出自这位虞美人的手。
美人一共九人,正四品,在后宫中品阶并不是特别高。但是南门东篱并没有封她为其她的妃子,而是美人。虞美人,正好符合了她的姓氏。
“本宫就谢过虞美人了――”朵薇微微一笑,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主位上。
“皇上驾到――”
朵薇和虞美人都是惊愕的表情,没有想到他这时候会来。
南门东篱大步的走了进来,那步子很急,将屋外的阳光狠狠的踩在脚下。一身绣着罂粟花的黑袍妖娆。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一走进来就直直的望着虞美人,语气里隐隐的有怒气。
朵薇竟然听见了他言语中带着焦急。想必他也是闻风赶过来的吧!害怕她伤害她?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南门东篱为何要册封她做一个小小的美人,他是在保护他。宫中多争斗,现下更是各派势力齐聚,这样不谙世音的女子,他更应该好好的保护。
虞美人望着南门东篱,眼睛一下子就蒙上了水气。她死死的咬着泛白的嘴唇。委屈万分。
朵薇不言语,只是在一边看好戏。
南门东篱并不再看虞美人,而是径直走到朵薇身旁的位置坐下,他动了动手指,“虞美人,朕要不是念在你腿脚不方便,今日你就等着跪在宫外罚跪吧!”
虞美人的脸一下子就煞白。这样的话, 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南门东篱却好像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似的,冷冷道:“朕不是说过,让你呆在寝宫休养不要出门,你听不懂朕的话么?”
“皇上――臣妾是来向皇后娘娘解释的!”虞美人小声的辩解道。
她能够感受到君王身上的寒气。那般冷,她觉得他一下子很陌生,记忆里,他总是温柔无限的。
“放肆,你竟敢连朕的话都不听了!”他大吼了一声,对着门外道:“非喜,带虞美人回去,竟敢冲撞皇后娘娘,忤逆朕,禁足三月――”
“是――”门外走进来了一个穿着蓝布太监衣裳的人。
虞美人别过脸,眼中的泪水差一点就要掉下来,嘴唇还是死死的咬着。楚楚可怜。
“皇上――”坐在一边看好戏的朵薇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话,“虞美人并没有冲撞臣妾,她温婉有礼,皇上这样的惩罚是否过重?”
她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看不惯南门东篱拿她说事,她可不想被人记恨。
虞美人感激的看了朵薇一眼。
南门东篱嘴角微翘,伸手拉过朵薇的手,放在自己手心,细细的磨砂,“皇后,莫要跟这些多事的女人计较了――”说完对着非喜道:“还不快去――”
“皇上,皇后,臣妾告退了――”虞美人说着便转动着轮椅走了出去。那背影单薄清冷,微微有些颤抖,似在啜泣。
非喜立刻走上前去推着轮椅。
几人就这样走出了薇宫。
朵薇望了望二人,一个是妖冶的罂粟花,一个是美丽的虞美人,相似的花,不注意还看不出来。多么般配的一对。
她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君王竟然还会真心的待某一人。
一时,这座薇宫又恢复了谧静。朵薇的手还在南门东篱的手中。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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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淫乱宫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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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儿你认为这凶手会否是虞美人?”
良久之后,南门东篱一句听似无意的话打破的沉寂。【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他的手紧了紧。而朵薇的手心却冒出了冷汗。南门东篱的心思难以揣摩,和他相处就像下棋,下错一步便是满盘皆输。
朵薇反手握住南门东篱的手,这一举动令他微微有些惊讶。
她喜欢掌握主动权,不喜欢被别人控制。可,很多事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比如现在,她明明不喜欢他握她的手,但还要将他的手握住。
“皇上,臣妾以为,虞美人并无可能是凶手。她温婉可人,知书达理,况且她腿脚也不方便,不可能是她。再者,没有人会那么傻,杀了人还将手帕留下,这定是有人想要陷害。”
她怎么敢怀疑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呢。不过看样子,也不像是她。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可能是虞美人。
南门东篱满意的点了点头,反手握住朵薇的手,“千儿真是聪明――”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凡是都喜欢掌握主动权,不喜欢被别人控制。
朵薇脸上并没有因为南门东篱听似赞美的话而开心。她在想,这个凶手这样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按理说,将杀了的人运进薇宫,是为了陷害她,可为何又要留下虞美人的手帕。好个石二鸟的计划。
“皇后――”
直到南门东篱又唤了一声, 朵薇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了过来。
望着他微微有些怒气的脸,她识趣的垂眸,一副温顺的样子,“皇上――”
南门东篱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魅惑中带着几分怒气,“在朕的面前,不允许走神――”
手掌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就在的骨头快要破碎的时候,南门东篱终于放开了手,拂袖而去。
这个男人,习惯掌控一切,包括别人的思维。
死在薇宫里的人终于被查出了身份,原来是太后宫里的宫女,因为她身上有一块太后宫里的玉佩。太后大怒,要求南门东篱彻查此事。
南门庭院
南门东篱正在书房,单手抚着额头,一副疲惫的样子。
“皇上,墨林大人求见――”非喜走了进来低头道。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绷着一张脸。非喜非喜,就是一辈子都不该欢喜。
墨林从门外走了进来,古铜色的脸上隐隐的藏着些担忧。
他单膝跪在地上,拱着双手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一个重大发现。”
“说――”南门东篱抬了抬手,一扫刚刚的疲惫。
墨林犹豫了许久,“那名太后宫里的宫女,是男子!”
“什么?”南门东篱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太后宫中有男人的事,他早有耳闻。只是没有想到,她这般大胆。
墨林见状将头埋得更低,这件事,事关重大,牵连甚广,他又不能欺骗皇帝。
“的确是一名男子,虽然已经血肉模糊,不过命根子依旧完好!”
“哈哈――”南门东篱冷笑了几声,他一直在找机会扳倒太后,这就是一个天赐良机,任她慕容家权势有多大,**宫闱的罪名她都承担不起。
墨林抬眸望了年轻的君王一眼,他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许久了。可这件事的确很棘手,要扳倒慕容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南门东篱踱步到墨林跟前,幽深的潭眸似不见底,“墨林,那名死者现在何处?”
“回皇上,还在宫内,微臣已派人严加看管。”
南门东篱伸手将墨林扶了起来,“好好的看管,是时候跟那个老婆子翻脸了――”
墨林走后,南门东篱一言不发,呆坐在龙椅上。
“咳咳,阿篱,以后,你就跟着慕容贵妃,她就是你的母妃――”
母后牵着他来到慕容贵妃的寝宫,然后决然转身,那天,下着雪,他站在那看着母妃艰难的行走在雪地里。她单薄的身在雪中摇摇欲坠,她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至今,他都还记得那日的情景,也还记得,那日母妃的手很凉,冰凉。
他的母妃很聪明,听说也曾在政事上帮过父皇很多,只可惜她是女儿身,若是男儿,必定封侯拜相。但她,很知足,宁愿在身后默默的支持着她的夫君,为他筹谋江山。可到头来,君王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是否真的是恨毒了她?
那天过后,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妃,再后来,便听见了她的死讯。母妃死的那天,他没有哭,只是站在那天和母妃分别的雪地里,雪花落得他满身都是。三天三夜,没有人来看过他,过往的行人都是匆匆而过。视他为瘟神。
虽然母妃的身子一直不好,可他总觉得她死得有些蹊跷。他总不相信,她真的忍心离开他。
这些往事,他已经多年不曾去回想。
“来人啊――摆驾寿康宫――”他的眼神慢慢变得阴冷嗜血。
太后不知道何事,命人来招朵薇去寿康宫作陪。虽然她极度的不愿意,但还是去了。太后一想讨厌她,不知道唤她去做什么。
朵薇一进寿康宫,就见到了薇宫的奴才们。她很是惊讶,太后竟然趁她不在宫里的时候悄悄的把他们都抓来了。
虽然心中翻江倒海,但面上还是如平静的湖水,盈盈行礼,“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狭长的眼微眯,一直笑着看着朵薇的脸,也不言语什么,那笑容,令人头皮发麻。
许久之后,她淡淡说了句,“起身吧!知道哀家今日传唤薇宫的奴才来做什么吗?”
朵薇起身,垂眸,“臣妾不知!”
太后也不言语什么,眉毛一挑,对着身边的奴才道:“皇后宫中竟有刺客,这般奴才也脱不了干系,给我好好的审问――”
那奴才领了命便朝薇宫的宫人走去。
朵薇蹙了蹙眉。她刚刚受伤的时候都没有审问这些,现在她都好了,竟然开始严刑逼供。
她望了望采萝等。采萝倒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她身边的青儿、小乔、阿薇等都吓得面色惨白。
“母后,她们定是不知情的!”朵薇理了理裙摆,大大方方的就跪在了地上。
太后高坐在主位上,俯视着朵薇,那般不可一世的语气,“听说皇后夜里不喜人守夜,堂堂一国之母,万一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这群奴才这么不懂事,要是有人守夜,皇后也不至于受伤――我看,这件事,定和她们有关系。”
朵薇跪在地上,心中一惊,她连她夜里不喜人守夜都知道,看来南门东篱之前说得没有错,是她太不懂规矩了,这样很容易授人以柄。是她大意了。这宫里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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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老谋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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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打――”太后美丽的脸一下子变得扭曲,眼中散发着狠毒的目光。【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几个太监上前,一人按住一个, 两人手执木棍。
“太后饶命啊――”和阿薇一向胆小,吓得跪下地上连连磕头。
她们只是弱质女流,经不住几下的。朵薇求不了情,也没有必要求情。她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只是太后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给她难堪,还是真的想要追查凶手?
“母后,她们只是弱质女流,经不住板子的!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懂规矩。”朵薇还是忍不住求情,虽然她知道,没有用的,她们这顿板子挨定了。
青儿几人感激的看了朵薇一眼。朵薇不敢看那样的眼神,她不光是在为她们求情。她也是为了自己。她也绝非善类。
然,太后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几个太监开始动手。
整个宫殿都是女子的惨叫声。声声凄厉,阿薇和小乔甚至几度昏厥。
直到女子的声音都嘶哑,太后才让人停下来。
朵薇眼见鲜血染红了几人的身后,流得地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挨打也要有个理由,这算什么理由?
“说,那夜你们都见到了什么?138看书网出来――若有隐瞒,乱棍打死――”太后咬牙切齿道。她美丽的脸庞变得阴毒。
采萝趴在地上,头发早已被汗水打湿,她蹙着眉艰难开口:“奴婢那夜伺候皇后娘娘睡下之后,自己也去睡了,半夜的时候,听见娘娘大喊救命就立刻起身,一进屋就见到娘娘躺在地上,胸口被人击了一掌。”
小乔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带着哭腔,“奴婢也是听见了皇后娘娘的叫喊声才出门,一进门就看到皇后娘娘躺在地上。”
“可有看见刺客的身影?”太后接过侍女手中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不,不曾,见到刺客――”小乔畏惧的望了太后一眼,梨花带雨。
“这么说,你们都没有见到刺客咯?只有皇后一人见到刺客?”太后眼神犀利。咄咄逼人。
朵薇听出了太后话中的意思,这是不信任她。
几人都摇头。
青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犹豫了一会,她道:“奴婢当时走在最后面,曾见到一个黑影,不过。”
“不过什么?”太后将目光投在青儿的身上。
所有的人都看着青儿。
“只是那黑影很小,类似一个小孩,只是一闪而过,奴婢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青儿抬头望着太后,一脸坚定。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表情各异。
太后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阿薇脸色泛白,紧咬的嘴唇张开,脸上泛着盈盈泪光,“回太后,奴婢也才曾见到一个黑影,只是不曾清。”
朵薇也是一头雾水,她所见到的明明就是一个黑衣人,根本不是什么小孩。再说,宫里根本没有什么小孩,除了。
看来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牵扯进来的人还会更多。
“皇后可曾看清伤你的是什么人?”太后将目光转到朵薇的身上。
朵薇跪在地上,挺直背脊骨,她微微抬眸望了太后一眼,不卑不亢,“回母后,臣妾只见到一个黑影,不曾看清楚――”
她没有说自己看见的是一个黑衣人,而且看那人的身形,绝无可能是一个小孩子。她只知道,这个说出来绝对无益。
太后将纤细的手放在几案上,手指在几案上轻轻的拍打。
“皇上驾到――”
闻言,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口,阳光将他的身子拉得很长,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地上。一身罂粟花袍子妖娆夺命,墨发紧紧的束在头顶,金色的面具遮住了那双幽深的眸子,也遮住了隔世不忘的容颜。
他斜睨了跪在地上的朵薇一眼,淡淡的掠过薇宫那几个奴才,“这是为何?”
太后柔声道:“皇上,你来得正好,哀家正在这里审问薇宫的奴才――”说完她一脸惊奇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朵薇,“哎,皇后,你为何要跪在地上!”
朵薇心中恨得咬牙,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她不会是一直都没有发现她跪在地上吗?
南门东篱大步的走到朵薇的身边,伸手将她扶起来。
朵薇望了他一眼,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令她在人前垮下去。目前,南门东篱要稳住的是风国的局势,将权力牢牢的攥在自己手里,他首先要解决的是母党专政,权臣干政。
而朵薇是邻国公主,目前对他来说是很有利的一颗棋子,而又不参杂任何一方,她不会帮他们任一方,却有可能帮助南门东篱,因为她的小命就我握在尊王的手中。
“不知,太后这是所谓何事?”南门东篱一手揽着朵薇的腰。霸道不容拒绝。
他唤她‘太后’,而不是‘母后’。
太后还是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一股威严,“前段时间,薇宫不是出现了吃人魔世间,哀家管理后宫,自然要追查一番。”她望了几个婢女一眼,“这几个奴才也脱不了干系。”
南门东篱将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副傲然的样子,“太后真是有心了――”他垂眸望着朵薇,“从前,我风国没有皇后,而今有了皇后,管理后宫的事,太后还是交给皇后吧!这样太后也可安享晚年――”
太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放在几案上的手紧握,那句‘风国从前没有皇后’不是在戳她的心窝吗?她虽然贵为太后,也只是因为扶持皇帝上位被尊为太后而已。她这一生,从未做过皇后。而眼前的这个外国女人却可以,这也是她非常不喜欢皇后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让她安享晚年,不要管理后宫,这不是在让她放弃手中的权力?
皇帝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他一向恭敬,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这样忤逆她。果真是羽翼渐丰,翅膀硬了吗?
“太后――”南门东篱正要说那名男子的事,却被太后打断。
“皇帝,哀家已然有些眉目了,有个贱婢说见到一个黑影。”她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好像是个小孩的样子――”
她的话是在提醒南门东篱。宫里是没有小孩的,皇帝至今一无所处,唯一的小孩就是‘十九皇子’了。
这个南门东篱自然是知道她指的是谁。他心中也在暗暗惊讶,这绝对不可能。
“太后――”正当他想要再次说起来这里的原因事,门外急切的呼喊传了进来。
“皇上――”
“何人大呼小叫?”太后的脸色铁青。
御林军统领墨林一下子跪在地上,“太后恕罪,事态紧急!”说完他向着南门东篱的方向,“皇上,微臣死罪,刚刚传来消息,说是十九皇子的住所死了一个人,那人的死状和日前在薇宫的死者很相似,微臣就急忙带人前去查看,结果回来就发现之前的死者失踪了――”
朵薇感到南门东篱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加紧的力道,紧紧的握住她的腰。
他在隐忍自己的怒气。
“皇帝,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笑着问道。
朵薇却从那笑容里看出了讽刺。
南门东篱并没有回答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走,去东阳宫――”说着他就揽着朵薇的腰大步的向外走。走到中途他回过头对着太后道:“先将这几个宫婢放回去吧!”
还好,他还没有将那件事说出来,不然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过。没有想到,她动作那么快,已经将那名男子的尸体偷走。
他一路都走得很快,朵薇更像是被拖着走的。毕竟他的腿要长得多。但他似不知道一般,若无其事。
朵薇能够感受到他的怒气,他为何这样生气?就因为那个人不见了?还有今日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寿康宫里?太后怎么会忽然想起要审问薇宫的奴才?看来这是南门东篱和太后的较量!难道杀人魔和太后有什么关系,她可清楚的看见了然后眼中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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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再现杀机
所谓东阳,朵薇这才知道,南门东阳是十九皇子的名字。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先皇对他的宠爱,东方的太阳,这其中包含了太多的希望。
东阳宫很大,是一座比较豪华的宫殿。虽是豪华,却是落叶遍地,风将地上的叶子吹起,在空中翩然旋转,而后落下,旋转,被带到更远的地方。萧瑟万分。
还未进门就见到了外面一队侍卫将整个宫殿层层围住。或许是侍卫们惊扰了这的宁静,连树叶也落得特备的快。
一进宫门,远远的便闻见了一股血腥味,很浓,令人作呕。大队的侍卫将院子的一角团团围住。
南门东篱揽着朵薇的腰径直朝那方走去。罂粟花旋旎而过,那般妖艳不可一世。
所有的人望见帝后前来,皆跪下三呼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门东篱的手一直都放在朵薇的腰上,站在他的身边,她一下子竟也有一种俯瞰江山的感觉。这或许是受到了他的感染。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句话,我你执手俯瞰江山。
今日她身着大红色的宫装,而他还是那一身罂粟花黑袍,在外人看来,这便是世间最般配的了。
朵薇注意到,在院子的另一边,十九皇子南门东阳静静的坐在院子里,不抬头看任何人。他还是那一身银色的华服,在阳光下很耀眼。
地上的银杏叶子踩在脚下‘啪啪’作响。这院子什么都没有,只有几颗银杏树。
朵薇虽然做好最坏的打算,但还是被这场景惊到了。她这个没有心的人,也会有种窒息的感觉。
死者被拦腰悬挂在树上,身体极度的弯曲,似要从腰折断,浑身血肉模糊,有些地方还露出了骨头。从死者仅存的衣服残片可以推断出这是一位女子。
闻着浓浓的血腥味,朵薇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强忍住了心中想要呕吐的冲动。她绝对不可以在人前垮下去。
南门东篱只是静静的看着,表情难以捉摸。
“将她放下来――”南门东篱示意一旁的侍卫。
“是――”
几个侍卫领命爬上树,准备将尸体取下来。可是刚一上树,那枝桠‘啪’的一声断掉。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就那样直直的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血向四周溅,飞溅到了朵薇的裙摆上,鞋子上。
立刻,脚上就传来很湿的感觉。她本能的想要后退,可脚动了动,她还是没有后退。
“微臣该死――”那几个侍卫跳下树,一脸惊恐的跪在地上。
“没有用的东西,你们弄脏了皇后的裙摆,向她求情去吧!”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几个字。
“请皇后娘娘饶命啊――”那几个侍卫又转向朵薇的方向。
朵薇见到他们额头的汗水不断的冒出来。
南门东篱这是在给她出难题,他在试探她。她抬头望着南门东篱,从她的方向刚好看见他干净的下巴,“皇上,还是先抓住凶手吧!这等小事不要紧――”
“起身吧!”南门东篱淡淡的开口,“将尸体抬到刑部,请仵作验尸。再派人将这里打扫干净。”
“是――”那几个侍卫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
一群侍卫掩鼻用白布将死者裹尸,裹了七层才没有使血水流出出来。
南门东篱骤然放开朵薇,径直朝南门东阳的方向走去。朵薇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去。
他站在南门东阳的身边,蹲下身子,“你最近可有乱跑?”
他本来是想问他怕不怕,可转念一想,觉得那句话太不合时宜了,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的十九弟已经是大人了。
南门东阳未抬头,“不曾――”
一开口,俨然如一个孩童的声音。单看外表,没有人能够看出来他已经二十岁了。
“你认识那个死去的人吗?”南门东篱四处望了望。他这才发现这里很荒凉。
曾经这里也很繁华,不可一世的丽妃,备受宠爱的十九皇子南门东阳,而今萧瑟成这番景象。他憎恨丽妃,却怎么也对他这个唯一的弟弟恨不起来。
南门东阳终于抬头望了南门东篱一眼,眉头紧锁,“是伺候我的侍女。”
在他视线掠过朵薇的时候,停留了片刻。
朵薇注意到,他的下巴和鼻子都和南门东篱长得很相似。只是那双眼睛微微带点棕色,很大。她将目光转向南门东篱的脸,若是摘下面具,这两张面容会否很相似?他的眼睛会否这般?
她怎么也无法将南门东阳当做一个成年人。
南门东篱听了南门东阳的话,什么也没有说。缄默了一会,他伸手就想去抚摸南门东阳的头,但他的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尴尬的缩回,他道:“有什么需要就去和非喜说。”
说完他便牵着朵薇离开。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朵薇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她看得出来,他在维护他,不然,按照南门东篱的性格早就将他抓起来审问了。
有侍婢见到南门东阳那夜出现在薇宫,现在他的身边又死了人,这些已经足够将他拿下,而南门东篱没有。看他的样子对南门东阳的态度也很矛盾。
那个侍女的身份很快便被查了出来,的确是南门东阳的侍女。一下**中人心惶惶,大家都认为十九皇子是吃人魔。本来东阳宫的侍婢也不少,可南门东阳很喜欢无故责罚宫人,宫人们死的死,走的走,所以,东阳宫就成了那个样子,常年都没有去打扫。
还有传言,吸人血,食人肉可以使十九皇子的病好转,所以他才铤而走险。
太后严厉要求南门东篱将十九皇子南门东阳抓起来审问,可南门东篱都拒绝了,理由是,十九皇子并无作案可能。太后怒不可遏。
这件事对朝野的震动也不小,朝臣们都向南门东篱施压,这个大家都知道,这是太后授意。本来外界甚少有人知道十九皇子的事,可这次却将他推向了风口浪尖上。
这一日,太后宫里的人又来传召朵薇前往。她心里早已明了是什么事。
朵薇一寿康宫的殿门,便见到了里面坐满了人。
闻人贵妃,淑妃,赫连贤妃,雪德妃,就连舒婕妤,虞美人等都在。大家按早自己的品阶依次坐好。
朵薇还未走进,便和赶来的南门东篱在门口不期而遇。两人便一起进去。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万福金安――”所有的人都盈盈行礼。
“平身――”
“母后吉祥――”朵薇和南门东篱竟异口同声,并未事先约好,却那么和谐。
“免礼――”高坐在主位的太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南门东篱和朵薇各自落座。
太后扫视了一下坐下下面的人。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可那笑容却不及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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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欲加之罪
“今日叫大家前来,是为了解决日前后宫出现吃人魔的事情。”太后朗声道,模样华贵,宛如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而后便有宫人将十九皇子带了上来。
此言一出便引起了众人的哗然,随之是惊恐的表情。这位十九皇子,甚少出门,常年幽居在东阳宫,因为他奇怪的病,外界很少有人知道风国皇室还有一位十九皇子。他注定了是被遗忘的角落。
他还是那一身银色的华服,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低着头,走到众人面前。
朵薇蹙了蹙眉。太后这不是要兴师问罪吗?
她下意识睬了睬南门东篱,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十九皇子南门东阳走到殿中央大大方方的跪下。
“十九皇子,吃人魔是否与你有关?”太后望着跪在下面的十九皇子南门东篱,一脸笑意,只是那眼中深深的厌恶,朵薇尽收眼底。她怎么会恨他到如此地步?这恐怕跟十九皇子的生母丽妃关系很大吧!
十九皇子南门东篱跪在地上,小小的背脊挺直,紧紧的咬着嘴唇。
朵薇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觉得这吃人魔不会是他,可他为何不为自己辩解一下?是在一心寻死?
太后见他不回答,心中的气更是无处宣泄,大吼道:“带青儿――”
这场面虽是很吓人,但青儿并没有表现出惊恐,要是小乔和阿薇恐怕早就站不稳了,而她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青儿,你是否在皇后手上那一万见到了一个小孩模样的黑影?”太后直直的盯着青儿的眼睛。
青儿跪在地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太后,奴婢那也的确见到一个黑影,也的确是一个小孩的影子,但并未看清是不是十九皇子。”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宫中并无小孩,唯一的。”她顿了顿,“十九皇子,这你怎么解释?”
朵薇见到十九皇子南门东阳的肩膀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太后话语中的讽刺他不是没有听出来,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可在别人的眼中终究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你。”就在太后将要发怒的时候,南门东篱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他道:“太后,十九的病不轻,听宫人们说他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木辛说,这是他的病情恶化所致!”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可这后宫的规矩不可破,十九皇子他伤人性命,危害后宫安全,哀家却不可以坐视不理!”
正当太后准备道出自己的目的时,南门东篱挥了挥自己的罂粟花袍袖子,“母后,皇后也曾说过,那日伤她的人并不是一个小孩身形的人,而是一个成年人,并且儿臣为皇后上过药,她胸口的伤口是一个很大的手掌。所以朕认为,吃人魔并不是十九弟!”
简单的一句话就将置身事外的朵薇拉进来。
所有的人表情各异,羡慕嫉妒的的目光纷纷投向朵薇,没有想到南门东篱还这么体贴,亲自为皇后擦药。
他将目光转向青儿,语气冰冷,“不管怎么说,十九弟都是朕的兄弟,堂堂一国的皇子,怎么可以单凭一个贱婢的几句话而定罪?”顿了顿,他望着朵薇, “皇后,你说是不是?”
朵薇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福了福身,“母后,皇上所言都是事实,臣妾也认为十九皇子是冤枉的!”
闻人贵妃不削的睨 朵薇一眼,缓缓起身,对着南门东篱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之后转而对着太后的方向笑着道:“太后,臣妾也认为,这凶手不会是十九皇子,大家都知道,这十九皇子身体并不好,也并未练过什么武功,常年幽居东阳宫,他怎么会杀人呢?若是就单凭一个贱婢的几句话就定罪,那么传出去别人会认为我们皇上连亲兄弟都不放过,有辱皇上盛名――”
说完她还不忘含情脉脉的望了南门东篱一眼。
朵薇没有想到闻人贵妃会为十九皇子求情。看着二人的表情,就知道,南门东篱没有少在她身上下功夫。回想起来,这些日子因为闻人卿回朝,他大多数时候都在闻人贵妃的寝宫里,在聪明的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都是一个傻瓜。
其她人都是默不作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太后一时无言,心中虽然有气,但也不好发。可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她并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认输的人,“可是十九皇子并不肯说自己那晚在哪里,有没有去过薇宫,这又怎么解释?
跪在地上的十九皇子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自己不肯解释,别人再帮他也没有用。
太后饶有深意望了望坐在末座的虞美人,“听说之前,刺客打伤了皇后,落下了一方手帕,而这手帕的主人就是虞美人?”
朵薇的心中一惊,她的话既威胁了南门东篱,也挑拨了帝后的关系。
朵薇垂眸就望见了南门东篱的手紧握成拳头。他先前对太后不敬,她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
坐在末座的虞美人一直都低着头,双手紧紧交织,听见太后的话之后,她猛然抬头,眼里带着畏惧,声音很柔美,“回太后的话,那方手帕的确是臣妾的,只是已经许久未用过了。”
朵薇忽然就明白了,太后这是在给南门东篱选择,这两个人都是太后讨厌的人,而南门东篱只能救下其中一人。
“母后,虞美人腿脚不便,多年未曾出国宫门,想必定是那凶手拾到了她的锦帕而已。”南门东篱拱手道。
太后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美好的弧度,“哀家也是这样认为的,十九皇子暂时囚禁东阳宫,尔等告退吧!”
太后说着自己先走进了内殿,有太监将十九皇子带走。
所有的嫔妃都各自散场,只余下南门东篱和朵薇。
有没有罪,只是太后一句话而已。虽是种种疑团都还未解开,虽然证据明显的有些苍白,而太后还是定罪了,原因只是太后不喜欢那一人而已。
南门东篱一直站在原地不曾挪动脚步。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他才拂袖而去。
最后,朵薇也只得离去。
夜很快就拉开帷幕。天空中只是稀稀疏疏的挂着几颗星星,薇宫门口,一盏昏纱灯又被点亮,远远的望去,似在门前挂了一颗星星。清冷几许,寂寞几许!
“你真的见到了黑影?”朵薇坐在几案前,端起花茶慢慢的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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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魅惑君心
她不相信青儿,或许她只是被太后收买了的人而已。在这里,没有一个人信得过。这些在薇宫里勤恳做事的宫人,一个个都是老实又听话,可谁又会知道他们是哪一方派来的奸细呢?会不会有一天就会加害于她呢?许多人都善于掩饰自己,比如她。
青儿跪下地上,背脊挺得很很直,脸上抹一丁点的惧怕,“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言不得好死!”
朵薇并未言语,自顾自的品茶,她是绝对不会相信青儿的话,可也别无办法。这件事很复杂。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发毒誓,谁都会!如果真的有报应,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坏人了。
“你下去吧!”
良久之后,朵薇挥了挥手。
青儿离开之后,朵薇独自一人斜躺在美人榻上,美眸轻阖,头上沉重的凤冠已经卸下,青丝随意的垂着。
只有在深夜的时候,她的心才会放下些许,也不能完全的放下,因为深夜她常常从恶梦中惊醒。那些挥之不去的过去,像命运的枷锁一般将她紧紧的缠绕,使她透不过气来,却又死不掉。
轻轻的脚步声渐进。朵薇不睁开眼也知道是采萝。这些年的相处,倒也有种默契和熟悉。虽然她们有着各自的目的,也从不交心,默契就在相处中形成。她习惯了远远的望着她。
“皇后娘娘――”她静静的立于一侧,犹豫了良久才开口。
“何事?“朵薇并没有睁开眼睛。一副慵懒之态。
“太后有旨――”采萝直直的盯着朵薇绝美的脸。这张脸,有着太多的隐忍,太多的故事。
‘嗖’的一声,朵薇将眼睛睁开,她来风国这么久,萧太后都没有什么动作,该来的还是来了。
采萝将一张小纸条递给朵薇。
朵薇接过,缓缓打开,里面郝然有几个字:惑君心。
纸条的下方画着一个一个梅花图案。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将纸条紧紧的握在手里,捏成一团。惑君心?她未免太看得起她了。皇帝已经有心上人且不说,单凭他的深不可测,喜怒无常,她要怎么惑君心?不付出真心能否换回一刻真心?
“你出去吧!”朵薇不耐烦的打法采萝出去。
采萝刚走到门口,差点和正进门的南门东篱撞了个满怀。
“皇上恕罪――”采萝立即跪在地上。表现出一幅惊恐的样子。
南门东篱拂了拂身上的尘土,什么都没有说,越过采萝径直朝里面走去。
朵薇自然是听出了采萝是在报信,急忙将纸条塞进锦被下面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南门东篱一进门就见到朵薇斜躺在美人榻上,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一袭水色的纱衣质,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这样的她或许更加美,没有沉重的凤冠,没有耀眼的宫装,没有浓艳的装束。原来卸下所有的防备,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这样的她竟让他出了神。只是那眉头紧锁。这张脸,他太熟悉了。
静静的走进,他竟有些可以放轻步伐,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似的。
朵薇一直闭着眼装作睡着了,可脑子终究还是清醒的,她能够感觉到身边的人一个细小的动作,能够闻见专属于他的味道。这样的感觉,像是在被人偷窥一般。
“恩――”找着个机会,她便装着刚刚醒来一样。
“皇上――”朵薇假装惊讶,轻轻的唤了一声。
“爱妃不会又是在休息吧!”南门东篱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
朵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上一次,他也是这样走进来,他说:朕是否扰了皇后的清梦?
她当时答了一句:没有,臣妾只是觉得身子有些乏了,所以休息一会,并未睡着――”
他这是在取笑她?
朵薇神态自若的从榻上坐起来,嫣然一笑,美目含春,“没有啊,臣妾刚刚真的睡着了呢――”
“呵呵――”南门东篱理了理衣摆,落座在朵薇身边的地方。
他伸手抚上朵薇的后背,指尖依旧寒冷如冰。一寸又一寸的移动,落在她的腰际,停留在原地打圈。慢慢的,她感觉他的指尖有了些温度。
“伤口还疼吗?”南门东篱醇厚的嗓音响起。充满磁性。
朵薇没有想到他会忽然问起这个,垂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可她的心里又想起了那一夜他的指尖嵌入她肉里大的事。若不是他,她只需休养几日便好。
南门东篱重重的叹了口气,停在朵薇腰际的大掌紧紧的握住她的腰,“今日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太后分明是欲加之罪。”
“恩――”朵薇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南门东篱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如此冷静。
他想她问,想她好奇,她偏偏不,她等他自己说。反正是事不关己。
南门东篱见朵薇并不开口问,自顾自的说着,“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的,先前在薇宫里死的宫女原来是一位男子。而凶手绝对不可能是十九弟,我了解他。”
朵薇大惊。男子,那名宫女是太后宫中的,那不就是说,太后她淫乱后宫?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中虽然惊讶,她微微抬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皇上难道就不怀疑臣妾吗?”
毕竟那名男子是死在薇宫的,虽然已经证实了是太后宫中的人,可不是已经死无对证了吗?也可说是薇宫的男子啊!情杀!身为皇后,淫乱后宫。而且还是一位刚刚大婚的皇后。
她率先将这个疑问说出来,是要打消他的疑虑,她可不想等将来自己被别人陷害的时候,南门东篱再来怀疑她。
南门东篱明显愣了一下,他先前只顾着扳倒太后,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而后他便否认了这一点,太后私养男宠的事,他早有耳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已,况且能够在后宫中做到这么滴水不漏的人,只有太后。
他放在朵薇腰上的手一拉,她就直直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凑近她铭感的耳畔,充满魅惑的声音,“你不会的!难道朕还满足不了你吗?”
这句话,还是让朵薇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和南门东篱也不过是大婚那***好过而已,这些日子他虽然也会来留宿,可两人都是恪守礼节,只是同榻而眠,并无其它。虽然她已经不再是不经世事的女子,可对于这些也还是很陌生,他忽然说这些话,让她忍不住脸红了。
“皇上――”她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可这在他的眼里看来,都是娇羞而已。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朵薇酡红的脸颊,朵薇一下子就感觉到很舒服,因为他的手很凉,这么凉的手,夏天也用冰镇,握在手里一定很凉快。
“那名男子是太后的男宠。”南门东篱顿了顿,“你知道太后为何那么讨厌十九弟吗?”
朵薇虽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惊讶,太后竟然敢养男宠,可以想见她在宫里的势力有多大!
而后,朵薇便听男人东篱讲述了一件关于太后和十九皇子生母丽妃之间的故事。
原来现在的太后是之前的慕容贵妃,自从嫁给先皇之后一无所出,但由于其家族势力,依然稳坐贵妃之位,后来,先帝专宠丽妃,这丽妃恃宠而骄给了她不少气受,传言,慕容贵妃曾经怀有身孕,被丽妃害得流产。现在丽妃去世,她的儿子慕容贵妃自然是讨厌得很。
看样子,太后是不会轻易放过十九皇子南门东阳。
她望着眼前的君王,不知他告诉她这些事情干嘛!难道是要她站在他那边,和他一起解决这件事情?
朵薇侧目,心中大惊,先前的那张小纸条竟然从锦被里面露了出来,此刻就在南门东篱的身后。可能是由于刚刚和南门东篱周旋的时候,锦被被挪开了。
要是被他见到这字条会是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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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触怒龙颜
就在她犹豫要怎么才能将那张纸条取回时,南门东篱伸手强行抬起她消瘦的下巴,微微带着点怒气的声音响起,“朕说过,在朕的面前,是不许走神的!”
霸道不容拒绝。他习惯了主宰别人的思维,别人的一切。整个天下都在他的主宰之中。
眼看他就要回头,朵薇大声唤了一声:“皇上——”
之后便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可是用力过猛,动作幅度过大,一下子就将南门东篱扑到,两人一起倒在了美人榻上。她直直的压在了他身上。
可怜她第一次这么主动投怀送抱,这么娇滴滴,居然用力过猛,实在是失败。
南门东篱眼中带着少许惊讶,然,一瞬间即恢复了平静,顺势一手紧紧搂着朵薇。他眼中转为嘲讽。刚刚他还觉得她有些不同,原来所有的女子都是一个模样。所有的女子都争先讨好他,争着爬上他的龙床。
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隔着薄薄的面料,感受对方的体温。
朵薇趴在南门东篱的身上,一下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她可以听见他饶有规律的心跳。或许他永远不会为一个女人心跳加速,情不自已。
她抬起小脑袋望了一眼南门东篱的脸,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被他另一只手一下子按在了他精壮的胸膛上。
很暖的感觉。只有活人的胸口才是暖的。
“皇上——”朵薇试着想要起身,但都是徒劳。她哪里拗得过他。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磨砂着,“没有想到,皇后也有这么风情万种的一面,呵呵——”
他笑得意味深长。
朵薇忽地想到了纸条,她猜想纸条应该是被南门东篱压在身下了,心一横,伸手在他身下摸索。她尽量做得像是她在挑逗他一般。
“千儿你不乖——”南门东篱擒住了朵薇不安分的小手。
他发出的热气尽数撒在朵薇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
“皇上——”朵薇娇滴滴的唤了一声,用双手继续在他的身下一路摸索。他的身子身结实,简直完美。
“啪——”的一声,蜡烛被南门东篱熄灭。
屋内一下子变得很黑。
“千儿——”南门东篱充满魅惑的声音。像是在用糖果引诱小孩子一般。他就是一个魔鬼,诱惑人入地狱。
直到他再唤了一声,朵薇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这算什么?她这是在主动投怀送抱?
下一刻,南门东篱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柔弱的身子几乎有些承受不住他,他真的很重,朵薇有些喘不过气来。
屋内很黑,但是借着月光,她还是能够勉强看见他。
月光照在他金色的面具,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面具下的俊颜是否会比月光倾城?
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为何他喜欢将灯灭掉?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胸口已经传来了一片冰凉。身上的衣衫尽除。
看来自己是引火上身了。
她伸手抚上他的后背。
那张纸条正贴在他的后背。
她将那纸条紧紧的握在手中,顺手丢在了旁边几案上的花瓶里。
“千儿——”
“皇上——”
他大手一挥便除去了自己身上的罂粟花袍子。
两具身体紧紧的相缠。他冰冷的面具触及着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想要后退。但她还是抚上他精壮的后背,那里很灼热,有些汗珠。
当两人结合的那一刻,她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后背,隐隐感觉有什么液体流过。而他只是闷哼一声,继续自己的动作。毫无怜惜。
欲望如潮水涌来。
朵薇只觉得自己很难受,身下很疼。她觉得男欢女爱是一种痛苦,她感觉不到丝毫的快乐。都只不过是在迎合他而已。
她的身子因为疼痛而紧绷着,如一个木偶一样躺在那里。
脑海里忽闪现出那里在溪边的情景,那夜也很黑,那时她的身子也是这样疼,那人毫不怜香惜玉,在身上极尽索取。那种感觉,她至今挥之不去。
她身下的锦被一下子就变成了冰冷的鹅卵石。耳边竟还有溪水流淌的声音。
“啊——”她终于因为痛苦而发出了绝望的呼喊,伸手使尽全力一把将南门东篱推开。
“皇上,娘娘——”采萝在外面听见朵薇的呼喊率先冲了进来。
“滚出去——”南门东篱怒吼了一声。响彻整个宫殿。那般怒不可遏。
采萝望了望漆黑的屋内,识趣的退了出去。
朵薇听着南门东篱的怒喊,这才意识到自己触怒了龙颜。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皇上——”朵薇本想说些什么的,最终甚么都没有说。她能怎么说,他不会听的。
隐约听见南门东篱‘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而后便是他摔门而去的声音。
朵薇躺在榻上,光着身子。她身上还有他的汗水,被夜风吹干后,冰凉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触怒他了。试问哪一个男子受得了这样!更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从来都是女人爬上他的龙床,哪里有女子敢推开他。
可她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在溪边被那个人**的情形。她自己平日里尽量不去想这些。不就是一副身子吗?她不是早就不在乎了么?怎么她如今还会这般害怕?
南门东篱出了薇宫的门,本准备回南门庭院,顿了顿,又朝着闻人贵妃的凤鸣宫走去。黑夜中,那双幽深的眼眸如幽灵般。
他到达凤鸣宫的时候,里面的灯还亮着。对着宫人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还未睡去。一袭玫红色的寝衣,头发随意的披散着,脸上的浓妆早已卸去。闻人贵妃独坐在床头发呆,精致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听见了隐隐的脚步声,她忽的就笑了,抬眸的那一瞬间,立马换上了一副妩媚的表情。
“皇上——”她娇滴滴的唤了一声,跑上去就一把环住南门东篱的腰。
“怎么还没有睡?”南门东篱也伸手环住闻人贵妃,他的头抵在她的头顶,温言细语,只是那眼里毫无依恋可言。
“臣妾在等皇上呢!”闻人贵妃仰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样的她,摒弃了白日里的嚣张跋扈,更像是一位小女人。一心只为等待自己的情郎。
南门东篱环着她走向床沿,两人坐在床沿,闻人贵妃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闻人贵妃伸出一只手在南门东篱的胸前画圈。
“淘气——”南门东篱一把握着她的柔荑,虽是责备的语气,却带着些许宠溺。
“佳佳还以为皇上今夜不过来了呢!”闻人贵妃一脸幽怨。
闻人佳是她的闺名。
“怎么会呢!”南门东篱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闻人贵妃的手在南门东篱的精壮的背上游走着。尽情的挑逗着她。
刚刚被浇灭的欲望之火一下子又迸发出来了。他搂着闻人贵妃一起倒在了床榻上。床榻摇晃了几下,发出了极其暧昧的声音。
立于屋内的丫鬟识趣的将屋内的蜡烛熄灭。
纱幔摇曳,女子的娇喘声声连连,屋外的奴才们忍不住羞红了脸。一室暧昧的气味。
激情过后,女子满足的贴在男子精壮的胸膛。伸手抚上他的后背,一寸又一寸,她的手上满是他的汗水。那是激情的汗水。
“佳佳,你是否会一心向着朕?”南门东篱揽住闻人贵妃,使她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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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所谓真相
闻人贵妃的声音略显疲惫,稍微动了动自己光洁的身子,身上的痛楚让她皱了皱眉,“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然一心向着你――”
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如果有人让你伤害朕呢?你会吗?”南门东篱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充满诱惑,眼中的嗜血一闪而过,隐在了黑夜里。
“那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闻人贵妃语气坚定。
若是她不是闻人家的女儿,而他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那该多好!
“那如果有一天,闻人将军让你在朕和他之间做一个选择呢?”南门东篱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像极了只是开玩笑而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的认真,他迫不及待的要等到那一天。
“皇上――”闻人贵妃大惊,翻身就从床上坐起来,“皇上,你还是不相信我哥哥,不相信我们闻人家?”
“呵呵――”南门东篱起身将闻人贵妃一把又按在了床上,一只手在她傲人的双峰上画了几个圈,“你看你,朕没有不相信他,不相信你们闻人家。闻人家世代忠良,是我风国的顶梁柱。朕只是说如果而已,不这样说,朕怎么知道爱妃你对朕的心意呢?”
闻人贵妃终于舒了口气,展开笑颜,双手紧紧的搂着南门东篱的脖子。要是那一天永远都不到来有多好。
“好啦!睡吧!”南门东篱轻轻的拍了几下闻人贵妃的背。
黑夜中,那双幽深的眼睛一片冰冷,毫无情欲可言。
总有一天,他要将闻人家连根拔起。
夜风将窗子吹得‘啪啪’作响。像极了有人在敲打窗户。夜显得更加的黑。
闻人贵妃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望了望身边的人依旧熟睡。
她为了不吵醒他,自己蹑手蹑脚的走下床,准备去将窗户关上。
走到窗前,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她望了望窗外的院子,黑乎乎的。
‘啪啪’声音,她以为是下雨了,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试探一下,果然有液体滴在她的手心。
她捏了捏,竟有些粘手。凑在鼻尖闻了闻,竟然有浓浓的血腥味。抬头一看,窗前的树枝上挂着一团东西,那似乎是一个人。
“啊啊――”她立刻吓得跌倒在地上,连连尖叫起来。
不一会,整座凤鸣宫都点起了灯。
南门东篱穿戴整齐,站在闻人贵妃的身后紧紧的拥住她。像极了是在可以等待这一刻。
不多久,墨林便带着人闯了进来,他单膝跪下,“启禀皇上,发现贵妃娘娘的宫女惨死,并且抓住一名形迹可疑的太监,应该就是凶手。”
“带下去严加审问――”南门东篱看都没有看那墨林,皱了皱眉头,伸手在情绪已经失控的闻贵妃后脑勺劈了一掌,她立刻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墨林朝南门东篱投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眼神只有他们二人才懂。这只是一场戏而已。
这一夜,朵薇想了很多,想着想着就在美人榻上睡着了。光着身子睡了一夜,第二日果然得了风寒。这副破身子,看来她还要多注意一下才行。
“咳咳――”朵薇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色,还以为见鬼了。即使是坐着,她也觉得地动山摇。
“娘娘, 要不要奴婢去传太医来给娘娘看看?”采萝一脸担忧,一边为朵薇梳头,一边问道。
“不用了,咳咳,你去找木药师拿点药回来熬了吧!”朵薇一发声,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难受。像是龟裂的田地。
采萝梳理好发髻之后便领命出去了。
她走后,朵薇又开始躺回床上。
耳鸣目眩,外界的声音似乎都跟她隔绝了。隐隐约约的她会听见院里的奴才们打扫的声音,有时她们也会小声的交谈。只是那声音,朵薇觉得好远,似乎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采萝不久就回来了,但却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昨夜,宫中闻人贵妃的宫中死了一个人,是闻人贵妃的贴身侍女,那人和先前的死者如出一辙,恰逢南门东篱留宿凤鸣宫,凶手被抓了个正着,听说是一个小太监,因为受了南门东篱的责罚,心存不满,一心为了报复,所以制造了恐怖事件。
那太监被当场抓住之后就畏罪自尽了。闻人贵妃被吓得卧病在床。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大家暗暗的松了口气。
但是朵薇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算要杀人,也没有必要将尸体弄成那个样子,那尸体她亲眼见过,血肉模糊,与其说是人弄的,还不如说是被野兽啃成那样的。
不管怎么样,太后还是妥协赦免了十九皇子的病。虞美人的嫌疑也洗清。据说是那杀人凶手偷走了虞美人的手帕。朵薇到觉得,这更像是南门东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在宫里,永远不可能有真相这一说,谁的权力最大,谁的话就是真相。
朵薇的风寒果真还是有点严重,一连好多天都是高烧不退。烧得都有些说胡话了,她这个人,不病则已,一病便是大病。
这期间,南门东篱没有来看过她,就连其她的妃子也没有来。看来,那夜她果真是惹怒他了。没有皇帝的探视,妃子们自然也不会来看她。她们是最会见风使舵的人。
不过,木辛倒是日日都来。
浑浑噩噩的这些日子,朵薇还是依旧能够听见那些可怕的如野兽怒吼般的声音,可是宫中没有听说再死人。她以为是自己做恶梦了。
“木药师,我这病到底要多久才会好?”朵薇望着前来把脉的木辛,一脸的憔悴。
木辛收回自己搭在朵薇手腕上的手指,理了理自己雪白的袖口,“皇后娘娘的身子本就虚,风寒伤了内脏,要小心调理才是!”
朵薇将信将疑。她要是再不好,真要怀疑是不是有人给她下毒了。
她抬眸望了望木辛白皙的脸,心中泛起了一层涟漪,这张脸,她真的有些熟悉,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确定不曾见过他,可这熟悉感?她忽然有种疯狂的想法,或许他们前世是情人?
这样温文如玉的男子,若是她没有进宫为后,还真是符合她的良人。只可惜,错了,什么都错了。
“皇后娘娘,微臣的脸上有脏东西吗?”木辛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一脸茫然。而后泛起了一团红晕。
朵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目光落在别处。
“上次,在蔷薇花铺里遇见木药师,木药师也是爱花之人?”
木辛没有想到朵薇会问起这个,淡淡的笑了笑,“微臣平日里喜欢种点花花草草之类的,大多是可以入药的,蔷薇花的药效很好,有清热止咳的功效。”
朵薇点了点头。他的确是一位惜花之人。
自己也想要像那样,闲来种点花花草草。过点平常人过的生活。她生在帝王家,现在又进宫为后,这一生注定的是不平凡,平凡人的生活,又怎敢企及!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她要走的路就是在这充满争斗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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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似曾相识
“木药师,你进宫多久了?”
朵薇笑着揉了揉自己的皓白的手腕,而后用宽大的云袖将手腕遮住。葱白的指尖在红色的衣袖衬托下,更显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觉得,她这样的男子不应该进宫的,他应该隐居在一片世外桃源,种种花草,采采药。他好似不属于这个喧嚣的尘世。皇宫中太多的肮脏,会玷污了他纤尘不染的白衣,会沾染他真心的笑容。
木辛看见她眼中盈盈有些水光,他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这样,但他总能从她的眼中读到许多故事。那里有一份寂寥,他不懂,她这般尊贵无比的女子,为何会这样?
他自嘲的笑了笑,他忘记了,尊贵,有时候未必能够使人快乐,就像他一样。有时候,身份只是一种枷锁。
他忽地又想到了那日在蔷薇花圃里见到她的情景,她的冷漠,她的防备,她疏离,她的倔强。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忍不 住泛起了温柔的笑容。
“我,本不是风国人,来这里已经三年了――”
朵薇略微感到有些惊讶,原来他也不是风国人,她一直以为他也是风国人。她也不是,那他们都是流浪异乡。
她忽然很想念那片芙蓉花。这几年,她没有再回过那片土地,连芙蓉国的消息也不曾听过。她不敢!
这样也好,这样在她的心里,那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四十里如云锦,她只是离开家而已。
又过了几日,朵薇的病终究是好了。
阳光一铺而下,万物一片生机盎然。空气中带着花香和青草的香味,使劲的吸上一口,心中突然开阔很多。
采萝说是回去取披风,朵薇站在荷花池的凉亭里等她,她仰头望着这天空,阳光很刺眼,许久之后,她的眼睛终于忍不住眯成一条缝,将阳光遮挡了些许。
她习惯眯着眼睛,因为这样不容易让别人看清她的情绪。
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肩上,大红的裙摆上。像是她浑身都散发着金光。
不远处的荷花池很大,仿佛望不见头,绿色的荷叶上托着些红色的荷花,成片成片的,还有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绿水上冒着荷花的香味。池中还有些红色的鱼儿围绕着红色的荷花跳舞。
远处几人徐徐走来。
朵薇一侧头便看清了来人。
闻人卿坐在轮椅上,身后由一个宫女推着,他身边站在闻人贵妃,两人有说有笑。
他身子斜斜的靠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白色的貂皮毯子,还是那一身银色的华服,身材纤细,头发随意的束着,只留下一小撮盖着脸上,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猩红嗜血。如鬼魅般的面容令人望而生畏。
“皇后娘娘有礼了――”他轻飘飘的吐出了几个字,脸上带着笑容,只是那笑容也令人浑身战栗。
他的一双眼睛若无其事的在朵薇身上打转,最后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还是那么可怕,她还是那么不喜欢。窥视一切的眼睛。
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意,这样的男子必定不是善类,他是永不会甘愿臣服的人,若是他的身体好起来,必定是南门东篱最大的敌人。
朵薇不自觉的将视线别开。那双眼睛看得她浑身不舒服,总有种被人窥探一切的感觉,看他的神情,好似什么都知道一般。
三年前,他们在黑水城见过了,那时,她还是关在笼子里的卑贱奴隶,满脸污垢。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而今,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他依旧还是风国的黑将军,风国的权臣,可,他也不得不对她低头。
“皇后娘娘吉祥――”他边上的闻人贵妃抬头斜睨着朵薇。虽不情愿,可还是对着她微微福了福身。
好一个傲娇女!
朵薇侧头抿嘴一笑,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隐去。面对着两人,“闻人将军、闻人贵妃无需多礼!”
闻人卿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朵薇的脸,他掩嘴轻咳了几声,“咳咳,我看皇后娘娘有些面熟,不知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这样的话倒像是登徒浪子调戏小姐的话。
然,一句话,顿时让朵薇的心冰凉。
三年前,他们是见过面,那时她被关在笼子里,满脸污垢,过了三年,她的容颜改变了不少,他居然还认得!就连南门东篱都没有认出,而他竟然认出了她?
“闻人将军,本宫自一出生就养在深宫,怎么会有幸见过将军呢?将军说笑了――”
虽很着惧,然,她亦沉得住气。
“哥哥――”站在边上的闻人贵妃不满的望了闻人卿一眼,娥眉深蹙,她并不明白闻人卿的意思。
“呵呵――”闻人卿一直用锦帕捂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仿佛多吸一口空气都会窒息一般,“微臣只不过和娘娘开个玩笑而已,娘娘不要介意才好!”
朵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决然转身。红色的裙摆绚丽而过,金线绣的凤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两人,都是惹不起的主,她也不想和他们周旋,只有走了。
身后的两人心思各异。
身后推着轮椅的侍女不小心将手伸前来了些许。
闻人卿皱了皱眉,立刻捂着嘴巴轻咳了数声,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哥哥――”闻人贵妃俯下身子焦急的望着闻人卿。想要去为他顺顺气,可伸出去的手又缩回了,哥哥的习惯她向来是知道的。
“贱婢――”闻人卿掌上一运力,不挨那侍女分毫,一掌就将那侍女打出数丈远。
那侍女吐了一口鲜血便断了气,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连一声吼叫都没有。或许痛也不觉得。一切都那么的快,快到她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反应。
闻人贵妃见这场景,喉咙一紧,哥哥向来不喜欢女人的味道,她是知道的。
“这个贱婢冒犯本宫,快来收拾一下――”
闻人家在风国的地位很重,仅次于皇族,但在宫中杀人,也有些过了。这里毕竟是皇帝的地盘。
虽然有点惊慌,但很快闻人贵妃就反应过来,恶狠狠的命令站在不远处的几名宫人。
到底是闻人家的女儿。
几个宫人战战兢兢的上前,将死去的宫婢带走。
闻人卿神态自若的坐在轮椅上,睬也没有睬众人一眼,他始终将手帕放在嘴边。
“妹妹,看来你在宫中要有对手了,咳咳,好好的小心皇后娘娘,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闻人卿望着远处,眼中散发着寒意。
“我明白了,哥哥――”闻人贵妃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眼神逐渐变得阴冷。不用哥哥说,她也是将皇后视为眼中钉。
闻人卿侧脸,望着闻人贵妃,脸色微有不悦,“佳佳你进宫已经有五年了,所承恩泽也不少,竟然至今未有子嗣。”顿了顿,“你莫要忘记自己是闻人家的女儿,闻人家的女儿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说道最后,他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恨意,还有一份不易察觉的叹息。
“这。”闻人贵妃下意识的望着自己平坦的腹部。黯然伤神。
她又何尝不想有子嗣。
闻人卿看着闻人贵妃的表情,深知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过于严肃了,他的脸色稍稍的缓和,“宫中至今尚无人有子嗣,这件事有蹊跷,我会调查清楚的,你自己在宫中要小心,特备是膳食。”
闻人贵妃猛然抬头,一脸惊愕。在看见闻人卿犀利的眼神之后,她点了点头。
这件事,她也怀疑过,但也觉得不太可能。
“走吧――”闻人卿示意一旁的侍女来推轮椅。
那侍女低着头,手脚都在发抖。可能是由于之前的那名侍女死了,让她产生恐惧。她推了推,竟然没有将轮椅推动。一张小脸通红,额头豆大的汗水直流。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响头。
闻人贵妃的脸色很是不悦,走上前去使劲踹了那侍女一脚,“小贱人!”
她一脚将那侍女踢开之后,自己上前推着轮椅。
朵薇一路走得很快。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东阳宫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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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天之骄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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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金黄的银杏叶,踩在脚下发出‘啪啪――’的响声,很软,也很美。【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可落叶总是萧瑟的意象,难免让人伤感。
现在宫里到处都是新芽,各色的花朵,只有这里,还是满地的银杏叶。去年的落叶都还在,这里像是从来不曾有人打扫过一般。或许,十九皇子的人生就像这满地的银杏叶一般,不合时宜。
她忽然想起从前后极爱读书,她教她将树叶或是花朵之类的压在读到的地方,这样下一次便不用找了,直接可以翻到到那一页。那个如花般的女子,就那样香消玉殒,她永生也无法释怀。
有时候,她甚至是想,后是拥有神力的,会不会她死了之后成仙了呢!会不会她现在就在天上看着她?所以,朵薇喜欢仰头看天,就算阳光多么的刺眼,她也还是喜欢抬头,这样或许可以见到后,而且,仰着头,泪就不容易流下来。
东阳宫的半掩着。透过那扇红漆已经脱落了许多,斑驳的门,朵薇依稀能够看见里面的宽阔和落寞。和外面一样,里面也是满地的落叶。
‘咿呀――’一声,门动了一下,一个细小的身影走了出来。他慢慢的行走,一步一步的靠近。
在看见朵薇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而后自顾自的走了,并不理会朵薇。
“十九皇子――”朵薇站在他身后唤道。
其实,南门东篱登基,十九皇子早就应该封王去自己的封地,而他,由于自己的病,被关在宫里,与世隔绝。这样不公平的人生。
他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走。
朵薇疾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本宫是来请问一下,十九皇子那夜是否真的去过薇宫?”
她想着青儿没有必要撒谎,除非她是被人收买,可这样也不是太明显了吗?
南门东阳并不理会朵薇,径直的离开。
他的力气很大,竟能够挣脱朵薇的手。
朵薇暗自惊讶,他的内力绝对不低。
她记得有人说过,他常年幽居在宫中,甚少出门,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内力?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她也不好意思再去纠缠,毕竟这是宫里,被人看见也不好。
回眸望见那半掩的门,她觉得这座宫殿很奇怪,或许有什么秘密。想着便挪动了脚步。
满地的银杏叶,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几棵银杏树。一进门,落叶就撒了她一身。光秃秃的树还未冒出新芽,毫无生命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几棵树已经干枯死。
“咳咳――”
一声老者的咳嗽声。
朵薇循声望去,一位穿着麻布衣服的老者正在一口井边打水。他身上的衣服几乎与这景象融为一幅画,那般和谐。突然出现的人,倒像是从一口枯井中爬出的。
她缓缓的走过去。
那老者听见脚步声,耳朵动了动,并不做声。他身材高大,微微有些发福,头发早已白如雪,一根黑色的都没有。他弓着身子,试着提起一小桶水,可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最后只得捶了捶自己的腰。
朵薇四处看了看,走上前去,一只手拎起起那水桶。
那老者转过头来,见到朵薇,脸上有几分惊讶。他仔细的打量着朵薇。
朵薇注意到,这位老伯已经上了年纪了,脸上也有皱纹,可五官很是好看,想必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位美男子。
“老伯,这水要提到哪里去?”朵薇问道。
她平日并不是个多事的人,见这位老伯实在是可怜,而且这里又没有人,她便帮着他提水。
那老者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另一边,“提到厨房――”
朵薇点了点头,便将那木桶提起,大步的走向那边。脚步平稳,桶里的水一滴未洒。
在神殿这三年,公羊洛为她请了最好的师父,琴棋书画,武艺她什么都学。这副身子倒不像是以前那么娇弱。力气也不错。
这件厨房很大,但是很简陋,里面有两个灶台,灶台上有两口锅,其中一口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生满了铁锈。另一口锅用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里面还冒着青烟。想必是在做饭。灶台边上有一把黄了的青菜。
那口水缸都已经缺了一角。屋顶由于年久失修,已经有些残破。可能由于前段时间下了雨,屋里有水坑,几块大石头垫在水坑上,勉强还能够行走。
朵薇跑了几趟,终于将那水缸灌满水。
“姑娘,真是谢谢你了――”那老伯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善意的冲朵薇笑了笑。
朵薇脸上泛起少有的笑容,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不用谢,这里就老伯一个人伺候着吗?”
老伯脸上的皱纹荡开来,表情有些尴尬,“是啊,其她的人来这里都干不了几天,走都走,死的死,这样也挺好,小老儿还是照顾得过来!”
朵薇一时语塞,这叫照顾得过来,连水都提不动了――
“老伯,我想请问你一些关于十九皇子的事情!他的病?还有,为何他不肯开口说话?”
那老伯眼里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倒是朵薇觉得很不好意思,感觉好像她帮他提水就是为了打探消息似的。其实,刚刚她提水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想。不过提完水,她就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老伯端了一根有些发亮的长板凳在院子里,让朵薇坐下。他用自己苍老的声音毫无顾忌的讲诉着。丝毫没有考虑朵薇的意图。
“十九皇子的病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他七八岁的时候吧!那个时候他的母妃,也就是丽妃还非常的得宠,有一次,先皇很开心,说要立他为太子,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立。”他咳了几声,继续讲。
“又过了几年,大家才发现,十九皇子的身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了,这才请太医瞧了瞧。太医说,他得了罕见的矮人症。”
朵薇皱了皱眉头,那么说,他的病和立太子的事情有关。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说了要他为太子,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她记得阿薇说过,十九皇子的母妃极宠一时,他本可子凭母贵,荣登太子之位,可惜,这盛宠他承受不起。
“那他为何不肯说话?”朵薇仔细的打量着那老伯的表情。想要找寻蛛丝马迹,可,那老伯至始至终都是善意的笑容,像极了一位受人尊敬的长者。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老伯重重的叹了口气,“先皇曾找人算命,说十九皇子是不祥之人,大家都不喜欢他,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渐渐的长大,他感觉到了自己和别人的不同,所以他的性格大变,变得沉默寡言,有时也喜怒无常――”
他不是哑巴,朵薇听他说过话的。
朵薇忽然想起,那一日太后审问他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有说,那样子就是默认一切,一心寻寻死。
这世间,可怜的人太多,谁又顾得过来呢?
朵薇殷切的望着那老伯,“老伯你可记得,前几日,十九皇子可曾去过薇宫?”
老老伯皱了皱眉头,叹息一声,“你说的是皇后娘娘受伤那一日吧!他就是这样,就算被别人冤枉,他也不吭声。我跟他说过,一定要将真相说出来,他就是不听。那日他的确是去过薇宫,他只是为了去找他母妃留下的东西而已!并不是他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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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天之骄子(二)
朵薇的心这下就更加的疑惑了。薇宫在她之前从来不曾有人住过,他母妃东西怎么会在薇宫里?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哎,老伯――”朵薇本还准备再说点什么的,那老伯却转身,“皇后娘娘,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宫里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多,你要小心――”
他竟然看出她就是皇后。
“老伯你怎么知道。”朵薇望着那微微有些弯曲的背影。心中的疑惑加剧。
“宫中除了皇后娘娘谁还会穿凤袍呢?”
朵薇垂眸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衣衫,她今日穿的是一件大红色的宫装,只是上面用金色的线绣着些凤的图案。她自己大意了,这老伯在宫中数年,自然见多识广,怎么会不知道她穿的是凤袍呢!
老伯自顾自的走进厨房做饭,不再理会朵薇。
朵薇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忙碌,其实他告诉她的已经够多了。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老伯,这院子里的银杏叶子为什么不扫一下呢?”朵薇望着外面纷飞的银杏叶子。银杏叶,真的很美。
老伯一脸慈爱望了望门外,眼中泛着泪光,“十九皇子不允许扫,他最喜欢这些银杏叶了。”
朵薇看得出来他待十九皇子很好。
她有些奇怪,这个老伯究竟是什么身份?后宫中是没有男子的,除了太监,可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一位老太监。还有,他并不了解她的目的就告诉她这么多事情。
“老伯,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么多事情?”朵薇皱了皱眉头。
她从不轻易信任别人。
老伯转身看了朵薇一脸,脸上依旧挂着慈爱的笑容,“因为你是皇后娘娘啊,我们风国的第一位皇后。”
他的声音很苍老。似乎在诉说着着这风国沧海桑田的历史变迁。
朵薇心中还是暗暗有些惊讶。风国第一位皇后娘娘又怎么样?这个身份并没有带给她快乐。夫妻同床异梦,高处不甚寒,谁又能够了解?
“你怎么确定我不会伤害十九皇子呢?或许我和其他人一样想要至他于死地!”
朵薇脸上挂着疏离的笑容。让人听不出真假。
她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相信她,相信她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相信她不会伤害十九皇子。因为她是皇后,这个理由,太过于荒谬了。她可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她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没有心,便不觉得痛了。
“能够成为风国的皇后,并不是谁都可以的!这世间只有你一人!”老伯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话一出口,他似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你不会的,我从你的眼中看得出来,你不会的!
朵薇最终还是选择在东阳宫里多呆一会。这里宁静。麻雀成群的飞来,飞走,又飞来。
“十九皇子,您回来了啊――”老伯见到站在门口的十九皇子,一脸的欢喜。
朵薇一转身,便望见了站在门口的十九皇子。俨然一个小孩的模样。要是她成亲早几年,说不定孩子都有这么大了。
十九皇子南门东阳只是淡淡的睬了朵薇一眼,便走进了对面的屋子。
不知怎么的,朵薇总觉得,那单薄的背景,很是孤单。
朵薇站在门口,顿了良久,终于忍不住伸手敲门,“十九皇子,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皇嫂,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过分了吗?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使性子!”
她从未想过用皇后的身份去压他。只是她觉得,不逼他一下,他是听不见别人说什么的。
‘砰――’的一声,门打开了,南门东阳小脸通红,两眼散发着怒火,他指着朵薇,“你。”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的话,的确是戳到他的心窝了。在宫里,从来没有人把他当做大人看待,就连皇兄也觉得他只是个孩子而已。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即使你被人冤枉成吃人魔,你也一声不吭,这是不小孩子使性子是什么?”
朵薇一字一句,都如针尖扎在他的心窝中。
她的目光掠过他,望了望屋内,看样子,这是一间书房。里面有堆积如山的书。看来,这个十九皇子还是个爱读书之人。
“我不是个小孩子!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南门东阳咬牙切齿。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句话,像是在说服朵薇,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短小的手指,拳头紧握,恨意渐生。他恨,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子,恨这座偌大的宫殿,恨这四面宫墙禁锢了他本该美好的一生。
是啊, 二十岁,比她还大,她也才十八岁而已。
朵薇一直都仔细的注意着他的表情,她莞尔,“如果你不是一个小孩子就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要再像一个小孩子一般任性,躲在宫里不出门,并不能保你一世平安――”
她说的是大实话,太后对他是恨之入骨,这次失败,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再找机会下手,丽妃已死,再无人可以护得了他。
南门东阳不可置否的望着朵薇。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这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他。这个来自异国的美丽女人,风国第一位皇后,她就像是一个谜一样。
她明知道蔷薇有刺,可还是紧紧相握,她和他素不相识,可还是在太后面前帮他说话。就像在,她明明知道,自己是这个宫里的不祥之人,可她还是三番五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的冷漠,她的疏离,她的倔强,都让人看不透。
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多管闲事,很烦,可,她说得没有错。他的命运握在别人的手中。他想要活命,就要自己筹谋。
“进来吧!”南门东阳让开一条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朵薇知道自己的激将法成功了,捏着裙摆走进了屋内。
这间屋子很大,三面都摆着①38看書网架上有很多书,可灰尘并不多,看得出来,是经常在翻阅。
朵薇注意看了一下,这些书,有的是记载奇闻异事,各国历史,大部分是兵法谋略。
桌子上摆着一本《孙子兵法》。书的旁边,他还用笔做了批注。
朵薇同情的望了南门东阳一眼,若是他的身子不是这样,或许,他也会是一位大将军,或许不会比南门东篱,或是闻人卿逊色。
“没有想到,十九皇子还是一位爱读兵书之人。”朵薇伸手触摸一下那本有些泛黄的《孙子兵法》。
南门东阳径直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挺直背脊,“不过是些闲暇的消遣而已。书读得再多,有何用!”
他用尽自己所有的生命来读书,可他一辈子也走不出这个皇宫,读了再多的书,也终究是烂在肚子里,永远派不上用场。
朵薇能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无奈和寂寥。他本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却要守着这座昔日繁华的宫殿寂寞而死。
不自觉的她侧过脸,眼中有淡淡的雾气,她不光是同情十九皇子,她只是觉得十九皇子和自己很相似,他们都生在帝王之家,享受得比常人多,承受得也比常人多。她曾经也是一国公主,父皇和母后也曾将她捧在手心,可一旦她失去了庇护,也要沦为阶下囚,也要以色侍人,在命运中挣扎,反抗,屈服。
她不是没有心了么?
只是,她比他幸运一点,她身体尚还健康。她应该庆幸自己身体健康,活得久,还是应该悲伤自己太过于健康,活得太久了?
要是她死在了芙蓉国亡国的那一日会怎么样?或许一切都归为尘土,没有人记得这纷扰的乱世曾经有一个芙蓉国,也没有人知道,在芙蓉国有一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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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迁怒宫人
现在他们要的只是活命。然,别人就是要咬住不放。有时候,你不去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就会放过你。弱者,注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南门东阳注意到了朵薇眼中的水汽,这眼神,他似曾相识,这不就是自己吗?同样的寂寥,同样的无奈。
“木药师不是一直再给你医治吗?他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到时候,你再向皇上请命去戍守边疆――”
朵薇似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只要有希望就好,只要有希望,就不算太糟糕,就要好好的活下去。
南门东阳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他始终不相信,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他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样想着,他的眼中升起一丝怨念。
他终知道自己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害他的人,还没有付出代价。
朵薇忽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踱步到南门东阳面前,犹豫着开口,“这下,你可以说,那夜你去薇宫做什么了吧!”
听到‘薇宫’二字,南门东阳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似乎有着深深的恨意。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踏入薇宫,我母妃就死在哪里,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而已。”顿了顿,他解释道:“我并非吃人魔――”
“这个我知道!”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吃人魔了,那夜她遇见的明明就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人。
朵薇只是惊讶,他的母妃就是丽妃,怎么会死在薇宫里?
“十九皇子,木药师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老伯苍老的声音。
“快请进――”南门东阳的脸上浮现出真心的笑容。
这还是朵薇第一次看见他笑得这么开心。看来,这木药师跟他的感情不错。
门一打开,朵薇就望见了侧门而立的木辛,他还是一袭白衣,背着药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悲不喜,如清风朗月,这便是他。
他望见朵薇在里面,微微有些惊讶,而后拱手行礼,“皇后娘娘,十九皇子――”
“无须多礼――” 朵薇微微带着疏离的口气。
木辛点了点头,便准备进屋。
“就在院子里把脉吧!院子里宽阔――”南门东阳走到门口。
木辛止住了脚步,点了点头又退了回去。
朵薇的目光四处扫了扫也跟了出去。
院子风很大,银杏叶在空中打旋。
木辛为南门东阳把脉把了很久,他的眉毛越靠越拢,眉宇间形成了一条很深褶皱。
朵薇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并不乐观。这种病,她也从未听过。
良久之后,他放开南门东阳的手,理了理自己雪白的衣袖。
“十九皇子可有按时服药?”
十九皇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木辛原本皱着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他笑着道:“十九皇子一定要按时服药,我一定会再想办法的!”
这话,他说了三年了。可至今都没有找到见成效的药。这个病的确是罕见。
十九皇子从石凳上站起来,精致的脸蛋上挂着笑容,“木辛不要勉强了,我这个病也非一日,我的身子,你最清楚,你也为我医治了三年了――”
木辛温文如水的声音响起,“不,东阳,我说这话并不是在安慰了,我说过尽力,就会尽力,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的眼神,很清澈,也很坚定。
朵薇和木辛一起离开东阳宫。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多余的话。但是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她觉得,很安心。
一回到薇宫,还未进门,就见到一屋子的奴才全都跪在院子里。她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怒气。
“娘娘,您去哪里了?皇上等了娘娘许久了――”采萝跪在地上,焦急的抬起眼帘。她朝朵薇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说,自己小心。
朵薇颦眉,自从那夜之后,南门东篱就不曾来过薇宫,今日怎么会来?而且来了还等她许久,这下糟糕了。
她朝采萝使了个眼色,款款走进了屋里。
“皇上吉祥――”朵薇盈盈行礼。
“跪下――”简单的两个字,却是有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带着深深的怒气。
南门东篱负手立在窗前,将修长身子靠在窗棱上,让人看不清表情。一身罂粟花袍子散发着诡异的气味,墨发一半用金冠高高的束起,另一半随意垂在后脑勺,盖在质地上好的袍子上,一瞬而过。
朵薇跪在地上,挺直背脊骨。
许久之后,他转过身。
“朕的好皇后,你倒是忙得很啊――”
他的笑声几乎是从鼻间发出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
朵薇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她心中也着实恼得很,明明就是他不理她,还不允许她出去找点事做,难道要像后宫里其她的女人一样,日日在在宫门口盼着圣宠?那可不是她的性子。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还没有学会以色来取悦别人。
“怎么不说话?”南门东篱冲到朵薇的面前,伸手紧紧的握着她的下巴,强行迫使她抬头望着她。
生疼。
朵薇心里觉得委屈,但并不表现出来。嘴唇紧紧的咬住。
“说,去哪里了?”南门东篱的指尖加重力道。他就那样俯视着她,这不平等的视线,让朵薇很不舒服,她必须仰着脖子才能够触及到他的目光。
透过那金色的面具,朵薇看到了里面幽深如潭底的眼眸,只消一眼,便能够将人吸进去。
她当然没有那么傻,将自己去东阳宫的事情说出来。说出来只会引起无端的猜忌,从表面上来看,南门东篱对南门东阳还是不错,那是因为他觉得他对他的江山再无威胁,难保以后不会对付他。
“臣妾只是想,前些日子触怒了龙颜,皇上不会再到薇宫,臣妾便出去走走,哪知道皇宫太大,一时就找不到路了。”
她的话语带着一丝幽怨,她在向他服软,也是在奉承他,谁都知道,风国皇帝南门东篱好征战,说他的皇宫大,他心里自然高兴。
朵薇的话听在南门东篱的耳里,他自然是以为她在怪他这些日子没有来看她。一下子,之前的怒气也消了大半,伸手将朵薇从地上扶起来,“以后出去要跟宫人交代一声,宫里比较大,出门最好有婢女跟着。”
朵薇见他没有再发怒,也见好就收,嘴角挂着委屈的笑容,微微的点点了点头。
他伸手将朵薇一把揽在怀里,左手在她的背上来回不停的抚着,“你可曾知道,朕找不到你,心里会着急――”
朵薇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可以将他刚刚的怒气理解为是在担心她么?这个人,真是超级善变。
“对了,今夜朕会在昭阳殿里设宴款待闻人将军,你到时随朕一起吧!”
朵薇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却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她皱了皱眉头,很是不想去面对那个闻人将军的,可也不好拒绝,这样的宴会,帝后自然是要同行,然,她不喜欢闻人卿,特别是他那一双猩红的眼睛,那里隐藏着深深的戾气。上天让他天生残疾是对的,若是他身体健好,这世间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的杀戮。
她料定,今夜的主角是闻人贵妃,她不过是充当绿叶而已。她要做的,都是主角,绝不去干衬托别人的事。可皇帝都开口了,她实在是找不到理由拒绝,如果拒绝,那只会显得她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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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皇家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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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说月亮特别亮的时候,星星就不会多。【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可今夜,月亮很大,很亮,星星也很多,挂在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整个天空看上去,很忙碌,就像无数的花朵,争先斗艳。
朵薇觉得, 书上写的不一定就是对的,别人说的也不一定是对的。很多时候,要自己亲眼所见才好。
她曾经想过,和自己的夫君在房顶赏月,数星星,他会讲解很多星象知识给她听,告诉她那些她从来不知道也没有见过的东西。可,这一天,永远不会来,她不会去爱。
最终朵薇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昭阳殿。在其位,谋其政。这是她作为皇后应该做的。
今夜,她穿上一件比较正规的大红色宫装,上面金色的凤跃跃欲展翅高飞。头上的凤冠繁复而尊贵无比。象征着她母仪天下的风范。
昭阳殿是皇帝宴请尊贵宾客的地方。由此可知,皇帝对这个闻人卿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闻人卿虽然身体不怎么样,但却掌握着兵权。不容小视。
朵薇乘坐凤辇,远远的便听见了一阵丝竹之声。可以想象,那一片欢腾的景象。
她还未进门,站在门口的太监便高呼:“皇后娘娘驾到――”
她缓缓的进门,后面有宫娥提着她曳地的裙摆。正在献舞的舞姬们立刻停了下来,皆羡慕的望着她。她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有哪个女子不想像她一样?然而,她不想,却偏偏逃不掉。
皇帝正坐在高位,他旁边坐着闻人贵妃。闻人卿坐在下方右手边首位,他的旁边坐着几位臣子,对面坐着一干妃子。
当她望见闻人贵妃的衣服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闻人贵妃今日也着了一件大红色的宫装,紧致的腰带将她的身材显得淋淋尽致,款式和朵薇的差不多,只是上面的花纹不同,朵薇的是凤纹,而闻人贵妃上面绣的是牡丹花。
可远远的望去,也没有什么区别。
她不想和别人穿得一样,也知道,这件事,定会得罪闻人贵妃。不过,一瞬间, 她就想通了,自己得罪闻人贵妃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她身为皇后,这本身就是闻人贵妃心中的一根刺。
闻人贵妃望见朵薇的衣裳之后,脸上的怒气丝毫不加以掩饰。骄傲如她,怎会忍受别人和她穿一样的衣裳。
“皇后娘娘千岁――”闻人卿坐在宾位,笑着点了点头。样子恭敬。
他的腿脚不便,自然也免去了许多跪拜之礼。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宫人们齐刷刷的行礼。响彻整个宫殿,那样高高在上,万人敬仰。
闻人贵妃稳坐在位置上,她斜睨了南门东篱一眼,见他并没有看她,虽不情愿,但还是起身微微福了福身。朵薇还没有发话,她就径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朵薇自然是看见了,但也并不在意,抬了抬手,“平身――”
闻人贵妃是闻人家的女儿,今日,大摆筵席庆贺闻人卿归来,该是她骄傲的时候。她也就不和她计较了。谁让人家有娘家做后台呢!
南门东篱还是那一身罂粟花袍子,他缓缓走下来,金色的面具显得极其的威严,罂粟花妖冶一世。两人面对面的走,缓缓靠近,却是越靠近,心越冷。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同样的冰冷的心,靠近,只会更冷。
他寒冷的手执起朵薇同样冰冷的手,眼中明显一愣。一路走上那高位,她妖娆的裙摆和他精致的衣摆绚丽而过,互相交织。
他扶她在他右边的位置上坐下。
“继续――”南门东篱对着下方挥了挥手。
歌舞立刻又继续。一片喧闹,欢腾。
舞姬婀娜多姿。
朵薇将目光投在那些舞姬身上,其实她根本就无心看跳舞,只不过是看着那些舞姬发呆而已。这样的场合,似乎不太适合她。但她又不得不出席。人生,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今日,四妃都到齐,还有舒婕妤和几位婕妤美人,朵薇注意到,今日,虞美人没有出席。想想也不觉得奇怪,虞美人腿脚不方便,常年都不怎么出宫门,再说这样的场合也太适合她。不来也罢!
她很奇怪,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关注虞美人的动向,或许是她是皇帝心尖尖上的人,让她不容忽视。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了。她不会爱南门东篱,自然也不介意,他爱的是谁。或许,他爱谁也不爱,爱的只是自己而已。不然怎么会,让她常年幽居宫中。
朵薇还注意到坐在闻人卿下方有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这人不就是那日来大月国献上《拈花薇笑图》的使者?
他能够出使大月国,说明,南门东篱是非常的信任他的。
墨轩感受到了朵薇的目光,对着她笑了笑。
朵薇注意到他身边还坐着一位肤色微黑身材魁梧,但五官和书生很相似的人。看来这两人是两兄弟。
边上的闻人贵妃时不时的与南门东篱交谈几句,那样子甚是亲昵。
朵薇是完全不在意这个的,不过,闻人贵妃好像看不开,特意做些亲昵的动作来向朵薇示威。她只是在心里冷笑。
闻人卿坐在下方,也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些舞姬,看似在欣赏歌舞。但那目光若有若无的会注意到高台上的三人。
“闻人将军是我风国的顶梁柱,来,朕敬将军一杯――”南门东篱忽然起身,举杯。
所有的人都站起来,随着他举杯。
“咳咳――”闻人卿一手拿着杯子,手一抖,杯子差一点掉在地上,还好一旁的侍者及时帮助他将那杯子扶正。
他轻微的叹息了一声,手苍白而无力。尝试了三次,他才将杯子举起来,“皇上,大夫说微臣的病不能饮酒,就以水代酒了――”
“无碍――”
南门东篱举杯一饮而尽。
朵薇的手紧紧的握着那尊酒杯,目光直直的注视着闻人卿。
这位将军还真是独特,这样的他,连剑都握不住,她很好奇他怎么驰骋沙场?
所有的人都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咳咳――”闻人卿端起那杯子喝了一口,但一下子被呛到了。
所有的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殿之中又只剩下丝竹之声。
领头的两名舞姬穿的都是大红色的舞衣,戴着大红色的面纱。其她伴舞的舞姬穿的是粉红色的衣衫。
朵薇注意到,那两名女子长得倒是一副媚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射人魂魄。
她们身段姣好,舞姿轻盈,婀娜的舞动着身子,还不时的朝闻人卿抛着眉眼。
而闻人卿却装得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只是用锦帕捂着自己的口鼻。
其中一个舞姬胆子更是大,舞着舞着便到了闻人卿的面前。伸手捏起他的一撮墨发,挑逗着。一个转身,一手抚上了他的胸口。
另一人云袖一挥,便掠过了他的脸。
其她的妃子见到这一幕,都侧过头,毕竟他们都是皇帝的女人。这样活色生香的场面,任谁也不好意思看。
那舞姬挑逗了很久,闻人卿就是纹丝不动。不喜,也不怒。
许久之后,那舞姬无奈之下只得离去。
“闻人卿家,你如今尚未娶亲,不知可有中意的姑娘,说出来,朕为你赐婚――”
南门东篱虽是笑着,但那笑容不及眼底。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闻人卿。
闻人家是风国的大家族,世袭爵位,只是到了他这一代就人丁单薄了,他是闻人家唯一的男丁,如果不是他的腿,想必一定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君。就算现在,他的腿不好,也依然有许多女子喜欢他,只是他都不为所动。时间久了,也就有了闻人将军不近女色的传言。
现在南门东篱忽然提起他的亲事,这无疑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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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皇邪后34_冷皇邪后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四章 皇家宴会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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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赐婚请求
“皇上,闻人卿不过是废人一个,娶亲只会害了别人――”闻人卿拱手,一副为难的样子。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那猩红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对人生的无奈。
闻者流泪。让人忍不住同情他不幸的人生。这样的男子,若是身体康健,必定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只是那衣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关节泛白。
“哎,闻人卿家,何出此言,虽然你的腿不方便,但闻人卿家文韬武略,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君,再说,闻人家子嗣单薄,闻人卿家应该早早成亲。”
南门东篱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一脸关切,眼中却是一片寒冷。他要的不只是闻人家子嗣单薄,他要的是,闻人家绝嗣。
朵薇蹙了蹙眉头,她怎么觉得南门东篱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这样的男子,娶亲,这不是害别人吗?恐怕连夫妻之礼都行不了。
她侧脸,瞥见了闻人贵妃眼中似有盈盈泪光。
身为闻人家的女儿,她或许也在担心自己的兄长和自己的家族,毕竟那和她的荣宠分不开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她不会不明白。
在听见那句‘子嗣单薄’之后,闻人卿的指尖都快嵌进肉里了。但面上还是挂着笑容,他的目光停留在朵薇的身上。抿嘴一笑。
“微臣是福薄之人,哪里像皇上,能够娶到皇后娘娘这么才貌双全的女子。”
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令人汗毛竖立。
外界早有传言,闻人家到了闻人卿这一代就要断绝子嗣了,他的恨,他的不快乐,他一辈子都不能行走的遗憾,都要南门家来偿还。
“将军谦虚了――”南门东篱伸手握住朵薇的手,看似亲昵的动作,他却用了重力。
紧紧相握,似乎要将朵薇的手掰断一般。
他在发怒?
朵薇自然是不懂他为何要发怒。
只有南门东篱懂,闻人卿这是在讽刺他,他的母后也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子,却终究不得盛宠。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闻人贵妃望着闻人卿,紧咬嘴唇,似在责备他赞美朵薇,而不赞美自己的妹妹。
“将军谬赞了,选后选的是德,本宫虽然自认为不丑,也有几分小聪明,可这些哪里比得过闻人贵妃雍容大方。”
朵薇这话,一则是驳倒了闻人卿赞美她的容貌,她要表现的是自己不仅有才貌,还有德。至于赞美闻人贵妃,虽然表面上是赞美她,可实际是讽刺她无德,所以做不了皇后。
她注意到闻人贵妃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足以证明,她并没有听出朵薇话中的讽刺。这个女子终究少了几分聪明,她表现得太过于嚣张跋扈。南门东篱终有一日是容不下闻人家的,又怎么会容得下她!
南门东篱终于释放了手中的力道。抚了朵薇的手几下,似在安慰她一般。
“说到娶亲,微臣今日到遇见一位可人儿――”闻人卿一脸的陶醉。
似无心的一句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猜疑。大家都很好奇,那是怎么样的一位女子?
“奥?”南门东篱略带惊讶的语气,“不知是哪位姑娘竟能够赢得我们闻人将军一见倾心。”他顿了顿,“只要不是朕的妃子,你说,朕为你赐婚。”
他这话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霸道,威严。他的妃子闻人卿自然是不敢亵渎。
闻人卿将目光落在朵薇的身上,一双猩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朵薇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闻人卿,她很不喜欢他的眼睛。
“是皇后娘娘咳咳――”他掩嘴轻咳了几声,“的婢女,不知皇后娘娘能否割爱?”他将尾音拖得很高。语气甚是暧昧。
众人都为闻人卿捏了一把汗,还以为他说的是皇后娘娘。这皇后不仅是皇上的女人,还是一国之母,岂是他一个做臣子的可以染指的。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朵薇没有。从闻人卿的眼神里,她看见了一种挑衅。这是为何?
“呃,呵呵,不知闻人将军指的是何人?”南门东篱饶有兴味的问道。
闻人卿颔首,“是一个叫采萝的女子。”
其实,朵薇早就知道他所说的很有可能是采萝。今天白天,她在荷花池等采萝,也就是说,她走后,闻人卿很可能见过采萝。如果是其她的婢女,她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且不说,采萝是公羊洛的心腹,毕竟采萝跟了她也几年了。
这几年,她总是习惯了远远的观望着朵薇,她的悲伤,她都看在眼里。有时也会说几句贴心的话。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只是公羊洛派来监视她的人而已。可,她都走了的话,她在宫里就没有一个可以说上话的人了。如果说,采萝不值得信任,那薇宫其她的人,就更不值得信任了。
采萝温婉,善解人意,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她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和采萝之间,竟产生了一种感情。
她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能否支撑下去。
她很想一口拒绝。然,她不能。他是闻人将军,权倾朝野,她无法拒绝,南门东篱也不会允许她拒绝。
南门东篱的手紧紧的握着朵薇的手,朗声,“采萝倒是一位温婉的女子,跟皇后一样,只是她是皇后从大月国带来的,这,朕还要征求皇后的意见。”
说完,他转头望着朵薇。
他这是在考验她。
朵薇自是知道,南门东篱是想她答应下来。他想要在闻人卿身边安插一个眼线。现在她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上,她的人,自然也可以是他的人。他现在还不想激怒闻人卿。
朵薇的目光四处望了望,没有一个人会帮她。
抽回自己的手,对着闻人卿嫣然一笑,“闻人将军骁勇善战,采萝能够做将军得到将军的爱慕,应该是此生无憾。只是,我大月国与风国风俗有所不同,我大月国,是不相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这事,还得她自己做主。”
她可以感受到身边的人,隐隐的怒气。她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可,她实在是不忍心将采萝推出去。这个闻人将军,看上去命不久矣,况且他还是一个地狱修罗。采萝嫁给她,只是一辈子的痛苦。她不希望采萝走了和她一样的道路。
闻人贵妃眼中带着深深的恨意,她认为,她的兄长是人中龙凤,朵薇应该立刻答应才好。在看着闻人卿的时候,她又有些不解,哥哥一向讨厌女子,还让她小心皇后,怎么一下子又看上了皇后的婢女。
下面坐着的妃子们是不解。能够嫁给闻人卿,哪怕是做个妾室,也是绰绰有余。毕竟采萝只是一个婢女。只有淑妃,一脸担忧的望着朵薇。
“呵呵,皇后娘娘真是位开明的主子,那就依皇后娘娘的意思,采萝若是不愿意,微臣绝对不勉强。”
闻人卿面上还是有几分挂不住。尽量的说得风轻云淡。
“跳得真好!”南门东篱望着下面的舞姬,轻轻的鼓掌。似乎在转移话题。
那领舞的舞姬闻言朝南门东篱抛了一计媚眼。
云袖飞舞。身姿妙曼。
那两位舞姬同时脚尖一点,齐齐的飞到了南门东篱的身边,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他的腿上。尽极挑逗。
南门东篱倒也不恼,一手揽着一个。旁若无人的和那两名舞姬调情。这便是君王多情。
闻人贵妃与台下的妃子们都瞪大了眼睛。顿时,嫉妒,厌恶,鄙夷,愤恨的情绪飘荡在空中。
朵薇将目光投向台下,若无其事的看着舞蹈。她自然不会因为他跟别人调情而吃醋。
那两位舞姬轻轻在南门东篱的胸口一拍,便离开他的怀抱,飞回了大厅中央。
就在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两名舞姬又飞向了高台之上。一左一右。如仙子临尘。
袖口里的匕首,白晃晃的,光芒刺眼。
朵薇在心里暗叫不好!这是要刺杀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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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穿掌而过
然,她错了。
就在她还没有发出惊呼的时候,却发现那匕首直直的朝自己的面前飞来。那般刺眼。而另一个人朝着闻人贵妃飞去。
这是何意?她也不懂。想要刺杀皇帝的人很多,为何要刺杀她二人?她们不过是皇帝后宫的两个女子而已。若是想要刺杀皇帝,先前她们和皇帝调情的时候就可以下手。然而,她们没有,显然是想放松大家的警惕。
恍然大悟。
或许刺客这样是想试探南门东篱会先保护谁!两个人,离她们最近的人就是他,而他只能够护得了一人。
除了这个理由,朵薇再也想不到,还有其它的原因会令刺客同时对她二人下手。
一切都那么快,快到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朵薇是懂武功的,她现在从座位上腾起,是可以避过那匕首的。然,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后果。先不说南门东篱不知道她会武功,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刺客的目的。她在赌,拿自己的性命赌。
侧脸瞥见,一旁的南门东篱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这是见死不救了。他永远都是最靠不住的那一位。凭他的武功,救她易如反掌。可,她知道他不会。
在所有的惊诧之中,朵薇伸手去挡那把匕首。
“嗤嗤――”那把匕首直直的刺中了她的手中。一穿而过。血肉生生被撕裂的声音。
都说十指连心,可刺中手掌,也很疼。钻心的疼。
就在匕首刺穿她的手掌的时候,她侧脸,眼睁睁的望见南门东篱直直的扑向闻人贵妃。她在心中冷笑一声,真是讽刺至极。她永远不可能是他的选择。
“啊啊啊――”大厅中乱作一团。大家都被这一幕吓住了,妃子们都从座位上站起来。而闻人卿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手腕一直流进了衣袖。滚烫。浓浓的血腥味。
“妹妹――”淑妃冲上前,一脸惊恐。
就在那舞姬想要拔出匕首再刺一剑的时候,下方有人冲了上来,一脚将那女子踢倒在大厅之中。
“娘娘――”墨林跪在地上,一手捧着那刺穿她手心的匕首。
身为男子的他,见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也忍不住皱眉。
“佳佳――”
南门东篱小心翼翼的将闻人贵妃抱在怀里,先前那名刺杀闻人贵妃的舞姬早已被他一掌击倒。
“无碍――”朵薇伸手一用力,眼都没有眨一下,那把匕首便被拔了出来。受伤其实没有什么,最令人难受的是孤立无援。一个人孤军奋战,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别人的算计,别人的伤害。
血‘嗤’的一声,溅了墨林一脸。那般灼热的感觉。即使是男子,也不可能像她这样坚韧,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乎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难道她没有心吗?
朵薇一手按着自己的手,血不断的向外涌,形成一条红色的水柱,直往天上冒。煞是好看。
她眼睛的余光都可以见到不可一世的君王将他的爱妃紧紧的搂在怀里。她不难过,因为不爱,只是有一点冷。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他的皇后,不是吗?
她没有必要受这剑的,刚刚她明明是可以避过这一剑的,她还没有那么傻。然,她不想,这一剑,是为了平复南门东篱刚刚的怒气,是为了让南门东篱心中有愧。因为在她和闻人贵妃之间,他选择了闻人贵妃。
“不好意思――”
朵薇睬了睬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墨林,他满脸都是她的鲜血。伸手将身上的锦帕递给墨林。
“微臣不敢――”墨林低头,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渍。
朵薇皱了皱眉,将那锦帕丢在他膝盖上,用手按着自己的伤口。
墨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拾起那方白色的锦帕。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脸。望着不远处的君王,他心中有些为她不值。这场面,谁都看得出来。或许她是心寒,所以才不知道痛吧!
看着她手上不断冒出的血,他很想伸手捂着,可,他深知为人臣子的本分,那不是他可以逾越的。
“妹妹――”
淑妃跌跌撞撞的冲上来,跪在她面前,伸手紧紧的捂着她的手。
血不断的流出来,就像是决堤的河水,她怎么也按不住,她的手不断的颤抖。身上,手上全是血。
“妹妹――”
她眼中的泪水簌簌的流下。
侧脸瞥见那多情的君王,她心中就更加的委屈了,拼命的忍着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忍不住,不断的抽泣着。
“姐姐对不起,吓着你了――”
朵薇伸出另一只手,笑着安慰淑妃。顿了顿,她望着自己的伤口,“真的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不疼。”
淑妃没有说话,使劲的点头,眼中委屈的泪水流得更加的厉害。她为朵薇不值,也为自己委屈。
“给我抓起来――”南门东篱一手揽着闻人贵妃,望着倒在大殿中央的两名刺客。眼神阴冷。那般嗜血的残忍。
那两名刺客虚弱的趴在地上,额头大颗大颗的汗水冒出来,脸上的面纱早已掉落,嘴角还挂着血渍。看样子伤的不轻。
眼见刺客已经伏被抓住,殿内的宫人们这才安静下来,大气不敢出。
南门东篱侧过头,一脸惊讶,好像他才知道朵薇受伤一样。
“皇后――”
而后,朵薇便见到他丢下受惊过度的闻人贵妃,冲到她面前。不用看,她都知道闻人贵妃的脸是如何的怨恨。
她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事吧?”
南门东篱站在朵薇的身边想要伸手将朵薇扶起来。但朵薇一侧身自己从椅子起身,一手按着自己的伤口。明显的疏离。她不需要他的搀扶。
“无事――”
她摇了摇头。只是地上的血,已经打湿了她的裙摆。
淑妃不满的瞪了南门东篱几眼。
南门东篱望见脚边的血渍,皱了皱眉头,对着外面大喊了一声,“请木药师――”
之后,他便踱步走下台。
他这个举动,朵薇就明了,他并不在意她的伤。他在意什么?她也不知道。
朵薇和等人都跟随他一起走下去。
血流成了一条路。鲜红,刺眼。
朵薇因为血流过度,脸色有些苍白,走起路来步子有些虚。
骤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的身子推向另一边。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无力阻止。
只听见‘啊――’的一声,闻人贵妃的身子便被撞倒。她一直从高台之上,越过几部阶梯,落在了那两名刺客跟前。
而朵薇本来也差点掉下去,还好一边的墨林及时将她扶住。
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还会有这样的场景。不过,从大家的视角去看,都觉得是皇后故意推到闻人贵妃的。
闻人贵妃跌下来之后,额头立刻就淤青了。
那刺客不甘心的望着近在眼前的闻人贵妃,手拿着匕首,想要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朝她的胸口刺去。
一切都那么快。电光火石。
闻人贵妃望着那白晃晃的匕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想要后退,可身子就是不听使唤。
在场所有的人都顿时石化。
‘嗤――’的一声,那把匕首被人紧紧的握着。
血顺着那匕首一直往下流。
南门东篱半跪在地上,手一用力,那匕首就反插进了那刺客的胸口。那刺客闷哼一声,便断了气。
他一把将闻人贵妃从地上扶起来。这才发现她的身下猩红一片。
闻人贵妃躺在她的怀里,只唤了声‘皇上――’就晕了过去。
“妹妹――“远处的闻人卿焦急的大喊了一声,而后又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看样子,他很激动。
另一名刺客见状,使劲的动了动嘴巴,嘴角立刻就流出了黑血。两眼一翻,便死了。那模样极其可怕。似乎带着深深的不甘心。
“皇上,刺客死了――”墨林跪在地上,一脸惋惜。
南门东篱一句话也没有说。
“皇上――”
木辛从门外迈着焦急的步伐走进来。
他还未进门,就望见朵薇的手在流血。正准备上前为她包扎伤口,却听见南门东篱寒若冰雪的声音,“别管她,先给闻人贵妃诊治。”
“皇上――”淑妃忍不住上前想要辩说点什么,却被朵薇一下子抓住了衣袖。她不需要去求任何人。求也是没有用的,不会有人相信她的。
木辛虽然很不愿意,还是俯下身子,为闻人贵妃把脉。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良久之后,放开闻人贵妃,犹豫道:“贵妃娘娘,小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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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飞来横祸
朵薇的心一下子就跌进了冰窟。这个黑锅,她背定了。这次,她怕是不死也要少半条命。有时候,不是你不去惹别人,别人就会放过你。人生就是这样,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主动出击才好,可惜,她领悟得太好。
可,她不明白的是,那股突来的强大的力量是来自哪里?她当时虽然精神有些不济,可她确定,绝对是有人陷害她。那人的内力还不低。
还有就是那两名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她四处望了望,这座宫殿里,陷害她的人,谁都有这个可能。闻人卿,大臣们,妃子们,甚至是南门东篱都有可能。
“给朕跪到宫外去――”
南门东篱咬牙切齿的声音。那语气,恨不得吃了朵薇。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皇上――”淑妃一脸的不满。可嘴里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南门东篱止住,“你住口――”
一声怒吼响彻大地,如一头愤怒的狮子。
在听见闻人贵妃小产的消息,大家都很惊讶,这么多年,宫中几乎没有嫔妃怀孕。可她的流产,大家持的都是冷漠的态度,她们这是渔翁得利。只是各怀心思罢了。
“皇上――”闻人卿带着沉痛的声音响起。他这一声‘皇上’不过是在提醒南门东篱要为闻人贵妃讨回公道而已。
朵薇感觉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表情木讷的向宫门外走去。她的身子并没有垮下去。背脊骨挺直。她绝对不可以在人前垮下去。即使是遭人陷害,她也要保持自己的骄傲。
木辛望着朵薇的背影, 和她脚下的血,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她的坚强,她的倔强,她的高傲,都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
“皇上,还是先送闻人贵妃回寝宫吧!”他好言相劝。只是想要让大家都离去,他知道,她不喜欢别人看见她的狼狈。
南门东篱将闻人贵妃拦腰抱起,一路冲向凤鸣宫。十足的像一位体贴的丈夫。然而,又有谁望得见那眼中的阴冷。
在经过朵薇身边的时候,他并未看朵薇,只是丢下一句,“去凤鸣宫外跪着。”
他这是存心要处罚她,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她的笑话。
而后,她又跌跌撞撞跟着去了凤鸣宫外。
凤鸣宫,无数的宫人一直进进出出。朵薇跪在宫门口,来往的人都看着她。有看好戏的,有嘲笑的,有鄙夷的。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自己要怎么度过这一劫。
这个刺客是谁派的先不说,那陷害她的人,高深莫测。会不会派刺客和陷害她的人是同一人?这她都不得而知。
她不知道南门东篱会怎么对付她,他甚至都没有听她解释一句。是要她为他的孩子偿命吗?
“妹妹,既然皇上这么狠心,我在这陪你跪着。让我们姐妹都死在这里,我不相信母后还会无动于衷,就算是为了大月国的颜面,她也会为我们讨回公道的!”
淑妃跪在地上,用自己手中的锦帕捂着她的手,试图堵住那喷涌而出的血。她眼中的泪水滚烫的滴在朵薇的手上,和她的血融为一体。
“姐姐――”
朵薇摇摇头,伸手覆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隔墙有耳。
她也能够听出,她话里对她的母后萧太后是多么的失望。她是一个野心极大的女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舍弃,更何况是她这颗棋子。所以她是靠不住的,一有意外,她就会舍弃她这颗棋子。
“姐姐,皇上是我们的天,他说怎么样就怎样。我真的没事,不疼。这大逆不道的话,别说了,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你忘记了我们的目的了吗?就算我们都死了,也不会有人流泪的。”
她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想要陪她一起死,可是死,并不是一件难事,活着才需要勇气。
她很感激淑妃这样待她。不过,她倒真的没有把南门东篱当作天。她是他的皇后,仅此而已。
淑妃愣了一下。
“妹妹,可是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我们比阶下囚还不如――”淑妃的情绪有些激动。“这样你会死的。我要去找他,他凭什么,凭什么!”
可怜,她还是一国公主。
“姐姐――”朵薇伸手紧紧的抓住淑妃的衣袖,拼命的摇头,表情严肃,“姐姐,皇上已经恼我了,你别再去触怒他了。那样只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我。”
淑妃跪在朵薇的面前,紧紧的抱着她,眼中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情绪显然已经不再那么激动了。
“姐姐,你真的相信我没有推她吗?”
朵薇的声音有些虚弱。她觉得她的怀抱真的好软,就像后一样。心底对眼前这个温婉而不失倔强的女子又多了几分好感。她们长得是如此的相像,说不定前辈子就是姐妹呢。
“你不会的,你没有理由这么做。”淑妃开始痛哭。她的眼中满是坚定。
朵薇为她的信任而感动。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有这样一个人对她。而这个人,还是和她非亲非故。
“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你明明知道我们不是。”
最后那几个字,她没有说出口,毕竟这里人多嘴杂。她不想被别人听了去,然后大做文章。
淑妃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用自己的裙摆擦拭着朵薇手上的血。她的嘴角挂着空洞的笑容。
“因为我们同样的身不由己,因为我们同样的孤单。因为我们同是别人的棋子。”
朵薇为她的话大为感动。她说过自己绝对不为别人感动,但她那颗比石头还硬的心,似乎也有柔软的那一刻。
最后朵薇还是劝阻了淑妃,她才没有进去大闹一场,她本来坚持要陪着朵薇罚跪,但是朵薇跟她说,如果她也获罪,就没有人为她说话了。她还跟她说,她不会死,她会武功,会自己止血。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只是血不断的流,她感觉身子越来越虚,感觉有些地动山摇。
或许她会死,但是,她不想死。她想要活下去。
淑妃竟信以为真。最终无奈的离开了。
闻人府
古老的房子里,灯火一片昏暗,似乎在象征着这个家族的古老。屋内没有设么摆设。只有一张古老的雕花木床。
闻人卿的轮椅停在了屋子中间,此时的他,身子不似往日那般虚弱无力,坐直了身体,猩红的眼神里,闪现的是他这不幸的人生。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更似鬼魅。
他缓缓的转动着轮椅,按了一下旁边的一个花瓶。
‘嗖-――’的一声,原本古老的墙壁打开了一扇门。
他转动上好的木质轮椅走进了那阴暗的密室。
随着他的进入,暗室的两边,油灯依次自动点亮。狭长的过道,只剩下轮椅的‘咕噜――’声。每走一步,都透着一股悲凉。
许久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
四周的墙壁都是黑色的,屋子中间一个巨大的高台,玄铁制造的铁链拷着一架白骨。那白骨还是跪着的姿态。
闻人卿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那骷髅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骤然,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残忍。猩红的眼中满是戾气。顺手拿起一边的皮鞭,狠狠的抽打着那白骨。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守护你留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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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力保后位
五颜六色,却又不显得花哨。远远的望去,一片花海,甚是好看。
微风一吹,一朵朵如云彩的花朵偏向一边,仿佛是无数美人笑弯了腰。
虞美人身穿一身蓝色的衣裳,在花海之中,弯腰伸出白皙的手指准备采下一朵虞美人的花心。
她的身子和这花海是那么的和谐,融为一体。然,她美丽的倩影又是最美的一朵虞美人。
这样的场景看得南门东篱都有些痴。
若是她不是坐在轮椅上,若是她能够在花海中翩翩起舞,定是美妙的一幅画。对呀,从前,她是极爱跳舞的。可是,再也不能了。都是他的错。他不该,悔不该。
她不经意一回眸,便望见了站在门口的南门东篱,嘴角微微上扬,一双眸子顾盼生辉。身后的万千花海都为之颠倒。
“皇上――”她娇滴滴的唤了一声。温柔无限,风情无限。
南门东篱大步的走上前,顺着蜿蜒小道,走到虞美人的身边,将她拦腰抱起。他将自己的半边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轻的磨砂,“这些事,就不要自己做了,交给下人吧!”
虞美人温柔一笑,声音清脆温柔,“我怕她们做不来,雅儿本就是采茶女――”
南门东篱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那般满足,仿佛,这就是他的所有。
站在远处的宫人们见到这一幕,都投以羡慕的目光。
他坐在石凳上,让虞美人坐在他的腿上,紧紧搂着着她纤细的身子。
“今天,乖不乖?”
“恩!”虞美人微笑着点头,刹那芳华,羞煞世间万物。
他欣慰的笑了笑,紧紧的将她抱住,半晌也没有说话。
这样的宁静,他很贪恋。只有在这里,他才可以放下心中所有的包袱,只是一心一意守护这个恬静的女子。
虞美人的手轻轻的抚上他精壮的背,一路上向下。
“皇上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南门东篱将头枕在她柔弱的肩膀上,轻轻的点头。
她是懂他的。
“闻人贵妃流产了,朕罚皇后在凤鸣宫外跪了一夜,她的手背刺客刺伤了,差点丧命。”
虞美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淡淡的,一闪而过。
但南门东篱还是感觉到了。她心里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是他欠她的。
与此同时,虞美人身边的宫女将茶具拿了上来。
“为朕泡杯茶吧!”南门东篱似转移话题。
虞美人放开南门东篱就开始泡茶。玉质的茶杯,杯盖上面是一朵虞美人的图案。做工精致,这是他特意派人制作的。
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院中。
南门东篱接过那一杯世间绝无仅有的虞美人花茶,解开盖子放在鼻尖嗅了嗅。顿时就让人忘却世间所有的烦恼。微微的抿了一口,余香在口中荡漾开来。
“雅雅的手艺还是这么好,朕一喝到雅雅的茶,心中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南门东篱轻轻的放下茶杯,一脸宠溺。
虞美人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可是雅雅能为皇上做的就只是这些,不能为皇上筹谋江山,不能为皇上分忧――”
午后在院子里为他泡一杯虞美人花茶,他会忘却世间所有的烦恼,只拥她入怀。这便是她的幸福。
南门东篱轻轻抚了抚虞美人的脸,一脸满足,“就这个就够了,朕只要雅雅永远像这样,在午后,亲手为朕泡上一杯解除世间烦恼的茶,朕不要雅雅为了那些世俗的事情而烦恼。”
抬眸间,四目相对。紧紧相拥,享受着阳光的照射。
薇宫
“太后驾到――”
随着一声高呼,太后身着一身玫红色的宫装款款而来。虽已经年逾四十了,由于保养得极好,看上去像是三十岁的样子。
狭长的丹凤眼微翘,隐隐有些怒气。
朵薇听见来人通报,示意采萝扶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胡乱的穿上鞋子,跪在床榻前,声音有些沙哑,“母后千岁――”
“皇后可知罪?”太后不满的瞪了朵薇一眼。
很明显,是来问罪来了。
朵薇恭敬的低头,努力的使自己的身子不倒下,“母后,臣妾不知何罪之有?”
她的声音很微弱,但不乏倔强。
“大胆――”太后一声怒斥,美丽的脸有几分扭曲,“身为后宫之主,你竟然因为自己的妒忌,害闻人贵妃小产。你可知道,我们风国盼了这么久,才盼来了这么一位皇子。”
朵薇皱了皱眉头,还没有生下来,她就知道是皇子了?
她并没有因为太后的怒斥而吓倒。而是挺直自己的背脊骨,“回母后,臣妾冤枉――”
“你还敢喊冤?那么多的人都看见的,难道你还要狡辩不成。不要以为你是大月国的公主,哀家就拿你没有办法!就算你的母后在,她也不敢说什么。”太后起得疾步向前走了几步。朵薇一低头,就盯着她脚上玫红色的绣花鞋。
她竟然提到萧太后。虽然很不爽,但还是不卑不亢的语气,“臣妾不敢――”顿了顿,朵薇补充道:“可,臣妾当时真的没有推闻人贵妃――”
她是就事论事,绝对不允许被人冤枉。
“皇上驾到――”
就在这时候,南门东篱从门外走了进来。还是往昔的那身罂粟花跑走,那是那金色的面具,修长的身子,可朵薇觉得冷。
她的胸口现在都还疼得厉害,不知道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太后听到宫人们的通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转向南门东篱的方向,“皇上,你来得正好,闻人贵妃小产一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她简单的一句话,就将南门东篱牵扯进来。
南门东篱从门口大步的跨了进来,睬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朵薇,朗声,“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对于南门东篱的态度显然是满意的,仿佛,她感觉这又回到了那个听话的皇上。瞪了朵薇一眼,一脸得意,“我风国容不下一位杀害皇子的皇后――”
南门东篱走近几步,负手而立,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母后的意思是要废后?”
太后听见‘废后’两个字,眼角上翘得更加厉害,“哀家正是这个意思――”
南门东篱并没有说话,踱步到朵薇跟前。望着她苍白的脸,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他欣长的身子遮住了朵薇所有的阳光。
朵薇跪在地上,面色平静的听着二人的对话。然,那头几次都差点垂下去。
“母后,她是我风国皇室第一位皇后,风国皇室的遗训,母后你不会不知道吧!况且,她还是大月国公主,若是废后,岂不是要掀起两国战争?”
“这”太后顿时语塞。
南门东篱也不管她,俯身将朵薇从地上扶起来,“何况,皇后昨日遭遇刺客,当时险些丧命,所以精神不济。且不说是不是皇后推倒闻人贵妃,就算是她,那她也不是故意的。朕昨日不是已经处罚过她了吗?”
朵薇一直凝眉不语,心中暗暗的惊讶,南门东篱不想废后,昨日一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保护她。
太后的手都气得发抖,“皇上,这样后宫的制度何存?你又要如何向闻人家交代?”
南门东篱扶着朵薇坐下床榻上,语气冰冷,“朕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这些事,朕知道该怎么办!废了后谁来做皇后?是闻人贵妃?还是舒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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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换取信任
太后的脸绿一块,白一块,白皙的手指紧握。
她当然没有那么傻让闻人家的女儿做皇后。若是废后,风国不可能再立皇后,因为皇室有遗训。那么后宫之中又将是闻人贵妃独大。一想到她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她心中的厌恶就顿生。皇后,当然是慕容家的女儿,可舒儿那丫头又不争气。
“哼――”
最后她无奈拂袖而去。
朵薇抬起一双翦眸,眼前的君王,她永远猜不透。
“你为何这样看着朕?”南门东篱盯着朵薇有些外翻的伤口,忍不住皱眉。
那伤疤极其的丑陋。
朵薇淡淡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便不再言语。
南门东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衣摆,便坐在了朵薇身旁的位置。他轻轻的执起她的手,“这伤口为何不包扎一下?”
朵薇下意识的将缩回,她很想说,昨天不是他说不让木辛给她医治的吗?现在又问她为何不包扎!但她没有那么傻冒失顶撞他,所以改变了一下用词,但还是一脸冷漠,“臣妾自知做错了事,不敢包扎――”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你错在太过于倔强了。若是你肯求饶,或是你装晕倒,朕早就放你回去了。”
他的声音中似有些无奈。
朵薇听了他的话,忍不住颦眉,她真的是太倔强,太执着了吗?可是装可怜,她不会。
“呵呵――”南门东篱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对着一旁的采萝道:“去拿些干净的白布和药――”
采萝领命下去。
不一会儿采萝便将白布和药拿了上来。她正要动手为朵薇处理伤口的时候,却被南门东篱阻止了。
他接过白布,小心翼翼的为朵薇擦药,包扎伤口,每一个细小的步骤都那般轻柔。
朵薇如木偶一般由他摆布。其实,采萝早就说为她包扎伤口,但她阻止了。她要的就是让他看见,她的手都是拜她所赐。
“可还疼?”
“不疼――”
“那可还怪朕?”
“”
“不说话,那就是在怪朕了?”南门东篱轻轻的抬起朵薇低着的头,抬眸见间迎上的就是那一双倔强的眸子。
“皇上是天下之主,臣妾不敢?”朵薇嘴里说不敢,但那语气,哪里像是不敢的样子。
“呵呵――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朕看你胆子倒挺大的。也挺聪明,懂得如何让别人不怀疑自己。”南门东篱表情平淡。似不经意间说出来一样。
朵薇心中一惊,他这指的是什么?难道是上次吃人魔的事情?原来,一切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头不自觉的就低下去了。心中还是有些虚。
无声的缄默。
良久之后,南门东篱抚上朵薇被包扎得像粽子一样的手,“不知道,这手会不会留下伤疤?”
朵薇一时就无语了。这人说风就是雨。留不留伤疤,她根本就不在乎。留伤疤好,可以让人长记性。
“一个伤疤而已,总会有好的一天。”
她不知怎么的,这句话,脱口而出。
南门东篱盯着朵薇看了好一会儿,轻柔的扶着她躺在,为她盖上被子。
朵薇躺在了自己舒服的床榻上,舒服的闭上了双眼,感谢天,他终于让她躺下了,那样坐着真的很难受。手胀痛不说,身子也很不舒服。
“你知道的,朕有时也有许多无奈――”
他轻叹一声,紧紧的握住朵薇那一只没有受伤的手。
他这是在道歉吗?
不可一世的君王,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不错了,怎么还能奢求他会说‘对不起’三个字。
朵薇很想继续装睡,但是,人要懂得见好就收。蓦然睁开眼睛,一脸倔强,“皇上可曾有听臣妾一句解释?”
她的心里说不委屈是假的。穿掌而过,还要被罚跪一夜,到现在她的膝盖都在疼。
南门东篱俯下身,趴在朵薇身上,将头枕在她胸口,声音很是无奈,“千儿,有些事,你不懂,那样的情况下,朕有不得不那样做的理由!”顿了一会儿,似撒娇的语气,“那朕现在听你解释算不算晚?”
朵薇被压得差点窒息。她的胸口可还有伤,一时忍不住龇牙咧嘴。
南门东篱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得不那样做的理由?那是什么?
南门东篱这才想起朵薇的胸口上还有伤。那伤还是她亲手造成的。转而将头枕在她的小腹上。
她真的是不一般,若是别的女子,早就痛得梨花带雨了,而她没有。
“那臣妾说了,皇上可相信?”朵薇语气犹豫。若是他不信,那她也不必说了。
“只要千儿肯说,朕就愿意相信――”南门东篱抬起一双深邃的眸子望着朵薇,里面透着坚定。
朵薇和他四目相对。她不确定自己的坦然能否换来一份信任,她只知道,她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一夜,臣妾觉得睡不着,便出门看看,结果发现有个人被挂在树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臣妾追了两步,那人就逃走了――后来臣妾怕被皇上怀疑,所以便自己击了自己一掌,装作被刺客袭击一般。”
朵薇说完就低着头,等待着南门东篱接下来要说的话。
南门东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你可否有看见那人长什么样?”
朵薇了摇了摇头。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南门东篱看见她摇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她心中暗暗的疑惑。
南门东篱又将头重新放回她的小腹。
与他相望,朵薇发现,枕在她肚子上,像一个婴孩一般。
“其实,这个,朕早就知道了,当日,朕看你的伤口就知道了。”
朵薇虽然知道自己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心中还是忍不住惊讶,她自认为聪明的计策,竟被他一眼就识破!那他们之间的较量,她不是输定了?
看着朵薇的表情,他以为她是在担忧,“朕知道你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过,以后都要跟我说实话,不许骗我――”
朵薇抬眸嫣然一笑。算是答应不再骗他。可她自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和她,永远都不可能像夫妻一般信任。他们是帝后。
想到昨夜的事情,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退却了,“如果我说我并没有推倒闻人贵妃,你相信吗?事实是我并没有推倒她。当时我虽然受伤,精神很不济,但也不至于那样。当时,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推倒。”
南门东篱半天都没有说话。
朵薇以为他是不相信。毕竟这样的理由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他不相信,也是有道理的。
良久之后,他静静的抱着朵薇纤细的腰身,将他的头枕在她的小腹上,静静的闭着双眼,“朕相信你,因为你没有理由那样做,这件事,朕会再调查的!”
朵薇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还是松一口气。就算是只是说说而已的信任,就是只是表面的信任,那也好。
“皇上,既然臣妾都坦白了,那皇上也该说说,那个杀人魔是不是皇上的主意?”
南门东篱伸出他修长的手臂,用指尖轻轻的弹了一下朵薇的光洁的额头。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他这就是承认了?朵薇猜得果然不错。那个真正的杀人魔还没有被抓住。那她每夜都听见的哀嚎声是他发出的?
这座皇宫透着太多的诡异。
就在朵薇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小腹上传来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低眸一看,南门东篱的手指正在抚摸着她的小腹。
“朕只希望,可以可皇后换得一份信任,宫中凶险,朕要的是和皇后并肩作战。”
朵薇顿时愣住了。也顾不得小腹上的异样感觉。
换取一份信任?可以吗?他们真的可以吗?
良久之后,朵薇伸手抱着他的头,轻轻的在上面按摩着。这样可以舒缓疲劳。
这是他们第一次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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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宫闱秘事
寿康宫
偌大的寝殿空旷无疑,白色的纱幔在风中显得有些凌乱。古老的宫室,年代久远的摆设,一切归为沉寂。
太后独坐在几案前,两手平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金灿灿的护甲仿佛能够照亮整个屋子。熠熠生辉。
骤然,双手紧握。
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愁色,其中也夹杂着深深的怒意。
今日,皇帝那么不给她面子,这让她怒不可遏。他是她一手扶持,现在他竟然那么忤逆她,看来自己是养虎为患了。
她绝对不允许。
“仪儿――”
随着一声妩媚的声音,纱幔后面走出了一位身着紫衣的美人,婀娜多姿,莲步轻移,一双丹凤眼微翘,顾盼之间倾人城。性感的薄唇带着笑意。
慕容仪是太后的闺名。取有凤来仪之意。
她缓缓走到太后的身边。
太后慕容仪见到她之后,眉头立刻舒展,她姣好的身姿和倾国倾城的容颜,令她心中也不禁一动。微微有些脸红。
紫衣女子走到太后身边,伸手轻轻的圈住她的香肩,只是搂她在怀里,便再也没有多的语言。
见她对自己这般温柔,太后的脸就更红了,羞怯的低下头,将自己的头靠在她的怀里。伸手抚上她的背。一路向下。
“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美到令所有的女子都失色。”
她抬眸望着紫衣女子,脸色微微的有些妒忌之色。但终究是笑意难掩。
“呵呵――是么?”她轻笑两声,反问道。顿了一会,又补充道:“不,仪儿在我的心中才是最美的,美到令所有的女子都妒忌,所有男子都心动。”她将尾音拖得很高,带着沉醉的语气。
这样的赞美之词,任何女子也会忍不住心花怒放,更何况还是自己心爱的情郎。她也不例外,在外人的眼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然,夜深人静,也不过是小女子。
“你讨厌――”
太后伸手在紫衣女子的胸口捶了几下。样子更是妩媚。
“哎,好痛――”紫衣女子捂着胸口,眉头轻蹙。那样子像极了受了内伤。
“怎么?”太后神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关切的望着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却趁太后慕容仪失神之时,一把搂着她的腰,抬高她的身体,使她的胸口紧紧的挨着她,两具身体轻轻的摩擦着。动作粗犷而不失温柔,她的身形虽纤细,然,明显要比太后高大许多。
太后心中一紧,心‘扑通――’的跳着。身子一下子传来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体内最原始的欲.望叫嚣着。
“仪儿――”
先前的紫衣女子伸手在太后的身上不停的抚.摸着,使劲的揉搓着她胸前大的浑.圆,修长的腿弯曲着,用膝盖紧紧的抵着她的下.身。
“阿霖――”
太后慕容仪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那经得住她的挑逗。紧紧的搂着紫衣女子的腰,也开始不停的抚摸她的身子。
她的脑子似乎已经无法再思考,手都有些发抖。急切的想要得到某一些东西。但总是要不够。
“阿霖――”她伸手胡乱的揪扯着紫衣女子的衣服,眼中充满了欲.望。似乎还有一丝乞求。
无奈那衣服就是扯不开。
两人紧紧的相拥,互相胡乱扯着对方的衣服,急切,那么不顾一切的想要靠近。
太后慕容仪都有些急了,将手伸到紫衣女子身.下的地方,紧紧相抵。
终于觉得心里不再那么难受了。
隔着衣料,她也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下已经湿透。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里是快乐的。不顾一切的快乐着。前所未有的快乐,是她原本应该拥有的快乐。快乐到她宁愿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得到。
寿康宫外
奴才们正在忙碌着。
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徘徊在外。眼中有期盼,也有畏惧。
太后身边的金枝嬷嬷站在门口,一眼就见到了躲在墙角的女子。
“舒婕妤,你为何在此?”
“我。”舒婕妤一时答不上来。眼神闪烁。
金枝嬷嬷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准备走进去。
“嬷嬷――”舒婕妤面色焦急,跑上前一把抓住金枝嬷嬷的衣袖:“嬷嬷,劳烦您帮我通传一声,我想见见姑姑,我是慕容家的女儿,姑姑她不能够不管我啊――”
说道最后,她都有些撕心裂肺了。
金枝嬷嬷回头,一脸厌恶的望着舒婕妤,语气不善:“你还知道自己是太后的亲侄女,慕容家族的女儿?你如果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会辜负太后对你的期望。”
“我。”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慕容家的千金大小姐,金枝嬷嬷虽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但也终究是个下人。被一个下人这样数落,她心中恨得牙痒痒。可,现在自己只有忍耐。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咬住嘴唇,一脸梨花带雨:“金枝嬷嬷,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请让我见见姑姑吧!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姑姑的至亲,是慕容家的女儿,舒儿已经知道错了,请姑姑原谅我吧!如果她也不原谅我,我就只有老死宫中了。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皇上了。”
她跪在地上紧紧抱着金枝嬷嬷的腿。失声痛哭。
金枝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如果太后真的不管她,那她就只有老死宫中。可够可怜的。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女子,她再怎么不济,也是慕容家的女儿。
“你等等――”
淡淡的丢在几个字,金枝嬷嬷就走了进去。
屋内
紫衣女子将太后慕容仪按在地上,跨身骑在她身上,隔着衣料轻轻的磨砂着她
身下的禁地。
“恩呀――”太后慕容仪忍不住娇.喘连连。脸色绯红。
仅仅只是隔着衣料这样的接触是远远不够的,她要得更多。
她双手撑起身子,不过一切的想要将身上的人扑到。
“太后,舒婕妤说要见你――”
就在这时候,金枝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太后脸上的情欲顿时消去,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强装着镇静的语气:“她来做什么?让她滚回去――”
一切变换得都那么快,她清醒的时候总是最多的。
金枝嬷嬷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太后会这般生气,平日里她虽然也总不见舒婕妤,但总会在她面前提起,说舒儿是如何如何的让她失望,令慕容家失望。
她自然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门之隔,却隔住了一切风景。
虽然不明白主子的怒意,但还是照做。
太后慕容仪一低头,就望见了先前的紫衣女子一脸手上的表情。
“阿霖,我。”太后双手捧着那人的脸。一脸温柔的望着她。
那紫衣女子起身,自顾自的整理着身上的衣衫。
太后慕容仪的心中一下子就空了。心中如蚂蚁爬过一般。但也随之起身。
就在太后失望不已的时候,那人从背后一把搂住她的腰身:“让我好好的惩罚一下你――”
信步走到床榻之上,将她扔在床上,衣料撕碎的声音。
强势,不容拒绝。
先前的紫衣女子脱去了身上的衣裳,露出了自己完美的身形,那分明是一个男子。
他说到做到,像是真的在惩罚她一般。拼命的索取,但身下的女子感受到的只有快乐。
她抚上他精壮的背,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天霖,天霖。”
男子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眸一沉,更加的加大力道。
寿康宫外
金枝嬷嬷将太后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了舒婕妤。
最后,舒婕妤只得黯然离去。只是那眼中的恨意,延绵不绝。她身为慕容家的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床榻之上,女子一脸倦容的紧紧搂着男子,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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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力拒赐婚(一)
木辛日日都来为朵薇换药。
木辛的医术果然不一般,经过他的医治,朵薇的手上只留下来一条线状的疤痕。
想起那日,那焦黑的伤疤,外翻的伤口,朵薇至今心中都些想吐。但是木辛似乎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情愿,他的表情永远都那么平静,如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
“娘娘,微臣会再研制新药,定会去除娘娘手上的疤痕。”
木辛为朵薇揭下手上的白布,在看见她手上的疤痕,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朵薇注视着木辛皱着眉头的样子。也难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可毁坏一分。对女子而言,就更为重要了。女子讲求的是肤如凝脂,弹指可破,一个小小的伤疤,无论是长在哪里,都无疑是一种毁容。更何况朵薇手上的疤一直贯穿整个手背手心。若是在民间,就难嫁了。
“不用了――”朵薇抽回收,缩入宽大的衣袖。
伤疤在,提醒她不要忘了疼。也是在提醒南门东篱,她为他所受的苦。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又怎么会在意她手上的一个疤痕。就算是长在脸上,他应该都毫不在意的。
木辛看到朵薇的样子,轻叹道:“娘娘不必介怀,微臣定会竭尽全力的。”
朵薇哑然失笑。
他恐怕是以为她在自暴自弃。她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一条伤疤真的不算什么,能够比性命更重要吗?
木辛真的是位好药师,细心,温柔。
不知不觉,曾经梦里的那个男子又浮现,和眼前的木辛很相似。
可惜。
“娘娘您。”
木辛对朵薇眼中突增的伤感自是不知为何。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只是那么一瞬间,下一瞬抬眸间,她眼中的的失落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疏离的笑意。
木辛走后,朵薇一直呆坐在屋子里。
这间屋子很大,显得很空旷。风吹进来,有些冷。她不自觉的环胸。
朵薇不经意抬头,望见窗外绯红一片。
这个院子里没有花朵,一朵花都不曾开过。只有几棵枫树。很古老的枫树,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或许有这座宫殿的时候就有了这些枫树。
朵薇想,一定是建造这座宫殿的人种下了这些枫树,这是否是代表着对某人的思念?
采萝在枫树下扫着落叶。从朵薇的视角看去,那一袭白衣和红色的枫叶很是和谐。
这些事她本不需要做的,薇宫里的奴才多的是。但她总是事事亲力亲为。她总说,闲着,也是闲着。
可朵薇明显的看得出来,这两天她的气色很不好,眼眸里透着淡淡的愁思。总是忘东忘西。做事也是心不在焉。
虽然她尽力的表现得自然,可朵薇还是看出来了。
她知道,她定是在为赐婚的事情担心,这件事,也是她所担心。这段时间,因为她的伤,南门东篱便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可不提,不代表闻人卿会放过她。
不管怎么样,朵薇都不相信闻人卿会是真的喜欢采萝,就算是真的喜欢,她也是不会把采萝嫁给他,经过闻人贵妃一事,闻人卿定是恨她入骨,她就更加不能把采萝推出去了。
“采萝姐姐,我来帮你吧!”阿薇拿着扫把跑到采萝跟前。
“我也来帮你――”紧接着,青儿和小乔也挪到了采萝跟前。
若是在平日里采萝定会说,做好自己职责内的事情。俨然像一位大宫女。而今天她什么都没有说,继续扫自己的地。
“采萝姐姐,你看这些枫叶真漂亮――”阿薇手拿扫把,一用力,枫叶飞扬飞扬,落在几个姑娘的身上。
“你干什么呢?”小乔嘟着小嘴,也学着阿薇刚刚的动作,挥舞这扫把,一用力,更多的枫叶飞舞起来。
见到这场景,就连往日不言苟笑的青儿,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采萝望着几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姑娘也忍不住笑了。
几个姑娘在枫树下嬉戏打闹。
这场景被窗棱框住,宛然一副风景画。
现在看,这几个人也不是那么讨厌。朵薇从来没有信任过这几个人,从来不让她们近身伺候,尤其是经历了上次吃人魔的事情,她对她们就更的怀疑了。她知道,她们背后定是有人。
特别是青儿这个人,她不得不防。青儿身形高大,不似其她女子那般柔弱,遇事也沉着。
不爱说话的人,心中一定藏着许多秘密。
“以后,如果我不在了,你们要好好的服侍皇后娘娘,她是个好主子!”
采萝笑着对几人道。
她平日里,总是防范着几人,从不信任,临了,觉得,她们和自己不过是同样的人。自己心中不也有很多难以难说的事情吗?
几人脸上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大家心中都明白,宫中都传遍了,采萝被闻人将军看上了。
朵薇望着几人的表情,就猜想定是采萝对她们说了什么。
她心中总有一种感觉,闻人卿不会放过采萝,从他那猩红的眼神里就可以看见诡异。他的目的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为什么要先对一个宫女下手呢?他难道不知道这个宫女不是一般的宫女?
或许他早就知道。
“皇后――”
就在朵薇发呆之际,南门东篱走了进来。
朵薇一向机警,但是这次南门东篱进来她都没有发现,他走路很轻很轻,可见是内功深厚之人。
“皇上――”
朵薇立刻换上了一副喜悦的表情。
她的样子,十足的像一位等待圣宠的妃子,可,那眼中却是毫无笑意。
这是一场赌局,输的人将万劫不复。
南门东篱在朵薇身边的位置坐下,双手紧紧的圈住她的双肩,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任何人看来,这都是一幅温馨的画面。充满爱意。
可偏偏就是两个毫无爱意的人,紧紧相拥。
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也可以无关爱意。她的那颗心,早就被埋葬在了溪边。埋葬在了她失去一切的夜晚。
良久之后,他说:“皇后,将采萝许配给闻人卿吧!”
朵薇闻言一惊,杏目圆睁:“皇上。”
她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南门东篱阻止:“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
霸道,不容拒绝。
朵薇缄默了,她想,采萝只是个丫鬟,她没有必要为她开口,只要一开口,定会触怒南门东篱。就算采萝是公羊洛的心腹,失去了她,她还可让他再派一人过来。
她实在没有必要。
望着窗外的身影,她想到的是,她陪伴她的这三年,想到的是她的悉心照顾。
最终,她倔强的扬起头,不卑不亢:“皇上,采萝自我一出生便在我身边伺候,我舍不得。”
看着朵薇的倔强,南门东篱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怒气,他双手钳住她的双肩,暗暗用力:“朕说了,朕已经决定了。难道一个小小的宫女朕也做不了主吗?朕亲自来告诉你,你还要怎么样?”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顿了顿,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她只不过是个贱婢,你要多少宫女,朕都给你。朕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是可以和朕并肩站在一起的人,不要让朕看错了你。”
说完他还不忘在朵薇的脸上拍了几下。那样子誓要征服一切。
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女子?他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和他并肩作战,能够为他摆平后宫女人,而这个女人是谁,他爱或者是不爱,通通都不重要。只要这个女子又足够的聪明才智,而又不招他讨厌。
“皇上皇上。”
南门东篱拂袖而去,不管身后的朵薇怎么呼唤,他始终都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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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力拒赐婚(二)
最终南门东篱还是下旨,将采萝许配给闻人卿做贵妾。虽然采萝是皇后的贴身侍女,但毕竟也只是个侍女。闻人家族是名门望族,能够做闻人将军的贵妾也是三生有幸。
当圣旨到达薇宫的时候,采萝表现得很平静。
她只是缓缓走到朵薇的身边,‘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娘娘,采萝愿意嫁给闻人将军,请娘娘以后多保重――”
朵薇什么都没有说。她不觉得愧疚,她已经尽力了,最终还是这样,她终能够心安理得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她终究是个凉薄的人。然,让她跪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以后这座皇宫,她还有谁可以信任?
“娘娘――您不必介怀,这也是神官的意思。”
采萝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单薄的背挺直。
朵薇这才如梦初醒,她怎么就忘记了采萝是公羊洛的心腹,是公羊洛派来监视她的人。
采萝嫁给闻人卿对大月国,对神官大人也是百利而无一害。要想扳倒风国,闻人家是关键。所以,他一定会很乐意的!
朵薇终于心安理得了。挥了挥手示意采萝下去。
在她转身那一刻,那眸子中的分明是泪水。
哪个女子不希望嫁给自己心中的如意郎君。她终究还是走了和她一样的道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然后算计,挣扎,屈服。
这一刻,朵薇才意识到,一个女子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为何不可以像男子一样去争取,而要去依附一个男子?这或许就是一个女子的悲哀。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朵薇觉得呆在宫里实在是闷。恰好已经有许久没有去过东阳宫,她便想着去东阳宫走走。
古老的宫室,风雨飘摇。满地的银杏叶,金灿灿的,远远的望去,就像是遍地黄金。
如果真的是遍地黄金,似乎会令人快乐?
伸手推开斑驳的朱红大门,‘咿呀――’一声,令人心中一栗。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朵薇靠近那间门虚掩着的书房,果然,南门东阳在里面,他手拿着笔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神情专注。
朵薇一直站在门口,她不想进去打扰他。
良久之后,她莞尔一笑,转身准备离去。
“为何客来复返?”
南门东阳终于抬头。
朵薇心中一惊,她早该想到了,他的内力那么强,怎么可能不知道门外有人。
朵薇理了理裙摆,大大方方的推门走了进去。
这间书房,四方天地,便是他的世界。
她款款走近,书桌上摆着一张很大的纸,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这个是?”朵薇蹙了一下眉头。
南门东阳起身,拿着那一副画,脸上露出几分得意:“这个是我的新发明,无敌战车。”
她仔细看了看,倒像是一辆战车。他擅长兵法谋略,她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他还会设计战车。
朵薇看着他的样子,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他在那里气吞山河。
这,让她想到了一个人,大月国国的皇帝耶律齐,他是一国君主,却沉醉于自己的一些小发明。她不知道他是因为大权旁落而心生厌世,还是真的爱那些东西。
朵薇轻叹了一声,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皇嫂?”
南门东阳听见朵薇的叹息,不明所以。
“很不错――”朵薇掩去了眼中的情绪,换上了一副笑容,接过那副设计图,仔细欣赏:“近来可好?”
朵薇自从那日在东阳宫回去之后,便让人暗中给东阳宫送些东西过来。现在,
现在她和南门东阳的关系不能说非常好,但也不错。至少,他肯叫她皇嫂了。
从他的口中可以得知,其实他心中是不怨恨南门东篱的,不但不怨恨,并且他心中对他的印象还很好,小时候,他们关系就好。这也就是,他能那么轻易的就接受她的原因。
南门东阳摊开上手笑了笑:“反正就那样。你呢,不太好吧?”
朵薇面对着他的笑容,脸上有几分尴尬,这阵**中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这些日子,和他的相处,朵薇发现,其实,他也不是外界传言的那么恐怖,有时,甚至还有些小幽默。
“我还好呀!”
朵薇放下手中的图纸,提起裙摆,大大方方的就落在了雕花木椅上。
南门东阳注意到了朵薇手上的伤疤,眉头微皱。
“木辛都告诉我了――”
朵薇一副不在意的表情,自顾自的翻看着几案上的一本书:“对了,你在宫中这么多年,可曾在晚上听见过什么怪怪的声音?”
她似在转移话题一般。但却是也是她心中疑惑的事情。她总觉得那怪声和吃人魔有关,她问过别人,大家都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仿佛是什么禁忌一般。她不相信只有自己听到那奇怪的声音。
南门东阳听了朵薇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只是那么一瞬间就沉入了眼底。他侧身:“宫中多怪事,你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为好。你应该多把心思放在我皇兄的身上,不然,说不定哪一天,他就被哪个狐狸精勾走了――”
朵薇没有想到南门东阳还会说这样的话,她以为她只会每日读书,忽然意识到,其实在潜意识里,她也是把他当做小孩子。
她一手抚着额头:“作为皇后,不应该是要贤良淑德,不要妒忌吗?后宫应该雨露均沾才好。再说,他心中已经有人了!”
她说的不是不是心里话,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只是,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的心也不可能给他。
“你指的是虞美人?”南门东阳凝眉。
朵薇望着南门东篱点了点头。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定是知情的。
南门东阳将目光落在远处。
“她对他来说,的确是与别人不同的。”
不知道,怎么的,这句话,令朵薇心中很不舒服。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她对于他来说,与别人不同。
她并不爱南门东篱,心中应该没有任何感觉才对。或许是由于女人天生善于妒忌。即使她不爱,但她也是他的皇后。说到底,她也终究是一个平常的女子。
她为自己的这种心态感到不齿。
纵使你有倾国倾城之姿,也不可能令所有男子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刚刚那样的话,你就不要对皇兄讲了,在宫里,无论你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问。”
南门东阳的话,令朵薇刚刚的情绪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她想,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那怪声,难道南门东篱也知道?
“我懂了――”朵薇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今日怎么不见木药师来为你诊治?”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响起了那如沐春风的声音:“微臣来迟了――”
朵薇脸上一下子就尴尬了。她刚刚的话,好像是,她来这里就是特意来等他的一般。
她确实没有那个意思,不知道自己为何那样想,或许潜意识里,她是希望见到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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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章 血染蔷薇
木辛还是和往日一样在院子里为南门东阳把脉。银杏叶闲落了他一身,在他雪白的衣袍上组成美好的图案。绝美的风景,只是他自己从来不知道。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了,包括南门东阳,可他还是孜孜不倦的为他把脉、开药、熬药。
朵薇只是看着满院的银杏叶思绪渐渐飘远。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心中有些不舒服。是很不舒服。
“皇后娘娘可是有烦心的事情?”
她一回头便和木辛四目相对。那一刻,那眼眸仿佛有些刺伤了她的眼。
他的眼眸很平静,仿佛没有一丝波动。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木辛,木者静静的生长,不在乎周围的一切。或许他本就不属于这尘世。
朵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能够看出她心中有事。她以为他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乎。
“本宫能有什么烦心的事!”朵薇面带着微笑,掩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她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到今早采萝那落寞的深情而已。
木辛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皇嫂你说谎――”南门东阳缩回自己的手,一脸笑意的望着朵薇。
若是他真的还只是一个一个小孩,这么粉嘟嘟的脸蛋,忍不住让人想掐两下。
朵薇回眸望着两人的表情,哑然失笑:“你们误会了,能有什么能令本宫烦心的事。本宫的贴身婢女被闻人将军看重,本宫应该开心。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
只是一个贱婢而已。
几人都是缄默不语。很多事,大家心里都明白。
许久之后,南门东阳道:“皇嫂不愿意说,臣弟便不问,不如臣弟表演一个戏法给皇嫂看!”
朵薇心中暗暗惊讶,她只知道南门东阳擅长兵法谋略,懂得研制武器,却不知道,他还会表演戏法。
“呃?是什么样的戏法?”朵薇挑了挑眉头。
南门东阳脸上浮现出骄傲,从石凳上起身,双手合拢而后摊开:“皇嫂看好了――”
朵薇密切的关注着前方的情况。
满院的银杏叶在她眼中腾飞而起,悬在空中,缓缓移动,而后在空中组成几个大字:须尽欢。
这样的景象,朵薇也是第一次见,暗暗惊讶,他的功力真是不一般。
“怎么样呀?皇嫂!”南门东阳侧过脸,一脸笑意。
朵薇忍不住嫣然一笑。
人生得意须尽欢!
她望着南门东阳的脸,她想,他的病若是能够好,定是一位美男子。这样的男子,必定有很多女子爱。她是真的希望有一日他的病能够治好。
“呵呵――”
一旁的木辛见这景象,也忍不住笑了。
几人在院里,望着漫天飞舞的银杏叶,暂时的忘掉了各自的烦心事。
待了一会之后,朵薇便准备会薇宫了。她一个人出来,也不宜耽误太长的时间。
临走的时候,木辛对她说了一句话:“皇后娘娘若是明白了宫中现在的局势,便能够解除烦恼了。”
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她到底要怎么解除这个烦恼呢?宫中的局势?
回去的路上,朵薇遇见了闻人贵妃。
她远远的便望见了她,在宫中,朵薇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闻人贵妃。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只得迎头而上。
闻人贵妃的气色已经好多了。还是往日那般嚣张的气焰,不可一世,仿佛,她不曾流过产一般。
她见到朵薇也没有行礼,抬起下巴斜睨着朵薇。
那眼中的是深深的恨意。
“闻人贵妃近来可好?”
她不行礼,不代表朵薇也会向她那般不懂礼数。她始终都是皇后。必须在人前保持自己的端庄大方。
闻人贵妃从鼻间发出一声轻哼,斜睨着朵薇:“有你在,我怎么能够好?皇上不惩罚你,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她深深的怨毒。
这个结,或许一辈子也解不开。
朵薇只想叹息一声她定不会怕她,只是可笑,她恨错人。
“闻人贵妃,你不慎小产,本宫也很是惋惜。本宫自认为非善类,,不过望闻人贵妃不要恨错了人!到时候定是遗憾终生。”
说完,她转身大步的离开。丝毫没有留恋。她不是再跟她解释,只是一个忠告,而且,她只说这一次。若是她执迷不悟,她定会奉陪到底。
夜深沉而寂寞。
朵薇躺在床榻上,忽闻见屋内清香阵阵,怡人心脾。
这是?
蔷薇的香味?
她翻身坐起来。
几案上一个青色的瓷瓶里插着几朵粉红色的蔷薇花,隐隐的还可以看见花瓣上还有露珠。
这是她喜欢的味道。
“采萝――”她对着门外小声的唤了一声。
果然,下一刻采萝便捏着裙摆走了进来。她注意的朵薇的眼光正落在那几朵蔷薇花上,不等她问,她便笑着道:“奴婢觉得薇宫内没有什么花朵,便去摘了这几朵蔷薇花,娘娘可还喜欢?”
朵薇狐疑的望着采萝,知道她喜欢蔷薇话的人不多,她也不曾在采萝面前表露过,看来她还真是观察入微。
这蔷薇花代表着什么?她想引起她的怜悯,然后帮她?
采萝望着朵薇的眼,里面已然不再信任。
她仔细的观察着采萝的深情,并没有什么端倪。将信将疑的吩咐采萝下去。本想让她将那几朵蔷薇花拿出去的,可她实在是喜欢,便也作罢。
朵薇很希望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已经习惯了察言观色,揣度别人的心思。
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善类,也承认自己无论是对木辛,还是南门东阳,亦或是采萝的感情都没有那么纯粹,有时候帮别人,在某种程度也希望别人回报。她是个没有心的人呀!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同情别人。
闻着蔷薇花香,慢慢的,入眠。
当南门东篱还未进门,便闻见了蔷薇的花香。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这味道,他很熟悉。不自觉走到了几案前,几株蔷薇花安静的插在瓷瓶里。试探着去触摸那蔷薇花,可以一靠近,手上就传来了刺痛感。
殷红的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一滴,两滴。
他面具下的眉头忍不住蹙了蹙。但还是伸手触摸了一下那粉红色的花瓣,血瞬间就低落在了花瓣上,染红了蔷薇。妖艳夺目。
很香,他不觉得痛。
侧脸望了一下床上安然入睡的人儿,一袭水色的寝衣,头发随意的披散着,一张白皙而素净的脸,多了几分清冷,少了几分高傲。
蔷薇很美但是有刺,即使有刺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就像睡在床上的她一样。
床上熟睡的人儿,在睡梦中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是他从未见到过的。他很好奇,她究竟梦见了什么。竟然能够让她这么开心。
他踱步到床前,在床沿上坐下。
床上的人儿睫毛铺成开来,形成一片阴影。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一下那倾城的容貌。这张脸,太像了。
南门东篱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紧紧相握。就在他准备收回的时候,那双紧闭的眸子幽然睁开,不知怎么的,仿佛一切都不受控制,他将手覆在了她的脖子上,慢慢的加重力道。
“你本不该长这样一张脸,你本不该!”
他有些愤怒。
朵薇为他的话感觉到莫名其妙。来不及去细想,只觉得快要窒息。
“皇上,你干什么?”朵薇拼命的想要拨开他的手。
就在她快要断气的时候,他终于放手。
“咳咳――”朵薇从床上坐起来,不停的咳。
这个人太过喜怒无常了。她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会不会在某一个清晨醒来,直接将她掐死。
看着她的脸,越看,他越觉得愤怒。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朵薇道:“皇上,可否收回成命,不要让采萝嫁给闻人卿将军?”
南门东篱头也没有回,淡淡道:“朕说过,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况且圣旨已下,除非日转星移,或是闻人卿自己不要她,否者,她都要嫁!”
说完之后,那一袭罂粟花袍子决然而去。
朵薇觉得自己这已经算是在求他了,她早就知道他是不会答应,他怎么会为了她改变自己的计划。什么信任,都是假的。
日转星移?闻人卿自己不要她?
朵薇又想起了今日木辛说的, 明白了当前宫中的局势便可以解除烦恼。慢慢的,她心里开始有了一个主意。
南门东篱出了薇宫的宫门,在外面站了许久,夜风吹拂,他的心绪就更加的不宁,他觉得自己刚刚或许有些意气用事了,可是看到那么相似的一张脸,他就控制不住。她本不该长那样一张脸的!不该!
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去想。大步的朝清雅阁走去,那里才是他心中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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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章 达成协议
翌日,天晴,宜嫁娶,忌动土
一大早起床,朵薇便梳洗打扮妥当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寿康宫,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踏入,她最不想见到的便是太后那张脸,迷恋权势的女人,她不喜欢。可是没有办法,她是太后,她是皇后。
寿康宫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一样的空旷,阴冷。一进正殿,便望见了早已端坐在主位上的太后。
她是这座宫殿的女主人。
她今日着了一件玫红色的衣裳,华贵无比。这样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并没有让人觉得很俗气,反而觉得艳丽,别有一番风韵。虽然她已经年逾四十,略施脂粉的脸蛋,倒也有几分美艳。
朵薇暗自惊讶,这先皇去世这么多年了,也难为了这太后,还这样在意自己的容颜。
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吗?
“母后千岁――”
朵薇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
太后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抬手示意朵薇起身,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早已忘却了前些日子她还处心积虑的想要废后。
朵薇起身,坐在雕花木椅上。
一旁的侍婢端了花茶走上来。
太后悠闲的喝着几案上的茶。望着朵薇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道:“皇后可有什么事?”
朵薇闻言起身,又重新跪在了地上,挺直背脊,不卑不亢:“儿臣是想请太后帮一个忙!”
“哦?”太后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茶杯,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的样子:“皇后怎么就认为哀家会帮你呢?”
听她的语气,她定是知道朵薇所谓何事。这是在等她。
朵薇也不恼,笑着迎上她尖锐的眼神,巧笑嫣然:“太后一定会帮我的。因为臣妾也可以帮到太后!”
这便是朵薇昨晚想到的,如今风国天下三分,南门东篱不肯帮她,那如果太后可以帮她,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三者本来就是互相制衡的。就让他们三个去斗,这样甚好。
太后慕容仪饶有兴味的看着朵薇:“说下去――”
很明显,她是感兴趣的。
朵薇知道只要她给她说话的机会,这就代表这件事情成了一半。她的手慢慢摊开,里面竟有些汗水。其实,她也不过是在赌而已,赌自己看透了风国的局势。赌太后一定会帮她。
“臣妾可以帮助舒婕妤重获皇上恩宠,而太后只需要让皇上不要将采萝许给闻人卿――”
太后的眉头越蹙越深,舒婕妤始终是她心中的一根刺。语气也有些不善。
“你凭什么帮舒婕妤重获皇帝宠爱,又凭什么认为哀家会相信你?”
朵薇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心一横,仰头道:“臣妾凭的是一国之母,凭的是太后不想闻人贵妃骄纵后宫。”
她想过了,要让太后帮她比登天还难,除非她为她做一些事情,对于太后来说,舒婕妤能够重获皇帝恩宠,对她也是有极大的好处。毕竟,舒婕妤是慕容家的女儿。是太后的亲侄女。
她调查过了,没有人知道舒婕妤是因为什么事情惹怒了皇帝,只是知道,当时舒婕妤还是慕容贵妃,那一夜皇帝去舒婕妤的寝宫就寝,然后拂袖而去,第二日便传出了慕容贵妃被降为婕妤。
这件事的原委恐怕也只有两位当时人清楚了。
许久之后,太后直直的盯着朵薇。
“你想让哀家怎么帮你?”
朵薇垂眸:“臣妾听说慕容贵妃的妹妹,是个美人胚子,只要太后说将她嫁给闻人将军,臣妾相信,闻人将军一定很乐意的!这样太后也算是成就了一段佳话。臣妾的婢女只不过是一个贱婢,怎么配得上骁勇善战的闻人将军!”
“你好大的胆子!”太后的手猛的拍了一下几案,上面的茶杯里的水一下子四下飞溅。
屋内的奴才们皆是一惊。
朵薇的面上表现得很平静。她早就知道,她会这样的勃然大怒。但是,她还是说了,那是因为她知道,放一个知心的人在闻人卿的身边,她定是很乐意的。这件事,对她只是有益而无害。
良久之后,太后的情绪又恢复了些。
“这件事情,容哀家想一想!”
说完之后,她便拂了拂手示意朵薇退下。
毕竟那不是别人,是她的亲侄女。
朵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太后定会答应的。采萝如果嫁给了闻人卿,那么就会成为南门东篱的探子,若是舒婕妤的妹妹嫁给了闻人卿,那么这个探子就变成了太后的了。
虽然这样或许多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有些不公平,但是朵薇不会心软。这就是她身为慕容家的女儿应该做的。既然人家自己家的人都不心痛,她又何必在意。
只是朵薇不知道,这一招,在不久的将来,会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麻烦。但她也从未后悔。
朵薇起身准备离去,转身那一刹那间,却望见了纱幔后面飘过一个身姿妙曼的紫衣女子。虽然只是那么一眼,她却觉得甚是熟悉。
太后宫里怎么会有这么妩媚的女子?
朵薇心中疑虑重重。
“皇后在看什么?”抬头的语气微微有些不悦。也带着一丝慌乱。
“没??什么,臣妾告退――”说完之后朵薇就快步的离开。她可不想等太后反悔。
“为了一个婢女值得吗?若是皇帝知道了今日的事情,恐怕是不会原谅你的!”太后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个朵薇当然是知道,凭着南门东篱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定是不会原谅她的。她还记得他说过想换取一份信任的?
值得吗?人生本没有什么值不值得!
“臣妾不过是为了自己而已――”
说完,她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一路上,她脑子里想的都是那日南门东篱的话,太后的宫中有男宠,可那分明是一名妖娆的女子。
朵薇的眼中渐渐升起了冷意。现在她还要仰仗太后,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中午时分,朵薇靠在美人榻上,竟渐渐的有了困意。
“娘娘,太后宫里的大宫女前来求见――”
青儿轻轻的走进来。
朵薇立刻就醒了过来,整理了一下衣裳。她知道,太后是派人来告知她的。
可当那名身姿婀娜多姿的紫衣女子走进来的时候,朵薇还是差一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敢肯定,这是自己这一生最惊讶的事情。
那紫衣女子款款而来,身姿妙曼,一身紫纱衣,如雪的肌肤若隐若现。一头及腰的长发随风摇摆。精致的脸蛋上,一双丹凤眼满是笑意,顾盼间倾人城。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看了几遍,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这不是神官大人是谁?
“皇后娘娘――”
不等朵薇开口,他先开口,眼眸流转,风情无限,那声音,充满魅惑,分明是一位女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朵薇杏目圆睁。
难怪,她当时对纱幔后的人那么熟悉。
“才离别没有多少日子皇后娘娘就不认识了吗?”
这时的公羊洛又恢复了男儿的声音。
朵薇终于确定了这就是风情万种的神官大人。她说过,若是他为女儿身,必定是倾国倾城,没有想到,为男儿身也同样可以倾国倾城。
“我当是谁呢?原本还以为是神官大人的妹妹,没有想到是神官大人亲自出山――”
朵薇掩嘴轻笑。
公羊洛精致的脸蛋抽了几下。也不管朵薇,自顾自的躺在了美人榻上。
朵薇脸带讽刺:“神官大人这是来打探消息的?还是来监视我的?真是难为神官大人了,连自己的美色都牺牲了。”
公羊洛不怒反笑。
朵薇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
果然,在下一刻,就被他伸手一拉,华丽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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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章 美色当前
“你疯了吗?这可是皇后的寝宫――”朵薇脸色大惊,恨不得一拳打烂他那美艳的脸。
她万万没有想到,公羊洛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公然在皇后寝宫调情。而且还是一身的女装。
可是,她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一无所有,软弱不已的亡国公主了。她现在是风国的皇后,不管怎么样,都执掌着风国的后宫。
公羊洛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一手抚上朵薇的后背。一路向下,缓缓移动,一寸一寸,指尖过处,一阵酥麻,充满魅惑。
“我当然知道这是皇后的寝宫。”
朵薇掌心一用力,试图挣脱公羊洛的束缚。可是下一刻,公羊洛便牢牢的钳住了她的手。
也是,他的功力远远强过她。胳膊怎么扭得过大腿。和他永远是不能硬碰硬的。
“这副破身子,你不早就得到了吗?现在还会稀罕!”
朵薇脸上挂着讥笑。说完之后,她死死的盯着公羊洛的表情,想要发现一些端倪。她一直都很好奇,那日在溪边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然,她失望了。他的表情很疑惑。
“这话是什么意思?”公羊洛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微蹙。
“就是在出嫁的路上,溪边,难道不是你?”朵薇一脸鄙夷。说出这句话,她没有想到自己说得这么轻松,仿佛那是很久远的事,又仿佛是在讲诉着别人的故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公羊洛放在朵薇腰上的手暗暗用力,誓要将指甲嵌入她的肉里一般,一双丹凤眼紧紧的眯着,声音充满着怒气:“你为何不早些禀报?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朵薇闷哼一声,额头的汗水滴了顺着脸颊流下来,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还以为那人是你呢!那晚你不是也,还有什么好禀报的!”
就在她出嫁的一个夜晚,公羊洛闯进她的房间险些对她不轨。只是她没有明说而已。
她早就猜到那人是公羊洛的可能性不大,他若是想要得到她,大可不必那么大费周章。而且,这样做对他们都没有好处。他还不至于冲动得误了自己的大事。说出来,只是为了试探他一下。
“早知道会这样,我那晚就。”
公羊洛咬牙切齿。美丽的脸蛋铁青。手中的力道更加重。
朵薇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后悔。他一定在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得逞,现在便宜了别人。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机会只有那么一次,错过了就永远没有了。
“皇帝待会可能会来薇宫,难道你想让他看见我和你衣衫凌乱躺在床上?”朵薇冷冷道。
朵薇的话,果然触动了公羊洛。他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
他松开了手。将朵薇的身子推向床榻里侧,坐了起来,风情万种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南门东篱没有发现什么吧?”
朵薇也起身,踱步到窗前,尽可能的离公羊洛远。
“若是他发现了什么,我现在还能好好的在这吗?”顿了一会,她转身,一脸专注的望着公羊洛:“说吧!太后有什么话要交代给我?”
公羊洛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这才恢复了自己女儿家的声音:“太后让我来跟你说,她愿意帮助你,不过,你最好记住自己答应过的事情。”
朵薇心中早就知道会是这些话。嘴角还是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回去跟太后说,本宫定会说到做到!”
她很好奇,公羊洛本身长相就是一个妖孽,可声音也能忽男忽女。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公羊洛不知道什么时候踱步到了朵薇跟前,语气变得冰冷:“为了一个贱婢,你这样做实在是不值得!”
采萝在在神殿很多年,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贱婢而已。
朵薇不答反笑:“认识神官大人三年,竟不知道万人敬仰的神官大人竟然可男可女,要小心了,若是被皇帝看重,要封你做贵妃,到时候神官大人就要和本宫共侍一夫了――”
“你。”
朵薇的话果然刺激到了公羊洛,他脸色铁青。最终拂袖而去。
她的话,无疑是刺伤了他的自尊。
一个男子居然要以色侍人,莫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
临到门口,他头也没有回:“我在宫里的事情,不要跟淑妃讲――”
说完之后便又婀娜多姿的走了出去。
望着他姣好的背影,朵薇脑海突然浮现出了那位温婉而倔强的女子。她将一生韶华葬送在这里,心中挂念的不过这个男子而已。而他,近在眼前,却不肯相认。
她觉得神官还真是有扮女人的天赋。天生一副媚骨。
几日后!
太后将南门东篱,朵薇,还有闻人卿都请到了寿康宫内。
朵薇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其他的人都不知道。
“哀家今日请你们来,是为了替哀家解决意见头疼的事情。”太后故作深沉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不等众人回答,她也不客套开门见山。接着道:“哀家娘家有一小侄女,生得貌美如花,近来,上门提亲的人很多,可她居然宁死也不肯嫁,说是非闻人将军不嫁――”
此言一出,闻人卿皱着眉头,而南门东篱则是一脸惊讶。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居然会来插一脚。
太后居然都开口了,若是闻人卿拒绝,未必有些太不识抬举了。慕容家是风国的大家族,若是闻人卿拒绝,便是使慕容家颜面扫地,这样势必与慕容家结仇。虽然他与慕容家早已在暗中争斗不断。
闻人卿掩嘴轻咳了几声,脸色很是不好:“咳咳,承蒙慕容小姐错爱了――”
“哀家真是拿这侄女一点办法都没有!”太后说着还不忘用锦帕擦了擦眼角,一副痛心的样子,她转而望着朵薇:“皇后,要不,就让你那位婢女同哀家的侄女一同出嫁吧!”
朵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言辞恳切:“母后,闻人将军智勇双全,慕容小姐温婉可人,和闻人将军乃是珠联璧合。至于臣妾的婢女,只不过是区区贱婢,岂敢与慕容小姐相提并论,只怪她福薄,请母后收回一同出嫁的懿旨――”
慕容家的小姐尊贵无比,地位恐怕仅次于公主了,竟然和一位婢女一同出嫁,这不是要慕容家出丑吗?
朵薇这一番话,是识大体的表现。
她感觉身侧有一束足以杀死她的眼光。
果然太后满意的笑了笑,她望着闻人将军,一脸歉意:“闻人将军意下如何?”
闻人卿坐在轮椅上,放在扶手上的双手紧握,脸上因为咳嗽而呈现出了大片的红晕:“微臣乃是福薄之人,承蒙慕容小姐错爱,实乃三生之荣幸――”
“皇上以为如何?”太后一脸笑意。
南门东篱恶狠狠的瞪了朵薇几眼,仰头望向太后,语气还算恭敬:“母后说了便是――”
很明显,他定能够猜到这是朵薇在暗中做了手脚。
他本来已经下了旨,现在有人无视他的旨意,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放?更重要的是,若是闻人家和慕容家这风国两大家族联姻,定是会危及他的统治。可是一切都已经成定局,这两家他暂时都还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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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章 太后赐婚
最后,三个都各怀心思离开了寿康宫。
这只是一场戏而已。
“站住――”
朵薇走到门口的时候,手被南门东篱一下子就拉住了。一回眸便对上了那双满是怒气的眼瞳。她颔首:“皇上――”
南门东篱的手逐渐加重力道,誓要将朵薇的手腕扭断一般。蓦然侧目,望见了徐徐而来的闻人卿,他手中的力道逐渐减轻,最后放手,大步的离开。
朵薇站在原地,揉了揉自己皓白的手腕,上面已经有了一条红色的痕迹,触目惊心。
“恭喜闻人将军――”朵薇对着闻人卿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无奈。那样子似在表示自己的无辜和对他的同情。
她这样做,无非是不想和闻人卿为敌。他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这个人深不可测,她还是要小心点。
闻人卿移开唇边的锦帕,有点呼吸困难的样子,脸一下子就染上了更多的红晕:“多谢皇后娘娘――”
这件事情是谁从中作梗,他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不说罢了。
一时再也找不到话语,朵薇转身旋旎而过。
“闻人将军,你是明事理之人,闻人贵妃的遭遇本宫很是同情,不过,将军应当明白,这非本宫所为!”
朵薇头也没有回,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她知道他不会相信,但她还是要说,她不想为别人被黑锅,也希望这闻人将军能够心中存有疑虑,只是一丝疑虑也好呀!那样那个始作俑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身后的闻人卿早就知道不是她所为。
夜凉如水,昏黄的纱灯被点亮,窗外一伦明月高高的挂起,似在思念自己的归人,血红的枫叶落了一地,撒在窗台上,窗内,一袭红色的身影枯坐在雕花木椅上,就连头上的凤冠都不曾取下。
门被人推开。阴冷的气息渐近。
朵薇知道这是南门东篱来了,她等的就是他来找她算账,故而寝衣都没有换上。“皇后这是在等朕?”南门东篱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想起。
朵薇抬起螓首,嫣然一笑:“后宫佳丽三千,又有谁不是在皇上呢?”
她这是在和他打太极。
南门东篱踱步到朵薇跟前,伸手捏着她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他袖口边的罂粟花那般妖艳,差一点灼伤了她的脸颊,他将那缕头发放在鼻尖轻轻的嗅了嗅,手猛一用力,朵薇立刻就感觉到头皮一阵疼痛。
“皇后倒是聪明得很――”
朵薇下意识的抓住那一撮头发,想要挣脱:“臣妾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良久之后,南门东篱终于松手,恶狠狠道:“皇后你很聪明,朕没有看错,可你把自己的聪明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和朕作对只有一个下场,朕会让你明白的!”
说着他便一把扑上了上去,紧紧的钳住朵薇的身子。
“皇上,你干什么?”朵薇神色大惊。
她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干什么?朕要让皇后知道,背叛朕的下场――”南门东篱说着,一把就撕开了朵薇的衣裳,撕得粉碎。
朵薇以为他会像往日一样狠狠的拍她一掌,或是恶言相向。然而,他没有。只是那比拍她一掌更加的痛苦。整整一夜,他折磨了她整整一夜。这便是对她最大的惩罚。第二日,她险些下不来床。更糟糕的是,她的葵水又是不止。
宫中又是一番谣言。
“木药师,皇后的身体怎么样?”南门东篱站在窗前,负手而立。
这样的病,竟然三番五次让他来看,但是木辛脸上并没有一丝的不情愿,更多的是怜惜。
他放开她纤细的手腕,很显然注意到了上面的红痕,还有她脖子上的痕迹。那是欢好的痕迹,他怎么又会不明白。
“皇上,微臣上次说过,皇后娘娘的身子比常人更弱,房事不宜过多。”
这样的话,任谁也不会相信,毕竟她看上去是那样的坚韧。可木辛还是说了,而且不止说了一次,只是有些事情,他知道自己不该说出来,可现在看来似乎更糟糕了。
听了木辛的话,南门东篱一直沉默不语,望了躺在床上的人儿一眼,这个的确是他没有想到的。想起自己昨夜,的确做得是有些过了。
这件事,很快在宫中就传开了。太后更是怒火中烧,为了避免这样的丑事再出现,力劝皇帝,尽量多去其它宫里走动。
这件事不光在宫里传开了,还在民间也广为流传,民间还流传着帝后的春宫十八式。各种版本,各种故事。
红楼梦,帝都最大的风月场所。红楼一梦,此生不虚度。
里面丝竹之声不绝如缕,饮酒的, 划拳的,卖笑的,卖唱的,调情的声音,还有那阵阵‘咿咿呀呀‘暧昧不明的声音。
总之是一片繁忙景象。帝都,这里恐怕是最繁华的地方了。有人说,这里的繁华仅次于皇宫。
“哎,听说了,最近皇上又把皇后弄得下不来床了,听说皇后都快血尽人亡了――”
一个长相油腻的大叔,一脸贼笑。
“哎,我有个朋友在宫里当差,说是皇上有某种特殊的癖好,喜欢折磨人!”
中年男子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不是对,听说那皇后是大月国开国以来最美的女子,我看,这必定是大月的国的奸计,想要以美人计魅惑我们皇上。”
一位长相狐媚的女子一脸鄙夷。
最终南门东篱的一道赐婚圣旨还是没有敌过太后一道懿旨。
五月,太后为闻人将军和慕容家的小姐慕容韵主婚。那是一场盛大的婚礼,大家都在传,堪比帝后的婚礼。本该是天作之合,无奈那新郎始终都没有从轮椅上站起来。拜堂的时候,还差一点从轮椅上摔了下来。难免让人有些遗憾。
“娘娘,这个发髻可还满意?”
采萝为朵薇挽好发髻之后,笑着端详着镜中的人。
朵薇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采萝的手艺果然是巧。她挽的发髻甚好,恐怕这皇宫里没有几个人可与之相比。
想来自己没有将她嫁给闻人卿也是好事。
那夜,朵薇被南门东篱‘惩罚’,早晨的时候,采萝一进来,见她那样,当时就哭了。
她哭着说:“娘娘的恩情,采萝定当永生铭记在心。”
朵薇当时就笑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笑,或许是感动,又或许,她对采萝的帮助也不是那么的纯粹,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纯粹的事情。
“娘娘觉得不好看吗?”
看着朵薇发呆的样子,采萝又小心的问了一句。
朵薇抿嘴一笑:“好看!”
不管怎么样,她和采萝的感情从那一日起就不一样的,她做事比往日更勤快了,看着她的眼神,也总是带着笑意。
采萝听见朵薇的称赞,也温柔一笑。
“采萝,以后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也给那几个人派点事情做吧!她们这样总近不了我的身不是办法。”
朵薇淡淡道。
“是――”
采萝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她自然是明白这些的,那几人总是近不了朵薇的身,没有办法打探消息,只会令敌人走极端,若是将危险放在自己身边,她才能够抓住别人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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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清雅女子
天空蔚蓝,澄碧如洗,云朵很低很低,金色的阳光一铺而下,一寸一寸,洒落人间,照耀万物,使天地一片生机盎然。
虞美人果然没有食言,派人送来了亲手缝制的衣裳,一共九件,取其长长久久的意思。其实当日她说为她缝制衣裳,朵薇也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客套几句而已,所以早就忘记了。没有想到,她真的那么做了。
一个腿脚不便的女子,还为她缝制衣裳,这多少都让她有些感动。
她本不必这样的,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子,却事事亲力亲为。
朵薇抚着那托盘里的衣裳,每一个针脚都很细致,上面的绣的花纹很是逼真,看得出来,她很用心。看来,这个虞美人和别人真的是有那么些不同。按理说她也应该和其她妃子一样恨她入骨才对,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单纯的活着,在宫里活着。
“派人去跟虞美人说一声,就说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朵薇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是――”采萝领了命准备下去。
“等等――”朵薇叫住了她,顿了一会,她道:“还是本宫自己去吧!”
这个虞美人,简直就是一个谜。这么不谙世音的女子,算不上绝色,身带残疾,居然还能够俘获君王的心。这不得不让她好奇。
朵薇在阿薇的陪同下,来到了虞美人所住的地方――清雅阁。
这所宫殿坐落在一个偏僻的地方。
这个名字再适合她不过了,清雅的女子,不问世事。听说,她的闺名叫虞筱雅。这样的女子必定是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温婉如一朵莲花,又如一抹幽香的花茶,耐人寻味,清雅甘甜。
“阿薇,你可知道虞美人是怎么得到皇上宠爱的?”
朵薇站在清雅阁外,愣愣的盯着上方的三个字。果真如东阳所说,她与他跟别人都是不一样的。她很好奇,他们究竟是怎么开始的?会不会如那些书中的美人英雄的故事?一样传奇浪漫?
“这个奴婢不知!”
阿薇将头埋得低低的,眼光有些闪躲。
朵薇回眸瞪了她一眼。宫里本是没有秘密的地方,既然不知必是有缘由的。她不说,她自然也不会追问。这其中不会那么简单的。女子进宫,都是要经过层层筛选的,且不说南门东篱目前还从未进行过选秀活动,就算是选,她的腿上有残疾,这绝对是不可能被选中的。
“走吧――”
朵薇径直的走了进去。
刚一跨入门槛,朵薇就惊呆了,这是简直就是一片世外桃源,没有奢华的宫室,珍贵的摆设,有的只有那满院的虞美人,一望望不到头。各种颜色的花随风摇摆,像极了美人笑弯了腰。
这便是他对她一世的宠爱。
忽然,她觉得自己心中有些妒忌,她妒忌她能够找到那一个真心相对的人,那个男人所有的人残忍嗜血,却独独对着她笑。她嫉妒她在这样的深宫中,即使是身体残缺还可以保持这一份幸福。
她知道自己不该嫉妒,可是嫉妒是女人的天性。
简简单单的幸福不就是她所追求的吗?她脑海里忽然又想起了后曾经说过,朵朵,后将你许配给风国皇子好不好?
若是三年前,她嫁给了他,他会不会也这般待她,给她一世宠爱?但是,她自己自己和虞美人是不一样的,她不可能和她一样安静的呆在宫里,或许只是为了在午后为他亲手泡制一杯花茶!她的爱,是霸道的,这一点,她和南门东篱很像,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凑在一起,注定了是不可能。
“皇后娘娘――”
虞美人转动着轮椅,一抹水蓝色的娇小身影朝朵薇面前走来。她的头上只是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别着一根白玉簪子,简单而不失大方。
她一笑,脸上的两个小酒窝荡漾开来。
朵薇想, 若是她可以站起来,这幅画面必定是世间最美的画卷。和她比起来,身后的那一大片虞美人都黯然失色了。
“虞美人――”朵薇点了点头,走上去。神情有些尴尬:“本宫是来谢谢虞美人的衣裳的。”
虞美人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加深,眼波流转:“皇后娘娘何必亲自前来呢!”
她长得虽然不算倾国倾城, 可,那双眸子却是干净至极,顾盼生辉。足以让人忘却尘世间的喧嚣。这样的女子,哪个男子不爱?她若是男子,也会爱!
虞美人亲自为朵薇泡了花茶,两人聊了一会,朵薇便离开了。这样的地方,不适合她,很不适合。这么宁静,这么美,她不该来打扰的。
几日后!
朵薇闲来无事,便准备到淑妃宫里去看看,毕竟在外人看来,她们是姐妹,不去走动倒也惹人生疑。再加上,多日没有见到淑妃,便也想去看看。她知道,在这宫里,她是把她当做亲妹妹来看待。
她没有将公羊洛的事情告诉淑妃,倒不是真的听公羊洛的话。只是她不知道淑妃知道了实情之后会是怎么的表情,欣喜不已,还是崩溃?自己心爱的心近在咫尺却不相认,况且他现在还是太后的男宠,朵薇真怕淑妃一时冲动而坏了大事。就让她这样,保持着自己心中的美好,也是一件好事。只要有希望,就好。总比梦碎好。
宫中多寂寥,寂寞孤单的日子,总要有些精神寄托才好。
经过荷花池的时候,朵薇远远的就望见了闻人贵妃,还有虞美人。
她心里很是奇怪,虞美人一向很少出门的,现在居然出现在荷花池,而且是和闻人贵妃在一起。闻人贵妃还是那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而虞美人则是眼眸含泪。
隐隐约约的听见二人有些争吵。
“你这个贱人,害死了我哥哥还不要紧,现在还要勾引皇上――你以为你整日躲在宫里,我就会放过你吗?”
闻人贵妃一把揪住虞美人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虞美人,美丽的脸蛋有些扭曲,恨不得吃了她。
虞美人一下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一旁的宫人都静默不言。
“闻人贵妃,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勾引皇上。”
闻言,闻人贵妃的目光变得怨毒,她近乎疯狂,一把将虞美人从轮椅上捞了下来。
虞美人柔弱的身子骨怎么经得住她的力道,一下子就被甩在了地上,‘嗤――’的一声, 手掌就划开了一到大大的血痕。
她紧咬着嘴唇,才使自己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站不远处的朵薇,冷冷的看着这一幕,这两人莫非有什么私仇?哥哥?
看着虞美人的样子,果然也是一位倔强的女子。
一旁的宫人皆是一副惊恐的样子。
虞美人趴在闻人贵妃的脚下,发髻都有些散乱了,样子甚是狼狈。
闻人贵妃一脚踩在她的手上,狠狠的用力,她俯下身子,咬牙切齿:“你不要以为皇上可以保护你一辈子,你这个我们闻人家的罪人。”她情绪开始有些失控, 紧紧抓住虞美人的领口,摇晃着她的身子:“你怎么可以还活得好好的?你怎么可以?午夜梦回,你难道没有梦见我哥哥吗?他死得好惨,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虞美人拼命的摇头:“佳佳,我们都忘记过去吧!好好的生活。”
闻人贵妃的目光如针尖那般狠毒,死死的捏住虞美人的下巴:“忘记?我要怎么忘记?他是多么的疼爱我呀。如果他没有死,我们闻人家何以到今天这个地步,何以要到这个地步?”
闻人贵妃的目光有些飘远:“如果他没有死,可能会娶很多妻子,我们闻人家会人丁兴旺,会永世繁荣,都是因为你这个不祥的女人!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说道最后几个字,闻人贵妃的嘴唇几乎都咬出了血。
朵薇很是惊讶,这其中定是有这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闻人贵妃口中所说的哥哥自然不可能是闻人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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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 英雄救美
朵薇自知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深宫多秘密,这个虞美人自然也不例外。不然怎么会活到今日?本来转身想要离开。却在转身之际被闻人贵妃叫住了。
“皇后娘娘――”闻人贵妃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
朵薇顿足,回眸相望,对上的闻人贵妃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头,印入眼帘的是虞美人那一双能够滴出水的眸子。那里面带着一丝乞求。
“闻人贵妃,你这是为何?”朵薇踱步走向凉亭,佯装惊讶。
红色的裙摆妖冶。
身为后宫之主,这些事情是她不得不管的。
闻人贵妃厌恶的望了地上的人一眼,抬眸的瞬间,脸上又露出了骄傲的表情:“虞美人她不懂规矩,本宫不过是教训她一下而已――”
朵薇蹙了蹙眉。这个闻人贵妃不会不知道,虞美人是皇上心尖尖的人,她谁的麻烦不找,偏偏要找她的麻烦!
朵薇并不理会闻人贵妃,俯下身将虞美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还好朵薇是练武之人,力气一向很大,将身材纤细的她抱到轮椅上易如反掌。一边将虞美人放回到轮椅上,一边怒斥一旁的奴才:“大胆奴才,你们这是在看好戏吗?皇上可不是养着你们来看好戏的,虞美人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子,怎是谁可以**!”
“奴婢该死――”
一众奴才听了朵薇的斥责,皆惊恐的跪在地上。
听着朵薇的话,闻人贵妃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很显然,她听出了朵薇话中的讽刺之意。
“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才会摔在地上的――”虞美人的脸上挂着感激的微笑。却始终不敢看闻人贵妃一眼。
朵薇亲眼所见,当然不会相信虞美人是自己掉下来的。只是没有想到,闻人贵妃那么欺负她,她竟然还护着她。这两人之间究竟有怎么样的故事?
她望着闻人贵妃,冷笑一声:“闻人贵妃,你虽然品阶在虞美人之上,可,你们同是皇上的妃子,你有什么事,可以同本宫讲,凡事有本宫做主。”
闻人贵妃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双手紧握。她是贵妃,后宫凡事有皇后做主。这句话,对她来说是最大的一根刺。况且朵薇是杀害她孩儿的人,她心中恨不得食她肉喝她血。
朵薇对着虞美人笑了笑,便准备离开。她还是早些离开才好。这个闻人贵妃,她的警告,她不听,那今后就不要怪她了。
就在朵薇转身之际,有人猛推了她一把,她一侧脸就望见了闻人贵妃那怨毒的脸。
这也太小看她了。她可是练过武功的。这些小把戏怎么逃得过她的眼睛。朵薇脚尖一点,便稳住了身子。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闻人贵妃的本意并不是要推她,而是要推倒虞美人。
朵薇的身子倾斜那一刻,撞到了虞美人的轮椅。那轮椅就径直朝池子里滑去了。
朵薇什么也没有来得及想,伸手一拉,就稳住了轮椅。可还是差那么一步,虞美人的身子栽到了池子里。
虞美人双腿残废,掉下去之后挥舞了几下胳膊便沉了下去。
“啊――出人命了――”
一旁的宫婢们都惊慌失措。
“闻人贵妃――”朵薇回头瞪了闻人贵妃一眼,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池子里。
池子里的水冰冷彻骨。朵薇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也是不会游泳的。加之荷花池里现在荷叶长得正茂盛,这无疑雪上加霜。有藤蔓紧紧的缠住了她的脚,使她动弹不得。
像是有人在水下拽住她的脚往下拉一般。
慢慢的,她的身子开始下沉。在她沉入池底的那一刻,仿佛看见了那一袭妖冶的罂粟花袍子,他不顾所有的劝阻,毅然的跳下了池子,那一刻,她从他的脸上看见了,焦急,心疼,绝望。
可惜,这一切都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身子渐渐的下沉,有金色的鱼儿从她的脸颊游过。还有那一袭水蓝色的身影。她的眼眸紧闭。在水中也是这么的美丽。
她想伸手去拉她一把,可手渐渐的无力。
在她闭上眼眸的那一刻,有人将她的身子托起。
“你醒醒,不要死,不要死,朕不允许你死,朕不允许――”
朵薇听见了一声怒吼。缓缓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文如玉的脸。木辛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她的脸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她侧目,不远处,南门东篱正紧紧的抱着那一袭水蓝色的身子,怒吼,悲痛,绝望,隐隐有着乞求的意味。
他也会乞求,也会怕失去?
可是怀里的人儿眼眸紧闭。
朵薇注意到,此时,南门东篱脸上的金色面具已经除去,可惜,她的眼神有涣散,看得不那么真切,隐约觉得那一双眸子很深邃,很美,和她想象中的竟一样。
这张面具,她从未见他拿下过,就连新婚之夜,欢好之时,也未曾拿下。现在为了救那女子,竟也不顾自己的脸上的面具。
忽然朵薇就笑了。她想笑。刚刚,她还以为那一声声的怒吼是为了她,可当她一睁开眼睛才发现是自己多想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为她心疼。
若是有一个男子也会为了她这般焦急,她会怎么样?也许会幸福。可是,她不会去爱。
那双悲痛的眼睛忽然与她四目相对,里面有着怒火。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不明白,为何差距这样的大,低眸面对着那女子就是温柔无限,可是,一抬眸,和她四目相对竟是这样的冰冷。
忽然,她觉得自己有些累。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双手明显的加重力道。朵薇侧过脸,望向他。
他仿佛是在同情她,又好像是在给她力量。
“你怎么样?”木辛皱了皱眉头。
朵薇觉得自己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觉得很冷。对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身子也不自觉向他的怀里靠。
他的怀抱很暖。
朵薇明显感觉木辛的身子很僵硬。可她还来不及多想,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木辛望着怀中的人儿,正出神的时候,便听见了一声怒吼。
“木辛,快点救救她――”南门东篱眼中划过一丝痛色。手都有些颤抖。
木辛不敢怠慢,立刻将朵薇交给了一旁的宫婢。
他心里真的为她不值,他根本就没有顾她的生死。刚刚他本是路过,见到南门东篱不顾一切的跳下去,他便停下了脚步。当南门东篱将虞美人救起来之后,却听见一旁的宫人大声吼道:“皇后娘娘还在水里――”
望着静谧的湖面,他想也没有想就跳了下去。找了许久,才将奄奄一息的她找到。
君王的多情和无情,他都看在眼里。多情或是无情,都只是因人而异。宫中本就是这个样子,有人得宠有人失宠,他早就看透,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可她不一样,她和别人都不一样。她的眼神总是很寂寥。一个人在深宫之中孤军奋战,但从不认输。
木辛小心翼翼的为虞美人把脉。
一旁的闻人贵妃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许久之后,木辛放开虞美人的手腕,伸手在她的胸口一拍。
虞美人从嘴里吐了几口水。
“咳咳,皇上――”虞美人艰难的说了两个字之后,便晕了过去。
南门东篱脸上的表情,由绝望到欣喜,然后再到绝望:“木辛――”
“回皇上,娘娘只是身子柔弱,晕过去了――”木辛淡淡道。
他始终都没有问过朵薇的情况。
听了木辛的话,他的脸色稍稍的缓和,对着一旁的闻人贵妃吼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人贵妃闻言,小声的抽泣,一副委屈的样子:“臣妾什么都不知道,臣妾只看到皇后娘娘推了虞美人的轮椅一下――”
“哼――”南门东篱冷哼一声,抱起虞美人便大步的离开。
听了闻人贵妃的话,木辛的眉头越蹙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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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反败为胜
当朵薇醒来之后,发现周围很黑。张了张嘴,想要唤采萝,才感觉到喉咙干涩难受。像是要裂开一般。身上还直冒冷汗。
宫娥们鱼贯而入将宫灯点亮。
朵薇这才发现天都已经黑了。自己只记得白天在荷花池为了救虞美人,自己差点被淹死。然后就是看见木辛将自己救了起来。白天在荷花池那一幕又浮现出来,只是此时,她心中已经不再似那般难受。人在经历了生死,会显得特别脆弱。此时的她,已经恢复自己往日的冷漠。
“娘娘,您醒啦――这是木药师送来的药,说是娘娘一醒来便服下――”
采萝端着一碗药,款款而来。她坐在床沿,将药送至朵薇的嘴边。
朵薇吮吸了一小口,温度刚刚好。
看来,他倒是很细心。
那个温暖的怀抱,暖暖的,可惜,不属于她。
“啪――”
药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与此同时,深褐色的药飞溅,青色瓷碗摔成粉碎,在床前一一摆开,像极了迟暮的老人。
朵薇一抬眸便对上了南门东篱那双盛满怒气的眸子。此时的他,还是戴着那金色的面具,遮住了眼睛部分。
他竟然一把拂掉了她的药碗。粗鲁而决绝。
朵薇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他的怒气。
又是‘啪――’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钻心的疼痛。死不了,却疼到极致的痛。
南门东篱挥舞着手中的皮鞭,一下接着一下打在朵薇的身上。
“皇上――”
一旁的采萝跪在地上,死死的抓着南门东篱的衣袖,苦苦哀求。
南门东篱睬了采萝一眼,一脚便将她踢开。
采萝的身子立刻飞了几丈远。
“皇上,皇上,娘娘可还病着呢!你这样会打死她的!”
采萝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向南门东篱的身边爬。
“啊――”
朵薇都能够听见自己皮开肉绽的声音。血渗透水色的寝衣。她紧紧的咬住嘴唇。她不明白眼前的君王为何会这样。他不怜惜就算了,竟还趁着她生病,这样待她。虽不知道原因,但朵薇觉得,这一定虞美人落水有关。她还记得,他当时那怒气。莫不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南门东篱虽是无情之人,然却不是情绪外露之人。他会这般怒不可遏,定是忍到了极致。
“皇上――”采萝不顾一切的抱着南门东篱的双腿。
一袭罂粟花袍子宛如修罗。
朵薇双手环肩,巨大的疼痛使她额头的汗水如雨下。血和汗水湿透了寝衣。一扭头,眼神冷漠:“不要求他,不要求他――”
采萝也被朵薇这一声怒吼震住了似的。呆呆的望着她。
“你好大的胆子――”南门东篱的脸抽了几下,嘴角挂着阴冷的弧度。手一挥,皮鞭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朵薇身上。
朵薇双手紧握,脸色泛白,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如困兽一般绝望的呼喊。
第一次, 她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这表情也使得南门东篱一怔。一个求死
的人是最可怕的。因为她什么也不怕。
他丢掉手中的皮鞭,反手握着朵薇的下巴:“你想死?朕成全你――”说着另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脖子。
朵薇满眼愤恨的望着南门东篱,眼眸中的泪水流转,但却不落下。她说过,决不再流泪。
南门东篱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眸,第一次看清了她眼中委屈愤恨的泪水。第一次,他觉得这双眸子也很美。
他缓缓加重力道,而后放开,重重的吐了口气:“你真的那么想死?”
朵薇瘫坐在床上,用手支撑着身子,尽力不使自己的身子坠下去。
“皇上曾经跟臣妾说过,想要跟臣妾换取一份信任,并肩作战,可皇上可曾有一分相信过臣妾?一遇到问题,皇上首先怀疑的便是臣妾。任何人说的话,皇上都会相信,但惟独不会相信臣妾,就连听臣妾解释一句也不愿意,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她艰难的开口。一字一句。
这话听在任何人的耳里也是会感动。
南门东篱睨了睨朵薇身上的鞭伤,一条条血痕。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了几分。也有几分尴尬:“朕,你。”
“臣妾不知皇上为何这般对臣妾,臣妾嫁给皇上,做了皇上的皇后,皇上想要怎么打骂,臣妾都认命,都欣然接受,绝对不会有怨言,可臣妾只是想求一个明白。”朵薇望向南门东篱:“臣妾自己也不会游泳,但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一心想着去救虞美人。皇上抱着虞美人声嘶力竭的时候,可曾有一分想到过臣妾?”
南门东篱望着朵薇甚是委屈的脸,愣了许久,一把揽她入怀:“是朕错怪你了――”
朵薇趴在南门东篱的怀里,身子不断的哆嗦。可那眼中却是一片冰冷。是他教她的,一个女人有时不要那么倔强。
一句错怪就可以挽回吗?一句错怪,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良久之后,朵薇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当臣妾昏迷不醒的时候,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却听见了皇上的声音。很努力才醒过来,可看见的是,皇上搂着虞美人绝望的呼喊着!”
“朕”南门东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垂眸望着她绝美的容颜,他心中忽然一动,若不是因为娶她非他所愿,就凭这一张脸,他也会宠爱她一辈子。
还不等南门东篱说完,朵薇接过话:“皇上,虞美人怎么样了?她那么善良,深居简出,不知得罪了谁――”
朵薇当然没有那么傻,直接告诉他是闻人贵妃将虞美人推下去。且不说闻人贵妃的家族势力,闻人贵妃和她也是有过节的,这样明说反而有些陷害的意味。他那么聪明,自己心中应该明白,虞美人得罪过谁,他比谁都清楚。她只需要提醒一下就可。
提到虞美人,南门东篱眼中闪过一丝柔软,可在听见朵薇最后那一句话之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色:“太医说她已经没事了,只是惊讶过度,要注意休息――”
朵薇的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 她没事,她都挨了一顿打,若真有什么事,还不得五马分尸?
南门东篱抱着朵薇,一不小心,就触摸到了她的伤口,手上一片湿润的感觉。他抬起手,看了看,上面满是鲜血。
“疼吗?”
朵薇笑得没心没肺:“不疼――”
怎么会不疼,她只是不想告诉他而已。
“恩?”南门东篱疑惑的望着朵薇。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
“心里更疼――”朵薇温顺的垂下眼眸。无限委屈。
这句话,让她自己都有些恶心。
只是垂眸那一瞬间,眼中还是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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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君王发怒
南门庭院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门东篱一袭罂粟花袍,正坐在主位上,左手拿着皮鞭,右手食指在几案上饶有节奏拍打,浑身散发着冷气,令跪在下方的奴才们忍不住打哆嗦全文阅读校园全能高手。
“回皇上,是-――皇后娘娘将虞美人推下去的!”
跪在前面的一个宫女肯定的点了点头,似在让眼前的君王相信,又似乎在说服自己。
听见这声回答,成一字型跪在后面的宫女面面相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趴在地上:“回皇上,是皇后娘娘将虞美人推倒的!可皇后娘娘一时没有站稳,自己也掉了下去――”
南门东篱用手中的皮鞭轻轻的拍打着自己宽大的手掌。充满魅惑的声音:“是么?”
淡淡的的两个字,却是寒冷之至极,令跪在地上的宫婢们心一下子就跌进了冰窟窿。在他的面前说谎,那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可是,她们别无退路,她们收了闻人贵妃的好处,闻人贵妃为人骄纵,她们背叛了她,说出真相,也是一死。
“皇上,奴婢们不敢撒谎――”
南门东篱从座位上站起来,将手背在身后,绕在跪在地上的人转了一圈。大厅里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和宫女们的心跳声。
跪在地上的宫婢们不敢抬头看南门东篱,只得低头盯着他黑色的靴子,不一会,皆汗如雨下。伸手不停的用衣袖擦汗。
他伸出右手食指,忽然按在一个宫女的头顶,冷笑着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那笑声令人汗毛竖立。
“皇上――”
那个宫婢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了下去。君王的手段她们都是了解的。在南门庭院当差的奴才,稍有不慎便会丧命。而且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门东篱举起手中的皮鞭,‘啪――’的一声,扫过几位宫婢的后背,立刻惊现出了血痕。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啊――”
宫婢们身子都比较娇弱,这一打,没有几下,就有人支撑不住了,接连昏厥了几人。
哀嚎声,尖叫声不断。
“皇上饶命啊,皇上,是闻人贵妃将推皇后去撞击虞美人的轮椅的,皇后娘娘为了救虞美人而跳入了池子。闻人贵妃还逼我们说谎――”
一个宫宫女忍受不住疼痛,跪在南门东篱面前,不停的磕头求饶。
此言一出,其她的宫女皆跪在地上请求宽恕。
站在门口的非喜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南门东篱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上的皮鞭扔在了几案上。
宫女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然,她们又错了。
南门东篱大步的向外走,头也没有回:“你们连皇后娘娘也敢陷害,去冷宫了此残生吧!”
“皇上――”
身后的宫女们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做宫女的为主子做牛做马,受人奴役,本就够苦的了,但是她们心中有盼头,宫女满二十五岁便可以出宫去和自己的亲人团聚,然后嫁人。正是由于这个盼头,她们才那么任劳任怨,无论多么的委屈,也要忍受。
可是君王的一句话,无疑是将她们推入了万丈深渊,毁掉了她们所有的希望。做宫女并不可怕, 可是冷宫的宫女一辈子都是不能出宫的。这样还不如杀了她们。
“走吧!”非喜站在门口冷冷的望着屋内的人。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
“不――,我还有几天就出宫了――”一个宫女几近疯狂,拼命的朝门口跑。
可是,她永远也逃不掉。
非喜只用了一根手指便将她揽住。手一挥,那宫女的头便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其她宫女见状,睁大了眼睛。她们似乎已经预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南门东篱走出南门庭院,静静的站在门口。一袭罂粟花袍子,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那般鬼魅,可怕。
是他太过于冲动了,当时只顾着虞美人的伤。才会被闻人贵妃骗。他应该问问她的,听听她怎么说,可他从来都没有给过她机会。他心中忽然想起她说的,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他的确从未相信过她,准确的说,他从来未相信过任何人。相信是什么?
他的心中泛起了一丝内疚,可也只有那么一瞬间,他是一国之君,没有那么时间去内疚,也不允许他内疚。
“哼――”
他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抬起沉重的脚步就走向了凤鸣宫的方向。
胸口又在隐隐作痛。他使劲的抓着胸口的地方,指甲差一点嵌进肉里,似乎这样能够减轻一点他的疼痛。这疼痛是他与生俱来的, 似乎是上天对他的惩罚,每到深夜就隐隐作痛。他痛恨这样的感觉。习惯了掌握一切的他,不喜欢被别人操控。
凤鸣宫内
闻人贵妃一袭玫红色的寝衣,此时的她早已卸去浓妆和沉重的发簪,头发随意的散开。
她坐在床沿,伸手抚摸着一块红色的肚兜,来回不停的抚摸,一寸一寸。眼中露出慈爱的目光。脸上是一个空洞的微笑。蓦然,她的眼光变得怨毒,双手紧紧的抓着那块红色的肚兜。
而后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这使得她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那般的疼痛,足够她疼一辈子。
“耶律千姬,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哐当――”一声,门被人踢开。
南门东篱站在门口,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却也让面前的人感觉浑身打哆嗦。
闻人贵妃抬起眼眸,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试探的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南门东篱大步的跨了进来,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佳佳,这些年,你骄纵任性也好,嚣张跋扈也好,朕都不曾过问。朕说过,不要去打扰她!你忘记朕说的了么?”
他早就该想到是她了。
闻人贵妃眼中闪过惊讶,但随即掩藏,换上一副镇静的笑容:“皇上你说什么,臣妾不懂!”
南门东篱行至床边,单手挑起她的下巴:“佳佳,朕都知道了,你不要挑战朕的耐心!”
闻人贵妃蹙了蹙眉头,仰头道:“皇上心痛了吗?是心痛虞美人还是皇后?我是答应过不去找她,可这一次是她自己找上门的。皇上心痛了,可是佳佳的心也好痛,哥哥他很疼爱佳佳――”
“够了――”闻人贵妃还未说完,就被南门东篱打断。他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
突如其来的怒吼,让闻人贵妃一怔。
是呀,他从来不喜欢她提起过去的事情。
眼泪从她的眼眶滑落。余光瞥见那块红色的肚兜,她心中又是一阵疼痛:“好,臣妾不说,可是皇上为何不替我们的孩子报仇,为什么――”
她不甘心!
南门东篱也注意到了那块红色的肚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色,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缓缓放手,坐在闻人贵妃身边的位置:“朕自然有朕的道理,你以后会明白的。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意外?”闻人贵妃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会是意外,宫里哪里有什么意外。她绝对不会相信,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白白的送命。
她好恨!
南门东篱并未理会闻人贵妃眼中的惊愕,似转移话题:“以后不要去招惹她――”
霸道而不容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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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不期而遇
当南门东篱从凤鸣宫到达清雅阁的时候,虞美人还在昏迷之中。她身子本就弱,又被水呛住了,一时身体就支撑不住了。
南门东篱悄悄地走进,生怕打扰了她。他坐在床沿,伸手抚摸了一下她因病痛而产生的红晕。她所受的苦都是为了他,是他欠她的,这一辈子都欠她的。
最终南门东篱没有责罚闻人贵妃,而且南门东篱不准大家议论这件事。当然是害怕大家太过于注意虞美人。这件事也就是这样不了了之。朵薇挨的打,也就白挨了。
“霍霍――”
一棵古老的梧桐树,枝叶繁茂,长满皱纹,腰身有八人围抱那么粗,仿佛矗立了千年,也仿佛等待了千年,倚靠着一块高地的池子上面零星的漂着几点红色的睡莲。红色的鱼儿好奇的冒出头,听见了异样的声音,立刻又将头缩了回去。
古老的榕树下,围着着的假山后,传来练剑的声音。似星星一般的梧桐叶随风飘落,旋转,旋转,落进了一旁的池子里,打在多事的鱼儿头上,吓得它使劲的朝外面游去。
朵薇一袭红衣,腾空而起,左手拿剑,一剑刺在地上,梧桐叶子在空中啪啪作响。
良久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收回剑,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休息。
她从来都习惯用左手,从小就是这样。
她已经许久都不练剑。这个地方是她新找到的。这里就在薇宫的前面,环境清幽,没有人来打扰。就算 有人从这里走过,也看不见榕树后面的人,加之又有石山做掩护,就更加的隐秘了。
这里很干净,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扰。
朵薇也没有想到,在这宫中竟然有这样清幽的地方。坐了许久之后,朵薇起身,将手中的软剑藏入腰带之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刚一出了假山,便在凉亭里遇见了木辛。
他一袭白衣,正在抚琴,难怪刚刚听见一阵悠扬的琴音,原来是他。他的琴声如江南的水声。
这座凉亭刚好就在水池上方的高地上,可是站在凉亭里是看不见下面假山后的景色的。
朵薇又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径直朝木辛走去。
这样的他,让她不禁有些失神。她总觉得他应该是不问世事的人,或是一位白面书生,就像《聊斋》里写的,那些总会被妖精们迷恋的男人。总之,是那般美好。
“皇后娘娘――”
木辛再见到朵薇之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啪啪啪――”
朵薇笑着鼓掌。
木辛抿着嘴笑了笑,从座位上站起来:“不过是打发日子而已,技艺拙略,还望娘娘见谅。”
朵薇斜倚在凉亭的红柱之上,迎着夕阳,夕阳在她的背后画出一个美好的光晕,宛如仙子。
站在这个凉亭里,可以欣赏到最美好的夕阳。
“木药师谦虚了,木药师的琴音如细细流水,轻柔动听――”朵薇微笑着道。
木辛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也只是那么一瞬,随即笑着道:“原来娘娘也是懂音律之人!”
朵薇尴尬的笑了笑,吐了口气:“本宫并非精通音律,只不过是一时感触罢了!”
从前的十五年,朵薇呆在芙蓉国,备受宠爱,除了喜欢躲在皇宫里的藏书阁里看那些无聊的人写的无聊的书之外,就是去暖房拨弄花花草草,这琴棋书画,还真是不怎么精通。
在大月国的时候,朵薇用三年的时间学了很多东西。琴棋书画都学,可是到了她这个年纪,懂一点是可以的,要想学得很精通倒是不太可能。真是应了那句话,输到用时方很少,可她什么到了用时都觉得少,她了解的东西实在是太有限了。可是术业有专攻,她不可能完美到什么都会,也没有那么时间和天赋。这样想着,也就安慰了自己。
木辛没有想到,朵薇会懂他的琴音。他以为这世间没有人懂。
望着她绝美的脸,他心中竟一动。她的背后是美丽的夕阳,夕阳在她脸上画出美好的光晕,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她对于他来说太过于遥远了。
他忽然皱了皱眉头,顿了良久,终于道:“娘娘最近可有按时服用微臣开的药?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朵薇不明所以的望着他:“我身上的伤都好了,你说的是那些黑乎乎的药吗?”
木辛只是点头,并不言语。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殷切。
朵薇行至石凳旁,提起自己的裙摆,优雅的坐下:“木药师的药,本宫都有按时服用――”
她的确是按时服用了,因为她相信他,并且,她也想自己赶快好起来。
听了朵薇的话,木辛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片刻之后,脸色又变得凝重:“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朵薇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他与她,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建立起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敢。她信任他,或许是由于上次她被罚跪凤鸣宫,他冒死替她止血,或许是一次又一次的救她,又或是没有什么原因,仅仅只是因为那只是他。
木辛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娘娘是否曾经服药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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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蓝颜知己
食人蚁是一种控制人的毒物,每年都要服用解药来抑制毒虫繁殖,不然到时,食人蚁就会食人脑汁,最后,就会头痛而死。那种死相是极其难看的,他曾经在西域见过,中了食人蚁的人,整个脑袋都会被它吃光,只留下一个空壳。曾经有个人就因为受不了头痛,揭开了自己的头盖骨,里面是成千上万的蚂蚁。
这些他只要想到也会觉得恶心。很难想象,美好如她,也会有那一天。他不忍,可是又找不到救她的办法。这种毒,只有下毒的人才有办法解除。他只能看着她受苦。
或许,她这一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一个女人没有孩子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宫里的女人,宫里的女人都盼着能够母凭子贵,数年之后,容颜老去,要怎么度过寂寞日子?
他每日给她开的调理月事的药,不但是治疗她的身子的,也是抑制她怀孕的。他知道自己很残忍,可是别无他法!他不明白,她是一国公主,为何体内有这种东西,但是他不会去问她。总是眼神倔强的她,心中仿佛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每个人心中都有难以言说的秘密,他也不例外,所以,她不说,他也不会去问。
看着木辛的羞红的脸,朵薇忍不住就笑了。很多事,他不问,这是信任她。
听了他的回答,她心中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他不会骗她。只要能治好就好。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意这样的事情。现在的她,还没有想过孩子的事情。她不想为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生孩子。
后宫之中至今只有闻人贵妃一人怀孕,而且流产了。不得不让人以为,有人不希望南门东篱的妃子诞下子嗣。这个人,不是太后就是其中的妃子。
木辛不经意抬头,望见了朵薇的笑容,他也忍不住笑了。她很少这样笑得无所顾忌。她的脸上从来都是挂着疏离的笑容,他不知哪一个是真正的她,或许都是她。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希望她快乐。
这个想法,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是皇后,是风国的国母。是他只可以远观的人。
“木药师,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
朵薇望着木辛的笑容,这句她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表情略显尴尬。这样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说。一个已婚的女人对着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她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
或许会觉得她轻浮,不守妇道。
木辛的脸一下子就更红了。面对着朵薇尴尬的表情,他倒是显得大方了许多:“从未有人这样讲过――”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
的确从未有人这样说过,他生活的那个地方,是毫无温度的,除了妹妹,他感受不到一丝温暖。所以从未有人跟他讲过这样的话。他也从未在意过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这算是什么对话?朵薇瞬间就无语了。她将目光落在远处,刻意不去看他的脸。那张脸,她不忍心再看。她觉得每次看见他这张脸,心中都有一种快乐带着苦涩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木药师,本宫可否与你交个朋友?”
良久之后,朵薇回头,直直的盯着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那微笑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是真心的想跟他交朋友,或许还有一点想要再后宫中找帮手的意味。她宁愿是后一种。可是,她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
在宫里哪里会有朋友?
木辛并没有回答,而是用锦帕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琴,动作轻柔。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温柔。
“这个当然是微臣的荣幸。娘娘有什么就尽管吩咐――”
朵薇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帮她,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她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或许不仅仅是一个宫廷药师那么简单。很多事情,都是不是看到的那么简单。她不也是吗?
“为何要这么帮我?”
朵薇愣愣道。
她很想知道一个理由,她心里或许更加希望,他是想要利用她,那样至少不会相欠。
木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仔细的看着朵薇,忽然他就笑了,笑得温润如水:“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为什么的!有时候,帮一个人,对一个人好,都是没有为什么的!”
他的确是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对她好。只是,他不忍她眼中的那一份寂寥。心痛她的倔强。
朵薇的眉头越蹙越紧,她在心里思量着木辛的话,没有为什么?她不相信,她习惯了把每个事情都弄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她不相信,会没有理由的对一个人好,不计回报。
那时的她,还没有明白,其实,有时候,爱一个人,就是不计回报的付出,只想对她好。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朵薇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眼中忽的升起了几分冷意。
可是瞥见木辛的笑容,她就后悔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怀疑他?他应该是一个美好的人,就算是来到风国皇室,有着某种目的,她也愿意相信,他有这不得已的苦衷。
木辛对于朵薇的质疑,并不恼:“很多事,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一句话,道出了两个人的心声。
她不再多问,他也不再多言语,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不知是怎么的,脚一下子被石凳绊了一下,她立刻使出轻功想要稳住身子,用力过猛,身子竟然朝另一边倾斜。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却意外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算什么?投怀送抱?
这让她想起了那一日他不过自己的安危将她从荷花池里救起来。她至今都还记得,当时,他的怀抱很温暖。有人说过,当人处于生命危险的时候,心里是特别脆弱的。她想,自己那一刻一定是特别的脆弱。
她竟一时忘记了反应。
木辛望着朵薇痴痴的表情,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当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出于一种本能就伸出了手,可是现在他不想放开手了。怎么办?
不远处的紫薇花旁边,一双愤恨的眼神望着二人。此人正是闻人贵妃。她的手将红色紫薇花扯下来狠狠的扔在地上。
“闻人贵妃――”
闻人贵妃一回头便和贤妃、德妃撞了个满怀。
“贵妃娘娘恕罪――”两人连忙行礼道歉。
闻人贵妃见到二人,完全没有在意二人对自己的失礼,要是往日早就大发雷霆了。她伸手将两人扶起来:“两位妹妹,真是凑巧了――”
说完,她的目光还直直的盯着凉亭里的两人。很明显是在引导二人。
贤妃和德妃顺着她的目光一下子就望见了凉亭里的人。
贤妃一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德妃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朵薇听见有人说话,立刻就挣脱了木辛的怀抱,可是还是迟了那么一步,一向机警的她,没有理由听不见有人走近,可这一次,她真的没有听见,不止没有听见,而且她的心还跳得很快。或许正是她的心绪不宁,才使得她没有听见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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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善意忠告
如果换了其她的女子一定会惊慌失措,然后仓皇逃走。可是,她是姬朵薇,不是别人。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定了定神,脸上挂着微笑朝着那几人的方向走去。
“皇后娘娘金安――”
雪德妃、赫连贤妃见到朵薇走来,忙俯身行礼。
朵薇不动声色的望着几人,将目光投在闻人贵妃身上。
闻人贵妃虽然极度的不情愿,但还是象征性的行了一礼。
朵薇下巴微扬,对着贤妃和德妃道:“身为皇上的妃子, 还是想想怎么讨皇上欢心吧!不要和无聊的人一起嚼舌根。”
闻言,闻人贵妃脸色转青。嚼舌根的人不就是说的她吗?
“皇后娘娘教训得是――”
两人皆恭敬的福了福身。
朵薇的话无疑是在警告她们,不要出去乱说,要认清楚谁才是后宫之主。若是说出去必是三人中的一人,这就是公然和皇后作对了。
朵薇毅然转身离开。
其实,她也想到了今日之事很可能被有心人利用。毕竟后宫之中人多嘴杂,所以她还要再想办法。放人之心不可无。
朵薇一回到宫里,就发现南门东篱早已在宫中等候。
此时他正坐在朵薇平日里最爱坐的那张木椅上小憩。他还是往日那一袭罂粟花袍子,墨发直直的垂在胸前,妖艳了罂粟花。窗外的夕阳照在他的脸上,她才发现,他的脸其实很白皙。
朵薇斜倚在门框上并未走进。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一人,脸伺候的宫婢都没有一个。不知道为何,看见他的脸,会让她想到另一个人,那就是木辛。她使劲了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去想。
蓦然,那双紧闭的眸子睁开。琥珀色光芒直直的盯着朵薇。盯得她的头皮有些发麻。
朵薇心中一惊,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为何不进来?”南门东篱对着朵薇伸出手,宛如天神向她招手。
那样子,竟然带着些许温柔。
朵薇觉得自己的脚一下子就僵住了,可是她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迈开脚步,缓缓的走向他。那双手对于她来说不是她想握着的,那双手会牵着她走向地狱。可是她只能前进,别无他法。
走到他跟前,将手放在他手心。
他反手紧紧相握,轻轻一拉,就将朵薇的身子拉入怀里,使她坐在他腿上。他将头埋在她的颈子里,道:“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好些了――”
朵薇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坐在他的腿上简直如坐针毯。
他伸手轻轻揭开朵薇的腰带。
朵薇心中已经惊,那里有一把软剑。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缓缓解开她的衣裳。
感觉胸前一片冰凉,她下意识的捂着胸口的衣襟。
“不要害怕,让朕看看你的伤口――”
轻轻的解开衣衫,朵薇的身子一下子就暴露,消瘦的身子,上面全是鞭痕,深的,浅的,才刚刚结疤。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风吹过,她觉得很舒服,原本有些灼热的伤口如久旱逢甘露。
南门东篱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下手竟这样重。这么细嫩的皮肤,竟布满了丑陋的伤疤。他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朵薇的身子明显一僵。
“还疼吗?”
南门东篱试探的问道。
朵薇嫣然一笑:“不疼――”
南门东篱的脸上浮上几分怒气。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为何,或许他不希望见到她这样,一个人,不知道疼,不知道寂寞。她的心里有一扇门,自己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
骤然,他将她紧紧的抱住,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抱她。
朵薇就那么如一根木头一般,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抱着,其实,她的身上真的很疼。
“你,一个人不觉得寂寞吗?”
南门东篱将头靠在朵薇的肩上。
朵薇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明显一愣,随即答道:“习惯了,就不觉得寂寞了――”
她的目的是来做他的皇后的,可是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忘记了眼前的男子是她要俘获的。
南门东篱轻笑了一声。
“皇上可曾有真心待一人?”
朵薇仰头微微一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他这么白痴的问题,她或许是不甘心,不甘心,可是不甘心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南门东篱的身子一僵,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也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女人与他不过是棋子而已,他要的只是臣服而已。真心待一人?可是他的真心在哪里?
朵薇就知道南门东篱答不上来。或许他真心待的只有那一人,其她的只是草芥而已。
忽然想到今日下午的场景。朵薇假装不经意开口道:“皇上不要担心,臣妾的伤没有事了,方才在凉亭里偶然遇见了木药师,他为臣妾把过脉了,臣妾的伤已无大碍――”
与其让别人去告状,还不如她自己说出来。
“呃?你方才还遇见了木药师?”
南门东篱挑了挑眉。
朵薇微微点了点头,道:“不光是木药师,还有闻人贵妃、贤妃、德妃――”
南门东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良久之后,他拍了拍朵薇的肩:“以后还是少和木药师,还有十九皇子来往吧!”
朵薇脸色大惊,一时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可是能够肯定的是,他很了解她的行踪,连她去过东阳宫也知道。
“这是为何?”朵薇假装不明所以的表情。
南门东篱放开朵薇,和她四目相对:“这个还用朕说吗?”
朵薇垂眸。
南门东篱眼神顿了顿,朵薇的样子在他看来就是委屈,他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很多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应当明白的,反正你听朕的没有错,接近他们会使你处于危险――”
朵薇点了点头。
此时的她,身上只着一件红色的肚兜,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还是觉得有点凉飕飕的,下意识的双手环抱。
南门东篱舒了一口气,将朵薇拦腰抱起,缓缓的走向床榻前。
“让朕为你擦药吧!”
温柔中带着一丝霸道。
朵薇本想拒绝,可最终还是乖乖的依偎在他的胸前。
她可以听见他的心跳,饶有节奏。
他将她放在床上,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些药在手心,小心的抹在朵薇的伤口上。
朵薇立刻就感觉到伤口上一阵冰凉的感觉,很舒服。
她一直望着他的脸,虽然只有三分之二,可也是那般风华。他的善变,他的暴戾,他的温柔,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
他就是典型的打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的那种男人。当她以为两颗心靠近了一点了之后,他立刻又将她推开,摔得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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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疑有奸情
“采萝,稍微快一点,待会去太后宫里请安该迟到了――”
朵薇坐在梳妆台前,任由采萝为她梳理发髻。她望着镜中的人,忽然觉得这容颜有些陌生。她很久不曾认真的照一下镜子了,她不喜欢照镜子,并不是对自己的容貌不满意,而是,她不想看见自己的脸,所以,她不曾知道,自己的容颜变得更加的成熟了。
“是,娘娘――”采萝点了点头,加紧手上的动作。
不一会便梳理好了。
朵薇接过小乔端上来的漱口水漱了一下口,便提着裙摆走出了寝房。
昨夜,南门东篱留宿在薇宫,一整夜,她都没有怎么睡好,她不习惯身边有人,一个人,一张床,她觉得是最好的,不喜欢有人和她抢床,更何况那人是南门东篱,他不只是抢床那么简单。
睡在他身边,她只会难以入眠。
出了宫门,鸾轿早已在等候,因为采萝要留下处理一些宫里的事情,她便没有让她跟着去。
一路上,朵薇都在想,上次她答应了太后的事情还没有眉目,料定了太后定会问起。由于这段时日,她自己也发生了许多事情,才没有兑现承诺。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舒婕妤不得圣宠,究起原因,还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侄女。这恐怕是最大的原因,南门东篱只是找了个机会惩治而已,所以要让她获得盛宠,谈何容易!
当时,朵薇只不过是一时没有办法才会那么说的。可是既然答应了就是一定要做到的。
朵薇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所以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当鸾轿停下之后,她抬头一望,发现居然不是寿康宫,上面写着两个两个大字:药园。
难道轿夫也会认错路?朵薇一回头,这才发现身后早就空无一人。
她狐疑的四下看了看。
正在这时,从宫里传出了一阵琴音,如小桥流水人家。
这琴声她很是熟悉。伸手推了一下门。
这个院子很大,里面只有一条小道,两边都是种的草药。倒是符合了药园这个名字。这是个很简陋的院子,除了草药还是草药,就连空气中弥漫的都是草药的微味道。
木辛正坐在院子里抚琴,他的表情安详而温柔。白皙的指尖轻轻的波动着琴弦。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木辛望见朵薇之后,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表情略显得惊讶。
朵薇站在门口,无奈的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到这里――”
木辛愣了一下,随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向朵薇:“皇后娘娘若是有什么吩咐,派遣宫婢前来说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来一趟――”
朵薇还未开口,身后猛的被人推了一下。她回头才发现这人居然是公羊洛,心中很是惊讶,为何他会在这里!
公羊洛还是一袭紫色的女装,脸上略施粉黛,还是那副风情万种的样子,可此时,他的脸色明显的不佳,有些气急败坏,上前一把抓住朵薇的手就往外拉:“你这个女人,我还以为你很聪明,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要有麻烦了――”
他捏得她的手有些痛。
朵薇使劲的挣脱他的手:“怎么回事?”
公羊洛的脸色更加的铁青:“闻人贵妃现在正带着太后来抓奸呢!”
抓奸?朵薇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难怪那些轿夫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原来是在给她下套,只怪当时她被琴声所吸引,没有想那么多。
“这位是?”
木辛走上前一副茫然的样子。
朵薇当然明白,可是木辛就不明白了。听着二人的对话,看二人的表情,他心中就更是奇怪了。
“我是太后宫里的大宫女――”
公羊洛拉着朵薇一边往外跑,一边回头,甚是妩媚的声音,说完还不忘对着木辛抛了一记媚眼。那样子,很是勾人魂魄。
木辛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很显然,他对她这么轻浮的表现是鄙夷的。
“糟了,来不及了――”
公羊洛咒骂了一声。
他牵着朵薇的手,才跑出门就和前来的队伍撞了个满怀。
“大胆――”
闻人贵妃厉声呵斥着公羊洛。
太后走在最前面,旁边是闻人贵妃,贤妃,德妃,就连一向很少出现的淑妃也在。
公羊洛抬头望了太后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太后睬了公羊洛一眼,心中大惊,但还是故作镇静,不悦的望着朵薇:“这是什么意思?哀家在寿康宫里等着皇后前来请安,久等不来,没有想到皇后来了这里?”
朵薇不慌不忙的跪在地上,背脊挺直:“回禀母后,臣妾今早准备去太后宫里请安,可是中途有些不舒服,恰巧遇见了太后宫中的姑姑, 她就好心送臣妾来木药师的住处医治――”
说完,她还不忘抚着胸口,作痛苦状。
说话间,木辛从走了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太后将目光投向木辛,一双丹凤眼直直的盯着他:“木药师,是这样吗?”
木辛恭敬答道:“的确是这样的,微臣不敢欺瞒太后――”
闻人贵妃恶狠狠的瞪着几人,差点气得跺脚。
太后瞪了闻人贵妃一眼,语气很是不悦:“闻人贵妃,这就是你说的奸情?不要以为哀家很闲――”
她说完之后望了公羊洛一眼,眼神有些闪烁,很显然是害怕他的身份被别人发现,连忙道:“你,快跟哀家回去――”
说完,她就转身。
公羊洛闻言连忙上前扶着太后。
“太后――”闻人贵妃不甘心的吼了一声。
气得她嘴唇紧咬,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计策,她万万没有想到,中途杀出一个太后的宫女,害她前功尽弃。她不甘心,万分的不甘心。瞪了朵薇一眼,朵薇脸上的笑容让她很不爽。她心一横,冲到太后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太后,请留步,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皇后的确和木药师有染。”闻人贵妃指着公羊洛:“这个宫女定是被皇后收买了――”
“大胆――哀家的人你也敢怀疑――”太后厉声呵斥着闻人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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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有失妇德
“皇上驾到――”
就在太后真被斥责闻人贵妃一顿的时候,南门东篱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她心中也是一惊。
这下是骑虎难下了。
南门东篱大步的走上前,眼光微微的扫了众人一眼,当目光触及到跪在地上的闻人贵妃的那一刻,脸色有些不悦:“所谓何事?”
这个女人在他心里一向是嚣张跋扈,而且爱搬弄是非。
“皇上,皇后娘娘有失妇德,和木药师有苟且之事!”闻人贵妃跪在地上一字一句。
这一次,她是下了很大的赌注,豁出去了。
“大胆,竟敢污蔑皇后――”南门东篱怒吼了一声。
上一次她将虞美人推入荷花池诬陷皇后,他还没有跟她算账,现在又闹事!
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震,君王发怒,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闻人贵妃也是身子一僵,可她立刻就恢复了坚定的表情,这一次,她一定要不惜一切将皇后拉下来。
“皇上,臣妾不敢有半句虚言,是不是臣妾胡说,皇上派人去搜一下木药师的寝房就知道了,况且,前几日,臣妾还 亲眼见到皇后和木药师在凉亭卿卿我我,当时贤妃和德妃也在场,臣妾和她们的婢女也可以作证。”
朵薇的心咯吱一下。这个闻人贵妃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下还抓住她不放了。
南门东篱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他的怒气可想而知了,自己的女人和别人有苟且,他的面子往哪里放?他当然知道后宫是非多,这很可能是别人的诬陷,流言蜚语往往是最可怕的,就算没有,别人也会说有,**宫闱是诛九族的大罪。他当然不希望朵薇现在有事。
若是他不去追查,只是让别人胡乱猜测,到时候只会越来越黑。
南门东篱恶狠狠的盯了朵薇一眼。
朵薇觉得那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她记得前几日,还警告过她要离木辛和南门东阳远一点,没有想到今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早就预料到了吧!
一个女子的名节是最重要的,不容有一丝玷污,就算是最后查出来使别人造谣生事,就算真的没有那回事,这个女子在别人心中还是不贞洁的。这个死结,她怎么也解不开了。
南门东篱无视朵薇,眼光扫过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德妃和贤妃。
德妃的眉头微蹙。贤妃的腿早都在哆嗦了,两只手不停的交织,一张小脸惨白。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皇后在凉亭遇见木药师的事情,朕早就知道。朕还知道木药师为皇后把过脉,贤妃,你说,当日,他们除了把脉,还有什么?”
贤妃一向胆小,他当然是要先问她。他也不相信朵薇和和木辛有什么苟且之事,可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贤妃的腿哆嗦得更加的厉害了,娇小的身子跪在地上,一双①38看書网憋出眼泪:“回皇上的话,臣妾那日那日什么也没有看到――”
说完之后,她的脸一下下子通红。
她是不会撒谎的人,可是这一次,她不得不撒谎。就算是死,她也不能够将真相说出来。
朵薇睬了贤妃一眼,她不知道为何她要帮她,她肯定是看见了的,可是她撒了谎。
南门东篱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他也很惊讶,自己为何会松了一口气。或许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吧!
“德妃,你说――”
南门东篱又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德妃。
德妃的表情很镇静,顿了一下,跪在地上道:“回皇上,臣妾当时和贤妃在凉亭附近遇见了闻人贵妃,后来我看见木药师为皇后把脉,之后,娘娘好像摔倒了,木药师就扶了娘娘一把,当时,贤妃顾着和臣妾说话,可能没有看见――”
说完之后德妃静静的跪在地上。
朵薇不得不惊叹,这个女子,也不简单,她一席话说得诚恳,将所有人的话都连在了一起,既不得罪闻人贵妃,也不得罪贤妃,更加不会得罪她。她说的把脉是事实,闻人贵妃说的越举之事也有说了说辞,就连贤妃的话也有了理由。
南门东篱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侍女,气势凛冽:“你们说?当时看见了什么?要是敢有一句虚言,乱棍打死――”
“皇后丧饶命――”那三个宫女分别是闻人贵妃、贤妃、德妃的贴身宫女,她们惊恐的跪在地上。
“说――”南门东篱咬牙切齿。
“回皇上,奴婢当时隔得比较远,看得不是很真切,好像是木药师和皇后娘娘在凉亭中聊天,后来木药师搂住了皇后娘娘的腰――”
闻人贵妃身边的宫女跪在地上小声道。说完之后还不忘看了闻人贵妃一眼。
到底是闻人贵妃的宫女,见过世面,面对这样的场面可比其她两人好多了。好一句‘看得不是很真切’,既表达出了木辛抱着朵薇,又给自己留了后路。不管是谁赢,她也可以脱罪。
“回皇上,奴婢当时没太注意,只看见木药师搂着皇后娘娘的腰――”德妃身边的宫女低着头。
她说的是实话。她的确是看见了。
“回皇上,奴婢也没有看见――”贤妃身边的宫女一直低着头,梨花带雨的样子。
在宫中做奴才之道,多做事,少说话,一问摇头三不知。她们当然都是看见木辛搂着朵薇的腰,但是污蔑皇后的大罪谁也担当不起。
几个人就有几种说法,南门东篱一腔怒火无处发,那眼神恨不得杀了木辛:“木辛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辛本该淡定的眉头也轻蹙,他自己到没有什么事,可是不能损害了她的名节,顿了一会,他道:“启禀皇上,那日微臣闲来无事,便去凉亭里抚琴,后来皇后娘娘碰巧经过,便让微臣为她把脉,后来我们又聊了一会,皇后娘娘身上的伤口扯痛,差一点跌倒,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出手相扶。”
他说着理了一下自己雪白大的衣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言辞恳切:“微臣冒犯娘娘实在是死罪!”
贤妃侧脸望了木辛一眼,只是瞟了一眼,随即又将头低下。
南门东篱凝眸望着几人。在心里思考着几人的说辞。
闻人贵妃恶狠狠的瞪了几人,起身走到南门东篱的身边:“皇上,有人看见皇后经常出入东阳宫,在东阳宫里和木药师相会,然后再一起出来,还有人看见她在深夜出入药园,现在宫里都传开了,说皇后给皇上带了绿帽子,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搜宫――”
她说得很肯定,就像是亲眼见证一般。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这一句话,就连十九皇子南门东阳也牵涉进来。
朵薇脸色铁青。原来她的行踪遭就遭别人的掌握中。宫中都传开了,这句话,让朵薇心中很是不舒服。流言蜚语伤人于无形。
众人都听见了,南门东篱想不去搜宫也不行,这样只会让谣言更加的猖狂。
“闻人贵妃,若是朕搜不到什么东西,那你诬陷皇后的罪名就大了――”南门东篱冷冷道,顿了会,他又命令身边的非喜带人进去搜宫。
闻人贵妃脸上挂着阴毒的笑容。朵薇望着那笑容就知道不妙了,她定是有万全的把握。
“皇上――”木辛欲言又止的样子。
“住口――”木辛还未说完,便被南门东篱阻止。
非喜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满园的药材瞬间就被践踏如泥。
所有的人也都跟随着非喜走了进去。
“搜仔细了――”
非喜站在木辛的寝房中央。
翻箱倒柜的声音,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朵薇等人站在院子里等着结果。
非喜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他走到床榻前,望了一会。伸手将被褥扯开,与此同时,一支金步摇便收进了他的衣袖,不知不觉,谁也没有发现。
“搜仔细了,床榻上更要搜仔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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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降妃为嫔
许久之后,非喜带着人退了出来。
“回皇上,未有任何发现――”非喜淡淡的声音。
闻人贵妃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身子一下子垮了下去。她明明有完全之策,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南门东篱并不去看闻人贵妃,语气冰冷:“闻人贵妃污蔑皇后,降为嫔――”
说完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皇上――”
闻人贵妃跪在地上,拉扯着南门东篱的衣摆。声嘶力竭。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她是闻人家的女儿,怎么能够受这样的屈辱。她当然也知道降为嫔的意思是什么,那就是意味着她将失去圣宠。
“皇上,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闻人贵妃指着朵薇,表情狰狞。
“你给朕住口――”
南门东篱始终并未回头看她一眼,拨开闻人贵妃的手便离去。那般决绝,往日的多情早已消失殆尽。
所有的人都慢慢散去,就连闻人贵妃也在宫女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离开。
“妹妹,以后你在宫中的日子怕是更难了――”
淑妃走上前语重心长。说完之后,拍了拍朵薇的肩膀也离开了。
朵薇无所谓的笑了笑,她本就站在风口浪尖上。这些都是平常事了。这条路,本就不好走,或许走到最后,这是一条死路,她一开始就知道了。
朵薇回头看了木辛一眼,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药园。
她知道,这一局她输了,今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背上了不洁的罪名,这便是闻人贵妃的目的。
其实降为嫔的惩罚是轻的了,污蔑皇后是大罪,按罪可以处以极刑,她当然知道南门东篱的意思,这是要给她一个教训,但这个教训又不能太大,毕竟闻人家族是不可忽视的。有靠山就是好!
她并不认为闻人贵妃这一下会彻底失宠,闻人家的女儿,南门东篱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宣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满而已。只要一有机会,她还是会重获圣宠。
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木辛独自一人蹲下身子收拾着惨不忍睹的药园。这样的事情,他早就见惯了。宫里的女人永远不会消停。宫中争斗无休止。
南门庭院
南门东篱负手里在窗前,窗外明亮的光线照在他的身上,金色的面具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宛如天神。
“皇上――”非喜将手中的金步摇交到南门东篱的手上。
南门东篱紧紧的握住那支金步摇,并未多说什么。
非喜见状退了下去。
南门东篱将金步摇收好,走进浴室。
这间浴室很大,白色的纱幔随风摇曳。青烟袅袅,水流声不断。
南门东篱站在椭圆形的浴池边上,抬头望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画轴。
画中的白衣女子站在万丈花海,或许就因为是这一个背影,才让人好奇,她回眸间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她身后的蔷薇花已经尽数枯萎,再美的花也有枯萎的一天。
这副《拈花薇笑图》是风国皇室的宝物,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将它挂在浴室内。因为谁也没有见过真的《拈花薇笑图》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见过画中的女子,可是他确确实实的是见过的。只那么一眼,也是终身不忘。
他垂眸望了望手上的金步摇,力道渐渐加重。最后,挥了挥衣袖大步朝外面走去。
薇宫
满院的枫叶红了一地,像极了鲜血的颜色。
朵薇立在窗前,将整个身子倚靠在窗棱上。窗外的景色不算美,全部都是枫叶,没有一朵花,不过,满地的枫叶,这样看来倒有几分美感。可惜太过于萧瑟,她不知道这里为何连一朵花都没有,种这些枫树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记得有人说过,枫叶代表的是思念。
这究竟是谁的思念?
思念你的人,便是你的归处――
几案上,瓷瓶里只余下带刺的梗还依然鲜活,原本长着花骨朵的地方早已光秃秃的。那些粉色的花瓣掉落在地上的红地毯上,一瓣一瓣地一次排列,组成了一个美好的图案。
“这里为何没有花――”
朵薇自言自语。
“如果你喜欢,朕让人搬些进来――”
南门东篱走到朵薇身边,和她共同立在窗前。
朵薇惊讶的侧过脸,她又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是她太专注于窗外的风景,还是他掩饰得太过于好?
他脸上那个遮住三分之一容颜的金色面具,做工极其精致,上面还有一些繁复的图案。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是一些蔷薇花。
金色的蔷薇。
“不用了,我并不喜欢花,只是好奇而已。”
朵薇侧过脸继续望着窗外。这个院子里也专门修有种花的花台,但是里面没有花。
南门东篱回头望了一眼几案上早已枯萎的蔷薇花:“朕也不知道为何这里没有花,你应该知道,这里你是第一个入住的皇后,这座宫殿从前是被封了的,任何人也进不来。朕也是和你成亲之前才派人将宫门打开。”
朵薇所有所思点了点头。
南门东路忽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将衣袖里的金步摇递给了到了朵薇面前。
朵薇侧脸望见那支金步摇,愣了一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个是我的东西,这是今日非喜搜到的?”
她当时看闻人贵妃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原来这一切都是南门东篱暗中帮了她一把。
侧目盯着南门东篱的脸,她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皇上难道不怀疑臣妾真的和木辛有什么?为何还要这样?”
南门东篱嘴角挂着微笑,伸手揽着朵薇的腰:“朕当然是相信你的,闻人贵妃的性子朕很清楚,这不过是她栽赃而已。”
如果是别人,一定会感动得落泪。但是朵薇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动。事实上,远远并非如此吧!身为皇后,**后宫,只是让风国颜面无存,他保她,自然也是保自己。再加上,他早就想要给闻人家一个教训了。
“多谢皇上――”朵薇靠在南门东篱的怀里。
就算他真的相信她,心中也是有一根刺。雄性动物天生的占有欲强。作为皇帝,他不要的女人,就算是让她们在冷宫里一辈子,也不会让别人染指一分。
“对了,你的贴身之物,怎么会被别人拿到?”
朵薇这才恍然大悟。他这话是在提醒她,身边有奸细。
这间寝房,她很少让别人出入,能够进来的只有那四个丫头。发髻也是采萝每日为她梳,这个偷金步摇的人,必定就是薇宫的人。这个人不是奸细就是被闻人贵妃收买。
采萝是不可能的,就算她不忠于她,也绝对不会为闻人贵妃办事。阿薇是南门庭院出来的人,应该是南门东篱的人。剩下的只有小乔和青儿了。
“这个臣妾不知――”
朵薇温顺的趴在他怀里。眼中一片冰冷。背叛她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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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意外发现
闻人贵妃被降为嫔的事情在朝堂上引起了很大的骚动。闻人卿倒是没有说什么,不过为他们闻人家说话的人倒是很多。这些人是被谁授意,这很明显。
说什么闻人家的世代功勋卓越,闻人大人还在战死沙场,将闻人贵妃降为嫔有些过于严厉了。然而,南门东篱根本不理会众人的异议。
她一个皇后,还比不过一个贵妃。身在后宫之中,若是朝堂之上没有人,也是如履薄冰。
朵薇这才知道,闻人大人是战死沙场的。闻人家的事情,好像大家都避而不谈。她想打听也无从下手。
朵薇还是每日饮着木辛派人送来的那一碗药。以前本来每次都是他亲自送来的,现在可能是要避嫌,便没有亲自送来了。
不知道怎么的,朵薇觉得有些失落。有时连药也不想喝。
她的身子已经好多了,这个时候,她希望自己能够生一场病,她知道,这样他就会来。朵薇有时候也为自己这种幼稚的想法感到很苦恼,她自己这样只会使自己越陷越深。
“好苦――”朵薇端起药碗然后又放下。
“还是和以前一样呀!”采萝接过那碗药闻了闻,一脸不明所以。
朵薇睬了那碗药一眼,这样天天喝,她还真是有些难受,就连用膳也没有什么食欲。
“采萝,把这碗药拿去倒掉吧!”
她想,少喝一两次,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娘娘,不行呀――木药师交代,娘娘一定要每天服药――”
采萝笑着将要放在唇边吹了吹,而后又递至朵薇跟前。
望着她这样的笑容,任何人也是不能拒绝的。
朵薇伸手去接,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头皮发麻,手一抖那碗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黑乎乎的药,瞬间就四溅。
“娘娘,奴婢马上让人从新煎药――”采萝俯下身子就准备去拾起那破碎的药碗。“好了,让其她人进来收拾吧,不用煎了,本宫不想喝药。”
说完,她便走出了宫门。
一路来到了小池塘边,池塘里的几点睡莲依旧。可她早已没有了练剑的心情。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向凉亭。
远远的, 她便见到了凉亭里的身影。可却不是一个。木辛还是那一袭白衣,此时,他正立在柱头旁边,他身边的是闻人卿。二人都板着一张脸,谁也不肯说话。像极了是在赌气的样子。
“咳咳咳――”闻人卿一直掩嘴轻咳。他虚弱的身子无力的靠在轮椅上。
木辛的眉头越蹙越紧,终于忍不住转过身,为他顺气。
“咳咳,我并不知道佳佳会会那样做,她事先并未和我商量――”
闻人卿试图解释什么。猩红的眼神中竟有一丝歉意。
木辛始终都没有说,顺完气之后便为闻人卿把脉。
朵薇吃惊的望着这一幕,很明显,这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不问世事的木辛会与修罗一般的闻人卿有什么关系。看他们的表情就是在为了闻人贵妃的事情而不愉快。
那般淡如清风,也是装的吗?那他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的帮助她呢?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南门东篱所说的,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了。
忽然感觉眼睛又些酸涩,四周看了看,还好自己并未被发现,捏起裙摆,便急急的向自己的寝殿跑去。
她早就该知道,别人都是不能相信的。早就该知道。她到底在奢求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猛然,朵薇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人。她的头刚好撞在他的下巴上,由于朵薇是跑着的,这力道不轻。她立刻就感觉耳鸣目眩,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的脑袋被撞出了一个窟窿。
“皇后娘娘,微臣死罪――”
墨轩跪在地上。单手捂着自己的下巴,强忍住下巴上的痛楚。
“皇后娘娘――”
站在墨轩身边的墨林也跪在地上,表情诚恐。
朵薇使劲的捂着自己的头,揉了几下,望了一眼地上的人,才发现原来是墨家两兄弟。这墨家两兄弟,一个武功卓越,以武侍君,一个文采出众,以文侍君。墨轩就是当日送《拈花薇笑图》的使者,她记得。
“不碍事的――起身吧!”朵薇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捂着头走了。
身后的二人面面相觑。冒犯皇后是死罪。这个皇后也太大度了。要是换做其她的妃嫔怎么也得训斥一顿。
夜凉如水,星光惨淡,时不时的,会有流星从天空划过,如昙花一现。昏黄的纱灯将整个宫殿笼罩。
朵薇早早的就睡到了床上。眼眸紧闭。只是怎么也睡不着。
南门东篱走了进来,落坐在床沿,静静的也不说话。
许久之后,他和衣躺在朵薇身边的位置。
“皇上,你在夜里可曾听见宫里有奇怪的叫声?”
朵薇并未睁开眼眸,淡淡的语气。那怪声,她夜夜都能够听见,那般凄凉,痛苦,撕心裂肺。
南门东篱也将眼睛闭上,淡淡道:“皇后,这薇宫里死过人――”
朵薇的眼睛‘嗖――’的一下就睁开了。这薇宫没有人住过,居然会死人。
“因为死过人,皇后听见些奇怪的声音也不奇怪――”
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如死神一般。
朵薇当然是不相信鬼神之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她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嫣然一笑:“皇上不是说这薇宫没有人住过吗?怎么会死人――”
南门东篱将眼睛睁开,一手揽着朵薇的腰,戏谑道:“皇后若是害怕,以后朕夜夜来薇宫陪你――”
朵薇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动了动身子,似娇嗔:“皇上,这后宫之中就你一个男人,你若是夜夜都来陪臣妾,那其她的妃子怎么办?岂不是要夜夜独守空房――”
南门东篱一手握住朵薇的腰,阻止她动弹,侧脸,语气邪魅:“朕三千佳丽独宠一人又如何?”
三千宠爱在一身?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不相信,君王会专宠一人。
“皇上,谁死在薇宫里?”朵薇试探性的问道。
南门东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他平躺在床榻之上,将一条腿搭在朵薇的腿上:“是丽妃,我父皇的宠妃――也就是我十九皇弟的母妃――”
朵薇感觉到他说到丽妃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她早就隐隐猜测到了,上次南门东阳来薇宫是为了他母后的东西,这个人很可能是丽妃。可是丽妃是宠妃,为何会死在薇宫,这当中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朵薇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有些事,她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但是那奇怪的吼声绝不可能是鬼魂。这当中必有蹊跷。
帝都红楼一梦
这个帝都最繁华的地方,依旧是喧闹不止。
“哎,听说了吗?听说皇后和宫里的木辛药师之间有苟且之事?”一个满面油光的中年男子抓起桌上的花生米丢在嘴里,咀嚼得嘁嘁嚓嚓。
“不会吧!这皇后再怎么说也是大月国的公主,没有想到这么不守妇道――”
青年男子一把搂住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
“我还有更精彩的呢!听说今天皇后娘娘在御花园里将墨轩大人扑到在地――”
小眼睛的男子一脸得意,好像自己的消息灵通,本是就很大似得。
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女子用手中的美人团扇遮住一脸惋惜:“皇上那么英俊,皇后还这样,简直就是该遭天谴――”
先前被青年男子搂着的女子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是呀,皇上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美男了,那年他去皇陵祭祖,那时候他还没有戴面具,那样子,我看一眼,便终身不忘了――”
“你们这些臭女人――”先前的油面大叔破口大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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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撞见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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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朵薇都没有喝木辛派人送来的药,她知道自己这样或许有些意气用事。//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这么不理智,她还是第一次。她也只允许自己任性这一次。人的一生,应该是要任性一次的吧!
作为皇帝的女人,享尽人间富贵,作为一国之母,身份更是尊贵无比,她应该无所求才对。可是她这才发现,要做一个真正无情的人没有那么容易,纵使坚强如她,也不过才十八年华。
她一直封闭着自己那一颗冰凉的心,可是直到那个温文如玉的男子出现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她早就没有去爱的资格了不是吗?早在溪边那一夜,她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资格。
夜凉如水,寂静的月下,一片蛙声虫鸣,好不热闹。月光照在满地的红色枫叶上,上面的露珠折射出晶莹的光芒,像极了成千上万的珍珠长在地上。门外守门的宫婢听着这热闹的声音,忍不住昏昏欲睡。
朵薇被外面的声音吵得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偌大的凤榻上只有她一人。
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如幽灵一般,很快又夜融为了一色。
“谁――”
朵薇翻身一跃而起。
那人飞檐走壁,一路直奔。朵薇在后面一直紧追不舍。
许久之后,那人消失在一座宫殿前面。
朵薇抬眼望了一眼前面的宫殿。虽然看不清宫门口的字,但是这里朵薇是知道的。这里是药园。
这座宫殿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寂寥,连灯光都没有。
郝然,心中一惊,那人引她来这里,莫不是又要陷害与她?正想往回走,却望见了两个身影。
“槿儿,你别哭,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家的!”
男子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伸手轻轻拭去女子脸上的泪痕,而后双手捧起女子精致的脸蛋细细的磨砂,一寸又一寸,目光温柔无限,骤然轻柔的将她揽入怀中。
黑夜中两具身子紧紧相靠。
“我讨厌这里,我想回家――”女子听见男子的话,哭得更加的伤心,香肩不停的颤抖着,似哽噎的样子。
即使是在黑夜里,朵薇似乎也能够看见女子的眼泪比月光皎洁,梨花带雨的样子,这样的女子,是所有男子的最爱。她知道,赫连槿是赫连贤妃的闺名。那个身材娇小,温婉如一朵花的女子,她总是低着头,不和任何人作对。
朵薇这才明白,为什么那日,她会说谎。原来,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帮助她呀,她只是为了帮助自己心中的那个人而已。
“槿儿,相信我――”木辛说得很温柔,似在宣誓一般。说着还不忘伸手轻轻的拍着贤妃的背。
朵薇感觉,他说‘槿儿’这两个字的时候,总是带着深深的温柔,格外的好听。或许只有深爱的人,才会这样深情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忽然,朵薇就笑了,笑得差一点眼泪就出来了。那人引她来,原来不是想要陷害她,只是为了让她欣赏眼前的美景而已。多么般配的一对璧人。甘愿长居宫中,为的原来只是守护自己心中的那个人而已。她应该感动。
蓦然转身,脚下好像踩了一个类似木棍的东西,发出了‘咔嚓――’的一声。她心中一惊。
“是谁?”木辛下意识将怀中的女子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完全不似往日的淡然。
朵薇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变化。淡如清风的他,也终究不过是凡夫俗子。她其实很想回头,她很想问一问他。可是,她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去问?她是皇后,他是臣子。
况且,他从未对她承诺过什么!一切只是她的胡思乱想。
紧绷的身子骤然放松,她没有那么傻,如果回头,只会让大家尴尬,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揭穿的好。他帮过她,救过她,她这一次,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下扯平了。
足尖一点,飞快的逃离。
一路上,朵薇吹着冷风, 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她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个小池边。高大的梧桐树,在黑夜中严肃得像一个地狱的使者。朵薇走到树后面。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软剑。
“嗤嗤――”剑起,叶落。
她挥舞着手中的剑,用尽全身的力气。当剑刺在一旁的石山上的时候,立刻冒出了火花,那么刺眼。
往事如浮光掠影。芙蓉国,后,父皇,黑水城, 大月国,风国,皇宫,南门东篱,最后是木辛。
许久之后,她终于停了下来。薄薄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风吹过,一阵冰凉。伸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收好软剑就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当她走后,梧桐树上‘嗖――’的一声,跳下一个人。
南门东篱一袭罂粟花袍子,金色的面具在月光下是那么耀眼。伸手抚了一下那些受伤的石头,上面很烫。望了一眼隐入黑夜的身影。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个女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他很好奇。
衣袖一挥,便施展轻功超近路先一步到达薇宫。
一路上,风吹在朵薇的身上,冰凉,但是她心中觉得很舒畅,前所未有的舒畅。或许这便是她要的,她要的就是自己做一个无情的人,做她自己该做的事情。她或许应该感谢他,是他,让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一切都扯平了。这样两不相欠,她心中觉得甚是平淡。
大步的走进薇宫。里面还是依旧,今夜是阿薇和小乔守夜。看样子两人就是在打瞌睡,连她出去了都不知道。自从上次吃人魔的事情之后,她便派了人守夜,虽然这样做很不人道,可是,这是宫中的规矩,她也没有办法,她不能让别人抓到一点把柄。她所能够做的就是,让晚上守夜的人白天不用干活,睡觉就好。
轻轻的打开门,走了进去。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衫,一股汗味。连忙脱下,屋内只她一人,便也无所顾忌的走来走去,寻找干净的衣衫。找到之后,她打开浴室的门,流了这么多汗水,不沐浴,她是睡不好的。
许久之后,她连走了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水色的寝衣,连腰带也不曾系。慢慢的走到床边,掀起帐子,坐下。
“啊――”
朵薇失口惊呼了一声,床上竟然有一个人。她下意识的弹起了身子。
南门东篱揭开被子,伸出脑袋望着朵薇,从脸到脖子,最后停留在她胸前,怎么挪不开目光。
朵薇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系衣裳,这样,就如同**。连忙将衣服拉拢,系好。试探问道:“皇上你怎么来了?”
“朕来皇后的宫中还要通报不成――”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胸前的地方,仿佛能够透过她的寝衣看见里面的风景,那目光似能够将那衣服灼烂一般。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来了有多久了?”
朵薇蹙了蹙眉头,她不知道南门东篱这么晚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引她出去的黑衣人是他?可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他堂堂一国之君,不像是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人。
“朕”他将声音提得很高:“来了有很久了”
朵薇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来了很久了,那就是说,刚刚她什么也没有穿在屋内走来走去,他都看见了?虽然已经早就有了夫妻之事,**相对也无数次,可她这样奇怪的表现被他看见,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一想到,就气恼得不得了。
“皇后这么晚去哪里了?”
一句话,让朵薇所有的羞怯不消失不见。她紧咬嘴唇,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有人引她出去,然后还看见了他的妃子正在和别人偷情!
“我??睡不着――”
“然后又出去走了走――”朵薇还没有说完便被南门东篱接上。他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朵薇直直的望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真的是想这么回答的。
“皇后心情可真好,老是喜欢出去走, 而且是晚上――”南门东篱伸手轻轻一拉,便将朵薇拉上了床,而且是倒在了他的身上。
朵薇能够听见他饶有节奏的心跳,挣扎了几下,可是身子被南门东篱紧紧的钳住,他凑在她耳畔,轻声道:“以后不要晚上到处走,危险――”
朵薇有些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哪里,弱弱的笑了笑:“宫里怎么会危险呢!”
南门东篱望着朵薇的眼眸深了几分:“宫里是最危险的地方, 以后晚上要是睡不着,朕就来陪你――”
说着他的唇已经凑到了朵薇的脸上。
冰凉。
他这是在吻她么?第一次,他这么认真的吻她。她愣愣的望着他。南门东篱被她的眼神看得也有几分尴尬。
红被翻浪,一室春色无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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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庭院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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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木药师来为您请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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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薇的脑海中立刻就想起了那夜所见的事情。那对紧紧依偎的人儿。这世间的事,不是她可以完全了解的。就像,她不知道淡如清风的他也会有这么一面。她宁愿自己永远也不知道。那样,她心中或许还有一丝希冀。
“请他进来吧!”
朵薇淡淡的语气,走到床榻上,平躺着,将帐子放了下来。
木辛跟在采萝身后进来。望见紧闭的纱帐,他也是一愣。为她把过很多次脉了,还不曾这样过。每一次都是很随意的,她直接将皓白的手腕伸出来。这样的情况,让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他的心中开始有些不安。
“娘娘――”采萝带领着木辛走到床榻前,俯身轻轻的唤了一声。
朵薇什么也没有说,从缝隙将皓白的手腕伸出来。
木辛望着那皓白的手腕愣了一下,随即将自己的指尖放在朵薇的手腕上。
采萝见状轻声退了出去。
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朵薇心中很是不爽,暗暗使用内力。这样可以使脉搏变得很是紊乱。
木辛的眉头越蹙越紧:“娘娘您――”
“木药师,本宫的病可要紧――”朵薇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纱帐后面传来。她现在的脉象恐怕是命不久矣吧!
这声音让木辛觉得恍如隔世。他一时竟然忘记了怎么回答,搭在朵薇手腕上的手指越来越紧。
“木药师,你弄疼本宫了 ――”朵薇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气,她使劲的想要抽回手腕,可是都是徒劳无功。
木辛手一用力,差一点将朵薇拽下床,不过这一拽,也使得朵薇的脸露了出来。他望着朵薇那张陌生的脸,语气焦灼:“事情,绝对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
他试图要解释什么。可这样的话,听在朵薇的耳朵里,就是害怕她去告密。她有些愤怒。
朵薇没有想到,那夜她并未回头,他居然也认出了她。使劲的将自己的手腕抽离,由于她使的劲很大,木辛的手一下子就弹开。
木辛重新躺会到床榻之上,语气平和:“木药师无需跟本宫解释,木药师多次帮助过本宫,今后也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的帮助本宫的。”她将尾音拖得很高,意味深长。
她本来想说的是他多次帮助她,她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就此扯平了。可是,她却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这样的话,一听就知道,朵薇是在拿这件事要挟他。虽然这样对她的结果是最好的,在宫中多个人帮助自己总是好的。
她心中一惊,自己是不是应该很开心才对?
木辛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朵薇话中的意思,他又怎么会听不明白,他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心中有一丝凉意。颔首:“能够为娘娘效劳,是微臣的福分――”
听到这句话,朵薇就笑了。挥了挥手示意木辛下去。
木辛抬起脚,就开始向外迈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道:“娘娘,微臣送来的药,娘娘一定要按时服用――”
朵薇的眼神有几分局促,她倒是将这件事忘记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语气:“木药师,本宫和木药师之间清清白白,无需介意外人的造谣生事,以后,本宫会按照木药师的吩咐服药,木药师也无须顾忌,按时前来请脉,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木药师若是存心避讳,只会让别人更加误会,所谓清者自清――”
“是娘娘――”木辛福了福身,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曾经,她与他有着一份莫名的信任。或许是因为同是流落在异国他乡,她与他有着一种相同感。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是把他当做别人来利用。望着他那受伤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心中又有着一丝的不忍。
她对他应该只是一种好感吧!谈不上爱,要不然,她心里竟然没有心痛的感觉,只是有些失落,就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丢了。
她应该庆幸自己还未来得及爱上他。她是输不起的,输不起的就是自己拿一颗拳头大小的心。她就是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她不会去爱,如果爱,也是一份世间独一无二的感情,别人的东西,她不稀罕。
“娘娘,皇上派人请娘娘去南门庭院。”
就在这时,采萝的话一下子就打断了朵薇的思绪。
“知道了――”朵薇掀开纱幔,坐在床沿上。她不知道南门东篱唤她去南门庭院做什么。南门庭院是风国每一代君主的寝宫。她还从未去过。
来不及多想,收拾了一下便走出了宫门。
薇宫其实离南门庭院不远,就在南门庭院的上方,两座宫殿可以说是紧挨着的。不一会朵薇便来到了南门庭院的宫门口。
庭院深深深几许?
南门庭院看上去,不像是这皇宫中最繁华的宫殿,相反的是,看起来极为的普通。朵薇站在南门庭院的门口,望着里面,里面绿树葱葱,一望望不到头。正是应了那句话,庭院深深深几许?
“娘娘,请吧!”
非喜早就站在门口等着朵薇。
朵薇捏着裙摆,登上汉白玉阶梯,走了进去。这座寝宫很大,从外面看极为的普通,可是一走进来,就不这样觉得了。里面的布置还是精心设计的,每一棵树都有特定的位置,令朵薇很好奇的是,这里从外面看是绿树葱葱,可是一走进来,就会发现,这里也有很多枫树。
“娘娘,皇上在里面等你――”
朵薇站在院里里,就有相貌姣好的宫婢前来禀告。
朵薇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看得出来,这是一间138看书网架,繁多的书,红木几案。
南门东篱还是那一袭罂粟花袍子,袖口和衣领处,用金线绣着滚金边。璀璨夺目。他正以手执笔,在几案上平铺着的纸上写着什么。并不抬眼望朵薇一眼。
看得出来,他的笔法很有力度。
朵薇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练字的时候是最忌讳被打扰的,所以她最终并未上前,愣在原地,屏住呼吸。
许久之后,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抬眼望着朵薇,伸出手:“你来了呀――快来看看朕的字――”
朵薇立刻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走上前去,将手放在他的手心。垂眸一望,纸上的字,龙飞凤舞,张狂中带着些柔美的笔法。这便是他张狂的人生。从一个人的字,可以看出他的性格。
南门东篱望着朵薇脸上的笑容,愣了一下:“不如,让朕为你画一副画像可好?”
“啊――”朵薇愣了一下。她还从未有过画像。一个连镜子都很少照的人,自然不会有画像。
“站好――”南门东篱说着便换了一张宣纸,捏着袖子,磨了几下墨,望了朵薇一眼就开始作画。
朵薇一直站在原地。
南门东篱认真的作画,中途,他很少看朵薇。
朵薇无聊之下,就帮他磨墨。
许久之后,画像终于完成。
朵薇望着画中的美人,白衣翩然,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过膝的长发直直的垂在后脑勺,精致的脸蛋,一双眸子水汪汪的,朱唇不点而红,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这样的温柔,好像有点不像她了。
画得很美,也很像她,只是有那么些奇怪,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奇怪。
“皇上不看臣妾也可以将臣妾画得这么美――”
她不得不惊讶,他居然能够将她画得如此美,画由心生,要将一个人的容颜放在心里才能够不看她,就能画出她的容貌。
南门东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执起朵薇的手,温柔无限:“因为皇后在朕的心中。”
多么深情的一句话,若是她和他都换一种身份,换一种相遇的方式,那该多好。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脸上挂着一个温柔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有着一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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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美人心计
朵薇从南门庭院出来,就遇见了一袭鹅黄色衣衫的舒婕妤。此时她正眼巴巴的望着门口。不用说了,她出现在这里,定是想找一个机会接近南门东篱。
后宫里的女人很多,可男人只有一个,所以等待就成了女人的宿命。
要说这个舒婕妤,作为慕容家的女儿也真够可怜的,自从她失去圣宠,宫里的人都不待见她,就连太后,她的亲姑姑也不愿见她,日子过得很清苦。要不是因为太后和慕容家的缘故,恐怕连宫女都敢欺负她。
“皇后娘娘吉祥――”
她望见朵薇之后,表情有几分尴尬,眼神局促不安。只是那眼底分明有着一份憎恨。
朵薇心中也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是在嫉妒她,嫉妒她可以成为风国的皇后,可以得到南门东篱的宠爱,可以进出南门庭院。皇帝的寝宫一般的嫔妃都是不可以随便出入的。
“舒婕妤,有时间可以来本宫的宫里多走走――一个人闷在宫里总是不好的!本宫也是闷得很。”
朵薇望着她清秀的脸颊,脸上挂着微笑。
“皇后娘娘――”舒婕妤的表情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有想到,皇后会让她去她的宫中,在宫里大家都排挤她,见到她都恨不得绕道而走。
朵薇也不想多和她绕弯子,直接挑明:“本宫受了太后所托,她让本宫照看着舒婕妤――不过,舒婕妤想要让本宫帮你,有些事,希望如实相告――”
“姑姑她。”舒婕妤的眼中似有泪光。不过,在朵薇看来,那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委屈而感慨。
朵薇和她并肩而行。
“舒婕妤,后宫传言,皇上曾经迁怒与舒婕妤,不知所谓何事?”朵薇的脸上表情很淡然,她并不去看她,而是专心的走路。
“这”舒婕妤的脸色一下子惨白。
看得出来,那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
朵薇也不理自顾自的走着。别人不说的,她不会去强求,不过,那就不要怪她无能为力了。
舒婕妤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那夜,皇上来我宫中,刚开始的时候还很热情,我们亲热完了之后,我很累,就睡着了,他当时也睡了,后来,半夜我听见了一声猫叫,就起身点灯看看。结果,皇上就大怒了――”
朵薇看得出来,当舒婕妤说到亲热二字的时候,脸上挂着沉醉的笑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朵薇听见那两个字,心里很不舒服。一想到他那双搂着她的手,也搂过其她的女人,她心中就觉得恶心。
说到点灯,朵薇知道南门东篱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习惯,就是不喜欢脱衣服,就算是脱衣服也要关灯。莫不是这里出了问题?
这或许是有人陷害她,或许是她刚好就触怒了南门东篱。
朵薇和舒婕妤分路的时候,对她好言安慰。最后她感激涕零的离开了。如果是别人一定觉得舒婕妤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可是她心中不这样觉得,她总觉得她有些演戏的成分。或许是对太后的偏见,让她也不喜欢舒婕妤。
风国的地势较高,这决定了它有一个炎热的夏季。阳光慢慢变得灼热。夏季真正的开始,嫔妃们出门都要撑伞,生怕将自己晒黑了一分。这样的天气,让人难免有有烦躁。
朵薇也躲在宫里不愿意出门。
寝房内放着冬季收藏的冰,整个房间显得格外的凉爽。
“娘娘,太后宫里来人说请娘娘前去――”小乔从门口走了进来。
朵薇的眉头蹙了蹙。太后传唤她前去,肯定是为了上次那件事情。她不是没有努力,也曾在南门东篱面前提过舒婕妤的事情,只是他每次都没有什么表示。要他宠爱舒婕妤其实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太后施加压力就可以了,宠爱一个女人何其容易,就像闻人贵妃一样。只要她背后的力量足够的强大,南门东篱自然要多顾忌她三分。
朵薇拿了一把美人团扇,便走出了宫门。
乘坐轿辇,不多久就来到了太后的寿康宫。
这里,是她最不愿意踏入的。太后那只老狐狸,总是看得她头皮发麻。
偌大的宫殿,太后一袭青色的华服高坐主位。她一双丹凤眼微微翘起。
“母后金安――”
朵薇跪在地上,一抬头便望见了站在太后身边的公羊洛。
他还是那一袭紫衣,脸上挂着妖娆的笑容。此时,他也望着朵薇,双手还不忘轻柔的为太后捏肩。
朵薇心里暗暗咋舌,这慕容太后的胆子也挺大的。
“皇后可知道哀家请你来所谓何事?”太后并不着急让朵薇起身,而是先发问。
朵薇挺直了背脊,也并不恼,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臣妾当然知道――”
太后脸上的笑容顿失,语气有些不善:“那你是在戏弄本宫――”
“臣妾不敢――”朵薇颔首:“臣妾一刻也没有忘记答应太后的事情,也曾多次在皇上面前为舒婕妤美言,只是皇上的怒气尚未消除。不过现在正是舒婕妤的机会――”
“哦?”太后挑了挑眉头,一脸好奇。
朵薇娓娓道来:“风国的局势,相信太后比臣妾清楚,前段时间,闻人贵妃被降为嫔,朝野动荡,闻人将军因病,已经多日没有上朝了。闻人家这样只会更加的惹怒皇上,太后也知道,皇上早已不是三岁小儿,逼他,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呢?”太后直直的盯着朵薇。皇上早已羽翼渐丰,她早就知道了。
“所以,只要舒婕妤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定能够重获皇上的恩宠,无需儿臣卖弄小聪明。”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风国的局势她当然知道,现在暂时三家势力相当,闻人贵妃被降为嫔,那么他定会再捧慕容家。
蓦然,她的目光变得很犀利,直直的盯着朵薇:“那这个机会就由皇后去找吧!哀家出面总有那么些不方便。”
朵薇缩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相握。这只老狐狸,想要把一切推给她,如果舒婕妤重获皇帝宠爱,那么太后和慕容家都得利,她是一分好处没有,还可能给自己树立一个对手,如果事情失败,那么,这所有的罪责都要她来担。
“怎么,皇后不愿意?”太后的脸色微微有些不悦。
“不,臣妾愿意为母后效劳――”朵薇言辞恳切。她能说不吗?
太后满意的笑了笑。
“那么哀家就等着皇后的好消息,希望不会太久,哀家等不及了――”
“是,母后――”
一回到寝宫,朵薇就迫不及待走跑进了寝房。寝房里面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一走进去,身上的灼热感早已减了一大半。
朵薇坐在雕花木椅上,用美人团扇不停的扇风。不一会,身上就凉快了。
蓦然注意到几案上的冰镇,她心中一下子就有了主意。
“采萝――”
她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采萝盈盈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娘娘――”
朵薇道:“拿些冰去分给各宫的嫔妃,舒婕妤的宫里也去,还要将这本书交给舒婕妤――”
朵薇将桌上她平日日最喜欢读的一本书丢给采萝。
采萝自然是明白朵薇的意思的,这样去找舒婕妤,就不会引起别人的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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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用心良苦
“娘娘,舒婕妤掉井了――”
正当朵薇躺在美人榻上小憩的时候,采萝走了进来。她的语气没有一丝惊讶,其实她早就料到,舒婕妤最近肯定会有所动作,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朵薇莞尔一笑。她没有想到舒婕妤的动作这么快,看来她还是很聪明。她只不过是送给了她一本司马相如的赋,她最近看的就是长门赋,便在所看的地方折了一个小角。
长门赋讲的是长门闭阿娇的典故。汉武帝废阿娇,立卫子夫为皇后,后来阿娇就花重金请司马相如写了一篇长门赋,讲述的是阿娇和汉武帝从前种种恩爱,还有她被囚禁遭长门宫里的辛酸。汉武帝读到长门赋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被打动了。
这里面所说的就是一个苦肉计。舒婕妤当然不可能也想阿娇那样去请人写一篇赋,不过苦肉计谁不会。
“通知皇上了吗?”
朵薇从美人榻上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衫。
“回娘娘,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采萝颔首,她望着朵薇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欣赏。
朵薇点了点头,便起身,向门外走:“随本宫前去看看吧!”
作为后宫之主,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当然是应该前去主持大局。乘坐凤辇,走了许久,才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宫殿。大门前写着永乐宫几个大字。住在这样的宫殿里,忍受着寂寞与痛苦,如何能够永乐?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舒婕妤从慕容贵妃被降为婕妤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她就在这永乐宫里住了整整两年。
整座永乐宫里灯火通明,奴才们都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恐怕,这座宫殿还从未如此的忙碌着。
舒婕妤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婕妤,可她始终是太后的亲侄女,是慕容家的女儿,所以奴才们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舒婕妤怎么样了?”朵薇叫住走出来的一个宫女,小声的询问道。
“皇后娘娘吉祥。”那宫女福了福身,接着道:“正在施救――”
朵薇什么也没有说,大步的就走了进去。她不明白,这么久了,怎么还在施救中?
院子里一口枯井旁围绕着很多人。有的打着火把,有的拿着绳子。
“怎么样?”朵薇站在井边,向里面看了一眼,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回禀皇后娘娘,由于是晚上,井中的水又太深,实在是看不见婕妤娘娘在哪里!井口又太细,需要一个身板小的人才能下得去!”
朵薇的眉头也越蹙越紧。井口的设计一般是很小的。这下不会闹出人命吧!
“都是些废物――”
南门东篱像一阵风一样飘进了众人的面前。
很显然他是听见了刚才的话。
“皇上,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舒儿呀――”太后在金枝嬷嬷的搀扶下,一副痛哭的样子。
“快点找人下去营救呀――”朵薇望着先前的几名奴才命令道。
这个营救的人,要腰够细,力气够大,还要会水。一时间要上哪里去找?
陆陆续续,淑妃,德妃,贤妃等都走了进来。
大干着急的人有,看好戏的也有。
“让我来吧!”
人群中走了一个细小的身影。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十九皇子的腰就够细了吧!
南门东篱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十九皇子南门东阳走上前,一跃,便跳进了井里。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只有井底时不时的发出‘哗哗’的声音。
一刻钟之后,终于从井口冒出了一颗脑袋。
南门东阳托着舒婕妤的身子爬了上来。
“舒儿――”最先发出惊呼的就是太后,她不顾宫人的劝阻,扑到舒婕妤的身边:“舒儿,是姑姑不好,姑姑不该和别人一样不理你,你怎么这样想不开呀――”
舒婕妤一身洁白的寝衣,脸色惨白。湿漉漉的白色寝衣紧紧的贴着身子,春光若隐若现。
南门东篱立刻脱下身上的袍子盖在她的身上。不管怎么样,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妃子被这样被别人看。
没有人再注意南门东阳,他自动退到了一边。
朵薇望着他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眼神。她没有想到,他会救舒婕妤。且不说他与太后的过节,就说他的性子,也不太可能会救舒婕妤。他的性子太过于冷淡了。
“舒婕妤――”南门东篱抓住舒婕妤的肩膀的摇了了几下,可,躺在地上的人,依旧毫无生气。
朵薇的心中也是捏一把汗,在水中泡了那么久,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吧!
“舒婕妤――”南门东篱将双手放在舒婕妤的胸口拍打了几下。
许久之后,她终于吐了一口水,嘴里一直絮絮叨叨的念着:“我的镯子――我的镯子――”
当她睁开眼望见了南门东篱的脸,一下子喜极而泣,扑进他的怀里:“皇上,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舒儿以为皇上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来见舒儿――”她的声音很虚弱,说完之后便一口气没有接上来,晕了过去。
“是朕来了――”
南门东篱抱起她就冲向寝房。
“传太医――”
南门东篱坐在床沿,一手紧紧的握着舒婕妤的手,侧脸,带着怒气的声音:“说,这是怎么回事?舒婕妤大半夜的怎么会掉进井里?”
奴才们都尽数跪下,战战兢兢的语气。
“奴才死罪――”
舒婕妤的眼眸睁开了一条缝,努力的想要撑起身子:“皇上,不关他们的事,请皇上不要怪罪他们――”
南门东篱一把按住舒婕妤的身子,让她重新躺好。转而面对着跪在地上的奴才:“说,怎么回事?”
“娘娘她去井边提水――”一个宫女表情惊恐。
此言一出,大家都嘘唏不已,舒婕妤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子,竟然大半夜的要自己去井边提水。
南门东篱还没有发话,倒是太后急得跳了起来:“好呀,你们这些死奴才,就是这么欺负舒儿的,竟然让她自己提水。”说完之后,她一脸心痛的望着舒婕妤:“你看看我可怜的舒儿,哪里还有点妃子的样子!”
“皇上,皇上,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乱跑――”舒婕妤一脸可怜的望着南门东篱。
南门东篱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语气霸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婕妤的脸上挂着泪痕,她一直重复着:“是舒儿的错,都是舒儿的错――”顿了许久,她才可怜巴巴的望着南门东篱:“舒儿以为这辈子皇上都不会再来见舒儿,舒儿自知罪不可恕,但是真的不关他们的事情,是我半夜觉得有些热,想要沐浴,可是又不想吵醒奴婢们,所以就只好自己去了,可是”
“皇上我的镯子,我的镯子――”舒婕妤忽然大叫起来,挣扎着想要向外走。
“什么镯子?”南门东篱紧紧的圈住她的身子。
舒婕妤的情绪有些激动:“就是五年前,臣妾嫁给皇上的时候,皇上亲手戴在臣妾手上的镯子――都是臣妾没有用,才会丢了皇上送的镯子――
“你就是因为这个镯子才掉进井里的?”南门东篱凝眉。
舒婕妤微微的点了点头。
太后的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朵薇都看在眼里。
朵薇不得不佩服这个舒婕妤的手段。为了得到南门东篱的信任,居然连命都不要了,在井里那么久,要是平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南门东篱轻轻的拍着舒婕妤的肩膀,语气变得温柔:“放心吧,朕明天就让人给你捞起来――”他的目光四下扫了扫:“这里真不是人住的地方,明日就搬回你的白露宫吧!”
这句话,朵薇早就猜到了,她并不惊讶,可是其她的人都惊讶不已。毕竟大家都以为舒婕妤再无翻身之日。可是,她成功了,不是因为她的手段有多好,不是皇帝有多爱她,是她背后的家族势力够强大。
“皇上――”舒婕妤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舒婕妤,恭喜了――”朵薇笑着道。
最终大家都散场,南门东篱流下来陪舒婕妤。临出门的时候,朵薇望见了太后眼中得意的笑容。
朵薇知道,舒婕妤只要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恢复贵妃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朵薇不知道为什么南门东篱没有当即宣布。
“娘娘您不怕被反咬口吗?”
采萝一边为朵薇捻好被角,一边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朵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能否恢复妃位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关键在于皇上。但是她是否能够反咬我,这个没有那么容易的!”
采萝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她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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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令君安眠
一连几日,朵薇都没有见过南门东篱。
夜色很快来临,天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天空的帷幕拉得很低,黑压压的一片,让人觉得心中难免有些压抑。
朵薇一袭水色的寝衣,站在窗前,将整个身子的力量靠在窗棱上。
门‘咿呀――’一声,被人推开。
脚步声渐进。朵薇没有回头。
蓦然被人从身后紧紧的抱住。
“啊――”朵薇惊呼了一声。
“怎么,连朕都感觉不到?”南门东篱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将口中呼出的热气尽数撒在她的脖子上。
“皇上――”朵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门东篱的手越来越紧。几乎快将她的腰勒断。
“皇上你――”朵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良久之后,他终于松开了些手上的力道。强行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使她面对他:“你很聪明,可是有时候,不要太过于聪明了――”
“皇上所指何事?”朵薇假装糊涂。她心中当然是清楚,很可能是舒婕妤的事情。有时候,装一下糊涂还是不错的。
南门东篱执起朵薇的手,但是看见她左手上面的疤痕之后,愣了一下,随即将目光撇开:“千儿,朕说过,这后宫里没有人没有事可以逃过朕的眼睛,你以为之前你利用太后而让采萝免于嫁给闻人卿,而你现在又帮舒婕妤离开永乐宫,你以为这些朕会不知道吗?”
朵薇莞尔一笑,扶着南门东篱的胳膊:“皇上,臣妾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臣妾承认之前的确是和太后达成了协议,她帮我救采萝,我帮舒婕妤重获皇上的宠爱――”
南门东篱的眼眸更深了几分:“你以为你凭什么让朕宠爱一个女人?”
朵薇转身走向床榻:“皇上不也说过,这后宫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逃出皇上的眼睛吗?臣妾的确没有本事让皇上宠幸哪位妃子,可是,臣妾了解皇上的心意。舒婕妤能够离开永乐宫并不是臣妾的功劳,最关键的在于,皇上想要让她离开,这不过是给了皇上一个理由而已――”
她本来就没有想过要骗他。
南门东篱轻笑了一声,也不否认朵薇所说。轻轻的走向床榻,坐在朵薇的身边,一手拥住她的肩:“算你说对了,不过,朕希望你下次,还是不要这么擅做主张。”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下,那个老妖婆又要得意了――”
朵薇还是第一次听他称呼太后为老妖婆。她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深深的无奈。那是作为一个君王的无奈。他要平衡两家的势力,这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皇上,无需太过于担心。”
不知道怎么的,朵薇就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她忽然觉得他很可怜。
南门东篱东篱愣了一下,直直的倒在了床上,他将头随意的摆放着,双手搂着朵薇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后背,双眸紧闭,声音有些沙哑:“千儿,朕有些累了――”
朵薇什么都没有说,转过身,双手按在他的太阳穴上,不停的按摩。
他怎么能够不累。慕容家再次得势,闻人家蠢蠢异动,闻人卿已经多日没有上过朝了。
“累了,就歇会吧!”
朵薇双脚登掉了脚上的鞋子,坐在床榻上,为他按摩头部。
“可是,朕不能够歇下来――”
南门东篱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从他登上帝位的那一刻,就没有歇下来的时候。注定了这一生都要劳碌。
朵薇哑然失笑。有谁能够真正的歇下来?歇下来,就意味着会被别人打败。就意味着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骤然,南门东篱一把抓住朵薇的手,语气带着些许的疲惫:“千儿,朕希望,每晚就寝之前,都会有一双手为朕缓解疲惫。”
朵薇的手一僵。她刚刚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每晚都这样,在民间就有妻子,会为劳作一天的丈夫按摩,然后乘上一碗热汤。可是,他们是夫妻,却又不是夫妻。
南门东篱抓着朵薇的手紧了紧。
朵薇抽回手继续按摩:“皇上,只要皇上愿意,臣妾每晚都为皇上按摩。”
南门东篱又将自己的手放好,闭上眼眸不再说话。
良久之后,朵薇听见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竟然睡着了。
朵薇就那样坐着按了许久,直到夜深,才在他身侧的位置躺下。
没有一个人是容易的,男人女人都不容易,穷者富者也不容易。即使是她身为皇后,他身为皇帝,也是不容易。
翌日清晨,当朵薇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早已凉透。
她一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起身梳洗之后,便准备到小池边练剑。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舒畅,令人神清气爽。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忙个不停,像极了在吵架。不时的树枝都会不停的晃动,还有很多鸟粪落下。没有人知道上面又多少鸟儿,恐怕也没有人能够数得清。只能用很多来形容。
朵薇走到梧桐树的后面,深呼吸几口就开始练剑。
每一剑都刺中要害。招招狠毒。她不知疲倦的练着。有时候,你不刺中别人的要害,别人就会刺中你的要害。
梧桐花落得遍地都是。
梧桐乃是萧瑟的意象,她一向是不喜的。
剑起,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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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梧桐树下
朵薇走到梧桐树的后面,深呼吸几口就开始练剑。
每一剑都刺中要害。招招狠毒。她不知疲倦的练着。有时候,你不刺中别人的要害,别人就会刺中你的要害,所以,她绝对不会心软。
梧桐花落得遍地都是,她轻轻的将它们踩在脚下,碾碎。
梧桐乃是萧瑟的意象,她一向是不喜的。看多了,只会增加自己的烦恼。有些事,不去想就好了。
剑起,花飞,风无声。
‘啪――’的一声,一个小石子打在她的剑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挥剑,将那石子拨开。
警惕的望了望那石子来的方向,竟然发现梧桐树上躺着一个人。
他一直都在,她竟然没有发现。
“皇上――”朵薇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垂眸望见自己手中的剑,下意识的将剑移到身后,他是知道她会武功的吧!虽然她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
“皇上恕罪――”
朵薇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早已恢复了平静。
南门东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头发,坐了起来,单手覆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带笑意, “皇后的剑法果然是不错的,可是,这次可是皇后扰了朕的清梦――”
“呃 ”
朵薇一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以为这里没有人会来,怎么知道他会在这里,而且还在梧桐树上睡觉。也不怕鸟粪一下子掉到他嘴里。
“扑哧――”一声,朵薇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她实在是很难以想象,鸟粪落在他嘴里的样子。他会不会勃然大怒?一想到就觉得好笑。
“皇后笑什么?”南门东篱饶有兴趣的望着朵薇。他高高在上,宛如天神。
朵薇立刻定了定神,挺直了身子:“没有笑什么,臣妾实在是不知道皇上会出现在这里,臣妾以为这里没有人――”
他绝对不可能想到,朵薇是在想鸟粪落在他嘴里的事情。
南门东篱从树上跳了下来,黑色衣袂飘绝,鲜艳的罂粟花随风摇摆,他直直的落在了朵薇的跟前,他伸手将朵薇扶了起来。
每次见到这些罂粟花,她觉得很美。可是一想到那在灯下苦苦的绣着每一片花瓣的女子,她心中就有说不出的滋味。那个美如莲花的女子,为了他甘愿寂寞一生,只为等待他短暂的驻足。
“不知者无罪,不过,皇后你将朕的地方弄得乱七八糟的,实在是有罪――”
他将尾音拖得很长很长,声音充满魅惑。
“皇上――”朵薇惊讶抬头,本想说,这里又没有刻上名字,可是话到了嘴边才觉察到不对劲,垂眸道:“臣妾不知这里是皇上的地方,请皇上恕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皇后你不会不知道吧!”南门东篱嘴角挂着微微的弧度,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发怒。
朵薇一时就满脸黑线了。这话说得,天下都是他的,那她们这些人都是多余的。
“古来不是也有民贵君轻吗?”朵薇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南门东篱愣了片刻。
“哈哈――”南门东篱大笑了两声:“没有想到皇后还知道这个!朕是逗你的,皇后的眼光的确是不错,这是块清静的好地方,朕时常喜欢一个人来这里坐坐――”
朵薇微笑着别开目光。这的确是个好地方。可是没有想到,他们选中了同一个地方。 世界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南门东篱理了理自己的衣摆,自顾自的坐在石凳上。
朵薇也跟着坐下。还不忘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你看你,满头大汗的――”南门东篱掏出随身携带的锦帕,细细的为朵薇拭去额头的汗水。
透过树叶缝里溜进来来的阳光照在他金色的面具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加之衣裳上的金色绣边,使他整个身体都散发着一股君王的光辉,耀眼而夺目。看得朵薇的眼睛有些疼。
朵薇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她没有想到,作为一国之君的他,也时常来这种地方,是在逃避什么?她以为,他去的都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这种小地方,他居然也看得上。
“没有想到,皇上也喜欢来这种僻静的地方――”
朵薇微笑着将自己手中的剑收好。
“朕也是人呐――”
南门东篱一脸笑意的望着朵薇,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
朵薇嫣然一笑,他纵然是一国之君,说到底,也是平凡人一个。也渴望一份安宁。其实,有时候,一个人烦的时候,躲在一个地方清静清静,感觉会比较好。
“对了,皇上,不是去上早朝去了吗?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朵薇惊诧的看着他。刚刚,他一直在树上,她竟然都没有发现。看来他的功力还真是有点深不可测。
“你不也在睡觉吗?怎么不多睡会――”南门东篱不答反问。
朵薇将目光落在别处:“臣妾臣妾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她说的实话,她的确不喜欢睡懒觉。从前是喜欢的,可是后来就不喜欢了。一个人的习惯是可以改变的。
“朕很好奇,皇后你身为一国公主,竟然也会舞刀弄剑――”
南门东篱一脸好奇的望着朵薇,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朵薇心中一惊,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皇上,难道你忘记了我们大月国是草原之国,草原的儿女多少的都会点武功。”
还好,有这个说辞,这样也不会引人怀疑。她的这点武功也来之不易,这武功,是她花了三年的时间,辛苦了三年,才有了这么一点成就。这三年来,她没有睡过一个懒觉,日夜苦练,为的只是防身,会点武功总是好的。会点武功,才不会被别人踩在脚下。
“可我看你的剑,不只是会点那么简单,你招招可致人性命――”
南门东篱嘴角一僵。
他见她舞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在夜晚。
朵薇的目光有些闪烁,嫣然一笑:“皇上,你说笑了,臣妾这点雕虫小技,只是防身用的,难登大雅之堂。又怎可致人性命呢!”
他居然能够看出她的招式狠毒。这让她不得不有些冒虚汗。
“皇后,可愿意和朕过两招?”南门东篱忽然握住朵薇的手,目光灼灼。
朵薇的手一触及到他冰凉的手,手心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忙做惶恐状:“皇上,这怎么可以呢,这岂不是要了臣妾的小命――”
“哈哈――”南门东篱大笑了两声:“你何必这么害怕,朕只不过是说说而已,你看你,手心都冒汗了――”
朵薇哑然失笑。
他们最终也没有比剑,在梧桐树下坐了许久,聊了许久。慢慢的,她发现,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讨厌。
几日后!
后宫一片人心惶惶,雪国新皇登基,竟然贸然对风国用兵。本来,之前,几国一直处于稳定状态,大家暂时保持和平,谁也不发动战争,可是新君登基,往往国策就有些变化。一时间,天下又开始蠢蠢异动,各国的不安情绪都开始高涨。
雪德妃一直在南门东篱寝宫外面长跪不起。南门东篱倒是什么也没有说,是她自己要跪。她自己心里也深知,两国战争爆发,她这个敌国公主,最先成为牺牲品。她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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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战争来袭
雪国与风国交界,地处于西域苦寒之地,长年风雪。国力是远远不能与土地富饶的风国相比较的,不明白,为何这次,雪国的君主为何要做出这么轻率的打算。
这不光是一场战争而已,这牵扯的是整个天下。一旦有人主动发起战争,那么各国随时有可能陷入一片混战。到时候又是民不聊生。
按照风国目前的国力来说,绝对没有把握统一天下。过早的陷入战争,只会耗损国力。这一点南门东篱不会不知道。
更令人头疼的是,闻人卿称病不出战。
很明显,这是在逼皇帝。平常人还好,可南门东篱偏偏不是一个会服软的人。他绝对不会轻易对任何人妥协。
朵薇这才明白,那日为何南门东篱下了早朝要躺在梧桐树上。或许,他心中有太多的烦心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风国都要他做主。
“皇上,这力道可好?”
朵薇坐在床沿素手为南门东篱按摩头部。
南门东篱躺在床上,腿随意的摆放着,双眸紧闭,因为有面具的缘故,所以朵薇看不见他皱紧的眉头。
“还好――”说话间,南门东篱将头枕在朵薇的双腿上。
朵薇一下子就感觉腿有点麻,毕竟他的脑袋也不轻。手顿了片刻,她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望着南门东篱微微有些胡茬的下巴,朵薇蹙了蹙眉,她还从未见他下巴有过胡茬,从来他的下巴都是很干净的。这些日子,想来,他是真的太累了。
“皇上近来诸事繁多,应该要保重龙体才好!”话一出口,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作为他的皇后,关心一下他也是应该的吧!
南门东篱并未睁开眼,语气略显疲惫:“最近的确发生了很多事,雪国新皇登基,居然公然挑衅我风国边境――”
这个事情,朵薇当然早就知道的。
朵薇微微的动了动自己的腿,轻声道:“雪国的国力远远不能与风国相比,皇上只管派人出战就是了――”
南门东篱伸手在朵薇的大腿上捏了一把:“闻人卿不肯出战,我风国的兵力却是大部分掌握在他手中。若是派其他人出战,唯恐三军不会迎战。”
这个道理朵薇当然懂,她只是装作不懂而已,她不笨怎么显得他的聪明?不过,她心中仍旧一惊,闻人家对风国的控制竟是这样的大,战士们都只是认人不认令的。
伸手为南门东篱盖上被子,捻好被角:“皇上,臣妾本不该过问朝堂之事,可是,臣妾觉得,皇上或许应该恢复闻人贵妃的妃位,这样或许闻人将军就会出战了――”
她说的是实话。
南门东篱的身子一僵,手紧紧的抓住盖在身上的被子,语气至冷:“哼,可是,我不想再忍他了――”
朵薇摇了摇头,南门东篱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么会轻易的受人摆布,但,她也不认为他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可是,这样做未免有些意气用事。或许,还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吧!
“朕,这一次,就要将闻人家的兵权收回――”南门东篱冷冷道。
朵薇没有想到,南门东篱还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在她面前,他好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也对,现在,他们是在统一战线上。
她轻柔的按着南门东篱头侧,顺着他的发丝,轻轻的梳理,一寸又一寸,他柔顺的墨发轻轻的划过她的指尖,一梳到底。
“恩――”南门东篱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放松了不少。
他蓦然的睁开眼眸,望着朵薇:“千儿,如果朕最近离宫,宫中的事物就交给你打理――”
朵薇愣了一下,而后点头。她从他的眼中看见了信任。信任?他这是在信任她!或是这个宫中,已经没有他信任的人了吧!
她忽然想起他曾经说的:“千儿,朕就将这个后宫交给你了――”
她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御驾亲征?要御驾亲征也不是那么容易,且不说,他是否能够控制军队,朝堂多变,他一走,恐怕更生变故。
翌日
金銮殿上
南门东篱一袭明黄色的龙袍,高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双手放在两边的扶手上,左手食指不停的敲打。面无表情的望着下边。
众臣皆低头,大气不敢出一下。
他望了一下闻人亲的位置,依旧是空着。
“怎么,闻人将军的病还没有好?”
南门东篱的语气中隐隐些有讽刺的意味。他强压住心中的怒气。
“启禀皇上,闻人将军的身体一向不好,听说最近更是夜夜吐血,恐怕,短时间是不能来上朝了――”
礼部尚书出列,恭敬的答道。
他的话,很明显,闻人卿病成了这个样子,还逼他出征,这实在是有些不人道。
南门东篱并没有说话,良久之后,他缓缓道:“闻人将军的身子的确是弱了些,既然他无法出征,那么,朕下旨,请其他人出征。”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都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啪――’的一声,南门东篱一手拍在龙椅的扶手上,随即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下面立刻停止了议论。
“退朝――”
“皇上――”
“”
薇宫
“娘娘,皇上早朝的时候大发雷霆,说要下旨找人替代闻人将军出战――”
采萝走了进来。
朵薇眉头一蹙。
找人,替代,这谈何容易。且不说那人是否指挥得动三军,善于打仗的人也不好找。纵观满朝,有这种才能又能够信任的人的只有都统墨林。只是若是派他出战,帝都到时候恐怕要出大问题。
“娘娘――”
直到采萝又唤了一声,朵薇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恢复过来。
“太后那边有什么动静?”
朵薇淡淡的开口。她想,太后虽然也和南门东篱不和,可是,她不可能希望南门东篱倒台,这样,她也失去凭借。她之所以能够当上太后,因为南门东篱是皇帝,若是,他不是皇帝了,江山恐怕也要易主了,那时候,她也不再是太后了。
“太后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仍旧是日日紧闭宫门。”采萝低头:“娘娘您认为太后会否帮助皇上?”
朵薇轻轻的摇了摇头。
按照她对太后慕容仪的了解,她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帮助南门东篱,她对权力也着迷恋,而且,之前,南门东篱三番五次的跟她作对,她一定会借助这次这个机会来惩治南门东篱。
黄昏渐渐来临,昏黄的夕阳照进了屋子,金灿灿的,如黄金装了满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门被人轻轻的推开。随着朱红色的大门被打开之后,一道很抢的光照了进来,将采萝的身子拉得很长很长。
“娘娘,今天,皇上失踪了一天了,非喜公公派人前来打探皇上的消息――”
朵薇一下子就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穿上鞋子就往外面走。
现在宫里大家都是人心惶惶的,听说雪国一出占就占领了风国几座城池。现在的风国就好比是打开了国门迎接敌人。边境的守将节节败退,实在是令百姓恐慌。
朵薇特意不许宫人跟着,她独自一人,悄悄的来到小池边,轻轻的走到梧桐树下。鸟儿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似乎不知疲倦。梧桐花落了她满身。由于天色渐暗,她望了许久,才发现了躺在树上的人。
朵薇莞尔一笑,足尖轻点,纵身一下子就飞上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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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御驾亲征
她坐在南门东篱躺的那条粗大的树干上,刚好离他的头不远。将腿吊在空中晃了几下,心中有点颤巍巍的感觉。她从未爬过树,也就从来不知道,坐在上面真的可以看见另一番更美的风景。夕阳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进来,依旧还是有些刺眼,像极了无数的金针。每一片叶子都像是金色的,每一朵花上面都染上了幸福的味道。
她闭上眼,轻轻的呼吸了一口,觉得,空气很香。抬眼望了四周一眼,才发现这上面是别有洞天。粗大的树枝上,竟然托着一个小木屋。远远望去,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鸟巢。
忽然,她就笑了。这还是她从未见过的。身在帝王家,就算是爬树也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打闹,结交朋友,玩耍?,爬上树捉鸟??
垂眸望了一眼躺在身边的君王,他的眼眸还是紧闭。金色的面具遮住了三分之一的容颜,也遮住了绝色倾城。金色的阳光照在黄金面具上,熠熠生辉。
伸手放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按摩,像极了温柔多情善解人意的妻子。
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身子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并未睁开眼眸,伸手环住朵薇的腰:“你来了呀――”
朵薇表情略微有些惊讶:“皇上怎么知道是我?”
他眼睛都没有睁开,居然都知道是她。
南门东篱轻笑一声,手又紧了紧:“你身上的味道,朕熟悉。”顿了顿:“再说, 这里,只有你知道――”
朵薇哑然失笑,恐怕前一句是假,后一句是真的吧!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至于,这里,的确只有她想得到他会在这里。
“皇上, 宫人们找了你许久了――”一会之后,她接着道:“下旨恢复闻人贵妃的妃位吧!”
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缓兵之计。
南门东篱‘嗖――’的一下睁开了眼,与朵薇四目相对。目光相交之时,眼眸深处,分明有东西在燃烧。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语气漠然:“皇后你可知道,这次雪国为何要犯我边境?”
朵薇摇头。
“雪国的太子登基,立刻就对我风国用兵,其实这一切都是闻人卿主使的。早年,雪国新皇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爱的皇子,荒淫无度,日日纵情声色,皇位本来永远也轮不到他的,只是有人暗中扶持,这次才篡位成功。”
朵薇猜也能猜到那个就是闻人卿。没有想到,他的势力竟然大到了这种地步,可以扶持一国皇帝。这样的人,岂不是很可怕!
朵薇眯着眼睛,直视照进来的阳光:“尽管这样,能够平复此次战争的只有闻人卿――”
她一句话,便道出了事实。
南门东篱挪了一下头的位置,使自己的头枕在朵薇的大腿上:“你说得没有错,目前,朝中的武将大多是闻人家的亲信,且不说那人能否指挥动三军,单凭军事才干,能够与闻人卿不相上下的只有墨林,可是朕若是派墨林前去,帝都怕是又要生变故了。”
朵薇愣愣看着他,他所想的,竟然和她一样。这个之前,她早就料到了。
“那么皇上以为该如何?”
南门东篱坐起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落在身上的梧桐花:“朕思量再三决定御驾亲征,这样既可以树立朕在各国的威望,又可以抑制闻人家,只是”
“只是什么?朵薇迎上南门东篱犹豫的目光。她从他的目光里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好的东西。
他的脸凑近了几分,呼吸洒在朵薇的脸上:“只是这后宫中的局势,就要靠皇后去掌握了――”
那目光里是万分殷切和期望。
朵薇皱了皱眉头。她对他的信任有些不知所以。御驾亲征,且不说,他如何指挥三军,皇宫里的局势,恐怕到时又要有一番动荡。
“皇上,臣妾恐怕能力有限――”
要控制慕容家和闻人家,还有宫中的妃子们,谈何容易,恐怕这是个造反最好的机会――那时,她只会腹背受敌。到时,南门东篱在前线也会遭遇腹背受敌。
南门东篱的嘴角微微的翘起,一把揽着朵薇的肩,使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语气颇有几分无奈:“朕相信千儿,并且,这宫中,朕能够相信的人只有千儿了――”
朵薇的脸上挂着苦笑。他恐怕是高估她了。
“皇上,其实, 您不用在各国中树立威信了,皇上的威名早已传遍了天下――”
“呃?他们都是怎么传朕的?”
朵薇嫣然一笑,眼眸深处有晶莹的水珠:“臣妾还是公主的时候,就经常听宫人们说起,风国皇子俊美天下无双,见过他的女子无一不爱上他,他一袭罂粟花袍子,手持莫邪剑,十八岁便被封为黑将军。后来”
后面那句话,她知道自己不该说,或许会触怒龙颜。
“后来怎么了?”南门东篱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朵薇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道:“后来, 大家又在传,风国皇帝南门东篱,登基以来,一改风国历代君主的保守政策,极力的发动战争,采取积极的政策,不断扩大疆域,令周边国家闻风丧胆――”
半晌,南门东篱都没有说话,忽然他大笑了两声:“哈哈,那千儿你有没有爱上朕呢?”
朵薇的脸上挂着勉强的微笑,没有人看得见她眼中的水汽。后也说过,要将她许配给风国皇子的。那时的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政治联姻,现在想来,若是那时,答应了后,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沦为别人的工具。
“皇上说笑了――”
朵薇刻意将目光落在别处,她不可能爱上他。可她不能直说。
南门东篱望着朵薇眼里的水汽,语气变得严肃:“原来,朕在其它国家是这样的一个形象――”他的话,似在感叹,又似在自嘲,许久之后,他忽然站了起来:“好了,不提这些了,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便搂着朵薇的腰,足尖一点,变飞向了树枝上的木屋。
这个木屋隐藏在树叶中,从下面根本看不到。
南门东篱揽着朵薇来到木屋前,打开了一扇小门。里面很简单,只有一些被褥。
“皇上,这个是――”朵薇惊讶的望着南门东篱。
南门东篱笑着将朵薇拉进了小木屋,由于木屋很小,所以要弓着身子才能够进去。
“这个,是朕小时候筑的鸟巢。”
“鸟巢?”朵薇‘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她没有想到的是,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还会弄这些东西。这个应该是野人住的吧?
南门东篱也不恼。
他们在那个小木屋待了很久,一直待到夜深了才起身回去。
朵薇看得出来,南门东篱很喜欢那里。她不知道他为何要带她去那里,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两人并肩而行,刚刚走到薇宫的前面,便听见大批的人,敲锣打鼓的寻找皇上、皇后。
“娘娘――”采萝首先看见了朵薇,一脸焦急的跑上前。
站在她身旁的非喜一直不说话。
“你们这是做什么,朕只不过是和皇后去散散步而已――”南门东篱拉着朵薇的手就往里面走,完全不理会那一群人。
朵薇满脸黑线,这个步,可是散得有点久呢!
身后的宫人们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都下去吧!”非喜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走了进去。
两人收拾妥当之后,便双双躺在床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皇上,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代皇上出征――”
朵薇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
“呃?”南门东篱侧过脸,饶有兴味的望着朵薇。
朵薇还是保持着望屋顶的姿势:“十九皇子,他精通兵法谋略――”
她一说完,南门东篱当即否决:“这个绝对是不行的,十九弟的情况你也知道,朕若是派他出征,那不但满朝文武不会同意,他出征,也会使我风国威信全无――虽然,朕知道,他善于兵法谋略,可他从未出过宫门,没有真正的带兵打仗,所谓的兵法谋略不过是纸上谈兵。”
这个朵薇当然是想到,这也是她为何犹豫这么久的原因,她早就知道他不会同意。或许,她只是想帮助十九皇子南门东阳一把吧!若是,他打了胜仗,必定能够使大家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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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照顾好她
三日后!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旭日东升。无比红艳。
“千儿,朕出发了,后宫之中就交给你了――”
南门东篱坐在床沿,衣裳早已穿戴整齐,他俯下身子在朵薇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黄金面具一不小心触及到了朵薇的脸,冰凉的感觉。
“皇上――臣妾去送你――”
朵薇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身子像是要散架一般,昨夜,他尽极索取,差点没有让她死在床上。
南门东篱望着朵薇虚弱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扶朵薇躺下,轻柔的为她捻好被角。
“你好好休息吧!朕将非喜留下,他为人机警,武功也不错,可以保护你――”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不曾回头。
朵薇躺在床上愣了一会。她当然是不想起来的,可是皇帝出征,她作为皇后怎么都出去送行的,不然,难免招人口舌。
“采萝为本宫更衣――”
采萝听见朵薇如此急切的声音,一路小跑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其她几个丫头。
几个人共同协作,不多久,朵薇就穿戴好了自己大红色的宫装。
当她一路小跑,来到宫门前的时候,望见的是黑压压的一只军队。听说,这只军队是南门东篱亲自培养的,她知道此去凶险,不过怎么样都难不倒他的。能够坐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人皆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天空。
南门东篱一手高高的举着莫邪剑。
朵薇从宫门口的汉白玉阶一路向下。太后和其她的妃子早已站在了阶梯上,朵薇默默的向南门东篱走去。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的将士们齐声道。
南门东篱对着朵薇伸出手。
朵薇缓缓走向他,将手放在他的手心,和她四目相对。
这还是朵薇第一次见到这把莫邪剑,金光闪闪的,不知道怎么的,竟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得。
南门东篱放开朵薇的手,翻身跃上自己的黑马,将手中的宝剑举得更高,朗声道:“随朕出征――”
衣料摩擦的声音,铠甲发出咯咯的声音,步伐一致,嗷嗷待发。
南门东篱骑在高大的黑马上,对着朵薇道:“千儿,好好照顾自己――”顿了一会,他望了望汉白玉阶上,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轻声道:“也帮朕好好照顾虞美人――”
“啊――”朵薇愣了一下,最终只是点头,并没有说话。而后南门东篱策马慢慢远去。
朵薇的心中不知怎么的,有一股无名火。连往回走,也是无精打采。她怎么就忘了,后宫中还有一个虞美人,他连上战场也在念着心中的人,在这后宫之中,他在放心不下的,除了慕容闻人两家,剩下的恐怕就属虞美人了。她没有义务照顾他的女人,宁愿自己没有出来这一趟。那样,也不会听见这句话。也就不会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她帮他,帮他稳住局势,帮他照顾他的女人。
“皇后娘娘――”
虞美人笑着和朵薇打招呼。
朵薇一抬眼,便望见了她温柔毫无杂质的笑容。自从上次荷花池的事情之后,她便再也不曾见过她了。她瘦多了――
随着虞美人的声音,其她的妃子也都福身行礼:“皇后娘娘吉祥――”
朵薇点了点头,她发现,所有的有品阶的妃子都来了,除了德妃和闻人嫔。德妃被南门东篱禁足在寝宫,而闻人佳因为被降为嫔,也是在禁足之中。
“母后金安――”
朵薇对着太后福了福身。
太后只是微微的抬了抬手。
朵薇一侧脸,便和虞美人四目相对,她脑海里一直都是南门东篱最后那句话。
“替我好好照顾她!”
他也知道,她失去了他的庇佑,在宫中是寸步难行吗?
在太后的带领下,大家都朝着寝殿的方向走。
“啊――”
随着一声尖叫,虞美人的轮椅不知道为何飞了一个轮子。她整个人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这一下去,可是又上百步阶梯,摔下去,肯定是一命呜呼。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来不及反应。
朵薇下意识,伸手就去拉住她。可是不但没有拉住,连自己也跟着飞了出去。她急中生智,施展轻功,定住身子,两人在空中盘旋了两圈,便落地。回头相望,那飞出去的轮椅早就摔得粉碎。
其她的人脸上的惊讶不亚于刚刚虞美人跌倒。
朵薇望着众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做错事。她或许不该轻易的暴露自己的武功。为了一个虞美人更加的不值,但是那一刻,她没有想那么多,若是她不出手,这个可怜的人儿可能会失去性命,她已经不能行走了。
或许,她真的按照自己答应的那样,好好照顾她。
虞美人的表情又惊又是感谢。
朵薇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将虞美人拦腰抱起。大步的走向众人。不知道怎么的,她心中忽然想到的是,南门东篱或许也很多次像这样将她拦腰抱起。
“皇后娘娘真是好武艺――”舒婕妤一脸笑意。只是那笑容极其的假。
朵薇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淑妃开口道:“舒婕妤有所不知,我们草原上的女子不如中原的女子那般养在深闺,盈盈弱弱,草原上的女子多少都会点武功防身的,本宫也会点――”
淑妃一句话便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朵薇望着淑妃感激的笑了笑。
太后并未说什么,只是那一双丹凤眼笑意越加的深。
“事出突然,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那么就由臣妾送虞美人回宫吧!”朵薇对着太后点了点头,便走向了另一边。
虞美人的贴身宫女脸色惨白,一路小跑,跟上朵薇的步子。
宫里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意外,所有的意外都不是意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算作意外。今日,虞美人的轮椅忽然轮子飞了,这定是人为,只至于这个人的目的,不是想要害虞美人,就是想要害她。意图很明显。
虞美人在朵薇的怀里显得有些不安,不安的扭了扭身子,脸色绯红,或许也是觉得被一个女子这样抱着有些奇怪。不过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就好多了。
“谢谢皇后娘娘――”
虞美人目光盈盈的望着朵薇。
朵薇都不忍垂眸望她那一双眸子。
“虞美人不必介怀,本宫会这样做,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她并不希望她对她心存感激。说完之后,她才觉得自己这一句话有些火药味。或许,这就是女子的天性,善于妒忌,即使,他非她所爱,可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无论她多么的恨那个男人,可是,对于这个男人所爱的女子,她会非常的讨厌。
虞美人愣了一下,也知道托她的人是谁,不再说话, 乖乖的趴在朵薇的怀里。
她的身子很轻,像燕子一样的轻,所以朵薇抱起来,丝毫也不费力。不但不觉得费力,反而觉得很好,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花香,很特别的清香,朵薇想,这便是虞美人的香味吧!她整日生活在那一片花海之中,身上难免沾染了花香。
这样的香味,想必是男子都会爱的吧!
走到清雅阁之后,朵薇将虞美人放在了木椅上,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衫:“虞美人还是请人再做一个轮椅吧!以后还是小心为妙――皇上不在的这段时间,虞美人还是尽量不要出门――”
虞美人微笑着点头:“皇后娘娘还是再坐一下吧!”
朵薇望着她那清澈的眸子,望一眼就不忍心再望第二眼。那一双眸子,算不上绝色倾城,可是干净得如雨后的青山,不含一丝的杂质,干净得透明。
“不必了――本宫还要要事――”朵薇干脆的拒绝,迈开腿就想朝外面走。
“有没有人跟皇后娘娘说过,娘娘很像一个人――”虞美人的声音在朵薇的身后响起。
朵薇顿住了脚步,回眸:“像谁?”
虞美人的眼中泛着无限的温柔:“像皇上――”
朵薇的脸上都是不明所以的表情。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像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有可比之性吗?
“娘娘不相信,臣妾真的觉得娘娘和皇上很像,娘娘只是还没有发现而已――”虞美人语气平和,没有一丝矫揉造作。
“告辞了――“朵薇转身离开。
身后的虞美人脸上还是往昔的笑容,只是那眼底多了一份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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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宫锁美人
夜深,皎洁的月挂在群星之中,所谓众星捧月就是这个道理。流星从天际划过,载满美好的愿望。窗外的蛙声有些吵闹,仿佛是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娘娘,奴才守在外面――”
非喜平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不出一丝情绪。
朵薇躺在床榻之上,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她这才想起,南门东篱将非喜留在她的身边,说是可以保护好她。他想得可真是周到,害怕他不在,她会被人谋杀吗?她可不像某些人,离开了他的庇佑就寸步难行。
这个非喜是宫里的太监总管,统领所有的太监,简直就像是个木头人。从来没有见到他笑过,大多数时间,他都是静静的跟在南门东篱的身后,低着头,面无表情,所以宫里的人都叫他面瘫。
朵薇深知,不愿意说话的人,心中一定是有很多秘密。也是,进宫做太监,心里一定有很多说不出来的苦。非喜,非喜,不快乐。
朵薇朗声道:“知道了,有劳非喜总管了――”
他再怎么说,也是总管,守门和当跟班这种事情,早就不必他干。想来,一定是受了南门东篱的吩咐。
南门东篱不在,朵薇的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以往他总会神出鬼没,晚上会和她抢被子。
清晨,当第一抹阳光照进来之后,朵薇就起床。梳洗罢,非喜轻轻的走了进来。静静的立在朵薇的身后。
“非喜总管,太后和闻人家可有什么行动――”
她知道,非喜的消息一向是很灵通的,手下为他办事的人也很多。
“回禀娘娘,太后宫门还是每日紧闭,闻人将军也没有什么行动,只是闭门谢客养病。”
非喜淡淡道。
朵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有想到,这两家人这么沉得住气,不可能没有什么行动。
“那么,德妃娘娘和其她娘娘可有什么动作?”
朵薇接过采萝递上的茶水,浅酌了一口。
非礼将两手放在身前交叉,态度恭敬:“回禀娘娘,德妃被皇上罚禁足,并未有什么行动,而且,她表现得很平静,也不哭不闹――至于其她娘娘,皇上不在,她们也只是有些无聊――”
“有劳非喜总管了――宫里的动向,还请总管为本宫多加打探,只希望,本宫和皇上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朵薇一手扶着自己的人中,他每一句话,都加上四个个字‘回禀娘娘――’,礼数上是这样,可是听起来,也难免觉得别扭,难怪大家要说他是木头人。
非喜弓着身子:“回禀娘娘,奴才定当竭力。”
朵薇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非喜一退下,朵薇忽然就在想,不知道前方战事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南门东篱行军走到哪里了。此次,他们驻扎的地方是三国交界的黑水城。黑水城一直都是各国争夺的焦点,不光是它地理位置的重要,更加是因为它巨大的经济效益。
黑水城,那个朵薇心中一辈子噩梦的地方,那个人间地狱。就连城墙也透着诡异。
“娘娘是否在担心皇上――”阿薇笑着走了进来。
朵薇立刻放下托着自己下巴的手:“哪有――”
她是在担心他吗?不算是担心吧,就算是担心,也是正常的,毕竟现在他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好,她也好,他亡,她也亡。
“娘娘脸红了――”阿薇笑着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朵薇望着她的眉目,愣了一下,她一直觉得阿薇的眉目很是熟悉,原来,这眉目长得是像她自己。这样笑起来,的确是有三分像。阿薇,阿薇,连名字也有这么几分相似。
“阿薇,你这个名字是谁给取的?”
阿薇侧着小脑袋想了一会,满心欢喜:“阿薇原本是不叫阿薇的,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一进宫就在皇上的南门庭院当差,刚进宫老是被人欺负,有一次,被皇上撞见了,他不但帮我出了气,还给我改了这个名字。”
她笑得很纯真,这样纯真的笑容在宫里是不多见的。可是,朵薇并不相信她的笑容。
朵薇点了点头,想来,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可能只是巧合而已,长得有一点相似也不足为奇。
一连几日,宫里也是风平浪静。朵薇在宫里也待得无聊,闲来无事,就打算是淑妃的宫里坐坐。上一次,本是准备去的,可是被某些人破坏了。
当朵薇来到淑妃的寝宫,她很奇怪,这个宫的名字居然叫‘与似宫’,与似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座宫殿很大,从外面看很比较繁华,和一般的宫殿没有什么区别。
“妹妹,你来了――”
淑妃一望见朵薇便迎了上来。她今日身着了一件淡金色的衣裳,眉间贴了一朵红色的梅花。整个人看上去清丽脱俗。
“姐姐,这么久也没有来看你――”朵薇的脸上挂着笑容。不知道,怎么的,她跟自己说过无数次,别人都不能够相信,可是,她总觉得淑妃对她很真,不像是在骗她。
淑妃牵着朵薇坐在雕花木椅上。
朵薇四处环顾了一下,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繁华,里面的布局,简单而不失大方。
“我这里比较简陋――”淑妃望着朵薇道,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看上也没有不好意思。
“娘娘要是不把皇上的赏赐退回去就好了――现在皇上也不记得送东西了。”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端着茶走了上来,望着朵薇的眼神不那么友善。
“莲娜,不得胡说――”淑妃瞪了莲娜一眼。
莲娜不满的嘟着嘴巴,但也识相的退下,不再说什么。
朵薇自然是知道这个宫女对她有些不满,因为在她还未到风国的时候,淑妃在宫中还是很受宠爱的,只是淑妃从来都不接受。
她听着这句话心里也就大概明白了。淑妃心里面的人是公羊洛,多次拒绝南门东篱的好意,连赏赐也给退了回去。没有想到,她是这样一位性格刚烈的女子。五年,五年了,她嫁到风国已经五年了,这五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应该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再回去了,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趁着皇帝还有耐心,趁着年轻,做个宠妃有什么不好?
朵薇注意到了几案之上有许多各种颜色小花,黄色的,紫色的,蓝色的,白色的。这种花,朵薇觉得有几分熟悉。这是长在草原上的花。
“这是?”朵薇随意的拿起一朵,这才发现,这些话都是纸做的,难得的是做得这么鲜活,像是真的花开了一般。草原上的话,是不可能开在这里的。
“奥,这是我打发时间弄的――是不是很像我们草原上的花――”淑妃的眼睛里有几分闪烁。
她不说,朵薇也知道,这或许是她为某个人编制的。可惜,那个人看不见。她望着淑妃的脸,其实,公羊洛就在她的身边,可是她骗了她。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了。可是如果说出来,或许有难以预料的后果。或许她会崩溃。
“他们应该告诉过你,我并非大月国的人――”朵薇侧过脸,不去看她。我们草原,说得那么的好,可惜,草原不是她的,属于她的,只是那一片芙蓉花海。
“奥――”淑妃的脸色略微的有惊讶,而后自嘲的笑了笑:“这个我倒是还不知道,他们不会告诉我这些的,很多事都不用我知道的。是哪一国的人并不重要。”
她的话像是在安慰朵薇,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朵薇的心中微微有些疼,是哪一国的真的就不重要了吗?她忘不了,忘不了后,忘不了芙蓉国,也忘不了心中的仇恨。
“对了,我哥哥他还好吗?上次忘记了问你了――”淑妃忧伤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明亮。
朵薇随即将自己眼中的情绪掩饰:“他还好,每天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怎么会好呢?好比笼中鸟,母后永远都是那么的不可一世,把我们都当作木偶,只要乖乖的等她扯线就好。”淑妃的翦瞳渐渐收缩。
朵薇本来想说点什么话,安慰一下,可是找不到任何语言,安慰人,不是她所擅长的。淑妃说的都是事实,这或许就是命。
朵薇和淑妃一起折了许久的花,她很细心的教她。她那里已经折了许多了,满满的两箱,这就是她这五年所折的,每一朵花都是她殷切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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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天花恶疾
“娘娘,清雅阁出事了――”采萝捏着裙摆,慌慌张张的走进来。
朵薇手中的花散了一地,她惊讶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虞美人出事了,这很明显是有人要让南门东篱在前线分心。这几日一直没有什么行动,这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她说呢,怎么可能那么安静。
“慢慢说――”
采萝小脸通红,很显然是跑了许久的路:“回娘娘,虞美人病危――”
朵薇立刻迈开脚步朝外走。
“妹妹,我和你一道去看看吧!”淑妃放下手中的纸花,起身。
朵薇点了点头便和淑妃一起朝清雅阁的方向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到进进出出的奴才们。
朵薇来不及多想,便走了进去。
虞美人的寝房布置得很清雅,没有太多的装饰,简单简单。雕花木床,几案上的瓷瓶里插着几朵虞美人,已经有枯萎的迹象,几瓣花瓣落在了红色的地毯上。
虞美人躺在床上,眼眸紧闭,清瘦的脸一片病态的红晕,微微的有几颗小水痘。汗水早已打湿了头发,额头还有汗水不断的冒出来。看得出来,她很难受,虞美人的身子本就弱,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磨。
木辛正坐在木凳上,细细的为虞美人把脉。
朵薇和淑妃站在门口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想到,木辛来得这么及时,一直以来,他受了南门东篱的命令,为虞美人看病,对于虞美人的病他自然是不敢耽误。
良久,木辛放开手。
“木药师,虞美人的病可要紧?”朵薇忍不住问道。
木辛抬头望见朵薇先是一愣,而后恭敬答道:“回禀娘娘,虞美人的脉象极其的紊乱,微臣学医不精诊断不出是什么病症!”
朵薇杏目圆睁,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木辛医术高强,他都说诊断不出,那虞美人岂不是无药可医。她望着木辛的表情,隐隐觉得他似乎有什么隐瞒。转身对身后的人命令道:“都下去吧!本宫有些话要与木药师讲――”
她笑着对淑妃道:“姐姐莫见怪,请先回去吧!”
淑妃倒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点了点头便离开。
朵薇随手将门关上,走到木辛的面前:“木药师,这下可以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木辛重重的吐了口气,将虞美人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窝:“虞美人得的是天花”。顿了一会,他接着道:“娘娘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以免沾染上恶疾。”说完他一脸担忧的望着朵薇。
朵薇的心一下子就跌进了冰窟窿。天花向来都是不治之症,传染性极大,而且是宫中的禁忌,无论是谁,一但诊断出来是天花就要隔离出宫。所谓的隔离出宫,就是出宫去等死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虞美人得的是天花,她以为会是被人下毒。天花是小孩子更容易得的病。
她下意识的抬眼望了望躺在床上的虞美人,只是几颗小小的水痘而已,就要人的命,天花的刚开始的症状和风寒无异,高烧不退,后来,慢慢的,会全身起水痘,并且奇痒,她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她的。
“怎么会这样?”朵薇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木辛也是一言不发。片刻之后,他道:“这个微臣也不知道,天花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患,但是一般是小孩子比较容易患,大人自然也是可能的。”
真的只是个意外吗?
躺在床上的虞美人微微的睁开了眼眸,望见朵薇之后,她脸上的惊讶之情难掩,挣扎着想要起身,气若游丝:“皇后娘娘,你怎么来了――”
朵薇走上前去,一手扶着她的背。木辛想要阻止,但是被朵薇的一个眼神拒绝了。
“我来看看你,你好好的养病――”
虞美人的眼中溢满了感激之情,在朵薇的搀扶下重新躺好,而后望着木辛:“木药师,我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木辛别开她的眼光,看向另一边。
“呃,你身子太弱了,只是一般的风寒而已――”朵薇连忙道。
慢慢的,虞美人点了点头,意识开始涣散,缓缓的闭上眼眸,不一会便又睡了过去。
朵薇从床沿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望着木辛:“木药师,这个病你有办法医治吗?”
木辛抬眼望了朵薇一眼,随即又将垂眸:“回禀娘娘,众所周知,天花是不治之症,不过,也并非一线希望都没有,微臣可以尽力试试――”
朵薇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木药师,本宫相信你,现在本宫就将虞美人和本宫的生死交到你的身上了。还有,不要跟别人说,虞美人患的是天花――”
要是被人知道了,那虞美人的命就难保了。
她答应过南门东篱照顾好她,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到时候,等他归来,还有她的活路吗?所以,她也是等与将自己的性命和虞美人的性命连在了一起。
“娘娘的性命?”木辛疑惑的抬头望着朵薇。
朵薇笑了笑,笑得有些寂寥:“木药师进宫多年,应该知道谁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本宫这一次答应过皇上要照顾好她。”
她这一说,木辛自然也就明白了。他拱手道:“微臣定当尽心竭力――只是隐瞒这个消息,会不会令天花在宫中扩散也难说!”
朵薇无奈的笑了笑:“本宫别无选择,在本宫还没有相待更好的办法之前,先这样吧!”
她其实知道,这件事,木辛也担了很大的风险,知情不报,到时,他也难脱干系。可是,他并没有拒绝。先前,他没有立马将虞美人的病症说出来,就是在等她的意思,看来,她又要欠他的人情。
朵薇转打开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有些累,但也只是那么一刻,她在心不停的跟自己说,一定要坚持,深呼吸一口,朗声道:
“清雅阁的宫人,没有什么事就不要轻易的出宫门,好好的照顾虞美人的病――”“是――”
朵薇疲惫的回到了薇宫。
“娘娘,不好了,青儿她生病了――”
朵薇还没有走进宫门,小乔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
小乔小心翼翼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昨天青儿就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奴婢也不曾在意,今日用过早膳也不见她起床,奴婢前去一看,才发现她浑身滚烫――”
宫里的奴婢生了病是不可以随便请人看病的,更是没有资格请御医的。朵薇皱了一下眉头,迈步向里面走。
“带我起看看――”
这还是朵薇第一次进入宫婢们住的房间。里面还算是干净。青儿的床在最里侧,朵薇走上前去,揭开被子,一看,吓了她一大跳,青儿的脸很红,脸上还长满了水痘,她眼眸紧闭,很显然是在昏睡之中。
“快,派人去请木药师前来就说本宫不舒服――”
“是――”小乔领了命便一路小跑出去。
朵薇站在门口,一直等了许久,木辛才来。他一来,就焦急的望着朵薇。直到见到她安然无恙,他明显的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没有感染天花。
他走近,朵薇就将他拉进来青儿睡的房间,并且顺手将门关起来。
“木药师,事情紧急,不得不出此下策,你看――”朵薇指了指床上的青儿。
木辛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揭开青儿的被子。伸手为她把脉。
良久,他终于放开手,一脸担忧的望着朵薇:“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朵薇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宫里同时有两个人得天花。
木辛走后,朵薇派人将青儿的睡的房间暂时封了起来,留下专人照顾,其她人睡到别的房间去。大家对这件事都不明白,但都不敢问。
下午时分,木辛还派人送来了许多消毒的药材,每日焚烧,可以抑制天花扩散。
翌日
“娘娘――”采萝一脸愁容从门外走了进来。
“何事?”朵薇放下手中擦拭好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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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分庭抗礼
采萝行至朵薇的身边,语气焦灼:“看来娘娘封锁消息并不是明智之举,宫里出现了天花,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宫中流言满天飞,大家都说,是娘娘你的宫中有了一名患了天花的宫女,娘娘将这个患了天花的宫女的贴身衣物放进了清雅阁,以此害得虞美人也换上天花――”
朵薇脸色大惊。这显然是有人在布局。想要将虞美人的事嫁祸给她,又可以让她也感染上天花。用心歹毒。可是,她还是没有后悔封锁消息,不这样做,虞美人就没有活路了,她也就没有活路了。只是,现在看来,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朵薇看着采萝笑了笑:“可是,我别无选择――”
采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眉头轻蹙:“可是娘娘,最近,宫里又有人在散播关于您和木药师的流言。”
朵薇点了点头便不再说什么。本来她和木辛已经许久不见面,这两天为了天花的事,频频接触,又恰逢南门东篱不再宫中,才会令小人造谣生事。这个,她早已经想到了。
“娘娘,太后太后去了清雅阁,现在正朝薇宫赶来――”小乔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慌什么!”朵薇大声呵斥了一声。她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自己乱了阵脚,大家都想看她垮下去,可是她偏不垮下去。
朵薇捏着裙摆走到门口,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现在正值日中,天空湛蓝,白云朵朵,阳光很是刺眼,令她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不自觉的眯着眼睛,即使是睁不开眼睛,她还是喜欢抬头望天。
她扫视一眼不明所以的奴才们,莞尔一笑,大大方方的跪在院子中。
当太后进来的时候,便望见了跪在院子里的朵薇。她美丽的丹凤眼微微的翘起,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
“皇后跪在此处,所谓何事?”
朵薇挺直了背脊骨,不卑不亢:“回禀母后,臣妾跪在这里向太后认错。”
太后望着朵薇并不言语,她的身后由两名宫女打着伞,两名宫女摇着扇子。骤然,她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而变得阴冷:“皇后,皇上不在宫里,临行之前将后宫托付给你,没有想到你居然敢枉顾宫中规矩!趁皇上不在宫里,残害其她嫔妃。”
朵薇垂眸:“母后,臣妾命人封锁消息是为了救虞美人,这个臣妾知罪,可是残害嫔妃,太后从何说起?”
太后紧咬嘴唇,瞪了跪在地上的朵薇几眼:“好呀,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来,给我带上来――”
几人领了命令就朝青儿的房间走去。
朵薇跪在地上,地上的土都被晒得滚烫,冒着热气。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头顶,可是朵薇不是觉得热,而是觉得冷,她此刻已经是手脚冰凉,头皮发麻。
不一会,青儿便被人架了上来,那几人的皆脸色厌恶的望着青儿,一把将青儿扔在了地上。
青儿此时的身子很虚弱,脸上长满了水痘。这些痘还在不停的扩散,过几天就有溃烂的迹象了。
太后厌恶的瞪了青儿一眼,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用手里的锦帕捂住鼻子。
朵薇在心中冷笑。她既然都去了清雅阁和薇宫,就应该知道自己很可能被传染。现在才害怕!
“皇后,这你又怎么解释?”太后的声音非常的尖锐。
朵薇望了一眼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青儿,道:“启禀母后,青儿也感染了天花,臣妾知情不报,是臣妾的错――”
太后的脸上呈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知情不报吗?哀家可是收到消息,皇后你残害嫔妃。”
说道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朵薇恭敬的拜了一拜:“母后,谣言止于智者,相信母后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不分是非。臣妾身为皇后,自然是和皇上一条心,怎么会趁他出征在外,而无故多生事端。臣妾一心都是希望后宫祥和,还望母后明察――”
“放肆,你这是在指责哀家?”太后的表情有些扭曲。
朵薇恭敬的垂眸:“儿臣不敢,请母后明察――”
说是不敢,但那态度也是非常的强硬。
太后甩了甩她玫红色的衣袖:“你不敢,你好有什么不敢的!来人呀!将这个贱婢和虞美人一起迁出宫外,皇后禁足薇宫,等待皇帝回来再发落――”
“太后――”采萝‘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母后――”朵薇瞪大了眼睛,迁出宫就等于到宫外去受死了,而她被禁足在薇宫里就是在等死。
太后走上前,狠狠的踢了采萝一脚:“你这个贱婢,也敢和哀家作对――”
采萝的身子一下子就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地上。
朵薇衣袖中的双手紧握,这显然是在杀鸡给猴看!无奈,她又不能发作。
“太后――”木辛一路从门外跑了进来,理了理他雪白的衣摆,大大方方的跪在地上:“太后,这件事,木辛也有很大的责任,请太后不要降罪皇后娘娘――”
朵薇下意识的抬眼望了他一眼。他这是何苦呢?
话音刚落,太后道:“木药师,你来得正好,你不用为皇后求情,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她俯下身子,将脸凑近了几分:“木药师,你不要以为自己是皇上请回来的,就可以为所欲为。有些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相信,皇上回来也不会再维护你们的――”
这话很明显,就是在暗指最近宫中的流言。说他二人有私情。
“母后――”朵薇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后打断。
太后定了定身子,朗声道:“木药师不准在踏入后宫重地――”
几个奴才上前托着青儿就往外走,青儿现在早已经失去意识,只是不停的呻吟着。
“慢着――”朵薇从地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母后,皇上离宫之前一将宫中的事情交给了臣妾管理,臣妾不是有心忤逆母后,还请母后体谅――”
太后被朵薇忽如其来的话有些怔住了,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很快便恢复了不可一世的神彩:“皇后这是再拿皇上来压本宫――”
朵薇深知,论地位,她斗不过太后,太后不管怎么说,背后还有整个慕容家族,而且是皇上名义上的母后,论势力,太后在宫中势力很强大,她一个异国来的皇后,怎么又斗得过她?可是,她不能使自己倒下去。
朵薇垂眸:“臣妾没有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将皇上交代好的事情办好――”
太后并不理会朵薇,瞪了一眼那几个奴才:“还不走――”
“慢着――”
忽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住 了所有的人目光,非喜缓缓的走进来,他手上拿着一块金灿灿的牌子:“这是皇上留给皇后的令牌,见令牌如见皇上――”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朵薇自己,她从未听南门东篱提过什么令牌,只是他说过,将非喜留下,保护她。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的奴才们都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太后的脸色铁青,这很明显是不给她面子。
朵薇对着非喜笑了笑,当即跪在地上:“还请母后见谅,臣妾不敢忤逆母后,只是请母后答应,由臣妾和木辛药师亲自照顾虞美人和青儿――”
在场的奴才们一片哗然。
朵薇言辞恳切,脸上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她这样做,并不是没事找事,也不是一时冲动,她这样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样做才有可能救得了虞美人。也是这样做,才能够消太后的怒气,她现在还不想与太后为敌。
太后表情略微有些惊讶,而后眼中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她极力的掩饰自己的笑容:“就依皇后所言――”
说完她便大步的离开。
朵薇跪在地上,腿都有些麻了,在采萝的搀扶下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你没有必要这么做!”木辛的眼中有几分担忧。
朵薇莞尔一笑:“木药师,只管尽力医治便是了――”她余光瞥见躺在地上的青儿,道:“将青儿送到清雅阁,另外,薇宫焚烧抑制天花的药材――”
“是――”
望着太后远去的背影,朵薇觉得有些奇怪,天花是人人都视为洪水猛兽的,可是太后偏偏要来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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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医治天花(一)
朵薇将青儿也带到了清雅阁,她和木辛一起照顾两人,她将整个后宫交给了淑妃来管理,非喜协助。整个清雅阁都被封锁,里面的人不准出来,外面的人也不准进去。每天有专人将食物和水药材之类的送到门口。
清雅阁每日都要焚烧药材,所以远远的看出,整个清雅阁都笼罩在一片青烟之中。宫里所有的人都要换上专门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洗手和喝的水都是加了药材熬过的,以此来防止天花传染。
宫里大家都人心惶惶。平日里都不出门,生怕传染上了天花。
夜静得可怕,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人吸走。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什么也没有。朵薇总觉得,夜一定要有星星才好看。
清雅阁被挂满的纱灯照得通亮,屋内也是点满了蜡烛,照亮了半边天,这个宁静的寝殿或许还从未如此热闹过。在灯光的照耀下,整片虞美人开得更加的娇艳,阵阵芳香被夜风带去远方。
朵薇站在院子里,尽情的享受着夜风、花香。夜间天气凉爽多了,不像白天那样焦灼。现在的她早已除去了繁杂的宫装,换上了一套简单的白衣服,她是从来不穿白衣的人,因为,她一直觉得白衣是死人才会穿的,就像后一样。先前, 她怎么也不肯穿,可是木辛说,白衣服能够保持干净,一旦弄脏了马上就会看出来。经他几番劝说,她这才穿上了白衣。
“娘娘――”非喜走了进来,站在朵薇的身后,望着她的背影愣了一下。
朵薇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并未回头:“非喜,虞美人的事情,一定不要告诉皇上,这样会让他分心。这几天出宫的人要严加盘查,以免有人浑水摸鱼,去向皇上告密。还有,命墨林大人这几天注意皇宫的安危。”
只要有非喜和墨林在,很多事,就好办多了。他们都是掌握着权力的人,而且又是南门东篱的亲信。
“是娘娘――”非喜颔首,不再多言语。
朵薇蓦然回头:“对了,最近朝堂上可有什么动静?”
非喜抬眼望了朵薇一眼,四目相对那一刻,他又立刻将眼眸垂下:“朝堂上没有人动静,闻人将军还是每日闭门不出。”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娘娘请放心,朝堂上有墨林墨轩大人。”
朵薇微笑着点头。墨林和墨轩都是南门东篱的心腹,自然是信得过。只是,闻人卿这次闭门不出,是何意?真如传言病得那般重?她不自觉地望了屋内,这次的天花,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还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着什么。
“恩,本宫知道了,有劳非喜了――”
非喜行了一礼便隐入了黑夜了。
非喜走后,朵薇一人在院子里站了许久,许久之后,她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虞美人虚弱的躺在床上,她的身子仿佛一下子又瘦了许多,手用白布条紧紧的绑了起来,这样是为了防止她抓伤自己的脸,毕竟得了天花是很痒的。她脸上的水痘逐渐扩散,而且有变大的迹象,简直就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若是再找不到医治的办法, 恐怕水痘就要破了,到时,就算医治好了也会留下满脸的痘印。
木辛则是坐在一边分辨药材,默不作声。
青儿被安排在了偏殿里,看样子青儿的情况比虞美人要严重,她脸上的水痘要大得多,而且已经开始红肿。
“哎――”木辛轻轻的叹了口气。
朵薇缓缓的走进,立在他跟前,良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
“还是没有办法吗?”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毕竟从来没有人治愈过天花。木辛的医术,她是信得过的,可是他是人,不是神,除非是华佗再世。
木辛抬头望了朵薇一眼,眼中有许多红血丝,摇了摇头:“之前试过的几种药材都没有什么用。我还要再试――”
他们今日试了几种药材,都不行。木辛已经天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这几天不是翻阅医书就是煎药把脉。连眼都没有合上。
“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朵薇似安慰的语气。
木辛并未抬头,继续拾掇药材,只道了一句:“不要紧――”
朵薇正想说点什么,床上的人身子微微的动了动,她立刻走向床边。
“虞美人,你觉得怎么样?”朵薇坐在床沿。
虞美人睁开眼眸满是感激的望着朵薇,她望了朵薇许久,才张开干裂的唇:“皇后,你还是快离开了,不要让臣妾这里污浊的气息玷污了娘娘的身子。”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总不让她知道,也不好。
她的眸子温柔得都快滴出水来了,朵薇不忍再看:“虞美人,本宫这样做,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本宫自己,本宫答应过皇上要照顾好你的――”,
一提到‘皇上’二字,虞美人的眼中溢满了泪水,她感觉自己已经等不到他回来了。她还记得他临行的前一天,他说:“雅雅,朕不在宫中的日子,就乖乖的呆在宫里,不要出来,有人难为你,就找皇后。等我回来。”
可惜,她快等不到了。
望着虞美人眼中的悲伤,朵薇再也说不出安慰人的话。她本就不是个会安慰别人的人。
“啊――”虞美人使劲的挣扎了几下自己的手想要去挠脸上的水痘。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朵薇连忙制止:“虞美人,千万不能挠,不然你的脸上会留下疤痕的!”
“啊――”虞美人又是痛苦的叫喊了一声,哀求的看着朵薇:“皇后娘娘,知道我好不了,真的好不了,自古就没有人医治得了天花――”
与其这样受尽折磨,不如就这样死去。她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她的话,朵薇很想反驳,可是她知道她说的是对的,自古就没有人治得了天花。朵薇的眼眸一沉,抓住虞美人的手:“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你要坚持下去,要相信木药师的医术。如果就这样放弃,你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再也看不见凯旋归来。你想呀,他战胜归来,却看不见你,那他该多么的悲伤。你答应过的,要等他回来――”
有时候,一个人的意念是强大的。只要还抱着一份希望,就有可能。
虞美人的美眸瞪得老大,里面满是泪水,那分明是一份不舍,一份不甘心。
朵薇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了。她知道虞美人对南门东篱一片深情,一定想要为了他活下去。
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没有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你可以的。不要用手去抓脸了,到时候就不漂亮了――”
虞美人一愣,眼神有些局促不安。
女为悦己者容,每个女子都在乎自己的容颜,她又怎么会愿意自己满脸伤疤等他回来。朵薇莞尔一笑:“放心吧!现在还很好,只要你不抓,不会留伤疤的!”
虞美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朵薇轻柔的为她盖好被子。虽然她现在在发高烧,可是不盖被子又会加重病情,所以就只得用棉被捂着身体。
许久之后,虞美人的情绪终于平复了,又昏睡了过去,只是嘴巴里一直说胡话。
朵薇知道,她一定是在梦中看见了某个人。只有在梦里,她才能够随他赶赴战场。才能够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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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医治天花(二)
夜深,一黑衣人从气势辉煌的闻人府走了出来,纵身一跃,飞檐走壁,直奔出城。翻身跃上城门外早已准备好的快马,尘土飞扬,消失在黑夜之中。帝都的百姓早已安然入睡,对屋顶传来的异响浑然不觉。只有帝都最繁华的红楼一梦依旧是一片喧哗,风流公子,舞台歌榭,美人倾城。
树林里
柴火噼里啪啦的跳跃着,火上还在烤着肉,香味已经飘进了黑夜,一众将士们席地而坐。虽然夜已深,但是他们还是打起精神,密切的注意着周围的动向,丝毫不敢松懈。
南门东篱站在一棵树下,右手拿着一把金色的莫邪剑,誓要将这黑夜划开一道永不可愈合的口子,又似要挥剑指点江山。黄金面具即使在黑夜中也是最耀眼的。那一袭罂粟花袍子,在黑夜中中更加的妖艳。他抬眼望了望天,那双眸子比 这黑夜还幽深,似要将这黑夜全部吸进他的眼中。
‘嗖――’的一声,一支箭插在了一颗树上。黑影一闪而过。席地而坐的将士们飞快的站起来准备追上去。
“不用追了――”南门东篱挥手阻止了众人。他走上前去,伸手将那只剑拿了下来。展开上面的纸条:虞美人遭皇后残害――
他的目光越来越深,紧紧的捏着那纸条,语气冰冷:“派个人回京,打听宫中动静――”。
“是――”
没有人看见,他手板心早已被汗水浸湿。她不能有事。他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翌日
“啊――”
清雅阁里发出凄楚的声音。
听见这声吼叫,朵薇和木辛立刻冲了进去。一进去就被这场景惊呆了。那个清雅的女子,竟成了这般模样。这样的她,比一个乞丐都不如,双手紧紧的被绑着,弓着身子躺在床上,浑身抽搐着,头发蓬乱, 经过了一夜,她脸上的水痘 早已破开,并且开始发出腥臭味。满屋子都是难闻的味道。
试问,这样的一张脸,又有哪个女子接受得了?
“虞美人――”朵薇坐在床沿,扶着她的身子,她脸上的水痘立刻就爆开了一个,黄色的水溅到了朵薇的脸上,令她也是措手不及。
“娘娘――”木辛焦急的声音响起,他立刻掏出随身的锦帕细细的为朵薇擦拭着脸,完全没有理会什么君臣礼仪。
朵薇也就那样,愣愣的任由他擦拭。
木辛擦完之后,还不忘抹了些药膏在朵薇的脸上,当他纤细的手指拂过朵薇的脸上的时候,朵薇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原来也是会脸红的。
窗外的黑影一闪而过。
朵薇伸手触及到虞美人的额头,她的额头滚烫如火。这样的高的温度,如果是平常的人早就受不了了,小孩恐怕早已烧出问题了。这个柔弱的女子,却还是坚持过来了。抱着对那个人的思念。
虞美人哀求的眼神望着朵薇,她的身上不停的冒汗:“皇后娘娘,我好难受――”
与其这样受尽折磨,不如去如清风。
朵薇伸手抚着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就像南门东篱往日对她那样。她不是也说过,他们很像吗?这样或许,她心里会好受一点吧!
果然,一会,虞美人就安静了下来。
扶着虞美人躺下,朵薇忽然觉得屋内好闷,闷得透不过气。她起身走到门口。院子里的虞美人由于疏于照顾,已经开始有衰败的迹象,它们也知道自己的主人近来的惨状吗?
朵薇伸手扶着门框上,重重的捶了一下。抬步走向偏殿,还未进门就闻见了一股强烈的腥臭味,那是腐烂的味道。青儿的情况比虞美人更加的严重,她脸上和身上的水痘腐烂得更加的严重,而且已经意识开始模糊,看来,若是再想不到法子,恐怕命不久矣!
她谈不上对虞美人和青儿有多大的感情,她救虞美人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南门东篱不会迁怒她。而青儿只是个婢女,而且还有可能是别人派在她身边的眼线。可是,她认为一个女子不该这样死去。女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漂亮。
朵薇站在青儿的床沿,望了她许久,这个女子,虽然只是一个婢女,可是始终都没有吭一声,那么难受的感觉,她竟也能够忍耐。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一分生气,紧紧的捂着被子,呼吸也是那么微弱,不注意看,还不知道床上躺的是一个人。
朵薇走出房门,一拳打在门框上,她虽然已经尽力照顾她们了。可是,还是救不了她们。
夜很快来临,来得令人难以预料,措手不及。
清雅阁又是一片凄凉。所有的人都是干活,而不多言语。
朵薇扶着椅子坐下。腰酸背疼,今日,他们又尝试了几十种药材,都不行。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娘娘,我想到一种办法――”木辛放下手中的医术,望向朵薇。
朵薇惊喜的抬头,似乎也忘记了腰酸背痛的痛苦。
木辛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医术上说,每个人的身体在病的时候,自身会产生对抗病魔的东西。我想,人之所以会因天花而死,是因为自身不足以对抗天花,我在想,若然,我们故意将这病传染给一位身体健康的人,必然会得到某种对抗天花的东西,这就所谓的以毒攻毒!”
朵薇娥眉轻蹙,医术她自然是不太懂的,不过以毒攻毒的方法她倒是知道。只是,这种方法的风险性太大了,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就算是成功了,也难保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她将左手放在几案上,食指轻轻的拍打着,一下又一下,整个屋子里都是这个声音。
“这办法可行吗?”
这样没有把握的事情,不是到了万不得已,她不会走这一步。
木辛顿了一下,答道:“我们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若然再想不到办法,虞美人怎么也是一死,为何不尝试一下呢?”
朵薇缄默了许久,她望向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人儿,最终一拳打在几案上。
“好,就试试!可是去哪里找这个人呢?”朵薇凝眸远望,忽然回过头:“不如由我来吧!”
她会这么做,并不是自己真的有多么的伟大,她知道,她是相信他。她还是相信他的,莫名的相信他,只是有些东西改变了,或许不是改变了,是她一开始就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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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医治天花(三)
“不行――”木辛当即否决,望着朵薇质疑的眼神,他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补充道:“娘娘你多日劳累,并且身子也较弱,一直未停过药,这样是不行的。还是由我来吧!”
“不行――”这下轮到朵薇一口否决,“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虞美人可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她说的是事实,并不是她有多大的牺牲精神,只是一个大夫拿自己的身子做实验,那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两人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她就不同了,她既不懂医,又帮不上什么忙,平日里只能煎煎药。
木辛莞尔,理了理自己雪白的衣裳,眼眸深邃了几分,“娘娘请放心,微臣多年来接触草药,还曾经身尝毒草,早已是早已是百毒不侵,小小的天花就怎么会伤及到我呢!”
那一刻,朵薇居然相信了他,这是她唯一一次相信错了他。
他们先是将虞美人盖的被子给木辛盖上,可是没有什么用。后来又将虞美人的随身物品放在木辛身上。还是未见效果。最后,木辛想到一个办法,将虞美人身上那些水痘结的痂收集起来,然后放入他的鼻子里。人的鼻子是最容易解除传染性的东西了。
可是,还是不行。
最后,木辛将水痘痂磨成粉末用水搅拌好了之后粘在棉花上,然后塞进他的鼻子里面。棉花蘸水,可以保持湿润。
第三日,木辛果然有了发烧长痘的迹象。
那一刻,他们差一点抱头喜极而泣,他们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接下来就是第三步,将木辛身上的毒,弄到虞美人的身上。木辛先采取的办法是将自己身上的痘沾染到虞美人的身上,可是未见效果。后来,他又采取了一种办法,将自己的血给虞美人和青儿喝。每天喝一碗。
到第三天,虞美人和青儿终于有了退烧的迹象。脸上的疤痕也渐渐变淡,水痘结的痂也开始脱落。
几日过后,两人终于痊愈。而,木辛也成为了史上第一位治愈天花的大夫。或许,因为这个,他也将名留青史,这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而木辛这几天,放血的同时,一直都在服用抗天花的药物,虞美人好了之后,在将虞美人的随身物品放了一件在木辛身上,他的烧也退了,身上的豆也消失。
‘啪――’的一声,铜镜跌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虞美人惊慌失措的表情。
由于她脸上的水痘之前已经有溃脓的迹象,就算好了,也会有些痘印。
“虞美人――”朵薇走上前去,俯身拾起地上的一面小镜子。女子皆爱惜自己的容貌,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可是,她并不觉得脸上有几个痘印会影响她的美丽,她的眸子依旧纯洁不染尘埃,明媚如春水。
虞美人对着朵薇嫣然一笑,语气平淡,又似在安慰朵薇一般,“我没事的。这张脸,也没有什么用处,这下我更不用出门了。”
她说得很轻松。
朵薇在她眼中看见的分明的是一份悲伤。无论是倾国倾城,还是姿色平庸,有哪个女子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容颜。即使是常年不出门的她,也不代表就不会打扮自己。爱美,是女子的天性。
“娘娘不用担心,前些时候,因为皇后娘娘的手受伤,微臣一直在研制除去疤痕的药物,已经快要炼成了,娘娘要看开些”。
木辛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真的吗?”虞美人的眼中难掩欣喜之情。
朵薇下意识的望了木辛一眼,没有想到,他之前说的药,原来真的在研制。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
“呵呵――”几个奴婢开心的将清雅阁的大门打开。
终于,一切都雨过天晴了。
而当木辛走出清雅阁的那一刻,步子都有些虚,险些跌倒在地上,还好扶着门框才站稳。毕竟放了那么多的血,也只有他才支撑得住。
“木药师,快回去休息吧!”朵薇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后背早已湿透,薄薄的衣料紧紧的贴着后背的肌肤。
木辛点了点头,在宫人的搀扶下离开。
望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朵薇心中觉得有几分歉意。他不是直接的救她,却也不可否认的救她于水火。所以,她觉得歉疚。
“妹妹――”淑妃从远处迎了上来。她还是往昔那一身淡金色的衣裳,眉间一点梅花,这样的女子,在宫中也算是上等姿色了,可惜??????
朵薇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看样子,她是来接她的,后宫中的其他人皆避之如蛇蝎,看样子,还是怕传染。但是她不怕。
朵薇终于又回到了薇宫,一切仿佛又回归平静。在她闭门的这些日子,淑妃将整个皇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比她做得要好。
她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直愣愣的望着头顶上的帐子。什么都不去想,只是静静的看着某处,她很喜欢这样的宁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人打扰。
可是,就有那么些识趣的人。
一个人影飘然而过。
“谁――”朵薇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脸的防备状态。
公羊洛从帐子的一侧一下子扑到了朵薇身上,他还是那一袭紫色的衣裳,妖娆夺人心魄。他一下子按住朵薇的身子,将身上的香气尽数撒在朵薇的身上。
朵薇皱了皱眉头,一个大男人,不知道脸上扑了多少的胭脂水粉。不过,不可否认,他扮女人拌得很好,比很多女子都还要美,还要妖娆。
“你干什么?”朵薇毫不犹豫的伸手劈了他的脖子一掌。但是被他轻易的就躲了过去。
公羊洛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满是勾人的笑意,他并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朵薇,柔顺的墨发撒了朵薇一身。
“你想让别人看见太后的宫女和本宫龙戏凤榻吗?”朵薇厌恶的望着他的脸。
公羊洛倒也不恼,脸上的笑意瞬间即逝,紧紧的抓着朵薇的手腕,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托在她的身上,“我曾以为你很聪明,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后宫中关于你和木药师的流言本就多,你居然还和他共处一室那么久。我不反对你救虞美人,可是你这样不顾自己的名节,以身犯险,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朵薇扬起下巴,一脸鄙夷,“本宫可从来没有说过,我很聪明,只是神官大人自己一厢情愿而已,当初在黑水城就是神官大人一厢情愿。”顿了一会儿,“再说,本宫再聪明,怎么又比得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官大人,本宫身为女子尚不能学会以女色侍人,而神官大人,身为男子,却能够以男色惑人,本宫真是自愧不如――”
她的话,句句戳到公羊洛的心窝,毫不留情。这恐怕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
“你??????”公羊洛望着朵薇脸上讽刺的笑容,气得指着朵薇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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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婕妤有孕
朵薇的语气愈加的讽刺,“神官大人何时这么在意本宫的清誉了,说到毁坏本宫的清誉,神官大人当属第一,木药师和本宫之间恪守君臣之礼,只是一同救人,而神官大人多次爬上本宫的床,现在正值多事之秋,皇上又不在宫中,神官这样,可是会让别人误会吧!”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公羊洛每次都若无其事的爬上她的床,虽然两人也没有发生什么,不过,他也算是将她的便宜占尽。可恨!
公羊洛脸上的怒气顿时消去,眼睛微眯,嘴角挂着微笑,他伸手拍了一下朵薇的嘴巴,“好一张利嘴――”
朵薇趁机一把将他推下床。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脸上的笑意越加的深,“我很好奇,神官大人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这又是何苦呢!何必这么辛苦,凡是亲力亲为!”
她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讽刺他亲身到风国做太后的男宠。
公羊洛愣了一下,随即眼眸轻轻的眯着,目光如炬。他这是何苦呢?可是,他一定要这么做。
其实,朵薇开始有些迷茫了,自己来风国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体内奇怪的毒,为了要活命?她知道并不是这样,她并不是很心甘情愿的被大月国利用,当初,只是因为她没有选择,而且心想着,风国是几国中实力最强的,兴许会有什么线索,毕竟风国和芙蓉国一样,是传说中拥有长生不老之术的国家。
可是至今都没有什么线索。
“我警告你,不要和木辛走得太近,他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到时候,只有你后悔的,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好好的做你的风国皇后――”公羊洛的语气骤然变得严肃,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她还很少见到他这么严肃的时候。
说完之后,他就大步的向外走。
朵薇望着公羊洛离去的背影,他连背影都这么美,这样让身为女子的她,也不免有了一分妒忌。
“那夜引我去药园的人是你吧!”朵薇愣愣道。
公羊洛的步子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继续走。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可以当作是默认吗?朵薇其实早就猜到很可能是他了,只有他才会这么无聊,他当然不喜欢她跟木辛走得太近。他只希望,她做一颗听话的棋子。
寿康宫
“姑姑――”舒婕妤轻轻的走了进来,微微抬眸望了太后一眼,只是就在那一瞬间两眼顿时就红了,水光盈盈,柔情无限。
太后狭长的丹凤眼满是笑意,伸出她纤细的手,“舒儿,来,快来姑姑面前――”
舒婕妤乖乖的走上前,莞尔一笑。只是那眼眸深处,分明是一份恨意。她恨她的无情,恨她的利用,恨她的见死不救――
几日前
金枝嬷嬷在寿康宫外监督宫人们打扫的时候,偶然抬头望见了一个躲躲闪闪的身影。
“舒婕妤――”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舒婕妤,这些日子也难为她了,可够可怜的,无论她在宫外徘徊多久,太后总是不见她。
“金枝嬷嬷,我――”舒婕妤将头埋得低低的,声音低不可闻。
金枝嬷嬷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跟在太后身边多年,也算是看着舒婕妤长大的人。
“舒婕妤可是有事?”
舒婕妤的眼睛四处望了望,语气有些犹豫,“嬷嬷,我想见见姑姑,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麻烦嬷嬷帮舒儿通传一下。”
“呃??????”金枝嬷嬷本想直接的拒绝,可是,望见舒婕妤泪眼朦胧之后,她最后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不久之后,金枝嬷嬷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笑容,“舒婕妤请进吧!”
太后这一次出人意料的接见了她。其实,谁都明白,这是因为日前舒婕妤的皇上的恩宠迁出了长乐宫,回到了以前住的地方。
舒婕妤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这座寿康宫,她已经有许久不曾踏入了,此时,心中有些许忐忑不安。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见到了太后。
“姑姑――”舒婕妤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立刻又将头低下。
太后抬头,从上到下扫视了舒婕妤一遍,“舒儿来了呀――”
语气难免有些生疏。毕竟,她已经很久不曾见过她了。心里想着,也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自己对这个侄女也是有些过于严厉了。
一时之间,却再也找不到说的。
“哎,过来呀――”太后挥了挥手。
舒婕妤小心翼翼的走近。还是将头埋得低低的。
太后端起几案上的茶,浅酌了一口,而后优雅的放下。
“舒儿这次来寿康宫来可是有事?”太后紧紧的盯着舒婕妤的脸。
舒婕妤双手紧紧的交织,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良久之后,她终于鼓起了勇气,“姑姑,我有了身孕了――”
此言一出,太后的脸上立刻浮现了欣慰的笑容。有一种阴谋得逞的意味。
舒婕妤的脸上也挂着微笑,只是看着太后的笑容,她觉得厌恶。
“舒儿,为何这般看着姑姑?”太后的话,一下子就打破了舒婕妤的思绪。
这几日,太后对她忽然好了起来,还派人送了很多东西去她的寝宫,每日都会传她来寿康宫。她知道,这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没有这孩子,她还是会和以前一样,被弃之如履。
这便是世态炎凉,即使那些都是亲人又怎么样, 宫里根本就没有亲情可言。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慕容家是太后的一颗棋子而已。可是,一个人,最可悲的是,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失去了价值,便会被踩入泥土。
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还需要仰仗太后,仰仗整个慕容家。这样想着,她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笑容也格外的温柔,“舒儿,只是在想,姑姑对舒儿可真好,在宫里舒儿只有姑姑一个亲人。”
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的冷漠。
她紧紧的拉着舒婕妤的手,“舒儿,你放心吧,现在皇上不在宫里,哀家会让人保护好你的,也会派人好好的照顾你,明儿,哀家就将你有了身孕这件事公布,看谁敢小瞧我们慕容家的女儿。”
“是,姑姑――”舒婕妤乖巧的低头。仿佛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翌日
朵薇正斜倚在美人榻上休息。窗外的枫叶越发的红了,像极了鲜血的颜色。
“娘娘,非喜总管求见――”
采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朵薇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请他进来”。
非喜从门口走了进来,步伐沉稳,一张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平日里一般都是穿着一身黑衣,而不是穿着宫中的太监服。若是不知情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是个太监,定会以为,这是个冷酷型的美男子。可惜了??????
“娘娘――”
直到非喜唤了一声朵薇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这是在想什么呢!
“何事?”
非喜低着头,语气平淡,“虞美人的事情皇上已经知道了,并且还派了人回来――”
朵薇一下子就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皇上现在行军到哪里了?”
“回娘娘,在有三日便会到达黑水城――”
朵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派个可靠的人给皇上送封信,就说,这件事,只是子虚乌有――”顿了一会儿,“还有,要注意,不要让别人给截杀了――”
“是――”非喜恭敬的行了一礼,便退下。
“对了,这封信最好由你亲自来写,你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字迹皇上必定是很熟悉。”
“是――”非喜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朵薇愣了一下。这件事,怎么说,也有些欺君的嫌疑,他日有人追究起来,恐怕不好说。他竟没有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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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反咬一口
非喜走了之后,整个宫殿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窗外金色的阳光洒在红色的枫叶上,熠熠生辉,让人不敢直视,然后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进了进去,形成了星光点点。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正是由于薇宫之中有这些枫叶,远远的望去,让人觉得整个宫殿都散发出一种红光,大家都说,这是吉祥的光,是凤凰身上的羽毛,一切都是因为薇宫里住着风国开国以来第一位皇后。
“娘娘――”
采萝神色匆忙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何事?”朵薇软绵绵的答了一声。侧过身子理了理自己散乱在榻上的青丝。她现在觉得自己越来越懒了。
采萝行至朵薇的跟前,语气带着隐忧,“听说,舒婕妤有了身孕――”
朵薇的心中咯吱一声响。没有想到这么快她就有了身孕,这些恐怕宫中又要生变故了,宫中从来都是一个是非之地。她忽然又想起了上次闻人贵妃怀孕的事情,那个用内力推了她一把的人,她至今都没有找到。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南门东篱留在薇宫的时间并不少,但是她的肚子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想到上次木辛说的话,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介意。或许,她应该是和孩子无缘吧!她从未想过要生一个孩子。没有孩子,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
“娘娘――”直到采萝又唤了一声,朵薇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来。
她笑了笑,“派人挑些东西去舒婕妤的倚舒宫吧!还有跟她说,现在皇上不在宫中,请她尽量少出门,等皇上回来了,必定会赏赐她的!”
“是――”采萝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这下朵薇也算是明白了,为何这些日子太后要处处针对她了,连天花都不怕被传染,以身犯险。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舒婕妤有了身孕,她这是要为他们慕容家的女儿扫清障碍。舒婕妤这次怀有身孕,加之慕容家的势力,以后这后宫便是慕容家的了,她想得太美好了。
南门东篱的军队在路上行了半个多月终于抵达黑水城。很奇怪的是,黑水城的将士,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听指挥,相反的他们很配合。
当这个消息传回宫里的时候,朵薇也觉得很惊讶。莫不是闻人卿还不想与南门东篱为敌?亦或是,他真的很忠心?就像传言的那样,闻人家族世代忠良?她绝对不是不会相信的。可是,这其中也找不出什么疑点。
“娘娘――舒婕妤出事了,太后请您过去――”青儿迅速的跑进了朵薇的寝殿。病已经痊愈的她看上去比以前消瘦多了,但是还是勉强的精神,只是脸上多了几个水痘印子,她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脸上的痘印。
“出了什么事?”朵薇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心中已经隐隐的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青儿蹙了蹙眉头,“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太后只说请您快点过去――”
朵薇也来不及问,立刻就向倚舒宫走去。
青儿望着朵薇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个女子究竟是怎么的一个女子,她很好奇,她可以为了自己夫君的女人,为了一个婢女,而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她的眼中时常有这一份疏离和倔强,即使是被人陷害,受再大的苦,也不见她流过一滴眼泪,她的心仿佛是石头做的,可有时候,却总是做些别人看不懂的事情。
当朵薇在采萝的陪同下,来到倚舒宫的时候,屋内吵吵嚷嚷的,站满了人,除了虞美人和德妃,各宫的妃子都来了,屋内不断的有痛苦的呻吟传出。
朵薇走进舒婕妤的寝宫,越过众人,就看见舒婕妤躺在床上,小脸煞白,身上全被汗水打湿了。她双手死死的护着自己的肚子,嘴里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声音。
“救救我的孩子,姑妈,我的孩子――”舒婕妤早已泪流满面。那样子格外的楚楚可怜。
“舒儿,你放心吧!姑姑在这,姑姑在这――”太后一脸悲伤的握着舒婕妤的柔荑。
一旁的太医坐在床沿的凳子上,细细的为舒婕妤把脉,只是那额头的汗水不断的冒出来。
“母后吉祥――”朵薇走上前去行礼。
‘啪――’的一声,太后玉手一扬,就给了朵薇一个耳光,刹那间,朵薇的脸上就呈现出了五个手指印。还好她会武功,定力够好,不然铁定会一下子被甩出很远的地方。这一耳光,太后慕容仪用尽了全力。
太后甩出那一耳光之后,自己的手也觉得一阵疼痛,她活动了几下手指,才怒道:“皇后你可知罪――”
不用说,朵薇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一次又遭人陷害了。麻烦总是要找上她。
朵薇并没有用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脸,而是抬起下巴,语气淡然,“臣妾不知――”
太后不知道是气得手发抖,还是刚刚太过于用力,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她指着不远处的几案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舒婕妤只是佩戴了你送来的首饰,就有了小产迹象――”
朵薇心中一惊,她特地让采萝不要挑选吃的东西,就是怕发生这种事,可是,没有想到,送点金银首饰,也会发生这种事,真是防不慎防。送东西只是一种礼节上的恭贺,宫中的人都要送,只有她的出了事,可见,她在宫里是有多么的受欢迎。
“姑妈,我想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这定不会是皇后娘娘做的。”舒婕妤在呻吟之余,还不忘替朵薇辩解了一句,小脸因痛苦有些扭曲。
可是,在朵薇听来,她刚刚的话,分明就是在做戏。她可没有那么好心。
“不是她,还会有谁?”太后的脸色很是不悦。
采萝嘴唇紧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启禀太后,这些首饰都是奴婢精心挑选的,皇后娘娘绝对没有动什么手脚。”
太后恶狠狠的瞪了采萝一眼,满是厌恶,“又是你这个贱婢,说不定就是你在你主子的授意下干的好事,没有主子授意,你一个贱婢怎么敢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舒婕妤有孕,宫中个人都送了礼物,在场的其她妃子皆不敢言语。
说话间,老太医放开了舒婕妤的手,花白的胡须抖了抖,用宽大的衣袖不停的擦着额头的汗水。
太后立刻走上前去,“舒婕妤怎么样?”
那名老老太医颤巍巍的跪下,“启禀太后,舒婕妤的孩子总算是保住了,只是失血过多,要多注意修养――”
太后明显的舒了一口气,丹凤眼一挑,指着几案上,“你,去看看那些东西,可有什么不妥。”
那名太医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几案旁边,一边走还一边擦着自己额头的汗水。行至几案旁边,他伸手拿起一对翡翠耳环,放在鼻间闻了闻,脸色大惊,匍匐在地,“回禀太后的话,这些东西上面都被浸泡过麝香,随身携带的话,会导致流产。”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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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不孕事实
朵薇恶狠狠的瞪了那个太医一眼,那太医立刻别过眼去。这个老太医很明显是事先安排好的,就连木辛也没有找,找了个这么老的太医。这分明是计划好陷害她。她侧目望了舒婕妤一眼,那楚楚可怜的表情下,眼眸中分明是一份得意。
她果然被反咬一口了。可是,后悔,晚矣!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说你为何要陷害舒婕妤?”
太后气急败坏的指着朵薇。那样子,像极了要吃了朵薇。
朵薇跪在地上,“回禀母后,臣妾没有做过――”
没有做过的事情,打死她也不会承认的。
“太后,请调查清楚,说不定是有人栽赃嫁祸,趁皇上不在宫中兴风作良――”淑妃一下子站了出来。她望着跪在地上的朵薇,给了她一个信任的眼神。
朵薇欣慰的笑了笑,在这个时候,还能为她说话,简直太难得了。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一下子就看明白,陷害她的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说不定是有人自己不能生,就暗中残害别人的孩子――”被降为嫔的闻人佳小声道。听似无意的一句话,却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自从她被降为嫔就多日没有出过门,往日的嚣张也收敛了不少,倒是乖巧了不少。朵薇还记得上次在御花园遇见她,她那副乖巧的样子,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露出本性了。
这话大家都明白,这是暗指上次她自己被朵薇推倒流产的事情,上次,南门东篱处理得不清不楚的,大家的都在暗中的猜测事情的真相。
“闻人嫔,你什么意思,说话可要说清楚点!”淑妃不满的瞪了她一眼。
闻人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蓦然,她跪在地上,“请太后恕臣妾无罪,臣妾才敢讲――”
太后的脸上都快笑成一朵花了,有人帮她,她自然愿意得很,抬了抬手,“哀家恕你无罪――”
闻人佳重重的叹了口气,泪眼朦胧,“我想大家都知道,当初,我就是因为被皇后推倒,才小产的,说实话,我心中一 直很不满意皇上对这件事的处理,可是我心想,或许当中真的有什么误会。可是,那日,我在凉亭见到??????”她抬眼望了朵薇一眼,“见到皇后娘娘和木药师甚为亲密,木药师,还说,皇后娘娘可能无法孕育子嗣――”
这句话,无疑如一个惊雷咋响。堂堂一国之母,竟然无法孕育子嗣,这简直是个笑话。
太后后退了两步,一脸惊讶的样子,只是那眼中的笑意却是一闪而过。
众人皆是看好戏的表情。只有淑妃和采萝一脸同情的望着她。一个女子,特别是后宫中的女子,没有子嗣,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子嗣,要怎么度过往后无数寂寞的岁月?
朵薇倒是一脸的平静。没有子嗣又怎么样?
太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闻人嫔妃所言可属实?”
闻人佳垂眸,一脸温顺的样子,“臣妾自知自己犯了错,才会被皇上责罚,怎么还敢说谎。臣妾说的句句属实,太后若是不相信,大可请木药师前来对峙――”
她的话,一方面道出了朵薇不孕的事实,一方面又重新挑起了朵薇与木辛之间的话题,为自己辩解,加之最近宫中关于她二人的流言再次兴起,让众人不得不在心中猜想,当日抓奸的闹剧以闻人贵妃被降为嫔而收场,事实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太后望着外面,“传木辛――”
朵薇一下子出声阻止,“不用了,臣妾承认不孕的事实――”顿了顿,“臣妾自知隐瞒真相实在有罪过,可是,皇后选的是德行,宫中能够为皇上孕育子嗣的大有人在。不能孕育子嗣,臣妾亦难过,可是也只怪臣妾福薄――太后不也没有孕育子嗣,一样的辅佐皇上登基,功德无量吗?”
她这一番话说得极其的妙,谁也不敢反驳。谁都知道,当今太后也膝下无子,不也扶持皇帝上位,高居太后的地位。朵薇的话,也算是戳了太后的痛楚,又堵住了悠悠众口。谁说的,一定要母凭子贵!没有孩子,不可以收养别人生的吗?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太后一下子也无言以对,毕竟她也没有子嗣。她本来想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压住她,没有想到,竟然被她当做了挡箭牌。
众人一下子议论纷纷。
“恐怕是有人想要掩饰自己的丑行――”闻人佳小声的嘀咕。可是足以让在场的人听见。
果然,太后眼睛一眯,“传木辛――”
朵薇的心中这下开始忐忑不安了,她不害怕木辛会说什么,只是害怕这件事情会连累木辛。
不多久,就有人带着木辛走了进来。
他先是扫了一下屋内众人,当见到朵薇跪在地上,他心中一下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理了理自己的衣摆,跪下,“微臣参见太后、皇后、各位娘娘――”
太后望着木辛冷笑了一声,“木药师,哀家知道你是皇帝的御用药师,本次传召你前来,是为了求证一事,皇后无法孕育子嗣,这件事是真是假?”
木辛的心中一惊。
“太后――”朵薇刚一出声就被太后打断,“你住口,让她说――”
朵薇只得作罢。看来,太后是要追究到底了。
就在此时,有人说了一句,“可以请御医把脉――”
木辛望了朵薇一眼,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回禀太后,这件事确实是实情,微臣有罪――”
他本是不想说出来,他知道,自己若是说出实情,定是会影响她在宫中的地位。只是,若是不说,请御医把脉,那么到时候,她体内的毒定会暴露,身为一国公主的她,怎么解释,自己体内有那种污秽的东西?到时候,恐怕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朵薇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她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可是,当他听见御医把脉,就立刻说出了事情,这是怕事?
众人都是一片议论。
“木药师不肯说出事情,是否正如传言那般,木药师和皇后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后望着二人,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
木辛对着太后拜了一拜,“太后,绝无此事,皇后娘娘的名誉绝对不允许玷污,这可是关系到我风国的名声。”
“太后――”朵薇挺直了身子,“臣妾承认隐瞒不孕的事情,自知罪犯欺君,定会等到皇上回来惩罚,今日之事,也是子虚乌有,这其中定是有人想要诬陷臣妾。皇上临走将整个后宫交给臣妾,试问臣妾又怎么会没事找事呢!若是真的想要陷害舒婕妤,又怎么会傻到将麝香放在自己的东西上。臣妾和木药师毫无私情,那些无根据的谣言,若是听信了恐怕我风国将会沦为各国的笑柄――”
她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露。一点也没有输了皇后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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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匪夷所思
太后挑了挑眉,一脸不悦:“你这是在拿皇帝压哀家?”
“臣妾不敢――”
嘴上说是不敢,朵薇的心里早就恨得牙痒痒。她本来想说,南门东篱临走已经将后宫交给她,哪里轮得到她太后来插嘴。可是始终没有说出口。毕竟她是太后,她是绝对不能直接拂了太后的意,不然,她在宫中的路就难走了!
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都在等着太后太后接下来的话。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太后只说了一句:“所幸舒婕妤的孩子已经保住了,你先回宫吧,一切等皇上回来再说――”
所有的人都是一片愕然。她们从来不知道,太后是这样一位大度的人。按照她的行事作风,这次危及到了舒婕妤的孩子,她应该重罚皇后才对!
跪在地上的闻人佳紧咬着嘴唇,一脸愤恨。没有想到,这样都还扳不倒她!她的努力又白费了。
朵薇心里也是很奇怪,太后不是应该立刻处罚她,最好是立刻将她打入冷宫,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她?刚刚她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怎么就忽然松手了?这简直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她这一巴掌是不会白挨的!
朵薇抚着自己滚烫的脸,大步的走出了倚舒宫。
当所有的人都散场之后,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姑姑,你为何不直接扳倒她呢?”舒婕妤从床上坐了起来,扶着自己的肚子,一脸不解的望着太后。
太后回眸望了舒婕妤一眼,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的眯起:“好啦,别装了。你懂什么,哀家岂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只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皇后,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就废了她,再说,就算哀家将她打入冷宫,皇上回来不也会将她放出来吗?哀家自然另有安排――”
舒婕妤低头不再言语。双手紧紧的绞着被子,一副委屈的样子。
太后可能也觉察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了,她笑了笑,坐在床沿,一手拉着舒婕妤,语气柔和:“舒儿放心吧!姑姑一定会为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扫清障碍的!到时候,你就是皇后,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太子。”
“恩――”舒婕妤重重的点了点头,哪里还有前线的虚弱。她眼中燃起了一片希望,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穿着凤袍的样子。只要坐上那个位置,她才不会被别人欺负,才不会被别人踩在脚下。
太后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太医,目光如炬:“杨太医,只要你按照哀家的意思办事,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是,是――”跪在地上的杨太医瑟瑟发抖。
皇家的恩怨,谁又愿意参和,可是总有那么多不能自主。
太后厌恶的望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好了,将那些染了麝香的东西拿走吧!别真的伤了舒婕妤!”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只是宫中关于朵薇的流言一时炸开了锅,大家都在传她和木药师的艳情,还有就是她因为自己无法孕育子嗣而残害其她妃嫔的孩子。并且这些流言从宫里迅速的传到了宫外,从宫外传到了帝都以外更远的地方。
几日后!
朵薇闲来无事,便准备去梧桐树下练剑,南门东篱不在的这些日子,她每日都会去练一下。可是,当她刚一走出门,太阳晒在她的身上,她感觉身上特别的冷,就像是要结冰一般,浑身发抖。而且,头皮还发麻,浑身冒冷汗。一个步子没有踩稳,脚下一虚,一下子便晕倒在了路上。
“娘娘,娘娘――”
朵薇在睡梦中听见了许多人唤她。只是她觉得眼皮特别重,怎么也醒不来。她这是怎么了?
“木药师,皇后究竟所患何病?”
太后稳坐在一边的木椅上,望了望躺在床上的朵薇,眼中一片冰冷。
木辛坐在床沿,并不理会太后的话,他的指尖搭在朵薇皓白的手腕上,越来越用力,眉头越蹙越紧。蓦然,他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他那么用心的避免,结果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会是喜脉?
他望了望躺在床上眼眸紧闭的人,她终究还是辜负了他每日苦心熬的那一碗药。她不是答应过每日都会按时用药的吗?他已经许久不曾为她把过脉了,而且,不知道何时起,她已经不再信任他不让他把脉了,或许是那一夜吧!
不然他又岂会不知道她并未按时服药。他太不小心了,前些日子看她的脸色一直不好,而且有一次还见到她在太阳底下浑身打寒颤,当时,他忙于治疗天花,只当她是太累了。他早就该察觉到不对劲了呀!
现在该怎么办?有了身孕,就会诱发体内的毒提早发作,就算是解药,也救不了她的命了。他若是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到时候,其他太医来把脉,一样可以看出来,而且还会看出她体内的毒。
他瞒得了一时,是否能够瞒得了一世?要是真的能够瞒一世就好了,那样,她也应该是长命百岁。
他的心中五味具杂,短短的一句话,他却像是思考了一声那么久。就像是做着这一生最大的决定。
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青,玉手紧紧捏成拳头。
屋子里其她的妃嫔皆不敢出声,心想,看木药师的表情,皇后这下子应该是的了什么重病吧!
“木药师――”太后终于忍不住发作。一拳砸在扶手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思量再三,他将眼中的情绪隐去。
“启禀太后,皇后娘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说完之后,他将目光落在床的最里侧,不去看任何人。
当朵薇一睁开眼眸,就听见了木辛的话。她那一刻心中的感觉,简直是难以形容,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拥有一个孩子,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或许都不会有孩子,因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遇见自己爱的人。
她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那里竟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怎么会这样?她并未发现自己有任何怀孕的迹象,连呕吐也没有。
“木药师,你会不会诊断错, 我最近并未有怀孕的迹象,连呕吐也没有!”朵薇一脸疑问望着木辛。她心里其实也很奇怪,前几日大家才知道了她不孕的事实,世事多变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木辛的喉咙一紧:“错不了――”
这三个字,他却说得那么艰难。
木辛的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太后接连后退了几步,舒婕妤的眼中是愤恨,贤妃望着木辛,嘴唇紧咬。只是淑妃,一脸的笑意。
良久,众人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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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战场失君
“木药师哀家记得你几日前还说过,皇后并无孕育子嗣的可能,怎么才过了几日,就怀上了?”太后紧紧的盯着木辛的脸,一字一句。脸上的惊讶早已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愤恨,不甘。
木辛眼里并无丝毫畏惧,他理了理自己宽大的衣袖,颔首,“回禀太后,微臣早在皇后娘娘和皇上成亲之后就诊断出,皇后娘娘的身子性寒,孕育子嗣的能力比较低,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微臣每日为皇后娘娘调理身子,这样,如今皇后娘娘怀上子嗣,也并不奇怪。”
他的这一番话说得并无差错,让太后也难以发难。
“可是,木药师,你刚刚的反应好像不是很为皇后和皇后高兴呀,难道,这孩子??????”闻人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所有的人自然都听出来,她这番话是在暗指这个孩子来得蹊跷。
朵薇不怒反笑,还不等木辛开口,她质问:“闻人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本宫肚子里的龙裔?皇上日日日留宿薇宫,本宫怀上龙嗣是迟早的事情,说话要有根据,污蔑龙裔,这个罪名,不单是你,恐怕,你们整个闻人家族也担当不起吧!”
说完之后,朵薇还不忘瞪了闻人佳一眼,这个女子这骄纵的性子是怎么也改不了。她一直将自己流产的责任归在她的身上,她得小心她才行,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闻人佳本想发怒,但是硬生生的将气吞了回去。她深深自己知道目前的局势对自己有多么的不利!要想成功,她必须忍耐,即使她是闻人家的女儿,她也要忍耐。
朵薇并不理会她,而是接着道:“我想,木药师刚才,定是不知道该如何自圆其说,毕竟之前,他已经说过了本宫并无孕育子嗣的可能。”她望了望众人,“或许是上天怜悯本宫,才会赐给本宫孩儿。本宫身为风国的皇后,将来,本宫若是诞下皇儿,便是嫡出,本宫不希望听见一些无聊的人在本宫身后嘀嘀咕咕――”
她这一番话自然是在警告她们,不要打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主意。嫡出,的地位尊贵非比寻常,是任何其他的皇子也比不了的,自古皇位一般都是传给嫡长子。
木辛雪白的衣袖里,双手紧握,目前,她是胜利了,凭借肚子里的孩子,她可以冠宠后宫,打败其她的妃子,。看着她这样,他要怎么打碎她所有的希望。她的孩子,在几个月之后,便会失去。
太后恨得牙痒痒,她本想舒婕妤有了身孕,将来可以掌控整个后宫,没有想到,千算万算,皇后竟然这么快就怀上了,这让她怎么不恨。绝对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的计划!
一下子皇后、舒婕妤都怀孕,给这个沉寂了许久的宫殿带来了些许生气,宫中简直就是大喜,可是总是悲伤的人更多。眼见别人有孩子,万千宠爱,怎么能够难过,宫中多寂寞。
没有过几日,木辛便向朵薇告假离宫,说是要去采什么药材,朵薇当然是不希望他走,她刚怀孕,还需要人照料,现在 正是紧要关头。可是不管朵薇怎么劝说,他执意要离宫,她也不便强留,也只得准许他离宫。
自从朵薇有了身孕之后,非喜对她的保护就更加的加强了。凡是进入薇宫的膳食都要经过层层检验,怕的就是有人会对龙裔不利!
三日过后!
朵薇正躺在美人榻上休息。这几日,她渐渐的感觉到了肚子里的孩子的存在。她想,做个像后那么温柔的母亲也是不错的,可是,她并没有信心在这个乱世, 在这个皇宫给他一份幸福!她不确定,带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正确还是错误?
“娘娘――”非喜竟然没有通传,就破门闯了进来,他平日里没有一丝表情的脸竟然有了焦急。他一向都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
朵薇也并未责怪他的无理,“何事――”
非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如死灰,“娘娘,皇上在与雪国的第一场交战中胸口中了一箭失踪了,现在我军是方寸大乱,节节败退――”
说到最后,竟成了悲吼。
朵薇一下子就从榻上站了起来。她绝对不相信这是个意外,难怪那些将士会那么听话,这次南门东篱失踪定是和他们脱不了关系。闻人卿这些日子闭门不出,原来是要对付远在战场上的南门东篱。
第一场战争就失败,他不是战无不胜的黑将军吗?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闻人卿这么做,不光要他败,而是要他名誉扫地。对付一个人,最残忍的不是杀死他,而是让他名誉扫地。只可惜,她现在才明白!
朵薇自认为她和南门东篱并没有多深厚的夫妻感情,可是,群龙无首,这个风国就完蛋了!她自己也不会有活路!他早就说过,他们是站在一边的。
不管怎么样,就算他再伤害她,再折磨她,他也是她孩子的爹爹。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还未出生便失去了爹爹。
“走,去太后的宫里――”朵薇急急忙忙的向外走。现在也只有看太后怎么做了!
一路上,她心里都在想到底该怎能办,那么不可一世的南门东篱,怎么会这样?她简直不敢相信。
“皇后娘娘,太后带人去了落羽宫,说是要惩罚德妃――”
就在朵薇还未到寿康宫,便撞见了几个形色匆忙的宫女。
朵薇心中大惊,急急忙忙的赶向落羽宫。德妃只这场战争的关键人物,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雪国的公主,若是南门东篱落在了雪国的手里,现在杀了德妃,那只会惹怒雪国,陷他于险境!
落羽宫,她还是第一次来,印象中德妃也不是一个多事的人,她的身形比中原一般的女子高大,眸子里总是透着一股高傲,那股高傲不同于骄纵跋扈的闻人贵妃,也不同于顾影自怜的淑妃,那是一股对事事都不关心的冷漠。
印象中,她还帮过她一次,就是被闻人贵妃陷害的那一次,虽然,她当时或许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来人,赐白绫――”
朵薇刚一走到门口便听见了太后盛满怒气的声音。
德妃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冷冷接过那三尺白绫。她身上着的一件红色的纱衣,头戴红色的纱巾,这是雪国特有的服饰。一身的红衣和那白绫到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慢着――”朵薇出声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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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力保德妃
她身着大红色的宫装,大步的走上前去,越过众人,走到德妃跟前。
“母后这是做什么?”朵薇的脸上带着略微的惊讶和不解!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
淑妃,贤妃,闻人嫔等都在。
太后慕容家用她狭长的丹凤眼瞟了一眼朵薇,满是不削:“现下,我风国与雪国交战,日前皇上也也失踪,这德妃身为雪国人,必是留不得!”
朵薇冷笑一声:“母后也知道皇上现在正处于危难之中,两国交战,尚且知道不杀来使,更何况是在我风国侍奉皇上多年的德妃。现在并无德妃通敌的罪证,德妃纵然是有错,也就错在她是雪国的公主。若是母后就这样处死德妃,以后还有哪国的公主敢嫁到我风国?”
她这番话,一下子就将其她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妃嫔拉扯进来,她们或多或少心中都是爱慕这南门东篱,就算对他并无爱意,也要考虑到自己的处境,特别是淑妃、贤妃,她们和德妃、朵薇都是邻国的公主,乱世之中,战争很是稀松平常之事,若是一爆发战争就要杀人,那她们都没有活路。
乱世,就是这个样子,今天结为姻亲国,明天也许会变成敌国,接而爆发战争。
德妃听了朵薇的话,抬眸看了她一眼。她眼中并无太多的情绪,只是一眼便低下头。
朵薇踱步走到太后面前,直直的盯着她:“母后也知道,现在皇上失踪了,我风国的军队节节败退,母后应该想想如何退敌,而不是在这里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再者,皇上是否在雪国手里还不知道,要是皇上落在了雪国的手里,那么,母后此时,杀了德妃,岂不是要陷皇上于危难之中?母后是想皇上回来?还是不想皇上回来?”
一语既出,在场的都面面相觑,大家都在心里思量着朵薇的话。她们当然是希望南门东篱回来。因为,那是她们所有的希望。
太后气得手都有些发抖,面子上也觉得有些挂不住:“皇后,你这话是何意?哀家当然是希望皇上回来!”
朵薇只是一笑置之。她希不希望南门东篱回来,她还不能下定论,只是,太后和南门东篱之间并无感情,她这是知道的。
朵薇转身,面对着众人:“现下,宫中还是不要妄生事端了吧!德妃还是禁足落羽宫,等皇上回来发落,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营救皇上。”她侧目望了太后一眼:“我想,母后也是担心皇上的安危,一时情急,才想到要杀德妃,营救皇上,这一切就要仰仗母后了――”
她这也是给太后一个台阶。现在,南门东篱失踪,宫中都是太后的势力,朵薇也不敢轻举妄动。
其她的妃嫔当然也是默不作声。她们也觉得太后此举甚欠考虑。
太后勉强的笑看笑:“还好皇后提醒得及时,哀家的确是未考虑周全,就按皇后的意思办吧!”
她说着就大步的离开了落羽宫。
临走前,她看朵薇看愤恨的眼神,朵薇心里也自然是明了的。她又一次将太后得罪了。
“我是不会感谢你的――”德妃从地上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了屋里。
朵薇愣了下,笑着摇了摇头,大步的跨出了落羽宫。她做任何事情,都绝不是希望别人感谢她,她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朵薇一个人坐在床榻上,直到天渐渐变暗,斜阳落下山去,她的身子也没有怎么动。现下,宫中的局势,很不好,对她很不利。
若是南门东篱回不来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死路一条,太后和闻人家都不会放过她。若是南门东篱能够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撑到他回来的那一日。现在宫中怀孕的就只有她和舒婕妤,这只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娘娘,虞美人前来求见――”采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朵薇一手抚着额头,她当然知道她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她一定是听说了南门东篱的事情,一时情急,才前来打听的。这个宁静如水的女子,这辈子,也只有那么一个男人能够牵动她的情绪了。
“请她进来吧!”
话音未落,朵薇便听见了轮椅咕噜噜的声音,那声音急切而悲凉。
“皇后娘娘――”
虞美人从门口快速的转动着轮椅朝朵薇的方向走去。一声呼唤,那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子,早已盛满了泪水,孱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朵薇对着她笑了笑。
她的轮椅在朵薇的跟前停下,声音焦灼:“皇后娘娘,我听说皇上他――”
最后的几个字她硬是哽噎得说不出口,只余下微微的啜泣声。她一知道这件事,就急急忙忙赶来了。
朵薇本是想脸扭向一边,可是终究不忍,她对着虞美人道:“你应当知道,他是不会失败的,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他会如期凯旋归来――”
说完这句话,朵薇也觉得眼睛一酸,她这话像是在安慰虞美人,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临行前,他说过,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他的能力,虞美人当然是知道的。
“恩恩――”虞美人使劲的点了几下头。她心里是相信他的。忽然她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都怪我没有用,都怪我这腿没有用,不然或许我还可以帮到他一点。这个样子只是他的累赘――”
朵薇立刻按着她的双手,制止了她。其实,她就算双腿完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够帮到他什么。可是,她这份心,是好的。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救他呀!”虞美人蓦然反手握着朵薇的手,两眼充满期望的看着她。
“我。”朵薇哑然失笑。她凭什么认为她有那个能力去救他。她也只不过是一介女子,一个冒牌的公主,手中没有兵力,一个空壳的皇后,宫中的事情轮不到她做主。纵使她会点武功,也总不能亲自去找他吧?
“为什么你认为我可以救他?”
虞美人的眼中满是信任:“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定是能够救他的!”
对于她的这种想法, 朵薇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蓦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朵薇的肚子上,那般柔和,满是水光,充满羡慕:“臣妾听说娘娘有了身孕,恭喜了――”
朵薇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虞美人会突然提起这个事情。她从她的眼中看见了羡慕和悲伤。朵薇知道,因为她的腿,这辈子,她是不可能孕育自己的孩子的。爱一个人,却不能为他生儿育女,她想,这可能是世间最大的遗憾了。
她爱他不能为他生育子嗣,她不爱他,却偏偏怀上了他的孩子。
“呃谢谢了!”
安慰了好一会,虞美人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这可是难为朵薇了,她可是从不会安慰别人的,安抚美人这种事,不适合她。
窗外的枫叶沿着地面缓缓的移动,发出沙沙的响声,窗前的黑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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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夜访闻人
“太后正在筹划立舒婕妤的孩子为太子,然后再派她的亲侄儿去战场——”
公羊洛还是那一身紫衣,轻飘飘的走了进来,如鬼魅一般。
骤然风起,他身上薄如蝉翼的紫纱妖冶,胸前裸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青丝摇曳。
朵薇心中一惊。她的思绪都集中在他的那句话上,所以并未抬头看他。若是她抬一抬眼眸,定会被眼前的美人怔住。
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今日之事,太后一心想杀德妃,就是不想救南门东篱。立太子?简直是笑话,舒婕妤的肚子里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她就这么着急要立太子。
看来她是嫌南门东篱不听话,要重新拥立一个傀儡。那,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活路吗?必然是死路一条。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不好奇,为何非喜今晚没有出现?”公羊洛冷冷道。
朵薇心中一下就明白了,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非喜了,难道是被太后囚禁?或是已经遭遇了不测?非喜的武功很高,没有想到,太后居然连他也可以控制。看来,太后的势力真是不容小觑。
没有了非喜,她只有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这件事,你认为我应当如何?”朵薇仰头微笑着看着公羊洛。她并不是自己没有主意,要听他的意见,而是要试探他的意思。他的意思,自然就是萧太后的意思。
公羊洛‘扑通——’一声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勺,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
“当然是不去救南门东篱,凭借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坐上太后的位置,垂帘听政——这个还用我教你呀?”
朵薇当然也知道,他也不希望他去救南门东篱。大家都希望他死!
公羊洛看向朵薇,一脸狐疑,“你不会是真的爱上他了吧!”
朵薇冷冷瞪了公羊洛一眼,立刻否决,“我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我是否能够控制目前的局势?”
若是南门东篱回不来了,目前的局势,她是绝对控制不了的,两大家族的人绝不会听她的。所以,,要尽力将南门东篱救回来。只有他在,这个风国才不会垮下去,她和孩子才会有活路。
夜风涌动。天空黯然失色。
朵薇秘密前往凤鸣宫。
“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已经睡下了——”凤鸣宫的宫女挡住了朵薇的去路。
朵薇望了宫内一眼,喝道,“退下——”
喝退宫女之后,朵薇大步的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深夜造访所谓何事?”闻人佳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脸讽刺,哪有刚刚睡着的样子。
朵薇解下身上的斗篷,“本宫知道你对本宫心存怨恨,今日前来,是来请你帮忙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请你帮我出宫一趟,我要去救皇上——”
她赌的是,闻人佳对南门东篱有这一份情,纵使她恨她入骨,也不会不顾及那个男人的生死。
闻人佳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朵薇不怒反笑,“我凭的是你对南门东篱的感情,你也知道,他现在是凶多吉少,若是你希望他再也回不来,你可以不帮我——宫中的局势你是知道的,太后是不可能去救皇上的,至于你的兄长,也是不会,这一点,你心里,比我明白。”
闻人佳愣了一会,狐疑的看着朵薇,“你出宫凭什么去救他——”
朵薇莞尔一笑,“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闻人佳踱步到窗前,愣了许久,她从身上拿出一块金色的牌子,目光眷恋的盯着那块牌子,轻柔的抚摸着,“这个是我进宫的时候,皇上怕我念家,特别赐予我的,有了它我便可随意的出宫。”
朵薇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眷恋和爱。她接过金牌,就往外走。
“慢着——”身后逇闻人佳出声叫住了朵薇,“你这样会暴露自己的,坐我的马车吧!”
朵薇回头点了点头,便大步的离开。
这个女人还不算笨。现在,她没有了孩子,南门东篱回不来的话,她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一个寡妇还能够有什么盼头。
寿康宫
阴暗的密室里,黑色的墙壁上面有黑色的水一直往下流,腐臭,潮湿,黑暗。里面的光线很暗很暗,只有几盏油灯昏昏欲睡。
水牢里,非喜被粗大的的铁链锁住了四肢。他被浸泡在水里,头发散乱,衣衫褴褛,嘴角不断的有血渍渗出来。
脚步声渐进,他微微的睁开了紧闭的眼眸。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望了一眼非喜,眼角微翘,“没有想到你这么傲气,要抓住你可真不容易呀,浪费了哀家不少的人力——”
非喜使劲的挣脱,手上和脚上的铁链发出‘嗤嗤——’的碰撞声。那般急躁,愤怒。
“哈哈——你就在这慢慢的享受吧!”太后仰头笑了两声,大步的走出了水牢。
朵薇乘坐着闻人佳的马车,一路驰骋到宫门口。
“停下——”
守宫门的侍卫拦住了马车。
朵薇坐在车内,心中一惊,她从窗户将金牌亮了出来,“大胆——竟然拦住本宫的去路——”
那侍卫抬眼望了一眼那金牌,立刻跪在地上,“娘娘恕罪——”
朵薇冷笑一声,命令马车继续前进。
一路出了宫门,朵薇心中一直‘扑通扑通’的跳。她这是第一次出宫,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出来。
宫外的夜色更加的美丽。
马车在帝都的街头驰骋,最后在闻人府停了下来。
她要去劝说闻人卿出战,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救风国,救了风国,才能够去救南门东篱。
‘吁吁吁——’马发出了一声不安的吼叫。
朵薇坐在马车内,一手按着自己的剑。马车外面的异样,她不是没有听出来。
骤然,‘啪——’的一声,一把锋利的剑,一剑将马车砍成了两半。
朵薇腾的一下就飞了起来,越过马车直直的落在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她四处扫了扫,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几十个黑衣人包围。
她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动静,左手紧紧的握住剑柄。
“是何人派你们来的?”朵薇大声呵斥了一声。
那些人并不说话,而是互相递了个眼神,准备对付朵薇。
朵薇微微后退了几步,握剑的手紧了几分。她这把剑从来还未杀过人,今日,看来是避免不了了。
黑衣人齐上。
剑锋相互摩擦的声音,电光火石。
朵薇挥剑和黑衣人拼死搏斗。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是朵薇还是没有处于劣势。
忽然,一个黑衣人从衣衫里掏出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使劲一撒,朵薇顿时就觉得天晕地旋,她在心中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没有多久,她就倒地了。
两个黑衣人将朵薇扛在肩上,一行人飞檐走壁,以极其快的速度消失在了闻人府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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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所谓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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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一个银白色细小身影以更快的速度飞到了黑衣人的前面.快到用肉眼无法辨别的速度.只是那么一闪.让人措手不及.不注意的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十九皇子南门东阳站在一处屋顶.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薄唇轻抿.
那些黑衣人望了南门东阳一眼.这才发现原來是个小孩.眼中满是不削.并沒有打算搭理他.径直就想离开.
南门东阳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掌心一用力.便将其中一个黑衣人吸了过來.他用自己柔弱的手掌一拍.那人便飞出了几丈远.重重的打在了一座房顶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顺着瓦沟向下流.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极了雨声.
其他人见状心里也有些虚了.连连后退了几步.面带恐惧之色.他们沒有想到一个小孩会有这样的功力.
南门东阳趁他们还沒有反应过來.神不知鬼不觉的便从他们手中将朵薇抢了过來.迅速的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等到众人反应过來的时候.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一群人在黑夜中慌乱的搜寻了几眼.便扶着那位伤者.匆匆的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城外的一块草地上.
朵薇躺在草地上.睡了许久.一直感觉有细细的草尖扎着她的背和颈子.这让她很不舒服.她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说.不好要睡.不要睡.可是.越说越是醒不过來.
夜风过境.空气中带着淡淡的野草的芳香.沁人心脾.让人觉得心中一下开阔 了许多.舒服了许多.就像是身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蓝天.白云.牧马放羊.还有那扎着小辫的姑娘.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许久之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眸.
一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便是南门东阳粉嫩的脸.他的眼睛很深邃.鼻子很挺直.嘴巴和南门东篱一样.是性感的薄唇.她常常想.若是他的病能够治好.世间又多了一位美男子.
“你醒啦”他将脸凑得很近.近到朵薇都能够听见他的呼吸声.
朵薇立刻从自己的思绪中恢复过來.心中暗暗为刚刚的想法觉得有些脸红.双手撑着身子从地上坐了起來.“你怎么在这里.”
南门东阳并未回答她.而是理了理自己的衣摆.“你的武功不错.只是涉事甚少.不知道人心险恶.你不知道这世间有种叫**的东西吗.”
朵薇看着他这一副教训人的样子.心里一愣.就算他的话说得再冷.可终究是个小少年的声音.若是换了南门东篱说这样的话.她一定会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他说得对.她的确是涉世未深.才会被别人暗算.
此时.她有点想笑.可是.她忍住了.她知道.这笑.会伤害到他.
她紧咬了自己的嘴唇一下.强忍住想要笑的冲动.“我下次会注意的.那你能不能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已经许久沒有去过东阳宫了.因为她不想再那里遇见木辛.这段时间事情又多.所以.就沒有想到.宫中还有十九皇子南门东阳.
南门东阳望了朵薇的肚子一眼.而后迅速的别來有些微红的脸.“我不喜欢出宫门.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朵薇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将目光落在别处.“所以说.你也是來救你皇兄的.”
朵薇猜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來想办法解决目前的这个困局.可是她还是有些不确定.虽然之前.感觉他们兄弟二人还是有感情的.可是心结还是摆在那里.
南门东阳望着朵薇点了点头.“最近你都沒有來东阳宫.所以我也沒有机会和你商量.这次皇兄失踪.我就决定出宫去营救皇兄.身为风国的皇子.我也应该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
朵薇欣慰的点了点头.她果然沒有猜错.始终是兄弟.血浓于水.他还是放心不下他的安危.
“那你是怎么出宫的.”她一脸好奇的望着他精致的脸蛋.如果她猜得沒有错的话.他应该是出不了宫的.纵使他的武功再高.也逃不过宫门层层守卫.
南门东阳的嘴角挂着一丝得意.“你猜”
朵薇摇了摇头.“我可猜不出來”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让她猜.她不喜欢这样的游戏.很多事.她猜得中开头.却猜不出结局.
南门东阳有些无语.也觉得无趣.“我当然是跟着你出來的.藏在了你的马车底下.不过.你一出宫门我就跳了下去.因为躲在车底好难受”
说到最后.他的脸色有些窘迫.
朵薇这下心里也明白了.原來是跟着她的马车出來的.可是.她居然沒有发现.忽然.她就笑了.他虽然在宫里不是很受待见.可是毕竟从前也是受尽宠爱.哪里躲过马车.加之他身体又比较小.要贴在马车底.的确是需要些功夫.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火红的朝阳从地面升起.先是一根线.特别亮的线.慢慢的.朝阳脱颖而出.那般的快.快到令人措手不及.
好美
这样的景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微微有些陶醉.世界就是这样神奇.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无论人间有多少悲伤的事.无论这个世界有多么的乱.
瞥了一眼南门东阳的表情.他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看來.他也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色.身在帝王家的他们.见得最多的便是红墙芳心.
“走.我们去闻人府”朵薇说着就准备从地上站起來.
南门东阳的脸色一沉.“不用去了.我早就去过了.闻人卿不在闻人府”.
朵薇心中一惊.他称病在家.居然不见了.这是何意.难怪.这些日子.他一直闭门不出.也沒有什么行动.
她重新坐回草地上.双手抱膝.
缄默了许久.她猛然开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回宫去吧”他顿了顿.望了朵薇的肚子一眼.“营救皇兄的事情自然有人做.你还是好好的养胎吧.”
就在他说到‘养胎’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中一颤.她都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个有了身孕的妇人.她常常忘记这点.
两人说着.同时从草地上站了起來.朵薇这才看清楚.这是一片空地.除了这块地.旁边的地都被种上了庄稼.蜿蜒的小道上.已经有人挑着东西缓缓的行走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朵薇想.这些人定是要赶进城去买菜.
他们混入了这些人的队伍中.一起进了城.
寿康宫
一行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一群饭桶”太后拍案而起.
那些人的头埋得更低了.为首的黑衣人将身子匍匐在地.“太后恕罪.本來我们都得手了.可是半路杀出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小孩”
“小孩.”太后皱了皱眉头.蓦然.她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的翘起.笑意越加的深.这让跪在地上的人都不明所以.
她瞪了地上的人一眼,“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自有主意”
那些人‘嗖’的一声便消失在了寿康宫.
太后坐在雕花木椅上.手紧紧的捏着两边的扶手.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跟她作为的人.都沒有好下场.沒有人可以阻止她的计划.
虽然天刚刚亮.城里许多店铺便开始开门做生意.街上那些摆地摊的也早早的就将自己的货品陈列出來.但是.购买的人.还不怎么多.
“让开.让开”
一群官兵打扮的人驱赶着路边的百姓.还踢倒了刚刚摆好的.还沾染这露珠的小白菜.
顿时.菜叶四溅.
那个买菜的老农.也不敢也官兵理论.只得自认倒霉.蹲下身子伸出有些颤抖的手.默默的捡起已经被踩烂的小白菜.只是朵薇看见了他眼中的泪水.这些菜卖了.可能是他们家生活几天的粮食了.
命贱如蝼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朵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蹲下身子帮助那个人捡菜.
“谢谢.您真是个好人哪”那老农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朵薇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她是好人么.她从來不觉得自己好人.也不想做一个好人.她所做的.都是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好人’这两个字包含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那一群官兵越过众人.在城门口贴了一张明黄色的告示.
朵薇和南门东阳等那些人走了之后.就想上前去看个究竟.
围绕在一起看告示的人很多.大家都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沒有想到.皇上正处于危难之中.皇后这么不守妇道.居然跟木药师珠胎暗结.还私奔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对狗男女”一个青年男子跺了几下脚.
朵薇听见众人的议论.心中大惊.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抬眸一看.告示上果然写着.皇后与木辛药师.珠胎暗结.两人趁机私奔.
这是怎么回事.木辛先她已经离宫.她不过是出宫一趟.居然又将他们俩扯到了一起.看來.太后歪曲事实的本领不小.
众人骂声四起.越來越难听.朵薇一句话也沒有说.人言可畏.
南门东阳望了朵薇一眼.满是同情.
她拉着南门东阳立刻朝宫门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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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认作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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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南门东阳也沒有说话.任由她拉着.其实.他也为她打抱不平.一个女子的名节有多么重要.他还是知道的.女子失去了名节.就会被人唾弃.见惯了宫中争斗的他.还是忍不住同情她.
等到他们來到了宫门前.见到的是重重重兵把守.比以往起码多出了三四倍.很明显.这是太后故意的.她发了告示.还阻止她回宫.这是要对付她.沒有人会同情一个失节的皇后.她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孽种.好毒的心.这样整个风国就在她的掌控之中了.南门东篱回不來.她凭借着舒婕妤的孩子.重掌朝中大权.一切的一切.都是多么的天衣无缝.
他们俩躲在墙角.注视了许久.蓦然.她微笑着望着南门东阳.“不如我们去黑水城吧.”
她心里深知.就这样是回不去宫里的.就算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去黑水城.找到南门东篱.只要找到他就好办了.这样也好.给了她机会和足够的时间去黑水城.
“这.”南门东阳凝眸沉默了.不是他不愿意去.只是.他从未出过这个皇宫.
朵薇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扶着他的肩膀就往前推.“别可是了快走吧.”
他也时候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以他的年纪.若不是这个病.或许早已建功立业.就算不能继承皇位.至少也是一位战功赫赫的王爷.只叹命运弄人.
南门东阳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毕竟.从未有女子对他如此亲近过.除了他的母妃.
她二人在市集上买了两匹马和干粮便朝着黑水城的方向奔去.
其实.朵薇除了在黑水城那段日子.后來就是到了大月过的神殿.大部分时间.她也是生活在宫里.只是.她不知道 是比南门东阳幸运还是不幸.从前芙蓉国是小国.她时常都是可以出宫.只是在宫门附近玩耍.芙蓉国的宫门口有很大一片芙蓉花.花开的时候.四十里如云锦.后來大家都将芙蓉国的帝都唤作锦城.
骑马赶路.朵薇还是很不习惯的.虽然她早已学会了骑马.可是毕竟不是经常骑.但是.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找到南门东篱.其实.她心里是不希望他死的.或许是因为他所说的.他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吧.
日夜兼程.赶了七八日的路.终于到达了一个边陲小镇.本來到达黑水城快则半月.慢则一月.可是.他们日夜兼程.硬生生的在第八日到达了这个离黑水城不远的边陲小镇.只是多日赶路.两人早已筋疲力尽.
今夜.他们打算在这个小镇上住一晚.明早赶去黑水城.
一下马.朵薇立刻就觉得自己的屁股疼得不行.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一歪一歪的跟在南门东阳的身后.一起去进镇去寻找客栈.
远处有许多人打着火把.让人有些不明所以.
走近了.才看见是许多官兵打着火把盘问进镇的人.
朵薇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一个小镇上居然有这么多的官兵.不过仔细想一想就不觉得奇怪了.这个小镇虽然看着沒有什么.然则.这是进入黑水城的必经之地.现在风国又连续丢了几座城池.自然对进入黑水城的药严加盘查.以防奸细.
“站住”就在她二人走到用石头筑起的城墙的时候.被官兵拦了下來.
朵薇和南门东阳不得不停了下來.
“我看你们二人.身着华丽.不像是一般的乡野之人.不知道去黑水城做什么.”其中一个领头的官兵仔细的打量着她二人.
朵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心中暗自懊恼.竟然忘记了乔装打扮一番.这样的边陲小镇.穿这样光鲜的衣服.自然格外的引人注目.
可是.他们暂时还不能暴露身份.因为现在黑水城的情况也不知道.敌我不明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暴露身份的好.
就在她还在心里犹豫该怎么说的时候.蓦然.南门东阳扯了扯朵薇的衣摆.
“娘亲.他们是坏人吗.我好怕”
这句话.差点让朵薇咬了自己的舌头.她也不过才十八年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虽然南门东阳的样子看起來只有十岁的样子.身高也只到了朵薇胸口.可是.他今年实际的年龄已经二十有四了.比她还大了六岁.
她一低头.便望见了南门东阳用一副很无辜的眼神望着她.她莞尔一笑.“乖.他们都是官爷.不是坏人”说完还不忘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那官兵狐疑的望着二人.“我看你这么年轻.不像有这么大的儿子”
朵薇微微笑了笑.语气镇定.“官爷真是谬赞了.小妇人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了.可能是夫君太过于宠爱.从不让**心.所以.容颜才不至于凋谢.”忽然.她低下头.眼神黯然.“实不相瞒.我们是帝都的大户人家.世代经商.前段时间我的夫君在这一代做生意的时候.失踪了.我这次前來是要寻找他.”
说完.她还不忘抹了一下眼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像极了一位贤妻.
风国的政策还是比较开放.在边陲设有榷栏.方便各国交换商品.所以很多人都來这里做生意.可是.这一带比较乱.有人失踪也是时有发生的.只是一般是找不到的.
那官兵看朵薇的样子.一下子心就软了.守卫边疆.有谁不挂念家中的妻儿.他道:“这里很乱.千万不要乱跑.但愿你能够找到的夫君”
说道最后那几个字.他都失去了底气.在这里.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失踪的人不是被抓到黑水城去贱卖为奴隶.就是被人打劫.然后杀人灭口.
“是.是.谢谢官爷”朵薇一副感动的样子.拉着南门东阳的手里往里面走.好险.
刚一走进这个小镇.南门东阳戏谑的语气.“皇嫂你还挺有演戏的天分嘛”
朵薇放开南门东阳的手.“宫里就是一个大戏台.谁又不是在演戏呢.”
两人都沒有再说话.
她说得对.宫里谁不是戴着假面具生活.宫里就是个大戏台.宫里的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演戏.
其实.这些.都是她到了风国才学会的.从前.芙蓉国的后宫里只有一位皇后.她的父皇.将万千宠爱都给了她的母亲.所以.也就少了许多无谓的争斗.
这座小镇并不繁华.甚至有些落后.但是很宁静.零星的灯火点燃令这个小镇更增添了一分朦胧.
他们走了许久.终于到达了这个小镇上唯一的客栈黑黑客栈.门外的写着‘栈’字的旗子早已破旧.
朵薇心中疑惑.这家客栈的名字倒是别致.黑黑.怎么不干脆叫黑店.
“小二.來两间上房”
朵薇的话.让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店小二差一点就从凳子上摔下來.
他身子一抖伸手揉了两下朦胧的睡眼.连连点头.“楼楼上请”
边陲小镇上的人.哪里见过这样衣着华丽.而且还美貌的女子.
朵薇点了点头.便和南门东阳走了上去.
家客栈看來已经些年了.这楼梯踩着不断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朵薇每上一步.心中就在想.下一步不会踩空了吧.
店小二带他们來到楼上.打开了其中的一间房.“这便是您的房间.”
朵薇扫视了房里几眼.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就再也沒有别的了.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这便是上房.
“不好意思.边陲小地.房间就只有这个样子了”店小二不好意思的点头哈腰.
朵薇笑着摇了摇头.“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无碍”
说着朵薇便走了进去.
“这位小公子的房间在隔壁”店小二说这便带南门东阳走到隔壁的门前.
朵薇对着南门东阳点了点头便关上了房门.
她唤人打了一盆热水.泡了个脚.就入睡了.明天一早他们还要启程去黑水城.
可是.她一直翻來覆去睡不着.这木板床硬得要死.加之.她因为多日骑马.身上也是酸痛得不得了.这样就更加的睡不着了.
半夜的时候.她听见外面有声响.是店小二和两个陌生的声音.朵薇心想.定是又來客人了.
许久之后.她听见那两人的交谈声.由于这屋子太过于古老.声音还比较大.
“哎.他们一定是來了黑水城.这次.我们一定要完成任务”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
“可是??这里这么大.我们要怎么找.”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他们.不然.太后动怒.我们的小命就不保了.”
“你说.皇上还活着吗.”
“呵呵.不管他怎么样.都回不了宫了”
朵薇躺在床上.心越來越紧.原來.这两人是太后派來抓他们的.不光是这样.他们还想对付南门东篱.她到底要怎么解开这个困局.
“啊”
骤然.门外响起了一声惨叫.这声音像是从南门东阳的房间里发出的.朵薇腾的一下就从床上起身.一打开门.就迎面撞见了惊慌失措的南门东阳.
作者有话说
六一儿童节,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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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挟持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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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泛白.指了指屋里.就在他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朵薇立刻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拖进了屋内.用眼神示意他放低声音.直到他点头.才放开他.
他大口的呼吸.将声音放得很低很低.“屋里有老鼠”
朵薇倒吸一口冷气.他居然怕老鼠.一个大男人.怕老鼠.
现在这么晚.让人换房间有点说不过去.还可能会惊动隔壁的那两人.她以眼神示意他回去.
可是他就是不听.径直走向了朵薇的床.“我和你换.”
朵薇吞了一下口水.其实她也怕老鼠.她本想走上前去将南门东阳拖起來.可是.他一躺下就呼呼大睡.
最后.朵薇无奈的叹了一声.坐在凳子上发呆.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也快天亮了.渐渐的有些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其实.在她心里并未觉得两人身在一个房间有什么不对.因为.在她的心中他只是个任性的孩子.不管怎么样.她也无法将他当做一个男人來看.
翌日一大早.朵薇一醒过來.望了望床上.早已沒了人影.打开门.便看见有小斯在打扫隔壁的房间.走下楼.发现南门东阳早已坐在了楼下.楼下摆着几张破旧的桌子.除了南门东阳.还坐着几个人.
她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接过店小二奉上的茶轻抿了一小口.
“娘亲.昨晚睡得可好.”南门东阳一脸关切.眼神有些无辜.粉嫩的脸蛋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朵薇一把拽过他的胳膊.咬牙切齿.“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怪别扭的”
南门东篱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民间不是有长嫂如母的说法吗.我这样叫你也不为过.现在出门在外.你就暂时将就一下吧.”
朵薇仔细一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可是总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她现在觉得这两兄弟不愧为两兄弟.都有演戏的天分.
“小二.昨晚住在隔壁的客人走了吗.”朵薇招來店小二问道.
那店小二连连点头.“那两位客人昨晚來得很晚.今早一早就走了.客官您问这个做什么.”
“奥.昨晚.隔壁的客人交谈了许久.吵得我无法入睡.我还想今早起來找他们理论一下呢.”
朵薇端着茶杯.若有所思.那两人果然是离开了.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客官.扰了您的清梦”那店小二笑嘻嘻的点了点头便走到另一边去忙去了.
朵薇望了望外面.她昨晚沒有看清楚.这街道这么破旧.坑坑洼洼的.來來往往的人也沒有多少.
“哎.听说沒有.皇后娘娘和一个御医私奔了”邻桌的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我还听说.太后已经派了她的侄儿前來黑水城.希望能够将皇上找到.击退可恨的雪国人.”
坐在他身边的年轻人声音有些无奈.
“我们还是在这住上几日吧.”南门东阳蓦然开口.
朵薇惊讶抬头望了他一眼.两人四目相对那一刻便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们想到一块去了.就这样冒然前去黑水城.沒有人会相信他们的.刚好有那么个朝廷派來的人.若是能够将这个人拿下.一切都好办了.
太后的侄儿慕容羽可是帝都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什么才能也沒有.整日的流连于花丛.说得好听点是花花公子.说得不好听.就是个草包.太后派他前來.摆明了是不想救南门东篱.
于是.他们又在这家小店住了几日.几日过后.终于等到了太后的侄儿慕容羽.那排场非常的大.仪仗队更是不用说.一到此地.就要全镇的人跪地迎接.可以堪比皇帝出行了.
“跪下”一行爪牙为他开路.用手中的皮鞭不停的抽打着站在两边的人.
所有的人皆跪在地上.朵薇和南门东阳也混在人群之中.
毫无疑问.他们也要在这个小镇住一夜.所有去黑水城的人都要在这里住一夜.不然是到不了黑水城的.黑水城外面是茫茫沙漠.夜晚时常有狼群野兽出沒.所有的人都会在这住上一夜.翌日一大早再出发.纵使那位慕容公子再大的排场.在不情愿.他也要住进这个小镇上唯一的客栈黑黑客栈.
夜无比的深邃.风云涌动.
这个小镇上唯一的客栈.也迎來了它生命中最忙碌的一次.无数的人进进出出.为的只是伺候那一人.朵薇等其他的客人便被赶出了门.站在门口瑟瑟发抖.虽然现在时值酷夏.可是.这里的夜晚还是很冷的.
“滚出去”
慕容羽的爪牙将所有的人都驱赶出了客栈.
“各位客官.真是对不起了”那店主是个老实的老头.站在门口.不停的行礼道歉.但又刻意的压低声音.
朵薇暗自咬牙.这个慕容羽真是可恨.明知道这里只有一家客栈.将他们赶出去.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这是什么.这么难吃”客栈里传來了一声勃然大怒.紧接着就是碗筷碎在地上的声音.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客栈里的人皆跪在地上.万分惊恐.
“贱奴”慕容羽一脚踢在店主的身上.
那店主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身子缩成了一团.
朵薇向里面望了一眼.慕容羽长得还算是白净.不过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好色之徒.慕容家怕是要败在这位公子的手上了.他眼角与舒婕妤颇有几分相似.让朵薇很是不喜欢.
半夜时分.朵薇和南门东阳悄悄的潜入了客栈.
慕容羽的门前有两个人守夜.
南门东阳拾起地上的石子.‘啪’的一下弹出去.那两人便先后晕倒了.
朵薇对南门东阳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心想.这次带他來黑水城果然是沒有错.他武功好.而且擅长于兵法谋略.
他们进入慕容羽的房间.此时的慕容羽正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身下垫的是几床棉被.难怪.睡得这么好.
朵薇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一会.他便醒了过來.拼命的想要掰开朵薇的手.
朵薇莞尔一笑.从衣袖里拿出颗小药丸迅速的塞进他嘴里.而后又捂住他的嘴巴.“我刚刚已经给你吃了毙命的毒药.一会我放开手.若是你敢出声.那么.不出三刻.你便会毒发生亡”
慕容羽使劲的点了几下头.朵薇这才放开他.
‘哇’的一声.慕容羽就扶着床沿吐了起來.可是什么也沒有吐出來.
“皇后娘娘.十九皇子你们这是.”慕容羽望着朵薇.不明所以.
-朵薇蹙了蹙眉头.“你怎么知道我是皇后娘娘.”
她自问从未见过慕容羽.在这之前.甚至很少听说他.
慕容羽扶着床沿.有些难受的样子.“我在你和皇上大婚的时候见过你呀你不是和木药师私奔了吗.怎么和十九皇子來了黑水城.”
朵薇这才明白.皇帝大婚.慕容羽作为皇亲国戚.肯定是被邀之列.她瞪了慕容羽一眼.脸色铁青.“说.太后这次派你前來是做什么.”
慕容羽一副委屈的样子.“姑姑她这次也沒有吩咐我做什么.只说什么都不用管”
朵薇心下一下子就明白了.看他这个样子.何需太后嘱咐.就这样.他必定是能够令太后满意.因为他根本就是个草包.
“皇后娘娘饶命呀.你给我吃了什么毒药.我还不想死呀”慕容羽这才想起了自己已经吃了毒药.忍不住大嚎了一声.
朵薇看着他这个样子.一脸鄙夷.“我给你吃的是致命的毒药.只要你从现在开始听我们的.事成之后.我必定会给你解药的”
其实她给他吃的不过是木辛给她调理身体用的.她便随身携带着.沒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用处.
慕容羽并不是一个愚笨之人.他狐疑的望着朵薇.
朵薇道:“你如果不信.可以感受一下.现在是否感觉身上有些冷.”
慕容羽一下子脸上就露出 了惊恐之色.
朵薇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这下他该是相信自己已经身中剧毒了.那些给女人吃的药.他一个大男人吃的.难免觉得身上有寒气嘛.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慕容羽悻悻道.
朵薇双手环胸.“带我们去黑水城”
翌日一大大早.朵薇和南门东阳悄悄的混进了慕容羽的马车里.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发.
马车里
“哎.皇后娘娘.你为何要和木药师私奔呀.现在风国可都传遍了.说你趁皇上失踪和木药师私奔.早知道你要私奔就找我嘛.木辛那个呆子怎么有我解风情”
慕容羽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放肆”朵薇恶狠狠的瞪了他两眼.“本宫从未和任何人私奔.那些不过是有心人对本宫的中伤.你若是再这么胡说八道.我立马让你毒发生亡.”
慕容羽立刻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
马车在茫茫沙漠上行驶.车轮陷得很深.前进的步伐很是缓慢.
黑水城.这个她心中的伤.上次走的时候.她坐在公羊洛的马车上.并未向外看.所以也沒有看过这沙漠.
那高高的城墙.就连一丝阳光也照不进來.阴暗.潮湿.肮脏的地方.她至今犹记得.不知道为何.浮上心头的是那一抹金色的阳光.男子策马而來.墨发飞舞.罂粟花袍妖冶.金色的宝剑.誓要指点江山.他映阳而站.将好不容易照进來的阳光狠狠的踩在脚下.蓦然.他缓缓朝她走來.她努力向后退.却无可退路.他单手抬起她的下巴.指尖寒冷彻骨.
那么不可一世的君王.她怎么也不相信他会这么容易就被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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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寻夫之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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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终于到达了黑水城.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外面看黑水城.它的外表看起來更加的恐怖.高高的黑色城墙.上面用血红色写着‘黑水城’三个大字.城墙上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整齐的排列.宛如一尊尊石像.纹丝不动.
城楼上一面红色的棋子上写着‘闻人’两个大字.闻人卿在黑水城.山高皇帝远.就相当于这里的土皇帝.并且.每年.黑水城的奴隶还能够给他带來巨额的收入.他每年只需要拿出一小部分交给朝廷就好了.
“慕容将军到”
慕容羽的人扯着嗓子喉了一声.
片刻之后.‘咿呀’一声.厚重的城门终于打开.
“恭迎将军”守城的将军带着一行人在城门口迎接.
“请起吧.”慕容羽掀起帘子.淡淡说了一句.马车便径直的朝里面奔去.
朵薇透过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沒有变.高高的黑色城墙.排列整齐的黑甲士兵.阴暗.潮湿.肮脏的空气.
巨大的铁笼子里关着衣衫褴褛两眼无神耷拉着脑袋的奴隶.城门一打开.外面的阳光瞬间照了进來.他们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或许是想起了外面的鸟语花香.或许想起了久别的家乡和亲人.或许是想起了自己心中所爱过的某人.
可是.这样的阳光.对于他们來说并不是个好事.有时候麻木的生活状态.或许不会有痛苦.清醒着.只是会更加的痛苦.因为.他们永远也出不去.只能静静的等着像货物一样被贱卖.只是可能由于近來战事紧急.这里的奴隶比起以前少多了.
朵薇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她害怕看见那样绝望的眼睛.人和人的区别有时候很大.
她心中忽然想到了三年前.有一个叫念奴娇的女子.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她帮过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记得当日.她们同时被挑选去进行棋赛.后來她就被公羊洛带走了.至于念奴娇.可能已经死在了那场棋赛.亦或是被贱卖到了其她的地方.
夜很快拉下帷幕.黑色的城墙隐在黑夜里.更显出了它的诡异.这里沒有太阳.沒有月亮.连星星都沒有.夜幕拉得很低很低.让人如心口压着一块石头.有些喘不过起來.
朵薇和南门东阳跟在慕容羽的身边.他们被安排在上宾房.大家对这位慕容羽的风流韵事早就有所耳闻.对于他带着一个女子和孩子.大家当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是在心中暗暗的猜测他的风流成性.
“皇后娘娘.我已经带你们來了黑水城.还想让我做什么.”慕容羽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语气明显有些许不满.
朵薇也不理他.径直坐在凳子上.她也是懒得里这个慕容羽.
“将军.晚膳來了”
门外有丫鬟鱼贯而入.手中的托着美味佳肴.放下膳食之后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一位夹菜.
朵薇闻着这饭菜的味道.觉得胃里翻涌得厉害.下意识的将脸转向一边.
“皇后娘娘请用膳”那丫鬟笑着为朵薇夹了一块菜.
朵薇惊讶的抬头盯着那丫鬟.觉得有些面熟.仔细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他居然是墨轩.
墨轩被朵薇的眼神看得有些尴尬.不自然的别开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朵薇皱了一下眉头.她这才发现.不光是风流神官公羊洛会扮女人.就连一向老实巴交的墨轩大人也会扮女人.只是墨轩扮得非常的生硬.不似公羊洛那般妩媚妖娆.明眼人一看就能够看出來.
“我是奉了家兄的命令.混在慕容大人的队伍中.前來黑水城的.”墨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扑哧’一声.朵薇就笑了出來.“沒有想到.墨轩大人也会扮女人”
这真是一个乾坤颠倒的世代.男人扮女人.女人扮男人.
他不说.其实.朵薇也猜得到.墨轩一定是來寻找南门东篱的.沒有想到.他们兄弟二人对南门东篱这么的忠心.
“娘娘您就别取笑我了”墨轩的脸色更红了.不好意思的别开脸.对于自己扮女人这件事.他还是觉得有些羞愧.可是.不这样就会被人发现.为了营救皇上.他也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慕容羽惊讶的望着墨轩.“你什么时候混进來的.”
墨轩的脸色一下就转青.并未理会慕容羽的话.
“我接到消息.过几日.雪国又会进攻我风国”墨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
“宫里现在局势如何.”朵薇凝眉望着墨轩.
“回禀娘娘.和以前差不多.太后把持着后宫.各宫娘娘觉得惶恐不安”墨轩低头答道.
朵薇一直蹙眉不语.良久之后.她终于开口.“要不我们兵分两路.我去寻找皇上的下落.你和十九皇子控制战场上的局势.”
说完她还不忘看了南门东阳一眼.南门东阳擅长兵法谋略.她是相信他的.南门东阳亦望着他.四目相对.她眼中的信任让他的信心倍涨.虽然.他看了很多兵书.可终究沒有上过战场.所以心中底气也不是很足.
“这”墨轩有所迟疑.
朵薇当然知道他是在怀疑她的能力.笑着道:“墨轩就放心吧.本宫來自草原.自幼习武.并不是你们想的那般如弱柳扶风.加之. 本宫对战场上的事情也不懂.留下來也帮不上什么忙.”
“微臣沒有怀疑娘娘的意思.只是担心娘娘的安危”墨轩言辞恳切.
朵薇嫣然一笑.心里知道他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舒了口气.“不知皇上是在哪里失踪的.当时的情况如何.”
墨轩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沉重.“听说是在落霞谷.当时.皇上的右胸口中了一箭之后跌落悬崖了”
“怎么会这样.”朵薇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來.
墨轩踱步到窗前.顿了一会.“听说当时皇上决定在落霞谷四面包围雪国军队.但是途中出了意外.至于原因.还不得而知.不过.皇上武功超群.微臣相信.皇上现在定是安然无恙.”
他这对君王的信任.也是一种信仰.在他们的心里.他们年轻的君王是永不会败的.
朵薇点了点头.不用说.她也知道.这定和闻人卿脱不了关系.只是不知道闻人卿去了哪里.
“皇后娘娘”
“你闭嘴.”慕容羽还沒有说完便被朵薇打断.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老实.敢耍什么花招.我叫你七窍流血而亡”
慕容羽立马住口.
“娘娘.有个人或许对寻找皇上有帮助”
墨轩颔首而立.
“谁.”
“张统领是皇上的亲卫军头领.当日事发的时候.他也在场”
朵薇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瞪着慕容羽.“传张统领前來”
慕容羽无奈.只得吩咐人传张统领前來.
不多久.张统领便前來了.统领原來是一位年轻的男子.身材健壮.肤色黝黑.一双眼睛散发着精明的光彩.
他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來.脸色铁青.虽是很不情愿.但还是半跪在地上.“微臣参见将军”
抬眸的瞬间.他的眼中微微含着惊讶之情.“皇后娘娘”
“张统领识得本宫.”朵薇狐疑的望着他.她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位张统领.
张统领立即颔首.“回禀皇后娘娘.出征那日.皇后娘娘为皇上送行.微臣有幸睹见凤颜.”
朵薇这才想起.南门东篱出征那天早上.她去送行了.这样想來.他认识她也不足为怪.
她走上前去.伸手准备扶他起身.“大人请起.本宫此次前來黑水城乃是秘密行事.为的是寻找皇上的下落.这次传唤大人前來也是为了询问当日的情形”
张统领颔首从地上站了起來.避开了朵薇的手.男女有别.君臣有别.这个他还是懂的.本欲开口.但是望见了慕容仪之后.他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张统领不必理会他.他暂时不敢出卖我们的.”朵薇说着还对着慕容羽做出了一个威胁的表情.
张统领哀叹了一声.“那日.是皇上出征的第一场仗.我们得知雪国的军队会路经落霞谷.我们便准备四面包围雪国军队.本來计划周详.谁知道.有一面军队被雪国军队轻易的就给破了后來.撤军的时候.皇上被神秘人射伤了.还跌入悬崖”
朵薇一拳打在桌子上.不用说.也知道.这是闻人卿搞的鬼.她转而对着张统领道:“张大人.现在皇上遭奸人所暗算.本宫在宫里也受人迫害.近來帝都有了许多关于本宫不实的谣言.这全都是奸人的诡计.望大人要稳定军心”
朵薇这番话是在试探他.也是为了稳定军心.让属于南门东篱的军队安心的打仗.
张统领斩钉截铁.“娘娘.微臣自然不会愚昧得去听信奸人的谣言.况且.皇上曾经说过.皇后娘娘您是与他情比金坚的人.是值得信任的人”
朵薇心中暗暗的惊讶.她不知道为何南门东篱要对着下属说这样的话.难道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日.
“恩.大人下去休息吧.明日带本宫前去落霞谷”
“是”张统领点了点头.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张统领走后不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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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寻夫之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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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将军.小的求见”一个讨好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朵薇对着慕容羽递了个眼色.慕容羽清了一下嗓子.朗声道:“有何事.”
门外的声音忽然变得猥琐.“是來给将军送礼物的”
朵薇在心里猜测.这个礼物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进來吧.”
门一打开.一位副将带着十几个年轻貌美.女子缓缓走进來.随之而來的便是一股巨大的香气萦绕着整个屋子.那些女子成一字型排开.身上皆只着了薄薄的纱衣.整个身体的轮廓都若隐若现.只是.这些女子姣好的脸上都沒有笑容.一张脸沒有任何表情.
朵薇颦眉.这架势.谁都看得懂.这不就是要给慕容羽献女人.忽然.朵薇心中大惊.她注意到那带女子进來的副将少了一只耳朵.这不就是三年前.因为调戏她而被罚割掉一只耳朵的副将吗.他居然还活着.像这样的畜生就应该死于乱箭之下.
可是.从來都是好人补偿命.祸害活千年.
朵薇将目光落在别处.她心中还是有点虚.害怕这人将她认出來.虽然他不一定认得出來.就连南门东篱和闻人卿都沒有将她认出來.这个小小的副将.恐怕也是认不出她的.毕竟已经过了三年.这三年她的相貌也改变了不少.她早已不是那个被关在笼子里.衣衫褴褛的奴隶了.
“将军.这些女子.都是小的精挑细选的”那副将点头哈腰.一副猥琐的样子.
“呃.不错.不错.”慕容羽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看着那些女子连连点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他这个人.离了什么也不能离了女人.
“咳咳”朵薇假装咳了几声.意在提醒慕容羽.
慕容羽一副惋惜的指了指朵薇.“有妻如此.不如去死”
这话很明显.就在委婉的拒绝.
朵薇自然是听见了慕容羽这这句话.心中恨得牙痒痒.这个该死的慕容羽居然敢占她的便宜.而且间接的还诅咒了南门东篱.要是有机会.她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草包.
“这”那副将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慕容羽.他可是打听了慕容羽的习性才前來献女人的.沒有想到居然被拒绝. 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向风流的慕容羽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拒绝.本來还想讨好一下的.可这下吃了个闭门羹.他下意识的望了望朵薇.竟觉得有些熟悉.在哪里见过呢.这么美的女子.慕容羽的夫人他应该是沒有见过才对.
朵薇刻意将脸撇向一边.喝道:“将军都发话了.还不快下去”
慕容羽一脸忍痛割爱的挥了挥手.还不忘捏了一下一位女子的屁股.
“走.走”
那副将只得悻悻的带着这些女人下去.
朵薇注意到有几个女人的脖子上都有伤.很明显.这些都是女奴.这便是她们的命运.她开始想.若是三年前公羊洛沒有将她从黑水城带走.会不会也跟她们的命运一样.亦或是被贱卖为奴.亦或是.早已被折磨致死.那她岂不是要感激公羊洛.人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好.
翌日一大早.朵薇便带了些人赶往落霞谷.
落霞谷很大.山清水秀的.云雾缭绕.倒不失为一片人间美景.站在上面都能够听见下面的水声.甚是悦耳.之所以叫落霞谷.是因为这里的夕阳非常的美.可惜.这样美的一个地方.竟然有无数的杀戮.不知道有多少的将士死在了这里.
“这里的景色不错”朵薇感叹道.
“可是我风国在这里曾经进行的两场战争都失败了”张统领一脸痛色.丝毫沒有因为美景而陶醉.
“两次.”朵薇好奇的望着张统领.不是一次吗.怎么变成了两次.
张统领望着远处.“是呀.除了这次.几年前.闻人老将军也在这里.和”他望了望朵薇.脸色又几分不自然.“和大月氏的交战中身亡.至今连尸首都沒有找到”
闻人老将军不 就是闻人卿的父亲吗.一代枭雄.竟然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落.纵使一世英名.武功盖世.权倾天下.又当如何.不过是一具白骨而已.
朵薇自然是明白张统领的尴尬.因为她名义上是大月国的公主.她莞尔一笑.“大人不必尴尬.现在本宫既然是风国的皇后.自然一心一意的向着皇上”
在她心中.自己和大月国是沒有什么关系.她早晚要摆脱.她绝对不会甘于做别人的棋子.她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张统领点了点头.“前面就是皇上跌落的地方”
朵薇走上前去.站在那块土地上.她很难想象.不可一世的南门东篱是怎么在这里被人射中胸口.又是怎么跌落悬崖的.
她向下面望了一下.发现这个下面正是一条河.那么南门东篱必定是掉进河里被河水带走了.这样.他生还的可能又大了许多.不知怎么的.她松了一口气.
“有派人沿河收寻过了吗.”
“回禀娘娘.早已搜寻过”
“张统领.你们请回吧.我想独自去寻找皇上.放心吧.本宫一定会找到皇上.战场上的事情就靠你们了.请一定要像协助皇上那么协助十九皇子”
“这”张统领一脸怀疑望着朵薇.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朵薇抿着嘴轻笑了一声.“张统领请放心.本宫并不是柔柔弱弱的女子.本宫自幼便习武.所以.大人不必担心”
“可是.娘娘肚子里的皇子.”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要是皇子有什么损失.他们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朵薇轻轻的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抬眸的瞬间眼神变得坚毅.“这是命令.大人也说了.本宫肚子里是皇子.他一定坚强非比寻常.不然.便不配做我风国的皇子”
“娘娘”张统领带领着随从齐刷刷的跪下.
朵薇转过身去.便不再看他们.她觉得人了只会碍事.加之现在战事紧急.根本派不出人來寻找他.既然已经沿河搜寻过.那么他必定是被水带去更远的地方.说不定被沿河的村民救了.只要到下游的村落去寻找应该会有所收获.
最终张统领还是转身.艰难的开口.“娘娘请保重”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她一个女子会这样坚韧.他一直以为深宫的女子都是表面柔弱.工于心计.
“大人也保重”
朵薇在悬崖边站了许久.清风吹在她的脸上特别的凉爽.她直直的望着下面.正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下去.可能是她太过于投入.居然连有人走近也不知道.那人猛的把将她推了下去.
“啊”她脚下一滑便跌了下去.由于是背对着那人.所以并沒有看清到底是谁推她.
一切都那么的快.令人措手不及.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就像是断线的风筝.这一刻.她似乎有些能够体会南门东篱当时的感受了.那种不甘.那种愤怒.不知道.为何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跌落悬崖的时候心中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这一刻.面对着死亡.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活下去.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想生下他.
清风吹过她的脸颊.从未有过的感受.好像自己真的就能像鸟儿一样飞翔.
她的身子在空中急速的下落.许久之后.终于‘扑通’一声落在了河里.
疼.身子感觉撕裂般的疼痛.可是河水的凉爽又缓解了她的疼痛.奔流的河水将她的身子带向更远的地方.清脆的水流声在她的耳边响起.不断的有水呛入她的口鼻.她这才想起.自己是不会游泳的.在心中暗叫不好.可是來不及多想.她就失去了意识.
悬崖边上那一角红色的衣摆妖冶.
河水很急.朵薇有点随波逐流的感觉.一切都凭天意了.怪只怪.她自己太过于粗心大意.才会三番四次的被人暗算.这次只希望自己还能够保住这条命.
许久许久之后.朵薇听见了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是许多鸟儿.像极了在吵架一般.她记得梧桐树上的鸟儿每天都是如此的.她终于醒了过來.才发现自己躺在河边.
她忽然就笑了.很庆幸.她还活着.她知道.这只是侥幸而已.她一个女子都能够活下去.那么南门东篱必定还是活着的.只是不知道他的伤.
每每他将她拥在他的怀里.她总是能够感觉他的胸膛很精壮.应该沒有那么容易被人射穿吧.右胸.那就不会伤及心脏.那就是还有很大的希望.或许.她潜意识里就是不相信他会死.因为他是风国的王.是不可一世的君主.主宰整个风国.指点江山.他十八岁就被封为黑将军.令无数人闻风丧胆.多少次的征战.他都沒有事.这一次也不会有事的.
努力了很久.她才从地上站了起來.四处扫了扫.这里地势很平坦.说明离落霞谷已经有很远了.她强忍着身子的不适.艰难的行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河边上.一个身着黑色粗布衣.头裹着黑色头巾的男子裤腿捞得高高的.弓着身子在河中抓鱼.蓦然他从河里捞起了一条很大的鱼.那条鱼惊慌失措的在他手中挣扎.他欣喜万分的将鱼放到篾篓里.侧脸就望见倒在河边女子.他立刻就走向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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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人间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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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南门东篱帝号)四年.风国与雪国交战.屡有失利.连失城池.皇亦中诡计.战场失踪.一月后.风国神秘将军出战.大败雪国.雪国亦不甘心就此作罢.双方耗战.
朵薇感觉自己睡了许久许久.浑身无力.当她醒來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一间很是特别的房子.这是一间竹屋.全部是用竹子编制而成的.屋内的床.柜子.桌子.凳子无一不是用竹子编制而成的.就连桌子上摆着的食具也是用很粗的竹疙瘩做的.
阳光透过缝隙照了进來.特别的刺眼.这样朵薇忍不住蒙着自己的眼睛.
努力撑起身子.垂眸间.竟然发现屋子底下有很清脆的水声.这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呀”
朵薇一抬眸便望见了迎门而入的男子.他身着黑色短袖粗布衣.头上也包黑色的头巾.头巾上还有一些彩色的花纹.身材高大.但是肤色黝黑.是很健壮的身体.只是这身打扮.这是她沒有见过的.如果她猜测的沒有错.他应该是某个少数民族的.
“这是.”朵薇一手抚着额头.她现在才醒过來.还有点搞不清状况.
那男子走了进來.将手中的竹碗放下.傻笑了一下.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这里是我家.我在河边捡到你的.”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药.“你把这药吃了吧.你在水里泡了太久了.皮肤有些水肿”
他笑得很憨厚.带着一股淳朴的味道.是青草的芳香.
朵薇低眸看了一下.果然.手上的皮肤白得吓人.手肿得跟包子似的.想捏成拳头都难.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水里究竟泡了多久了.
其实.她刚刚想问的是这里是什么地方.而不是问这个房子是谁的.她当然知道这是他的家.心中觉得有些好笑.随即接着问道:“这里是哪里呀.离落霞谷有多远.”
她想自己这次问得够明白了吧.
那男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落霞谷是什么地方.是你的家吗.我不知道在哪里.这里叫黑果村.我们是黑果人.世代生活在这里.不曾出去过.”
朵薇皱了一下眉头.她果然猜测得沒有错.这是一支不知名的民族.只是.黑果人.她从未听说过.沒有听说过也很正常.她自幼就沒有怎么出过宫.对外面的世界不是很熟悉.这片土地上本就比较复杂.各民族互相角逐.恐怕很难有人说得清这里到底有多少民族.
撇了一眼桌子上那一碗黑乎乎的药.她忍不住蹙眉.“这是什么药.”
她与此同时.她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孩子应该还在.
男子的脸一下子就绯红.“这个是郎中给你开的药.他说是保护你肚子里的娃娃的.”
朵薇忍不住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一看这小伙子这样就是还沒有成亲的.跟她多说两句话也脸红.
“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撇过脸.并不看朵薇.“我叫阿穆隆”
喝完药之后.朵薇就躺在床上休息.下午时分.感觉夕阳照了进來.朵薇终于强打起精神走出了门外.
一打开那扇竹门.朵薇终于见识到了这个叫黑果村地方.这的地势还算是平坦.河岸远一点的地方还是有高山.河岸两边是翠绿的竹子.无数的竹屋依次排开.竟然都是建造在水上的.沒有想到.黑果人竟然有这么巧的手.仅用竹子便在水上建造房屋.
而她所在的这间竹屋不是很大.但是很精致.建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屋子下面是用的竹脚撑起的.在搭了一条小竹桥与岸边相连.
勤劳的黑果人在河岸边打渔.洗衣.淘菜.他们相互嬉戏.脸上挂着朵薇从未见过的笑容.那笑容是自然的色彩.男子们身上穿的衣服都和阿穆隆身上的差不多.黑色短袖粗布衣.黑色头巾.袖口窄而短.露出黑黝黝的胳膊在外晃一晃的.裤腿也是宽而短.这样是为了方便干活.
而女子们的服饰就更加的丰富多彩了.总体都是黑粗布.只是上面的花纹和样式也更多.袖口和衣边都绣着各色的花纹.那像极了一种古老的图腾.又像是一种古老的文字.腰部设计得更加的细.在加上一根花色的腰带.显出了纤细的腰部曲线.女子是不带头巾的. 而是带着花纹繁复的帽子.上面有许多种颜色.就向彩虹一样.有的还斜挎着一个花布包.
黑果人望见朵薇以后.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并且用一种朵薇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他们谈论着.笑着.朵薇虽然觉得不明所以.但却觉得他们并沒有什么而已.兴许是对她这个外來人好奇吧.
“你醒了呀”
阿穆隆正蹲在在岸边修补着什么.见到朵薇出來之后.他仰头.伸手擦了一把自己额头的汗水.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朵薇点了点头.便捏着裙摆顺着小竹桥走向岸边.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朵薇都有些不敢下叫.不过走了几步就适应了.
“他们刚刚说了什么.”朵薇一脸好奇地指了指不远处人们.
阿穆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不好意思.“他们说你真漂亮.像仙女下凡一样”
这下倒是朵薇不好意思了.他们只是觉得她与他们不同吧.
忽然.她想到.自己随着河水漂流到这个地方.那么南门东篱也可能在这里.她四下扫视了一下.问道:“这里除了我.最近还來过陌生人吗.”
阿穆隆想也沒有想.脱口而出.“沒有”
“这么肯定.”朵薇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阿穆隆将手中的锄头放好.从地上站了起來.“是呀. 我们这里只有这么大.如果有陌生人.肯定大家都知道”
阿穆隆的一番话.顿时浇灭她所有的希望.她还以为他也会在这里.他说得对.这里只有这么大.陌生人一來.大家都知道了.
阿穆隆也注意到了朵薇失望的眼神.他道:“不知姑娘想要找谁.”
朵薇侧身望了一眼远方.目光幽远.“实不相瞒.我夫君遭坏人暗算.中箭落水.我为了寻找他.也被坏人推下了水”
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万万不能与外人道的.不然会害人害己.
称呼他为夫君只是为了在外行事方便而不暴露身份.可是她好像叫得越來越顺口了呢.
阿穆隆望见朵薇这样.目光变得焦急.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姑娘你先不用着急.我相信你夫君定是福大命大你一定能够找到他的. 要不这样.这不远的地方.还有其它的村落.我可以去帮你打听”
“可以吗.”朵薇眼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阿穆隆红着脸不停的挠自己的后脑勺.最后点了点头.
经过几日的相处.朵薇对这里也大致了解了一下.这里叫黑果村.这里的人称自己为黑果人.所有的黑果人世代都住在在这个村里.一共大概有一千人.他们从不与外族通婚.不喜欢到外面的世界去.到外面的路途非常的遥远.也不想麻烦.一段时间之后.便会派一位年轻力壮的男子用他们打的鱼或是女人做的针线活去很远的镇上换取生活必须的盐和其它用品.
而这个叫阿穆隆的男子之所以听得动她所说的话.是因为他经常会被派到镇上去买东西.阿穆隆父母早亡.至今是一个人居住.为人比较憨厚老实.不多话.
这里只有黑果村一个村落.而阿穆隆所说的不远处的其它村落.也要翻山越岭走走到山的那边.他所说的不远其实就是很远的地方了.
“这个给你”
阿穆隆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走了进來.
朵薇有些不明所以.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翠绿的衣裳.质地是上好的.
阿穆隆的脸通红.指了指朵薇身上的衣服.“这个是我上次去镇上卖鱼.有个客人跟我换的.你应该能穿
朵薇脸色一下子就窘了.她身上的衣服的确穿了多日了.还被水浸泡了不知道多久.细细一闻.还有点酸味.
“谢谢”朵薇对着阿穆隆笑了笑.沒有想到.他看上粗枝大叶的.对待女孩子还挺细心的.将來若是谁嫁给了他.一定很幸福.
阿穆隆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朵薇将那件绿衣换上.大小刚刚合适.自己都觉得眼前一新.她还沒有怎么穿过绿色的衣裳.这样看來.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还是比较的清新.她穿得最多的便是那些颜色鲜艳的衣裳.比如红色和紫色.换个穿衣风格也换一种心情吧.其实那些繁琐的宫装她也不喜欢.可是身在宫里.沒有办法.她有时候不喜欢照镜子就是因为这个.她不喜欢看见自己一副妖艳的样子.
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的阿穆隆也是一愣.
朵薇垂眸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一脸疑惑.“怎么了.不好看吗.”
阿穆隆使劲的摇头.侧过脸.“不不是.是太好看了”
朵薇的脸上瞬间就绽开了笑容.她忘记了.阿穆隆是个腼腆的男子.一见到女子就会脸红.
“要不.就让我一个人去打听吧.你也不方便”阿穆隆的眼神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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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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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薇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和你一起去”
阿穆隆难以置信的望着朵薇.他绝对想不到.这个看起來柔弱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胆子.那么艰辛的路.一般的男子都吃不消.更何况是她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身怀有孕的女子.
“你的身子”阿穆隆一脸犹豫之色.
朵薇莞尔一笑.“阿穆隆尽管放心.阿薇绝不拖后腿.你别看我看着柔弱.我身体可结实了呢.她说着还挥舞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看见他这个样子.阿穆隆一下子就笑了.他心想她或许是担心夫君.便也沒有强行阻止.只是这条路真的是不好走.
“我不是怕你拖累我.而是怕你身子吃不消.我们要爬到山的那边去”
说着阿穆隆又开始收拾他打渔的工具.
朵薇不想留在这里等.而且阿穆隆跟她非亲非故.还这么的帮她.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去.所以她也要去.
翌日一大早.阿穆隆收拾了些干粮.便带着朵薇启程.全村的人都來送行.在这呆了几天.朵薇发现这的人真的很淳朴.从未见过他们因为繁琐的生活小事吵架.也从來沒有见过他们脸上有不开心的色彩.他们总是笑着的.如山花般灿烂.从不为任何事情忧愁.
他们生活在这里.与世隔绝.不管外面的世界怎么纷繁复杂.战火滔天.这里的人还是快乐的生活着.
和外面比起來.他们的确是要落后一些.可是.他们的心是干净的.和自然融为一体.在这呆了几天.她还是有点舍不得.可是.她终究是个俗人.不免被俗事所累.她永远做不到这样.不去计较得失.
阿穆隆说.他们是黑果人.住在山这边.山的那边住着的是白果人.黑果人和白果人并不是同一祖先.只是他们祖祖辈辈都是隔着山而生活.他们的生活习性.风俗都很接近.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黑果人和白果人就结了仇.双方势不两立.若是一个黑果人和一个白果人见面.必定会一方杀死另一方.
这着实令朵薇还是惊讶不小.沒有想到.淳朴的他们还会这么固执.究竟是多么大的深仇大恨才会要不惜一切的杀死对方.
首先.朵薇他们要从河岸爬到后面最高的山乌兰山.站在乌兰山便可以见到白果人的村庄.可是看着很近.要从乌兰山向下爬.还要经历一番艰辛.这一路.一共要花费至少七日.
阿穆隆还算是年轻体壮.走起路來也不喘粗气.朵薇跟在身后确实有些吃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她的身体比以前弱多了.但是她还是坚持自己走.绝不拖累阿穆隆.开始的时候.阿穆隆想牵着她.被她拒绝了.这样的山路.即使是身强力壮的汉子也吃力得很.再牵着一个人.这岂不是更加的耗损体力.
他们辛苦的爬了三天多之后.终于登上了乌兰山.站在乌兰山上.俯瞰下面的白果人的村庄.零星的吊脚竹屋.也是如黑果人的竹屋.只是这里有很大的一片油菜花.金黄色的油菜花是主色调.蓝天白云下面是金黄色的油菜花.看上真美.如一片人间仙境.
关于油菜花.朵薇也是在书上看过.书上只说那是一种农作物.但从沒有描述过油菜花是多么的美.它的美.并不必任何一种花逊色.
“这里真美呀”朵薇由心发出赞叹.
阿穆隆也是一脸陶醉.“是呀.几年以前我也是这样站在乌兰山看见过这样的景色.”
更令朵薇惊讶的是.那条蜿蜒的黑水.到了白果仁的村庄竟然消失了.她惊奇的望着阿穆隆.想要寻求答案.“那河水为何消失了”
阿穆隆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不是消失了.而是转向了地下.成暗河.河水还在.只是从地下流动.因为河水将山劈开. 地下的水涌上來.然后就成了暗河.”
朵薇杏目圆睁.暗河.她从未见过.看來.她的见识还是太少了.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有个感觉.南门东篱一定在那里.河水到这里就消失了.那他一定在这里.
“下山比上山更难.让我牵着你吧.”阿穆隆笑着将一根粗壮的树枝递至朵薇的面前.
朵薇略微惊讶.她一直觉得上山更费力.下山更省力更快.所以她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題.“为何下山更费力.”
阿穆隆一下子就笑出了声.“阿薇你生活在繁华之地.当然不知道这个.下山的时候身子更容易倾斜.如果山比较陡的话.更容易掉下去.所以要小心.”
朵薇点了点头.便拉着阿穆隆递上來的树枝.两人又开始下山.
还好.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坚强.并沒有什么不适.她想到这就笑了.将來.他一定是非比寻常.
走了不多久.朵薇终于明白了阿穆隆说的.下山更费力.更容易掉下山去.有好几次.她都差一点掉下去.还好有阿穆隆拽着她.
历经千辛万苦.就在朵薇快消耗掉了最后一点力气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白果村前的暗河.要进入白果村就一定要通过这条暗河.准确的说不是一条暗河.河水到了这里.就成了两股.就像是河水在山岩上凿了两个洞.宛如一个人字.她不禁感叹.世间的神奇.竟然还有这等景色.若不是这次出宫.她永远也不会见识到这么多神奇的事情.
阿穆隆站在暗河前踟蹰了一下.
朵薇立刻就想起了他说的白果人和黑果人相互残杀的事情.听起來就恐怖.若是阿穆隆就这样冒然的闯了进去.肯定会被群起而攻之.她这个外人进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阿穆隆请回吧.让阿薇进去”朵薇望着阿穆隆道.
“不”阿穆隆立刻就否决了.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你一个女孩子危险.还是我陪着你吧.”
朵薇摇了摇头.嫣然一笑.“阿穆隆请听阿薇一言.阿薇只是找人.不会做伤害白果人的事情.我相信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再说.阿薇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我感觉.我的夫君一定在这里”
阿穆隆犹豫了许久.终于下了决心.“阿穆隆不走.我在外面等你出來”
朵薇本想再说点让他回去之类的话.可是在见到他坚定的眼神之后.她又说不出口.只得点头.“那你躲远一点.不要被人发现了”
说完之后.她便攀上暗河口.
这条暗河很宽.水流非常的急.看样子水也很深.可是这里又沒有小船.就算有船.她也是不会驾船的.她忍不住蹙眉.在暗河口站了许久.风从里面吹出來.很大.很急.带着一股阴凉.
许久之后.她隐隐约约听见了一阵奇怪的歌声像是一位老叟的声音.这声音.她一个字都沒有听懂.只是按着节奏暗自猜测是山歌之类的.只是用的一种她听不懂的语言罢了.
声音越來越近.朵薇的心也越來越紧.
等了很久之后.终于见到了一叶小船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身材干瘪的老叟赤.裸着上身出现在暗河口.
可是.她心中又开始担忧.这样急的河水.这么小的船.要怎么过去.会不会被水冲走.可是她必须进去.
那驾船的老叟望见她之后也是一惊.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话.
可是朵薇什么也沒有听懂.
“老伯.您说说什么.”
“¥#¥%&”那老伯又说了一大堆话.
朵薇最后沒有办法只得用手势给他比.表达她要进去寻找人的意思.比了许久之后.那老叟终于懂了.让朵薇上了船.
船又开始朝里面划.
朵薇不得不佩服那老叟的划船手艺.这么急的河水.但是船沒有倒退一分.
慢慢的光线变得很暗.最后什么也看不见.朵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里面比外面冷多了.
蓦然.一股巨大的光亮照亮了一切.朵薇这才发现老叟从裤兜里拿出了一颗发亮的东西.朵薇猜测.这应该是一颗夜明珠.
不经意一抬眸.朵薇这才发现.这个洞中另有乾坤.洞壁上钟乳石形成了各种怪异的图案.有的像一尊大佛.有的像人.还一个最特别的像是一男一女抱着.
这样的场景.朵薇这辈子都沒有见过.就连钟乳石她也是在书上看过.曾经看过一个鬼怪故事.里面有一个很美的妖精便是钟乳石化成.她最后为了爱情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她说.钟乳石.一千年才滴一滴.说完之后便化为了青烟.她修炼了不知道多少年.但是最后却还是被自己爱的男子背叛.朵薇伤心了许久.
她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钟乳石.就跑去问后.后当时就笑了.详尽的给她解释了什么是钟乳石.朵薇很崇拜后.她常年生活在宫里.却对外界的一切都那么了解.书中说的.她都知道.故事里当然中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她自此也知道世间有一种叫钟乳石的东西.
朵薇看着这些奇怪的图案.这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小船行了许久.才望见了一抹阳光.那阳光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终于一番世外桃源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老叟将夜明珠收起起來.示意她下船.
她下船.站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望着这一片世外桃源.蓝天白云.成片的金黄色的油菜花.忙碌着的白果人.她心中忽然想起了东晋诗人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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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美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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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陶渊明的诗句.也无法完全表达朵薇此时所见.这是她这辈子见过的.除了芙蓉国.最美的地方了.比任何豪华的宫殿都要美.
白果人的房子和黑果人差不多.都是竹脚竹竹楼.只是他们的竹屋并沒有建在水上.而是建在地上.朵薇记得阿穆隆说过.吊脚楼是为了避免地上的湿气.白果人住的地方虽然沒有多少水.但是地下有暗河.这湿气更加的大.
当朵薇出现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无疑是如一枚投入湖心的小石子.立刻就荡起了小浪花.忙碌着的人群皆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愣愣的望着朵薇.那般惊奇的目光.他们这一辈子或许都沒有见过外面的人.更何况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慢慢的.他们开始靠近.一袭绿衣的朵薇.在他们看來就是美丽的仙女.
朵薇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她知道这里的人不会听得懂她说的话.
那些人越靠越近.有男子.妇女.小孩儿.白果人的服饰和黑果人很接近.几乎是沒有什么差别的.
“呃我是來找人的”朵薇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表情.
可是白果人像不懂一般继续靠近.还用朵薇听不懂的话开始交谈.有的甚至对着朵薇指指点点的.
朵薇用手比划了很久.想要表明自己是來找人的. 可是怎么也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这可难倒她了.
“姑娘.你來我们白果村想要找谁.”一个青年男子用不太纯正汉话和朵薇交流.虽然很生硬.但总算有人能够听懂她的话.
朵薇望了望那男子.他身上也穿着黑色短袖粗布衣.但是身材高大魁梧.颇有几分气度.
她笑了笑.“我是來寻找我的夫君的.请问你们这里最近可有來过什么陌生人.”
那男子在心里消化了一下朵薇的话.凝眉道:“陌生人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你的夫君长得像什么样子.”
朵薇一听有陌生人.一下子欣喜不已.只是要她形容他的样子.这倒是难为她了.他的脸.她又何曾看清楚过.那三分之一的容颜.她从來不曾见过.想來也可笑.他们俩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她不曾见过她的真实面容.想了一会.她坚定大答道.“我夫君.他生得眉清目秀.温润如玉”
她虽然沒有见过.但是不知道为何这几个字就像是生在她心底一般.
那男子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我们这许多年不曾有外人进入.一來.就是两个”
朵薇也跟着笑了笑.四处搜寻了一下.并未发现南门东篱的影子.心中暗自疑惑.“不知.那人现在在哪里.”
男子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这就不巧. 不久之前.他随我的妹子去镇上换盐去了.算算日子.要不了多少日子恐怕也该回來了吧.姑娘请安心在这里等候”
朵薇的心里.一下子就凉了.这人是不是南门东篱还不一定.若是真是他.他们又会多耽搁了回黑水城的时间.若不是他.那么她在这里等的话.岂不是白白的浪费时日.
那男子转身对着他身后的村民说了一大堆话.那些村民一下子就继续干自己的活儿.他转身为朵薇带路.“姑娘请先到我家休息吧.”
朵薇考虑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便跟着他走了.现在只有这样了.别无他法.只希望南门东篱能够早点回來.她不走是因为总觉得他应该是在这里的.她一定能够等到他的.
朵薇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男子.刚看那些村民那么听他的话.他在这里一定非常的有地位.她笑了笑.“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将头放在胸口.点了点头.“我叫罗杰”
朵薇心存疑惑.‘罗杰’是一个有些汉化的名字.她莞尔一笑.“你也会中原的话”
罗杰为走在前面为朵薇开路.“实不相瞒.我的祖上是汉人.为了躲避战争才到了这里.所以我也会说一些汉化.只是不经常用.已经有生硬了”
朵薇一下子杏目圆睁.她只以为这我罗杰和阿穆隆一样.经常去镇上兑换物品所以才会说一些汉化.沒有想到.他的祖先是汉人.为了躲避灾祸才到了这里.
罗杰带朵薇來到一间小竹屋.这间竹屋也和黑果人的是一样的.
经过一番交谈.朵薇才弄清楚.就在一个月前.他的妹子蒂娜在女人河沐浴的时候救起了一个长得俊俏的男子.是一个比女人还俊俏的男子.话说这个女人河和男人河可谓是白果村的特色.暗河到了白果村成了一个人字型.一条就是女人河.另一条就是男人河.
女人在女人河沐浴.男人在男人河沐浴.沒有人会去偷看.男子若是偷看了女子.名声坏了.便沒有女子愿意嫁给他.女子若是偷看了男人.那名声也坏了.就沒有人愿意娶了.所以从來还沒有出现偷看的事情.
蒂娜救起那男子的时候.发现他胸口受了伤.养了许久.才将伤养好.
朵薇一听说有那人胸口受了伤.已经有一半确定了那人就是南门东篱.只是.比女人还俊美的男人.那会是他吗.
接下來的几日.朵薇便呆在白果村.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她发现白果人也是很淳朴.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什么都是自己动手.朵薇闲着沒有事.也帮着他们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农活.她是不会.不过还好.有力气.干什么都好.
不多久.她就和这里的人熟悉了.这里的人口要比黑果人多.大概有两千人吧.他们本來也是不和外族通婚了.只是不知道哪一年.这里來了许多汉人.所以便开始和外族通婚.形成了现在的杂居状态.但是白果人还是占主要的.
而罗杰家.在这里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从他祖上來到这里.就担任着这白果村的族长.
朵薇每天早晨一醒來.就可以看见蓝天白云.金黄色的油菜花.不知道怎么的.她看着这场景.心里总能想起另一个熟悉的地方.那里有漫山遍野的蔷薇花.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荡.花落如雨下.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场景.她想或许是在梦里.或许是前世见过吧.
一个夕阳快要西下的时分.白果村的人皆走到暗河口.朵薇也跟着去了.
暗河口.一叶小船缓缓的驶近.从一个小点慢慢的放大.夕阳洒在金色的油菜花上.整个山谷都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朵薇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用手遮挡着阳光.当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下就被一道强光刺激.
那白衣男子站在船头.身材修长.如丝绸般柔滑的墨发一半用一根白色的发带随意的绑着.另一半随意的披在肩上.风轻轻的吹过.青丝摇曳.刀刻般的面容.深邃的眼眸.如一汪春江水.挺直的鼻梁下面是薄薄的唇.
朵薇顿时就觉得.漫山灿烂的花朵都黯然失色.就在刹那间.万物都化为虚有.这样的男子.美到令所有的女人都失色.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完整的容颜.但是她知道.这就是他.她也曾在心里想过他面具下到底是怎么样的容颜.或许是嗜血如命.或许真的如传言中的那般俊美天下无双.就在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他总戴着面具.这样的面容.不适合一位君主.
小船停靠在岸边.他望见朵薇之后.惊讶之情难以言表
“你.”
他的一个字.终于让朵薇清醒.她这才注意到他身边长相美貌的女子.此时.那女子正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那女子一袭白果人的服饰.朵薇如果猜得沒有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罗杰的妹妹蒂娜.
那女子疑惑的望着朵薇.下意识的手紧了紧.“这是??谁.”
朵薇缓缓的走近.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穿这样的衣服.白色是她不喜的.可是穿在他的身上.正好.她一直觉得.公羊洛作为男人已经够美了.他若是女子必定是倾国倾城.可是眼前的人.比公羊洛美多了.他拥有着比公羊洛更美的容貌.也拥有着木辛那一份恬淡.
朵薇忽然觉得有点羞愧.作为一个女子.她的美貌远远不及他.她在心里想过他揭下面具的情形.想过面具下的容颜.可是怎么也沒有想到会是会这样的情形.和她同床共枕的便是他吗.
风国皇子南门东篱俊美天下无双.他是当之无愧的.
这一刻.她有点想哭的感觉.不知道为何.但是她强忍住了.
她走到他的身边.目光停留在那挽着的胳膊上.抬眸.轻轻舒了一口气.笑靥如花.“夫君”
南门东篱一下子就愣住了.为她的那句‘夫君’.他下意识的挣开那一只挽着自己的胳膊.
“你怎么在这里.”
南门东篱疑惑的声音响起.
她从來沒有见过他凝眉的样子.这样看.倒也是极好的.
不知道怎么的.朵薇忽然觉得有些生气.看着那挽着的胳膊生气.听见他说这句话更生气.好像是在说.她不该出现在这里.打扰他的好事.男人三妻四妾也平常.一国之君.迷恋一个民间的女子也正常.即使是她身为皇后也是无法阻止的.
忽然.她又觉得有些委屈.她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他.即使只是陌生人.他的话.也伤害了她.可是她还是笑了.笑得妖娆.“夫君以为.妾身不该來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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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为君筹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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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南门东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苦于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暴露身份.朵薇话语中的火药味他是听出來了.他只是惊讶.竟然在这里遇见她.她不是应该在宫中吗.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走上前去.一手揽着朵薇的腰.眼含笑意.“娘子可是吃醋了.”
“娘子”二字.还是第一次出自他的口中.
朵薇愣了一下.莞尔.“妾身不敢”
听着他的话. 如果不去看他的脸.她在心里一定还会把他想象成往日喜怒无常的君王.可是对上那张脸.她怎么也无法想象.那么美好的一张脸.眉目如画.温文如玉.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她是谁.”蒂娜走上前.试图再一次挽着南门东篱的胳膊.
南门东篱还沒有开口.朵薇便替他回答了.她仰头仰望着蒂娜.“蒂娜姑娘.我是他的妻子”
这句话她说得很自然.她也沒有发现任何的不妥.她的确是他的发妻.
蒂娜拼命的摇头.眼泪夺眶而出.最后跑向了远处.
“蒂娜”罗杰一直在身后追.
围观的白果人虽然听不太懂两人的对话.可是看样子也就明白了.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对着他们连连点头.这便是称赞的意思.片刻之后.大家都散去.各自干各自的活儿去了.
朵薇侧身走向那一大片的油菜花.外面早已是酷暑之际.而这里还是春天一般.当真是四季如春吗.
蜜蜂在油菜花里忙碌着.金黄色的油菜花比金子和阳光更加的耀眼.
南门东篱一直跟在她身后.
“皇上.你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吗.”蓦然.朵薇转过身.
南门东篱愣了一下.莞尔一笑.“我更希望你唤我‘夫君’.
朵薇侧过脸.将目光落在远处的油菜花上.她一直很喜欢‘夫君’这两个字.因为她总觉得这里面包含着深深的爱意.那是一世的宠爱.可是.他是一国之君.叫他‘夫君’只是权宜之计.为的是不在外面暴露身份.
半晌之后.她的声音很小.“是臣妾越举了”
她说的是心里话.可是这样的话在南门东篱听來只是赌气.他嘴角挂着美好的弧度.一把搂着朵薇的腰.“千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倔强了”
这话.令朵薇一怔.他为何总要说她固执.是她真的太过于固执了吗.
“现在外面的情形怎么样.”南门东篱放在朵薇腰上的手紧了紧.
朵薇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來.“之前.皇上你受伤之后.风国的军队节节败退.已经接连丢了几座城池了.现在的情形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也不会有多坏.因为有十九皇子在黑水城还有墨轩”
“十九弟”南门东篱皱了一下眉头.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他也出宫了.那个他唯一的弟弟.受尽宠爱的弟弟.
朵薇见状.趁机进言.“对呀.他是和我一起來黑水城的.他听说你在战场上受伤失踪之后.非常的担心.就偷跑出宫了”
南门东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朵薇挣脱开南门东篱的手.理了理裙摆就坐在了油菜花地里.油菜花的味道有些浓郁.她觉得胸口有些闷.
南门东篱笑了笑.也在朵薇的身边坐下.“那你可以告诉朕.为何出宫了.又是为何來到了这里.”
朵薇侧脸看了他的脸一眼.她还是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这张脸.很熟悉.又很陌生.她下意识的将脸别开.她在心里思量着该怎么跟他说.就说她为了找她历经了多少的困难.不.这不是她的风格.
“皇上失踪之后.太后就开始对付臣妾.适逢木药师出宫.那夜臣妾本是出宫想去闻人府劝说闻人将军出战的.可是被太后的人抓走了.还好十九皇子救了我.可是.宫门太后派人严加看守.我们便也进不去.太后还派人散布谣言.说臣妾和木辛药师私奔了.后來臣妾就将计就计來黑水城寻找皇上”
她说的都是实话.
南门东篱的眼眸越來越深.如一汪深邃的墨潭.
“那你怎么找到这里來的.”
朵薇心中火气又蹭蹭的往上冒.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臣妾不懂战场上的事情.便和十九皇子分工合作.臣妾带人寻找皇上.他处理战事.我考察了皇上失踪的悬崖.下面是河流.臣妾便猜想皇上很可能被河水带走了.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我也掉在了河里.是河水带我來到这里的.”
南门东篱怔住了.他沒有想到她为了他还受了这么多的苦.心中一下子就软了下來.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朵薇再度开口.
“只是.臣妾沒有想到皇上在这里过得这么惬意.致风国百姓于不顾.”她本來还想说.如果早知道他在这这么惬意.她根本就不该來找他.打扰他的好事.可是始终沒有说出口.她知道在自己不应该太过了.
“千儿.其实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南门东篱伸手想要揽着朵薇的肩头.可是被朵薇身子一侧就躲过了.
“嗯”南门东篱闷哼一声.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
猩红的血立刻就在他洁白的胸口绽开了一朵妖艳的花朵.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裳.
朵薇听见他的闷哼声.一回头便望见了他胸前的血.蹭蹭的往外冒.
“皇上”朵薇下意识伸手想去捂住他的胸口.这是那血怎么都止不住.
南门东篱摇了摇头.伸手在胸前点了两下.“不碍事的”
可是朵薇却看见他额头的汗水一直流.他那么不可一世.什么时候这样过.
南门东篱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揽着朵薇的肩.“只要千儿不再生朕的气.朕就不痛了”顿了顿.他接着道:“千儿为朕辛苦了.可是.很多事不是千儿看到的那样.朕当日在悬崖上被人暗算了.胸口中了一箭.跌落悬崖之后.便被河水带到了这里”
“然后.你在女人河里偷看了姑娘沐浴”南门东篱还沒有说完.便被朵薇打断.这句话.她也是脱口而出.说了这句话之后.她也后悔了.怎么听也觉得这句话带着些醋味.她可不是个爱吃醋的人.更不可能为了他吃醋.想了一会.她想.大概是女人天生爱嫉妒.不管她爱不爱他.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她嫁的人.在心里是绝不希望他喜欢别人的.这样想着她就安心了几分.
“哈哈”南门东篱大笑了两声.胸口的血冒得更加的厉害.他忍不住咳了两声.“千儿是真的吃醋了.朕何须偷看别人沐浴.只不过是不小心而已.再说.朕当时.神智也不清醒.哪里看得到什么.朕跟着蒂娜去镇上换盐.也只是想去打听一下消息而已”
“打听消息要挽着手吗.”这下朵薇是较真了.她不喜欢说谎的人.他是一国之君喜欢谁.她都不管不着.可是.他说假话. 她立刻就想拆穿.那样似乎感觉心里很痛快.
“这”南门东篱也一时语塞.
通常情况下.都是他说得她沒有话说.这次竟然也会这么失态的时候.朵薇在心中暗自得意.
南门东篱干脆就不解释.凑上前去就准备吻住朵薇.
朵薇刚才心里就觉得闷得慌.心里一下子沒有忍住.‘哇’的一声就向着一边吐了起來.
“你.”南门东篱有些气急败坏.他的脸色铁青.“朕的吻.竟然令你想要作呕”
这恐怕是对一个男人自尊最大的伤害.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还沒有跟他说自己怀孕的消息.该怎么说呢.难道说:我怀了你的孩子.这样的话. 她怎么也说不不出口.她一直认为孩子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才应该拥有的.那样的孩子才会幸福一生.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他也知道了这是他的爹爹了吗.所以才不听话.算了算.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三个月了.三个月开始.孩子会长得很快.她的肚子都比以前大了一些.虽然还不怎么看得出來.
“臣妾恕罪.只是有些不舒服.并非皇上所想”朵薇说完便将头扭向一边.
南门东篱望着朵薇的样子.心中的气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千儿.你穿绿衣很美”
他想说的是.她穿绿衣比那些繁琐而华贵的宫装好看多的.在他记忆了.她很喜欢穿红色的衣裳.带着沉重的凤冠.其实.那样的她.看起來很妖艳.可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她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份疏离.让人难以接近.
其实.他想说的是.她穿绿衣很美.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又像是天上的绿衣仙子.刚刚在暗河口.他第一望见她的时候就惊呆了.第一次见她穿绿衣.却觉得甚是美好.
朵薇愣了 一下.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绿衣.翠绿翠绿的.她也是第一次尝试.女人.听到赞美的话.总会觉得格外的开心.
她将目光落在远处.山的的那边.被黄昏的光晕染红了.半边天的红了.那般的妖艳.美丽.就像是出嫁的新娘的嫁衣.
“就是.”南门东篱犹豫的声音响起.
朵薇下意识的回头.“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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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为君筹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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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何时.南门东篱也变得这么啰嗦.说话只说一半.若是在上朝的时候.也这样对着群臣说话. 那可是会死人的.
他忽然就笑了.不怀好意的盯着朵薇的肚子.“千儿长胖了些.从前.千儿的小腹可是沒有一丝多余的肉”
他笑得很是暧昧.因为从前.他很喜欢躺在她的肚子上.或是用手抚摸她的小腹.
朵薇满脸黑线.他究竟懂不懂.女人是怀孕了肚子才会凸起.竟然说她长胖了.这让她只想抹汗.忽然.她又有些想笑.他还未做过爹爹.兴许是不懂这些吧.男人有数粗枝大叶也是难免的.
不过这样.也不失可爱.第一次.她发现.他也是个可爱的男人.
“皇后息怒.朕觉得.长胖一点沒有什么不好.这样更好看”南门东篱也注意到朵薇的脸色有变.讨好的搂着朵薇.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朕还有一个疑问.千儿为何第一看见朕就认出朕.”
朵薇也是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当时什么也沒有想.就觉得那是他.她想了一会儿.低眉. “臣妾也不知道.”顿了一会.她似转移话題般.嗔道:“皇上的面具.从來沒有再臣妾面前摘下过.现在在外人面前就??.”
两人一同沉默.
他这张脸太过于阴柔了.这样的一张脸.不够威严.这就是他为何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他已经习惯了戴着面具.这样让别人看不清他的内心.若不是.这次受伤.他不知道自己几时才会将面具摘下來.
“千儿.你应该理解朕的.”
他觉得她应该是能够理解他的.她是聪明人.
朵薇只是笑而不语.
“哈哈”南门东篱忽然就笑出了声.伸手捏了朵薇的脸蛋一下.“朕的皇后也会吃醋呀.真是少见那千儿觉得朕的相貌如何.”
他直直的盯着朵薇的眼睛.
朵薇抬眸与他四目相对.脸上带着笑容.“眉眼如画.温文如玉.天下无双”
她简单的几个字.就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这倒是让南门东篱着实惊讶不下.赞美之词.他听得太多太多.但是.他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一句.
不经意瞥见他的胸口.他的整个胸口都被染红了.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滴在绿色的草上.像极了红色的露珠儿.
“皇上.你的伤口”朵薇脸色大惊.
“不碍事的”南门东篱无所谓的笑了笑.
朵薇蹙了蹙眉头.将身子靠近了几分.伸手就要去解南门东篱的衣服.“皇上. 让臣妾为你包扎伤口吧.”
南门东篱紧紧的钳住朵薇的双手.愣了许久.最终将手松开.
朵薇解开他早已被染红了的衣衫.他的胸膛很结实.但是很白.不像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是古铜色的.由此可以猜到.他平日里是故意让自己的皮肤晒成古铜色.那样看着更加的威猛.右边胸口上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又重新裂开.里面的肉翻在外面.血泉涌.
蓦然.朵薇石化了.他的左边胸口上.那颗跳动的心生长的地方.那里有一朵粉色的蔷薇花.那般鲜活.就如同开在他的心尖尖上一般.女子在身上和脸上纹花.以此來作为装饰.并不少见.可是.一个男子.还是一国之君.在胸口纹一朵粉色的蔷薇花.这不太可能.而且感觉有些滑稽好笑.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记忆中.他从未在她面前裸露过身体.即使裸露也会事先将蜡烛灭掉.她之前也一直在奇怪.但是她以为只是个人喜好不同而已.怎么也沒有想到.会是因为一朵开在心尖尖上的花.
她想.舒婕妤会从贵妃被降为婕妤.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只是太倒霉了.刚好撞在了枪口上而已.
她只是很奇怪.他从來不喜字别人面前宽衣.现在为何又要任由她这样做.这样想着.她的眉头越蹙越紧.她还是不懂他.或许永远不会懂.
垂眸将手抚在他的伤口上.试图止住那喷涌而出的血.并且特意不去看那一朵蔷薇花.
“恩”南门东篱闷哼了一声.挺直了身体.低头望了一眼朵薇的脸色.“你心里就沒有疑问吗.你就不想问朕.为何会这样.”
朵薇坚定的要摇头.莞尔一笑.“臣妾不想问.皇上不说的臣妾都不会去问.”顿了顿.她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似开玩笑一般.“皇上万一要杀人灭口怎么办呢.”
一边说.她一边在自己的裙摆上扯下了一块布.为他包扎着伤口.
南门东篱薄唇上翘.
“皇上.我们回去上药吧.”朵薇见他的血不停的往外冒.触目惊心.忍不住劝道.
南门东篱并沒有说什么.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递给朵薇.
朵薇接过药瓶神情专注的为他擦药.
南门东篱将目光落在远处.将蓝天白云.还有那天边的晚霞尽收眼底.他的眼眸深处.火光燃烧.比天边的晚霞还要耀眼.
“这朵蔷薇花是我与生俱來就有的.你可能会惊讶.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我自己.从來沒有人见过它.你是第一个”
朵薇的眼眸越加的深邃.这个‘第一’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她有些承受不住.她宁愿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总让人捉摸不透.也不愿意他这样.这是代表他信任她吗.这代表她跟他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了吗.一想着.她心中就觉得有些慌.
与生俱來的.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可是.每个东西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总有些原因的.有胎记的人也很多.可是.从來沒有人像他这么特别.那是一朵花.而且长在胸口上.要多么的念念不忘.才会长在胸口.
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她笑道:“皇上不会杀人灭口吧.”
南门东篱的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凑近朵薇的耳畔.声音充满魅惑.“这个.朕就要考虑考虑了”
朵薇的脸一下子就煞白.
“哈哈”南门东篱趁机在朵薇的脸上亲了一口.似阴谋得逞一般.他的眼神慢慢变得深邃而哀伤.“朕只不过是不希望一个人而已.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朕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够与分享.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有个人会为了朕轻柔的按摩一下头部.缓解朕一天的劳累”
朵薇觉得他这个要求着实不高.后宫里每个女人都可以做到.只要他愿意.在平常人家.这些都是妻子做的事情.
她忽然有些同情他.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孤单.身为一国之君.他身边有无数的女人.无数的朝臣.天下的百姓都是在他的管辖之内.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会孤独.他仅仅只是想要和一个分享自己的快乐和悲伤而已.他只不过是不希望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
“你不愿意.”南门东篱侧过脸望着朵薇的脸.这张脸.让他有些入迷.这张脸.是那么的美.是这世间所有的女人都无法与之媲美的.
朵薇为之一愣.良久之后.她点了点头.“臣妾愿意”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愿意.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恍惚间她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她忽然觉得.自己自从有了孩子孩子后.变得更加的多愁伤感了.她竟然会同情南门东篱.只是因为这个孩子吗.因为他是她孩儿的爹爹.
夜宁静得沒有一丝波澜.纤尘不染.四周只余下蝉鸣蛙叫.还有地下的水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天空中繁星点点.
朵薇为南门东篱盖好被子之后.便走出了门.外面凉爽多了.
竹桥上.蒂娜将身子靠在护栏上.直直的望着黑夜.一双子甚是清澈.只是在星光下有些闪烁.她头上小辫一条一条的垂下.俏皮中带着些美丽.
在听见脚步声之后.蒂娜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发现是朵薇之后她的眼中很是失望.转身继续望着黑夜.
朵薇轻轻的走近.在她身边的位置上站着.也学她一样将身子靠在护栏上.
“蒂娜姑娘.谢谢你救了他”
朵薇知道.自己白天的行为伤害到了这位善良的姑娘.她看得出來.她是一位善良的姑娘.
蒂娜侧过脸望着朵薇.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就掉了出來.虽是在夜里.朵薇还是看见了.大颗大颗的.闪烁如明星.
“你们一定很相爱.对吗.”蒂娜怔怔道.
朵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实的回答.说他们并不是相爱的恋人.只是处于某种政治的需要才结合.这恐怕会令这个善良的姑娘丧失对爱情美好的向往.若是.她违背自己的心.告诉这个姑娘.他们是一对很相爱的恋人.这恐怕也会伤了这个姑娘的心.
她忽然在想.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是悲伤.亦或是快乐.从前.她对木辛一直都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也曾以为那就是喜欢的感觉.见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她也曾心中隐隐作痛.但是很快.她便忘记了这一点点的痛.
犹豫了许久.她终于决定撒一个谎.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远远比残酷的真实來得更好.可是.她是一个矛盾的人.真实再怎么残酷.她也要弄清楚.可是.同样的对待别人.她却又退步了.
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我们很相爱.是相濡以沫的夫妻.”
“能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蒂娜的显得有些悲伤.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
朵薇怔住了.她怎么也想不起他们之间有多么浪漫的故事.他们之间.只有利用.伤害.算计.可是他们确确实实是夫妻.可是.却一点也和恩爱扯不上边.虽然.在外人看來.他们是相互扶持.恩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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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被误伤了
犹豫了许久,她终于决定编一个故事。一个善意的谎言。
“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值得讲的故事。都是很普通的事情,我和他都是出生在大户人家,在我嫁给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很多小妾,而我作为他的正妻,为了他操持家事。我只记得,那一天,我身着大红色的嫁衣,头盖着盖头,他握着我的手说: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妻子了――不管别人怎么陷害我,怎么中伤我,他始终都相信我。”
她实在是编不出更好的故事了,这个故事也不完全是编的,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是没有标明他们的身份。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感人的故事,他们之间的故事,不光不感人,还很庸俗。庸俗得让她难以接受。
蒂娜哭得更加的厉害了。
“我们白果人,一个丈夫只能有一个妻子――”
朵薇愣住了,她还以为是她讲得不好。一个丈夫一个妻子?理论上都是应该这样的,可是,他是天下的王,他要将王权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他需要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他必须娶许多的女人,什么闻人贵妃,舒婕妤,不管他是否爱,他必须得娶。就连她也她拍了拍蒂娜的肩膀,安慰道:“你是淳朴的好姑娘,所以不知道外面的险恶,人总有那么多的无奈。有时候人会做许多自己不愿做,甚至是讨厌的事情。”
蒂娜使劲的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忽然她就笑了,“可是,我爱他,你都不知道,那一次我在女人河里洗澡,他一下子从水中冒了出来,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当时,我就爱上他了。后来,我把他带回了家,当我第一次揭开他的面具,我惊呆了,他是那么的美好。”
朵薇蹙了一下眉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大胆的姑娘,居然这样直言不讳告诉她,她爱上了南门东篱。她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种对爱情的认真。那般美好,没有一丝瑕疵。
“可是,他不可能跟你永远呆在这里,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每天都很忙,而且有许多女人,也许你几天甚至更久都见不到他,黑暗的屋子里,你只能一个人静静的等待,等待”朵薇直直的盯着蒂娜那清澈的眼神。
蒂娜笑着叹了一口气,将目光落在远处,“我知道。当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知道,并非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永远和我生活在这个小地方,他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他跟我说过,他已经有妻子了,并且他的妻子,很美,他很爱她。”
朵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姑娘竟然这么看得开。也没有想到南门东篱竟然跟她说过他有妻子了,是为了断绝她的念想吗?他很爱她?
不一会,蒂娜侧过脸,愣愣的盯着朵薇,她笑得很美,“你知道吗?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就知道,我和他是永远不可能的了,你和他看上去是那么的般配,你们是最般配的一对――。”
朵薇怔住了,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和南门东篱般配。她甚至觉得,他们是永远不可能的两个人。可是,她是他的皇后。
“蒂娜,我。”
朵薇还没有说口,便被蒂娜阻止,“放心吧,我不会难过的。不会的。并且,我也不愿做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还是他不会爱的一个。希望你们幸福。我总觉得,就算,他因为不得已娶了很多的女人,但是他心中最爱的人还是你――所以,你要好好的爱他。”
朵薇哑然失笑。他最爱的人是谁?恐怕是他自己吧!
“祝你们幸福――”说完,蒂娜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另一边。她的步伐很轻快,看不出来她刚刚才哭过。
朵薇站在竹桥上愣了许久才走进门。蒂娜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姑娘。她大胆直接,勇于面对。这隔世很多人都做不到的,可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够做到。
南门东篱还在熟睡中,他的呼吸很匀称。
朵薇愣愣的望着他绝美的容颜,这容颜,长在男儿身上真是lang费了,若是女子,必定倾国倾城,祸乱天下。她真的不敢相信,和她同床共枕的就是他。那个不可一世的南门东篱。
手不自觉的就抚上了那美好的容颜,这还是她第一次抚摸他的脸。很滑,没有一丝瑕疵。
蓦然,南门东篱一把将朵薇的不安分的小手钳住。眼眸睁开。如一汪荡漾的春水。
朵薇心中一惊,“皇上――”
南门东篱笑着将朵薇的覆在他的脸上,来回的摩擦,“早些睡吧!”
朵薇的脸一片绯红,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和衣在他身边的位置躺下。
他一个侧身,便将朵薇的整个身子搂在怀里。
“皇上,你的伤。”朵薇神色有些犹豫。
南门东篱将眼眸闭上,“不碍事――”
朵薇犹豫了一会便没有挣扎了,只是睁着眼睛盯着他的脸,他总说不碍事,到底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的情绪有所波动?她很好奇!
她觉得他的眼眸真的很深邃,像一汪墨潭,从前,她总在想,他的眼眸是否也和南门东阳一样呢,现在这样看来真是有几分相似,只是南门东阳的眼眸带一点点的棕色,而他的眼眸如墨。
一想到南门东阳,她就不禁要担心,现在不知道战事怎么样了。希望他没事才好。
“你看够了没有?”南门东篱眼眸都没有睁开,只是搂着朵薇的手紧了紧。
朵薇心中一惊,赶紧的将眼睛紧闭。
只是她没有看到的是,自己闭上眼之后,南门东篱的眼睛‘咻――’的一声就睁开了,他望着朵薇的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翌日一大早,朵薇还没有醒过来,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她和南门东篱几乎是同一时间睁开眼睛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走下床。
一打开门,便望见白果人皆拿着锄头棍棒之类的东西行色匆匆的向着同一方向跑去。
南门东篱牵着朵薇也跟在了后面。
暗河口,许多人围在哪里。朵薇和南门东篱挤进人群之中。她脸色大惊,“阿穆隆――”
她在心里暗自懊恼,应该让阿穆隆回去的。这下该怎么办呢!
“你认识他?”南门东篱一脸疑问望着朵薇。
朵薇点了点头,“你可曾记得我说过,掉入河中的事情,是阿穆隆救了我,还陪我来白果村,他是黑果人,黑果人和白果人有仇的,他这次死定了――”
南门东篱的脸一下子就绿了,“你为何如此担忧他,他对你有没。”
“有没有什么?”朵薇瞪大了眼睛。
顿了一会,南门东篱板着一张脸,“有没有对你不规矩――”
朵薇瞪着南门东篱,“你在说什么呢,阿穆隆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带我来白果村,我根本就找不到你――”
南门东篱仰着下巴,不甘示弱,“那他为何送了你,为何不离去――”
朵薇干脆不去理会南门东篱,焦急的望着阿穆隆。此时的阿穆隆被人五花大绑按在地上。阿穆隆也注意到了她,他对着她憨厚的笑了笑,露出他洁白的牙齿。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笑得出来。
‘啪――’的一声,蒂娜手中的竹鞭子就打在了阿穆隆的身上。与此同时所有的白果人都举着手中的东西用朵薇听不懂的语言高声呐喊。
不用想,朵薇也猜得到那意思是要杀了他。情急之下,朵薇冲到阿穆隆前面,对着蒂娜和罗杰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无冤无仇的,请放过他把!”
罗杰和蒂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蒂娜上前一步道:“这是我们白果人的祖训,希望你不要插手――”
朵薇的目光四处望了望,看这架势,他们是不杀了阿穆隆是不会甘心的。自己是一个外人自然是不该插手这里的事情,可是,阿穆隆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蒂娜,我不知道你们白果人和黑果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阿穆隆真的是无辜的,他并无恶意,你们白果人那么善良,怎么能够乱杀无辜呢――”
说话间,一个白果人走上前对着蒂娜说了几句话。
蒂娜对着朵薇道:“我们白果人和黑果人世代有冤仇,更何况,有让人看见这个无耻的黑果人在我们的村子外面鬼鬼祟祟的。”
朵薇望了阿穆隆一眼,“他只是在外面等我而已,并没有什么不轨行为。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像是你对我的夫君一样――”
这时候,南门东篱也站到了朵薇的身边,像是要和她同进退,给她力量。
白果人又开始叫嚣。
“这个,还请你们不要插手――”蒂娜一脸严肃。
白果人开始向前冲,有的用手中的工具打阿穆隆,小孩子们就捡起地上的石头投向阿穆隆。
“阿薇,我真高兴你终于找到你的夫君,你们快走,别管我――”阿穆隆大喊了一声。
朵薇下意识就去阻止那些人,她挡在阿穆隆的前面,“请你们不要这样――他是个好人,黑果人也有好人――”
可是,那些白果人根本就听不懂朵薇在说什么。
‘啪――’的一声,一根扁担打在了朵薇的头上。
血顺着脸颊一直向下流。
“娘子――”南门东篱大吼了一声。
朵薇觉得周围的人越来越模糊,模糊到她看不清他们的脸,最后是什么也看不见。身子也不自觉的变得很轻很轻,一个很软,很温柔的怀抱接住了她,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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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巧化世仇
“后,等朵朵将来长大了,也要遇见一位像父皇这样的男子,他会为我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朵薇拉着母亲的手,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泻直下。
她叫姬朵薇,是芙蓉国的公主,她的父皇姓‘李’,而她跟着母亲姓‘姬’,她的母亲从来都是只叫她‘朵朵’而不是‘薇儿’,并且,母亲从来不允许她叫她‘母后’或是‘母亲’,她让她叫她‘后’。
朵薇也问过为什么,母亲说以后她就会明白了。她总能够从后的眼里看见一份哀伤,只是她从来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这是一个乱世,是一个被诅咒的乱世。自后唐王朝灭亡以来,一千年天下几经纷争,而今只余下风、花、雪、月、芙蓉五个国家。自古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是没有哪一个时期会如此的混乱,乱世已经持续了一千年。
这一千年干戈不断,朝代频繁更迭,百姓苦不堪言。所以大家多说这是个被诅咒的乱世。后唐王朝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可是这个盛世王朝的光辉却是永久的,至今大家都还在向往着那样的盛世繁华,万邦来朝。
朵薇时常也听宫人们说起那个盛世王朝,大家都是一脸惋惜,那样的盛世本不该亡的,听说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亡了国。
朵薇只是觉得好笑,再强大繁华的国家也有灭亡的时候,极盛的另一面走向的必定是灭亡,为何要将亡国归到一个女人身上?朵薇平日里最喜欢听别人讲那些妖妃的故事,她发现好像每一个亡国时期,必有一个绝色女子。红颜祸水就是这个道理。她同情那些女子的不幸。
传言,她的母亲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女人,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帮助她的父皇建立起了一个小国家。芙蓉是她母亲的名字,她的父皇是极其疼爱母亲的,让人在城墙便种芙蓉花,每到芙蓉花开的季节,四十里如云锦。
今天是她行簈礼的日子,十五岁的面容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精致的脸蛋却难掩光彩,一双大眼睛都可以滴出水来。满城芙蓉盛开,四十里如云锦,粉色的芙蓉花瓣落满她长至膝盖的头发。
是的!她的梦里一直有一片粉色的蔷薇花,她在等!等在某一天她会遇见一位男子,他会将她视若珍宝,他会为她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每到花开的季节,蔷薇花爬满城墙。
从一出生,她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因为一出生,她便能够听懂周围的人交谈。她有着自己的世界,却很是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芙蓉国的皇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杏目圆睁,“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后?”朵薇好奇的问道。
皇后合在腰间的双手下意思的移开,侧过身子,望了一眼她身后的芙蓉花,掩嘴轻咳了数声。清秀的脸颊一下子便浮上些许红晕。
朵薇并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这样的态度,双手轻颤了几下,两眼通红。
母亲平日里待她是极好的,只是她们见面的时间越发的少了,因为母亲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寝宫里休息。听别人说,母亲是因为运用神力过度而身体日渐虚弱。
母亲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十几年如一日美丽,大家都说她长得很像母亲,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母亲漂亮。
“朵朵,后将你许配给风国皇子可好?”皇后一脸慈爱的看着朵薇,故意的岔开话题。
朵薇自言自语喃道:“风国皇子?”
风国皇子她是知道的,风国只有一位皇子,传言中他俊美天下无双,见过他的女子无一不爱上他。他不光长相俊美,而且剑法惊人,十八岁就被封为黑将军。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那么一张面容,金色的面具,一身罂粟花袍子,袖口那一朵朵的罂粟花比阳光还要耀眼,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样的男子若是爱上了会怎么样?恐怕是会粉身碎骨吧?听说他的艳福不浅,宫中妃子都是各国的公主,真是令天下男子羡慕之极。都说天下最美的女人全部都在风国皇宫。这样的男子恐怕是不会把女人放在眼里。
“后,朵朵还小——”朵薇低着头小声的喃呢。
“是啊,朵朵还小,可是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皇后说完之后便踉跄着离开。那背影单薄得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随风摇摆。
朵薇蹲下身子,拾起一朵枯萎的芙蓉花握在手心,一展开,芙蓉花又重新盛开。她终于满意的绽开笑颜。
她一直相信母亲是拥有神力的,因为她就是个最好的证据。可是她并有遗传到多少,唯一遗传到的就是,她可以使枯萎的花朵重新盛开。并且,她是一个绝不能容忍花朵枯萎的人,她要让它们永远盛开,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她一直都固执的认为花就要开着才好。
夜里朵薇睡得很不好,感觉外面好嘈杂,还有很强的火光。不断的哀嚎,兵器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哭泣声。
一觉醒来,满头大汗,身上的寝衣也湿透了,她想或许是自己做恶梦了。
她走下床,准备推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
“后——,父皇——”她透过门缝看见了外面的火光连天。 顷刻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使劲的拍打着门,可都被湮没在嘈杂之中。
这还是梦吗?为何这样的真实?
谁能够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朵薇跪在地上不停的拍打着门。过了许久,直到她精疲力竭,门终于打开。
进来的是平日里照看朵薇的老嬷嬷,她发髻已经散乱,满脸污秽,眼里泪珠闪烁,颤抖着双手将朵薇扶了起来,“公主,我们芙蓉国就要亡了——”说完她转过头扫视了几眼,拉着朵薇就往外面走。
朵薇跟在老嬷嬷的身后,木讷着由她拖着走。老嬷嬷的话如晴天霹雳,怎么就要亡了呢?
她记得后说过,芙蓉国是小国,兵力孱弱,依仗着地势险峻才得以在乱世中立足。后凭着自己的能力帮助父皇建立起了国家,各国都有传言说昆仑神族的长生不老之术在芙蓉国。长生不老,古来君王有哪个不想?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寝殿外到处都是哀嚎,宫女太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抱头窜逃。火红的光亮照亮了半边天。昔日繁华的宫殿,硝烟四起。
无数的黑衣骑士执剑砍杀着来往的人群。巨大的黑袍包裹住了整个身子,就连脸也看不见。这样的速度,一般的军队也绝对是不及。
“把长生不老之术交出来——”为首的人刻意的改变自己的声音,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朵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的后身着白色的寝衣,长发自然垂下,连发髻也没有挽。她还是美丽如昔,美到令人不敢直视。
“后——”朵薇挣脱老嬷嬷的手,不顾一切的上前。
皇后看着朵薇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那笑容似诀别。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她玉手一挥,衣袂飘绝,直直的飞入了那巨大的火焰中。
黑衣人骑士们想要追上去,无奈火势太猛烈了。
“后——”朵薇声嘶力竭的的吼着,不顾一切的要冲进去,不知道被谁拉住了。
她的后站在万丈火海之中,不着修饰的脸更加的美,火光站在她的身上,宛如仙子临凡。
“朵朵,你不必难过,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后要随你的父皇去了,你莫要忘记你是芙蓉国的公主,要为后报仇,为我们芙蓉国复仇。”
说完,她便慢慢的消失在火海里。
朵薇跪在地上,望着那火海,绝望的哭喊着。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昨天,她还是幸福的公主,今日,就国破家亡了。她的母亲是有神力的啊,怎么会选择自焚啊?难道真的如传说那样,她的后已经将神力用完了,所以保不住芙蓉国了吗?是啊,她印象中后这几日身子越发的不行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让她独自一人去承受!
“将她带走——”
朵薇感觉自己被人拖走了,她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万丈火海之中,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处境。那火焰中竟然有蓝色的光,那般诡异。仿佛恍惚间,那个绝美的女子还站在火海中对着她微微一笑。
“后——,母亲——”
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叫过她‘母亲’。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叫‘母亲’时后那错愕的表情,那表情深深的伤害到了她。
她说:“叫我‘后’吧!”
“公主——公主——”一旁的老嬷嬷扑上来试图护着朵薇。
“咔嚓——”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剑砍下了老嬷嬷的脑袋。
鲜血四溅,朵薇的脸上,白色的寝衣上到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袭来。
“啊啊啊——”朵薇双手抚着面不停的尖叫着,那般绝望,惊慌失措。
那为首的黑衣骑士皱了皱眉头,一掌将朵薇劈倒。
朵薇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她感觉有人扛着她走了很久,然后就是坐马车,最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未来会怎么样,她来不及去想,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火海中那绝美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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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夫妻同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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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现在要放了他.如果你们想杀他.就尽管來..”
朵薇说着就走上前去解开阿穆隆身上的绳子.
“阿薇.你别这样..”阿穆隆望着朵薇.不停的摇头.
朵薇并不理会.自顾自的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救阿穆隆.就算她今天被打死在这里.她也要救他.
她对着阿穆隆道:“我希望.黑果人和白果人能够和睦相处.不要再自相残杀了.”
阿穆隆对着白果人.用了他们黑果人的土语.“我们黑果人和白果人是好兄弟.我们应该停止战争.和睦的相处.”白果人和黑果人的语言相差不大.双方的交流基本是沒有问題的.
“放他走吧.”蒂娜用白果人的土语对着白果人道.她走上前去.抓着阿穆隆的的手就往暗河的方向跑.
阿穆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但还是跟在蒂娜的身后.
“蒂娜谢谢你..”
蒂娜回头.黑溜溜的眼眸流转.笑了笑.“你不用谢我.其实.我也一直觉得.我们白果人不应该和黑果人再继续纠缠下去了.”
朵薇微微一笑.望着旁边的阿穆隆.“阿穆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后还不知道有沒有机会再见.代我向你的族人问好.”
“恩恩..”阿穆隆点了点头便依依不舍的走了.
蒂娜带着阿穆隆上了小船.亲自护送他离开.
“沒有想到.娘子倒是挺有号召力的.”南门东篱不知道何时走到了朵薇的身边.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朵薇瞪了他一眼.“不敢当..”
南门东篱一手覆在唇上.“奥.我倒是奇怪了.为何那个阿穆隆要叫你阿薇.”
朵薇心中一惊.但也只是那一刻.随即笑着道:“这有什么好奇的.我总不能告诉他我的真名吧.就冒用了阿薇的名字咯.”
“是吗.”南门东篱的语气像是在反问.又像是在感叹.他这样的语气当真让人心里有些发毛.为了掩饰.她一直盯着暗河口.
“别看啦.都走远了..”南门东篱一脸的不乐意.像极了一个吃醋的丈夫.
朵薇笑了笑.什么都沒有说.人的一生.会遇见很多人.能够相遇就是一种缘分.有些人说再见之后.可能永远也不会再见.就像阿穆隆一样.这就是所谓的过客.人的一生会遇见很多过客.前世的几百次回眸.才换來今生一次擦肩而过.那么.她和南门东篱今生为夫妻.是修了多少世.
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去胡思乱想.
暗河里
“你坐好拉..”蒂娜使劲晃动了一下手中的船桨.吓得阿穆隆差点跌入河中.
“你.”阿穆隆不满的瞪了蒂娜一眼.但也沒有办法.他要出去.还要靠她.也只有忍住了.
“哎.你叫阿穆隆是吧.你们村子里是不是有位唱山歌很好的青年呀.我经常听见他在乌兰山上唱歌..”蒂娜目不转睛的盯着阿穆隆.
“这”阿穆隆的眼神有些闪躲.爱在乌兰山上唱歌的不就是他吗.他吞了吞口水.“好像沒有把.”
蒂娜望见阿穆隆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翌日
今日.是朵薇和南门东篱离开白果村的日子.整个村子的人都來送行.
“阿篱.这是你的东西.还你..”蒂娜从人群之中走了出來.她手中捧的是南门东篱的罂粟花袍子.衣服整整齐齐的折好了的.上面还放着他的黄金面具.
她曾以为将这衣裳留下.他就永远不会走.可是.他终究不是和她一个世界的人.总有一天他还是会走.
南门东篱伸手接过那袍子.
朵薇从蒂娜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的不舍.望着那罂粟花袍子.朵薇的心一下子就冰冷.穿上这个罂粟花袍子.他就再也不是夫君.而是皇上.他还是会和从前一样.冰冷.不可一世.让人难以接近.
“蒂娜.谢谢你..”南门东篱将衣服收好.对着蒂娜微微一笑.蒂娜对他的心意.他又岂会看不出來.只是.她的爱意.他无法消受.
道完别之后.朵薇和南门东篱便上了小船.由着暗河离开.他们一定要尽快赶回去.可是白果村并沒有马匹.就算有马.也不一定能行.因为山路崎岖.
小船的后面跟着一只稍大一点的船.上面有一头牛和牛车.白果村沒有马匹.但是有牛.他们必须坐牛车走一段路.
出了暗河口.他们便上了牛车.那位白果村的村民将他们送出暗河之后挥了挥手就原路返回了.这头牛.也就是算是送给他们了.在白果村.是很重视牛的.他们全靠牛來耕种.拉东西.他们将视为朋友.临走.送他们一头牛.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呃你会赶牛车吗.”朵薇望着前面那一头黄牛.忍不住皱眉头.她连马都骑不惯.还要做牛车.
南门东篱想了一会.仰头干脆答道:“呃.不会..”
望着他那无辜的样子.朵薇顿时就绝望了.她哪里坐过牛车.到底要怎么驾驭前面那一头黄牛.这可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
“不过.我可以试试.前些日子和蒂娜去镇上.我看别人驾过.”
南门东篱坐在了牛车的前面.拿着缰绳.“娘子坐好..”
牛车歪歪斜斜的缓缓前行.像喝醉了一样.朵薇只好努力平衡身子.牛车比马车慢多了.但是牛的耐力很好.牛车上被村民铺上了很厚的稻草.这样也要舒适一点.
看着他的样子.朵薇觉得很滑稽.很好笑.他是一国之君.哪里坐过牛车.现在还要赶牛车.若是.平常人家.这样也不错嘛.
她回头望了一眼暗河.这里真的很美.她也很想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活在一片世外桃源.可叹.他们都是俗人.注定要为俗世所累.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该又怎么样的人生早已注定.
慢慢的朵薇.觉得有些困了.就趴在牛车上睡着了.
南门东篱回头一望.便望见了朵薇蜷缩在牛车上睡着了.他的嘴角不自觉的荡开了一抹笑容.那笑容是他从未有过的.
朵薇一直睡得迷迷糊糊的.直到牛车轮子使劲颠簸了一下.她才醒了过來.
“你醒啦..”南门东篱温柔的嗓音响起.
朵薇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牛车缓慢的前行.朵薇心中隐隐的开始担忧.坐着这牛车. 要多久才能够到达黑水城.照这个速度.恐怕是要一个月吧.
夜慢慢的拉开帷幕.天空中繁星点点.蛙声.蝉鸣.
朵薇他们选了一个树林里休息.这一路全是荒郊野外.沒有客栈投诉的.只能露宿荒野了.
蓦然.南门东篱坐到朵薇的身边.揽她入怀.朵薇一下子就觉得暖和了许多.虽是夏季.但是更深露重.加之又风.还是觉得有些冷.
“千儿.我们不要再斗气了.好好的过下去.朕希望.能够与你分享所有的事情..”南门东篱紧紧的抱着朵薇.双手不自觉的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朵薇一愣.斗气.他们有斗气吗.或许有吧.好好的过下去代表什么.她真的不明白.与你分享所有的事情又代表着什么.
她本想沉默.可是还是沒有忍住.“皇上不是已经有了虞美人了吗.”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对她说这样的话.他不是已经有了虞美人那么个可人儿了吗.她现在或许还在苦苦的等待着他.或许还在月下落泪.黯然神伤.那么好的一个女子.他怎么舍得辜负.
南门东篱沒有想到朵薇会提起虞美人.他身子一僵.良久之后.他淡淡道:“千儿.虞美人.她对朕來说.是与别人都不一样的.可是你跟她也是不一样的.你是可以和朕并肩站在一起的女子.你聪明.坚强..”
朵薇直直的望着南门东篱的眼睛.“对.她对你來说.跟别人都是不一样的.我跟她当然也是不一样的.”
她现在还记得南门东阳说的.她对于他來说.与别人是不一样的.他和虞美人的过去.她沒有兴趣知道.她只知道.若是爱一个人.就应该全心全意的.就因为她聪明.坚强.所以.想要跟她在一起.这未免也太荒唐了吧.他说得对.她是唯一可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可是.并肩站在一起的人.未必是自己所爱的.
南门东篱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你以后会明白.可是现在.我希望我们好好的.我是夫君.你是娘子..”
“皇上你应当知道.我们身在帝王家.哪里有寻常人家夫妻之情.说不定哪一天.臣妾触怒了龙颜.也会被打入冷宫.甚至是会处以死罪.”
朵薇冷笑了一声.在宫里.谁不是小心谨慎呢.她不也几次触怒龙颜吗.惹怒了他.后果就是遍体鳞伤.身上的伤.又算得了什么.这点痛不算什么.心中的痛才是真的痛.痛入骨髓.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小刺猬.深怕被人伤害.
南门东篱紧紧的抱着她.一反往日的作风.语气有些赖皮.“可是.我们都有了孩子自.就不能试试吗.后宫佳丽三千.朕只希望得一知心人.”
朵薇顿时石化了.这一刻.她似乎有些忘记了自己去风国的目的.她是一个奸细呀.是一个身不由己的棋子.虽然现在.萧太后还沒有让她做什么事情.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失去了自由.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他那颗孤独的心.忽然.她笑了.或许是有了孩子吧.女人有了孩子就特别容易多愁善感.要试试吗.他那句‘我们都有了孩子了’.让人觉得又气又好笑.像极了一个无赖.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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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夫妻同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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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嘛..”南门东篱抱着朵薇摇了两下.像小孩子撒娇一样.
朵薇一下子就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怎么了.这段时间老是觉得头皮发麻.随即敷衍道:“好.试试..”
“呵呵..”南门东篱紧紧将朵薇拥住.他将头埋在朵薇的发丛里.呼吸尽数洒在朵薇的脖子上.
朵薇觉得他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不禁笑了出來.他何时有过这样一面.忽然.发现.以前她还不够了解他.从前的他.总让觉得很冷.无法靠近.她从來沒有想过.他也会对她撒娇.
翌日.一大早.他们又开始赶路.
“啊..”
或许是由于路途太过于崎岖了.牛车的轮子飞了一个.事发突然.朵薇毫无预兆的从牛车上落了下來.她心中大惊.心想.这次完蛋了.当时.她下意识的拼命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她只想着保护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意肚子里的孩子的.
南门东篱眼疾手快.‘蹭..’的一声.一下子将朵薇稳稳接住了.
“你有沒有怎么样.”
南门东篱垂眸一脸焦急.
朵薇望着他俊美的脸.一下子就呆住了.这张脸.恐怕是世间绝有.不知为何.她一下子心跳得很快.脸上发烫.大口的呼吸着.上气不接下气.蹙着眉头.“肚子好疼..”
“啊.让我看看..”南门东篱焦急万分.下意识的就去摸朵薇的肚子.
“呵呵..”朵薇一下子就笑了.从南门东篱的身上跳下來.哪里还有一点肚子痛的样子.
“你敢骗我.”南门东篱满脸黑线.语气不满.“你怎么能够拿我们的孩子开玩笑呀.”
朵薇点了点头.不以为然.“我沒有开玩笑呀.刚刚的确是疼.现在不疼了..”
说着朵薇拍了拍手.望向牛车的时候眼眸沉了几分.“看來.我们只有舍下这头牛了.前面是山路.也用不到牛了..”
其实.她刚刚只是捉弄他一下而已.看见他那个样子.就想捉弄一下.还有就是掩饰自己刚刚的窘态吧.她其实一般是不喜欢说笑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沒有想到.他那么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只在意孩子而已.怎么会在意她.他登基都快四年了.至今还未有子嗣.怎么能够不在意呢.
南门东篱走上前去.将牛车解下.拍了拍牛的屁股.“但愿它能够找到个好主人..”侧脸望着朵薇.他轻声道:“真的沒有什么事情吧.”
朵薇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两人就开始了徒步去黑水城.刚开始的时候.朵薇自己走.后來南门东篱牵着朵薇走.最后.就是南门东篱背着朵薇走.说來也奇怪.南门东篱背着她走了那么远.竟然连粗气也不喘一下.这不得不让朵薇佩服.
本來蒂娜是为他们准备了干粮的.可是包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南门东篱只好去打些野兔野鸡什么的來吃.朵薇沒有想到的是他烤的东西味道还不错.赶路的日子.虽然艰辛.但是朵薇心中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他们相互扶持.共同见证日月星辰.湖光山色.
由于沒有牛车.他们就只有抄近路.在第十日的时候.终于到达了黑水城.
南门东篱此时已经换上自己的罂粟花袍子.脸上戴着黄金面具.他将朵薇背在背上.站在黑水城门口.虽然一路奔波.略显疲倦.但是还是不输气势.
“下面是谁.”城门上的士兵朝下面大喊了一声.当望见那一身罂粟花袍子的时候.他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立即跪在地上.
所有的人都跪在地上.三呼万岁.
“开城门..”南门东篱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三个字.却足以威慑全场.
守城的士兵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将城门打开.
那一刻.朵薇看见他又回到了从前.他将身后的阳光狠狠的踩在脚下.一双眸子傲视天下.冷若冰霜.
朵薇挣扎了一下想要下來.但是被南门东篱制止了.他淡淡的语气.“安分一点..”
就这样.他背着她走进了黑水城.
有羡慕和嫉妒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过來.朵薇趴在他的背上望了望里面.黑水城还是老样子.十年如一日.阴暗.潮湿.散发着腐臭.就像是个地狱.她很不喜欢.黑水城.这个她一生的噩梦.无数个午夜梦回.她都能够看见.巨大的铁笼.衣衫褴褛的人们.
南门东篱找了一间屋子.踢门进去.将朵薇放在床上之后.为她捻好被角.便走了出去.
门外
几位副将恭敬的站着.虽然沒有风但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现在战事如何.”
南门东篱负手而立.
其中一位副将结结巴巴道:“回皇上.日前.我们和雪国交手.大败雪国.现在.双方正在赤尾城决战.”
南门东篱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屋里.
刚刚那副将说的话.朵薇都听见了.她沒有看错南门东阳.他果然大败雪国.
南门东篱坐在床沿.“你好好休息.朕要赶去赤尾城..”
朵薇睁开眼眸.面有犹豫.“皇上.你可知道.在战场上算计你的人是谁.”
南门东篱的手逐渐捏成拳头.“当时.朕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据朕所知.有此箭法.世间都沒有几人..”
朵薇点了点头.轻声道:“皇上可知道.闻人将军并不在闻人府..”
这句话.南门东篱当然是明白的.他心中也猜测到了之前.闻人卿一直称病.肯定是不在闻人府的.根据朵薇所说的.他就更加的确定在雪国的秘密军师就是闻人卿.他一面帮助雪国.一面又煽动自己的人不听指挥.不管怎么样.他都还是风国的大将军.明目张胆的投靠敌国.他还是不敢的.
“你好好休息吧.”南门东篱说着就要往外走.
“皇上..”朵薇紧紧的抓着南门东篱的衣摆.直直的望着他.“请让臣妾一同前往.”说着她还朝他递了个眼神.
这意思很明显.黑水城终究是个危险的地方.这里全都是闻人卿的人.她留在这里.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她才沒有这么傻.留在这里做闻人卿的人质.目前.跟在南门东篱身边是最安全的.
南门东篱自然也是明白她的意思的.他语气有些犹豫.“可是.你的身子吃得消吗.”
“沒问題的.”朵薇莞尔一笑.
南门东篱最后无奈只得将朵薇从床上抱了起來.
黑水城的将领听说他们要是赤尾城并未阻止.赤尾城离黑水城并不远.是一个很荒凉.很小的地方.
朵薇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如果那个射伤南门东篱的人是闻人卿.那么南门东篱失踪之后.不正是他造反取而代之的最好机会吗.他为何要按兵不动.难道仅仅是因为惧怕慕容家的势力.就拿此时.來说.他完全可以让人将他二人扣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皇上.为何黑水城的人.并不阻止我们..”朵薇至于将心中疑问说了出來.
南门东篱并未看她.“这个朕也不知..”
朵薇以为他心中明了.有万全之策.看來.他也不是万能的.朵薇转念一想.就算黑水城的人想要扣留他.单凭他的武功.也是留不住的.他应该知道的.所以并不着急.
还未到达赤尾城.便望见了一片尘土喧嚣.
“皇上.前方正在交战.不宜前往呀..”
一个带路的士兵一脸担忧.
南门东篱望了一眼.什么也沒有说.继续前进.
这样的场景.说老实话.朵薇还是第一次见.这是她第一上战场.雪国和风国的将士分两边排开.黑压压的一片.远远的看去.人就跟蚂蚁差不多.
南门东篱策马靠近.
战鼓渐渐响起.
雪国统帅是雪国的新君主.而风国的统帅并未露面.而是坐在帘轿里的.南门东阳一直都是坐在帘轿里指挥三军.
“将军.是否进宫..”一位副将站在帘轿旁.轻声问道.
帘轿里一直沒有声响.良久之后.里面响起淡淡的嗓音.“再等等..”
骤然.从雪国军队里射出了一支白毛箭.那箭绕了两圈之后.竟奇迹般的将那白色的轿帘掀了起來.
南门东阳一下子就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大家都面面相觑.风国将士更是自乱阵脚.他们怎么也沒有想到.指挥他们的会是这么一位统帅.
南门东阳觉得很难为情.也开始有些慌了.他也沒有想到雪国会來这一招.
雪国的皇帝一脸得意.他要的就是风国军心大乱.
南门东篱策马前行.一路直入风国军队.最后在帘轿旁边.原本乱作一团的风国将士.在见到南门东篱之后.眼中又燃气了一丝希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将士皆跪在地上.虽是七尺男儿.许多感动的几乎痛苦流涕.
南门东篱轻轻的抬了抬手.朗声道:“平身..”
朵薇望了坐在帘轿里的南门东阳.她在他眼中见到了惊慌.他恐怕还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真面目.纵使他兵法谋略了得.又怎么样.因为.他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就会被别人看不起.
她走上帘轿.坐在他的身边.对着他嫣然一笑.“你可以的.”
南门东篱望了望帘轿里的南门东阳.点了点头.“一直以來.大家都很好奇.是谁在指挥三军.现在朕就可以告诉你们.他是朕唯一的弟弟.十九皇子南门东阳.因为身患怪症所以一直为外人咸知.这次.朕遭奸人所害.多亏了他代朕处理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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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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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国的将士一闻此言.皆跪在地上.“十九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他们从未听说过当今皇上还有一个弟弟.但还是对皇上的话深信不疑.皇家的家事.他们也不便多问.早年关于皇子的种种传闻.民间颇多.大家都是讳莫如深.但是.那也绝对动摇不了他们的信仰.这一刻.他们有的仅仅是热血澎湃.
雪国的将士望见南门东篱之后.开始慌乱了.马匹也开始不安的后退.他们怎么也沒有想到.一个被认为已经死去的人又回來了.
朵薇注意到.雪国的将士和风国将士穿着大有不同.雪国将士头戴小毡帽.头发并不盘起.而是编成小辫.并且.雪国人的身材更加的高大魁梧.可以说是.虎背熊腰.相比之下.风国的将士.身形就显得单薄了.可是打仗.不能光看身形.也要讲求战术和武功.
于此同时.有副将将南门东篱的佩剑双手捧了上來.南门东篱接过佩剑之后.高高的举过头顶.他对着南门东阳小声道:“好好保护皇嫂..”
说完之后.他转而望着对面的雪国人.冷冷道:“杀..”
风国的将士一时之间大受鼓舞.拼命的冲向雪国人.那一刻.他们似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他们要的就是打败敌人.然后.凯旋而归.
双方正式交战.
南门东阳驾着车从侧面撤离.
朵薇远远的望见南门东篱左手举着那把金黄色的莫邪剑狠狠的砍向那些雪国人.毫不留情.剑剑致命.她这是第一次看见他杀人.传说中.风国皇子南门东篱手持莫邪剑.天下无敌.果然是如传说那般.只是.她记得见过他右手握剑.现在看他居然是左手出剑.谁能想到.堂堂一国之君是左手出剑呢.他是故意掩饰自己的.
这把金黄色的剑.上面的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在人群之中是那般的显眼.朵薇更是觉得刺眼.此刻的他.凭借着手上的宝剑指点江山.气吞万里如虎.抬指间.千军万马终成空.
她蹙了一下眉头.她也是左手握剑.为何要跟她一样呢.她自幼就是这样.除了拿筷子.拿笔是右手.其余全是用左手.世间的巧合太多了.
无尽的杀戮.不停的厮杀.不断的有人哀嚎.将士们倒下.又站起來.直到使尽全身的力气.才最终无奈的倒下.有太多的不甘和愤恨.男儿战场杀敌.想的不就是建功立业吗.可是.沒有了性命就什么都沒有了.
命贱如蝼蚁.血洒大地.尸体堆积.
南门东阳驾着车.使他们尽量的远离战场.
许久之后.终于听见了雪国鸣笛退兵.一切都如一场梦.恍如隔世.这是朵薇第一次亲自上战场.她恍惚又见到了芙蓉国灭的那一日.也是这般的哀嚎声.血流成河.这世间若是沒有战争沒有杀戮那该多好.可惜那只是痴人说梦话.人间战争几时休.
南门东篱带兵归來.
朵薇望见他还是风姿如昔.身上并未沾染半点血迹.这一刻.他宛如天神一般.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策马归來.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那是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赤尾城外的大帐里
“为何南门东篱又回來了.你不是说的帮朕打赢这场仗吗.”雪国皇帝雪峰背过身去.语气很是不满.
闻人卿斜靠在轮椅上.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语气不紧不慢.“你这是在责怪我吗.”
“你..”雪国皇帝转过身來.想要发作.却硬生生的将一腔怒火压了下去.“朕.怎么敢责怪大将军.只是我雪国伤亡惨重.朕决定退兵了..”
闻人卿他还是不敢得罪的.他全凭他才当上皇帝.
“呵呵..”闻人卿轻笑了两声.并不再言语.
他并不把小小的雪国放在眼里.也不曾想过帮助任何人.他所做的事情.都是随性而为.他要的绝不仅仅是如此.
黑水城
南门东篱立在窗前.南门东阳坐在凳子上.朵薇也坐在他的身边.张副将和墨轩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而慕容羽被绑在了床上.用被子困了起來.
屋内气氛很是静谧.
“你是怎么做到让闻人卿的人听你的话..”
朵薇好奇的望向南门东阳.她早就知道他是可以的.她沒有信错人.
南门东阳抬头望了南门东篱一眼.“我沒有让他们听我的.他们也不会真的听我的.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控制住了少数人.其他的人就好说.每一场仗.我都让他们打头阵.为了活命.他们自然也不敢怠慢.”
“呜呜..”被捆绑在床上的慕容羽不停的蠕动着.可就是沒有人理会他.
南门东篱踱步到桌子前面.落在在朵薇的身边.“十九弟辛苦了..”
所有的话.都化成了这一句.他的眼眸里多了一分愧疚.这些年.他一直都把当做小孩子.他不曾想过.他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上战场指挥三军了.
南门东阳只是摇了摇头.便不再多言语.他还是沒有习惯和自己的皇兄讲话.
“大家都辛苦了..”南门东篱的目光四处扫了扫.最后停留在朵薇的脸上.
夜渐渐來临
这片天空.不止沒有阳光.也沒有星星和月亮.静谧得连风也沒有.只有昏黄的几点灯光照亮这黑暗的一角.
“皇上.得到可靠消息.雪国已经拔营撤兵..”张副将从门外走了进來.
南门东篱的手紧紧捏成拳头.眼神冰冷.“想走.沒有那么容易..”
说着他便走了出去.
朵薇坐在床上.双手环胸.希望雪国是真的退兵才好.现在这个时候战争对于谁來说都不是一件好事.风国的内部矛盾沒有解决.是不适合打仗的.加之国力还不够强大.过早的卷入战争.只会无谓的耗损国力.
‘砰..’的一声.门被人打开.朵薇还以为是南门东篱去而复返.抬眸一看.居然是一个黑衣人.
“你是谁..”朵薇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脸戒备.
那人并不说什么.举着刀就冲向朵薇.
朵薇左闪右躲.最后和那人交手.
但是那人好像并不是想要取她的性命.那人身材高大魁梧.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巾.看不清面容.
两人一直僵持不下.朵薇一个转身.设计扯下了那人的面巾.
这是个长相粗犷的男子.脸上长着浓密的胡须.蓦然.朵薇注意到.他的头发并不是盘起的. 而是许多辫子.虽然.他尽力的遮掩.但是朵薇还是看见了.
那名黑衣人连忙捂着自己的脸.有些恼怒.出招也狠毒了不少.
朵薇和他过了几招.手指划过他胸前.扯下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她也來不及细看.
这时候.从门外又走进了一名黑衣人.那人喝退了先前的黑衣人.自己与朵薇交手.他的功力明显的比之前的人强.
慢慢的.朵薇有些招架不住.最重要的是.她觉得头皮发麻.又有些头晕.最终倒在了地上.
两个黑衣人互相递了个眼神.抬着朵薇就快速离去.出了黑水城.一路朝雪国的营帐跑去.
当南门东篱回到房间.看见屋子里乱七八糟.心中暗觉得不好.一看.果然.朵薇不见了.当下大吼:“來人呀..”
雪国营帐内
“皇上.人已经带到了..”
那两人将朵薇放下之后跪在地上待命.
雪国的皇帝雪峰望见朵薇之后一愣.不自觉喜上眉梢.走上前去.一手抚上朵薇的脸颊.“果然是一位娇娃..”顿了一会.他咳了一声.对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命令道:“都下去吧.吩咐下面的人.加紧拔营..”
“是..”两人领了命便出去了.
黑水城内
南门东篱负手里在城楼之上.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
“查到是何人掳去了皇后.”
站在城楼上的几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墨轩道:“从屋内的打斗痕迹來看.掳走皇后的必定是高手.可是.现下这局势.谁都有可能..”
他的话其实并沒有说完.闻人卿.太后.雪国.谁都有可能.只是.这话也不好明说.
南门东篱一拳砸在栏杆上.“雪国那边怎么样.”
张副将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自己一句话会惹怒了君王.“已经拔营.正在返回雪国..”
南门东篱独自回到了房内.屋内早已是一片狼藉.奴婢们正在收拾.见到南门东篱之后接跪在地上行礼.
南门东篱站在屋子中间愣了许久.蓦然侧脸.在床下面发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他俯下身.拾起一看.看形状.应该是某种野兽的牙齿.
正在这时候.墨轩等走了进來.
南门东篱将他拾到的这个东西放在众人面前.“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众人皆是一片惊愕.
墨轩接过那颗白色的东西.脸色凝重.“看样子.这是一颗野兽的牙齿.据我所知.雪国人喜欢用野兽的牙齿或是骨头做装饰品.”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了方向.
张副将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可是.雪国已经拔营离开.若是我们趁机追穷寇.过了雪国的边界.会不会中雪国的奸计.”
南门东篱拂袖离去.“不惜一切代价救回皇后..”
朵薇感觉自己睡了一觉.而且睡了很久很久.怎么醒都醒不來.
马车内
“皇上.微臣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将这个女子带回來.”一个年老的大臣声音有些颤巍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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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神秘被掳
雪国的皇帝雪峰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朵薇,“风国这次害我们损失了这么多人,加之闻人卿的食言,这个女子可不是普通的人,她是风国的皇后,风国的皇帝很是宠爱她。她在黑水城失踪,闻人卿脱不了干系。就算南门东篱它日知道了是我掳走他的皇后,他还能追到雪国不成?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能拿她换几座城池呢?”
那老臣不以为然的望着雪峰,“皇上请三思,这次讨伐风国本就不是明智之举,我们雪国的国力还不足以和风国对抗,您不该听信闻人卿的网游之不败剑神。这风国的皇后是大月国的公主,我们这样会不会得罪大月国?”
雪峰不耐烦的瞪了那大臣一眼,“朕难道还要听你的不成..”
那大臣立刻腿哆嗦了几下,吓得眼睛都有些花了,颤巍巍的声音,“那老臣告退了..”
他望着朵薇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古忠言逆耳,雪国的基业恐怕是要败落了。这想着,他不禁潸然泪下。
这雪峰本就是好色之徒,见朵薇面容姣好,顿起色心。原本想要嫁祸闻人卿,威胁风国,换城池的想法早已烟消云散。他现在想的是,要是,把这样的美人养在自己的宫里,倒是一件美事。
雪国的军队过了赤尾城,就是雪国的地界了。雪峰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他深信,纵使南门东篱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贸然入雪国。因为雪国,乃是苦寒之地,常年冰天雪地,风国的士兵恐怕还没有进攻,就冻死了。
朵薇动了动手指,眼睛睁开一条缝,印入眼帘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看了许久,终于看清了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目光四处望了往往,这里很陌生,她这才发现浑身都有些冷。
“你醒了呀..”那个大眼睛的姑娘高兴得拍了拍手。
朵薇点了点头,撑着身子起来,她记得自己之前在黑水城,被人抓走了。当时,看那人的样子是雪国人。眼前的女子也是戴着小毡帽,一身雪国人的打扮,她这终于确定了自己是被雪国人抓走了。只是,这里是哪里?雪国吗?
盖在身上的鹅毛毯子滑落。那女子连忙为朵薇裹在身上,“娘娘你还是盖着这个吧,天寒..”
不说还好,一说,朵薇还真觉得很冷。早就听说了雪国是苦寒之地,这里这么冷就是雪国了。
“这里是雪国吗?”
朵薇试探性的问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了,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雪国了?
那女子使劲的点头。
朵薇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她不知道雪国抓她来做什么,但肯定是没有好事的。
“那我睡了多久了?”
那女子想了一会,使劲的揉搓着自己的小手,还不忘向手上哈气,“娘娘从回来就一直在睡,奴婢来伺候这么久一直都是睡着的。”
这不是废话么?
“皇上金安..”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宫女们行礼的声音。
话音刚落,雪国的皇帝雪峰就大步的走了进来。此时的他身着了一件雪白的貂皮毛大衣。他望见朵薇已经醒来,忍不住喜形于色。
朵薇一脸戒备的望着他,他就是雪国的皇帝,她是知道的,在战场上见过的。他身材也比较高大魁梧。面部轮廓比较深。
“你醒了呀..”雪峰缓缓的走进床榻,可以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挥了挥手示意宫人们退下。
朵薇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一个好色之徒。果然如同传言一般,雪国新君雪峰是一个好色无赖之徒。全靠别人相助才当上了君王。现在这样看来,这个帮助他的神秘人可以确定就是闻人卿了。
“是你抓我来的?”朵薇挺直腰杆,一脸鄙夷。
“哈哈..”雪峰自顾自的坐在床沿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朵薇,“这也不能算是抓,只是请吧超级脂肪兑换系统!朕仰慕皇后已久..”
朵薇大喝道:“你也知道我是皇后了,并且还是风国的皇后,还不快快放我回去,不然,我夫君定带千军万马踏平你雪国。”
“呃”雪峰的脸上有几分尴尬,摸了摸自己通红的鼻尖,“他不会知道的,永远也不会知道的,风国离我雪国甚远,他找不到这里,就算是他知道了你在这里,他也是找不到的。”
“你..”朵薇伸手就想给雪峰一巴掌,可是被他一下子就躲过了。脸上还挂着无赖的笑容。
“你就安安心心呆在这里吧!安心的做我的妃子..”雪峰望着朵薇眼眸中熊熊烈火燃烧。
“你休想..”朵薇起身就要往外走。
雪峰骤然收起了无赖的表情,微微有些不悦,“我都说过了,你逃不出去的..”
果然,朵薇刚刚一走到门口,就被几个人拦了回来。她本想硬冲出去,可是,望外面看来一眼,外面到处都是人,她根本就逃不出去。
“皇上,公主找您..”正在这时,有宫女进来传话。
“她找我做什么,坏我的好事..”雪峰一脸的不耐烦,但还是向外走去。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害我昏睡这么久!”朵薇怒吼道。
雪峰并未回头,“是如梦花..”
如梦花是朵薇从未听说过。
朵薇一脸懊恼,她就说,她怎么可能睡那么久,被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了雪国。这药竟然让她昏睡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影响。看雪峰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她身怀有孕的事情。她要尽量隐瞒才行。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怎么出去?恐怕是出不去了。也不知道南门东篱找得到她不!能不能回去,就只有看他了。
夜里
“娘娘,浴汤准备好了..”先前的大眼女子走近。
朵薇起身,行至浴桶前。浴桶里面源源不断的冒着热气。以前在薇宫里还有浴池,在这里就只有浴桶了。不光这样,听说在这里,水还是非常珍贵的,被她这样沐浴浪费了,真是过意不去。可是,她是不洗澡睡不着觉的人,谁让那雪峰那么的可恶,浪费他点水,活该。这样想着,她一下子就心安理得了。
手触及到腰带的时候,她犹豫了,目光打了个转,“你们都下去吧!”
“是..”一干人等退下。
朵薇解下自己的衣裳便走进了浴桶。她的肚子现在还是有些突出,如果解下衣裳一看就明白了。她不想让别人看见。
她躺在浴桶里觉得心中舒服极了,很放松,里面的水温有些烫,但是还好。她将头靠在浴桶的边缘,仰头发呆,细细的观察了一下这房子,这房子和风国的很大的不同,墙壁是白色的,整个建筑成圆形,而且整日的萦绕着阴冷之气。
忽然,心中开始隐隐的担忧,她究竟要怎么摆脱现在的困境,也不知道南门东篱会不会找到她,他应该会来救她把!毕竟她对于他来说也还有利用的价值。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他应该会顾忌到孩子吧!
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朵薇侧目,隐隐约约的望见门外的人影。她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看来那个表面单纯的姑娘也是真的就那么单纯。这会肯定是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另一座宫殿
“皇上..”大眼女子神色慌张走了进来网游之帝皇归来。
“有何发现?”雪峰坐在几案前,腿随意的摆放着。
静儿垂眸,神色有些犹豫,“回皇上,娘娘好像有了身孕..”
雪峰的脸抽了几下,伸手一把推倒了桌上的杯子。
‘啪..’的一声,那杯子掉下地上摔成了粉碎。吓得静儿后退了两步。
“下去..”雪峰大声的呵斥了一声。他看上的女人竟然怀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朵薇刚刚穿好衣裳,在身上裹了一床鹅毛毯子。刚想坐下休息一会,雪峰便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你又来做什么?”朵薇不削的瞪了雪峰一眼。
雪峰二话不说,走上前去想要一把钳住朵薇的手,但是被朵薇一下子躲过了。可他并不死心,侧过身就想扑上去。
“你干什么..”朵薇扬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你敢打朕!”雪峰顿时怒气腾腾的,发疯似扑上去。用他不太高明的武功和朵薇较量了起来。
“你怀孕了..朕绝对不允许就怀着那个男人的孩子..”
看来那个丫头是看见她的肚子了,朵薇终于忍无可忍,对着雪峰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这个男人就是犯贱。
“皇上,风国人来了..”
宫门外响起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这下雪峰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起身就冲到门口,迎面差点撞到了跑进来的士兵。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可能进来?”
那士兵一脸惊恐的跪在地上,“末将也不知道,他们从天而降了..”
雪峰闻言,连连后退,最终跑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吩咐侍婢,“给我看紧她..”
朵薇仰头,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可以听见哀嚎,厮杀。
朵薇的屋子被士兵层层包围,门口还站着一大群宫婢。朵薇目不转睛的望着门口,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出去看看,可是刚走到门口,就被一群人揽着。
“娘娘请留步..”
朵薇只好退了回去,静坐在床沿之上,闭上眼眸听着外面的动静。
“公主吉祥..”
朵薇闻言,睁开眼眸,印入眼中的便是一袭红衫。虽然那人是戴着红色的面纱
,但她还是认出了她。
“你们都下去吧!”那人挥了挥手让宫婢们退下。
她缓缓的走进朵薇的身边。
“你怎么在这里?”朵薇不禁问道。这不得不使她好奇。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德妃,现在她应该在风国的皇宫。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揭下面纱,莞尔一笑,“这也能让你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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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直捣黄龙
果然是德妃。只是此时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丽。以往的她,不太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她不多事,不爱与别人交往。朵薇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身材比一般的女子都长得高挑。这身红衣裳,让她更增加了几分妖娆,朵薇这才发现,她其实也是个美人胚子。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朵薇一脸戒备的望着她。她总觉得,她此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没有什么好事。看来,她的本事也不小,竟然能够出宫,还秘密潜回雪国。一个女子,竟有这样的本事。
德妃雪羽儿的眼睛忽然变得有些冷,“这个你无需知道,我只是来看看你的,毕竟是熟人一场,你也救过我。他来救你了..”
这个‘他’,朵薇当然知道,这是指的南门东篱。她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惊喜,亦或是感动。但是,她不是个喜欢将所有的情绪表现出来的人。他终究还是来了。
说完之后,她蒙上面纱,伸手快速的在朵薇身上点了两下。快到朵薇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立刻就觉得身子有些软,一提气,却怎么也提不起来。看来是被封住了穴道。
“你卑鄙..”朵薇心中有些懊恼,竟然上了她的当。
德妃一手揽着朵薇,迫使她跟她向外走,“我要用你来救这个国家,虽然我恨它,但是我还是不喜欢这片土地被污染..”
朵薇当然不会明白德妃这这种矛盾的情感,只是觉得她语气有着一丝悲凉。出了宫门才发现外面的天地。这是她第一次出来,站在外面观察这座宫殿。整个宫殿呈圆形,通体白色,上面还覆着皑皑白雪。特别是那墙,像极了冰山。这样的建筑还是朵薇平生第一次见,是完全不同于她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宫殿。
天空中雪花纷飞,没有蓝天白云,天有些灰蒙蒙的。无数的风国士兵从天而降,像极了天兵天将,又像极了无数的飞鸟。那是,他们的背上背着像鸟翅膀一样的东西,下方是雪国的宫婢们四处逃窜。这景象甚是奇特。
德妃见状,将手放在嘴里吹了几下,发出一段悦耳声音。
“嗷嗷..”
这声音。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正在厮杀的人群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都被这场景惊住了。忘记了要怎么反应。
朵薇也是一愣,这声音像极了野兽的声音。这里是皇宫,怎么会有野兽呢?
果不其然,不多久,从四面八方跑出了许多雪白的狼,它们望着人群发出了饥饿的声音,眼里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那般贪婪。
这是雪狼,生活在冰天雪地里,通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耐力比一般的狼都好,也比一般的狼都要饥饿。因为它们要在冰天雪地里找到食物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狼群从四面八方上,将风国的士兵团团围住,冲上去就开始拼命的撕咬星际画师。
这下是风国的士兵惨叫了,这雪狼,咬伤一口,要是伤口发炎,很容易毙命的。
渐渐的,风国处于了下方。有些下口重的,一口就可以咬下一个士兵的腿。
朵薇心中也只有暗自着急。她没有想到,这德妃竟然有这样的奇术,能够召唤狼群。这下,风国恐怕是打不过了。
她在人群中 搜寻了许久,终于见到了南门东篱的身影,此时的他正举着手中的宝剑砍向狼群。
“嗷嗷嗷..”狼群发出更为惨烈的叫声,满地都是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雪花,白色的宫墙。
但是雪狼的耐力是非常的好,它们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达目的誓不摆休,越来越多的雪狼靠近南门东篱。但是他毫无畏惧,用手中的宝剑和雪狼搏斗。
朵薇也在心里为他捏一把汗,纵使他武功再高强,怎么斗得过狼群,这些畜生有的是力气,南门东篱还没有将狼杀光,恐怕就累死啦!
“皇上..我们快支持不住了,撤退吧!”张副将移到南门东篱的身边,一脸戒备的望着眼前的狼群。
南门东篱的脚步顿住了,他扫视了四周一眼,终于望见了站在对面台阶上的朵薇。然后他的嘴角不自觉的荡开了一个美好的弧度。
这恰恰让朵薇看见了,她知道,他定是在对她笑。他每次笑的时候都是这样!
“快走..”朵薇对着他做出了这个口型,但是没有出声,但愿他能够听得懂,,他们之间还是相隔一些距离,就算她再大声,他也是听不见的,更何况她现在没有了内力。
南门东篱对着朵薇点了点头,终于下令撤退。
他竟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们又像鸟一样飞走,让无数的雪国人都为之惊叹。它们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朵薇望着那鸟儿一样的翅膀,猜测,应该是南门东阳搞出来的, 他最喜欢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场战争就这样结束,雪狼静悄悄的退下。伤兵被扶下去。大惊失色的宫娥们又开始收拾残局。
“皇妹,还多亏了你呀..”雪峰走了上来,一脸讨好。还不忘伸手用衣袖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水。
德妃白了他一眼,并不理会,扶着朵薇走了进去。
一连几天,朵薇都被禁锢在宫里。到底要怎么对付那些雪狼呢?这可是个难题。雪狼生性极其凶残。
骤然,又响起了轰隆隆的鼓声。
朵薇欣喜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声音是有战事,她感觉到可能是南门东篱来了。她想尽快的离开这里,这个鬼地方,冷得要死。无奈,她的武功被德妃封住了,想走也走不了。
“娘娘,皇上请您去城楼..”静儿走了进来,脸上再无往日的笑容。这个表面单纯的姑娘终于露出了本性。
朵薇点了点头,便跟在她身后。
所谓的城楼便是用冰筑成的,这里是苦寒之地,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木材也是极为的少,所以用冰来筑宫殿到也算是明智之举。
雪峰和德妃早已站在了城楼上。朵薇站在他们身边,向下一望,下方是风国的将士,此时, 他们正在和雪国的将士奋力厮杀。眼看雪国的将士处于弱势,雪峰一下子就急了将夜全文阅读。
他拉着德妃的胳膊,“皇妹,你到是想想办法呀?”
德妃一用力就甩开了他躲得手,将手放在嘴里一吹。有事那悦耳的音乐。
“嗷嗷..”又是那饥饿的声音。
朵薇在心中暗叫不好。
雪狼从四面八方袭来,奋力的向前冲。
可是,这一次风国的将士是有备而来,他们从背上掏出火把点燃,狼群见到火就退却了。
朵薇差点拍手叫好,用火来对付狼群是最明智的方法,狼群是怕火的,可是,更精彩的在后面,那些雪狼闻了这烟,竟然歪歪斜斜的像喝醉了一般倒地。
这倒是让她疑惑,可是,转念一想,定是那火把里用了什么药物,才让狼群那么轻易的倒下。
没有了雪狼的阻止,风国的将士势如破竹。
雪峰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不停的摇着德妃的胳膊,“皇妹,该怎么办,可还有什么办法?”
德妃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她挥开雪峰的手,怒道:“这怪谁?若不是你鬼迷心窍听了闻人卿的话贸然讨伐风国,会这样吗?若不是你色迷心窍抢了南门东篱的皇后,他至于打到家门口吗?”
“妹妹,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吧,帮帮我们雪国,毕竟你也是他的妃子呀,我知道你恨我,也恨我们雪国,可是,这里毕竟是你长大的地方呀,还有你的母妃,她可还葬在这里呀..”
雪峰开始有些慌了。
德妃凝眉向下望了望,“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只有奢求南门东篱不会灭我们雪国了..”
朵薇并不知道德妃究竟和雪国有什么样的过往,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雪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朵薇,掐着她的脖子,对着下方大喊道:“南门东篱,你的皇后在我的手上,她肚子里可怀着你的孩子呢..”
南门东篱仰头淡淡的扫了雪峰一眼,一袭罂粟花袍子摇曳,这四处一片银白,他身上的寒气更深。他冷冷开口,“放了朕的皇后,朕不灭你雪国..”
雪峰有些犹豫,于此同时,德妃从神不知鬼不觉的隐去。
“你放了我!他肯定会说到做到的,不然,你就等着做亡国之君吧!”
朵薇在一旁煽风点火,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她相信南门东篱说的话,他现在不会灭雪国,这么个不毛之地,若是灭了的话,还要花费物理和财力来管理,风国现在实力还不具备。
若是不灭雪国,整个雪国的人便会感恩戴德,年年纳贡,岁岁来朝,到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附属国。雪国是闻人卿一手扶持,这样就算是将雪国从他手中抢了过来。她不得不佩服南门东篱的计策。
若是别人一定会以为他是为了救她这位皇后,一定会感激得痛哭流涕。但是,她知道,他的目的并不仅仅是这样。可是看,就算是顺便,他还是千里迢迢来救了她。她不应该不知感恩。她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钻牛角尖了,有时候太过于计较了。
她早知道,他一定会来救他的,她一直在等。
朵薇趁雪峰不注意,一掌击退他,翩然跳下城楼。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身上的穴道冲开。
雪花落在她的脸,身上,冰凉,风从脸颊吹过如刀割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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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班师回朝
所有的人仰头望着翩然而下的女子,皆呆若木鸡。心中为她捏一把汗,也在心里佩服这个大胆的女子,竟敢只身从那么高的城楼跳下来。这恐怕是前所未有的吧!当然,他们不知道的,这位皇后也不简单,她可是会武功的, 虽然没有多高强。
女子从城楼翩然而下,她绝美的容颜,令万物的都沉寂。
南门东篱脚尖一点,飞身而起,将朵薇稳稳接住,两人在空中旋转旋转,然后稳稳着地。衣袂飘绝,相互缠绕,不分彼此。
顿时,万物的化作虚有。
他伸手抚了抚朵薇通红的脸颊,“可还好?”
像极了一位温柔的夫君。
朵薇就那样呆呆的任由他搂住,直到他开口才反应过来,她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点头。天真的很冷,冻得她的眼睛都有些疼,酸涩难受,有点想流泪的感觉。
她不知道是天太冷了,还是她看见南门东篱太激动了。
等到雪峰反应过来的时候, 朵薇已经跳了下去。他顿时跌坐在地上。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不用想也知道了。他失去了最后的筹码。
南门东篱将朵薇紧紧护在身下,用他宽大的袍子将她整个人紧紧的包裹,温柔至极。
身后的人皆低头羞红了脸,谁也不忍心打扰这样的场景。可是,这终归是两军对垒,最后,张副将终于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小心的询问:“皇上,可要继续攻城?”
南门东篱只淡淡的吐了两个字,“攻城..”
“皇上..”朵薇刚想说什么,就被南门东篱捂着嘴巴。朵薇只得噤声。她知道,他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无需她多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这么亲昵的动作,朵薇一时也觉得尴尬不已。
南门东篱搂着朵薇,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风国的将士攻城,不多久就攻下了。雪国国力本就不强盛,兵力也不是特别的多,加之冰天雪地,调动兵马也极为的不方便,都城就这样轻易的被攻下。
攻城那一刻,朵薇又想起了芙蓉国被灭的那一夜,或许也是这般。不知道芙蓉国的宫殿还在不在,宫门前的芙蓉花是不是还在开?恐怕早已凋零了吧!那个最爱芙蓉花的女子都不再了,花也没有开的必要了。
最终,风国与雪国签下了条约,雪国每年向风国进贡马匹十万,白银二十万两,各类奇珍药材若干..,并且承诺永远归属风国,不得有异心。
奇怪的是城破之日,并未见到德妃的身影,朵薇也没有对南门东篱提起见过德妃的事情乘龙全文阅读。朵薇这也就明白了,当时,风国已经胜利了,为何还要坚持攻城,只有将城攻下,雪国才彻底的败了,才会臣服于风国。
这场战争这才算是真正的结束,也算是大获全胜。一时之间,风国名声大噪,之前关于南门东篱战败的种种传闻皆烟消云散,还树立了他骁勇善战的形象,简直在各国被传为了神话。
不光是南门东篱,就连南门东阳也是天下人尽皆知。
传言满天飞,传言,风国皇帝南门东篱冲冠一怒为红颜,只是大家也在奇怪,之前传言风国皇后与人私奔,怎么会又 到了战场,于是乎又有了另一个版本,说皇后并不是与人私奔,而是借此掩人耳目,亲赴战场,千里寻夫,还身陷险境。许多人都为她的深情感动,她和南门东篱在各国被传为伉俪情深的典范,让各国的青年年女纷纷效仿。娶妻,当如千姬公主。
战争结束,便是浩浩荡荡的班师回朝。
朵薇心中还是忐忑不安,这一回宫,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原有的诡计上。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她是皇后。忽然,她心中萌生了一种想法,若是不回宫,就这样,他们的日子也不错,就像在白果村那样。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下了一大跳,这代表着她想要和他生活吗?可是,他们都不是那种放得开的人。他们这一生的命运早已注定。宫闱红墙,军国大事,天下黎明百姓??
马车内
朵薇一睁开眼眸便见到了木辛的脸,他的脸还是那么清秀,只是多了几分疲惫,不知道为何,这样凑近了仔细看,他的脸上竟然也有几分冷峻。她还以为是自己一时眼花,眨了眨眼睛,眼前的脸还是没有改变。
“木药师,皇后的身子怎么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南门东篱坐在朵薇的身边,语气里含着淡淡的隐忧。
朵薇一愣,无缘无故的晕倒?这是说的她?她又晕倒了吗?怎么会这样?
木辛望着朵薇的脸,眼眸一沉,“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比较弱,所以才会晕倒,今后要更加的小心,不然,孩子就有危险了..”
朵薇动了动脖子,心中一惊,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弱到了这个地步。现在动不动就晕倒!还会危及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木药师,你怎会在这里?”
朵薇记得,他已经请旨出宫了,怎么会又到了这里?
木辛点了点头,“微臣还未回宫便听说了京中的传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来寻皇上和娘娘了。微臣真是该死,万死也难辞其咎..”
朵薇正准备说点什么,还未开口,南门东篱挑了挑眉头,“木药师何罪之有?”
他这话听不出喜怒。
朵薇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她早已经将宫里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不管他相信与否,总算是让他有了心理准备,不至于来得太突然。
“这”木辛立刻跪下,“都是微臣擅自离宫,才会让奸人有机可趁,造谣生事,有损娘娘的清誉..”
朵薇望了南门东篱一眼,并不理会他,抬了抬手,“木药师快快请起吧!”顿了一会,她疑惑道:“对了,木药师,本宫身子一直很好,怎么会这么柔弱,动不动就晕倒,还有,本宫近来老是觉得头皮发麻,这是怎么回事?”
木辛的身子一子跨了下去,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定了定神,微微笑了笑,“娘娘这是因为体虚气亏,才会这样, 只要多加调理就会没事的。”
朵薇狐疑的望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有劳木药师了..”
“皇上,闻人将军带兵前来接驾了..”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张副将的声音都市之最强纨绔全文阅读。
南门东篱的手握紧了几分,喉咙颤抖了几下,良久,道:“停下..”
朵薇知道,虽然他很不想,可是,没有办法。就连她也没有到闻人卿会在这个时候来接驾,仗都打完了,这个时候,来,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微臣参见皇上..”
南门东篱一掀起轿帘,朵薇就望见了闻人卿。他还是坐在轮椅上,银白色的华服,身子虚弱的靠在轮椅上。头发一半用发带绑好,一般自然的垂下,额前还留了一缕头发,稍微的遮挡了一下那双猩红的眼眸。
“咳咳,皇上..”他说着用手中白色的锦帕捂着嘴巴重重的咳了许久。嘴角鲜红的血渗出。一连吐了几口血,他才回过气来。
真是见者伤心。这么弱的身子,就连说两个字,都要吐好几口鲜血。这也太夸张了,朵薇总在想,他的身子真是这般虚弱吗?那吐的血不会是装的吧?
南门东篱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吐血。
一旁的将士都为闻人卿捏一把汗。闻人将军自小体弱多病,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都没有想到,竟然弱到了这个地步,说一个字就要吐几口鲜血。他身后那些听从于他的将士,都在隐隐的为闻人家族的命运担心,难道真的如传言那般,闻人家族到了这就要绝嗣了吗?
良久之后,他终于恢复了一点气色。
“皇上,微臣救驾来迟..”
别人看不见,但是朵薇看得见南门东篱衣袖里紧握着的双拳,他这是在隐忍。朵薇也不知道的是,南门东篱本来准备这次回去找个机会收回他的兵权,可是,他竟然带兵来救驾,若是他再收回他的兵权,这样也太不近人情。闻人将军病重还带兵救驾,这真是件令人感动的事情。
良久之后,南门东篱走下鸾轿,向着闻人卿的方向去了,“闻人将军一路辛苦了..”
然后是一番抚慰之类的话。
朵薇只觉得两人太虚伪了,可是这些都是必须的。当木辛走了出来的时候,朵薇注意到,闻人卿的眼中有着微微的惊讶。她心中一下子就不快了,她怎么就忘记了,木辛与闻人卿的渊源颇深。
一行队伍就这样开始了回京的旅途。马车颠簸得厉害,朵薇一直很不舒服。
木辛向南门东篱进谏,说是希望亲自照顾朵薇和肚子里的孩子。南门东篱虽有疑虑,但还是同意。
当队伍到达帝都的时候,帝都的百姓夹道欢迎。
当太后看见站在南门东篱身边的朵薇的时候,朵薇看见她的脸都绿了。也是,她根本就不想她回来,她巴不得她死。还派了人去对付他们,奇怪的是那些人都没有出现。不过,好像听南门东阳说过,那些人他已经处理掉了,至于是怎么处理的,她也没有多问。
“母后万安..”南门东篱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那笑容里,更多的是得意。
“皇后她..”
“皇后她千里迢迢的来战场寻找朕,希望,母后能够解除对她的误会..”
太后还没有说完,便被南门东篱打断,只余下太后错愕的表情。懿旨是她下的,要她将自己说出的话又收回,这不是打自己的耳光吗?可是,在这个当口,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外面关于帝后情深的故事都已经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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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无理质问
“后,等朵朵将来长大了,也要遇见一位像父皇这样的男子,他会为我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朵薇拉着母亲的手,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泻直下。
她叫姬朵薇,是芙蓉国的公主,她的父皇姓‘李’,而她跟着母亲姓‘姬’,她的母亲从来都是只叫她‘朵朵’而不是‘薇儿’,并且,母亲从来不允许她叫她‘母后’或是‘母亲’,她让她叫她‘后’。
朵薇也问过为什么,母亲说以后她就会明白了。她总能够从后的眼里看见一份哀伤,只是她从来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这是一个乱世,是一个被诅咒的乱世。自后唐王朝灭亡以来,一千年天下几经纷争,而今只余下风、花、雪、月、芙蓉五个国家。自古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是没有哪一个时期会如此的混乱,乱世已经持续了一千年。
这一千年干戈不断,朝代频繁更迭,百姓苦不堪言。所以大家多说这是个被诅咒的乱世。后唐王朝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可是这个盛世王朝的光辉却是永久的,至今大家都还在向往着那样的盛世繁华,万邦来朝。
朵薇时常也听宫人们说起那个盛世王朝,大家都是一脸惋惜,那样的盛世本不该亡的,听说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亡了国。
朵薇只是觉得好笑,再强大繁华的国家也有灭亡的时候,极盛的另一面走向的必定是灭亡,为何要将亡国归到一个女人身上?朵薇平日里最喜欢听别人讲那些妖妃的故事,她发现好像每一个亡国时期,必有一个绝色女子。红颜祸水就是这个道理。她同情那些女子的不幸。
传言,她的母亲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女人,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帮助她的父皇建立起了一个小国家。芙蓉是她母亲的名字,她的父皇是极其疼爱母亲的,让人在城墙便种芙蓉花,每到芙蓉花开的季节,四十里如云锦。
今天是她行簈礼的日子,十五岁的面容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精致的脸蛋却难掩光彩,一双大眼睛都可以滴出水来。满城芙蓉盛开,四十里如云锦,粉色的芙蓉花瓣落满她长至膝盖的头发。
是的!她的梦里一直有一片粉色的蔷薇花,她在等!等在某一天她会遇见一位男子,他会将她视若珍宝,他会为她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每到花开的季节,蔷薇花爬满城墙。
从一出生,她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因为一出生,她便能够听懂周围的人交谈。她有着自己的世界,却很是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芙蓉国的皇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杏目圆睁,“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后?”朵薇好奇的问道。
皇后合在腰间的双手下意思的移开,侧过身子,望了一眼她身后的芙蓉花,掩嘴轻咳了数声。清秀的脸颊一下子便浮上些许红晕。
朵薇并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这样的态度,双手轻颤了几下,两眼通红。
母亲平日里待她是极好的,只是她们见面的时间越发的少了,因为母亲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寝宫里休息。听别人说,母亲是因为运用神力过度而身体日渐虚弱。
母亲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十几年如一日美丽,大家都说她长得很像母亲,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母亲漂亮。
“朵朵,后将你许配给风国皇子可好?”皇后一脸慈爱的看着朵薇,故意的岔开话题。
朵薇自言自语喃道:“风国皇子?”
风国皇子她是知道的,风国只有一位皇子,传言中他俊美天下无双,见过他的女子无一不爱上他。他不光长相俊美,而且剑法惊人,十八岁就被封为黑将军。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那么一张面容,金色的面具,一身罂粟花袍子,袖口那一朵朵的罂粟花比阳光还要耀眼,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样的男子若是爱上了会怎么样?恐怕是会粉身碎骨吧?听说他的艳福不浅,宫中妃子都是各国的公主,真是令天下男子羡慕之极。都说天下最美的女人全部都在风国皇宫。这样的男子恐怕是不会把女人放在眼里。
“后,朵朵还小——”朵薇低着头小声的喃呢。
“是啊,朵朵还小,可是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皇后说完之后便踉跄着离开。那背影单薄得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随风摇摆。
朵薇蹲下身子,拾起一朵枯萎的芙蓉花握在手心,一展开,芙蓉花又重新盛开。她终于满意的绽开笑颜。
她一直相信母亲是拥有神力的,因为她就是个最好的证据。可是她并有遗传到多少,唯一遗传到的就是,她可以使枯萎的花朵重新盛开。并且,她是一个绝不能容忍花朵枯萎的人,她要让它们永远盛开,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她一直都固执的认为花就要开着才好。
夜里朵薇睡得很不好,感觉外面好嘈杂,还有很强的火光。不断的哀嚎,兵器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哭泣声。
一觉醒来,满头大汗,身上的寝衣也湿透了,她想或许是自己做恶梦了。
她走下床,准备推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
“后——,父皇——”她透过门缝看见了外面的火光连天。 顷刻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使劲的拍打着门,可都被湮没在嘈杂之中。
这还是梦吗?为何这样的真实?
谁能够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朵薇跪在地上不停的拍打着门。过了许久,直到她精疲力竭,门终于打开。
进来的是平日里照看朵薇的老嬷嬷,她发髻已经散乱,满脸污秽,眼里泪珠闪烁,颤抖着双手将朵薇扶了起来,“公主,我们芙蓉国就要亡了——”说完她转过头扫视了几眼,拉着朵薇就往外面走。
朵薇跟在老嬷嬷的身后,木讷着由她拖着走。老嬷嬷的话如晴天霹雳,怎么就要亡了呢?
她记得后说过,芙蓉国是小国,兵力孱弱,依仗着地势险峻才得以在乱世中立足。后凭着自己的能力帮助父皇建立起了国家,各国都有传言说昆仑神族的长生不老之术在芙蓉国。长生不老,古来君王有哪个不想?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寝殿外到处都是哀嚎,宫女太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抱头窜逃。火红的光亮照亮了半边天。昔日繁华的宫殿,硝烟四起。
无数的黑衣骑士执剑砍杀着来往的人群。巨大的黑袍包裹住了整个身子,就连脸也看不见。这样的速度,一般的军队也绝对是不及。
“把长生不老之术交出来——”为首的人刻意的改变自己的声音,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朵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的后身着白色的寝衣,长发自然垂下,连发髻也没有挽。她还是美丽如昔,美到令人不敢直视。
“后——”朵薇挣脱老嬷嬷的手,不顾一切的上前。
皇后看着朵薇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那笑容似诀别。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她玉手一挥,衣袂飘绝,直直的飞入了那巨大的火焰中。
黑衣人骑士们想要追上去,无奈火势太猛烈了。
“后——”朵薇声嘶力竭的的吼着,不顾一切的要冲进去,不知道被谁拉住了。
她的后站在万丈火海之中,不着修饰的脸更加的美,火光站在她的身上,宛如仙子临凡。
“朵朵,你不必难过,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后要随你的父皇去了,你莫要忘记你是芙蓉国的公主,要为后报仇,为我们芙蓉国复仇。”
说完,她便慢慢的消失在火海里。
朵薇跪在地上,望着那火海,绝望的哭喊着。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昨天,她还是幸福的公主,今日,就国破家亡了。她的母亲是有神力的啊,怎么会选择自焚啊?难道真的如传说那样,她的后已经将神力用完了,所以保不住芙蓉国了吗?是啊,她印象中后这几日身子越发的不行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让她独自一人去承受!
“将她带走——”
朵薇感觉自己被人拖走了,她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万丈火海之中,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处境。那火焰中竟然有蓝色的光,那般诡异。仿佛恍惚间,那个绝美的女子还站在火海中对着她微微一笑。
“后——,母亲——”
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叫过她‘母亲’。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叫‘母亲’时后那错愕的表情,那表情深深的伤害到了她。
她说:“叫我‘后’吧!”
“公主——公主——”一旁的老嬷嬷扑上来试图护着朵薇。
“咔嚓——”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剑砍下了老嬷嬷的脑袋。
鲜血四溅,朵薇的脸上,白色的寝衣上到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袭来。
“啊啊啊——”朵薇双手抚着面不停的尖叫着,那般绝望,惊慌失措。
那为首的黑衣骑士皱了皱眉头,一掌将朵薇劈倒。
朵薇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她感觉有人扛着她走了很久,然后就是坐马车,最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未来会怎么样,她来不及去想,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火海中那绝美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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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坦诚相对
木辛的脸上有几分不自然,尴尬的咳了一声,想要努力的掩饰自己的情绪,“请皇后娘娘不要误会,这个是微臣家传的宝物,戴在身上能够帮助娘娘吸收天下精华,对娘娘的孩子有帮助。”
“你上次离宫说是采药,说的就是这个吗?可是这是你的家传宝物,这么贵重,本宫不能够拿..”朵薇望着那个小吊坠犹豫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怎么能够拿。
木辛并没有否认自己离宫是为了这个小吊坠,但是也没有承认,他淡淡的语气,淡到如一抹清风,“其实也值不了多少钱,娘娘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若是娘娘还是觉得不好收,那等娘娘诞下皇子之后,再还给微臣就是了..”
他的那句‘诞下皇子’差点说不出口。因为,只有他知道,这太难了。这才刚刚是一个开始。可是,他不忍说出这么残忍的事实。
听他这样一说,朵薇也只好收下了。反正是要还的。只是,朵薇心中有了疑问,她的身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了吗?竟然需要这样的东西。看着木辛的样子,像是有什么隐瞒。
“娘娘可否答应微臣一件事?”木辛一脸殷切的望着朵薇。眉头微蹙。
“你说..”
“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你这个吊坠,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而且要每天都带在身边..”
朵薇凝眉想了一下,她想大概木辛是害怕别人误会,毕竟,之前关于他们之间的传闻是在是不少。这样想着,到也爽快的答应了他。反正到时候,这件东西还是要还给他的。
木辛走了之后不多久,朵薇斜躺在床上。仔细的在脑海里回忆木辛为她诊治时的神情,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很怜惜,带着一丝痛色。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愿是她多想了。
“皇后娘娘,我还没有恭喜你身怀龙子呢..”
一声清脆的嗓音响彻整个寝房。他还是往日那般妖娆妩媚。令许多女子都不及。嗓音充满了魅惑。
朵薇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终于在房梁上看见了那一袭妖娆的紫色。她正斜躺在房梁上,随手把玩着自己的衣带。风情万种。朵薇眼眸一沉,很是不高兴,不知道他来了有多久了,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万一正巧撞见她换衣服什么的,那不是吃亏了,就算他没有看见什么,被别人看见他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薇宫,对她也是不利的。
“多谢神官大人了,你又来做什么?”朵薇手一挥,放下帐子。她不想他看见她的样子。
公羊洛从房梁上跳下来,缓缓的走进,一步又一步,最终在帐子前面停了下来来世之约―王,不能只守着你。许久之后,他终于再度开口,嗓音还是如往昔那般温柔无限。“太后说,让你取得南门东篱的信任,拿到《拈花薇笑图》。”
其实,早在三年多以前,他们就在路上劫过《拈花薇笑图》可是,没有想到南门东篱甚是狡猾,他们失败了。
“呵呵..”朵薇轻笑了一声,“神官大人恐怕是高估我了..”
南门东篱怎么会轻易的相信她,他不会相信任何人。《拈花薇笑图》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她看过那幅图,并没有发现 什么不妥之处。传言里面是关于昆仑神族的长生不老之术之术!朵薇时常想,这个世界真的有昆仑神族的存在吗?如果真的有的话,何以一直都销声匿迹,若是没有的话,那后的神力是怎么回事?
也有传言说,《拈花薇笑图》里藏着一笔宝藏。不管是宝藏还是长生不老,都是大家争先抢夺的对象。
“如果,你还想得到解药的话,就最好乖乖听话..”公羊洛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之后便转身离开。
“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到本宫宫里来了,神官大人妖妖妩媚,倾国倾城之姿,若是被皇上看见,要封你为妃,那到时候,本宫可就没有办法了..其实,本宫一直都不明白,神官大人的美色,本宫都自愧不如,太后何必还要那么麻烦,直接让你来不就可以了吗?”
朵薇的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她其实是在发泄着对萧太后的不满,她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鬼东西。今年的解药,还没有送来,她若是不听话的话,恐怕是得不到解药。
公羊洛顿了顿了顿脚步,他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双手紧握。朵薇的话实在是讽刺至极,字字都如针一般扎在公羊洛的心中,字字都是在挑战他男人的自尊。但是他是公羊洛,决不让别人看清他的情绪,也能够忍别人所不能忍。
他站在她寝房门口,夜风迎面吹来。他一下子觉得轻松了不少。他想自己或许是出了点问题。他开始变得没有那么洒脱了。
或许就是他停留这一下,给他带来了大麻烦。
恰巧南门东篱进来没有经人通传,所以,公羊洛差点和他撞个满怀。
“皇上恕罪..”公羊洛虽然惊讶,但是身经百战的他一下子便反应过来,盈盈下拜。
南门东篱凝眸望了公羊洛一眼,“是哪个宫的?朕为何从来未见过你?”
朵薇听见两人的对话,立刻下床赶到门口。若是公羊洛的身份被揭穿,她也是在劫难逃。
公羊洛嫣然巧笑,“奴婢是太后宫里的..”
南门东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皇上,你来了呀..”朵薇走上前去,挨着南门东篱,差点就挽他的胳膊了。
“奥,皇后这是在迎接朕吗?”南门东篱颇为吃惊的语气。
“算是吧!”朵薇狡黠一笑。
南门东篱侧身又望了公羊洛一眼,“太后宫里的人找皇后做什么?”
“呃,皇上你也知道太后一向都不太喜欢臣妾,适逢臣妾身怀有孕,不方便伺候皇上,就派人来斥责臣妾,不应当独占皇上,应当多劝皇上去其她嫔妃宫里走动..”
朵薇说着,还装着一脸委屈,她侧脸朝公羊洛递了个眼色,“姑姑请回吧..”
公羊洛抓住了机会当然匆忙告退。
“太后宫里何时有这么个美貌的宫女了?”南门东篱一手捏着下巴,似自言自语邪少的纯情宝贝。笑得一脸深意。
他的这句话到着实让朵薇惊讶不小,可千万别被她给说中了,要是南门东篱看上了他,那就完了。
“皇上莫不是看上了?要不臣妾去跟太后说说?趁着臣妾身怀有孕,为皇上广纳后宫..”朵薇说着就朝里面走。
南门东篱跟随着朵薇的身后,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头靠在她的肩上,“皇后莫不是吃醋了?
他一下子这个样子,朵薇还真不习惯!她吃醋了?她认为不是,她只是试探他一下而已。
“千儿..”他顿了顿,“或许我们是世间最般配的一对..”
朵薇听见这句话,最大的感受就是他太自恋了。世间最般配的一对?他总以为自己是世间最优秀的。
他的手缓缓的移到她肚子的地方,迂回的抚摸,“这里,是属于我们的孩子..”
朵薇当然能够感受到他心中的愉悦,毕竟他登基至今都还未有子嗣。可是,此时,她脑袋里一下子就想到了白天的场景,他也是这样摸着舒婕妤,不,是慕容贵妃的肚子。
她挣脱了她的束缚,踱步到床前。
“皇上,后宫怀有子嗣的不只是臣妾一人,后宫佳丽众多,迟早会有许多人为皇上诞下子嗣,说不定,皇上以后会有三四十个儿子呢..”
她从前就在一本书上读到过,后唐有个皇帝有四十多个儿子,可是儿子多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情,最后儿子们为了争夺皇位,互相残杀,弑父弑兄,江山就从此衰败了。
“皇后你真是善变,刚刚还笑脸相迎,现在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朵薇心中一怔,她好像的确是这样的,她还不曾发现过自己也是个善变的人,和他一样的善变。
“朕说过,后宫佳丽三千,朕只希望一心一意的对一个人好..”顿了顿,他的语气颇为无奈,“或许能为朕诞下子嗣的,这世间只有一人..”
朵薇一时还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还没有反应过来,南门东篱再度开口,“你不记得自己答应过朕什么吗?”
他的声音有些受伤。
朵薇一愣,仔细回想了几遍,她答应过他,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和他试试,试试好好的过日子,像一对夫妻。可是现在,她后悔了,她知道自己不行的,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什么,或许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反正不是这样。她什么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这一颗拳头那么大的心。
她终究也只是个女子,也曾幻想过自己完美的爱情,俊美的男子,会骑着高大的骏马来接她,他会为她种下满城的蔷薇花,这一辈子将她视为珍宝。就像是父皇对后那样。她从来没有见过父皇多看母后以外的女人一眼。她也希望,拥有一份那样的爱情,可是,眼前的这个男子,不行。
“臣妾记得..”她怔怔道。她还记得在白果村的那几日,还有他们一起排除万难回到黑水城。
她不知道去爱一个人,她是否输得起。
南门东篱在朵薇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伸手将将脸上的黄金面具拿下。顷刻间,绝美的容颜显露无疑。常常的睫毛在他脸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像极了一只放飞的蝴蝶。
“千儿,朕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人,朕想对她好..”南门东篱将头枕在朵薇的腿上,就像往常一样,带着些许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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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揭下面具
“皇上你..”朵薇顿时目瞪口呆望着他,她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将面具拿下来,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他会这么自然的在她面前将面具拿下来。这个黄金面具,自她第一次见他,他就戴着,就连新婚之夜,欢好之时,他也不曾拿下。
她也曾无数次想象过面具下的容颜,可是,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她害怕了,她宁愿他还是像从前那样,对她利用、算计、伤害,恶言相向,当着别人的面伤害她。这样,至少,她可以有一个理由去恨他,去对付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中滋生,这感觉让她浑身汗毛竖立。她应该是心如铁石的呀,不该有太多的情绪。
看着他这个样子,她恍惚间又回到了在白果村的时候,他会唤她‘娘子’。现在的他,不像是一国之君。朵薇常常想,他不该是一国之君呀,若是他不是一国之君,定是世间绝世美男。
可是,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夫妻,怎么能够奢望一份平淡的感情。
她对着南门东篱可以很冷静,甚是可以铁石心肠,但是,对着眼前的男子,她无法再保持冷静。因为,这个男子是那么的美好,她曾唤过他‘夫君’。‘夫君’这两个字,在她心中带着着的是永恒无尽的爱,是一世的柔情与宠爱。她不 是没有在心里描绘过自己心中的男子,可是,眼前的男子,她不敢奢望。
看着他疲惫的脸,她下意识的伸手在他太阳穴的地方轻轻的按摩。他说过,希望,每夜,会有一双手能够为他除去一天的疲惫。他想要的或许只是一份宁静。是一份普通的情感。
“朕将面具拿下来,以后在你的面前也不会再戴着它,朕只是想告诉你,朕想和你坦诚相对..”
南门东篱眼眸都没有睁开,闭着眼睛轻柔道。他说的很真诚。
朵薇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他那句:朕想和你坦诚相对。她相信他是真心的。可是在这个宫里,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是戴着面具生活。要和一个人坦诚相对,谈何容易。她一直守着自己心中的那份秘密,早已忘记了坦诚相对是什么样子了。
有谁不希望有一份坦诚相对的感情,可是,他们真的可以吗?
“你愿意吗?”南门东篱‘嗖..’的一下睁开眼睛,直直的望着朵薇。他问得那样小心翼翼的。
朵薇的眼神无处可逃,可是,她不是个服输的人,她嫣然浅笑,“皇上,臣妾想问皇上一个问题,在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和慕容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之间,你会选择谁?在臣妾和虞美人之间,皇上又会选择谁?”
她这番话就是最好的回答,两个孩子之间,他选择的是慕容贵妃的孩子,因为她有强大的慕容家族做后盾,而她,虽然贵为皇后,虽然是大月氏的公主,毕竟是孤立无援网游之王者恨天最新章节。而虞美人,那个他心尖尖上的女子,她要怎么去比?既然,她怎么都不是他的选择,坦诚相对,就是一个笑话了。
南门东篱深邃的眼眸越发的深沉,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墨潭,又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能够将人吸进去。
“为何你一定要逼朕选择?你应当明白,虞美人她对于朕来说是不一样的,而你对于朕来说也是不一样的,你是朕想要去真心对待的人,而虞美人,她不问世事,绝对不会危害到你的,为何你就不能够”
朵薇顿时就笑了,又是这一番话。这番话太过于牵强了。在她看来,这只是男人的博爱的借口而已。或许连爱都算不上。她是应当明白的, 她应当明白,他的选择怎么都不会是她。
“嗯..”朵薇微笑着点头,像是,她真的明白的他意思一般,而后继续按摩。而南门东篱也以为她会懂,其实,她是不懂的,她怎么也不会懂的。她只是习惯了,不去问太多。
他说得对,虞美人不会威胁到她,她整日的不迈出宫门一步。可是,他不明白,就是因为她过于美好,才会威胁到她。因为,她会永远的占着一个人的心。若是有一日,她们之前,有什么冲突,那么,南门东篱是必定不会向着她的。他早就做过选择了,那日在荷花池,他不是早就选择过了吗?她真傻!
其实,朵薇比不上她,她无法像她那样,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人。
南门东篱以为她是听懂了他的话。终于开怀一笑,将她紧紧拥住。
朵薇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有了孩子,身子弱了,精神也弱了不少。老是喜欢胡思乱想。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这天早晨,南门东篱做了一件震惊天下的事情,他并没有戴面具就走出了薇宫。导致的后果就是,一大片的宫女晕倒。而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女人总是迷恋他的容貌,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戴着面具,可是他只想要对一个人好,这种心情越来越浓烈。
“皇上..”就连一向不爱多说话的非喜也是一脸惊讶,在他印象中南门东篱已经有几年不曾揭下面具了。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为他的改变而开心,终于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改变他。而那个人就是他的皇后。
南门东篱微微一笑,径直走像金銮殿。
当他径直走向那金灿灿的宝座,坐上去,下面的大臣皆是一片错愕,竟忘记了行礼。有些一把年纪的老臣竟然晕倒被人抬了出去。
直到南门东篱掩嘴轻咳了一声,大家才回过神来。
清雅阁
南门东篱愣愣的站在门口,清风拂面,他三千青丝摇曳,红色的罂粟花飘绝,‘清雅阁’这三个字是他取的,他答应过要在后宫中给她一份永世的安宁,他一直都记得,并且永远不会忘记。
“皇上..”宫女打开门,望见南门东篱的时候,嘴巴张得老大。竟像一尊雕塑一般,再也无法移动一分。
南门东篱点了点头,终于鼓起了勇气走进了清雅阁。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成片的虞美人,随着清风摇曳多姿,香气沁人心脾。那个如莲花一般的女子在花丛中,转动轮椅向着他的方向移动,笑靥如花。
虞美人,这是他特许她的宠爱。可是,除此之外,别的,他再也给不了。
南门东篱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她脸上的痘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有几个较大的一直都没有好涅槃煞仙全文阅读。这也是她之前为何不肯见他,他劝了好久,她才肯听他的。
她笑容还是如往昔一般纯净。一脸笑意依偎在他的怀里。忽然注意到他今日并没有戴面具。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一寸一寸,“你为何不戴面具了?”
南门东篱深邃的眼眸荡开一抹绝世的笑容,“这样不好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这样吗?这样更真实..”
虞美人愣了一下,随即梨涡浅笑,“是呀,这样更好..”
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的眼中有一分失落。为他的改变而害怕,从前,他只会在她面前将面具摘下来,他说过,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觉得真实,才觉得心安。而他现在将面具摘下来,这代表,她不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南门东篱抱着虞美人,将她放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俯下身为她按摩腿,动作轻柔。
虞美人一直垂眸望着他,这个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这是她全部的生命。这样想着,她刚刚的失落就立刻烟消云散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雅儿,我们认识有多少了年了?”南门东篱无意间开口。
“嗯”虞美人犹豫了一会儿,温柔道:“有十五年了吧!”
十五年真长,她今年二十岁,自她五岁的时候就与他相识。这十五年,他是她心中唯一念的男人。
南门东篱闻言不再说话,十五年,对一个女子来说,这是最美的青春年华,她用她最美的青春年华陪他走过了人生最黯淡的时光,他却无法报答她什么。若是,没有她的陪伴,他都不知道自己撑不撑得下去。
轻柔的为她按摩双腿,他真的很希望她的双腿能够好起来,这样他的心里或许会好过点,他知道她喜欢跳舞,他会在宫里给她搭建一个很大舞台,任由她跳。尽可能的弥补他对她的亏欠。
良久之后,他起身,双手捧着她的脸,细细的抚摸着她脸上的痘印,一寸一寸,他说:“雅儿,不要再那么傻,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对你好,并且会一辈子对你好..”
虞美人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有些许水光,是呀,他答应过会对她好,会一辈子对她好。他的确也做到了。
“皇上最近和皇后怎么样?我病的时候,多亏了她照顾,不然,雅儿可能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南门东篱笑着摸了摸虞美人的发髻。这个女子就是这样,她纯净得如一抹清泉,不谙世音,从不会像宫里的其她女子一样,善于嫉妒,争风吃醋。这些她都不会,她只是在每个午后煮好美人茶,静静的等着他来小憩一会,亦或是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在宫门口点上一盏纱灯,等着他的归来。
就是她这份纯净,让他在每一个难熬的夜晚安眠。
“还好,你要是有空,就去亲自谢谢她吧!”
虞美人感觉到南门东篱对朵薇的态度转变了,从前,他一提到她都是冷冰冰的语气。可是,现在,他变得轻言细语。她自嘲的笑了,“她怀了身孕,皇上要好好的照顾她。”顿了顿,“其实,我真的很羡慕她,她可以做我做不到的事情,她可以和你战场上并肩作战,她才是能够帮到你的人,而我,你出事的时候,我只有干着急。”
“雅儿..”南门东篱大惊失色。他知道,孩子和她的腿,一直都是她心中的刺。其实,这都要怪他,是他害了她。由于她腰部以下都完全没有很知觉了,御医说,很难再孕育子嗣了。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可是,却没有办法给她这两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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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拙劣做作
虞美人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她知道他最不喜欢别人喋喋不休了。并且,这些话,是他心中的痛,莞尔一笑,温柔的将整个身子靠在他怀里,紧紧贴着他的小腹,他身上上好质地的衣料摩擦得她的脸有些痒,双手轻柔搂着他毫无赘肉的腰身。
“好了,我知错了,我不该说这些。我其实真的没有难过,能够陪在你的身边,我这辈子,足够了。”
她说的其实是实话,她这辈子的梦想就是陪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他,这样就足够了。即使是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愿意,一双腿又算什么!一辈子不能够行走又算什么!
可是,她始终是女人,也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爱一个人,就想为他生一个孩子,仿佛这样爱才能延续。这辈子不能有孩子是她最大的遗憾,不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亦是她的遗憾。可是,这点遗憾和他比起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门东篱也相信这个善良女子说的是真话,可是,她的遗憾,也是他这一辈子的痛。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紧紧的抱着她,让她不至于那么孤单。
几日后!
朵薇前去寿康宫请安的时候,太后果然训斥她了,被她猜中了。加之这几日南门东篱留宿在薇宫,太后多有不满。说是有了身孕,不能再伺候皇上,要大度一些,让皇上多去其它的宫里面走一走。她能够说什么,当然是谨遵教诲,马上表示为皇上广纳后宫。不然的话,大家都会觉得她是一位善于妒忌的皇后重生之化蝶。
很奇怪的是,朵薇在寿康宫遇见了德妃。德妃竟然在宫里,并且听宫人说,她一直在宫里忏悔。这倒是让朵薇惊讶不小,难道她又从雪国赶了回来?不怕她去告密?事实是她的确没有去告密。由于风国和雪国已经签订了条约,雪国也算是风国的附属国了,德妃的禁足令自然就解除了,只是,地位大不如从前了。但是,她面上还是表现得很平静。
并且不多久,雪国还会派出一名质子来风国,这是各国的规矩,只是为了防止战败国不听话。
朵薇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是那么简单,她在雪国控制雪狼那一幕,她至今还记得。看来,往后得防着她。
朵薇还听说,南门东阳被封为了逸王,赐住逸王府,但是,他并没有马上搬出去,毕竟他的病号需要木辛诊治。南门 东篱顾及到他的情况特殊,特许他可以两边住。大多数时候,他还是住在东阳宫里的。
朵薇的肚子慢慢的大起来,宫中羡慕和嫉妒的目光都可以杀死人。也难怪,宫里的女人谁不想有个孩子,不光是母凭子贵,最重要的是,宫中生活多寂寞,有了孩子也是一个念想。
朵薇知道,宫里的人都恨她,比如闻人佳,比如慕容贵妃。闻人佳倒是安静了许多,上次借了她的金牌出宫,朵薇还是很感激,去还金牌的时候,她倒是很客气,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相反的是慕容贵妃倒嚣张了许多,听说她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越发的不得了,经常无故的责罚宫人,更是借机接近南门东篱,三天两头,不是肚子痛,就是孩子想父皇了。
这个,朵薇倒还是不奇怪,她早就看出来,这个慕容贵妃不是个什么好货,伪装自己,而且还是很拙略的伪装自己。想必,她做舒婕妤的时候,是憋屈坏了吧,现在才越发的变本加厉。朵薇暗自有些后悔,帮助这个小人重新上位,还被她暗暗的摆了一刀。可是,当日,她也是没有选择。只是她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怀上孩子了。
往薇宫和倚舒宫的人越来越多。只是朵薇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时常头晕目眩。木辛总说没有事,但是,他每天都会为她煎三碗药,他再三表示不会对孩子有伤害,她才答应喝下去。
这天,木辛终于将研制好的除疤的药交给了她。只有很小很小的一瓶。朵薇立刻将药分成两份,让人送去给青儿和虞美人。当时,木辛说:你手上的疤不用吗?
朵薇望了望自己手上那一条线形的伤疤,她摇了摇头,这个伤疤长在手上不碍事的。还是她们脸上的痘印比较要紧。她从未想过除去这个伤疤,留着它总是好的,这样,可以让她记住自己受的那些伤,这样才能够狠心。
当时,她并没有看懂木辛的表情,她只是以为这是他随便配置就有一大包,他当时,还觉得他小气,只给她那么一点,其实,也是到后来,她才知道,那药极难配置,需要的药材繁多,一般都要三年才会配出一点点,而他日夜专研,终于用了几个月制出了这药,而她竟然那么轻易的给了别人。
夜很是静谧,只余下蛙叫声。薇宫里又点上了一盏昏黄的纱灯,彰显着主人的地位。
朵薇是很不喜欢蛙叫声的,那声音,像极了悲鸣,就像是在传唱着一段古老的故事。她很不明白,这些青蛙为何要到宫里来生活,世世代代这里繁衍,不觉得寂寞吗?它们才是沧海桑田的见证。
“千儿..”南门东篱身穿水色的寝衣,温柔的唤着,他斜躺在床榻上,修长的随意的摆放着,一头墨发散开在质地上好的丝绸棉被上,一瞬而过。一副慵懒之态。
这真是赤、裸、裸的诱惑。
朵薇当即皱了皱眉头,他和她都是矛盾之人。他会利用她,会算计她,可是,也会对她好,好得那么真实,让人难以置信。而她,对他,亦是这样。她会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他,可当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她会帮他。她一直都跟自己说,帮他只是为了自保,可是,她总觉有些不对劲。
“皇上,你今晚怎么又来了,太后又该责备臣妾不懂事了被npc环绕的清穿最新章节。皇上你应该多去别的嫔妃宫里走了走..”朵薇只身坐在床沿。她真是头都大了。他日日都来薇宫,虽然都没有发生什么,后宫里怨言四起,太后又不断的对她施加压力。
南门东篱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他对朵薇无视他的风情万种而表示不满。为了惩罚她,他挪动身子,一下子搂着她的腰,但又不敢太过于用力。将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此刻,他感觉到生命的神奇,在这里是一个孩子, 不久的将来,他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会唤他父皇或是爹爹。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皇上,你笑什么?”朵薇好奇的望着南门东篱,她当然不知道南门东篱的想法, 南门东篱也不可能告诉她。
“奥,什么,”他努力的掩饰,似转移话题,“何必管别人怎么说呢!你也知道后宫寂寞,那些女人都如狼似虎,一看见朕就像八爪鱼一样扑上来。”他的眼神甚是无奈。
朵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样的话,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南门东篱倒是说得直接,毫不避讳,只是将后宫中的女人说得太不堪了。依朵薇看,大部分人都不是那样的,比如虞美人。慕容贵妃和闻人佳恐怕会缠着他,德妃、贤妃、淑妃好像对他没有什么兴趣,至于其她的婕妤美人是怎么样的,朵薇到还真不了解。
“皇上你不怕我像八爪鱼一样?”此言一出,朵薇就后悔了,这样,她又给了他调戏她的机会。
南门东篱抬眸甚是暧昧的望了朵薇一眼,无辜的摊开手掌,一副束手就擒,英勇就义的样子,“皇后尽管来吧!朕准备好了..”
朵薇真是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他何时变得这般无赖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倒是很像公羊洛。
“皇上..”朵薇嗔怪的瞪了南门东篱一眼。可是,这在南门东篱看来是在欲拒还迎。一下子他显得更加的兴奋了。
话音刚落,采萝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恭敬的立在离床榻很远的地方,由于这间卧室很大,她的声音显得略微的小,“皇上,慕容贵妃派人来请皇上,说是肚子疼得厉害..”
南门东篱不悦道:“肚子疼让她请御医,朕又不是大夫..”
采萝抬眸望了一眼,立即垂下眼眸,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事情,她神色犹豫,“可是来人说,慕容贵妃的情绪很激动..”
南门东篱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只淡淡的摔了两个字,“随她..”
采萝抬眼看了朵薇一眼,朵薇朝她递了个眼色,她点了点头识趣的走了出去。
朵薇望着南门东篱的俊美的侧脸,这样的事情最近应该是常发生,刚开始的时候南门东篱倒还是耐心的应付,可是,这日子久了就识破了慕容贵妃的诡计,她不过是想利用肚子里的孩子多亲近南门东篱。
可是,朵薇认为,,慕容贵妃这样做,实在不是英明之举。这样,只是令南门东篱更加的厌恶她。妄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她就大错特错了,这个男人是皇帝,从来不缺乏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怎么会甘于被她摆布?
朵薇见南门东篱怒气未消,伸手抚上他的太阳穴,轻轻的按摩。他的身子一下子就放松了许多,将头枕在朵薇的大腿上,闭上那幽深的眼眸。
“这些不懂事的女人,太让人头疼了..”
朵薇的嘴角挂着一抹苦笑。谁让他要娶这么多女人呢!这个羡煞天下男子的男人,也是心中有苦说不出吧!
她轻柔的为他按摩,他亦不多言,安安心心的躺在她的大腿上,全身放松,慢慢的,他竟然有了些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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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汤中之鼠
“后,等朵朵将来长大了,也要遇见一位像父皇这样的男子,他会为我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朵薇拉着母亲的手,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泻直下。
她叫姬朵薇,是芙蓉国的公主,她的父皇姓‘李’,而她跟着母亲姓‘姬’,她的母亲从来都是只叫她‘朵朵’而不是‘薇儿’,并且,母亲从来不允许她叫她‘母后’或是‘母亲’,她让她叫她‘后’。
朵薇也问过为什么,母亲说以后她就会明白了。她总能够从后的眼里看见一份哀伤,只是她从来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这是一个乱世,是一个被诅咒的乱世。自后唐王朝灭亡以来,一千年天下几经纷争,而今只余下风、花、雪、月、芙蓉五个国家。自古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是没有哪一个时期会如此的混乱,乱世已经持续了一千年。
这一千年干戈不断,朝代频繁更迭,百姓苦不堪言。所以大家多说这是个被诅咒的乱世。后唐王朝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可是这个盛世王朝的光辉却是永久的,至今大家都还在向往着那样的盛世繁华,万邦来朝。
朵薇时常也听宫人们说起那个盛世王朝,大家都是一脸惋惜,那样的盛世本不该亡的,听说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亡了国。
朵薇只是觉得好笑,再强大繁华的国家也有灭亡的时候,极盛的另一面走向的必定是灭亡,为何要将亡国归到一个女人身上?朵薇平日里最喜欢听别人讲那些妖妃的故事,她发现好像每一个亡国时期,必有一个绝色女子。红颜祸水就是这个道理。她同情那些女子的不幸。
传言,她的母亲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女人,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帮助她的父皇建立起了一个小国家。芙蓉是她母亲的名字,她的父皇是极其疼爱母亲的,让人在城墙便种芙蓉花,每到芙蓉花开的季节,四十里如云锦。
今天是她行簈礼的日子,十五岁的面容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精致的脸蛋却难掩光彩,一双大眼睛都可以滴出水来。满城芙蓉盛开,四十里如云锦,粉色的芙蓉花瓣落满她长至膝盖的头发。
是的!她的梦里一直有一片粉色的蔷薇花,她在等!等在某一天她会遇见一位男子,他会将她视若珍宝,他会为她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每到花开的季节,蔷薇花爬满城墙。
从一出生,她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因为一出生,她便能够听懂周围的人交谈。她有着自己的世界,却很是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芙蓉国的皇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杏目圆睁,“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后?”朵薇好奇的问道。
皇后合在腰间的双手下意思的移开,侧过身子,望了一眼她身后的芙蓉花,掩嘴轻咳了数声。清秀的脸颊一下子便浮上些许红晕。
朵薇并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这样的态度,双手轻颤了几下,两眼通红。
母亲平日里待她是极好的,只是她们见面的时间越发的少了,因为母亲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寝宫里休息。听别人说,母亲是因为运用神力过度而身体日渐虚弱。
母亲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十几年如一日美丽,大家都说她长得很像母亲,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母亲漂亮。
“朵朵,后将你许配给风国皇子可好?”皇后一脸慈爱的看着朵薇,故意的岔开话题。
朵薇自言自语喃道:“风国皇子?”
风国皇子她是知道的,风国只有一位皇子,传言中他俊美天下无双,见过他的女子无一不爱上他。他不光长相俊美,而且剑法惊人,十八岁就被封为黑将军。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那么一张面容,金色的面具,一身罂粟花袍子,袖口那一朵朵的罂粟花比阳光还要耀眼,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样的男子若是爱上了会怎么样?恐怕是会粉身碎骨吧?听说他的艳福不浅,宫中妃子都是各国的公主,真是令天下男子羡慕之极。都说天下最美的女人全部都在风国皇宫。这样的男子恐怕是不会把女人放在眼里。
“后,朵朵还小——”朵薇低着头小声的喃呢。
“是啊,朵朵还小,可是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皇后说完之后便踉跄着离开。那背影单薄得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随风摇摆。
朵薇蹲下身子,拾起一朵枯萎的芙蓉花握在手心,一展开,芙蓉花又重新盛开。她终于满意的绽开笑颜。
她一直相信母亲是拥有神力的,因为她就是个最好的证据。可是她并有遗传到多少,唯一遗传到的就是,她可以使枯萎的花朵重新盛开。并且,她是一个绝不能容忍花朵枯萎的人,她要让它们永远盛开,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她一直都固执的认为花就要开着才好。
夜里朵薇睡得很不好,感觉外面好嘈杂,还有很强的火光。不断的哀嚎,兵器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哭泣声。
一觉醒来,满头大汗,身上的寝衣也湿透了,她想或许是自己做恶梦了。
她走下床,准备推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
“后——,父皇——”她透过门缝看见了外面的火光连天。 顷刻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使劲的拍打着门,可都被湮没在嘈杂之中。
这还是梦吗?为何这样的真实?
谁能够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朵薇跪在地上不停的拍打着门。过了许久,直到她精疲力竭,门终于打开。
进来的是平日里照看朵薇的老嬷嬷,她发髻已经散乱,满脸污秽,眼里泪珠闪烁,颤抖着双手将朵薇扶了起来,“公主,我们芙蓉国就要亡了——”说完她转过头扫视了几眼,拉着朵薇就往外面走。
朵薇跟在老嬷嬷的身后,木讷着由她拖着走。老嬷嬷的话如晴天霹雳,怎么就要亡了呢?
她记得后说过,芙蓉国是小国,兵力孱弱,依仗着地势险峻才得以在乱世中立足。后凭着自己的能力帮助父皇建立起了国家,各国都有传言说昆仑神族的长生不老之术在芙蓉国。长生不老,古来君王有哪个不想?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寝殿外到处都是哀嚎,宫女太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抱头窜逃。火红的光亮照亮了半边天。昔日繁华的宫殿,硝烟四起。
无数的黑衣骑士执剑砍杀着来往的人群。巨大的黑袍包裹住了整个身子,就连脸也看不见。这样的速度,一般的军队也绝对是不及。
“把长生不老之术交出来——”为首的人刻意的改变自己的声音,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朵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的后身着白色的寝衣,长发自然垂下,连发髻也没有挽。她还是美丽如昔,美到令人不敢直视。
“后——”朵薇挣脱老嬷嬷的手,不顾一切的上前。
皇后看着朵薇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那笑容似诀别。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她玉手一挥,衣袂飘绝,直直的飞入了那巨大的火焰中。
黑衣人骑士们想要追上去,无奈火势太猛烈了。
“后——”朵薇声嘶力竭的的吼着,不顾一切的要冲进去,不知道被谁拉住了。
她的后站在万丈火海之中,不着修饰的脸更加的美,火光站在她的身上,宛如仙子临凡。
“朵朵,你不必难过,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后要随你的父皇去了,你莫要忘记你是芙蓉国的公主,要为后报仇,为我们芙蓉国复仇。”
说完,她便慢慢的消失在火海里。
朵薇跪在地上,望着那火海,绝望的哭喊着。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昨天,她还是幸福的公主,今日,就国破家亡了。她的母亲是有神力的啊,怎么会选择自焚啊?难道真的如传说那样,她的后已经将神力用完了,所以保不住芙蓉国了吗?是啊,她印象中后这几日身子越发的不行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让她独自一人去承受!
“将她带走——”
朵薇感觉自己被人拖走了,她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万丈火海之中,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处境。那火焰中竟然有蓝色的光,那般诡异。仿佛恍惚间,那个绝美的女子还站在火海中对着她微微一笑。
“后——,母亲——”
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叫过她‘母亲’。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叫‘母亲’时后那错愕的表情,那表情深深的伤害到了她。
她说:“叫我‘后’吧!”
“公主——公主——”一旁的老嬷嬷扑上来试图护着朵薇。
“咔嚓——”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剑砍下了老嬷嬷的脑袋。
鲜血四溅,朵薇的脸上,白色的寝衣上到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袭来。
“啊啊啊——”朵薇双手抚着面不停的尖叫着,那般绝望,惊慌失措。
那为首的黑衣骑士皱了皱眉头,一掌将朵薇劈倒。
朵薇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她感觉有人扛着她走了很久,然后就是坐马车,最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未来会怎么样,她来不及去想,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火海中那绝美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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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聒噪母鸡
“是呀,听说,一夜之间神秘就给人灭了..”青儿自顾自的说着,眼中充满惋惜。那个芙蓉国她是常听宫人们讲起,大家都是一脸的羡慕,那可谓是一片人间的净土,满城的芙蓉花开,四十里如云锦。最重要的是,那代表的是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芙蓉国的国君,只有一位皇后,为了她虚设后宫。她望着朵薇的神情,蹙了蹙眉头,“娘娘,您怎么了?”
“奥,没什么,只是一时感触罢了,世事无常..”朵薇抬眸间笑靥如花,将自己眼中所有的情绪掩去,可叹,世事无常,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老了许多了,她才十九年华。她绝对不可以软弱,绝对不可以。顿了顿,她小心翼翼道: “知道是给什么人灭的吗?”
这是她这四年来,第一次问起,关于芙蓉国的消息,这几年,她一直不敢问。她没有勇气问。她没有想到,其实,说出‘芙蓉国’这三个字也没有那么难。芙蓉国已经被灭了快四年了,可,她至今还像是在做梦一般。每每午夜梦回,芙蓉国被灭那一夜的情形总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青儿轻轻的摇头。
朵薇一下子就笑了,笑得落寞,青儿不过只是一个宫婢,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就连公羊洛也说不知道。仇恨慢慢的在她心中滋长,如疯长的藤蔓,拼命的纠缠着树干,她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
一下子要去东阳宫的心情也没有了,她转身“回去吧!”
青儿只得紧紧的跟上。她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却发现,她的背影无比的落寞。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却是无比的落寞。
可是没有走几步,,就看见南门东篱迎面走来。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修长的影子,他还是往昔那一袭罂粟花袍子,只是脸上早已没有了黄金面具,绝世的容颜比阳光还要耀眼。这样的男子,恐怕是要颠倒众生吧!忽然,她觉得,他或许不该揭下面具,这样太容易使人心乱了。
他望见她之后,脸上的笑容越加的深。朵薇也望着他,除了笑容,再无别的。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多好。只有他和她,再无别的女人,再无江山乱世。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多出来走走对孩子好..”南门东篱走上前,紧紧的握着朵薇的手。他的手,即使,在夏天,还是很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还是没有挣扎。
朵薇垂眸轻笑,“没有想到,皇上懂得还挺多的..”
她以为,他一个大男人,贵人事忙,也还未有子嗣,应该是不懂这些的。
“哈哈..”南门东篱大笑了两声,伸手刮了朵薇的鼻子一下,凑近朵薇的耳畔,语气甚是暧昧,“朕懂的还多得很呢,你以后就知道了..”
“皇上..”朵薇娇嗔了一声,赌气般后退,可是,身子被南门东篱牢牢的钳住爱上一个哑女全文阅读。
“皇上..”一声甚是妩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这好不容易的宁静。让人有种大煞风景的感觉。他与她的宁静,只有那么片刻。
朵薇和南门东篱同时侧过脸。
朵薇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慕容贵妃还是穿着宽大的玫红色衣袍,由两个人扶着。头上戴着几支金灿灿的步摇,走起路来一闪一闪的。那样子看上去甚是滑稽。她的肚子不是很大,竟然这么夸张,待到临产之时,那不是要让人抬着出门?从前,她一直努力的掩饰着自己,行事也还算是低调,这下身怀龙种,又被封为了贵妃,她一改往日的低调,本性暴露无遗。
慕容贵妃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女子,除了闻人佳,另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引起了朵薇的注意。那个女子将头埋得低低的,身上穿的衣裳也很是朴素。最重要的是,朵薇在她身上看看后的影子。说不清那种感觉,她和后一般,美貌,清冷,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让人看不透。细细看来,竟然连面容也有几分相似。
她的心骤然一阵疼痛。那个葬身万丈火海的女子,她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她为何会那么狠心,丢下她一个人。
所有的嫔妃宫婢都痴痴的望着南门东篱绝美的容颜,有的羞愧的低下头。有多少人,只想着远远的望一眼这容颜,就此生足矣!
“皇上..”慕容贵妃一下子就扑到南门东篱的身上,将整个身子的重力都靠在南门东篱的身上。侧脸望向朵薇,那眼中的恨意有增无减。
朵薇自然是看明白了,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慕容贵妃很是不满。她不自觉的后退,懒得和她争。既然,她那样想要扑上去,她又何必打扰她呢!
“皇上,你昨晚上为何不来看臣妾,臣妾昨晚肚子好疼..”慕容贵妃一脸委屈,就差点梨花带雨了。
南门东篱眼中眼中满是厌恶,但是还是面带笑颜,将头放在她的头顶,轻柔的抚摸着,语气温和,“爱妃,朕昨日是政务繁忙..”
“皇上,皇后吉祥..”闻人佳和那那几个女子盈盈行礼。
而慕容贵妃竟然没有行礼。显然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朵薇心中虽然不快,也没有说什么,南门东篱都没有说她,她自然也不用开口。
“平身吧!”朵薇望着闻人佳,发现她最近憔悴了许多,“佳嫔最近可还好?”
闻人佳盈盈行了一礼,垂下那一双眸子,“回禀娘娘的话,臣妾最近还好。”
“佳嫔娘娘曾经也是身怀龙种呀,要是不出那次的意外,现在佳嫔娘娘也能同皇后娘娘一样母凭子贵,说不定孩子快出生了呢!奥,应该是皇长子吧!”
慕容贵妃甚是尖锐的声音响起。此刻,她的声音就像是聒噪的老母鸡,听着就让人难受。
朵薇瞪了她一眼,她太也嚣张了,说这话,就是想要挑起闻人佳和朵薇的不和。这是在针对她,意图很明显。朵薇背着这个黑锅已久,至今都还没有查出当日是谁用内力推了她一把。
闻人佳低眉行了一礼,“过去都是臣妾太不懂事了,都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才会将失去龙种。不关皇后娘娘的事情。”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闻人贵妃吗?谁也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从前宫中是闻人贵妃嚣张跋扈,如今是慕容贵妃蛮横无理。朵薇当然没有傻到相信闻人佳真的改变,并且不再恨她。不管,她怎么的掩饰,她还是不可一世的闻人佳,闻人家的女儿。
其实,只要闻人佳一天没有失势,闻人佳迟早都会复位剑狱。就像慕容舒一样。
“大胆,把朕的话当耳边风吗?朕不是说过吗?当时只是一个意外,你是不是要兴风作浪?”南门东篱一把将慕容贵妃推开,差一点害她跌在地上,还好一旁的宫女及时扶住了她。
没有摔倒,她却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像是吓到了。
“皇上息怒..”大家皆跪在地上。慕容贵妃一副楚楚的可怜的样子,也在宫人的搀扶之下跪下。她中途看了南门东篱几眼,但是他都没有让她停下来。她只得很不服气的跪在的跪在地上。
朵薇见状也想跪下,可是南门东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顺其自然的揽着她的腰,让她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这是否就是他说的,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朕告诉你们,不要在后宫兴风作浪,皇后始终是一国之母,是后宫的女主人,也是朕的发妻,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一出生,就是嫡长子,你们最好不要去惹她!”南门东篱望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一震。
朵薇也是一愣,她说,她是他的发妻。这些话,很可能有利用她的嫌疑,但是,他说,她是她的发妻。嫡长子,多么尊贵的身份,南门东篱的话里是在暗示,他将来最有可能继承皇位。这对她是好?还是不好?
“谨遵皇上教诲..”所有人的人一口同声。
良久之后,南门东篱终于淡淡的说了句:“起身吧!”
慕容贵妃磨磨蹭蹭的起身,差点跌倒。不知道她是真的跪得脚疼,还是装的,恐怕是装的成分多吧!
朵薇望了众人一眼,嫣然一笑,“皇上,何必要这么严肃了,我想慕容贵妃也不是那个意思,众位妃嫔也没有那个意思。”
朵薇的话不是在为慕容贵妃求情,而是不想得罪人。她可不想,与所有的人为敌。
“是呀..”慕容贵妃连连点头。她没有想到朵薇还会为她求情。
“这位是?”朵薇望着边上的那位女子,开口问道。她出于好奇,也更是为了转移话题。
那位女子低下螓首,“回禀皇上和皇后娘娘,奴婢是江采女..”
采女是最低等的妃嫔,一共二十七人,正八品。
朵薇在心里感叹,宫内的女人太多了,她还没有见过的还多着呢,一个小小的采女,竟然有这样的姿色,这宫里,可谓是高手如云。
南门东篱看也没有看她,揽着朵薇转身就离开。他恐怕是不想再和这群女人纠缠。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刚开始走得很快,朵薇都差点跟不上,后来,他也觉察了到了这点,尽量的放慢速度。
“皇上,那位江采女还不错呀..”朵薇终于打破的沉默。
南门东篱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宫里不错的女子太多了,千儿你要习惯才好..至于那位江采女,今,朕也是第一次见,你刚刚要是不问她,朕看也不会看她一眼..”
他说得是没有错的,宫里从来不缺乏女人,更不缺乏面容姣好的女人,也不会缺乏身份显赫的女人。一个女人,在这里,就如一粒沙漠中的黄沙。或许,就因为君王的一抬眸,便有人可以飞黄腾达,也有人因为君王的一个转身,就老死宫中。
朵薇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去想那位江采女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巧合而已,后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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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身患恶疾
“后,等朵朵将来长大了,也要遇见一位像父皇这样的男子,他会为我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朵薇拉着母亲的手,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泻直下。
她叫姬朵薇,是芙蓉国的公主,她的父皇姓‘李’,而她跟着母亲姓‘姬’,她的母亲从来都是只叫她‘朵朵’而不是‘薇儿’,并且,母亲从来不允许她叫她‘母后’或是‘母亲’,她让她叫她‘后’。
朵薇也问过为什么,母亲说以后她就会明白了。她总能够从后的眼里看见一份哀伤,只是她从来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这是一个乱世,是一个被诅咒的乱世。自后唐王朝灭亡以来,一千年天下几经纷争,而今只余下风、花、雪、月、芙蓉五个国家。自古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是没有哪一个时期会如此的混乱,乱世已经持续了一千年。
这一千年干戈不断,朝代频繁更迭,百姓苦不堪言。所以大家多说这是个被诅咒的乱世。后唐王朝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可是这个盛世王朝的光辉却是永久的,至今大家都还在向往着那样的盛世繁华,万邦来朝。
朵薇时常也听宫人们说起那个盛世王朝,大家都是一脸惋惜,那样的盛世本不该亡的,听说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亡了国。
朵薇只是觉得好笑,再强大繁华的国家也有灭亡的时候,极盛的另一面走向的必定是灭亡,为何要将亡国归到一个女人身上?朵薇平日里最喜欢听别人讲那些妖妃的故事,她发现好像每一个亡国时期,必有一个绝色女子。红颜祸水就是这个道理。她同情那些女子的不幸。
传言,她的母亲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女人,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帮助她的父皇建立起了一个小国家。芙蓉是她母亲的名字,她的父皇是极其疼爱母亲的,让人在城墙便种芙蓉花,每到芙蓉花开的季节,四十里如云锦。
今天是她行簈礼的日子,十五岁的面容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精致的脸蛋却难掩光彩,一双大眼睛都可以滴出水来。满城芙蓉盛开,四十里如云锦,粉色的芙蓉花瓣落满她长至膝盖的头发。
是的!她的梦里一直有一片粉色的蔷薇花,她在等!等在某一天她会遇见一位男子,他会将她视若珍宝,他会为她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每到花开的季节,蔷薇花爬满城墙。
从一出生,她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因为一出生,她便能够听懂周围的人交谈。她有着自己的世界,却很是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芙蓉国的皇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杏目圆睁,“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后?”朵薇好奇的问道。
皇后合在腰间的双手下意思的移开,侧过身子,望了一眼她身后的芙蓉花,掩嘴轻咳了数声。清秀的脸颊一下子便浮上些许红晕。
朵薇并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这样的态度,双手轻颤了几下,两眼通红。
母亲平日里待她是极好的,只是她们见面的时间越发的少了,因为母亲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寝宫里休息。听别人说,母亲是因为运用神力过度而身体日渐虚弱。
母亲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十几年如一日美丽,大家都说她长得很像母亲,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母亲漂亮。
“朵朵,后将你许配给风国皇子可好?”皇后一脸慈爱的看着朵薇,故意的岔开话题。
朵薇自言自语喃道:“风国皇子?”
风国皇子她是知道的,风国只有一位皇子,传言中他俊美天下无双,见过他的女子无一不爱上他。他不光长相俊美,而且剑法惊人,十八岁就被封为黑将军。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那么一张面容,金色的面具,一身罂粟花袍子,袖口那一朵朵的罂粟花比阳光还要耀眼,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样的男子若是爱上了会怎么样?恐怕是会粉身碎骨吧?听说他的艳福不浅,宫中妃子都是各国的公主,真是令天下男子羡慕之极。都说天下最美的女人全部都在风国皇宫。这样的男子恐怕是不会把女人放在眼里。
“后,朵朵还小——”朵薇低着头小声的喃呢。
“是啊,朵朵还小,可是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皇后说完之后便踉跄着离开。那背影单薄得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随风摇摆。
朵薇蹲下身子,拾起一朵枯萎的芙蓉花握在手心,一展开,芙蓉花又重新盛开。她终于满意的绽开笑颜。
她一直相信母亲是拥有神力的,因为她就是个最好的证据。可是她并有遗传到多少,唯一遗传到的就是,她可以使枯萎的花朵重新盛开。并且,她是一个绝不能容忍花朵枯萎的人,她要让它们永远盛开,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她一直都固执的认为花就要开着才好。
夜里朵薇睡得很不好,感觉外面好嘈杂,还有很强的火光。不断的哀嚎,兵器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哭泣声。
一觉醒来,满头大汗,身上的寝衣也湿透了,她想或许是自己做恶梦了。
她走下床,准备推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
“后——,父皇——”她透过门缝看见了外面的火光连天。 顷刻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使劲的拍打着门,可都被湮没在嘈杂之中。
这还是梦吗?为何这样的真实?
谁能够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朵薇跪在地上不停的拍打着门。过了许久,直到她精疲力竭,门终于打开。
进来的是平日里照看朵薇的老嬷嬷,她发髻已经散乱,满脸污秽,眼里泪珠闪烁,颤抖着双手将朵薇扶了起来,“公主,我们芙蓉国就要亡了——”说完她转过头扫视了几眼,拉着朵薇就往外面走。
朵薇跟在老嬷嬷的身后,木讷着由她拖着走。老嬷嬷的话如晴天霹雳,怎么就要亡了呢?
她记得后说过,芙蓉国是小国,兵力孱弱,依仗着地势险峻才得以在乱世中立足。后凭着自己的能力帮助父皇建立起了国家,各国都有传言说昆仑神族的长生不老之术在芙蓉国。长生不老,古来君王有哪个不想?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寝殿外到处都是哀嚎,宫女太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抱头窜逃。火红的光亮照亮了半边天。昔日繁华的宫殿,硝烟四起。
无数的黑衣骑士执剑砍杀着来往的人群。巨大的黑袍包裹住了整个身子,就连脸也看不见。这样的速度,一般的军队也绝对是不及。
“把长生不老之术交出来——”为首的人刻意的改变自己的声音,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朵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的后身着白色的寝衣,长发自然垂下,连发髻也没有挽。她还是美丽如昔,美到令人不敢直视。
“后——”朵薇挣脱老嬷嬷的手,不顾一切的上前。
皇后看着朵薇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那笑容似诀别。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她玉手一挥,衣袂飘绝,直直的飞入了那巨大的火焰中。
黑衣人骑士们想要追上去,无奈火势太猛烈了。
“后——”朵薇声嘶力竭的的吼着,不顾一切的要冲进去,不知道被谁拉住了。
她的后站在万丈火海之中,不着修饰的脸更加的美,火光站在她的身上,宛如仙子临凡。
“朵朵,你不必难过,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后要随你的父皇去了,你莫要忘记你是芙蓉国的公主,要为后报仇,为我们芙蓉国复仇。”
说完,她便慢慢的消失在火海里。
朵薇跪在地上,望着那火海,绝望的哭喊着。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昨天,她还是幸福的公主,今日,就国破家亡了。她的母亲是有神力的啊,怎么会选择自焚啊?难道真的如传说那样,她的后已经将神力用完了,所以保不住芙蓉国了吗?是啊,她印象中后这几日身子越发的不行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让她独自一人去承受!
“将她带走——”
朵薇感觉自己被人拖走了,她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万丈火海之中,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处境。那火焰中竟然有蓝色的光,那般诡异。仿佛恍惚间,那个绝美的女子还站在火海中对着她微微一笑。
“后——,母亲——”
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叫过她‘母亲’。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叫‘母亲’时后那错愕的表情,那表情深深的伤害到了她。
她说:“叫我‘后’吧!”
“公主——公主——”一旁的老嬷嬷扑上来试图护着朵薇。
“咔嚓——”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剑砍下了老嬷嬷的脑袋。
鲜血四溅,朵薇的脸上,白色的寝衣上到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袭来。
“啊啊啊——”朵薇双手抚着面不停的尖叫着,那般绝望,惊慌失措。
那为首的黑衣骑士皱了皱眉头,一掌将朵薇劈倒。
朵薇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她感觉有人扛着她走了很久,然后就是坐马车,最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未来会怎么样,她来不及去想,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火海中那绝美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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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动了胎气
木辛苦笑了一下,笑得风轻云淡,“微臣自知是死罪,不敢求饶,其实,皇后娘娘初入风国,微臣就诊断出了她中了这个毒,可是这牵连太广,关系到风国和大月国的邦交,微臣本来有信心控制娘娘的毒,哪知道,娘娘会身怀有孕..”
南门东篱恍然想起,听人提起过,木辛曾经说过皇后并无孕育子嗣的能力,可是第二日,宫里就传出了皇后有喜。这恐怕就是木辛的诡计。他当然不会相信他隐瞒事实欺骗他,真的是为了风国着想,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此刻,他很想杀了他,可是他不能,留着他还有很大的用处。他太需要他了。谁让他的医术高明呢,虞美人和逸王的病需要他,朵薇的病更需要他。
“皇后,自己知道吗?”南门东篱凝眸望着床榻之上的人。他越来越看不透她了,或许,他从未看透过。
木辛低下头,“皇后娘娘至今还不知道,微臣害怕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害怕她绝望,害怕她的美梦破碎。他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肚子里的孩子,虽然,她从未不说。
南门东篱踱步到窗前,半晌之后,“皇后贵为公主,体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刚刚他一时之间太过于震惊了,没有想起这个问题,可是,他是个聪明的人, 这些细节,他不会想不到。
木辛的心中一紧,这个最棘手的问题终于来了,他一直就是因为顾及这个问题,所以才会隐瞒至今。他望向床上的人儿,“这就要问皇后娘娘自己了..”原谅他将这个问题推给她了。
南门东篱回眸望着床榻上的朵薇,她的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她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记得,不久前,他们才约定了不欺骗。他一直都以为她贵为公主,锦衣玉食,怎么体内会有这种腌臜的东西!
“真的没有办法吗?”南门东篱简单的道了出了这几个字。他心中还是不相信,医术高明的木药师会没有办法。
木辛只是无奈的摇头。
“那你刚刚问朕爱不爱她,是什么意思?”南门东篱的眼眸逐渐加深,比黑夜更加的深邃,不放过木辛脸上一丝情绪。
“如果皇上你爱皇后娘娘,皇上一定会向着娘娘,会护着她,若是你不爱她,那么,她的病情一暴露,太后,各宫娘娘,朝中大臣都是容不了她的。”
木辛言辞恳切。他说的是事实,若是没有一个人护着她,那她还没有被病痛折磨死,就被宫里的人逼死了。污染龙体,这是大罪,更何况,她还污染龙裔。
南门东篱轻叹了一声,“你先下去吧,一定要想办法救她,还有暂时,不要对任何讲起这个病,包括皇后她自己。”
“是..”木辛领了命就下去了媚妃最新章节。
南门东篱独自一人坐在床沿,坐了许久。他还需要点时间来考虑整个事情,一直到傍晚时分,屋内渐渐的暗了下来,宫婢们鱼贯而入将宫灯点燃。
朵薇动了动身子,脸色越加的苍白,但是那黑虫总算是消停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眸,印入眼眸的就是南门东篱拿张俊美的脸。她不自觉,就笑了,“我这是怎么了?”
南门东篱嘴角微抿,伸手拨了拨朵薇额前的碎发,眼中有着异样的情绪,“千儿你太累了,所以晕倒了..”
他仔细的观察着朵薇的神情,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被人下毒了。他现在开始好奇,那个下毒的人是谁?难道是萧太后?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她。
朵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之前的画面一下子闪入脑海里,她记得自己在看宫人们种花,然后觉得眼花缭乱,后来,看见手上有很多虫在爬,看着看着就晕了过去。
她下意识的将手伸出被窝,仔细的看了看,依旧是一片苍白,但是并没有什么虫,难道是自己一时眼花了?她看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
“千儿在看什么?”南门东篱扳过朵薇的脑袋,使她看着他,然后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没什么..”朵薇在心里默念, 但愿是自己看错了。
就在这时,从门外响起了一阵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皇上,太后请你跟皇后娘娘前去倚舒宫,说是慕容贵妃肚子疼得不行..”
南门东篱和朵薇同时满脸黑线,找茬的来了。
“你好好休息,朕去就可以了..”南门东篱为朵薇捻好被角,说着就要起身。
朵薇双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揭开被子就下床,“皇上,让臣妾跟随去吧!太后都点名了,臣妾再不去,就是不给她面子了,皇上也难做..”
“你?”南门东路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朵薇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我知道皇上是为臣妾好,可是臣妾已经没有事情了..”
最后,南门东篱无奈,只得带上她。
他一直扶着她,望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目光灼热,他曾经以为他不久之后便会做爹爹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南柯一梦。她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怎么还保得住孩子!
还未走近倚舒宫,便听见了一阵杀猪的声音。太后各宫的嫔妃都被叫到了倚舒宫。
太后在慕容贵妃的寝房外面踱来踱去。一众嫔妃立在身侧。太后见到南门东篱和朵薇之后,脸色更加的铁青了。还不等朵薇和南门东篱走近,她就怒气冲冲的迎上来。
“皇上,听说你今日白天在御花园训斥了慕容贵妃,还罚她跪下?”
南门东篱语气冷淡,“训斥是有,何来罚跪只说?再说了,朕是训斥的一众妃嫔,又不是慕容贵妃一人,是慕容贵妃不懂礼数..”
太后将目光转向朵薇,满是不削,“哀家不管是怎么回事,今日,皇上训斥了她之后,她又罚了跪,她受的惊吓不小,听说皇上还推了她一把,皇上怎么说?御医说她动了胎气,现在胎儿危险..”
“母后,朕说了,并未罚跪..是慕容贵妃太不懂礼数了..”南门东篱冷冷道。
太后的语气有些不善,“皇上,就算舒儿有什么不懂礼数,可她身怀有孕,你不怜惜她,也要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哀家看,皇上以后还是免去舒儿的跪拜之礼吧英雄联盟之职业人生!”
屋内断断续续的传出哀嚎声。
南门东篱垂眸,淡淡道:“就依母后的意思吧!”
太后的脸上一下子就是得意之色,“谁是嫡长子还不一定呢,更何况,现在早已不是只传位嫡长子的时代,再说,皇上也不是嫡长子呀..”
她这一番话显然是说给朵薇听的。连着也提到了南门东篱的痛楚。朵薇侧脸睨了南门东篱一眼,他果然,脸色不佳。
“太后说得极是,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都是皇上的孩子。皇上正值盛年,现在谈论谁来继承皇位,这样,是不是有些诅咒皇上的意味?”朵薇的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
“你”太后一时哑口无言。顿了顿,“哀家可不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了。杨太医满头大汗的走出来。
“慕容贵妃怎么样?”太后厉声问道。
那杨太医立刻浑身哆嗦了几下,“回禀太后,慕容贵妃的孩子算是保住了,只是身子还比较虚,加之惊吓过度,这段时间要多注意休息和调理,万不可再受惊吓,否则,后果不不堪设想..”
朵薇望了望那杨太医,他的眼神有些闪烁。这杨太医是太后身边的人,他的话当然不可信。可是,这夜闹得也不小,各宫的妃子都请来了,除了腿脚不便的虞美人。看来,这个慕容贵妃是要将后宫搞得鸡犬不宁才安心。
太后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带领众人走了进去。
慕容贵妃虚弱的躺在床上。见着南门东篱之后,伸出手,带着哭腔,“皇上,皇上..”
这深情的呼唤,让朵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南门东篱虽然心里很不爽,但还是走上前去,握着她的手,“怎么样?好些了吗?”
慕容贵妃感激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南门东篱,“皇上一来,臣妾就好多了..”说着还一头靠在南门东篱的怀里,“皇上,不要离开臣妾..”
太后趁机进言,“皇上今夜就留在这里陪舒儿吧!”
太后都发话了,南门东篱也不好多说。他没有说话,也算是默认了。
这下,朵薇和一众人也就显得有些多余了。慕容贵妃的眼中像是根本就看不到众人,她此刻的眼里只有南门东篱一人。深情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这场景,令朵薇心中很不舒服,因为,他也曾这样搂着她。
“皇上就留下来,好好的陪着慕容贵妃吧!臣妾和众位妹妹就先行告退了..”朵薇笑盈盈的望着南门东篱和慕容贵妃。
太后斜睨了朵薇一眼,脸上的笑意不减,“皇后说得也是,那,哀家和大家一起离开吧!”
朵薇转身那一刻,瞅见了慕容贵妃眼中的得意之色。这双眼睛,极为的不美丽,她很讨厌,从未这样讨厌一个人。
夜里,朵薇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今日发生的一切皆浮上心头。她心里总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伸手抚上隆起的肚子。里面竟然微微有点动静,就像是在呼吸一般。她嘴角不自觉浮上了笑容。
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落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淡淡的,却更显得这夜寂寥,夜比月光更寂寥。
有时候,她会嫌这间寝房太大了,多数时候,都有些冷清。古老的墙壁,每一个痕迹,似乎在讲诉着那被人忘却的古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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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食人之蚁
半夜的时候,朵薇终于觉得倦了,渐渐的睡着了。一觉醒来,朵薇动了动身子,竟然发现身边睡着一个人,由于她睡觉是不喜欢点灯,屋内有些黑,只有窗外的月光淡淡的照在窗前,根本看不清楚,她心中一滞。不过,片刻之后,她也就反应过来了,明显的松了口气。会爬上她的床,不是南门东篱还有谁?
她竟然习惯了他睡在他的身边!
“皇上,你怎么在这里?”朵薇一脸色微微的惊讶。她记得他应该是在倚舒宫,怎么会三更半夜突然出现在这里?她竟然都没有发现,真是来无踪去无影。要是一般的人肯定是会惊吓过度了。
借着淡淡的月光,她望了望他。即使,看得不是很真切,她依旧能够想象,他绝美的容颜比月光倾城。这样想着,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就笑了,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
南门东篱伸手就想搭在她的腰上,脑海里一下子蹦出了白天的的情形,手立刻就僵在了半空中。那些在她苍白的皮肤下暗暗游走的黑虫,他还是忍不住浑身一下子就起了鸡皮疙瘩,顿了一会儿,他还是将手放在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迂缓的抚摸着。
朵薇不安的移动了一下,南门东篱手上的粗茧摩擦得她的肚子有些痒。她常常想,他是一国的君主,怎么手板心还会有茧子?他应该是锦衣玉食,衣来张口,饭来伸手。虽然,手心处有些茧子,却还是掩饰不了他那双曾经姣好的手。
其实,只要认真的想一想,就不会觉得奇怪,他是一个习武之人,定是经常握剑,有茧子也正常了。他会武功,这也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个帝王,还需要勤加练习武艺,保护他的人应该有很多的!她想,他应该担心自己的处境,所以才学武的吧!
“你怎么知道是朕?若是别人怎么办?”南门东篱言语中带着好奇。一双黑眸在夜里迤逦。
朵薇凝眉想了一下,笑道:“因为皇上和别人都不一样呀!再说,除了皇上,这张凤榻还有谁敢躺上来..”
她说的都是实话,他与别人都不同,身上的味道也特别,淡淡的龙涎香,非常的淡,有时都闻不出来。除了龙涎香,里面好混杂着某种香味,那香味扑朔迷离。怡人心神。
南门东篱一愣,这样是不是代表他在她心中与别人都不同?良久,才幽幽道:
“朕在倚舒宫待了会,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
我想你了..,简单的几个字,胜过了一切,但是,她心中更多的不是感动,而是感叹他来回的跑,好辛苦洪荒之吾为昊天!
“你想我吗?”南门东篱侧过身子,一双比黑夜还幽深的眸子在黑夜里望着朵薇。他不知道怎么的,就问出了这句话。
朵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许久,她侧过脸,赌气的语气,“不想..”
“为何?”南门东篱的手一紧。
朵薇动了动身子,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所以时常觉得有些腰酸背痛,她将尾音拖得老高,“因为,皇上你身上有慕容贵妃的味道,我不喜欢..”
南门东篱呆了一下,随即大笑了两声,“哈哈..”他捞起自己的衣袖,凑近鼻子闻了闻,自顾自的说着,“有吗?朕怎么没有闻到?”
“有..”朵薇固执的坚持,用脚轻轻的踢了他一下,像是要将他踢下床,当然,她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不可能真的将他踢下去。
“去洗洗去..”
“你坏..”南门东篱双腿一下子就将朵薇的腿夹住。搂着朵薇,两人抵着额头,轻笑。
朵薇一下觉得心情好多了,这样逗弄一下,还是不错,不然,生活太过于无聊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和他一起说笑。忽然,她觉得自己好像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从不会开玩笑。她这是在慢慢的改变吗?
翌日一大早,木辛一大早便来请脉。
他还是和往日一样,细细的为她把脉。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开她纤细的手腕。只是那眉宇间又多了几分忧愁。令人难以捉摸。
“木药师,我的身子怎么样?”朵薇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目光灼灼的望着木辛。
木辛低着头,不去看朵薇,沉稳的声音,“回禀娘娘,您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
‘啪..’的一声,朵薇将几案上的茶杯推倒。茶水四溅,溅到了木辛洁白的衣衫上和脸上,也溅到了朵薇身上。青花瓷的茶杯在地上顿时化为粉碎。那清脆的声音,有些刺耳。
她感觉到,他没有说实话, 他在骗她。她很不喜欢这样,什么都不了解,像个傻瓜一样!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有感觉到自己身子的异样,而且,她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木辛并未在意自己脸上和身上的茶水,当即理了理衣摆跪在地上,他挺直背脊,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朵薇什么也没有说,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当南门东篱走进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这场景。他轻笑一声,走向朵薇,“是什么事惹得我们的皇后娘娘发这么大的怒气?”
朵薇依旧是板着一张脸,直直的盯着木辛,刹那间,她的嘴角便荡开了一抹邪魅的笑容,“木药师,请起吧!”说着便起身笑盈盈的走向南门东篱,“皇上你怎么来了?没有什么事情的,只是臣妾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杯,木药师就误会臣妾发怒了..”
“奥..”南门东篱一手揽着朵薇的腰,走向一边的床榻。
于此同时,木辛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立在一旁,目不斜视。
南门东篱淡淡的扫了木辛一眼,“木药师,回去吧!”
木辛点了点头便退下了。此刻他的心中正在忍受着煎熬,他是想告诉她的,她对自己的病有权利知道,可是,他答应了南门东篱不告诉她,也担心她会受不了。他骗了她。
南门东篱扶着朵薇在床榻上躺好,他自己也脱下靴子躺在她的身边异世之无良邪尊。
“千儿,我风国和大月国比起来,可有什么不同?”南门东篱将胳膊枕在后脑勺。随口问道。
朵薇没有想到南门东篱会忽然问起大月国,他从来没有问过。大月国并不是她的国家,所以她对大月国并没有什么感情。想了一会儿,她笑着道:“大月国和风国的风俗有很大的差别,大月国的男子比较粗犷,大月国的经济远远比不上风国。但是,大月国的草原是最美的,蓝天白云下,一望无际的草原,各种颜色的小花,还有牧羊的少女和放马的少年。”
大月国的一切,她都讨厌,惟独喜欢这草原,站在草原上,就是一种自由的感觉,那种辽阔,无边无际。
南门东篱仔细的打量着朵薇的表情,想要发现一丝端倪。可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
“听说你从小在神殿长大,一定很孤单吧!”
“还好..”朵薇用笑容掩饰着一切。她心里很奇怪,南门东篱怎么忽然问这些事情。
南门东篱将他宽大的手掌放在朵薇的肚子上,像往日那般来回的摩擦,,目光灼热,许久之后,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千儿,这里是我们的孩子,朕多么希望能够看见他出生,看见他长大,可是,好像不行,不要去为难木药师了,让朕来告诉你,你其实中毒了..”
他这番话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很期待这个孩子。期待他的出生,期待他的长大。这番话,是他发自肺腑的。说出这个事实,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知道,瞒不了她的,她迟早都会知道。
朵薇顿时就石化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是中了毒,她之前也只是猜测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她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肚子。
“你自己不知道吗?”南门东篱反问道。
朵薇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她仔细在心中想了一下,萧太后是有给她吃过毒药,不过,只要按时吃解药,是不会有事的,这是怎么回事?她望着南门东篱的脸,明显的,他是在套她的话。也难怪,他要怀疑她,一个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可能轻易的中毒。
她一直在心里纠结着,到底该不该跟他说实话,若是不说,木辛恐怕早就已经查明了她的毒了,他恐怕也知道了。若是说了,她要怎么解释,自己身为公主,体内竟然有这种毒。
许久之后,她终于决定,与其让他怀疑,还不如,她就告诉他,她笑得风轻云淡,“我体内的确是有毒,不过,那不是每年吃一次解药就可以了吗?我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问题呀,是那个毒吗?”
南门东篱这下终于确定她是知道自己体内的毒,可是,她表情镇静的样子,或许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毒,“好像就是这个,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
朵薇摇了摇头。她就说很有可能是这个,除了这个,不可能再有别的。还好,她刚刚选择了说实话,不然,南门东篱一定不会再相信她的。
南门东篱仔细的看着她的脸,她不像是在说谎。
其实,事实上,她也的确知道那是什么毒,之前,她也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没有怎么在意!
“你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朵薇继续追问。她记得自己一直都没有什么症状的,只是最近,常常晕倒,还有浑身发冷,头皮发麻,她惊呼道:“到底是什么毒?难道我最近的晕倒和头皮发麻和这个有关?”
南门东篱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沉重,犹豫了许久,才终于将木辛跟他说的话又跟她说了一遍。
“你中的是一种叫食人蚁的西域毒物,本来每年服一次解药也就没有什么,可是偏偏,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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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不再相信
朵薇满脑袋都是‘食人蚁’这三个字。这是何物?她从来没有听过。她脑袋里一时之间闪过了许多画面,白日的黑虫,食人蚁是蚂蚁?还有木辛的闪烁眼神。所有的一切可疑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他之前说她,并无可能孕育子嗣,然后第二天就诊断出了她怀了身孕,她至今还记得,他诊断出她怀有身孕那副神情,他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他到底要干什么?为何不跟她说呢?
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来回的抚摸着,这一刻,她心里很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若是,这个孩子才怀上,她根本不会在意,可是,他现在已经这么大了,过几个月就要出生了,她跟他的感情也日渐的好了,有时候,她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呼吸声。怎么可以这样?
犹豫了许久, 她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会怎么样?”
天知道,她问得有多么的小心翼翼。
南门东篱看见朵薇失落的表情,终于相信了她并不是很了解自己的毒,叹了口气,“怀孕之后,便会诱发食人蚁提前毒发,解药也没有用了。到时候,孩子也不保..”
他并没有跟她说,食人蚁发作之后会怎么样!全身都是成千上万的蚂蚁,最后被蚂蚁吞噬,他不忍心这样说。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一分恻隐之心,征战多年,杀人如麻,千军万马过境,他都不曾有过一丝心软,但是,独独面对这样一个女人的时候,他就心软了。
朵薇这一刻终于感到自己要失去自己的孩子了,这么说,她现在是无药可救了吗?她也记得,这还不到她每年服解药的时间。她的不舍,她的不甘心,她的痛苦,这些是一个从来没有做过母亲的人永远都无法了解的洪荒之无极圣帝最新章节。
“千儿,你贵为公主,体内怎么会有这样的毒物?”南门东篱怔怔道。这也是他一直很好奇的。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她贵为一国公主,金枝玉叶,不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吗?可是,她的性格,有时候倔强到令人难受,有时候,她身上有着一种沧桑感。
朵薇心中一惊,最重要的问题来了,若是别人肯定会慌乱不已,但是她没有,她从床榻上站起来,语气很是讽刺,“是萧太后..”
当她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眼都没有眨一下。她说的一半是实话,毒是萧太后下的,可是,她并不是她的母亲。
“她不是你的母后吗?”南门东篱也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踱步到朵薇的身后。他越来越搞不懂了,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毒?还是这种可怕的毒,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朵薇冷笑了一声,回眸相望,“皇上向来消息灵通,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她是个对权力非常迷恋的女人,把持朝政,狼子野心,我的皇兄只是个傀儡而已。她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出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何况是一点毒药..”
她好恨,该去恨谁?最恨的当然是灭芙蓉国的人,然后就是萧太后。那个令人讨厌的老女人,还好,她没有将《拈花薇笑》图给她偷到。不然就便宜她了。
南门东篱也从朵薇的眼中看见了无尽的恨意。一个人,竟然可以对自己的亲身母亲恨到这种地步。他无奈的笑了笑,他不也是一样的恨着一个自己的至亲吗?忽然,他很同情她,同情她的伤痛,同情她的落寞。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千儿,你不要怕,木辛会尽力的..”南门东篱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底气。因为,那太难了。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纵使他是一国之君,决定着许多人的人死,可也有无力的时候,比如,现在,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朵薇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她是一个将死之人,可是,她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倒下去的人。就算死,她也要死得有尊严。她知道,南门东篱的话,只是在安慰她而已,只是,没有想到,不可一世的他,也会安慰人。好像,他在她心里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早已不再是初见时的不可一世,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也说不出来。
朵薇一个人立在窗前发呆,她开始回忆着自己这短暂的十九年,却感觉有一生那么漫长。长到她无比的累,可是,她不想死,她还没有报仇,她答应过后的,她答应过要为芙蓉国报仇,要为后和父皇报仇。她也想把孩子生下来,他有权利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这一切她都没有办法。忽然觉得,自己大半生都是别人在决定。就连现在,也是一样。可悲!
南门东篱在她身后站了许久,最后,只好离开。
“让我进去..”
“您不能进去,皇后娘娘已经正在休息..”
外面一直吵吵嚷嚷的。朵薇一听就是慕容贵妃和采萝。那聒噪的母鸡,打扰了这来之不易的宁静。朵薇冷笑了一声,便走了出去。这个慕容舒肯定是因为昨夜南门东篱半夜离开的事来找麻烦。自己要撞到枪口上,她活该。
朵薇刚走到宫门口,就目睹了慕容贵妃挥手打了采萝一巴掌。采萝的脸立刻就红了,朵薇站在大理石阶梯上,冷冷的望着前来挑衅的慕容贵妃,“慕容贵妃,这般毫无形象的在本宫的寝宫外大吵大闹,所谓何事?”
慕容贵妃望见朵薇居高临下的姿势之后,气焰一下子就消了许多,不过,一会儿之后,她又开始嚣张了,盈盈一笑,“不好意思了,皇上许臣妾免去一切跪拜之礼,不能给皇后娘娘行礼了..”顿了一会儿,她用一个自认为温柔可人的眼神望着朵薇,“臣妾是来找皇上的,昨夜,臣妾一醒来,皇上就不见了..”
朵薇冷冷的笑了一声,姿态妙曼的走下阶梯,扶了采萝一把,她走到慕容贵妃跟前,扬起起手,‘啪..’的一下就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从鼻间发出一声嗤笑,“行礼就不需要了,采萝,本宫都从来没有打她一下,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王的悍妃:女人别嚣张!你不要忘记了,你是靠本宫的帮助,才有今日,真是连狗都不如..还有,你的皇上昨晚在本宫这里!”
朵薇的一巴掌用了全力,手顿时就发麻了。慕容贵妃身子一下子就弹开,差一点跌倒,还好,一旁的宫婢将她扶住了。但是,她还是被吓得不轻。
“啊..我肚子好痛..”慕容贵妃扶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惨白。
朵薇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肚子痛,可能是被吓到了。但是,此刻,朵薇不怕她。就算,她的孩子掉了又怎么样,就算她要去太后年前告状又怎么样!朵薇忽然觉得望着慕容贵妃那隆起的腹部,觉得很刺眼,凭什么她的孩子就可以平安出生,凭什么她的孩子就等不到出生。他们都是一样大,都同为皇子。
她好恨!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太过于用力了,她的此刻竟然失去了知,她惊恐的望了一眼自己苍白的手,几只黑虫在皮肤下面暗然游走,速度之快,越来越多,令人眼花缭乱。
朵薇一下子就慌乱了,扶着自己的手,立刻落下袖子将手遮住。又是和昨日一样的情况,这便是食人蚁吧!真是可怕呢!
她转过身子,也不管惊慌失措的慕容贵妃,径直向薇宫走去。她也不知道刚刚慕容贵妃有没有看见她的手?当时,她扶着自己的肚子,应该是没有看见吧!要是这件事情被传了出去,她一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大家都会把她当做怪物的。
“娘娘..”采萝在身后紧紧的跟随。
朵薇越走越开,走进自己的寝房,关上门不让任何人进去。
她躺在床上,将所有的被子都盖在身上,还是觉得冷,好冷最后,她只得蜷缩在床的一角,一个人瑟瑟发抖。她不喜欢自己这么懦弱的样子!
一连几日,朵薇都没有出过寝殿的门。木辛日日来为她请脉,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到方法,他还是很细心,一直坚持。但是朵薇基本上是不和他说话的,直到这样过了几日,她终于抬眸望了他一眼。
“木药师,我都知道了..”朵薇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两眼发出精明的光芒打量着木辛。她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为何他不说实话,他可以说的,她一进宫,他就知道了,那时候他为何不说?要任由她为人母。到她怀孕了之后,为何又不说?那时,一碗堕胎药,应该也还是有用的吧!后来,她毒发,为何,他还是不肯说?
他的身份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光凭着他和闻人卿那不可告人的关系,也可以知道,他也不简单,亏他还信任了他那么久。
木辛手上的药碗‘砰..’的一声就跌在了地上,清脆而刺耳的声音,顿时化为虚有,黑乎乎的药汁四溅,溅到了他雪白的衣摆上。浓浓的药味在屋内蔓延。
朵薇刹那之间就笑了,这药对她的毒不会有一丝的帮助。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坚持而已。
木辛理了理自己的衣摆,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朵薇愣了一下,他的膝盖下面是摔碎了的药碗,鲜红的血渗了出来,和地上的黑色药汁混合到了一起。
“木药师,这是何意?”朵薇一脸不解。
木辛垂下眼眸,“微臣死罪..”
朵薇理了理自己的衣带,笑得倾国倾城,“木药师,我不知道你为何一直都没有跟我说,你有着自己的目的,我无法怪你,可是你最不应该”她顿了顿,“最不应该的就是让我以为我可以生下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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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来朕怀里
他最不应该的就是让她空欢喜一场。她以为自己也可以拥有一个孩子。她根本就不应该怀上他。如果从来没有拥有过,那就不会有失去,也就不会失望。
木辛猛然抬眸,对上的是她不再信任的美眸,他满眼的哀伤,曾几何时,他们之间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他努力的保持自己平淡的情绪,“娘娘,微臣死不足惜,最重要的是娘娘的凤体..”
看见他这个样子,朵薇心中更不是滋味,她怔怔的望着木辛,语气带着悲凉,“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呢?要是早点给我一碗堕胎药也好呀..”
她曾经是那么的信任他,可是,他也会骗她。不就是一碗堕胎药的事情吗?她只是痛一下,根本不会有什么别的感觉。
“娘娘..”木辛脸色大惊,“这一切从您怀孕的那一刻,就无法改变,就算用堕胎药,也只会让娘娘的毒发得更早。”
他不是没有想过用堕胎药,他想过,当他知道她怀孕的那一刻,他就想过用堕胎药,可是这样是没有用处,孩子突然出事,这样只会触及体内的食人蚁更早的活跃。到时候,只会死得更早。
他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孩子,虽然,她从不说。若是这个办法行,他宁愿她恨他一辈子,也会这样做的。可是,这些,他永远也不能跟她讲。
朵薇将信将疑的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木辛出去。事实是怎么样的,早已经不再重要了。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才十九年华,就要命丧黄泉。死的不只是她,还有她的孩子。
木辛起身,一直站在原地挪不动脚步。
与此同时,采萝端着汤走了进来。她将汤盅放在几案上准备盛汤,一揭开盖子,‘啪..’的一声,那盖子就掉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朵薇抬眸淡淡的望了采萝一眼,“是不是又被人动了手脚?”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前不久一次,在汤里发现了老鼠之后,那始作俑者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杰作,不时的就会这样的恶作剧。
采萝无奈的点了点头。
木辛挪步到采萝的跟前,望了望盅里,才发现,里面居然有一只老鼠。他忍不住掩鼻,一听朵薇的语气就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望向朵薇,“没有告诉皇上吗?”
朵薇摇了摇头,“告诉了又如何..”
告诉他也是没有用的, 他日理万机,哪有闲心管这些,况且,朵薇觉得那人或许只是想要吓一吓她而已,只是可惜了那些熬了许久的汤了无限启示录。
她招了招手示意采萝过去,采萝走近之后,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采萝便笑盈盈的端着托盘离开了。
朵薇实在是受够, 她要想办法,好好的惩治一下这个恶作剧的人。
采萝走后,木辛向外走,足下似乎有千斤重。走到一半的时候,他顿足,回眸,凝眉相望,“你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这是我欠你的..”
朵薇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走了出去。
她在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他的那句话, 你的要的一切我都给你,这是我欠你的。这句话好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她要的是什么?她马上小命就没有了,他还能够给她什么?她要她的孩子平安一生,他能够给吗?
“快点,将这些东西搬走..”
外面的宫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朵薇听见刚刚那一声刻意压低的声音是采萝的,朵薇立在窗前,向外望了望,这才发现,前些日子种下的花全部都已经枯萎了。一朵都没有留。依稀记得几日前,那些花朵还欢快的开着,被宫人们从很远的地方运来这里。听说,那些都是花国运来的,或许,只是在思念自己的家乡吧!
此时,采萝正在指挥宫人将枯掉的花朵搬走。
怎么会枯萎了?朵薇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她一直认为,每一朵花都要开着才美丽,都要开着才完美。可是,她们都枯萎了。记得以前,南门东篱就说过,这里好像每次栽种的花朵都会枯萎,那时的她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只是可怜了那些花朵,当初,她根本就不应该答应种下它们,若是在别的地方,它们定能够姹紫嫣红开遍。
“采萝..”朵薇轻轻的唤了一声。
采萝抬眸望着朵薇,她立刻就愣住了,站在窗前的人儿,脸色微微的泛白,像极了一幅画,那般美好。又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奥,娘娘不用担心,秋天种花本就不太容易活,这些花是从花国运来的,经过长途跋涉,种不活也是常事..”
朵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知道,她是想要安慰她,她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季节并不会对她有太大的影响。但却唯独,不喜欢花枯萎,那么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仿佛在地狱里的煎熬。这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那股力量在作怪吧!又或许是她自幼生活一片花海的王国吧!
“采萝,让他们别弄了,留着吧!”
留着它们,或许她就没有机会去想别的了吧!煎熬,是一件好事,这样更能够让人清醒,或许,如今芙蓉国的那片花海,也枯萎如这般。
采萝自然是不明白朵薇的意思,但最终还是让大家停了下来。
秋天悄然走过,雪国质子也在不久之后到达风国,听说是雪国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质子住在城外的相思楼。相思楼很高,站在上面或许会思念自己的家乡。取这样的名字实在是有些残忍,因为质子可能这一辈子都回不了自己的国家。
虽然是质子,南门东篱还是举办了一个很简单的欢迎仪式。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朵薇这几日身子越发的不适了,常常觉得身上奇痒,有时又会全身发麻失去自觉,某些时候,也会觉得头痛。明明是怀孕的身子,看上去却消失了许多,只有小腹还隆起。
今日早上,南门东篱已经亲自来说了,今夜的夜宴,她可以不必参加。朵薇也很怕自己在人前失态,便也没有去。
“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出事了,听说她不肯敬酒,皇上要将她打入冷宫..”
小乔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一路边跑,一路大叫有实无名:豪门孽恋。
“什么?”朵薇立刻从椅子身上坐了起来,“淑妃的性子,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打入冷宫这个处罚也太重了吧!依照南门东篱的性子,淑妃这样在众人面前拂他的面子,他也不是不可能。
再三思量,朵薇换了一身衣服,急急忙忙的赶向昭阳殿。淑妃和她虽然不是亲姐妹,但是待她还是极好的。再者,淑妃和她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希望她有事。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门口的太监通传,朵薇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走进了昭阳殿。
南门东篱坐在主位,慕容贵妃,淑妃,贤妃,德妃,佳嫔几位按照品阶依次坐在右边,左边有一个穿着华丽的小孩,大约有五六岁的样子,此时,他正欢快的吃着东西,殿里一片祥和,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气氛,最重要的是,淑妃还好好的坐在这里!
朵薇站在门口,心中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上当了。淑妃根本就没有事!
“皇后怎么来了?”南门东篱走下高台,迎接朵薇。
朵薇笑着盈盈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臣妾是见这里这么热闹,所以来凑凑热闹..”说着她径直朝着南门东篱的方向。
“皇后娘娘千岁..”一众妃嫔向朵薇行礼,只有慕容贵妃没有站起来。朵薇当然注意到她了,只是不愿意与她多计较,她相信,她看得见,南门东篱和其它的人都看得见。上次,打了她一巴掌,竟然都没有事情,可见平日里都是装出来的。
“平身吧..”朵薇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话音未落,南门东篱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两人一起走到高台之上。她落座在南门东篱旁边的位置上。这里她是再熟悉不过了,上一次,南门东篱在这里宴请闻人卿,她就是在这里遭人一剑穿掌而过。她活动了一下手,上面那根线形的伤疤还在。丑陋至极。
“不是说,你不用来了吗?”南门东篱侧身,用很小的声音询问道。
朵薇凝眉看了南门东篱一眼,“臣妾也不想来,我是中了计,刚刚有人传信说是淑妃触怒了皇上..”
“淑妃并未触怒朕..”南门东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个朵薇早就想到了,淑妃要是触怒了他,也不会好好的呆在这里。
“我尽快的离开..”
两人一直小声的交谈,下方各种目光都有。一时之间,昭阳殿里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气氛。大家都不愿意说什么。
就在南门东篱准备宣布,朵薇不舒服要回去休息的消息,对面的雪国皇子竟然站了起来,他走向德妃,一把扑在她的怀里,“姑姑,我想回家..”
“灿儿乖,灿儿以后就生活在这里好不好?”德妃轻轻的抚了抚雪国皇子额前的碎发,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那笑容是朵薇从来不曾见过的。
“皇上,失礼了..”德妃牵着雪国皇子,走向属于他的位置,“灿儿就坐在这里..”
朵薇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德妃,这哪里还是那个驱使雪狼的德妃,她看得出来,她与这个孩子的关系很好。不过,朵薇依稀记得,德妃和她兄长的关系很不好。何以,会这么爱这个孩子呢!
朵薇一侧眸就注意到了慕容贵妃的神情,那眼里是一分得意的笑容。让朵薇非常的不舒服,她刻意的避开那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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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治病除蚁
一个美丽的宫婢端着盛酒的容器盈盈走过,不知道怎么的,手下一抖,那酒就撒在了朵薇的身上.顿时,一股浓浓的酒味四处蔓延。
“奴婢该死――”那奴婢惊恐的跪下,苦苦求饶。
朵薇睬了一眼那奴婢,皱了一下娥眉,“不碍事,你下去吧――”说完之后,朵薇用锦帕细细的擦拭着身上的酒。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怎么的,朵薇觉得全身发麻,这接来下要发生的事情,她自己也能够想得到,很明显,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她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使劲全身的力气抓住南门东篱的手,“救我――”
简单的两个字让南门东篱如梦初醒,他从龙椅上弹了起来,一把搂着朵薇,将她细小的身子用他宽大的衣袍紧紧的包围。他对着下方大喊了一声,“速传木辛去薇宫――”
还未等众人反映过过来,他早已抱着朵薇冲了出去,留下一众不明所以的人。只有慕容贵妃气恼的紧咬嘴唇。那一日,她就看见了她手上那些奇怪的东西,所以今日才巧安排了这个局。可恨的是,她失败了。其实,那日,那些东西,她看得也不是很真切,她也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门东篱抱着朵薇一路跑进薇宫,一路上,也不理会宫人们惊诧的目光。他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朵薇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她现在不光觉得浑身发麻,而且开始呼吸急促,耳鸣。
“啊――”她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终于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脸部表情变得扭曲。头剧烈的疼着,她开始意识到,自己这一次比以前都要严重了。皮肤很痒,她下意识想要看看。
“不要看,不要看――”南门东篱将朵薇的头紧紧的嵌在他的胸前。此时,她的身上,脸上全都是食人蚁,成千上万的食人蚁。他看了都胆战心惊,更何况是她呢!
朵薇因为疼痛,身子缩成一团。
“不,不,我要看――”朵薇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她就是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不要看,不要看――”南门东篱就是不放开她,紧紧的搂着她,将头抵在她的头顶,不停的摇头。这样抱着他,他似乎都能够感觉到,那些食人蚁爬过他的皮肤,皮肤都觉得有痒,他尚且如此,那她该多么的难受!
于此同时,木辛从门外走了进来。
“皇上――”
朵薇趁着南门东篱不注意,一下子就挣来了他的怀抱,她跑到镜子前面,无数的黑虫从她的脸上一路向下,不停的移动,那样子,简直就像是个怪物。
“啊――”她终于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失声大叫。
木辛走上前,一把点了朵薇的睡穴。将她放在床上,他跪在地上,“皇上,请恕微臣死罪,微臣要为娘娘除蚁――不然娘娘不一会便会命丧黄泉。”
“你快点除呀――”南门东篱怔怔的望着床上的人儿。
木辛犹豫了,“要脱衣服――”
“不行――”南门东篱想都不想就拒绝。他的女人,怎么能够给别的男人看。
木辛早就知道他会拒绝,试问有那个男人受得了呢!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只有在一旁干着急。
朵薇昏昏沉沉的,身上巨大的疼痛,让她有些受不了,身子极度的扭曲。
南门东篱看着她那么难受,觉得自己真是太自私了。狠狠一咬牙,“你快点除吧!”
木辛的脸上一下子就露出欣喜的表情,他亦知道,南门东篱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皇上,我喂娘娘喝下药,将所有的蚂蚁都引到背上,再由皇上您除去娘娘的衣裳,若不是微臣要看清楚蚂蚁,倒是可以将眼睛蒙起来――”
“好了――别废话了――”南门东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木辛点了点头,为朵薇喝下一碗黑乎乎的药,然后在将朵薇身子扳过来,让她趴在床上。为了不压到她的肚子,还在下面垫了几床被子。
南门东篱犹豫了一小会,轻轻的除去朵薇的衣裳。
光洁的背一下子展露无遗。只是此时,上面布满了黑色的虫,那般恐怖,恶心。
木辛不再迟疑,拿出银针,在朵薇的脑袋肩上,和胸前的穴位扎了几根针,那些黑虫相似被施了魔法似得竟然全部都移到了背上。他面露喜色,一针插住一只蚂蚁,从罐子里夹出一只水蛭,放在针尖处,水蛭轻轻一吸,身体就变得更加的红了。
水蛭是吸血之物,用他来治病并不稀奇,古医术都有记载,水蛭可以除去污血。
木辛满意的笑了笑,照着此方法,用针定住食人蚁,再用水蛭来吸出。
慢慢的,木辛的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是专心的为朵薇除蚁。神情专注,丝毫没有用**的眼光去多看朵薇的身子。
这样,南门东篱也就稍稍的放心了一点。看着那水蛭将食人蚁吸食出来,身子变得越来越大,他也忍不住眉头深蹙,那些可都是她的血。
水蛭的身子越变越大,到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条手腕那么粗的蛇。
当最后一只食人蚁被清除的时候,已经过了几个时辰,木辛终于将水蛭放回到篮子里面原先装水蛭的盒子早已装不下它了。
他跌跌撞撞的走向木椅,无力的坐下,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南门东篱看着朵薇背上无数的针孔,神色微微动容,轻轻的为她穿好衣服,他道:“这样算是治好了吗?”
木辛轻轻地摇头,“食人蚁虽然被清除,可是,她体内任然有许多食人蚁的虫卵,过不了多久,那些虫卵就会孵化成食人蚁。”
南门东篱的身子一怔,这不是意味着她经常都要受这样的苦,永无止尽?
木辛轻轻的舒了口气,“这个方法是我最近才想到的,水蛭喜欢吸食血,但却不喜欢吃食人蚁,一定要食人蚁吸饱了血,水蛭才会吃它们,并且,水蛭,无论如何,也杀不死虫卵的。可是,这也是个缓兵之计,这样,也给了我寻找新方法的时间。”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够找到更好的方法,自从她怀孕,他就开始研究,可是,至今只能这样,不过,他是不会放弃的。他要治好她。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南门东篱欲言又止。
木辛伸手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似叹息一般,“大人的身子这样折腾,肯定是会有一定影响的,不过,我为娘娘把了脉,孩子暂时还勉强,只是个头比一般的孩子小了些。”
南门东篱什么也没有说,这个孩子还能够保多久,谁也保证不了。
“皇上,娘娘若是有什么问题,请及时传召微臣――”木辛言辞恳切。
南门东篱点了点头,可是,他立刻又想起了刚刚木辛看了朵薇的身子,他心里一下子就起个疙瘩。脸色也不好。
“退下吧――”
木辛走后,南门东篱一直坐在床沿陪着朵薇。趴在床上的她,身子更加的单薄,脸色也很苍白。坚强如她,也会忍不住失声大叫。想起刚刚在昭阳殿,她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只吐了两个字,“救我――”
当时,他就不顾一切的将她护在怀里。他不是个冲动的人,救她也不仅仅是利益关系。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是他在遇见她之前,从未有的。那一刻,他只是一心想要保护她,不想她受伤害。
其实,她中的毒,乃是一种邪物,污染龙体,更加污染龙裔这是千刀万剐的死罪,就算是大月国也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却没有治她的罪,他袒护了她。这不仅仅是他们是站在一边的人。有时候,他也想过,或许,她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皇后。
她看上去铁石心肠,没有任何的人,任何的事情可以令她的心柔软,她不跟别人的女人一样,会争风吃醋,会撒娇,她倔强到有时候令他气愤之极,她聪明,总是尽力的掩藏自己的情绪。可是,有时候,她也有小女人的一面,她会唤他‘夫君――’床上的人儿不安的动了一下身子,背上的疼痛令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南门东篱想要扶着她的身子,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她悲伤的伤。
“嗤嗤――”朵薇忍不住发出呲牙咧嘴的声音。
许久之后,朵薇终于睁开了眼眸。她此时身子极度的虚弱,眼睛也花得厉害。眼前的景象都很是模糊。背上的巨大疼痛,令她浑身更加的无力。最后,泛白的胳膊只得无力的垂下。
“你怎么样?”南门东篱伸手去扶了朵薇一把,他尽力不去触碰她的背。
朵薇冲着他笑了笑,眼神毫无焦距,“我没事――”她作势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可是,她现在哪里来的力气,那些食人蚁早已吸走了她大部分的血。失血过多,让她有心无力,微微的动一下子,身子就像是车碾过一样。
南门东篱看见她这个逞强的样子,心中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她就是这样。让人心疼,也让人恨。
“你就躺着休息吧――”
南门东篱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现在已经是半夜了,连月亮都藏进了云朵里了。
朵薇点了点头,可是,她这样很不舒服,这样趴着肚子不舒服,而且,她害怕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若是转过来躺着,背上肯定是会非常的痛的。痛点不算什么的,只要别伤着孩子。
“麻烦皇上扶我翻个身――”朵薇冲着南门东篱淡淡的笑了笑。灯光下,她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眼神猩红,像极了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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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夜闯薇宫
南门东篱怔怔的望着她的样子,神色犹豫,“可是你背上的伤。”
她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刚刚亲眼见到木辛为她除蚁,那场景,他一个大男人看了也忍不住胆战心惊。那些黑色的蚂蚁其实是红色的,因为吸了太多的血,游走在皮肤下面就像是黑色的一样网游之三国时代全文阅读。那样的疼痛,即使是一个大男人也该受不了了吧!何况是她!
朵薇莞尔一笑,“我的伤不碍事的,这样压着宝宝,他该不舒服了..”
南门东篱的身子一僵,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孩子。他也看得出来,她是多么的珍惜这个孩子,这便是每个女人的母性吧!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母妃,那个集美貌与智慧与一生的女人,她也曾温柔的将他搂在怀里,可是,最后,却还是将他送人了!那时候,她的心境究竟是怎么样的?
“皇上..”直到朵薇又叫了一声,南门东篱才反应过来。
他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轻轻的扶着朵薇翻身。他忽然觉得这个场面,很温馨,他们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为了一个即将出生的小生命而惊叹,欢喜。若是,一那些食人蚁,没有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那该多好呀!
这个翻身几乎用尽了朵薇仅剩下力气。当她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如芒刺在背。可是,她最终还是咬着牙挺住了。她只能这样,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伤了孩子。痛一点又算什么呢!
“怎么样,还坚持得住吗?”南门东篱愣愣的望着朵薇苍白的脸颊。他知道她很疼,只是,她从不说。
朵薇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温柔的笑容,连连点头。只是额头的汗水不断的向外冒。此时的她,多说一句话,也觉得费力。
“太后驾到..”门外响起了这一声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
南门东篱和朵薇同时蹙眉。都这么晚了,太后居然来了,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今夜的闹剧,是她同慕容贵妃导演的了。
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一群宫婢拥簇着太后和慕容贵妃走了进来。她一走进来,就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朵薇和坐在床沿的南门东篱。一双犀利的丹凤眼骄傲的上翘,眼眸含着如针般的笑容。
“皇上,扶我起身..”朵薇用虚弱的声音。太后来了,若是她还睡着,这样不太好!
南门东篱本想说让她躺着休息,可是在对上她那一双倔强的眸子之后,他只得点头,伸手将她扶起来,他紧紧的靠近她坐,为的是使她不至于在人前垮下去。她和他是一样的人,在人前,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垮下去的。
“听闻皇后今日又晕倒了,哀家真是夜不能寐,特意来看看..”太后脸上是得意的笑容,那样子分明是来查看究竟的,毫无关心之意。
“母后恕罪,臣妾不能给母后请安了..”朵薇的声音极度的虚弱。
慕容贵妃上前一步,仔细的打量着朵薇,“不知道皇后娘娘得的是什么病?竟然连向太后请个安都这么难..”
她这是在激她!
南门东篱瞪了慕容贵妃一眼,脸色铁青,冷冷道:“母后,深更半夜的前来,不问自自入,好在朕并未和皇后做什么,要是我们正在进行床笫之欢,莫不是要腌臜了母后这颗为父皇守节的心?那样的话,朕可真是不孝之子..”
“你”太后立刻瞠目结舌,想要发怒,却又找不到理由。她这样深夜闯进来,确实是不占理。可是,她毕竟是太后,南门东篱这样不给他留面子,她气得手都有些发抖。
南门东篱的话明显是在讽刺她,太后私养男宠,宫里的人早有耳闻。
但是太后也不是傻瓜,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踱步到里床榻不远的地方,“哀家的确是担心皇后的安危。”她仔细的打量着朵薇,好像,发现她除了比较虚弱而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她语气惊讶,“皇后怎么这么虚弱,没事吧?”
朵薇垂眸,“谢谢母后的关心,是臣妾没有用,身子太弱了,怀孕之后,身子就更弱了,时常晕倒,不知道这孩子还强宠刁妃最新章节。”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完。这样是为了使某些人放松戒备。她斜眸就将慕容贵妃眼中的得意尽收眼底。她不会让她得逞的。
谁最希望她的孩子有事,她一清二楚。她不会让她们得逞。
“奥..”太后若有若有所思的点头, 就再也找不到话说了。她当然希望她的孩子不用她动手就掉了,这样是最好的,还省事。
一群人站在寝房里,朵薇装出一副尴尬的神情。就是在示意她们该离开了。可是,就有那么些人不识趣。
太后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不妥,气氛陷入尴尬,她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只得道:“皇后就好好休息吧!哀家先回去了..”
“恭送母后..”朵薇垂下螓首,一副恭敬的样子。其实,她没有说的,心里早已盼着她走了。
太后点了点头,便带着一群人走了出去。慕容贵妃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跟在太后的身后离开。
薇宫外面
慕容贵妃走起路来很笨拙,太后走得很快,她差一点跟不上。
太后猛然顿住,慕容贵妃差一点撞到她的身上。
“你是怎么回事?”太后语气带着隐隐的怒气。
“姑姑,我真的在她手上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慕容贵妃楚楚可怜的低下头。
太后也不理她,大步的朝前走。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还毫无收获,她怎么能够不气!加之刚刚被南门东篱拂面,她只得将这一腔的怒气发在不敢顶撞她的慕容贵妃身上。
“姑姑..”
“皇上,母后她。”朵薇靠在南门东篱的身上,她觉得这样好多了,起码不会那么痛。
“什么母后,她怎么可能是我的母后,我的母妃是何等美貌与智慧,岂是那个**可以比的..”南门东篱脸色铁青,那个样子,像是要杀人似的。
朵薇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南门东篱并非太后所生,但是,也是她一手扶持的,可是,他竟然恨她到如此地步,竟然公然叫她‘**’。这其中的隐情,恐怕不是三两句可以说得清楚的。
“还疼吗?”南门东篱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他或许也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得太重了。
朵薇无力的摇了摇头,“疼,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
此刻,她终于不再逞强。
“睡不着,那朕陪你..”南门东篱微微一笑,侧过身子,让朵薇刚好可以侧身倒在他的怀里。这样既可以避免碰到她的肚子,又可以避免触碰到她背上的伤口。
朵薇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眸,背上的伤,又让她忍不住皱眉头。
“要不,朕陪你说说话吧!..”南门东篱的声音很轻很轻。他是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恩..”朵薇也知道他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她也更知道,他的心里有很多事,忽然,她想多了解他一下,“那皇上准备讲点什么呢?”
“你想听什么?”南门东篱笑着反问。
朵薇的眼睛并未睁开,想了一会儿,柔声道:“随便说点什么吧!不如就说说皇上的故事..”
“朕能有什么故事?”南门东篱挑了挑眉缠绵赌约:总裁已出局全文阅读。
朵薇喘了口粗气,“每一个人都自己的故事,一个成功者,所经历的,付出的,自然要比别人多千万倍。”
这是说的他,也是说的她自己。他们都是想要成功的人,所有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行。
南门东篱的神色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答应,“好吧..”他心中一直萦绕着她的那句话,一个成功者,所经历的,付出的,自然要比别人多千万倍。他的确是这样的。这一刻,他忽然觉得, 或许这个女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他的人了。
往事如浮光掠影,心越来越紧,无论过去多么久,他始终忘不了。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其实,只是,他不去想而已。无数个深夜,那些事,都在鞭笞着他,让他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二十八年前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宫人们都抱头鼠窜。一个宫女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宫殿,那宫殿被一片火红包围,还有许多很好看的鸟飞来飞去。后来,才知道,那是凤凰。
宫女的话,终于引起了其她人的注意,大家都被这景象惊呆了,竟然都忘记躲雨了。
“那不是华妃娘娘的风华宫吗?听说,华妃娘娘快临盆了..”一个宫女语气有些无奈。华妃娘娘是他们最敬重的,她足智多谋,帮着皇上打过许多胜仗,也是因为有了她的谋略,风国才越来越强大,令别国不敢来犯。这个女子,若是男子,必定封侯拜相。可是,也是这样一个女子,韶华未逝,便失去了宠爱。
风华宫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划破苍穹。女子躺在床上,青丝散乱,身上的寝衣早就被汗水湿透了。高高隆起的腹部,格外的惹人注目。
“娘娘,御医们都出宫了..奴婢找不到人..”一旁的贴身宫女急得都哭了。
躺在床上的女子一下子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了,她睁大了美眸望着窗外,外面风雨交加,但是依稀有着红光,那双眸子一动也不动,泪水无声的滑落。今夜是她临盆之夜,可是,她的夫君正陪在别人的身边。她的心,此时,千年的寒冰还要冷。
她没有做错了,一心为自己的夫君着想,为他筹谋江山,可是,最后,她什么都没有。
绝望的闭上眼,当手触及到高高隆起的腹部时,她一下清醒了许多,她还有孩子。那双绝美的眸子又睁开了,里面似乎有了一丝希望,“去请皇上..”
如果,他此时,对她的孩子,也不在意,不闻不问,那么,她的心就死了..
“娘娘..”宫婢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可是,皇上此时正在丽妃娘娘的宫里..”
“去..”女子的眼中是无比坚定的目光。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为了她的孩子,就算要她去求那个男人,求那个女人又怎么样!
宫婢犹豫了许久,她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心一横,她打开门,就跑向了雨里。
当她看见风华宫里的红光和凤凰时,她立刻欣喜的笑了。
雨下得很大,打在身上很疼,风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身子也歪歪斜斜,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走向另一座宫殿。最怕的是头顶不时的有雷声闪电,她吓得捂着自己的耳朵,一遍哭一边跑。
屋内的女子,感觉到自己身下不断有东西流出来,她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血。肚子的疼痛,让她连动一下也不想。她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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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风华往事
宫婢一路跑,跌跌撞撞的,无数次摔倒在了水坑里,膝盖都被摔破了,但是她没有停下来,她一直在心里默念着:“不要停下来,不要停下来”。她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许久之后,她终于见到了那座辉煌的宫殿。远远就可以听见里面的丝竹之声,她一听就知道,一定是丽妃在跳舞给皇上看,丽妃是非常喜欢跳舞的,皇上更是特别的爱看,一般是不准别人打扰的。
顿了顿,她还是鼓起勇气走到门口。和预想的一样,她被守门的人拦着了。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们华妃娘娘快要临盆了..”宫婢带着哭腔。双手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浑身都湿透,水顺着衣服一直向下流,地上不多久就有了一滩污水。刚刚跑得太急了,她连鞋子都跑掉了。
守门的侍卫愣了一下,华妃以前还是很受宠爱的,如今虽然不受宠爱了,可是在宫里的地位依旧还是很高的,平日里待人也很好,况且关乎龙裔的事情,他们也不敢马虎,可是,朝里面望了望, 君王正在兴头上。他们也很为难。
“求求你们..”年纪尙小的宫婢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那侍卫终于下定决心,“你在外面等着..”说着他就走向了里面。
他来到大殿,大殿现在是丽妃在跳舞,他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一眼,“启禀皇上,华妃娘娘要临盆了..”
不知道是为何,他一连说了三声,君王就是没有应。他抬眼望了一眼,君王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丽妃跳舞,两人还不时眉目传情。他无奈之下只得走了出去。可叹,君王多情,又无情,只不过是对象不一样罢了。
年轻的宫婢站在门口,浑身湿透了,瑟瑟发抖,可是,在看见那侍卫摇头之后,她绝望了,最后的希望没有了。
她睁大了眼睛望了那繁华的宫殿里面一眼,眼中再也没有了畏惧。泪水混着脸上残留的雨水,无尽的恨意,对君王无尽的恨意。虽然,她才被派去伺候华妃娘娘不久,但是,觉得她人很好,对奴才从不打骂。此刻,她真为她不值。她根本就不应该来求他。
她望了望风华宫的方向,那红光还没有消失。她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或许上天会保佑那个玲珑一样的女子平安。华妃娘娘还需要她照顾,这样想着,她又硬着头皮的跑进雨里。
风雨,雷电,一直没有停过,还有那漫天的红光,绕梁的凤凰,似乎都在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整个风华宫曾经是多么的繁华,可是此时连个人影都没有强制熄灯,公主乖乖从了吧最新章节。她站在雨里顿了一下,才跑进屋里,“娘娘,娘娘..”她跪在床前小声的唤着。
华妃睁开眼睛望了宫婢一眼,下意识望了她身后一眼,她的身后,什么也没有。再看着宫婢如落汤鸡一样的样子,她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怎么还能够奢求,怎么还能够奢求,他早已不再需要她了。
宫婢望见华妃绝望的神情,一下子就失声哭了起来,“娘娘,不要这样,你还有小皇子,你还有小皇子,你看外面被红光包围了,还有凤凰,你一定可以平安生下小皇子的,他是上天赐给你的礼物,将来,他一定会富贵非凡..说不定还可以当皇帝..”
这样的话,是大逆不道的,可是,在此时,却是安慰人的一剂良药。
华妃侧脸望了望了外面的红光。她似乎真的相信了宫婢的话,点头微笑。
“啊..”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昏厥。意识开始模糊。
“娘娘..”宫婢望见华妃身下的血之后,她吓得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门被人打开了。“快去,为华妃娘娘接生..”
一脸笑意的慕容贵妃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两个老嬷嬷。
跪在地上的宫婢样子更加的惊恐了,因为,慕容贵妃和华妃的关系一向不好,此时怎么可能是真心来帮她们。她从地上站起来,一脸戒备的望着慕容贵妃。
躺在床上的华妃早已疼得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你不想她死的话,就闪开..”慕容贵妃微翘的丹凤眼睬了那脏兮兮的宫婢一眼。
最后,她安静的退到了一边, 没有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这样了。
一声婴儿的哭声响彻整个风国的上空,此时的君王恰巧走出了丽妃的宫殿。他站在宫门口望了一眼风华宫的方向,也被那红光怔住了。那婴儿的哭声,他也听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守宫的侍卫心中也有些为华妃打抱不平,“启禀皇上,是风华宫的华妃娘娘临盆。”他当然没有说刚刚华妃的小宫女已经来过了,本来是君王自己没有应,说不定还会将这件事怪责在他们身上。这就是做奴才的难处。
君王点了点头,便坐上轿辇离开。
当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道:“去风华宫..”
当他站在风华宫外,看着满天的红光愣了一下,才走了进去。
他刚站在寝房外面,慕容贵妃便抱着出生的婴孩走了出来,笑盈盈的,“皇上,快来看看华妃刚刚诞下的小皇子。”
当他望见那襁褓中婴孩的脸之后,他愣了许久,因为那是一张极其俊美的脸,最奇怪的是,他的胸口有一个很小的胎记,那是一朵粉红色的蔷薇形状。他脸上慢慢的有了怒气,“天降异象,必定是有妖孽作祟..”说完便拂袖而去,连望也没有望房里的华妃一眼。
屋内的华妃在听见那句话之后,心凉透了,见他来,还以为是还有一点点的在乎她,可是,在听见她那句话之后,彻底的死心了。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唯一错的就是处处为他着想,最后他竟然夜夜留宿在那个女人的宫里。那个女人论美貌,论才智都不及她,
她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唯一做错的就是不懂男人的心,女人,不应当太聪明,聪明的女人注定了不幸。因为,男人需要的不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是一个乖巧,能够逗他开心的女人,女人太聪明就会被聪明所误,男人不会喜欢一个比自己聪明的女人女人乖乖让我宠。
凤凰绕梁三日。
君王为这个特别的婴孩取名为‘东篱’,南门东篱。这样一个不平凡的他,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小东篱慢慢的长大,他的父皇从来不曾来风华宫里看过他。他也很少出宫门,听别人说,他有十七个哥哥。他的母妃也表现得很平静,从不在他面前提起他的父皇,她教他读书识字,她跟他说,将来,他如果遇见了一个喜欢的人,一定爱她一辈子。
他能够看出,母妃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多么的哀伤,她也曾以为他父皇的爱是一辈子。可是,一辈子那么的长,于是乎,什么都改变了。
当他四岁的时候,宫里一片欢腾,因为,父皇最疼爱的丽妃为他诞下了皇子,那是他第十九个儿子。听别人说,父皇一时高兴就说要封他做太子。结果却遭到了大臣们的强烈反对,父皇大发雷霆。
他的父皇为他的十九弟取名‘南门东阳’。和他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却是千差万别。他是东边的太阳,尊贵无比,而他东边的一块破篱笆,是一文不值的。他一直搞不懂,为何父皇要给他一个这样的名字。是真的恨毒了他们母子?
但是母妃很想得开,她说,贱名好养!
当他七岁那年,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皇,他将他只有三岁的十九弟高高的举在肩上,那一刻,他说不出来的滋味,他多么希望,父皇也会将他高高举在肩膀上,可是他不会,他从来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不管他的功课有多么的出色。他开始,有些恨他了。
他和自己的哥哥们一起上课,后来十九弟也来了。哥哥们很照顾他,特别是十六哥和十七哥,因为, 他们的年纪很相近。十九弟常常给他吃的东西,也喜欢黏着他,但是,他很讨厌十九弟。
后来慢慢的,他发现十九弟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只是对他偏见太深了。但是,他依旧讨厌十九弟的母妃,那个妖艳的丽妃。所以,有她在的时候,他不从跟十九弟说话。
那一年,他噩梦般的日子终于来临。他的母妃牵着他的手,将他送到了慕容贵妃的宫外。她说:“阿篱,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慕容贵妃就是你的母妃,你要好好的听她的话..”
那一刻,他看见了母妃脸上从未有过的憔悴。他吵着要回去了,可是,有人拉着他,而他的母妃,连头也没有回一下。他望着母妃的背影,如花在风中摇曳,寂寥,落寞。那天天空下着雪,雪落了她一身。
他哭了..。
后来,他才知道,慕容贵妃生不出儿子,需要一个孩子,他们慕容家也需要一个又皇室血统的孩子以保慕容家永世不衰。 所以,母妃便将他送她了。他始终都是不被需要的那个。
过了不多久,就听说了母妃的死讯,那一天,他站在他们分别的那个地方,站了足足三天三夜,一句话也没有说,天空还是下着雪,他依稀还可以见到她美丽的背阴。他没有哭。他恨,恨父皇的薄幸,恨慕容贵妃的夺子,但惟独不恨母妃,他知道,她有自己的苦衷。他知道母后是为了他好,慕容家族是风国的大家族,连父皇也要忌惮三分。
慕容贵妃对他极为的不好,只是想尽办法让他讨父皇的欢心,可是,不管他怎么做,父皇也不会欢心。慢慢的,他学会了怎么让慕容贵妃开心。
但他总觉得母妃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她身子一向都很好,怎么无缘无故的就死去了。他知道,一定是有人害死了她,他要变得强大,为她报仇。
宫中接连发生怪事,哥哥们一个一个的出事,他的十六哥生病了,十七哥失踪了,紧接着十九弟的怪病被发现了。他开始越来越渴望成为那个至高无上的人,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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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病入膏肓
朵薇一连几天都浑身痛得下不来床。但是总算没有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了。她那天晕了过去,所以并不知道木辛是怎么帮她治疗的。她也在心里想过,自己的病或许真的治好了,毕竟,木辛的医术是很高明的。
只是,她心里一直在奇怪,他到底是怎么治疗的,她何以会那般全身痛?尤其是背上,晚上根本就睡不着觉。背上那些针眼,她自然是看不见。
这两天,她总算有了点胃口,能够喝一点粥了。而南门东篱,除了上朝的时间,大多都是在薇宫里陪着她。
“娘娘..”采萝盈盈走了进来。
朵薇正要接住南门东篱喂的一勺粥,听见采萝的声音,一下子又退了回去。
“何事?”朵薇自从生病以来,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这并不是她变了,而是,身子虚了不少。有时候,说话也觉得费力。
采萝走进,睨了南门东篱一眼,低声道:“奴婢发现那人了..”
南门东篱放下手中的碗,一脸疑问望着二人,“什么事?那么神神秘秘的..”
采萝为难的望了朵薇一眼,最终还是如实回答,“启禀皇上,这些日子,奴婢依照皇上的吩咐,每日为皇后娘娘熬汤补身子,只是”她皱了皱眉头,“只是每次都有恶作剧之人,将老鼠投入汤里..”
南门东篱神色惊讶,望了一样朵薇,在看见朵薇点头之后,怒气顿生,“竟然有这等事!为何不早来禀报朕?”
采萝见状跪在地上。其实,她是故意趁南门东篱在的时候,进来禀报的。
朵薇微微一笑,伸手覆在南门东篱的手背上,“皇上,这是臣妾的主意,臣妾是想皇上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就不麻烦皇上,再说,臣妾不是好好的吗?那人不过是想吓唬臣妾而已..”
“你..”南门东篱瞪了朵薇一眼,转向跪在地上的采萝,“是谁干的?说?”
采萝低着头,柔声道:“回禀皇上,奴婢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在御膳房熬汤的时候,故意走开,果然,看见有人将老鼠投进汤里,是佳嫔娘娘的宫女..”
南门东篱的脸色铁青,怒道:“朕还以为她真的改过自新了,原来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朵薇娥眉轻蹙,她早就知道,这佳嫔不是个省油的灯,可是,依照她的性格不是应该直接给她的汤里下点堕胎药吗?干嘛要弄老鼠呢?朵薇仔细一揣摩,她就明白了,目前,她和慕容贵妃都怀有身孕,若是她的孩子有了什么闪失,那慕容家族立刻就会得势,这样对他们闻人家是没有一点好处的主神见大神。朵薇,就算怀有身孕,也不过只是个别国的公主,并不参与风国的党派之争,所以对他们闻人家的威胁相对小得多,他们目前最大的敌人是慕容家族。
朵薇也真是同情那闻人佳,她一直以为是她害她流产,现在她怀孕,她心里一定是难受极了,怕是如刀削吧!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发泄一下。
“皇上, 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不要去问罪了..”
“不行..”南门东篱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朵薇无奈的摇了摇头,好言相劝,“皇上,你就听臣妾这一次吧!”
南门东篱望了朵薇好一会,最终还是点头。朵薇想,其实,南门东篱心里比谁都清楚目前的局势,为了这么一件小事,问罪闻人家,实在是不值得。反正朵薇又没有什么损失。
可是,朵薇不追究,不代表她是一个好惹的人。
“采萝,将那锅汤给佳嫔娘娘送过去吧!”
“是..”采萝领了命便出去了。
“千儿,你可真是太善良了..”南门东篱扶着朵薇重新躺好,为她捻好被角。
朵薇笑着摇头,“不,我并不善良,我只是为皇上着想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
她绝非善类,的确是为了他着想,当然,也有为自己着想,这些事,她懒得去烦心。一个佳嫔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她背后是整个闻人家族。
南门东篱走后,朵薇闲得无聊,便勉强下床,坐在梳妆台前面,用牛角梳来回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还记得那日,镜中自己的样子,那样子,简直就像是怪物一般。一想起来,她都鸡皮疙瘩落一地。她不是个喜欢照镜子的人,这并不是因为,她不是个不爱美的人,而是因为,她不想太了解自己,有时候,太了解自己就狠不下心了!
蓦然,注意到放在梳妆台上的一幅画,缓缓展开。这是那日,在南门庭院,南门东篱为她画的。不可否认,他的画技很好,要是她就不行了。她将她画得太美了,都有些不像是她了。
与此同时,采萝走了进来。
“娘娘,您怎么下床了?”采萝语气中有嗔怪的意味。
朵薇莞尔一笑,“躺久了不舒服..”犹豫了一会儿,她将手中的画递给朵薇,“将这幅画挂起来吧!”
采萝愣了一下,但还是照做。她也感觉到了,有些东西,正在发生着变化。
朵薇一直以为自己的病好了,因为,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些黑色的虫,身子也没有什么异象。可是,几日过后,她就知道自己错了,黑虫再次出现,和以前一样。头皮发麻,浑身冰冷, 头痛胸闷。
自从朵薇病以来,各宫嫔妃都前来探望,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虞美人也来了,她柔声细语的关切,但是朵薇还是从她的眼里看出了一分哀伤,朵薇知道,她一定是因为南门东篱长留在薇宫,所以心里难受,这个善良的女子,并没有像其她人那样,只是来探听虚实,她是真的关心她。可是,她也是个女子,一个为情而生的女子,那个男人就是她的一切。
朵薇的病很快就在宫里传开,各种谣言四起网游之灵魂世纪。
版本一:皇后娘娘身怀龙子,遭嫔妃毒害,身子日渐虚弱,君王日日伴左右。这个嫔妃当然指的是慕容贵妃,因为,她的嫌疑最大,她同样身怀有孕,当然不希望皇后平安产子。
版本二:皇后身怀龙子,无奈身患恶疾, 命不久矣,王甚痛心,日日相伴。至于这个恶疾,大家都说得很隐晦。
版本三:皇后怀孕期间战场救夫,动了胎气,胎儿恐命不久矣。
三种版本中,前两种最为盛行,版本一,当然是朵薇和南门东篱和朵薇让人散播出去的,因为,朵薇知道,她体内怪异的毒,太后和慕容贵妃已经察觉到了,这样,才能够争取主动权,它日朵薇出事,慕容家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版本二,自然是太后和慕容贵妃搞出来的,目的是要污蔑朵薇。版本三,就是一些说故事的人弄出来的。很多人都是平淡一生,这些人,有的时候,很喜欢听别人生离死别的故事,仿佛那样,自己也就经历丰富了许多。
木辛隔几日就会来给她除蚁,除一次,她就是一连几日下不来床。他每次都会点她的睡穴,还会给她喝意识模糊的药,所以每次,朵薇都看不见他究竟是怎么除蚁的。每次,她问南门东篱,他都是一笑置之。这就更增加了朵薇的好奇心。
夜如泼了墨一般,一染而下。
朵薇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现在已经基本跟废人没有什么区别,白天,她连醒来的时候都很少。身子也日渐的瘦弱,本是怀孕的小腹,也不见长大。别人怀孕都是身子丰腴,惟独她,不一样,越发的消瘦。
一双纤细温柔的手从帐子的缝隙伸了进去,揭开纱帐,里面的人呼吸有些急促。他望了许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坐在床沿。伸手抚了抚那张苍白的脸。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在黑夜里闪闪发光。
床上的人睡得不是很舒服,眉头紧蹙,还不安的蠕动着身子,嘴里还不时发出咿呀之声,像极了婴孩一般。
公羊洛伸手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刻黑色的药丸,手骤然握紧,本想一把捏碎,但最终还是没有,重新舒开手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是食人蚁的解药,是他回大月国去找萧太后要的,本来,朵薇过些日子也该服解药了。可是, 现在已经太迟了,这颗解药已经毫无用处了。食人蚁本无解药,这解药也只不过是暂时的解药而已。这是萧太后的秘制毒药,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他不知道的,中了食人蚁的毒,此生便不能够再怀孕,不然,一定会被食人蚁食尽皮肉。
他将解药放在枕边,理了理朵薇耳边的碎发,忽然将手放在了她的脖子上,缓缓用力。他这一用力就可以捏断她的脖子,即解了她的痛苦,也免去了他的烦恼。他很长一段时间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很烦躁,所以,他去了黑水城,他将她推下了悬崖。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恢复到以前。
他现在开始后悔,当年去黑水城将她接回了大月国,还和她相处了三年。这根本就是个错误,令她不开心,他也变得不像是他。
现在只要,他手一用力,就什么都结束了。他还是他,还是从前那个他。
他爱上了一个人,所以要杀了她。因为,他不可以让别人牵动他的情绪。他爱上的是一个不可拥有的人,更要杀了她。
“咳咳..”朵薇开始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但是依旧没有醒过来。
许久之后,公羊洛放在朵薇脖子上的手终于缓缓放开,他一拳打在床棱上。
“皇上吉祥..”这时,门外响起了一声请安的声音。
公羊洛迅速起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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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难以抉择
“后,等朵朵将来长大了,也要遇见一位像父皇这样的男子,他会为我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朵薇拉着母亲的手,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泻直下。
她叫姬朵薇,是芙蓉国的公主,她的父皇姓‘李’,而她跟着母亲姓‘姬’,她的母亲从来都是只叫她‘朵朵’而不是‘薇儿’,并且,母亲从来不允许她叫她‘母后’或是‘母亲’,她让她叫她‘后’。
朵薇也问过为什么,母亲说以后她就会明白了。她总能够从后的眼里看见一份哀伤,只是她从来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这是一个乱世,是一个被诅咒的乱世。自后唐王朝灭亡以来,一千年天下几经纷争,而今只余下风、花、雪、月、芙蓉五个国家。自古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是没有哪一个时期会如此的混乱,乱世已经持续了一千年。
这一千年干戈不断,朝代频繁更迭,百姓苦不堪言。所以大家多说这是个被诅咒的乱世。后唐王朝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可是这个盛世王朝的光辉却是永久的,至今大家都还在向往着那样的盛世繁华,万邦来朝。
朵薇时常也听宫人们说起那个盛世王朝,大家都是一脸惋惜,那样的盛世本不该亡的,听说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亡了国。
朵薇只是觉得好笑,再强大繁华的国家也有灭亡的时候,极盛的另一面走向的必定是灭亡,为何要将亡国归到一个女人身上?朵薇平日里最喜欢听别人讲那些妖妃的故事,她发现好像每一个亡国时期,必有一个绝色女子。红颜祸水就是这个道理。她同情那些女子的不幸。
传言,她的母亲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女人,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帮助她的父皇建立起了一个小国家。芙蓉是她母亲的名字,她的父皇是极其疼爱母亲的,让人在城墙便种芙蓉花,每到芙蓉花开的季节,四十里如云锦。
今天是她行簈礼的日子,十五岁的面容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精致的脸蛋却难掩光彩,一双大眼睛都可以滴出水来。满城芙蓉盛开,四十里如云锦,粉色的芙蓉花瓣落满她长至膝盖的头发。
是的!她的梦里一直有一片粉色的蔷薇花,她在等!等在某一天她会遇见一位男子,他会将她视若珍宝,他会为她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每到花开的季节,蔷薇花爬满城墙。
从一出生,她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因为一出生,她便能够听懂周围的人交谈。她有着自己的世界,却很是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芙蓉国的皇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杏目圆睁,“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后?”朵薇好奇的问道。
皇后合在腰间的双手下意思的移开,侧过身子,望了一眼她身后的芙蓉花,掩嘴轻咳了数声。清秀的脸颊一下子便浮上些许红晕。
朵薇并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这样的态度,双手轻颤了几下,两眼通红。
母亲平日里待她是极好的,只是她们见面的时间越发的少了,因为母亲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寝宫里休息。听别人说,母亲是因为运用神力过度而身体日渐虚弱。
母亲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十几年如一日美丽,大家都说她长得很像母亲,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母亲漂亮。
“朵朵,后将你许配给风国皇子可好?”皇后一脸慈爱的看着朵薇,故意的岔开话题。
朵薇自言自语喃道:“风国皇子?”
风国皇子她是知道的,风国只有一位皇子,传言中他俊美天下无双,见过他的女子无一不爱上他。他不光长相俊美,而且剑法惊人,十八岁就被封为黑将军。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那么一张面容,金色的面具,一身罂粟花袍子,袖口那一朵朵的罂粟花比阳光还要耀眼,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样的男子若是爱上了会怎么样?恐怕是会粉身碎骨吧?听说他的艳福不浅,宫中妃子都是各国的公主,真是令天下男子羡慕之极。都说天下最美的女人全部都在风国皇宫。这样的男子恐怕是不会把女人放在眼里。
“后,朵朵还小——”朵薇低着头小声的喃呢。
“是啊,朵朵还小,可是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皇后说完之后便踉跄着离开。那背影单薄得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随风摇摆。
朵薇蹲下身子,拾起一朵枯萎的芙蓉花握在手心,一展开,芙蓉花又重新盛开。她终于满意的绽开笑颜。
她一直相信母亲是拥有神力的,因为她就是个最好的证据。可是她并有遗传到多少,唯一遗传到的就是,她可以使枯萎的花朵重新盛开。并且,她是一个绝不能容忍花朵枯萎的人,她要让它们永远盛开,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她一直都固执的认为花就要开着才好。
夜里朵薇睡得很不好,感觉外面好嘈杂,还有很强的火光。不断的哀嚎,兵器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哭泣声。
一觉醒来,满头大汗,身上的寝衣也湿透了,她想或许是自己做恶梦了。
她走下床,准备推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
“后——,父皇——”她透过门缝看见了外面的火光连天。 顷刻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使劲的拍打着门,可都被湮没在嘈杂之中。
这还是梦吗?为何这样的真实?
谁能够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朵薇跪在地上不停的拍打着门。过了许久,直到她精疲力竭,门终于打开。
进来的是平日里照看朵薇的老嬷嬷,她发髻已经散乱,满脸污秽,眼里泪珠闪烁,颤抖着双手将朵薇扶了起来,“公主,我们芙蓉国就要亡了——”说完她转过头扫视了几眼,拉着朵薇就往外面走。
朵薇跟在老嬷嬷的身后,木讷着由她拖着走。老嬷嬷的话如晴天霹雳,怎么就要亡了呢?
她记得后说过,芙蓉国是小国,兵力孱弱,依仗着地势险峻才得以在乱世中立足。后凭着自己的能力帮助父皇建立起了国家,各国都有传言说昆仑神族的长生不老之术在芙蓉国。长生不老,古来君王有哪个不想?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寝殿外到处都是哀嚎,宫女太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抱头窜逃。火红的光亮照亮了半边天。昔日繁华的宫殿,硝烟四起。
无数的黑衣骑士执剑砍杀着来往的人群。巨大的黑袍包裹住了整个身子,就连脸也看不见。这样的速度,一般的军队也绝对是不及。
“把长生不老之术交出来——”为首的人刻意的改变自己的声音,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朵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的后身着白色的寝衣,长发自然垂下,连发髻也没有挽。她还是美丽如昔,美到令人不敢直视。
“后——”朵薇挣脱老嬷嬷的手,不顾一切的上前。
皇后看着朵薇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那笑容似诀别。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她玉手一挥,衣袂飘绝,直直的飞入了那巨大的火焰中。
黑衣人骑士们想要追上去,无奈火势太猛烈了。
“后——”朵薇声嘶力竭的的吼着,不顾一切的要冲进去,不知道被谁拉住了。
她的后站在万丈火海之中,不着修饰的脸更加的美,火光站在她的身上,宛如仙子临凡。
“朵朵,你不必难过,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后要随你的父皇去了,你莫要忘记你是芙蓉国的公主,要为后报仇,为我们芙蓉国复仇。”
说完,她便慢慢的消失在火海里。
朵薇跪在地上,望着那火海,绝望的哭喊着。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昨天,她还是幸福的公主,今日,就国破家亡了。她的母亲是有神力的啊,怎么会选择自焚啊?难道真的如传说那样,她的后已经将神力用完了,所以保不住芙蓉国了吗?是啊,她印象中后这几日身子越发的不行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让她独自一人去承受!
“将她带走——”
朵薇感觉自己被人拖走了,她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万丈火海之中,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处境。那火焰中竟然有蓝色的光,那般诡异。仿佛恍惚间,那个绝美的女子还站在火海中对着她微微一笑。
“后——,母亲——”
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叫过她‘母亲’。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叫‘母亲’时后那错愕的表情,那表情深深的伤害到了她。
她说:“叫我‘后’吧!”
“公主——公主——”一旁的老嬷嬷扑上来试图护着朵薇。
“咔嚓——”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剑砍下了老嬷嬷的脑袋。
鲜血四溅,朵薇的脸上,白色的寝衣上到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袭来。
“啊啊啊——”朵薇双手抚着面不停的尖叫着,那般绝望,惊慌失措。
那为首的黑衣骑士皱了皱眉头,一掌将朵薇劈倒。
朵薇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她感觉有人扛着她走了很久,然后就是坐马车,最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未来会怎么样,她来不及去想,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火海中那绝美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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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爱的抉择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累了,即使是石头也会累的。要是自己从来没有来过风国就好了,没有来风国也就不会有孩子!也就不会有离别,她或许会去仗剑走天涯,以另一种方式活下去。那她和南门东篱或许永远都不会见面。
“你不是千儿,你是谁?说,你是谁?”南门东篱紧紧的钳住朵薇的手腕,目光如炬。
朵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两眼空洞的望着前方,她早已不想再解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杀了我吧!”
要她用孩子的命去换她的命,那她宁愿死。
南门东篱怒不可遏,死死的捏着她的胳膊,“又是这句话,你以为朕不敢吗?”
他愤怒到了极点,她这个样子,让他忍不住愤怒。她总是能够轻易的挑起他的愤怒。
朵薇没有挣扎,什么也没有说。此时的她,早已忘却了身上的疼痛。她很想大声的说出那个事实,告诉他,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千儿,她是朵薇,姬朵薇,芙蓉国的亡国公主, 来到他的身边,不过只是个细作。可是,她没有,她还残存着理智。因为,她自己知道,南门东篱也是一个有理智的人,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也不可能再留她。
最终南门东篱还是叹息一声,放开了她的手,将她拥住,“冷静点,那个冷静的皇后去哪里了?”
她从来在他面前都是高傲自许,冷静异常,怎么会像这个样子!
朵薇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了,她抬眸,主动拥住南门东篱的脖子,这是第一次,她这么真心,拥住这个她生命中的男人,差一点眼泪就流出来了。此刻,他们不再是皇上和皇后,而是一对为了孩子而揪心的父母,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皇上,若是臣妾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爱我们的孩子。我知道你将来还会有许多孩子,一定不能让别的皇子,别的妃嫔欺负他,一定要保护他平安长大,将我不能给予的宠爱,都给他!”
她说得无比的认真,此刻,眼中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像极了一位慈爱的母亲。不能看着他长大,是她的遗憾。此刻,她唯一可以依赖的就是这个男人,只有他才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抚养他长大,给他一世宠爱。
“千儿..”南门东篱的语气颇为无奈。他从她眼中看到了母爱,也看到了必死的决心。这一刻,他才知道,她其实,并非铁石心肠,她只是太孤单了,因为太孤单,才会更加的珍惜这个孩子。紧紧的拥住她,“千儿,你不会死,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死,他会平安的出生,长大,他会唤你母后,唤朕父皇。”
朵薇的眼睛酸涩难受,因为,她知道,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虽然,她很想。
这一夜,无比的漫长,他们是最孤独的两颗心,却紧紧的靠拢。互相取暖。
朵薇的手一直都放在小腹上,那里是一个小生命,是她用生命孕育的孩子贴身美女攻略。他的身体里流着她的血。
接下来的几天,朵薇都没有再让木辛诊治。因为,他不答应她,她是不会让她诊治的。她的毒越来越厉害,常常头痛欲裂,浑身奇痒,这比死还要难受。她再也不是过去那个铁石心肠,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了,此时的她,早已被病痛折磨得没有人样,青丝散乱,衣衫凌乱。
她有时候感觉,那些食人蚁在她的身体里蠢蠢欲动,仿佛是想破土而出。
“千儿..”
当南门东篱打开房门,就望见了朵薇蹲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抱着头,三千青丝散乱。这哪里还有皇后的样子。他记得她一向都是很注意自己的容颜的,穿戴必是很整齐,有时候在床上,也是穿戴整齐,只是夜晚才会换上寝衣,一副慵懒的样子。
朵薇抬头望了南门东篱一眼,正准备要说话,浑身的食人蚁肆意的游走,青筋欲裂。
“不要过来..”朵薇艰难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南门东篱并未听她的,大步走上前,将她拥住,沉沉道:“别这样,朕答应你..”
如果,他再不答应,她会更加的痛苦,最后,什么都不会有。孩子会死,她也会死。
那一刻,朵薇笑了。只是脸上的食人蚁不停的爬,样子极为恐怖,毫无美感。
慢慢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在晕倒之前,她望见了木辛一袭白衣,他缓缓走进来。他眼中的哀伤,是她看不懂的。
“开始吧..”南门东篱的声音有些嘶哑。
木辛点了点头,望了望朵薇那极为扭曲的面容,从要篮子里取出了一碗药,拔出匕首,就准备割自己的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南门东篱一脸疑惑。
木辛顿了一下,匕首抵在手上并未割下,“回皇上,食人蚁是极其的喜欢血的,微臣将血混在药里面,就可以将食人蚁引致一处。”
“那为何不用血引它们出来?”南门东篱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希望。
木辛摇了摇头,“不行的,它们不会出来..”
如果可以,他早就用了。
南门东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终于失去最后的希望,抱着朵薇大步走向床边,“让我来吧!”
世间安得双全法?
木辛手中的匕首差点掉在地上,这是他的权利,他是不能逾越的,他就连一点血,也没有资格为她奉献。也罢,也罢!
南门东篱将朵薇放在床上,转身来到木辛跟前,拿起匕首,放在手里看来许久,终于在自己的手腕上使劲一割,鲜红的血瞬间溢出,和黑乎乎的药混为一体。
他的血,终要流淌在她的身体里!
当朵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南门东篱还守在她的身边。她撑着身子想起身,却一不小心触到了南门东篱的手,他‘咻’的一声睁开了眼睛。吓了朵薇一下跳。
那双眼眸,也是猩红,看来也是一夜没有睡好。
“你醒了呀..”南门东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朵薇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星途最新章节。她的心,一下子明朗了许多,犹如雨过天晴,春暖花开。
“你还笑得出来..”南门东篱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朵薇莞尔一笑,双手搂着南门东篱的脖子,似撒娇的娇妻,“不笑,难道哭呀..”
她不会哭,多年没有哭过了。眼泪是无用的。
这样亲昵的举动,她还是第二次这样,从前,他们的关系很奇怪,很僵硬,夫妻不像,朋友也不像。现在,他们更像是夫妻。
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收起,“皇上,别望了你答应我的事..”
“什么事?”南门东篱挑了挑眉头。
朵薇顿时就不乐意了,脸一垮。
南门东篱看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她的脸一把,“朕记得,朕都记得,朕许他一世宠爱,将来,立他当太子..”
朵薇一愣,当太子,她没有想过,可是,在宫里,身为皇子,不当太子,不当皇帝,那就是被打败的那个。望了望南门东篱,她心里一下子就难受了,当了太子,就会像他的父皇一般,操劳一生。他或许不会快乐。人生,就是这么身不由己。
要是,以前,她定会以为南门东篱的话是在试探她,可是,此时,她完全的相信他,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相信他是真的要立他做太子。
朵薇垂下眼眸,“或许是个公主呢!”
她其实,更加希望是一个公主,这样,她也会享受一生的宠爱,并且不会陷入皇权斗争。可是,身在帝王家,公主金枝玉叶,却时常是政治联姻的工具。在这个宫里的女人大多都是这样,她不想!还是皇子好吧!她不用担心她爱错人,痴心错付。
“不会的,木辛已经确认过了,是皇子..”南门东篱直直的望着朵薇。
朵薇心中一惊,若是真的,他的一生该怎么过?这件事要是被慕容家的人知道了,又将是一场风波。她心中的遗憾越扩越大,她多么想看着他长大,保护他,不让别人欺负他。可是都不能。
冬天很快来临,朵薇的身子越来越虚,但是并没有之前那么难受,食人蚁也不再出来。木辛说,这是因为食人蚁现在已经不吸血了,而是转为吸食脑浆。她肚子里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过不了多久就会临盆,虽然她的身子很弱,她每天都会坚持吃一碗饭,她要撑到临盆。
她肚子里怀的是皇子,这件事还是泄露出去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 在宫里就更没有秘密了。后宫还是引起了喧闹,只是,她看不到,也听不到,南门东篱在前面,怕是忙坏了吧!
许久不曾见过木辛,听说是病了。
朵薇每天都呆在南门庭院里,不曾出去,慢慢的,她对这里开始熟悉。外面的人都知道她在南门庭院里养胎,南门东篱为她挡掉所有的烦恼,她每天变得无事可做。到也乐得清闲。
夜静悄悄的来临,天空如泼了墨一般,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没有星星,一颗也没有,黑夜如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世间万物都吸走。
朵薇第一次躺在南门东篱专用的浴池里,尽情的享受着这温度刚刚好的水,金色的龙头,从笼嘴里远远不断的吐水。听说那些水是从后山流出的天然泉水。看来,这风国的皇宫还是建在一片风水宝地上。
不远处的纱幔之后,一副画轴静静的挂在上面,这副画,朵薇太熟悉不过了,这便是闻名已久的《拈花微笑图》,她万万没有想到,《拈花薇笑图》会在这里,所有的人应该都想不到吧, 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拈花薇笑图》就在南门庭院的浴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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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舍不得他
所有的人都想得到这幅图,朵薇也没有看出它有什么特别的。或许真如传言那般,这里面有什么巨大的秘密。
水晶帘动微风起,蔷薇一笑倚东篱。
这究竟有怎样的深意?
“在看什么?”南门东篱从身后拥住朵薇,缓缓为她解去身上早已湿透的衣裳,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自己沐浴是很不方便的,所以,南门东篱就主动请缨了。朵薇也没有反对,他们早已无数次的赤。裸相对,更何况,她即将不久于人世。
她更希望,南门东篱多看一下她的身子,熟悉她身上的味道,这样,他才会不忘记她,他才会记住,他答应她的事。这样是不是有些算计的味道?一想到这里,她就笑了。
朵薇莞尔一笑,“我在看那幅画,因为它,我们才会结合,若是没有它,我们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见面吧!”
朵薇实话实说,她确实是在看那幅画。若是以前,她又会以为他是在试探她,可是现在她不会再这样想。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多么多疑的人,她总说他从来不相信她,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她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你说,会不会是天意让我们在一起的?”南门东篱用锦帕细细的擦拭她的身子。
水雾袅袅升起。
朵薇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应该是吧!以前我从不相信天意,现在,我相信。”她顿了顿,“皇上就不担心我会偷走你的画吗?”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让她看见这幅画,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够轻易示人呢!这是信任她么?
“朕不怕,朕的东西,也是你的。”
朵薇的心中还是咯吱一下,我的即是你的。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无限的深意,这代表着的是两个人是一体的。夫妻本为一体。
南门东篱的动作极其的温柔。一寸一寸。当他的手移到胸前的时候,朵薇的心中一滞,还是免不了脸红了。
“千儿,你是怎么解开那副《棉花薇笑图》的?”南门东篱忽然问。
他从未问过她这个问题。
朵薇忽然就累了,她不想再说谎,摊开自己的手,“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或许真的是天意吧!我当时,就那样想了,所以就揭开了画轴的表面。”
只是,她并未说自己有特殊神力的事情,不是她不想说,是怕他一时接受不了,将她当做妖怪。
那个皇室的遗训到底代表着什么,朵薇也不明白,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重要了。
南门东篱抬眸顺着朵薇的视线望向那幅画。或许真的是天意,他也相信是天意。不然,怎么就她可以呢!他越来越相信,这是上天赐予他的皇后。他扳过朵薇的脸,“千儿你在乎朕吗?若是在乎的话,怎么会没有只字片语留给朕呢?”
他心里舍不得她。非常的舍不得。
朵薇望着他那绝美的容颜染上一层失望。其实,她心里应该是在乎这个男人的吧!他和她有着太多的共同之处,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开始关注他,开始在乎他。他一次又一次的带着她走入他的内心世界,一次又一次的让她手足无措。
他会带她去看他的鸟巢,会让她看他胸口上与生俱来的花朵,会亲热的唤她为‘娘子’,他也会在她面前揭下自己的面具,比如现在,他喜欢从身后拥住她,因为这样既不会伤着肚子,她又可以听见他的心跳。
她竟然,第一次,听见了他不规律的心跳声,那般快。
侧身抬头,惊讶的望着他,她忽然很想抱他,事实上,她这样想着也做了,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双唇触碰。那一刻,她看见了南门东篱眼中的惊讶,连她自己也惊讶不小,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
南门东篱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一手揽着她的腰,继续了这个缠绵而有深意的吻。
在这个吻里,她将和南门东篱一起经历的所有事情,都细细的回想一遍,从黑水城初见,到大婚,薇宫里的恩爱,虽有利用,算计,可那都是相互的。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
怎么办,她发现自己舍不得他。
慢慢的朵薇的小脸酡红,心跳开始加快,她连忙放来他。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伸手抚上他为蹙的眉头,她知道,他所烦恼的是什么事情。这一刻,她忽然就想,若是自己有足够命活着,她会像他说的那样,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执手笑看江山。跟他一起克服所有的困难。
从前的自己,或许太固执了。看不到他的好!
“这就是回答。”朵薇嫣然一笑。
她这就是最好的回答。无需言语,虽然,有些迟了。
南门东篱如蜻蜓点水般,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此刻,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没有风国,没有后宫,没有朝堂风云,没有其她的人,只有他和她。
这一夜,他们相拥而眠。
她睡得无比的安心,不知道从何时,她早已习惯了他睡在身边,习惯了他将手搭在她的腰上。习惯了他身上淡淡的味道。其实,有时候,习惯是最折磨人的,习惯了之后就改不掉了,就像是上瘾的毒药。
翌日一大早,朵薇便出了南门庭院,这是她这么久,第一次出来,她准备去一趟与似宫,交代一些事情,因为,其她妃嫔是不能够随便进出南门庭院,所以就只有她自己去了。
可是,才走了不一会儿,她就觉得身子乏得很。所以就直接回了薇宫。
薇宫这些日子离了她,还是老样子。这座古老的宫殿,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
朵薇回到寝房准备休息一会儿,与此同时差人去请淑妃。
正当朵薇浑浑噩噩快睡着的时候,淑妃终于来了。
“妹妹。”淑妃坐在床沿,娥眉轻蹙。
朵薇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废话,开门见山,“有些日子不见姐姐,你知道为何会这般?”
淑妃望着朵薇越发清瘦的脸颊,愣了一下,“妹妹不是去南门养胎了吗?”
朵薇笑着摇头,她拉着淑妃的手,“姐姐心中可曾怨过我?”
她还记得上次去与似宫,淑妃宫女不高兴,说是她来了之后抢去了淑妃的恩宠。
淑妃的脸上挂着难得的温婉笑容,“妹妹你这是哪里的话,虽然时常有人在我耳边嚼舌根,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我并未在意。说老实话,若是换了别人,我可能会吃醋,可是,我从未将那人当做夫君,所以,也就不介怀。我这一辈子,不怪任何人,这是我的命。”
这个其实,朵薇早就知道了,她眼里是没有南门东篱的。朵薇嘴角不自觉的就浮上了一层笑容,南门东篱俊美天下无双,传言,见过他的女子都会爱上他,可是,这世间就有那么个固执的女子永远不把他放在眼里。若是他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呢!
“姐姐。”朵薇的笑容忽然变得苦涩,“老实跟你说吧,我将不久于人世了,其它的我不便多说,你知道了也是徒劳,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孩子,我希望姐姐能够照顾我的孩子,让他长大成人。”
她本就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所以也没有细细的为淑妃解释,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朵薇早已想清楚了,南门东篱毕竟是男人,整日又忙于朝廷,照顾孩子这种事情,还是要女人,淑妃跟她关系一向都是好的,并且名义上是她的姐姐,她的孩子由她照顾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她背后还有大月国,这样,这孩子,将来也不至于势单力薄。若然,不这样,或许,还会别人领养他,那就便宜别人了。
“你
”淑妃激动得一下子从床沿弹了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朵薇只是笑着微微点了点头。风轻云淡。
淑妃也看出来朵薇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会这样?”
朵薇有些为难,“姐姐别问了,就当我难产死掉了吧!”
淑妃也是知道朵薇的个性,她说不说,就不会说的。她是为她心疼。这件事,来得太过于突然了。
“你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顾就是了,干嘛要找我,我最讨厌孩子,又吵又闹,再说,我也没有生养过,哪里会带孩子。说不定,我会骂他会打他,将来,如果我自己有了孩子,说不定还会虐待他。”
淑妃的情绪有些激动。
朵薇只是连连摇头,“我知道你不会的。”
如果可以,谁愿意将自己亲生的孩子交给别人,可是,没有办法呀,她忽然发现自己从前太不珍惜生命了,总是觉得自己不幸,现在才觉得,生命的可贵。
淑妃终于在无奈中离开。
朵薇将孩子交给她,是放心的,她相信,她会好好的教育他的。他将来,会是一个很出色的皇子。
骤然,朵薇觉得小腹痛,那痛急速的蔓延到全身。扶着床沿,揭开被子,一看,里面竟然有好多的血。她脸色大惊,忽然想起木辛说的,她的身子很弱,可能等不到临盆。她浑身冒冷汗,这一刻,她多么的害怕,她还不到生产的日子。
“采萝。”她使劲的喊了一声,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不过好在,采萝还是听见了。门打开了,进来的除了采萝,还有木辛和两个朵薇不认识的老嬷嬷。她很好奇,怎么他会来得这么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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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艰难产子
“娘娘..”木辛疾步走到床沿,低声唤了一声之后,扶着朵薇躺好。他为朵薇把了一下脉,对着身后的人大喊道: “快点为娘娘接生,娘娘要早产了..采萝你出去..”
采萝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但还是乖乖的走了出去。
早产这两个字一下子就蹦进了朵薇的脑子里面。她一颗心也跳到了嗓子眼上。死死的抓着木辛的手,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
“啊..”小腹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忍不住吼叫了出来。
“是谁让娘娘到处乱跑的?”门外响起了南门东篱暴怒的声音。
“皇上,您不能进去..”有宫婢阻止了他。
按规矩,他是不能进去的。
朵薇虽然疼痛难忍,但还是听见了南门东篱的声音。他也是在乎她的吧!
床榻上方的帐子被放了下来,木辛站在几步之远指挥着两名嬷嬷接生。因为,他身为男子,也是不能近身的。
“啊..”这一声尖叫响彻整个薇宫,不是朵薇的,竟然是那两名接生嬷嬷的。她俩浑身都是血,吓得在地上连滚带爬。两眼惊恐,瞳孔无限放大。
“慌张什么..”木辛风轻云淡的脸上竟然变得嗜血,令那两名嬷嬷更加的绝望。她们此刻,三魂已经丢了两魂了。
朵薇慢慢的睁开眼睛,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看了看自己竟然发现自己还好好的。而那两名嬷嬷的表情,让她不解。而且,为何,没有听见婴儿的哭声?
“赶快处理掉,要是敢泄露一个字”木辛的眼神如刀尖般犀利。这眼神,朵薇还从来不曾在他脸上见过,他一直都是温文如玉,风轻云淡的。
那两名嬷嬷早已吓得傻掉了,瘫在了地上。
“木辛..”朵薇伸出手,嘴角挂着虚弱的微笑,“孩子呢,让我看看孩子一眼吧!最后一眼了..”
她很看看他长得像什么样子,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南门东篱多一点。哪怕是一眼也好。
木辛也是一愣, 他没有想到朵薇会这么快醒来,慌乱之下,他一把蒙住朵薇的眼睛,另一只手紧紧的钳住她,“不要看..”
“还不快处理掉..”他转而对着那两名早已吓傻的嬷嬷吼道。
那两名嬷嬷这才反应过来,用盆子将刚从朵薇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装好,上面用一块染满血的布盖住。
朵薇不明白为何不能看,为何,她使劲的挣扎,想起刚刚木辛说的处理掉,到底是指的什么,无奈,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情急之下,她大吼了一声, “眼睛好痛..”
果然,木辛中计了,他将手拿开。
朵薇正好就望见了慌张往外退的嬷嬷,她手中还端着盆子,或许是那嬷嬷走得太快了,盆子上的布一下子掉了,朵薇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她终于看清了那盆子里的东西,猩红的一盆,还在冒着泡泡,令人恶心。
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朵薇慌乱的抓着木辛的手。
木辛眼眸一沉,“孩子已经死了..”
朵薇的心一下子跌入了冰窟里,不知道怎么的,她一下子有了力气,手狠狠的用力,指甲嵌入了木辛手上的肉里天生奇才最新章节。
木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骗我..”朵薇挣扎着起身,对着那两个嬷嬷大吼道:“回来,回来..”
她不明白孩子怎么死了,她怀他怀得这么辛苦,他怎么就死了呢!
木辛没有办法,又害怕她伤了身子,一手劈在她的脖子上,朵薇顿时就晕了过去。
他将目光转向正在开门的两位嬷嬷。飞步跑上去,一手捏着一位的脖子,手一用力,两颗脑袋瞬间就没有了生机。并且他两手稳稳的接住了那一盆东西。
他呆呆的站了好一会才用白布盖好那盆子,打开门,门口站了许多人。
“皇子夭折了..”说完,木辛一脸悲痛的侧过身子,不再言语。
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两名嬷嬷已经断了气。众人又将目光转向了木辛,一脸探究。
“是两位嬷嬷掐死了皇子,她们是受人指使的,已经自尽了..”,木辛一本正经的说着。说出来,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其实,那两位嬷嬷是被他杀死的,本来,他是想放过她们的,可是,他不放心,这总归是个祸患。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泄露一个字。
今日的一切都是他早就预料的,这是他的预谋,他说过,宁愿她恨他一辈子,也不愿意她有事。她的执着是不值得的,就算先保孩子,孩子十有**,也是不会健全的。他不会让她做无谓的牺牲的。今日,也是他为她催生的,所以算准了时间进来。就当做他对不起她吧!绵绵的恨意,就让他用一辈子去承受吧!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吓傻了。只有南门东篱依旧清醒,他的眼神非常的复杂,睬了那盆子一眼,心中百般滋味。望了木辛一眼,“好好安葬了皇子吧!”
说着便跑向了里面。
整个薇宫都在为朵薇惋惜,谁知道,皇子,竟然被两位下贱的接生嬷嬷掐死了。
皇子被人害死,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宫里,有惋惜的,有高兴的。大多的人,都是幸灾乐祸的。南门东篱让人加紧追查皇子被人谋害一案。宫里,人心惶惶。接生嬷嬷杀害皇子,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矛头直指慕容闻人两家。因为,他们的嫌疑最大。
当朵薇醒过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她脑袋一片空白,就像是芙蓉国被灭的那晚一样。感觉自己什么也想不起,一直在空中飘荡。
房内早已被打扫干净,那两名嬷嬷的尸体也不知所踪。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朵薇睁开眼睛,两眼直直的望着帐子顶上。一下都没有眨。一整天都没有眨一下。不论是谁跟她说话她好像听不见,更不会应。此时的她,小腹早已平坦,但是她还是将手放在上面,就像往日抚摸着他一样。
又过了一日,她终于听见有人在哭,是采萝的声音。
当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的时候,她赤着脚走下床,然后走向了门外。
风国的冬天很冷,并且是要下雪的,只是有些年下得大,有些年下得小,有些年下得早,有些年下得迟。今年,风国的雪,来得又早又大。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朵薇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外面,雪还没有染白大地,可依旧很冷,慢慢的,她的脚,在地上一踩一个脚印美女请留步全文阅读。
“千儿..”南门东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朵薇一回头,就看见南门东篱手上拿着白色貂皮斗篷朝她飞跑过来。
他将上好的貂皮斗篷裹在她的身上。
朵薇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孩子没有了..”
她说得很平淡,不带一丝感情,一丝难过都没有,就像是在叙事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也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那一刻,南门东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过,若是她伤心欲绝的哭了,他可以抱着她安慰她,可是她没有,她表现得很平静。这到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从来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
南门东篱弯腰将她拦腰抱起,大步的朝薇宫走去。
“你这样会落下病根的..”
朵薇并没有挣扎,乖乖的任由他抱着。
“你也知道,对不对..”
她说得还是平淡,不带一丝感情。
南门东篱的脚步一下子就顿了住了。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隐隐作痛,挪不动脚步。
“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后来,你临产的那天,木辛来向我请罪,然后我就知道了。”他的声音很沉,“其实,我后来很后悔,当初,没有让他早点那么做,因为,我想告诉你,如果在孩子和你之间,我会选你。因为我舍不得你离开我,但是我知道,如果那样,你会怪我。千儿,是你太执着了,木辛也说过,孩子会先天残缺..”
是她太执着了吗?她早就应该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些日子,她都没有什么感觉,除了身子弱了点,头也没有痛了。木辛不是说过,她会头痛致死吗?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一点感觉的,只是被等待一个小生命降临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只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他会死,不愿意相信,他会是一个先天不足的孩子。
或许真的是她太执着了,那个孩子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根本就不应该将他带来这个世界上受苦。没有了孩子, 她再也没有牵绊了。她是不是应该开心呀?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嘶哑,说完之后,便闭上眼睛。
她没有哭,没有大哭大闹。
皇子一案,终究还是不了了之,因为证据不足。可是矛头直指慕容闻人两家,慕容贵妃现在正怀着孕,嫌疑最大,其次便是闻人贵妃,大家都知道,上次闻人贵妃流产的事情,闻人贵妃和朵薇结了仇。
大家都在惋惜,这沉寂的皇宫,真是好事多磨,好不容易有了皇子,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在各国都是耸人听闻的。
休养了一段时间,她的身子终于复原。可是,终究是应了南门东篱的话,她落下了病根。腿关节疼得很。她想这或许是自己的报应。是她的孩子,要让她记住他,永远记得他,也记得他的疼。
整个薇宫一片死气沉沉。奴才们干活也没有心情,他们本来以为主子诞下皇子, 自己也可以跟着沾光,可是,没有想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门东篱倒是日日都来看她。只是也没有多余的话语。
年关将近,宫里一片繁忙,忙着打扫,布置宫里,采购年货。这些本来都是朵薇该主持的,可是,由于她的身子不好,南门东篱便将这些事情交给淑妃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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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被刺痛了
朵薇躺在床上小憩,现在她可以安心入眠,再也不会头痛,再也不会肚子痛。只是肚子一下小了下去,她还没有适应过来,有时候,还会下意识的去抚着自己的小腹,可惜,那里什么也没有了!
呼吸渐渐的近了,朵薇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她就连睁一下眼睛,也觉得累。那人在床沿坐下,伸出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姣好的面容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妩媚,有的只是一份看不懂的担忧。
朵薇知道,这是公羊洛,她知道,他身上的味道。幽然睁开眼睛,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完全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认识他这么多年,她也的确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公羊洛身上还是穿着很单薄的衣服,香肩微露,肩上还有几片雪花。狭长的丹凤眼猛然对上朵薇的眼眸,明显一愣,就连手也僵在半空中。他鲜红薄唇冻得有些发紫。愣了片刻,之后,他收回手,语气淡然,“你好好休息..”
朵薇也没有应声,任由他走。她已经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她身上的毒已经解去,从此,她不会再受他们的控制。她要自己掌控一切。
公羊洛走到门口,刚好又遇见了迎面走来的南门东篱。但是,他也并未慌张,而是盈盈行了一礼。
南门东篱抬眸望了他一眼,出乎意料的伸出手扶了他一把。公羊洛心里咯吱一下,但还是大大方方的将手放进他的手心。好在,他的手指很纤细,不像一般的男子那般粗糙,何况,他扮女人早已是出神入化。
正当他心里七上八下,揣度南门东篱此举的意思的时候,南门东篱像一阵风一样就飘进了屋里。
南门东篱坐在床沿,什么也不说一直看着她。
朵薇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不再装睡,这些日子,他来,她都是装睡。但是此刻,她再也装不下去了,不知道为何,在他面前,她总是表现得不那么坦然。她应该是很坦然才对的。
南门东篱见她醒来,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温柔至极,轻声道:“太后宫里的人又来找你做甚?”
朵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公羊洛,这是他第二次见公羊洛了,可见公羊洛的本事不小,可以引起南门东篱的注意,这是多少女子都梦寐以求却做不到的事情。
她躺在床上,抬眸望着南门东篱,眼带笑意,不答反问,“皇上怎么这么在意一个宫女了?若是喜欢,何不请太后割爱?”
她心里冷笑了一声,她很好奇,若是南门东篱真的看上了公羊洛,会怎么样?到时候,恐怕会有更多有趣的事情。
南门东篱用食指在朵薇的鼻尖刮了一下,“朕有了你,不需要别人了..”
朵薇只是笑,并不言语。这样的话,听听就好了,若是当真,就是自己傻了,宫里有太多的女人,需要他的爱,而她永远都只会是其中的一个兵临天下全文阅读。
“你不相信?”南门东篱望见朵薇的笑容,凝眉道。
他不该太较真的。
朵薇莞尔一笑,“相信..”
其实,她是不相信的。那段在南门庭院的日子,就像做了一场梦,或许,她怀孕之后,这一切都是梦。她不敢奢求。那些所谓的简单幸福,太遥远,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遥不可及,属于他们的唯一纽带,也早已断裂,什么都没有了。
南门东篱走后,采萝走了进来。
朵薇四处看了看,总觉得屋里少了些什么。
“采萝,屋里的那些东西到哪里去了?”
采萝垂眸,“娘娘指可是那些各宫送来的礼物,皇上让奴婢们拿出去扔掉了..”
朵薇愣了好一会,那些各宫送来的都是一些婴孩用品,皆是上好的质地,想来,南门东篱是怕她触景伤情吧!只是可惜了,那些上好的东西。
“好了,你下去吧!”
但是,采萝的步子,依旧不挪动。
“还有什么事情吗?”朵薇望着采萝欲言又止的样子。
采萝抬眼直直的望着朵薇,吞了吞口水,终于鼓起勇气,“娘娘那个太后的宫女?”
朵薇这才明白了采萝的意思,纵使公羊洛再会掩饰,采萝毕竟是是神殿的人,跟了他这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他。
她不想欺骗采萝。语气中带着讽刺的意味,“你看得没有错,想得也没有错,那是神官大人..”
若是大月国的女子知道了神官大人此举,恐怕是芳心皆碎吧!
采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她深知,什么是自己该问的,什么是自己不该问的。
“对了,这件事,千万别跟淑妃讲,本宫怕她受不了..”
她一直不曾对淑妃讲过公羊洛的事情,近在眼前,却不相识,这是最让人难过的。
“是..”采萝神情有恍惚走了出去。
朵薇打开门,准备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她已经许久不曾出过门了。满园的萧瑟,枫树早已只剩了枯枝败叶,那些枯萎的花,残骸还在,她那么一个不能忍受花凋零的人,竟然,也看得惯。
阿薇从宫门口走了进来,嘟囔着一张小嘴,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箱子。
“阿薇,你怎么了?”小乔上前询问。
阿薇望了自己手上的箱子,“不知道是谁将这些东西丢在外面,害我扫了好久。”
“拿来给我看看..”朵薇斜倚在门框上。
阿薇领命走到朵薇面前。
朵薇打开那小箱子,里面满满的都是用彩纸折成的小花,各种颜色。她心中一惊。这些定淑妃刚刚拿来的,她肯定是在宫门口遇见了公羊洛,所以才失魂落魄,将这些东西都丢了,这是她最爱的,是不会轻易丢掉的。
她该怎么跟她说?这个事实,太过于残忍了。她早就预料到她总有一天会知道,可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仙果福缘!
“阿薇,将这些东西收在我的寝房里..”说完,朵薇便径直走了出去。她想着,自己还是应该去跟她说一声的,只希望,她不要怪她才好!
采萝连忙跟上。
经过倚舒宫的时候,远远的朵薇就望见了走出来的慕容贵妃,此时,她的身上裹着雪白的貂皮披风,腹部高高的隆起,远远的望见,真像一只笨拙的熊。只是,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还是让她心中一痛。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痛。
慕容贵妃也望见了朵薇,像是故意的一样,将自己的肚子挺得更高。那样子,完全是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朵薇这才注意到,站在她身边公羊洛。为何他会在这里?他名义上是太后的人,出现在慕容贵妃的宫里也不足为奇。
朵薇本来不想理她们,可是,有时候,你不去理别人,别人也会找上门。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皇后娘娘呀,皇后娘娘刚刚生产完毕,为何不多休息呢!”慕容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高傲的朝朵薇走来。
“你”采萝一脸气愤,可是在望见了一旁的公羊洛,她立刻又将头埋得低低的。
朵薇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伤心,她冷冷一笑,“慕容贵妃才要好好的休息,小心缺德事情做得太多,影响肚子里的胎儿..”
“呵呵..”慕容贵妃的笑声无比的尖锐,她故意在朵薇面前显摆自己的肚子,嗤笑道:“不劳皇后挂心了,臣妾的孩儿好得很,说到缺德事,倒是提醒了臣妾,不知道皇后是否是亏心事做得太多,才会保不住自己的孩子。”
朵薇从前就觉得慕容贵妃很讨厌,但是今天,她觉得,她特别的讨厌,讨厌到令人难以忍受。让一向不喜欢喜形于色的她都忍不住想要给她两个耳刮子。但,她忍住了。
她扬起下巴,眼中带着冷笑,“慕容贵妃说对了,本宫从来也没有说过本宫是好人,那慕容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可要小心保护了..”
“你”慕容贵妃双手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肚子。那样子就像是朵薇立刻就会对她的孩子不利似得。
朵薇不削的望了她一眼,“慕容贵妃,本宫就算再不济,也是正宫皇后,是皇上派人送大月国迎进,八抬大轿从南门抬入的。轮不到你来奚落本宫,后宫从来不缺乏女人,更不缺乏替皇上生孩子的女人。”她饶有深意的盯了慕容贵妃的肚子一眼,“皇上以后还会有许多孩子,你以为你的孩子,就能够脱颖而出吗?再说了,将来不管是谁做太子,本宫都是嫡母,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皇上是不需要本宫为他生孩子的。”
说完这番话,朵薇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瞪痛了。她情绪可能还是太过于激动了。
朵薇的一番话,将慕容贵妃的气势打下去了不少。她的言下之意,除了她之外,宫里的其她女人都只是负责生孩子而已。她说的也是事实, 不管她有没有孩子,都不会影响她在宫里的地位,只是南门东篱少一脉子嗣而已,它日新皇登基,她依旧是嫡母,尊为太后。
孩子,对于她来说,太遥远了。
“你”慕容贵妃气急败坏,伸手推了朵薇一把。
不是朵薇矫情,确实是她经过这些日子的折磨,身子早已不堪一击,加之,她没有料到慕容贵妃竟然敢推她,竟然被慕容贵妃一挥手就推倒在地。她的手掌立刻就摩擦出了一条血痕。
就在她倒地之后,抬眼望见了淑妃带着贴身的宫女莲娜走过,只是她像是没有看见她摔倒似得,在目光触及到公羊洛的时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盈盈有水光。若是往日,她定会上前为她打抱不平。这是在怪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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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出宫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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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贵妃看着自己的手.神情也有些恍惚.可是.后悔已经为时晚矣.
“贵妃娘娘你”一旁默不作声的公羊洛终于忍不住出声.并且准备上前扶着她起來.
“娘娘..”采萝瞪了慕容贵妃一眼.俯下身子也准备将朵薇扶起來.
可是.公羊洛还是晚了一步.另一个人也晚了一步.晚一步.便是一生.
南门东篱一手将朵薇从地上拉起來.拦在怀里.
朵薇注意到了他身后的木辛.只是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
“慕容舒.你好大的胆子..”南门东篱一声怒吼.差点吓得慕容贵妃脸色一下子惨白.
“皇上恕罪..”慕容贵妃带着哭腔.一手扶着肚子.花了好半天功夫才跪下去.刚刚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她真的是被吓着了.有了从前被贬为婕妤的经历.她怎么能够不怕.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她心里其实是惧怕南门东篱的.即使.她至今身怀有孕.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南门东篱侧脸望着朵薇.执起她的手.将她手上的泥污轻轻的拂去.放在自己的薄唇边轻轻的吹了几下.目光灼灼.柔情无限.“怎么样.还疼吗.”
朵薇的手掌很烫.有些麻木.痛是有一些.不过她只是笑着摇头.这点痛.哪里算得上是痛.只是.这样.亲昵的举动.为何.她会觉得心里暖暖的.他总是这样.在人前保护着她.或是虚情.或是真情.但是.他的确给了她一份安定.
跪在地上的慕容贵妃一脸怨恨的望着二人.她怎么也不会懂.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明明.她才是怀有龙种的人.她心里恨透了朵薇的矫情.因为.她觉得她刚刚肯定是装的.怎么可能那么轻轻一推.就倒了.
南门东篱转向慕容贵妃.冷冷道:“慕容舒.你竟敢以下犯上.皇后也是你可以冒犯的.要不是念在你有孕在身.今日.朕就将你打入冷宫..”
一句‘打入冷宫’足以让慕容贵妃吓出一一身冷汗.她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简直难以置信.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竟然要将她打入冷宫.他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南门东篱登基以來.还从未将妃嫔打入冷宫过.这一刻.她终于认识到自己刚刚的确是做错了.她只是贵妃而已.竟然将皇后推倒.那人再怎么也是皇后.
他说完之后.也不顾众人的反应.将朵薇拦腰抱起就离开.
众人都呆住了.大家都沒有想到.一个刚刚失去皇子的皇后.竟然还是荣宠不衰.这样的宠爱.真丝羡煞旁人.古來君王最是多情.也最是无情.
跪在地上的慕容贵妃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直到那两人走远了.她才敢从地上站起來.失魂落魄的回自己的倚舒宫.
一路上.朵薇都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感觉他的步伐沉稳有力.饶有节奏.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这让她又想起了那段在南门庭院的日子.他也常常这样抱着她.像是呵护一世的珍宝一般.
这个男人.她好像越來越了解.又好像越來越看不懂.
恍惚中.她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今后.她不会再为大月国办事.若是.他真心待她.那她倒是也可以考虑和他好好的相处.毕竟.他们已经是夫妻.一想到和他在一起.她的嘴角竟然有了笑容.就连.她自己都沒有发现.
“皇上.放我下來吧.”
南门东篱并沒有放开朵薇的意思.继续自己的步伐.“皇后你刚刚说的话很有道理.”
他的话.听不出喜怒.
朵薇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南门东篱刚刚可能听见她说的话了.她不知道他会怎么想.抬眸刚好望着他干净的尖下巴.那般风华绝代.他也曾无数次的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的磨砂.
“皇上.臣妾不过是乱说的而已..”
她说那些话.不过是想教训一下慕容贵妃而已.根本沒有别的意思.皇后又怎么样.太后又怎么样.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是个像萧太后和慕容太后那样对权力极度迷恋的女人.她要的.仅仅只是活着.报仇.
可是.沒有权力.只会被人踩在脚下.不能活着.更不能够报仇.
南门东篱的嘴角挂着笑容.“皇后你说的都对.不管你有沒有子嗣.都不会影响你在宫中的地位.也更加不会影响你在朕心中的地位.朕不过是少了一脉子嗣而已.但是你.只有一个.将來朕百年以后.新皇登基.你便是新皇嫡母.被尊为太后..”
他真的发现.她很聪明.能够看透很多事情.
‘也更不会影响你在朕心中的地位’这句话.听进了朵薇的心里.她很想知道.她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是否只是如他说的那样.她是足以与他相配的人.是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但是.你只有一个她的确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她或许任性自私.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她.
“皇上..”朵薇蓦然脸色大惊.她不明白南门东篱的话是何意.情绪渐渐的开始平复.感叹“或许.皇上百年.臣妾早已命归西天..”
她说的是心里话.她可不觉得自己能够活到长命百岁.活得太久.若是不快乐.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南门东篱只是笑.“或许.我们可以一起青丝成白发呢..”
‘或许.我们可以青丝成白发呢..’这句话.一下子就触及到了朵薇的神经.与你华发.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情.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多少故事里.都在吟唱着青丝白发.可是.故事就应该在最美的时候结束.这样才完美.
她抬眼望了他一眼.他眼中竟然有认真..
“君不知.朝如青丝暮成雪..”朵薇浅浅的吟着.韶华易逝.君心难测.故人心易变.
其实.朵薇也曾想过会同一人青丝成白发.只是.她好像忘记了.
南门东篱听了朵薇的话.脚步顿了一会儿.而后.又继续走.她的话.他是听懂了的.红颜易老.她是在感叹这个.这是.他从來沒有想过的问題.他是一国之君.掌管国家.却无法使青春复归.
“皇后.今夜.朕带你出宫去散散心吧.”
他已经尽力的避免叫她‘千儿’.而是直接叫她皇后.因为.她说过.不喜欢.
“恩.”朵薇侧了侧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她应该是这一辈子.也出不了宫的.简直太令她惊讶了.她这辈子.还沒有怎么见识过宫外的生活.从前在芙蓉国虽然可以出宫.但也只是在城门附近玩耍.除了在白果村那段日子.她几乎沒有怎么出过宫.
“朕说出宫去.你不愿意去.”南门东篱挑了挑眉.
朵薇直直的望着南门东篱.幽幽道:“皇上恐怕不是真的想要带臣妾出宫散心吧.”
南门东篱低眸.俊美的脸在朵薇的眼眸中更加绝世无双.嘴角轻笑.“知我者.莫若卿也..”
朵薇的心蓦然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最好是不要为她做这么多事情才好吧.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皇上是出宫要办事吗.”
南门东篱的手紧了紧.尽力将朵薇的身子包在他的怀里.
“恩.最近发生了点事情.所以.朕要亲自出宫一趟..”
朵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若是.皇上不嫌臣妾碍事.臣妾就去..”
“那天黑时分.朕來接你..”
他这是第一次.带一个女人出宫.
朵薇在心里嘀咕着.怎么要天黑才出宫去办事.不过.她也沒有多想.
夜渐渐的深了.华灯初上.
朵薇不知道怎么了.就挑了一件淡绿色的衣裳穿上.她愣了一下.难道是因为.他曾经说过.她穿绿色好看.正在想着.要不要换一件的时候.南门东篱就走了进來.
她着实惊讶了.一番.他竟然沒有穿着往日的罂粟花袍子.而是穿了一件藏青色的华服.细细的腰带将他的腰身束住.腰上还挂着两枚质地上好的玉佩.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上一把.她还第一次见他穿这样的衣服.也是第一次发现.其实.他的腰还是蛮细的.当然不是闻人卿那种弱不禁风的细.是另一种美.沒有一丝最肉.
“怎么.朕这身衣裳可还好.”南门东篱望着朵薇惊讶的神情.得意的在朵薇面前转了一圈.像极了一个邀功的孩子.
朵薇忍不住笑了.其实.她发现.他穿这样的衣裳.也很好.那一袭罂粟花袍子.让人难以接近了.总让人看不懂.
“好看..”朵薇由心赞叹道.
南门东篱拾起榻上的貂皮披风.将朵薇裹得严严实实的.系好之后.揽着朵薇的腰就像外面走去.
“皇后这一身衣裳也甚是好看.和朕的衣服倒是很相配..”
朵薇的小脸一下子就发烫了.她这是怎么了.在向他曲意逢迎.
两人乘坐的是一辆马车.虽然也算是豪华.可是比起龙辇还是差得很远.赶车的是非喜.他们一共是三人一起出宫.宫门口的侍卫并沒有盘查他们.马车一路驰骋出宫.
许久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來.
南门东篱牵着朵薇的手.走下马车.非喜赶着马车在后面默默的跟着.她和南门东篱在前面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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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红楼一梦
走下了马车,朵薇这才发现,这是市集,百姓们在街上走着,或是衣着光鲜,或是布衣烂履。街道的边,摆着许多各色的小玩意和吃的,卖包子的少妇脆脆的声音煞是好听,特色糕点十里飘香。一片繁华景象。没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人幸福的了。其实,幸福,很简单。朵薇真是目不暇接。这里的一切,每一个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新的。
这就是在他治理下的盛世江山,百姓生活富足,她心中竟也变得豪迈,为他而骄傲。这个男人的雄心壮志,绝非不是统治一个国家,他有着自己的人生理想,她看得出来,那即是,一统山河,不然,也不会征战无数了。
南门东篱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朵薇的手,迎来了无数的目光。毕竟,他们衣着华贵,人又生得美,难免让人想要多看几眼。特别是南门东篱,引来了无数美人的观望,暗送秋波的更是不计其数,有好几次都差点将朵薇挤开,她的手腕都被挤得通红。
少妇手中的包子掉了,正在吃面的少年戳到了自己的鼻子,就连卖泥人的老大爷也忘记收钱了
很快南门东篱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但,手依旧没有放开。
最后,朵薇黑着一张脸,怒视数美,一副此人已成亲的样子,惹得南门东篱都忍不住笑了。
其实,美人看他也不足为奇,那些大叔,大爷,大婶,老婆婆,是在看什么?
他这样的容貌,终究是要惹些是非,终于明白了为何他过去要一直戴着面具。这份心情,她也是现在才体会到。这世间,并不缺乏容貌姣好的女子,一个男子长得如此俊美,也的确是少有。
朵薇想,以后,不跟他出来了,这样,太痛苦了,要忍受别人的目光,一不小心,可能还会引起众怒。
“你笑什么?”朵薇用肘子捅了南门东篱的肚子一下。一副不满的样子。
“呵呵,娘子你吃醋了?”南门东篱及时的躲开了朵薇的攻击,一脸的玩世不恭。
朵薇愣了一下,他又唤她‘娘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正想否定,忽然,她心生一计,莞尔一笑, “相公你家中已经有八十几个姬妾,还不算每日被你赶走的人,妾身哪里吃醋吃得过来。”她望着围观的女子,“相公,今日白天,不是有四个侍妾伺候不周,被你乱棍打死了吗?你看看这些个美人,你看上哪个了,妾身明日就为你纳回来..”
众人一片唏嘘,没有看出来,这么俊美的公子,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沉迷于他的美色的人依旧还是有很多,但是但是大家都望而止步了。
“你”南门东篱脸色铁青,“你怎么能够冤枉我?”
朵薇得意的望了他一眼,小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是有许多姬妾吗?八十几个算是少的了,起码也是佳丽三千..”
说完便自顾自的走着,无奈手还在南门东篱的手中,他怎么也不放。
两人手牵手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却什么都没有买铭少,若若长大了。因为朵薇知道,好东西,看看就可以了,买回去也是没有用的。南门东篱有还几次说要送礼物给她,她都没有接受。
慢慢的,又开始下雪了。行人的脚步变得更加的匆忙。朵薇拉了拉披风,将自己裹得更加的紧。
红楼梦的楼上雅间,一双猩红的眸子,透过窗子,一直望着街上的两人。
朵薇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不是说要办什么事情吗?”
南门东篱点头。
“那怎么还不去?”朵薇疑惑道。
南门东篱笑着摇了摇紧握的手,“要等你玩够了呀!现在还没有什么玩的,等到上元节灯会,到时候,更美..”
上元节灯会,朵薇只是在书中读到过,听说,那天很是热闹,花灯满街都是,放花灯,猜灯谜,无数的才子佳人就是这样相遇,相爱,然后是心事终成空的悲剧,亦或是终成眷属的好结局。故事,总是,要在最美的时候,结束,才算得上是完满。
若是,一切都没有变,她会不会也在阑珊灯火处,遇见一位风流才子?不知道为何,她脑中出现的竟然是南门东篱的脸。
“娘子?”南门东篱唤了一声,朵薇才回过神来。
朵薇这是第一看见南门东篱这么不正经的样子, 他不似一个会把正事忘记的人,这样想着,朵薇就心安理得了。听他的语气,倒是常出宫。
“我玩够了,你可以去办正事了..”朵薇收了收身上的披风。
非喜驾着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的身后,南门东篱拉着她走进马车。
“将这套衣服换上..”
朵薇接过,望了一眼,那是一套男子的衣服,为何要让她换上男子的衣服?
“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直接就穿男装出来了,何必要换这么麻烦,何况,在车里我怎么。”
南门东篱笑得如山花灿烂,“早些时候,朕去找你,你已经换好衣服了呀,再说,你若是穿着男子的衣服,朕怎么和你在街上手牵手..”
朵薇立刻就想到了他和一男子在街上手牵手的场景,可能别人会以为他有病。忍不住的就笑出了声。
“可”朵薇为难的望了南门东篱一眼。
南门东篱叹息了一声,一本正经道:“皇后,我们成亲也快一年了,朕又不是第一次见你的身子,你何必这样!”
说着,南门东路就动手要为朵薇脱衣裳。
“哎..”朵薇正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南门东篱说的也对,她也觉得自己太矫情了。或许是她不想被他看透吧!
换好衣服之后,马车行了一段路,这才停了下来。
还未走下马车,就听见了外面人声鼎沸。
一下了马车,朵薇心中微微有些惊讶,这地方很繁华,到现在还有很多人来人往。正门上方写着几个大字:“红楼一梦”。她如果猜得没有错,这是一间青楼,虽然,她并未见过,到也常听内侍们提起,说那是一个逍遥的地方。男人们的天堂。
她侧眸望了南门东篱一眼,带着自己的皇后逛青楼,他可谓是世上第一人,单凭这点,就足以名垂千古了。
南门东篱对着她点了点头,就向里面走,并未像先前那样牵着她的手帝君的少校皇妃最新章节。
“两位客官,里面请..”一声妩媚的声音响起。
老鸨走到门口,朵薇很奇怪,她似乎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差,满身的浓香,丰乳肥臀,头上别着一大朵花,一走脸上的粉掉一大堆。她是一位身材非常匀称的女子,风韵犹存,头上的发髻挽得甚是好看,上面罩着白色的发网,走起路来,万千摇,身材苗条,体格风骚。
南门东篱微笑着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这一笑,倒让那妈妈愣了许久。
如此绝色美男,恐怕是天下无双
他二人在大厅的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
此时,大厅内正在歌舞表演,大厅里的位置基本上没有什么空的,人很多,大家或是交谈着,或是喝着小酒,或是和姑娘们打情骂俏。来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或是巨商富甲。
朵薇并不知道南门东篱来这里做什么,若是找姑娘,必定是不会带着她。可是,这个地方真的很吵,她觉得头都要裂开了,很不适合她。
南门东篱什么也没有说,点了些酒菜,自饮自酌。目光若有若无的在大厅里打转。
“两位客官可要点姑娘..”那妈妈走上前,手帕一下子扫过朵薇的脸上,一股奇香传来,那不是一般的脂粉味,是极有品位的香。朵薇还是下意识的后退。她注意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姑娘,姿色都是上等,穿衣也很有品位。
“不劳烦妈妈了,我们先看一会歌舞表演..”南门东篱淡淡的笑了笑。
那妈妈点了点头,沉醉在了南门东篱的笑容里,还不忘对着他眨了眨眼。顿了一挥,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招呼其他的客人去了。
朵薇凑近南门东篱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南门东篱身子一下子就僵了,脸色铁青。
她得意的笑了笑,侧过脸,望着那些美艳的姑娘。
她刚刚说的是:“皇上,据史书记载,曾就有一位皇帝死于花柳病..”
她为占了上风而得意。似乎看见他生气, 她就觉得心里无比的痛快。
“你”南门东篱一时气结。
“哎,你们听说了吗?皇后娘娘的孩子被人掐死了,听说好像是,慕容家所为!这几日都有不明人物在慕容府出现,用心真是歹毒..”
邻座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看那几人的穿着,都是朝廷官员。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闻人家一派的,说话都是句句针对慕容家。
朵薇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南门东篱喜欢来这里,因为这里可以知道从奏折上看不见的事情。
“哟,这位俊俏的公子哥,要不要我来陪你呀..”
正在这时候,一位身材丰腴的女子走了上来,一下子就坐到了朵薇的腿上。
朵薇那小身板怎么经得住她一坐。慌忙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南门东篱,哪知道,南门东篱竟然假装不看她。她一时气急了,使劲的推,也推不开那女子。她忽然心生一计,笑得极其的暧昧,学着南门东篱的样子,一手揽着她的腰。不断的上移,一路到背,然后转向胸口,她在她胸口上摸了一把。
她笑着凑近那女子的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美人,你这身体可真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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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故人相逢
“扑哧..”南门东篱刚喝进嘴里的酒一下子就吐了出来,喷在了那女子的身上追美高手最新章节。他还从未如此失态过!真是被她惊到了。
“啊..”那女子大叫了一声,花容失色,一下子就从朵薇的腿上弹了起来。
朵薇一下子如释重负,一抬眸,就对上了南门东篱拿双盛满怒气的眸子。她一头雾水,他这是干嘛?吃醋?不会吧!女人的醋也吃?不会是在气他抢了他的女人吧?
“你干什么呀..”那女子不停的用手帕擦拭自己的身上。
“美人,不好意思了,我这位兄弟是吃醋了,这都是因为他太喜欢你了..”朵薇一脸笑意。像极了一位登徒浪子。
那女子也不好说什么,嘟着小嘴,望了南门东篱,一下子就沉醉在他绝世的容颜中了,脸顿时的就红了,侧身跑上楼去换衣服去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朵薇明知故问一脸惊讶的望着南门东篱。
南门东篱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朵薇忽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吞了一口口水,“我这不是在学你吗?不这样演,很容易被人拆穿..你这是嫉妒我,比你更受女人的喜欢..”
说为说得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还拿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酒。
辛辣的感觉差点将喉咙堵住,还带着淡淡的苦涩,这是她第一次喝酒。竟不知道,酒是这种味道。但她还是一脸正经的将酒吞了下去。
“朕平日里就是那样的吗?你是在暗示朕什么吗?”南门东篱一脸坏笑。即使是坏笑,也是倾国倾城。
朵薇的脸更红了,她又给他调戏她的机会。她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又倒了一杯酒!他平日里的确是这样的,老是乘机占她的便宜。
“你也会喝酒?”南门东篱眼中闪过疑虑。
朵薇挺起胸脯,一脸不削,大声道:“那当然..”
她是不想被南门东篱看扁。可是,她并不知道酒的厉害,几杯酒下肚,就开始天晕地旋了。
“两位爷,要姑娘吗?”妈妈又扭着她水蛇一样的腰肢走了过来。
“我们要找念姑娘..”
这次,南门东篱并没有拒绝。这到是让朵薇惊讶不小。念姑娘是谁?不想,朵薇也能够猜到,能够得南门东篱钦点,必定是一位绝色美人!
“哟,那可不好意思了,念姑娘房里正有客人呢!”那妈妈一脸妩媚的笑意。
“我们可以等..”
南门东篱一脸坚持,说完之后,就自顾自的喝酒,也不理那妈妈。
那妈妈只好悻悻的离开。
等了许久,终于有人来通知他们念姑娘请他们上去。此时,朵薇已经觉得走路有些不稳了,可还是强装镇静,上楼的时候差点踩虚了一步,还好南门东篱及时的扶住了她。
南门东路让朵薇在门口等着,他独自一人走了进去。朵薇也没有多想,也就站在门口候着,没有进去。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出来,里面不断的有笑声和暧昧的声音传出。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别的,朵薇忽然幡然醒悟,心中觉得很难受,有种想要进去捉奸的感觉。
皇帝去找女人,竟然让皇后为他把门,她心里的怒气蹭蹭的往上冒。
事实上,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她虽然有些醉,走起路来步子不稳,可是,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只是酒壮胆吧美女请留步!她的身子竟然一下子就将门撞开了。
她想象中的是,凌乱的床榻,衣衫不整的男女。事实上并没有这样,可是,也是香艳的一幕,南门东篱坐在木椅上,女子正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有人忽然闯入,两人立刻愣住了。
南门东篱一把推开那女子。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朵薇。
那女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当朵薇看清楚她的容颜的时候,她愣住了。
准确的说,两人对视的那一刻,同时都愣住了。
那人竟然是念奴娇。在黑水城那个女子,她以为她早已死了,或是被贩卖到了其它的国家。此时的她,早已不再是黑水城那个满脸污垢的女子,她穿了一件淡青色的衣裳,香肩微露,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金步摇摇曳,一脸妩媚。
她果然没有看错,她的确是一位标致的美人!只是不知道,她为何到了风国?还沦落到了青楼!
朵薇下意识的侧过脸,念奴娇肯定是认识她的,她怕她一下子将自己的身份揭露。此时,她真后悔推门进来,现在要是可以将脸蒙起来就好了。可是,后悔已经晚矣,要是她大声的叫她,并且上前和她寒暄,朵薇的身份一下子就会暴露。时间过得竟然如此的慢。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三人都没有说话,屋内很静谧,只有下方的大厅里依旧吵闹,这样更加显得屋内静默了。
“哟, 好一位俊俏的公子..”念奴娇一双眸子眼带笑意,还不断的朝朵薇抛媚眼。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笑得妩媚动人,那是男人极爱的,是她许多女人都学不来的!
朵薇没有想到,念奴娇竟然没有揭穿她的身份,她也不知道她此举何意!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二人,“公子,我们该回家了..”
南门东篱起身,伸手在念奴娇的翘臀上捏了一把,“美人不要见怪,我这位随从有些冒失了,下次再来看你..”
“讨厌..”念奴娇娇嗔了一声。
听见二人**的声音,朵薇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说完,他就拉着朵薇离开。
朵薇上了马车,眼睛都些睁不开了,趴在南门东篱身上就睡着了。她来不及去细细的琢磨今天遇见念奴娇的事情。
马车缓缓前行。
或许是见了念奴娇,朵薇脑子闪过事情,芙蓉国,芙蓉花,后,黑水城,巨大的铁笼子。
那片芙蓉花开得倾国倾城,后说:“朵朵,后将你许配给风国皇子,可好?”
“后,朵朵还小”
她梦呓着,的鼻子一酸。
南门东篱伸手抚了抚朵薇额前的碎发,蓦然,注意到,她眼角的水珠。他从未见她流过泪。就算是最痛苦的时候,孩子没有了,她也没有流过泪。可是,一个梦,她竟然痛到如此地步。
他开始好奇,她做的是一个怎么样的梦?令她这般受伤!后是谁?朵朵又是谁?是她的别名?
为了不惹人注意,马车并没有直接去薇宫,而是进了宫门就在暗处停下,他抱着朵薇走向了薇宫的方向麒王妃。一路上还是有些冷,可是,望见怀中安睡的人儿,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笑容。
“皇上,可需要找人帮忙?”非喜在身后紧跟。
“不用了..”南门东篱朗声道。
看着南门东篱轻快带着喜悦的步伐,非喜也愣了一下,他从未见他这样过!
南门东篱抱着朵薇站在薇宫的门口,正准备跨进去,他忽然后退,直接走进了南门庭院,这么晚回去,而且她还醉了,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薇宫人多嘴杂。还好,南门庭院就在薇宫的旁边,隔得并不是很远。
他将朵薇轻轻的放在床上,正准备松手的时候,床上的人儿竟然睁开了惺忪的眼睛。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南门东篱那一刻,心中一动,她这个眼神,没有冷傲,没有倔强,有的只是一份干净,不带任何情绪,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眼中只有他,那般迷人,这是他喜欢的。
他低头将两片薄唇印在了她的鲜红的唇上。
那一刻,朵薇的脑子是清醒的,可是,行为却不受控制,体内巨大某种东西在叫嚣,她忽然暗自后悔,不该喝酒的。或许是许久都不曾他和这么亲热过了,自从怀孕之后,他就不曾碰过她。
她忽然觉得很渴,也很热,借着醉意,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带着酒香的吻。
她陶醉在他的香味里。
慢慢的,南门东篱也开始动情,他索性蹬掉了自己的靴子,欺身压了上去。
衣衫尽褪,满屋凌乱,两具火热的身子紧紧交缠。
朵薇感觉很难受,他越是碰她,她就越觉得难受,心中像是有蚂蚁爬过似得,就想她毒发时候那么难以控制自己的身子。借着醉意,她更加热情的回应着南门东篱,慢慢的竟然占据了主动权,翻身压在了南门东篱身上。
她如此热情,倒是让南门东篱一愣,但他也不是个认输的人,一个翻身,就将朵薇打回了原形。
一夜春光,不知疲倦,抵死缠绵。
翌日
当朵薇醒来的时候,觉得头好痛,浑身都痛。轻轻的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睁开朦胧的睡眼望了一眼,竟然发现自己正躺在南门东篱的身上,并且两人都是一丝不挂。
她一下子就懵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正在她窘迫的时候,南门东篱也睁开了眼睛,他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身,目光温柔,“你醒了呀..”
这句话是早晨的问好么?
“啊..”朵薇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子。她从未如此窘迫过。
两人接触的皮肤是如此的灼热,并且,还有某物苏醒。
“皇上..”朵薇的眼神有些哀求,她现在浑身都在痛着呢。
南门东篱终于满意的笑了笑,更加用力的拥住朵薇,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这些日子,你对朕也够冷淡的了,这下好了,终于恢复如初..”
朵薇听着南门东篱的话,心中想的就是自己昨晚做了什么?那些零星香艳的画面,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心中大惊,完了,没有想到自己也这么别致的一面。
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句:“皇上,我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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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闺房密语
她现在只想要休息,其它的都不想。反正就这样了。
南门东篱动了一下子自己的身子,一个侧身,朵薇就躺在了他的身边,他还是将手搭在她的腰上。
朵薇也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太善变了。这样对他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前一段时间,她对他的态度,的确是有很大的改变,并且,她感觉自己的确是在乎他的。她也想过,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可是,那个时候,是她性命垂危的时候。人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都会变得特别的脆弱吧!
“皇后曾经说过的话, 是否还记得?还算数?”南门东篱的声音很温柔。手在她身上有些不规矩。
朵薇在脑袋里快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对他说过的话,越想,心里越烫。她对他说过很多话,多到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如果你记得,朕可以提醒你,你说你在乎我,舍不得我..”南门东篱侧过脸,直直的望着朵薇。那般认真,仔细。
朵薇不敢看他那双眼睛,她害怕,“臣妾的确说过这样的话,臣妾当然记得,若是,皇上也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那臣妾便会永远记住..”
此刻,她投降了。或许,她这辈子,注定要输在他的手上。如果,他也能够按照自己说的那样,她想自己愿意跟他一起,执手笑看江山。他说过,想与她青丝成白发,他说过,想要和一个人分享,他说过他想对一个人好,他说过
“那好..”南门东篱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像是一个约定一般。
朵薇忽然想到昨晚遇见念奴娇的事情,她犹豫着开口,“皇上,昨晚那个念姑娘”
南门东篱闭上眼眸,像是极疲倦一般,他只当是朵薇有些吃醋,“她是青楼的花魁,认识很多达官贵人,最近宫里死了一个宫女,那宫女身上戴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朕怀疑跟红楼一梦有关..”
“什么奇怪的东西?”朵薇眼中闪过惊讶。宫里有宫女死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宫女是微不足道的,她没有听过也正常。
“是一个梅花的吊坠,关于一个秘密组织..”南门东篱的语气骤然冰冷。
朵薇心中一惊,她记得公羊洛曾经说过,芙蓉国也是被一个秘密组织所灭。当时,那些人还落下了一块金牌,难道就是这个?那金牌朵薇并不曾见过,所以也不敢确定。
南门东篱半晌没有听见朵薇的声音,睁开眼眸看了一眼,她的表情让他看不懂,那些有太多的悲伤,隔世不忘潇洒重生路全文阅读。
“你怎么了?”南门东篱放在朵薇腰上的指尖轻轻的磨砂着。
朵薇即刻将自己眼中的情绪隐藏,嘴角拉开一抹弧度,却那么的苦涩,“没有什么,臣妾只是在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那如噩梦般的场景又开始闪现,诡异的蓝色火焰,还有后那绝美的容颜,那是,她心中的痛。
南门东篱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组织,具体在哪里,有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只知道里面人数非常的多,且个个武艺高强,在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专门刺探各国机密,进行暗杀活动,各国都很怕他们..”
朵薇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个组织一定不简单,很可能是就灭掉芙蓉国的那个神秘组织。神龙见首不见尾,也难怪,那么多人都没有听过。
她佯装一脸惊讶,试探性的问道:“这么厉害,那不是灭掉一个国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南门东篱微微的点头,沉沉道:“据说,他们的确有这样的能力,听说,不知道为何最近来了风国..”
朵薇真是后悔早点没有问他,他知道的还挺多的。看来风国的消息系统不弱。各国都喜欢建立消息系统,专门打探各国形势消息。风国也不例外。若是,她早点问,说不定,早就查到些眉目了。她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去了大月国,相信了公羊洛和萧太后的话。
可是,她如果不去大月国,或许就不会遇见南门东篱了。若是不能遇见他,她会不会觉得遗憾?会不会遗憾,她不知道,只是,她知道,她不后悔遇见了他。冥冥中或许早有安排。
她莞尔一笑,将头朝南门东篱的头靠了靠,“不会是跟长生不老之术有关吧..”
南门东篱的身子一震,目光骤然变得冰冷,这又回到了朵薇初识的那个他,只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她心里竟然一下子就有飕飕凉意。
他可能也觉察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过了,目光渐渐变得温和,用头轻轻的碰了一下朵薇的头,“你听谁说的?若是风国真的有长生不老之术,那朕的先祖们为何不修炼,让我风国万世不朽。那只不过是外人的谣传而已..”
朵薇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朵薇伸出手,放在南门东篱的胸口,“老实跟你说吧!我母后派我前来风国,她虽没有没有明说,但我也知道是为了长生不老之术,前段时间,她还让我偷取《拈花薇笑图》,风国拥有长生不老之术,各国早已心照不宣。所以,不管传言是真是假,风国,绝对不会太平,若是国力稍弱,就会被别国一举歼灭,就像芙蓉国那样..”
朵薇这番话是善意的忠告。有些话,其实,她也想有个人可以分享,她其实是想告诉他的。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她说的谎已经够多了,为了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去圆。
南门东篱不断的在心里默念着‘芙蓉国’这三个字。芙蓉国,那个在一夜之间被灭的国家, 听说,那是是一片人间的净土,满城的芙蓉花开遍,四十里如云锦,那里也和风国一样,传言有着长生不老之术。
他听了朵薇的话,的脸上并无太大的惊讶,毕竟这后宫的女人,有几个不是为了刺探风国的秘密而来。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他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眼神变得很冷。
“你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朕才会想要让风国强大起来,有时候不是你不去犯别人,别人就不会找上门。朕不想,像父皇那样,一辈子战战兢兢。”他看向朵薇的时候,脸上多了一分笑容,“那你为何不偷取《拈花薇笑图》?那图你是见过的!”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让她进入浴室的时候,也没有完全的相信她假面少女和她们的战争。只是,他那时候,心中只有她的病。
朵薇的脸上满是不削,冷冷道:“我为何要偷取那图,为她卖命不值得,再说,我如今毒已经解了,更没有必要听她的了..”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嗜血。
南门东篱也呆住了,他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侧身,紧紧的拥住她,“以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陪朕一起,笑傲江山..”
朵薇知道,南门东篱一定为了她的话很感动,其实,她很想说,她并不是为他连自己的国家,母亲都不要了,而是,那个国家,那个女人,只是她的仇人,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忽然,有种欺骗了他的感觉。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朵薇终于反应过来,他还要去上早朝,他可是一起勤政爱民的皇帝,早朝从不缺席。
“皇上,你该早朝了..”
南门东篱动了动自己的脖子,一脸满足的笑容,“皇后真贤惠,放心吧!朕不会迟到的..”
朵薇点了点头,叹自己真是太多虑了,他一向都是一个理智的人,怎么会忘记了自己该做甚么,不该做什么。
“皇后你昨晚说梦话了..”南门东篱忽然开口。
朵薇心中一滞,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慌乱,试探性的问道:“我??说了什么?”
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完了!她还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有说梦话的习惯!看来,以后不能再喝酒了!
“朵朵你的名字吗?”南门东篱不答反问。他一脸的疑问。
朵薇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她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说出来了。
她在脑子里迅速的想着自己该怎么说,许久之后,她心一横,“是..”
她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
“那,朕可以这样叫你吗?”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她以为他询问她一些事情。若是,他问起,她就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回答了。
朵薇望着南门东篱,愣了一下,她看得出来,南门东篱并未起疑,毕竟,一个人有几个名字,这并不奇怪,一般的人在成年之前的名字和成年之后的名字都不一样。
“你不可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这样叫..”她直言不讳,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正当南门东篱想问为何的时候,朵薇接着道:“不过,你可以叫我‘薇’..”
她第一次对她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名字。
“薇..”南门东篱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字,他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字就像是,刻在他的心尖上一般。一想到,他的胸口就会隐隐作痛。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对呀,我很喜欢蔷薇花,所以,我叫薇,而不是千儿,千姬是我四年前才开始用的名字。你要记住..”朵薇望着南门东篱的目光变得灼热。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无比的真。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这样真心的对一个人!
但愿这份真心,能够换来真心。
“薇..”南门东篱笑着唤了一声。
他现在终于相信,她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是上天把她带到了他的身边,因为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她的名字,就刻在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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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刻意拉拢
朵薇笑着搂着他的脖子,笑得无比的幸福。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唤着她的名字是那么的好听,竟然让她的心中一酸。她似乎等了许久,等的就是这一声呼唤,竟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是绝对不可以泄露的。
有一天,有位男子,会亲切的唤着她的名字,充满了柔情,爱意,宠溺
“薇,朕该去上早朝了。”正当朵薇沉浸在快乐中的时候,南门东篱的声音忽然想起。她心中有些失落,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失落。但她不是个不懂事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的责任,和自己该扮演的角色,这一生,早已注定。
很奇怪,刚刚她还累得不行,跟他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她竟然感觉有了些精神,没有那么累了。
“恩。”她点了点头放开了他。
南门东篱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啄了一下,就翻身下床。薄唇,柔软无比。
他的身上寸缕未着,朵薇愣了一下,她的心里咯吱一声,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他很少在她面前这样,她也很少观赏他的身子,不过,不得感叹,他的身材,真是很完美。腰细,臀翘,腿长。
他一侧身,朵薇就望见了他胸口上的蔷薇花,那朵开在心尖尖上的花朵,一个男子心口,会有一朵花,她不觉得矫情或是不够男人,她觉得,那朵花,是恰到好处的,它本该长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一个人,似乎,也是一段尘封的故事。
南门东篱快速的将衣服穿上,那么繁琐的龙袍,他三两下就穿好了,动作娴熟。朵薇不得不佩服他。据她看的史书记载,一般的皇帝更衣都要好几个人才能够搞定,而他自己就可以。在她的印象中,他好像不喜欢别人为他更衣。想了想,朵薇就明白了,或许是不想别人看见他胸口的胎记吧!
她开始想,自己是不是除了他的母妃之外,第一个看见他胸口的胎记的人?人生有人多第一次是值得纪念的,值得记住的,那代表着的是与众不同。
她脑子里忽然闪过那一双干净得透明的眼睛,那个不谙世音的女子,她或许也看过她!她竟然觉得胸中有些闷得厉害。若是,她和他之前,永远没有别人就好了,可是,那不太可能,她是皇后,他是皇帝。
等到朵薇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大步的走了出去。望着他的背影,朵薇的嘴角微翘,有时候,一个背影也会让人觉得满足,对,是满足,无比的满足。装得满满的。
朵薇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紧紧的裹住,她想不明白,为何她这么累,而他好像没事一样?带着这个问题,她慢慢的又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
一觉睡到自然醒。当朵薇一醒来,就有无数的宫娥端着洗漱用品、干净的衣裳和早膳鱼贯而入。不用想,就知道是南门东篱的吩咐。朵薇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南门庭院,而不是自己的薇宫。
满地凌乱的衣裳,一室的暧昧气息,让朵薇忍不住小脸蹿红,虽然,那些宫娥只是静静的一件一件的拾起,并没有偷笑。可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从这些宫娥的表现,就可以看出,这里的宫娥都是训练有素,不愧是南门庭院的宫娥。
朵薇忽然想起,阿薇也是从南门庭院出去的,可是,竟然差别有这么大,阿薇总是一副傻气的样子。
洗漱完毕,草草的吃了点东西。朵薇便会自己的薇宫去了。她一夜未归,不知道采萝知不知道她在南门庭院,不要像上次一样,四处寻找她就好。
一走进薇宫,她就松了口气,大家都还是老样子,打扫的打扫,搬东西的搬动。采萝知道朵薇很爱干净,所以,每日,都要盯着宫人们将宫里彻底打扫一遍。可,薇宫太大了,打扫起来,也不是个小的工程。
“娘娘。”采萝笑盈盈的走了上来。
“本宫一夜未归,宫内还好吧?”朵薇捏着裙摆准备跨上院子里的几步台阶,可是,身上的酸痛,让她顿住了脚步。尴尬的望了采萝一眼,她的脸竟然通红。这更加让朵薇窘迫了。
采萝立马走上前扶着朵薇,一脸笑意,“回禀娘娘,昨晚上皇上已经差人来传话,说娘娘你留宿南门庭院,让我等早些歇息。”
朵薇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到,南门东篱这么细心,竟然连这个也想到了,不然,采萝恐怕又要到处找她了。
她不想让采萝担心。紧紧是不想让她担心,她知道,她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担心她的人了。对她,朵薇,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是一种亲人的感觉,是温暖、安全的感觉。
“对了,娘娘,佳嫔娘娘约您去御花园赏花。”采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高兴。她对佳嫔娘娘一向都是很讨厌的。
朵薇凝眸远望,“她找我做什么?”
她已经许久不曾和佳嫔来往,上次汤里的老鼠,她还没有找她算账,她竟敢自己找上门。
“奴婢不知,或许是想跟娘娘您道歉吧!”采萝淡淡道。
朵薇心里一下子就不舒服了,道歉,她为何不来薇宫,要约她出去,现在这么冷的天,还有什么花!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其实她是很不想去的,可是这样拒绝,也不太好,她可不认为闻人佳是个大度的人。最终,她还是带着阿薇前去御花园。
“那是什么地方?”朵薇凝望了去御花园旁边的路,那里不知道是通向何处,她还从未仔细看过,想来,这宫里,她不知道的地方还多得很。只是,那路很长,用一道石门隔着的,觉得有些奇特。
阿薇望了一眼,神神秘秘的道:“那是通往后山的路,不过,那是风国的禁地,任何人都是不能进去的,除了皇上,所以,娘娘你可千万要小心了,不要误闯了禁地!”
朵薇点了点头,仔细一看,那石门旁边的石头上果然用红漆写着几个大字:擅闯者死。
她想,风国,真是个神秘的国家,处处都透着一股神秘。还好阿薇告诉她了,若是她一不小心误闯了,那小命可就没有了,宫里等着她死的人,还很多。
果断的踏上另一条路。
来到御花园,远远的就望见了闻人佳,坐在凉亭里,纤纤玉手端着一杯茶,独自品茗。其实,闻人家是个美人胚子,标准的鹅蛋脸,天庭饱满,大眼,翘鼻,五官是很突出的,加之她身材比较丰盈,就更是妩媚动人了。这样的身材和容貌,让朵薇都些羡慕,只是那张脸,毫无和善的感觉。若是,没有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倒是很讨男人喜欢的。
朵薇盈盈走近。
“皇后娘娘吉祥。”
慕容贵妃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侧脸低眸,这哪里还是骄纵不可一世的闻人佳。倒让朵薇有些难以置信。事实上,自从闻人佳被降为嫔之后,性子是收敛了许多。宫里在也见不到那个嚣张跋扈的闻人贵妃的影子了。
朵薇点了点头,落落大方的坐下,她四周环顾了一下,虽然已经是冬季,御花园还是有一些花,开得也算是美艳,比如说,凌寒独自开的红梅。梅花还是她比较喜欢的一种花,清香,而且坚强。
可是,她此刻赏花的心情全无,她可不愿意和闻人佳有任何过多的来往,“佳嫔倒是好心境,请本宫前来赏花,本宫心领了。”
闻人佳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笑得有些尴尬,“其实,不是臣妾找你,是家兄。”
说完,朵薇顺着她的视线,果然望见了那抹银色的身影,此刻,他的身前裹着厚厚的貂皮毯子,苍白得如纸一般的皮肤,无力的身躯斜斜的靠在轮椅上,猩红的眼神如吸血的魔鬼。
她的心一惊。这人,看着让人极为的不舒服。从她第一次看见他,她就觉得极为的不舒服。
“皇后娘娘。”他还是老样子,气若游丝,洁白的手帕掩唇轻咳。
朵薇忽然就觉得,他这样的身子,过冬是最难的吧!其实,一个人,权势和金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体安康。可是,闻人卿怎么想的,她就不知道了,他贵为大将军,家财万贯,权和钱都有了,但是,他的眼神,那里面不是满足,不是无欲无求,那是谋划,算计。
朵薇搞不懂,他这样的人,到底还要求什么?难道还要坐上皇位?皇位对他来说,有什么用?
这下,她终于明白了,为何闻人佳会邀她前来,原来是闻人卿要找她,他身为朝臣,要见皇后也的确是不容易,不过这样,不经请示,就私自见面,定是有什么事情。
自从上次与雪国交战以来,闻人卿称病不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南门东篱也是忍耐至极。朝堂之上,就差剑拔弩张了。
“闻人将军,邀本宫前来,所谓何事?”朵薇莞尔一笑,迎上他猩红的双眸,无畏无惧,她知道,自己若是退却,他便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她不能够露出一丝软弱。
闻人卿垂眸,“微臣冒昧了。”
这一垂眸间,到是无限的风情。朵薇想,若不是他的病,这必定又是名胜风国的美男子,举国的女子为之疯狂,他有着比南门东篱更加令女子钟爱的情愫,那就是,他不必佳丽三千。
朵薇用手指弹了弹手上的雪花,扬起下巴,巧笑嫣然,“将军也知道,本宫名声狼藉,这样,恐怕会有损将军的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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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室囚徒
她明里是说她自己名声不好,实则是指闻人卿不懂规矩,这样私下见面,的确是于理不合。闻人卿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他尴尬的笑了,也不拐弯抹角,“娘娘,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呃?”朵薇挑了挑眉,等着闻人卿接下来的话。她没有想到,闻人卿也会来找她做交易。不可一世的大将军,竟然也看得上她!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
闻人卿的轮椅停在离朵薇有些距离的地方,他幽幽道:“娘娘是聪明人,也应该知道,如今宫里的局势,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为何不共同联手呢?”
朵薇这一下心中自然就是明了了,一定是慕容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引起了他们闻人家的恐慌,若是太子是慕容家的女儿生的,那接下来,又会是慕容家的女人掌握后宫甚至是朝政大权,那他们闻人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再加上,现在南门东篱对闻人家的不满越来越大,他们就更加的恐慌了。
她知道,闻人卿肯定是以为,杀害她孩子的人是慕容家,毕竟大家都是这样传的,所以他才会以为朵薇会同意与她合作。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不过是一场戏,慕容闻人两家,不过是代罪羔羊而已。
朵薇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闻人卿,这个人,她总觉得看着心里就发毛,深不可测,怎么也看不透。不过,怎么看,他也不像是慌了,如果真的慌了,也就会稍微收敛的,何以时常称病不朝?难道身子真的就是那么弱?
“本宫不太明白将军的意思。”朵薇笑着装傻。她不是很想跟闻人卿合作,她也不想跟任何人合作,闻人和慕容两家都不想,如果真的要选一方合作,那她肯定是首选南门东篱。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
闻人卿的用雪白的锦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朵薇会跟他装傻,他以为,她会一口答应下来的,因为,她如今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闻人家肯找她合作,她竟然还拒绝。
“我以为,娘娘会是聪明人。”闻人卿的笑容变得有些讽刺,他知道,朵薇是听懂了的,她只是在装傻而已。
朵薇完全不理会闻人卿的轻蔑,她笑得很坦然,“将军,本宫从未说过自己是聪明人,将军抬举了,本宫不想跟任何人合作,只想在宫里好好的活下去。”
她才没有那么傻,牵扯到他们的斗争之中。她只是想要再宫里好好的活着,留着自己小命,报仇。
“你。”闻人佳终于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但是,闻人卿立马朝她使了个眼色,她就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闻人卿侧过脸,也不再跟朵薇客气,“你以为,他保得了你吗?你不要忘记了,谁才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朵薇的心揪的痛了一下,他指的是虞美人,她怎么又会不知道呢!虞美人到底对于他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她其实不是很明白,他说过,她对于他来说是与别人不一样的。这个不一样,含义太深了。
而且,据她猜测,这虞美人与闻人家定是有着什么渊源。她和南门东篱就竟有怎么样的过去,她就不得而知了。
“闻人将军,本宫从来没有奢求,任何人可以保我。”
朵薇从位置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凉亭。她的确没有奢求过别人的保护,她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的。
身后的两人皆是一愣。
“哥哥,我不懂,为何我们要与她合作?”闻人佳有些不解的望着闻人卿。她将朵薇恨之入骨,怎么也不会想要跟她合作的,她不明白,他们问人家是何等显赫,怎么会跟她合作!
闻人卿掩嘴重重的咳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你懂什么。”
闻人佳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了。
闻人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重了,他微微有些发紫的嘴唇变得柔和了许多,“佳佳,哥哥的意思是说,你只要好好的做自己的妃子就好了,闻人佳的事情,让我来烦就好了,哥哥希望你快乐的过完这一生。”
闻人佳的脸上又绽开了笑容,那笑容里,有着无尽的落寞。快乐谈何容易。
夜毫无预兆的来临,黑,无尽的黑,像是一张巨大的嘴,将无边星河吸走,将荷塘月色吸走,也将这世间的一切快乐与悲伤都吸走。
今夜,南门东篱并没有到薇宫来,听说是去了慕容贵妃的宫里,听说,慕容贵妃昨日又动了胎气。她总是很容易动了胎气。
朵薇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好,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有点难受。她心里竟然已经习惯了他睡在身边的日子,慢慢的,她开始,想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否也也像对她那样,将慕容贵妃紧紧拥住,手掌在她高高隆起的腹部来回的摩擦。
无比的难受。寂寞如野草疯长。
又是那鬼一样的叫声,朵薇心中蹭的一下就冒了火,难道这宫里的人都是死人,这么大的声音,也听不见,为何一直都只有她能够听见,那声音到底是什么。她忽然很想弄明白。
翻身下床,守在门口的小乔早已在打瞌睡。朵薇轻易的就走了出去。飞檐走壁,寻着那声音而去,最终在一座废墟的宫殿停了下来。
那宫殿,已经不能叫做宫殿了,断壁残垣,掉了红漆的柱子歪歪斜斜的,旁边还有几根东倒西歪的横梁,蒿草已经长得有一人高。
朵薇站在这座宫殿的上方,仔细的听着那叫声,不久之后,终于又让她听见了。那声音就是从下颌宫殿里传出来的,撕心裂肺,她不是个喜欢管闲事,多事的人,可是这件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朵薇忽然想,这样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人住,她首先想的就是,会不会那一位失宠的妃嫔发了疯,就日夜的嘶吼。她的脑袋里立刻就闪现出了一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妇人形象。她打了个冷颤,失去宠爱的女子,竟是这么的可怕,连猪狗都不如。
她就在心里想若是南门东篱有朝一日也将她打入冷宫,会不会,她也会这样老死一生?自古最恨,美人迟暮,再美好的容颜,也终究有消逝的一天,失去了这副皮囊,还剩下什么!
夜风拂面,她清醒了许多,几瓣雪花飘落在她无比落寞的脸上,冰冷,一下子就化为了冰水,她更加的清醒了。听那声音,不像是一位妇人的。
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去想,纵身一跃,便跳了下去。这宫殿,连路都没有了。她好不容易才走了进去,灰尘,粘满灰尘的纱幔,到处都是,就连地上也是厚厚的灰尘。她低头看了看,很奇怪,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地上竟然有一排脚印。而且,那脚印是极其规律的,不像是一个疯人所为。从大小上来看,这应该是个男人的脚印。
朵薇警惕的四周张望,以防,一不小心,便有疯人跑出。
可是寻了半天也没有遇见什么疯人。她竖起耳朵听,也没有再听见那嘶吼声。就在她快要放弃准备朝回走的时候,那声音忽然响起,比以往更加的撕心裂肺,还有铁链发出的刺耳的撞击声。
她听了很久,也没有听出,那声音是从何处发出来的。
她在屋内踱步,这个屋里到处都是灰尘,可是,惟独,这床上的灰尘要少些。她快速走了过去,将耳朵贴在床上听了听,里面果然有声响。
她脑袋里一下子闪过一个念头,这里面有暗室!
她在床上四处敲了敲,用力一扳,床里面就打开了一个块,有一小扇门那么大的。向里面望了望,里面隐隐约约的有光。
朵薇纵身一下子就跳了进去。
这果然是一间暗室,里面很潮湿,滴滴答答的,还有水流。顺着无数的台阶,她终于走到了一个更为宽广的地方。
朵薇无法来形容那一刻自己的心情,痛苦,挣扎。
手腕那么粗的铁链拷着一个人,头发全部的散来,根本看不清面容,身上的衣裳早已破烂。不过,看身形,应该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此时,他正跪在地上。不知道是朵薇的出现,还是别的,他跪在地上,仰天长啸,那样子,痛苦极了,就是想忍受不了痛苦,而发出的绝望呼喊。若是,看得清他的面容,必定是极度的扭曲,朵薇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她心里的疑问更加的深了,他到底是谁,是谁将她关在了这里?
“啊啊啊。”那男子狂吼着着,挣扎着向朵薇的方向爬来,铁链发出更巨大的摩擦声。
朵薇蹙了蹙眉,在心里思量着自己该怎么办,看样子这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问是问不出什么的,那她应该转身离开?正当她还没有想出办法的时候,脖子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那是刀尖,她是明白的。
心中一惊,随即冷静了下来,朵薇凝眸道:“你是谁?”
那人拿着匕首的手抖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朵薇趁机用肘子顶了他一下,快速的转身。
可是,这一转身,她彻底的愣住了。这人,竟然是,非喜。那个,跟他名字一样的人,非喜,非喜,不该欢喜。所以,她从未见他笑过。
“你
”朵薇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非喜的眼眸越来越冷,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皇后,对不起了。”
说完,他就挥着手中的匕首,直直的刺向朵薇,朵薇左躲右闪。
非喜,她也没有怎么接触过,只是,她觉得,他总是和别人不一样,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内侍那么简单。他的眼眸里,有着很多的故事。唯一和他接触过的,就是,南门东篱在战场上出事那一次,他奉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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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秘密揭晓
后来,无故失踪,她不知道,他受了怎么样的苦,只知道,当,墨轩将他救出来的时候,她只是望见他的脖子上满是伤痕,看得见的仅仅是脖子的地方,那些看不见的地方,就不知道有多少伤了!但是,他还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朵薇还记得自己当时,还找木辛给他拿了药,可是,今日,她却将刀尖对准了她的脖子!不得不令人心寒。她这个本就冷血的人,也会觉得心寒。
忽然,从黑暗中又跳出了一个人影,当朵薇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之后,她的心彻底的凉了。那人不是南门东篱是谁?非喜是他的心腹,没有他指使,他怎么敢用匕首指着她的脖子,前一刻,还熟悉无比的人,下一刻,就是刀剑相向。这是何等的讽刺。
她早就应该想到了,那奇怪的叫声和他有关系,她还记得每次和他说起那叫声的时候,他的脸上都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带着些掩饰的意味。她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事情,她想,他能够登上皇位也不容易呢!
朵薇后退了几步,眼神很是陌生。完全像是对着一个陌生人。
“你干什么,非喜?”南门东篱一把将非喜掀开。浑身的散发着怒气。
“皇上。”非喜大喊了一声,望向朵薇,似有一份歉意,“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南门东篱望了朵薇一眼,她的眼里满是陌生。他说:“但是,她不是别人,是我想要对她好的人。”
“皇上。”非喜大吼了一声,似乎很痛心。
南门东篱的话倒是让朵薇惊讶了一番,按道理说,这种情况下,他应该将她杀人灭口才对。但是,他说,她是他想要对她好的人。这意味着什么?是爱她的意思吗?她对他是真的重要吗?
‘爱。’这个字,让她心中五味具杂。
就在这时候,被铁链锁住的人一下子挣脱了手腕那么粗的链子,从背后扑了上来,死死的捏住了朵薇的脖子。朵薇只顾着看着非喜和南门东篱,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不要。”最先出声的是南门东篱,“不要呀。”
朵薇从他的眼中看见了无比的恐惧,那是第一次。那是,害怕她死掉了吗?如果真的害怕,怎么会任由别人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身后的人根本没有听进去,一口咬在朵薇的肩膀上,血肉被撕裂的声音传来。
朵薇忽的就明白了,那些死去的人,就是被他这样一口一口的咬死的吧!她也会这样死去吗?就在他的面前,他看着她,被人一口一口的将身上的肉咬了下来。然后,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团,或许只剩,累累白骨。
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在自己眼前,痛苦的死去,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薇。”南门东篱奋不顾身的纵身一跃,到了朵薇的跟前,望着那人,他为难了,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十六哥,放开她。”南门东篱望着朵薇肩上不断渗出的血,心中一痛。他想出手,可那人是他的亲兄弟,况且,出手,他也不一定救得了她,因为,他的十六哥,武功是很高的。
南门东篱的称呼,让朵薇心中一愣。十六哥,这是他的十六哥,可他却将他囚禁了一生,暗无天日,阴暗潮湿的密室里,那是他的亲兄弟。兄弟尚且如此,何况是她!
那人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这世界早已与他无关了。
南门东篱忽然急中生智,大吼了一声,“父皇来了。”
那人终于清醒了一分,一把推开朵薇,大吼了几声便跑了出去。非喜也跟着追了出去。
南门东篱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十六哥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父皇,虽然已经疯了,渴死听见父皇这两个字还是有感觉的。
朵薇感觉自己的肩膀都快碎了。她望着南门东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门东篱上前几步,扶着朵薇,“薇,你怎么样?”
朵薇死死的咬住牙齿,“死不了。”
南门东篱望着她湿透了的半边身子,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抱着她出了密室,纵身一跃,就飞向了薇宫的方向,他们将整个皇宫都踩在脚下。
外面,很冷,朵薇的伤口没有似乎没有那么痛了。风从耳边呼呼吹过,雪花不停的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原本很黑的天空,竟然星光闪烁。朵薇借着淡淡的星光和月光,侧脸望了一眼他绝世无双的脸,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这样恍若谪仙的男子,根本就不应该登上九五之位。
她低头望了望,他们脚下是灯火辉煌的宫室,真是有种和他双宿双飞的感觉。有个人带着飞,这种感觉,很美好。万物顿时,都化为虚有。这感觉,让她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也忘记了自己肩上的伤口。
直到回到了薇宫,他解下她的衣裳,凉飕飕伴随着疼痛的感觉传来,朵薇才清醒了过来。
朵薇右肩上早已血肉模糊,南门东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可是,在他望见了她左肩上的伤口之后,他的眉头越渐的深了。她的左肩上有五个印子,那是上次,他留下的,那五个印子是他的手。终生相刻。
“疼吗?”南门东篱轻柔的问。
朵薇扬着下巴,不答反问,“皇上你为何不不杀人灭口呢?”现在在她的心里已经认定了他是一个弑兄夺位的暴君了。刚刚的感动,美好,早已荡然无存。
南门东篱愣了一下,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薇,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真的不是。”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难怪你回那么想,任何看见也会那么想的。可是,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没有想到,他会跟他她解释,他从来是不需要任何解释的。
“皇上,会否有一天,你也会将我作为囚徒,囚禁一生,或是将我打入冷宫吗?”
朵薇冷冷的开口,兄弟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夫妻。
“皇后。”南门东篱猛然身子一下从床沿上弹了起来,无边的怒气上升,他差一点发作,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发起火来,只会越来越僵。
所以,最终,他还是将语气放得柔和,“正是和你之前的猜测一样,那食人魔的确不是之间抓到的人,朕那么做,也是想保护朕的十六哥而已。”
他顿住,在心里想着自己究竟该怎么说出这个他心里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之后,他竟然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
“那个被关在暗室里的人的确是朕的十六哥,朕的十六哥练得一身好武功,他本是人中龙凤。”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哽咽,但也只是那么一下,虽然很轻,但是朵薇还是感觉到了。
“可惜,有一天,他不知道怎么的就疯了,正如朕以前跟你说过的薇宫里死过人,那个死了的人,就是朕的父皇最宠爱的丽妃,也就是那一夜,十六哥从薇宫里跑了出来,疯掉了。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丽妃死得极其的恐怖,血肉模糊。”
南门东篱像是在讲诉着一个很久远,很离奇的故事。这个故事,也是一个谜。
朵薇心里暗暗的惊讶,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呢?丽妃死在薇宫,她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那时,十六皇子就疯了。薇宫从前都是被封了的,一般人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到底。丽妃和十六皇子,一个妃子和皇子一起出现在一个地方,所谓何事呢?这恐怕。永远都是一个谜了,因为当事人,一个死,一个疯了。
不过,朵薇认为,这其中定没有那么简单,十几个皇子,死的死,疯的疯。这一定跟皇位有关。
就在朵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南门东篱再度开口,“只是,有传言,说十六哥与丽妃有苟且但朕相信,十六哥不会的。后来,父皇震怒,就将十六皇子秘密的圈禁,今生不得释放。在父皇临终前,才将密室的所在地告诉朕,并且交代,永远不准放他出来。可是,十六哥虽然疯了,但是,武功还在,时常会挣脱铁链跑出来。也就发生了食人魔的事情。”
“十六皇子喜欢吃人?”朵薇娥眉轻蹙。她想起之前那些人的死相,就胃里一阵翻腾。太过于恶心了,血肉模糊。
南门东篱无奈的点头,“朕也不知道为何这样,自从他疯了之后,就这样了。朕时常想,父皇真是太狠心了,那是他的亲生儿子,囚禁终身。”
朵薇听了南门东篱的话,心中也一时感触,生在帝王家,有什么感情可言,亲生儿子也囚禁终生。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对谣言的气氛,或许是为了皇族的颜面,他都不该将他囚禁终生。
“那
皇上,可曾想过要为他治病,放他出来。”朵薇本来是想说,他皇帝老爹都死了那么久了,何必那么听他的话,残害自己的兄弟呢!可是,这样的话,她知道自己不该说得那么直接。
“朕当然想过,所以,朕才会召木辛来风国,可是,十六哥他根本不让任何人接近,你也看到他跑出去是什么后果了,若是放他出去,恐怕,整个风国都不会安宁了。到时候,我们南门家族也会颜面尽失。”
朵薇心中略微的泛起了惊讶,她曾经以为,木辛的到来,是为了虞美人的病,是她高估了虞美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了吗?可是,他表现出来的,就是那个样子呀!她的心里竟然有着一丝窃喜。为他的那份与众不同而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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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年礼物(一)
她转念又觉得自己是在是太邪恶了,这样,不就跟那些争宠的女人一样了吗?见不得别人好。
当朵薇反应过来的时候,南门东篱已经在用热的锦帕擦拭她的伤口,然后为她上药。他的动作很轻柔。
要是,那人再用力一点,她的肩膀恐怕真的要掉一块肉了。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惊道:“皇上,他又跑出去了,那今夜,岂不是又要死人了?”
南门东篱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就连,头也没有抬,就像是说着一件很小的事情,“薇,这些事,非喜知道处理的。”
朵薇心中一下子又想到了非喜,她没有想到,非喜有那么大的大的胆子,没有经过南门东篱的允许,就敢杀她,可是,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一心为了南门东篱着想。
朵薇已经感觉到了今夜要死人了。黑夜中死的又是谁呢?
上好药之后,朵薇就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宫里本就是个多秘密的地方,她不该太惊讶的,萦绕在她心里这么就的疑问终于揭开,只是这薇宫诡异得很。丽妃死的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所有的人肯定都会觉得是南门东篱弑兄夺位,他现在囚禁自己的兄弟,当然更加令人误会。
良久之后,她幽幽道:“皇上,你这样不就是背黑锅了吗?”
南门东篱和衣在朵薇身边位置躺下,用一只手托着自己的后脑勺,“别人怎么看,朕不管,可是你,可是是薇,要什么时候,才可以真的相信朕?”
他的一句话,问到了朵薇的心坎,她是不信任他的,时值今日,她都不肯相信他,其实,她是不相信任何人的。她想去相信一个人了。她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的,因为,他是跟她朝夕相处的人!
“对不起。”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说出了这三个字。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的不相信,伤害到了他。可是,她不是一个会轻易服软的人。这次,她想自己是真的错了。
南门东篱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手搭在她的腰上。今晚的事情,的确不是他的行事风格,若是以前,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的。可是,他改变了,当非喜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的时候,他就改变了,或许改变得更早。他只知道,她不能死,因为,这世间只有一个她。
但是,若白天,她答应了闻人卿的合作,那他永远都不会再相信她。可是,她没有,她没有让他失望。他没有看错她。
最终,这夜什么也没有发生。
期盼已久的新年终于来到,一来,是新年宫里会比较热闹,而来,新年的时候,各宫都要派发过年用品。宫中生活多寂寞,主子和奴才都盼着新年。
但是,所有的人都盼望着这个新年,朵薇并不盼望,她好像没有什么值得盼望的事情了,目前的生活很好,南门东篱对她也很好。经过了这些事情,他们更加的信任对方了,朵薇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一个人了,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这种感觉,真的很落寞。
朵薇最终也没有去找淑妃解释什么,有些事情,还是不解释的好,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朵薇本就不是个善于解释的人。她觉得,就这样也不错,她本就是个凉薄的人。
原本,之前,南门东篱将筹备过年的事情交给了淑妃去打理,可是,现在淑妃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朵薇知道她是真的在生气,这些事情就只有她自己去打理了,况且这些本来就是她分内的事情。
新年的烟花灿烂,比星光还灿烂百倍,更胜月华。
除夕之夜,南门东篱在御花园设团圆夜宴,邀请众妃嫔和官员,以及官员家眷。这是一个举国同庆的日子。大家都很重视,早早的就开始准备。
朵薇坐在南门东篱的右边身边,身着了一件大红色的宫装,头戴着沉重的凤冠。南门东篱今日,身穿的是一件玫红色的衣服。他已经许久不穿罂粟花袍子了。南门东篱的左边是太后,今日,太后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衣裳,上面秀满了凤纹。
台下是嫔妃和大臣及家眷。基本上是所有的人出席了,就连一向都不出门的虞美人也出席了。
“慕容贵妃到。”
当所有的人到齐的之后,慕容贵妃才姗姗来迟。她也身穿了一身玫红色的衣裳,挺起高高隆起的腹部。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前行,那样子笨拙极了。只是,那眼神极为的得意,在看见朵薇之后,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肚子抬得更高了。
她分明是故意姗姗来迟,为的是要在众人面前闪亮登场。
朵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这些小伎俩,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只是不在意而已。
慕容贵妃的位置在太后旁边,但是在她即将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转了方向,走到南门东篱的跟前,“皇上,臣妾想挨着你坐,皇儿想父皇。”
此言一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因为这是于理不合的,能够坐在皇上身边的,只有皇后。
朵薇只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个难题,就交给南门东篱了。他叫她起身,她就起身,她叫她坐下,她就坐下。一个位置而已,对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的。
南门东篱还没有发话,太后倒是先开口了,她侧过脸,狭长的丹凤眼满是笑意,“皇上,就让慕容贵妃坐在你的身边吧!”
太后的话,无疑是在打朵薇的脸。能够坐在皇上身边的人自然只有皇后,就算慕容贵妃,身为贵妃,又身怀龙种,这些规矩也是不可以逾越的。
“皇上,就让慕容贵妃坐您身边吧!她可是怀着孕呢。”朵薇一脸笑意,摆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脚一步也没有挪动。她这是将这个难题交给南门东篱,这样既不得罪慕容贵妃,又表现了自己的贤良淑德。
果然,南门东篱脸上的笑意全无,他伸出手轻轻的摸了墨慕容贵妃的肚子,那表情,让她忍不住后退。
忽然,他笑着道:“舒儿,乖,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了,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懂得见好就收。
“皇上。”慕容贵妃趁机得寸进尺的撒娇,晃动了几下自己肥大的身子。望向朵薇的余光,充满了怨恨。
朵薇只是一笑置之,慕容贵妃这无疑是令南门东篱更加的厌恶,蠢女人!
南门东篱眼神一冷,“回去。”
慕容贵妃连连后退了几几步,悻悻的望了太后几眼,见她没有说话,便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再造次。
不多久之后,先前的欢乐气氛一下子重新上升。歌舞助兴又开始。这是很难得的君臣同乐的日子。所以,大家都格外的开心。
这其中自然有许多的年轻小姐们频频的向南门东篱暗送秋波,南门东篱竟也不拒绝,还一脸笑意的勉强接受。不过,这个朵薇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些女人,有谁不想嫁进宫里,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个举世无双的男子,她们英明的君主,是她们最好的选择。朵薇也只当自己没有看见。
歌舞助兴到一半的时候,有大臣陆续向南门东篱敬酒。
“皇上
咳咳,愿我风国国泰民安。微臣只有以茶代酒了。”闻人卿举起酒杯。
南门东篱点了点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敬你们一杯,祝愿皇上和皇后白头到老。”
慕容贵妃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扶住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尽量走得让自己看起来体态轻盈,无奈,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熊。无比的笨拙。
大家闻此言皆是一惊,刚刚还在剑拔弩张的人,现在竟然主动敬酒,还是祝愿白头偕老的话,这话听起来无比的讽刺。
朵薇的脸上始终都带着笑容,在望见了慕容贵妃眼中的笑意之后,朵薇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感觉,她总觉得,慕容贵妃定不会有这么好心的。她很不想接受她的敬酒,可是,她无法拒绝。
朵薇只好端起酒杯,她是一个不喝酒的人,不过,在这样的场合,是难免的。
朵薇刚伸出手,两只酒杯都还没有碰到。
“啊。”一声惨叫随之而来。
“舒儿。”南门东篱最先伸出手。可是,慕容贵妃站的地方,是离朵薇比较近的,从大家的视线看去,就是朵薇推倒了她。
朵薇这一刻,才明白了慕容贵妃那笑容的含义,可是,为时已晚。
朵薇也伸出了手,可是,慕容贵妃竟然倒向了一边,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是朵薇故意松手。朵薇的心冰凉,这个女人真是心狠,为了陷害她,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不在意。她忽然就明白了,斗狠的话,她斗不过她,也斗不过很多人。
众人倒吸一口气。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朵薇感觉自己的手上一下子空了,风吹过觉得无比的冷。
然后,慕容贵妃就在众人的惊呼中跌下了台子。
“舒儿。”南门东篱连上跑上前,一把扶住慕容贵妃。还不忘转头瞪了朵薇一眼。
朵薇的心,彻底的凉了,他也相信她吗?也难怪,那个孩子对他多么重要,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抬起下巴望了一眼,众人的眼光,虽不敢明里责怪,但是,不满还是有的。这下,她又要成为罪人了。
忽然,她想大笑。
“舒儿。”太后惊呼了一声,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下去,
朵薇瞥了一眼慕容贵妃,她的身下源源不断的血流出来,殷红。那代表这什么,朵薇再清楚不过了。
南门东篱抱起慕容贵妃大步的快走向倚舒宫。
“传木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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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新年礼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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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顾不得其它.皆赶向倚舒宫.谁也沒有想到.除夕之夜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也是从未有过先例的.宫中上下乱作一团.
“啊..”慕容贵妃躺在床上.不断的惨叫着.撕心裂肺.响彻整个皇宫.奴才们都不停的忙碌着.进进出出的.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里面被端出來.所有的人.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她的惨叫声.绝对不是装出來的. 她是真的疼.生孩子.就像是去鬼门关走了一趟.这种痛.是沒有生过孩子的人.永远不会有的体会.这种感觉朵薇再清楚不过了.
“皇上呢.皇上呢.我要皇上..”慕容贵妃在里面大吼大叫.胡乱的动着.都到了这个时候.在她痛得受不了的时候.她还不忘博取宠爱.这个女人的伟大之处就在这里.这是别人无可比拟的.
南门东篱在外面不停的踱步.一双手负在身后.紧紧的相握.
朵薇知道.他心里比谁都着急.只是.他尽力的不表现罢了.虽然.他不爱她.但是.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第一永远是最珍贵的.这是其它的永远不可代替的.就算他以后会有很多孩子. 对一个往往都是最重要的.因为.一个男人.第一次做爹爹.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终于.南门东篱不顾众人的反对.踢开门闯了进去.众人一片惊愕. 这是于理不合.也是史无前例的.因为.大家都认为.进入产房会不吉利.污染龙体.所以.是不能进去的.
朵薇一直站在门口沒有动. 什么话也沒有说.当初.她临盆的时候.他也只是在门外怒吼.并未闯进來.心里揪揪的难受.她想.她是真的开始在乎了.太在乎一个人.就会伤了自己.
“贱人.跪下..”
就在朵薇恍惚之间.太后扬起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给朵薇.她用尽了全力.打得她手都在发抖.
脸上火辣辣的疼.朵薇记得上一次因为慕容贵妃装动了胎气.她也是这样挨了太后一巴掌.自从慕容贵妃怀孕以后.老是借着肚子里的孩子.三番五次的和她作对.受的冤枉气就不说了.这巴掌就挨了两下.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窝囊.三番五次的被太后和慕容贵妃发难.这口气.她要怎么才能够排解.要怎能才能够平下去..
不用看.朵薇就知道自己的脸肯定是通红.她完全沒有顾忌自己的脸.直直的跪在地上.透过门缝.她望见 房内.南门东篱紧紧的握着慕容贵妃的手.根本沒有抬眼望她一眼.屋外这么的阵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在怪她.他只是在心疼她的孩子.
朵薇忽然觉得.某个地方比她的脸痛多了.她也不知道是哪里.这中感觉真的是特别的难受.她想自己可能是真的丢了自己的心了.她和南门东篱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感觉.她都沒有发现.当一个人对你好.然后当你也想要对他好的时候.他忽然给了你一巴掌.这种感觉.这种失望.是多的难受.沒有办法呼吸一般.
“啊..”在一声撕心裂肺之后.终于听见了一声婴孩的哭叫声.响彻整个寂寥了无数年的风国皇宫.这个婴孩终于为这皇宫带來了些许生气.
“恭喜太后.慕容贵妃产下皇子..”报喜的宫女急急忙忙的将门打开.连自己的满头大汗也顾不得.
太后顿时心花怒放.她怎么能够不高兴.这代表着她里成功又进了一大步.踩着高傲的步伐哦组了进去.
“皇上.除夕之夜.慕容贵妃就诞下皇子.这真是我风国的瑞兆.看來.这孩子是上天赐予皇上的礼物..”
众人有喜有悲.不过大多的人.都是悲伤的.
南门东篱只是点了点头.
朵薇跪在地上沒有丝毫的表情.当她再次将目光投进门里.刚好和南门东篱四目相对.只是.他的手.还握着慕容贵妃的手.
“让我看看孩子..”慕容贵妃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朵薇.知道.她这是真的苍白.不是装出來的.
接生的嬷嬷听命将孩子交到慕容贵妃的手里.她轻轻的抱着孩子.一脸幸福.那一丝笑容.恐怕是她笑得最真最美的了.
瞥了一眼南门东篱的表情.她笑着道:“皇上.來看看我们的孩儿..”
南门东篱愣了一下.但还是伸手去接那孩子.这是他第一次抱一个孩子. 还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只是.不知道是南门东篱的手太硬.还是怎么的.孩子一到他的手里哇的一声就哭了起來.他的表情是惊慌失措.左右顾盼.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睬了朵薇一眼.立刻将孩子交给了嬷嬷.
朵薇就不懂了.他是真的不懂怎么抱孩子. 还是怕她生气.后者.恐怕是太高估自己了.他的确是不懂怎么抱孩子的.这是他第一次做爹爹.
躺在床上的慕容贵妃.那眼神.分明是胜利的光彩.这确实是她胜利的一刻.该是她骄傲的时候.她有了孩子. 而朵薇的孩子死了.她知道.慕容贵妃从此会母凭子贵.整个慕容家都会沾光.
木辛一脸同情的看了朵薇一眼.欲言又止.只是朵薇.从头至尾都沒有看他一眼.
那个婴孩.的确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本也有机会做一个母亲的.他的小身体该是多么的柔软.
朵薇跪在地上.表情木然的望着屋内的人.他们才是一家人.
“皇上..臣妾.这身子空恐怕是不行了..”慕容贵妃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
南门东篱还沒有开口.木辛的声音就响起了.“娘娘的身子.虽然失血过多.但是并无生命危险.只要稍加调养.便会复原的.”
慕容贵妃一脸愤恨的瞪了木辛一眼.
“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南门东篱轻轻的拍了一下慕容贵妃的手.走到门口.对着朵薇道:“皇后禁足一月..”
说完.就大步的走了出去.任由太后和慕容贵妃怎么唤也不回头.
众人一片唏嘘.慕容贵妃刚刚产下皇子.皇后就受到了禁足的处罚.不过.也有人觉得.残害皇子. 这个处罚太轻了.可是.皇上都发话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见到这一幕.那些朝南门东篱暗送秋波的女子皆有些迟疑了.帝王无情又多情.她不确定.自己有沒有那个本事.可以保证荣宠不衰.
朵薇只得遵命会薇宫.享受自己的禁足生活.
慕容贵妃产子.加上新年.宫中一片喜气.沉寂了多年的皇宫.终于有了一番别致的景象..每个宫里都很开心.只有.朵薇的宫里冷冷清清的.因为朵薇被禁足一月.
一时之间.皇后因为妒忌推倒慕容贵妃.导致慕容贵妃早产的消息.到处都在疯传.
朵薇本人倒是表现得很平静.静静的整理自己的东西.静静的享受着禁足的安逸时光.像是什么都发生一样.
夜风摇曳.星河灿烂.
朵薇坐在床沿上发呆.不经意一抬眸.竟然发现房梁上斜躺着一个人.她心中大惊.这个人來了有多久了.她竟然都不知道.忽然.就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在她的印象里.最喜欢斜躺在房梁上的是风情万种的公羊洛.可是.看那人明显不是.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形.她身穿黑色的纱衣.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一副异族打扮.那黑色的纱衣.黑得很诡异.就像有时候的夜.
朵薇的眉头越皱越紧.现在可是一年最冷的时候.她竟然只着了薄薄的纱衣.竟然沒有一丝冷的感觉.
“你是谁.”朵薇从床上一下子弹了起來.
那女子只是淡淡的望了朵薇一眼.并未说话.只是这一眼.便让朵薇愣住了.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是.那一双眸子璀璨胜月华.倾国倾城.可以想见.那一张黑色的面巾下.是怎样的绝色容颜.
朵薇愣在了那里.沒有喊人.也沒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个女子.竟然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很是熟悉.有点后的感觉.一想到这.她的眼睛就一酸.脚步也挪动不开.
她在心里想过无数次.说不定.后沒有死.她可是拥有神力的人.沒有那么容易死掉的.这一切恍如一场梦.等她一觉醒來.芙蓉国还在.后也还在.她站在芙蓉花树下.脸比芙蓉花更美丽.
“你是不是心里觉得很失落.本來风光无限.诞下皇长子的人.应该是你.现在你的男人.还陪在别的女人身边.你心里是不是觉得特别的痛苦...”
那女子淡淡的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斜躺在房梁上的身子.无比的妩媚动人.
她的话.令朵薇心中一紧.这个女子显然是很了解她.了解宫中的局势.她仔细的打量着她.这女子虽然是蒙着面.但是这气质.在宫里.她是不曾见过的.
她在心里问自己.难过吗.她以为自己早已不会再痛了.可是.心中还是五味具杂.她恨透了这种被人拆穿心事感觉.
“你究竟是谁.再不说.本宫要喊人了..”朵薇后退一步.脸色转冷.
那女子轻笑了一声.坐了起來.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你不会的.如果要叫人.刚刚你就叫了.不会等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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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梅花玉牌
她的确猜透了她的心思,可是,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莞尔一笑,“刚刚没有,不代表本宫现在不会..”
那人望了一眼朵薇的表情,掩嘴轻笑,“那要看皇后娘娘你的人,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举手抬足之处,无限风情。《纯文字首发》
朵薇表情越来越凝重,她说得没有错,来了这里就竟然没有人发现,她的武功定是很高的。这人的来意她还不清楚,是敌是友也不知道。侧眸的瞬间,朵薇愣住了,她的腰上别着一块翠色的菱形腰牌,牌子上刻着的是一朵梅花的形状,那般醒目。
她忽然又想起了之前南门东篱舒起的关于梅花腰牌的事情,他们还为此事出宫去了一趟。这块梅花腰牌定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跟那个秘密组织有关系。她努力的抑制住了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
“说吧!你的目的。”她知道,这人前来,主动找上她,一定是有什么目的。不会深更半夜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她的寝房。可是,她的回答,让朵薇惊讶不小。
她的身子如一片轻盈的雪花,缓缓的飘下来,落在地面,衣袂飘绝,黑色的纱衣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在屋内踱了两步,笑得妖娆,“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来看看你..”
朵薇很不喜欢这样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掌心暗暗运气,一掌准备打在那女子的肩上,可是,尽然被她一下子就躲过了,轻易的就躲过了。她其实,只是想试试这个女子的武功,并不是真的要打她。果然,她猜得没有错,这女子的武功绝非一般。
“哟,你的脾气可不小了..”说着,足尖一点便从窗子飞了出去。
朵薇来不及多想就追了出去。
外面月华灿烂,星光灿烂。那女子体态极为轻盈,月光淡淡的洒落人间,照在她的身上,犹如仙子下凡,朵薇一下子就看呆了。她一回眸,又如狐仙子般,带着些妩媚。
有那么一刻,朵薇真的有种错觉,她就是后,可是也只是那么一刻,她知道,她不是,后从来不穿黑色的衣服,如果真的是后,怎么会想见不相认?就算是后,怎么可能和那个有梅花腰牌的秘密组织有关。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后早就葬身火海了。
那女子先是很慢,像是故意等着朵薇似得,忽然,她加快了动作,朵薇一下子就被甩在了后面。渐渐的, 她离越远。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了黑夜里。
最后, 她只得气恼的停了下来,往回走。她这才想起,自己刚刚被罚禁足一月,现在还没有过两日,她就跑了出来,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四处望了望,并没有人看见她,她就松了一口气。
一边走,她一边在想那人的目的,她绝对不会相信,她只是来看看她而已,肯定有什么事情,只是,为何,她来了又折回?若是,那个组织灭了芙蓉国,那,这人前来,必定是为了长生不老之术..。
正在她走神之际,撞入了一个人的怀抱。她一惊,抬头一看是南门东篱,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正准备去薇宫。心中一下子就不爽了,,没有请安,绕道就要走。她现在是不想理他的。
“站住,朕不是罚你禁足一月,为何深夜独自一人出来行走?”南门东篱负手而立,黑夜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其实,他只是在气,朵薇对她的无视。
朵薇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被南门东篱禁足一月,自己现在出来,又该怎么解释?将黑衣人的事情抖落出来?正在她左思右量的时候,南门东篱疾步上前。
“是不是睡不着?”南门东篱的声音放软了许多。
朵薇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是以为她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半夜出来游走,不会还以为她看见别人的孩子,嫉妒得要死,要自杀吧?犹豫了了许久,她什么都没有说,也算是一种默认。默认是最好的办法了。
两人一直保持缄默。
许久之后,朵薇淡淡道:“皇上罚臣妾禁足一月,臣妾先回去了..”
说着便自顾自的走了。她要尽快的逃离,不然到时候,就不是禁足一月那么简单了。
“你为何总是不懂朕的心意,朕罚你禁足一月是在保护你,若是,朕不这样做,太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你..”
南门东篱有些无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当时,确实是为了保护她。有时候,他也有自己的无奈。
朵薇的脚僵住了,她没有想到,南门东篱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她只是以为,他不相信她而已。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脸上的欢喜,是真的,第一次做了爹爹,怎么能够不开心。她不怪他,但是不代表,她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不代表他不会失落。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朵薇顿了许久之后, 才开口说出了这句话。这句话,是她最大的妥协了。她是冤枉的,她早就想说了,可是,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怎么也说不出口。
南门东篱也很意外,朵薇竟然,会对他妥协,她的性子,他是最了解的,她从不妥协的。他重重的吐了口气,“我知道..”
朵薇用探寻的目光望着他。他竟然知道,知道了为何不还她清白..
“你不用这样看着朕,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亲眼所见,说出来,谁会相信,慕容贵妃为了陷害皇后,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了。朕也无能为力,朕能够做的只是,不让你受到更多的伤害。”
南门东篱直直的望着朵薇,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
这番话的确很感人,但是朵薇心里很不舒服,他罚她禁足,就是告诉别人,她就是残害皇子的凶手,这样,就坐实了种种猜想。这下,慕容贵妃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她转念又一想,不这么做,还能够怎么做,这种事谁也说不清。说出来,谁相信呢?慕容贵妃其实是自己摔倒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国之君,保护一个人,还要用这种方法。
她忽然发现自己变了,她开始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朵薇默不作声,良久之后,她的声音很小,很小,“那多谢皇上了,多谢皇上没有赐我死罪..”
残害皇子,的确是可以被赐死罪的。
她的本是的确是要表示谢意,可是,话一出口,就有些赌气的意味。她默默的前行,南门东篱一直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游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游走在迂回曲折的走廊上。 淡淡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许多时候,两人的影子互相重叠。雪花满天飞,人间几多情?
还未走近薇宫,远远地就望见了宫门口那一抹柔弱的身影。虞美人坐在轮椅上,身着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裳,手不停的交织着,眼神有些不安的望着里面,她的身后,只有一个宫女相伴。这副场景,是无边的落寞。
朵薇朝南门东篱递了个眼神,耸了耸肩便走上前去。其实,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这个 女子对于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南门东篱的的眼眸一沉,那里面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虞美人..”朵薇笑着轻轻的唤了一声。
虞美人侧过脸,望见是朵薇,暗暗惊讶。因为,她也知道朵薇被禁足了。没有想到,她现在才从外面回宫。
“皇后娘娘..”她点了点头,算是行礼了。盈盈有水光的眼眸,惹人怜爱。
朵薇一直都觉得,和宫里的许多女人比起来,虞美人的姿色都不算上上等,宫里从来不缺乏漂亮的女人,可是,她那双眼眸,的确是美极了。是许多女人都无法企及的。加之,她身子骨和你柔弱,这样更显得柔美了。
“虞美人,深夜前夜所为何事?”朵薇挑了挑眉头。
虞美人将头埋得低低的,许久之后她像是鼓起了勇气,“我许久不见皇上了..”说完,这句话, 她脸色绯红。
朵薇心下就明白了,虞美人一向是个内敛的人,应该是这段时间,南门东篱都不曾去看过她,所以,她才会忍不住深夜前来薇宫。朵薇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不谙世音的女子,是这般的美好,她值得一个好男人呵护疼爱一辈子。可是,这果然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同情,有时候是没有用的。
她将身子往旁边一退,南门东篱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她能够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朵薇知道自己怎么也是无法阻止他去见她的。他们的关系,是千丝万缕,理也理不清楚。
虞美人的身子一震,眸子里的水都快要溢出来了,那里面有太多的东西,有思念,惊喜,落寞。可是,她强忍住了,她不能够哭的。她真的是许久没有见过他了,就算是见,也不是两人单独相处。
看他二人深夜还在外面,她的心一痛,痛得她差点没有办法呼吸。这样的痛,是从未有过的,一直以来,他都是小心的呵护着她。她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才将她禁足,现在又和她在一起,虞美人终于知道了,自己终究不再是那个最特别的人了。
一手扶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她现在只想赶快的逃离。
“皇上..”她柔柔的唤了一声,一双眸子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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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残忍事实
南门东篱上前一步,负手立在朵薇的身边,语气很淡,“虞美人,夜已深,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朕会去清雅阁看你的..”
虞美人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最快更新请到>跟前的两人,深深的刺伤了她的眼眸,多么般配的一对璧人,这是她永远也做不到的。她永远也无法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曾经多么熟悉的人,却在一瞬间变得如此的陌生。
要等到明日了。明日还不一定等得到,真的是改变了,是从什么时候呢?或许是从,他身边的女子的出现,或许,是他揭下面具的那一刻。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要是以前,他绝对不会这样,他会疾步上前,在她的鼻尖轻轻一点,有时候会轻轻的啄一下她的额头,然后俯身将她拦腰抱起,一边走一边温柔的说:“雅雅真是痴傻..”
然后她就会痴痴的笑,然后靠在他温柔的怀里,她曾经以为这就是一辈子的幸福。可是,现在,它已经不再属于她了。那,她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她这一生,都是为这个男人活的。
“皇上,那臣妾告退了..咳咳..”虞美人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她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了,从清雅阁到薇宫的路还是有点远,现在天还冷着,所以,她受了些凉,现在觉得手冰凉僵硬,若是她的脚,还有知觉,恐怕也是早就僵硬了。虽然极力的忍住,可是,还是咳了出来,她不想让别人可怜的,她开始暗暗的有些憎恨自己这副破身子了,因为这副身子,她失去了他!
终究,有一日,他还是累了,还是厌倦了她..
南门东篱身子一僵,跨出一步,想要上前,可是,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他这才注意到到她身上的雪花,她定是等了许久了。他也是这才想起,自己的确有许久未去看过她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他无法面对她,面对这个,一直在等他的女子。
他答应过要照顾她一辈子,可是,到头来,他发现自己太过于自以为是了,其实,他什么也给不了她,她要的,是他永远给不起的。
朵薇望见虞美人那样子,心中也是一痛,她从不是个非常有同情心的人,可是,这个虞美人,她真的是不一样。她感受得到她的悲伤。这个不谙世音的女子,其实,是应该幸福的。
虞美人的背影在夜风中摇曳,如即将凋零的花朵,轮椅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显得无比的落寞。显然在雪中前行是很艰难的。雪花落了她一声。这一路‘走’来,她该是多么的艰难,可是,她都忍住了,为的是见自己心中的这个唯一的男人。可是,最后换来了什么?
朵薇抬眼瞪了南门东篱一眼,果然是君王无情。若是,他待她有情,她恐怕会更加的难过吧!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她也不知道。
南门东篱毅然迎上朵薇的眼神,他的心中其实也不好受。不这么办,他该怎么办?
“她要的,朕,永远给不了..”她要的是一份爱,可是,他永远做不到。
朵薇一愣,她好像能够感受到他的无奈。他话语中的意思,朵薇当然还是隐隐的感觉到了,可是,虞美人,的确是他曾经最宠爱的女人,是他唯一真心待过的女人,君王的爱能够保持多久?
“皇上你有一天,是否也会对臣妾这般?”朵薇笑得有些寂寥。她认为,一个男人,可以背叛一个女人,终有一天也会背叛你。终有一日,她的下场或许是囚禁终身,或许是冷宫了残生。
南门东篱的眼神从虞美人的身上收回来,望着朵薇的侧脸,语气很是不悦,“薇,朕说过,你跟别人都是不一样的,你是朕想要去爱的人..”
这个‘爱’字第一次出自他的口里。就连他自己也愣了许久。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爱一个人。爱一个,代表着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那她呢?”朵薇指着虞美人远去的背影。
南门东篱的眼眸沉进了深渊,“薇,朕说过,有些事情,你不懂,你可能会觉得朕多情,又无情。朕只是想说,朕从来没有改变过,朕待她还是会和以前一样好,之所以这样,是想让她明白,她要的,朕永远都给不了。朕能够给的,只是在宫中为她留一片净土..”
朵薇的确是不懂的。他总说她不懂,又不肯告诉她。其实,她也看得出来什么,南门东篱待虞美人,是歉疚多于爱意。一个男人亏欠一个女人的,会对她好一辈子,但是,未必就会爱她一辈子。
“啊..”已经远去的虞美人,忽然轮椅翻了,她整个人一下子就被甩出了很远,无力的倒在了雪地里。
“雅雅..”南门东篱大吼了一声,一个箭步,飞快的跑了过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虞美人的眼中无比的惊喜,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关心她。她欣喜得身子一下子就暖和了,也不痛了。
“有没有怎么样?”南门东篱将瘦弱的虞美人抱在怀里。尽力用自己的身子将她包裹住,为她取暖。
“我没事..”虞美人将自己擦破了皮的胳膊收回了宽大的衣袖里。一脸幸福的依偎在他的胸前。
可是,这些,又怎么瞒得住南门东篱。
“朕送你回去..”南门东篱说着便抱着她大步的向清雅阁的方向走去。
朵薇站在身后,默默的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她知道,她的确是不一样的,南门东篱心中是不忍伤害她的。他始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连交代一声也没有,或许,是早就忘记了她还在他身后了吧!
她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其实,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就那样愣在那里,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再也看不见,朵薇才挪动脚步转身走进去。或许是站得太久了,她的脚又些僵硬,所以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
守夜的奴才都在打瞌睡了。望见朵薇从外面走进来,皆愣住, 因为,他们记得,朵薇不曾出去过。
朵薇也不顾众人惊诧的眼神,径直的走了进去。
清雅阁
南门东篱将虞美人放在床上,为她捻好被角,找来药为她的胳膊擦上。动作轻柔.
虞美人一直静静的望着他,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
院子里的虞美人阵阵飘香,虽是寒冬,虞美人还是将它们照顾得很好.花要遇见对的主人,才会开得最美,才会幸福,才会完美.
“你好好休息吧!”南门东篱为她上好药之后,温柔的嘱咐道.
“皇上..”虞美人一下子惊慌失措的抓着他的手,不停的摇头.他不愿意留下来陪着她,以前就算她不要求,他也会留下来陪着她的.
“何事?”南门东篱淡淡的问道.其实,他是知道的,她想要他留下来.他只是不想明说.
虞美人的手渐渐的放开,轻轻的摇头,“没??没什么事..”
南门东篱转身离开,身后的人躺在床上,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眼中一片绝望.
走了几步,南门东篱停了下来,并回头,愣了许久之后,他道:“雅雅,朕爱上了一个人..”
他不想骗她的.
这句话,就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的戳入了虞美人的心口,打碎了她一切一切的希望.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再也听不见任何的话,拼命的摇头, 不让自己的去想,可是,那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脑子里不断的响起.
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如断线的珍珠落下.他说,雅雅,朕爱上了一个人.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这一次,她知道他很认真.那这么多年来,她的存在算什么,他给她的一切又算什么.
这些年,他待她好,比后宫中任何女子都好,可是,他从未说过爱她.这一刻,她终于知道,那份自己期待的感情,被那个女子拿走了.
一个女子爱着一个男子,等了他许多年,然后,有一天,他跟她说.他爱上了一个人.这种痛.这种不甘心.没有人可以承受.
南门东篱转身.望见虞美人满脸泪痕.他心中一痛.这个女子.是他心疼的.可是.他无能为力.他不能去抱她.他知道.这些话. 无疑是在将她推向深渊.他答应过她的.从未忘记.他也深信自己可以令她快乐.这些年都这样过来了.可是.直到他爱上了一个. 他才明白.他其实.什么也给不了她.他想对一个人好.就只想一心一意的对她好.
他也想过.若是自己永远也遇不到那个人.他会选择守护眼前的女子一辈子.可是.她出现了.
“雅雅.朕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忘记的.你要的一切.朕都会给你.朕会在后宫之中为你留有一片净土.可是.雅雅.朕爱上了一个人,想要一心一意的待她.”
他说出了最残忍的话.一刀一刀的割在虞美人的心上.
虞美人的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 她这些年都算什么,她的存在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她能够怪他吗?她不能,因为,他从未说过,爱她.他答应过照顾她一辈子,许了她一辈子,可却从未许过,爱她一辈子.
心,如针扎一般的痛.满脑子都是他说的话,他说:雅雅,朕爱上了一个人,想要一心一意的待她..
她想不明白这究竟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她的腿,因为她不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吗?她开始,有点恨自己了.
“你说,我想要的一切,你都给我,那我想要一个孩子,你可以给我吗?”虞美人微笑着平躺在床上,一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
“雅雅..”南门东篱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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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上元灯火
“怎么了,不可以吗?你摸摸我的肚子..”虞美人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那么轻,一寸一寸。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 极为的迷醉,却又是无比的凄凉。不能孕育子嗣,是她这一生的遗憾,但是,能够跟这个男人在一起,那些遗憾,都将不再是遗憾,可是,现在,她什么也没有了。
南门东篱的眼神一冷,语气也有些不善,“朕以为雅雅是与世无争的,朕也以为,雅雅是永远都为朕着想的。”
他知道,虞美人的话,是在提醒他,她所受的苦,都是为了他。是的,是他欠她的。他曾经以为,她是与众不同的,她从来不争不抢,与世无争。可是,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还是她吗?
妒忌是女人的天性?他有些痛心,这个不谙世音的女子,是他一直心痛的,就是因为,她这一份与世无争,他才会许她一辈子。
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只有孩子和爱,不可以。
听了南门东篱的话, 她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他从未对她用过这样冷的眼神,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早已不再属于她了。她的心,无比的冷,冷得她没有办法呼吸。
南门东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清雅阁。身后的女子,如即将枯萎的花朵,随风摇摆。又是一个无眠之夜。寂寞如野草疯长。
朵薇本来是禁足一个月,等她禁足期满,刚好,皇长子满月。不过,没有禁几日,南门东篱便以宫中事务繁多为由,解除了她的禁足令。既然是南门东篱下命令,其她的人,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现在宫中到处都洋溢着喜气。怎么也没有到会是慕容贵妃最先诞下皇子,一个曾经被贬为婕妤的人,几个人还能够有机会重获盛宠,还诞下皇长子,这简直就是人生如戏。
朵薇知道,大家都在背后议论她,本该是她诞下皇长子的,她的孩儿,不光是皇长子,更是嫡长子,他将一生荣华。可惜,他没有命活下去。她甚至,连他的样子也没有看过。她时常想,他或许有一双像他爹爹的眼眸,有软乎乎的小手。
可惜,她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盆血水。
各宫的人都送礼物前去倚舒宫恭贺。朵薇当然也象征性的派人送去了。一想到慕容贵妃那张嘴脸就不舒服,她不会永远那么好运的,上天不会一直眷顾她,她会看见她败落的那一天的。
正月十五是上元节。宫里还是很热闹的。南门东篱邀各宫妃嫔在荷花池一起观看放花灯。朵薇自然也会出席。
只有慕容贵妃和虞美人没有来。慕容贵妃是因为还在坐月子,而虞美人,是称病未到,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大家也不太在意。但是,南门东篱在意,他注意到了她没有来。
不管是宫人还是嫔妃都可以去荷花池放花灯,然后许下自己的愿望,大家都很高兴。这也算是宫里除了除夕,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日子了。
“皇上,小皇子就快满月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摆宴庆祝?”太后坐在南门东篱身边,一脸笑意。她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让慕容家出尽风头。
南门东篱看了朵薇一眼,朵薇的双手紧握,他是看到了的。淡淡道:“母后,还是一切从简吧!..”其实,他是怕她会难过。
太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脸色微微不悦,“皇上,慕容贵妃诞下的可是皇长子,这是其他任何皇子,也无法相比的..”
南门东篱也不因为太后的话而不高兴,反而笑着道:“母后,我风国的国库本就不太充足,现在四海未平,战争不断,朕为了一个小孩儿而大摆筵席,这岂不是要让各国的人笑话朕是个昏君..”
南门东篱都这样说了,太后也不好说什么进错房,喂了狼全文阅读。只能够暗暗的咬牙。
朵薇知道,南门东篱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其实,没有必要的, 事实,永远是事实。她早已接受了,就当她这辈子,没有福气做一个母亲。
“啊..”远处的德妃站在荷花池边,刚将花灯放进水里,,差一点掉了进去。
“小心..”还好,墨林刚好扶了她一把,但是他不敢太放肆,只是抓了一下她的云袖,见她,没事,立刻又放开了,退到了一边。
“谢谢..”德妃只是点了点头,便回到了自己的的位置上。
“皇后为何不去放花灯?”南门东篱挑了挑眉头。
“是呀,娘娘,我们去放花灯吧!可好玩了..”小乔立在朵薇的身边,一脸羡慕。
“走吧..”朵薇也不想坐在这面对太后,去放放花灯也好。
朵薇在小乔的陪同下来到了荷花池旁边,荷花早已凋零。但是荷花池的水依旧是碧绿。放花灯的人有很多,河中飘满了各色的花灯,到也装饰了这缺了荷花的荷花池。
朵薇接过小乔手中的花灯,俯身放入了池之中,很快,那花灯便飘向了更远的地方。一盏盏的花灯,到像是星星跌落在了池中。美极了。正在她发呆之际,脚下飘来了一盏花灯,是莲花的形状。
她俯身将她花灯拾起,很美的一盏花灯。里面刻着几个字:今夜药园外相见。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侧身挡住了小乔的视线。
“回去吧!”她说着便往回走。
在经过贤妃的座位的时候,她悄然将那花灯和贤妃桌上的花灯对换了。
“放花灯好玩吗?”南门东篱侧着身子小声的询问。
朵薇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表情,但是一无所获。她莞尔轻笑,“好玩得很,皇上不去,真是可惜了..”
南门东篱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他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待会跟在我后面。”
朵薇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
不久之后,南门东篱果然找借口离开。
朵薇坐了一会之后,也悄然离开。她一路小跑,也没有见到南门东篱,四处收寻也不见他,突然,有人用黑暗中跑了出来,一把将她抱住。
她动也没有动一下。
“你为何不反抗,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南门东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朵薇轻声道:“除了皇上,谁还有这样的胆子?再说了,皇上你身上的味道,臣妾岂会不知?”
朵薇没有想到的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他竟然还有这么无赖的时候。
“朕身上是什么味道?”南门东篱环砸朵薇腰上的手紧了紧。暧昧气息立刻上升。
“膻味..”朵薇冷冷的吐出来两个字。
南门东篱手一用力,朵薇的身子猛的就转了一个圈,面对着他。
“朕本来想着带你出去看上元节灯会,既然你这样说朕,朕就不带你去了..”南门东篱一副赌气的样子。
朵薇一下子就呆住了荷香田园。她记得上次出宫,他说过,上元节灯会是很美的。上元节的灯火,她倒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宫外,她很喜欢,在那里没有拘束。
“我”朵薇一时语塞。她刚刚的话,只不过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他本来有时候就很不正经。
“好啦,走吧..”朵薇还没有说完,南门东篱便牵着朵薇的手飞跑。
坐上非喜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马车直奔宫外。
这次的感觉,和上次,出宫,完全不同。花灯沿着街道挂在两边,一望望不到头。远远的望去,就像是用灯铺了一条天路。无数的男男女女穿梭在其中,大多是青年男女。
朵薇暗暗在心想,书中说得果然没有错,上元节,是一个才子佳人邂逅的好日子。
南门东篱牵着朵薇的手,一路走。一起,见证这盛世繁华。
这里的花灯,比宫里的美多了,有各种颜色,各种款式,有花朵,有动物的形状。
两人一路走,一路看,来到小河边,河边的人也很多,河里飘满了花灯,少女们对着花灯许下自己的愿望。
“公子..”身后一声娇娇滴滴的呼唤,让两人同时回头。
那人竟然是念奴娇。她身上披着大红色的披风,看起来极为的妩媚动人。她望见朵薇之后,笑得更加的妖娆了。
“念姑娘,别来无恙..”南门东篱对着念奴娇点了点头。
念奴娇踏着优雅的步伐,缓缓的走进,“公子,这可是你夫人?”
南门东篱点了点头。
朵薇静静的看着念奴娇,不知道上次,她没有抖出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意思..她盯着她的眼神,让朵薇觉得很不自在。
“你好坏,带着夫人逛灯会,忘记了奴家..”念奴娇伸出小粉拳就象征性的打了南门东篱一拳。完全没有顾忌到一旁的朵薇。
若是别人听了这话肯定会不高兴,但是朵薇没有,她知道南门东篱去找念奴娇是为了什么。她巧笑嫣然,“念姑娘,我夫君怎么会忘记你呢!若是,我夫君真的喜欢你,我可以替夫君纳妾的..”
南门东篱伸手捏了朵薇的腰一把,“念姑娘风华绝代,怎甘于做小妾,娘子你莫要多事..”说着点了点头,便揽着朵薇的腰离开了。
“皇上,上次的事情,可有什么眉目?”朵薇淡淡的问。她心中一直萦绕着那块梅花玉牌的样子。
南门东篱只是摇头。
朵薇觉得自己应该将那黑衣女子的事情告诉南门东篱,可是她想,万一说出来,那女子便不来找她了,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最终,她还是没有说。
蓦然,灯火的另一边,一袭黑色纱衣的女子悄然而过,朵薇想要再看清楚一点的时候,那女子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看什么?”南门东篱小声问道。
“那花灯真好看..”说着朵薇就往前走。她总觉得,那个黑衣女子诡异得很。
两人逛了一会便回宫了。
宫里异样的气氛逐渐上升。侍卫们行军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清楚。
“你们在做什么?”非喜拦住了一对正小跑而过的侍卫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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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将计就计
“启禀总管大人,药园那边出了事情。”那侍卫头领颔首。
这一句,朵薇和南门东篱都听见了。马车直接去了药园。一场好戏,即将开演。朵薇坐在马车里,任夜风吹吹过她的脸颊。她什么都没有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其实,她知道,自己心里不好受。
还未走近,远远的就望见大队的人将药园重重的围起来,灯火通明。朵薇心中有些得意,她成功了,巧妙的运用了这个机会。
在见到南门东篱和朵薇之后,大家自动让出一条路来,默不作声。他们这才看清楚被围在中间的是贤妃和木辛。木辛一直将贤妃护在身后,漠然的望着眼前的人,但是,掩饰不了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
“皇后你怎么在这里?”太后一脸惊讶,望了望人群中的贤妃,更是一脸的愤恨。她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还是失败了。木辛对皇后有情,她早就看在看在眼里。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朵薇侧过脸,极为讽刺的望着太后,“母后,臣妾,怎么就不能在这里?”她知道,太后一定很希望那个站在木辛身旁惊慌失措的人是她,可惜,不能让她如意了。她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别人想陷害她,她就将计就计咯。
提早回宫,为的就是要看这一场好戏。
那个花灯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放到她身边的,因为木辛是不可能单独的约她见面的。他们的关系早已不再是从前,就算是从前,那般信任的关系,他也不会单独约见她,因为,他是木辛。而小乔是谁的人,她在之前的事情中早就知道了,她设计让她前去昭阳殿,差点害她当众出丑,那时候,她就知道她是太后的人了。
小乔是太后的人,那青儿就是闻人卿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大人物,居然可以让那么多人在身边安插眼线。从她进宫的第一天,便成为了各方势力的关注对象。她注定了这一生,不会平平淡淡的度过。
她望了一眼木辛,恰好与他四目相对。那眼神分明是在表达朵薇陷害他们的事情,因为,他们的关系,只有朵薇知道。她一直都是笑着的,笑得妩媚动人。木辛的眼神中有一丝痛色,她视而不见,那笑容,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他越痛,她就越开心。
朵薇也有想起了木辛从前对她的好,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木辛这次,是必死无疑,因为,这关系的是皇室单的颜面。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后悔。
贤妃站在木辛的身后,始终都没有说话,贤妃胆小,是宫里出了名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肯定早就六神无主了。
“皇上,都是微臣一个人的错。贤妃是找微臣拿药的。”木辛理了理自己的衣摆,不卑不亢跪在地上。一袭雪白的衣裳在黑夜里格外的显眼。
太后立刻将话接了过去,“皇上,侍卫们来的时候,可是,见他二人抱在一起的,再说,拿药,用不着这么晚的,就算拿药,也是不用贤妃亲自前来的。”
太后的一番话,立刻驳倒了木辛的说辞。众人议论纷纷。
南门东篱看了二人一眼,脸色铁青,“木辛,你好大的胆子,朕看重你,才请你来风国,没有想到,你竟然敢跟嫔妃私通。”
“皇上。”贤妃一听‘私通’两字,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可是,胆小的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根本就说不出别的话了。
南门东篱看着二人,并未说话。虽然气到了极致,但还是极力的忍耐。贤妃不是他所爱的,甚至,他不曾去过贤妃的宫里几回。贤妃给他的印象都是胆小怕事。可是这是关乎皇室颜面,关乎他的颜面的事情。
四周的人都面面相觑,之前宫里有传木药师和皇后之前有着暧昧关系,这下,居然是贤妃和木药师有关系,之前的谣言一下子不攻自破。
这便是朵薇的目的之一,还有一个目的,她让木辛受到他应有的惩罚,为她的孩儿报仇。虽然,他救了她的命,但是,她并不感谢他。她并没有让他那么做,是他自己自作主张,这样想着,她终于心安理得的看着好戏。
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觉得舒坦。也这有这样,有些东西才能够释怀。
“皇上,嫔妃私通,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关乎的是皇室的颜面。”太后在一旁添油加醋。虽然没有陷害到皇后,但是扳倒一个贤妃也是值得的,只是她不明白,明明是皇后,怎么又变成贤妃了。
南门东篱一直看着二人,没有发话。他有着自己的难处,这样的事情,被抓住了,且不说真假,二人都是死罪。贤妃是花国的公主,这牵扯的是两国的邦交,而这木辛是医术高明的药师,是他好不容易才请回来的,留着他还有大用处的。若是,就这样处死二人,那岂不是损失很大,若是,不处死这二人,那他的颜面何存。
左思右量,南门东篱命令道:“先将二人押入天牢。”
贤妃的身子一下子就倒向了一边,接下来的事情,她自己想象得到。
“慢着。”木辛大吼了一声,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望了朵薇一眼,幽幽道:“皇上,你不能够这样,微臣并没有和贤妃娘娘私通,贤妃是微臣的妹妹。微臣是花国的三皇子。赫连梓。”
不是走到了绝路,他绝不会说出这件事情的,可是,不说的话,他自己丢命不要紧,还要毁了贤妃的名节,她的命恐怕也不保。而且,这关系的是两国的邦交。他不想因为个人的原因,引起战争。
众人一片惊愕,包括朵薇和南门东篱。怎么也没有想过,他们是兄妹。花国皇子赫连梓是花国的翩翩公子,自小学医,不角逐皇位。
最震惊的无疑是朵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是兄妹,那夜,她撞见他们在药园外面见面,那亲密的样子,的确像是恋人。娇小的贤妃依偎在木辛的怀里,默默的啜泣,他还说:“槿儿,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怎么会是兄妹?赫连槿,赫连梓,‘梓’一分为二就是木辛。本应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终究还是算错了。
木辛看着一旁的贤妃,一脸宠爱,“因为我这个妹妹,从小的胆小怕事,所以,我才会答应皇上你的要求,来风国,时常我们都会见面,叮嘱她一些事情。”
这个,朵薇倒是相信,贤妃胆子真的很小,她也不明白,她身为一国公主,自小应该是万千宠爱,竟然会胆子这么的小。
“有何凭证?”南门东篱立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其实,他心里也不相信木辛会和胆小怕事的贤妃私通。
木辛从身上掏出一块玉佩。
一旁的侍卫将那玉佩递至南门东篱的手上。
那玉佩上果然刻着‘赫连梓’几个字,朵薇站在南门东篱的身边看得真真切切。她的身子一震。
奸情一下子就变成了兄妹。谁说,人生不是如戏呢?
“哥哥。”贤妃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
朵薇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两人是兄妹,她一直以为,他们有着暧昧的关系。她忽然想,其实,有个哥哥,真好。有哥哥疼爱的女子,这一辈子都会幸福的。她很羡慕贤妃。可是,她的后只生下了她一人。
“皇上,就算木辛真的是花国三皇子赫连梓,花国皇子未经许可,潜藏在我风国,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太后在一旁添油加醋。她的震惊也是不小,本以为可以稳稳的扳倒二人,没有想到,一下子关系竟变成这个样子。
“皇上。”木辛瞪了太后一眼,“皇上,微臣字风国皇宫这么久,自问,循规蹈矩,绝对没有做出卖风国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嘶哑。
南门东篱负手而立,朗声道:“此事,关乎风国与花国两国的邦交,木辛,你回花国去吧!贤妃禁足三月。”
其实,他也不想把这件闹大的,毕竟,现在还不是发动战争的时机。木辛与他相交多年,为他办了不少的事情,他也不想赶尽杀绝的。
木辛叩头谢恩之后,起身离开。他走了几步,回头看了南门东篱一眼,实则,是在看朵薇。那眼神,里面有太多的情绪,有痛苦,有不舍,也有苦涩。朵薇看不懂。不过,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伤害到了这个温文如玉的男子。
最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背影无比的寂寥。
所有的人都只是看着,只有贤妃呼唤着她的哥哥,撕心裂肺。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从此,风国的皇宫里,再也不会有木药师。朵薇知道,南门东篱是有心放了木辛,因为,就凭他私自潜伏风国皇宫,这一条罪状就不小,或许是南门东篱也不想发生战争,又或者是他和木辛相处这些年,对木辛有这不忍心。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木辛是走了。
众人散场,只留下贤妃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朵薇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木辛没有死,其实,她心里也是不希望他死的吧!这样离开也好,这样至少以后不用再见面了。只是,可怜了贤妃了,没有了木辛的庇护,胆小的她,在宫里生存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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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满月夜宴
自从木辛走后,朵薇一直都觉得这宫里少了些什么,可就是究竟少了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可能是习惯了那一抹雪白的身影。习惯,有时候也可怕。她能够做的就是不去想。
其实,木辛对于她来说,也是特别的,从一开始的信任,到后来的好感。若是,那夜,她没有见到他们相拥,会不会结局又不同?可是,很多事,都没有办法重来。若是,她坚持了对他的好感,那么,后果,也是她无法承受的,她终究是皇后。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你或许不会爱,但是,他对于你来说是最特别的那一个,看见她会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在有些事情上,即使你爱的那个人,也是无法相比的。
忽然,觉得心里很轻松了。他走了也好,走了,有些事情,也会随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她在心里其实是希望他会过得好的。忽然,她想,他离开了会去哪里呢?是回花国做自己的皇子,还是游历四方,悬壶济世?这一切,都不得而知,总之,他是走了,或许,此生不会再见了。
他走的那夜,那背影,和他回头望她那一眼,她永远记得,那时,他的背影很落寞,还有雪花撒在他雪白而宽阔的肩上。
正月三十,皇子满月。南门东篱虽多次拒绝太后大摆筵席的提议,可是,毕竟是皇长子,他也不能够太拂太后的意。最后终于决定,邀请宫中的妃嫔们大家一起在倚舒宫庆贺一下就可以了。
虽然他尽力的想要低调,可是,别人就是要高调行事。倚舒宫早早就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个遍,还挂上了大红的绸子。
这样的场合,朵薇是很不想去的,主角是慕容贵妃和小皇子,她不想去看见慕容贵妃那一副嘴脸。可是,她必须出席,因为,她是皇后。所以,即使,她心疼得要死,也要装作没事。
各宫的人都带了礼物前去倚舒宫。朵薇也让采萝挑选了些礼物一起送去倚舒宫。她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送礼了。宫中送礼是很兴盛的。
“恭喜慕容贵妃。”
还未走进便看见倚舒宫门庭若市,一派欢天喜地。
朵薇站在远处望了许久,最终捏着裙摆走了过去。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站在门口和屋里的人闻言皆跪在地上。
“平身。”朵薇大步走了进去。这些人都是很势力的,而今慕容贵妃诞下皇子,她们自然要靠向她。
院子里站着许多人,大家基本上都到齐了。慕容贵妃身着了一件玫红色的衣裳,怀里抱着小皇子,笑得一脸的幸福,朵薇第一次觉得,她的笑容其实也很美。那一种母性的美。没有人比她更加的明白。
而,南门东篱则是站在她的身边。虽然他极力的掩饰,但是,朵薇还是从他脸上看见了笑意。那是一个为人父的喜悦。该他喜悦的,她想,他一定忍得很难受。一个人想笑却不能笑,是最难受的。
“参见皇后娘娘。”慕容贵妃颔首,但并没有想要行礼的意思。
她的不知礼数,朵薇早就习惯了,她并不在意,对着南门东篱和太后行了礼。她不知礼数,但是,她却不能。
“皇后请起。”南门东篱伸手扶了她一把。顺势将她拉到了他的身边。朵薇愣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反对。
“皇上,你抱抱我们的皇儿。”慕容贵妃故意抱着小皇子靠近南门东篱的身边。那样子极其的得意。
南门东篱愣了一下,但还是伸手将孩子接过来他的手都有些发抖,这双手,拿过锋利的剑,取过别人的性命,但是还没有抱过一个小孩子。他到现在还记第一次抱他。那种软乎乎的感觉。他生怕都一抖,孩子就掉在了地上。
“皇上,早些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吧!”慕容贵妃一脸温柔的望着南门东篱。
皇子取名都是比较慎重的。所以一般需要很久的时间。
南门东篱只是点了点头。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手中的孩子身上。
‘哇。’的一声,小皇子就哭了起来,声音洪亮。
南门一下子变得有些手足无措,皱了皱眉头,将孩子放到慕容贵妃的手里,“他为何这般的吵闹。”
小孩子吵得他很烦。
慕容贵妃一下子花容失色。连忙不停的哄着孩子。
朵薇望了那孩子一眼,虽然还小,但是看着却很可爱,将来长大了必定是一位美男子。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孩子,她跟这个孩子应该是一般大的,或许长得也如他这般可爱,软乎乎的,哭起来声音很大。想到这,她感觉自己胸口骤然一阵疼痛,痛得她忍不住皱眉头。
“慕容贵妃,小皇子长得真是像皇上。”朵薇巧笑嫣然,美目流转。
听了朵薇的话,南门东篱也下意识的望了慕容贵妃怀里的小皇子,但是他没有看出小皇子像他,这么小,看得出来什么。
慕容贵妃将手中的孩子交到奶娘的手里。微笑着点头。
咕噜噜的轮椅声从远处传来。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去了。虞美人还是那一身水蓝色的衣裳,身材清瘦无比,若不是坐在轮椅上,也是一位俏佳人。
“太后皇上,众位娘娘请安,恭喜慕容贵妃。”虞美人低下螓首。原本一层不染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哀伤。
朵薇注意到,她消瘦了许多。她以为这样的场合虞美人是不会来的。令人惊讶的是她居然来了。她想,这些日子,她肯定是很难过。竟然,消瘦成这个样子。
“虞美人行动不便,不必多礼了。”南门东篱的眸子一沉。他也没有想到她会来,这样的场合,她不该来的,来了,只会让她更加的难过。
虞美人望了小皇子一眼,美目中有水光流转。那是,她永远可望而不可即的。是她一辈子的遗憾。一个女人,不能孕育子嗣,这辈子都不会完满。
慢慢的小皇子停止了哭泣。院子里一下子清静了许多。
“若是皇后娘娘的孩儿不死去,恐怕比我皇儿大许多了吧!”慕容贵妃言语讽刺。现在,她是胜利者。
“放肆。”南门东篱怒吼的声音响起。
这一声怒吼吓坏了在场所有的人。大家都莫不敢言。
“皇上恕罪。”慕容贵妃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出了话,连忙跪在地上。
太后望了跪在地上的慕容贵妃,“皇上,慕容贵妃是无心之说,你不要吓坏了小孩子,谁让她是有福气的人呢。”她望了望众人,“都进去吧!”
朵薇皱了皱眉头,她的意思是说,她是没有福气的人?她算不算有福气的,自己也不知道,人生谁能够说得准呢。还长着呢!
南门东篱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负手走了进去。只是在进门的时候,捏了捏朵薇的手。朵薇知道,他这是在给她力量。
南门东篱正坐在主位,太后坐在他的右边,朵薇的位置在右边,靠近朵薇的地方,又搭了一把木椅,那是慕容贵妃的位置。
朵薇想起之前,慕容贵妃就是因为一个位置的事情,才闹出了这么多事情,导致早产。但是,今时非同往日,她如今诞下了皇长子,地位大大的提升,她现在已经有资格和她平起平坐了。若是,她今后一无所出,那么,这个皇长子,就很有可能坐上太子之位,进而继承皇位。
整个宴会无聊又无聊透顶,朵薇一直坐在那,因为要挺直背脊,她都觉得有些腰酸背痛。小皇子又老是哭闹,朵薇觉得,他哭得她心烦意乱。
早早的,朵薇就告退。正走在院子里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皇嫂。”
朵薇一回头便望见了南门东阳。在望见他的那一刻,她忽然想到,自己或许真的错了,木辛一直都在给他看病,说不定,他的病还有希望,可是,她为了顺自己心中的气,将木辛赶走,这不是害了他?还有虞美人和那个暗室里的人?
她这样也算是给南门东篱添了许多麻烦。可是,再也回不了头了。
朵薇对着南门东阳点了点头。
南门东阳走进,一双略微带点棕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朵薇,“皇嫂,木辛的事情?”
朵薇深知,南门东阳和木系你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她凝眸道:“他不是木辛,他是赫连梓,你应该都知道了,放心吧,你皇兄一定会给你找更好的药师的。”说完,她就快步的离开。
她不想再提起木辛。
一路上的风很大,朵薇的步子很急,有好多次都差点跌倒。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望了望那墙角的蔷薇花。早已开始凋零。
她想起,第一次和木辛见面就是在这里,当时,他正在这里为蔷薇除草。她还记得他那回眸一笑,温润如玉。听说这蔷薇是从盛产花朵的花国运来的,难怪他那么细心的照料,是思念自己的国家吧?怎么早点,她没有想到,他会是花国的皇子呢!
回到自己的寝房,她脱下貂皮的斗篷,抖了抖上面的雪花,准备躺到床上去。一转头,却又看见了房梁上的人,那一袭黑色的纱衣,诡异得很。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朵薇冷冷道。这个人老是神出鬼没的。
那人挥了挥衣袖,便跳了下来,衣带飘渺。若是将那一身黑色的纱衣换作白色的,定能够胜瑶池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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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身份揭穿
“我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她的声音很柔,很好听,但却不是朵薇熟悉的声音。
朵薇心中隐隐有些失望。她心里是多么希望,有一天后会出现,她会说:“朵朵,后回来,这一切不过是你做的一个梦而已。”她之前,不也时常做些奇怪的梦吗?她还跑出问过了后关于那些梦,每次,后都只是说:朵朵,梦是不可以当真的。
可是她看得见她眼里的那一份哀伤。梦终有醒来的一天。时至今日,她还恍惚以为芙蓉国灭只是一场梦而已。那个幸福的王国,属于她的王国,那里开满了花朵。每次想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眼睛有些酸涩。
朵薇才不会相信她会真的想她。她们根本就是素不相识的。掌心暗暗的运力,飞跑了几步,便开始和她交手。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可是,她不喜欢这个人。所以,要试试。
没有多久,朵薇便被她打败。她钳住朵薇双手,挑了挑眉头,虽看不见,但是朵薇知道,她是笑着的。
“就凭你这点功夫,这一辈子休想斗得过我。”顿了顿,“要不,你拜我为师,怎样?”
朵薇的双手被她钳得死死的,她挣扎了几下,却还是挣扎不掉。怒道:“你休想。”她怎么可能拜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为师。她自己的功力怎么样,她自己知道。虽然还算可以,可是,跟眼前的女子比起来,那就是太逊色了。眼前女子的武功有些诡异,快得令人几乎看不见招数。
“呵呵。”那女子笑得妩媚,“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你现在不同意,没有关系,以后你会很乐意的。”
说完那女子从怀中拿出一本书扔给朵薇,与此同时,放开了朵薇,“你好好练习它,会受用终身的。也不要好奇我为什么会帮你,只要我喜欢的,是不需要原因的。”
等到朵薇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早已经飞了出去。她的样子,像是世间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朵薇从地上拾起了了那本书。那是一本残缺的书,前面几页很明显都被人撕掉了。这引起了朵薇的怀疑。轻轻的翻开书,里面是一种像蝌蚪一样的文字,这是完全不同于中原的汉字。朵薇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文字,但是她觉得很熟悉,很熟悉,仿佛早已相识。但是她却总是想不起。这种会感觉太过于奇怪了。
文字的旁边配有图画,全都是一些武功动作。可谓是图文并茂。
她摇了摇头,将那本书扔进了床的最里面。她之所以没有严厉的拒绝,是因为,还想要探听一下这人的目的,还有,关于那个秘密组织。可是,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夜总是来得太早,走得太迟。天空雾蒙蒙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令人着实看不透。有时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还好,夜里时常都有风,也不至于太压抑。天空就算是再压抑,不看,也罢。
当朵薇睡着之后,南门东篱走了进来。她一直没有睁开眼睛看他,觉得累。一股非常浓烈的酒味在屋里荡漾开来。她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兴许是皇子满月他太过于高兴了。
朵薇听见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音。然后,感觉身边有人躺下。但是,他不曾说一个字。从前,就算不说话,他也会将手搭在她的腰上。他是很喜欢这样的,每次都会如此做。但是,这一次,他竟一人安眠。这倒让朵薇不太习惯。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朵薇心中虽有不快,但也没有说什么,转了个身,独自安眠。他的心思,难以揣度。
翌日
天还不亮,南门东篱就起床,因为,他要赶在卯时上朝。一如往昔,他自己穿衣,可是,他没有跟她告别,也没有亲吻她。这倒让朵薇觉得奇怪了。但是,她也没有言语什么。这些反常的举动,让朵薇有了不好的预感。
听见他关门的声音,朵薇的心跟着也咯吱一声。他说过想要对她好,也说过爱她,可是,君王的爱,又能够保持多久!是她疯了才会相信。
侧眸间,望见了地上的折子。她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赤着脚下床,将那奏折捡了起来。南门东篱是从不会将奏折之类的东西带进寝宫,也很少再寝宫里说朝堂的事情。这份奏折定是他昨夜放在身上落下的。
本准备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有些事,是不该她知道的。她很清楚自己的本分。望了望门外,最终还是穿上鞋子跑向外面,说不定这折子他一会在朝堂上还要用。
外面一片雾蒙蒙的,路也有些看不清。她走了不多久便见到了南门东篱的鸾轿。
那一袭水蓝色的身影即使是在这样雾蒙蒙的世界里也依然显眼。轮椅紧随鸾轿。不谙世音的女子,如即将凋零的花朵,在夜色中随风摇曳。
要多么的爱一个人,这辈子,才会不计较名分,不计较身份,不计较他身边有多少女人,甚至不计较他爱不爱她,只求这辈子能够陪在他身边,只要静静的陪在他身边就好。或许,能够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已经成为了她的梦想。
要多么的爱一个人,才会如此的卑微,卑微得在尘埃里开出了花朵。这么卑微的爱情,永远不可能发生在朵薇的身上。她的爱是霸道的,绝对不允许卑微。可是,不得不承认,在有些方面,她永远比不过她,至少,她爱得更深,爱得更加的纯粹,而朵薇,终究是顾虑太多。
终于,那鸾轿停了下来。许久之后,年轻的君王终于掀起轿帘望了她一眼,他的声音很沉很沉,“虞美人请回吧!朕要赶去早朝。”
虞美人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但是,那笑容却像极了是在哭。眼中的水光,如黑夜中的明珠闪烁。
不知道为何,南门东篱回头望了一眼。或许是感觉到身后有人,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朵薇确定,他看见了她的。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又将脸转了过去,如同没有看见一般。
她疾步上前,将奏折举起,“皇上你忘记了东西了。”
南门东篱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吩咐一旁的内侍接过奏折。
朵薇的心嗤的一下,她不惜冒着大雾,冒着大雪,给她送奏折,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她现在四肢冰冷,头发上全部都是水。可是,看了看虞美人,她觉得自己好多了。自己至少,还能够走。
“虞美人,请回去吧!”朵薇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她说这句话,完全是出自于真心。虞美人身子本就弱,这样冒着大雾出来,身子恐怕是支撑不住的。她的卑微让她心疼。
虞美人微笑这点了点头,一双美眸也是带着无限的笑意和柔情,“皇上许久不来清雅阁,所以我才会在这里等皇上,想跟他说一些事情。”她望向朵薇的眼神有些尴尬。
她说得无限的凄凉。让人心有些微微的疼。
“咳咳。”不断的咳嗽声传来。
最终,南门东篱还是走下了鸾轿。他将自己身上的裘衣将虞美人紧紧的裹住。然后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了鸾轿上。对着一旁的内侍吩咐道:“送虞美人回清雅阁。”
“皇上。”虞美人惊呼了一声。
南门东篱道:“雅雅,你先回去,朕走着去上朝就行了。朕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最终虞美人还是没有反对,乖乖的坐在南门东篱的鸾轿里。皇帝乘坐的鸾轿一般的人都是不能坐的。
朵薇一直目送那鸾轿离开。她觉得自己的心里疼了一下,竟然还有些委屈。冒着大雾大雪出来找他的不只虞美人一人。她其实,不是想怎么样,她的身子还好,虞美人身子本就弱,送她回去是应该的。可是,他对她的视而不见,却显得他对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或许,她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很坚强的,坚强到不会疼,不会冷。
“回去吧。”南门东篱的声音很沙哑。说完,他便转身。
这就是他这么久,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仿佛这一刻才看见她。她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朵薇终于忍不住道:“皇上,我记得你说过,希望和臣妾坦诚相待,要对臣妾好。我如果说我相信你,你一定会笑。可是,我的确是相信了,可是,这就是你所谓的坦诚相对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好吗?”她心里觉得,他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跟她说,比如,他和虞美人的故事,比如
说完之后,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才一个晚上没有理她,她竟觉得胸中气难舒。觉得委屈。所以才忍不住说出这一番话。这太不像她了,若是从前,她什么也不会说的。
从前,她一直封闭自己的心,心中只有仇恨。可是,现在,她觉得,有些事,和报仇是不冲突的。
他猛然转身,目光冰冷,“皇后,朕的确是那样说的,也是那样做的,那你呢,你可有对朕坦诚?”
朵薇一下子觉得好冷,因为他的目光,也因为这天气。有些事,她的确是没有跟她说,不是她不想说,是不知道如何说起。也不知道,说出那些事,是什么后果。她又能不能承受那些后果。她有着太多的不可言说了。
“你什么意思?”朵薇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冰冷,一脸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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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输掉了心
看见她这个样子,南门东篱的心中更加的笃定了,他冷冷道:“朕的好皇后,你简直就是一个谜,是朕永远猜不透的谜。你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了。你不要说你刚刚没有翻开看那奏折吗?那上面写的全都是关于你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色,那是朵薇朵薇没有发现的。
朵薇心中一惊,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刚刚不翻开那奏折是因为,觉得,国家大事,她还是不要插手。然而,这却成为了他讽刺她的筹码。他的话,句句讽刺。她身上有许多秘密吗?她真的有那么难懂吗?居然可以让他永远猜不透?
她是有许多秘密,是她没有说。可是,这个世界上谁不是带着秘密生活,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对别人言说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呢?两个人在一起,只要不伤害对方,那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她不是一个随便就能够被打垮的人,她有着自己的高傲。她直直的盯着南门东篱,目光疏离,“皇上,臣妾就还是真的没有看那奏折上的内容,能否麻烦皇上告知臣妾。”
眼前的人,是她同床共枕的人,朝夕相处,此时,却是如此的陌生。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伤害她。她觉得心里难受。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早已付出了真感情。只有真心付出的人,才会心疼。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开始依恋他,习惯他。
若是输了会怎样?定是万劫不复。
南门东篱没有想到,她到了这个点上,还不肯坦白,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他负手而立。眼眸比夜更加的扑朔迷离,“皇后有些事,朕本来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所以才没有说,既然你问了,朕也不就在顾忌了。”虽是说不顾及,但是他还是顿了顿,“大月国根本就没有千姬公主,倒是那个芙蓉国,有个朵薇公主。”
说出这句话,他觉得有些困难。他本来还没有想好,想要等他想好再说的。就是因为没有想好要怎么办,才会对她那么的冷漠。可是,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冲动。可是,那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令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是患难与共的夫妻。他曾以为自己找到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他想过一辈子对她好,给她一世的宠爱,可是,这一切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已。他今生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他的人生容不得欺骗。
朵薇的身子一僵。听他的话,就知道,他已经全部都知道了。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这件事情在她心里许久了。她是芙蓉国的公主。可是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因为这个身份,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就不存在吗?她就不是她了吗?
南门东篱一直都在观察朵薇的表情变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奏折上所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早有准备,可是,愤怒的火焰,还是将他包围,他伸手钳住她的脖子,“说,你来朕的身边到底有何目的?是朕不坦诚相对,还是你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几乎是狂怒。愤怒差点将他自己吞噬。
他竟然相信了她。他们说过,都要坦诚相对的,可是,她骗了他,有种被欺骗被玩弄的感觉。从来都是他主宰一切,从来都是他将一切玩弄于鼓掌。可是,这一次,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欺骗了。
窒息的感觉传来,朵脖子发出嘁嘁嚓嚓的声音,她感觉自己脖子都要断了。脸涨得通红,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是,臣妾有些事没有说,可是皇上你呢?你不是一样吗?事到如今,要怎么办,就在皇上一句话。臣妾要怪就怪自己太信任你了,就连臣妾的名字都告诉你了。”
若不是她告诉他她的名字,又怎么会露出马脚。是她自己自作孽。觉得眼睛很难受,酸涩。心中很是委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为了一个男子,感到委屈。可是,事实的确是如此。她感觉自己快要输了,输掉那颗拳头大的心,亦或是,早就输了。
那是她唯一拥有的。
南门东篱的手一僵,他忽然就想起了她跟他说的,她的名字叫薇,蔷薇花是她的名字。‘薇’是她的名字,每次,他叫的时候,都觉得很熟悉,很美的名字。蔷薇花,也是他喜欢的。
“皇上,如果你相信臣妾,就不会派人去调查臣妾了。是的,你的消息没有错,我不是大月国的公主,我是芙蓉国的亡国公主。来到你的身边怀揣着目的。”朵薇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一大段话。
她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完全的失去了理智。时至今日,提到芙蓉国,她的心还是会生疼。这段话,就等于是将自己全盘托出。这后果,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承受。
其实,早在她身上的食人蚁被发现的时候,他就有些怀疑了。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毒手的母亲,至少,在他心里,所有的母亲,都和她的母亲一样。可是,那时候的他,被同情心包围住了。那时候,他心里念的也只有她和他们的孩子。是他自己太过于大意,还是她的心机太重?
直到她告诉他,她的名字叫‘薇’,他才决定派人去大月国调查一番。当那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却不想看了。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看错她了。可是,大月国,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一位千姬公主。
其实,一年前,他们成亲的时候,他就派人去调查过,只是不知道是大月国掩饰得太好,还是调查的人没有认真,也没有调查处什么结果。他想,若是那时,调查处了蛛丝马迹,那么,他们,也不可能成亲,甚至,不会见面。
南门东篱手一用力,就将朵薇狠狠的摔在地上。丝毫没有怜惜之情。然后转身离开。
朵薇趴在雪地里,手生疼,很好,一切又恢复到了以前。以前,他也是这般,对她冷漠,伤害她,算计他。她想到那些,竟觉得有些咬牙切齿,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你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说完这句话,她都觉得自己可怕,她居然想让他后悔。说明的只有一件事,她心里在乎他,爱他,因为爱一个人,才会恨一个人。
南门东篱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下来。他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其实,他心里也是乱如麻。孤独感袭来。他还是一样的孤独,也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孤独,可是,他比以前更孤独。
朵薇望着他的背影,目光越发的沉,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身影,那个在溪边夺取她处子之身的男子。那夜的场景又重现。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她脑子那么清楚的回想起那夜的情形。或许,她潜意识里是不想记得的吧!在这个女子贞节大于天的时代,若不是她,别的人,恐怕早就死掉了。
其实,不是她不在意,是她学会了忘记。
她记得,那夜曾闪现过一抹金光。而她之前也见过南门东篱的剑是金色的。难道那夜的人是他?
可是,没有道理,她是要嫁给他的,迟早都是他的人,那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她的心一下子就凉了,若是,那人是他,那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毁她的清白,拒婚。可笑的是,他最终还是娶了她!那么,大婚之夜,他应该早就识透了她的伎俩,早就知道她不是处子之身。可是,还装作没事一样,对她百般关心,可见心计之深。
朵薇一个人慢慢的朝薇宫走去。神情有些恍惚。心觉得无比的凉。
一连三日,南门东篱都没有踏进过薇宫。听说清雅阁那边,虞美人生了病,咳嗽不止。这三日,朵薇的心情都很平静。她在等,等着南门东篱来到薇宫,然后,他们二人会怎么样?是否会大吵一架?还是将她废掉?她都不得而知。那一天没有到来,就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据朵薇猜测,虞美人应该是在那日早上吸了雾气,才会导致咳喘,她本就身子弱,那么的大的雾,恐怕是要大病一场了。也不知道她的身子是否撑得住?那个美好柔弱的女子,她是应该幸福一辈子的。可是
幸福谈何容易?
她心里其实一点都没有憎恨或是嫉妒虞美人的,相反的,她觉得虞美人跟后宫中的其她女子都不一样,她的眼眸一尘不染,总是安安静静的。
朵薇闲得无聊,便将那黑衣女子给的武功秘籍拿出来看看。这本书主要讲的是一些调息的方法,也有少量的武功招式。她按照那秘籍练习了几下,竟然觉得心中气顺了不少,感觉很舒服。有种漫步云端的感觉。她觉得很神奇。心想,不管怎么样,先练着再说。
“嚯嚯嚯。”朵薇挥剑,剑起叶落。无数的叶子飞到了小池里,如雨下。这是开春新长出的叶子,就这样飘落。吓得池子里的鱼儿都不敢冒出头来。
朵薇练了许久的剑,直到全身被汗水湿透了,直到她累了之后,才停下来。累了之后,觉得心里特别的满足,特别的痛快。
回宫途中经过倚舒宫,刚好望见了太医院的杨大人从倚舒宫里走出来,负责送杨大人出门的是慕容贵妃的贴身宫女。那杨大人低着头走出了倚舒宫,不停的用衣袖擦着自己额头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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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与似销魂
一路上杨大人神情都很恍惚。还不停的回头看,不停的擦着额头的汗水,就这样,差一点撞到了朵薇。
“皇后娘娘赎罪。”杨御医猛一抬头就望见了近在眼前的朵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撞了个正着一样。
朵薇在心里奇怪,他看见她为何如此大的反应?杨大人是太后的人,这个她是早就知道的。她对杨大人一向没有什么好感,特别是上次,他串通太后,说慕容贵妃动了胎气,还害得她挨了一巴掌。她猜想,杨大人此时出现,必定是为小皇子看病的。
“杨大人不必多礼,请起吧!小皇子可好?”虽然,朵薇很不爽他,但是,面子工作还是要做足的。
杨大人的身子刚一蹭起来,在听见‘小皇子’之后,一下子又跌了下去。
朵薇蹙了蹙眉,看这杨大人的反应,定是有什么隐情。
“杨大人?”朵薇又唤了一声。
“还
好,只是
感染了点风寒。”杨大人的脸惨白。
“皇后。”
朵薇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便听见了太后的声音。一回头,就望见了太后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过来。如众人捧月般。这个女人对权力也是很痴迷的,也难怪她痴迷了,权力是个好东西,至少,目前为止,她是宫里的核心人物,很多事,她这个做皇后的,都是不能擅自做主的,很多事情都要请示太后。
一看见她,朵薇就想到了公羊洛,她想公羊洛每次是怎么抱着她,和她浓情蜜意的?其实,太后保养得极好,或许是没有生过孩子的原因,她比同龄的人都要年轻得多。公羊洛跟她也不会有太多的差距。只是,她还是觉得公羊洛太恶心了。
一想到,这些,朵薇就忍不住脸发烫,刻意的别开脸,掩饰自己的情绪。
“太后万福。”朵薇对着太后行了一礼。恭敬有礼。看上去,真是一位贤惠的儿媳。
太后点了点头,眼光没有再她的脸上多停留,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杨御医,“杨大人,这是为何?”
“这
”杨大人有些吞吞吐吐的。望着朵薇的脸色有些窘迫。
“母后,臣妾是路经倚舒宫,恰巧碰见杨大人与倚舒宫会诊出来,就询问一下小皇子的健康罢了。”朵薇笑着一下子将话接过来。语气很淡。
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双丹凤眼很是狭长,“那就要多谢皇后关心了。小皇子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她朝杨大人使了个眼色,“杨大人请回吧!”
杨大人从地上起身,仓皇逃走。那样子有些狼狈。
朵薇眉头紧蹙,她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太后一群人又在密谋什么呢?
“母后,臣妾也告退了。”
朵薇朝太后行了行礼,就朝自己的寝宫走去。她可不想让太后知道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才好。
天色渐渐的暗了,雪还是没有停。
与似宫
浓烈的酒气在屋内散开。几案上的小碎花撒了一地。
“皇上,喝点醒酒汤吧!”淑妃端上醒酒汤,语气温柔,不似往日那般疏离。她其实,是在路上碰见的南门东篱,本来是正想去找他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就索性将他带了回来。
南门东篱歪歪斜斜的倒在床榻之上,睁开朦胧而深邃的双眼,将薄唇凑到勺边,一口喝了下去。味道很好,喝下之后,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淑妃的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一勺一勺耐心的喂着他。像极了一位温柔的妻子。
一旁的;莲娜脸上早已笑出了花。淑妃终于想通了,她怎么能够不开心,静悄悄的退下,带上门。
喝完了汤之后,南门东篱又重新躺好,他睁着微醉的眼眸直直的望着淑妃。淑妃的容貌本就和朵薇有五分相似。他加之,他刚刚又喝了些酒,这样看着,竟有些将淑妃认作了朵薇。
他双手紧紧的钳住淑妃的肩,一想到她的欺骗,心中的怒气更盛,狠狠一用力,淑妃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皇上。”淑妃娇嗔了一声。浑身也打了个冷颤,她已经许久没有和南门东篱这么亲近过了。这些年,她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皇后。”他的声音不是含糊不清,而是带着些许小性感。微微的醉意,很是好听。
淑妃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将她当做了皇后。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一手抚着他的腰,一路向下,娇滴滴的唤了一声,“皇上。”
“恩。”南门东篱的浑身开始发烫,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淑妃看他样子,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刚刚已经在解酒汤里面下了催情散。
“皇上。”淑妃吹了一口气在他的脖子上,尽极魅惑。
南门东篱立刻就觉得酥酥麻麻的,他心中只把淑妃当做朵薇,虽然还在生她的气,可是,还是忍不住伸手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髓。
“皇后。”他轻声唤了一声,一个翻身,便将淑妃压在了身下。
满室暧昧的气息,床榻晃动的声音,呻吟声不断。一夜尽极索取,带着惩罚的味道,毫不怜香惜玉。
翌日清晨
当淑妃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散架了,动一下都痛。望了望床上熟睡的人,她暗自咬唇,是她太低估他的实力了,昨夜,他差点没有折腾死她。平日里不下催情散,他的功力也是绝对深厚的,可是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才出此下策。
小腹传来一阵阵的坠痛之感,她紧紧的抚着自己的小腹。
与此同时,南门东篱也睁开了眼睛,他双手撑在床上,让自己坐了起来。使劲的揉了自己的太阳穴许久,头痛令他忍不住眉头紧锁。许久之后,他才注意到坐在他身边,只穿了一件大红肚兜的淑妃。不用想也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首先的动作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亵衣还在。还好。他胸口上的胎记是绝对不能够给别人看的,还好宫中的妃子都知道他的这个习惯。
“怎么是你。”南门东篱皱了皱眉头。他明明记得是朵薇的,不知道为何变成了淑妃。昨日,他是因为心中不舒坦,才多喝了一点酒。
“怎么不能是臣妾?”淑妃低下头,一脸娇羞,浑身淤青的印子格外的明显。南门东篱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娇羞的样子,即使是,他们初次在一起,洞房花烛,她未曾这个样子过。这不得不使他疑惑。
他一手揽着淑妃的腰,笑得妩媚动人,低头在她肩头的一个吻痕上吹了一口气,“朕的意思是,朕昨夜喝了些酒,记不大清楚了。朕还是第一次看淑妃你这么娇羞的时刻,真是诱人。”说完,他还不忘在淑妃的腰上捏了一把。
这个女人嫁给他六年了,可是,他至今还觉得陌生得很。这样的亲密接触,他还不太习惯。他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年在与似宫留宿的了。
淑妃愣了一下,随即荡开笑颜,娇滴滴道:“皇上,过去是臣妾太不知好歹了,而今,臣妾幡然醒悟,希望不会太迟。”
“呵呵。”南门东篱只是笑了两声,并不作答。往日,他对淑妃也是付出过三分真心的,特别是她刚来风国的时候,只因为她那五分相似的容颜。可是,不管他如何示好,待她如何,她都是无动于衷。
他没有想到的是,六年过后,她竟然会想通了,或许真的是宫中的生活太过于寂寞了,岁月催人老。可是,真的是太迟了,他早已没有了当时那种心境。他很说的,可是他是绝对不会说的。有些事,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
若是,她当年性子没有那么烈,也许,他就不会遇见皇后,更加的不会娶她。那时候,又是另一番景象。
他忽然想到,朵薇和淑妃并不是亲姐妹,可是,她们的关系一向都是很好的,最近不知道怎么,很少见她二人在一起,就连在出席宴会上,也不曾说过话。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低头望着淑妃,她二人并不是亲姐妹,竟然有五分相似的容颜,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两个生活这不同地方,不同国家的人,竟然容貌会如此相似。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巧合了。
“对了,最近,怎么不见你去找皇后?”南门东篱挑了挑眉头。
淑妃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随即用笑容来掩饰,“妹妹她贵为皇后,事务繁忙,臣妾自是不便多去打扰,皇上你也知道,太后最不喜欢的就是后宫众人拉帮结党。”
南门东篱点了点头,她说的也是实话。
“好了,朕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有空多去看看皇后吧!她在宫中也无聊得很。”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他没有想到自己还会为她着想,害怕她一个人无聊。出了与似宫的门,他在门口顿了一会。‘与似宫’这个名字是他取的,与似,与你相似。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淑妃坐在床上,半晌身子都没有动一下,她双眸越陷越深,直到眼睛胀得都快流泪了,她才动了动眼皮。浑身冰凉,没有一丝温度。许久之后,莲娜走了进来,为她披上衣服,她这才动了动身子。
薇宫
“娘娘,昨夜,皇上在与似宫,淑妃娘娘的宫内歇息。”采萝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朵薇忽然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知道他搂着别人在怀里,她的心里觉得无比的难受,就像是刀绞般的疼痛。太在乎一个人,就会伤了自己。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当做姐姐的人。若是,从前,淑妃是绝对不会让南门东篱在与似宫歇息的,而今,这是在气她,所以故意那么做的吧!为了气她,这么做,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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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治国方略
南门东篱不来薇宫,她也不闻不问,他留宿在哪一宫,都做了什么,她尽量让自己不去听。就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也更加的不认识这个人。其实,她心里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他发现了这么多的事情,要是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容忍的,恐怕,她都死了好多回了。他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不错了。他是真的感觉自己被欺骗了,真的受伤了。他是在包容她。
其实,当这个秘密揭穿的时候,朵薇心中是不害怕的,好像她心中笃定了南门东篱不会伤害她一样。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信任他的。又或者,她不过是在仗着他的那点真心,肆无忌惮,挑战他的耐心。
这些事情,朵薇这些日子都已经想清楚了,可惜,他们都不是肯轻易低头的人。如果,没有一个人,肯低头,那么日子久,矛盾就变大了。朵薇日日都听宫门禀报说他又去了哪一宫留宿,就更不会低头了。这段时间,他好像去各宫去得都比较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勤,像极了是在弥补自己从前的亏欠和冷落。又像是在向朵薇示威一般。
总之,南门东篱的这种做法在后宫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后宫如久逢甘露。毕竟,他从前是很少在各宫留宿的。嫔妃们可谓是寂寞得很,加之他子嗣单薄,各国便有些有心人,隐隐的在传,南门东篱房中之术不太行。反正,这下,他可谓是扭转了自己的形象。
朵薇每天还是一样的用膳,练剑,睡觉,还有的就是练习那本怪书上的内容。日子照常的过,可是,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她会不时的望着门,半夜醒来,她时常都会觉得身边有人,可是,一动身子,没有那熟悉的身子,扑了个空,她一惊,总会吓到自己。
她不是一个在深宫之中日日盼君宠的女人,她也绝对不要这样。闲得无聊,朵薇便想着去藏经阁看看,搜罗一些好书来读。从前,在芙蓉国的时候,她是很喜欢读书的,常常躲在皇宫的藏书阁里面,偷偷的看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书,外面整个宫殿的人敲锣打鼓的四处寻找她,她也完全不理会,有时候,会偷偷的躲在书海里面笑。那时候,所有的宫人都怕了她。她就是宫里的小霸王。
自从离开了芙蓉国,她就没有怎么读过书了。藏经阁是朵薇偶然路过碰见的。听说不准随便进去的,不过,她是皇后,是可以进去的。
她独自一人离开了薇宫,来到藏经阁,其实,藏经阁离薇宫也不是很远的。
“皇后娘娘万福。”守在门口的侍卫皆跪在地上。
朵薇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她没有想到一个藏经阁还有这么多侍卫守护。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藏经阁里面的书都是独一无二的宝物,自然要严加看守。
一打开门,朵薇的眼里全都是书。这是很很少有人来的,可却很干净,没有太多的灰尘。里面的书大多是精装本,装订都是很精美的。而且,这些书都是有分类的。朵薇一路走,随便翻了几本书,有些是她以前看过的,有些是没有看过的。这里比芙蓉国的藏书阁大多了,她心里有酸酸的感觉,她还是喜欢那里。
一侧眸间,一本叫做《宫廷记录》的书一下子就吸引了朵薇的视线。她伸手取下来。《宫廷记录》里面记录的都是宫中发生过的事情,她想着看看了解一下宫里的事情也好。
翻了几下,里面记载果然详细,就哪位嫔妃哪年进宫,家世如何,被皇上召幸过多少回,宫里的大小事务上面都记录。慕容贵妃,贤妃,淑妃,德妃,佳嫔几位几乎是在同一年进宫的,都是六年前。
也就是说,南门东篱在同一年,同时娶了这么多位女子,她们几乎都是各国的宫中,佳嫔就算不是公主,可是,身为闻人家的女儿,待遇也是如同公主一样的。这不得不令朵薇惊讶,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要同时娶这么多公主?
继续往下面,朵薇想着,里面或许有虞美人和南门东篱的故事。可是,她惊奇的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关于虞美人的记录。她仔细的看了看,里面竟然是缺了几页,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撕掉了的。这很明显,是想为虞美人掩饰。这个人,猜得没有错的话,是南门东篱。
他待她可真是好!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比不了的。
朵薇又随便的翻了翻,里面记录的都是宫中的一些日常事务。从里面可以看出,南门东篱真的是很少召幸嫔妃。
她可没有那么无聊,去专门看南门东篱什么召幸的嫔妃。将那本书放回了原处,又在高一点的地方拿了一本书。翻开一看,是风国的历史。里面记载的都是风国历代的皇帝。第一页,记载的风国开国皇帝,最令朵薇惊奇的是,开国皇帝,也叫南门东篱。
仔细想来,这也正常,一般的皇族都很喜欢给某个人取一个有杰出才能的先辈的名字,这样是显示对先辈的尊重,也是以此鼓励后人向先辈学习。而给南门东篱取一个风国开国皇帝的名字,是否是代表着先皇对他的期待?
可是,朵薇记得南门东篱说过,他自小便不得父皇宠爱。如果是不得宠爱,为何会给他取一个这样有深意的名字?这当中肯定有什么隐情。
她一下子对这本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细细的读了起来。上面对开国皇帝的记录很简单,就连背景都没有交代,只是简单的记录了一笔:南门东篱者出于山峰飘渺间,一夜破后唐城池无数,神勇无比,如天神下凡,与乱世中立风国。上享年一百二九年,妃嫔一百众,子嗣约一百,然上常驱嫔出宫,有子嗣者必出。怨念四起,晚年甚孤,时时与宫中独饮。
历史当然有它的夸张性,有时候是只说好的,不说坏的,但是,就凭着这短短的几句话,朵薇可以从字里行间看出一些东西。总觉得,这段文字,有些让人心痛,她仿佛能够从里面看出一个故事。一个被历史遗忘的故事。
一个人活得太久,也是一种折磨,一个人孤独的活着,却又死不得,那简直是生不如死死。
朵薇一个人在里面看了许久,直到眼睛有些胀痛,她才离开。
殊不知,书架后面的衣袍一闪而过。
南门东篱本想从这里来找一些东西,可是,才进来不多久,就看见朵薇走了进来,他索性就躲在书架后面一直观察她。她看书很认真,总爱皱眉头。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他竟然忘记了时间。
这样看着她,也忘记了她曾经的欺骗。简简单单的,她就是她,他也是他。
他走到她看了许久的那两本书前面,抬头睨了睨,眼眸越沉越深。良久之后,只身离开藏经阁。
朵薇回到薇宫已经有些晚了。用过晚膳之后,窝到了床上就开始睡觉。她这个人,平日里除了练剑是没有什么爱好的。刺绣她不行,弹琴也是一般般。无事可做就喜欢早点睡觉。加之,今日看书,眼睛也看累了,需要休息。
“太后驾到。”
一声通传的声音,将朵薇吓醒。她连忙下床将鞋穿上,迎接太后。
“皇后,可真是清闲呀,这么早就入睡了。”太后一脸笑意。理了理自己的裙摆便坐在了雕花木椅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太后就是一个笑面虎,一脸笑容,却心比蛇蝎。
朵薇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她深知太后是无事不能三宝殿,她前来,定是没有什么好事的,但是,她又不能让太后不来。
“母后教训得是。不知母后前来,可是有事?”她直截了当,也不寒暄。
太后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她的目光变得很柔和,“哀家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来看看皇后,皇后要保重身子,早点为皇上再孕育子嗣。”
朵薇心里只觉得好笑,她竟然贸然的前来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只当是慕容贵妃诞下皇子,她不过是来炫耀的罢了。反正后宫里想看她笑话的人很多,太后就是最重要的一个。可是,别人越是要看她的笑话,她就越是要笑得烟花灿烂。
“母后,臣妾的身子一向都不太好,子嗣的事情,就随缘吧!反正后宫众姐妹也可以为皇上广延子嗣。”朵薇低头恭恭敬敬的。她想,自己又不是只负责生孩子的母猪。孩子这种事情,还是要随缘的,没有缘分,就做不成母子。
太后一手抚在几案上,笑得极其妖艳,道:“皇后,这怎么能够一样呢?你身为皇后,你诞下的皇子,可是嫡子,这嫡子的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朵薇心中一紧,这话是她曾经说过的,定是有人传到了太后耳里,她此刻说这样的话,分明是在讽刺。朵薇当然不会动气,她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浅浅一笑,“母后,庶子,嫡子,皇上都会同样的爱的。”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话说了。
太后欣慰的点了点头,“见你气色还不错,那哀家就回寿康宫了。”说着她起身,手却摸到了几案上的一本书。
她将拿书拿过,眸子里渐渐的有了不悦的色彩。
“皇后,哀家还以为你贤良淑德,没有想到,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母后臣妾不知。”朵薇也是一头雾水。
太后啪的一声将那书扔在了朵薇的脚下。
朵薇俯身拾起,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大字:治国方略。这下她终于明白了太后深夜前来所为何事,若是直接前来搜查,她觉得也不好,就这样来个凑巧撞见,这样最好了。
“母后,这本书不是臣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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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皇子心疾
“你还敢狡辩。”太后脸上的怒气更盛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质问道:“你今日是不是去了藏经阁。这本书便是藏经阁的。皇后。身为皇后。你只要管理好后宫就可以了。不要干涉朝堂上的事情。《治国方略》这样的书。不适合你。”
朵薇心中恨得牙痒。她的行踪。每天都被人了解得很透彻。她刚去了一趟藏经阁。就有人栽赃她了。可是。这是太后亲眼所见。也不好辩解。她朗声道:“母后。这书。真的不是臣妾的。你可以去调查。今日臣妾从藏经阁里面出来手上并没有拿书。有藏经阁的侍卫作证。”
书她的确是没有拿。但是。她也不确定她走的时候。那些侍卫有没有注意看她。总觉得那些侍卫总是低着头。生怕抬一下头。至于这本书。她可以肯定。这是太后故意栽赃她的。每天进出寝房的。只有那么几人。这本书。昨天她都不曾见过,肯定是刚刚有人放进来的。至于是谁放的,她心里清楚得很。除了小乔还有谁?
“母后,这本书是儿臣的。”南门东篱大步的走了进来。一袭罂粟花袍子摇曳。
朵薇的心咯吱一下,南门东篱已经有几日没有来过薇宫了。突然出现,她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他不是不来薇宫了吗?怎么还要帮她?
“皇上,你这是在袒护皇后吗?”太后直直的盯着南门东篱。那本书自然不会是南门东篱的,因为那本书,是她让人放的,南门东篱最讨厌的就是后宫之人干预朝堂上的事情,她就是知道这一点,加之又听说他最近在和皇后闹矛盾,所以才来了这一招。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向着她。
南门东篱负手而立,“母后,朕今日去过藏经阁,你不信,可以去调查,但是这本书,的确是朕落在皇后这里的。”
这下,太后再也找不到理由了。她黑着脸离开了。白忙活了一趟,她怎么能够不气。自己受了累,还得罪了人。不过,她得罪她也不是一两回了,这不差这一回。
这些后宫中的小伎俩,对于这个在后宫长大的人来说,怎么可能逃得了他的眼睛,而且,他今日是看着朵薇;离开藏经阁的,她手上的确是没有拿书的。所以,他才会说那本书是他的。
太后走后,两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都觉得尴尬。
朵薇将那本书扔在了几案上,“谢谢皇上,臣妾知道这本书不可能是皇上你的,因为你最近都没有来薇宫。可是你真的相信,这本书不是臣妾的?”她直直的盯着他,在心里揣度他的心思。
南门东篱负手立在离她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淡然,“只是一本书而已,朕可没有有些人那么无聊。”
其实,他是想说,他相信她的。可是,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他的话在朵薇听来还是不相信她。她的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
“你好好休息吧!朕走了。”南门东篱说完就转身离开,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带着一股风,朵薇还闻见了那风里的香味,那是属于他的味道。有时候,一个人,会因为一种味道,爱上一个人,因为,人的记忆会变,但是味道是永远不变的。
南门东篱一路都走得很快。衣袂飘飘。
朵薇在他身后笑了,看见他转身,她心中会不舒服。但是在那之后,她又笑了,她还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不对他坦诚,是有苦衷的。他也没有错。他们都没有错。只是,他们都是不肯低头,又容不得欺骗的人。
其实,朵薇是很想跟他解释一下的,说她是有苦衷,请他体谅。可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她只得紧紧的咬住自己的红唇。
接下来的几日,她都没有见过南门东篱,听说他最近生病了,躲在南门庭院里,连早朝也没有上。并且脾气变得很暴躁,一日之内,连杀了三个为他看病的御医。现在宫里都是一片人心惶惶。
当朵薇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心中总有着不好的预感,可是,总说不清楚是为什么。若是,他仅仅只是跟她怄气,心情不好,杀人是有可能的,可是,连早朝也不去,这不像是他的风格。他登基四年,每日坚持上早朝,听取百官的意见,风雨不改。怎么可能因为她就荒废了早朝!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病得很严重。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沉入了潭底。他看上去身体很健壮,怎么可能一下子生那么重的病?种种事实,都不得而知。
她很想去南门庭院,可是,又拉不下脸。她能够做的就是,不停的练剑,练武,这样她就可以忘记很多事情。
“怎么办?怎么办?你快去请御医呀?”倚舒宫外,慕容贵妃的贴身宫女一脸焦急在门外训斥着小太监。
“启禀姑姑,最近皇上连杀三个御医,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是人心惶惶的,大家都在为皇上的病担忧,现在找不到人呀。”那小太监低着头,一脸畏惧。
“不行了,不行了,小皇子脸色都白了。”一个宫女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手抱着小皇子。
‘啪。’的一声,先前的宫女扬起手就给了那个宫女一巴掌,“慌什么,谁不行?你说话小心点。”
说着她抢过小皇子就朝太医院跑去。
这一幕,朵薇站在不远处,看得清清楚楚。自从上次在倚舒宫门外遇见杨大人之后,她就派人去打探过,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只是,慕容贵妃对小皇子极其的冷淡。朵薇也觉得奇怪,慕容贵妃好不容易诞下皇子,疼爱他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他冷淡?
不过,朵薇倒是听说慕容贵妃经常借着小皇子哭闹不止前去请南门东篱去倚舒宫。可能是由于,她一直以为有了小皇子之后,南门东篱可能会对她好些,可是,他并没有,所以,她就拿孩子撒气。可是,她是一个母亲,竟然这样对自己的孩子,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她来不及多想,紧紧的跟着那名宫女。
那宫女跑得很急,在经过走廊的时候,撞到了迎面而来的杨大人。
“你怎么才来?”那宫女的语气很是气恼。
“姑姑,最近最近因为皇上的病,太医院的御医们都忙着为皇上看病。”杨御医说着,理了理自己肩上的药箱。
“你少废话,赶快给皇子瞧瞧。”那宫女语气很不耐烦。
杨御医也不敢怠慢,为小皇子把了把脉,然后施针,这过程中,他一直都是大汗淋漓,可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就连擦一擦自己脸上的汗水都没有时间。
终于,小皇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宫女一下子喜笑颜开,不停的哄着小皇子。
杨大人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要垮下去一样,他一边收起自己的银针一遍道:“姑姑,微臣才疏学浅,小皇子这个遗传性的心疾,微臣也只是暂时能够控制,恐怕早晚有一天会
“够了,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只需要好好给小皇子看病就可以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治好小皇子的病。”那宫女厉声训斥着杨太医,脸变得有些扭曲,“杨大人,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娘娘给了你多少好处。这件事情,从一开始你就有份,它日皇上若知道了实情,不光是你我,恐怕杨大人的九族也活不了,皇上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
杨太医一直低着头。他现在是悔恨不已。趟了这趟浑水,怎么都无法脱身了。后宫争斗无休无止。而他所犯的罪,是万死不足以恕罪的。只得连连应道:“是,是,微臣只是担忧小皇子的身体。”
“皇后娘娘万福。”从旁边走过的一行宫女恭敬的行礼。
朵薇心中一惊。果然,那宫女和杨太医同时看向她这边。朵薇深呼吸了一口,笑盈盈的让那群宫女起身。然后她大大方方的向杨大人二人走去。
“皇后万福。”那宫女和杨大人这才反应过来,皆跪在地上行礼。但神色还是慌张不已。
“二位,不必多礼。”她顿了顿,“小皇子真可爱,可以让本宫抱抱吗?”
那宫女的眼中出现惊恐之色,但最终还是将孩子交到朵薇的手里。
朵薇接过孩子,仔细的看了看他,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的看他。他脸色还是惨白的,胳膊的地方有很多淤青,一看就是被人用手掐了的。谁敢掐皇子?果然,她猜得是没有错的,慕容贵妃经常拿孩子出气。可怜,他还那么小。
刚刚这二人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一直萦绕着‘心疾’二字。心疾是先天性的,是遗传的,可是,南门东篱和慕容贵妃都没有这种病,不过,不排除,南门家族和慕容家族有人得过这种病。这样的病,是没有办法医治的,那么,他将来一定会与皇位失之交臂,更何况,还不知道,他活不活得到将来。也难怪,慕容贵妃和太后要千方百计的隐瞒小皇子的病。
说实话,她觉得,这小皇子长得很眼熟,但却不是像南门东篱。其实第一次看这个孩子,她就发现了。当时,她心中就有疑虑,只是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皇后娘娘。”
一声甚是妩媚的声音传来。朵薇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慕容贵妃的声音。她的声音,很柔媚,但是听了让人心里不舒服。总觉得很矫揉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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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相知相守
慕容贵妃身上穿了一件玫红色的宫装。脸上化着妖艳妆。盈盈地一步一摇的走了过來。生了孩子的她。身子更加的丰盈了。特别是胸部。比以前大多了。走起路來。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但不是那种胖。皮肤。也比以前也白多了。比以前好看一些。人当然也更加的骄纵了许多。
她笑着一把从朵薇手中接过孩子。可以说是抢过孩子。完全沒有顾忌到孩子的安危。只是像一个小孩。抢回属于自己的玩具。语气尖酸刻薄。“皇后娘娘。你要是喜欢孩子。可以跟皇上再生一个。你应该去日日缠着皇上。这个可是臣妾的皇儿。。”
她话里的讽刺。朵薇不是听不出。无非就是在讽刺她的孩子死掉了。她语气淡然:“慕容贵妃。本宫沒有别的意思。只是见小皇子生得可爱。再说。本宫和皇上生不生孩子。这不是你可以干涉的。”说完。她便离开了。希望沒有被慕容贵妃看出破绽。这件事。她还要慢慢调查。
有些人。就是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看别人痛不欲生。她就笑得灿烂无比。慕容贵妃就是这样的一种人。她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朵薇不知道。但是。朵薇看着她从一个楚楚可怜的婕妤一下子就恢复到了贵妃。她的善变和矫揉造作。 朵薇都看在眼里。这个女子。其实。并不是特别的聪明。她只是刚好运气好。生在了显赫一时的慕容家族。
朵薇回去想了许久。她总觉得不对劲。小皇子的病那么的不可告人。依照太后的性格。她一定会先发制人的。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朵薇也沒有想到。竟然会跑出一群宫女。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一定要先发制人。朵薇总觉得不对劲。她终于想出了为什么觉得那孩子的脸熟悉了。那一双丹凤眼。像极了公羊洛。想起之前。在倚舒宫见过公羊洛。那时候。她二人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那么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公羊洛的。只是这个心疾。朵薇还真沒有见过公羊洛也有。
她也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倒了。这可是关系着皇室血脉。混淆皇室血脉。可是要诛九族的。公羊洛是太后的男宠。怎么会又跟慕容贵妃有一腿。同时应付姑侄二人。朵薇忽然觉得公羊洛无比的恶心。从前对他那一点点的好感。荡然无存。况且。若不是他。她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这几日。这件事一直困扰这朵薇。加之南门东篱的病还是不见好。她终于决定要去南门庭院。去之前。她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这也算是。她低头了。
南门庭院门外有很多侍卫守着的。见着朵薇。皆跪在地上。“皇后。皇上有令。不许任何人进入南门庭院。。”
朵薇也不恼。笑得很有皇后的风度:“这个任何人。也包括本宫吗。皇上曾经说过。本宫可以随意出入南门庭院的。。”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令每个人听得很清楚。震慑全场。
她的笑容。让守门的侍卫觉得头皮发麻。那是一种从容和自信。完全沒有皇后的架子。却处处都彰显着皇后的气质。
其实。南门东篱是真的说过。她可以随意出入南门庭院。只是。她一般都不主动來南门庭院的。
“请娘娘稍等。。”侍卫们面面相觑。皇后在宫中。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他们自然是知道的。终于。一个领头的侍卫决定进去禀报。
那侍卫一路小跑。站在南门东篱的寝房外面。“禀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啪。。”房内传來瓷器粉碎的声音。那般的刺耳。
那侍卫站在门口瑟瑟发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良久之后。屋内终于传出了南门东篱的声音。“让她进來。”
那侍卫松了一口气。又一路小跑到门口。
朵薇在侍卫的带领下走进了南门庭院这里什么都沒有变。院子里有少许积雪。朵薇的脚踢散了一捧雪。却意外的发现。地上有绿色的小草芽。春天來了。这是春天的气息。上面是冰天雪地。但是下面的生命正在开始。有时候植物的生命力比人更加的顽强。
刚走到门口。还未推门进去。一个花瓶飞了出來。还好。她及时的躲过了。不然。手上的就是她的头部了。朵薇从未见过他这么不理智的时候。他总是很理智的。不喜形于色。看來。之前的传言都是真的了。他最近的脾气真的是很暴躁。
“你下去吧。。”朵薇打发了随行的侍卫。独自走了进去。她并不了解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竟然有力气扔花瓶。应该是沒有什么大碍的。她只当他还在生气。又或者是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
南门东篱斜躺在床上。背对着她。朵薇跨过无数的碎片走到床边。她站了许久。他也沒有说话。 这让她心中的气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有种备受冷待的感觉。她本來是來商量小皇子的事情的。顺道看看他的病。可是。见了他。她又说不出口了。
她该怎么说。难道说。你的儿子。其实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她还记得。他第一次抱那个孩子的时候。那手足无措的样子。那是一个做父亲的喜悦。这是他第一次做爹爹。那个孩子对于他來说是弥足珍贵的。说出來。她就太过于残忍了。可是。不说。这又是在欺骗他。
正当她在心里纠结的时候。南门东篱的声音响起。“你來做什么。”
朵薇愣了一下。小声道:“我來看看你。。你最近。后宫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各宫都是人心惶惶的。臣妾身为皇后。自然有责任”其实。她是真的有担心他的。
她还未说完。便被南门东篱拉到了床上。她躺在他的身边。胸口紧紧的贴着他的背。她能够感觉到。两颗心都跳得很快。
“薇。对不起。。朕不应该那么说你的。你一定受了许多苦。。”南门东篱的声音很沉。
听到这句话。 朵薇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她冰封了那么久的心。在顷刻间融化。她一直寻求的都是一个爱她、懂她、惜她的男子。别人在乎的都是她的容貌。只有一个人在乎的是她累不累。
这是第一次。朵薇第一次知道。他原來也是会说‘对不起’。那个嚣张跋扈。冷傲嗜血。不可一世的君王。竟然有一天也会承认自己的错误。说‘对不起’。
“都过去了。对不起。我也不该骗你。。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朵薇还是忍不住低头。她的确是觉得自己也多有不对的地方。当事情揭晓的时候。她连解释一句都沒有。
的确都过去了。过去很久了。
南门东篱始终都沒有转过身。一直都是背对着朵薇的。他的声音感觉很幽远。“其实。朕当时是太冲动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你亦如是。朕亦如是。。不管你來到我的身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你是我在乎的人。你就是你。永远不会变。况且。从上次的食人蚁的事來看。來到朕的身边并非你自愿。”
简单的几句话。就化开了所有的结。有点‘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有时候。你以为走到了绝境。会因为某个人简单的一句话。而觉得豁然开朗。其实。两个人。只要有人肯低头。有人肯解释。都不会走到绝路。
他们同样身在帝王家。多有无奈。
“皇上。。”朵薇唤了一声。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心中苦涩无比。
“跟朕说说以前的事情吧。朕想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样的。”南门东篱轻柔的嗓音响起
朵薇的心竟然一下觉得轻松了许多。
“皇上可曾记得。四年前。在黑水城。曾经见过一位关在囚笼里的女子。”朵薇至今都沒有忘记初见时的样子。那时候。他一身罂粟花袍子。脸上带着黄金面具。将好不容易照进來的阳光狠狠的踩在脚下。恍如天神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只是。那时候。她只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奴隶。
南门东篱心中一愣。他仔细想了很久。才想起。那一双桀骜不驯又带着点楚楚可怜的眼神。他还记得。那时。她眼中的盈盈水光。那那样的清澈。干净。
“那个人是你。”南门东篱的惊讶不小。他沒有想到。那个人就是她。进了黑水城的人。是猪狗不如。生不如死。但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很难想象。她也曾受过那样的苦。本是一国公主。竟然沦为最卑贱的奴隶。
朵薇的头紧紧的靠着他的后背。她点了点头。南门东篱虽然看不见。但是。他感觉到了她轻微的点头。
接着朵薇就将芙蓉国灭到她到大月国。再嫁入风国这种种的事情都跟南门东篱讲。讲了许久许久。当她停下來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口干舌燥。她沒有想到。不知不觉。就在她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一路。她还是走过來了。过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
南门东篱。越听越觉得心沉。他此刻。才发现。他从未真正的了解过这个女人。她的悲伤。她的倔强。她的坚强。都是有原因的。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不知道她都是怎么熬过來的。
最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皇上。臣妾能否问你一个问題。”良久之后。 朵薇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你说。。”南门东篱像是极为的不舒服。声音有些不自在。
朵薇愣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那夜在溪边的人是你吗。”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她心里其实。自己都沒有底。她害怕不是他。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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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皇上喜脉
南门东篱半晌没有说话, 他放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握紧,这是他心中的秘密。那个夜晚,溪水潺潺,成片的鹅卵石,他永世不忘。他没有想到,朵薇会问起这个,也更加的没有想到,她还会想起这件事情。
“那人的确是我,对不起。可是,当时,其实是太后派人去,要毁掉你的清白,当那人在溪边正欲对你不轨的时候,朕就到了,杀了他之后,我才发现你中了媚药,所以..”其实,当时,他只身前往是为了阻止太后的诡计,也是想看看他这未来的皇后,究竟是怎么样的。
他现在都还记得,她浑身颤抖,但还是用自己仅存的一点理智哀求他离开。或许是从那一刻,他便对她产生了好感。
朵薇没有想到是这么回事,她以为的就是,他要毁掉她的清白,然后拒婚。原来是太后,她和太后的仇又加了一笔了。他说的话,其实,她是相信的。没有原因的相信。如果不是他,那么,她早已被龌龊的人夺去清白。她心中竟有一点庆幸那人是他。虽然,她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她心里其实是在意的,没有哪一个女子不在意自己的清白。她只是不去想而已。
既然那人是他,那也总算弥补了她的缺憾。
“你是怎么知道的?”南门东篱的声音有些疑惑。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想起。他不告诉她,以前是觉得没有必要,现在是怕她不能原谅。
“我想的。”朵薇干脆的答了三个字。的确是她想的,感觉很熟悉。她一直都刻意的不去想那件事情,也只是那日在黑夜中见了他的背影,忽然脑子就闪现出了那日的情形。
朵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那,大婚之夜,你早就知道我非处子之身,可你什么也没有说?”
大婚那日的情形又浮现在她的脑袋里面。十里红妆,大红喜烛,浴池里面,她羞涩的低头,而他毫不怜惜。
“恩..”
朵薇一直在心中得意自己的计谋,殊不知,他早已看透。只是,他不说。想起,她为了那一点红,血流不止,亏了气血,差点没有办法孕育子嗣。她就觉得太不值得了。
“对不起..”南门东篱的声音很沉,微醉的声音,带着点小性感,她很喜欢。
朵薇没有说话,其实,她心里是没有怪他的,只是,她自己不承认。这一切早已注定。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明了,朵薇觉得心里好多了,开阔,舒服了好多和老师同居:风流学生全文阅读。其实,有时候,有个人,可以让你毫无顾忌的说出心中所想,也是一种幸福。怕只怕,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能说,也不能够去想,只能任由它发霉腐烂。
南门东篱侧过脸看了朵薇一眼。朵薇这才发现他猩红的眼眸,可以媲美闻人卿的眼睛了。但是,她不害怕他。因为,他对她来说,也是不一样的。他是她的夫君。忽然想到了自己来着的目的,“皇上,你的病?”
“不碍事..”南门东篱答得很急。像是在掩饰什么一般。
朵薇愣愣的点头。她的确没有看出他是什么病。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日怒杀三名御医?
“皇上..”朵薇将手搭过南门东篱的腰,南门东篱一惊,将朵薇的手又送了回去。但是,朵薇还是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她从床上坐起来。
“皇上你?”朵薇瞪大了眼睛。
南门东篱叹息一声转过身,一脸的无奈。四目相对,两无言。
他微微隆起的小腹,那是什么?朵薇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还险些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你也看到了,就是这个样子,不然,这几日,怎么不去找你..朕不去找你,你听说朕生病了,也不来看看。”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竟然成了委屈。有点像是撒娇的孩子。
“我”朵薇还沉浸在自己的惊讶之中,她的确有些不应该,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他。她应该早些来的。顿了一会,她终于恢复了自己的思绪,“皇上,你的肚子?”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了。
南门东篱和朵薇面对面坐着,“朕也不知道,那群混账御医也不知道,竟有人说朕是喜脉..”说着,南门东篱的脸色尴尬无比。
朵薇这才明白了,那三位被杀的御医,可能是跟这个有关。可是男子有孕,古之未有。她怎么也不明白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御医也不敢乱说的,就算有人要打什么鬼主意,也不可能所有的御医都这么说。
她伸手抚上了南门东篱的肚子,他的身子下意识的向后缩,但还是没有阻止她。她摸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
“皇上,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蹊跷..”朵薇凝眉道。虽然,她还不知道,真相,但也绝对不会相信,男子怀孕的说法。
南门东篱点了点头,“朕也想到了,可是,朕这个样子没有办法出去。男子有孕,视为不祥..”
这个朵薇当然也知道,要是慕容闻人两家知道了南门东篱的情况,朝野定会动荡。到时候,恐怕是一发不可收拾。朵薇已经感觉到了暴风雨即将来临了。男子怀孕视为不祥,那么,事情的真相若是被人揭露,那,他将命运资格再做皇帝。不光是这样,成者王败者寇,他们还会丢掉性命。
“皇上,何不请宫外的大夫看看..”朵薇一脸若有所思。此时,她忽然想到了木辛,这时间恐怕没有几个人赶得上他的医术,要是他在的话,一定有办法的。或许,她真的错了,错得离谱。从他转身离开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命运怪他了。
“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南门东篱的声音很是无奈。御医的医术可以说是举国顶尖的,宫外的大夫,肯定是不能够比的,就算有医术高明的,难免不会走漏风声。
“皇上,不好了,太后带着人前来了..”非喜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竟然忘记了请示。
南门东篱和朵薇同时皱了皱眉头。太后此次前来,肯定没有好事,她一直就想拥立慕容贵妃的孩子,若是被她知道了实情,肯定会逼南门东篱退位丑妇最新章节。到时候,就不可挽回了。
“皇上,你躺在床上,臣妾去应付..”朵薇扶着南门东篱侧身躺下。朵薇走到宫门口,就看见太后带着人,气势汹汹的站在那里。南门庭院,是不准随意出入的,皇室曾经有遗训。所以,就算是太后,也不敢硬闯。
“皇后,皇上的病怎么样了?他连杀三个御医,现在朝野震惊,所以,哀家来看看..”太后一副质问的语气。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试探的,若是南门东篱病重,她就好趁机逼宫,另立新君,若是南门东篱没事,她便会兴师问罪,责备他乱杀无辜。好个阴险毒辣的妇人!
朵薇颔首,恭敬答道:“启禀母后,皇上的病情已经有些好转了,只是恐怕还要休息数日..”
“哦?”太后挑了挑眉,目光朝里面看了看,可惜,什么也看不见。“那就请皇上好好休息吧!早些恢复..”说着,她便吩咐身边的人留下。
“你们好好保护南门庭院..”
朵薇的心揪的一下,这名为保护,实则就是在监视。她也不好拂太后的意,什么都没有说,任由太后留下那些人,离去。
这几日,朵薇日日都照顾南门东篱。可是,他的肚子渐渐的大了,比一般的人要长得快得多。
“皇上,不如,奴才去请太医院的杨大人来为你看看..”非喜一脸担忧的望着南门东篱。
朵薇心中一惊,要是杨大人来了,一气之下,将他也杀了,那,那件事情可就棘手了,他是最了解那件事情的。朵薇在心里干着急,“皇上,不如重新请一个吧!杨大人医术可不怎么样..”
最终南门东篱点头。“你去请李御医..”
非喜走了出去,不多久就将李御医请了过来。
李御医为南门东篱把脉,把了许久,慢慢的,他的手开始发抖,浑身都被汗水打湿。
终于,南门东篱有些不耐烦了,幽幽的问道:“李太医,朕究竟是得的何病?”
朵薇在一旁看得也是很揪心。
李太医已经上了年纪了,他花白的胡须不停的抖动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呼:“微臣死罪..”
“究竟是何病?”南门东篱的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犹如地狱修罗。
李太医抬眼望了年轻的君王一眼,眼中充满了恐惧,此刻,他才明白之前的三位太医是怎么死的,可是,为时已晚了。他仿佛已经看见了死亡向他招手。颤动着双唇,悲号了一声,“是喜脉..”
他行医数十年,第一次,把到男子的喜脉,明知道是不可能的,可是,脉象却是是那样的,他说实话,知道了君王的秘密,要死,不说实话,是欺君,也要死。横竖都是一个死。此刻,他自己也知道,命运人救得了他。
话音刚落,非喜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南门东篱什么都没有说,别过脸。朵薇也别过脸,不忍去看倒在血泊里的李大人。本来不该他死的。本该是那个该死的杨大人死的。可是,都是,她早早的断送了他的性命。这个李大人,她从未见过的,第一次见面,他就死在了她的面前。
“赶快处理掉..好好抚慰家属。”南门东篱终有不忍,转过脸,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非喜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了出去。
一会就有人进来带走了李大人,还有宫娥跪在地上细心的擦着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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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太后逼宫
朵薇派人去薇宫交代了一声,就留在了南门庭院。上一次,她留在南门庭院是因为她身上的食人蚁,而,这一次,是为了陪他。是为了和他一起共度难关。结果会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料。
翌日
“你是谁?”
朵薇一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南门东篱冰冷的眸子。此刻,他正坐在床上,那眸子冰冷,陌生。这让她的心顷刻间冰凉。不祥的感觉一下子闪现了出来。他竟然问她是谁?同床共枕的男人,在某个早晨醒来,竟然不认识枕边人了。这种感觉,无疑是痛的。
“皇上。”朵薇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被南门东篱一把按住了脖子。他的手渐渐的用力。朵薇听见自己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她有种感觉,他会杀了她的,因为,此时,她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说,你到底是谁?”他的语气有一份焦急,是很陌生的,像是完全不认识朵薇一般。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的眯着,像是在打量着朵薇。
“我,我是你的皇后。”朵薇也细细的打量着南门东篱,他看起来,是真的不认识她了。这哪里还是她熟悉的南门东篱。
“皇后
”南门东篱自顾自在在嘴里念叨着。手上的力道渐渐的放轻。似乎在脑袋里思考着这两个字的含义。又像是,在心里捉摸着朵薇话里的真假。蓦然,他放开了朵薇,双手抱着头,很痛苦的样子。
“是呀,臣妾是你的皇后,你是风国的皇帝。不然,我们怎么会同床共枕呢?”朵薇试探着道。
“啊。”南门东篱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皇上。”朵薇鞋都来不及穿上,也跟了出去,若是他跑了出去,必定是整个风国大乱。他这个样子,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的。
“皇上。”迎面而来的非喜不明所以。
“快,非喜,拦着他,他已经失去记忆了。”朵薇惊呼道。
非喜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一把拉着南门东篱。可是,南门东篱的武功并不弱,他拼命的反抗。两人开始交手。非喜的招数是比较阴柔的,而南门东篱的招数比较阳刚。
南门东篱的武功,朵薇早已见过了,而非喜的武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招数很为奇特,很快,可以看出,他的武功是在南门东篱之上的,只是他害怕伤害南门东篱,所以,出招有所顾忌。
终于,他心一横,一掌打在南门东篱的脖子上,南门东篱立刻倒了下去,他顺手将他接住,抱进了屋里。那一刻,朵薇觉得,他们的关系,不像是主仆,更像是知己,他一心为了他,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他。或许,他生命的意义,活着,就是为了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非喜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南门东篱。脸上的担忧很是明显。他怎么也不明白,怎么会这个样子。
朵薇站在非喜的身后,也望向床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日一早醒来,他就问本宫是谁!本宫想,这应该是他的病所导致的神智混乱。”
非喜闻言,身子一僵。
屋内弥漫着担忧的气氛。
朵薇将脸转向非喜,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很沉,“你知道木辛在哪里吗?去请他回来吧!”她不用多说,她相信非喜一定会明白的。这世间,恐怕,只有他一人才有办法医治这个病,若是他都没有办法,那这病,也就没有人治得了了。
非喜半晌没有说话。朵薇知道,他是在心里考虑,毕竟木辛是被赶出宫的人,再请他回来,是不怎么好的,况且,他是花国的三皇子,请他,他不一定会回来。但是,最终,他出于对南门东篱的病情考虑,还是点了点头。
“避过太后的耳目,尽快请他回来。”朵薇相信非喜是有这样的能力的,为了南门东篱的安危,他也会尽力的寻找木辛。只是,他的病,究竟能不能治,谁也不敢保证,他们要怎么度过这一劫?
非喜点了点他沉重的头,深深的望了南门东篱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非喜走后,照顾南门东篱的责任就落在了朵薇的身上。
朵薇一直坐在床边,脑袋一片空白。她仔细的观察着南门东篱的脸,将每一个细微之处,都看在心里。他的脸,真的是很完美。让身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羞愧。这个世间绝美的男子,他不该有这样的人生。等了许久之后,南门东篱才醒了过来。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敢说话。
“薇。”南门东篱皱着美图,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那一刻,朵薇觉得心花怒放。他终究还是认出了她。她多么害怕,他还是不认识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唤了一声,“皇上。”
南门东篱觉得脖子痛极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什么也不记得了,睡一觉起来,觉得脖子都快断了。
朵薇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她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动作亲昵,语气平淡,“也没有什么,只是,你一觉醒来不认识臣妾了,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她明显的感觉到南门东篱的身子一僵。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搂着朵薇。终身相刻。没有过多的语言,他们便能够明白对方想说的话。
又过了一日
“不准出去。太后有懿旨,皇上病情加重,南门庭院的一切人等都不准出去,以免有人对皇上不利。”宫门口,一群侍卫阻挡了正准备出去采纳东西的宫娥。
“放肆,我可是南门庭院的宫女。”那宫娥到也不是被吓大的,毕竟是南门庭院里出来的宫女。
那侍卫也不多言,一手举着剑。
宫女一时语塞,动了动嘴唇,退了回去。
“皇上,娘娘,奴婢出不去了,侍卫说,太后不让我们出去了。”那宫娥站在门口,小声道。
朵薇心中一惊,这定是昨日的事情传入了太后的耳朵里。不让他们出去,那她难道是想要逼宫?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那么的快。
“那个该死的老妖婆。”南门东篱的脸色铁青。一掌拍在了几案上。差一点将那几案震得粉碎。他绝对不允许别人的要挟。
朵薇一手覆在他宽阔的大手上,轻轻地拍了拍,“我出去看看。”说着,朵薇站了起来,走向门外。现在,只有她可以保护他了。
“皇后娘娘请回。”守门侍卫阻止了朵薇的去路。
“放肆,本宫身为皇后,还要你一个狗奴才来教训是不是?让开,本宫要回寝宫。”朵薇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这些狗仗人势的狗奴才,她是最看不惯的。竟然连她也不让出去了。
“请皇后恕罪。”那侍卫低头,但是手中的剑还是紧握。
“让开。”朵薇大吼道。她就不相信自己会被一个狗奴才阻挡。
那些侍卫,再怎么也不敢对她无理。毕竟她是皇后,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娥,侍卫们面面相觑,最后上来了许多侍卫,围城一排,阻挡了朵薇的去路。
“你们
”朵薇被气得牙痒。看这架势,怎么也不会让她出去的。看来,太后是想逼宫了。最后,朵薇只得退了回去。
朵薇回去,将外面的情况对南门东篱如实说了,他现在不光是被病痛折磨,还要担心自己的帝位。
这几日,南门东篱一直反反复复的,有时候认不得她,有时候又认得她。朵薇出不去,一直在南门庭院陪着他。
“皇后,太后带着朝臣们在外面跪求觐见皇上。”一个宫娥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朵薇心中一紧,真是事多。望了望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南门东篱。最近,他瘦多了。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向外面。朵薇走到门口,果然看见了满朝文武都站在外面。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的人,除了太后,都跪在上请安。
朵薇淡淡的扫了扫众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们是听说,有人不让皇上与众人见面,所以前来看看。”太后一下子接下了朵薇的话。她笑得无比的妩媚。
朵薇莞尔一笑,“众卿请起吧!”她转向太后,“不知道太后说的这某人,到底是谁?还有这守在南门庭院的侍卫究竟是谁派来的?”她本想在众人面前揭露太后的恶行的,可是后来一想,她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把握,她揭露她,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加的糟糕。
太后的面上有些挂不住,脸色不悦,“这个人,当然是皇后你,哀家派这些人是为了保护皇上。”
“不管,怎么说,先让我们见见皇上。”一位头发花白的大臣愤愤不平。其他的大臣面面相觑。然后皆点头。
太后的脸上挂着阴毒的笑容,朵薇在心里恨不得将太后那张脸撕烂。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南门东篱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后,她好逼南门东篱退位。
“各位大人,皇上现在正在养病,不方便见各位。”朵薇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打发这群难缠的人。
“那,请问皇上是得的什么病?”太后趁机发问。
朵薇理了理自己长长的衣摆。这个倒是难倒了她了,他得的是什么病,朵薇也不好说。
“皇上他
”朵薇还没有说完,便听见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想见朕?”
朵薇一回头,就看见了南门东篱坐在由两个人抬着的雕花木椅上,身前盖着厚厚的毛绒毯子,脸色苍白,这样,看起啦,完全就是一个久病的人,肚子的地方,根本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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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池中暗道
“皇上。”群臣皆跪在地上。一一膜拜他们年轻的君王。这些人,有慕容家一派的,也有闻人家的心腹,还有一些是忠于君王的。总之,大家都是各怀鬼胎,各为其主。
“退下吧。”南门东篱朗声道。他的声音不是特别大但是充满了威严,霸道不容拒绝。说完便被那两人又抬了进去,头也没有回。完全没有理会身后一群焦急的人。虽然,最近身子弱了许多,但是,气场还是不变。
朵薇站在他的身后,一直看着他离去。他的背影都是那么的完美,完美到令人心痛。这个绝世无双的男子,绝对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的,他是不可一世的君王,一定会克服所有的困难的。
大臣们,有的开始悔恨,自己不该听人的唆使,而怀疑皇上,许多人,渐渐开始散场。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
太后也只得一脸气恼的离开了。她的如意算盘还是落了空。
南门庭院的守卫依旧森严。这样一来,南门东篱和外界的消息算是断了。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出去。本来,南门东篱也有许多亲信,但是出不去,就完全没有办法了,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南门东篱的病。他的病让朵薇很是担忧,总觉得,那是一个很奇怪的病症,从未见过的。
初春的阳光很是明媚,暖和,朵薇常常带着南门东篱在南门的庭院里晒太阳。裹着厚厚的毯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是最幸福的。阳光照在雪上,慢慢的将它融化,嫩绿的小草露了出来,看见阳光,一片娇羞,身上晶莹的水珠都忍不住颤动。
“薇。朕的怪病,可能好不了了。”南门东篱蜷缩在雕花木椅上,眼眸紧闭,让人看不清楚表情。但是,朵薇知道,他的心里是很难受的。
这么颓废的话,他从未说过。她的心里,忽然也害怕起来。害怕他的病治不好,害怕他离开她,她这才明白,她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心里对他有多么的不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篱。”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听见朵薇的称呼,南门东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盯着她。许久都不眨眼。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大家都唤他‘皇上’,所以,他对自己的名字很陌生,并且,他不喜欢这个名字的,这是父皇不疼爱他的烙印,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可是,他喜欢她这样叫他,从心里喜欢。
或许,他等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她会叫他‘篱’。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朵薇试探着问道。南门东篱的表情,让她有太多的不确定。虽然两人的感情还不错,可他始终是一国之君,不仅仅是她的夫君。
他伸手揽过朵薇的身子,趴在了他的腿上,他的手轻轻的抚过她的背,轻轻的来回抚过,“可以。”
朵薇将头埋在他的腿上,觉得无比的温暖,无比的柔软。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她想,这样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就这样,慢慢变老。半晌过后,朵薇想起了一个事情,她在心中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开口。她不可以骗他的。
“皇上,小皇子,很有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南门东篱闻言,抚在朵薇背上的手一僵。朵薇感觉到了,她起身,望着南门东篱,那里有太多的难以置信,还有微微的痛色。她知道,单凭她一句话,南门东篱未必相信的,可是,她还是要说,就凭这个就可以扳倒太后。
“呵呵。“南门东篱轻笑了两声,带着无限的悲哀,“朕说,怎么朕一抱他,他就哭。”
朵薇没有想到,南门东篱是相信她的。可是,她终究不忍心,她知道,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第一次做爹爹,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好言安慰,“只是有可能,臣妾也只是猜测,还没有证据。”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接受绿帽子的,纵使那个女人是他弃之如履,是他不喜爱的,她依旧是他的女人,没有权力接受其他的男人。
南门东篱微笑着点头,表示接受朵薇的安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事情的?”
朵薇想了一下,就将第一次看见小皇子的长相,然后再是杨大人的鬼鬼祟祟和小皇子的心疾都告诉了南门东篱。还有就是公羊洛的事情,朵薇也和盘托出。
南门东篱越听脸越绿。
朵薇和南门东篱在南门庭院焦急的等待了许久。却依旧不见非喜回来。南门东篱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了。朵薇日日陪伴在他左右,心中也跟着担忧。非喜能够找到木辛吗?她还记得,木辛走的时候,那寂寥的背影,他是真的受伤了。万一他没有回花国,躲在了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或者是去游历江湖去了,那该怎么办呢?
要是,她没有设计赶走他就好了,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日,他们在院子里晒太阳,朵薇一抬头,竟然看见了一只风筝飞了进来。风筝是朵薇放过的,从前,她很喜欢在宫中放风筝的,还喜欢在上面画上许多美好的图案,涂上彩色,彩色的风筝飘荡皇宫的天空上,那时候,整个皇宫都是她的天下。她是芙蓉国唯一的公主。
那风筝在空中盘旋盘旋,就在朵薇的视线里落在了树上。朵薇觉得奇怪,是谁在放风筝?走过去,将那风筝取了下来,上面写了一行小字:赫连皇子已到。
朵薇心中一颤。一下子就明白了,这非喜也是聪明人,居然想到用风筝进南门庭院传递消息。他一定是找到了木辛,但却进不来,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从字面意思看来,他是以赫连皇子的身份到的风国。这样,太后就算不想让木辛进来,可是,她却不能阻止赫连皇子。
“怎么了薇?”南门东篱小声的询问。
朵薇回眸一笑,那笑容,南门东篱觉得足以倾国倾城。她说:“非喜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朵薇一直在心里捉摸着怎么让木辛进来。南门庭院守卫森严,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硬闯是不行的,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夜慢慢的来临,让人难以捉摸。巨大的阴影将整个南门庭院包围,让人人透不过气来。
朵薇在浴池里沐浴。浴池里的水刚好到她的肩膀,水温刚刚好,她站在里面,手拿着锦帕慢慢的擦拭着身体,心里却在想着木辛的事情。怎么都想不到办法。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华丽丽的倒在了池子里,对于别人来说,是没有什么的,可是,她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跌进了水里之后心里就慌乱得很,越想站起来,就越站不起来。水压迫得她没有办法呼吸,水从四面八方进入耳朵,嘴巴。
可叹她就要被还不及自己身高的水淹死了。
她手胡乱的拍打着,好像抓到了一个环形的东西,用力的抓住,奇迹发生了,那池子的边缘打开了一个小洞。她很是惊奇,沿着那小洞进去。随着水漂流,许久之后,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一抹光亮。
她破水而出,四周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她太熟悉不过了,这里是她的寝宫。薇宫…
“你
”站在池子边的采萝瞪大了一双美眸望着破水而出的朵薇。她着实吓了他一跳。
朵薇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池子边大口的呼吸着。来不及解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薇宫的这个浴池和南门庭院的浴池是相互连接的。这个修建宫殿的人,是否早就想到,有朝一日,会有这样的境遇?
许久之后,她终于喘过气来,“不要害怕,本宫是从南门庭院的浴池过来的,现在太后已经将南门庭院团团围住。”
采萝点了点头,走进扶朵薇起身。这个她是知道的,宫里都在传,皇上得了怪病。也有人说,皇后想要谋害皇上。
朵薇浑身湿漉漉的坐在浴池的边缘,一离开水,她觉得好多了,呼吸也顺畅了。还好南门庭院离薇宫并没有多远,不然,她早就没有命了。
她抬眼望着采萝,采萝是她信任的人,她道:“本宫不能久留,皇上得了怪病性命垂危,你想办法去找赫连三皇子,让他们潜入薇宫,通过这个浴池进入南门庭院,切记,要保密。”
采萝重重的点头。
朵薇‘扑通’一声,又跳入了水里。
朵薇又顺着那暗道回到了南门庭院的浴池。当她破水而出,看见的是南门东篱那双担忧的眸子。
他此时也在池子里,身上的衣袍也不曾脱去,跑上前,一把抱住朵薇,“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好着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朵薇的心中一暖,看他的样子,不会是以为,她在浴池里被淹死了吧?其实,也是有可能的,她刚刚就喝了几口水。
“皇上,原来,南门庭院这个浴池和薇宫的浴池是相通的。”朵薇说着抚了抚自己盖在脸上湿漉漉的头发。也顾不得自己被谁呛得难受。
南门东篱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他抱着朵薇,两人起身离开浴池,“你不会游泳,就不要乱跑了。”
朵薇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他说她乱跑,她可是为了救他。南门东篱看见朵薇不高兴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
“咳咳。”朵薇觉得喉咙很痒。想来是被水呛到了的。
“你看你。”南门东篱一副心痛的样子,“朕说你,还不高兴,你发现了暗道,为何告诉朕呢?一定要自己去闯,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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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诡异双生
“我”朵薇一时语塞。她当时的确是有些冲动。发现了暗道。沒有和他商量就独自行动。她知道。南门东篱是关心她。可是。她沒有那么脆弱的。不过是不会游泳而已。
忽然想起。自己在荷花池那一次。也是因为不会游泳。差一点会被淹死了。可是。那个时候。他跳下水。拼命去救的人是另一个人。就连看也沒有看她一眼。这样想着。胸口。有些疼。她也会心疼了。而且。疼得厉害。沒有想到。沒有过多久。竟然戏剧性的发生了转变。她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爱上的人。竟然爱了。
“咳咳。。”南门东篱说完。也忍不住掩嘴咳了起來。一下子。脸色绯红。有些喘不过气來。
朵薇心中不满。嘟囔着小嘴。“你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身子那么弱了。还跑下水去。你现在可是孕妇。。”
南门东篱听见‘孕妇‘两个字脸一下子就黑了。朵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暗暗吞了吞口水。起身。“走吧。。”过去的事情。不愉快的。就忘记吧。只要两个人好好生活。好好在一起。就好。现在。只希望早些治好他的病。
翌日夜晚。夜满星。月挂西楼。
非喜终于带着赫连梓通过浴池潜进了南门庭院。
当一身湿漉漉的赫连梓出现在朵薇的视线中的时候。朵薇愣愣的看着他。看了许久。心中有一种负疚感。好像。她每次。都是需要他的时候才去找他。不需要他的时候。她伤害他。而且。还是她设计将他赶了出去。现在请他回來。这又算了什么。
赫连梓什么都沒有说。他也只是愣愣的看着她。看得朵薇都有些不好意思。只得避开他的目光。朵薇这才发现。他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贴着身子。这让她的脸色微微有些红。毕竟也是个身材姣好的男子。
他连衣服也來不及换。就为南门东篱把脉。
“非喜。本宫果然沒有看错你。多亏了你用风筝传递消息。。”朵薇微笑着看着同样浑身湿透的非喜。这个人。之前想要杀她。但是。她从來都沒有怪过他。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男子。
非喜将目光从南门东篱的身上收了回來。恭敬颔首。“娘娘严重了。那个风筝的办法是赫连皇子想出來的。”
朵薇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这个竟然是赫连梓想出來的。他想的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南门东篱躺在床上。眼眸紧闭。长长的眼睫毛一动不动。腹部高高的隆起。由于。他姣好的面容。这样看上去倒是不觉得滑稽。
赫连梓这次脉把了许久。从來沒有用过这么久的时间请过一次脉。久到令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开了他的手腕。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去。“是喜脉。。我行医这么多年。还从未遇见过。。”
此言一出。同在屋内的朵薇和非喜眼中一片绝望。赫连梓的医术那么精湛。他竟然也说是喜脉。那??最后一点希望都沒有了。原本。朵薇还以为是中了什么毒。怎么可能是喜脉。男子产子。这是有违常理的。
“皇上最近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赫连梓转过头询问朵薇。
朵薇还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之中。很是木讷的答道:“他这几日。有时会变成另一个人。像是完全不认识我一样。时常问我是谁。”
赫连梓伸手撑开南门东篱的眼睛看了看。然后又抚了抚他的肚子。良久之后。他幽幽道:“这个病症我还从未见过。我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你好好照顾皇上。。”
说完。他便起身和非喜一同离去。
他们走后。朵薇一直守在床边。静静的望着躺在床上的南门东篱。她知道。等他醒过來。又会不认识她了。现在只能静等赫连梓的消息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是一国之君。是不可一世的王。却无法战胜病魔。
夜总是特别的长。等待的日子总是特别的煎熬。特别的寂寞。
这几日。南门东篱的情况好像加重了。昏睡的时候多。要么。醒來。也不认识她。而她只能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
这日。夜里。赫连梓和非喜又來到了南门庭院。他什么也沒有说。只是细细的为他把脉。
“你是谁。”南门东篱‘嗖’的一声睁开了眼睛。眼里充满了戒备和陌生。
赫连梓一伸手便封住他身上的穴道。他冷冷道:“你不该活着的。。”
南门东篱一听。情绪有些激动。“我为什么不该活着。是他夺取了我來到这个世界的权利。我好不容易才复活。我恨。我恨。我要活下去。。”
两人的对话。听得朵薇是一愣一愣的。一旁的非喜也是一头雾水。但是只得看着二人。不敢发生。生怕打扰了什么。
“皇上。。”朵薇上前轻声唤了一声。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
“你不该怪他的。这是天意。是天意不让你你出生。。你这样。迟早会害死他。你也会死。”赫连梓一挥手。就将三根银针插在了南门东篱头部的三个穴位上。
南门东篱眼眸一闭。就倒了下去。
“木辛。。哦。不。赫连皇子。这是怎么回事。”赫连梓听朵薇称呼他为‘赫连皇子’他的身子一愣。良久才反应过來。
他扶着南门东篱躺下。为他捻好被角。起身。负手而立。“刚刚那个根本就是不是皇上。而是皇上的孪生兄弟。我为皇上仔细把过脉。的确是喜脉。男子怀孕。有违常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回去日夜查阅医书。才在古书中找到了。双生相克的说法。。”
朵薇点了点头。“然后呢。”赫连梓的话。她不是很明白。但隐隐中已经感觉都了什么。
赫连梓目光灼灼的望了朵薇一眼。“我猜测。皇上的母妃当年怀孕之时。应当是双生子。因为双生相刻。在肚子里会无意识的争斗。他的母妃怀孕之时。应当是心情极度的忧伤。茶饭不思。所以才会导致斗争愈演愈烈。最后。皇上赢了。另一个皇子便被皇上吸收到了肚子里面。”
赫连梓的话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是朵薇有些听懂了。双生相克。听南门东篱讲过。他的母后因为失去君王宠爱。一直郁郁不欢。沒有想到。这个竟然导致了兄弟相残。恐怕。这都要怪他的父皇。
“看刚刚的情形。我就更加的确定了。。”木辛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如一曲溪水。
刚刚情形朵薇也看见了。刚刚他的确是恍若另一人。她的声音很沉。“那么。皇上的肚子里是真的有一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是他的孪生兄弟。”
赫连梓重重的点头。
朵薇下意识的望向床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那里竟然有一个孩子。“那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兄弟在他体内二十几年。竟然还活着。
赫连梓的眼神一冷。“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施针令皇上昏迷。然后剖开肚子。将那婴孩出來。。”
开膛剖肚。这样大胆的治疗方法。也只在书中见过一位名叫华佗的名医用过。毕竟不符合常理。
“那那个孩子。”朵薇也觉得他是在可怜。他被人剥夺了生的权利。他所做的一起都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最近南门东篱的身子越发的虚弱了。但是肚子长得很快。想必就是那婴孩在肚子里拼命的吸取能量。
赫连梓弹了弹自己的衣袍。现在都已经干了。他一下子就 猜中了朵薇的心思。“当然是一取出。他就会死。他在皇上的体内二十多年。怎能可能发育完全。再说。男子产子。古來未有。。只是。取的时候。要特别的小心。万一。他潜伏在皇上身上。那就麻烦了。”
听了赫连梓的话。朵薇难免会失望。这样。就是彻底的夺取他的性命。
说话间。南门东篱醒了过來。他使劲的揉着自己的头。见到赫连梓之后。他愣了一下。“赫连皇子。朕的病怎么样。”
众人闻此言。心中已明了。现在。他是清醒的。
赫连梓颔首。将刚刚对朵薇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南门东篱越听。觉得心越沉。“剖了肚子。朕还有命活吗。”
“赫连梓愿以性命担保。。”赫连梓理了理衣摆。跪在地上。君王的多疑他是知道的。 这个方法他其实也从未尝试过。
朵薇走上前。坐在床沿。将手交到南门东篱的手中。“皇上。古有华佗开脑。我们要相信赫连皇子。”
南门东篱盯着赫连梓。很显然。他不是很信任他。万一这是花国的诡计。那怎么办。他想了一会儿。“先退下吧。让朕再想想吧。”
赫连梓和非喜走后。南门东篱的身子更加的弱了。有时候。走路都有些困难。这些朵薇都看在眼里。但是。她也只有心里着急。
是日。晴空万里。
“皇上。听赫连梓的话吧。”朵薇俯下身子蹲在南门东篱的身边。现在。他的身子弱得看起來。和闻人卿有得一拼。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很勇敢的。从來不惧怕死亡。可是。这一次。是怎么了。
南门东篱愣了一下。他伸手揽过朵薇。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腿上。“薇。若是朕死了。你会怎么办。”
朵薇的身子一僵。她从來沒有想过这个问題。他也从未问过这个问題。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了。她的心里有点慌乱。从未有过的慌乱。但是。她还是故作镇静。“皇上。你不会死的。。”
“万一呢。”南门东篱步步紧逼。
朵薇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若是你死了。我离开风国。改嫁他人。。”
“你”南门东篱的脸都气绿了。他沒有想到。他万万沒有想到。她会说。要是他死了。就改嫁。他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她怎么能够这么说呢。要是别人。肯定会说。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但是。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改嫁。忽然。他开始怀疑。自己在这个女子心中的地位了。
一想到。自己死了之后。她会改嫁给别人。他就怒不可遏。心痛得要死。在不久的将來。会有一个男人。也这样揽着她的腰。拥她入眠。他想如果真是那样。他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來。
看着南门东篱越发厉害的怒气。她莞尔一笑。“皇上你最好是好起來。不然。臣妾可不敢保证一定会为你守节。”
“真是还沒有死。就被你气死了。。”南门东篱不满的动了动自己的腿。
朵薇起身。她知道南门东篱是真的生气了。“听赫连皇子的吧。”
最终。南门东篱还是被朵薇的试试的观点说服。朵薇知道。他是害怕她改嫁。也知道。他并不是怕死。只是顾虑太多。
因为这个治疗要做很多准备。赫连梓便决定三日后动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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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深陷闻人
这几日。宫里一直蠢蠢欲动。各宫的宫门都是紧闭。人心惶惶。大家都在传说皇上患了重病。朵薇虽然沒有出过南门庭院。但还是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她知道。南门庭院里的人虽然都是南门东篱的亲信。可。也难保。太后沒有安插眼线进來。太后知道小皇子的事情有可能暴露了。必定要有所行动了。她绝对会先发制人。控制整个局势。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可是。在南门东篱肚子里的东西还沒有取出的这个当口。他们是要尽量的拖延时间。不然就完了。到时候。他们都要死。太后名正言顺的拥立新君。最可恶的是。那个孩子。可能不是南门东篱的亲生儿子。
这日。朵薇又由暗道回到回宫。想要拿一些东西。可是。她刚一走进卧房便觉得头晕目眩。等到她反应过來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这世上沒有后悔药。只有后悔的人。
许久之后。朵薇终于醒了过來。头痛欲裂。周围的一切让她惊呆了。这很明显是一间密室。很长很窄的暗道通向的是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充满着诡异。两边攒动的油灯依次排开。而她此时。正躺在一块圆台之上。不经意侧眸。她被自己身边的东西吓了一大跳。那是一具白骨。一具用镣铐铐起來。成跪着的姿势的白骨。旁边高台之上的皮鞭赫然醒目。要多么的恨一个人。才会这般。就算是死了。也要日日鞭尸。
这到底是哪里。这具白骨有是谁。一连串的问題。困扰着朵薇。一种巨大的不祥之感袭上心头。那人会不会也像对待那白骨那样对待她。将她绑起來。打死。然后日日鞭尸。一想到这。她就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谁都会怕死。何况是这样的死法。
蓦然。从暗道里传來了一声声响。朵薇知道有人來。她盘腿坐在地上。等着那人。该來的总会來。
‘咕噜噜’的声音在狭长的暗道上一直蔓延。透着一股诡异。这声音。朵薇觉得。好像什么东西。碾过自己的心一般。那样的沉重。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了那一抹银色的身影。其实。刚刚听见那轮椅的声音。就知道。这人是他了。
“皇后娘娘。。”闻人卿用锦帕掩嘴轻咳。一双猩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朵薇。苍白的脸泛着一丝绯红。许久都缓不过气來。这般脆弱的他。却有着一双修罗一样的猩红眼神。
朵薇一直盯着闻人卿。她是在薇宫晕倒。怎么会到了这里。如果。她猜得沒有错的话。这应该是闻人府。可是。到底是谁抓她來的呢。而且有本事。将她从皇宫中运了出來。看來。闻人家的势力真是不容小觑。
“不知道。闻人将军请本宫來所谓何事。就算要请本宫。也用不着使这种方式吧。”朵薇擦从地上站了起來。脸上带着笑容。但那笑容却不及眼底。充满着讽刺和疏离。
闻人卿将锦帕从嘴边拿过。“如果。我猜得沒有错的话。南门庭院和薇宫之间有暗道。这样皇后娘娘才会一会出现在南门庭院。一会出现在薇宫。”他的眼睛。总是能够看穿世间的一切。这世间。都在他的眼中。
朵薇沒有想到。这个秘密一下子就被他猜到了。他的确是很聪明的。心中也有些底气不足。但她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闻人将军还沒有回答本宫的问題。。”暗道的事情。绝对不能够告诉他的。
“哦。”闻人卿挑了挑眉头。“我只不过是派人去薇宫看看。沒有想到见到了皇后娘娘。顺道就给请了回來。皇后娘娘。上次微臣请娘娘与微臣合作。但是娘娘不听。微臣。就沒有办法了。。”
其实。他本來是想将她带回來。折磨致死的。这个女人。已经挑战了他的极限。多次跟他作对。他早就恨之入骨了。上次找她合作。也是为了要陷害她。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赶走了赫连梓。
朵薇知道闻人卿的话是在讽刺她。不与他合作才会有今日的遭遇。宫中的事情。他定是了解的。可是。他身为一个大将军。竟然派人去皇后的宫里看看。这样的话。也只有他说得出口。她的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兴许。只有闻人家才可以克制住慕容家了。
“呕。。”朵薇捂着嘴巴朝向一边吐了起來。脸色一下子惨白。那样子。特别的难受。
“你”闻人卿愣愣的盯着朵薇。片刻之后。他一下子就从轮椅上面站了起來走向朵薇。步伐轻盈。
“你你”她顿时就石化了。沒有想到。他能够从轮椅上面站起來。难道之前所有的都是装出來的。她曾以为自己永远都无法见他站起來。朵薇后退了几步。最终无路可退。“你的腿。。”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他站起來。要好看多了。
“皇后娘娘。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很惊讶吗。一个残废了的人。竟然能够站起來。能够站起來的感觉真的很好。”他轻笑道。笑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她不知道的事请的确还有很多。
朵薇强作镇静。朗声道:“本宫现在倒是很有兴趣与闻人将军合作。老实告诉将军。皇上已经不行了。太后正在忙着逼宫。将军你是聪明人。若是让慕容家掌权。那么。风国。再无闻人家的立足之地。”
她只希望。南门东篱不要怪她才好。这绝对不是她的本意。她打心眼里希望他好起來。
“那么然后呢。”闻人卿忽然握住朵薇的手腕。暗暗用力。目光一直沒有离开过朵薇的脸。像是想要将她这个人都看透一样。
“闻人将军。本宫是皇后。将军你太放肆了。。”朵薇使劲的 挣脱了闻人卿的手。顿了顿。她道:“本宫已经身怀有孕。将军你何不助本宫一臂之力。将來。这风国还不是将军你掌权吗。”
朵薇笑得脸都痛了。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自己的性命。她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她知道。闻人卿绝对是沒有那么简单。请她回來做客。她拒绝了他的合作。已经惹怒了他。
“要是。皇上知道了娘娘此举。他定会很伤心的。。”闻人卿一脸的惋惜。那猩红的眼神。穿人心肺。
“这个。就不劳将军操心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朵薇一脸冷色。她相信。他就算知道了。也会明白她的心意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闻人卿一直在脑子里想着那句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慢慢的又回到了自己的轮上。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具跪着的白骨。“你不怕这具白骨吗。”他很奇怪。她这样一个弱质女流。见到这样的场景。竟然沒有被吓傻。本來。带她來这里。就沒有打算让她活着出去的。 可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忽然。改变了主意。
朵薇侧过身子。望了一眼那白骨。其实。她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怕的。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闻人卿面前输了气势。使劲的瞪大了眼睛。“不过是白骨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若干年后。你我都只是累累白骨。。”
闻人卿完全被朵薇的话震住了。她说得对。若干年之后。他们都是累累白骨。那么。他的执着。还有什么意义。他一直盯着那具白骨。许久。许久。眼中的恨意熊熊燃烧。他拉开自己的衣摆。露出了自己的腿。
朵薇这才看清了。他穿着的是一双很特别的金色靴子。那靴子很长。一直延伸到大腿。上面有许多错综复杂的金线。很美。
他低下头。动作温柔的解开那金丝线。许久之后。终于将那靴子解开了。脱下整个靴子。朵薇这才发现。他的腿上少了什么。是膝盖。他的腿上沒有膝盖。她这才相信了他是真的无法行走。因为他的膝盖被人剜去了。刚刚。他之所以能够走路。完全是因为那一双特别的靴子。
“你的腿”朵薇完全愣住了。身为闻人家的公子。谁敢剜去他的膝盖。
闻人卿笑得很虚弱。刚刚走那一段路浪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了。“你不是想知道吗。”
她忽然觉得他很可怜。到底是谁剜去他的膝盖。难道是这个被拷着的人。他本是闻人家的独子。地位荣华无限。却一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她忽然想到了曾经听见闻人佳与虞美人的对话。总觉得虞美人与闻人家也有些联系。本想再问点什么却听见他仰天大笑了一声。笑得有些悲凉。
“万一。微臣对娘娘的计谋不感兴趣呢。”
朵薇其实上次在黑水城就猜到了。闻人卿感兴趣的绝对不仅仅是皇位。他要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若是。他对这个不感兴趣。那她就沒有办法。 可是。她绝对不能够输。嫣然浅笑。“那么。将军就等着和本宫同归于尽吧。黄泉路上有将军作伴。也不算太寂寞。。”
良久之后。他掩嘴咳了两声。“皇后果然是还计谋。不过。要劳烦皇后在微臣的府上住一段事前了。”说着。他又坐回了自己的轮椅上。“皇后娘娘请吧。。”
朵薇从暗室走了出來。才看清楚。这里是一间布置很简单的房间。里面除了床和一个几案。就什么都沒有了。她想。 这应该就是闻人卿的房间吧。为了方便他。所以才布置得如此的简单。不过。闻人卿也真是够扭曲的。在自己的房间下面整一个暗室。里面吊着一具白骨。夜夜鞭尸。
“夫君。妾身炖了莲子汤。。”门外响起了声很是温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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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剖腹取婴
闻人卿的脸上沒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就像门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语气很平淡。却是不容拒绝的。“我已经睡下了。你且回去吧。。”
如果朵薇猜得沒有错的话。那门外的人就是慕容韵。这两人的婚事还是她促成的。这么奇怪的夫妻关系。一看。就是不幸的。他们夫妻竟然都是不同屋的。她从未见过慕容韵。但当时。她确实是为了帮助采萝。才促成了这段姻缘。不管怎么说。她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如果。真的有错。错就错在她是慕容家的小姐。
站在门外的人瘦弱的身影投影在墙上。她柔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了几下。半天都挪不开步子。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之后。最终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尊夫人”朵薇神色有些犹豫。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嫁给闻人卿。注定了这一生是不幸的。他这样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爱上一个人。更加的不会娶心痛一个人。如花美眷都只有孤独终老了。
闻人卿的猩红眼中升起了一分恨意。“说到这个。微臣还真是要感谢娘娘为臣做媒呀。。”
朵薇只得尴尬的笑了笑。很明显。这桩婚事。他是极为不满意的。 可是。以他这样。有女子肯嫁给她。就不错了。可。终究是错配了鸳鸯。
“闻人将军。还是放本宫回去吧。要是被尊夫人知道了我在这里”慕容韵是太后的人。万一让太后知道她在闻人府。这就麻烦大了。朵薇一心想要回到宫里面。也不知道如今南门东篱的情形如何。她可不想听闻人卿的鬼话。留在这里。要是。能够早些回去就好了。她要去陪在南门东篱的身边。
闻人卿虚弱的躺在轮椅上。有些气若游丝的感觉。“那不行。放心吧。她沒有见过皇后娘娘您。。。娘娘。现在还不是时候。沒有微臣的帮助。娘娘恐怕是回不到宫里去了。。”
“你”朵薇瞪了闻人卿一眼。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着实可怜。但却行事可恨。留她在这里做什么。朵薇想到。他可能是想太后和南门东篱两败俱伤之后。再将她带回宫去。果然。 是好计谋。她险些又着了他的道。她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你好好休息吧。”闻人卿说着便转动着轮椅走了出去。他在院子里停留了许久。黑夜中。更如鬼魅。瘦弱的身子。在黑夜中更显得单薄。
“嗯。。”双手抚在自己的双腿膝盖处。闷哼了一声之后。转动轮椅走向了书房。
“啊。。”他躺在书房的床榻上。双腿的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浑身被汗水湿透。他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双猩红的眼神在黑夜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他所有的痛。一辈子不能行走的遗憾。都要南门家族來偿还。他恨。他好恨。
朵薇一个在在屋内踱步到天明。不知道。南门东篱发现她不见了。会不会着急。万一着急。会不会影响他的治病。凡此种种。都是她担忧的。
“夫人。将军交代。不让你出去。。”
朵薇一打开门。就见到了守在门口的几人。夫人。这是在称呼她吗。看样子。是要将她囚禁了。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见到了盈盈走來的女子。她长得和慕容贵妃有几分相似。但是。比慕容贵妃更加的漂亮。朵薇知道。则会便是慕容韵。
“妹妹。。”她微笑着点头。手上还端着什么东西。
朵薇被她突如其來的称呼吓了一跳。她竟然叫她‘妹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点了点头。“夫人。请问将军去哪里了。”
慕容韵听见‘将军’这个称呼。神情一愣。侧眸道:“将军有事出去了。他吩咐我好好照顾妹妹。。”
在听见婢女们窃窃私语之后。朵薇终于搞清楚了。那一声‘夫人’的含义。闻人卿竟然跟她们说。她是他带回來的侧夫人。这个大胆的闻人卿。竟然敢说皇后是他的侧夫人。简直是胆大包天。可看那慕容韵一副贤淑的样子。非常欢喜的为夫君纳妃。又觉得可悲。她又何尝不是这样的。
一整天都沒有见到闻人卿。朵薇被关在房里。还要时不时的见到慕容韵。真是让她心急如焚。
天空渐渐拉下夜的帷幕。万里星。
朵薇一直躺在床上。难以安眠。她一定要尽快的回到皇宫才好。可是。这闻人府诡异得很。深不可测。她又怎么回得去。
‘咿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朵薇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一脸戒备的望着门的方向。
“娘娘。。”來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跪在地上。
朵薇凝眸望了许久。“你是。”听声音。她其实已经知道了这是谁。不过是象征性的问问而已。
那人揭下面巾。朵薇大概看清楚。这人是青儿。那么说。将她带出宫的人也是她。朵薇早就知道她是闻人家的人。她一直潜伏在她的身边。不多言。干活也很勤快。上一次。她差一点死掉了。还是。朵薇救了她。可是。这一次。她还是恩将仇报。朵薇的眼神渐渐的冷了下來。
“你还來做什么。”
青儿的头埋的更低了。良久之后。“对不起。。”她说得很沉重。
朵薇冷笑了一声。这句‘对不起’又有几分真心。对不起。有什么用。对青儿。她沒有太多的感情。她跟采萝不一样。可是。毕竟也相处了那么久。
“那次。虞美人的天花也是也弄出來的吧。”
青儿抬眸望了朵薇一眼。立刻又将头低下。“是的。是奴婢去取了一条染有天花的女子的手帕。自己染上天花之后。又传染给虞美人。。”
朵薇直直的望着她。黑夜中。 她看不清她的表情。看來。她对闻人卿真是忠心。为了陷害她。自己染上天花。 命悬一线。也在所不惜。
朵薇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你既然将本宫带出了宫。又來做什么。”
“我奴婢是來救娘娘的。。”青儿的神色很是犹豫。
朵薇看得出來。青儿是会武功的。而且武功还不低。她半晌沒有说话。青儿将她带了出來。现在。又要送她回去。这着实让她疑惑。可是。她现在一心想要回宫。也沒有别的法子了。
“皇上现在怎么样。”朵薇凝眸问道。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皇上还是在南门庭院沒有出來。。”
朵薇点了点头。浅浅一笑。“你为何要來救本宫。”
青儿闻言身子一颤。“娘娘待青儿恩重如山。若不是娘娘。 青儿早就命丧黄泉了。无奈各为其主。青儿的命。是主子的。”
好一个主子。她也曾是她的主子。可是。她还是背叛了她。现在。又來说。她待她恩重如山。简直是笑话。
“你起來吧。”顿了顿。“我们怎么回宫。”朵薇知道。这件事。是急不得的。
青儿从地上站了起來。“娘娘请放心。奴婢自然有办法。”她说着上前拉着朵薇的手。“娘娘。事不宜迟。。”
朵薇点了点头。便跟在她的身后。
青儿带着朵薇进暗室。穿过了朵薇昨日待的地方。
“青儿。你可知这白骨是何人。”朵薇回头望了一眼那白骨。这白骨。她很是好奇。究竟要多恨一个人。才会这样的折磨。
青儿也顺着朵薇的视线看了一眼那白骨。“奴婢不知。。”说着便在墙上按了一下。墙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道小门。朵薇是相信她不知的。这些事。闻人卿又怎么会道与一个奴婢知道呢。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的。
闻人府上竟然有通向皇宫的暗道。择简直令人难以想象。这太可怕了。闻人家的势力竟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难怪。南门东篱迟迟不肯将闻人家的势力连根拔起。她在镇静之中跟着青儿走了进去。走了许久许久之后。终于见到了一抹亮光。
周围的一切。更加的令她惊讶。这里竟然是她的薇宫。闻人家通往皇宫的暗道。最末端竟然是她的薇宫。就在薇宫的院子里面。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不过。这薇宫从前是沒有人住的。 倒也不会被人发现。
还好是夜晚。外面不会有人。青儿带着朵薇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寝房。
“青儿。谢谢你。。”朵薇向青儿道谢之后。便躲进了屋内。
青儿微笑着说:“娘娘。真的对不起。。”她眼中的复杂。朵薇沒有看见。
朵薇确定门外沒有人之后。走进了浴室。又通过浴室的暗道。回到了南门庭院。
刚一路出了水面。便看见了南门东篱。他正坐在水池的边缘。像是专门在等待着她一样。她冲着他龇了龇牙。但是。他不像往日那么。深情的拥抱着他。他像是沒有看见她一样。朵薇有些不明所以。
“篱。。”朵薇试探着小声的唤了一声。
南门东篱这才看了她一眼。他的语气很平淡。“你去哪里了。”
朵薇一直走到他身边的位置。然后停下。愣愣的看着他。“我去了闻人府一趟。是被人带去的。现在我回來了。。”他这样的眼神。让她觉得委屈。
南门东篱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大手一捞。便将朵薇捞了起來。
“娘娘。你不知道。皇上都急坏了。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你。只能让奴才派人暗暗的寻找。可是。毫无头绪。。”非喜站在门口幽幽道。似有责备的意味。
南门东篱伸手抚了抚朵薇的额头。“回來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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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竹篮打水
朵薇这才看清他苍白沒有一丝血色的脸。还有那猩红要吃人的眼神。定是担心她。沒有睡好。这下。他的身子岂不是更加的虚弱了。心中一下子觉得特别的难受。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天知道。她有多么冤枉。在自己的寝宫被人抓走了。
“皇上。要开始了。。”赫连梓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來。
朵薇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湿透了的衣服。下意识的想要躲到南门东篱的怀里。要是让赫连梓看见了。那就糗大了。南门东篱的嘴角微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自是明白了朵薇的窘态。解下身上的袍子。披在朵薇的身上。将她紧紧的裹了起來。然后拉着她向外走。
在经过赫连梓的身边。朵薇发现他一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但是他什么也沒有说。他应该也是在担心她的吧。
赫连梓喂南门东篱和过药之后。南门东篱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赫连梓拿着一把小刀在火上烤了许久之后。又用酒泡了一会儿。当所有的准备工作准备好了之后。就要开始治疗了。当他举着那把小刀走向南门东篱的时候。朵薇下意识的别开头。她不敢看。她怕看见他的肚子被生生的剖开。里面的五脏六腑饶有规律的跳动。
“快帮忙。。”直到赫连梓叫她。她才转头。一转头便望见了他手中的东西。那一刻。她差点泪流。不知道为何。她本不是一个伤感的人。那是。对于一个生命的怜悯。因为。她也曾是一个母亲。
她木讷的跑上前从赫连梓手中接过了那个东西。那的确是一个婴孩。四肢健全。但是。身上的皮肤很是蜡黄、干瘪。眼眸紧闭。最奇怪的是。他的指甲很长。比朵薇的指甲长多了。这便是南门东篱体内的孪生兄弟。
他若是有命活。生得也必定是如同南门东篱那般俊美。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他注定了这一生悲惨的命运。她抱着那东西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愣愣的抱着。她想到自己的孩子。她还未來得及抱他一下。若是。他可以活下來。她也能像这样抱着他。
赫连梓开始将南门东篱的肚子缝上。就像是缝衣服一样。看得朵薇有些心疼。
“皇上。太后带着人进來了。。”门外响起了婢女焦急的声音。
非喜一听。一个箭步飞了出去。“我去拖延时间。。”
太后终究是坐不住了。竟然带着人闯进了南门庭院。
朵薇焦急的望着赫连梓。只盼他手上的动作快点停下來。一颗心。感觉悬在半空。手中的婴孩幽然睁开了眼眸。他拉 着朵薇的手。朵薇一低头。看见那双眸子很亮。果然是一双绝世无双的眸子。他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说完之后。他的手缓缓放开。眼眸紧闭。失去了最后一点生命力。他努力过。挣扎过。可是。这个世界还是抛弃了他。朵薇一直愣在那里。这段时间。他只认得她一人。和她相处的时间最多。他们也称得上是认识的吧。
片刻之后。她才反应过來。太后就在外面。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让太后看见。她在屋内四处观望。实在是沒有地方藏身。最后。无奈。她只得将手中的婴孩用被子裹起來。放在床榻的最里面。
“狗奴才。竟敢阻挡哀家。。”门外响起了太后暴怒的声音。就在太后推开门的前一刻。赫连梓抱起那婴孩通过躲进了浴室里。他是绝对不能让太后看见的。 现在关系的不只是他个人的性命。还有两国的邦交。
门一打开。朵薇便看见了跪在院子里被打得半死的非喜。他还维持这跪着的姿势。只是身上好多血。外面的火光红了半边天。
“母后吉祥。。”朵薇大大方方的跪在地上。虽然。她心中恨太后。可是。面上的工作不得不做。她还得向她下跪请安。
太后看都沒有看朵薇。而是径直走向了床边。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南门东篱的病。“皇上的病究竟怎么样了。”她当然是希望他一病不起。这样免得她动手。可是。总是不让她如意。
此时。南门东篱高高隆起的腹部早已消去了。脸色依旧苍白。太后望了许久。也沒有发现什么端倪。难道探子带回的消息有误。探子回报说皇上病重。难道都是假的。
“母后。皇上只是睡着了。。最近。皇上身子比较虚。”朵薇移至床边。顺着太后的视线望着躺在床上的南门东篱。顿了一会儿。她转过头。“不知道母后前來所为何事。”太后的意图太明显了。就是來逼宫的。
“奥。。”太后面上有些挂不住。“哀家是听说皇上的病严重了。所以前來看看。”她将手放在南门东篱胸口上。“皇上的样子不像是睡着了呀。 就算是睡着了。我们这样说话。 他也不醒吗。”
话音刚落。南门东篱那双幽深的眸子便睁开了。他从床上坐了起來。微笑着唤道:“母后。。”
他这个举动吓了太后一跳。也吓了朵薇一跳。按常理來说。他是沒有这么快就醒过來的。再说。他肚子上还有伤口呢。可是。他坚强的醒了过來。
“皇上。墨林大人和闻人将军求见。。”门外响起了通报的声音。
太后的身子一僵。墨林是南门东篱的人。他來到了这里。那么。太后就再也沒有办法了。因为。墨林手上拥有着兵权。闻人卿來做做什么她并不了解。不过。很显然。闻人卿是來跟她作对的。
太后坐在床沿。温言细语。“皇儿可好些了。哀家是太过于担心皇儿的安慰。日夜寝食难安。所以才会”
“母后。儿臣明白的。。母后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南门东篱一手扶着胸口。
听见南门东篱不追究。太后当然只有识趣的先离开。可是。她的手紧握。她并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先机。
南门东篱并未追究太后硬闯南门庭院的责任。因为。若是追究。必定会落人口舌。毕竟她是太后。是他名义上的母后。这点小错是扳不倒她的。还不如。宽容大度一点。让人觉得他一位仁孝的皇帝。
“皇上。。”朵薇坐在床沿一手扶着南门东篱。可是。手上却传來湿湿的感觉。低眸看。上面全是血。他的肚子上。腰上。被子上。全部都被血染红了。朵薇颤抖着收回自己的手。手上黏糊糊的。让她有些愣住了。“篱。。”一抬头。却对上了他陌生的眸子。她的心一下子就冷了。她记得。赫连梓曾经说过。那个人很有可能潜伏在南门东篱身上。 那样。南门东篱将永远消失。
赫连梓从浴室里又走了出來。为南门东篱处理伤口。
朵薇扶着床沿站了起來。有些站不稳。但还是勉强站了起來。她一手抚着胸口。心如刀绞般难受。这样突如其來的打击。她还难以接受。若是。南门东篱真的永远的消失。她真的不敢想象。她要怎么办。
“皇后你不舒服吗。”南门东篱开口问道。
朵薇转身向门外走。步子有些摇晃。走走停停的。“那又怎么样。你已经不再是最爱我的你。。”说完这句话。她的鼻子一酸。太久沒有流过泪便不会流泪了。即使是想哭。也只会觉得眼睛酸涩难受。
走着走着。朵薇就回到了薇宫。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就像块木头一样。可是在看见采萝那一刻。她觉得脚好软。靠在采萝的怀里就晕了过去。采萝。是她觉得温暖的女子。靠在她的怀里。总是觉得很温暖。
感觉有人握着她的手。还说了很多话。可是。那些话。她一句也不记得了。渐渐的。等她醒來的时候。已经是天已经黑了。她睡了一整天。南门东篱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使劲也挣不脱。
“你醒了呀。。”南门东篱举起朵薇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轻轻的揉搓。朵薇凝眸望了他许久。这是南门东篱惯有的动作。一脸疑惑。“你究竟是谁。”
南门东篱嘴角微翘。“你说呢。。”
这当然是南门东篱。可是。她心中还是有疑惑。“那之前你”
南门东篱伸手抚了抚朵薇的发丛。眼带笑意。“朕那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而已。。”
朵薇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拉过被子盖着蒙着自己的头。也不说话。她其实。是不想他看见她的情绪。
“薇。薇。。”南门东篱怎么扯也扯不开。他沒有想到。她也有这么小女人的时候。其实。如果。不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会一辈子做个幸福的小女人。快乐的公主吧。
朵薇胡乱的拍着手。“这样的事情也是开得玩笑的吗。”她真的是气急了。如果。这不只是一个玩笑。而是真的。她想。她是无法接受的。
“啊。。”南门东篱抚着自己的肚子做痛苦状。
“怎么了。”朵薇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南门东篱一脸委屈。“肠子都快被你打出來了。。”
朵薇这才想起。南门东篱的肚子上被开了一个口子。要是真的不小心打到他的肚子。他的五脏六腑全都掉在她的手上。她一定有想死的冲动。
“活该。谁让你骗我的。。”朵薇有些怒气冲冲的。
夜里。朵薇沒有什么瞌睡。一直闭着眼睛想事情。都睡了一天了。可是。南门东篱的身子很虚。他需要好好的休息。朵薇也只有陪着他一起睡。可是。南门东篱断断续续的发出一些梦呓的声音。
朵薇睁开眼睛看着他。他一向都是个忍耐力极其强的人。如果不是痛到了极致。他是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的。她知道。他已经在尽力忍耐了。也是。肚子都剖开了。能不痛吗。赫连梓说过。这个伤口是会痛很久的。
可是。他的痛。她无法感同身受。只有假装翻身。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她知道。他不会想要她看见他的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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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护子心切
倚舒宫
“舒儿。皇后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小皇子的真实身份了。而且。她很可能告诉了皇上。我们要及早处理。。”太后站在小皇子所睡的摇篮边上。伸手摸了一下小皇子的脸蛋。或许是太用力。或许是她的指甲划痛他了。小皇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來。
“姑姑。。”慕容贵妃一脸惊慌。快步上前。看了看小皇子。又看了看太后。“姑姑。 兴许。皇后娘娘那天真的只是经过。兴许她沒有看见。。就算她知道了小皇子的病。但也未必知道他的身世呀。”说到最后。她越发的慌乱了。
太后将手收回。“舒儿你真糊涂。小皇子的病是家族遗传病。你和皇上都沒有这种病。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吗。这孩子挺可爱的。我也喜欢得很。可是。舒儿。沒有那么多的兴许。这关系的是我们整个慕容家族。慕容家的女儿。就要以慕容家的繁荣为使命。。”
“不。姑姑。。”慕容贵妃跪在地上。望着躺在摇篮里的孩子。他此时哭得脸色绯红。也哭得她的心很乱。她这才发现。自己平时。对他都太不关心了。其实。他真的很可爱了。是她心里觉得不舒服。为了陷害皇后。她甚至还自己摔倒。不顾他的死活。太后的意思。她也自是明白的。
这一刻。她才忽然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爱这个孩子。
“你不是一直也不喜欢他吗。”太后的笑容无比的讽刺。宫内到处都是她的眼线。倚舒宫更是如此。慕容贵妃很不喜欢抱孩子。还时常掐他。这个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听了太后的话。慕容贵妃的心更加的凉了。她不是不喜欢他。他是她十月怀胎生出來的孩子。怎么会不喜欢他呢。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她本來应该生一个真正的皇子的。可是。却生下了他。她以为有了孩子。皇上就会时常來看她。可是。皇上对她依旧是那样的不理不睬。若不是有这个孩子。她恐怕再也见不到皇上的面了。她恨。
忽然。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自小她就经常进宫。陪伴在姑姑左右。那时候。姑姑还是慕容贵妃。姑姑很疼爱她。还跟她说过。慕容家的女儿。一定要做上皇后的位置。从那一天起。她就觉得自己应该是要做皇后的。
有一天。姑姑身边來了一个小少年。他长得俊美无与伦比。却常常不爱笑。板着一张脸。他唤姑姑母妃。她便叫他表哥。可是。她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表兄妹。只是因为姑姑至今一无所出。所以才过继了这个孩子。他总是对她不削一顾。他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要接近他。
后來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对她很好了。还娶她做侧妃。可是。她心里知道。他心里沒有她。这一切。不过是姑姑的意思。他登基之后。她理所应当贵为贵妃。他和姑姑的关系越來越不好了。很多次都惹怒了姑姑。终于。有一日。她惹怒了他。被降为婕妤。
姑姑和他大吵了一架。沒有沒有用。后來。索性也不管她了。在被降为婕妤的那些日子。她每日都在盼着他会來看他。但他沒有。那些被人嘲笑。孤独寂寞的日子。她恨。
当那个女子。那个坐上风国皇后位置的女人出现的时候。她更加的恨了。她不甘心寂寞一生。
她并不是故意对不起他的。那时候。她还是婕妤。她唯一可以祈求的就是姑姑。可是姑姑总不愿意见她。有一日。她见到了从姑姑宫里走出的一位绝色女子。她很好奇的跟踪她。竟然发现他是一位男子。当时。她很惊慌。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男子发现了她。便对她动手动脚。她或许是寂寞太久了。或许是太恨了。就那么昏了头。犯下了大错。就那么一次。她竟然怀孕了。。她更慌了。可是。沒有办法。 她只有厚着脸皮又去求姑姑。她知道。姑姑这一次一定会帮她的。如果她出了事。整个慕容家族都会遭殃。何况。 那个男子是她的情郎。果然。姑姑这一次。很开心。
一切进展都很顺利。她恢复了贵妃的位置。顺利的生下了孩子。可是。每当看见那孩子。他完全像另一个人的长相。她心里就难受。每次。皇上抱着这孩子。她就会想。要是。这是他们的孩子多好。
最难受的在后面。这个孩子。竟然患有心疾。心疾难治愈。
“我怎么会不喜欢他。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姑姑。放过我的孩子吧。姑姑你沒有做过母亲。根本不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慕容贵妃的眼神有些冷。当日。她知道她怀有身孕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虽然。这个孩子并不是南门东篱的孩子。她还是积极的想要利用这个孩子。
太后的翻脸无情。她是知道的。想她曾经对她的冷漠。她心中就有一股怨气上升。她一但对于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弃之如履。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这便是她的姑姑。自小疼爱她的姑姑。
“放肆。。”太后伸手一巴掌打在了慕容贵妃的脸上。疼得她的手都忍不住抖了几下。慕容贵妃的脸也红了一片。她竟敢嘲笑她未生育子嗣。就算她沒有生育过子嗣又怎么样。她依旧是这后宫地位最尊贵的女人。
慕容贵妃手捂着自己脸。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样只是更加的惹怒太后。她现在还沒有力量与她抗衡。“姑姑。舒儿失言了。请姑姑原谅。。”
太后冷冷的望了跪在地上的慕容贵妃一眼。俯身就要将孩子抱起來。“舒儿。只有死无对证才好。。姑姑也很痛心。本來。我们差一点就成功了。等到这孩子登基为皇。我们慕容家将永世繁华。为今之计。我们还可以利用这个孩子陷害皇后。。舒儿。你还年轻。以后你和皇上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她痛心的仅仅是她的计划失败。并不是慕容贵妃即将失去孩子。
“不。不。。”慕容贵妃拼命的摇头。浑身颤抖。不管怎么样。这个都是她的孩子。她已经很对不起他了。她要保护他。“姑姑。舒儿求求你。舒儿求求你。。”可是。太后哪里听得进去。最终。情急之下。她一把从太后手中抢过孩子。抱着就往门外跑。
“拦着她。。”太后冷冷的命令道。她沒有想到。这个一向对她唯唯诺诺的女子。竟敢和她作对。
疯狂的人是最可怕的。慕容贵妃拼命的朝外面跑。谁阻拦她。她就咬谁。她彻底的疯狂了。就这样。她还是跑了出去。后面一大群人跟着追。此时的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在黑夜中拼命的奔跑。
她一直跑。一直跑。慢慢的。小皇子停止了哭泣。最后。她停在了薇宫的门口。使劲的敲打着宫门。
“我要见皇上。 我要见皇上。。”
门咿呀一声被采萝打开了。她看见來人是慕容贵妃。眼中闪过疑惑。
“贵妃娘娘。皇上和我们娘娘已经歇下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來吧。”
“我”慕容贵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來这里。她不该來这里的。她怀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南门东篱的亲生儿子。她还來这里做什么。不是自取其辱吗。可是。她最后还是來到了这里。因为。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朵薇本來就沒有睡着。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便蹑手蹑脚的下床。一走到宫门口看见是慕容贵妃抱着孩子。她心中甚是疑惑。现在天色已晚。更深露重。她抱着孩子來这里做什么。
“慕容贵妃前來所为何事。”
采萝回头。一脸无奈。“贵妃娘娘想要见皇上。。”
朵薇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慕容贵妃手里的孩子。这个孩子并不是南门东篱的孩子。那么将來。真相揭露。这个孩子该何去何从。“慕容贵妃。更深露重。还是抱着小皇子回去吧。皇上大病初愈。身子还弱。已经早早歇下來。有什么明日再说吧。。”
“我”慕容贵妃一时语塞。现在说什么也沒有用。沒有人救得了她的孩子。她转身望了一眼。那些提着宫灯的奴婢们正在赶來。回去。也只是死路一条。 可是。她不能再这个女人面前低头。
“慕容贵妃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朵薇看见慕容贵妃的神色有些犹豫。忍不住问道。
“沒”慕容贵妃摇头转身。她的步子很虚。像是失去了重心一样。
“慕容贵妃。。”朵薇叫住了她。顺势将身上的外衣解下盖在她的孩子身上。“回去吧。”
慕容贵妃是她讨厌的。可是。这个孩子很可爱。他又身患顽疾。实在是不易夜行。望着慕容贵妃的背影。她的背影有些孤单。
慕容贵妃抱着孩子沒有走多久。就遇见了迎面而來的太后。此时。她正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赶过來。
慕容贵妃拼命的将孩子护在怀里。一副要以死保护孩子的样子。
“将孩子夺过來。。”太后冷冷的命令道。
几个宫婢领了命就上前抢夺孩子。慕容贵妃怕伤着孩子。最终松了手。
那宫婢低头一看。大惊失色。“太后。小皇子已经断气了。。”
众人一片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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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残害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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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慕容贵妃闻言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绝望的吼叫.怎么会这样.她简直难以相信.她的孩子刚刚还好好的.刚刚他还在她的怀里哭泣.他的身子还很温暖.这个打击來得太突然了.她一时难以接受.她的孩子.
太后一把推开慕容贵妃.接过孩子一看.孩子的脸色惨白.俨然已经断气.这也不奇怪.这个孩子患有心疾.本就活不久.望了望盖在孩子身上的外衣.她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冷笑.真是天助她.不用她动手了.
慕容贵妃一下子便跌坐在地上.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再也顾不得形象和面子.一切都恍如一场梦.她脑中一片空白.
“走.去薇宫..”
太后命令身后的一干人等.她停下脚步.望了一眼身后瘫坐在地上的慕容贵妃.一双丹凤眼满是犀利的光芒.“舒儿.木已成舟.现在只有将计就计了..”说着还命令两名宫婢将慕容贵妃扶起來.
不多久之后.薇宫又响起了一阵焦急的敲门声.急促.不耐烦.
这次.大家都别想睡了.
采萝一开门就有一大群人闯了进來.她正想责问.却发现是太后带的人.也就只得愣在那里.
“太后..”采萝还沒有说完.便被太后甩了一巴掌.采萝一下子就跌到了一边.险些跌在了地上.还好门框撑住了她的身子.
朵薇刚从寝房走了出來.就看见采萝挨打了.她心中也是很不快.“母后深夜造访.所谓何事.”不问就知道.她前來.定是沒有什么好事的.
太后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皇后.你可知罪..”
朵薇这才看清楚是太后抱着小皇子.一种不祥的感觉升袭來.要不是因为南门东篱的身子不太好.小皇子的身份早就被揭穿了.他们沒有找上门.太后倒是先找上门了.
“臣妾不知..”
太后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 很是得意.“大胆.残害皇子.算不算大罪.”
朵薇下意识的望向太后怀中毫无生气的婴孩.她这么大的阵仗.那孩子都沒有哭.她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她不得不佩服太后的手段.其实.她早就猜到要出事了.只是沒有想到.太后这么快就杀了小皇子.
“这从何说起..”朵薇并不向她屈服.
“何事这般吵闹.”寝房的门打开.南门东篱走了出來.他站在朵薇的身边.直直的盯着太后.朵薇侧眸看了他一眼.夜里他睡得本來就不好.伤口疼得他睡不着.此时.他的眼睛都还是猩红的.
太后家看见南门东篱出來了.更加的得意了.佯装一脸痛色.“皇上.你的皇子被皇后残杀了..”
南门东篱听完.心中也是一动.虽然.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亲生孩儿.可是.他真的曾经带给他喜悦.他和朵薇对视了一眼.他们心里地明白.这只是太后的阴谋.
“母后.绝对不是皇后的..”南门东篱一脸坚定.
太后知道南门东篱势必会袒护朵薇的.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刚刚皇子想念父皇.哭闹不止.慕容贵妃抱着小皇子來到薇宫.可是.皇后不让她见皇上.还假装好心.将自己外衣给小皇子包裹上.可是.她却早就在外衣上动了手脚..”
朵薇愣愣的望着那件依旧盖在小皇子身上的外衣.沒有想到.她一时的仁慈.竟然给了别人陷害她的机会.她已经许久不仁慈了.对别人的仁慈.就是滴自己的残忍.
“太后.皇上.这件外衣的确是臣妾的.可是.臣妾真的曾动身手脚.不让慕容贵妃见皇上.也是因为皇上歇息了..”朵薇理了理自己的衣摆跪在地上.一副决不曲饶的样子.
“你好歹毒.你好歹毒.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一直被两个宫女扶着.瘫软了的慕容贵妃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气.冲上前去就想打朵薇.她彻底的疯狂了.一个人疯狂了.就什么都不怕了..不管对方是怎样的身份.
南门东篱一把抓着她的手.将她紧紧的钳住.冷冷道:“慕容贵妃.注意自己的身份.”说完.他用力一推.慕容贵妃便倒向了一边.毫无怜惜.他看了太后一眼.伸手将朵薇从地上扶了起來.“现在是各执一词.请赫连皇子來看看小皇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他也要找到小皇子非他亲生的证据.本來这件事早就该解决的.
“赫连皇子是花国之人.请他來不合适吧.”太后神色有些犹豫.她心里自然是不想赫连梓來插一脚.要是宫中的御医.她都可以想办法的.小皇子的心疾很有可能被人查出來.那样.她就功亏一篑了.
“去请赫连皇子..”南门东篱也不理会太后的话.命令身边的人去请赫连梓.
不多久.赫连梓便急急的赶了过來.
他仔细的为小皇子查看了全身.众人都屏住呼吸.许久之后.拱手道:“小皇子的死因并非中毒..而是由于自身的心疾而死.小皇子的心疾是胎中带來的.敢问皇上和娘娘之间可曾有一人有遗传心疾.”
“未有..赫连皇子这是何意.”南门东篱假装一脸疑问.其实.他心里是很明白的.他等的就是赫连梓这一句话.
慕容贵妃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事情终究还是败露了.
赫连梓一副 很为难的样子.他左右顾盼了几眼.才答道:“小皇子患有心疾.刚刚因为是被人抱着.跑得很急.加之更深露重.一时无法呼吸.才气绝身亡..至于家族的遗传心疾.只能说明.小皇子并非皇上所亲生..”
他知道这番话无疑是开罪了整个慕容家族.可是.他说的是实话.还可以帮到某个人.
现场一片哗然.
“你说什么.”南门东篱一脸的惊讶.其实.他心里比谁都要清楚.现在只是在故意在装而已.
“皇上.别听他胡说.这定是花国的阴谋..”太后一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这个赫连梓她一直都不喜欢.现在又來坏她的事.这件事情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混淆皇室血统.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半点都不容得马虎.
南门东篱看也沒有看太后一眼.对着一旁的非喜道:“宣杨大人前來..”他就要让她心服口服.
朵薇有些不明所以.杨大人是太后的人.让他前來.他肯定是会向着太后.除非.他肯倒戈相向.她不得不佩服南门东篱想得周到.
太后和慕容贵妃心中也在犯嘀咕.可是.她们已经感觉到了不好的讯息.南门东篱既然敢宣杨大人前來.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众人等了许久之后.杨大人才來.
杨大人一路小跑.不停的擦着自己额头的汗水.走近之后.望了众人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南门东篱的脚下.
“杨大人.小皇子的病一直都是你在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门东篱欣长的身子立在夜色中.影子拉得很长.他低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杨大人.宛如天神一般.主宰世间的一切.
杨大人抬头望了太后一眼.直接忽略了她眼中的警告.迅速的将头低下.大声道:“小皇子自出生患有家族遗传性心疾.一直都是微臣在照料..”
杨大人的话.在这里比赫连梓的话要可信得多.毕竟他是太后的人.大家都不会怀疑.这一次.太后再也沒有话说了.
“杨大人.你怎可胡言乱语.”太后一脸愤恨的望着杨大人.在心里想着. 一定要将杨大人家灭九族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太后.微臣不敢欺骗圣驾呀..”杨大人的脸通红.得罪了太后是死.得罪了皇上也是死.可是.这江山是谁掌权.他就听谁的.
太后后退了一步.她沒有想到杨大人会出卖她.她望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慕容贵妃.一切都无法挽回.一脸厌恶.“舒儿.姑姑这么疼你.沒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简直是丢尽了我们慕容家的脸.丢尽了哀家的脸..”
太后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任谁也听得明白.更可况是慕容贵妃.她虽然恨太后.可也深知.太后身上所系的是慕容一族的盛衰.若是.她将太后拉下水.那么.慕容家族就完了.那她就真的成了慕容家族的罪人了.
她仰头.一脸愤恨的望着太后.她的那张嘴脸.她看够了.真想撕下那张脸.她这是要过河拆桥了.想到.她知道她怀有身孕的时候.是多么的开心.这个女人.想到的永远都只有自己.
慕容贵妃愤恨的眼神.也让太后的身子一僵.她沒有想到.一向对她唯唯诺诺的侄女竟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疾步上前.一把钳住她的衣领.另一只手顺势塞了一颗药丸在她的手里.“哀家沒有你这样的侄女.慕容家也沒有你这样的女儿..”说完之后.她用几乎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道:“舒儿你就认罪吧.慕容家会感谢你的..”
慕容贵妃那一刻就笑了.是很讽刺的笑了.她这一辈子.什么时候自己做过主.唯一自己做主的一次.就是和那个人有了孩子.
“慕容贵妃.这件事.可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孩子的父亲又是谁.”南门东篱的声音比寒冬腊月还要冷.只要知道孩子的父亲.太后也难辞其咎.
太后和慕容贵妃皆是一愣.说出孩子的父亲就等于供出了太后.慕容贵妃是绝对不能够说出孩子的父亲的.更何况.她心里也不想说出那个男人是谁.毕竟那是她孩子的爹爹.
“哈哈..”忽然.慕容贵妃从地上站了起來.仰天大笑.将眼泪都笑了出來.她直直的望着南门东篱.然后缓缓的走向他.一步一步.这段路走了很久.这绝世无双的脸.到了今时今日.依旧是他眷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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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贵妃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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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寝衣.头发随意的飘散.在这夜色中.这样的她.是最美丽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丽.她伸出手想要去拉着南门东篱的手.想要抓住那一双她一直渴望的手.却僵在半空许久.最终还是颤抖着收回.她已经沒有资格握住这一双手.或许.她从來都沒有拥有过这种资格.这双手从來都不是属于她的.
“皇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的心里是真的觉得悔恨.正是由于悔恨.才一直不待见那个孩子.可是.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她嫁给南门东篱这么多年.一直想为他生一个孩子.可终究不得意.而那个人.那么轻易的.她就怀上了孩子.而且.还因为这个孩子.她恢复了贵妃的身份.
说完她的嘴角流出了一丝黑血.含笑着倒下.眼中的泪水决然而下.但还是睁大眼睛盯着南门东篱.想要再看这个她眷恋了一一辈子的男人最后一眼.好将他牢牢记在心间.她刚刚已经吞下了毒药.是她的好姑姑刚刚给她的.
“舒”南门东篱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她.慕容贵妃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深了.这个怀抱.她等了许久.可惜.现在才來.那些被降为婕妤的日子.她也不曾放弃过.她一直在等.可惜.终究是太迟了..
“要是.你早点也肯这么抱着我.那该多好..”说完.她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眸.两行清泪流过脸颊.洗去了她所有的罪恶与耻辱.她这一生.是不值的.很不值.这一生.她都是在被别人.被慕容家族操控.什么时候都容不得她自己做主.就连死.也容不得自己做主.
南门东篱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从來不曾将她放在心上过.甚至是厌恶.即使是温言细语.也不过是敷衍而已.可是.她却死在了他的面前.如花一般凋零在他的怀里.这一刻.他才发现.其实.她也很美.
朵薇这才注意到.他肚子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在肚子的地方有一块很大的血渍.还好.他穿的那件罂粟花袍子.血色不怎么看得出來.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为何总是喜欢穿这件衣服.流再多的血.也沒有人看得见.这便是.他的坚强.
而她能够做的.仅仅只是站在他的身边.
南门东篱和朵薇都明白.这只是太后的阴谋.这么大的事情.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现在死无对证.太后固然有责任.可是.不知者怪.慕容舒犯的是灭九族的大罪.可他却不能真的将慕容家灭九族.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南门东篱名义上的母后.他是不可能轻易治太后的罪的.这样会让他蒙上不孝的罪名.
这个哑巴亏.也只有他自己吃了.
“好好安葬那个孩子.全力追查孩子的亲生父亲..”南门东篱说着将怀中的慕容贵妃交给非喜.这个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却是他的嫔妃和别的男人生下的.他望了太后一眼.便牵着朵薇的手转身.心中说一点感觉沒有.那是假的.
他并沒有说怎么处罚慕容家.这一次的债先记上了.现在还不是铲去慕容家的时候.慕容家是风国的权臣.为了这件事.灭九族.还是有点难以服众.相反的.如果他不治慕容家的罪.所有的人都会在背后议论慕容家.
“皇上..”
一回到寝房.关上了门.南门东篱的身子险些倒了下去.还好朵薇及时的扶住了他.可是.他太重了.朵薇扶得有点吃力.
“不碍事的..”他的嘴角勉强扯开了一抹笑容.但是.在朵薇看來.那只不过是他在逞强而已.他总是说不碍事.那么.什么才是有事呢.她为他的坚强为感到心痛.其实.他在她面前.完全沒有必要这样的.
朵薇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扶着南门东篱走向床边.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好言安慰.“皇上.后宫女子众多.必定会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的.”
南门东篱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在床榻边缘坐下.另一只手握着朵薇的手.紧紧地.“可是.朕只想皇后为朕生一群孩儿..”他说得很是暧昧.他知道.她是以为他还在伤心难过.就像她曾经说过的那样.后宫不缺为他延绵子嗣的女子.可是.她是不一样的.
提到孩儿.朵薇的身子一僵.她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吗.一群孩儿.那她岂不是要头疼死.她相信自己会是一个好娘亲.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宫中要怎么给他一个美好的未來.
“皇上..”朵薇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以此來掩饰自己的内心.那件事情产生的阴影还沒有在她的心中淡化.那个她还未谋面的孩儿.那是.她心中一辈子的伤.是他拯救了她的命.
“好疼..”南门东篱皱了皱眉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朵薇一下子就不敢动了.关切的望着南门东篱的肚子.那里的血还在往外面流.这定是刚刚他为了接住慕容贵妃.用了太大的力气是.所以伤口又撕开了.伸出手.想要擦拭一下. 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油然而生.
就在朵薇还沒有反映过來的下一刻南门东篱却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宛如真的不会痛一样.
但这一次.朵薇是真的挣脱了他的怀抱.默默的解开他的衣裳.为他清理伤口.他肚子上的那一条长长的伤口由小腹左侧一直蜿蜒到右侧.触目惊心.用线缝起來的伤口里.不断的有血流出來.
朵薇将血擦干净.上了药那血才止住.
翌日清晨.艳阳高照.百花盛开.万物一新.仿佛昨夜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但是.昨夜发生的一切.悄然的传入了宫外.在更远的地方被人们茶余饭后闲谈.当做传奇一般流传.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慕容贵妃.再也不会有皇长子.慕容家经过这件事情.虽然沒有被君王降罪.可是加之慕容家势力庞大.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大家都在为皇上的仁慈而心痛.为慕容家的不忠不义愤慨.
至于太后.更是有所收敛.整日躲在寿康宫里休养生息.后宫一下子变得很平静.无比的清静.
朵薇一睁开眼睛便望见了房梁上的人.她并未惊讶.就知道他会來.从床上缓缓坐起來.还未等她说话.公羊洛便飞身落在了朵薇身边的位置.动作妩媚.轻盈.
“神官大人还沒有离开呀..如今这风国.神官大人怕是呆不下去了..”朵薇的言语讽刺.她以为公羊洛已经离开了风国.沒有想到.还在这里.她真希望他早点离开.
公羊洛半晌都沒有说话.猛然一伸手捏住了朵薇的脖子.语气不善.“是你杀死了那个孩子.”
朵薇对公羊洛这种质问的语气很是不满.现在她不是他的奴隶.一挥手就打开了公羊洛的手.她也很惊讶.好像自己的力气变大了很多.“神官大人.那个孩子的确是因为患有心疾.闻人贵妃抱着他跑得太快.所以才会病发身亡.再说.杀了他一个孩子.对本宫只是有害无益.”他也会心痛.
她说的的确是实话.现在想來.慕容贵妃会抱着孩子跑.肯定是因为太后想要杀人灭口.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慕容贵妃即使再讨厌.到了最终.还是会护着自己的孩子.
公羊洛将信将疑.
朵薇望了他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神官大人可是心痛了.”顿了许久.她眼神一冷.“神官大人处处留情.可是.却害苦了别人.本宫奉劝一句.还请神官早些离开..”
她有预感.南门东篱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过去的一切.她都已经不想再计较.到时候.他的身份揭穿.对大家都不好.
公羊洛又恢复了往日倾国倾城的模样.“我心痛什么.当初.本就是因为.慕容舒知道我的身份.为了堵住她的最.我才会沒有想到.她竟然怀孕了.这样也算是帮了她一把. 不然.她此生都只会老死冷宫.是我让她体会到了什么是快乐..”
朵薇为公羊洛厚颜无耻的话感到震惊.男子都是这般吗.她幽幽道:“她至死都沒有供出你來..”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她感到心痛.
“她只是害怕危及慕容家而已..“”公羊洛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容.他从來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真情.一个和他只是露水姻缘的女人.能够有什么感情.
“滚出去..”朵薇冷冷吼道.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
“你”公羊洛一时气结.他指着朵薇.“你竟敢这么对我..你别忘了”他万万沒有想到.这个女人.有一日.会再也听不进他的话.
他还沒有说完.就被朵薇打断.朵薇站了起來.“对不起.我早就忘记了.现在我跟你们大月国沒有丝毫的关系.不要妄想还能够控制我..”
公羊洛气急败坏的瞪了朵薇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他现在的确再也沒有能力控制住她了.
这一次.他差一点又和刚从门外走进來的南门东篱撞了个满怀.
“皇上..”公羊洛盈盈行了一礼.
南门东篱也不动声色.直直的望着他.直到公羊洛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他才似感叹道:“沒有想到宫中竟有如此绝色美人..”
此言一出.公羊洛差点吓得花容失色.他的确是位少有的绝色美人.可是他不是个女人呀.
南门东篱冲他暧昧的笑了笑.什么都沒有说.走了进去.第一次.公羊洛见到了比他还强的人.让他有点汗毛竖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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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淑妃有孕
最终。南门东篱又请赫连梓留下。赫连梓沒有说什么就同意了。这一次。他的身份将不再是木辛药师。而是花国皇子赫连梓。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木辛药师。有的。只是花国皇子赫连梓。
朵薇不明白。他为何还要留下。上次。明明被人赶走了。现在又要留下。或许。她从來就沒有看懂过他。其实。他从來也不需要任何人看懂。他只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悲不喜。淡如清风。
“娘娘。与似宫那边传來消息。淑妃娘娘怀有身孕了。。”采萝轻轻走了进來。低眸颔首。温婉可人。眼中的担忧非常的明显。她顾忌朵薇的感受。害怕她会难过。
朵薇闻言愣了一下。淑妃。她已经有些日子沒有见了。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们就沒有好好的说过一句话。就算是见面。也不单独说话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沒有想到。她这么快就怀孕了。应该就是上次。南门东篱留宿与似宫的时候怀上的吧。她这下应该很开心吧。有了孩子。也不会那么寂寞了。如果。沒有孩子。 将來寂寞无边的岁月。她该怎么度过。现在一切都好起來了。
“挑选些礼物。我亲自送去。。”朵薇对一旁的采萝吩咐道。慕容贵妃的事情才告一段落。这么快淑妃有孕。这也算是宫中的一大喜事。她的心里当然也会有点酸酸的感觉。毕竟这是她夫君的孩子。毕竟。她也只是个女人。可是个。更多的是为淑妃高兴。因为。淑妃。是她一直视为亲人的。和采萝是一样的。
在去与似宫的路上。朵薇在御花园遇见了两人。是虞美人和江采女。她二人有说有笑。甚是亲密。两个都是清新雅丽的女子。朵薇几乎都以为虞美人已经如花凋零。沒有想到。她还是坚强的盛开着。比她想象中坚强。或许。她把她想得太过于脆弱了。她的生命里只有那个男人。可是。现在她依旧还可以笑颜如花。
那位江采女。朵薇是有印象的。是一位美人。长得和后有几分相似。气质也很接近的女子。看见。她就觉得格外的亲切。只是。不知道。她二人。何时走得这么的近了。虞美人一向是不喜欢和后宫嫔妃交好的。
“皇后娘娘万福。。”虞美人和江采女同时行礼。
朵薇望了她二人一眼。点了点头。“可是去与似宫。”与似宫的淑妃怀孕。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宫里。就是这么个藏不住事的地方。
她二人皆笑着点头。完全沒有一丝悲伤和落寞。这倒是。让朵薇佩服。
“那一同去吧。”朵薇便和她二人一同去与似宫。
往日门可罗雀的与似宫。今日是门庭若市。各宫的人基本上都送了礼物进來。一走进去。就望见了南门东篱坐在床沿。他见到朵薇和虞美人同路。微微有些惊讶。但也沒有说什么。
淑妃此时正躺在床上休息。脸上早已褪去了往日的那份疏离和冷漠。宛如一位充满了幸福的小女人。她的脸色很平静。高兴自然是有的。这样的她。朵薇从來沒有见过。
“皇上万福。。”朵薇盈盈行礼。
“皇后万福。。”朵薇向南门东篱行礼的同时。其她的宫人也向她行礼。这是宫中的繁文缛节。可却不得不在众人面前遵守。
“姐姐。恭喜了。。”朵薇望着正躺在床上的淑妃。她是真心的为她高兴。无比的真心。这下。生活。也沒有那么寂寞了。
淑妃只是笑着点头。仿佛之前一切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她们依旧是好姐妹。
不经意间。瞥见南门东篱的目光有些怪怪的。有点有抱歉的意味。也有点无奈。可见。他心中有她。朵薇只是笑。后宫中女子众多。他的妃嫔已经算是少的了。可是。这个少。只是和别的皇帝比起來。他不可能只有她一人。迟早。会有 许多女人为他生孩子的。若是。她要悲伤。也悲伤不过來。她必须学会。
恭喜之类的话。大家都少不了的。可是。又有几个人是真心的祝福。大家不过是礼节性的來看看而已。
等到大家都离去。屋内只剩下赫连梓和朵薇。淑妃三人。朵薇本想着对淑妃说点什么的。可。总是说不出口。她自问自己沒有对不起她。有时候。有些关系。就在纳闷一瞬间。因为一件事。就生疏了。
“娘娘。。”赫连梓一副为难的样子。靠近朵薇说了两句话之后。朵薇脸色立刻就大变。
“你确定。”朵薇难以置信的后退了两步。
赫连梓艰难的点头。
朵薇将目光转向躺在床上一脸笑意的淑妃。“你竟然”她竟然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赫连梓在诊断的单子上只写了一个月。那么。这样來说。这个孩子就不是南门东篱的。因为。南门东篱是一个月前留宿与似宫的。之前。南门东篱许久都不曾留宿过与似宫。
淑妃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只是多了一分得意。“他说的沒有错。我的确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你也应该猜得到。这个孩子并不是皇上的。一个月前。皇上留宿与似宫。也是我动了手脚。木药师。奥。不。是赫连皇子。他果然沒有让我失望。替我隐瞒了这件事。这全部都要仰仗妹妹你同赫连皇子的交情了。。”
最后那一句话。竟然成了讽刺。
朵薇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万万沒有想到。淑妃会是这样的人。难怪她让赫连梓为她诊断。就是看中了赫连梓会看在她的面子帮她隐瞒。而将这件事让她知晓。又是为了什么呢。拉她下水。这样。她本來是知情不报。加上赫连梓的隐瞒。那她将來就成了同谋。若是这件事情败露。她也逃脱不了干系。她和赫连梓都脱不了关系。
最近宫中才出了慕容贵妃混淆皇室血统的事情。现在淑妃又这样。到时候。事情败露。她真的不敢想象。到时候。南门东篱又会遭受怎么样的打击。整个风国又会陷入怎么样的阴霾。而这一次。混淆皇室血统。她也算是参与了。
说出來。淑妃和孩子都会死。很可能能她自己也要受牵连。南门东篱知道她和大月国沒有什么关系。想要保她。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严重一点。还会引发一场战争。若是。不说。她便是在欺骗南门东篱。她答应过。永远不骗他的。
“姐姐。你怎么能够这样。这件事有多严重。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若是。败露了。不光是你我。就是。整个大月国也要被你牵连。。”朵薇有些痛心疾首。本想说些责备的话。但最终成了这句苦口婆心的话。
淑妃一直笑着望着朵薇。眼神一冷。“大月国与我何干。至于你。我的好妹妹。就全靠你为姐姐筹谋了。。”
朵薇接连后退了两步。她和淑妃本不是亲姐妹。或许都是流落异国他乡。或许是因为她无数次的帮助和疼惜。又或者是因为那五分相似的容貌。她对她來说。是不一样的。才发现。其实。自己在心里是把她当作姐姐一般的。她从來就沒有兄弟姐妹。是她。第一次。让她有了姐姐的感觉。可是
她开始在心里想。 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是公羊洛。还是她伤心欲绝之下。随便找了个男人。
“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朵薇凝眸望着她。想要从她脸上寻找什么。这个孩子的父亲。定是宫里的人。
淑妃一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一脸的幸福。“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她不说。最终。朵薇沒有办法。只得离开与似宫。在转身那一刻。她道:“姐姐。那件事情。我真的是为了你好。才沒有告诉你。我自问。我沒有对不起你。你一定要怪我。我也沒有办法。只是请你自己要多多保重。不要做傻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朵薇和赫连梓是一同离开与似宫的。刚出了与似宫的门。朵薇一下子觉得天晕地旋。还好。赫连梓及时的扶了她一把。
“我看你气色不太好。。”赫连梓说着便为朵薇号脉。
“对不起。。”朵薇愣愣的盯着赫连梓。这句话。她其实很早就想说。赫连梓的身子一僵。朵薇补充道:“对不起。那晚的花灯。本來是太后想要引本宫去药园的。本宫将它放在了贤妃的桌上。还有。谢谢你帮助淑妃。”
“呵呵。。”赫连梓轻笑了一声。有些苦涩。“我知道。。”顿了一会。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有了身孕了。。”
朵薇浑身一颤。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怀孕呢。
赫连梓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我说。你有了身孕了。。”
朵薇忽然想起。那一日跟闻人卿说自己怀孕了。沒有想到。这么快。真的就怀有身孕了。想來。那日。闻人卿竟然就相信了她的话。定是看出什么。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好说话。
“不过。自上次之后。你的身子还沒有复原。所以。要好好注意调理。。”赫连梓说到最后声音低不可闻了。他是害怕自己说这话。 又勾起了朵薇的伤心事。为了转移话題。他道:“对了。淑妃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这件事。得容我想想。”
朵薇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薇宫。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她怎么也不相信。里面竟然有一个小生命在成长。她这么快。又要做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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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红颜多舛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來。星空闪烁如珍珠。风送花香。月递思念。万家灯火。照耀一世繁华。一世幸福。在这样的夜里。这座皇宫也显得特别的宁静。祥和。美丽。遮住了一切不好的。比白日里更加的辉煌神秘。
朵薇平躺在床上。双手一直都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轻轻的抚着。一寸又一寸。双眸一直盯着帐子顶发呆。脑袋一片空白。许久之后。听见了慢慢走近的脚步声。很轻很轻。但是很熟悉。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脚步声。他的味道。他的一切。这个男子。是她的夫君。
南门东篱轻轻的走近。仿佛是怕打扰某人的睡眠。坐在床沿。拉过朵薇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轻轻的揉搓了几下。动作极其的温柔。让人无比的安心。这世间只需要那么一个人。即使是山崩地裂。也会觉得特别的安心。他直直的望着朵薇。“还在不高兴呢。”
朵薇下意思的睨了他一眼。他以为她是因为淑妃有孕了。所以不开心。朵薇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她就是个这么小气的人。但。她好像。确实也不大度。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必须大度。
“皇上。臣妾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朵薇忽然从床上坐了起來。目光灼灼的望着南门东篱。似有难言之隐。像是害怕。接下來的话会吓着他一样。让他做好思想准备。
“你说”南门东篱的语气有些犹豫。他心里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看朵薇的样子。 心中又有些担忧。他是真的害怕她生气了。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会惹她生气。虽然。她从不说。
从前。他不在意这些。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样。觉得。男人三妻四妾都很平常。可是。当她真的不生气。大度的容忍。即使是自己难受。也绝对不说。真正放不开的又是他了。他这才发现。其实。一个人。一辈子。等的其实。只有那么一个人。当那个出现。他就再也看不见别人的好。只想对她一个人好。
“我怀孕了。。”朵薇故意将头别向一边。不去看南门东篱。其实。她的心里早就笑开了花。她是故意逗弄他的。因为。她想看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很可爱。
“哦。。”南门东篱只是‘哦’了一声。再也多余的语言。朵薇一回头便对上了他愣住了的眸子。这是第一次。她从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她以为他会欣喜若狂。她以为他会深情的拥抱她。但那。只是她以为。她失望了。她以为。 他是期待这个孩子的。
南门东篱其实是一时沒有反应过來。这个惊喜对于他來说太大了。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就不太敢在她面前提起孩子的事情。可是。他心里一直都想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他一把将朵薇抱起。就像拥抱住了全世界。拼命的转圈。一边转还一边大喊。“我要做爹爹了。我要做爹爹了。。”第一次。她见到他笑得这么开心。此刻的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君王。 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是一个沉浸在快要做爹爹的喜悦中。
不一会儿。朵薇就有些头晕了。这可把南门东篱急坏了。他赶快将朵薇放在床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脸焦急。“有沒有伤到哪里。对不起。是朕太鲁莽了。肚子痛不痛呀。”此时的他。不像是尊王。更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一心呵护着自己的心上人。
朵薇沒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抚着胸口偏向一边呕吐了起來。这种感觉太难受了。胃里翻江倒海的。也來不及回到南门东篱的话。
“來人呀。。”南门东篱紧张的对着门外怒吼了一声。整个薇宫都抖了几下。
立刻就有人跑了进來。见到二人的状况。大家都踟蹰不前。不知道该怎么办。走近。又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君王。
朵薇抬头看了一眼进來的几人。在心中感叹。南门东篱太过于小心了。吓坏了这些小宫女。仔细一看。才发现。好像许久不曾见过青儿了。自从那日。她将她救回來之后。就不曾见过她了。只是这些日子。她一直比较忙。沒有发现。 “青儿去哪里了。”
采萝的神色有些犹豫。终于忍不住道:“青儿失踪了。奴婢已经派人多方寻找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本來。奴婢早就想禀报的。可是。这日子。娘娘烦心事已经够多了。。”
朵薇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了下去。青儿怎么会失踪。肯定是为了救她。而被闻人卿责罚。现在恐怕已经遇害了。那个不多言的女子。虽与她沒有什么交集。她只是闻人卿安在她身边的一个细作而已。但却为了救她而不顾自己性命。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该怪她了。现在想來。自己那天说的话也有些重了。本就是各为其主。这就是做奴才的命。
“怎么回事。”南门东篱开口询问。他心中也觉得不太对劲。
朵薇只是摇了摇头。示意采萝等出去。这件事。她不想闹大。现在还不是和闻人家摊牌的时候。
南门东篱当然也猜测到青儿已经遭遇了不测。因为之前。朵薇已经将闻人府的事情跟他讲了。包括那暗道。他并未有多少惊讶。想必早就了解了一二。这样的事情在宫里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一个宫女的生死。根本就沒有人在乎。如同蝼蚁一样。失踪了。沒有人禀报。也是正常的事情。因为不是什么大事。
“你好些了吗。”南门东篱坐在朵薇身边的位置。他现在整颗心都被喜悦包围着。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宫女悲伤。想到不久之后。就有个小孩子会出生。他长得很像他。会唤他爹爹。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比不经世事男子第一次洞房花烛还要紧张。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小孩子。
朵薇只是无奈的摇头。他的样子太过于小心翼翼了。她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是满怀着父母的期待的。他的一生。一定是幸福的。但。她的鼻子还是忍不住一酸。想起自己上一个孩子。 他本该也有美好的人生。可是。却死得那么的惨。她该去恨谁。
第二日。宫里都知道了朵薇身怀有孕的消息了。大月国耶律家族的姐妹花。双双有孕。这对于风国无疑是天大的喜事。可是。也引來了不少人的隐忧。大家都在猜测。将來主宰风国后宫的。将会是耶律家族。不过。总算将慕容贵妃为整个风国带來的阴霾一扫而空。
朵薇这一次。真的是受尽了折磨。上次怀孕的时候。她根本就沒有什么反应。连呕吐什么的都沒有。一切都那么自然。可是这一次。反应激烈。呕吐不止。什么东西吃进去就吐。常常吐得酸水都出來了。每次。南门东篱都会紧张兮兮的。搞得整个薇宫都不得安宁。这样。显得她也太过于矫情了。或许是要她充分的体会一个做母亲的感受。
“呕。。”朵薇虚弱的躺在床上。全身无力。她的样子不像是怀孕了。倒像是生病了。这样。让她觉得特别的难受。也不想出去了。整日躺在床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娘娘。清雅阁出事了。。”采萝盈盈走了进來。
朵薇抚着床沿坐了了起來。“怎么回事。”很久沒有听见清雅阁的消息了。那个温婉如莲花的女子。她几乎都快想不起了。
采萝蹙着眉头。“奴婢也不知道。听说是得了怪病。皇上已经在那边了。。”
朵薇定了定神。还是决定前去看看。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作为皇后。后宫之主。理应去看看的。不然。会落人话柄。那个清雅女子还真是命途多舛。真有点红颜薄命的感觉。
还未走进清雅阁。 便看了來來往往的人。这阵仗。朵薇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阵仗。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虞美人得了天花的时候。也是这般。她这一生本就不幸了。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再和她开玩笑。
“啊。。”刚一走到了院子里。就听见了虞美人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绝望无比。听的人都觉得无比的疼痛。
朵薇站在门口。望向里面。赫连梓此时正在为虞美人诊治。而南门东篱眉头紧锁。坐在床沿。紧紧的握着虞美人的手。而虞美人。正疼得浑身抽搐。美丽的小脸因为疼痛而扭曲。整个身子也扭曲成一团。
“皇上。皇上。。”虞美人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摸索着。像是一个落水的人。拼命的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皇上。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了。我看不见了。。”
“雅雅。。”南门东篱一脸悲切。她的痛。他不能够感同身受。可是。他心中也是痛的。这个女子。是他答应过会保护一辈子的。可是。她却时常遭受不幸。他的心。怎么能够不痛。
朵薇闻见屋内有一种奇异的芳香。走进一看。虞美人的眉间一朵诡异的虞美人花若隐若现。这般诡异的场景朵薇从來不曾见过。但是。她心中已经隐隐的猜到了。这绝不是平常的病。
“皇上。帮我解脱了吧。。我不想再受折磨了。”虞美人紧紧的抓着南门东篱的手。但那眼中分明是眷恋。到了这一刻。她心中无比眷恋的还是这个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她舍不得离开他。即使是痛彻心扉。她也是无法离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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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美人往事(一)
“雅雅。。”南门东篱的眼中闪过无尽的痛色。他为她的傻话感到心痛。过去。无论多么大的困难。多么大的痛苦。她都坚强的活过來了。不曾想过死。就算是一辈子不能够行走。她都是依旧笑靥如花。可是。这一次。她是怎么了。可想而知。这是多么非人的疼痛。非人的折磨。
其实。朵薇想。南门东篱应该还是在乎虞美人的。毕竟她对于他來说。是不一样的。跟任何女人都是不一样的。他们有着别人永远不可比拟的过去。朵薇一直都沒有出声。她知道。虞美人其实是不想见到她的。她的出现只会增加她的痛苦。南门东篱似乎也知道这个问題。见她來到之后。并未说话。在这件事情上。他二人还是有默契的。
“虞美人的病怎么样了。”南门东篱凝眸望着一旁的赫连梓。语气很是焦急。恨不得自己能够替她疼。他其实已经感觉到了。这并不是普通的病。这样的怪病。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恐惧袭上心头。他很可能会失去她。想起自己之前那么对她。真是太残忍了。若是真的失去她。他想自己会内疚一辈子的。
赫连梓手拿着银针。在虞美人的头部穴位插了三针。虞美人便昏睡了过去。伸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望着虞美人似有所顾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皇上请看娘娘的眉间。娘娘中的乃是花蛊。。”
花蛊。一听便是邪门的东西。所谓花蛊乃是以花为蛊。种入人的体内。和上次朵薇中的食人蚁蛊是一个道理。只是一个是虫蛊。一个是花蛊。都是令人痛不欲生的东西。只是中了花蛊会浑身奇香。但是那滋味。比食人蚁好不了多少。
闻言。几人都愣住了。还是南门东篱率先反应过來。他颤抖着手抚摸着虞美人额前的碎发。像是害怕她一下子就飞走了似的。那般的爱怜。不舍。语气很轻。“可有办法医治。”
赫连梓立在床沿。声音沉沉。“这花蛊并不难解。依微臣所看。娘娘中的是虞美人。解蛊并不难。难的要找到下蛊之人用的那一朵虞美人的花心。若是搞错了的话。中蛊之人。立刻就会死去。。”
赫连梓的话。令南门东篱打了一个冷颤。手颤得更加的厉害。他答应过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要在这深宫之中为她留一片净土。可是。他总是令她受尽伤害。痛不欲生。现在他要食言了吗。他的语气很轻。带着乞求的意味。“治好她。。”后果。是他无法想象的。
与此同时。朵薇站在了南门东篱的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什么也沒有说。也无须多言。只要这样静静的便好。她这是在给他力量。
赫连梓一直为虞美人诊治到深夜。南门东篱一直都陪在身边。而朵薇。也只有默默的立在一旁。
夜深人静时分。清雅阁却不是很安静。就连院子里的虞美人花。也有几分躁动。
“雅雅。还疼吗。”南门东篱紧紧搂着虞美人。一如往昔温柔。
虞美人虚弱的靠在南门东篱的怀里。香汗早已浸透了她薄薄的衣料。勉强的笑了笑。伸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南门东篱的脸。仿佛想要将他的轮廓永远记在心里。
“不疼。。”到了这个时候。即使她痛彻心扉。心中挂念的只有这个男人。
可是南门东篱感觉得到。她呼吸有些困难。心跳得也很快。他知道。她是在忍耐。其实。已经痛得不行了。她只是不想让他看见她软弱的一面。
他什么都沒有说。只有紧紧的抱着她。
朵薇觉得屋内很闷。真的很闷。所以。她独自一人到院子里散步。要是换作往日。她早就扭头就走。绝对不会留在这。看别人浓情蜜意。可是。这一次她 沒有。她好像能够理解他们那一种关系了。他爱的是她。那她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这个女子现在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她需要他的怀抱。需要他的温暖和力量。
但是。她还是觉得透不过气來。屋内弥漫着虞美人的痛苦。药味。还有那股诡异的香味。这些都让她透不过起來。看见自己的夫君怀里搂着别的女人。她也觉得透不过气來。
她靠在一棵树上。望着随风摇摆的虞美人花海。
忽的。被人从身后拥住。朵薇只是笑。并不动。这个男人。是她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去爱的。可是。最后。她还是爱了。这个世界。其实。有很多事情是很难说清楚的。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她喜欢。可以说是贪恋。她拥住她的感觉。依赖一个人的感觉。是一种幸福的感觉。那是她想要紧紧抓住的。是她一直都在寻找的。
“你生气了。”身后传來了他浑厚但有些沙哑的声音。热气尽数洒在她的脖子里。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怎么。臣妾在皇上的眼里就是一个小气之人。”
“朕不是这个意思。。”南门东篱的声音了带着笑意。
朵薇的嘴角也微微的上翘。“臣妾生气又怎么样。不生气又怎么样。皇上的事情。臣妾管不着的。再说。这后宫佳丽三千。臣妾若是生气。那岂不是将來很快就被气死了。。就算不气死。很快就衰老了。你沒有听过吗。色衰而爱驰。”
有多少的红颜都是老死宫中的。而她又算得了什么。
“你”南门东篱的手猛一用力。差点沒有将朵薇的腰勒断。“沒有三千那么多吧。”
‘扑哧。。’一声。朵薇终于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妃子当然沒有那么多。所谓的后宫佳丽三千。其中包括的还有宫女。其实。宫女虽然是奴婢。可是。严格上來算。也算是皇帝的女人。因为。只要皇帝愿意。就可以封她们做妃子。
宫女做妃子。这样的事情自古以來。历朝历代都是屡见不鲜的。所以。宫女若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蛊惑皇上。也不失为一条好的出路。只是。宫女的地位一般的都比较低下。沒有强大的家族做后盾。就算封妃。也只是一些小角色。要不了多久。便会淹沒在后宫斗争中。
而南门东篱的妃子。最多。也就几人吧。除了主要的四妃。还有一些朵薇沒有见过的品阶比较低的小角色。
南门东篱听见朵薇的笑声。就心知。她定是沒有生气的。轻轻的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额头相抵。亲昵的磨砂。“不要生朕的气。她”
“她对你來说是不一样的。。”南门东篱还沒有说完。便被朵薇打断。这些话。她早已熟记于心。不用他说。她也知道的。只是。他从來都是这句话。 再也不肯多说。他们的故事。究竟是何等的感人。和隔世不忘。她其实。一直都很好奇。只是。他不说的事情。她从來都不会去问。
“唉。。”南门东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薇。并不是朕对你有所隐瞒。只是这件事。关乎虞美人的私事。其实。都是些往事了。朕不好说。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朕只是想要保护她。。”
听见他说想要保护她。她心里一下子就疼了一下。他拼命想要保护的人。不是她。是另一个女人。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些臣妾都明白的。。”
其实。她是不明白的。
南门东篱放开了朵薇。凝眸远望。多年前的往事。又浮现在他的眼前。终于。他对朵薇讲起了那段往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故事。沒有多精彩。只是。它改变了一个女子的一生。所以。他不允许任何人再提起。
十五年前
终于。从风华宫里传來了母妃的死讯。他沒有哭。真的一滴眼泪都沒有。那一天。他站在母妃送他离开的地方。雪下得一如母妃离去的那天那么多。雪花落了他一身。他一共站了三天三夜。沒有挪动一步。也沒有人看他一眼。过往的宫人。都是來去匆匆。视他如瘟神。
三天之后。一双细小的手拉住了他的手。当时。她的身高。才到他的大腿。握着他的手。轻轻的哈气。用她小小的体温温暖着他冰凉的心。他一低头。就望见了她那一双水灵的眸子。那双眼睛。干净得不染纤尘。干净得透明。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就无比的平静。干净。就能够放下心中所有的执着。
她说:“哥哥。站在这里做什么。”
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口回答了她的话。嘴巴和喉咙都干涩的要命。“因为我娘亲死了。。”
当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刹那间。眼睛酸涩难受。他这才知道。自己不是感觉不到痛。不是不难过。只是。他还沒有反应过來。
那双干净的眸子眨了眨。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低下头。他照做。她在他的耳边。用她清脆的嗓音小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爹爹和娘亲都死了。。”
那一刻。南门东篱忽然就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这感觉到。她的小手很粗糙。抬手一看。她的小手上面长了几个冻疮。已经被冻得通红了。小小的年纪。竟然要遭受这样的罪。
后來。他才知道。她是浣衣局的小宫女。是因为家里有人犯了罪。才被充作宫女。
他想了许多办法。 才让她从浣衣局來到他的身边。她日日的陪伴在他左右。她温婉可人。与世无争。是他童年。少年时代。唯一的快乐。她总是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练剑。她就在一边看着。他读书。她就为他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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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美人往事(二)
她有一个很好听。很美的名字。叫‘虞筱雅’。跟她的人一样。清雅绝伦。他喜欢叫她‘雅雅’。‘雅雅’是他对她的专称。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她也习惯了陪伴着他。在这阴冷的后宫。 他们相互信任。相互取暖。他在人前总是一副冷漠的态度。可是。在她的面前。他总能够卸下所有的伪装。只要看着那一双干净的眸子。他就会觉得心中平静无比。他曾想过。要是。她这样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就好了。可是。他不能这样。
她很喜欢跳舞的。经常都是她跳。他在一旁看。她说过。她只跳舞给他看。后來。他才知道。一个女子。只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跳舞的。
可是。慕容贵妃很不喜欢他和她在一起。总是想办法惩罚雅雅。经常打她。有一次。差点让人剜了她的眼睛。因为。她那双眼睛太干净。太无辜了。慕容贵妃很不喜欢。
为了他。她受了许多的苦。但是。她却反过來安慰他。在他人生做灰暗的那段岁月。一直都是她在鼓励他。要振作。要努力。所以。不管。父皇多么的不宠爱他。别人怎么的冷言冷语。他都能够看得开。
他们在宫中如履薄冰。沒有人看好他这个不受宠爱的皇子。想要加害他的人很多。沒有父皇的庇佑。他只能够靠自己。在这里。你不把别人踩在脚下。别人就会把你踩在脚下。
有一次。他跟她说。将來。若是他做了皇帝。定会保护她一辈子。这也是。他对她的承诺。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而她。只是笑着点头。用那一双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看着愣愣的看着他。她永远都是相信他的。即使。她心里知道。后宫佳丽三千。它日他登基为皇。是不可能一心待她的。
她的美丽。沒有一个男人会不爱。
闻人家的独子闻人宇是他的好朋友。闻人宇也算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闻人家是风国的两大家族之一。是风国的权臣。虽然。闻人家族的人虎视眈眈。狼子野心。可是。这并妨碍他们二人成为朋友。他说过。将來若是他做皇帝。必定会倾尽闻人家辅佐他。可是。他们都沒有等到那一天。
他们三个人经常见面。当然是偷偷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朋友。有一天他跟他说。他爱上了雅雅。
那天。他來找到他。跟他说:“阿篱。我要带雅雅离开皇宫。只有我才可以给她幸福。一辈子的幸福。你是保护不了她的。就算将你将來坐上皇位。后宫佳丽三千。她终将淹沒在后宫的斗争漩涡中。”
闻人宇说的话。他当然是明白的。他知道。他是真心的爱她的。是一心一意的爱着她的。或许只有他才能够给他幸福。闻人家族富可敌国。沒有那么多的斗争。他也可以一心待她。而她要的。他是永远都给不了的。那时候的他。还沒要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生活如履薄冰。他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想那么多。雅雅对于他來说。不是要去爱的女子。
他承诺照顾她一辈子。可却。独独。沒有承诺爱她一辈子。
终于。雅雅选择嫁给闻人宇。雅雅只是一个宫女。而闻人宇是闻人家独子。地位尊贵。这样的结合。无疑是困难重重。但是。闻人宇还是冲破了所有的阻碍。坚持要娶她做妻子。
十里长街。铺满红妆。为一对新人祝福。
他也是真的为了她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高兴。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跟在他的身边。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出嫁那天。穿着火红的嫁衣。但是却一直哭。一直哭。她说:“阿篱。你将來。一定要做皇帝。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那时候。她应该想的是自己将无法全身而退。
然而。新婚之夜。洞房里传出绝望的吼叫。雅雅跑了出來。满身是血。目光呆滞。等到众人进去一看。闻人宇早已吐血身亡。
闻人宇是闻人家的独子。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怎么在洞房之夜暴毙而亡。闻人家一片悲痛。因为这意味着古老的闻人家族即将断嗣。一腔怒火难以宣泄。可是这终究是皇室赐婚。虽是一个卑微的宫女。也是不能够轻易的杀死的。
那么就让她求死不能。
当他从闻人府里将雅雅抱出來的时候。她下半身全都是血。想來是受了刑。也是因为这样。她一辈子都无法再行走。他又将她接到身边來照顾。这一次。他决不让人再伤害她。
也是后來。他才大致的了解到。雅雅肯嫁给闻人宇。都是受了父王和慕容贵妃的唆使。这也都是为了他。因为。闻人宇喜欢她。是许多人的都知道的。那时候。闻人家族势力强大无比。父皇便向雅雅许诺。只要她除去闻人家的独子。便将皇位传给他。结果。那个傻女子真的就那样做了。新婚之夜。 她在合欢酒里面加了特别配置的毒药。亲手毒死了自己的夫君。也毒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子。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常常想。若是。闻人宇沒有死。雅雅一定比现在。比跟着他。幸福多了。她会一辈子被人呵护。捧在手心里。跟着他。虽然。她在后宫里与世无争。别人终究还是不肯放过她。
除去了闻人家独子。也就打击了闻人家的气势。就算再嚣张。绝嗣了。也终将沒落。
当他了解到闻人宇死亡的真相之后。心中也是悲痛万分。毕竟。他们一直关系都很好。只是。他们都知道。闻人家和他们南门家终有一天会剑拔弩张。而且这种感觉越來越明显了。
他们有太多的事情。自己无法做主。自己要做的事情。自己要娶的人。就连自己的死亡。也做不了主的。
一年以后。闻人家上报朝廷。寻回了闻人家失散多年的小儿子。自然。闻人家的爵位又有人继承了。斗争是永无休止的。
可是。当他看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皮肤苍白。眼睛猩红。虚弱不堪的男子之后。他的心咯吱一下。这个男子绝对不是那么容易。但是父皇却不这样认为。事实上。他是对的。这个看似虚弱无比的男子。足智多谋。指挥三军。镇定自若。终究成为了皇室的又一心腹大患。
好运终于砸到了他的头上。本來万万也是轮不到他坐上皇位。不知道怎么的。哥哥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终于。父皇沒有办法。将皇位传给了他。他至今仍记得父王临终时的眼神。是那么的复杂。他想。 父皇也是很不甘心的吧。他本來是要传位于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的。
他终于坐上了这至高无上的地位。第一件事情。将雅雅和其她八位女子一同封为了美人。美人的品阶并不高。一來是掩人耳目。毕竟。当年闻人家的事情。是人尽皆知。若是闻人家族再次追究起來。依旧是一件麻烦事情。一來。她也并不在意这些虚名。还有一个原因。虞美人是她的名字。也是她最喜欢的花。
他为她的寝宫取名为:清雅阁。她每日在宫里种花采茶。而他每日都会去看她。然后在她的宫里小坐一会儿。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能够忘却所有的烦恼。平静自然。
这样的日子很平静。可。总让人觉得少点了什么。他许给了她一辈子。一辈子照顾她。终有一天。当那个女子出现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她要的。是他永远也给不了的。她要的是爱。可是。他终究是不爱她的。一个人一辈子。爱的人。只会有那么一个。沒有先來后到。
当朵薇听完南门东篱讲的故事。心中也为了那个清雅女子悲伤。她的这辈子到底是毁在谁的手里。这辈子。她心里念的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不爱她的男人。她本该有美好的人生。夫疼子孝。
可是。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爱你的人就在眼前。但你不会去珍惜。不爱你的人。你却拼命的在追寻。
这的确是一段很特别的故事。是她错过的他的过去。是别人都无可比拟的。君王的愧疚。许她一世照顾。
她这才终于懂了。为何佳嫔一直那么的讨厌虞美人。老是找她的麻烦。还有她口中的哥哥。闻人宇。那闻人卿。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又是一个新的疑问。若是。他真的是闻人家的儿子。又怎么会失散多年。还有。是谁剜掉了他的膝盖。他的出现。只不过是 闻人家需要一个人來继承爵位而已。
“薇。你觉得。朕应该怎么做。”南门东篱紧紧的拥着朵薇。将头靠在细小的肩膀上。像是累极了。
朵薇也用自己的手回抱住他。“你怎么做都是错的。。”他的确怎么做都是错的。对她好。却又给不了她爱。这样。她一样会伤心难过。不对她好。又违背了当初的诺言。这样。她恐怕。更加的伤心欲绝。
怎么做都是错误的。错就错在。他不该轻易的许诺。一个男人轻易的许诺。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而。一个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子。都会死心塌地。
南门东篱什么都沒有说。可是。朵薇感觉到。他叹了一口气。
“皇上。你认为虞美人的花蛊是谁所下。”朵薇终于说出这个最大的疑问。虞美人与世无争。怎么可能让别人这么毒害。她唯一的罪过的人。也就是闻人家。上次的天花也是闻人家搞的鬼。那么。这次的花蛊。也很有可能是闻人家族。
南门东篱的眼神一冷。放开朵薇。凝眸远望。“这个朕也还无从知晓。蛊毒乃是南疆之物。中原是不曾有过这个东西的。闻人家的嫌疑是比较大的。。”
看來。他们想得是一样的。虞美人只是后宫中的一朵小花。对付她。根本沒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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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花蕊重现
虞美人的怪病迅速的被宫中各处知道了。夜夜撕心裂肺的疼痛。宫中上下都不得安宁。一片人心惶惶。南门东篱除了上上朝。其余的时间都是陪伴在左右。汤药必是亲自喂她。
后宫中的人。从來都沒有怎么在意过。这样一位小小的美人。只有少数知道实情的人。才懂得虞美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这一下子。她们开始高度的关注虞美人。躁动不安。一位小小的美人。竟然能够得君王常伴左右。一时之间。羡慕。嫉妒。不甘心。各种情绪上升。
可是。赫连梓日日都是愁眉紧锁。因为这花蛊。沒有花心。他也解不了的。他能够做的只有暂时控制花蛊。令她的疼痛减轻。这个女子对君王的重要性。他怎会不知。所以。也不敢有任何的松懈。更何况。救人性命。是他应该做的。可。再找不到花蕊。他也控制不了了。
夜显得有些躁动不安。路上的宫人行色匆匆。天空将夜的帷幕拉得很低。很低。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就连远处的万家灯火也显得很朦胧。微弱。在这样的黑夜中。这皇宫就显得更加的诡异了。但是。薇宫门前。那一盏昏黄的纱灯长燃不衰。
朵薇睡不着。在屋内踱來踱去。她知道此刻。南门东篱定是寸步不离的陪伴在虞美人的病榻前。心中自然觉得空荡荡的。闲來无事。又想起了那本书。练一练总觉得心情能够平复不少。从床的最里面将它翻出來。可是刚刚翻开她上次做了记号的那一页。却在里面发现了一颗大红色的小花蕊。
她睁大了眼睛。拿起那颗小小的花蕊。这里怎么会有一一颗小花蕊。她记得。赫连梓说过。虞美人的花蛊一定要同一朵花上的花蕊。才能够解蛊毒。想來。这便是那颗可以解蛊毒的花蕊。而现在这颗小花蕊出现在这里。这意思很明显是要陷害她。
她若是将这花蕊交出去。也会引起怀疑。到时候。肯定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若是不交出。虞美人肯定会死。那么。有朝一日。南门东篱知道了也不会原谅她的。那个女子。是他亏欠一生的。他必须救她。
好一招棋。那个下蛊毒的人。好像很了解她。就连她日日喜欢看这本书都知道。还知道。她接下來要看哪一页。
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那位黑衣女子。这本书是她交给她的。那这蛊毒很有可能是她下的。可。也不能够排除是别人下的。又将这个花蕊放入了她的寝宫。毕竟。薇宫里的人。也很了解她的习性。事情变得越來越复杂了。
她又将花蕊放进了书里。合上那本书。紧紧的握在手里。灭了灯。坐在木椅上。一个人在黑夜中静静的思考着接下來的事情。
翌日
清雅阁
“去吧。”
南门东篱将虞美人拦腰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世的珍宝。他命令着一旁的宫人去将所有的虞美人采下。这片虞美人。是她苦心的经营。也是他对她的宠爱。每日看见这一片花海。也要少许多的烦恼。他也是万分舍不得。可是。他要找到花心。一定要救她。或许那颗小小的花心就在里面。他要一株一株的找。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是。他还是要尝试。只有又一线希望。他也不会放弃她的。
“不。。”
虞美人靠在南门东篱的怀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原本美丽的眸子已经毫无焦距。但是依旧明亮。浸满了水光。那些花如同她的生命一样。那是他许给她的一世幸福。也是她的所有的心血。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了。可是。她能够感觉到。那些花一朵一朵的被摘下來。瞬间凋零了。她的生命也仿佛要随着花一起枯萎了一般。
南门东篱紧紧的抱着虞美人。用下巴紧紧的抵着她的头顶。让她不去看那些花。虽然。她已经看不见了。
“雅雅。花沒有了。以后。我们还可以种。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身上的花蛊。等你的蛊毒解了。朕让人从花国运來最美的虞美人。朕和你一起亲手将它们种下。”
虞美人拼命的摇着头。这些花。毁了便不会再有了。她的幸福毁了也不会再有了。就算以后再在这里种满了花。也是不一样的。
朵薇只是静静的立在一旁。看着那些随风摇摆的花朵一朵一朵的被摘下。还有许多不要的花被踩在脚下。化作了泥土。那些都是虞美人的心血。却被人踩在脚下。践踏成泥。
南门东篱抱着虞美人走进了屋内。不忍在让她见证这样的场景。她的身子轻盈得仿佛沒有重量。这让他的心中一痛。将她放在床。为她捻好被角。一直坐在床沿静静的看着她。
许久之后。赫连梓走了进來。眉头紧锁。“回禀皇上。沒有找到那颗花心。”
朵薇紧紧的跟在赫连梓的身后。院子里已经沒有一朵花了。那摇曳的花海。在瞬间凋败。
南门东篱的身子顿时僵住了。那么多的虞美人都毁了。居然还是沒有找到。不过这也不奇怪。那个下蛊毒的人。肯定是有所目的。又怎么会将花心留下。肯定是将一整朵花一起摘走了。
仅存的一点希望都破灭了。
“皇上。或许是臣妾命该如此。不要再为了臣妾费神了。。”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虞美人艰难的睁开朦胧的双眼。如一朵即将枯败的花朵。与其这样生不如死。倒不如去如清风。只是。她舍不得这个男子。舍不得这个她生命中唯一的男子。
“雅雅。朕不许你这么说。朕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治好的。一定会的。。”南门东篱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像是在说服虞美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朵薇退了出來。赫连梓也一同退了出來。那场景。他们都不忍看。
终于。她鼓起了勇气。将手掌摊开。里面一颗红色的花蕊赫然出现在赫连梓的眼前。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是。她不忍为了自己。就枉顾一条人命。那个温婉如一朵莲花的女子。她不该就这样死去的。即使是。她被人怀疑。那样又怎么样。
“这是。”赫连梓的眼神一动。一脸的疑惑。
朵薇浅浅一笑。“你相信我吗。你相信并不是我下的花蛊。相信这个花蕊只是别人陷害我。这个花蕊是我在薇宫的一本书中找到的。。”其实。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其实。自己一直都是相信眼前这个男子的。即使是他对她隐瞒了身份。即使是他害死了她的孩子。有时候。相信一个人。是一种感觉。沒有任何的理由的。这一刻。她依旧相信他。所以才会先将这颗花蕊给他看。
她自称是‘我’。而不是‘本宫’。她也从來沒有想过用皇后的身份去压制他。他们是平等的。
“我相信你。。”赫连梓温润一笑。恍若往昔。顿了顿。他道:“可是。你若将这花蕊拿出來救了虞美人的病。那么。别人会怀疑你。说不定。 皇上也会。”
朵薇笑着摇头。将手中的花蕊交到赫连梓的手中。在触及到他的手的那一刹那间。她的心中颤。这双手。竟是那么的温暖。以后被他紧紧握着手的女子一定是非常幸福的。
“我还怕别人对我的怀疑吗。”别人对她的怀疑。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不在乎这一点。不过。她心里不确定。南门东篱是否会相信她。
“你有沒有想过。若是。这只是那个下蛊之人的恶作剧。或许。这个根本就不是解蛊毒的花蕊。那么。我若用它解蛊。虞美人立刻就会死去。到时候。你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赫连梓的脸挂着深深的担忧。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朵薇点了点头。“这个我想过。。”这个她又岂会沒有想到。可是现在沒有办法。看虞美人的样子。恐怕是等不了了。就只有姑且赌一赌了。也只能够看虞美人的运气了。
“我可以不跟他们说。这花蕊是你交给我的。。”赫连梓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他是不会让别人怀疑她的。他会帮她。无论何时。他都会在她的身边。帮助她。
朵薇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点头。这样也好。这样。会省去许多的麻烦。
可是。这一幕。却被站在不远处的非喜看在了眼里。
赫连梓走了进去。趁南门东篱沒有注意。悄悄的将那颗花蕊放在了虞美人的枕头底下。
“皇上。这里有一颗花蕊。。”赫连梓装作很惊奇的样子。但其实。他的表情很不自然。他不是一个喜欢撒谎的人。可是。为了她。他心甘情愿。还好南门东篱当时被惊喜充满了头脑。并沒有注意到赫连梓的表情。
“是这个吗。”南门脸上的喜悦难以言表。
“皇上。。”虞美人喜极而泣。她不想离开这个男人。所以。她要活下去。
南门东篱拥住虞美人。一脸欢喜。可当即反应过來了。“这个花蕊怎么会在这里。”
赫连梓低着头。“这个。我也不知。或许。这个下蛊之人只是想和虞美人开个玩笑吧。又或者。这个根本不是那个可以解蛊毒的花蕊。她这样做。只是为了 迷惑我们。可是。现在别无它法。若是再不解蛊。娘娘恐怕是撑不过去了。。”
“不行。。”南门东篱一口拒绝。这怎么行。他绝对不能让她冒险。
屋内陷入了沉默。
虞美人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皇上。就让赫连皇子试试吧。臣妾想试试。。”就算不行。她也只有认命了。是她命该如此的。
南门东篱半晌沒有说话。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怀中虚弱的人。她很可能真的等不到了。试一试。说不定还有希望。最终。他点了点自己沉重的头。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赫连梓回到了药园。他要用那颗花蕊练成一颗药丸。然后给虞美人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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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她不相信
这几日。南门东篱是寝食难安。他在担心那颗花蕊究竟是不是解蛊毒的那颗花蕊。若不是。那。服下药丸之后。虞美人就会立刻死去。他不能让她死去。他答应过。要保护。照顾她一辈子的。这样想着。终于。他决定去凤鸣宫走一趟。
许久不曾踏入凤鸣宫了。这里的一切都还是沒有改变。而改变的是人的心境。无论是佳嫔还是他。都沒有了从前的那种心境。从前。他们关系是夫妻。她总是围绕着他说个不停。或是仗着他的宠爱。骄纵跋扈。可现在。他们更像是陌生人。他已经快要想不起。那个骄纵跋扈的闻人贵妃是什么样的了。
其实。从前。他是很讨厌她的骄纵。有时候。可以说是厌恶。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宠着她。
刚走到寝房外面。便撞见了迎面而來的佳嫔。她身着了一件她最喜欢的玫红色衣裳。头上的金步摇频频摇曳。
“皇上万福。。”佳嫔盈盈行礼。在见到南门东篱的那一刻。她眼中划过惊讶。但随即掩饰住了。
南门东篱点了点头。这才发现。佳嫔比往日要清瘦多了。人也温婉了许多了。她早已褪去往日的骄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从前。在他面前。她很多话。现在倒是陌生起來了。
“咳咳。。”南门东篱掩嘴清了清嗓子。“佳嫔。朕也不拐弯抹角。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虞美人得了怪病。虞美人她与世无争。从未的罪过任何人。只有”只是得罪了闻人家族。后面的话。他想他不说。闻人佳心里也应当是明白的。
“所以。皇上您怀疑是我们闻人家。”佳嫔一双美目直直的盯着南门东篱。那里面有恨。有眷恋。这个男人。从未爱过她。就连一丝怜惜和信任都不曾有过。她时常想。若不是因为她闻人家的女人。或许早就被打入冷宫了。
“朕只是來问问。。”南门东篱笑着伸手想要搂着佳嫔的腰。手僵持了半天。却发现怎么也将那只手放不上去。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就对别的女人产生了厌恶之情。就连逢场作戏也做不出來了。
或许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爱上了一个人。就只想着对她一个人好。再也容不得别的女子。
“你应当知道。朕是不会允许任何伤害她的。。”南门东篱和佳嫔四目相对。迎上了她满是怨恨的眼神。他是在警告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也警告她不要去动虞美人。他对佳嫔这样的质问感到很愤怒。
佳嫔的心里一下子又想起过去不愉快的事情。她是闻人家最受宠爱的女儿。本來有一个疼爱她的哥哥。他本是天之骄子。奈何却无辜惨死。咬牙切齿。“她本就该死。这样死还便宜了她。她本就该生不如死。。”
这些年。若不是南门东篱护着她。她早就将虞筱雅折磨致死了。可恨她不能为自己的哥哥报仇。
“佳佳。。”南门东篱提高了音量。最终叹了声气。“朕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宇的死。不关雅雅的事。。过去的事情。朕不想再提。”说完之后。他拂袖而去。闻人宇的死。何尝不是他心中的一道伤。年少轻狂时。他们也一起笑傲江山。
他知道自己即使是问。闻人佳也不会告诉他的。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事事都向着他。他只是太着急虞美人的病了。可是。看闻人佳的态度。这花蛊倒是很有可能是闻人卿搞的鬼。
佳嫔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尊王离开。肩头微颤。欣长的背影在她的眼中渐渐的模糊。她很想要努力的看清。可却怎么也看不清。那尊王毫无留恋的离开。就连头都沒有回一下。她真的不甘心。她真的恨。她好恨。
从凤鸣宫出來。南门东篱一肚子的火。非喜一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路相随。也不说话。
“皇上。。”非喜忽然叫住了南门东篱。
南门东篱转身望着他。“何事。”
非喜有些欲言又止。犹豫再三。终于将自己看见的事实说出。“皇上。我那夜亲眼看见。那颗花蕊是皇后娘娘交给赫连皇子的。”他知道。今时今日。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已经不一般了。可是。他不忍心看皇上被人欺骗。
南门东篱一下子就怔住了。良久之后。他转身离开。什么也沒有说。非喜是不可能骗他的。而他一向都是小心谨慎。更加不可能是看错了。怎么会是这样。他的双拳紧握。一路走向薇宫。
薇宫
“娘娘。逸王來了。。”采萝走进來禀告。
朵薇挑了挑眉头。这逸王。她差点沒有想起來是谁。细细的想了一下。才反应过來是十九皇子南门东阳。他來做什么呢。
她起身前往正殿。还未进门便望见了南门东阳。已经许久不见他了。或许是因为他母后死在薇宫的缘故。他从未來过薇宫。 然而这一次。他竟然來了薇宫。朵薇惊呆了。她差点沒有认出他來。他比以前明显的长高了。宛如一位翩翩少年。他们也沒有多长时间沒有见面。这一见。恍若隔了数年。
那一刻。她为他打心里高兴。定是赫连梓治好了他。这下他终于可以做回正常的人了。不用再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了。
“皇嫂。。”南门东阳轻声喊道。连声音也变了。
“哦”朵薇忍不住脸有些红。她果然沒有猜错。他是一位绝色美男子。和南门东篱倒有几分相似。调侃道:“许久不见。竟然差一点沒有认出十九弟來。。”
他笑了。笑得很腼腆。不像是以前那么冷漠。
“对了。你來找本宫。何事。”
南门东阳笑得更加的腼腆了。“我也沒有什么事情。只是。许久不曾见过你。加之。听闻皇嫂你身怀有孕。所以。皇弟便來看看。。”
“嗯。。”朵薇笑着点头。下意识的手抚在了小腹上。她的确许久沒有见过南门东阳了。沒有想到。他心里还记挂着她。
“皇上。。”
门外传來了采萝急急的请安声。
话音刚落。南门东篱的衣角便旋旎而过。
“皇上。。”朵薇和南门东阳同时起身行礼。
“十九弟也在呀。。”南门东篱的眼中闪过惊诧。许久不见。他长大了好多了。
“皇兄。 臣弟告退了。。”南门东篱一來。南门东阳就告退了。
当然。南门东篱和朵薇只得同意。朵薇想。他或许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的哥哥相处吧。
一时之间。屋内又剩下了两人。南门东篱理了理衣摆。在雕花木椅上坐下。静静的望着朵薇。也不说话。心顿感疲惫。
“皇上。。”朵薇轻声唤了一声。走上前去。伸手为他轻轻的按摩太阳穴和头部。她知道。这些日子他也忙坏了。可谓是焦头烂额。日日守在虞美人的病榻之前。还要担心朝廷里的事情。
他闭上眼眸。浑身开始放松。他知道。她还记得。他说过的。他希望有一个人能够为舒缓疲惫。令他安眠。她的确是那个可以令他安眠的人。
蓦然。他伸出双手。钳住朵薇的手。“那颗花蕊。其实是你给赫连梓的。对吗。”想了 许久。他终于决定。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他心里其实。是不相信。 这件事情跟她有关系的。他是那么的信任她。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以为。他们早就是相互信任。相亲相爱。不多久。他们的孩子也会出生。他们会幸福一辈子。
朵薇的手一僵。心一下子句跌进了冰窟窿。无比的冷。 胜过寒冬腊月。他终究还是不信她。不然。又怎么会知道那颗花蕊其实是她给赫连梓的。赫连梓肯定是不会出卖她的。定是他派人监视她的。若是。他相信她。又怎么会來问她呢。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是的。是我给赫连梓的。。”
“为什么。”南门东篱的眼中闪过沉痛的色彩。他心痛的不是事实是怎么样的。而是。她宁愿相信赫连梓。也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夫君。
朵薇浅浅一笑。“皇上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是。那颗花蕊的确是我交给赫连皇子的。如果。我说。我是在寝宫的书里面找到的。你会相信吗。”
南门东篱从木椅上站了起來。走向床边。直直的躺在床上。声音很沉很沉。“薇。你一直都在说。是朕不相信你。其实。是你不相信朕。你不相信朕会是真的相信你。会是真的爱你。非喜亲眼看见你将花蕊交给赫连梓的。你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朕。发生这样的事情。朕连问你一下都不可以吗。”
朵薇一直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直都回响着他的那句话。其实。是她不相信他。真的是这样的吗。她很想解释一下。但却无话可说。或许。由于她经历得太多。已经习惯性的不相信别人。其实。她的内心深处是相信他的吧。
她心中忽然有些害怕。只得愣愣的站在原地。的确是她害怕自己惹上麻烦。才直接将那颗花蕊交给了赫连梓。或许。这一次。真的是她错了。
直到南门东篱起身离开。她的脚步都沒有挪动一步。等她反应过來之后。听见的是南门东篱开门离去的声音。随着那‘咿呀。。’的一声。她的心也被碾了一下。这样的自己真够讨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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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花蛊得解
“皇上。。”
赫连梓低头。手捧着一个小锦盒立在虞美人的病榻前。里面一颗黑色的药丸呈现在众人面前。
所有人的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生与死。皆是命。皆是造化。
朵薇看着那药丸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若是出了一点差错。便是一条人命。那颗花蕊还是她交给赫连梓的。若是。虞美人有什么意外。她想自己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内疚的。握在她手里的就是一条人命。
南门东篱望着那药丸愣了一下。又转望着躺在床上。疼得已经沒有力气再说一句话的虞美人。她此时正目光扑朔迷离的望着南门东篱。脸上的汗水仿佛形成一面镜子。他能够从上面看见自己的愁容。头发湿漉漉的搭在她的脸上。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无比。毫无生机。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
最终。他接过药丸。递至虞美人的唇边。望向她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他的手抖了几下。差一点将那颗药丸抖在地上。若是。那颗花蕊并不是解花蛊那颗药丸。那么。他只要这手一将药丸送进去。她立刻就会香消玉殒。
“皇上。生死有命。。”
虞美人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说了这几个字。帮助君王下决定。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如清风一样淡然。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水光。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最后再看一眼这个她眷恋了一辈子的男人。却是徒劳。他的身影。俊美的容颜。再怎么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最后。她只能用笑容去面对他。若是。他能够记住她这笑容。也是好的呀。她记得。他说过。最喜欢看她笑的样子。
朵薇立在一旁。很平静的看着不依不舍的二人。虞美人其实是很坚强的。若是别人。早就活不了了。虽然。她看上去柔弱。但是柔弱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坚强的心。看着她的样子。朵薇也忍不住眼中一酸。这样美好的女子。即使她同身为女子。也忍不住要去怜惜。更何况是南门东篱这样的男子呢。莫不是真的是红颜薄命。
终于。南门东篱心一横。侧过脸。将那药丸送入了她的嘴里。与其这样受折磨。还不如试一试。就算是毒药。也总好过这样。
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看着虞美人。特别是南门东篱。目不转睛的盯着虞美人的表情变化。期待着药效的发作。
“呕。。”忽然。虞美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刚好喷到了朵薇的身上。血顺着她的裙摆一直向下。在裙摆上盛开了一朵妖艳的花朵。
“雅雅。。”南门东篱脸色大惊。搂着虞美人不停的摇晃。
朵薇就那么愣愣的望着两人。她有一种很想赶快逃离这里的感觉。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开來。她惊恐的睁大了双眼。那血腥味让她忍不住要呕吐。这味道。让她想到芙蓉国灭的那一夜。那个照顾了她十几年的老嬷嬷。她被人一剑将头砍下。那血也是这样喷向她。喷得她浑身都是血。那味道。也是这般让人难以忍受。
“呕。。”终于。她忍不住侧向一边呕吐了起來。一双温柔的手扶住了她。她侧眸一望。才发现是赫连梓。所有的人。包括南门东篱都只顾着虞美人。沒有人看看她是怎么了。只有他注意到了她的不适。
“皇上。皇上。。”然后朵薇就听见虞美人惊恐绝望的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南门东篱。她心中此时一定是无比的害怕。无比的不甘心。因为。她这一辈子的梦想便是陪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赫连梓。快來看看虞美人是怎么了。”南门东篱怒吼着。根本沒有看见朵薇惨白的脸。或许。他看见了。只是觉得那根本沒有什么。和虞美人的性命比起來。那根本不算什么。
赫连梓对着朵薇点了点头。示意她坐到一边去休息。然后立马为虞美人把脉。良久之后。他终于眉头舒展。“娘娘的花蛊已经解了。只是身子虚弱。需要多加调理。”
“皇上。。”虞美人流着泪靠在南门东篱的怀里。那一刻的感觉。是一种幸福。
南门东篱也是一脸喜悦搂着虞美人。片刻之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问題。“那虞美人的眼睛怎么办。”
赫连梓理了理自己雪白的衣袖。颔首立在一侧。“娘娘的眼睛。是因为花蛊的作用。才会暂时的失明。现在花蛊得解。只要稍加调理。眼睛不多久便会好的。”
朵薇趁所有的人不注意。退了出去。她实在是沒有办法再留在那里了。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满身是血的她游走在路上。令一旁路过的宫人不解。一路上。她什么都沒有。只是觉得不舒服。想要回去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
回到薇宫之后。她直直的走进了自己的寝房。任何人跟她说话。她都沒有理。她快速的将自己身上衣裳脱下來扔得老远。刚想躺到自己舒适的大床上。竟然发现上面坐着一个人。
“你”朵薇不满的望着那身着黑色纱衣的女子。这人总是來无影去无踪。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很怕血。”那女子侧眸轻笑。流眸间微微倾城。
朵薇白了她一眼。她的确是有些怕血的那个味道。但是。她不是一个喜欢让别人看出心事的人。“本宫只是身怀有孕。觉得身子不适。闻不惯血腥味而已。区区的一点血。本宫何惧。。”
那女子什么也不说。只是嫣然浅笑。笑得让朵薇心里有些虚。
朵薇立在床边。一脸戒备的望着那女子。“虞美人的花蛊是你下的。说。你到底是谁派來的。”
那女子也不否认。轻轻的点头承认。“花蛊的确是我下的。不过。我不是谁派來的。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她的语调很轻很轻。如一片羽毛落在人的心上。让人沒有办法动怒。她伸手想要去拉朵薇的手。
“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帮你。你沒有看见吗。你的皇上多在意那位美人。。”
朵薇身子一侧。躲过了那女子的手。她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但是。她却不会生气。为了这些无谓的事情。生气。太不值得了。
“你跟闻人卿有什么关系。”朵薇厉声质问。她总觉得这个女子來得诡异。这次虞美人的花蛊。她本以为会和闻人卿有关系的。顿了顿。“你不会是真的只是想要帮本宫的吧。”若是。她真的相信她的话。那就是真傻了。
“呵呵。。”那女子看着朵薇只是轻笑。用她煞是好听的听的声音道:“当然。我从不骗人。。”
朵薇忽然想起那一本怪书。她凝眸道:“对了。你给我的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书。怎么那么奇怪。”她这些日子照着那书上的练习。总感觉体内有一股气在游走。那本书真的很诡异。 陌生的文字。她从未见过的。却可以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女子闻言从床上站了起來。凌波微步。声音沉了几分。像是故人相逢。又像是责问。“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朵薇一愣。 她到底要记得什么。忘记了什么。心中有着许多的疑惑。“你什么意思。”
那女子并未理会朵薇的话。又恢复了笑容。“那本书是本门的武功秘籍。我看你是一个练武奇才。便想着收你为徒呢。你练了这么久。可有什么进步。”
这样的话。简直是废话。
朵薇才不会相信她的鬼话。“进步大得很。。”说着便上前和她交手。
但那女子好像并无心和她交手。就在朵薇还沒有看清楚。她已经离开了。这样的武功着实可疑。是她从未见过的。快到让人反应不过來。
第二日。南门东篱下了一道圣旨。这道圣旨。又给宫里带來了另一场风波。那就是册封寿康宫大宫女紫菱为菱婕妤。
当朵薇听见这个消息之后。愣是将一口茶喷到了采萝的身上。这个紫菱其实就风流神官公羊洛。真是让她给说中了。南门东篱终于‘看上’了他。其实。南门东篱早就知道紫菱是男子。他此举。是要对付太后。朵薇只能在心里叹公羊洛自己活该。她不得不佩服南门东篱的才智。他这招棋早就布好。在这里等着太后和公羊洛呢。
上次。出了慕容贵妃的事情之后。她就劝过他早些离开风国。可是。他就是不听。这下。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当太后接到封妃的圣旨。当然是极力的反对。说是紫菱是她的得力宫女。她舍不得。后宫众人。一时炸开了锅。当然有叹君王多情的。 昨日还常伴虞美人病榻前。今日就要封一位宫女做婕妤了。当然。也有许多羡慕的宫女。她们在心中感叹自己怎么就沒有这样的运气。能够被君王看上。是几世修來的福分。
当然。还是属太后和公羊洛最头疼。若是南门东篱强行要封他做婕妤。太后也是无法阻止的。一旦公羊洛男子的身份揭穿。那么。太后的地位将会被危及。她在后宫中圈养男宠的事情将会被世人皆知。慕容家也会因此获罪。说不定。还会引起风国和大月国的战争。
最清闲的只有朵薇。她担心的只有南门东篱是否能够对付得了太后。还有。在他对付太后的同时。闻人家的态度是怎么样的。若是。慕容家衰败。那么。闻人家一家独大。朝堂上恐怕更加的难以控制。这些事情是绝对不允许有一丝差错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
但是。她想。自己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 南门东篱是不打沒有把握的仗的。他既然在出手。就是有了周密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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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寿康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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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的花蛊终于是解开了.朵薇想.若是.她就这样死去.君王会内疚一生的.她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只有她活着.南门东篱才能够心里好过一点.才能够补偿一些自己对她的亏欠.
可是.这样活着.朵薇不知道对于虞美人來说是不是好的.不管怎么说.生命都都不应该轻易的放弃.生命之可贵.不管生活得怎么样.是幸与不幸.都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这两日.朵薇是一点东西都沒有吃进去.吃什么吐什么.她在心里感叹.这个孩子还真是折磨人.也太会折磨她了.真是不让她有一刻舒坦的日子.现在就这样对她了.以后长大了.还不得为他头疼死.真希望.他将來不要太顽皮才好.
“娘娘.药來了..”采萝一手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來.两条垂髻直直的垂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朵薇望了一眼那药.心中一滞.她不是个喜欢喝药的人.但是.最近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吃了就吐.赫连梓便为她开了些保胎的药.
最终她还是接过了采萝递过來的药.闭着眼睛一口喝下去.苦中带点甘甜的味道.其实.她不是怕药的苦味.她是怕药的那种颜色.黑乎乎的.看上去有点恶心.一般情况下.她都是不会喝药的.若是生病了.她还是会乖乖的喝药.因为.她知道生命的可贵.只有留着自己这一条命.才能够做其它的事情.命沒有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采萝接过朵薇手中的碗.神色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娘娘.奴婢刚刚去御膳房为娘娘取药.发现.寿康宫的宫女也在取药.奴婢看了一眼.那药.和娘娘您这药是一样的..”
朵薇一惊.情绪太过于激动.差一点将刚刚喝下的药吐了出來.太后宫里怎么会有人要喝安胎药呢.这倒是一个惊天动地的重大发现.
“此事不要张扬..”朵薇的声音很沉.说着便走了出去.她一定要尽快将这件事情告诉南门东篱.不管寿康宫里怀孕的是谁.这都是一件大事.说不定会对南门东篱有什么帮助.
如果.她猜得沒有错.现在南门东篱应该在清雅阁.听说.虞美人的眼睛已经好了.刚出來薇宫的宫门.她又止住了脚步.侧眸望着一边的内侍.“去请皇上來薇宫.就说.本宫有事..”
那内侍领了命便去了.
朵薇在薇宫的门口站了一会.又折了回去.她不想出现在清雅阁.一來.是不忍看见虞美人.那样的场景.她这个凉薄的人总是受不了.二來.她也不想去看见他们是多么的浓情蜜意.在那里.她完全是一个多余的人.
下午时分.就在朵薇等了许久之后.等得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南门东篱终于抽空來到了薇宫.他的脚步声还是如往昔的轻.身上还是带着那股淡淡的香味.是她所熟悉的.这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
“你派人请朕前來做什么.”南门东篱立在床沿.欣长的身子几乎遮住了朵薇所有的视线.他沒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題.就连细细的看她一眼也沒有.
朵薇平躺在床上.赌气一般的将脸扭向另一边.他的话.深深的伤害到了她.“也沒有什么.只是今日采萝去御膳房臣妾取药的时候.发现寿康宫里的药和我的药是一样的.”
这话很明显了.和她的药一样的.自然就是保胎药.南门东篱也是一脸的惊讶.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寿康宫里究竟是谁怀有了身孕.
朵薇翻了个身.背对着南门东篱.她的心中说沒有委屈是假的.可是.她的委屈是不能够说的.虞美人委屈了.还可以靠在他的怀里.默默的垂泣.而她不可以.因为.她始终都是坚强的.坚强到.他以为她不会痛.
南门东篱愣在那里.半天挪不动脚步.他知道.她这都是为他着想.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就请他來薇宫.想來这些日子是他太过于冷落她了.其实.他刚刚的语气真的不是有意的. 只是这些日子忙坏了.忙得手忙脚乱.他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寒暄.只是.他终究还是伤到了她.
“薇..”他轻声唤了一声.坐在床沿.伸手抚上朵薇的小腹.缓缓移动.动作轻柔.这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对不起.朕这些日子冷落了你..”这些日子.他的确是冷落到她了.其实.他作为一个男人.是沒有必要跟她计较那么多的.何必去计较那么多.只要他爱她就足够了.
朵薇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來.终究不忍心再生他的气.其实.她本就沒有生气.她只是一个人太寂寞了.这些日子.他也够累的了.日日要操心军国大事.又要为了虞美人的病担忧.后宫还有一大堆的烦心事等着他.她不能够为他分忧.还要跟他生气.
朵薇转过身.面对着南门东篱.愣愣的看着他俊美无双的脸.特别是那一双深邃如潭底的眸子.那是她迷恋的. 每每看着这一双眸子.她都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不碍事的.皇上日理万机.哪里顾得到那么多..”
他一下子就笑了.薄唇轻抿.笑起來如山花灿烂.
坐了一会儿.他便离开了.
南门庭院
“皇上..”一个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惊恐的抬眸望了南门东篱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君王的天威.令她不敢抬头.她其实.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她本该是这样的命运.做奴才的就这样.她开始.有些悔恨自己做奴才的命了.
南门东篱也不说话.立在她的面前.不断的踱步.一下一下.宫女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的乱了.良久之后.他伸出食指轻轻的抬起那宫女的下巴.“说.寿康宫里是谁怀孕了..”
“奴婢不知..”那宫女将头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她是绝对不能够说的.说出來是死.不说出來.还是死.不管怎么样.她都逃脱不了自己的命运.
南门东篱轻轻的将手抽开.立直了身子.声音如地狱鬼魅.“你在宫中多年.应该知道朕的脾气.再不从实招來.朕定让你生不如死..”说话间.他的脚踩在了那宫女的一只手上.缓缓的用力.
“啊..”她宫女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南门东篱是学武之人.这力道是绝对不会轻的.若是再用一点力.这手恐怕就要废了.十指连心.这疼痛.可想而知.他是绝对有能力也有办法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死的.
“说..”南门东篱厉声喝道.
“是太后.是太后..”那宫女终于忍受不住疼痛.大声吼道.平日里太后待她也不见得多好.索性.她就说出來.反正是一死.
南门东篱的身子一僵.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会是太后.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慕容太后就是因为多年不孕.才会领养了他.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又会在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又怀上了孩子.
他的眸子越沉越深.大步的走出了南门庭院.一路上.他走得都很快.步伐觉得无比的轻快.因为.他终于可以除去了自己心中的大石头.派人去请朵薇还有赫连梓一起去寿康宫.三人差不多是同时到达寿康宫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揭开真相.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皇上.这是为何.”太后正端坐在主位上喝茶.望见走进來的三人.脸色微微的诧异.神色多少有点不太自然.这不像是往日那个太后.
南门东篱也不急不躁.立在屋子中间.“今天來.只为两件事情.一是.來带走朕的菱婕妤的.二是.听闻母后这阵子不太舒服.所以.朕特派了赫连皇子來给母后瞧瞧..”
太后手中的茶杯一下子跌倒.差一点跌在地上.定了定神.“皇上.哀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妃子已经有很多了.为何非要紫菱呢.至于.哀家的身子好得很..”
其实.她的心中已经感觉到什么了.可是.到了这一步.她也沒有办法了.
南门东篱也不说话. 示意赫连梓前去为太后把脉.
赫连梓遵命前去.良久之后.他脸色很平静.仿佛一切都事不关己.“回禀皇上.太后是喜脉..”
“哦.”南门东篱挑了挑眉头.一脸的惊讶.仿佛才知道这个事情一样.“母后多年不孕.怎么父皇仙逝这么多年之后.母后你才怀上了孩子.不知可否是父皇梦中托梦.朕应该高兴.不久的将來.就有便宜弟郎了..”
他的话里.满是讽刺.
最惊讶的人无疑是朵薇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是太后有孕.慕容贵妃多年不孕.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将皇上过继.现在.先皇逝去多年.她竟然怀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当年盛传慕容贵妃不孕的事情.另有隐情.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会否是公羊洛的.
太后有孕.真是前无古人.后无來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太后有些心虚.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面子上更是挂不住.可是她是慕容仪.不是别人.她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來.“算哀家输了.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她这一次是真的输了.输给了一个被自己一手养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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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建花海
她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都是自己一时的大意和妇人之仁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不过。她也想到了南门东篱是不会轻易对她下手的。她对于他而言。是他牵制闻人家的最好武器。因为。她太了解他了。再怎么。也是看着他长大的。
就是因为了解他。所以才容不得他。知道他终有一日也容不得她。只可惜。她失败了。本來。她差一点就成功了。谁知道那孩子又有心疾呢。
朵薇也是这才看见。太后的小腹竟然有点微微的凸起。虽然。她穿着很宽大的衣服。一般的人是不容易看出來的。 可是朵薇这个过來人。一眼就看出來了。真是人生入戏。太后英明一世。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哈哈。。”南门东篱仰天大笑了两声。那是一种胜利者冷傲的姿态。“不管怎么说。母后的养育之恩。儿臣还未报。儿臣也不忍赶尽杀绝。”顿了顿。他目光犀利。“儿臣就直说。不久之后。将会发生一件大事。到时候。只要母后让慕容家的人提出。让朕收回闻人家的兵权即可。。”
说是说养育之恩。其实。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从來都不认为她对他有什么养育之恩。她但对他沒有恩。还有仇。
太后也沒有想到。南门东篱会提这样的条件。看來。他是要行动了。她的脸色铁青。“恐怕是哀家养虎为患吧。”她真的是养虎为患。南门东篱是她看着长大的。早就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对付她。可是。沒有想到。会这么的快。
“母后。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母后不也是有朕。才登上了太后的位置吗。”
南门东篱一脸得意的笑容。他们都是各取所需。沒有他。她怎么可能坐上太后的位置呢。当然。沒有她。他可能也坐不上皇帝的位置。
太后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神情有些恍惚。她已经被气得不行了。“好。哀家答应你。。”她这一次。是错得太离谱了。
南门东篱满意的点了点头。揽着朵薇的腰。大步的走出了寿康宫。完全沒有理会身后脸色惨白的太后。这口恶气。这么多年。终于是出了。这些年。憋得他也真够难受的。
刚一出寿康宫的门。寿康宫外的侍卫皆被调换了。
他这是要将太后控制住。现在。她有把柄在他的手上。谅她也不敢怎么样。
“好好的派人看住太后。万万不可让她打胎。朕会在适当的时机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朵薇在心中感叹。他这是要让太后身败名裂。还要让她在身败名裂之前帮助他铲除闻人家的势力。好计谋。果然。够狠的。
“皇上。 你说的。不久之后的大事。”朵薇犹豫着开口。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应该问的。可是。她又很想将每件事情都搞清楚。那件事。一定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他准备了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呵呵。。”南门东篱浅浅的笑着。揽着朵薇腰上的手又紧了紧。“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了。到那时候。这风国的天下才真正的算是属于我们的了。”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朵薇也不好再多问了。看他充满信心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会成功的。养精蓄锐这么多年。终于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了。她相信他。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娘娘。我们拿这个去做什么。”阿薇和采萝抬着一个木头做成架子。阿薇一脸不解的问着。一旁的采萝倒是表现很平静。
朵薇走在前面。并沒有回头。“这个对虞美人的病有帮助。。”其实。这个木架子是帮助虞美人恢复腿的。虽然。她的腿已经伤了许多年了。不一定有用。可是试试总是沒有坏处的。
这种特制的木架子是专门帮助练习走路的。还是她在耶律齐那里看见过的。前些日子。她将那样子描给南门东阳看了。他做出來的。她为虞美人做一些事情。也是在帮助南门东篱。
一走进清雅阁。满地萧瑟。枯黄的叶子和凋零的花朵。到处都是。曾经那一片花海也只是剩下坑坑洼洼。曾经。这里一片花的海洋。是幸福的地方。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娘娘。回去吧。风大。。”一个瘦小的宫女推着虞美人在院子里。
虞美人像是沒有听见那宫女的话似得。望着那凹凸不平的地方。眼中的雾气上升。一片哀怜。绝望。什么也沒有了。这一片花海。是他为她种下的。而她。也注定了要和这花一般凋零。枯萎。
“皇后娘娘。。”那宫女不经意间瞥见了朵薇的身影。忙着跪下行礼。
虞美人也随着她的视线回头。冲着朵薇点了点头。
朵薇也只是愣愣的望着她。她应该是恨她的。如果沒有她的出现。即使。他依旧不爱她。但是对她的宠爱。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这现状永远不会改变。甚至是这花海也不会有所改变。
可是。她的眼中沒有恨意。有的只是悲伤。和不甘心。那样惹人爱怜的眼神。这个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朵薇慢慢的前行。走到她的跟前。“虞美人。这个是本宫的一片心意。你用它试着练习走路。或许会有用。。”这样。也算是。她的一点心意。
在听见‘走路’两个字之后。虞美人的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望向了那个木质的架子。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其实。她有多么想要站起來。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是。这么多年。不都这么过來了吗。
她低眸。声音婉转。“谢谢皇后娘娘。。”可是那一双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朵薇点了点头。让人放下那架子。便离开了清雅阁。她是不想再那里多待的。让人透不过气來。
刚出了清雅阁。在门口撞见了前來请脉的赫连皇子。他还是往日那一副儒雅的样子。淡如清风。不悲不喜。仿佛。这世间已经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够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赫连皇子。花国可是有许多的花朵。”朵薇轻声询问。
赫连梓颔首。“四季如春。百花盛开。花落如雨下。。”
他简单的几个字。便形容出了花国百花盛开的景象。朵薇想象着。花落如雨下的情景。空气中全都是香味。传言中。花国的确是那样的。那是一个鲜花的王国。各国的花朵。大多都來自花国。
花国是朵薇很想去的一个国家。她想去看看那的花朵开得究竟有多么的美丽。是不是一个幸福的国度。有花的地方。就是幸福。她一直都是这样固执的认为。
“那可曾虞美人。”
朵薇的话一出。赫连梓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笑着道:“花国的虞美人开得是极其好的。若是娘娘喜欢。大可请人去花国移植些回來就是了。。”
朵薇笑着点了点头。木辛果然是懂她的。“那。花国。可曾有芙蓉花。。”
赫连梓抬头望着朵薇愣了一下。心中并不知她为何要问起芙蓉花。老实答道:“花国的芙蓉花也是很美。只是。曾经有一个叫芙蓉国的地方。那是一个和花国交界的小国家。那里的芙蓉花是天下第一的。。”
朵薇的心一痛。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那你去过芙蓉国吗。”若是。他去过芙蓉国。见过芙蓉国的芙蓉花。就会知道。那是世间最美丽的芙蓉花。
赫连梓不知道朵薇是何意。但还是点头。他的确是去过芙蓉国。那里是个美好的地方。“皇后你也去过。”
朵薇凝眸摇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本宫自小养在深宫。怎么会去过芙蓉国呢。好了。赫连皇子。移植虞美人的是事情。本宫会尽快派人去花国的。”说完。她大步的离开。
当那些虞美人快马加鞭的从花国运來的时候。已经是十日之后。赫连梓果然沒有说假话。那些虞美人真的开得很美。这更加增加了她的好奇心。要去花国看一看的好奇心。可惜。她这辈子。恐怕也出不了这个皇宫了。
那些花一到。她便让人种到清雅阁去。
清雅阁
虞美人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窗外隐隐约约传來了些嘈杂的声音。她睁开眼睛询问一旁的宫婢。“外面是怎么回事。”
“娘娘。奴婢推您出去看看。。”那宫女笑盈盈的将虞美人扶起來。
一走到外面。虞美人就看见了那片虞美人花海重新开放。比以前开得更加的美丽。许多宫人在其间忙碌着。她一下子就笑了。“是皇上让人种的吧。”
一旁的宫女眼神有些闪烁。“听说。是皇后娘娘吩咐人从花国运來的这些花朵。”此言一出。她好像又觉得不妥。补充道:“奴婢想。肯定是皇上吩咐皇后娘娘这么做的。毕竟后宫中的事情都归皇后管。。”
虞美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有着一丝苦涩。
当南门东篱踏入清雅阁的时候。一眼就望见了这片虞美人花海。心中惊讶不小。可是。也猜得。这必定是朵薇所为。他也曾说过。重新再让人种。可是。这些日子。他已经忙得全然忘记了。可。她却帮助他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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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姐妹反目
“皇上。。”虞美人望见南门东篱之后。娇滴滴的唤道。望见他。便是全世界。便是幸福。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你看见他。或是想到他。都会不自觉的笑。只要有他。心中便装满了幸福。装满了全世界。
南门东篱行至她的身边。询问了一些她近來的状况。这片花海。他觉得比以前更加的美了。但是。那花海中出现的。却是另一张脸。她绝美的容颜。比任何一种花都要美。
他下意识的低头。望着自己眼前的人。她还是如往昔那般温柔如水。还是在无止尽的等待着他。她还是沒有变。变的人是他。是他这颗沉静的心。他学会了怎么去爱一个人。
望着那一片花海。总觉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心里想着的是。朵薇现在在干什么呢。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现在她的身边。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有些反胃。想到这里。他想要离开的心情就更加的迫切了。恨不得立刻飞到她的面前。
他的心不在焉。虞美人都看在眼里。她柔声唤道:“皇上。。”眼神慢慢的变得暗淡。如星光坠落。落进了无尽的深渊。再也看不见一点踪迹。
“奥。雅雅。朕想起。还有些奏折还沒有批阅。朕先行离开了。。”说着便转身离开。步伐那么快。那么急切。毫无留恋。让人看不清。
身后的虞美人眼神暗到了无尽的黑暗。再也惊不起一丝的波澜。可是。他怎么也看不见的。真的是什么都变了。他的怜惜。他的温柔。再也不属于她了。这一切。从那个异国女子出现。就改变了。那个住在薇宫里的人。才是他心中所念之人。
南门东篱一路上都走得很快。宫人人向他行礼。他都來不及回答。一走进薇宫。看见朵薇正窝在床上。他的心中一暖。走上前去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拥着世间的珍宝。温言。“薇。谢谢你。谢谢你的理解。。”
朵薇当然知道。他指的是那一片虞美人。她做那些。并不是要他的感激。她只是觉得。那是。她该做的。莞尔一笑。 “篱。这些都是为妻应该做的。。”在她的心中。她是他的妻子。
南门东篱什么都沒有说。只是更加用力抱着她。此时。语言。都是多余的。沒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他的心情。只有用自己的行动來表示。
南门东篱一直在薇宫待了许久才离开。还是朵薇赶他。他才走的。他离开之后。薇宫又恢复了一片谧静。从未有过静默。朵薇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见。从前。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现在倒不习惯了。
“娘娘。淑妃娘娘來了。。”采萝走进來禀告道。
朵薇斜躺在床榻之上。凝眸望了望采萝。“就说本宫不舒服。不见。。”淑妃來当然是为了公羊洛的事情。她想也想得到。这个时候她更加的不想见淑妃了。见了。那些决绝的话。她不忍说出口。
“妹妹这是怎么了。”话音刚落。淑妃便走了进來。她身着一件白色的衣裳。上面用金色的线秀满了金叶子。脸上带着笑容。却有掩饰不住的憔悴。
朵薇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示意采萝退出去。轻轻的唤了一声。“姐姐。。”
淑妃点了点头坐在床沿。
两人缄默了许久。
最终淑妃终于忍不住开口。“妹妹。我就不妨跟妹妹直说。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公羊洛的。”她将脸侧到一边。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很轻。但朵薇还是听见了。“那日我在薇宫见到公羊洛。回去之后。我怎么也想不通。日夜忧思。最终我逼得他來与似宫找我。我就与他共饮下了合欢散。。后來便有了身孕。我又设计让皇上留宿与似宫。后來的事情。赫连皇子应该都跟你说了。”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
朵薇的脸上并沒有什么惊讶的。她早就猜到了这个孩子很可能是公羊洛的。只是。她在心里感叹。她身为一国公主。金枝玉叶。却要用这种方法來得到自己心爱的男子。爱。真的是卑微到尘埃里开除了花朵。
“妹妹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淑妃一脸好奇的看着朵薇。她以为会是一个秘密。只是沒有想到。她早已看清。或许。看不清的。一直都只是她一人。
朵薇轻笑了一声。“姐姐你那么爱神官大人。又怎么会同别人生子呢。若是真的生了。你恐怕早就为皇上诞下皇子了。。”淑妃多公羊洛的感情她是早就知道了。虽然。她从未说。她从她的眼神里看见深深的爱意。要多么的爱一个人。才会如此的卑微。
这一次是淑妃笑得无奈。顷刻之后。她收起自己的笑容。“妹妹。是聪明人。姐姐此次前來的目的。妹妹也应该猜得到。”
朵薇终究还是不忍心说出太过于残忍的话。她叹了一口气。别过脸不去看她。“姐姐所想。所求。妹妹是万万也做不到的。皇上的个性。你也应该是了解的。。”虽然。南门东篱很宠着她。可是。这些国家大事。他也是不会马虎的。怎么会因为她一句话就改变。
淑妃的身子一僵。她从床上站了起來。目光温和。一手抚上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上。一寸又一寸的抚摸。“妹妹。姐姐知道。姐姐当初不应该责怪妹妹的。是姐姐一个人太寂寞了。才会责怪你。这件事。本來和你是沒有什么关系的。是姐姐糊涂了。可是妹妹。他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亦是我孩儿的爹爹。我一定要救他。”
朵薇也从床上起身。立在床前。望着眼前那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憔悴容颜。她的铁石心肠也一软。“姐姐。这件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姐姐现在还是好好的保重身体。多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其实。她当初不告诉她公羊洛的事情。也是为了她好。完全。一一点的私心。但是。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
这件事。牵连甚广。关系的江山社稷的事情。就算她可以帮忙。她也是不会帮的。南门东篱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许久了。其实。早在她跟他坦白公羊洛的事情之前。他早就识破了公羊洛的身份。阅人无数的他。又怎么会被公羊洛欺骗。
淑妃望着朵薇。眼神一冷。“妹妹懂得为自己的夫君打算。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姐姐我也要救自己孩儿的爹爹。妹妹。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它日这件事情暴露。妹妹你认为。皇上会如何对待你和赫连皇子。。”
朵薇的心一颤。她这是在威胁她。竟然连赫连梓都搬出來了。她一直都把她当做可以信任的人。可是。现在。她竟然为了那个男人來威胁她。她说得对。这件事情。一旦曝光。她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她答应过不欺骗南门东篱的。他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空欢喜了。这一次。若是。他知道了事情。会是怎样的感受。
朵薇的眼神也逐渐转冷。但是。她的心中更加的冷。“姐姐。你莫要忘记。皇上也是你的夫君。。”她这是在提点淑妃。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呵呵。。”淑妃仰天笑了两声。 眼中有盈盈水光。带着无限的悲凉。“妹妹。姐姐我从來沒有将他当做我的夫君。。从未有过。。”她这辈子。一心想的都是那个男人。可是。他却亲手将她送到别的男人手中。
顿了顿。她接着道:“妹妹。若是皇上揭穿了公羊洛的身份。说不定。妹妹你的身份也会被皇上被天下人知道的。到时候。风国会和大月国发生战争。对了。要是。赫连皇子出了事情。那么。风国也很有可能与花国发生战争。到时候。恐怕。皇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朵薇的身子一僵。淑妃果然是好心机。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对她的那点信任完全的死了。她想得很周到。也很多。朵薇现在都在开始怀疑。她从前对她想信任和关系。是不是装出來的了。她们非亲非故。但是。她却处处为她着想。眼前的她。让人觉得陌生无比。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吗。爱情。可以让一个人疯狂。
可惜。她想错了。南门东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有一点。她是说对了的。若是她的身份被揭穿。特别是被闻人慕容两家知道了。那么。风国。他的身边。将再无她的容身之地。不管他对她是怎么样的态度。到时候。他也决定不了的。战争到时候。也可能会引发。到时候。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应付得了内忧外患。
看见朵薇的表情淑妃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她。她以为。她就算不顾念别的。也会顾念自己的安慰。人果然都是自私的。
朵薇浅浅一笑。望着淑妃。“姐姐想得果然是周全得很。妹妹要谢谢姐姐我妹妹打算了。可惜。姐姐你想错了。妹妹的事情。就不劳姐姐挂心了。。姐姐。还是另想她法吧。”
“你”淑妃有些气急败坏。朵薇脸上的笑容让她更加的生气了。她大口的喘了几口气。最终拂袖而去。她以为。她会念在自己的安全上帮助她的。可是。她居然完全不理会。
“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以前不告诉你事情。就是知道你会有今日。还有。那个男人。不值得你这样的。”就在淑妃还沒有走出去的时候。朵薇背对着她。幽幽道。她还是忍不住要劝诫她最后一次。她妄想救他。是在以卵击石。而。公羊洛。她沒有看出來。他有任何一点爱淑妃。
淑妃闻言。身子一僵。默默转身看了朵薇一眼。眼中有异样的情绪划过。最终。她还是转身离开。
淑妃走后。朵薇一个人在屋内站了许久。很久。她都不想挪动一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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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奴隶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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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慢慢的來临.今年的夏季.來得特别的早.春天走得特别的早.一瞬而过.让人抓不住一点痕迹.太阳无比的刺眼.晒在身上是刺痛的感觉.隔着鞋底.也能够感觉到地上灼烫的感觉.比鲛人的泪珠更加的滚烫.
连续多日的高温让百姓们都躲在家里不出门.若是必须出门.必是匆匆而过.这样热的天.恐怕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若是再继续.地里的庄稼便会被干枯死.百姓们心里是很是慌乱.在他们心中.庄稼是最重要的.要是一年庄稼沒有收成.那就意味着一家人将会饿死.挨饿的感觉是生不如死的.他们比谁都要清楚.
五月.黑水城发生暴乱.被铁笼子锁住的奴隶忽然奇迹般的从笼子里跑了出來.在几位带头人的领导下冲向守城的将士.守城将士死伤无数.接而黑水城一片混乱.周边的城镇也是一片混乱.不断的奴隶流向各方.抢夺财物.报复朝廷.百姓们人心惶惶.各国势力蠢蠢欲动.欲夺黑水城.当这个消息传回的时候.朝廷一片哗然.
朵薇躺在她偌大的床榻之上.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薄的纱衣.轻罗小扇微动.腹部的地方.已经有些微微的凸起.她的身子还是很虚.连日來的呕吐不止已经让她精疲力竭.不堪重负.
“娘娘.不好了.黑水城暴乱了.那些奴隶全都四处逃窜.有些组织了军队.赶往帝都來了.现在黑水城是一片混乱.各国又燃起了重夺黑水城的希望..”
采萝急急忙忙的一路小跑进來.忍不住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采萝一向都是温婉有礼.朵薇还从未见她如此失礼过.
朵薇一下子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坐了起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等了这么久.等來的是一场暴乱.这是否就是南门东篱说的那件大事.难道.这场奴隶暴乱是他授意的.这样.他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伤的不是风国么.更何况.他是怎么做到了呢.
黑水城那个对方本來就杂乱得很.一直都处于三国交界之处.时常发生战争.奴隶暴乱非同小事.黑水城的奴隶不是一个小数目.暴乱一起來.便是有一发不可收拾.各国的势力也是不好对付的.
“皇上呢.”朵薇眉头深锁.
“皇上现在正在金殿上议事..”采萝一脸担忧.
朵薇起身.立刻向外走.采萝在后面紧紧相随.
金殿之上
南门东篱正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单手抚着干净的下巴.一言不发的望着下方的人.一双深邃的眸子目光來回的巡视.似乎将这世间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囊括在心里.这一副冷傲的样子.让无数的人望而生畏.也让无数的人为之倾倒.
“皇上.奴隶暴乱.非同小可.我将士死伤无数.臣恐奴隶们会趁乱起事.來帝都捣乱.还请皇上早日决策..”
一个大臣犹豫了许久.最终决定进言.
南门东篱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说话.一副让众人难以读懂的样子.
而一旁的闻人卿面色很平静.仿佛一切都沒有发生一样.也好像.这一切都与他不关紧要.他只是单手用锦帕捂着自己的泛白的嘴唇.誓要将自己与这喧嚣的尘世隔绝开來.
墨林出列跪在地上.一副大义凛然.“启禀皇上.微臣认为.黑水城奴隶暴动.我军将士死伤无数.以至于国家动荡.百姓人心惶惶..闻人将军的责任不可推卸..”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闻人卿要负首要责任.可是.沒有敢说.墨林这一说.便算是参了他一本.和闻人家作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皇上.这的确是卿的失职..”闻人卿低下眼眸.看不清表情.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如羽毛.
“皇上..”从里面立刻就跳出了一位大臣.跪在地上.义正言辞.“闻人家世代忠良.闻人将军更是为帝国立下不朽工业.这次的奴隶暴动事件.也是事出突然.好像是有人从中煽动.皇上并不能够因为这一点小事儿治闻人将军的罪..”
“放肆..”墨林的脸一黑.指着那人道:“小事.你以为.死了那么多的人.整个黑水城乃至周围许多城镇一片混乱.各国蠢蠢欲动.你认为.这是一件小事.”
“你放肆.皇上都沒有开口.哪里轮到你说话了..”先前.那人一副凶恶的样子.完全沒有将高台之上的尊王放在眼里.
很明显.这人是闻人家的家臣.是在替闻人家说话而已.只是.闻人卿和南门东篱始终都不开口.像是事不关己一样.
墨林瞪了闻人卿一眼.颔首道:“请皇上圣裁..传言.闻人将军管理黑水城严厉可比后唐四大酷吏.奴隶们苦不堪言.所以才会暴动.请皇上收回闻人将军掌管黑水城的权利..”
收回黑水城.就等于收回闻人卿的兵权.这几年.闻人卿在黑水城犹如土皇帝一般.过着逍遥的生活.黑水城有着巨大的利益财富.将士连皇命都可以不听.他怎么会轻易的将黑水城这块肥肉交出.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一片惊愕.闻人家闻人卿的势力.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些年.连皇帝都要敬他三分.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南门东篱会真的解除闻人卿的兵权.因为.他们觉得.那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可是.大家都沒有想到.南门东篱只是淡淡的笑着.说了一句.“众卿以为如何..”他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对.只是.要听听众人的意见.这并不是他的作风.众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更是把大家搞得一愣一愣的.所有的人都在心里猜测着君王的意思.只有少数人明白其中的原委.
许久之后.殿内响起了一个很沉稳的声音.“皇上.微臣以为.这次的奴隶暴动危害之大.影响之恶劣.举国动荡.民心不稳.臣以为.若是不惩治一下主要的人.百姓们恐怕是不服气.”
南门东篱脸上的微笑越加的深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句话.“那么.丞相以为.朕该如何.”他接着装.
众人皆低头.在心中揣度圣意.什么时候南门东篱变得这么的善于纳谏了.可是.君王心里.哪里是他们可以揣度的.
慕容丞相乃是太后的亲哥哥.慕容贵妃和慕容羽.慕容韵的爹爹.他此时的脸已经黑得沒有办法黑了.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然后深呼吸一口.心一横.进言“臣以为.闻人将军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各国都遭嘲笑我风国无人才可用.才会让闻人将军上战场操劳.加之这次的事情.臣以为.皇上应当收回闻人将军的兵权.将兵权重归于皇上手中.”
他的话更加的明显了.讽刺了闻人卿的腿疾.又提出了收回兵权.收回兵权比收回黑水城的管辖权更加的直接了.
许多人都吓出了冷汗.特别是闻人家的人.这架势很明显了.是皇上要收回兵权.最可怕的是.慕容家竟然都站在了皇帝一边.他们已经在心中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慕容家虽是闻人家的死对头.两家一直明里暗里的斗了许多年.但是.大家都明白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们两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种平衡.只要保持着这种平衡.便可以保两家永世繁荣.他们任何一家都不会轻易的去毁掉这种平衡.
一旦这种平衡失去.要么同归于尽.要么.一方夺权.就算夺权.也会元气大伤.最好的办法. 便是努力维系这种平衡.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次.慕容丞相竟然会帮着南门东篱.看來.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慕容丞相的表情并不轻松.其实.这也并非他所愿.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太后妹妹为何要让他这样做.这样做.等于自取灭亡.可是.太后身系着慕容一族的兴衰荣辱.她的话.他不得不考虑.更何况.她手中还有着他的把柄.
闻人卿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一双猩红的睬了慕容丞相一眼.抬眸直直的望着南门东篱.眼中有恨意.有悔意.也有深深的不甘心.此刻.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今日.他恐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南门东篱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闻人家世代忠良.这样做.不太好吧.不过.朕看卿的身子着实吃力.要不.就将黑水城的事情暂时先交给他人管理吧.等卿的身子好了再说.卿以为如何.”他直直的迎上闻人卿那双猩红的眼神.那里面满是得意.挑衅.
这件事已成了定局.他根本就是胜券在握.
朵薇在金殿外面.焦急的望着里面.她知道.南门东篱在里面做一件重要的事情.而且.这里.不是她应该踏入的地方.这些.她还是明白的.所以. 她只有在外面等他.一边等.一遍干着急.此刻.她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够陪在他的身边.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给他力量.
此刻.只有恨自己的不能了.她记得.往昔.很多时候后都是同父皇一同上朝的.在父皇的龙椅旁边.永远都有她的一把金椅子.清晨.后便坐在父皇的身边.听取群臣的意见.这恐怕是史无前例了.到了最后.后的身子日益的虚弱.已经不能够同父皇一同上朝.坐在他身边.令他在群臣面前不至于怯懦.那把金椅子还是不曾撤去.
父皇和后的恩爱.一直都是朵薇心中所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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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庭院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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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找一个视她入珍宝的夫君.她相信自己已经找到了.她不再孤单了.她很庆幸自己找到了.也很珍惜.珍惜这份幸福.虽然.要维护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咳咳..”闻人卿掩嘴轻咳了数声.声音无比的虚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身子真的不舒服.“那就谢谢皇上体恤了..”虽嘴上说是体恤他.实则是在给他设局.
说着他便从衣袖里拿出了控制兵权的虎符.就算.他再不甘心.此刻.也沒有办法拒绝.因为.他是臣.他是君.更可况.这次动乱中.他的亲信被杀了许多.这次.他真的是伤了元气.
这其中的原委.他到了此刻.又怎么还会想不明白呢.
南门东篱马上示意身边的去接过那虎符.当那一枚虎符到他手中的时候.他紧紧的握住.一遍又一遍的磨砂着.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绝对不会再将这虎符交到别人的手中.一个皇帝.若是手中沒有兵权.便如一个傀儡.他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虎符本來是一分为二的.君王一半.守城的将领一半.调兵使.要两半虎符合在一起.方可调兵遣将.可是.在一次大战中.这虎符就全部到了闻人卿的手中. 从此.兵权旁落.为了收回兵权.他努力了许多年.而今.终于是实现了自己的目标.他绝对不会像父皇那样畏首畏尾.忍气吞声.定要统一天下.扫平各国.
“皇上. 黑水城不可一日无人打理.不知皇上可曾有人选.”一位面瘦如柴的大臣站了出來.他的仕途.就如他的面容一样. 毫无前途可言.
这句话.足以引起轩然大波.总有那么些人.到死还看不明白事.南门东篱将兵权收回來.当然是想要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又怎么会再一次的送到别人的手中.南门东篱肯定.若是.他再听下去.又会有人给他推荐人选.这么愚不可及的臣子.真是伤透了他的脑筋.
他脸上的笑容全无.一脸严肃.“这事情.以后再说吧.朕先派一位得力的大将去主持黑水城的事物..尔等退下吧.”其实.他一直沒有收回兵权.一则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二则是因为.收回來.并无将才可派往黑水城.不过.现在.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最好的人选.
说完之后.不等众人回应.忽略掉众人那一脸惊讶之情.迈着大步离开.
身后的大臣们皆挥手擦汗.上朝议事真是太累了.如同打了一场大战一般.
闻人卿一直都沒有说话.直直的盯着南门东篱的背影.似乎要将那背影刺穿一般.他终究还是棋差一招.但是.他绝对不会甘心这样失败的.若是.他甘心失败.便沒有站在这里了.
朵薇等了许久之后.终于见到了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忽然发现.他穿这一身龙袍真是很适合.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他注定是傲视 江山的君王.他大步的朝她走來.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直到他绝美的容颜印入她的眼帘.望着他脸上傲视天下的笑容.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就上翘了.她知道.他成功了.
这个.便是她命中注定的夫君.
她快步的迎上去.一手扶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现在她只想站在他的身边.靠在他的怀里.一边走.她小声唤了一声.“篱..”
南门东篱也只是笑着.以比朵薇更快的速度走向朵薇.“薇..”他一把将他拥住.紧紧的拥住.完全沒有理会一旁的大臣和宫人们.
紧跟在身后的大臣和宫人们都皆低头.帝后的感情深厚早有耳闻.今日.才算是亲眼所见.这样的感情太难以置信了.君王是无法专情的.可是.在他的身上却实现了.
“怎么样.”朵薇放开南门东篱.抬头微笑着仰望他俊美的容颜.
“恩..”南门东篱只是微微的点头.用他冰凉的手紧紧握着她这只即使夏天还是冰凉的手.两只冰凉的手.互相取暖.“走吧..”他拉着她就走向另一边.
朵薇透过南门东篱望见了他背后的闻人卿.那猩红的眼里又太多的不甘心.那双眼睛还是那般的令人望而生畏.这样的结果.他肯定是不会甘心的.现在.她有些为南门东篱担忧.因为.闻人卿接下來要做什么.谁也猜不到.他的行事作风.别人是永远也看不透.
不过.她相信南门东篱不会输给他的.
夜色慢慢升起.远处的灯火昏昏沉沉的.像是迟暮的美人一般.沒有任何的光彩.但是.人们却能够透过她.看见她年轻时的美丽.明亮.守宫的宫娥们又在打着瞌睡.享受着自己作为奴才的命运.
朵薇平躺在床上.南门东篱侧着身子.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一寸又一寸.目光温柔如月华.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的体会做爹爹的感觉.來弥补自己从前失去的.从前.都是他太不珍惜了.
“你希望是个小皇子.还是个小公主.”南门东篱抬眸望着朵薇.目光如往昔温柔.
朵薇闻言.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其实.她沒有想那么多.不敢去想.从前.是她想得太多.太美好.可是.想过的.统统都沒有实现.所以.她害怕去想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她总有预感自己想的都不会实现.
“薇.你怎么了.”看见朵薇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关心道:“肚子疼了吗.是朕太用力了.”他立刻将手拿开.一脸懊恼.
朵薇脸上的笑容又恢复.比刚刚笑得更加的美好.伸手抓着他的手.重新放回自己的小腹上.“我沒有肚子痛. 我只是觉得.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她看得出來.他很在乎她的.只要.在乎就好.
南门东篱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定是想起了过去不愉快的事情.语气温柔.“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会幸福的.相信朕.”他在心里暗暗的想.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一点的委屈.
“恩..”朵薇只是笑着点头.然后靠在他的怀里.这个怀抱无比的温柔.温暖.其实.她一直寻找的.无非就是这一份温暖.这一份温柔.她已经找寻了太久太久了.她一个人太寂寞了.虽然经历了许多波折.但最终还是找到了.
骤然.外面火把闪烁.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朵薇和南门东篱同时抬头望向外面.眼中是同样的疑惑.然后就听见非喜焦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皇上.有盗贼进入了南门庭院..”
闻言.南门东篱和朵薇一同坐了起來.但南门东篱立刻镇静了下來.用眼神示意朵薇不要着急.他拍了拍朵薇的肩膀.“不要着急.朕去看看..”说着.他起身走向门口.和非喜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朵薇穿上鞋來到门口叫住了他.“篱.让我同去吧.”她不想在这里干着急.她想要和他共同进退.
南门庭院是皇帝的寝宫.守卫森严.竟然有盗贼进去.可想而知.这事情的严重性.朵薇有预感.那盗贼定是冲着《拈花薇笑图》去的.
南门东篱转身.本想开口拒绝.可是.最终拗不过朵薇的眼神.还是同意.他牵着她走向南门庭院.她所想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多久.他们就來到了南门庭院.里面是灯火通明.侍卫层层包围.宫婢们皆在院子里站成两排.地上躺在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看样子已经死去了.
南门东篱示意一边的人将其的面巾揭下來.
很普通的一张面容.但是是陌生的.这人绝对不是宫里的人.
南门东篱走上前去.在那人的身边踱了几步.最终.俯下身子.从那人的腰间拿出一个东西.那是一块刻有梅花的玉牌.
朵薇心中一惊.这便是那个神秘组织.
“皇上.盗贼一共有三人.武功都是极其高强的.我刚刚來南门庭院为皇上取东西的时候.遇见了这盗贼.便和其交手.最终他不敌.便自尽.奴才失职.请皇上责罚..”说着非喜立刻跪在了地上.
南门东篱伸手将非喜扶了起來.眼中沒有任何责怪的意思.连一丝君王的架子都沒有.“这又不是你的错.好了.全力追查盗贼的來历.并且轻点南门庭院所失财物.竟然能够进得皇宫.并不是普通的盗贼.”
说着便拉着朵薇离开了.
“皇上.这又是那个秘密组织.”朵薇忍不住问道.其实.她也很好奇.这些盗贼是怎么进宫的.他们的武功真的这么深不可测.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來到皇宫.
“恩..”南门东篱淡淡的点了点头.本來.他走得很快.不过.当他感觉到.朵薇有些跟不上的时候.他心中很是后悔.立刻放缓了脚步.差一点忘记了她正是身怀有孕.
朵薇更是疑惑了.南门庭院失窃.他竟然还可以如此的淡定.“皇上.你不去清点一下南门庭院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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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青春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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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东篱当然知道.朵薇指的是《拈花薇笑图》.他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一把搂着朵薇的腰.“放心吧.朕的东西.是从來不会丢的.皇后你不知道.有一种战术叫投石问路吗.”
朵薇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怎么就早点沒有想到呢.盗贼岂会轻易的打草惊蛇. 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探探虚实而已.他们料到了南门东篱发现宫里有盗贼.他一定会去检查自己珍藏的东西.那么.到时候.他们就可以顺势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惜.他们想错了.南门东篱不是别人.他又怎么会看不穿这些伎俩呢.他是绝对不会上当的.恐怕他早已将东西转移了地方.
“皇上英明..”朵薇笑着拉紧南门东篱的手.加快了步伐.她现在觉得.心情无比的舒畅.多日來的身体不适.已经烟消云散.
南门东篱伸手捏了朵薇的鼻子一把.语气宠溺.“现在才发现你的夫君我英明呀.”
朵薇吃吃的笑着.望着他.便永远也不会觉得累.这份宠溺.真的让人觉得无比温暖.
夜风很凉爽.让人觉得无比的舒服.朵薇开始想.要是.他每晚都有时间这样牵着她的手.两人这样一直走.一直走.那该多好呀.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多好呀.沒有别人.只有她和他.
很快.朵薇便和南门东篱又重新回到了薇宫的床上.夜已经深.但是.两人确实毫无睡意.朵薇更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终于.她忍不住伸出手拨了一下南门东篱的的墨发.“你说.风国真的有长生不老之术吗.”她认为.他是风国的皇.风国的事情.他应该是很清楚的.
传言.风国皇室拥有长生不老之术.传言不可信.但空穴來风.未必无因.这风国的秘密也不少.
南门东篱转过身.直直的望着朵薇的眼睛.不答反问.“那你觉得.风国有吗.”他的眼中有的只是笑意.完全沒有怀疑.
朵薇垂下眼眸.愣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风国有沒有我不知.这世间有沒有.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这个世间真的有一些奇特的法术.”
“哦.此话怎讲.”南门东篱挑了挑眉头.一脸的兴趣.
朵薇靠在他的怀里.像是在吸取力量一般.“相信你之前.也听过传言.传言.芙蓉国有长生不老之术.若不是因为这个.我想.芙蓉国.也不会灭亡的.我的后.的确是会一些法术的.你应该听过昆仑神族的传说.那你相信这世间真的有仙术吗.”
“朕相信..”南门东篱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他是真的相信.因为.许多年前.他亲眼见过的.传说中的仙术.
而朵薇一心只是以为.他是说的相信她.有沒有仙术.有沒有长生不老之术.那又怎么样.她只是想要一份温暖而已.她不求长生不老.只求一份永世的温柔.
“薇.照你所说的.加上传言.你的后可能是昆仑神族的后人.那么你的身上为何沒有神力呢.”南门东篱轻笑道.
朵薇闭上眼眸.紧紧的抱着他.“我也不知道的. 或许是因为我的父皇只是个普通的人吧.”她的眼中闪过异样的情绪.其实.她心中也隐隐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从一出生.她便能够听懂周围的交谈.并且.她手.能够令枯萎的花朵盛开.这代表什么.她一直都不懂.自己心中总觉得忘记什么.却总又想不起.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
“薇.朕曾经听过有一段关于昆仑神族的传说.传说中.一位昆仑神族的女子.她爱上了一个人间的男子.并且用自己的法术帮助他在乱世中建立国家.终究法力耗尽.被君王弃之如履.并且还为昆仑神族带來了灭顶之灾.女子终于悔悟.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回昆仑之巅.用自己仅存的一点法力救了所有的族人.你觉得.这个女子.和你的后.有沒有相似之处...”
南门东篱将自己听过的一个故事讲给朵薇听.
的确.这个女子.很像是后.可又不完全像.她也说不上來.她的感触很深.传说总有夸张.不切实际的一面.可是.这个真的是很悲惨.那个女子本是神族之女.潜心修炼便可以成仙.可终究难看破情爱.无怨无悔的用自己的法力.帮助那个男子.可最终.却被弃之如履.
虽然.传说中生活在昆仑之巅的昆仑神族拥有仙术.他们在昆仑之巅过着与世隔绝的逍遥生活.不老不死.专心修炼仙术.昆仑仙术最高的境界是修炼成仙.要达到最高境界就要忘情弃爱.可是.谁也沒有见过真的昆仑神族.根本就沒有人能够上得了昆仑之巅.
这一晚.朵薇又做了一个梦.一个她做了许多年的梦.那个在万丈花海中的女子.雪白的裙摆旋旎而过.还有那个充满忧伤的男子.
南门庭院出现盗贼的事情.立刻传开了.大家都很奇怪.白天.皇上才收回了闻人家的兵权.晚上.南门庭院就有盗贼闯入.自然而然的就有人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一些阴谋家趁机散播谣言.最终.嫌疑最大的便是闻人卿.
寿康宫
太后的肚子更加的明显了.她坐在床榻上.低眸望着自己的肚子.骄傲的凤眼已经不如往日那般不可一世了.忽然她用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肚子.“都是你.都是你..”
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她也不会就这么败了.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你疯了吗.”公羊洛冲上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差点被你害死了..哀家每次都饮了药.怎么还会怀上这个孽种..”太后使劲的挣扎着.她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題.
公羊洛理了理自己垂在自己胸前的鬓发.讽刺道:“孽种.现在倒是怪起我來了 .你不是很享受吗.谁知道你这个孩子是和谁怀上的.我还想出去呢.可是.我能够出得去吗.”
她当然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題.因为.南门东篱让人偷偷的换了她的药.
“你”太后更加的怒不可遏.最终还是沒有挣脱公羊洛.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他.沒有想到.她聪明一世竟然会糊涂一时.“你放肆..”她怎么也 沒有想到.这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温柔无限的男人.竟然会这么对她.
公羊洛手一用力.太后便重重的倒在了床榻之上.他完全沒有顾忌她的肚子.“你有什么 了不起的.老实告诉你.每一次和你做那事儿.我都觉得特别的恶心.特别是看着你脸上的皱纹.我更是想吐. 很多时候.我都是闭着眼睛”
太后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这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羞辱.任何一个女人.也无法忍受这样的话.特别是一个年华逝去的女人.更是不能够容忍自己在一个男人面前变得如此的不堪.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撑着身子.想要狠狠的给公羊洛一巴掌.可是.被公羊洛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咬牙切齿.“你这个混蛋..”她现在真的是悔不当初.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真的是不值得.可是.她对于yuwang有着痴迷.这都怪她自己.
沒有想到.她到了这把年纪.还晚节不保.太后怀孕.她定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到时候.慕容家也会获罪.
公羊洛美丽的脸蛋有些扭曲.他也很清楚.这个女人已经大势已去.他不需要再逢迎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的父亲.其实.最爱的人是我的娘亲.根本就不是你.永远也不可能是你.你别再做白日梦了..”
“不..”太后大吼了一声.撕心裂肺.这是她永远不能接受的事实.她沒有为先皇诞下子嗣.都只是为了那个男人而已.一个女人.只会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孩子.往事如浮光掠影.她也有青春年少的时候.
“仪儿.这个送给你..”公羊天霖将手中一捧小花递至她的手中.他俊美的脸上是温柔的笑容.这个笑容足以她陶醉一辈子.
她接过花只是垂眸浅浅一笑.“天霖.我们一定要一辈子在一起..”
那时候.草原上的小花开得很美.她一生也无法忘记.那时的她.还是待字闺中的慕容家小姐.因为随着父亲去边关.才到了草原上.却在草原上结识自己一生也无法忘记的男人.
他答应过.一定会娶她的.
可是.当她回到帝都沒有多久.便入了宫.做了慕容贵妃.她心中一直都沒有忘记过他.沒有一刻忘记过他.所以.她不为君王孕育子嗣.如赌气一般过着自己在宫中的日子.当她恍然醒悟的时候.已经來不及了.她早已失去了君王的宠爱.
可是.日子太寂寞了.所以.她总想着公羊天霖.在心里责怪他.责怪自己.想着自己是为了等待他才会这样的.其实.自己一直在等他.不然虚耗的青春.怎么算.仿佛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过一点.才不至于那么痛苦.很多时候.人都在欺骗自己.
即使.她躺在那些男宠的身下.心里想的.嘴里喊的.依旧是公羊天霖.她也痛苦过.挣扎过.可是.她的yuwang是无止境的.
直到.那个和他长得酷似的男子出现.她才知道.原來.他早已成亲.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而她.还是孤身无子嗣.她愤怒了.疯狂了.可是.看着那酷似他的脸.她总觉得.他回來了.她的天霖回來找她了.
最终.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她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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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月下美人
闻人家的兵权最终归于皇家。黑水城也被收回。然后。闻人卿竟然沒有做出什么举动。貌似心甘情愿就这样被打败。可是。他不会的。他绝对不是一个甘于失败的人。朵薇知道。南门东篱也知道。但是。南门东篱是绝对不会惧怕他的。不管他做什么。永远注定败在南门东篱的手中。
南门东篱派去管理黑水城的人竟然是南门东阳。这是莫大的信任了。将黑水城交给他。便是将他当做自己的人。完全沒有怀疑他。古來皇室兄弟相残。弑兄夺位的也不少。生在皇室。根本就沒有天伦亲情可言。可是。他毫无顾忌的相信他。将黑水城交给他。便是将自己的兵权交给了他。他的确是管理黑水城最佳的人选。熟知兵法谋略。又是南门东篱唯一的弟弟。
由于南门东阳在与雪国的战争中。立下了军功。大家自然也是不好说什么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南门东篱唯一的弟弟。血浓于水。最终。南门东篱最信任的人。还是自己的弟弟。并且。他的身子日渐的好转。现在已经是一位俊美少年的模样了。这样也不怕他会影响士气。
最终。南门庭院的盗贼也沒有查出社么名堂。盗贼也沒有再出现。像是失踪了一般。传言。这件事和闻人家有些关系。朵薇也觉得可能有些关系。那盗贼要么是武功精湛到了惊人的地步。翻越宫墙也无人察觉。要么。就是从闻人家那暗道进宫的。
朵薇一想到这里。就头皮发麻。这闻人府的暗道终点可是在薇宫。
若是那秘密组织和闻人卿勾结在一起。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夜色撩人。星光闪烁。一轮弯月高傲的翘起自己的尾巴。流星悄无声息的从天际划过。带着无数人的愿望和祝福。沒有扰了任何人的美梦。却引來了月的依依不舍。最终。它们还是坠落进了那遥不可及的地方。熄灭了最终的光亮。再也惊不起任何的波澜。
御花园里
御花园的月色更是撩人。各色的花朵在月光下静静的绽放。花香四溢。可是。这样的景色。南门东篱都沒有心情欣赏。他的步伐很快。蓦然。前方一抹红色的身影吸引住了他的眼球。红色在夜晚显得格外的妖娆。
那红衣女子背对着他而站。一头及腰的长发在夜风中摇曳。身姿苗条。体格风骚。忽然。那女子翩翩起舞。漫天的花瓣如雨下。举手投足之前。都是无限的风情。南门东篱不自觉的顿下了脚步。月下美人起舞。这样的场景。是最容易吸引一个男人的。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那女子一直都是背对着南门东篱。很明显。是故意为之。他也不恼。环胸静看美人一舞倾城。
“何人如此大胆。。”非喜大喝了一声。南门东篱立刻阻止了他。非喜虽是一头雾水。但也沒有说什么。
那女子的的身子愣了一下。继续跳舞。美人比月光倾城。
许久之后。那女子终于转过身來。迈着轻盈的舞步靠向南门东篱。女子的容貌的确是姣好。风姿无限。此女子。正是风情万种的念奴娇。
念奴娇围绕着南门东篱跳舞。不断的将自己的身子靠向他。引诱之情更是不必说了。
南门东篱一直都是面带着笑容。若是和他这笑容比起來。这月光不再倾城。这舞姿也不算倾城了。世间万物。都化为虚无。
蓦然。他单手挑起女子的下巴。“好有一个天生尤物。你怎出现在这里。”他心里的确是很奇怪。念奴娇出现在这里。她不出现。他也也是要去找她的。真是得來全不费工夫。
那女子红色的纱衣飘渺。香肩微露。云袖轻轻的抚过南门东篱的鼻尖。“公子。真是无情。这么久也不來看奴家。奴家是进宫教习宫中舞姬跳舞的。却沒有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宫中。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南门东篱的眼睛微眯。比这夜色还深沉。他当然不会傻到相信这只是一场巧合。很明显。这个女子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并且。是故意进宫來的。 故意在这上演了一出戏等他。宫中舞蹈教习。又怎么会请红楼一梦的人。
他浅吟。“美人月下一舞倾城。。”
“呵呵。。”念奴娇掩嘴轻笑。伸手轻轻的拍了南门东篱的胸口一下。“公子的嘴真甜。。像抹了蜜似的。”
果然。女人。对赞美之词都是很受用的。
“那你闻闻。。”南门东篱低头故意将嘴凑近。像极了要亲她的样子。他这个样子。 让念奴娇都忍不住心中一动。
念奴娇一侧脸。躲过了他的嘴。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公子真是坏。对了。公子你怎么会在皇宫中呢。”
南门东篱另一只手一把拦住了念奴娇纤细的腰身。她的丰盈处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软绵绵的触感传來。他只淡淡的吐了两个字。“你猜。。”
念奴娇笑得甚是妩媚。伸手拨开了南门东篱放在她下巴上的手指。“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太监。那你是皇上。。谁不知道。宫里不是太监就是皇上呢。。”她语气里沒有一点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身后的非喜眼眸一沉。‘太监’这两个字。是他心中的一块烙印。沒有人天生就愿意做太监的。
“呵呵。。”南门东篱轻笑了两声。手又紧了紧。“你真是聪明。这么容易就被你猜对了。”他揽着她的腰。大步的走向了自己寝宫的方向。
念奴娇只是一脸笑意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你要带奴家去哪里。”
南门东篱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带你一个你很想去的地方。。”
又是一阵诱人的笑声。
薇宫
朵薇左等右等也不见南门东篱前來。心中甚是烦躁。心想。 他肯定是又到别的宫里去了。这样一想。她心中便立刻升上了一团怒火。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从前。她不是这个样子的。从前。无论他留宿在哪一宫。她都不会介意的。她一个人。默默的一个人。不觉得孤单。也不觉得落寞。不为任何人牵挂。不为任何人悲伤。大不了就是有点不习惯一个人睡。
或许。爱一个真的是自私的。她只希望他属于她一个人。只爱她一个人。不会有其她的女人。更加的不会留宿在别的宫里。这便是她的悲哀。从她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是皇帝。有许多女人。就算他心中爱的是她。也无法专情的。
她知道。自己的这种悲哀。会越來越严重。他不在的时候。她会伤心。会难过。会失望。她也会孤枕难眠。整日忧心忡忡。她会变得和那些独守空房的宫中妃子一样。日日盼君宠。慢慢的。或许。她会变得自私。会愤怒。会被妒火燃烧。会失去理智。在无尽的等待中虚耗自己的青春。
她一想到就后怕。可是。她已经选择了他。就是无怨无悔。这些问題。她不是沒有想过。只是她一直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而已。她必须学会去怎么做一个皇后。因为。因为。她的夫君是君王。她不能对他的要求太高了。只要。他心里有她。这样就够了。可是。她的心里依旧难受。
这一刻。她终于理解了那些日日争宠的女人。有的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有人。是因为爱一个人。才会想要完全的拥有。因为。爱上一个人。而更加的寂寞。
许久之后。她终于睡着了。
半夜。她无数次的醒來。会下意识的摸一摸身边的位置。可是。无数次的触摸。身边的位置。还是冰凉。就这样。慢慢坚持到了天亮。
翌日一大早。宫里便传出了昨夜。皇帝宠幸了一位进宫來的舞蹈教习。还封她做了美人。什么月下美人一舞倾城也都传开了。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在宫里。皇帝宠幸宫女。也是常有的事。只是那个一舞倾城的故事。让许多人都为之羡慕。这样的幸运不是每个人都有。
当朵薇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梳头。手中的牛角梳一下子就滑落了。说她的心里一点感觉都沒有。一点都不失望。那是假的。她真的失望了。昨夜一晚的不安眠却是这样的事实。
昨夜。她在睡梦中一直都在为他找理由。一直想着。他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或许是奏折太多。彻夜批阅奏折也是常有的事情。现在看來。这只是。她在自己欺骗自己。
有时候。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失望。这种伤害。不比他爱上别人來得小。不管怎么样。 一个男人。都不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失望的。
“娘娘。。”采萝在一旁。也被朵薇的样子吓住了。她心里也自是明白。朵薇此刻的心里一定是很难受的。可是。那些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这样的心情。不是几句话就可以安慰了。
“本宫沒事的。。”朵薇对着采萝莞尔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个中感觉只有自己明白。
朵薇一出去便在御花园里遇见了宫中新晋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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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朵薇失踪
本來。她是准出去透透气的。老是呆在宫里。她更觉得浑身无力。她现在觉得。自己都快成废人了。整日除了休息。就是休息。卧床休息。但是。一出去。总要遇见那么些不想遇见的人。
远远的。朵薇便望见御花园中有很多人。繁花似锦。蝶绕花间。今日天气凉爽。大家都來御花园观花了。前些日子一直持续高温。又因为高温天气爆发了奴隶暴动。现在。南门东阳管理黑水城。全力处理奴隶暴动的事情。这些事情。终于得以解决。大家。也都有赏花的心情。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
蓦然。朵薇一抬头望见了南门东篱一袭罂粟花袍子揽着一个红衣女子。红色是皇后才能够着的颜色。在她的印象中。不曾见过南门东篱搂过别的女子。肯定是搂过。只是。她不曾见过而已。这场面。真的是有些刺眼。她忍不住用手挡住阳光。太阳总是这样让她睁不开眼睛。
在看清了那女子之后。朵薇吓了一跳。那女子竟然是念奴娇。她竟然进宫了。她想也想得到。传说中的月下一舞倾城的主角便是这位念奴娇。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那人会是她。
南门东篱再见到朵薇之后。立刻将手放开。像是怕她看见似的。朵薇立刻就想笑。他真的顾忌她的感受吗。若是。真的顾忌她的感受。也不会搂着别的女子了。她开始觉得。或许。人家说的是对的。孕妇的情绪是最容易波动的。她现在就是一个容易情绪波动的孕妇。
“皇后娘娘吉祥。臣妾正想着去薇宫给皇后请安呢。沒有想到就在这里遇见了皇后。。”念奴娇微微的侧了侧身子。娇媚无限。
朵薇睬了南门东篱一眼。又将目光移向念奴娇。笑着道:“想必这位就是月下一舞倾城的主角吧。宫中新晋的新贵娇美人。。。妹妹不必多礼。。”念奴娇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魅姬。她浑身都充满着一股魅劲。这样的女子。沒有男人会不爱。
念奴娇侧身靠向南门东篱的身边。掩嘴轻笑。“皇后姐姐你说笑了。说的到倾国倾城。谁比得过我们皇后娘娘的容貌。您可是。我风国开国以來第一位皇后。。和娘娘你相比。臣妾就微不足道了。。”
朵薇浅笑。倾国倾城。美人最不想的便是倾国倾城。这个第一。她承受得太多了。
说话间。远处又走來了几人。其中有淑妃。德妃。贤妃。虞美人。江采女。
朵薇在心里叹道。这。倒是來得很齐。身怀有孕的淑妃。默默无闻的德妃。刚刚解除禁足不久的贤妃。深居简出的虞美人。可是。这一次。大家都來了。恐怕。都是因为昨夜南门东篱新封了美人。出來观察形势的。
宫中有许多的美人。新封一个美人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那个传言。让大家很好奇。何况听说。昨夜。南门东篱还带着那女子去了南门庭院。这是皇后才有待遇。带一位美人前去。于理不合。就连太后都不能够轻易进南门庭院的。可是。很奇怪的是。这次。太后竟然沒有阻止。太后都不阻止。其她的人更加的无法说什么了。
“皇后娘娘万福。。”众人向朵薇行礼。情态各异。
朵薇扫了一眼这这些女子。这都是宫中的妃子。她夫君的女人。个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女子。她是很不愿意见到的。 可是。她不见。不代表她们就不存在。她们会一直在。而且越來越多。她下意识的望了南门东篱一眼。她沒有办法怪他。他们同样的身不由己。
“众位妹妹平身吧。”朵薇的脸色很平静。
“众位姐姐有礼了。。”念奴娇一一向众妃行礼。
众人的表情各异。但是都不愿怎么理她。只有虞美人面带笑意。她们其实是很看不起这样來历不明的女子的。毕竟她们大多出生高贵。
南门东篱一下子垮了两步。站到了朵薇的身边。一手揽着她的腰。言语温柔。“你怎么出來了。昨晚睡得可好。”
朵薇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是淡淡的笑容。只是微微的扫了南门东篱一眼。“臣妾是出來走动一下。昨夜睡得很好。。”她还记得是他劝她不要老是闷在屋子里。要多出來走动。这样。对孩子好。
他竟然还好意思问她昨夜睡得好不好。这样的话他也问得出口。他自己竟也不会用脑子思考一下。考虑一下她的感受。他明明知道。她心里肯定是会多想的。一个女子怀着身孕。她的夫君彻夜不归。她怎么能够安然入眠。可。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沒有。还是。他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感受。
既然。他这样。她也就不可能说真话。
她身后的采萝听见这句话。实在是听不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本想为朵薇打抱不平。她昨夜真的睡得很不好。可是。她了解朵薇的性格。她不会希望她多嘴。最终只得跺了跺脚。怨恨的瞪了南门东篱一眼。
那眼神。南门东篱也自是看到了。他想也想得到到。她睡得不好。很不好。揽在朵薇腰上的手又紧了紧。他这个动作。朵薇自是懂的的。可是。她根本不会理会。就当做沒有感觉到一样。望着念奴娇莞尔。
“妹妹你就不要自谦了。妹妹。生得妩媚娇娆。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都说娇妃抵万金。说的就是妹妹这样的。不过。妹妹。初來咋到。可能对宫中的规矩还不太了解。像昨夜月下献舞那种事还是不要再做了。若是。后宫中人争相效仿。那。皇上岂不是要累坏。。”
朵薇的话既有夸奖她的。也有很大一部分话是在损她。昨夜的事情。本就不符合规矩。朵薇身为皇后。有必要提点她规矩。她不想看见有人在后宫中兴风作浪。她这些话。是说给念奴娇听的。也是说给众人听的。
“多谢姐姐提点。。”念奴娇又行了一礼。一副谦恭的样子。
朵薇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这个念奴娇。她还不能够得罪。因为。她知道她在黑水城的事情。加之。她和那个秘密组织有关系。稍微教训她一下就可以了。她知道她的身份。却装作不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现在又进宫來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更加的明显了。她还要再试探才行。
其实。她想也想得到。南门东篱封她做美人。必定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她也想得到。他为什么破坏规矩带她去南门庭院。他不是一个容易被美色所诱惑的人。可是。她心里就是觉得气。就是气他。
“好了。御花园景色怡人。众位妹妹赏花吧。本宫先行回宫了。。”朵薇丢下这句话。便准备离开。
“朕刚好要回寝宫。顺路一起吧。”南门东篱迎上來。扶着朵薇。他沒有说要送她。只是说顺路。这样。众妃的心里也要平衡一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朵薇也不好逆他的意。这样。他会在自己的妃子面前很沒有面子的。
两人一起走了一段路。直到大家看不见。朵薇才甩來他的手独自一人大步的走。
“你慢点。。小心我的孩儿。”南门东篱在身后紧追。一副讨好的样子。“生气啦。”他这样讨好的对待一个人。还不曾有过。
朵薇顿住了脚步。片刻之后。她转过身。面带着笑容。望着他绝美的容颜。“篱。我沒有生气。真的。你是一国之君。你有许多的妃子。我生气也生不过來。我选择你。便早就料到。我选择你。便是无怨无悔。我也知道。你封念奴娇做美人。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不问。也理解。可是。篱。你不能够要求我装作沒事一样。真的不能要求我。也许你觉得我很坚强。可是。我也是人。我不是神。我也会疼。也会难过。也活吃醋。。我也会”
她还沒有说完。便被南门东篱用手封住了嘴。朵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热气尽数洒在他宽大的手掌上。她说这些。其实。只是想。他会明白她的心情。
良久之后。他放开朵薇。目光灼灼。叹了一口气。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他只说了句。“薇。我送你回去吧。”
很多事。他们都不可能自己做主的。他们之前。无需解释太多。
南门东篱牵着朵薇的手。一路将她送回了薇宫。一路上。两人都沒有说话。只是。朵薇感觉到南门东篱的手心有许多的汗。他的手。一直都是冰冷彻骨。竟然有汗。他在害怕什么。害怕失去她吗。
回到薇宫。南门东篱陪她坐了一会便离开了。他沒有说念奴娇是怎么进宫來的。也沒有说。自己为什么要封她做美人。朵薇也沒有问。她相信他。知道他有自己的主意。她能够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去问。默默的支持他。为他的江山筹谋。
而她的身子本就弱。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好好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他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出去一趟。觉得无比的累。她躺在床上想要好好的休息。竟然越睡越感觉浑身无力。意识越來越模糊。她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撑着身子想要唤采萝。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只能任由自己失去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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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深陷囚笼(一)
黑暗。黑暗。无尽的黑暗
阴冷。潮湿。黑暗。饥渴。滴滴答答的水声让人心烦意乱。朵薇动了动自己干裂的嘴唇。疲惫的双眼眯成一条缝。还好。光线并不强。可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无比苍白的脸。那双猩红的眸子。令人不寒而栗。那一双眼睛比烈日更加的刺眼。这面容。这眼神。她太熟悉不过了。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闻人卿正带着笑意望着她。
“你”朵薇伸手指了一下闻人卿。却发现是那么的吃力。很明显。她和上一次一样。又被闻人卿劫了出來。其实。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已经有所防范了。只是。闻人家的密道深不可测。一时也无法摸清楚。真是防不胜防。闻人家的密道终点在薇宫。她要怎么防。
自从南门东篱收回闻人卿的兵权之后。他一直都沒有什么行动。沒有想到。他一行动的目标就是她。现在看來。自己这一次又落入了他的手里。真是凶多吉少了。这次。她沒有那么容易逃脱的。
她开始担心自己的出境了。自己的安慰不要紧。重要的是自己肚子的孩子。还有就是。南门东篱知道她失踪了。该是多么的着急。他知不知道她是被闻人家抓走。又能够救她出去。
“呵呵。。”闻人卿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妩媚了。只是。配上他苍白的脸想。猩红的眼神。他笑起來。极其的不好看。他转动着轮椅挪到朵薇的跟前。俯身伸出手。抚摸了着她的小腹。动作轻柔。一寸一寸。缓缓画圈。只是泛白的指尖。冰凉。这像极了南门东篱平日里抚摸她的肚子。
可是。闻人卿这样的动作。让朵薇忍不住浑身打寒颤。他简直太可怕。如地狱鬼魅。她害怕他会对她的孩子不利。想想就害怕。她从未害怕过什么。不过。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这一次。不能够再失去了。
“有孩子的感觉真好。。”闻人卿自顾自的说着。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很羡慕。孩子。对他來说。是从未想过的。
朵薇虚弱无力的趴在地上。不断的想要后退。她似乎能够从闻人卿那双眼睛里看出什么。那是一种不甘心。是一种愤恨。也带着羡慕和悲哀。闻人卿的身子。是很难有孩子的。闻人家注定是要绝后了。他怎么能够不恨。怎么能够不怨。
“你早就看出本宫有孩子了。”朵薇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一脸戒备的看着闻人卿。上一次。她还以为自己骗过他了。沒有想到。他其实早就知道了。看來。还是自己的道行太浅了。
闻人卿一直沒有挪开放在朵薇小腹上的手。不答反问。“不然。 皇后娘娘你以为。我那么好骗。那么容易就帮助你。我从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朵薇这下心里当然明白了。还记得那一次。闻人卿虚扶了她一把。想來定是懂医术的。那一下。就知道她身怀有孕。只是。她还在感叹自己的计谋。闻人卿不是个傻子。他的头脑。是许多人都不及的。
“放开你的手。本宫的孩子。只有他的爹爹才能够这样摸他。。”朵薇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她心里其实是在害怕。闻人卿会拿她的孩子出气。对她的孩子不利。
闻人卿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顿了片刻。他笑着将手拿开。好像并不为朵薇的话而气恼。但是。朵薇知道。她的话。是十足的刺痛到了他。他一辈子不可能做爹爹。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朵薇挣扎了几下。手却摸到了一个东西。侧眸一望。“啊。。”她向來都是一个胆大的人。也忍不住立刻吓得尖叫了一声。那是一副白骨。仔细一看。那白骨上面有许多的红色。可以看出。这人死了还不多久。这副白骨的旁边就是上次看见的那副被铐起來的白骨。现在又增加一副白骨。这人的身份。就更加的令人好奇了。
“呵呵。。”闻人卿掩嘴轻笑。可能是笑得太过了。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他用苍白的食指指着那副白骨。语气冰冷。“你知道那是谁吗。”
朵薇的心。叮咚一声。她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摇头。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闻人卿用雪白的锦帕掩嘴。眼神冰冷。终于说出那个残忍的事实。“那是青儿。她将你从我这里救了出去。背反了我。所以。有了这样的下场。。”他说得很轻。仿佛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朵薇的心中一惊。她其实。刚刚隐约已经感觉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伸手握住那白骨的手。心中一阵绞痛。青儿。和她的交集并不多。虽是在薇宫当差。可是。她早就知道了她是闻人家的细作。所以平日里根本不怎么和她接触。
她印象中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她患了天花那段时日。在她的印象里。青儿一直都是话很少。可是在那段时间里。她看见了她痛得死去活來。也是真心帮助她。真的为她心疼。
虽然。那只是。她为了陷害她。但确实。让她了解了她。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细作。却从闻人卿的手中将她救走。还为了她遭受这样的痛苦。残酷的被折磨死。其实。她早就原谅她。是她害了她。若是。她沒有救她。她便不会死。
“你真是个变态。。”朵薇咬牙切齿。这一刻。她恨不得杀了闻人卿。杀害一个人。却要以这么残忍的方式。真的是很变态。这个人根本就沒有心。就连铁石心肠都沒有。
闻人卿并不恼。直接无视朵薇的恼怒。顺着她的视线望着青儿的尸身。“她该死。该有这样的下场。凡是背叛我的人。都该死。”顿了顿。他笑着望着朵薇“我倒是很好奇。皇后娘娘真是好手段。青儿是我从黑水城的奴隶里挑选出來。培养的死士。多年从事军旅生活。竟然会为了你背叛我。。”他说得很轻。却让人如心中压着巨石。有些喘不过气來。
这倒是让朵薇好奇。她只以为青儿是个细作。沒有想到。她会是闻人卿的心腹。还是。他从黑水城里选出來的。现在想來也不奇怪。若不是心腹。又怎么会知道密道。难怪。她的身材比一般的女子都要高大。并且不多话。经历了那样的奴隶生活。她的心里怎么能够沒有阴影。奴隶是连猪狗都不如的。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过去。有着自己的苦衷。她亦然。青儿亦然。都不应该怪谁。闻人卿将她从黑水城解救。她效忠他是应该的。说到手段。朵薇觉得自己并沒有用什么手段。和青儿相处最多的便是她得了天花的那段时间。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心存感激。
青儿啊青儿。她亏欠她的了。这辈子都亏欠她的。她抱着青儿的骸骨。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念。
朵薇抬头莞尔。“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的。”他这样的人。或许永远都不懂得感恩。永远都不懂得去对一个人。他的心里只有算计。
“哦。那这么说。娘娘您是一个有情有有意的人咯。我还以为娘娘是和我一样的人呢。”闻人卿轻挑浓眉。
朵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至少。过去。她不是。但是。她现在。她觉得自己那颗铁石心肠已经被捂热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朵薇挣扎着想要站起來。但是却徒劳。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沒有。她一直都很好奇。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男子。他究竟要的是什么。江山。美人。好像。这都不是他所求。
“哦。你觉得。我想要的是什么。”闻人卿一脸兴致。他已经许久沒有说这么多话了。一个的日子。太寂寞了。
朵薇的眼眸渐渐深沉。迎上他那一双猩红的眼神。一语道破了他的心事。“江山美人。都不是将军所求。。”
闻人卿闻言表情一愣。他从未在别人面前如此失态过。好一句‘江山美人都不是将军所求’。的确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了。他也是一个不喜欢被人猜中心事的人。沒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看透自己心事的人。竟然是这位皇后娘娘。可是。她的身份错了。她不该是皇后。不然。他肯定不会伤害她的。
也只是那么一瞬。下一瞬。闻人卿立刻掩饰去了自己的失态。“呵呵。皇后娘娘怎么知道。江山美人。不是我所求呢。”
其实朵薇也只是感觉。发生了这么多次。其实。若是要夺权。他有很多次的机会。特别是在黑水城那一次。是他自己放弃了的。她总觉得。他要的。不是江山美人。闻人家族。富可敌国。他这样的人。江山美人。都是虚无。
“本宫也不知道。只是。自己的想法而已。。”朵薇直直的盯着闻人卿。
闻人卿望着朵薇轻叹了一声。虽然轻得几乎不可闻。但是。朵薇还是听见了。
他凝眸望向远处。掩嘴轻咳了数声。“我这样的人。这样的身子。江山美人都是多余。我要的是复仇。向南门家族复仇。我一生不能行走的遗憾。都要南门家族來偿还。。”他猩红的眼神越发的红。
朵薇心中一惊。果然被她猜对了。他是在复仇。
闻人卿用自己纤细的手捞起衣摆。朵薇又望见了那一双残缺的腿。那膝盖的地方是凹下去了的。若不是那份残缺。这双腿应该是很修长的。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疼。
“你知道为何我闻人家子嗣单薄吗。”
朵薇心里隐约猜得到。这和皇权有关。但是。她还是摇头装作不知。因为她心里很清楚。闻人卿一定会慢慢的告诉她的。闻人家族古老而神秘的面纱终于要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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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深陷囚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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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卿猩红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眼中仿佛还能重见那些不堪的往事.声音也带着些许的沧桑.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满身疲惫的诉说着那关于古老家族不为人知的往事.
“闻人家族和慕容家族一样.是风国古老的家族.闻人家世代世袭爵位.富可敌国.可是.也因为这样.功高盖主.君王始终都找不到理由开罪闻人家.为了瓦解闻人家的实力.华贵妃.也就是皇上的母妃.为先皇出了一个主意.残害闻人家的子嗣.他们制造了闻人家将会出现祸害江山的妖孽.我的出生.原本就是一个错误.我出生在七月鬼节.一出生.便被皇上下密旨.由我的亲生父亲剜去了膝盖骨.我的父亲剜去我的膝盖骨之后.便将我遗弃.也是因为我的牺牲.才保全了闻人宇.保全了闻人家族.”
腿上的伤.夜夜折磨着他.心中的伤.也在每个深夜.一遍又一遍的裂开.化脓溃烂.在夜深人静的夜晚.他蜷缩在床角.咬破嘴唇忍受着这些痛苦.他恨.好恨.却无处排解.只能够一次又一次的咬伤自己的手指.每痛一次.便在提醒着他.一定要将自己所受的加倍奉还.
朵薇有着太多的惊讶.从未有过的惊讶.她沒有想到.南门东篱的母妃华贵妃也牵扯到这件事情中來.这是多么残忍的计谋.却是她一个女子所出.南门东篱还一直以为他的母妃很善良.又或许.她只是一心在为自己的夫君筹谋江山.却沒有料到自己后來的结局.更加令朵薇沒有想到的是.剜去他膝盖是他的亲生父亲.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怎么下得了手的.虎毒不食子.
她忽然想到.这个主意是华贵妃出的.那么.闻人卿必定会将这笔债记到南门东篱的身上.他本就仇恨南门家族的人.更何况.南门东篱还是华贵妃的儿子.他是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所以.才会在他登基以來.为他制造了许多的麻烦.
闻人卿的脸上忽然绽开了笑容.却笑得那般的阴冷.让人如经寒冬腊月.
“这个仇.我们闻人家发誓要报.最终.闻人宇死掉了.闻人家的人又将我找了回來.我成为了闻人家唯一的男丁.继承爵位.成为了地位尊贵的闻人将军.不过.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奋斗出來的.闻人家并沒有给我什么.我恨南门家.也恨闻人家..”
他骁勇善战.自己建立了军功.的确是他自己奋斗的.可是.也不能够说.闻人家什么都沒有给他.
这后面的事情.朵薇想也想得到.闻人宇的死.她已经了解到了.是先皇的主意.只是.她沒有想到的.闻人卿也憎恨闻人家族.他憎恨自己的亲身父亲剜去他的膝盖骨.憎恨闻人家族的抛弃.他恨是应该的.一个外人.永远不能够感同身受那种痛苦的感觉.
忽然.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同情他不幸的命运.她以为.自己已经够不幸的了. 沒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加悲惨的人.至少.她还曾经有过爱自己的父母.还曾经幸福过.可是.他.从一出生.便是不幸.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剜去膝盖骨.一辈子不能够行走.被自己的家族抛弃.
闻人卿盯着那具被铁链拷着的白骨.眼中的恨意依旧不减.语气.更加的寒冷.“你知道.这是谁吗.”
朵薇顺着他的视线.也望向那白骨.那白骨.她一直都很好奇.那是谁.不管是谁.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一定是他恨之入骨的人.恨到死了之后.还要日日鞭尸.恨一个到了如此地步.时间都无法消逝.永世不可磨灭.真是难以想象.
“那是我的父亲.我的亲身父亲..”他用手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像是痛极了一样.苍白的脸.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泛起了一丝红晕.当他.说出‘父亲’那两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这两个字.他从未叫过.
朵薇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她想过.这个人或许会是南门家族的人.是他仇恨一生的人.却怎么也沒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他的亲生父亲.将自己亲生父亲的尸体用镣铐铐起來.死后日日鞭尸.
虽然.这个父亲曾经伤害过他.曾经抛弃过他.可是.血浓于水.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父亲.
更何况. 朵薇曾经听人说过.闻人老将军是在落霞谷的那场战争中死去.就连尸首也沒有找到.沒有想到.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关在了这暗无天日的暗室里面了.
就在朵薇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闻人卿又说出了另一个事实.“你知道吗.我将他从落霞谷带回來的时候.他只是受了伤.还沒有死.我将他关在在暗室之中.沒有治伤.也沒有吃的.他是慢慢的死去的.慢慢的痛死.饿死的..”
“你太残忍了..”朵薇一手撑在地上.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够冷血无情.铁石心肠的了.她现在才发现.其实.闻人卿他根本就沒有心.他自一出生.自他父亲剜去他膝盖的那一刻.连同他的心也一同剜掉了.
“我残忍.”闻人卿的情绪有些激动.执起一边的皮鞭挥向那副白骨.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带着深深的恨意.“我残忍.我残忍吗.他死后.我日日用用在皮鞭打在他的身上.这么多年了.从我很小的时候.我就一直想.我的父亲为何要这么对我.一直到这几年.我日日鞭打他.我都还是沒有想明白.”
“或许.他有着自己的苦衷..”朵薇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本不该有这样的人生的.闻人家的翩翩公子.她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沒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那个所谓的苦衷.她也知道.那便是那一道圣旨.可是.她一个外人能够说什么呢.
“苦衷.我也曾想过.他是因为那一道圣旨.可是.他完全沒有必要剜去我的膝盖骨呀.他其实.是可以保护我的.他根本就是要用我來像皇帝表明自己的立场.用我的牺牲.來保全闻人家.保全闻人宇..”闻人卿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出來的.
朵薇什么也沒有说.这个人是听不进去任何的话的.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了.她望着那一具白骨.一代枭雄闻人老将军.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遭遇吧.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活生生的折磨死.死后不能够入土为安.还要每日承受鞭尸之刑.
闻人卿将自己手中的皮鞭扔出几丈远.有些气喘吁吁.“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将我接回闻人家的那个场景.他还是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说:我需要你.继承我闻人家族的香火..我还记得. 他当时.看也沒有看我的腿一眼..”
其实.她想.他心中一定是比谁都痛苦的.他心里.其实.是在意这个父亲的吧.因为在意所以才会这么的恨.才会想不明白.
闻人老将军从來都不曾跟他解释过什么.或许.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只是.大家都不说.
“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都说.人死如灯灭.而你.却从沒有一刻放下过心中的仇恨..”她不知道一向连多说一个字都费力的他.竟然会告诉她这些.或许.是一个孤单得太久了吧.
“哼.残忍.”闻人卿伸手.一把捏住朵薇的下巴.力道越來越重.这哪里还是那个一脸病态的闻人将军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朵薇.“沒有想到.能够看透我的人.居然是皇后娘娘.你知道吗.你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嫁给了南门东篱.若不然.你和我也是一对神仙眷侣.在黑水城.我便看中了你.沒有想到.倒是让公羊洛捷足先登了.”
“你”朵薇瞪大了眼睛.原來.他真的还记得在黑水城里见过她.真是观察细微.过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沒有忘记.难怪.她老是觉得.他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呵呵..”闻人卿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别惊讶.四年前.在黑水城.我们早就见过面了.不光如此.我还知道你是芙蓉国的亡国公主.”
不知道怎么了.朵薇这一刻.并不害怕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又怎么样.她仰头微微一笑.“不.你错了.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嫁给了他.这个是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这个.她是很确定的.她知道自己是不会后悔的.
闻人卿的脸上还是挂着得意的笑容.“呵呵.是么.不久.你就会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他的心里根本沒有你..”
“不..”朵薇虚弱的倒在了地上.“不.他的心里有我.他一定会來救本宫的..”朵薇曾经将密道的事情告诉了南门东篱.她相信.他一定会來救她的.
闻人卿斜靠在自己的轮椅上.微微的仰着头.“是么.我还怕他不來救你呢..”
他话中的话.朵薇自然是听明白了.他定是想用她引他出來.在闻人府设下埋伏.到时候在对他不利.好阴险的计谋.
“真卑鄙..”朵薇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
闻人卿并不恼.他心中很久沒有这么舒坦过了.朵薇骂他.他也觉得舒坦.这些事情.藏在他的心里已经许多年了.现在说出來.也的确是觉得好多了.他已经许久不曾说过这么多的话了.很多东西.都是需要与别人分享的.可.这些年.他都是孤单一个人.
可是.她的话.让他心中更加的孤单.他所求的并非江山美人.人活着.要有所求.才有意义.一个人活在这世间.最怕的便是无欲无求.无欲无求.便代表.这世间的一切.都对他失去了意义.
“皇后娘娘.好好的呆在这里.等着你的皇上來救你吧.”闻人卿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转动轮椅离去.
他要的就是.让南门家族不得安宁.江山.他不削.美人.他不需要.他要的是.南门家族的人生不如死.
朵薇虚弱的躺在地上.眼看着闻人卿离去.那咕噜噜的轮椅声.像极了死亡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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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神秘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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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宫
‘啪..’的一声.南门东篱一掌击碎了一旁的几案.一屋子的奴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多言.
“都是饭桶.这么大的一个皇宫.竟然连皇后都丢了.要是皇后和小皇子有什么事情.朕要你们陪葬..”南门东篱的手指关节泛白.怒吼着.眼睛都瞪疼了.怎么会又丢了呢.难道.这又是闻人卿搞的鬼.可是.上一次.他已经做过一次了.难道还会故技重施.
不光是闻人卿.有嫌疑的太多了.比如慕容家.比如.各国势力.他要一个一个的查.竟然连续两次在他的皇宫里将他的皇后掳走.是在让人忍无可忍.
“奴婢该死..”众人都跪在地上.叩头请罪.
“你们是该死..”南门东篱咬牙切齿.要是从前.这些人.他早就拖出去五马分尸了.可是.这些人.都是薇宫里的人.他不能够擅自打杀.
“皇上.请勿着急.皇后娘娘和小皇子一定会吉人天相的..”非喜立在一旁.
南门东篱负手而立.一双眼睛深邃如潭底.谁也沒有看见他手心的汗水.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他害怕失去她.
他到底要怎么去寻找营救她.找不到头绪.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他想.这次找到她.一定要将她时时放在自己的身边 一刻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让别人有任何的机会伤害到她.
许久之后.当朵薇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居然再次醒來.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美丽的面孔.女子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身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裳.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倒也是赏心悦目.她愣愣的盯了那人一会儿.这个女子.她记得.这是慕容韵.慕容贵妃慕容舒的亲妹妹.闻人卿的夫人.
眼光掠过她.望了望她身后的地方.这是一间打扫得很干净.很典雅的房间.很明显.这不是皇宫.不是暗室.也不是闻人卿的房间.她记得闻人卿将她留在了暗室.想來.是怕她死在了那里吧.最后.还是忍不住将她弄了出來.
“妹妹..”慕容韵眼含笑意.柔柔的唤了一句.眼波流转.
对于她这个称呼.朵薇是反感至极.看样子. 她还不知道她就是皇后.她撑着身子.坐了起來.“夫人不必这样唤我..”
慕容韵坐在床沿.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一手握着朵薇的手.“妹妹莫要再任性了出走了.既然你已经身怀夫君的孩子.就好好的留在我们闻人家吧.我们闻人家的香火.就全靠妹妹你了..”
朵薇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敢情她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闻人卿的.难道是闻人卿这么跟她说的.上次.她们已经见过面了.她消失的这段时间.看來.闻人卿是解释为她出走了.
她定了定神.依照她的脾气.定会否认这个孩子是闻人卿的.可是.这样一來.可能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虽然现在 太后和慕容家的势力已经大不如从前.她也还是不能够慕容韵发现她的真实身份.若是身份暴露.恐怕会更加多生事端.
她总觉得.有慕容舒那样的姐姐.慕容舒那么会伪装.这个表面上看起來.柔情似水的慕容韵也不可能是个省油的灯.
她索性将脸侧到一边.“夫人.你出身高贵.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和闻人将军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只是一介平民.身份低微.且习惯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这闻人府不适合我.我也配不上闻人将军..”
慕容韵只当她是在赌气.她叹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朵薇的肚子.“出生在富贵人家又怎么样.我倒是喜欢妹妹你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她咬了咬嘴唇.“无拘无束固然好.可是.一个女子.最终还是要安定下來的.更何况你现在身怀有孕.妹妹你就放心吧.闻人家定不会亏待你的.一定会给你个名分的.妹妹就不要再说走的话了..”
朵薇转过脸望着慕容韵.似要看透她一般.她总觉得这个女子.不是那么的简单.她能够在闻人家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不简单了.佛口蛇心的人.太多太多了.宫里多.宫外也多.
她假装望了望门外.脸一下子红了.一副羞答答的样子.“夫人.将军他去哪里了.”
“奥..”慕容韵顺着朵薇的目光看了看.连连点头.“将军他因为身体的原因.皇上体恤.让他在家静养.可他总是静不下來.这会儿应该在书房吧.放心吧.晚点他定会來看你的..”
朵薇只是微笑着侧过脸.慕容韵这番话说得倒是极好.因为身体原因.皇上体恤.丝毫都沒有提黑水城动乱的事情.倒很像一位贤妻.事事都为夫君着想.为他遮丑.
说话间.朵薇便听见一阵轮椅咕噜咕噜的声音.心知定是闻人卿來了.果然.片刻之后.便听见了站在门口的下人请安的声音.
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使劲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抬眸间.一双眼睛盈盈有水光.嗓音柔情似水.她敢保证.这是.她这辈子最温柔的一次.“将军..”
那两个字一出口.她自己都差点忍不住想要倒向一边呕吐.她对南门东篱都不曾这样温柔过.
果然.闻人卿一下子也愣住了.忍不住掩嘴轻咳.不知道.是真的在咳.还是在掩饰什么.又或是.受不了朵薇那样温柔的眼神.总之.是不敢看她那一双柔情无限的眼睛.
朵薇用眼眸的余光瞥见慕容韵眼中的愤恨.果然被她猜中了.这个慕容韵并不是如表面上那么温柔.心机也颇深.慕容韵温柔.她要比她更加的温柔才行.她做这一切.有两个目的.一是.试探慕容韵.二是.报复闻人卿.既然.他将她抓來.那么.她就要将他这闻人府搞得鸡犬不宁.
许久之后.闻人卿才喘过气來.转动轮椅走向朵薇.
“夫君..”慕容韵对着闻人卿福了福身.闻人卿的目光却沒有从朵薇的身上挪开.
他望着朵薇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迅速的又别开.“身子怎么样了.”
“将军..”朵薇一把扑进闻人卿的怀里.靠在他的肩头.声音令人陶醉的温柔.像极了一位柔情无限的女子.她从來沒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温柔的时候.看來.每个女人都有温柔的一面.要是自己也在南门东篱面前这样.估计.他会吓到.
她明显的感觉到闻人卿的身子一下子僵硬.而她只是躲在他怀里偷笑.还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着慕容韵.果然.慕容韵的脸都绿了.这下.闻人府的天都要翻了.不光是慕容韵.在场的奴才们皆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从來不接近女子的闻人将军.竟然怀里抱着一个女子.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自己的眼睛.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等到确定沒有看错.这才相信.这个女子所怀的是闻人卿的孩子.因为.他第一个愿意接近的女子. 必定是自己所爱的.
问人家终于有后了..一些在闻人家侍奉多年的奴才们差一点喜极而泣.这个闻人府.这些年都是死气沉沉的.外界一直传言.闻人家即将绝嗣.爵位无人再继承.现在.他们终于又燃起了希望.
很早以前.她就听人说过.闻人卿是从來不接近女人的.他讨厌女人身上的味道.因为他的这个洁癖.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伺候他的侍婢.
她以为他一定会推开她的.可是.他沒有.朵薇想.她一定是他第一个接近的女人吧.他只要一推开她.那么.这件事情.就会令人起疑.他的这个洁癖肯定大家都知道的.试问.一个自己连接近都不愿意接近的女子.又怎么会有孩子.
闻人卿的身子一直僵硬着.就连表情也僵硬了.他从來沒有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怀里会抱着一个女人.很奇怪的是.他并沒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要是在以前.只要一有女人接近.他就会觉得身体不适.看过很多大夫.都说是心里原因.
他伸手纤细而泛白的手.抚上了朵薇的后背.
朵薇的身子一愣.她万万也沒有想到.闻人卿会用手搂着她.这个男子.太深不可测了.她终究还是斗不过他.
他的这个举动更是令大家惊讶了.他们终于确定了.他们的闻人将军改变了.
一旁的慕容韵气得眼睛都红了.她怎么能够不气.想她嫁给他这么久了.他从來不让她进入他的房间.就连好好的跟她说句话也不愿意.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女子可以改变他.她不甘心.她慕容韵.是慕容家的二小姐.从小就是万千宠爱集一身.整日围在她身后的王公贵族公子一大群.竟然要在这里受冷待.竟然还比不过一个乡野丫头.
“好了.沒事了.好好的养好身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夫人说.”闻人卿好言安慰朵薇.
“是呀.妹妹.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姐姐开口..”慕容韵顺势将话接过來.可是.根本就沒有人理会.
朵薇顺势离开他的怀抱.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将军.奴家跟着将军.不求名分.只愿常伴将军左右.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请将军务必要给他一个名分..”
她在心里默念着.孩子呀.原谅为娘利用你这一回吧.
刚一说完.不知道怎么的.顿觉胸中翻江倒海.忍不住一下子吐了出來. 刚好吐在了闻人卿的身上.她扶着床沿.继续呕吐.根本就顾不了那么多.她这吐可不是装的.她想.肯定是肚子里的孩子在抗议了.怎么能够认贼作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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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师兄师弟
这可急坏了屋中的宫婢。大家拿盆子的拿盆子。拿锦帕的拿锦帕。端水的端水。差点乱作一团。
闻人卿的脸黑得可怕。那一双猩红的眼睛低头看着朵薇吐在自己身上的东西。身子僵硬得如石头。脸不停的抽了几下。一双手在衣袖里紧紧捏成拳头。还从未有女子敢这样对他。他最不能够忍受的就是这些肮脏的东西。对他來说。面对这些东西。比战场面临千军万马都可怕。
一旁的婢女们也踟蹰不敢上前。要知道。他是最不喜欢女人接近的。无数个前车之鉴告诉她们。这样贸然前去。是自寻死路。将军的手段。沒有人比她们更了解。
许久之后。朵薇终于恢复正常了。这样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真的是很难受。感觉一颗心都快吐出來了。每次吐过之后。更加的吃不下东西了。久而久之。身子就虚了。这个。比挨刀子更加的折磨人。
“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來看你。。”闻人卿说着便转动轮椅离开。并沒有生气的意思。这倒是很让朵薇意外。只是。他那一张黑着的脸告诉朵薇。此刻。他心中一定非常的难受。这么容忍她。真的很令人惊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要是换作了别人。早就被五马分尸了。闻人将军沒有生气。大家都很好奇。这个來历不明的女子。究竟是怎么的一个女子。竟然能够让冷若冰霜的闻人将军爱上。还这样的容忍。
“妹妹。你好好休息。。”慕容韵终于装不下去了。紧随闻人卿离开。
闻人卿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将身上的衣裳除去。沐了七八次浴才消停。不管怎么洗。他都觉得身上有一股味道。该死的人。
不到第二日。闻人府里面多了一位身怀有孕的二夫人。这件事就传了出去。闻人卿是如何疼爱二夫人的。更是被无限的渲染。夸大。一向不喜欢女人接近的闻人将军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将二夫人搂在怀里。更是令无数人碎了芳心。
更有传言说。闻人将军要休掉正妻。娶这位二夫人为妻。为的就是。给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一个嫡子的名分。这可是令大家惊呆了。这闻人卿的夫人。可是慕容家的二小姐。加之。闻人卿刚刚被收回兵权。赋闲在家。现在休妻。无论如何。都不是好事情。
朵薇当然是希望这件事越传越远。最好是传到南门东篱的耳朵里。传得越神。就越能够惹人起疑。闻人卿说她是二夫人。这根本就是个错误。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传出一定会惹人起疑。闻人卿有了孩子。 怎么能够不惹人起疑。至少。南门东篱会起疑。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件事。会传得这么的快。那是一种惊人的速度。
另一座院子传來了低低的声音。
“夫人。最近外面都传开了。说是将军准备休了夫人你。迎娶二夫人。夫人。你看那二夫人肚子里怀的真的是将军的孩子吗。”一个身材娇小的丫鬟低头询问。
慕容韵靠墙而站。像是在欣赏墙边的花朵。蓦然。她转过身。狠狠一巴掌打在那女子的脸上。那女子顿时脸上出现了一个大的红印。倒在了墙边。若不是那墙挡着。身子恐怕会飞出去。
她瞪着那个女子。一双美丽的小脸变得很扭曲而恶毒。“小浪蹄子。本夫人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來管。本夫人是慕容家的二小姐。怎么可能被休。那个乡野村姑还不知道怀的是谁的孽种。”
“奴婢知错了。。”那个丫鬟一手抚着自己通红的脸。双眸含泪。时分的委屈。做奴才的。就是这种命。任劳任怨。任打任骂。
“哼。。”慕容韵转过身看着她身后的婢女。目光怨毒。“你们是不是都在看本夫人的笑话。是不是。是不是。”她心中的那一口恶气难舒。
“奴婢不敢。。”所有的侍婢都惊恐的跪在地上。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别太得意。本夫人。还是夫人。而你们不过是闻人府的奴婢。连狗都不如。”慕容韵从一张红唇里吐出那些恶毒的话。
所有的侍婢。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夫人的脾气她们都是了解的。 夫人平日里看上去和温柔。其实。那都是在将军面前装出來了的。实际上。一件很小的事情也能够激怒她。她时常都喜欢责罚奴才。
这一幕。刚好被站在不远处的朵薇给瞧见了。她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果然。她猜测得沒有错。这个慕容韵很会装。这样。那真是太累了。还好。她沒有相信她的鬼话。她越气。证明了她做得是对的。
夜深深如潭。知了在树上用尽自己的生命鸣叫。蛙声连连。一片热闹繁华。像歌颂着这盛世江山。又像是在所说着什么被人遗忘的古老故事。
闻人卿的轮椅停在了屋子中间。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人。这间屋子。真的是空旷得可怕。为了方便他转动轮椅。里面除了床。什么都沒有摆。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是最可怕的。但是夜再可怕。也沒有人心可怕。
他背对着门口坐在轮椅上。身子许久都不曾动过一下。蓦然。他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而后便是浑身抽搐。他终于忍不住蜷缩着身子。咬着牙独自忍受着伤痛。每每夜深人静。这腿便会痛得他死去活來。即使是他七尺男儿。历经沙场数年。也还是难以难受顽疾的疼痛。可是。他沒有办法。 一点办法都沒有。他只有忍受。
‘啪。。’的一声。门被人打开。一袭白衣出现在了门口。他站在门口望了一眼里面的人。顿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走近。
他伸手在闻人卿的身上点了几处穴道。然后替他把脉。声音有些犹豫。“卿。你感觉怎么样。”
闻人卿抬眸望着赫连梓。有些惊讶。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深。带着些许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柔。“梓。你终于舍得來看我了。。”
许久之后。闻人卿终于放下了他的手。眉头紧锁。忍不住劝道。“卿。你自己也精通医术。你应该知道。你的身子不宜太过于操劳。要好好的静养。。”其它的话。他都不忍心说出口。他的身子。其实。糟糕透了。身子本就弱。日日要忍受病痛。还有征战数年留下的刀伤。更是雪上加霜。
闻人卿笑了。有些苦涩。他望着一边。“怎么。梓也会关心我。这是专门來看我的吗。”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沒有和他这样站在一起了。
赫连梓将手放在他的轮椅靠背上。不停的敲打着。声音很轻很轻。“卿。我是來找寻皇后娘娘的下落的。”他知道。他说出这句话。 他定会发怒。
“哦。”闻人卿挑了挑眉头。眼中的失望之情难掩。“是南门东篱派你來的。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皇后失踪。我也听说了。如果你。也怀疑我。那么。这闻人府。你随便搜吧。”
其实。他也明白。梓是不可能找到朵薇的。有他的精心安排。他怎么找得到。
“卿”赫连梓唤了一句。却不知道接下來该说什么。沉默了良久。他终于还是开口。“卿。我不管什么南门东篱。皇后她是我要保护的人。你要是伤害她。就不要怪我不顾同门之情。。”
闻人卿放在扶手上的双手抖了两下。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声音很是沉稳。“你?爱她。”他大笑了两声。“哈哈。竟然为了她。一个早已嫁做人妇的女子。对我说这样的话。好哇。”他的手使劲的扶手上拍了几下。
赫连梓知道自己的话伤到了闻人卿。可是说出去的话。再也收不回來。他心里也是着急朵薇。才会说出这么绝决的话。想他和卿的感情是多少年了。他终究还是伤了他。卿是他的师父花虚子神医捡來的孩子。然后收他为徒。
后來。他跟随花虚子神医学医。便和卿日日在一起。那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他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卿的场景。那个坐在轮椅上身体虚弱的人。那双眼却是炯炯有神。仿佛能够看透这世间的一切。
他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深深的仇恨。深深的执着。他总觉得。他心中有很多的事情。他们同吃同睡。可他总是不跟他说话。也从來不笑。后來。他才知道。他心中的确有很多的事情。他的腿。不是天生残疾。而是。被自己亲生父亲给剜掉了膝盖。他恨。恨那些伤害他的人。更恨抛弃他的父亲。
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心中一定是有很多秘密。
仇恨日日的折磨着他。腿上的伤夜夜也折磨着他。每到深夜。他都会独自一人蜷缩在床角。忍受着隔世不忘的疼痛。可是。不管有多么的疼。就算。嘴唇咬破。他依旧不会发出呻吟的声音。
他心疼他的伤。也心疼他的坚强。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够不幸的了。生在帝王家。母后不受宠爱。受尽欺凌。也是因为。他的妹妹。才会从小胆小。可是。沒有想到。他比他更加的不幸千万倍。那一刻。他终于释怀了父皇的不疼爱。释怀了自己拿一点小小的童年伤痛。
每夜。他疼痛的时候。他就为他按摩双腿。慢慢的。两人便熟络起來。他慢慢的。不再排斥他。然后。他从他的脸上看见了笑容。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生活。
他曾经说过:卿。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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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恶毒女人
他的确也一直在努力。从未放弃。
而卿只是点头微笑。赫连梓不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他。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残忍的事实。不忍伤了他的心。不管。怎么样。 他都在心里暗暗的做了决定。一定要治好他。不惜一切代价。要治好他的腿。
他喜欢医术。也终究学有所成。卿的悟性也是极高。他做事都很认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比别人要认真许多。医术也是极其的高超。他们曾经说过。一起行医。悬壶济世。模山范水。做一对來无影去无踪的游医。
可是。有一天。有一群人來他们住的地方。找到了他。原來。那是他亲生父亲派來的人。他也是这才知道。他是风国闻人家族的二公子。家中兄长英年早逝。濒临绝嗣。爵位无人继承。这才想到了他。要接他这个早就被抛弃了的人回去。
为的只是延绵子嗣。有一个人。可以继承闻人家世袭爵位。
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当他打开门之后。竟然同意了回去。回到那抛弃了他的家族。 回到了那亲手剜去他膝盖的父亲身边。也就回到了无尽的争斗之中。做着自己身不由己的事情。
就这样。弃医从武。担起了闻人家的担子。继承了爵位。功勋卓越。被封为黑将军。杀人如麻。令周边国家闻风丧胆。也就忘记了他们共同的梦想。离他们说过的生活。越來越远。变得。他有时候都不认识了。
他并不知道卿答应回去那一刻是怎么想的。但是。他知道。他不快乐。他从他的眼中看见了不快乐。看见了熊熊燃烧的仇恨。他知道。这样的选择。注定了他这一生的苦痛。他曾以为。自己可以令他忘记仇恨。原來沒有。他的仇恨不曾消减。反而与日俱增。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怪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生活方式。虽然他不是很明白。但也不怪他。可是。他想。他若是不放弃行医。成就肯定比他高。他会一位好大夫的。
至此。天各一方。
但是。他的心里一直都记得自己答应过他的事情。可是。纵使他的医术令许多人都钦佩不已。救死扶伤。有人将他称为神医。却还是治不了他的腿。只有这一件事情。他永远也做不到。他无法让他被剜去的膝盖骨重新长回來。
偶然的机会。來到了风国。两人再次见面。他早已是权倾朝野的闻人将军。那双因夜夜的病痛而变得猩红的眼睛。看着都让人心疼。然后。他看着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背离自己的初衷。
后來。他花了很大的功夫制作了金丝靴。穿上这双靴子。他能够站起來。只是不能时间过长。而且。这样站着。对他來说。是很痛苦的。那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可是。他终于能够站起來了。
当他将金丝靴交给他的时候。他又看见他笑得很开心。眼中似有泪光。他连连说:梓。我一直都相信你是可以的。你真的做到了。
原來。他是真的一直相信他的。可是。他自己也是懂医术的。他应当明白。他并沒有做到。什么都沒有做到。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自己是沒有做到的。沒有彻底的治好他的腿。沒有减轻他的痛苦。反而加大了他的痛苦。他答应他的。永远也做不到。
但。他说沒有关系。然后。他看见他第一次在他面前站了起來。
那一刻他差一点上前抱住他。然后喜极而泣。他站起來。真的很好看。比坐着好看多了。身材修长挺拔。特别是那一双腿。更是修长无比。好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可叹。命运的不公。
往事如浮光掠影。他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去想。现在他们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师兄师弟了。他是风国家世显赫的闻人将军。杀人无数。而他。是木辛药师。亦或是。花国赫连三皇子。救人无数。他再也不会唤他一声师弟。
赫连梓终于还是不忍说出更加伤人的话。在心里思量着闻人卿的话。他爱她吗。或许爱吧。这是。他自己从不愿意承认的。他沒有资格爱她。注定的是要永远错过。他其实。沒有想那么多。只是想要好好的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护她周全。仅此而已。有些是他欠她的。有些是他心甘情愿的。
“我其实沒有想那么多。她是皇后。永远都是。而我只是想要好好的保护她。”他顿了顿。“卿。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他的确从未想过要伤害他。
闻人卿始终沒有说话。他自认为是这世间最最了解他的人。他想什么。他又岂会不知道。他知道。他心里一直都有那个女子。所以才会想要保护她。一心一意为她着想。就算最后。被她陷害。也毫无怨言。他真的替他不值。
他也相信。他不会伤害他。他说过。 永远也不会伤害他。毕竟。他是那么的善良。可是。听他那么说。他还是忍不住伤心。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是二十多年。
最终。赫连梓叹了口气。转身离开。雪白的衣摆旋旎而过。走了两步之后。他顿下脚步。并未回头。“卿。你不要太执着了。。”说完他大步的离开了。他只希望。他会放心心中的执着。放下那无尽的仇恨。可。他心里也很明白。他不会。他是闻人卿。
闻人卿只听见门‘啪’的一声。而后便是一片静谧。
赫连梓走了之后。闻人卿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许久都不曾动过身子一下。一双猩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一动不动。眼中似有熊熊烈火燃烧。偌大的屋子静得可怕。只余下门窗啪啪作响。
真的是他太执着了吗。或许是吧。可是。沒有了这份执着。他该怎么活下去。他活着就是为了仇恨。无尽的仇恨。
梓对于他來说。意味着什么。是别人永远不可能明白的。
梓。对不起。
两日之后。
闻人卿应召入宫。听说是因为佳嫔的事情。已经两日沒有回來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朵薇也就两日沒有见过闻人卿了。她猜测。他肯定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莫不是被南门东篱扣押了。
朵薇吃过了药。躺在床上休息。还是觉得有些浑身无力。这闻人府布置极其的复杂。机关重重。想要逃走。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一般的人。进來。连地方都找不到。
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
“不是说过了。不要打扰我了吗。”朵薇眼睛都沒有睁一下。只当是那个丫鬟进來送东西。
可是。那人依旧沒有听。脚步声很轻很轻。
朵薇有些微微的不悦。睁开眼睛。正准备责备。竟然发现來人并不是什么丫鬟。而是慕容韵。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來做什么。”朵薇一脸戒备的望着慕容韵。闻人卿不在家。她來肯定沒有什么好事。她最担心的人。是慕容韵。毕竟。她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 她想对她不利。易如反掌。
慕容韵的嘴角挂着笑容。慢慢的那笑容变得扭曲。她从衣袖里取出一把小匕首。慢慢的走进朵薇。“皇后娘娘。别來无恙了。。”
“你知道本宫是皇后。”朵薇微微有些惊讶。可见慕容韵装得有多么的好。两次见面。竟然都沒有拆穿她的身份。她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千算万算。就是沒有算准。她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慕容韵立在床沿。手上拿着的匕首不停的摇晃。轻蔑一笑。“皇后娘娘美貌天下无双。我又岂会不知。可能皇后并不知道。我曾进宫看望姐姐。在宫里远远的看过皇后一眼。只那一眼。便是终身难忘呀。。”
这倒是朵薇沒有想到的。可是。她也听得出來。慕容韵的话里充满了愤恨。她定是因为她姐姐的事情记恨她。
那匕首的光芒很是刺眼。朵薇忍不住将眼睛眯了起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看來是喝的那碗药出了问題。她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闻人卿一不在家。她就要开始对付她了。
“皇后娘娘。你猜一下。我要做什么。。”慕容韵将手中的匕首放在朵薇的脸上。轻轻的动了两下。一双美眸里发出怨毒的目光。
朵薇死死的盯着那刀尖。那刀子差一点就要划破她的脸了。她努力的让子保持镇静。“你不会是想要为你姐姐报仇吧。本宫告诉你。你姐姐的事情。和我沒有关系。是她自己**后宫。混淆皇室血脉。谋杀皇后。可是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她不会是想毁她的容吧。
但是慕容韵的脸上并沒有一丝的惧怕。她笑了笑。“你以为。我会怕吗。”顿了顿。“我姐姐。是她自己傻。真是傻。一心一意的念着那么个男人。但是最后得到了什么。他将我姐姐贬为婕妤。可是。那个傻瓜还是在等他。她该死。”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我从小便和姐姐感情好。大家都说。我们俩长得像。心性也像。可是。我知道。我比她聪明多了。我早就劝她。只要儿子做了皇帝。什么都不怕了。可是。她还老是瞻前顾后的。老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他先对不起她。”
顿了顿。她望向朵薇的目光怨毒得可怕。“我姐姐她自己犯了错。是该死。可是。若是沒有你。她便不会这样。她会好好的。说不定。她将來还会做太后呢。”说话间。她的手加重了力道。
朵薇觉得她这种想法真的是不可理喻。竟然将她姐姐的死。归罪到她的头上。她的确是比慕容贵妃要聪明。若是。她和她姐姐。调换一下身份。假皇子的事情。或许还不会被揭发。那宫里。就更有一番风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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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及时获救
“就算。我不出现。皇上也不可能好好的待她的。。”朵薇已经觉得很不舒服了。浑身冒汗。但还是勉强支撑着。
她说的是实话。就算。她不出现。南门东篱也不可能好好的对待慕容舒。她注定了是个悲剧。她的家族。她的身份。就是一个悲剧。从一开始。南门东篱娶她。都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对了。我还还要感谢皇后娘娘为我作的这个媒。让我嫁了个如意郎君。。”慕容韵的嘴角都都笑得有些颤抖。她本是慕容家的二小姐。上门提亲的公子哥踏破门槛。可是。最终。却嫁了那么一个残废。
还整日对她不理不睬。她在闻人府。不过是个挂了夫人头衔的下人。是一个摆设。闻人卿从來不让她靠近。成亲至今。他们都未同房。他甚至不让她进他的房间。很多人。都在背后笑她。最终。她成了整个风国的笑话。
闻人家和慕容家向來不和。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家族的牺牲品。是一颗安排在闻人家的棋子。有朝一日。慕容家对付闻人家。她也将被丢弃。这便是。她的命运。她怎么能够不恨。
虽然是笑着的。可。朵薇也知道。所谓的如意郎君不过是反话而已。她在闻人家过得并不好。
她会知道她的婚事是她促成的。这也不奇怪。肯定是慕容舒或者是太后告诉她的。她想。这件事。也是她恨她的根源吧。对于她的婚事。她的确是很抱歉。当初。她确实是为了保护采萝。才促成了这段婚事。
可最终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出生。慕容家的二小姐。身份高贵。从小锦衣玉食。可总也要为家族的繁荣出一份力。就算不嫁给闻人卿。她的婚事。自己也不能够做主。
“对于你的婚事。本宫真的是很抱歉。”可是。再多的抱歉沒有用。女怕嫁错郎。无论她多么的铁石心肠。亲手毁了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都不是她所愿。一切都沒有办法挽救了。
慕容韵的脸色变得阴毒。她的匕首一路向下。放在朵薇的隆起的小腹上。在上面轻轻的拍了两下。“那么。我就将你肚子里的孩子取出來。以铭祭我姐姐。和我姐姐死去的孩子。。”
“不要。。“朵薇下意识的想伸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可是手根本无法动。这个孩子对她來说有多么的重要。别人永远也无法明白。她绝对不能够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不能够再失去了。
“呵呵。。”慕容韵轻笑了两声。拿着刀在她的肚子上轻轻的比划着。动作极其的优雅。认真。像是在做一道味道鲜美的菜。
“不要。。”朵薇大叫了一声。此刻。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无助。略过慕容韵。向外面看了看。外面根本就沒有一个人。沒有人可以帮助她。
“你不用看了。闻人卿不在家。下人们都被我打发走了。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沒有人听得见。。”慕容韵紧紧握着那把匕首。刀尖一挨着朵薇的肚子。殷红的血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然后。朵薇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慕容韵用那刀子划在她肚子上。看着那鲜红的血流出來。浸染了她身上的衣裳。在她的肚子上盛开一大朵红色的牡丹花。
“孩子我的孩子。。”
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
“不。。求求你。不要。。”不管她怎么苦苦的哀求。慕容韵都无动于衷。那伤口。她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她想救他。沒有人可以伤害她的孩子。
蓦然。一阵风过。一个雪白的影子从门口进來。下一刻。朵薇就被人揽在了怀里。赫连梓快速的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道。为她止血。一切都那么快。快到令人來不及反应。
慕容韵握着那带血的匕首。就要刺向赫连梓。情急之下。赫连梓只得推了她一把。
那匕首‘嗖’的一声。划过慕容韵的脸。血。顺着脸颊落在衣襟上。一滴。两滴
她愣了片刻。“啊。。”终于捂着自己的脸惨叫。女子皆爱惜自己的容貌。一个女子的容貌比自己的生命更加的重要。她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赫连梓也來不及管那么多。紧紧搂着朵薇走向外面。这也算是她自食其果。
朵薇虚弱的靠在赫连梓的怀里。这个怀抱那么的温暖。仰头望了他一眼。他还是一如往日的温润。怎么也沒有想到。他会來救她。低头望了一眼从自己肚子里源源不断的冒出的血。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带着乞求的语气。“救我的孩子。。”
他垂眸望了她一眼。语气温柔。“放心吧。有我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说完。他便不顾一切飞快的向外跑。他的话。令她很安心。心里很暖。
外面已经是兵马团团的将闻人府围住。
“皇后。。”南门东篱冲了上來。一脸焦急。再望见了朵薇肚子上的血之后。他忍不住吓得后退了步。怎么会这样。
“皇后娘娘被慕容韵刺伤了。。”赫连梓冲着南门东篱点了点头。
南门东篱终于回过神來。解下身上的袍子将朵薇包裹起來。从赫连梓手中接过朵薇。翻身上马。策马朝皇宫的方向跑去。
赫连梓的手一空。他无奈的笑了笑。翻身上了另一匹马。紧紧的跟在身后。他永远都比他晚一步。晚一步遇见她。晚一步陪在她身边。但是。这一次。他比他早一步。
“让开。。”一路上。南门东篱疯狂的怒吼着。他根本顾不得路人的安危。一路直奔皇宫。他这个举动吓坏了路旁两边的人。一路灰尘飞扬。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只有。不能有事。她和孩子都不能够有事。都是他太大意了。才会导致她受这样的伤害。都是他的错。
薇宫
南门东篱一路直奔薇宫。将朵薇放在床上。此时。朵薇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不醒了。另一边。赫连梓已经拿着药箱几乎在同一时间赶到了薇宫。他來不及向南门东篱请示。就为朵薇请脉。
“皇上。娘娘的伤口并不大。并未伤及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失血过多。要尽快将伤口缝起來。”赫连梓一边忙碌。一边道。看也沒有看南门东篱一眼。
南门东篱望着朵薇肚子上的伤。愣了一会儿。“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救治。。”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肚子被别的男人看。可是。救她要紧。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再说。赫连梓要是真的有不轨之心。。上一次。治疗食人蚁的时候。他早就看了。他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救救我的孩子。。”朵薇紧紧抓着赫连梓的手。他是她唯一的希望。救命的稻草。
赫连梓反握着她的手。“娘娘请稍安勿躁。孩子沒有事的。。”听了这句话。她终于当下了悬在半空的心。她是信他的。
南门东篱在一旁看得很不是滋味。可是。沒有办法。他自己又不会医术。他只能够静静的呆在一旁。
许久之后。赫连梓终于将朵薇的伤口处理好了。
“怎么样了。”南门东篱坐在床沿。双手紧紧的握着朵薇手。像是舍不得放开了一样。
朵薇睁开朦胧的眼睛。望着南门东篱。一句话都沒有说只是望着他。她发现。几日不见。他瘦了许多。一向干净的下巴竟然有了几根刺眼的胡茬。这样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定是在担忧她。刚刚她真的以为自己和孩子都要死了。可是。最终她还是活了过來。
“薇。。”南门东篱试着唤了一句。声音里充满了不自信。他向來都是一个自恋到底的人。可是。每当她面临危难的时候。他的自信就不翼而飞了。因为。他实在是沒有自信。她会每一次都平安无事。
朵薇的嘴角挂着虚弱的笑容。“我沒事。。”
赫连梓望着二人。识趣的退了出去。
南门东篱将朵薇泛白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不停的揉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像是对朵薇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他现在很想抱她一下。可是。他知道不行。她肚子上还有伤口。现在不能够动。
朵薇其实。也很想伸手抱他一下。无奈身上有伤。这一次。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他了。她好怕。可是最终还是见到了他。只有当分开之后。才会明白。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篱。你知道吗。闻人卿想要用我引你來。我当时。好害怕。。”
南门东篱伸手拍了拍朵薇手背。“放心吧。沒事的。。”
朵薇望了望一旁。才发现。赫连梓早已离开。原本。她希望來救她的人是南门东篱。最后是來救她的人是赫连梓。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失望。可是。不管怎么样。她也回到了他的身边了。不是么。
原來。南门东篱并不是沒有去救她。他的确沿着暗道去找过。只在暗道里迷了路。他也去过太后的寝宫查探虚实。一切有可疑的人。他都调查过。当朵薇听说这些之后。心里很是过不去。她的失望太不应该。
最终。闻人卿夫妇因为挟持皇后。还差一点杀害皇后和皇子而获罪。闻人卿削去黑将军的封号。保留世袭爵位全部家产充入国库。和其夫人终身囚禁在闻人府。闻人府的奴才们皆发配边疆。佳嫔禁足凤鸣宫。
古老的闻人家族终于衰败。听说那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可见。传言闻人家族富可敌国并不是吹的。
当朵薇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什么都沒有说。闻人卿真的是很可怜。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又怎么样。他是不需要金银财宝的。世袭爵位又怎么样。他需要的都不是这些。
令朵薇很好奇的是。南门东篱竟然保留了闻人家族的世袭爵位。她一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后來。她才明白。这世袭爵位保留。是表示皇恩浩荡。其实。闻人家族的世袭爵位保留与否都不重要。因为。闻人家族就快要绝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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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可笑交易
夜色微凉。微风摇曳。地上的树叶‘啪啪’作响。尘土飞扬。飞扬。飞去更远的地方。带着枫叶的思念。天空中稀稀拉拉的有几颗星星。忽明又忽暗。像是在等待着归人一般。
朵薇肚子上的伤已经好了。还好。孩子安然无恙。只是。想起。当时慕容韵那把白晃晃的匕首。心中仍有余悸。若是。那匕首真的割开了她的肚子。真的伤到了她的孩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那一刻的绝望。无助。似曾相识。灭国的那一日。她也是这样的绝望。
她趴在窗前。看着窗外面的景色。这院子里。除了枫树。还是枫树。枫叶红得像是染了血一样。枫叶代表着的是无尽的思念。只是不知道是代表着谁的思念。也沒有人记得。这枫树是谁种下的。被遗忘的思念。
血染红的叶子。年复一年的。因为那份执着的思念而变得越发的红艳。远处那些枯萎的残枝败叶还在。经历了春夏秋冬。似乎还残存着一丝生命。不愿意就此化作泥土。一时的执念。永世的不甘心。
忽然。朵薇想起。这院子里的枫树下就有通往闻人府的暗道。只是洞口处。早已被人封死。她一直都很好奇。为何这里种不出花朵來。大家都说。这块地方。很不吉利。所以。才种不出花來。丽妃才会死在这里。十六皇子才会疯在这里。她的孩子。才会死。因为住在这块不吉利的地方久了。她自然。也就成了一个不吉利的人。
可是。她不相信。这其中。定是有着什么隐情。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一块地方很神奇。
蓦然。疾风而过。一抹黑色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一抬眸。便望见了那一袭黑色纱衣的女子。这女子。如阴魂不散似的跟着她。总是在她心情正好的时候出现。挡住了她眼前的美景。实在是可恶至极。
“你來做什么。”朵薇站直了身子。脸色微微的不悦。她最喜欢的便是。被别人打扰。更何况是这來历不明的女子。
那女子站着不动。夜风将她身上的纱衣吹动。飘渺如魅姬。身姿轻盈。线条优美。仿佛一不小心。便会被风走。轻纱附体。香肩微露。薄纱含羞遮面。美哉美哉。
虽然看不见面容。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带着笑意。美极了。
“我是來和你做交易的。。”那女子轻笑了一声。声音悦耳。
朵薇瞪了那女子一眼。心中也能够猜到几分。前些时日。南门庭院才失窃。念奴娇进了宫。她们定是想要再这宫里得到某些东西。她浅浅一笑。望着那女子。“你想要做什么交易。”
那女子也不寒暄。开门见山。“帮我拿到《拈花薇笑图》。我达成你的愿望。。”
果然。她猜得沒有错。她们想要的是《拈花薇笑图》。《拈花薇笑图》是风国皇室的宝物。她再傻。断不会和别人做交易。出卖她夫君的国家。但是。她又很好奇这些人下一步的行动。
她轻笑。“美人你知道本宫心中所想。”她到要看看。这个女子能否猜中她心中所想。
那女子将脸凑近。几乎将唇瓣贴近了朵薇的耳畔。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你要的不就是报亡国之仇吗。”
朵薇心中一惊。整个身子也向后倾。还要她及时的稳住了身子。但也只是那么一刻。下一刻。朵薇就恢复神情。她心想。 这个女子是那个秘密组织的人。而灭芙蓉国的。又很有可能是灭芙蓉国的凶手。那么。这个女子知道她的身世。那就不奇怪了。
之前。她以为风国会和秘密组织有什么关系。现在看來。应该是沒有什么关系的。那。她当日出现在黑水城。就是一个谜。更加凑巧的是。念奴娇也出现在那里。现在看來。当年。念奴娇出现在那里。刚好那么凑巧的。又和她套的那么近乎。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圈套。念奴娇是故意在那里的。只是不知道后來为何又失踪了那么长的时间。
可叹的是。朵薇心里一直都很感激这个女子。感激这个萍水相逢。却能够舍身相救的女子。一切不过是一个圈套而已。
朵薇笑了。笑得差点眼泪就出來了。直直的盯着那女子的眼睛。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还是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她很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可惜。她什么也沒有看见。那双眼睛太过于深不可测了。
“这么说。真的是你们灭了芙蓉国。”
朵薇的声音都有颤抖。这一刻。她心中觉得万分羞愧。还记得。后跳进火海的那一刻。她说:朵朵。你莫要忘记你是芙蓉国的公主。要后和你父皇报仇。要为我们芙蓉国报仇。
可是。过去了这么久。她依然沒有报仇。每每夜深人静。那些仇恨就如野草疯长。将她的心困得死死的。
那女子将身子倚在窗棱上。一手捏着自己腰上的一根丝带。“老是告诉你。的确是我们。可是。你要知道。这么大的一个组织。开销不是一个小数目。若不是背后有大人物支持。你觉得。我们会轻易的去灭掉一个国家吗。这不是与各国为敌吗。”
她的话。重重的落在朵薇的心上。朵薇沒有想到的是。她会轻易的就这么承认了。其实。她说的问題。朵薇早就想到过。一个大的组织 背后往往都是有人支持的。组织的开销。不是一笔小数目。再说。他们为的不光是钱。还有情报。对于一个国家來说。情报是最重要的。而且。朵薇隐隐的觉得。在背后支持他们的人。还不是一个小人物。这个人要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至高无上的地位。一统江山的雄心。
这个人究竟是谁。是闻人卿。因为之前。她也怀疑过闻人卿和这个组织有关。又或者是别国的君主或是权臣。这一切。她都不得而知。
朵薇不知道这个女子为何要告诉她这么大的秘密。这更加的引起了她的猜疑。冷冷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么多。”
那女子莲步轻移。笑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那么聪明。自己也想得到。我既然敢告诉你。就不怕你。就算是你的夫君肯为你报仇。倾尽风国的人力财力。才未必对付我们。更何况。 他不一定会帮你哟。。”
朵薇知道这个组织的庞大。 也根本沒有想过要南门东篱为她报仇。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他是风国的一国之君。不应该用一国之力。來为她一人之私。更何况。她说得对。南门东篱不一定愿意。他不是昏君。他是一位有作为的君主。是一位将來必定会一统江山的。名垂千古的君王。
所以。她告诉她这些事情。也是合理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怕。她已经将一切都掌握在了手里。
“那。那位大人物是谁。”朵薇试探着问道。
“这个。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那女子的声音很轻很轻。
朵薇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就说的。 但她还是试探着问道。
“我一定会铲平你们的。。”朵薇说着便出掌。可是。女子轻易的就躲过了。快到令人根本反应不过來。如鬼魅般。朵薇惊呆了。这样的功夫。朵薇还从來沒有见过。
“哈哈。。”那女子后退了数步。“等到你有能力之日。再说吧。”
她此刻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和她玩猫和老鼠的游戏。自己就是那一只被玩弄于鼓掌的老鼠。
朵薇知道自己是真的沒有能力报仇。她一直在等自己足够强大的一天。可是。她至今。 除了心理强大了。武功沒有增进。权力财富都沒有增加。虽为风国的皇后。却未有一兵一卒。
朵薇仰头大笑了一声。 指着那女子。“你刚刚说。本宫为你们‘拿到《拈花薇笑图》就达成本宫心中所想。你既知道我心中所想。难不成。我拿到《拈花薇笑图》之后。你们要集体自杀。”
他们真的以为。她就那么的傻。 那么的好骗吗。会傻到去为他们偷取《拈花薇笑图》。
那女子愣了片刻。“这个你倒是不傻嘛。全体自杀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背后的大人物。”她一手抚着自己的鬓发。“反正。你也不能够拿他怎么样的。”
“你简直是妄想。。”朵薇说着又出了一掌。那女子还是和先前一样快速的躲开了。
无论如何。朵薇都不会为他们偷取《拈花薇笑图》的。
那女子向后退了几步。轻笑着盯着她隆起的腹部。那目光慢慢的变得灼热。深沉。
“这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脾气倒是很暴躁。算了也罢。你不帮我。我就去找别人就是了。你且好好的照我给你的武功秘籍练习吧。或许有一天。你可以凭着它报仇雪恨。记住。我的话。什么都要自己学会。自己拥有才好。即使你的皇帝夫君武功再高强。即使。他的权势再大。那都不是你的。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朵薇觉得这个人真是怪。前言不搭后语。她明知道自己是她的仇人。还要给她武功秘籍。还让她好好练习。她日好去报仇。先是让她偷取《拈花薇笑图》。然后一会又说去找别人。
从芙蓉国被灭的那一刻起。总感觉冥冥之中被什么牵动着一般。这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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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七夕夜宴
“你放心好了。有朝一日。我定会查明真相。然后报仇的。你别得意太早。。我会亲手将你们这群人都杀光。挫骨扬灰。”朵薇愤恨的望着那人。咬牙切齿。她恨不得喝了他们的血。
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此刻就算叫人。也沒有人拦得住她。再说。那个组织的事情。还沒有查明。此刻。那样做只会打草惊蛇。这样做。对她和南门东篱都不好。这口气。她只有自己忍了。眼看着自己的仇人在面前。竟然无能为力。只恨自己无能。她一向都个忍得了事情的人。可是。这一次。她差点忍得整个人都炸开。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女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我等着那一天呢。”她仰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侧脸望着朵薇。“对了。你的好夫君。还有许多事未曾跟你讲呢。风国皇后后山的禁地。有你想看到的。你应该去看看的。”
那一声叹息。朵薇觉得似曾相似。
是啊。朵朵还小。可是。后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一声叹息很像是后的语气。
朵薇愣了一会。才反应过來。她后半句话。沒有想到她会提起禁地的事情。她这一说。她倒是想起。有一日经过。倒是真的看见有一小石门通向后山。上面写着:擅闯者死。那里肯定是有什么秘密的。可是她也不傻。禁地就是不可以去。去了就是死罪。那里只有皇上才可以去的。
她觉得这个女子让她去闯禁地。肯定沒有什么好事。说不定。那禁地与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之术有关系。那不是正中了这女子的计么。并且。她总感觉。她的话。有些挑拨她和南门东篱之间的关系。朵薇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在宫里。太大的好奇心。只会害死自己。所以。她对禁地的并不感兴趣。
“你以为我傻吗。会听你的话去闯禁地。”朵薇轻蔑的看着那女子。看那女子。她总觉得。这个女子在组织中应该是主要人物吧。这感觉还很强烈。看她处事的作风。不像是一般的杀手。
她和念奴娇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的骨子里头透着一股沧桑之感。可是。也是这样的一个女子。灭了她的国家。毁了她的梦。
那女子只是看着朵薇笑。“去不去。在于你。总是。你不去。会后悔一生的。。”说着。那女子便飞身一跃。身子轻盈如鸿雁。朵薇站在那里。眼看着她走。她脑子一直在想那句‘你不去。会后悔一生’。到底是什么事情。她要后悔一生。人最怕的便是后悔。那种。悔恨。那种痛。每个人都不愿意承受。
她想。那个女子是骗她的吧。只是想引她去禁地。
炎热的夏季。总算是快过去了一半。又是一年七夕佳节。传说中。七夕是为了纪念牛郎和织女的。
织女是天上的仙女。每日织出最美丽的云锦。有一日。她偷偷的凡洗澡。被放牛的牛郎拾到衣服。然后二人结为夫妻。王母娘娘知道了以后。甚为震怒。拔下头上的簪子划出了一条银河。从此。牛亮和织女隔着银河相望。却不能够想见。每年七夕七月七日这一天。喜鹊会在银河两边搭起鹊桥。牛郎和织女相会。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所以。七夕这一天。也是许多男女相会的日子。许多女子会在这一天向上天乞求自己的缘分。希望可以和自己相爱的男子相守一生。
七夕在宫里本不会怎么庆祝的。只是一些宫人偷偷的私下许愿。因为。皇宫里。不是一个可以男欢女爱的地方。宫中是比较忌讳这些的。民间的七夕就比较热闹。可是。今年。南门东篱却要庆祝七夕佳节。还让人大摆筵席。说是要感谢上苍赐予他这么好的皇后。
朵薇当然想得到。事情远远沒有那么简单的。她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她知道。他是在找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扳倒慕容家的机会。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等得已经失去了耐心。有些迫不及待了。
按照惯例摆宴庆祝。朝阳殿上。最显眼的。莫过于朵薇和淑妃。两人隆起的腹部。象征着的是万千宠爱。此时。她们便是这皇宫里最受宠爱的女人。她们肚子里的。是将來尊贵无比的皇子。
南门东篱正坐在中央。朵薇坐在他的左边。淑妃则坐在朵薇的右边。南门东篱右边的位置空着。很明显。这是为太后留着的。
“太后怎么还沒有來。快派人去请。。”南门东篱一脸笑意对着一旁的非喜道。只是那眼中的得意难掩。
他派人去请太后已经请了三次了。但是。太后就是推脱不來。今日。他是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的。
非喜领了命。还是跑向寿康宫。众人静静地等待着太后的出场。
寿康宫
“太后。皇上派奴才來请你。。”非喜站在太后的寝房外面。颔首请示。他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可以和身后夜色笼罩下的树影相媲美。他的头顶上是满天星斗。可。就算是星星再明亮。也点不燃他那颗死寂了的心。
太后坐在床榻之上。公羊洛的身子倚在床棱上。此时的她。腹部已经高高的隆起。她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样子有些笨拙。抬眸望着门口。“非喜公公。七夕佳节。哀家这个先帝的未亡人就不必参加了吧。”
非喜的依旧沒有挪动一步。语气沒有一丝的波澜。“太后。皇上说。要等太后开席。。”这话很明显。就是一定要她出现了。
太后半晌都沒有说话。蓦然起身。拾起床榻上的白布。一圈又一圈的将自己的肚子裹起來。该來的总会來。这是她的命。南门东篱为了防止她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便命人将她绑在床上。直至她的肚子大了起來。才沒有绑她了。
他说过。太后小产。这也是一个举国震惊的大消息。后來。她想通了。也就沒有再伤害肚子里的孩子。更何况。孩子这么大。若是。她自己贸然动手。恐怕连命都会丢掉。
她换了一件玫红色的华服。裹着一件同是玫红色的斗篷。打扮了一番才开门走出去。她从來都是高傲的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砰。。’的一声将门打开。看也沒有看非喜一眼走了出去。
大殿之上。歌舞助兴。美酒佳肴。夜色迷人。酒醉人。人更是醉人。
“太后驾到。。”
随着这一声通传。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太后许久不曾出过宫门。听说是病了。这倒是让众人觉得奇怪。他们忍不住要多看几眼这位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
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向那属于她的位置。淡然中带着些许高傲。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向太后恭敬行礼。
歌舞依旧。南门东篱一直脸带微笑望着众人。像极了一位仁爱。与民同乐的君主。
“众卿平身。。”太后大大方方的走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朵薇仔细的看了看。太后穿了一件很宽大的衣裳。还披着斗篷。肚子根本看不怎么出來。
“來人呀。为太后满酒。。”南门东篱朗声命令一旁的宫女。
朵薇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就要到來了。她的一颗心也提到嗓子眼上。
那宫女捧着酒壶走向太后。手一抖。一不小心就将酒洒在了太后的衣裳上。
“大胆奴才。。”南门东篱大声喝道。令在场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各方的目光都投向那高台之上。静静的等待着接下來的事情。
那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正要说什么。就被一声吼叫吓了回去。
“皇上。。”非喜如闪电一般跑进了殿里。他还从未如此在人前失态过。他大步的走上高台。将唇覆在南门东篱的耳畔。用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道:“皇上。地牢里的人失踪了。。”
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高台之上。
朵薇一侧眸就望见了太后脸上得意的笑容。虽然。她不知道非喜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她猜测。这件事情一定和太后脱不了关系。早就知道她不会坐以待毙的。
南门东篱一脸愤恨的望着太后。双手紧握。指关节泛白。
“皇上。今日佳节。何必要为了一个宫女而动怒。。”太后笑盈盈道。说着她望向跪在地上的宫女。“快快请起吧。也真是难为你了。。”
最终南门东篱只得愤恨的盯着那宫女。“还不赶快谢过太后。你这下作的东西。。”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那宫女连连求饶之后。退了下去。
朵薇伸手握着南门东篱的手。暗暗的紧握。给他力量。她知道。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机会。现在临时改变主意。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來。他定是又吃了个哑巴亏。
南门东篱是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早早的就离开了宴会。太后也借着身子不舒服。离开了朝阳殿。朵薇不好也跟着早退。只得在那里撑着场面。
那座荒凉的宫里
“不见了多久了。”南门东篱负手而立。器宇轩昂的他。和这凋敝的宫殿格格不入。
非喜站在他的身后。不敢抬头看他。“有几日了。 送饭的太监这几日生病偷懒。沒有來送饭。所以。也就沒有及时的发现。我已经将那太监杖毙了。他绝不会是奸细的。”
南门东篱什么都沒有说。一拳打在了一旁早已脱漆的柱子上。那柱子立即摇晃了几下。像是要落下來一般。非喜抬头直直的盯着那柱子。一颗心也跟着悬在了半空。生怕那柱子倒下。砸到了君王。
南门东篱转身离去。“这件事。朕会再想办法的。。”一袭黑色的罂粟花袍子摇曳多姿。
非喜望着那背影。心中非常的难受。为了他。也为了自己。那个女人。何尝又不是他的仇人。然。他们这一次。还是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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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互不妥协
寿康宫
太后端坐在木椅上。发髻高耸如云。身上的玫红色披风早已解去。玫红色的裙摆金线绣边照映着一张红唇。看上去诱惑至极。腹部高高的隆起。虽已是中年。但皮肤却保养得极好。依旧是风韵无限。或许也有未曾生养过的原因。她比同龄的女子要年轻得多。美人最恨迟暮。
公羊洛斜倚在门框上。脸转向一边。并不去看她。即使是他看着她。也不会觉得她有任何美丽的地方。这个女人早已令他厌烦。早已令他作呕。
‘啪。。’的一声。门被人狠狠推开。南门东篱一脸怒气的跨了进來。红色罂粟花做衣摆摇曳如火。旋旎而过。将地上未除尽的灰尘一扫过。狠狠的甩了出去。
太后抬眸。只是对以冷笑。
“你将人带到哪里去了。”南门东篱负手而立。他先是望了公羊洛一眼。而后又望着太后。语气直白。毫不客气。与往日以孝道著称的他大相径庭。他早已失去了耐心。失去了做表面工作的耐心。
太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斜睨南门东篱。毫无畏惧。“皇上。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哀家带大的。虽不是哀家亲手抚养照料。但哀家也确实操了不少的心。沒有想到。有一天。你会这样恩将仇报。早知道。哀家何必扶你登上帝位。”
太后的话。像是在斥责南门东篱的恩将仇报。又像是在悔恨自己的仁慈。她自问自己不是个仁慈的人。可终究还是养虎为患了。她早该知道。他并不是善类。从他小的时候她就知道。那双眼睛是那样的桀骜不驯。
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她利用他保住自己太后的地位。他利用她登上帝位。她也从未奢望过他会感恩。可是。到了这样争锋相对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愤怒了。就像是。自己手中的一个木偶。有朝一日有了自己的思想。开始和自己作对。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呵呵。。”南门东篱冷笑了几声。目光寒冷如冰。“朕可真是要感激太后你的养育之恩了。那些年。你可曾真的关心过朕的生活。你可曾有真的将朕当做自己的儿子。你要的。不过是利用朕來保住你的地位。太后你真的以为朕不知道。我母妃的死吗。”
这么多年。他都始终不相信自己的母妃是病死的。即使是她的身子很弱。整日郁郁寡欢。可是也沒有那么快。他离开沒有多久。她就死去了。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可惜经过他多番追查。依旧无果。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波澜。她直直的望着南门东篱。像是回忆起了那些往事。“不错。你的母妃的确不是死于疾病。。”
南门东篱的心中一动。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果然。他的猜测是沒有错的。母妃真的不是死于疾病。他就说。母妃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抛下他的。望向太后的目光越发的灼热。恨不得现在就上前一把掐死她。一定是这个女人。怕他不会安心的呆在她的身边。所以。才害死了他的母妃。
“你的母妃。她将你交给哀家之后。就自裁而死。这是。她和哀家的约定。她将你过继给哀家。哀家扶你登上皇位。她自行了断。”太后站了起來。说出了这个惊天动地的事实。说出了这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你撒谎。。”南门东篱的声音几乎是怒吼出來的。在他的印象中。母妃是个坚强。美丽。聪慧的女子。她怎么会轻易的就自裁。轻易的就放弃了他。更何况。她并不是一个贪慕权势的女子。怎么会勉强他登上帝位。
太后不怒反笑。那笑容直戳南门东篱的心窝。“哀家说的的确是事实。你怎么就不明白。你的母妃。她得不到你父皇的宠爱。心早已死去。活在世上也是受折磨。她沒有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她将你交给我。就是在向你的父皇报复。这或许。也是她害得闻人家绝嗣的报应。”
“你” 南门东篱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从未有过的心痛。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追寻了这么多年的事实。竟然是这个样子的。他咬着牙。“这和闻人家有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朵薇走了进來。一把拉着他的手。默 默的立在他的身边。什么也沒有说。
太后踱了几步。背对着南门东篱。“你当真以为你的母妃是什么善类吗。当年。若不是她向你父皇提建议。闻人家又岂会绝嗣。结果呢。她还不是宠爱尽失。连她自己也感叹是自己报应來了。。”
南门东篱顿时石化了。闻人家的事情。这些年。他也早有耳闻。闻人家的绝嗣。和南门家是分不开的。可。怎么也沒有想到。这个始作俑者竟然是他善良到死的母妃。他只知道。自己的母妃一心为自己的夫君筹谋江山。却不知道。她还会出这样的主意。若是。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他的母妃就太傻了。为了他的父皇什么都不顾了。
闻人家的事情。 朵薇早就知道了。闻人卿也是这样说的。她知道。他的母妃在他心中是最完美的。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她的形象。可是。这很有可能是事实。是一个对于他來说非常残忍的事实。
“皇上。。”朵薇担忧的唤了一句。但南门东篱却好像沒有听见一样。
“朕决不允许你侮辱朕的母妃。。”南门东篱盛怒了。他指着太后。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她。
“呵呵。。”太后转过身。目光紧紧的锁着南门东篱的眼睛。“你动怒了。因为你在害怕。害怕哀家说的是实话。时至今日。哀家。沒有必要再说谎。。”
南门东篱挣脱了朵薇的手。疾步上前。伸手差点一手掐住太后的脖子。但是他的手。还是沒有捏下去。她暂时还不能够死。她若是死了。他无法向天下人交代。那样。会让他背上不孝的罪名。咬得牙齿咯吱作响。“朕不会再听你胡说。说。你将人带到哪里去了的。”
他差点愤怒得忘记了自己來这里真正的目的。
太后无视南门东篱的怒气。侧过脸。“皇上。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又岂会不了解。哀家又怎么不防范着你。哀家虽然被控制在这寿康宫。可是。哀家的势力还在呀。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老实告诉你。人在哀家的手上。若是。你要对哀家不利。那么。皇上你的秘密将会被公之于众。”
朵薇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是那暗室里的十六皇子不见了。难怪。南门东篱会这样着急。那不光是他的哥哥的性命。这件事。更关系着皇室的颜面和秘密。沒有人会相信南门东篱的话。到时候。这件事情。揭开。他会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她奇怪的是太后是怎么将人带走的。难不成。她被隔绝在寿康宫。还能够和外面联系。
太后的势力还在。这的确是事实。可是。她是怎么和外面保持联系的呢。能够在南门东篱的眼皮子底下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这个人的势力。不可小觑。
南门东篱的双手紧握。侧过脸望着不远处的公羊洛。“你不说。朕就先杀了这个男人。。”说着他便一掌攻向公羊洛。
“皇上。对付这等腌臜小人。何须皇上动手。莫脏了皇上的手。让奴才來。。”非喜阻止了南门东篱。他心中的愤怒不会比南门东篱小。
“呵呵。你们当真以为这外面的人困得住我吗。我想走。随时都可以。之所以。留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还有些事情沒有做完。。”公羊洛一脸妩媚的笑容。仿佛对自己的困境毫无所谓。
他的话。 是有些夸张的意味。但是。他一个人。若是想冲出去。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他可以一走了之。可。淑妃走不了。他担心的是淑妃。虽然是淑妃一心玩火。可。他不能够不管。它日。事情败露。淑妃和孩子必死无疑。两国还会爆发战争。
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事情沒有做完。
非喜对于公羊洛的目中无人忍无可忍。他二话不说就开始和公羊洛交手。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朵薇知道公羊洛的武功也不弱。他的武功在大月国是数一数二的了。只是。朵薇沒有想到的是。非喜的武功竟然如此的高深莫测。他的内功更是极其深厚。掌风阴柔中带着深深的杀机。
不多久。公羊洛就有些不敌。非喜趁机。一掌击在公羊洛的胸口。
“恩。。”公羊洛闷哼一声。口吐鲜血。身子不断的后退。最终抵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树干上。那树干摇晃了几下之后。‘啪。。’的一声。向后倒去。
非喜乘机想再冲上去一下子结果了他。
“算了。。”南门东篱阻止了非喜。虽然。他对这个人也沒有什么好感。特别是他三番五次的出入皇后的寝宫。现在。他又做出了这等**后宫的事情。只是。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朵薇看了南门东篱一眼。她不知道。他若是不阻止。她会不会救他。她心里其实知道。南门东篱一直沒有杀公羊洛。是害怕到时候。他的身份暴露。会影响到她。会影响到两国的和平。
南门东篱回头瞪了太后一眼。“哼。朕不会杀你。朕会让你和这个奸夫。还有你肚子里的孽种。永远在一起的。。”说完。他拉着朵薇的手。大步的离开了寿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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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谣言四起
“皇上弑兄夺位。皇上弑兄夺位。。”
在某个清晨。一个小太监头发散乱。抱着头疯狂的奔跑在宫里。口里一直念念碎碎这句话。像是疯魔了一般。声音响彻整个皇宫。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但这句话。却是深入人心。被许多有心的人听了去。
关于皇上的兄长。这是宫里的一个禁忌。沒有人敢说的。先皇共有十九子。最后皆离奇的死去。只余下当今皇上和一个身染怪病的十九皇子。这不得不让人觉得事有蹊跷。这样的事情。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想也想得到。
只是。慢慢的。大家都不敢再谈论这件事。唯恐惹來了杀人之祸。先皇。也曾不准大家谈论这件事情。不知道是出于怎么的心理。或许是不想听见那些令人感伤的话。毕竟。他现在只余下了两个儿子。
此时。这个小太监的话。倒是让大家在心里不断的猜想。那些皇子死去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呢。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君王无情。弑兄夺位。沉浸在历史长河里的往事。再次浮了上來。但是。人们。也仅仅只敢在私下里小声的议论或是在心中嘀咕。谁也不敢张扬。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给我抓住他。。”非喜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來。带着人将那发了疯的小太监团团围住。
但是。那小太监根本毫无惧怕。嘴里依旧只是一遍又一遍碎碎的念着。“皇上弑兄夺位。皇上弑兄夺位。。”说着。他还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头部。像是头要爆炸了一般。脸上的表情更是痛苦扭曲。
远处的宫人们看见非喜公公都出马了。都在心中嘀咕。想必。这其中定是有什么事情的。
非喜终于忍无可忍。不想再听那人说一个字。越过众人。一掌就将那太监击倒在地。毫不留情。他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拳头。厉声道:“无耻之徒造谣生事。给我带走。。”说着。他还望了望不远处的人。大声警告道:“谁若是敢乱嚼舌根子。我就割断他的舌头。。”
说着便大步的离开。他的身后。有人将那口吐鲜血却依旧不停的念叨的小太监拖着一只死狗一样拖走。
“给我堵住他的嘴。。”非喜侧眸冷冷的望着那奄奄一息的人。就连脚步也不削停下。旁边一人立即用一块布堵住了那小太监的嘴。但那小太监并未停止念叨。只是那声音早已含糊不清。消融在这偌大的皇宫之中。直至那拐角的暗处。
众人见状。内心的猜测更加的笃定了。有些事情。 是永远也堵不住的。就像是洪水一样。你越是想堵。它越是势不可挡。泛滥成灾。人就是这样。越是隐晦的事情。他就是越加的感兴趣。越是想要知道真相。
宫中多寂寞。传得最快的便是流言。一个小太监的疯话很快就被人传开來。各种猜测。各种指责。纷沓至來。
南门东篱当然想得到。这个疯魔的小太监出现得这么及时。当然是有人精心安排的。这个造谣生事的主谋。是想要用谣言來打败他。他不是一个畏惧谣言的人。可是。弑兄夺位。这个罪名太大了。关乎他的统治。若是。这件事被有心人坐实。到时候。恐怕会动摇国本。
而。他明明知道那造谣的人是谁。却不能够轻举妄动。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先找到十六哥。只要找到了他。一切。都会变得简单。
“外面都在说什么。”南门东篱负手立在寝房的窗前。他是一国之君。地位尊贵无比。全力至高无上。能够掌握别人的生死。却无法制止谣言。堵住别人的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非喜立在屋子中间。低着头。声音很沉。“不过就是那些恶意中伤的谣言。皇上你不听也罢。。”
“朕不听。不代表那些话就不会再传。。”南门东篱一手抚在窗棱上。轻轻的摇了摇头。非喜想事情。还是过于简单了。
非喜上前了几步。望着南门东篱的背阴。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窗外的景色正是怡人。“自己沒有做过的事情。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你生在至高无上的地位。被人中伤。是在所难免的。”
南门东篱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沒有再多说。他知道。他是在安慰他。
“还有一件事情。寿康宫的暗室里面并沒有人。宫里都找过了。沒有人。这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恐怕。是已经出了宫了。。”非喜的声音无比的深沉。像是。有千斤重。
他派人找遍了整个皇宫。就就连寿康宫的暗室里面都找过了。可是。仍旧是一无所获。
“再继续找吧。一定要找到。对了。派人去监视慕容家和闻人家的人。。”说完。南门东篱便走出了自己的寝殿。
身后的非喜微微的不解。这闻人家早已败落。闻人卿也终身囚禁。还监视他做什么。但是。君王吩咐的事情。他想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也只有照做。
当朵薇听说了这个关于南门东篱弑兄夺位的传言之后。惊讶也不小。其实。从前。她一直都觉得。他的兄长皆离奇的死去。这件事情和他一定有着什么关系。就连她都怀疑过。别人。怎么可能不怀疑。
只是。后來。他们慢慢的相爱。她在心里。怎么也不相信他会为了江山。杀害自己的兄弟。虽然。帝王无情。古來弑兄弑父夺位的也不少。但是。这是她的夫君。她宁愿相信。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毕竟是十七个自己的亲兄弟。
门慢慢的被推开。有脚步声渐近。
朵薇已经很熟悉了这脚步声。她知道。这是南门东篱。起身扶着肚子。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皇上。。”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南门东篱立在原地。笑着浅吟。目光灼灼的欣赏着朵薇的姿态。
朵薇立即不满的嘟着嘴唇。赌气般的扭过脸。“皇上。这是陈后主的亡国之音。岂有用在臣妾身上的道理。。”
这句诗是出自《玉树**花》。是南陈李后主为他的爱妃写的。被人视为亡国之音。
“哈哈。。”南门东篱仰天大笑了两声。走上前。一手揽着朵薇的腰。另一只放在朵薇的肚子上。一寸又一寸的抚摸。目光温柔。“朕倒是很羡慕陈后主。只爱江山 。不爱美人。为卿倾尽江山又如何。古不也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为博美人一笑吗。”
那样。对不起的是天下黎明百姓。可是。却逍遥快活一生。随心所欲。许多时候。在他累了。他就会想。若是。自己真的是个昏君就好了。至少逍遥快活一生。为自己活一次。可是。他做不到。
朵薇沒好气的白了南门东篱一眼。一下子打开了他的手。“皇上。这样的话可万万说不得。皇上你将來还要一统江山呢。不要教坏我们的小孩。作为父皇。你要作一个好榜样。。”
她向床沿的方向走了几步。“再说。皇上你不介意做一个被千夫所指。遗臭万年的亡国昏君。臣妾也不愿意做一个被人天下人咒骂的狐狸精。红颜祸水。。”
她忽然又想起了。自己从前在芙蓉国皇宫里听说的那个关于后唐灭亡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红颜祸水的故事。君王只爱江山不爱美人。最终。因为。这个女子亡国。
每一个妖妃的背后。必定有一个故事。
“哈哈。。”南门东篱笑着上前。又将手放在了朵薇的腰上。扶着她坐在床榻之上。“你看你。这么认真。朕不过是看你整日愁眉不展。逗逗你嘛。。”
朵薇相信他只是说笑而已。他胸中有雄才伟略。志在江山。绝对不会贪图美色享受。做一个亡国之君。
白了他一眼。将脸侧向一边。“臣妾又不是小孩子。需要皇上你逗。。”她差点沒有忍住。笑了出來。其实。这一次。是她逗他的。
“嗯。。”南门东篱将尾音拖得很长很长。凑进朵薇的脸蛋。偷亲了一口之后。迅速的又离开。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得到自己最心爱东西的小孩。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真诚。
朵薇转过头。哭笑不得。这个男人。驰骋沙场。统御千军万马。治理一个国家。有时候。却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现在。他一定是心中有很多的烦心事。却还要想尽办法逗她开心。
一个女子。若是。遇见了一个总是逗她开心的男子。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虽然。他不总都是逗她开心。只要。他还记得。她因为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胸中有些不舒畅。就好。
她凝眸望着他的眼睛。将手放在他的手里。感受着他手中的温度。“外面的谣言”
南门东篱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笑着道:“你呀。就不要想那么多。现在好好的养好胎。过不了多久。为朕诞下可爱的小皇子。”
朵薇知道他是关心她。但是。她想要和他分担一切。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开口。“那个谣言只是谣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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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擅闯金殿
其实。她心中还是很虚。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虽然。她相信他。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听他亲口说。这样。才会安心。虽是相信他。然。那些年。她终究是错过了。她并不知道。他以前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知道。自己这样问。很伤他的心。他一定会以为她是不相信他。可。不问的话。一直憋在心里。也很难受。到还不如坦诚相待。
其实。她只是不信任过去的他吧。
然。南门东篱并沒有生气。反而笑了。笑得倾国倾城。“怎么。你觉得朕真的会如同谣言说的那样。弑兄夺位。”
“不”朵薇看着他。一时穷词。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但愿是自己多心了吧。
南门东篱的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手背。语气很深沉。“放心吧。那些都是别人对朕的中伤。朕怎么可能会那么做呢。这些年。朕也在调查皇兄们的死因。相信朕。。”他的目光灼热如太阳。
“我相信。。”朵薇靠在他的怀里。只要他说。她就相信。这样。她也算是安心了。其实。她也害怕。自己爱的人。其实并不值得自己去爱。朵薇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猛的离开南门东篱的怀抱。抬头望着他。
“皇上。你可曾有想过。皇子离奇死亡。这或许。和闻人家有关系。。”
毕竟。闻人家的子嗣单薄。和皇子的死亡。这两件事情是这样的相似。难保不是闻人家为了报复南门家。所以。残害皇子。
南门东篱只是摇头。“你所想的。朕早就想到过。这些年也暗中调查。始终沒有结果。”
最终。两人无法相拥而眠。两人都朝着一个方向睡。南门东篱从身后拥着她。将自己俊美无双的脸。紧紧的贴着她消瘦但灼热的背。
半个月之后。
金殿之上
南门东篱向往日一般。端坐金灿灿的龙椅之上。倾听百官意见。这样。年复一年的生活。既枯燥又无味。但是。这风国的江山。是他的责任。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非喜站在南门东篱的跟前。面朝百官朗声道。
百官们面面相觑。最后皆低头不敢言。良久之后。慕容丞相站了出來。对着南门东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皇上。近日外界有传言”
“大胆。。”非喜厉声阻止了他。
“你才大胆。。”慕容丞相并沒有惧怕的意思。脸色铁青。“虽然皇上宠爱你。但终究不过是个内侍而已。老夫好歹也是三朝元老。皇上都沒有开口。岂容你个阉人呵斥。。”
他的话。重重的砸在了非喜的心上。直戳他的痛处。
非喜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却无法发作。他说的是事实呀。不管他在宫里的地位多么的高。无数的宫娥嫔妃要巴结他。无数的朝臣想要笼络他。然。他终究。不过是个奴才。是个地位低下的内侍。
南门东篱从龙椅上站了起來。将右手放在非喜的背上轻轻的拍了一下。示意他宽心。这个细小的动作。下面的人。是看不见的。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下巴微扬。傲视群臣。
“慕容丞相。此言差矣。非喜他虽然只是个内侍。但是这些年为了朕尽心尽力。朕早已许了他在宫内的特权。在宫里。他的话。就是朕的话。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朕的人。打狗。不也要看主人吗。慕容丞相。是三朝元老。为风国劳心劳力。与非喜一样。同是朕器重的人。朕少了你们谁都不行的。”
他的话。不但沒有责备非喜。还夸奖了他。更加宣示了非喜的地位。也将非喜同慕容丞相等同。虽然是说他们都功不可沒。但却实是在贬慕容丞相。一个内侍。和丞相是等同的。听得慕容丞相的脸更加的黑了。
慕容丞相努力的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怒气。额头青筋几乎爆裂。“皇上。是微臣失言了。不过。最近宫里宫外的谣言传得满天飞。弄得人心惶惶。微臣。也是为了 风国皇室颜面。皇上的颜面。我风国的千年基业着想。”
“丞相不也说了。是谣言吗。丞相是国之栋梁。怎么听信这般的谣言。。”南门东篱扫视了群臣一眼。重新坐回了龙椅之上。声音很轻很轻。让人捉摸不透。
“皇上。既然是谣言。就要尽快澄清。免得影响了皇上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一个面色微黑的中年男子站出來补充道。
南门东篱望着那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这人是从前靠向闻人家一方的。朝廷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可。这风国的朝廷。却偏偏分了三派。
先前。闻人卿获罪。闻人家安插在朝廷里的势力已经被他暗暗的解除了不少。可仍旧还是有余孽未除。若是大规模的罢免百官。可能会激起民怨。所以。他采取的是将一些人贬去偏远的地方。
现在闻人家显然是慕容家站在了一起。强强联合对付他。这是他最不想看见的。却又是早就预知的。还好。之前已经暗中瓦解了两家不少的势力。不然。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到底是谣言。还是事实。只有皇上心中清楚了。。”
南门东篱还沒有开口。大殿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令在场的每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转过头。就望见了太后在几人的簇拥下走了进來。众人连忙跪下行礼。“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金殿之上。不容后宫女眷擅闯。太后你忘记了吗。”南门东篱的脸色极为的不悦。因为十六哥的失踪。他早已解除了对寿康宫的包围。为的就是要暗中监视她的行踪。沒有想到。倒给了她到处行走的权力。
此刻。她会出现在这里。这倒是。南门东篱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众卿平身。。”
太后盈盈的走了进來。发髻高耸。金步摇摇摇欲坠。步伐饶有节奏。身上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将肚子的地方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的脸上依旧是往昔得意的笑容。一双丹凤眼高傲的翘起。宣示着她至高无上的地位。“哀家当然知道。后宫女眷不得干预政事。可是。哀家。这一次非來不可。相信。风国的列祖列宗也不会怪罪哀家的。哀家是來诛暴君的。。”最后那几个字。她将尾音拖得老高。
此言一出。大家都目瞪口呆。一时忘记了怎么反应。太后要诛暴君。那不是要逼皇上退位。
南门东篱双手紧握。额头青筋显现。
太后走到大殿中央。转过身。面对群臣。“最近的谣言。相信大家都听过了。关于皇子之死。一直都是宫中的禁忌。大家都避而不谈。”她仰头看着屋顶。脸上有说不尽的悲伤。“先皇一共有十九子。可是接而莫名其妙的死去。相信大家都很奇怪。且不说。这皇子死的真相。就说。这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群臣面面相觑。那些往事。再次浮上心头。最大的受益者。他们不用想也知道是当今的皇上。
南门东篱的眼中熊熊烈火在燃烧。正想发作。太后的声音却再一次响起。
她转过身指着南门东篱。一脸的愤恨。“当今皇上是先皇第十八子。当年皇子们个个皆是人中龙凤。文武兼得。不管怎么样。皇位怎么都落不到他的身上的。哀家。相信大家都还记得。当年先皇不顾众臣反对。要立十九皇子为太子。最终。因为十九皇子的病。先皇不得已放弃。可是。最终。他。南门东篱却凭借着自己是风国唯一的皇子。坐上了皇位。这其中的蹊跷。相信大家都想得明白。”
“你不要血口喷人。。”南门东篱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将这个女人五码分尸。
太后将手收回。可能是举得太久了。手都有些酸痛了。她下意识的活动了几下。踱了两步。又面对群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哀家愧对先皇。并未为先皇诞下子嗣。皇上虽不是哀家亲生。却是哀家抚养长大。哀家一直将他当做亲生儿子。可是。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哀家虽痛心。却也不会偏袒。不然。将來百年之后。到了地下。无言见先皇。”
众人都连连点头。对太后的话表示赞同。可事实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他们都不敢妄自下断言。
太后的眼眸深处尽是得意。她转过身。面对着南门东篱。“哀家。今日。既然敢來这里。自然就是有充足的准备。绝对不会冤枉了皇上的。因为。哀家有证人。。”
朵薇一听说。太后闯金殿。心中就隐隐感觉不好。來不及多想。就赶往金殿。一路上。她只管扶着肚子小跑。脑子什么都沒有想。她只想站在他身边。她知道。他将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一定要在他的身边。
当她一走到金殿门口。就听见了太后说‘证人’。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望见朵薇之后。更是一愣。颇有微词。但还是跪下行礼。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朵薇站在门口。望着南门东篱每日上早朝的地方。在百官面前。她并沒有胆怯。透过空旷的大殿。她望向那高台之上的君王。此刻的他。坐在那金灿灿的龙椅之上。仿佛要指点江山。
此刻。他君王的威仪显露无疑。他是风国的王。年复一年。每日卯时。就坐在这个宝座之上。倾听百官的意见。
“平身吧。。”
朵薇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走向那高台之上。
“薇。。”南门东篱轻声唤了一声。脸色有几分尴尬。他刚刚才说了‘后宫女眷不得擅闯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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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当堂对质
朵薇虽然沒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可是。看那口型。分明是一个‘薇’字。每次。她都很喜欢他唤她的名字。因为。那意味着。他们不再是皇上和皇后。他们是夫妻。她是他的妻子。每一次。他唤她名字的声音总是很好听。那个字。从他嘴里出來。总是带着一种特别的感觉。特别的韵味。这个字。这辈子。只有他可以唤。
她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扶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缓缓的向他靠近。所有的人。都不在她的眼中。她眼中看得见的。只有他。只有她绝美的夫君。那一刻。她心中的感觉就是幸福。
原來。幸福是如此的容易。幸福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她终于。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心装得满满的。是热的。暖暖的。再也不是僵硬冰冷的了。她能够真切的感觉得到。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这段路。她觉得无比的长。仿佛永远走不到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淡定而从容。走到太后身边的时候。她转过头。面对这百官。扬起自己高傲的下巴。朗声道:
“本宫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今日。本宫不是故意要擅闯这金殿。本宫只是一介女流。朝政大事。自是不懂。可是。今日。本宫听说有人借着外面的谣言要陷我夫君与不义。造谣生事的人是谁。相信大家心中都明白。本宫只是要带着未出生的孩儿。來与他的父皇站在一起。。”
她的一番话。振振有词。皇后的威严自是显露无疑。表达的是帝后伉俪情深。虽然。沒有明说。言下之意。指出这个造谣生事的人。就是太后。
南门东篱走下高台。眼睛一直沒有离开朵薇的脸。走到朵薇的面前。伸出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四目相对。眼眸深处尽是柔情。片刻之后。牵着她的手。向前走。走向那高台之上。衣带缠绕。痴缠一生。
“哎呀。。”朵薇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落地。故意拉了太后的斗篷一下。众人都惊呆了。南门东篱更是吓了一大跳。眼疾手快。迅速的拉了她一把。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她的身子。
谁也沒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意外。要知道。她肚子里怀的可是。龙种。将來身份尊贵无比。
太后身上的玫红色的斗篷‘哗。。’的一声。被拉开了。妖艳的玫红色斗篷上面绣着许多花朵。华丽的落地。花朵妖娆。
朵薇和南门东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太后原本高高隆起的腹部。早已平坦。孩子到哪里去了。难道这短短的时间。她就将孩子处理掉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走入绝境。她竟然还能够扭转乾坤。
不甘。愤恨
其实。朵薇刚刚是故意滑倒的。因为刚刚听见太后说她有证人。所以。她才要让她的肚子显出來。为的是要先发制人。只要。她的肚子露了出來。到时候。所有的目光都会转向她。虽然。他并未做过。可是也包不了太后会怎么陷害他。她不能够冒险。不能够坐以待毙。然而。她失望。这一切來得都太突然了。她有些难以接受。
“母后。臣妾失礼了。。”朵薇有些不甘心的低下头。咬着牙。看來。这次。太后是早有准备。他们终究还是失去了一个能够打倒太后的筹码。**后宫的罪名。纵使她有再大的能耐。也免不了获罪。不管怎么样。她是南门东篱名义上的母亲。一般的罪名是打不倒她的。
“皇后。可要小心你肚子里的龙种了。。”太后并未理会从自己身上滑落的斗篷。她身后自有人将斗篷拾起。脸上是不可一世的得意。她早就猜到了她会有这一招。还好。她早有准备。
她言下之意是在奚落她。但是朵薇根本就沒有去理会。
只消片刻。南门东篱便反应过來。迅速掩饰了自己眼中的惊讶。一手揽着朵薇。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低眸小心的问道:“有沒有怎么样。”
朵薇什么都沒有说。只是摇头。她自然在这样做。就是确保了万无一失的。伤害肚子里的孩子。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她只不过是想揭开太后的秘密而已。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南门东篱对着她微微一笑。俯身将她拦腰抱起走向那高台。动作娴熟。温柔。
殿内一片哗然。许多大臣皆跪在地上。“皇上。万万不可呀。。”这样的场景。是风国历史上从未有的。金殿是从來不允许后宫妃嫔进入的。今日却进了两位。不光是进了。现在。还要抱着她坐上龙椅。这不是昏君的做法吗。
南门东篱依旧是不管不顾。就连头也沒有回。声音冰冷如雪。“南陈不是有陈后主宠爱张丽华。就连上朝也让她坐在膝盖上吗。太后说朕是暴君。是弑兄夺位的昏君。那么今日。朕。就做一回昏君。。”他是要向一压众人的气焰。
“皇上。。”朵薇拼命的挣扎和摇头。示意他将她放下。这样是绝对不可以的。于理不合。他会是一代明君的。她不想影响他的名声。她也不想做魅惑君主的妖后。况且。在众人面前。这样亲昵的举动。她很很不习惯。
可是。他根本不听。缓缓走上那高台。旋身坐在龙椅上。轻轻将朵薇放于膝盖之上。
朵薇有些窘迫的低着头。刚刚面对文武百官。她不曾改色。可是。这样当着群臣的面。坐在他的膝盖之上。她的确是脸红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有一日。自己会坐上这金殿宝座。还是被君王抱着进來的。她微微的抬了抬眸。果然是一览无余。有一种万人之上的感觉。
她忽然有点能够体会到后的感觉。她当时。也是这样。和自己心爱的男子执手坐在金銮宝殿之上。
“皇上。。”众人更是惊呼不断。
今日之后。若是解了这个围。这金銮宝典之上恐怕又会传出一段传奇。风国君主南门东篱宠爱皇后至极。就连上朝也要将其置于膝盖之上。她或许会引來无数的骂名。可是。何必去在意那么多呢。
南门东篱根本不理会那些人。直直的盯着太后。“太后。你说你有证人。那就请太后将证人请出來。若然。事实并不是如此。那么太后又当如何。”
“若然不是。擅长金殿。哀家自己在寿康宫反省。若然是真的呢。皇上又当如何。”太后一脸自信的笑容。
南门东篱一手抚上朵薇的发髻。轻轻的在上面理了几下。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朕自当退位。以谢天下。。”其中微微的叹息声。 只有朵薇听得见。
“好。。”太后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嘴角是得意的笑容。顿了顿。她对着外面吼了一声。“请进來吧。。”
众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外。期待着那传说中的证人。
朵薇将手放在南门东篱的手中。十指相扣。心中忐忑不安。接下來。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咕噜噜的轮椅声传來。众人的心。也随着那声音一下一下的。等待 了许久。终于见到了转动轮椅而來的闻人卿。他还是一如往昔。银色华服。斜靠在轮椅上。
这倒是令大家惊讶不小。闻人卿终身囚禁闻人府。这可是。南门东篱亲自下的圣旨。怎么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慢慢的。大家将视线转向了站在闻人卿身后的男子。那男子一身紫色的衣裳。器宇轩昂。身材修长。眉目间。与南门东篱竟然有几分相似。
外面。铠甲摩擦声。 刀剑撞击声。饶有节奏的步伐不断。这是调兵遣将的声音。任谁也看得出这架势。
“皇上。大批军队已经将皇宫重重包围。。”一个小太监负伤跌跌撞撞的跑了进來。
众人陷入惊愕。这不是要逼宫吗。
“皇上。。“非喜举着手中的剑。一脸杀气。
南门东篱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闻人家的兵权虽然已经被收回。可仍旧有许多的旧部。这次。恐怕是慕容闻人两家都有出兵。
可是。他在望见了闻人卿身后的男子之后。身子一僵。纵使他面对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只是面对眼前的人。他彻底的凌乱了。一向处事冷静的他。也冷静不起來了。
朵薇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南门东篱的变化。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男子。那男子长得和南门东篱有几分相似。她心中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
“闻人卿。你这是要造反了吗。”南门东篱的脸上怒气渐渐上升。他曾经下旨囚禁闻人卿。现在他带着军队包围皇宫。意图很明显。就是要造反。
闻人卿低下眼眸。“卿不敢造反。今日。是太后下懿旨传召罪臣前來的。。”
“皇上。的确是哀家让闻人将军前來的。。”太后笑着望了望闻人卿。然后将视线放到了他的身后。伸出手指着那人。“皇上。你可还识得此人。”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言。这样的场合。谁要是多说一句。稍有不慎。就会招來杀生之祸。
男子上前两步。什么也沒有说。脸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像是不认识眼前的人一般。
南门东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人。“朕怎么会不识得。这是朕的十六哥。。”他的声音很沉。
他怎么会不记得。看他的样子。是被治好了吗。这个是他的十六哥。想起那些年。他们一起读书的日子。真是愉快。他和十六哥、十七哥的年纪相仿。所以。三人的关系也是最好的。他在心中。也无数次想过。有一天。他的病会好。会这样器宇轩昂的站在他的面前。可。万万沒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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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戏剧转变
朵薇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虽然。她已经猜到了一点了。可还是忍不住惊讶。南门东篱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既然。他都说了。那这个就是暗室里的十六皇子。
那个头发披散被关在暗室的囚徒。那个食人魔。竟然是眼前器宇轩昂的男子。一想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她就忍不住要作呕。怎么都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像野兽一样。啃食人肉。饮人血。
可叹。世事多变。
众人听了南门东篱的话。更是议论纷纷。皆仔细的盯着那男子。既然皇上都大方的承认了。他们也就沒有什么顾虑了。
非喜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眼前的男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就是你说的证人。”南门东篱的语气很轻。就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有一天。他会站在敌人一边。來对付他。若是。有他作证。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弑兄夺位的罪名了。
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指着众人。“你们识得他吗。”
“是十六皇子。 真的是十六皇子。。”许多人连连点头。
众所周知。十六皇子南门东方。在一个夜晚。从薇宫里跑了出來。浑身是血。头发散乱。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晰。口里不断的胡言乱语。然后。大家就在薇宫发现了死状模糊的丽妃。谁也不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个皇子。又怎么会和父皇的妃子出现在一座被尘封已久的宫殿里。
再后來。先帝悲痛欲绝。多方追查。始终无果。各种流言纷沓至來。为了保存皇室颜面。命人将十六皇子秘密送出宫了。并且下旨。后宫众人。不准再谈论这件事情。自此。世上再无十六皇子南门东方。那夜的事情。也被时间掩埋在历史的长河里。成为了一个永久的秘密。
在宫里。有太多的秘密了。这件事情当年还是引起了很多的轰动。所以。大家都知道。皇家的家事。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沒有想到。他还活着。还会这么好好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这样戏剧性的事情。真是让人心里承受不了。
听见众人的议论。太后一脸胜利者的姿态。她知道。自己已经快成功了。她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拉下皇位。当年。她是怎么扶他上位。今日。就要怎么拉他下來。只有这样。她才会以泄心头之恨。才会有活路。
南门东篱扶着朵薇站好。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他自己则缓缓走下高台。一步一步。脚下似乎有千斤重。
“十六哥。你终于好了。。”他站在他的面前。身子有些机械。眼睛一刻也沒有离开他的脸。这么多年。他还是老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气度不凡。
但。南门东方始终不应。就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太后面对众人。朗声道:“你们说的沒有错。这便是先帝第十六子。南门东方。相信大家都记得。当年。南门东方从薇宫里跑出來。就疯魔了。再后來。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当夜的情况怎么样。本以为会永远是一个谜。可是这些年。十六皇子并沒有死。他是被当今皇上。也就是他的亲弟弟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暗室里数十年。”
她的语气充满悲切。“最近。哀家才在暗室将他救出。寻得良医。将他治好。为的就是要指正丧尽天良的人。。”
“怎么会这样。”靠向闻人慕容两家的大臣们皆一片愤怒。却又不敢去看君王。生怕惹怒了君王。
朵薇一直死死的盯着下方。沒有想到。十六皇子的病已经好了。赫连梓尝试了那么多次。都沒有治好他。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他治好。难道。这个世界上。 还有比赫连梓医术更好的人。
“你不要含血喷人。朕并不是故意囚禁十六哥。只是”
他本想说。这是父皇的意思。父皇说过。一辈子不要放他出來。可是。他不能够这么说。这是在污蔑他父皇的名声。死者已矣。他如果说出真相。就是不孝。他一定要维护父皇的颜面。
其实。他也不明白。父皇为何这么狠心。一直将十六哥。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囚禁在暗无天日的暗室里面。如猪狗般锁着。不曾请大夫医治过。直到临死前。才将暗室的钥匙交给他。还交代。一辈子也不许放他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丽妃的死。他真的恨毒了自己的儿子。所以。要折磨他一辈子。
他本也想说。十六哥会伤害别人。他就是食人魔。他这是为了他好。可是。沒有人会相信的。更何况。他之前已经为他找了个替死鬼。现在说出事实。他只会难以自圆其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这些年。他心里也不好受。每每去看他。看见他那副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样子。他的心都痛。每次。他都会咬人。有时候。还会和他大打出手。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他的心里更加的难过。也想过要放他出來。可他危险太大了。别人根本无法接近。况且。他的身份不能够让别人知道。
现在。他是百口莫辩了。
“你只是为了坐上皇位。将自己的兄弟全部残害至死。”太后的声音充满了怒气。几乎是怒吼出來的。她指着众人。“你们若是不相信。可以让十六皇子自己说。这些。他都是过的什么生活。。”太后说着朝南门东方递看一个眼色。
众人屏住呼吸。静等着十六皇子开口。他的话。是至关重要的。
朵薇站在高台之上。只能焦急的望着。看样子。十六皇子已经被他们控制了。看來。今日的局势。很不利于南门东篱。难道。今日。他就要败在这里。
非喜趁大家不注意。悄然的从一边退了出去。
南门东篱也直直的盯着南门东方。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有一天。自己的十六哥会和敌人合谋陷害他。帝王家无情。他早就知道。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些年。他们的关系是那么的亲密。
南门东方动了动自己有些干裂的唇。始终沒有发出一个字。顿了良久。他终于开口。“这些年我一直被关在一座荒废宫殿的暗室里。”
或许是许多年。不曾开口说过话。他的声音很沙哑。很笨拙。
此言一出。众人皆一愣。太后说的果然是真的。
南门东篱一下子就后退了一步。
朵薇脚步都几乎有些站不稳。但她还是坚持走下高台。走向他的身边。
太后得意的点了点头。“皇上。这下。你沒什么什么话说了吧。还是准备退位吧。”她已经有些得意忘形。她已经看了自己赢得了胜利。
“太后杀害皇子。囚禁我。。”就在大家都信以为真的时候。南门东方再次开口。
众人顿时石化。事情发生戏剧性的转变。
太后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南门东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胡说什么。”
闻人卿的皱了皱眉头。但脸上并沒有太大的惊讶。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太后。原來。你自己无法生养。竟然如此的歹毒。残害皇子。害我南门家子嗣单薄。。”南门东篱怒斥着太后。
“请皇上为皇子们讨回公道。。”几个大臣跪在地上。他们是南门东篱的人。自然是向着他的。
太后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去。本是万无一失的计策。她终究还是输了。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残害皇子。她所犯的罪。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慕容家的人。以慕容丞相。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另一边。闻人家的人。自是又一脸垂头丧气。
南门东篱望着太后。一脸笑意。“太后。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朕名义上的母后。朕不会杀你的。你就在寿康宫里孤独终老吧。朕祝你长命百岁。。”长命百岁。多么恶毒的诅咒。对于一个失去自由。失去青春的女子來讲。那只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他的话。句句打在太后的心上。她不要孤独终老。“不。。”太后连连后退了几几步。还好。身后的宫女扶住了她。
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巨大的兵器碰撞声。然后。就看见闻人卿带來的士兵一个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拼命的厮杀。打斗声不断。
“皇上。。”外面想起了非喜和墨林的声音。他们正带着人击杀着闻人卿的人。今日。墨家兄弟都沒有上朝。等的就是这一刻。
南门东篱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转而低眸望着闻人卿。“闻人卿。还是回闻人府中呆着吧。”闻人卿的势力。经过这一次。算是被彻底的瓦解了。他无需再担心。对于闻人家。他沒有必要再下手。
他将目光转向南门东阳。眼中有流光。声音有些哽咽。“十六哥你终于回來了。你知道吗。我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了。。”他一直都在想。或许。那双涣散的眼神。有一天会变得神采奕奕。会像这样。充满欢喜的看着他。
南门东方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有些抽象。这些年。他已经忘记了要怎么笑了。蓦然。那嘴角溢出了黑色的血。但是。他的笑容依旧沒有变。即使身子已经摇摇欲坠。还是不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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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阴谋落空
“十六哥。。”南门东篱大吼了一声。扶了他一把。可还是沒有阻止他倒下。他的身子如风雨飘摇。
南门东方趴在南门东篱的怀里。抬眸望着他。一脸欣慰。“哥哥很高兴。看见你做了好皇帝。”
“快将解药叫出來。。”南门东篱对着太后怒吼。要不是当着群臣的面。他真的想冲上去扭断她的脖子。
太后将脸侧向一边。“无药可解。。”因为。 今日的政变。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南门东方活着的。所以。根本就沒有什么解药。那是致命的毒药。
“不。。”南门东篱怒吼了一声。对着外面狂吼。“传赫连梓。传赫连梓。。”赫连梓的医术天下一绝。他一定有办法的。他这才想明白。或许是太后为了威逼他说谎。给他下了毒。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伤害他。
“沒沒用的。。”南门东方摇了摇头。“能够在死之前。在看你一眼。足够了。。对不起。篱。这些年。让你伤心了。。”
昨日
闻人府
“你终于好了。。”闻人卿一脸笑意望着南门东方。那双眼睛一如往昔的猩红。虽是温和的笑容。却并不那么好看。倒是当人觉得有几分恐怖。猩红的眼眸。让人永远也看不透。
南门东方抬眼望了望眼前的人。这个人。很陌生。他并不认识。四处了扫了扫。这里也很陌生。 他不曾來过。一切都恍如一场梦。他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在这个梦里。他很累很累。
“感觉怎么样。”
南门东方寻着声音望去。眼前的女子。他是认识的。这是慕容贵妃。是慕容家的女儿。嫁与父皇为妃。虽然并未孕育子嗣。也并不得父皇的宠爱。可。由于慕容家的势力。加上她自己在后宫中行事聪明。会讨父皇的欢心。父皇还是很敬重她。将后宫的许多事情都交予她处理。位同副后。
望着她。他想起了丽妃。父皇最宠爱的妃子。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父皇本不是个昏庸的君主。可是。自从。她出现之后。父皇便和她整日的在宫里寻欢作乐。荒废朝政。后宫如同虚设。
“父皇呢。。”他有些手足无措。喉咙干涩得像要撕裂一般。他醒过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父皇。‘父皇’这两个字。就在他陷入梦境的这这些年。也时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呵呵。。”太后轻笑了两声。凑近他。“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父皇已经死了。现在是你十八弟南门东篱即位。。”
“啊。。”他捂着自己的喉咙。作痛苦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父皇已经死掉了。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梦醒來过后。父皇就死掉了。到底已经过了多少年了。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
“哼。。”太后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你不用难过了。你父皇已经死去好些年了。这些年你生病了。患了疯魔症。如果。你知道。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了。他将你关在暗无天日的暗室里。用碗粗的铁链锁住你。不准你出來。也不准任何人去看你。就连大夫也不准医治你。你过着如猪狗般的生活。”
“啊。。”他的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痛苦。拼命的摇头。低眸望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面的确有很深很深的镣铐的印记。这印记。已经结了丑陋的疤。不是一两天留下來的。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父皇会这么对他。他是他的亲生儿子。即使他并不得父皇的宠爱。可。始终是他的骨血。
眼泪流了下來。眼睛酸涩难受。他不想去相信她的话。可是。好像。他能够看见自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暗室中。披头散发。碗粗的铁链锁着他。他拼命的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太后看见他这痛苦的样子。笑意更加的深了。补充道:“这些年。你的好弟弟。听了你父皇的命令。一辈子都不放你出來。现在。哀家将你救出來。就是要助你报仇。你和我们一起指正他。”
南门东方双手不停地打着自己的头。这一切。都太过于突然了。他还不能够接受。
“不。。”十八弟从小就和他关系好。他绝对不会伤害他。就算真的如同她说的那样。这些年。十八弟不放他出來。也是受了父皇的旨意。他不会怪他的。
一辈子不放他出來。父皇是否真的恨毒了他。
太后的脸色很是不悦瞪了他一眼。“那这可由不得你了。哀家和闻人将军花费了好大的力气。将你救出來。治好。老实告诉你吧。再给你吃的药里。哀家已经下了毒药。只要你乖乖听话。事成之后。哀家自然会将解药交给你的。不光是这样。哀家。还会扶你登上皇位。。”
南门东方伸手推了她一把。他本是习武之人。力气很大。 太后连连退了好多步。但他的手。却摸到了一个东西。那是。那隆起的腹部。即使是身为男子。他也也是懂的。
慕容贵妃多年不孕。现如今父皇已死。那这孩子。也难怪。她要对付十八弟。他是绝对沒有那么傻。相信她。会扶他登上皇位。他本对皇位就沒有兴趣。一直都沒有兴趣。
许久之后。太后才缓过神來。迅速的掩住了自己的披风。
南门东方下意识的望了望闻人卿。这个男子。他是不认识的。 可刚刚听太后唤他‘闻人将军’。那么。他必定是闻人家的人。可是。闻人家的独子是闻人宇。而他虽和宇有几分相似。可却不是他。他自小和宇相识。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认得出來他。这个男子就竟是谁。他浑身都散发的冷意。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是让人难以接近。
他到底已经疯魔了多少年了。这些年。究竟又发生了多少的事情。他都不得而知。
他虽然已经脱离这世界许多年了。但思维还是很清晰的。绝对不能够让太后的阴谋得逞。可。他现在已经身中剧毒。绝对不能够硬碰硬的。这样。对他。对十八弟。都沒有好处。无奈之下。他只得先答应。
南门东方躺在南门东篱的怀里。望着他俊美无双的脸。从小。他就知道。自己这个长得比女人还美丽千万倍的弟弟非池中之物。最后。他真的做了皇帝。他想自己这些年。一定伤透了他的心。
“十六皇子。。”非喜俯下身。轻声唤了一句。眼中是无限的背上。
南门东方抬眼望了他一眼。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你。你”话还沒有说完。便闭上了眸子。
“不。。”南门东篱拼命的擦着他嘴角流出的黑血。那一刻。他心如刀绞。抱起他就要往外面走。还沒有跑多久。赫连梓就赶了上來。
“赫连梓快点救救他。。”南门东篱大声道。
赫连梓低眸一看他怀里的人。不及惊讶。赶紧为他把脉。一会儿之后。迅速的将一颗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皇上。快送他去药园。。”
其实。赫连梓也只是听说太后上了金殿。所以赶过來看看。幸亏是他來了。不然。南门抱着他跑得再快。他断了气。神仙也难救。或许是他命不该绝。
所有的人。陆续散场。这样的早朝。真是太累人了。一场大战终于结束。外面到处都是倒地的尸体。血染红了大理石做的地板。无数的宫人正在清理那些尸体。面如死灰。
太后刚一走出金殿。便感觉头晕目眩。险些跌倒。还好。一旁的金枝嬷嬷扶住了她。
“太后。你的身子”金枝嬷嬷一脸担忧。
太后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哀家沒事。。”其实。她一直都在强撑。现在。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
昨夜
寿康宫
“我要回大月国。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急需我回去处理。你好自为之。。”公羊洛大步的向外走。头也沒有回。就连最后。看她一眼都沒有。毫无留恋。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他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是你的萧太后想你了吧。”太后满脸的讽刺。看着公羊洛那相似公羊天霖的背影。她顿时怒火丛生。愤怒如野草疯长。用力的抓起几案上的茶杯朝他扔去。怒吼道:“你这个靠女人向上爬的令人恶心的男人。哼。神官大人。你也只不过是女人手中的玩物。你比不上天霖。你永远也比不上。。你给我滚。。”
这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身为男人。以色侍人。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比不上爹爹。
公羊洛的脚步顿了一下。一双拳头紧紧握住。并未回头。“你我都是同一种人。各取所需罢了。何须多言。”说完。便消失在了门口。他要的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太后使劲的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肚子。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遭这些罪。都怪她一时的仁慈。害了自己。后來想要除掉这孩子。御医又说。孩子太大了。不能够使用打胎药。不然会一尸两命。她自然。不敢轻举妄为。难道是上天。要将这个孩子带到这个世上來。
“啊。。”
她忽然觉得肚子疼痛无比。汗水不停的流。她扶着肚子。面露喜色。那些催生药终于发挥了功效。或许是因为刚刚情绪太过于激动了。终于要生了。她一定要尽早的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太后。。”金枝嬷嬷手里拿着东西走进來。看见她的样子。 丢到了手中的东西。连忙扶住她。
太后虚弱的看着她。“快。把所有的人都赶出去。哀家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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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冷血无情
金枝嬷嬷立即跑到门口。望了望外面。外面的宫娥或是有序的站着。或是在忙碌着。根本沒有注意到寝房里面发生的事情。
“你们到那边去看着。。”她厉声道。那些宫娥们领了命。便行了礼乖乖的向外走。
她的目光四处扫了扫。将门关了起來。一门之隔。外面看不见里面。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可是。这些人不会走远的。寿康宫的人都是太后的亲信。难保这件事情不会泄露出去。所以。她们要小心。
她扶着太后躺在床榻之上平躺着。为她脱去了身上的小衣。盖好了被子。蓦然看见太后的身下流了许多的血。这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太后的年纪毕竟是大了。比不了年轻的女子身强力壮。
她自小便伺候太后。是她的陪嫁丫鬟。她是最了解她的。这些年。她也不容易。年轻的时候。宫里争斗那么的激烈。她都沒有为先皇孕育子嗣。在宫里。母凭子贵是重要的事情。君王的爱是不会长久的。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有了孩子。即使是君王不再宠爱。也有了倚靠。
这一次。竟然冒了这么大的险。因为这个孩子。很可能会赔上自己和家族的性命。这一切。都很不值得。然。这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太后嘴里死死的咬着一块锦帕。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头发早已被汗水湿透。额前的碎发紧紧的贴着脸。一脸的狼狈。这寿康宫里虽然都是她的人。但还是要小心。她做事。从來都是滴水不漏的。
“太后。孩子就快出來了。。”金枝嬷嬷惊呼了一声。她已经看见了那孩子的毛发了。虽然。她这辈子也沒有嫁过人。生养过孩子。可是。毕竟在宫里这么多年。见得多了。自己也有了一些经验。
太后紧紧的咬着牙。巨大的疼痛袭來。还要尽力的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很清楚。只要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招來了人。今日。她便会万劫不复。所以。她必须忍着。再痛。也要忍着。
她忽然发现自己从前沒有孕育子嗣是对的。果然这是非人的疼痛。是一个女子一生的痛。从前为了不使人怀疑。也为了使先皇不怪罪慕容家。她还设计丽妃使她假流产。
可是。最后。丽妃什么事情都沒有。先皇根本就是不闻不问。意思就是要纵容丽妃。那时候。她就知道。沒有宠爱。就什么都沒有。纵使她有着聪明才智。如花容颜。她输了。输得彻底。
后來。 她慢慢的学乖。学会了去讨好先皇。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就帮助他。最终。虽沒有换來他的宠爱。却也得到他的敬重。将后宫大小事务都交给她处理。临终之前。还将后宫拜托给她。她知道。这其中也有慕容家族势力庞大的原因。
“太后。你用力呀。。孩子就快出來了。。”金枝嬷嬷一脸的焦急。若是孩子一直都不下來。大人和小孩恐怕都很危险。
太后的精神已经有些涣散。她咬着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哇。。”那孩子。只哭了一声。太后立刻坐起來。根本沒有顾忌自己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一把捂住他的口鼻。就连是男是女也沒有看。
“太后。。”金枝嬷嬷大叫了一声。她被太后这个举动吓坏了。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怎么也沒有想到。她会这么狠心。
太后将头侧向一边。看也沒有看那个孩子一眼。声音冰冷。“枝。你应当知道。哀家的身份。绝对不允许这个孩子來到这个世界上。他会成为别人对付哀家的把柄。慕容家也会因为这个获罪。。”她绝对不允许别人有打败她的机会。
金枝使劲的拽着太后的手。哭喊道:“太后。他是你的孩子呀。是你亲生的孩子呀。你那么辛苦才将他生下來。为了他还险些被皇上降罪。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些年。你看见别人都有孩子。你不也很孤单吗。就算你害怕被别人知道。你可以让奴婢将孩子送出宫去。送给一户普通人家抚养。太后。奴婢求求你。不要这样。”
她拼命的想要掰开那手。却怎么也掰不开。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是一个人过了一辈子。看见孩子。她感触也格外的大。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了。她希望这个她亲手接生的孩子能够活下來。
“可是。哀家不能够冒险。这个孩子留在这个世界上。只会害死我。。”太后推了金枝嬷嬷一把。她便跌坐在了地上。
那孩子使劲的挣扎了几下。便沒有了动静。
太后轻轻的将手收回。上面满是血。她知道这是她的孩子的血。是她身上的血。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不后悔。转过身。望着金枝嬷嬷。“将他小心处理掉。”她始终。都沒有看那孩子一眼。不去看。她就不会有任何的感觉。全当自己沒有生下这个孩子。一切。不过是个梦。
金枝嬷嬷满脸泪痕爬着到床沿将那孩子抱起來。是个男孩。身上的血都还沒有被擦干。她扯过一旁的被子为他擦了擦。抱起他放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篮子里。用布盖起來。跌跌撞撞的朝门的方向走去。
“太后。奴婢跟着你几十年了。甚至为了你。放弃了出宫婚配的机会。奴婢从來不曾后悔过。奴婢只当你还是奴婢的慕容小姐。是我的亲人。但是。这一次。你真的做得太过分了。你以为你不看。就真的会沒有感觉吗。这孩子在你肚子里那么久。每次。他动的时候。你都沒有感觉吗。”她站在不远处停住了脚步。声音很沉。“是个男孩。太后。。”
说着便擦干眼泪。打开了门。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忤逆太后。这几十年。她都只一心为了她着想。从來沒有忤逆过她的意思。
太后双手撑在床上。身体极度的虚弱。这让她想要站起來。都很困难。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金枝嬷嬷的背影。眼睛挣得老大。
“嬷嬷。可有什么事情吗。”一个小宫女笑着跑了过來。
金枝嬷嬷挺直了腰杆。一脸严肃。“沒事。一只小猫惊扰了太后。我已经将其处死。。”说着便大步的离开。
她一路跑出了寿康宫。跑到了一处荒废的高地。想着就在那荒地上将这个孩子埋了。跪在地上。将篮子里的婴孩抱出。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紧紧的抱在怀里。忍不住又哭了起來。这么小的身子。他才哭那么一声。就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杀死了。
“哇哇。。”忽然。那婴孩又哭了起來。声音不是很大。但。她听见了。
她惊讶的低头。却看见那孩子的嘴边黏着一小口痰。她欣喜的将那孩子搂在怀里哄着。或是刚刚被痰噎着了。她提着他跑得很快。又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这样一來。那痰就被吐了出來。也算是上天怜悯。保住了一条小命。
“不哭不哭。。”
那孩子或许是知道的自己的命运。一下子就不哭了。要是再这样哭下去。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呵呵。。”当她再低头。那孩子竟然看着她‘呵呵’的笑着。她伸出手。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指。软乎乎的。她这才发现。这个孩子长着一双丹凤眼。模样很清秀。将來。必定是向那公羊洛一般俊美。
她四处看了看。还好。这里并沒有人经过。将孩子有放回了篮子里。还从身上头上拔下了一根簪子放在篮子里面。又迅速的朝另一边跑去。她一定要救这个孩子。 不顾一切的要救他。
薇宫
公羊洛站在朵薇的寝房窗外看了许久。院子里守门的宫人都被他放倒了。今夜南门东篱沒有來薇宫。所以。她是一个人睡。透过窗子他可以看见她在里面的睡姿。她侧身面朝床边而睡。质地上好的寝衣。如丝绸般的青丝直直的垂在床沿。一双眸子紧闭。无暇的肌肤在烛光的衬托下更加的白皙。
忽然。他注意到她的一只手放在了高高隆起的腹部上。那腹部。刺伤了他的眼。本來。他是想來跟她告别的。可是。又不忍进去打扰了她的美梦。直到这一刻。他还是想进去杀了她。杀了这个他爱上却得不到的女子。他不喜欢被被人影响情绪。
可是。他下不了手。那一次在落霞谷下不了手。这一次。就更加的下不了手了。对一个人。如此的心软。他这还是第一次。
许久许久之后。他终于挪动脚步离开。一袭红衫妖娆天下。至此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心中竟然万分的不舍。在风国皇宫的这些日子。他整日的被慕容仪缠住。沒有多少时间和她见面。但却关注发生在她身边的每一件事情。
他曾以为。只要她死了。或是。只要不去见她。他就能够和从前一样。流连花丛。他还是那个风流潇洒万人敬仰的神官大人。可是。后來。他发现自己错了。将她带回大月国是一个错误。亲手送给南门东篱更是一个错误。一开始。自己就错了。然后一错再错。错上加错。
其实。她永远也不知道。黑水城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芙蓉国。一个芙蓉花开的季节。他们也见过面。那一次。他奉命出使芙蓉国。其实也是为了去为萧太后打听长生不老之术。只是。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孩童。蹲在芙蓉树下玩耍。
她伸手握住了地上枯萎的芙蓉花。那花瞬间竟然重新绽开。那一刻。她笑了。笑得身后的万千花朵都羞涩。那一刻。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或许是那一刻。她的身影就沒有离开过他的心里。他知道。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这一生注定了不平。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心中的秘密。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哥哥。你长得真漂亮。后说了。我将來。要嫁给这个世间最俊美的男子。”
他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这像是一个小孩说的话吗。他讨厌别人说他漂亮。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说他漂亮。他心里就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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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公羊家族
南门东方的命。终究还是救了回來。或许是他命不该绝。或许是上天怜悯他一生坎坷。南门东篱罢免了不少闻人慕容两家的官员。其实。慕容家这两代奢华享受。家族里面早已败落了不少了。外面看上去辉煌。加之。这两代。慕容家都沒有出过什么人才。全是一些贪图享受的纨绔子弟。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彻底的败落。还是要等很长一段时间的。这一下。终究是衰败无疑。
闻人家的势力彻底被根除。慕容家的势力也去了大半。太后涉嫌逼宫。罪恶滔天。但是。南门东篱念其养育之恩。免其死罪。也免其家族死罪。只令其幽禁在寿康宫。地位大不如从前。
大月国
昏暗的寝殿里。青色的纱幔摇曳。空旷无比。萧太后一袭质地上好的水色寝衣斜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不停的揉着太阳穴。眼眸紧闭。青丝一瞬而过。不着痕迹。眼角微微的已经有了少许的皱纹。但。不太明显。咋一看。仍旧是风韵无限。可以想见。她年轻的时候。必定是美貌如花。只是。那眉间紧锁。
公羊洛站在在纱幔后面。一动也不动。看了她许久。这个女人。他太熟悉不过了。眼中无尽的恨意熊熊燃烧。往事一幕一幕的浮上心头。一双手紧紧的握紧。指甲嵌入了手心。
“洛。你回來了。。”萧太后并未睁开眼睛。轻轻的唤了一声。
公羊洛渐渐的将手松开。上前几步。单膝跪在地上。一袭红色的衣摆旋旎而过“太后。。”
萧太后依旧沒有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招了招手。示意公羊洛过去。
公羊洛迟疑了一下。上前。坐在床沿上。伸手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她散开的青丝。她如丝绸般带着些许香味的墨发穿过他的手心。一股很温暖的感觉传來。一如小时候她的笑容。顿了顿。轻轻按摩着她的头部。也不说话。
“你终于肯舍得回來了。。”萧太后‘嗖’的一声睁开了眼眸。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那双如精明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公羊洛俊美的脸。想要透他这个人一般。可惜。他是别人永远看不透的。
公羊洛默默的低下头。一脸乖乖认错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微臣失职了。并未办好太后交代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在风国浪费了很多时间。去了这么久。她交代的事情仍旧是一点进展都沒有。
萧太后的眼光并未从公羊洛的脸上移开。脸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的变化。伸手抚上他的大腿。动作有些暧昧。“是哀家太纵容你了。你三番五次的忤逆哀家的意思。。”
公羊洛的身子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來。“洛有罪。。”她的确是很纵容他。所以。他才敢不听她的命令。
萧太后三番五次的催促他尽快弄到长生不老之术。可是。他始终都沒有进展。上一次。他私自偷走了食人蚁的解药。已经惹怒了她。这一次。她急招他回国。他也推脱了许久。更加的惹怒了她。
萧太后伸出白晃晃的胳膊搂着公羊洛的脖子。一脸疑问“你爱上了那个女子。所以。才会屡次为了她忤逆哀家。你和你的父亲一样。一样的背叛哀家。。要知道。哀家能够将你捧为神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为你建造神殿。哀家同样能够夺去你的一切。 包括性命。。”说到最后。她的眼眸紧眯。里面放出审视的目光。
“微臣沒有。。”公羊洛立即否定了萧太后的话。这样的反应。反而有些心虚。他心里其实。是有些咯吱作响。
无尽的静默。两人谁也不再开口。就这样。四目相对。
“呵呵。。”良久之后。萧太后笑了两声。“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还不了解你吗。血气方刚的男儿。会爱上年轻的女子。很正常。不然。难道。会爱哀家这个老太婆吗。”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语气有点悲凉。
“太后你一点都不老。。”公羊洛说着最昧心的话。他的声音很温柔。充满魅惑。
萧太后的皮肤保养得很好。看起來很年轻。可是。他知道。她这些年。为了保持自己的美貌不折手段。食人奶。食处子之血。可终究还是到了那个年纪。怎么能够不衰老。
所以。她才急着要找到长生不老之术。为了长生不老之术。她不惜劳民伤财。一个女子。最不能够容忍的便是容颜不再。即使她是这个国家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女人。她依旧是不满足。可是。青春永驻。谈何容易。
太后将食指放在公羊洛性感的薄唇上面。嗔道:“你这张嘴真是甜。虽然。我知道你是骗我的。洛。我急着找到长生不老之术。也是为了永远和你在一起。我怕。终有一日。我老了。你会嫌弃我。。像你的父亲一样。嫌弃我。弃我而去。。”
公羊洛强忍住自己心中的恶心。他绝对不会傻到相信。她真的是想和他在一起。在她的心里。最重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为了权力。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做一辈子的傀儡。而他。不过是她手中的玩偶。
当他听见她提起他的父亲。心中难受之极。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便是父亲。
他的父亲。公羊天霖原本出生于中原的一个大家族。最终家族沒落。父亲流落至大月国。通过自己的才学。得到大月国皇帝的赏识。做了大官。可是。大月国的人是很排斥外來人的。无论他的父亲为国家立下多少功劳。还是被看不起。
萧太后的娘家是大月国的望族。那时候。她还是萧家的小姐。还沒有嫁给皇帝。偶然的机会和爹爹相识。最终。她毫不犹豫的入宫为后。虽然。 心中很爱他的父亲。可是。还是权力的魅力更大。她一定要实现自己的皇后梦。她是一个极度迷恋权力的女子。
后來。父亲得罪了圣上。被判车裂之刑。是萧太后想办法救了他。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父亲和母亲还有一众家奴统统都被押赴刑场。他躲在人群之中。亲眼看见父亲和母亲被五马分尸。那一刻。他并沒有哭。那时候。他才十岁。多少年了。那个场景都出现在他的梦里。他梦见。自己在刑场。一伸手。父亲的头就落在了他的手上。满是鲜血。
也是自那之后。他不喜欢骑马。
后來。萧太后找到了他。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浑身脏兮兮的。她伸出手。跟他说:“洛。跟我走吧。。”那时候的她。还很年轻美丽。笑起來就如草原上最美丽的花。那一刻。他真的觉得她是大月国最美丽的女人。和母亲有点像。
后來。他才知道。这个女子是萧皇后。是大月国最美丽。最高贵的女人。可是。她却是害死他们全家的人的皇后。仇恨如野草疯长。他在宫里和皇子们一起长大。享受着和皇子们一样的待遇。可是。他知道。别人都在背后议论他。他和皇子们是不同的。他只是一个卑贱的罪臣之后。是一个比奴隶都不如的人。
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何父亲会获罪。究竟是多么大的罪要被车裂。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为大月国立下汗马功劳的人。直到有一天。他去找皇后。还沒有进门。便听见皇上和皇后的谈话。才明白。父亲真正的死因。
“说。狩猎那天。你跟他到底有沒有做什么苟且之事。朕已经将公羊天霖车裂。车裂。你看见了吗。五匹马就那么一拉。他就会活活的撕成了五块。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想着他呀。等过些时候。朕就将那个小杂种也弄死。。”皇上使劲的摇着皇后的双肩。
皇后拼命的挣脱。怒视着皇上。“是呀。狩猎那天。他在草丛里紧紧的抱着我。和我一起共赴巫山**。使我做了一回快活的女人。那时候你就在不远处打猎。沒有看见吗。他趴在我身上。我还看见你的呢。真是的。你一心看猎物去了。错过了好戏。那还是我的第一次呢。。”
他睁大了眼睛透过门缝看着里面的人。原來。皇上要杀父亲。是为了一己之私。是因为。父皇给他带了绿帽子。他怎么也不相信。父亲是这样的人。他与母亲非常的恩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后來。他才知道。皇后口中所说的狩猎发生的事。的确是真的。
那时候。皇后和皇上新婚。她才感觉到苦闷。不知道为何。 皇上一直都沒有碰她。她心里一直都想着他的父亲。日日夜夜的思念。老是找机会去找父亲。还拿父亲的家人威胁他。那时候。父亲也刚刚和母亲成亲。
终有一天。皇上邀请群臣狩猎。皇后趁皇上去追赶猎物。便要挟父亲与她苟合。若是父亲不同意。她就要大叫。说是父亲想要对她不轨。到时候。父亲肯定是被降罪。
父亲知道。皇后不会放过他的。只要她在皇上耳边吹吹枕边风。公羊家便会获罪。无奈之下。他终于酿下大祸。做一件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也是。这件事情。害得公羊家满门车裂。而他自小失去了父亲母亲。
后來这件事被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公羊全家被莫须有的罪名判以五马分尸。
“贱人。。”皇上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皇后的脸上。皇后一下子就踉跄的后退了无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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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月国宫变
“你敢打我。”皇后捂着自己通红的脸。上前拼命的抓扯着皇上的脸。她自小便是萧家的大小姐。受万人追捧。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即使是做了皇后。也曾收敛过自己的脾气。因为。萧家的势力。是皇上也要忌惮三分的。
此刻。她也知道。今后她的日子不好过了。刚刚。她一时冲动就将什么都说了出來。可就算不说。皇帝也不会再相信她。他早就认定了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是一个不贞不洁的女子。若不是看在萧家的份上。 恐怕。她也会被五马分尸。
在后宫里。皇帝想要怎么折磨她都可以。她会被弃之如履。成为任人践踏的泥土。到时候。萧家也好说什么。不。她绝对不要过那样的日子。她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有了权力。便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她使劲一推。就将皇上推倒在床角。然后。血顺着那床角流了一地。她站在屋子中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夫君。但是。她的眼神恶毒而可怕。毫无悔意。
他站在门口惊讶望着这一幕。恰好。皇后也看见了他。便唤他进去。两人一起制造皇上是自己摔倒的证据。这件事。也成为了他二人的秘密。
皇后娘家势力庞大。 朝中无人敢质疑。后來。皇后便理所应当带着太子登基。被尊为太后。然后因为皇上年幼。太后垂帘听政。掌管朝政。拥有大月国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渐渐的长大。但心中的恨意不减。皇后对他很好。比亲生儿子还好。他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封他为神官。还为他建造了神殿。可是。他知道。自己恨她。无数的次都想要杀她。只是。她这个人。防范心理很强。一直都沒有机会。
终于。有一日。她忍不住紧紧的抱着他。他做了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事情。碰了父亲曾经碰过的女人。她说。他和父亲长得很像。所以。她爱他。就像爱父亲那样爱他。
她一直都觉得父亲是深爱她的。他知道。父亲其实是爱母亲的。父亲从未爱过她。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自欺欺人罢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女人。觉得所有的男人都应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些年。他作为大月国的神官。受万人敬仰。举国膜拜。外界都知道他不近女色。他自己确实。也就不喜欢接近女色了。可是。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很清楚。为了报仇不折手段。行事残忍。
往事浮光掠影。他本不愿意去想的。可是。那些过往挥之不去。面对着她。他就更加的忍不住去想了。直到太后唤了他一声。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來。
他伸手将一把将她抱入怀里。轻轻的磨砂着她的青丝。笑着道:“你怎么会老呢。你永远不会老。。”
“呵呵。。”太后莞尔一笑。此刻的她像一个十足的小女人。这和那个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的萧太后截然相反。她抬眸。“对了。慕容仪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公羊洛动了身子。换了一个姿势。“别提那个女人了。令人恶心。她整日都在做花痴大梦。还发动政变。现在恐怕已经被南门东篱打入冷宫了。。”顿了顿。“对了。你这次急着召我回來。所谓何事。”
太后闭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叹了口气。“还不是耶律齐。他现在是越來越不听话了。竟然拉拢朝臣來对付我。说什么。皇帝早已成年。要求太后还政。。”
公羊洛挑了挑眉头。沒有想到耶律齐还会有这样的气魄。往日真的是小看他了。“那你还给他不就得了。毕竟。他是你亲生的儿子。反正你也累了这么多年了。还了政。和我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美哉。”
“不行。。”萧太后一下子坐了起來。望着公羊洛。她又迅速的笑着掩饰。“你不明白。还了政。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大月国那些顽固的老臣子不会放过我的。 再说。耶律齐根本就不是一个做皇帝的料。。”
公羊洛嗤之以鼻。她根本就是想将权力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手中。她总觉得。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
“太后。依微臣之见。那个长生不老之术根本就是传言。我在风国这么久。就沒有见到什么长生不老之术。要是真的有。风国皇室的人为什么不自己练。我看。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
“不。。一定有的。。”太后立即否决了。就连脸色也有些微变。她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怎么能够放弃呢。
公羊洛停手了手中的动作。若有所思。“太后。之前。你派微臣前去黑水城去接姬朵薇。到底是谁给你送信的。”
太后还未开口。‘砰。。’的一声门被人推开。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跪在地上。将脑袋抵在地上。惊恐万分。“太后。皇上带着人过來了。。”
“啊。。”话音刚落。一把剑从门外飞了进來。那宫女立刻倒在了地上。背上的血染红了雪白的衣服。顺着衣服。一直向下流。在地上迅速的蔓延开來。随之而來的。是一双明黄色的靴子。
公羊洛立刻起身想藏起來。可是已经來不及了。幸而。他们并未做出什么越举之事。
“你來做什么。。”萧太后脸色很是不悦。对这个儿子。她从來都沒有和颜悦色过。她一直都很不满意这个儿子。觉得他身上沒有遗传到她的聪明才智。可是。望见了他身后的人。 隐隐又觉得。有些不妙。
耶律齐站在门口。那血一直流到了他的脚边。他的身后立着许多的大臣。侍卫。身姿依旧是高大挺拔。那张肤色微黑的脸却沒有泛红。一双眸子直直的对着萧太后。从前。他总是不敢抬头看他的亲生母亲。总觉得她的眼睛很可怕。但是。这一次吗。他敢抬头看她了。
“母后。深夜也要召集神官大人吗。”他的声音很轻。让人恍惚又觉得。这还是那个胆小怕事。无心朝政的耶律齐。
萧太后侧眸望了一眼公羊洛。面子上自然有些挂不住。深夜孤男寡女单独相处。确实是容易惹人非议。但她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这宫里从來都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对着耶律齐道:“这是哀家的事情。你。给哀家滚出去。。”
耶律齐依旧纹丝不动。他身后的一群人也是丝毫不动。等着他发话。他并沒有露出惧怕的神情。反而淡淡的笑了。“母后。你与神官大人的风流韵事。早已大月国人尽皆知了。别人只是惧怕了你的势力。才不敢多言。朕身为你的儿子。这样做。很不孝。可是。不这样。我大月国恐会颜面尽失。朕不能够对不起列祖列宗。将祖宗留下的大月国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大臣便拿着明黄的圣旨宣读。“太后萧氏。不守妇道。**后宫。把持朝政多年。行事霸道。败坏朝纲。令我国体蒙羞。然。念其养育之恩。特免除死罪。打入冷宫。。。了此残生。不到黄泉。无相见。。”
耶律齐的脸上的一直挂着无辜的笑容。一如当初善良天真的他。只是。那双眼眸里。多了些东西。
“你想造反呀。放肆。。來人呀。。”萧太后听见圣旨里说的。还是沒有反应过來。她才是这个国家权力最高的统治者。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便是她自小就胆小怕事的亲生儿子。也是因为他的的胆小怕事。朝廷大事都是她说了算。就连奏折都是她在批阅。现在。他居然。要來推翻自己的母亲。
是她不够了解他。还是她从未了解过他。是他一直都再装。还是忽然开窍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浑浑噩噩。胆小如鼠。见了大臣都要脸红的。别人眼中的无用皇帝。他在暗中培养自己变得强大。可是。他变强之后。第一个开刀的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也是到了 这一刻。她才想起。自己是一个母亲。是眼前这个人的亲生母亲。
耶律齐挥了挥手。便有无数的侍卫拥了进來。他一脸无辜。“不用再喊了。沒有用的。母后的亲信都被斩杀在了宫门外了。萧家的势力。朕也在刚刚清除了。”
萧太后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去。怎么会这样。顷刻之间。她就什么都沒有了吗。死死的望着眼前的人。越过耶律齐望了一眼他身后的大臣。原來。这是早有预谋。枉她聪明一世。竟然败在了自己儿子的手里。也是因为他木讷呆板。她才不曾防备他。她自信。他一辈子都不敢和她作对。
“你们这是要一起对付哀家。这些年。你们可沒有少受哀家的好处。。”萧太后瞪着耶律齐身后的那一群大臣。她一直以为。所有的失去。都在她的掌控中。
这二十年。她为了大月国尽心尽力。大月国在她的带领下。国力蒸蒸日上。这些大臣。从前沒有哪一个不是巴结着她。现在。竟然。都要对付她。 真是恩将仇报。
“请太后还政于皇上。。”众臣皆低头一口同声。
太后一双精明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双手都气得发抖。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这么多年。她早已经习惯了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生活。沒有了权力。就什么都沒有了。
“去请太后入冷宫。公羊洛就地诛杀。。”耶律齐冷冷的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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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无尽背叛
一群侍卫就面面相觑。这神官大人的武功他们不会不知道。他的武功在大月国可是数一数二的。可君王命令难为。最终硬着头皮围了上去。
公羊洛后退了几步。身子便抵着了床沿。无路可退了。他知道大势已去。这大月国。是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怪只怪自己太过于轻敌了。他防范着敌国。防范着大臣。却从來沒有防范过这个在朝堂之上从來都只是一言不发的男人。想他聪明一世。竟然败在了一个他认为的窝囊废手里。怪只能够怪他。在风国迟迟不回国。才让他有机可趁。
侍卫们拿着刀就砍向公羊洛。屋内桌子凳子分崩离析。茶杯满天飞。公羊洛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和那些侍卫交手。左躲右闪。使出内力一掌击到了一排侍卫。侧眸望了一眼太后。他知道。这样的结局。对她來说。比杀了她更加的痛苦。她那么的迷恋权力。最终却要冷宫度日。这样。便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他也不必动手了。
‘砰。。’的一声。他从窗子跳了出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算他的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众人的围攻。
不可一世的神官大人。竟然这样狼狈收场。是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太后跌坐在地上。一双眼睛失去了光彩。
“皇上。。”侍卫们一副要追出去的样子。
“不用了。。”耶律齐挥了挥手。“你们是追不上他的。由他去吧。传令下去。全力追捕。格杀勿论。”他就是要他身败名裂。一辈子不得安生。做一个天理不容的亡命徒。有时候。杀了一个人。并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活着。才是无尽的折磨。
“是。。”侍卫领命退了出去。
耶律齐最后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一脸惨白的母后。最终毫无留恋的离开。他对她。从來都是毫无母子之情。从小就沒有。从小的时候。她就不曾关心过他一丝一毫。很多时候。他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直到后來。他才明白。在她的心里。权力才是最重要的。他是不重要的。他只是她的木偶。傀儡。
“送太后去冷宫。。”他的声音冰冷。毫无温度。
他说过。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要做一个好皇帝。他终于做到了
萧太后成了历史上第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太后。她和神官大人的风流韵事传遍各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传说中不近女色的神官大人。竟然是靠着做太后的男宠而得到了至高无双的地位。无数的流言蜚语。唾骂声传來。许多的少女芳心碎一地。
大月国皇帝耶律齐。这下。更是让各国刮目相看。萧太后把持大月国朝政多年。所以。大家只知道耶律齐是个傀儡。根本不削去了解他。这下。大月国朝堂一夜变换风云。大家才彻底的知道了这位深藏不露的皇帝。各国都在暗自猜测。大月国的权力变更。会不会影响到各国的安定。
当萧太后还政于耶律齐这个消息传到朵薇耳朵里的时候。她惊讶万分。那个总是会脸红的男子。终于挺起胸膛。夺回了自己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就知道。她沒有看错。他总有一天会变得强大。 做一个好皇帝。她是真心的为他高兴。
风国
通过那个疯魔的小太监。终于查清楚了这件事情的真相。原來。那个小太监有一个相好的宫女在冷宫做扫地宫女。听说。那宫女是以前因为虞美人落水的事情。被南门东篱亲自贬去的。这个小太监为了替自己相好的宫女报仇。便甘心被太后利用。自此。太后扰乱朝纲的罪名是坐实了。铁证如山。
一个太监。也可以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不是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这世间。便是这样。 有许多的事情说不清楚。
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早晨。南门东方自请出宫。说是要去出家。他说。他这个在大家心中都已经死了许多年的人。本就不该再活过來。再说。这么多年。他已经忘记了该怎么生活了。他要去为自己所犯的错误赎罪。不管南门东篱如何的劝。他执意要走。南门东篱也只得准了。
至于。他疯魔那一夜。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南门东篱和朵薇都问过。他说。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薇宫。他只记得那夜。他用过晚膳之后。就睡下了。
但是。朵薇总觉得。他的眼里。隐瞒了什么东西。那是他永远不愿意去提的。那是什么。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走的那天早上。雨下得很大。朵薇和南门东篱、非喜都去送他。他沒有撑伞。大步的离开。并有回头。那般决绝。似真的要看破红尘一般。朵薇就看着那地上的积水被他的脚激起浪花。然后。那些水点跳上他的衣摆。
很久以前。她记得自己似乎也这样看着一个人离开过。外面的世界。很宽阔。大家都可以走。都可以去过自己新的生活。只有她走不了。因为。她嫁给了一个男人。这片土地。是属于那个男人的。但。她不会后悔。
再过几天便是中秋节。宫里又开始忙碌。
“娘娘。这花真香。。”阿薇仰着小脸。一脸欢喜。
朵薇停下了脚步。这御花园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就算是冬天。花都不曾全部凋谢。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淡淡的桂花香味。沁人心脾。这是一个桂花盛开的季节。
她睁开眼睛睨了一眼阿薇。这个女子。总是一脸单纯的样子。那眉宇间。笑起來。倒是。和她有两分像。她问过南门东篱为何要为她取名为‘阿薇。。’。他只说。觉得她灵动可爱。像一朵蔷薇花一样。尘埃不染。
她笑着道:“去折些桂花。放在寝宫里。可以宁神安眠。”
“是娘娘。。奴婢知道。娘娘是心疼皇上每晚睡不好。”阿薇点了点头。便跑去折桂花。
朵薇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丫头。就是鬼主意多。等着阿薇将桂花采來之后。她们便一起回宫。
走到寝房门口。门外的奴才们皆跪在地上行礼。她许了宫里的奴才们不必行跪拜之礼的。她也沒有在意。提着自己的桂花便一脸笑意的打开了门。如果。如果。她早一点知道。如果。她可以选择。她想自己永远也会打开那扇门。
空旷的寝房内。珠帘被风吹得‘啪啪。。’作响。红色的纱幔随风摇曳。满地凌乱的衣裳。一屋子不寻常的味道。
她一手提着桂花。一手扶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一步一步的靠近床沿。脚步很轻很轻。轻得她都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风吹动着鸳鸯帐子。里面暧昧的气息传出。赤.裸的两具身体紧紧交缠。红被凌乱。呻.吟娇.喘不断。
她一直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床上的两人。就连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眼睛。有些疼。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但她还是拼命将眼睛睁得老大。她只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只不过是出去采了一点桂花。
“啊。。”床上的女子终于看见了站在床沿的人。惊慌的拉过被子盖着自己裸露在外面的身子。将脸侧向一边。默默垂泪。不敢去看朵薇。一副刚被人欺负的可怜样子。
“薇”南门东篱一把掀开帐子。脸色绯红。身上未着寸缕。精壮的身子裸露在外面。就连胸口那朵蔷薇花也显现在外面。从前。他从未不会让人看见他胸口的花。
他望了望身边浑身赤.裸的采萝。然后又望了望朵薇。他不停的摇头。眼中充满痛色。有些手足无措。脸上的惊慌比采萝更胜。本想起身拉着朵薇。可是。伸出手。他又不敢。就那样愣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刚刚他只是喝了一杯采萝端上來的茶。然后。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意识开始模糊。慢慢的。就看见了朵薇。她尽极的挑逗他。现在。他的头都痛得要裂开一样。
一定那杯茶被采萝动了手脚。他愤怒地瞪着采萝。平日里。朵薇很信任采萝。他对她也就沒有了防范之心。沒有想到。有一日。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下。他真是什么都说不清了。
随着。他的那一声呼唤。朵薇手中的篮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桂花撒了一地。淡淡的桂花香在屋内蔓延开來。似乎要掩盖掉屋内暧昧的气息。也是。在篮子掉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忽然就笑了。笑得倾国倾城。笑得。万物都失色。也笑得眼泪都出來了。
她已经许久不曾流过泪了。上一次流泪。还是在溪边**那一次。这么久了。都忘记了流泪是什么感觉了。这一刻。她才明白。流泪的感觉真是疼。疼得她都快沒有办法呼吸 。
“薇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南门东篱试探着唤道。喉咙干涩难受。他知道。他就算解释。她永远也不会再相信他。
她这笑容。 让他觉得可怕。他的泪。更让他觉得手足无措。他从未见她流过泪。见过。她这么脆弱的一面。这是第一次。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知道。他伤了她。最后。他一拳打在床上。望见一旁的采萝。一挥掌。采萝便飞了出去。狠狠的跌在地上。
朵薇脸上的笑容不变。此刻。她才明白。当初用内力将她推向闻人贵妃。致使闻人贵妃小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门东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她 怎么就沒有想到呢。那时候。他离她最近。原來。那只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她忽然想起自己在凤鸣宫外面跪了一夜。那一夜。他正在凤鸣宫里面。安慰那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女子。
这一切。多么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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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擅闯禁地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采萝赤.裸着身子。身上有多处淤青。那是他留下的痕迹。她艰难的爬到朵薇的脚下。紧紧的拉着她的裙摆。一张脸梨花带雨。很美。只是这张脸。她再也不会怜惜。
她的身子晃动了几下。沒有垂眸看她一眼。放在小腹上的手动了动。难怪。刚刚在门外。那些奴才那么惊慌。定是知道了里面的事情。采萝是她从大月国带过來的。她还为了推倒闻人卿的赐婚请求。费劲心思。不惜和闻人家族作对。不惜得罪太后和南门东篱。还赔上了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最后还害得她差点被慕容韵花开肚子。
她以为。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和信任。这个温婉的女子总是事事都为了她着想。总是在她回來的时候。站在宫门口等着她。她是这个世界上。她最相信的人之一。可是。这个她最信任的人。和另一个她最相信的人一起背叛了她。
原來。都是她错了。都是她的错。
她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个她最爱的男人。她的夫君。他的脸色因为情.欲而绯红。就连目光也有些朦胧。他是一国之君。她知道。他不可能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不可能为了她废除后宫。后宫中还有无数的女人等着他。有无数的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她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她一心想着。只要他心里爱着她。她既然嫁给了他。就会好好的做他的妻子。
可是。为什么是她。是她最信任的女子。她最信任的女子就两位。一个是淑妃。一个就是采萝。她从來沒有将她当做一个婢女对待。她其实。是将她当做姐妹。两个都这样对她。
就算是他要选择她。为什么又是这里。这里是属于他们的床。无数个夜晚。他们在这上面翻云覆雨。相拥而眠。他总是喜欢将手搭在她的腰上睡觉。他也说过。很喜欢抱着她睡觉。
可是。现在。他也是在这上面。在这张他们夜夜相拥而眠的榻上和别人共赴巫山**。他究竟当她是什么。暖床的工具。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恶心。为他这如禽兽般的行为感到恶心。
就算。他要找她。为何要是这个时候。是这个。她正好怀有身孕的时候。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过不了多久。 他们的还自己将会出生。这个被期待的孩子。想起。他无数次的抚着她的肚子。一寸一寸的。他也很喜欢贴在肚皮上跟肚子里的孩子讲话。
是呀。自从她怀孕。他就不曾碰过她。每晚。都只是相拥而眠。既然忍不住。为何要在这里呢。
这些问題。想得她的头都大了。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很多事情。她都想不明白。
她脸上的笑意不减。默默地转身。
“薇。。”南门东篱大吼一声。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未着寸缕。从床上跳下來。就跑向朵薇。
朵薇一路向门外跑去。
“娘娘。。”采萝的嘴角挂着血渍。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朵薇离去的背影。
南门东篱身上未着寸缕。不可能就那样跑出去。只得由着她跑出去。他若是就那样跑出去。定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懊恼的折回。拾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最后。又将那衣服扔了出去。对着门口大喊:“快拿朕的衣服來。。”
朵薇一路不停的跑。差点都忘记了自己现在正是身怀有孕。这样。跑起來。倒也不觉得肚子笨重。她脑袋里。一直都是那屋里的画面。散落一地的衣服。暧昧的气息。赤.裸相交的身体。凌乱的红被。这些画面。让她几乎疯狂。
原來。她那颗铁石心肠也会痛。
一路上的宫人看见她这个样子都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毕竟是怀着身孕。这样。跑着。也挺吓人的。
一路上的宫娥嫔妃宫娥向她请安。她都沒有看见。直直的就朝着御花园那一条小路跑去。那小路是通向后山的。这皇宫的后山。是宫里的禁地。除了皇帝。任何人都是不允许进去的。石门旁边写着:擅闯者死。但是。精神恍惚的她。竟然都沒有看见。也不知道自己的前方到底是哪里。她只是不想要停下來。只要这样一直的跑着。她心里才会好过一点。
跑了许久。她渐渐的感觉冷了起來。最后停在了一座宫殿前面。这座宫殿上方竟然在下雪。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这的确是一座宫殿。是比任何宫殿都要美的宫殿。冰做成的墙通体透明。粉色的蔷薇花爬满白色的宫墙。仔细一看。那花朵竟是开在墙里面的。这花。被冰冻在了里面。便是永世灿烂。真美。只有这样。它的美。才会永恒。
她的目光四处扫了扫。并不知道这是哪里。这个地方。她从未來过。最终捏着裙摆走了进去。
那方门。就在她走进去那一刻。有蓝色的光淡开。她的身后。四个身穿白衣。头发也是白色的。仙风道骨的人欣慰的点了点头。其中一个忍不住道:“等了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了。我们。也算是完成使命了。。”
朵薇走进那宫殿之后。更觉得冷。这是一座很空旷的宫殿。这么冷。 她想应该是不会有人住的。殿中间有有一个很大的池子。里面冒着淡蓝色的光。上面有许多粉色的蔷薇花漂浮着。
她站在池子的边缘。蹲下身子。却在那池子底看见了一个人。那女子一身素色的衣裳。头发长至脚踝。眼眸紧闭。这个女子她很熟。这是时常出现在她梦中的女子。
只是。这女子的面容。竟然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看着她。就像照镜子一般。
可是。她知道。这不是她。这女子美得像仙女一般。不食人间烟火。这怎么可能是她呢。她还好生生的站在这里。忽然。想起。南门东篱花的那幅画。那画的女子。根本不是她。是这池子中的女子。
可笑。她竟然。以为。那是她。心又开始痛了起來。
这个女子究竟是谁。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傻瓜。
眼泪止不住的留了出來。她伸出左手。放进了那池子里。忽然。那池子中的女子。竟然如瓷器一般。慢慢的碎裂。最后消失。
“不。。”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美如画的女子。她也不忍她有这样的结局。
“啊。。”忽然。她的手撕裂般的疼痛。比那日一剑穿掌而过。要痛一万倍。她连忙将手收回。
低眸一看。原本那道丑陋的伤疤。手心竟然有一多粉色的蔷薇。和南门东篱胸口那朵一模一样。一想到他。她的心如刀绞般难受。如果。忘记一个人。就可以不悲伤。她宁愿忘记他。
“你终究还是來了。。”
朵薇闻言。一回头。便望见了那身着黑纱衣的女子。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知道。这便是她说的后宫禁地。只是。不知道。她要她來这里做什么。就是想要告诉她。她有多么的可笑吗。
“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并不回答。轻笑道:“我本无形。你永远也捉摸不透。正如你看的。这里。是风国的禁地。也是风国的皇室的秘密。你应该知道。那幅画里。画的根本就不是你。他会爱上你。只不过是因为你这一张脸而已。”
她竟然能够出现在风国的禁地里。还知道那副南门东篱画的那一副画。看來。是对她的生活了如指掌。
朵薇的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她不会轻易让别人打倒。“你到这里來。就是为了告诉本宫这个。”其实。她心里又何尝不明白。
“恩。。”那女子轻轻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站住。。”朵薇追了上去。可是。那女子根本不理会。她速度很快。不到一会便消失在了她眼前。
宫殿外面是厚厚的雪。她一直在这宫殿外面徘徊。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反正是不想再回那座宫殿了。她也知道。自己擅闯了禁地。很可能活不了了。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走了许久。脑袋一片空白。许久之后。 终于倒在了雪地里。
石门前
南门东篱带着人一直站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你们确定皇后在里面。”他大声的训斥着跪在他跟前的一群人。那些宫人瑟瑟发抖。不敢隐瞒。若是说了真话。皇后便是犯了宫规。可是。若是隐瞒不报。便是欺君之罪。
“回皇上。奴婢等。的确是亲眼看见娘娘跑进去的。当时。娘娘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奴婢等跟她说话。她都沒有听见。只管拼命地向前跑。。”其中一个管事的宫女再一次陈述了自己所看见的事实。
南门东篱终于再也坐不住。大步的跑了进去。他绝对不允许她出什么事情。他要找到她。然后。跟她解释清楚。
他沿路找了许久。也不曾见到朵薇。许久之后。终于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朵薇。
“薇。。”他立马脱下身上的袍子将她整个人裹了起來。抱起她就像外面跑。
出了石门。他对着一干宫人命令道:“快点传赫连皇子。这件事。谁也不准泄露出去。谁若是泄露出去。杀无赦。。”说完。便抱着朵薇疾步跑向薇宫。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是知道的。若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他连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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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心灰意冷
当朵薇醒來。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不愿意醒來。要是可以长眠不起就好了。可是。她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这个世界在继续。所以。她必须醒來。一睁开眼睛。她就看见小乔趴在她的床沿睡着了。还流了点口水在被子上。想來是昨夜守了她一夜。
自从上次她被小乔骗到了朝阳殿。便动了想要除掉她的想法。可。她终究还是不忍伤人性命。就命她在院里做打扫的工作。不让她再有机会接近她。毕竟。她做事也算是尽心尽力。也沒有真的伤害到她。小乔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事事都谨慎小心。唯恐她发作。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帐子顶。一切都恍如一场梦。但却那么的真实。这张床她再也不想睡在上面。再也不想见到它。甚至想要毁了它。一刻也不能够忍耐。那不堪的场景。又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想。自己若是继续睡在这上面。定是夜夜不能够眠。轻轻的走下床。 并沒有惊动小乔。
其实。她并不是不会痛。她也会痛。也会嫉妒。也会难过。所有女人有的感受。她都有。她只是不喜欢什么都表现出來。她本以为。自己会很看得开。不痛不痒。
侧眸望见了那墙上挂着的画像。那是南门东篱亲手画的。画得很美。超凡脱俗。美如谪仙。却不是她。其实。当时。她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沒有多想。若是。她多想一想。也会不会有今日了。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困境了。若是。早知道。她是永远不可能爱上他的。走上前去。一把将那画扯下來。狠狠的撕成了粉碎。踩在脚下。毫无留恋的走向了门口。
一打开门。阳光便照了进來。她忍不住捂着眼睛。但是。她依旧觉得还是有些冷。现在的阳光已经不再像夏季那般恶毒。秋天已经來临。呆呆的站在门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望着院子里的枫树。那红得像是被血染了一般的叶子很是刺眼 。阳光照在上面。就更是刺眼。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生疼。
院子里的宫人们依旧是各自忙碌着。在看见她出來之后。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她。有惊愕。惧怕。 也有怜悯。她是皇后。惧怕是必然的。怜悯就不必了。她从來都不是个需要怜悯的人。很奇怪的是。并沒有见到采萝。她不会是准备一辈子躲着不见她吧。一辈子。不见也罢。
她现在细细想來。自己不应该怪采萝。她只是一个奴婢。虽然她从未将她当做一个奴婢。可。始终。她还是奴婢。自然也是想攀高枝。摆脱自己的命运。能够被皇上看重。是她的福分。这样的事情。是许多人求都求不來的。这样的事。她能够怪谁呢。只是。她也不会原谅。因为。她辜负了一份信任。
捏着裙摆大步的走了出去。她的余光瞥见那些宫人皆面面相觑。一脸担忧。但。谁也不敢跟上了來。大家都很了解她的脾气。
御书房
“皇上。皇后擅闯我风国禁地。请皇上下旨将其处死。。”御书房外。一群大臣皆跪在地上。其实。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大胆。也有近來大月国局势有变的原因。忽然的变动。让他们觉得有些惊慌。皇室禁地。事关重大。绝对马虎不得。
御书房里面的南门东篱‘啪。。’ 的一声。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了几案之上。脸色铁青。
在宫里本就沒有什么秘密。虽然。他已经下过了命令。封锁消息。可。这件事。还是传得人尽皆知。他真怪自己太仁慈。当时。沒有将那些看见这一幕的宫人统统处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的仁慈。一个人动了真感情。就容易仁慈了。
禁地又怎么样。他什么都不管。南门庭院不也是不让嫔妃随便进入吗。她还不是进去了。这帮大臣。在他看來。就是迂腐。不管怎么样。 他也要护她周全。
非喜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事关皇室禁地。这样的情况下。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太监一路小跑过來。立在御书房外面。小心翼翼道:“皇上。皇后娘娘已经醒了。但是又出去了。。”
南门东篱立刻站了起來走向外面。‘砰。。’的一声打开了门。瞪那小太监一眼。“真是一群饭桶。。就连一个人都看不住。”
说着越过那些大臣。就要走。朵薇醒來。他很开心。现在。很着急。要去跟她解释清楚。
“皇上。。”大臣们跪在了地上。阻挡了南门东篱的去路。其中一个年老的大臣。默默垂泪。“皇上。开国皇帝有命。后山禁地。非帝而不得入。如若不听。会带來灭国之灾。我风国千年基业。怎么能够因为一个女子。而毁于一旦。。”
“你们这是在逼朕。”南门东篱有些咬牙切齿。他最恨的。就是被别人逼。慕容家。闻人家。都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削掉权力。
“臣等不敢。。”大臣们皆低头。
“挡朕者。死。。”南门东篱将狠话放了出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迈着步子踢开几个大臣。便大步的离开了。
他回到薇宫。她还沒有回來。屋内。只有那副被撕得粉碎的画。带着人四处找了许久。也不见朵薇。漫无目的的寻找。心急如焚。恨不得将整个皇宫都翻个底朝天。第一次。他觉得。这个皇宫真的很大。他好像已经感觉到自己即将失去她了。他很不喜欢。这么毫无头绪。漫无目的感觉。
“怎么样。找到皇后了吗。”
“沒有见到皇后。。”
“沒见到皇后。。”
“”
听见众人带回來的消息。他的心都凉了。他不能够失去她的。绝对不可以。左思右想。他忽然想到个地方。丢下众人。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了。如果。那个地方。也沒有。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只有出宫去找了。和上次一样。
一路上。他跑得很急。宫人们行礼。他直接不理会。许久之后。终于跑到了梧桐树下。一抬眸。果然见到了朵薇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脸色很平静。一双**垂在在下面。一晃一晃的。她现在可还怀着孕呢。他还來不及高兴。就被这一幕。吓得他浑身冷汗都出來。很想唤她的。又怕吓着了她。一不小心从上面掉下來了。硬生生的将那声呼唤吞回了肚子里。
“薇”南门东篱试探的唤了一声。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第一次。第一次。他也有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候。那一刻。他想杀了自己。都怪他。都怪他。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永远也不可能够在挽回。
朵薇并沒有低眸看他。而是仰头看着树顶。用手挡住了一部分视线。阳光如如灿烂星光透过树叶照了进來。照在她如花的容颜上。宛如仙子。她这个样子。让南门东篱觉得很遥远。他的心里忽然很害怕。
“薇。你下來。不要吓我。。”南门东篱的声音带着点乞求的味道。他吞了吞口水。“薇。你听我说。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也不是你所看见的那样。那天朕是去看你的。是采萝。是朕喝了她端上來的茶。结果。就将她当作了你。对不起。对不起。朕向你道歉。”
他自称‘我’。而不是‘朕。。’。在她的面前。他从未将自己当做皇帝。
他从未因为这些事情向一个女人道歉。他是皇帝。有数不清的女人。他可以只爱一个女人。却注定了不可能身边只有一个女人。从前。他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自从有了她。渐渐地。他发现。自己不愿去去多看别的女人。就算有嫔妃來向他示好。不经意碰到她们的手。他都会觉得特别的反感。慢慢的。他的心里。装满了一个人。再也容不下比别人。
这一次。他愿意道歉。愿意主动认错。愿意向她低头。他并不觉得丢脸。
朵薇终于低下眼眸望了他一眼。这样俯瞰的角度。将他脸上的焦急一览无余。忽然她笑靥如花。他的脸。还是那么俊美。绝世无双。他刚刚说的话。 她都听见了。就算真如他所说。又怎么样。事实。是怎么样的。已经不重要了。所有的事情。都无可挽回。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又会认错。她想自己并不只是因为这件事。她只是。有些累了。
就算沒有采萝。将來。还会有别人。等到她韶华逝去。这宫里。还会出现许多如花的女子。还会有更多的诱惑。她只是有些累了。不想再去猜一个人的心思。其实。一直她都很被动。被动的嫁给他。被动的做他的皇后。就连爱上他也是那么的被动。所以她累了。累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來。
她曾经妥协过。退让过。让一个人。退到了底线。就沒有办法再退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背离得太远了。从小。她就幻想着自己的夫君一定是俊美无双。很疼爱她。只对她一个人好。
原來。她也只是想找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人。可是。后來。她嫁给了一个皇帝。他身边有许多的女人。爱上了他。她一味的推让。委屈自己。看着他和别的女子打情骂俏。装作不在意。听见他留宿在别宫。装作不伤心。原來。是她一直在骗自己。骗自己。这便是自己要的爱情。是自己要的生活。原來。都不是。都不是她要的。她不快乐。不快乐。
她沒有那么伟大。这种痛苦无以宣泄。憋得她的胸口疼。
“你是怕我从这里跳下去吗。”朵薇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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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请旨废后
南门东篱的眼眸。深深的沉了下去。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笑得很无奈。“我知道你不会。下來吧。上面很危险。都是我的错。可是。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别伤着了孩子。”
朵薇脸上笑容顿失。她伸手抚上腹部。这是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怀着孕了。“你放心吧。我只是想在这坐一会儿。。”她只是想再体会一次那样的感觉。被人爱着的感觉。这个孩子。她怀得很辛苦。她一直以为这个孩子。是满怀着期待。原來。也不是。
她望着下面。忽然想起。这个地方。属于他们的。她常常在这里练剑。有时候。他们会在这里对饮。他们会一起坐在树上。他喜欢将头枕在她的大腿上。他说过。累的时候。就喜欢枕着她的大腿。她也曾以为。这就是幸福。原來。幸福。不是那么简单。
可是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南门东篱知道。她不是个会想不开的人。她的坚强。让人心疼。只是。她一直坐在上面。看得他的眼睛都花了。他很担心。她一不小心就掉了下來。毕竟。现在身子比以前笨重了许多。
“皇上。臣妾擅闯了禁地。现在。您一定很烦恼吧。”
朵薇怔怔的盯着南门东篱。当时。她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就跑了进去。或许。这是上天的安排吧。但她知道。这次的事情沒有那么容易解决。就算是南门东篱。也沒有那么容易摆平。擅闯禁地。是死罪。刚刚在來这里的路上。 她已经看见了一群大臣跪在御书房的门口。
死罪。她不怕。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南门东篱伸出手。示意朵薇下來。
朵薇身子一侧。就从上面飞了下來。衣袂飘绝。却不是飞向他的身边。
“薇。。”南门东篱惊呼了一声。足尖一点。便将朵薇稳稳的接住。他的一颗心。差一点跳了出來。还好。他接住了。
两人立稳之后。朵薇下意识的挣脱了南门东篱的手。和他保持着距离。她下意识的。就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接触。这双手。无数次的抱过她。曾经那么依恋的怀抱。那么爱的让人。现在却变得难以忍受。一刻。也无法忍受。
南门东篱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神情有些犹豫。“你在后山看见了什么吗。”
“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朵薇很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之后。侧身离开。就像。那都是与自己沒有关系的。
“薇。。”南门东篱追上去叫住了她。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解释清楚。就会永远的失去她。重重的吐了口气。“薇。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我告诉你。我对你是真心的。跟那个沒有关系。你所看到的。是我们风国皇室的秘密。那个女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风国皇室有密旨。要守护着她。这也是。为何那里面除了帝王。不准任何人进去。”
他的存在。只是为了守护那个皇室的秘密而已。
南门东篱的思绪开始飘远。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去那里面的场景。那时候。他还小。有一次。他看见父皇将十九弟高高的举在肩膀上。却沒有看他一眼。他很伤心。一直跑。一直跑。便跑进了禁地。他想。父皇反正不喜欢他。还不如。让父皇就这样杀了他。
结果。他在里面看见了一座美丽的宫殿。冰做的墙。还有那墙里盛开着的。永不凋谢的蔷薇。宫殿大厅中央的 池子里。躺着一个身着素衣的绝色女子。无数粉色的蔷薇漂浮在水中。那个女子。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她眼眸紧闭。可脸上好像是带着笑颜。他并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也不知道。她和风国皇室有什么关系。趴在池子边上。看了许久。无论他怎么唤。那女子就是不应。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他失望极了。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座宫殿。好在。并沒有发现他走进來禁地。所以。他并沒有被父皇处死。这件事情。也成为了他心中的一个秘密。那个女子的模样。时常出现在他脑海中。自此。他爱上了蔷薇花。粉色的蔷薇。他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花。
直到。那个从大月国的女子。出现。那相似的容貌。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心生怜爱。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对她那么心软。不要。她只不过是个细作。可是。慢慢的。他终于。发现。她是这这世间绝无仅有的。是他应该珍惜的。那脑海中的影子。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梦而已。眼前的女子才是鲜活的。
朵薇并不在意他的话。继续前行。风国有太多的秘密了。那座宫殿应该和传说中的长生不老之术。关系很大吧。他可以骗她。却骗不了自己。那幅画。便是最好的证明。那个黑衣女子说的。是对的。她的存在。是不应该的。
南门东篱一直紧紧的跟在身后。刚一走到宫门口。便遇见了迎面而來的念奴娇。
“皇上。。你好久都不曾來看过臣妾了。。”念奴娇一袭青蛇的衣裳。撅着小嘴。扭着自己纤细的腰肢走了过來。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条水蛇。
南门东篱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又观察了一下朵薇的表情。见她脸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忍不住有些失望。冲着念奴娇道:“怎么。不懂规矩了。。”
他的确。许久沒有理过她了。除了她刚被册封为美人那一天。之后。便再也沒有见过她。本想从她身上调查关于她们组织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她嘴严实得很。加之。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也就沒有理会她。
念奴娇听见南门东篱的话。虽然。很不满。但还是福了福身。“皇上。皇后吉祥。。”
朵薇侧着身子。轻轻的道:“娇美人。不必多礼。。”说着就要朝里面走。
“皇后娘娘。臣妾这些日子。可是一直惦记着皇后娘娘呢。早就该來看望皇后娘娘了。宫里可都在传。皇后娘娘被自己的丫鬟出卖了呢。。”念奴娇一脸妩媚的笑容。
她的话。 很明显。带着些讽刺。帝后恩爱。人尽皆知。可是。这一次。皇后却养虎为患。在身子不方便。不能够伺候皇上的时候。被自己的宫女出卖。这件事情。 后宫人人都知道。都在心里为皇后不值。那么恩爱的人。却还是经不起一个宫女的诱惑。
“大胆。。”南门东篱大声呵斥了一声。
朵薇停下脚步。侧眸望了她一眼。并未生气。笑着道:“美人有心了。也算不上什么出卖吧。美人可别听后宫的人乱嚼舌根子。本宫身为皇后。理应以德为先。为皇上广纳后宫。以求我风国皇室子嗣延绵。采萝跟了我许多年了。被皇上看上。是她的福分。本宫身子也不方便。被自己人得逞。总比让外人抢去了抢吧。”
“薇。。”听了朵薇的话。南门东篱的眼眸沉入了谷底。他怎么也不相信。她会是这么想的。她真的就一点也不在乎他吗。
“奥。。皇后娘娘真是胸襟广阔。贤良淑德。。”念奴娇一脸敬佩的表情。只是那嘴角不停的抽着。这个外人的。当然指的就是她了。她不会听不出朵薇话里的话。
“皇上。。”不远处。一群大臣围了上來。來势汹汹。
南门东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示意朵薇先进去。但是。朵薇就是站着纹丝不动。静静的看着那一群人。她到要看看。他们要怎么样。
“皇上。今日早晨。帝都城外的竹子全部都开花。这是不祥预兆。恐我风国将有大的灾难。帝都的百姓们皆跪在城门口。乞求皇将皇后和肚中的孩子立即处死。以免祸害我风国。。”
一个领头的大臣忍不住用自己的衣袖不停地擦着汗水。虽然。惹怒了南门东篱是死罪。可是。为了风国。他死不足惜。
大家本以为这个风国第一位皇后。会给风国带來好运。沒有想到。竟是一场浩劫。
处死皇子。非同小可。处死皇后。也是少见的。一般。皇后都不会处死。大不了就是废除。
南门东篱扫了扫跪在地上的人。这些人。都是风国的老臣子。沒有想到。连帝都的百姓都惊动了。“你们不要逼朕。。” 蓦然。他注意到。墨家兄弟站在一旁。默默的垂着头。
“墨林。墨轩。你们对此事。有什么看法。。”他朝墨林墨轩递了个眼色。这两兄弟一向都是向着他的。
两兄弟挺尸抬眼望了一眼皇后和皇上。最终低下头。齐声道:“微臣不知。。”皇后的为人。在他们看來。很不错。帝后感情深厚。况且。要处死一个身怀有孕的女人。的确是残忍。他们沒有和那些大臣一起反对皇后。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跟这些人作对。毕竟。这事情。关乎的是风国的国运。和皇室的秘密。就算。南门东篱要怪罪。他们也只有接受惩罚。他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可是。他们沒有。他们是风国的臣子。自然要以风国的兴衰为重。
南门东篱本以为。墨家兄弟会站在他这边。可是。他们的态度。让他怒不可遏。
朵薇望着众人。只是冷笑。废后。那样最好。只是。可惜。她这条小命。可怜。肚子里的孩子。她还不想死。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她未完成的使命。可是。她这次。恐怕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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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局势动荡
“皇后是朕的发妻。更何况。现在身怀有孕。你们若是一定要逼朕。除非朕死了。。”南门东篱咬着牙将话说绝。要废后。就要他们一起去死。逼死皇上。这可是乱臣贼子。说完之后。拉着朵薇就朝里面走。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护她和孩子周全。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她们一分一毫。
他的话。很感人。但。朵薇好像心里并沒有什么感觉。
“皇上。若是皇上不答应。微臣等就长跪在这里。直到皇上答应为止。。”大臣们都匍匐在地上。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又是这一招。这些老臣子最喜欢用这一招來逼他。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妥协的。南门东篱头都沒有回。声音很是愤 怒。“你们尽管跪着好了。。”
朵薇的脸色很平静。所有的人都很着急。就连帝都的百姓也被煽动。她却是最清闲的。她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死了。
一旁的念奴娇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大臣。悻悻离开了。
南门东篱扶着朵薇走进寝房的门。本准备扶着她在床上躺下。忽然眼神一暗。转而扶着她走向了旁边的美人榻。他扶着她坐下。温柔的拥她入怀。语气带着些许悲凉。
“薇。朕感觉好像要失去你了。。”
朵薇并沒有挣扎。靠在她曾经依恋的怀抱。却是那么的陌生。曾经那么依恋的怀抱。现在却是难以忍受。就连他身上的味道。好像也难以忍受了。她笑着道:“从大月国的和亲花轿进入风国皇宫的那一刻起。臣妾就注定了。要老死在这座皇宫里面。你放心吧。你不会失去臣妾的。宫墙那么高。臣妾也翻不出去。除非你杀了臣妾。。”
她说的的确是实话。也是她的悲哀。曾经这里。有一个爱她。她也爱的男人。所以。她觉得这里也不错。现在。就连这座皇宫。已经毫无意义。她不知道他有一天会不会杀了她。
“薇。。”南门东篱的声音 充满了痛色。他当然。知道。她出不了这个皇宫。她嫁给了他。是风国的皇后。自然。不会轻易的离开。可是。他会失去她的心。失去了她的心。人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朵薇瞪大了眼睛。面无表情。从前。她最喜欢他叫她的名字。现在。他的这个称呼竟然是让人这么的难以忍受。两个相爱的人。一旦有了隔阂。是这么的难受。始终也翻不过那个坎。
朵薇一直保持着那个表情。只是什么都不再说。外面的臣子还跪着。帝都的百姓还跪在宫门口。她忽然很好奇。南门东篱会怎么办。一定会敌不过众人的压力处死她吧。毕竟。江山社稷还是比一个女人重要。
宫中局势紧张。大臣们已经在薇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了。就连上朝也不去了。帝都民怨四起。百姓们皆跪在宫门口。滴水未进。大家都一致要求废后。南门东篱怒不可遏。终于下旨斩杀了两位大臣。杀鸡儆猴。
可是。他的这个举动。更加的激起了民怨。众人一片惊愕。南门东篱虽然常年征战。可还算是仁德之君。这么暴虐的时候。还不曾有过。
莫不是真的如传言那般。大灾难将要降临风国。难道是红颜祸水出现。
其实。朵薇也知道。这和大月国局势变化也有关系。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擅闯了禁地。风国是一个古老的国家。百姓们都还是比较传统。周边国家几经易主。风国江山千年不倒。还是有它的道理的。大家都相信。是有先祖的保佑。风国长盛不衰。风调雨顺。
“娘娘。。”阿薇盈盈的走进朵薇的寝房。一脸的愤愤不平。“娘娘。采萝一直跪在门口。。”
朵薇的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她以为采萝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了呢。其实。她怎么也不相信。 采萝是一个攀龙附凤的人。若是她是一个攀附权贵的人。那时候。就答应闻人卿的求亲了。闻人家显赫一时。嫁给闻人卿。不会比跟着南门东篱差到哪里去。
可是。她就那么做了。其实。朵薇很想去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可是。问了又怎么样。发生了的。永远也改变不了的。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随她。。”朵薇只是淡淡的吐出 两个字。
朵薇一直沒有出去见她。沒有问她什么。也沒有叫她起來。她就一直跪在外面。薇宫的奴才们都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她也不在意。
后來。终于坚持不下去。晕倒了。被人架走了。
南门东篱站在城楼上。俯瞰跪在下面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百姓。这些都死他的子民。现在。却要逼他杀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按理说。皇室的事情。和百姓是沒有什么关系的。什么人做皇帝。什么人做皇后。都沒有关系。他们要的只是丰衣足食。可是。这一次。他们却加入了这场斗争的漩涡中來。说什么。皇后擅闯禁地。会给风国带來灾难。百姓。这就开始慌了。
他不会想不明白。这其中定是有人煽动。竟然。想到。利用民众來逼迫他。果然。是一个好办法。
“皇上。。”许多百姓都望见了站在城楼上的南门东篱。皆激动得差点落泪。一个普通的百姓。可能一辈子都沒有机会睹见天颜的。
“大家请回去吧。”南门东篱朗声道。
忽然。一个身穿麻衣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大吼道:“皇后是妖孽。是上天给风国的灾难。她根本就不是大月国的公主。她只是个冒牌的公主。。”
众人开始惊慌。然后就是小声的议论。
南门东篱在听见那人的话之后。身子一僵。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被别人知道。他一手扶着护栏。大口大口的吐着气。手心全是冷汗。这一下。又要惹出更多的风波了。
‘嗖。。’的一声。一支箭。从南门东篱的身后射向那个站起來的人。一箭射中心口。那人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摇摇晃晃的几下。便倒在了地上。胸前。一大片血渍。
“谁让你们放箭的。。”南门东篱转过身。一声怒吼。这一箭。不就等于在杀人灭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末将等未曾射箭。那箭好像是从那边射过來的。”一排将士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南门东篱扫视了另一边。那个放暗箭的人早已离开。
民众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废后。废后。。”许多人开始一致喊起來。
“皇上还是尽早离开。恐民众做出些什么过激的行为。。”非喜劝诫道。
南门东篱看了下面几眼。最终拂袖而去。
人群之中一个始终埋着头的人。终于抬起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此人便是慕容家的慕容羽。
南门东篱命人射杀无辜百姓。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开了。民众怨声四起。关于朵薇身份。各种传言纷沓至來。在这个时候。更有有心的人放出消息。大月国根本就沒有一位千姬公主。这位千姬公主。也只是四五年前才忽然听说的。且一直在神殿静养。无人见过真面目。大月国和风国的联姻分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更有传言。四五年前。大月国的神官大人。从黑水城带走了一名女奴。那女奴和皇后有几分相似。大家纷纷都在心里猜测着皇后的身份。更有人明确的指出。这个女奴就是后來的千姬公主。一时之间。皇后变女奴。一名女奴竟然做了皇后。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当朵薇听见这些传言之后。心中到着实惊讶。知道。她身份的人。只有萧太后。公羊洛。淑妃。还有就是闻人卿和南门东篱。到底是在设计她。果然是好计谋。一箭三雕。既除去了她。也扰乱了南门东篱的心情。更是挑起了风国和大月国的矛盾。
不过。她倒是很庆幸。这下终于可以恢复自己的身份了。只是。这小命。恐怕不保了。南门东篱怕是保护不了她了。
是夜
慕容丞相带着人连夜进宫。虽然。他丞相之位已经被罢免了。可爵位未削。仍旧可以出入皇宫。
薇宫
朵薇斜靠在美人榻上闭着眼眸假寐。一旁的香炉里。袅袅香烟升起。无论再燃多少香。都无法令她安眠。
“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的难受。”一个温柔的嗓音传來。
朵薇并沒有睁开眼睛。轻声答道:“是呀。心里特别的难受。你满意了吗。”
“呵呵。。”那身着黑色纱衣的女子轻轻的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笑声如铜铃般清脆。
“我永远都不会满意的。。”那女子眼带笑意。只是那眼眸深处。有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朵薇只是嘴角微微的上翘。什么也沒有说。这个來历不明的女子。总是能够掌握一切。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么久了。她也了解一二。这就像是一个游戏。而。她是游戏的操控着。而她是。便是**控的人。
但是。这一次。她要以退为进。
“请皇后出來相见。。”门外响起了慕容丞相浑厚的声音。这语气。哪里是请。分明就是在逼她出去。
“你好大的胆子。。”南门东篱盛怒的声音响起。
“外面好戏已经开始了。。”那女子指了指外面。挑了挑柳叶眉。
“要不要去看看。”朵薇笑着起身。她知道。这外面的人。都是等着对付她的。可是。她丝毫也不在意。这个黑衣女子。不等着在卡这场好戏吗。
那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便快速的消失在了朵薇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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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四面楚歌
她现在并不着急和这个神秘女子纠缠。有些事。即使掩藏得再好。也总有浮出水面的一天。她觉得。这一天。不远了。
朵薇还未走到门口。就望见了外面灯火辉煌。她的寝宫。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就连大婚当日。也沒有这么热闹过。一走到门口。看见了许多人。大臣们依旧是跪着。已经跪晕了许多。被架走了。可是。等他缓过神來。又回來跪下了。朵薇很是佩服这群老臣子。其实。他们也不容易。
慕容丞相來势汹汹。一众嫔妃该來的都來了。看样子是來审判她來了。今日的情形。是她早有预料的。所以。她心中并不害怕。
“进去。。”南门东篱怒吼了一声。虽是怒气冲冲。也那表情分明是担忧。他是想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人。
朵薇站在门口。全然当做沒有听见。冷冷的望着一众人等。就算。她今日躲在寝宫里不出來。难道就能够躲过这一劫吗。她早就想到了。有一天。自己的身份会被揭露。这世间。就沒有不透风的墙。这样。也好。挺好的。
“皇上。。”随着这熟悉的声音。众人将目光转向缓缓而來的人。大家不自觉的让來一条路。
南门东篱皱了皱眉头。“太后。朕的话。太后是一点都沒有听进去吗。”他知道。只要她出现。便沒有好事。太后幽禁在寿康宫。已经有些日子沒有出现了。现在深夜前來。必是有什么事情。
太后不怒反笑。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金色的牌子。“皇上。你该不会认不出这个是什么吧。这个是你父皇御赐的。有了它。宫中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哀家。。”
“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人都顺势跪下。见令牌如见先皇。只有南门东篱和朵薇是站着的。看起來。有点孤立无援的感觉。特别是南门东篱。那双深邃的眼眸才。沉入了潭底。
朵薇望了望太后。多日不见。她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这些日子。敢情。她不是在寿康宫幽禁。是在养病。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看來。今日的戏。她也有份。想必。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了吧。
“都平身吧。”太后缓缓的走到慕容丞相的跟前。还好。当年。她聪明。深得皇帝的尊重。为他处理后宫大小事务。这才换來了这块牌子。沒有想到。这么多年之后。这块牌子。竟然成为她手中的一张牌。
“皇上。今日。哀家前來。是要和皇后当堂对质。关于皇后的身份。最近外面的传言很多。可是。哀家。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
众人一片哗然。都很好奇。太后口中所说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南门东篱的脸抽了两下。
不待众人反应过來。她继续道:“哀家派出去的來报。大月国。是五年前才出现一位千姬公主的。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并且。哀家有证人。证明。皇后真实的身份。。”
她侧眸。“出來吧。”
众人的目光。随即转到了太后身后的人身上。那是一个身形极其魁梧的男子。只是。少了一只耳朵。大家都在心里猜测着这个男子的身份。这样的一个男人。和皇后又有什么关系呢。
朵薇望见那男子。也是一愣。他的面容。朵薇自然是记不住了。但是那一只耳朵。她怎么也不会忘记。那只耳朵。是他自己割下的。就在她的面前。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这个令人作呕的男子还会出现在她的面前。成为扳倒她的证人。
“你好好看看皇后。见过吗。。太后向那个男子递了个眼色。
“欺君。可是死罪。。”南门东篱瞪了那个人一眼。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一个人。他早就将那人杀死了。要不是遭众人面前。他早就伸手一把捏断了那男子的脖子。
那男子从人群之中走了出了。侧着脸看了看朵薇。然后低着头。“见过。。”
“在哪里见过。”太后乘机问道。
那人看了朵薇一眼。“五年前。在黑水城。那时候。我们在黑水城外捡到了一个晕倒在黄沙里的女子。便带了回去。准备卖个好价钱。可是。后來。末将一时起了色心。被将军发现了。便让末将割下了一只耳朵。”他眼睛的余光瞟见了南门东篱盛怒的表情。连忙补充道:“末将还沒有将人带走。就被将军撞见了。我可什么都沒有做呀。”
众人一片惊愕。虽然。暗男子解释并沒有发生什么。但是。众人还是一片鄙夷。有些事情。你越解释。别人就越是不相信。高贵的皇后。竟然和这么个粗鄙的奴才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各种鄙夷的目光投來。但是。朵薇毫不在意。
“太后。你这是到哪里去找的一个狗奴才。你真是当朕。当满朝文武是傻瓜吗。这么个狗奴才就想糊弄我们。”南门东篱的声音几乎都是怒吼的。
太后不怒反笑。“皇上。这么个奴才的话。是不可信。但是。淑妃的话。你该信吧。淑妃她有沒有妹妹。她自己不会不知道吧。”说着。 她朝一直站在她身边的淑妃递了个眼色。
众人屏住呼吸。淑妃的话。至关重要。
淑妃一直都低着头。一手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上。朵薇一直盯着她。她的话。是可以决定她的生死的。她不知道她会怎么说。之前。她因为拒绝去救公羊洛而和她闹得很僵。她心里一定是很恨她吧。
淑妃一直都垂着眼眸。蓦然。抬起头。眼神坚定无比。“我沒有妹妹。大月国。也沒有千姬公主。在皇后來到风国之前。我们从未见过面。只是。皇上大婚前。我忽然收到母后的信。说是。不久将会有人作为大月国的千姬公主嫁与皇上为后。。”
朵薇愣愣的盯着淑妃。原來。她也和别人一样。都希望她死。难道真是恨毒了她。就算是恨她。可。说出这件事情。大月国以奴婢假冒公主。欺骗友邻。视为不仁。这恐怕会破坏两国的邦交。她恨她。有必要不顾自己的国家吗。
南门东篱连连后退了两步。淑妃的话。也是他沒有预料到的。淑妃和朵薇的关系一向都很好。
“大月国。真是欺人太甚了。。”终于有大臣忍不住吼道。随着他的吼声。其他的大臣们情绪开始激动起來。
“皇后。你有什么话说。”太后一手指着朵薇。质问的语气。那眼里全都是胜利的目光。其实。她早就有些怀疑朵薇身份。只是一直沒有什么证据。这下。终于让她找到了证据。
朵薇的目光四处扫视了一下。大家都用一种敌意的眼光看着她。南门东篱一把拉着她的手。她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一下子挣脱了。仰着下巴。 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气势丝毫不输。
“淑妃和那位士兵说的都是事实。本宫并不是什么大月国的千姬公主。可是。我也并未什么黑水城的女奴。相信大家都听说。有一个小国家叫作芙蓉国。我出生在一个芙蓉花开的王国。芙蓉国。虽然小。但却是无忧无虑的人间净土。我们在封闭的地方。过着快乐的日子。”
说到这的时候。她的眼睛一酸。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噎。“我是芙蓉国唯一的公主。从小便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可是。在一天夜里。一群黑衣人。杀进了皇宫。灭了我们芙蓉国。我也被黑衣人抓走。一觉醒來。我便出现在了黑水城。那时候。我也很迷茫。也不知道为什么。后來。神官大人将我带回了大月国。我便以千姬公主的身份嫁给了你们的皇帝。”
她将目光转向了南门东篱。将他脸上的痛色尽收眼底。只是。她都装作看不见。“大月国的确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我自问。并未做过出卖风国的事情。嫁给你们的皇上。并非我愿。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一辈子偶读呆在那个芙蓉小国。”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一辈子都在那个芙蓉小国里。一辈子不遇见南门东篱。
“杀了她。杀了她。。”有人开始。情绪激动。
也有人低头成沉默。为朵薇的话而感动。那个芙蓉花的王国。许多人都曾听过。那是一片人间的净土。人间的天堂。大家都很是向往。一个亡国公主。沦为奴隶。沦为别国的政治工具。这也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你是故意的。。”南门东篱的声音有些嘶哑。
朵薇只是笑着点头。他果然还是了解她。她是故意的。 故意说出真相。其实。她早就知道。有人要对付她。不是她被别人打败。是她自己放弃了。放弃了反败为胜的机会。一开始。她就沒有想过。要化开这个困局。她就像是一只小羊羔。等着别人來宰割。
“你就那么的不想跟我在一起。”南门东篱紧紧的咬着牙。“你还要我跟你解释。多少遍。还要跟你道多少次歉。你到底要怎么样。朕都屈尊那么跟你解释。你为何。总是要如此固执。”
朵薇脸上的笑意越加的灿烂。他原來。是不懂她的。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不过是无理取闹。是任性而已。可是。就算。她任性。自私。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她。不是吗。她只是。有些累了。不想在这样的斗争漩涡中生活。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皇上。你决定如何处置。”太后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她迫不及待的药致朵薇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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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下旨废后
南门东篱立刻隐去了了自己眼中的悲伤。伸手紧紧的抓着朵薇的手。语气变得坚定如铁。“那又怎能样。其实。她的身份。朕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就算。她并不是大月国的公主。也是朕的皇后。况且。她现在又怀了朕的孩子。朕万死。也要护她周全。。”
所有的人都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南门东篱。他原來早就知道了。可为何。还要一直护着她。护着这个欺骗自己的女子。莫不是真的被她迷住了。
“哼。是吗。”太后冷笑了一声。一副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样子。
“请皇上三思。。”所有的文武大臣。嫔妃们。就连宫婢们都跪在地上。
朵薇冷冷的望着那些人。这些人。平日里和她关系虽然不好。倒也是和睦。现在。大家。都想要她死。就连贤妃。德妃。都懂得审时度势。看來。这一次。她是真的要死了。只是。肚子里的孩子。太无辜了。
“皇上。你是一个多情的人。可是。最近。宫里一直都传言。皇后被逮人掳出宫一回。回來就身怀有孕。这个事情可是蹊跷得很呢。。之前。也有很多关于皇后有失妇德的传言。”太后掩嘴轻笑。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指朵薇所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朕不许你诬蔑她。诬蔑朕的孩子。。”南门东篱恶狠狠的瞪着太后。若是此时他手中有一把剑。早就拔剑刺向了太后。
太后直直的迎上南门东篱愤怒的眼神。目光变得凌厉。“这个哀家可不是胡说。哀家有证据。。”她拍了拍手。
一个细小的身子从人群之中走了出來。此人正是小乔。她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低着头。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将头抬了起來。在对着朵薇的眼神那一刻。她自动将目光瞥向一边。“皇后娘娘就在被逮人掳去的前几日。还來了葵水。。”
她的话。虽然沒有 明说朵薇的孩子不是南门东篱的。可是。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朵薇是被掳回來之后。才发现自己怀有了身孕。若是被掳前几日还有葵水。这只能够说明。她的孩子就是在被掳这期间怀孕。
朵薇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太后果真是很聪明。懂得利用小乔这颗棋子。她心里很清楚。她现在身怀六甲。就算身份是假的。也不一定会处死她。所以。她就制造了这一出。诬蔑她的孩子。其实。她第一次被闻人卿带出宫的时候。太后是不知情的。之前闻人卿告诉别人她是她的二夫。后來。闻人家败落人。这件事情便传了出來。
诬蔑她可以。但是。绝对不可以诬蔑她的孩子。
“放肆。你这个该死的贱婢。皇后是朕的发妻。与朕夜夜同眠。她什么时候。來葵水。朕不知道吗。”南门东篱恨不得杀了小乔。只可惜。现在在人前。他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
朵薇拍了拍南门东篱的胳膊。示意他冷静。她上前一步。笑着道:“太后果然英明。你在我宫中安插的这枚棋子终于是用上了。小乔在这薇宫只是个扫地宫女。一般都是近不了我的身的。你这个谎言。太可笑了。这个事情。很好办。薇宫的宫人们。都可以证明。本宫的清白。本宫肚子里所怀。的确是皇上的骨肉。你诬蔑我可以。绝对不可以侮辱我的孩子。”
她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乔。真后悔自己当初手软。真应该将她拖出去杖毙。
现在。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太后公然怀疑她的孩子。更加的会引起大家的反感。有些时候。谣言。是可以害死人的。
“皇上。不好了。。”就在这时候。一个侍卫惶惶张张的跑了过來。重重的跪在地上。“皇上。刚刚不知道是谁又朝百姓们放暗箭。死了好多的人。现在。百姓们情绪很激动。要砸城门。。”
南门东篱的眉头紧锁。
“皇上。下旨废后。如果。你觉得这还不够。哀家可以再告诉你。虞美人刚刚被哀家请去寿康宫抄写佛经了。。”太后的脸变得更加怨毒了。
南门东篱和朵薇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人群之中。果然。沒有虞美人。刚刚。他们都沒有看见。太后这次。是做足了准备。誓要将她拉下马。要知道。虞美人。可是。南门东篱心尖尖上的人。即使。南门东篱对她是责任多于爱。可是。就是因为这一份责任。她在他的心中才会占有一份无人可以替代的位置。为了虞美人的安全。他应该会放弃她吧。
南门东篱的眼眸沉入了谷底。眉头深锁。一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这么两难的抉择。他不想去做。
朵薇望他脸上的变化。转而面对众人冷笑了一声。伸手一把摘下了头上的凤冠。那么干脆。毫无留恋。毫无悲伤。“不就是个后位吗。皇上。你不要再犹豫了。我帮你做决定。快点去处理外面的动乱吧。”
南门东篱望着朵薇。亲眼看见她将那凤冠拿下來。眼里似有盈盈水光。那凤冠是大婚之日。他亲手为她戴上的。她竟然可以那么毫不犹豫的摘了下來。现在。他心里。好奇。她的心里到底有沒有他。废后。等同休妻。他吞了吞口水。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废除后位。但念其身怀有孕。暂禁足薇宫。。等生下孩子再说。”
其实。他想的是。废后位。先解开了这个困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敢怎么样。他绝对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她。也绝对不会让她离开自己。先解决了这个困境。他再想办法。可他。不知道朵薇心里是怎么想的。
“皇上。。”太后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她要的不仅仅是废除后位。还要她的性命。不然。不足以出她心中的那口恶气。其实。她看得出來。南门东篱心里很在乎她。要想打败一个人。就要断其手足。令其痛不欲生。
“朕已经做了最大的退步了。。”南门东篱冷冷道。望着朵薇脸上的笑容。一脸的悲戚。点了点头。“是你在逼朕。。”说完之后。他喉咙一紧。最终大步的离开。
“跟朕去城楼。。。”
朵薇为了那句话。愣了许久。他说得对。是她在逼他。她和别人一起逼他。将他逼入绝境。她从來沒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这样。和别人一起逼他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所有的人陆续离开。朵薇机械的迈着步子。走进了自己的寝宫。她再也不是皇后 了。这座屹立千年不倒的薇宫。即将失去它的主人。她只是不想做皇后而已。这并不代表。她会自暴自弃。放弃自己的生命。放弃自己的孩子。
南门东篱最终还是平息了这一场动乱。他找出了放暗箭的人。还在城楼上说了一大段肺腑之言。终究还是感动了百姓们。只是那个放暗箭的人已经自尽。但是。朵薇知道。最重要的是废除了她的后位。不然。百姓们沒有那么快平复。
虽然南门东篱说是废除了她的后位。可是。废后的诏书迟迟沒有下來。朵薇还是住在薇宫里。过着从前的生活。什么都不缺。只是。不能够走出薇宫的大门。
是夜
朵薇斜躺在美人榻上。闭幕假寐。屋顶发出了一声咯吱咯吱的声音。‘嗖。。’的一声。她一下子便睁开了眼睛。也顾不得自己身怀有孕。大步的跑了出去。果然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足尖一点就跟上了那人。虽然身子很是笨重。但幸好那人并沒有走多远就停了下來。那人停在了一处的房顶上。朵薇躲在暗处看了看。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南门庭院的屋顶。前方有两个人。
“皇上。我们要不要派几个杀手去将太后解决了。”
这声音是非喜的。朵薇听得出來。
“不用了。大家都知道朕和太后不和。若是贸然出手。恐怕会引起别人的猜忌。再说。黑水城的奴隶暴动已经损失了地狱门不少的杀手。。还是让他们好生休养吧。”
听见这个声音朵薇的心都凉透了。这是南门东篱的声音。
两人沉默了许久。南门东篱伸手拍了拍非喜的肩膀。“十七哥。我说过。沒有人的时候。就不要叫我皇上了。这些年。你为了我。付出得够多的了。统领地狱门。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在宫里过你不想过的生活。我”
非喜苦笑了一声。“篱。为你做。再多也值得。哥哥说过。你若为帝。我必全力辅佐你。你为帝。我便助你一统江山。这也是我活着唯一的心愿了。。能够在你身边。辅佐你。无论是哪一种方式。都是好的。你想。若是。我当年沒有出宫。在宫里不还是会辅佐你吗。”
朵薇瞪大了眼睛。这两人的对话。她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早就猜到了。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南门东篱从來沒有将他当做奴才。而非喜。看南门东篱的眼神。总有着无限的关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活着就是为了他。
一个普通的奴才。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武功。可是。两人是兄弟。这个事实太让人惊讶了。他曾经是皇子。竟然甘于在宫里做个内侍。为的只是。守候自己的兄弟。帝王家。是有情还是无情。
十七皇子。朵薇是知道的。他听南门东篱提起过。也听别人说过。十七皇子在一个夜晚。忽然失踪了。沒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沒有想到。他又回宫來了。
“好了。回去吧。早些休息。。”南门东篱和非喜先后离开。
朵薇走到他们刚刚站的地方。拾起地上那一枚梅花玉牌。这枚梅花玉牌。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那个秘密组织的。刚刚南门东篱有提到那个地狱门。就是那个秘密组织吗。
地狱门。地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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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去意已决
她一下子重重的跌坐在瓦砾上。一手紧紧的握着那一块梅花腰牌放在自己的胸口。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无尽的痛。从未有过的痛。疼得她腰都直不起來。滚烫的泪水落下。是他。是他灭掉了芙蓉国。是她的夫君。她竟然嫁给自己的仇人。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她一直都在苦苦寻找的仇人。竟然就是和自己夜夜同榻而眠的人。难怪。之前。那个黑衣女子要说什么背后有大人物支持。她当时也想到过或许是某个国家的掌权者。可是。怎么。也沒有想到。那个人就在眼前。这个巨大的打击。來得太突然。几乎将她多年的坚强和执着摧毁。
她疼得趴在房顶上。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掌。手掌愣是被她咬出了血來。这种疼。不会比那日看见南门东篱背叛她來得更少。一个人。最可悲的是。付出了爱之后。才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去爱。
她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她答应过后要报仇的。难道要去亲手杀死他吗。杀死这个夜夜拥她入睡的男子。杀死她孩子的爹爹。将來。孩子长大了。若是。问起爹爹。她要怎么说。若是杀死了他。她以后该怎么办。
一轮弯月终于从云层里面跳了出來。淡淡的血光照在她水色的寝衣上。那般惨淡。绝望。
直到天都快亮了。她才起身。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寝房。一切仿佛什么都沒有发生过。什么都沒有改变。也无人知晓她离开过寝房。
或许是那夜受了寒。朵薇回到寝宫之后。便生了一场大病。
赫连梓坐在床沿。一直都很细心的为她把脉。纤细的手指。一如当年的温柔。朵薇一直都闭着眼睛。这份温润如玉。她不忍再去看。
良久之后。他终于放开了朵薇泛白的手腕。眉头有些微蹙。“娘娘你最近心结难舒。。”
把脉也可以把得出心情吗。。
朵薇睁开眼睛。赫连梓俊美的脸印入她的眼眸。他的脸。虽然比不上南门东篱的俊美无双。却也是极其精致的一张脸。最重要的是他的脸是看着暖心窝的一张脸。这是。南门东篱。所不具备的。她使劲的转动了几下眼珠子。里面有水气。脸上却是笑着的。
“你能够带我离开皇宫吗。”她想。自己真的要离开这里。出去透透气。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办。从未有过的无助。只是。她还沒有想好。所以。她想要先离开。不然。她觉得自己呆在这里。一定会疯掉的。
來风国快两年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从未想过要离开这里。就算她被那么的伤害。算计。她都不曾退却。但是。这一次。她真的想要离开。离开这里或许才是最好的。
赫连梓眨了眨眸子。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过下一刻。他嘴角挂着一个微微的弧度。眼中却是溢满了笑意。“只要你愿意。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会带着你去。。”
多么简单而令人感动的一句话。无论你想要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朵薇望着他。眼睛。更酸涩难受。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要知道。她的身份。是不能够随便离开的。此刻。她有一种想要扑进他的怀里。感受他那温暖怀抱的冲动。不为别的。只为他这份温柔。只为了想要有个怀抱靠一靠。无关风月。但是。她还是强忍住了。毕竟这是人多嘴杂的深宫。
她嘴角挂着一丝苦笑。“那好。你带我离开这里。。”
赫连梓盯了她的肚子几眼。最终还是点头。他从來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也从來不愿意多问什么。她受的伤害。她的坚强。他都看在眼里。只要她想做的事情。他都会帮她完成。
其实。她利用了他。朵薇心中还是有一份抱歉。只是。这个男子。从來都是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她深知。自己是绝对出不了这个皇宫的。南门东篱也不会放她走的。但是。赫连梓。他是花国的皇子。他是可以离开的。只是。若是。南门东篱发现她不见了。恐怕会断送两国的邦交。
三日过后。便从花国传來飞鸽传书。说是要急召赫连三皇子回国。南门东篱当然是极为的不愿意。赫连梓一走。他就又少了个帮手。可是。赫连梓如今的身份是花国的三皇子。并不是他的臣子。他來到这里只是來做客的。有权利随时离开。最终。南门东篱无奈。只得放他走。
只是。朵薇很奇怪。这个召他回国的消息。也來得太及时了吧。
是夜。闻人府
夜风涌动。昔日繁华无限的闻人府。如今。缺少了奴才们的打扫。已经显得有些荒芜。满地的落叶。被风吹得‘咯吱咯吱’的响。闻人卿的轮椅停靠在走廊下面。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空。可惜。一颗星也沒有。
忽然。他眼带笑意。语气轻柔。“你來了呀。。”
话音刚落。从暗处便现出了一个雪白的身影。这样雪白的衣裳。即使是在这样沒有星星的夜晚。也是很显眼的。
赫连梓缓缓的前行。然后在闻人卿的身后停了下來。语气很沉。“我要回国了。这一走。恐怕是相见无期了。。”他的目光四处的扫了扫。心想。他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一定很孤单。荒芜的院子。像极了他荒芜的心。那般寂寥。孤单。
闻人卿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但还是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轻笑道:“是么。你本就不属于这里。是该回去了。。”只是那一双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的捏成拳头。指关节泛白。
赫连梓将手放在他的轮椅靠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你要好好保重。有什么事情。派人來花国找我。。”其实。他知道。他绝对不会派人來找他的。
说完。他本來准备离开。可是。怎么也迈不动脚步。他想到了那些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他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不该有这样的人生的。
“好。到时候。我给你写信。。”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赫连梓走到他的身侧。望着他俊美的侧面。“我从不相信。不可一世的闻人将军。会那么轻易的就被打败。真的。有时候。你真的不按常理行事。我都搞不懂你。。”
其实。他是懂的。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呵呵。。”闻人卿轻笑了两声。轻声道:“我只是太累了。你看见这闻人家的院子了吗。这便是我要的。。。”
赫连梓知道。他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闻人将军。若是他不想败。必定是大获全胜。是他自己一心求败。这个游戏。他玩得太久了。有些累了。若是想要取皇位而代之。那么。今天。坐在金殿上的就不会是南门东篱。他要的是闻人家的衰败。南门家的衰败。然后是他自己的自生自灭。
“啊哈哈哈。。”忽然。响起了一声狂笑。似在笑。又似在哭。伴随着的是阴风阵阵。如鬼魅般。让热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这是”赫连梓皱了皱眉头。
“是慕容韵。她疯了。疯了更好。。”闻人卿不带一丝感情的答道。疯了。或许才不会痛苦。
赫连梓的眉头皱得更加的深了。他这才想起。自己那日。划破了慕容韵的脸。想必。她就是因为这个才疯掉了的。他低眸。有些同情的看着闻人卿。 难道。他就要一辈子和这么个疯女人生活在这座荒芜的院子里。会不会。有一天。他也疯掉了。
“要不。我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他终于忍不住道。他想。他的一生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放下心中的仇恨。到外面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一切。都还可以才。重新开始的。
闻人卿将头撇向一边。“不。我喜欢呆在这里。你一路顺风。听我一句劝。不要再忍耐你皇兄了。。”
赫连梓嘴角挂着一丝苦笑。他怎么就忘记了。这是闻人卿。是不可一世的闻人卿。 他从來不会接受别人的同情。无论在何时。他都会保持着自己的一份高傲。就算带他出去。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吧。花国。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赫连梓转身离开。
“你好好照顾自己。。”
赫连梓走后。闻人卿终于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将双手放在双腿膝盖处。不停的捶打着。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裳。微凉。他紧紧的咬住自己泛白的嘴唇。这腿。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钻心的疼痛。刚刚他一直都在忍耐。他不想让他看见。
他始终都沒有看他一眼。因为。他怕看他的脸。怕自己会软弱。这辈子。他是走不出这座院子了。这座闻人家的院子。便是他的坟墓。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赫连梓的马车准备离开皇宫。南门东篱还算是比较大方。赏赐了他许多东西。虽然。他一再的拒绝。但。最终还是盛情难却。
朵薇这两天一直在观察形势。想着自己要怎么出去。可是。始终沒有想到办法。就算是要乔装打扮。她这个肚子也是遮不住的。她也只有在心里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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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恩断义绝
就在她苦于沒有办法的时候。薇宫里來了两个人。
“两位娘娘。请留步。。”守在薇宫外面的侍卫一脸严肃的拦住了淑妃和念奴娇的去路。
“放肆。皇上只说将皇后禁足薇宫。可沒有说。我们淑妃娘娘不可以來探望自己的妹妹。再说。皇上说是要废后。可废后诏书还沒有下。只要皇上一天沒有下诏书。皇后就还是皇后。。”念奴娇仰着下巴。厉声呵斥着那两个侍卫。
“这”那两侍卫面色犹豫。帝后感情深厚。他们也是知道的。皇上虽然当众说要废后。可是。至今。废后诏书都迟迟沒有下。再则。皇后和淑妃都怀有龙种。他们也惹不起。皇上只说禁足。并未说不可以探视。也沒有说打入冷宫。这个禁足和打入冷宫。有很多的区别。
“你们真是反了。连淑妃娘娘的话都不听了。我们淑妃娘娘肚子里怀的可是龙种。。”念奴娇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一旁的淑妃一手扶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始终都沒有说话。面上也沒有什么表情。只是目光若有若无的望向里面。
最终那侍卫还是让开了路。
两人直接进了朵薇的寝房。朵薇远远的就看见了她们。
“你们來做什么。”朵薇一脸冷漠。这两个人都跟她沒有什么交集了。她的后位被废。本來。也是会牵连到淑妃。毕竟她是大月国的公主。但是。念在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沒有追究责任。所以。她在宫里还是一日从前。
念奴娇疾步走上前。娥眉微蹙。“现在沒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解释了。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出去。我们是來帮你的。。。快。你先和淑妃换一下衣服。。”说着。她还不断的向外面看。
朵薇几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将目光转向淑妃。仔细打量她的表情。她们是來帮她的。前几天。可是。淑妃当众指正她的。
淑妃对着朵薇点了点头。“你不用惊讶。快些。我们沒有时间了。。”
朵薇知道。她是不该再相信别人的。尤其是这两个人。可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应该相信她们的。而且。现在除了相信她们。已经别无他法。这的确是个好办法。靠她自己。是出不去的。最终。她点了点头。
和淑妃换好衣服和头上的发饰之后。念奴娇将手中的手帕递给了朵薇。示意她将脸遮挡一点。朵薇的脸。本就和淑妃有五分相似。遮挡一点。也看不出什么的。加上。两人都怀有身孕。这就更加的看不出什么來。
换好衣服之后。念奴娇急急忙忙的拉着朵薇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淑妃叫住了她。她说:“妹妹。对不起。。此去恐怕是再见无期。你要好好的保重。。”
朵薇顿了一下脚步。并沒有回头。“姐姐你也要保重。”说完。便大步的离开。她已经许久不曾叫她妹妹了。这个和她并无血缘。却有着五分相似面容的女子。是她到了风国。第一个觉得亲切的人。其实。很久以前。她就想想要有个姐姐了。
念奴娇拉着朵薇走向宫门口。一路走出了薇宫。那门口的侍卫。看了朵薇几眼。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一切。进展都很顺利。
她二人走得很快。朵薇在路上撞到一个人。从朵薇身上掉下了一个东西。
“淑妃娘娘。。对不起。对不起。。”贤妃一副快要哭的样子。连忙蹲下身子。捡起那块从朵薇掉下來的东西。她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站起來。将那东西递到了朵薇的手中。
朵薇也不便说话。一说话就有可能暴露。她尽量的侧着头。接过那东西。那是一条鱼的形状。通体蓝色。鱼的肚子里有一点白色的类似眼泪的东西。这是上次。赫连梓给她的。她一直都带在身上。
两人急急忙忙的离开。
身后的贤妃一直愣了许久。
宫门前的拐角出。赫连梓的马车早已等在了那里。
看见二人。赫连梓连忙下车将朵薇扶上了车。
“你保重。。”念奴娇对着朵薇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看了看远处的城口。转身离开。朵薇还沒有來得急跟她说一声谢谢。她不知道念奴娇为什么要帮她。可她心里还是很感激。怎么也沒有想到。到了最后。來救她的人会是淑妃和念奴娇。
朵薇和赫连梓乘坐了一辆马车。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载着南门东篱的赏赐。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
“请下车检查。。”城门口的侍卫拦住了马车。
“放肆。这是赫连皇子的马车。你们也要检查吗。”赶马车的男子一脸不悦。
马车内。朵薇和赫连梓面对面而坐。她的一双手紧紧的攥着裙摆。若是被发现了。她大不了就是被抓回去。可是。赫连梓就不一样了。拐走风国的废后。这个罪名不小。可能会引起两国的战争。她现在觉得。出宫这件事情。她或许有些冲动。可是。现在。已经沒有办法再回头了。
一抬眸。便对上了赫连梓那温润的笑容。暖如春风。她一下子就舒心了许多。
“请不要为难末将。凡是出宫的人和物。一律都要检查。。”那侍卫。依旧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非喜沉沉的的声音传來。
“大总管。是赫连皇子的马车。。”侍卫们皆跪在地上。
隔着厚重的轿帘。赫连梓温柔的嗓音传出。“不要为难他们了。检查一下也沒有什么的。。”
非喜看了几眼那辆马车。拱手道:“难得赫连皇子如此的通情达理。”他对着那侍卫道:“按规矩办事。。”
那侍卫领了命。一手将轿帘掀了起來。
里面一览无余。空旷得很。只有赫连梓斜躺在里面的一张小床上。非喜也望了往里面。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得罪了。赫连皇子。放行。。”
非喜对着一众侍卫道。
马车直奔向皇宫外面。
“可以出來了。。”赫连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
一直躲在赫连梓身后的朵薇。吓出了一身冷汗。这马车里。根本就是无处躲藏。还好。赫连梓用身体挡住了她。她撑着身子准备起身。由于身子太笨重了。竟一下子直直的倒在了赫连梓的身上。
她这才想起。两人这是在同一张床上。立刻。脸都红成了一团。不过。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带着点甜甜的味道。白衣纤尘不染。一抬眸。她才发现。赫连梓的耳根子竟然一直红到了脖子下面。他一定比她更加的尴尬吧。
“我起不來了。。”朵薇一脸无辜。她尝试了好几次。都起不來。这身子。是在是太笨重了。在加上这小床很小。两个人拥挤得很。
赫连梓一下子转过身坐了起來。连忙将朵薇扶起來。一脸焦急。“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你身子不方便了。。”他的脸越來越红。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将朵薇扶起來。朵薇脸色也有些尴尬。她想自己肯定是很重。太丢脸了。侧眸望着他的脸。朵薇又忍不住想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从前。他总是淡如清风。感觉。很远。现在。她才发现。其实。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会脸红。会笑。
两人各自坐回刚刚的位置。无尽的缄默。
听着马车咕噜噜的声音。朵薇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要被碾碎了一般。一颗静如湖水的心。再次激起波澜。眼神也跟着沉了下去。想她嫁到风国已经快两年了。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当年。十里长街曾经铺满红妆。为的就是祝福他们的金玉良缘。可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最大的错误。是她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大婚当日。她一袭红妆缓缓地走向那汉白玉的阶梯。那一双寒冷彻骨的手紧紧的握着她。他说:“从今以后。你便是朕的皇后。”虽然。她那时还并未爱上他。也打算一辈子不去爱他。可是。她毕竟是嫁给了他。人海茫茫中。惟独嫁给了他。不是别人。
她也同普通的少女一般。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的婚礼。自己将來的夫君。所以。这个婚礼。虽然。沒有爱情。但却是属于她的。这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个开始。却是她痛苦的到來。相处两年。相互猜忌。相互算计。她受尽了伤害。到最后。她以为的相爱。却是繁华一梦。
“站住。。”后面一声怒吼响彻整个天空。也打破了她的思绪。朵薇一惊。这声音。她太熟悉不过了。这是南门东篱的声音。她沒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追了上來。以往这个时候。他都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她听得出來。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远处尘土飞扬。年轻的君**马而來。一双绝美的眼眸里满是怒火。几乎将他整个人燃烧。
“你别怕。有我在。。”赫连梓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你别怕。万事有我在。这样的话。多么令人安心。南门东篱也曾无数次握着她的手。这样说过。到了最后呢。两个人只剩下了恨。朵薇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呼吸困难了。
终于。南门东篱带着人马堵住了赫连梓的马车。马儿嘶叫一声。便停了下來。
“皇上。这是何意。”赫连梓掀起半边帘子。语气淡定从容。
南门东篱举起手中的金剑。咬着牙。那样子像是要立刻拔出手中的宝剑给赫连梓一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拐走朕的皇后。别以为朕倚重你。就这么不知好歹。信不信朕踏平你花国。。”
此刻。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深情款款的君王。而是残忍嗜血的暴君。冲冠一怒为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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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放她离开
赫连梓并沒有流露出一丝害怕。脸上是淡淡的笑容。“皇上。风国国力强盛。皇上你骁勇善战。我花国自是不敢比较。我花国有的只有花。沒有刀剑。你要踏平我花国万千花海。这又有何难。可是。我花国也不是皇上一捏就会碎的。到时候。风国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南门东篱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讽刺的笑道:“赫连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不过只是有点医术。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是花国的掌权者吗。赫连榆会听你的吗。简直是笑话。”
“呵呵。。是么。”赫连梓轻笑着。不再言语。
“朕不和你废话。将皇后叫出來。朕还可以留你性命。。”南门东篱的马不停的动着。显得有些躁动不安。和它的主人一样。
“她已经不是你的皇后了。废后等同休妻。皇上你应该懂的。她要走。我便会带她走。今日。谁也拦不了的。。”赫连梓的眼神一冷。隐去了那一份温文如玉。
他的那句‘她要走’令南门东篱心中一痛。她真的要离开他吗。是她主动要离开他的。沒有任何人要强迫她。他不信。
两人的对话。 朵薇坐在马车里听得一清二楚。她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这样会连累赫连梓。花国是斗不过风国的。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够躲在马车里不出去。她不出去。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是南门东篱。再说。他们的恩怨。也该了结。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你出來。。”南门东篱的声音有些嘶哑。
朵薇听见那声音心中也是一怔。思前想后。朵薇掀起轿帘走下马车。赫连梓想要阻止。可是。看见她那坚定的眼神之后。就放弃了。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也左右不了她的想法。
当轿帘掀起那一刻。南门东篱的眼神立刻就沉了下了去。她不是被人强迫。是主动离开他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何要离开他。就因为他一时的错误。就因为他要废后。可那不都是她逼的吗。他感觉自己都要疯狂了。
“皇上。。”朵薇立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摆。一手扶着自己的腹部。轻声的唤道。却再无那份爱恋。
现在。正是秋天。满地的落叶踩得咯吱作响。她就那样站在他的面前。落叶如雨下。正像她的心一般。凋零枯萎。飘零一地。
南门东篱翻身下马。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他举着手中的金剑。“你真的要跟这个男人走。你竟然要丢下朕。跟别的男人走。。”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裂开了。满腔怒火无以宣泄。
朵薇一直愣在那里。直直的盯着他绝美的脸。曾经那么依恋的人。就站在面洽。却变得让人那么难以忍受。她的眼眸忽然熊熊烈火燃烧。她想到的是芙蓉国灭的那一晚。那场大火。烧得真是旺盛。无数的宫人如蝼蚁般被人斩杀。鲜血成河。她的后葬身在火海中。那片芙蓉花化为灰烬。
她真的好恨。好恨恨他。恨她自己。恨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根本就不该來到这个世上。
她的眼神逐渐变冷。终于说出了那些绝情的话。“是。我要跟他走。再说。我已经不是你的皇后了。你已经当着众人的面。下旨废后。不是吗。要么放我走吧。要么。杀了我。”她的话。说得是那般决绝。
南门东篱眼中的怒气更甚。将目光集中在她的肚子上。“朕说过。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这么久了。朕还沒有下旨废后。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肚子里怀着朕的孩子。竟然还要走。难道。真如别人所说那样。你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他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朝中大臣一直都在给他施加压力。但是。他迟迟不肯下废后诏书。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竟然还要离开。还要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
朵薇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她以为自己对他只有恨。可是。听他这样说。她心中还是一痛。他竟然。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这对她是最大的侮辱。也是对她肚子的孩子的侮辱。天知道。她怀这个孩子怀得有多辛苦。现在。他却要完全否决。她更加的恨。
“你说。你说呀。如果不是。你为何要跟他走。。”南门东篱几乎是怒吼出來的。其实。他也想听她亲口说出來。可是。他疯狂了。
朵薇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睛酸涩难受。忽然。她笑着走向他。走向这个。她爱过。恨过的男人。一切。都该了结了。
南门东篱看见她走來。他心中隐隐有些愧疚。他知道自己的话伤害了她。
“薇。。”他伸出手轻声的唤道。一如当年大婚的时候。
随之而來的。是一把冰凉的匕首插进他的心窝。血肉撕裂的声音。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至全身。他低头望着自己胸口。那上面插着一把匕首。她的手还紧紧的握着那匕首。血顺着他玄色的衣服一直蔓延开來。他从來。沒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亲手将匕首插进他的心窝。所以。根本就沒有反应过來。
他抬头望着朵薇。对上的是她那一双满是泪水的眸子。那里面有太多的东西。有恨。有爱。有绝望。他抓不住。泪水如决堤一般涌了出來。顺着她姣好的面颊流下來。快速的滴到她的衣襟上。还沒有來得及掉下的。挂着下巴上。如珍珠一般璀璨生辉。刺得他的眼睛生痛。
“你”以前。他从來沒有见她哭过。可现在。他连续看见她哭了两次。他恨她心狠。可是。手却不自主的抬起來。接住了从她眼眸里滴出來的一滴泪水。滚烫。差点灼伤他的手。她的悲伤和决绝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明白。
朵薇收回了自己的手。上面沾满了他的血。她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抖。其实。她自己也从來沒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亲手将刀尖刺向他的心窝。那是她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爹爹。可是。也是她的仇人。这是他欠他的。既然是孽缘。何不就此了断。从此两不相欠。
“这是你欠我的。。”朵薇咬紧了牙。从牙缝里吐了出这几个字。
“皇上。。”南门东篱身后的侍卫们看见这一幕皆忍不住涌了上來。
“退下。。”南门东篱大喝一声。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离开朵薇的脸。究竟是怎么了。他怎么也不相信。她会想要要他的命。钻心的疼。疼痛蔓延至全身。疼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他的忍耐力从來都是极强的。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为什么要离开朕。为什么。。”南门东篱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放我走。。”朵薇侧过身。故意不去看他。那插在他胸口的匕首。刺痛着她的眼睛。她想要快速的逃离这里。
南门东篱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使劲的点了点头。“好。好。好。”他一连大声说了三个‘好’字。死死的盯着她的脸。然后指着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赫连梓。“好。你既然要跟他走。朕也不留你了。你走。你走。你走哇。。”
“护驾。。”远处许多兵围了上來。朵薇他们已经被重重围住。太后、非喜、墨林各带了一对人马。
“皇上。。”非喜飞身到南门东篱的身边。扶住了他。一脸愤恨的望着朵薇。
“将他们抓起來。。”太后厉声下了命令。
“放他们走。。”南门东篱的声音变得越來越小。太后乘机煽动将士将朵薇等抓起來。
朵薇连连后退。下意识的一挥手。一道蓝色的光从她左手掌发了出來。在射向那些人的时候。却又变成了火焰。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她自己。这是怎么回事。从前。她沒有发现自己有这种能力。
正在和士兵们纠缠的赫连梓本想护着朵薇的。在看见这一幕之后。他便放下了悬着的人。她比他想象中更加的令人看不透。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掌。手心是一多粉色的蔷薇花。难道。是因为这朵花。
“妖怪呀。。”士兵们开始有些惊恐。
“给哀家杀。。”太后怒吼着。现在。皇帝受了伤。自然是太后说了算。
士兵们又鼓起勇气冲向朵薇。朵薇无奈只得像先前那样。用那火焰阻止士兵们的攻击。
无数的士兵被火焰灼伤。身上的衣料都燃了起來。四处一片哀嚎。被火烧伤。是最痛的。朵薇也于心不忍。这些人。跟她无冤无仇。她不想伤人性命。飞身到南门东篱的身边。他的脸色已经惨白。浑身都被汗水打湿。她故意忽略。“放我走。。”
她再一次重复着刚刚的话。
南门东篱吞了吞口水。盯着朵薇。眼眸沉到了谷底。最终闭上眼眸。用他最后的力气。吼道:“放她走。违令者杀无赦。。”
“放他们走。。放他们走。。”一旁的非喜怒吼道。声音带着哽咽。
远处的墨林听见这命令之后。便令自己的人马停了下來。
“皇上。。”太后一脸愤愤不平。南门东篱一直闭着眼睛当做沒有听见。
朵薇沒有再看他一眼。决然转身。眼中的泪水不停的流。缓缓走到马车前。赫连梓扶着她上马车。他回头望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南门东篱。从衣袖里甩出一瓶药。最后也上了马车。
他坐好之后。悄悄的将手中的一瓶药藏进了衣袖。其实。刚刚。朵薇不出去。他也是绝对有办法对付南门东篱的。深懂医术的他。制些毒药。是很简单的事情。他只是沒有想到。朵薇会那样戳了他的心窝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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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鲜花王国
究竟要多么的恨一个人。才会一刀刺进他的心窝。他看得出來。她很难过。很痛苦。那些伤心欲绝的眼泪。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从來沒有见过她哭。这是第一次。虽然。能够带着她离开。他很开心。可是。他不希望她难过。一丁点也不能够。可。她终究还是受伤了。
“上路吧。。”他朗声命令车夫。他无数次想过这样的场景。他会带着她离开。可是。这样。她真的快乐吗。也罢。他既然无法保护她。就让他将她带走。远离这里。远离风国。就算她再伤心。时间会治愈一切的。
马车缓缓前行。南门东篱赏赐的物品早已是一片狼藉。他们便舍下了那些身外之物。还好。这辆马车尚完好。
“皇上。。”非喜有些痛心疾首。他为自己的君王不值得。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是不值得。他为她的付出。他是知道的。他为了这个女人付出了这么多。可她。即使是怀着孕。还是跟着别的男人走了。这让他如何在天下人面前抬起头來。
南门东篱站在原地。愣愣的望着那马车离开。眼中似有盈盈水汽。身子如石化了一般。马车上的人。始终都沒有看他一眼。怎么会这样。他们曾经是恩爱的夫妻。一起经历了无数的坎坷。现在。还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他们本该是最幸福的一对。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也不明白。
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生命中的那个人。他以为。他们的感情已经是无坚不摧。他也以为。他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可是。一转眼什么都变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她亲手给了他的胸口一刀。
眼前的一切慢慢的变得模糊。他一手握着插在他胸口上的刀柄。这上面。还有她手心的余温。‘噗。。’的一声。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之而來的。是他失去了重心。重重的倒地。
“不要离开我。。”在晕倒之前。用很小的声音说着。其实。他是很想挽留她。跟她说。不要离开他。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都可以改。可是。他们都是骄傲的人。看见她那决绝的眼神。他就知道。他不可能将她留下來。所以。他放弃了。这样。也好。留在这里也不一定是好事。宫中多争斗。她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这样。对她來说。或许是最好的。
现在这么一闹。废后的呼声只会更高。他真怕自己保护不了他了。所以。这样。也好。这样。对她來说是最好的。可是。他真的害怕。自己就此永远的失去她了。一想到。自己就要永远的失去她了。裂开的心碎了一地。
其实。他的心。真的好痛。
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千斤的石头。一种巨大的力量爆破开來。蔓延全身。
“皇上。。”非喜急急忙忙的扶起南门东篱。拾起地上的药。大吼道:“快点回宫。快点回宫。。。”说着就抱起南门东篱飞快的赶回宫中。
现场一片狼藉。死伤无数。幸存者开始清理自己战友的尸体。太后一脸愤愤的坐上了属于她的马车。墨林则留在原地处理善后。
朵薇坐在马车里。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沒有说。她脑子里一直都是他刚刚那泛白的脸。和那插进他胸口的匕首。那是她亲手插进他心口的。他灭她一国。她刺他一刀。他会死吗。他或许在她离开之后。就死了。忽然。喉咙一紧。便吐出了一小口鲜血。
“娘娘。。”赫连梓连忙扶着她。想她也是一时气血攻心。连忙为了她服用了一颗药丸。
朵薇仰头望着赫连梓。笑着道:“叫我阿薇。。”说完之后。便晕了过去。她只是太累了。需要睡一觉。长长的睡一觉。什么也不去想。从此。她再也不是什么风国的皇后。什么娘娘。她是姬朵薇。是她自己。
她睡了许久。许久。久到仿佛永远也醒不來了。其实。她睡得很不舒服。在这过程中一直伴随着轻微的腹部疼痛。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满脑子都是南门东篱那受伤的眼神。还有她亲手插进他胸口的那把倒。那鲜血浸染了他的罂粟花袍子。妖娆夺命。其实。她是看见了的。只是故意视为不见。她的心。也在那把匕首刺进他的胸口的时候。成了碎片。
她伤他同样也是至深么。
他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最后却还是这样的结局。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了。或许是在白果村他那微微一笑。这一切。她都无从知晓了。爱了。就是爱了。怎么也改变不了。付出的爱也收不回來了。
淡淡的蔷薇花伴随着她的梦。
“快点。。”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朵薇这个漫长的梦。
她一睁开眼眸。印入眼帘的两个宫婢打扮的年轻女子。很明显。她们身上所穿的服饰和风国。乃至大月国和芙蓉国都有一些区别。不过。和芙蓉国的衣裳更为接近。都是以柔美飘逸为主。
她的目光四处的扫射了一圈。这里。很陌生。她从未看见的。一间布置得很是简单的房间。屋内的摆设也极其的简单。只是不同的是。屋内摆放了许多的花。是蔷薇花。而且还是粉色的蔷薇花。是她最喜欢的话。色泽鲜艳。她甚至能够看见花瓣上的露珠。看得出來。这些花都是刚刚采摘來的。她贪恋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这里是 她记得之前在马车上。她因为一时血气上涌。吐了一小口血。就晕了过去。孩子。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还好。孩子还在。心中酸涩无比。这个孩子。真是命苦。他本应该是人中龙凤。享尽一世荣华的。现在却要和她奔波流浪。
“娘娘你醒了呀。。”其中一位宫婢看见朵薇醒了。面露喜色。
“这里是。”朵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刚刚才醒过來。头痛得厉害。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睡了有多久了。
“娘娘。这是花国。。”那名美丽的宫婢温柔的答道。身边另一位宫婢始终都沒有说话。
朵薇听见这个称呼头都要裂了。她很不喜欢这个称呼。看了看那两位宫婢。她们应该都知道。她曾经是风国的皇后吧。毕竟。她出逃。事情闹得那么的大。也不愿意跟她们多说什么。“叫我阿薇姑娘吧。既然这是花国。那。赫连三皇子在哪里。”
她只是。沒有想到。自己这一觉睡了这么久了。一觉醒來竟然都已经到了花国的皇宫了。
“这”那名宫婢有些为难。“三皇子被皇上派出去执行公务去了。他交代让奴婢等好好照顾姑娘。。之前姑娘一直昏迷不醒。还有滑台的迹象。三皇子日夜相伴。前几日才被皇上派出去了的。三皇子本來不去的。看着姑娘情况已经基本才稳定。他才离开的。”
“好了。出去吧。三皇子一回來。就跟他说。我要见他。。”朵薇挥了挥手示意那两名宫婢出去。她不知道她说这番话是何意。也不想去了解。可是。她看得出來。这两名宫婢不是很喜欢她。尤其那位一直沒有说话的宫婢。也正常。不管怎么说。她曾经是风国的皇后。这样始终是连累了赫连梓。依那两名宫婢所言。她的确是睡了许久了。只是。沒有想到。赫连梓为她做了那么多。
那两名宫婢无奈。只得退了出去。
朵薇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浑身都沒有力气。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浑身都不舒服。或许是睡得太久了。许久沒有出去透气。也沒有活动筋骨了。
忽的。门‘咿呀’一声开了。
“不是说。不要进來打”朵薇一句话还沒有说完。立刻愣住了。來人。并不是那两名宫婢。也不是赫连梓。这是一位陌生的男子。朵薇虽然不知道这是谁。可看那身上的衣服也知道。这应该是花国的皇帝。赫连梓的二哥赫连榆。
朵薇仰着下巴打量着那人。丝毫沒有要行礼的意思。这人虽然是赫连梓的哥哥。但却沒有一丝一毫的像他。赫连梓是温文如玉。这个人。长得虽然还过得去。可一双眼睛总让人觉得不舒服。有些色眯眯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人慢慢的走近。朵薇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行礼。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将一双手相交。使劲的搓了几下。一双眼睛里放出精光。那是。一种野狼看见猎物的目光。
“美人。。”
朵薇顿时无语了。白了他一眼。她可是个孕妇。这个赫连榆不会这么无耻吧。一个孕妇有什么可美的。毫无美感。一个大肚婆。胖得像猪。他竟然会觉得美。这审美眼光。真是让人佩服。
她后退了一步。一手扶着肚子。“你要做什么。”她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美人。让朕好好的疼爱你。。”赫连榆越靠越近。朵薇险些跌坐在床上。现在该怎么办。赫连梓又不在。这外面肯定都是赫连榆的人。她要怎么躲过这个猥琐的男人。
“美人。。呵呵。南门东篱的女人。风国第一位皇后。果然是非同凡响。”赫连榆说着就要用手去抚摸朵薇的头发。 朵薇扯过一旁的青花瓷枕头就朝他扔去。他倒也不傻。身子一侧。就躲过了。
听见他提到南门东篱。心中还是忍不住一痛。
“烈性子。朕喜欢。。这么好的女人。放着风国的皇后不当。偏偏看上了赫连梓那个野种。”说着。他就要扑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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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取而代之
她也从他的话听出來了。他们兄弟的感情并不怎么好。
朵薇的一双紧握。挥掌就朝赫连榆击去。可沒有想到的是。赫连榆也会武功。他竟然一下子就紧紧的抓住了朵薇的手。朵薇武功本就不怎么好。加之。怀孕过后。体力渐渐的不行。力气自然 是沒有人高马大大的赫连榆大。
“你要干什么。。”朵薇大吼了一声。她忽然注意到自己左手心里的那朵蔷薇花。想到。自己被南门东篱追赶那一日。手上忽然有了神力。竟然能够挥掌出火。她看了一眼赫连榆。若是自己这一出掌。他身上的衣服立刻就会点着。要是自己一手刚好打在他的脸上。他便会立刻毁容。这样想着。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可是。自己这样做。肯定是走不出这里。再说。这样。也会给赫连梓带來麻烦。听说他在花国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看着赫连榆那张脸。越看。朵薇觉得越讨厌。真是不知道他和赫连梓到底是不是亲兄弟。怎么差别这么大。赫连梓有这么一个猥琐的哥哥。简直是今生不幸。
“你最好是放开我。。”朵薇瞪着赫连榆。希望他能够识相。
赫连榆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朕不放又怎么样。你要怎么样。大声叫救命。外面都是朕的人。他们根本不会理会你。赫连梓被朕派出去了。他也不会回來救你的。。”
他是故意支走赫连梓的。
“救命呀。。”朵薇大吼了一声。
门外的奴婢们皆低头。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三皇子还沒有回來。。”先前的两名宫婢被几个人拦在了外面。根本近不了房间一步。只得焦急的在外面跺脚。
一阵疾风而过。就在所有的人都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他们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面容。
最惊讶的不是门外的奴才。也不是赫连榆。而是朵薇。她只不过是随便试试而已。她只是在想。有这么个变态的哥哥。赫连梓怎么放心将她丢在皇宫里。她心里也知道不可能有人会进來救她的。就算沒有人救她。她自己也能够逃脱赫连榆的魔掌。大不了是一死。
可是。她一抬头就看见了赫连梓从门口冲了上來。他一把将赫连榆掀开。很显然。赫连榆不是赫连梓的对手。一下子就被丢出了门外。看见朵薇衣衫依旧完整。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连忙扶着朵薇坐下。伸手为她把脉。
朵薇一侧眸就看见了他额头的汗水。从來都是纤尘不染的他。雪白的衣衫上竟然沾染了些灰尘。看的出來。他一定是刚刚才风尘仆仆的赶回來。是担心他。所以快马加鞭赶回來的吗。
等到确定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事。他蹙着的眉头才舒展开來。轻轻放下朵薇的手腕。“对不起。。”
“赫连梓。你这是弑君知道吗。要造反了吗。”赫连榆被奴才们扶了起來。脸上肿了一大块。他怒吼着。“你私自拐走风国的皇后。害得我花国与风国结仇。害得我花国名誉扫地。你该当何罪。”
赫连梓连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侧眸道:“赫连榆。我忍耐你已经够久了。现在忍到了极点。。”
他这个样子。是朵薇从來不曾见过的。她见到的都是他闻人如玉的一面。从來都是他笑得淡如清风一面。从來不曾见他发过火。原來。他也会发怒。
朵薇仰着下巴。 眼眸有些酸涩。赫连榆说的事实。花国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风国对抗。以她对南门东篱的了解。他一定咽不下去这口气。赫连梓的确是为了她闯下了大祸。或许还会为花国带來灭顶之灾。或许。南门东篱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千军万马踏平花国。到时候。她的罪过就大了。
她觉得。他为了她惹怒君王。负天下。根本一点都不值得。她何德何能。值得他那么对待。“木辛。你应该知道。我出宫就是为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应当明白。我是不会再入任何的皇宫。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让我走吧。。”
她叫他‘木辛’。而不是赫连梓。因为在她心里。他从來沒有变过。他还是木辛。还是那个不问世事。笑得春暖花开的木药师。她不想生活在宫里。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再留下來。只会给他带來更大的麻烦。
“好。。”赫连梓为了她那个称呼愣了许久。终于点头。扶她起身走像外面。
“给我抓住他们。。”赫连榆一脸愤恨的发着命令。
可是。他手下那些人都面面相觑。踟蹰不前。因为。三皇子赫连梓的武功。不是他们可以阻挡的。上前。就等于是送死。而且。他们觉得。三皇子在花国的名声是很好的。比这个昏君好太多了。他们不想再助纣为虐。
“都反了。。”赫连榆疯狂了。拔出一位侍卫的剑。就开始乱砍。
走出了这座宫殿。朵薇才发现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宫殿。一点也不像是皇子住的地方。梓云殿。这个名字倒是很适合他。里面有他的名字。原來。他就是在这样的一座宫殿里长大的。他这么恍如谪仙的男子。不应该出生在帝王家的。
“哦。你哥哥。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朵薇试探问道。她怎么看都觉得。赫连榆有些变态。
“恩。。”赫连梓淡淡的点了点头。
“你确定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朵薇有些惊讶。沒有想到。他这么爽快的就回答了。
“明白。。”赫连梓的脸有些红。“他比较偏爱少妇。特别是孕妇。。”
朵薇无语了。将头撇向一边。这个赫连榆真的是很变态。偏爱少妇。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妇女要遭殃了。有这样的君主。真是花国的不幸。
朵薇注意到。这里的空气都是香的。或许是因为这里是一个鲜花的王国。宫里到处都是各色的奇珍异花。许多。都是朵薇从來不曾见过的。
赫连梓扶着朵薇。亲自将她送出了皇宫。还为她雇了一辆马车。说是。她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最后。他只说。路上好好照顾自己。就连‘再会’。也沒有说。就匆匆的朝皇宫的地方走去。他会这么爽快的放她离开。一点挽留都沒有。这倒是令人惊讶。或许他也是自顾不暇吧。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他苦苦挽留。朵薇还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出了花国的皇宫。朵薇才忽然意识到。她之前一心想要出宫。可是。却又不知道去哪里了。风国和大月国是绝对不会去。雪国乃是苦寒之地。不合适她生活。天大地大。却再也沒有她的容身之处。她自小生活在皇宫里。已经习惯了皇宫的生活。
她坐在马车里。捞起帘子看了一眼。这里。果然是花的王国。各种鲜花盛开。成群的蝴蝶飞舞着。人们带着满足的笑意打理着那些绽开的花朵。这里的花。是这世间最美的吧。他果然沒有骗她。这里。真的是一片人间仙境。一个只有花朵。沒有战争的王国。
花国。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生活在这里。一定会很幸福。因为。她一直都固执的认为。有花朵的地方。 才会有幸福。可是。她不能够留在这里。
最终。她吩咐车夫。赶着车朝芙蓉国的方向走去。花国是和芙蓉国交界的。她想。那里才是她的归宿。快五年了。她终于鼓起勇气。回到那个属于她的王国里。一个人无论走得有多么的远。始终要回到属于自己心中的那一片土地。她不敢想象。那里到底怎么样了。断壁残垣。斑驳墙影。芙蓉花。或许早已枯萎。
花国皇宫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一声声痛哭的嘶叫从屋内传出。屋外宫人们皆低头。装作什么都沒有听见。
“美人。朕会好好疼爱你的。。”赫连榆一把按住了一个身穿粗布衣服腹部隆起的女子。面目变得狰狞。虽然。那女子头上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身着粗布衣裳。脸也不经修饰。却难掩她清秀的面容。
只是。此时。那张面容满是泪痕和惊恐。赫连榆一把将女子身上的粗糙的衣物撕得粉碎。女子身子一下子就一览无余。
“不要。不要。。”那女子拼命的想要遮挡着自己的身子。可是。两只手只有那么大点地方。最后。她只得蜷缩成一团。死死的护着自己的肚子。一张清秀的脸泪已涟涟。身子瑟瑟发抖。
看见她这个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加的激起了赫连榆心中的那把火。他俯身。用自己的两只手抓住她的两条腿。拼命掰开。嘴里发出令人畏惧的笑声。“哈哈。。”看着脸上那红肿的地方。更加令人恐惧。此时的他。早已丧心病狂。
“不要。不要。。”那女子拼命的瞪着自己的双腿。可是。她哪里是赫连榆的对手。她那点力气。根本就斗不过赫连榆。
赫连榆胡乱的解开身上的衣服。欺身压了上去。将全身的力气压在了那女子的肚子上。狠狠的用力。毫不怜惜。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叫声传出。那女子惊恐的睁大了双眼。
不多久。那孕妇身下流出了一大摊血。
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找死。。”赫连榆一脸的青筋暴烈。
赫连梓冷冷的望了赫连榆一眼。侧身对着他身后的一众人道:“你们自己看看。这便是我花国的君主。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这样的无道昏君。国之将亡已。。”
赫连榆这才看见赫连梓身后的一众大臣。抽身起來。一把狠狠的将那早已失去生命迹象的孕妇推到一边。脸上毫无怜惜和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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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细心照顾
大臣们都将目光瞥向一边。不忍看这惨烈的场面。有些老臣子都忍不住捂着脸。这样的场面。他们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赫连榆的昏庸无道。他们是知道的。每日。他都命侍卫从民间掳掠身怀有孕的美少妇进宫。供他享乐。登基三年以來。已经有无数的孕妇惨死。民间早有怨言。他们这些大臣也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赫连榆的残暴昏庸。他们早有耳闻。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沒有人性。此时。亲眼看见这场面。心中才真的是被触动。这样的人。乱杀无辜。根本不配登基为皇。根本不配统领花国。
“诛无道昏君。。”其中一个人带头跪下。其它的人迟疑了片刻之后。皆跪在地上。那个人。很明显是授意于赫连梓。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不满。可是。沒有人会带头。谁也不愿意敢为天下先。谁带头。谁就是乱臣贼子。在这个时候。往往就需要一个人。可以带领他们。只要有人带头。他们便会附和。
赫连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们想造反了是不是。”赫连榆赤.裸.裸的站在屋子里。丝毫沒有羞愧。他还沒有弄明白自己的处境。还在斥责着大臣们打扰了他的好事。那样子。丑陋极了。如地狱里的恶鬼。
“來人呀。抓起來。。”不用赫连梓开口。门外自然有人吼道。
一众侍卫涌了上去。将赫连榆架着。
“你们这是干什么。赫连梓。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敢弑君篡位。。”赫连榆有些暴跳如雷。在众人面前毫无形象的跺脚。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己即将被架离皇位。皇权了。
众人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这样哪里有一点君王的形象。这分明就是个市井无赖。
“不管怎么样。都是兄弟。手足相残。万万不可。皇兄你。就到皇陵去好好的跟父皇忏悔吧。”赫连梓微微的蹙着眉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杀了赫连榆。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他偏偏就不杀他。为的是堵住悠悠众口。
他对赫连榆丝毫都沒有兄弟之情。从小。他就处处针对他。加之。他自己残暴无德。现在有这样的结局。是在是咎由自取。
“我皇英明。。”
众人都为赫连梓的宽阔胸襟而感到欣慰。赫连梓在花国是受百姓爱戴的。他不光是医术好。救了无数的人。并且足智多谋。人也长得极其的俊美。每每出门。便有女子向他的车里投以鲜花和水果。就连一些妇人也忍不住向他投鲜花和水果。为的。只是看一眼他的俊颜。每每出行。都是满载而归。这在各国。都是被传位佳话的。
他们觉得。只有这样开明的君主。花国才有希望。虽然。他之前在风国发生的事情很不愉快。可。还是有很多人相信他。只有在他的带临下。花国才会繁荣昌盛。不再受别国的欺负。
侍卫们架着赫连榆向外面走。所有的宫人都掩嘴轻笑。赫连榆当然不甘心。一路大骂赫连梓。他越是骂。只会让众人更加的鄙夷。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匍匐在地。三呼万岁。
赫连梓轻轻的抬了抬手。“平身。。”
一直以为。都是他不愿做皇帝。若是他愿意。哪里轮得到赫连榆。朝中有许多的大臣都受过他的恩惠。加之赫连榆昏庸无道。他要取而代之。易如反掌。
万历三年。花国发生了一件大事。赫连榆自登基以來。昏庸无道。乱杀无辜。掳孕妇供其淫逸享乐。死伤无数。民间怨言四起。三皇子赫连梓带人诛花国无道昏君。念其兄弟之情。原花国皇帝赫连榆赦其死罪。罚皇陵忏悔终生。最终。三皇子赫连梓众望所归。被拥立为新君。改年号德熙。
这件事。在各国來说都是一件大事。毕竟是改朝换代。赫连梓先是拐走风国废后。刚一回国。就逼宫夺位。虽然赫连榆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花国虽偏远。但人民富足。光凭每年运往各国的鲜花。收入都不菲。可他还是将国库消耗殆尽。
但大家都在猜测。这一切。是不是赫连梓为了取悦红颜。最终。这一切。又和朵薇扯上了关系。得到的结论是。红颜祸水。
花国的皇宫背靠哀牢山。朵薇一直朝着芙蓉国的方向走。所以。她并不知道。赫连梓已经坐上了皇位。为了不让赫连梓知道她的行踪。出了帝都。她就下了赫连梓派的那辆马车。她不想他再为她做什么。
“小二。來一间上房。。”朵薇身着了一件粉色的衣裳。一手扶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走进了一家客栈。旅途的劳累。让她忍不住皱着眉头。她低眸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其实。她什么都不担心。只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这样的旅途劳累。不知孩子是否吃得消。再者。孩子。快要出生了。
其实。她心里还是很爱的这个孩子。希望他能够平安出生。健健康康的长大。可。她一个人上路。路上若是早产什么的。到时候。沒有人可以帮她。只。叹。这孩子命途多舛了。现在。只能够期望能够早一点到达芙蓉国的地方了。想要到达芙蓉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到得了。
“夫人。上方早已准备好。浴汤也已准备好。夫人楼上请。。”一个身材魁梧。长着小胡子的掌柜的一脸笑意。
朵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一路上。她每到一个地方。都有人准备好上房。解乏的浴汤等着她。像是故意为她打点好一切一样。这个人会是谁呢。在花国。她只认识赫连梓。可。若是他。为何。他不明说了。还要这样。暗里为她打点一切。若是他的话。又怎么会那么放心她一个人上路。这不是多此一举。
“掌柜的。你可知是谁让你为我准备这一切的。”朵薇看着那掌柜的。
那掌柜的只是笑着摇头。“在下也是受人之托。來定房间的是一位女子。其它的在下就不知道了。请夫人见谅。。”
女子。朵薇点了点头。也不为难那掌柜的。毕竟他也只是做生意。若真的是赫连梓。他可能是派人來打点的。并不一定是自己亲自來。掌柜的不一定清楚。她对着那掌柜的笑了。便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捏着裙摆走上楼。她现在。上楼也是极其辛苦的。显得有些笨拙。
眼睛的余光注意到掌柜的和店小二都在打量着她。她只是在心里一笑。也是。谁会像她这样。大着肚子。即将临盆。还在外面旅途奔波劳累。像她这样的孕妇。都是应该躲在家里。每天被无数个伺候着。安心待产。
这是一间很干净很雅致的房间。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她简单的沐浴之后。 便躺在床上睡下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半夜的时候。她忽然被一阵凉风惊醒。一个黑影立在屋中。屋内并沒有点蜡烛。所以那黑影。极黑。像极了鬼魅。
“我已经出了宫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朵薇冷冷的望着眼前身着黑色纱衣的女子。她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其实。她会那么坚持出宫。也是因为。她早就猜到了。这个女子必定会一路跟着她。阴魂不散的跟着她。必定是有所图。
“因为。我不放心你呀。。”那女子的嗓音很轻。非常的好听。
朵薇撑着身子才。从床上坐了起來。冷冷道:“是你给我定的房间。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什么都沒有了。。”
那女子黑色的裙摆被风吹了起來。她整个人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的单薄。仿佛一不小心便会被风吹走一般。她微微的摇了摇头。“不是我。是你的赫连梓。他对你可真是深情。你也知道自己自什么都沒有了。我还能够在你身上取什么。我只是來看看你有多么的可怜。。”
“呵呵。。”朵薇轻笑了两声。“你已经看到了。请回吧。”那女子的话。很奇怪。她仿佛就是为了要看她多么可怜。才做的这一切。她们无冤无仇。要多么无聊。才会这么想要看她难过。
那女子转身向外面走。她的步伐很轻盈。像是踏着万千花海一般柔软。
“你说的那个大人物是南门东篱吗。你躲在风国的皇宫里。假装要盗取《拈花薇笑图》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上次。你说。让我为你盗取《拈花薇笑图》不过也是在试探我对不对。”朵薇忽然开口。愣愣的望着那女子的背影。想要将她看穿一样。
那女子的步伐顿了一下。但是什么都沒有说。走了出去。
望着她模糊的背影。这个背影让她觉得很熟悉。一种让人心痛的熟悉。她沒有承认。也沒有否认。这就是默认。
半夜无眠。
一大早。朵薇起床买了一些干粮。便又开始赶路。这一次。她要走小路了。所以。要自己准备干粮。
她沿着一条路走。路的两边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在花国。最多的就是花朵。这里的人。种粮食的很少。只是自己种一点蔬菜。其它的粮食。都是用鲜花和别国换的。貌似是。这里的土地不太适合种粮食。各国的鲜花几乎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这里最美的是花朵。其次是这里的女子。花国的女子。以柔美为主。温婉如花朵。这是其它国家的女子难以与之媲美的。
许久之后。她终于走不动。在一个菜园子外面停了下來。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撩起裙摆看了看自己的腿。她的腿已经肿得不行。走起路來很不稳定。感觉这双腿都不是她的了。
“姑娘。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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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农家好客
朵薇一侧过身。就看见一个中年妇人正蹲在菜地里摘菜。她笑着道:“大婶。沒事。走累了。在此歇息一会儿。。”
那妇人提着菜篮子走了过來。她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年轻。 脸上有些皱纹。但是。笑起來。很和善。花国的女子。即使到了中年。看上去也是很美。很温柔。让人赏心悦目的。“哟。姑娘。你这是腿肿了吧。怀了孕。怎能还到处走。你夫君在哪里。真是年轻不懂事。你这样。以后可是会落下病根了。。”
朵薇听见妇人善意的忠告。只得以笑容回应。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她沒有办法了。只能够这样。
那夫人走到朵薇的身边。放下手中的菜篮子。蹲下身子。“來。姑娘。让我看看你的腿。。”
“大婶。。”朵薇有些难为情。
“沒事的。。”那妇人脱下朵薇的鞋子。轻轻的为她按摩着。“你这脚肿得都快穿不上鞋子了。还走这么多路。这是要去哪里呀。你夫君怎么也不陪着你。”
朵薇听见她两次提起她的夫君。心中忍不住酸酸的。“我夫君他已经休掉我了。。”
那妇人惊讶抬头看了朵薇一眼。一脸惋惜。“你这么好的女子。还怀着孕呢。你夫君。可真是狠心。。”
朵薇只是笑。狠心。又怎么样。不狠心又怎么样。反正都回不去了。
随着她的按摩。朵薇真的觉得脚舒服了许多。
“对了。大婶。你知不知道芙蓉国的地界是怎么走的。”朵薇试探着问道。她从來沒有问过关于芙蓉国的消息。
那妇人依旧沒有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口答道:“芙蓉国。你要去芙蓉国。芙蓉国都亡了有几年了。那里现在什么都沒有了。本來国家就小。百姓们死伤无数。剩下的都逃到了周围的国家去了。由于地势的原因。各国都不愿去去管理那里。现在成了一片荒凉。。姑娘。那路可不好走。你这样。恐怕是去不了了。”
朵薇感觉自己心如刀绞般的难受。自从国灭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听过关于芙蓉国的消息了。她不敢。芙蓉国。本就小。自从它消失之后。就再也微不足道。沒有想到。这么一个村妇。都知道。芙蓉国的情况。原來。跟她想象中的一样荒凉。
那妇人为朵薇穿好鞋子。“姑娘。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你这样。不宜上路。不如。先到我家休息两天。如果你实在坚持要去。我也不拦你。。”
朵薇看了那妇人一眼。对一个陌生人。她都如此热心。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在是走不了了。
“那。就有劳大婶了。。”顿了顿。她补充道:“不瞒大婶。我就是芙蓉国的人。灭国的时候。逃出來的。我夫君是花国的。现在想回去看看。。”
“说什么话呢。山野人家。希望姑娘你不要见怪。。”那妇人扶着朵薇就朝不远处自家的茅屋走去。
“还沒有请问。大婶怎么称呼。”
“大家都叫我遥婶。。”
沒有走多久。便走进了遥婶家的院子。这是一间很普通的茅屋。屋前用篱笆围了一大块院坝。里面养了许多的鸡鸭。还有一只大黑狗。刚刚的菜园子。其实。就在茅屋的前面。茅屋的旁边还有一条小河沟。
朵薇觉得。这里很美。比任何的宫殿都要美丽。小桥流水人家。“鸡鸣桑树颠。狗吠深巷中。”东晋陶渊明曾经这样写过。
“当家的。快出來。。”遥婶朝屋里大声吼了一下。
“來啦。。”一个中年大叔从屋里走了出來。虽是不耐烦的语气。却是带着甜蜜。他望见朵薇之后。脸色有些惊讶。“这是”
“这位姑娘赶路赶乏了。身子又不便。我就让她在这歇息两天再走。。”遥婶一脸笑意扶着朵薇在院坝里的长板凳上坐下來。指着那中年男子道:“你叫他遥叔就可以了。。”
“遥叔。。”朵薇点了点头。其实。有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当你回到家里。大声一吼。屋内就会有个人。走出來。笑盈盈的迎接你。这便是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她永远也不可能拥有。
遥叔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是愣愣的笑着。看得出來。他是个老实的普通百姓。
“哎。你说你愣着做什么。快去给姑娘弄些吃的來呀。。”遥婶一脸不满的走过去。推了遥叔一下。“杀只鸡。给姑娘补一补。。”
“好嘞。。”遥叔连忙走向里面走。
“遥婶。不必这么麻烦。。”朵薇连忙摇头。这款待也太盛情了。乡野人家。就是好客。她这么个陌生人。來了还要吃他们辛辛苦苦喂大的鸡。一只鸡。他们拿到市集上。或许会换更多的粮食。
遥婶走了过來。 在朵薇身边的长板凳上坐了下來。“沒事的。乡下人。沒有什么吃的。鸡是自家喂的。不值什么钱。”
“对了。再给姑娘煎一副安胎药。。”遥婶又朝里面吼了一声。语气不耐烦。但是。脸上却是幸福的表情。
“遥叔还懂医术呀。”朵薇好奇问道。
遥婶一遍摘菜。一遍道:“他一个农夫。哪里懂什么医术。有一次。在山上被蛇了。幸亏当时。有个大夫在山上采药。将他救下。自此。那大夫每次到我们这里采药。都在我们家待上几天。还教我们识别一些简单的草药。说是这样以防万一。我们这里离镇上又远。请大夫又花钱。”
这世间还有这么好的大夫。看來。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遥叔很快就将鸡杀好了。炖成了一锅鸡汤。
朵薇自怀孕以來。吃东西。就挑得很。太油了吃不下。味道太大了也吃不下。但是。这鸡汤。她觉得味道很好。比宫里的厨子做得都好吃。她足足的喝了两碗。自小出生在皇宫里的她。吃惯了珍馐佳肴。早已是食不知味。这乡野土鸡炖的汤。她还是第一次喝到。
还有。她沒有想到的是。遥叔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会做饭。这倒是让她觉得羞愧。作为女子的她。自幼出生在宫里。大家从來都是将她捧在手心里。长这么大。也不会做饭。她忽然才意识到。自己并不会做饭。以后的生活还不知道怎么样。孩子出生之后。怎么办。难道还要请人给他做饭。
她记得。从前。后是会做饭的。有时候。她偶尔会给父皇炖个补品。她喝过。那味道。真是好极了。可是。后來。后的身子渐渐地不行了。也就沒有再亲自做吃的了。其实。后在她心中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女子。这个世界上。沒有她不知道。不会的事情。
要是。她那个时候。能够叫后教一教她就好了。
“怎么了。姑娘。这汤不好喝吗。”遥婶一脸笑意的看着朵薇。
“好喝。是我吃过的。最好的东西了。”朵薇的眼中似乎有盈盈泪光。“我只是想起了我的母亲。我出生在大户人家。我母亲却常常喜欢亲自为我的爹爹炖补品。可是。后來。我们家。也败落了。母亲也死了。。”
“哦。。”遥婶一脸的同情。“我一看你的样子。就是出生在大户人家。。快点吃。多吃点。。”
朵薇点了点头。“对了。遥婶。你可不可以教我做饭。”
“你想学做饭。”遥婶一脸笑意。“好哇。只不过。我们是山野人家。平日里。只会做些粗茶淡饭。。”
“你就别谦虚了。遥婶。。”
最终遥婶答应教她做饭。
朵薇在这里呆了一个下午。她这才了解到。遥婶夫妻两人一起生活。曾经有个儿子。但是外出谋生多年。沒有了音信。老两口也还是很孤单。朵薇听说之后。心中也难受。父母在。不远行。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学做菜的过程是艰辛的。朵薇这双手。摆弄过剑。杀过人。但是。还沒有摆弄过菜刀。尤其是。她这个习惯左手用刀的人。切起菜來。真的是很不方便。不一会就将手打了几个血泡。不过。还好。她天资尚算聪颖。沒有学多久。就掌握了基本要领。
是夜
“救命呀。。”
朵薇听见这声呼喊。立刻惊坐了起來。这声音是遥婶的。紧接着。朵薇就闻见了东西烧焦的味道。她撑着身子想要起來。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就起不來。这是什么回事。
火势越來越猛。房顶很快就燃了起來。无数的火苗从上面掉下來。她这辈子什么都不怕。但惟独怕火。她仿佛又看见了芙蓉国被灭那夜的火。还有后那决然的转身。她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想要逃离这里。可是。却无能为力。
她死死的盯着门外。不知道遥婶和遥叔怎么样了。这放火的人。很明显是冲着她來的。她不想害了无辜的人。现在。她很后悔。自己答应遥婶在这里住几天。给他们带了这么大的麻烦。还极有可能让他们丢掉性命和家园。
屋顶上垮塌了一块。幸好沒有砸中床上。落在了床边上。朵薇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了。想要向床的里侧靠一下也难动一下。
“阿薇姑娘。。”
是遥叔和遥婶在叫她。这声音像是在屋外。朵薇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些。他们应该是逃出去了。只是。不知道外面还有沒有杀手。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涣散。朦胧间。听见外面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外面果然是埋伏着杀手。这些人到底是谁派來的。会是南门东篱派來的吗。他竟然要至她于死地吗。
不知道遥叔和遥婶会怎么样。这辈子。也只能够对不起他们了。有种自己快要死掉的感觉。最可怕的是。肚子也传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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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菜园生子
“阿薇。。”一个雪白的身影奋不顾身的冲进万千火海。一把将她抱了起來。然后不顾一切抱着她冲向外面。这个人。便是赫连梓。她沒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她以为。他们这一生都不会再见面。
她仰头看了赫连梓的脸一眼。这张脸。还是那么温柔。他总是能够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
屋外打斗声不断。
“阿薇姑娘。。”遥婶和遥叔冲到了朵薇的面前。遥婶的手中了 一刀。血顺着手指一直滴在地上。
朵薇看见他们尚好。总算是一种欣慰。看了看外面的人。这里面一部分是要杀她的人。穿着夜行衣。另一部分。应该是赫连梓带來的。
其中一个人好像注意到了朵薇。手中的刀就要挥向朵薇。赫连梓一脚提起地上的一把刀。那刀飞向那人。不偏不倚的插在了他的肚子上。立刻倒地。
“是谁派你们來的。。”朵薇厉声道。这样的场景。是朵薇最不愿意看见的。
“风国废后。与男子私奔。令我风国颜面尽失。我等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來除去心头之恨。。”其中一个貌似是头领的人朗声道。
真的是他要至她于死地吗。真的就一点活路也不给她。她都走到花国了。他才觉发现自己颜面尽失。要來处决她。他还想着要來换回自己的颜面。说明。她那一刀并沒有杀死他。他还活着。他如果真的如此狠心。为何。在她将刀插进他胸口的时候。他要装出那么一副心痛的样子。蓦然。腹部一阵绞痛。朵薇忍不住皱眉。下身有些湿湿的感觉。她的孩子。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给我将他们都抓起來。这是我花国的地方。岂容尔等放肆。。”赫连梓朗声下命令。
“恩公。阿薇的脸色好差。。”遥婶一脸担忧。
朵薇死死的抓着赫连梓雪白的衣袖。目光哀求。“木辛。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说完。之后便晕了过去。
赫连梓心中一痛。记得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抓着他的衣裳。苦苦哀求。救救她的孩子。救救她的孩子。可。最终。他亲手杀了她的孩子。还骗了她。这个孩子。她是多么的珍惜。他一定要救她。
“阿薇。阿薇”
“你们躲到一边去。”他看了看遥叔和遥婶。抱着阿薇向另一边走去。转头命令道:“给我杀无赦。。”若是。朵薇有什么事。他要他们统统都陪葬。
他四处看了看。房屋早已被烧成了灰烬。唯一一片可以遮挡的就是这片菜地。将朵薇抱进了菜地。脱下身上的衣袍平铺在地上。 让朵薇躺在上面。伸手为朵薇把了把脉。然后捞起她的裙摆看了看。羊水已破。看來。她是要生了。
他伸手从身上取下银针。为朵薇施针以后。伸手抚了抚朵薇白皙的脸。温柔道:“阿薇。快点醒过來。快点。不然。孩子就危险了。。”
片刻之后。朵薇果然有了苏醒的迹象。一醒來。她就感觉到了腹部传來了巨大的疼痛。
“我的孩子”她一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还好。孩子还在。
赫连梓温柔的笑着。“孩儿暂时还沒事。不过。你可能要临盆了。。”
朵薇忍着强大的疼痛看了赫连梓一眼。满脸通红。“难道要你给我接生。”她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汗水湿透了她的头发。
赫连梓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从脸一直红到了脖子。他尴尬的咳了几声。“这个那个在医者的眼里。是不分男女的。这里也沒有别人了。我是大夫遥婶她的手受伤了。。”他说半天。也沒有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这么窘迫。他还是第一次。
“啊。。”巨大的疼痛。让朵薇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她记得之前生那个孩子的时候。都沒有这么痛。这一次。真是特别的痛。看來。这个孩子。 注定是要來折磨她的了。
“你还在等什么。接生呀。。”朵薇一把抓着赫连梓的衣袖。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是生孩子重要。
赫连梓颤抖着双手准备解下朵薇身下的裤子。他红着一张脸。不敢去看朵薇。可是。扯了半天。也沒有解下來。
朵薇已经痛得不行。看着赫连梓那副笨拙的样子。她心里真是着急。那么聪明。淡如清风的男子。竟然会这个样子。“你不会是还沒有碰过女人吧。连这也不会。”朵薇疼得说话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赫连梓的脸色更加的窘迫了。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一向英明的他。何时。遇见过这样的场景。手一用力。终于将那裤子脱下。朵薇的确是说对了的。他的确是还沒有碰过女人。这。说出來。也沒有人相信呀。可是。这是事实。一般的皇子就算沒有大婚。也会有无数的美姬。可他自幼就跟随师父学医。所以。还不曾有妾室。
“啊。。”朵薇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一寸地方都撕裂开來。
听见她这痛苦的喊声。赫连梓终于不再犹豫。他鼓起勇气。一心接生。忽然。他笑着大声道:“孩子快出來了。。”他的声音很激动。却毫无男女之情。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一个孩子出生。
这一刻。他见证了她最脆弱的时候。却是无关男女之情。无关风月。
“啊。。”朵薇一脸惊讶。这一次。她一定要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可是。她的惊讶很喜悦。很快又被疼痛盖过了。
“你快点用力。用力。。”赫连梓一脸担忧。其实。他只会行医。哪里会接生。上一次。他只见过朵薇一个人生孩子。上一次。她生孩子的时候。旁边还有接生婆。自然不需要他一个大男人去接生。他只要在旁边帮她把脉。施针就好。可是。现在。想他堂堂花国的皇帝。行医数年。现在竟然。要跟接生婆抢活干。
不过。他心里满是喜悦。他最开心的。就是。在她危难的时候。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出现在她的身边。
“啊。。”朵薇感觉自己的全身都要撕裂开了。她抓过赫连梓的手。狠狠的咬住。用尽全身的力气。
赫连梓只是皱了皱眉头。
“哇哇哇。。”洪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天空。菜园外面。正是双方交战。苦苦厮杀。无尽的杀戮蔓延。可是。在这菜园里面。竟然有一个小生命降临。
听见那一声哭声。朵薇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自问自己是一个忍耐力极强的人。在别人的眼里。她坚强到无坚不摧。可是。这生孩子。的确是非人的疼痛。沒有生过孩子的。一辈子可能也不会明白。不然。别人怎么说。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到鬼门关走了一趟似的。
这个孩子。來得有多么的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眼角似有液体流过。
“生了。生了。。”赫连梓双手抱着孩子。这是他第一次抱孩子。手都有些颤抖。刚出生的孩子。身上有许多的血。他丝毫沒有顾忌。轻轻的将孩子抱在怀里。脸上是幸福。是喜悦。就像是他自己做爹爹一样。因为。爱着一个人。所以。爱她的所有。包括。她的孩子。
片刻之后。他终于反应过來。脱下自己身上仅剩的一件衣服。将孩子抱起來。那孩子。很快就停止了哭泣。
“你”朵薇看着赫连梓赤.裸着上身。抱着孩子。现在已经是初冬了。这样不穿衣服。还是。很冷。
“阿薇。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百毒不侵的吗。怎么还会怕这点风呢。”赫连梓一脸笑意的望着朵薇。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子。
“是男孩。还是女孩。快让我看看。。”朵薇望着他怀中的孩子。她终于做了母亲。
赫连梓这才反应过來。抱着孩子凑近朵薇的身子。“是个男孩。。”他抱孩子的样子也是极其的笨拙的。
朵薇这才看清楚。自己刚刚生下的孩子。如果按正常的计算的话。他应该是还要等一个多月才出生。现在是明显的不足月。但是。他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黑。很浓密。只是。那小脸蛋。有些红彤彤的。还有点皱巴巴的。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丑。”她在心里想过无数次他的样子。她时常想。他是像爹爹多一点。还是像娘亲多一点。可是。现在看來。长得不像娘也不想爹。
此言一出。赫连梓扑哧一声就笑了。他道:“阿薇。就连我这个还未成亲的男子都知道。刚出生的小孩是比较丑的。我小时候。娘亲也说过。我出生的时候。特别的丑。很黑。。我娘还说。小孩都是越长越漂亮。。”
“真的。”朵薇将信将疑。她就那样躺在地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就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沒有了。她的母亲死得早。所以。从來沒有人跟她说过这些方面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几人走进了菜园子。领头的是一个姑娘。她手上拿着一件很厚的衣服。走到赫连梓的面前。“将这个包在姑娘身上吧。不然。以后是要落下病根的。。”
朵薇注意到。这女子。便是日前。她在花国的皇宫里见到的那两名宫婢其中一个。这是那个沒有说话的宫婢。
南门东篱将孩子交到那个女子手里。接过衣服。盖在朵薇身上。将她拦腰抱起。她的身下。赫连梓的衣服早已湿透。
“你的衣服。”朵薇神色犹豫。
然后一名男子连忙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赫连梓的身上。
慢慢的天色渐渐地亮了起來。
朵薇一仰头。就看见了朝阳已经缓缓的升起。先是一条线。然后是一轮火红火红的太阳。真美。她只见过夕阳。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朝阳初升。原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丽的东西。她一下子觉得豁然开朗。
她侧眸望了一眼。赫连梓的脸。这个温柔的男子。今日又救了她一回。还救了她的孩子。他对她的好。是她一辈子也报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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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照顾你
不多久。天就亮了。茅屋已经被完全烧毁。化作了一团灰烬。那些人。都已经死了。看着那化为灰烬的茅草屋。朵薇心中说不尽的歉意。遥叔和遥婶他们现在连个落脚点都沒有了。那是。他们生活一辈子的家。赫连梓命人在院子里搭了一个椅子。让朵薇坐在上面。
“遥叔。遥婶。真是对不起。。”
遥叔扶着手上中刀的遥婶走了上來。遥婶还是一脸笑意。“阿薇姑娘。你可别这样说。又不关你的事。是那些坏人做的。再说。阿薇姑娘你夫君可是我们两夫妻的恩人。这间茅草屋算什么。沒了咱再盖。。只要人沒有事就好。”
“夫君。”朵薇一脸不明所以。
“是啊。你的夫君便是之前我说的。救过我当家的那位大夫呀。是我们的恩人。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他那像是普通的大夫。一看你们就是富贵人家。。恩人。真的是好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看得出來。他还很关心你。你就跟他一起回去吧。”
遥婶一直对赫连梓赞不绝口。眼光还不时的转向他。
朵薇这才反应过來。遥婶口中所说的夫君。指的是赫连梓。只是沒有想到。赫连梓。竟然是认识遥叔和遥婶的。他一国皇子。 却常常留恋山间。采药治病。刚好。她又被遥婶所收留。这样。算不是一种缘分。
赫连梓站在朵薇面前。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此刻的心里。有一朵花悄然半开。若是。他真的是她的夫君就好了。他定会让她这辈子都不流泪。她的坚强。她的悲伤。都让让他深深的痛心。他很想照顾她一辈子。这辈子。绝对不让她难过。虽然。现在。还沒有成功。但是。他相信。自己只要努力。一定可以令她忘记那些悲伤的过去。
“遥婶。他不是我的夫君。。”朵薇看着赫连梓。虽然知道这句话。可能有些伤他的心。可她还是要说出來。
果然。赫连梓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
“阿薇姑娘你别不好意思了。恩公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得出來。。”遥婶笑得很灿烂。
朵薇只得别过脸去。遥婶的误会。她怎么解释。也是解释不了的。既然。她要那么误会。就误会吧。‘夫君’这两个字。对于她來说。太过于沉重了。真的是太沉重了。压得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來。她永远。也不想再提起这个两个字。
遥婶望着朵薇刚刚生下的孩子。笑着逗弄着。“你看。这孩子。长得多像恩公呀。。”
“额”朵薇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可沒有看出。这个孩子哪一点长得像赫连梓。皱巴巴的。
赫连梓掩嘴干咳了两声。转移话題似的对着朵薇道:“阿薇。你才刚刚生下孩子。 也需要人照顾。不如。跟我回宫吧。等孩子大一点再说。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点恳求的语气。其实。他心里底气也不足。他若是执意要走。他是一点办法都沒有。一点挽留的理由也沒有。可。他是真的希望。她会愿意留在这里。只要留在这里。他便可以照顾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颠沛流离。他怎么也放心不下的。
“可是”朵薇有些犹豫。孩子身体也不怎么好。有他这个神医照顾自然是好的。可是。她只是担心给他带來麻烦。之前。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会走的。现在回去。不久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吗。
赫连梓望着朵薇。伸出那一双温柔的手。“阿薇。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我现在已经是花国的王。沒有人会再欺负你。我可以保护你。保护你的孩子。还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们。完全是出于一个朋友的角度。你不用多心。。”
“花国的王。”朵薇惊讶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差点从椅子上站了起來。
“是的。。”赫连梓缓缓的点了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朵薇的脸上。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他知道。她不会喜欢他这样。可是。他除了这么做之外。别无它法。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朵薇一时之间还沒有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篡位。怎么可能。这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他一个那么好的人。那么温柔如水。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细细想來。她走得那一日。赫连梓行色匆匆。也沒有挽留她。就连多余的话都沒有说。当时。她心里就很奇怪。若是以往。他就算不挽留。也会派人送她的。一路护她周全。毕竟。她也快临盆了。想來。是忙着去逼赫连榆退位去了。
她愣愣的望着赫连梓。心中无比的辛酸。就连眼神也变得充满怜悯。她为他心痛。这个温文如玉的男子。总是淡如清风。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他本该有不一样的生活。采药救人。悬壶济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样才适合他。他就如雨后的一抹清茶。甘甜而又充满幽香。不容亵渎。
可是。现在。他竟然。登上了帝位。那个位置。根本就不适合他。他的手应该是救人的。而不是决定别人的命运。她想到。他或许。也会变得暴虐。这样的事情。她真的不愿意看到。不愿意看到这个她心中美好的男子变得那么的陌生。
“你不适合。。”朵薇别过头。只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满溢着心痛。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但绝对不相信。他是一个迷恋权力的人。他那双眼睛总是那么的干净。不将任何的权贵放在眼里。
赫连梓为朵薇的话愣了许久。他看得出來。她在为他心痛。笑着道:“阿薇。这些事情。以后我会再跟你解释的。我也知道我不适合。可是。你也看见了赫连榆那个昏君。有他在。我们花国终究要衰亡。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会是一个好皇帝呢。花国在我的治理下。一定会国泰民安的。”
朵薇的心中五味具杂。心中不悲凉那是假的。只怕那个温柔如水的男子。从此就要消失了。赫连榆就算再不济。皇室兄弟相残。是何等的残忍。那么善良的他。是如何狠下心去的。
“好了。阿薇。你才刚刚生产完。身子还很弱。这里也呆不下去。跟我回去。以后再图打算吧。”赫连梓的手一直那样僵在半空中。他侧眸看了看孩子。“更何况。孩子的身子也还弱。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离开。。”
他说的完全都对。完全说中了她的心思。纵使她不想再欠他更多。不想再入任何的皇宫。她都不能够拿孩子冒险。无论如何。她是照顾不了一个刚刚出生。不足月的孩子。她现在已经沒有任何人可以信任了。除了眼前的这个男子。
“若是南门东篱知道了”时至今日。她提起他的名字。还是感觉那么心痛。就如。她将匕首插进他胸膛那一刻。他的心痛。她了解他。若是他知道了她留在了花国的皇宫。到时候。恐怕又是两国争端。她不能够连累赫连梓。
赫连梓的语气很淡。“阿薇。我说过。我已经是花国的王。我定可以护你周全的。相信我。好吗。”
“那好吧。”朵薇最终点头同意。那一刻。她从赫连梓的脸上看见了欣喜若狂。他真的是打心眼里高兴。
“草民不知道是皇上驾到。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遥叔扶着遥婶颤巍巍的跪下。一副惊恐的样子。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恩公。竟然就是皇帝。像他们这样的草民本是一辈子都见不到圣颜的。
赫连梓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丝毫沒有一点架子。亲手将遥叔和遥婶扶起來。“遥叔遥婶。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们照顾阿薇。若不是你们。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她。只是。很抱歉烧毁了你们的房屋。你们放心好了。我会派人帮你们修葺房屋的。。”
“草民不敢。。”遥叔和遥婶都显得有些拘束。也有些受宠若惊。特别是一向老实巴交的遥叔。
说话间。远处浩浩荡荡的马车向这边驶來。
“走吧。阿薇。。”赫连梓上前一步温柔扶着朵薇。
“这房子。”朵薇望着化为灰烬的茅屋。心中一阵失落。这么好的一个地方。 这么美丽的一个家园。就因为她毁于一旦。
赫连梓也顺着朵薇的目光看了一眼。“你就放心吧。我会让他们留在这里。直到帮助遥叔和遥婶修好这房子。”
朵薇点了点头。辞别遥叔和遥婶之后。 跟随这赫连梓的步伐离开。只是。她的身子还很弱。步伐也有些虚。沒有走几步。赫连梓拦腰将她抱起。
“你干什么。”朵薇脸色大惊。
赫连梓侧过脸。并沒有看她。“你才刚生完孩子。太多的路。恐怕以后会落下病根。何必忌讳这些凡俗。。”
他的步伐很轻盈。
朵薇自嘲道:“我落下的病根还少吗。”上一次生完孩子。她有些伤心过度。大雪天的打着赤脚就跑了出去。落下了严重的病根。膝盖时常都疼。下雨天。有时候疼得受不了。
赫连梓温文如玉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因为这样。这次。才要好好的注意。你沒有听别人说过吗。生一个孩子落下的病根。再生一个孩子。好好调养。便能够治愈。。我是大夫。所以。你要听我的。”
“这个你也知道。”朵薇有些好奇。这个大男人。好像什么都知道。这个世界上。 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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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满城蔷薇
“呵呵。。”赫连梓只是笑了两声并不回答。他的心情大好。走起路來。也轻快了许多。因为。他相信。她愿意跟他走。这是个全新的开始。只要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他就有机会给她一种全新的生活。
他们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走上了马车。朵薇和赫连梓还有婢女敏和孩子坐在一辆马车上。敏就是之前不爱怎么说话的婢女。她扶着照顾孩子。而朵薇则是卧在马车里的小床上休息。这张小床。赫连梓早已经让人铺上了十几床被子。为的就是怕她睡着不舒服。也怕旅途太颠簸。她会留下什么病根。
马车上
敏抱着孩子坐在一边。赫连梓坐在另一边闭目养神。朵薇则是卧在床上呼呼大睡。她感觉自己瞌睡特别的多。而且睡得特别的沉。怎么睡也睡不醒。像是有人按住她。将她拉入无边的梦境。让她与现实隔绝。这样。其实。真的很累。越睡越累。
“阿薇。。”赫连梓忽然轻轻的唤了几声朵薇。嗓音很温柔。犹如天籁。
朵薇朝他摆了摆手。用含糊的声音道:“梓。你别闹。让我再睡会儿。不吃东西。。”
她之前在宫里都是叫他‘木辛’。或则是‘木药师’。可是‘木辛’总归不是他的名字。而且。这两个是将他的名字一分为二。她觉得这样。很不吉利。无奈。他的姓氏有太长了。在赫连梓本人的强烈要求下。就改为‘梓’了。朵薇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就是一个名字。怎么称呼都好。‘梓’这个字。是她喜欢的。梓木。和他的人一样。静静的人。很干净。很暖心窝。
听见她叫他‘梓’。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幸福的感觉。他喜欢她这样叫他。以前槿儿也喜欢追着他喊‘梓哥哥’。想到槿儿。他的目光一下子又暗了下去。不知道槿儿怎么样了。沒有他的保护。她是否能够适应宫里的生活。他答应过。一定会带她回家的。可是。最后。他还是沒有做到。他想。槿儿或许会怪他。
“阿薇。你打算给孩子取一个什么名字。”
朵薇听见这句话。忽然清醒了许多。她竟然连名字都忘记取了。按常理。这些事情。 都是爹爹才做的事情。忽的。心中有点心酸。一股脑儿的从床上坐了起來。擦了擦自己朦胧的睡眼。望着敏怀里的孩子。“就叫圆圆吧。在菜园子里生的。。”
那一刻。她绝对感觉到赫连梓的有些黑。可能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娘亲。取个名字也这么随意。要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可是关乎一生的。可是。她只希望她的孩子平平淡淡的一辈子。取名为‘圆圆’。也是希望。他将來记住这些她所受的苦。
赫连梓的脸抽了几下。“这个。圆圆到也还是不错。希望他长得胖乎乎的可爱。不过。要做个名字。的确不雅。不如。先做个乳名可好。”
“恩恩。。”朵薇点了点头。又倒头大睡。取个乳名也不错。反正所有的人都不止一个名字。她其实觉得‘圆圆’这个名字也还好。哪里有那么不雅。她好歹还是读了许多的书。可能赫连梓是觉得她有些太随意了吧。一般取个名字都要考虑许久的。其实她也不是随意。从他出生那一刻。她就想好了。
马车行了半月。终于到达了花国的帝都。花国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国家。这里。一年四季花都常开。不过。冬季的天气还是比春季凉了那么一点。一下车。赫连梓就用厚厚貂皮披风将她裹起來。看着自己身上披风。 朵薇真的觉得有点多余。这里的人。应该沒有谁披着个貂皮披风吧。她想自己会被当做怪物的。然后。他们就在群臣的跪拜之中走进了皇宫。一切。都不一样了。上次虽然也來过。可是。这一次。花国的皇帝。是赫连梓。
虽然大臣们都对朵薇不满。可毕竟是新皇登基。他们也都沒有说什么。
朵薇带着圆圆还是住在梓云殿。由先前的那两名宫婢。敏和辛照顾着。这个坐月子的日子真是难熬。赫连梓下了命令。绝对不允许她下床走一步。孩子也不许抱。他还亲自弄了药膳给朵薇吃。说是。要调理好她的身子。这样的日子真的很难熬。很闷。索幸。朵薇是个忍耐力强的人。
赫连梓似乎比以往要忙一点。但还是有大把的时间为她熬制药膳。前來梓云殿抱圆圆。说來也奇怪。不知道圆圆是他接生的原因。还是他生得好看。圆圆很喜欢他抱。一见他來就欢喜。有时候。她这个娘亲。他都不要。
这个时候。朵薇多少还是有一点吃醋的。毕竟自己是亲娘。这样下去。以后岂不是娘也不要了。可是。这个时候。赫连梓总是淡淡的笑着道:“谁让人家一生下來。就说他丑呢。”
朵薇就无语了。她当时。只是很惊讶。并沒有任何嫌弃的意思。沒有娘亲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就算。他再丑。再不济。也毕竟。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以她这么优良的娘亲。怎么可能生出那么丑的孩子。她在心里幻想过无数次孩子的样子。幻想过他软乎乎的手。 大大的眼睛。带着笑意的嘴角。可是。那第一面。却是够她惊讶的。
这一个月很难熬。可终究她还是熬过去了。还好。花国并沒有实际意义上的冬季。天气还算好。每日他都让宫婢在寝房里插上新摘來的粉色蔷薇。所以。屋里还不是很闷。这份细心。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做到的。还好赫连梓果然沒有骗她。随着日子的推移。圆圆果然好看了许多。脸上也不红彤彤皱巴巴的了。就连眼睛都大了。这些日子。他们三人每日都在梓云殿里。日子过得还算好。
朵薇沒有想到。赫连梓。这个从來沒有成过亲的男子。竟然会那么的细心。就连抱孩子这些事。他都做得很好。温柔体贴。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孩子特别的黏他。真是应了她那句话。 赫连梓是万能的。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这个世界上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已经几乎完美。完美得让人有些心碎。也让人觉得遥远。
这样的日子虽然好。可。朵薇这样沒名沒分的住在宫里。现在又带着个孩子。三人大多数时间都呆在梓云殿。加之。赫连梓后宫空置。许多大臣都颇有微词。他们总认为朵薇是一个不吉利的女人。很不喜欢她。毕竟。她曾经是风国的废后。就算是。有传言。她的孩子是赫连梓的。他们事实上也是那样认为的。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赫连梓怎么会那么疼爱。但。他们也是不可能接受朵薇。
好在。花国的习俗还是比较宽容。人的性子都是比较温柔。所以。也沒有出现什么大的反对声。
每到这个时候。朵薇都会笑着劝赫连梓。“梓。你的后宫应该有一些女人了。不然。我可就成为花国的敌人了。我们娘俩迟早会被那些老臣赶出去。。”
这个时候。他总会笑得很无辜。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朵薇只得别开目光。不敢去看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将他这句话当作一个玩笑。怎么可能。一个帝王只得一人。古來。便沒有这样的帝王。其实。她又何尝感受不到他的目光灼灼。他为她的付出。为她的守候。她都知道的。她只是假装不去想。自己欺骗自己。她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有些卑鄙。她在无意中给了他希望。
这一日一大早
“阿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大早。赫连梓跑进了梓云殿。脸上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一反往日的淡然。
“怎么了。”朵薇脸色微微有些惊讶。这样的赫连梓。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或许。他还有太多的第一次。她还沒有见识过。
赫连梓什么都不再说。拉着她向外面跑去。一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样子。两人在皇宫中穿梭。迎來了无数惊艳的目光。跑了许久。终于來到城楼上。
“你看。。”他指着城墙。脸上笑得如孩童般纯真。那是。她看过的他笑得最美的时候。一如当年蔷薇花丛的回眸一笑。
朵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城墙。她敢肯定。这是她这一辈子最惊讶的时刻。她忽然才想起。这是她一直以來的梦想。她已经忘记这个梦想许久了。但是。赫连梓完成了她这个梦想。粉色的蔷薇一直沿着古老的城墙向上攀爬。生生不息。远远的望去。那些粉色的花儿就像是从城墙里面长出來的一样。
这就是她的梦想。许久以前。她总会梦想。有一天。有一个男子会为她种下满城的蔷薇花。粉色的蔷薇沿着古老的城墙攀爬。然后许她一世宠爱。满城的蔷薇。代表着的就是那一世的宠爱。
她说不清楚自己那一刻心中是什么感觉。有心痛。有酸涩。颤抖着抚上那一朵开在护栏上的一朵蔷薇花。上面还有晨曦的露珠。香味粘了她一手。这份深情。该是多么的令人感动。然。她却不能够回报。
她转过头。望着一脸希冀的赫连梓。慢慢的。她感觉自己的眼中升起了雾气。眼前的温柔男子慢慢变得模糊。忽然。有种想要哭的感觉。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最不想说的那句话。
“梓。阿薇不值得你这样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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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战争爆发
这句话,是她一直都不敢说的。这一刻,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卑鄙。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对她的守候,对她的付出,她又岂会不知道。当所有她相信的人都背叛她,他是唯一守在她身边温柔以待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总是温柔的笑着,令她特别的暖心。他说过,她要的,他全部都会给。
一直假装不知道,什么也不说,只是不想失去他。失去这一份温暖,她唯一的一份温暖。因为,有些话一旦说开了,他们就永远也回不去了,这个世界上最懂她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她也曾以为,他们会永远这样。虽然这样很自私。一个人什么都失去的时候,就想要抓住这唯一的温暖。不顾一切的抓住它。可是,现在,她不得不说,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伤害了他。她只能够尽力将伤害减到最低。
这个温柔的男子,从一开始,她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蔷薇花丛回眸一笑,她至今犹记。若不是后来的事情,她也曾以为这便会是她一生的等待。可,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他的温文如玉让她心痛。所以,她全心全意的相信他。其实,他在她心中,与别人是不一样的。有着一份独特的感情。那是一种莫名的相知。
可是,这样的感情,不是爱情。她一直都知道不是爱情。
赫连梓的眼神忽然暗下去了几分,他一手扶着栏杆,将目光投向下方,俯瞰着这万千花海。忽然,他抬头,温柔的望着朵薇,“阿薇,我说过的,你要的一切,我都给你。这满城的蔷薇,代表着我对你的情意。只要你愿意,这花国的后宫,永远不会有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我希望可以和你好好的在一起,让我们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好好的生活。我会将圆圆当作我们的孩子,等他将来大一点的时候,我就将皇位传给他,然后我们一起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忽然,她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变得陌生。这样的话,他是从来曾说过的。他描绘的,的确是美好的生活。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一个人了。
朵薇直直的对上赫连梓那温柔的双眸,一字一句的说出那些令他伤心的话,“梓,我与你是知己,不是爱情。再说,我是一个已婚的弃妇,还带着孩子,我配不上你。你现在是花国的王,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她眼睁睁的望着赫连梓的眼眸渐渐暗下去,沉到了湖底,然后再也抓不起来。恍惚中,她还看见那眼中有盈盈水光。只是,那水光,也朦胧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
他踉跄的后退了数步,身子抵在栏杆上,望着朵薇,“可是,你一开始爱的人是我不是吗?虽然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可是,我始终相信,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有办法让你再一次爱上我――”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刀扎在他的心里。他一直以为她是爱过他的。毕竟曾经,那眼神是那么的炙热。他们也曾是那么的相知,只要对方一个眼神就明白,无需多言。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鼓起勇气,他们便会幸福。当她说:带我走吧!那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无尽的悔恨如同沼泽一样令人沉沦沉沦“我”朵薇没有想到赫连梓会这样说。她当初对他是有些好感,可是,还没有到爱的地步。那些好感,都源自对他的熟悉。没有想到,这样,竟然,令他误会至今。
“梓,我只是一个女人,两年的青春,换来的是伤痕累累。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去爱一个人了――”
赫连梓一手紧紧抓着护栏,纤细的手指泛白,侧身闭上眼眸,另一手死死的护着自己的胸口。朵薇虽然看不清他眼眸里的伤悲,可是,她知道,自己伤了他。他是故意不想她看见他的软弱,他的伤悲。她没有办法,她只能够一次伤得彻底。
“等过些日子,我就离开花国,忘了我,忘了我这不祥的女人吧!梓――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回报。你是个好男人,值得任何一个女人去爱。”朵薇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后那一道灼灼的目光几乎穿透她的背。可,她不能够回头。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够在这里多待一刻。她再也不忍去看他那一双幽深的眸子,那里面满上伤痕。再待下去,她真的害怕自己又忍不住心软。心软只会更加的伤害他,因为,那一份深爱,她永远也无法回报。
赫连梓一个人在城楼上站了整整一天。他站在城楼上,死死的望着那满城的蔷薇。在心里细细的回想他们从相识到至今。她说,他值得任何一个女人去爱。可,她是唯一一个不会去爱的。偏偏任何女人,他都不会要,他要的只有她。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偏偏拥有。
朵薇以为,自己那日的话说得已经够决绝了。听宫人说,赫连梓在城楼上站了一天,她知道自己伤了他,可,她也以为,他终究是想明白了。可是,几日后,赫连梓又来到了梓云殿。
这一次,他的脸上恢复了淡然的笑容,一如初识。他说:“那日的话,是我太莽撞了。你权当做我是酒后失言。你不必走,暂时留在这里,为了孩子,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可是,她却还是从他眼中看见了无尽的悲伤,虽然他掩饰得极好。她知道,他这是在挽留她,用这样的理由挽留她。可是,说出的话,永远都收不回来了。怎么还能够若无其事。去意已决,她想自己是不能够在接受他的好了。
这两日宫中氛围有些异常。朵薇有一天,还见到一群大臣行色匆匆的走进了宫里,朝赫连梓的御书房走去了。她从大臣的脸上感觉到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这花国向来安宁,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百姓们过着富足的生活。不应该有什么事情的。可是她也没有多想。
“哎,你们听说了吗?风国和大月打起来,听说就是为了里面的人――”一个宫女附在另一个宫女耳边,神神秘秘道。
那个宫女四周看了看,厉声道:“小声点,皇上下了命令,谁要是敢将这件事情泄露,特别是让里面的主子知道了,就是死罪――”
那个宫女吞了吞口水,脖子一凉,拉着那个宫女匆匆离开。
可是,二人的话,站在不远处的朵薇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大月国与风国就爆发了战争。耶律齐应该不是一个好事的人呀!真的是因为她才爆发的战争吗?两国爆发战争,劳民伤财。到时候,还有可能引起各国的混战。
整整一天,朵薇都有些魂不守舍。
夜显得颇不宁静。
朵薇坐在木椅上,透过窗,望着外面的夜景。圆圆早已睡去。那么小的孩子,竟然也有微微的鼾声。她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很像他的爹爹。就连长相也越来越像南门东篱。蓦然,她的目光注意到了院子里的白影。那是赫连梓,他立在院子里默默地看她,但却不进来,害怕打扰到她?
朵薇披了一件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月光下,他一袭白衣,欣然立于庭中,淡淡的月光撒了他一身,恍如谪仙。人比月光倾城。这样美好的男子,美好得令月光心碎。她本来想唤他,可动了动嘴唇,那声音却怎么也没有发出来。
“你怎么来了?外面更深露重。”最后,她只得轻声的询问。
赫连梓淡淡的笑了笑,“我怕你已睡下,再说,这样,会吵着圆圆――”
一时之间,两人都缄默了。
朵薇不安的双手交织,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梓,风国和大月国是不是爆发战争了?”她没有怪他,也明白,他是害怕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会离开花国。
赫连梓明显一怔,尴尬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的?”最终,他还是不忍心去骗她。虽然,他不想她离开花国,去见那个男人。
朵薇踱了几步,侧过身子,月光照射下,她的侧脸很美,特别是那睫毛处的光晕,这份美,看得赫连梓都有惊呆了。“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与不是?”朵薇的态度坚决。
“是!”赫连梓最终重重的点了点头。
朵薇侧过脸,直直的望着他俊美的容颜,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梓,我想去看看,场战争是因为而起,我要去看看,圆圆就拜托你照顾了――”
赫连梓的身子一僵,他微微的咬住嘴唇,语气有些难以置信,“阿薇,你不要总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每一场战争的原因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绝对不会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而爆发一场战争。我看这场战争就不是那么简单。况且,战场刀剑无眼,你伤着了你,可怎么是好?”
其实,他的心里一方面是害怕伤着了她。另一方面,是害怕她见到南门东篱之后,两人再次牵扯不清。或许,她还会一去不回。
朵薇就知道他不会同意。所以,她用了最卑鄙的一招,她转过身,直直的盯着赫连梓的眼睛,一脸笑意。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他。
许久之后,果然,赫连梓妥协,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朵薇一口拒绝,莫说赫连梓如今是一国之君,凡是都要以国家大事为重,事物又繁多,况且,她也不想再麻烦他了。再说,他们二人同路,到时候,大家更会误会他们在一起。虽然,她不是个在乎凡俗的人,也不需要像别人证明什么,可她不想与他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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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故人重逢
看着赫连梓受伤的眼眸,她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或许有些太重了,毕竟,赫连梓也是想要保护她。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去伤害这个男人了。她笑了笑,“你现在不比以前,凡事要以国家大事为重,再说,圆圆还需要你照顾,宫人们照顾,我总是不放心――圆圆他又那么的喜欢你――”
“好,那我派人送你去――”赫连梓最终还是妥协。他心里也很明白,朵薇不会想要跟他一起去。他在心里自嘲,国家大事,在他眼中又算得了什么。什么都比不了她重要,只是,她永远不会明白。
“嗯――”朵薇笑着点头,“你放心好了,你忘记我的神力了吗?不用担心我的――”朵薇笑着在赫连梓面前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一脸俏皮。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笑过了。为的只是努力让他相信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这些年,她不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吗?不都挺过来了吗?
赫连梓只是淡淡的笑着,什么也不说。他的笑容,足以倾国倾城。此刻,他只想这样看着她到永远。
翌日一大早,朵薇就准备出发。她没有想到的是,赫连梓派来送她的人竟然是敏。她也是这才知道,敏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她武功高强,是个一等一的高手。也难怪上次她会一路跟着她,保护她。再说,一个女子陪着她,赫连梓也放心一些。一个男子跟着她,他总是不放心。朵薇也觉得敏不错,倒也不反对。
临走的时候,她还真的舍不得圆圆,终于体会到一个做娘亲的心情,时时刻刻都挂念着自己的孩子。这还是她第一次丢下他。这一次,她必须暂时让他留在花国。这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战场刀剑无眼,况且,他还小,不能够忍受旅途奔波的。再说,带着孩子,上路,总是不方面的。
就这样,朵薇和敏赶往了黑水城。一路上,朵薇才听说了现在的战况,由于这一次,双方都是国君御驾亲征,双方士气都比较高昂。两方一直都是僵持不下。大月国因为风国废后,觉得颜面受损,所以才发起了战争的,这倒是让朵薇难以置信,那个在朝堂之上总是一言不发的男子,那个总是爱红脸的男子,竟然挑起了一场战争。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吗?
一路上,都见到逃亡的百姓。场面惨不忍睹。每一场战争,换来的都是百姓们的流离失所。这个世界上,若是永远都没有战争那就好了。可是,战争无休无止,永不停息。
一个月之后,她和敏终于赶到了黑水城附近。听说,南门东篱并不在黑水城。双方现在正在落霞谷僵持不下。落霞谷,那个美丽的山谷,已经发生了太多的战事了,很多次,大月国就在那里和风国交战。无数的风国和大月国的将士意气风发,在那里为自己的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无怨无悔的燃尽自己的生命。谁能够想到,这景色怡人的花草山水下面,埋葬的是累累白骨。
朵薇和敏好不容易才赶到了落霞谷。等到达的时候,朵薇已经觉得体力不支了。这主要是因为,她才刚刚生产完毕,身子较弱,敏的体力是很好的,一路上,她从未喊过累。
一场战争的爆发,她一个女人前来,能够做些什么,其实,她是想来劝说耶律齐不要和风国作对。大月国和风国交战,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爆发战争,导致百姓流离失所。这样,她于心不忍。她是一个亡国公主,自己那种战争,那种王国,流离失所的痛苦。
一轮弯钩月挂在夜空,漫天星斗一一排列开来。整个天空无比的热闹,远处军营里,火把攒动。
“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敏站在朵薇身后,低声询问着。
朵薇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远处营帐里的火光,“去大月国的营帐――”她倒是要去看看耶律齐变成了什么样子。那个总是沉迷于手工艺品的男子,对朝堂漠不关心,从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一切听从母后所言――。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亲手将自己把持朝政多年的母后送入冷宫。太后入冷宫,古来无矣。听说,他不光将萧太后迁去冷宫居住,还说什么不到黄泉,无相见。这是多么狠心的一句话。帝王皆以仁爱治国,绝对不会有人公然这样说。这样,他便背上了不孝的罪名,无论如何,那人,也是生他,养他的母亲。由此可见他行事之风狠毒。
敏一直静静的跟在朵薇的身后。由于现在是夜间,虽然是星光满天,她们还是花了许多的时间才看清楚哪边是大月国,哪边是风国。不知道是怎么了,风国的营帐,朵薇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着什么。心中就是有那么一份期待,犹如野草疯长。看不清,摸不着。最终,她还是朝另一边走去。
“站住――”原本静谧的小山坡里忽然跳出了几个士兵。这个突发状况还是吓了朵薇一跳。她没有想到,这样的夜间,这里还有人埋伏。还以为是什么野兽呢!其实,有时候,人,比任何的野兽都要可怕。
敏在第一时间护在了朵薇的前面。朵薇认出来,那士兵身上穿的是风国的衣服。她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下,又要惹出乱子了。
“大胆奸细――“那领头的将领大声呵斥道。
“别轻举妄动――”朵薇临时改变了注意,覆在敏的耳畔小声道。敏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丝毫没有暴露出自己的武功。
朵薇早就听说过,南门东篱治军严明。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不然,这些将士,深夜抓到她们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必定会起一番歹心。
就这样,两人被几个士兵押去了风国的营帐。一路上,朵薇的心里都是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见到南门东篱。亦或是这样被抓去,南门东篱根本就不会见她们这两个小小的奸细。然后,她们就被处死了。就算见到他,她能够说什么呢?问他:你的胸口还疼吗?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自己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离开风国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这一次,她想自己还是应该去见见他,有些事情,要当面问问她。
很快她们就被押去了风国的营帐。营帐外面,无数的士兵挺拔而立。虽然经历连日的交战,但还是士气高昂。毕竟是皇帝御驾亲征征。其实,南门东篱完全没有必要御驾亲征的。风国并不是无大将可派。但他行事,常常让人难以捉摸。由于刚刚是走的山路,现在二人早已浑身脏兮兮的了。朵薇的目光一直都若有若无的四处寻找着。
“这是怎么回事?”
朵薇终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非喜。有非喜的地方,不就有南门东篱吗?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目光有些局促,不知道是该抬头还是低头。她害怕南门东篱看见她。
“回禀总管大人,在小山坡抓到两个奸细――”那个领头的将领颔首答道。
“呃?”非喜挑了挑眉头,望了朵薇一眼,淡淡道:“那既然是这样,拉去处决了吧!”
“是――”那将领领了命,粗暴的推了朵薇一把。
朵薇惊讶的抬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非喜会说这样的一句话。一抬眸就看见了非喜那怨恨的眼神。他恨她!恨她伤害了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在心里也恨得牙痒痒,非喜,这是故意的。她下意识的朝她后方的营帐望了一眼。透过那帘子的缝隙,她望见了南门东篱。
南门东篱欣长的身子坐在几案前面,一身白色的袍子,乌黑的墨发倾泻直下。他的脸上是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张脸还是往日那般俊美,只是,比一前更加的温润。朵薇眨了眨眼睛,她确定那里面的是南门东篱。只是,此时,她是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她从来不曾见他穿过白色的袍子。她下意识的看了看他胸口,那里正在饶有规律的起伏着。他的心,依旧是完好无缺。但是,她知道,那雪白的衣袍下面,定是一个丑陋的伤疤,那伤疤是她亲手留下的。
忽然,南门东篱像是感觉到了她灼热的眼神,微微的抬了抬头。脸带笑意。朵薇那一刻真的想找个洞钻下去,此刻的她,是这么的狼狈,身上粉色的衣裳早已被树枝刮破了几处,脸上沾满了泥土。可是,就在她局促不安的时候,他的头却再一次的低下了。她确定,他是看见她的。这是要装作没有看见吗?
“快点走――”几个士兵使劲的推着朵薇,最终她的脚步还是被推动了。她转过头冷笑了一声。她有什么资格心痛,他这样的态度也是无可厚非的。他没有理由,还会再去在意一个在心里胸口上捅刀子的女人。可,她真的是心痛了。再见,既然是这般,连陌路人都不如。
他恨她?慢慢的,她的眼眸变得朦胧,他绝美的容颜变得模糊。她还在期待着什么?她到底要怎么样?忽然,她不知道自己跋山涉水来到这里是为什么,为的就是让他的手下亲手杀了她吗?
这样也好,也好。他无法原谅她,她也无法原谅他,两个人,再见面,也只会相互伤害。
“站住――”非喜忽然叫住了他们。他的声音很低沉,似乎带着很强的挣扎,“这两个人,恐怕知道什么重要的军机,带进来,让皇上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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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从此路人
朵薇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非喜。他刚刚还想杀了她,现在竟然要带她去见南门东篱。真是让人看不透。这一刻,朵薇不想进去那营帐之内了。她不想看见他冷漠的脸。也更加的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狼狈的自己。可是,现在由不得她做主。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奸细,更甚者,是一个奴隶。
当她被人押进那营帐之中,她恨不得用布蒙着自己的脸。她不想这么狼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样,她极有可能所有的坚强都崩溃。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见面场景。她曾以为两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也是在她踏入营帐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生疼。原来,她的心还有感觉,还会感觉疼,而且是生疼。原来,她伤害的不止是他,还有自己。太爱一个人,就会伤了自己。
几个士兵将她二人押进去之后便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南门东篱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就连看也没有看朵薇一眼。朵薇就那样,尴尬的站在那里,无私自容,狼狈不堪。他真的这般的恨她?他难道,一点也看不出她的变化吗?就算,他一点都不在乎她了,那孩子呢?那是他的孩子。也是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其实,也是想见他的吧!只是,自己一直都不承认而已。
“皇上,这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嗓音响起。
朵薇一回头就望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美人儿,只见她身着素衣,手里端着一盅汤,盈盈的走进,凌波微步。这个人,朵薇是认识的,这是江采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南门东篱会带着她到战场。难道,现在宫里是她得宠?
朵薇刻意的避开江采女的目光。从前,她还是风国的皇后,在后宫人人都要唯她马首是瞻,就连太后,她都敢惹,现在,她的存在,只是一个笑话,在这个采女的面前更是笑话。
南门东篱终于放下了手中笔,一把揽着江采女的腰,笑着将她置于他的膝盖之上。温柔的抚着她的手。
“皇上,还有人在呢――”江采女娇滴滴的嗔道。
南门东篱脸上带着微笑,终于瞟了一眼朵薇二人,“不过是两个奸细而已,爱妃你何必在意,反正待会儿,她们就要被砍头了――”
“皇上――”江采女又娇嗔了一声。笑着看了朵薇一眼,但那眼中,分明是恨意,深深的恨意。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意。只是那么一瞬间,转瞬即逝。朵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这个采女了。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吧!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朵薇的眼眸。看见这一幕,她忽然想起了曾经发生在自己寝宫,自己的床榻之上的事情,那一幕幕凌乱的场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她。他也曾和别的女人在属于他们的床榻之上寻欢作乐。可是,他也曾温柔拥她入怀,也曾笑着将她置于膝盖之上。
他说:“薇,朕想要一心一意的对一个人好――”
他这是在报复她吗?她不是不在乎了吗?没有丝毫的感觉了吗?他真的要杀她吗?这么说,那些杀手真的是他派来的吗?来的路上,她一直都跟自己说,那些杀手,不可能是他派来的,他不可能这么对她的。原来,终究是自己骗自己。
“南门东篱,你这个昏君――”
朵薇大吼了一声。她愤怒了,情绪有些失控。就连她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愤怒,真丑。一点也不美丽。自己从前不是这样的。她不是一个轻易会被影响情绪的人。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她,竟然会如此的愤怒。
江采女和敏更是一愣。只有南门东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大帐之内,静默了片刻。然后南门东篱笑着道:“爱妃,你先出去吧!朕先审问一下这两个奸细。”
江采女虽然是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不敢违背南门东篱的旨意。起身走了出去。
朵薇挺直了背脊站在着,脸上是一片冷漠。
“你也出去吧!”南门东篱看了站在朵薇身边的敏一眼。虽然语气很淡,却是不可拒绝。
敏看了朵薇一眼,朵薇朝她点了点头,她便走了出去。
很明显,南门东篱要单独的审问她。
南门东篱背对着朵薇负手而立,许久之后,才开口,“你为什么回来?”他的声音很沉,就像是在询问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朵薇看见他的喉咙一紧,她在心里也问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来见他?她自嘲的笑了笑,强忍住鼻子的酸涩,再一次高高的筑起自己坚强的城墙,“那些杀手,是你派来的吗?”
南门东路转过身看着朵薇,有些不明所以,不到片刻,他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是,我从来没有派过什么杀手。我既然放你走,便不会再派什么杀手。难道,在你心中,我竟然是这样卑鄙龌龊之人吗?”
不知道怎么的,听见他这一说,朵薇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下意识,也是不相信他会那样做的吧!其实,她也不是很相信那几个杀手的话。只他们为什么要说谎呢?她踱了几步,“你我再无情义,这次前来,是为了劝说耶律齐退兵的,我只是不想,两国因为我而发生战争――”
南门东篱微微一笑,笑得很是淡然,“好,你去告诉他,他若是退兵,朕可以既往不咎,两国仍旧是友邻――”
朵薇脸色微微有些惊讶。她真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若是从前,他定不会让她去找别的男人,他一定会说:“薇,这些事情,你不用管――”现在的他,还是从前那个他吗?曾经那么熟悉的人,现在站在面前,却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到令人难以忍受。终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你也会怕耶律齐的大军吗?你不是有地狱门的杀手吗?”朵薇一时口快,就将地狱门的事情说了出来。言语之中,讽刺之情,不言而喻。
南门东篱惊讶的望着朵薇,“你??是怎么知道地狱门的?”
朵薇的目光忽然变得怨恨,她死死的盯着那一双幽深如潭底的眸子,“你是不是利用非喜,你的十七哥在宫外培植了地狱门的势力,然后,用地狱门的势力打击闻人慕容两家,还制造了黑水城的奴隶**?还灭我芙蓉国?”
朵薇死死的咬住嘴唇,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前面的事情,都和她无关,可这最后一件。她至今,仍旧带着深深的恨意。一边是她的国家,她的父皇和母后,一边是她的夫君,她的孩子。
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她该怎么做。她始终都想不通,他为何要灭芙蓉国,那么小的一个国家,生在那里,究竟妨碍到了他什么?芙蓉国,唯一的秘密便是长生不老之术。难道,他也想长生不老吗?
她记得,他曾说过,并不稀罕什么长生不老的。再说,他正值壮年,对长生不老之术应该没有那么深的渴望。可,昆仑长生不少之术,与天地齐寿。古来君王,哪个不想呢?作为一个君王,最悲的不是亡国灭族,而是,盛世江山在手,而自己却垂垂老矣。
南门东篱的情绪终于有了些波动,他睁大了眼睛,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个是谁告诉你的?”他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后退了一步,“所以这也是你为何一定要走的原因?”
朵薇的眼神变得陌生而倔强,她冷冷的望着南门东篱,“是,那你可否回答我的问题?”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当时,刺他那一刀有些太过于冲动了,那时候的她。被背叛的愤怒吞噬,失去了理智。她应该听一听他怎么说的。这也是,她这一次,为何要见他的原因。
南门东篱闭上了眼眸,吞了吞口水,然后将眼眸睁开,“地狱门,的确是我让非喜培植的,但我,没有灭芙蓉国――”
帘子一下子被人掀了起来,非喜一脸盛怒站在门口,他用手中的剑指着朵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都没有心吗?你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的事情吗?这么多年来”
“住口――”南门东篱大声呵斥了非喜一声。
非喜缓缓放下手中的剑,一手指着南门东篱,“你听见了吗?这二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说完,他便转身离去。那背影,悲伤而决绝。
南门东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对朵薇道:“你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吧――”说着,他也走了出去。
朵薇一直立在那里,始终都没有挪动过脚步。眼睛睁得老大。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吗?狠狠的那么刺他的胸口一刀,就连眼睛都没有眨过,难道不是恶毒吗?他说,他没有。那夜,她的确没有亲耳听见他们说起关于灭芙蓉国的事情。可是,那个梅花腰牌又算什么?
非喜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脑海中回放。
大月国,一处偏僻的宫殿。
院子里只余下一人高的枯草,青石板上面长满了青苔。残破的宫墙,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就连一片冬天的枯叶也吹不进来。风一吹,尘土飞扬,破烂的门不停的拍打着。
一只沾满灰尘的手从放在了门槛上。这只手,曾经指点江山,杀伐决断。萧太后无助的趴在门槛上面。身上昔日的华服早已破烂不堪,头发随意的散乱着。原本乌黑的头发,在短短时间,已经白了许多。她抬起头,看着门外的世界。可惜,门外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寂寞的黑夜,满园的野草,宫墙挡住外面的世界,就连月光和星光也照不进来。宫墙里面,寂寞如野草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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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再见耶律
这哪里还是那个不可一世,这后宫,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疯妇。一个被寂寞岁月、被权力、被自己折磨疯了的女人。即使是到了这步田地,她还能够想起自己曾经的风光无限,还会在心里希冀着能够重返光辉,重新掌握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一个人,最不甘心的就是自己曾经得到过的东西失去了。她就是萧太后,永远也不会觉醒。
风起得更加的大了。一双黑色的绣花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那黑色的的绣花鞋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粉红色芙蓉花,如同真的花落在上面的一样。她的眼里染上无尽的希望,抬头想要抓住那人的裙摆,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却怎么也抓不住。
“你怎么才来呀,快点帮帮我,帮我夺回属于我的权力。我什么都听你的。之前,你说过的,只要我将姬朵薇带回大月国,再让她顺利嫁进风国,你就会传授我长生不老之术――我已经帮你做到了,是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即使是此刻落魄到了这个地步,需要去苦苦哀求别人,她的语气依旧是带着命令的意味。她已经习惯了颐气指使,习惯了呼来喝去。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作为这个国家最高的统治者,举国臣服。没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她从来不用去求任何人,可是,现在呢?
“呵呵――”身着一袭黑色纱衣的女子掩嘴轻笑,“一个从来不讲信用的人,还要妄图别人兑现承诺吗?我是答应过你,可你好像,也并没有完全按照我的意思行事。我好想,还说过,要让姬朵薇和南门东篱反目,可你,却让他们相爱了。”最后几个字,她的尾音拖得很长,如同一个古老的恶毒诅咒。千年不灭。
萧太后一脸怨毒的望着那女子,伸手一把攥住她的脚,“有些事情,也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你答应过我的。你竟敢骗我,既然这样,你还来做什么?”她的声音几乎是狂怒。要不是为了那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为了能够青春永驻,她何以落得今日的地步。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疯狂了。
那女子抬了抬脚就轻易的挣脱了萧太后的手,她轻笑道:“看看,这还是那不可一世、权倾朝野的萧太后吗?现在,你已经是个废人了,不再是大月国的萧太后,你对我已经毫无用处了。你说,我来做什么?”她的语气很轻,却透着一股诡异。
“你”萧太后惊恐的后退。一颗弃子的下场就是死,她不会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她也曾无数次的利用棋子,丢弃棋子,然后杀人灭口。怎么也没有想打,自己有一天会是这样的下场。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黑衣女子,轻轻伸出玉手,如同天神一样,又如同地狱的魔鬼。她将玉手放在萧太后的头顶,微微一用力,萧太后顷刻之间便失去了最后挣扎的力气。她笑着伸手拍了拍绣花鞋上的灰尘,纵身一跃,便消失在颓败的宫墙之外。
朵薇睡在南门东篱的营帐里面。用厚厚的毛毯将整个身子裹了起来。蜷缩成一团。似乎很怕冷。
半夜的时候,一个雪白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那人坐在床沿,一直看着熟睡中的人儿。忽然,他伸手抚上朵薇的头顶。手指动了动了,最终还是缩回。似乎很不忍。
“主公,你为何不帮阿薇恢复记忆?这样,她便不会再误会你了――”满头银发的老伯忽然出现在营帐里。
那人并未回头,为朵薇捻好被角,“我不能够这么贸然的恢复她的记忆,她若是忽然记起所有的事情,会受不了的。我还在想,那些记忆,对于她来说那么痛苦,记起来,不一定是好事――这一次,我不能够再伤她了。当年一幕,我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我,我为了这个错误,后悔了许多年了。曲殇,你不明白的。”
被换作曲殇的老伯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主公,别再重蹈覆辙了。我了解阿薇,她一定不会愿意忘记你,即使是再痛苦,她还是愿意重拾那些属于你们的记忆――因为,这么多年,她的心里,除了你,再也没有别的人。”
等到二人离开之后,朵薇‘嗖’的一声睁开了眼睛。
第二日朵薇和敏一起赶去大月国的营帐。快要靠近的时候,朵薇和敏躲在了一颗大树后面。远远的,朵薇就看见了耶律齐。他长得比以前更加的壮了。肤色还是跟以前一样微黑。脸上更多的是自信和君王的气质,若非那面容,朵薇差一点没有认出来,那个总是在她面前脸红的男子,真的是变了。这本就是他作为一个君王应该有的样子。
“耶律齐――”
朵薇躲在树后面,一直观察着耶律齐,看他好像好走,她情急之下,大声的叫了一声。一如从前,他们在大月国的时候。错过了,这个机会,她就很难见到他了。她想自己恐怕还没有靠近大月国的营帐便被杀死了。
耶律齐的目光一下子转到了朵薇的方向。焦急的在四处搜寻着什么。这声音,是他熟悉的,这个世界上,会叫他‘耶律齐’的只有一人。只有阿薇。就连他的母后也不曾这样叫过他。
“是谁――?”拿着佩刀的将士开始警惕起来。唯恐是什么奸细,杀手之类的。
“住手――”耶律齐挥手喝退了那些将士,独自一人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阿薇是你吗?”他的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朵薇好像又看到了从前那个耶律齐。那个温柔而拘谨的耶律齐。
朵薇蹭的一下从树后面冒了出来,“耶律齐,是我,阿薇――”
耶律齐终于看见了朵薇,他欣喜的跑上前,“真的是阿薇,我以为,我们这辈子毒见不了面了――”顿了顿,“快跟我来――”他拉着朵薇走进了营帐。像个小孩子得到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那般的欣喜若狂。
朵薇没有想到,耶律齐,还记得她。他们已经两年不曾见过面了。两年,足以改变一个人,他们都变了。不再如当年那种心境。现在,他是大月国掌权的君主,而她是风国的废后,受尽千夫所指。
“下去吧!”一走进营帐,他就喝退了左右。
朵薇忽然想到之前的传言,大月国皇帝,耶律齐将自己的母后打入冷宫。将朝政大权从自己的生母手中抢夺过来。一掌权,便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深得大月国老臣子们的器重和拥护。看着架势,他果然不再是从前那个他了。可这本该就是他的样子,一个做皇帝的样子。
“你看什么,阿薇?”耶律齐扯着嘴角笑。
朵薇索然,“没有什么,只是觉得,你变了许多。”
“是吗?”耶律齐看了看自己,然后将目光转向朵薇,“你没有变,还是从前那么漂亮――”
朵薇显得有些局促,耶律齐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自在,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为什么要发动战争?”
耶律齐脸上的笑容瞬间即逝,他上前一步,吞了吞口水,“阿薇,我这个都是为了你,风国欺人太甚了,南门东篱竟然那么对你,我都听说了,整个风国的百姓,满朝文武,都在逼他废后。所以我要替你出一口气,替你报仇。我要将风国夷为平地。”
朵薇嘴角一下子就僵硬了,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真的为了她,去发动一场战争,当所有的都在逼她,所有的人都背叛她。耶律齐,这个和她没有怎么相处的的男子竟然是为她着想的。可是,他真的变得很残忍,这再也不是那个仁慈的耶律齐,连走路都不敢踩死蚂蚁的耶律齐。
“耶律齐,你这样待阿薇,阿薇很感动,可是,阿薇不值得。你这样做的后果是更多的百姓流离失所。大月国是打不过风国的――收兵吧!耶律齐――”
耶律齐有些着急,上前就想抓着朵薇的手,朵薇下意识的一下子就躲开了。
“阿薇,难道,你还不明白耶律齐对你的感情吗?你还记得,你出嫁那天,你跟我说,让我要做个好皇帝。所以我从母后手中抢回了权力,我真的做到了,就像你说的那样。在你出嫁那天,我发过誓,将来有一天,一定会接你回到我的身边――”
“耶律齐,我”朵薇真的不忍心说出更加伤人的话,她当初那句话,只不过是那样随口一说,只是在鼓励他,看他被萧太后控制很可怜。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想到,因为,她的一句话,萧太后落得那样的一个结局。说实话,她对耶律齐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最多的便是同情,同情他不幸的遭遇。
耶律齐忽然一脸希冀,“对了阿薇,我听说你去了花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既然这样,就跟我回大月国去吧!再也没有人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了。跟我回大月国,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朵薇后退了两步,对上耶律齐的眼眸,一字一句道:“耶律齐,相信你也知道了阿薇真实的身份,我是芙蓉国的亡国公主,我到大月国,只是为形势所逼,那里,并不是我的家。更何况,阿薇一直当耶律齐是朋友,所以我不会跟你再回大月国。你,撤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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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采萝心事
耶律齐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阿薇,你是为了南门东篱才来这里的?你心里还有他?他这两年是怎么对你的,你怎么可以,还想着他?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我不是为了他,我跟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关系,我是为了大月国和风国的百姓。我也不想耶律齐你做一个不够明智的君主,阿薇请求耶律齐撤兵――”
朵薇言辞恳切。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今时今日的耶律齐,是不会再听她的劝告了。
耶律齐的眼睛慢慢的眯起,里面发出一种朵薇看不懂的目光,“阿薇,当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不相信我的时候,只有阿薇对我好,相信我真的能够做一个好皇帝。所以,我才会那么努力。当年,是我没有能力,才会任由母后将你嫁入风国。她那么对你,我也让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都是为了你,这两年,我都是为了你,才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你现在说,你只是把我当做朋友,不会跟我走。”到了最后,他的声音几乎是怒吼。这样的事实,他简直是难以接受。当他满怀希望的努力了两年,却发现,根本就是自己会错了意。
“耶律齐”朵薇简直难以置信,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什么都是为了她?这也太沉重了吧?
“你不必再说了――”
朵薇还没有说完,便被耶律齐打断。他大步的走到外面,大声吼道,“将这个女子关起来――”
然后便有人将在外面等候的敏抓来起来。
“耶律齐――”朵薇想要出去,却被耶律齐拦住了。没有朵薇的示意,敏倒也没有反抗。她自己一个人逃出去,是易如反掌,难的是要带上朵薇。
夜很快来临,落霞谷的夜色,真的很美。星光淡淡的洒在每一片树叶上,每一朵花上,照在溪流上,伴它们度过寂寞的夜。如一片世外仙境。在外面,树早已光秃秃的了,但是在这里,却依旧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晚上也能够听见许多鸟儿在树上交谈。声音很大,或许它们是在商量什么事情,或许是对忽然到来的人群感到惊慌失措。有时候,或许还会吵架。
朵薇呆在耶律齐的营帐之内,外面有许多的人看守着,她一步也走不出去。耶律齐去召开紧急会议去了。她里面踱来踱去。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要逃出去才行。怪只怪自己太过于天真,将耶律齐想得太简单。这早已不再是那个多次违反萧太后的命令,前来神殿偷偷看她的耶律齐了。有时候,权力可以让一个人变得陌生,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娘娘――”
朵薇听见这一声呼唤下意识的看向了门口。这声音很熟悉。女子立在门口,一袭青色衣裳,轻纱覆面。
那女子走进,揭下面纱。朵薇脸色微微的有些惊讶。这人竟然是采萝。她不是应该在风国的皇宫吗?被皇帝宠幸,最差也会混个美人采女什么的吧!她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做什么?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朵薇觉得,看着她,眼睛都会被刺痛,那些凌乱的场面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如果可以,她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采萝。可是,不见她,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采萝‘扑通’一声跪下,“奴婢伪装成丽妃娘娘的婢女,跟随皇上的大军逃出来的。娘娘,是采萝对不起你。是采萝辜负你的信任。”
“丽妃?”朵薇挑了挑眉头。她不曾听说过宫里还有丽妃这号人物。只记得,南门东阳的母妃的封号是丽妃。难道是新晋的妃子?
采萝颔首答道:“就是江采女,她闺蜜江丽华,皇上便封她做了丽妃――”
朵薇冷冷的笑了一声,她离开风国皇宫还没有多少日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一个小小的采女竟然升做丽妃。之前,她让人调查过江丽华,她出身贫寒,根本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南门东篱竟然封她做丽妃。倒真让人意外。在风国,丽妃这个妃位一直空悬,原因就是因为忌讳南门东阳的母亲丽妃。她可是个出了名了魅惑君主的主儿。
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采萝,她比从前清瘦了许多,可是,这都不关她的事情。“你不必向我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既然,皇上已经宠幸你,你留在宫里,得到恩宠指日可待――”后面的话,她都说不下去了。
“娘娘――”采萝抬眸满脸泪痕,“娘娘,是奴婢对不起你,对不起皇上。你不要怪皇上,很多事,你都不知道。皇上他是真的很爱你,你离开的这些日子,皇上,每日都会来薇宫,独自一人呆在你的寝宫。好多次,奴婢都看见他醉倒在你的寝房里,哭着一遍又一遍呼唤着你的名字。若不是因为皇上知道娘娘你待采萝好,早就拧断我的脖子了。”
朵薇的心猛地刺痛一下,有些痛,你不去管它,你以为你永远不会再痛,可是,当别人不经意触碰到,或许是一句话,或许是一个动作,它便会一遍又一遍的疼,疼入骨髓。有些事情,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却一直是没有。在那些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断的拿起,,没有办法,她只能说服自己放下,然后下一次再次拿起,痛入骨髓。周而复始,永不磨灭。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自己。
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会这样。如果,真的那么爱她,又怎么会那样对待她。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就像是破碎的瓷器,永远也恢复不到以前的样子。他么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你不必再说了――”她转过身去,不忍再听。再听下去,她害怕自己又将那些拿起。
“娘娘,你不知道,皇上他有多么的爱你,那**走的时候,刺了他的胸口一刀,他差一点就死了,可是,被侍卫们抬回来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都怪我,怪我这个罪人,是我,是我那日趁娘娘你出去,在皇上的茶里面下了合欢销魂蚀骨散,皇上才会将我错当成娘娘你――”
采萝说着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她这是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的伤心。从前,她总是眼带笑意,温柔无限。
朵薇听着采萝说起往事,她除了疼,没有别的感觉,“采萝,你没有错,你是个婢女,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你没有错。”其实,她心痛的不只是南门动力的背叛,也有采萝的辜负。她很难相信一个人的。
“不”采萝移动膝盖,上前几步,哭着抱住朵薇的双腿,“娘娘,都是我的错,娘娘只知道采萝是神殿的婢女,是神官大人的婢女,可是,娘娘你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强烈的要拒绝闻人卿的求亲,若是我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闻人将军夫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其实,我是耶律齐的人。我心里面念的人一直都是他。我潜伏神官大人身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帮助他夺回属于他的东西。有一日,他飞鸽传书给我,要我喂南门东篱吃合欢销魂蚀骨散,还让你看见。这样才能偶刺激你。我知道,他心里一直爱的人都是你,所以我就皇上他看娘娘你信任我,便对我也不防备”
朵薇缓缓的转身,伸手抚上采萝的头顶,这个傻女子,傻到令人心痛。原来,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难怪,她总是心事重重的。亲手毁了自己的清白,为的就是帮助自己心爱的男人,得到他心爱的女人。这样做,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这一刻,她忽然,很恨耶律齐。耶律齐,他只不过是个利用女人的小人。她真恨自己从前没有将他看透。
朵薇想自己或许真的是太过于执着了,采萝只不过是有自己效忠的人而已。她一开始就知道她是留在她身边的眼线而已,那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起来吧!我不怪你――”
朵薇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一刻,她想,自己或许真的是误会南门东篱了。他真的没有骗她,是采萝下的药。合欢销魂蚀骨散,任何人都是抵挡不了的。她真傻,那么伤害他。
原来,他真的没有骗她,一直都是她不肯听他解释。或许,她心里明白,只是一时承受不住了。
采萝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拉着朵薇,“这下奴婢将一切都告知娘娘了了,死而无憾,现在娘娘跟我奴婢走吧!皇上一会儿就回来了。”说完,她拉着朵薇就向外面走。
“对了,还有敏被他们抓起来了――”朵薇顿住了脚步。
采萝莞尔,“娘娘放心吧,那位姑娘早已被奴婢救出去了――”
朵薇点了点头便跟着采萝走了出去。外面的人竟然没有拦着她,说明,她在耶律齐的人眼里,还是很有地位的。这些人也不敢对她放肆。世事真是多变,从前的,她只知道采萝是公羊洛的人,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耶律齐的人。用任何的手段控制一个人,都不可怕,毒药,威胁,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利用一个人的感情控制一个人的心。人总是那么傻,为了自己所为的爱情牺牲,却一点也不问值不值得。
走了不多远,果然看见敏站在树林里等着她。
采萝推了朵薇一把,“好了,娘娘,你们走吧――”
“你呢?”朵薇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她私自放她们走,耶律齐知道,还指不定怎么惩罚她。
采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娘娘,这辈子,我只爱过这么个男人,无论如何,我都要陪在他的身边――”说着,她戴上面纱朝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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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彻底凌乱
朵薇望着那清瘦的背影,这个女子,跟着她从大月国一路来到风国。她有资格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守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尽管那个男人或许不值得她去爱。她忽然觉得,采萝其实,比她勇敢多了,她爱一个人义无反顾。不求结果,甚至不求回报。不像她,容不得一点利用和欺骗。她的爱,原来,都是那么的自私。
“主子――走吧――”敏上前扶着朵薇就朝另一边跑去。朵薇踉跄的跟在敏的身边,脑子里想到的全部都是采萝这些年对她的好,对她的守候。除了那件事情,她并没有对不起她,从来都是将每件事情做得最好。
“站住――”两人才走了没有多久,就听见身后有人追来。朵薇一回头,便看见了身后无数打着火把的将士。她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追来了。早知道,就让南门东篱派点人来接她们了。她没有说,他便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让她们走了。现在想来,恨得牙痒。她可是为了风国才冒险的。
两人加快了步伐。
“主子,不行,这样,要不了多久,我们都会被抓回去的,你朝那边走,我去引开他们――我轻功好,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敏一把将朵薇推向另一边。独自一人走另一边。
“敏――”朵薇还没有回答,敏就朝另一边跑去。
朵薇最后只得朝另一边跑去。她拼命的跑,跑到身上没有力气,她才停下来。最终在一块平地遇见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翩然,背对着她而站,月光淡淡的洒下,洒在他修长的身子上。恍如天神下凡。
光看背影,朵薇就知道这人是南门东篱。一起生活两年,朝夕相对,她早已熟悉了他。即使是他的背影,她也认得出来。他是来救她的吗?如果是来救她的,应该要早点出现才对吧!
“不要过来――”朵薇刚想要靠近,便听见了南门东篱的警告。她顿下脚步,看了看他僵硬的背。很明显,她感觉到了他的不同寻常。她四处扫了扫,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求你了,薇,不要过来――”南门东篱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乞求的意味。可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朵薇已经向前挪动了两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却是那么刚刚好,仿佛是命中注定。
忽然,她感觉到有些呼吸急促,浑身无力,最终身子瘫软了下去,摇摇欲坠。这是怎么回事?中毒了?这样的感觉,她好像从前有过,又好像不太一样。
“薇――”南门东篱转身,大步上前,半跪在地上,一把接住了朵薇。
朵薇仰头看着南门东篱,迎着月光,他的脸比往日更加的俊美。蓦然,她感觉自己的脸很红,心跳加速。不同寻常的气氛上升。他也曾无数次这样温柔拥她入怀。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柔,和从前一样。是她隔世不忘的温柔。这一刻,只有他们二人,再也没有别人的干扰。
“这是”朵薇有些不明所以。她感觉自己躺在了软软的草地上。软得她都不想起来了。软得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南门东篱的声音很是沙哑,很吃力,“这是合欢草。我们都中了毒――”
朵薇就算再傻,听这‘合欢草这’几个字,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一片合欢草。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思考。
慢慢的,她开始想要靠近他的怀里。她知道,体内某种欲望在叫嚣着。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曾那些和他一起恩爱的场面开始浮现在脑海里,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要出卖自己了。她自从怀了圆圆,便没有了房事。现在,就如同久旱逢甘霖。欲罢不能。
“别这样,薇,我会伤了你――”南门东篱一手扶着自己的胸口。脸色涨得通红,脸上的青筋几乎爆裂。他努力的站起来,抱着朵薇向前走,“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可是,刚走出两步,他就跌到了。朵薇刚好趴在了他的身上。她的手扶着的地方是他的胸口,那里剧烈的起伏着。她也曾无数次这样抚过他的胸膛。他们曾是这个世界上最恩爱的夫妻。
蓦然,她的手抚上他的脸,声音开始有些含糊不清,“夫君――”当这一声呼唤出口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很想哭。她其实,多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在他的怀里靠一辈子。她其实,一点也不坚强。一点也不聪明,她很傻。一辈子,只想守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她的夫君。
听到这个称呼,南门东篱的身子一僵。她的脸贴在他的脸上,他感觉到了湿湿的东西,那般灼热,他知道,那是她的泪水。她哭了。她的坚强,令他心痛。她总是自己觉得自己很坚强,觉得自己很聪明,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其实,她是最脆弱,最傻的。她需要的只是一份温柔,一个怀抱。
“薇,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南门东篱的声音带着乞求的意味。
“恩恩――”朵薇重重的点头。
地上冰凉,两具身体却不知疲倦的纠缠着。仿佛一生也不会疲倦。月光淡淡的照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其实,朵薇的身体动弹不得,但是,她意识却还有一丝尚存。或许是自己寂寞太久了,又或是受了采萝的话的影响,又或是觉得自己伤害了他,反正,她是想放纵自己一把。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是靠在他温柔的怀抱就好了。
远处的老树下,一张愤怒扭曲的脸在黑夜里显得那样的诡异。那泛白的手扯过一把树叶,瞬间碾成粉碎,被夜风当做尘土一般吹向了远处,也有几粒掉在了她黑色的绣花鞋上。
清晨,鸟儿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朵薇终于醒了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是睡在南门东篱的身上,衣衫凌乱一地。她忆起昨夜的场景,顿觉尴尬无比。慌乱的穿着衣裳。浑身疼得都要散架了。
她这是怎么了?寂寞了?他都休了她了,他们还这样?这算什么,***?
“对不起――”南门东篱的声音满是歉意。
“遭了――”朵薇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站了起来,“敏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这才想起,敏昨夜去引开大月国的将士了,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被抓住,那可就是惨了。
南门东篱这时候也已经整理好了衣裳,从地上站起来,“你不用着急,她武功高强,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二人走了不多久,就在树林里遇见了敏,她正在练剑。树叶飘然而落,她挥剑,稳稳的接住那树叶,毫发无伤。看样子,是专门在这里等她。
“敏――”朵薇的神色很不自然,她不知道敏有没有看见什么。要是真的看见了什么,她真是太尴尬了,那样活色生香的场面,不太适合敏这样未出阁的姑娘。
“主子――”敏颔首。
朵薇仔细的观察了她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可是,刚刚看她练剑,明明有又是不高兴了。也是,她是赫连梓的人,若是真的看到了,自然会在心里为赫连梓不平。
蓦然,朵薇望见远处大月国的营帐有好像有什么动静。“你们看,像不像是在拔营?”
南门东篱顺着朵薇的视线看了几眼,“有点像――”
朵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耶律齐昨日态度还很强硬,今日就拔营了,这不符合常理。
“走,去看看――”
朵薇说着便向前走。
等三人到达大月国扎营的地方,看见的是一片狼藉。推倒的灶台,还有将士们丢弃的衣物。扎营的地方,花草树木都被破坏殆尽,地上光秃秃的。就连泥土也被踩得死死的。这样,恐怕,是许多年的,都长不起植物了吧!
“娘娘――”
朵薇听见了一声虚弱的呼唤。是采萝的声音。
“采萝――”她四处寻找,最终在一堆丢弃的衣物里面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采萝。她浑身的衣裳都已破烂不堪,满身的鞭伤,触目惊心。怎么会这样?
“采萝――”朵薇的鼻尖一酸。她一定是因为放走了她,才会被惩罚。“为什么会这样,走,我带你去医治――”
采萝含泪摇头,“娘娘,不用了,采萝该死。采萝对不起娘娘。昨夜耶律齐逼问我,你在哪里。我没有说。今日,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拔营,他说,要将我丢在这里,让我自生自灭。这么多年了,我得到了是这样一个下场。呵呵!”
她笑得悲凉,却没有多余的怨恨。只有为自己不值。直到这一刻,她也没有去恨那个男人。善良到死的女子。
“采萝――”朵薇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这个女子已经付出得太多了,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这么善良的女子,她不该有这样的结局。她应该有美好的生活。可是,谁又是真正该死的人呢?
“娘娘,你不必为我心痛,我命贱。命该如此。”她用满是鲜血的手,紧紧的握着朵薇的手,“请你一定要原谅皇上,他真的很爱你。”说完,她深深的看了南门东篱一眼,满是歉意,“皇上,娘娘,采萝对不起了――”
朵薇感觉手上一松。采萝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是真的原谅了她。或许,一开始,她多问她一下,多关心她一下,也不会这个样子。这个女子,跟了她两年,一直都是细心入微。是她心中的一份温暖,在那些痛苦孤单的日子,只要靠着她,她就感觉自己能够挺过来。
无论,她多么的累,都知道,有一个温婉如花的女子会永远站在宫门口,为她点一盏昏黄的纱灯,等着她归来。她的温柔,只得任何一个男人去珍爱。却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她紧紧的抱着采萝的尸身。睁大了眼睛。什么也不愿意说。慢慢的,她的身子褪去了温度。
许久之后,南门东篱终于忍不住开口,“薇,让她入土为安吧!”
朵薇机械的点了点头。任由南门东篱将采萝抱走。
他们将采萝葬在一颗枣树下面。朵薇想着,就让她永远守候着这颗枣树吧!这样,总好过守候着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待到盛夏,这枣树上必定会结满枣子。然后,过路的人吃到这甜甜的枣子,也会在心里感激,这守候枣树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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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 繁花一梦
眼看大月国的军队拔营。南门东篱并沒有乘胜追击。若是他乘胜追击,必定会击得大月国的军队溃不成军。但是,他并沒有。这不像从前的他。从前的他,无比的好战,登基以來,无数的杀戮,无数的征战。
这位年轻的君王曾经令周边国家无比的头痛。他始终相信,只有国家的强大,只有你的实力强于别人,令所有的人都臣服,才能够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他要的,不仅仅是一个风国,他要的是,一统江山。
现在,他变得更加的仁慈。她从他眼里看见的,是一种对生命的仁慈。最后,风国的军队撤回黑水城。
朵薇在黑水城又见到了南门东阳。记得他离去的时候,已经是翩翩少年,此时的他,早已和成年男子无二。这便是他该有的样子。他只是恢复自己本來的样子。朵薇已经很难将眼前俊美的男子和昔日那个孩童联系到一起。
他生得和南门东篱有几分相似,只是眼眸的颜色带点棕色。脸上的轮廓也沒有南门东篱深。但尚算是一个美男子。她早就知道,若是他的病能够好,定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他果然,沒有让人失望。
从前他们关系跟近,他还唤过她‘娘亲’,现在,他忽然变成了翩翩美男子,对上他的目光,朵薇难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那夜之后,朵薇和南门东篱相处更加的尴尬了。心里总觉得有些虚。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朵薇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是时候离开了。可是,冥冥之中却又有着莫名的牵绊。她觉得,他和从前不同了。他比以前更加的温柔,其它的,她也说不上來。
南门东篱并沒有要求朵薇留下來,也沒有放她离开的意思。朵薇想着,离开这里也要经过黑水城,便跟着他的军队和他一起來到了黑水城。这是,她第三次來到黑水城。这座黑暗,潮湿,暗无天日的城,就太阳也照不进來。她很不喜欢这里,这里是她的噩梦,是她永远的噩梦。
夜很快來临。黑水城的夜,就连星光都似乎照不进來。外面的一片热闹,为的是庆祝战争的胜利。朵薇早早的就睡下了。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只得翻來覆去。风渐渐的大了起來。朵薇一睁开眼眸,就看见一只白皙的手伸到了她跟前。因为她的忽然睁开眼睛,那只手又缩了回去。
朵薇坐了起來,望着站在帐子外面,一袭黑色纱衣的女子。那永远不变的黑色纱衣,黑色面纱,充满了诡异和恐怖。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跟着她。她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怎么,要杀人灭口了么?”朵薇轻笑道。
那女子伸手抚了抚自己脸上的面纱,一双美丽的眼眸盯着朵薇,“你早就该死了,,”言语之中的恨意很明显。
“呵呵,,”朵薇掩嘴轻笑,“你愤怒了?这样可不美丽,,”话音还未落,朵薇快速的伸出手,一下子就将那女子脸上的面纱扯落。快到和那女子一样的速度,“这是你教我的”
朵薇还未说完,便愣住了。如果可以选择,她永远也不会去解开了那面纱。可是,那面纱下的秘密,她也猜到了一些。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是有些承受不住。顷刻之间,她的心就被击得粉碎。
“后”
她瞪大了眼眸。眼前的人,竟然是她的后。是她葬身火海的后。是她一心要为之报仇的后。她现在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却是那么的陌生。她一直觉得这个黑衣女子很熟悉。特别是那双眼睛,和后的很像。她其实,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痛苦。一步一步的将她推向无尽的深渊。
“朵朵,好久不见,,”她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温柔。有那么一刻,朵薇觉得,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还是后。还是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芙蓉国也还在,满城的芙蓉花如雨下。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那黑衣女子的脸上忽然沒有了笑容。变得如鬼魅一般冷酷。
朵薇脸上挂着苦笑,“你不要忘记了,我们相处了十几年,我对你是很熟悉的。虽然你每次都刻意的掩饰,就连声音也刻意的掩饰,可,你的鞋子,出卖了你,,”她的目光停留在她的绣花鞋上面。那栩栩如生的芙蓉花,这世间,只有一人配拥有。
姬芙蓉顺着朵薇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绣花鞋。她处处心思缜密,却因为鞋上绣的一朵花出卖了自己。若不是那日见他们在合欢草上纠缠,她也不会愤怒得暴露了自己。是的,她很愤怒,愤怒之极,她的愤怒永世不可磨灭。那片合欢草,本來是她专门为自己和他准备的,却沒有想到,倒是成全了他们。
朵薇的表情极其的痛苦,自顾自的说着,“我一直都很不明白。从小就不明白,为何后你从來不允许我叫你‘母亲’。而且我不跟着父皇姓‘李’而是姓‘姬’。我也一直都不明白,后为什么要自焚,后是有神力的呀。为什么她选择了自焚,将所有的痛苦都留给我。让我整日的活在仇恨里面。直到那些长相和我类似的女子一个又一个出现,长相也后你相似的女子也一个一个的出现。慢慢的,我就明白了一点点,这世间沒有那么多的巧合,只有我拥有神力的后才能够办到。”
她哽咽着,说出了自己最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其实,根本就沒有什么神秘人灭掉芙蓉国对不对?这一切,只是后你的杰作。你在和我玩游戏。后的操纵者就是你,对不对?赫连梓派人回芙蓉国找过,根本沒有后你的骨灰,就就算人被烧成了灰烬,你身上的首饰,应该还在吧?”
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些事情,相信自己的母亲就是操纵这一切的母后黑手,她操纵着一切,操纵着她的人生。
“是的,你还不算太笨,,”姬芙蓉的眼里有着微微的惊讶,她沒有想到,朵薇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朵薇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其实,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想,可是,听她亲口承认,她不得不相信。这都是事实。她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并不是你亲生的女儿?”
她只想到了这个理由。除了这个理由再也找不到别的了。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对她,对自己的女儿。
姬芙蓉直直的盯着朵薇,眼中忽然多了无尽的怨恨,“你??可以说是我的女儿,也可以说不是。你竟然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她的脸部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对你,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我所有的痛苦都是源于你,源于你,,”
“怎么可能?”朵薇难以置信的摇头,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这样。难道仅仅是因为生了她,所以,她就这么的痛苦?她记得,自己从小虽然很调皮,但对父皇和后还是很孝顺,且,从未犯过什么大错。
姬芙蓉上前一步,目光恶毒,“既然你知道了,我就告诉你。根本沒有什么芙蓉国。我的好姐姐。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千年前,我们的母亲本是昆仑神族的族长,可她却爱上了凡间的男子,还助他争夺天下。终于神力耗尽,最终被我们的父皇弃之如履。凡夫俗子皆妄想昆仑神族的长生不老之术,却不知道凡人根本无法修炼昆仑神族的武功。终于因为凡人的贪念,给我们神族带來了灭顶之灾。母亲临终幡然醒悟,将我们交给南门东篱,,”
朵薇使劲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为她的那个称呼而心痛。她的话,之前,她听过这个故事,是赫连梓给她讲过,一个神女爱上凡人,最终给神族带來灭顶之灾。可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这个故事的主角,竟然是她。她脑子里那些零星的片段又开始重现。
姬芙蓉看着朵薇痛苦的样子,她变得更加的愤怒,“我们一起见认识南门东篱。可是,他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昆仑神族,只要忘情弃爱修炼一千年,便能够成仙。可是,他却爱上了你,他本來,还差二十年就修炼成仙了。可是你也爱上了凡人,还为此魂飞魄散,他为了救你,放弃了自己前面的修为,为你寻找魂魄,让你重生。最终堕入轮回。他牺牲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我,还有我。昆仑神族的重生之术,要在血肉之亲身上才能够实现。想我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却为了救你,硬生生的怀了你九百八十年,最后还要为你筑一个芙蓉国的美梦,嫁给了一无是处的凡间男子。”
“不,,你在骗我!”朵薇捂住头大叫了一声。她说的那些话,好像一直被冰封在她脑海里的某一角。经她这么一说,牵扯着生痛。她无数次听过关于昆仑神族的故事,却怎么也沒有想到是这个样子。
姬芙蓉紧紧的抓住朵薇的一只胳膊,“如果你觉得我在骗你,你仔细回想一下,你自出生的异样。一出生,你说我怎么能够不恨你。这一千年,我恨毒了你。这一千年,我每一天都在发誓,我要报复你。有时候,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慢慢的折磨她。所以,我设计让芙蓉国灭亡。其实,地狱无间是我创立的。我让你去到南门东篱的身边,看着你们两个人慢慢的互相折磨。我的法术,要改变一个人的容貌,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我给他送去了许多诱惑。也是我变成非喜的样子,故意让你听见我和南门东篱的谈话。”
“不,,”朵薇所有的坚强终于崩溃。她使劲一挥手,左手掌里面就发出巨大的力量,这力量尽数打在姬芙蓉的身上,她整个人一下子后退了数步。芙蓉国,那么美,每到花开,四十里如云锦,竟然是她为了报复她。将她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摧毁。摧毁她的整个人生。
是呀,她一出生就与别人是不一样的。一出生,她就能够听懂周围人的交谈,她的手,还可以令枯萎的话重新盛开。现在,她还有了神力。凡此种种,说明的是什么?
一切,恍如一场梦。被自己被自己最亲的人报复,这种痛,真的是生不如死。
“芙蓉,你背弃了你我的约定,,”门‘啪’的一声被人推开,南门东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姬芙蓉有些惊慌,她凑近朵薇的身边,轻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足以令朵薇痛不欲生。说完之后,她快速的向门外逃去。
南门东篱伸出手,一掌打在姬芙蓉的胸口上,姬芙蓉整个人一下子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不许伤害她。一千年前,是你自愿那么做的,对么? 沒有人欠你的,若是你早说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逼你,,沒有你,我一样可以救她。”
姬芙蓉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仰头看着南门东篱,“整整一千年了,你还是这样,还是这样,眼中只有她,只有她!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不会的。”她近乎疯狂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余音还沒有消失,她整个人顷刻间消失在了屋里。
南门东篱一直站在门口,想要靠近朵薇,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伸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撑着门框上。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让她记起往事。他也更加的害怕她会问他关于以前的事情。因为,他永远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如一千年前,那个问題,他回答得真的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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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 千年往事
躲在暗处的曲殇一直看着二人。他在心里很为主公着急,他这个人,永远都是那么多,顾虑太多。他身上的责任太多了。
数月之前非喜将南门东篱带回了南门庭院。让他平躺在床上,胸口那把刀还没有拔出来。血源源不断的冒出来,触目惊心。可,南门东篱的眼眸始终紧闭,似乎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他就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
“滚出去――”蓦然,南门东篱一声怒吼,所有的御医吓得连滚带爬的向外走。
非喜一脸担忧的望着床上的人,从衣袖里拿出了那瓶赫连梓留下的药。赫连梓的医术,他是相信的。他也相信,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没有必要留下一瓶毒药。他倾身上前,想要为他处理伤口,他的手颤抖了许久,也没有勇气将那刀子拔出来。太深了,而且是在胸口上。他真担心,这把刀一拔出来,他就会失去生命的迹象。
南门东篱使劲抓着非喜的手,缓缓摇头。他是在示意他不用再为他做什么了。
非喜难过的闭上眼眸不敢再去看他的胸口,他知道,在这样下去,没有多久,他就会死掉。永远的消失在他面前。可,他是真的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吗?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让我来试试吧!”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非喜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满头银发的曲殇。这个曲殇,他是见过的,这是一直在十九皇子南门东阳的东阳宫的老伯伯,南门东阳一直都叫他‘曲伯伯’。听说曾经南门东阳救过他,他便一心侍奉。他一直都身居在东阳宫里,有几次,他去东阳宫探查的时候,见过这个曲殇。当时就觉得,他有深不可测。只是,管察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异样。也就暂时放下了。
非喜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生命渐渐消逝的人,最终点头,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感觉,他可以救他。但其实,他并没有走远,向来行事小心谨慎的他一直都在密切的观察着屋内的情形,若是这个曲殇有任何的不轨,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要了他的性命。
曲殇走到床沿,微笑着小声道:“主公,曲殇来了――”
说着,他伸出手,平放在南门东篱的胸口上,一道淡蓝色的光溢出,然后,那把金灿灿的匕首慢慢的退出来。
“恩――”南门东篱的脸,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额头的青筋隆起。浑身不停的抽搐。
终于,那把匕首完全的退了出来,胸口上的伤口完好如初,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那朵胸口上粉色的蔷薇花变得很淡。
南门东篱一手扶着胸口坐了起来,望着眼前的曲殇。
“恭喜主公,终于解除了胸口的封印,恢复记忆――”曲殇弯腰行礼。
南门东篱的眉头微蹙,那些漫长的记忆慢慢的在他脑海里回放,他的目光变得柔和,额头淡蓝色的光若隐若现。
“曲殇,辛苦你了――”
曲殇,是他的手下,一千年,为了他,耗尽神力,所以,才会变得这般苍老。这一千年,他一直都守在这座古老的皇宫,等待着他的转世。
他的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那朵粉色的蔷薇花是他的封印,也是他对她这一千年的思念和执着。更是他的承诺。封印住了他前世所有的记忆,还有神力。因为朵薇那一刀,他解除了这个封印,也就恢复了记忆。
千年之前他们本是昆仑神族,是远古神族的后裔,是被上天眷顾的神的子民。在昆仑之巅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有着凡人难以企及的法力和不老的容颜。只要忘情遗爱,一心一意修炼一千年便可以成仙。可是要真的忘情弃爱谈何容易?总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人要眷恋凡尘,要背叛自己的族人。
一个神族之女背叛神族,私自嫁与凡人的故事,被神族当作教典。每个人都以此为教训。那时候的他,也曾不能够原谅神女的背叛,也曾和其他的族人一样将她当作一个叛徒。那时候的他,还不懂什么是情爱。
他,南门东篱是昆仑神族的族长,接任族长的那一天,他便发誓要忘情弃爱,一心修道,脱离尘世苦海。可是当那朵粉色的蔷薇花开在他的心尖,他还是没有守住自己的誓言。
朵薇的母亲本是昆仑神族的族长,也就是传说中的神族之女,却爱上了凡间的男子,并助他建立国家,法力用尽,终究被君王弃之如履,她的背叛给昆仑族带来了灭顶之灾。引起了凡人和神族的大战,那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争,上方都死伤惨重。神女临终前终于幡然悔悟,将朵薇和妹妹交给新任族长南门东篱。自己为了拯救整个神族而灰飞烟灭。
当朵薇第一次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里的时候,她仰头微微一笑,“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我是朵薇,蔷薇花,是我的名字。”
那时候,南门东篱只是温柔一笑。从来没有人夸过他长得好看。神族的子民,个个皆是一等一的俊美。而他,作为神族的族长,自然是神族第一。就因为她那句话,他专门为她遭昆仑之巅种下了一片粉色的蔷薇花海。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爱上这个小女孩。其实,神族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忘情弃爱的修炼,无心成仙的也可以在本族寻找配偶。但是,神族和凡人结合,是犯了大忌。他是昆仑神族的族长,自然要一心修炼,才能够保护族类。
可以说,他是看着她长大。
他一心一意的教导她们,从修炼到生活。可她们终究是在凡间生活过的人,远远比生活在昆仑之巅从未出去过的修行者要有活力得多。因为她们自小失去父母,他便事事都为她们着想,生怕她们过得不快乐。甚至趁去凡间办事的时候,给她们带来凡间的礼物。
两个小女孩,总喜欢围着他转。但,她们两个的性格迥然不同。朵薇充满了活力,性格开朗活泼,无心修道,而芙蓉则恰恰相反,她温柔似水,一心想要修成昆仑神族最高的法术。他渐渐的感觉,自己好像比从前一心修炼更加的快乐了。特别是面对朵薇,那朵粉色的小蔷薇,她总喜欢黏着他,他们总喜欢在蔷薇花丛里抚琴,她躲在他的怀里,一边听他抚琴,一边把玩着他的墨发。他也喜欢她靠近她。
其实,神族其他的人是特别的不喜欢这两个女孩,因为,她们的母亲曾经给神族带来灭顶之灾,凡人围攻昆仑之巅,神族死伤惨重。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她们身上的凡人血统。神族和凡人结合,会玷污神族纯正的血统,很难修炼成仙。但是,由于他的照顾,其他的人也不敢说什么。
那段日子,他真的很快乐。比从前的几百年都要快乐。他也是这才知道,那些修炼的日子,真的很寂寞。那时候的他,还差十年便可以修炼成仙了。只要修炼成仙,便会被神族顶礼膜拜。
可是,她慢慢的长大,从一个小女孩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整日的缠着他,让他教她修炼,让他抚琴给她听,然后趴在他的怀里。
慢慢的,他感觉这样不好。接触到她柔软的身子,他会忍不住脸红,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她长大了。
有一天,他终于鼓起勇气推开她,跟她说:“薇,你长大了,不能够再像小的时候那样黏着我――”
那一刻,她的表情是错愕,她道:“那又怎么样?我喜欢跟你在一起――”
慢慢的,他开始疏离她。他只是想让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以为自己这样做,是为了她好。他一直也以为,自己照顾她们,是因为答应过她们的母亲,是一种责任。可是“你爱我吗?”
“爱是什么,我不懂――”
他为这句话,后悔了整整一千年。
其实,他是懂的,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情,他们都无能为力。昆仑神族最高境界便是忘情弃爱,不能成仙都不要紧,可是他不能抛弃一族的人。他身上肩负的是整个神族的安危。
而她,身上流着一半凡人的血,若是不安心修炼,更加无法修得上乘的法术。
在某一日,她终于愤然离去。去到了她出生的凡间。然后,她在凡俗找到了爱她的男子。当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一脸笑意的依偎在别人的身旁。心口隐隐作痛。他踉跄的离开。本以为就这样,他可以祝福她,还是一心修道。可是,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她的身影挥之不去。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成不了仙了。
每一日,他都透过昆仑镜看她正在做什么,看到的都是她与别人甜蜜相爱。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她知道他在看她。有时候,她会对着昆仑镜露出诡异的笑容。她这是在报复着他。
他感觉自己的心很痛。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有一天,他也会心痛。而且是痛彻心扉。
终于那一天到来了。那是他永远也忘不了的一天。
满地枯萎的蔷薇花,她白色的裙摆旋旎而过,指尖触碰之处,粉色的蔷薇再次盛开,她虚弱的脸终又露出了笑颜。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何那蔷薇花会全部枯萎。也不明白,她为何还要回来。
她是一个很执着的,最不能够忍受的就是花朵凋零。因为,她说,‘蔷薇’是她的名字,所以,她绝对能够忍受它们枯萎。所以,她便专门修炼了一门能够使枯萎的花重新盛开的法术。可是,那法术是极其耗损修为的。
“不要――”同样的两个字却是出自两个男人的口。
这里有成千上万的花朵,若是,她每一朵都要施法术,一定会耗尽她的修为。
“不,这是他为我种下的花朵,我不允许它们枯萎。”她索然答道。
他望着她,眼眸里有盈盈水光。他仿佛能够看见,在过去的无数个日子里,他们在这里修炼,抚琴,谈天说地。她总是笑得很美。比这花海还要美丽。
她终究幻化作蔷薇花瓣慢慢的消失。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被凌迟了。他自己即将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慌乱的伸出手,却什么也没有抓到。他永远都不明白她既然不在意他了,怎么还会那么在意他为她种下的蔷薇花?
“南门东篱,若是有来生,我一定要让你尝一尝我心痛的滋味”她回过头,一脸决然。
这句话,他想了一千年。
他散尽自己千年的修为,为她重拾魂魄,还用法力使她的肉身得以恢复。昆仑神族最高的法术,还魂术,可以使死者重生。但要在至亲体内。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便是芙蓉。好在芙蓉勇敢的站了出来。而,他自己修为散尽,也终将坠入轮回。
他和芙蓉约定,一千年之后,等他转世,他们再见面。
在他耗尽修为之前,天下大乱。他建立了一个国家――风国。建造构型特殊的皇宫,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有知道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他为的,其实只是在等一个人。
他将她的肉身放在了皇宫后面的一座宫殿里。那宫殿便成了皇宫的禁地。除了神族中人,无人可以进去。还施法令宫墙结冰。他为她种下的蔷薇永世盛开,昆仑神族四大护法看守着禁地。等她千年之后,转世为人,便能够看见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即使是千年以后的事情,他还是想要多为她打算一点。
那一世,他散尽修为,却活得足够的久,整整活了一百岁。他有一百多个妃子,一百多个儿子,为的只是通过血脉至亲来使得自己能够转世。他一个人,孤独的活了一百年。没有她的一百年。有时候,一个人,活得太久,也是一种折磨。但是,他不能够提早的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样,他就再也无法重生,无法见到她。
他的后半生都是一个人孤独的在宫里度过的。他想,这便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最后,作下《拈花薇笑图》,还留下皇室遗训,谁能够解开《拈花薇笑图》的秘密,谁便是风国的皇后。因为,他知道,能够使凋零千年的花朵盛开,这世间,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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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六章 万箭穿心
朵薇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狼狈的逃出了黑水城。她只记得,出了黑水城,就遇见了赫连梓。他还是那一袭白衣翩然,永远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他只说了一句:“圆圆想娘亲了,所以我来看看――”
她知道,这是他为自己找的来找她的理由。这样的理由,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服。除了拿圆圆做挡箭牌,他总不能够说,他想她了,或是担心她的安危了。他不是个喜欢表达的人。但是,她不去拆穿。
她当时,只觉得好累,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她只说,“带我离开这里――”一如当初在风国的皇宫一样。她知道,只要她说要走,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带她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尴尬的处境。她一路走,没有回头。只要一回头,看见他那绝世无双的脸,只要看一眼,她知道,自己就会心软。
一路上,朵薇都如行尸走肉一般。她再也没有从前那么潇洒了。上一次走的时候,她心中满怀着仇恨,那时候的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可是,这一次,她是满怀着思念。如果,真的是不得不离开他,她宁愿自己是满怀仇恨。这样,至少,她可以走得潇洒。甚至,还可以和上次一样,狠狠的给他一刀,然后决然转身。因为思念一个人,而觉得寂寞,痛苦。
这份思念,是她永远割舍不了的。他没有错,她或许也没有错,只是,她无法再面对他,无法再留在他的身边。
好在回到花国之后,朵薇又见到了圆圆。分别多日,当她再一次见到圆圆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他抱在怀里,亲着他的小脸蛋。圆圆是她唯一的念想了。可看着那长得和他爹爹有几分相似的脸蛋,她的心中就会酸酸的,难受极了。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圆圆的存在又算什么?
“梓,我想,我应该离开了――”朵薇立在门口,望着站在庭中的赫连梓。其实,她发现,赫连梓其实和现在的南门东篱有几分相似,这种相似,不是面容上的,而是,那份气质上。也难怪,一开始的时候,她会对他有好感。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和南门东篱是上千年的牵绊。他等了他一千年。
朵薇忽然想到,之前在藏经阁里面看到的关于风国开国之君的事情。那个在孤独中死去的君主,那古老的宫殿,她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故事湮没在历史的场合里。难怪,南门东篱的名字和那个开国君主是一样的。原来,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他的父皇,或许那么对他也是有原因的。
一千年,沧海变桑田,多少故事都付笑谈?
她愣愣的看着赫连梓,也正是因为这份相似,也因为,她永远也回报不了他的好,所以,她要离开这里,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带着圆圆好好的生活。
“阿薇,我说过,你不必走的。我并没有要求你什么――”赫连梓眼中的伤痛难以言喻。他曾以为自己还有希望,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他就有希望,总一天自己的真心会打动她。可是,有些事情,你错过了,便是永远。
很多事情,都不是你努力都可以的。他只要努力,可以成为天下的名医,他只要努力,就可以夺回皇位,他只要努力,就可以做一个好皇帝。可是,他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她的心,也无法使她爱上他。
朵薇梨涡浅笑,“梓,我知道,你是懂我的。很多事,我不必说,你也懂。真的谢谢。谢谢这世间有你这样,一个懂我知我的知己。可是,你的好,阿薇真的回报不了。让我走吧!”
赫连梓的手慢慢的捏成了拳头,关节处泛白,他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咬着牙,“你不必再说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你走――”
“你”朵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赫连梓的执着,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又是何必呢?根本不值得。她是一定要走的。不知道是她一时太着急,还是怎么的,她竟然觉得有些头晕。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手扶着门框。将整个身子的重力靠在门框上。
赫连梓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他一把握住朵薇的手腕。然后,朵薇看见他的眼神从难以置信慢慢的变成悲伤,如汪绝望的湖水,再也激不起任何的涟漪。这样巨大的悲伤,朵薇还是那一次在城楼上见过,那个淡如清风的男子,眼中的悲伤令人心痛。
“我怎么了?”朵薇轻声的问着。她当时,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肯定得了什么顽疾。他这样的眼神,让人害怕。
赫连梓望着朵薇轻轻的摇头,然后,他别过头不去看朵薇,声音很沉,“你怀孕了――”
这几个字,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艰难。不用想,他也知道这孩子是南门东篱的。他果然是错了,根本就不应该让她离开。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朵薇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可才生了圆圆没有几个月。不会这么猛烈吧!那一次就怀上了?想起那一次在合欢草坪上的场景,她就忍不住脸红。可是,光是圆圆和她处境尴尬还不够吗?现在还要增加一个孩子?
她现在终于明白,赫连梓那眼中的悲伤是什么,他此时,一定很后悔自己让她去黑水城。可是,很多事,后悔都已经来不及。
“我”
她无法说清楚,自己一个被休的弃妇是怎么怀孕的,也不想让赫连梓觉得她是在掩饰什么。虽然,她没有必要跟他解释。可,她伤他是事实。
赫连梓踉跄着转身,朵薇就那样一直看着他满是寂寥的背影,肩头似乎有微微的颤动。然后,他说:“你才刚生下圆圆不久,身子还没有复原,这样很伤身,我会开些药为你保胎的――”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再一次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怎么能够不难过。无论那个男人再怎么伤害她,一次又一次的,她心中还是爱他。而他,就算对她再好,也什么都得不到。最多,是换来她的感谢。他很不明白。巨大的不甘,几乎吞噬了他为什么果然,他说到做到,下午便送来了保胎的药。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细心的照顾她。每日都会来看圆圆。他还逗弄圆圆说:很快娘亲就要有妹妹了。
朵薇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意味,他的表情总是那么淡淡的。可是,朵薇知道,他真的受伤了,也是真的生气了。或许是心如刀割。可,他从不表现出来,至少,不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他是在装作没事。这样的他,朵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每次朵薇一说离开,赫连梓都会不说话,或是直接转移话题。每次,他都会想尽各种办法,来让朵薇不走。比如说,圆圆的身体不好,比如说,她现在怀着孕,身子不方便。由于种种原因,朵薇又拖到了春天。
春天,朵薇的肚子渐渐的大了起来。
“你这是何苦,让我走吧!”朵薇再一次提到要离开。其实,凭她现在实力,要走,没有任何人可以拦着她。可是,她不想闹得那么的僵,不想让赫连梓的颜面无存。这样,也算是报答了他的好。她只希望,他终有一日会想清楚,会愿意放她走。
赫连梓什么也没有说,走到朵薇的身边,愣愣的看着铜镜里的她,她正在吃力的为自己挽发髻。
“阿薇,我来帮你吧?”
“不必了――”朵薇立刻拒绝了。匆匆的勉强挽好了一个发髻。要知道,只有夫君才会为娘子挽发。这个,她还是懂的。所以,她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
“报――”
门外传来了急报声。
“急报――”朵薇似转移话题似的提醒赫连梓。
许久之后,赫连梓终于淡淡的说了一句,“传――”
那人终于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禀皇上,风国皇帝南门东篱率兵已经攻入我帝都,由于此次敌军走的是昔日芙蓉国的天堑,所以,一直到大军离我帝都不远,才被我军发现。”
“砰――”的一声,朵薇手中的牛角梳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不知道,他还来这里做什么。怎么会这样。她下了好大的决心才离开他,为什么,他还要出现。她要怎么去面对他?为了她,发动战争,这值得吗?她开始想,难道,她真的是如别人所说的红颜祸水?
赫连梓什么也没有说,匆匆朝外面走。
“让我也去吧!”朵薇紧紧的跟在身后。
朵薇和赫连梓站在城楼之上,旁边的敏抱着圆圆。粉色的蔷薇沿着古老的城墙一路攀爬,上面的花朵,开的正艳。
几千名弓箭手依次埋伏在城楼之上,看来,赫连梓不似吃素的。他是早有准备。
果然,她一下子就望见了那一袭罂粟花袍子。他骑着高大的黑马,立在队伍的最前面。他永远都是那么,无论在哪里,他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她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眼光始终没有离开他一步。他的身后大概有几万人马。带这么少的人马攻入别人的老巢,似乎是少了点。
南门东篱望着那满城的蔷薇,眼眸微沉,在望见朵薇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之后,他的眼眸满是悲伤,隔世不忘。那隆起的腹部,深深的刺伤了他的眼眸。他曾无数次拥她入怀,也曾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的腹部,那时候,她的肚子里怀着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现在他举着手中的莫邪剑,朗声道:“赫连梓,朕这次,是来接我的皇后的。只要你放我皇后和皇儿,朕绝不伤害你花国一草一木。”
朵薇的身子一下子就垮了下去。他真的是来接她的。她很想跟他走,像他说的那样,一辈子不与他分开。可是,不行。她有着必须离开他的理由。
赫连梓一手扶着栏杆,冷笑了一声,“莫不是你已经忘记了你早已废后?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你的皇后,当初是你放她走的。现在又来强逼她回去,莫不是,你准备失信于天下人?”他望向身边的朵薇,“那你问问她愿不愿意跟你回去。若是,她愿意,我便不会强留――”
其实,他是料定了朵薇不会跟他回去。虽然,他不知道,她在黑水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知道,她是不会再跟他回去的。不然,她那一日,就不会那么受伤的离开黑水城。
南门东篱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朵薇,他刻意的回避她的肚子,“朕还没有下废后诏书,所以,你还是我的皇后。”
朵薇就那样愣愣的站在那里。她知道,他一直都坚持不下废后诏书,不管风国的大臣怎么逼他,他都不妥协。为了这件事,他做了很多努力。因为,他觉得,只要废后诏书还没有下,他就有机会,重新将她接回去。
她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上前一步,目光冰冷,“南门东篱,你看见这满城的蔷薇了吗?这便是我要的幸福。而你给了我什么?不过是一身伤痕而已。我或许爱过你,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和你的国家早已抛弃我,我不会跟你走的。”
她的话,一字一句的打在南门东篱胸口上,令他胸中一阵绞痛。这满城的蔷薇,便是她的幸福吗?那句‘我或许爱过你,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足以将他打入地狱。她的意思是,她爱过她,但那是一千年以前。一千年之后,他还是晚了一步,重蹈了千年前的覆辙。他还是输给了这个男人。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你怀了他的孩子?”
朵薇的身子一僵,她这才想起,南门东篱并不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为了令他死心,她咬着牙,答道,“是!”她看了一眼敏怀里的圆圆,“你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将你的儿子接回去吧!好好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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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 一切释然
其实,她不是要抛弃自己的孩子。只有,这样,南门东篱才会彻底的死心。她想的是,他若真的将孩子接走,那么,她就会立刻离开花国。
“你”南门东篱所有的希望都破灭。千年的等待,顷刻间化为了虚有。这一千年,他的执着,换来的,还是这样的结局。可,他不后悔,永远不后悔。至少,她活过来了,如果,她觉得这样快乐,她可以这么做。他还会一如一千年前那般,祝福她。
他身后的将士们都用愤怒的眼光望着城楼上的人。这样的奇耻大辱,还是从未有过的。
不知道何时,非喜带着贤妃走到了南门东篱的身边。他望着赫连梓,“赫连梓,你还记得这是谁吗?花国赫连梓爱妹如命,却只是传言而已。”
“哥哥――”贤妃惊慌的唤一声。一张小脸满是泪痕。
赫连梓扶着栏杆的手紧紧的攥紧,这是他最爱的妹妹,他答应过要保护她一辈子,要带她回家。可是,现在,他不但没有实现诺言,还使得她成为了别人对付他的筹码。
“妹妹――”
愤怒几乎吞噬了他的整颗心。
双方僵持不下,将士们都是愤慨不已。蓦然,城楼上,不知道是谁放了一支箭。然后,其它的人都像得到了命令似的松开手中的弓弦。然后,朵薇就看见了箭如雨下,那些箭都直直朝南门东篱射去。他躲闪了几下,可那么的弓箭手都瞄准了他。他怎么躲闪得过来。
万箭穿心。朵薇似乎听见了血肉撕裂的声音。
“不――”那一刻,朵薇近乎疯狂了。不顾一切的跳下城楼。赫连梓一伸手,她的裙摆划过他的手心,什么也没有留下。她本就不属于他。
“停下,停下,不要放箭了――”赫连梓怒吼着。他是害怕伤着了她。
南门东篱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朵薇。
朵薇运着内力,朝南门东篱飞去,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了。她现在身上有很大一股力量。
她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抚摸着插在他身体里的箭,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夫君,夫君。”泪如决堤。从前,她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她也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心动,也不会心痛。可是,现在的她,软弱到她自己都讨厌。
南门东篱目光灼灼的盯着朵薇,他根本就没有顾忌那些插在自己身上的箭,伸手抚着朵薇满是泪痕的脸,“我其实,不是来硬带着你离开的,我只是,想来问问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永远也不离开我的――”
“不要再说话了,不要在说话了――”朵薇伸手抚上他的薄唇,“因为,她跟我说,她生下了我,你是我的父亲,所以我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这一刻,她多么害怕他死掉。
这个‘她’指的便是姬芙蓉,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了。那夜她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消失了。这样的事实,她怎么能够接受?虽然,那是上辈子的事情,她还是不能够接受。
忽然,南门东篱就笑了,他的手指轻轻的磨砂着她的脸,“傻瓜,别哭,你忘记了么?我是昆仑神族的族长,不死不灭,任何的兵刃都伤不了我。你总是有什么,也不跟我说。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的魂魄是我用毕升修为收集的,哪里来的父亲这一说,她是骗你的。这一千年,她一直都在骗我们。”
原来,她是骗她的。如果是真的,要她怎么接受和自己的父亲在一起。朵薇吃吃的笑了两声,那样子,却比哭着还难看。自己真的很傻。
“篱,帮我恢复记忆吧!那样,我知道了一切,就不会再误会你了――”
南门东篱愣了一小会儿,为朵薇拭去脸上的泪痕,笑着道:“那你还离开我吗?”
“我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朵薇一脸坚定。这个是她的夫君,是一个等了他千年的男子。她相信自己从前也是爱他的。她爱的一直都是他。也永远都不会改变。
南门东篱伸手将身上的箭一一拔出来,伤口瞬间愈合,就连一个疤都没有留下。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可他根本就不管不顾。
“或许或许你恢复了记忆,会恨我,因为,我从前伤了你的心――”他的声音无比的低沉。那些记忆,对于她来说,有太多的痛苦,他不希望她记起。他只希望,她快乐的过这一生。
朵薇闭上眼眸,“我不会的,我感觉得到,从前,我也很爱你――或许会有痛苦,但也有快乐不是吗?不管怎么样,那是属于我们的记忆,是我爱过你的曾经。不应该,只有你一个人记得。就算是再大的痛苦,也没有我忘记你痛苦。”
最终南门东篱伸出手,放在朵薇的头顶上,一道淡蓝色的光溢出。那些断裂的记忆碎片慢慢的连接,那些往事,慢慢的浮上心头。
她曾以为,他们的过去美好得没有一丝的痛苦。可,事实上,那些过去,有着不可言说的悲伤。他的犹豫不决,他的决绝。她的决然离去,她的坚强,她的执着。那漫山的蔷薇花,白色的裙摆旋旎而过。还有那个凡间的男子,那人竟然是赫连梓。原来,那么的熟悉,在上一世,已经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爱他,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根本就不是姬芙蓉说的那个样子,她爱的人,一直都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凡间男子。一直都是他。
她一睁开眼眸对上的是南门东篱满是期待的眼神。那里面,还有着一些不确定。她一把扑进她的怀里,什么也没有说,只用这个拥抱代表一切。一千年的等待,终于开花结果。他们这一路,走得无比的辛苦。却心中满足。
看见两人这样,双方的将士都停了下来。赫连梓也走下城楼,将城门打开。
“为什么要让他们放箭?”朵薇的眼神骤然变冷。她觉得刚刚赫连梓是故意的。这样残忍的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感情,真的可以令一个人蒙蔽了心,使他变得完全的陌生。
“我”赫连梓一时竟然答不上来。
贤妃走到赫连梓的身边,指着朵薇,“你凭什么责怪我哥哥。你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他?”
“槿儿――”赫连梓出声想要阻止贤妃。
贤妃微微一愣,因为,她的哥哥从来没有用这么大的声音跟她说过话。她的目光慢慢的变得怨恨,大吼了一声,“哥哥,为什么我不能够告诉她?你自己一个人到底要受多少委屈?”
她流着泪道:“你知道这个男人为你做了多少的事情吗?当你身边的男人伤害你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的保护你,从你出现在风国就保护你。替你隐瞒一切,为了保护你,不惜杀人,就是那两个接生的嬷嬷。他为了你,为了借走花国皇室宝物,北极星的眼泪,受尽皇兄的凌辱,他为了你,以身试毒。还为了你,放弃自己唯一的妹妹。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守候你。”
她望向赫连梓的眼神,是充满着疼惜。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转向朵薇,“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和别人一起冤枉他,将他赶走。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他。不怕告诉你,你走的时候,是我向南门东篱告的密,我恨你,我恨你那么对我的哥哥,更加的恨你抢走了我的哥哥。”
“赫连槿――”赫连梓大声了吼了一句,彻底的吓住了贤妃。他从未这样对过她。他最疼惜的妹妹。他一辈子要保护的妹妹。
他上前一步,看着朵薇道:“对不起,原谅槿儿,原谅我。刚刚我的确是故意不去阻止弓箭手放箭。因为我不想你离开我。但是,当我看见你奋不顾身的跳下城楼,我就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企及你的爱。你们走吧!”
朵薇一时也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赫连梓暗暗的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而她,做的,除了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就是伤害。她并没有怪贤妃,也没有怪他。毕竟,他是那么的懂她。
上一世,她已经很对不起他了。她利用她刺激南门东篱,利用了他的感情。害他在她死去的那些日子里伤心难过,最后还灭了国。那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后唐王朝的覆灭,竟然是因为她。她就是那个被人议论了千年的亡国妖妃。她欠他的,永远也还不清。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朵薇重重的吐了口气。
赫连梓的脸上恢复了淡淡的笑容,一如初相识,“你带给了我许多快乐,是你不知道的。是我从前不曾有过的,所以,你不必说对不起,应该是我感谢你的。”
有那么一刻,朵薇觉得,他或许也记得前世的事情。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当她再一次看着赫连梓的时候,立刻否定了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他不可能还记得。这一千年,他不知道轮回了多少世。凡人轮回,怎么可能还记得那么多的事情。这一切,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他望着南门东篱,目光坦然,“刚刚她在说谎。这孩子是谁你,你心里应该是清楚的。我就不多说了,你带着她走吧!我有一个请求,我的妹妹,她本来与世无争,在风国皇宫过得很辛苦,她出嫁那天,我就答应过,总有一天要接她回家。你你不能将她留在花国?”
南门东篱温柔一笑,“这次带她来,本就是让她回家的,我没有任何要威胁你的意思。对不起,这些年,我没有好好的待你的妹妹。现在我把她交还给你――”
说完,他和朵薇相视一笑。他们二人之间,再也不需要其她任何的人。
赫连梓点了点头,眼眸忽然变得深沉,“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说对不起,前些日子,有人给我传递消息,说你要攻入花国,她让我全力拖住你。然后各国会趁机进攻风国,抢夺长生不老之术。不过,我没有答应。――”
“什么?”朵薇脸色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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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篇 (一)
“后,等朵朵将来长大了,也要遇见一位像父皇这样的男子,他会为我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朵薇拉着母亲的手,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泻直下。
她叫姬朵薇,是芙蓉国的公主,她的父皇姓‘李’,而她跟着母亲姓‘姬’,她的母亲从来都是只叫她‘朵朵’而不是‘薇儿’,并且,母亲从来不允许她叫她‘母后’或是‘母亲’,她让她叫她‘后’。
朵薇也问过为什么,母亲说以后她就会明白了。她总能够从后的眼里看见一份哀伤,只是她从来不明白那是为什么!
这是一个乱世,是一个被诅咒的乱世。自后唐王朝灭亡以来,一千年天下几经纷争,而今只余下风、花、雪、月、芙蓉五个国家。自古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可是没有哪一个时期会如此的混乱,乱世已经持续了一千年。
这一千年干戈不断,朝代频繁更迭,百姓苦不堪言。所以大家多说这是个被诅咒的乱世。后唐王朝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可是这个盛世王朝的光辉却是永久的,至今大家都还在向往着那样的盛世繁华,万邦来朝。
朵薇时常也听宫人们说起那个盛世王朝,大家都是一脸惋惜,那样的盛世本不该亡的,听说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亡了国。
朵薇只是觉得好笑,再强大繁华的国家也有灭亡的时候,极盛的另一面走向的必定是灭亡,为何要将亡国归到一个女人身上?朵薇平日里最喜欢听别人讲那些妖妃的故事,她发现好像每一个亡国时期,必有一个绝色女子。红颜祸水就是这个道理。她同情那些女子的不幸。
传言,她的母亲是一个拥有神秘力量的女人,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就帮助她的父皇建立起了一个小国家。芙蓉是她母亲的名字,她的父皇是极其疼爱母亲的,让人在城墙便种芙蓉花,每到芙蓉花开的季节,四十里如云锦。
今天是她行簈礼的日子,十五岁的面容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精致的脸蛋却难掩光彩,一双大眼睛都可以滴出水来。满城芙蓉盛开,四十里如云锦,粉色的芙蓉花瓣落满她长至膝盖的头发。
是的!她的梦里一直有一片粉色的蔷薇花,她在等!等在某一天她会遇见一位男子,他会将她视若珍宝,他会为她种下满城的蔷薇花,每到花开的季节,蔷薇花爬满城墙。
从一出生,她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因为一出生,她便能够听懂周围的人交谈。她有着自己的世界,却很是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芙蓉国的皇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杏目圆睁,“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后?”朵薇好奇的问道。
皇后合在腰间的双手下意思的移开,侧过身子,望了一眼她身后的芙蓉花,掩嘴轻咳了数声。清秀的脸颊一下子便浮上些许红晕。
朵薇并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这样的态度,双手轻颤了几下,两眼通红。
母亲平日里待她是极好的,只是她们见面的时间越发的少了,因为母亲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寝宫里休息。听别人说,母亲是因为运用神力过度而身体日渐虚弱。
母亲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她十几年如一日美丽,大家都说她长得很像母亲,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母亲漂亮。
“朵朵,后将你许配给风国皇子可好?”皇后一脸慈爱的看着朵薇,故意的岔开话题。
朵薇自言自语喃道:“风国皇子?”
风国皇子她是知道的,风国只有一位皇子,传言中他俊美天下无双,见过他的女子无一不爱上他。他不光长相俊美,而且剑法惊人,十八岁就被封为黑将军。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那么一张面容,金色的面具,一身罂粟花袍子,袖口那一朵朵的罂粟花比阳光还要耀眼,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样的男子若是爱上了会怎么样?恐怕是会粉身碎骨吧?听说他的艳福不浅,宫中妃子都是各国的公主,真是令天下男子羡慕之极。都说天下最美的女人全部都在风国皇宫。这样的男子恐怕是不会把女人放在眼里。
“后,朵朵还小——”朵薇低着头小声的喃呢。
“是啊,朵朵还小,可是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皇后说完之后便踉跄着离开。那背影单薄得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随风摇摆。
朵薇蹲下身子,拾起一朵枯萎的芙蓉花握在手心,一展开,芙蓉花又重新盛开。她终于满意的绽开笑颜。
她一直相信母亲是拥有神力的,因为她就是个最好的证据。可是她并有遗传到多少,唯一遗传到的就是,她可以使枯萎的花朵重新盛开。并且,她是一个绝不能容忍花朵枯萎的人,她要让它们永远盛开,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她一直都固执的认为花就要开着才好。
夜里朵薇睡得很不好,感觉外面好嘈杂,还有很强的火光。不断的哀嚎,兵器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哭泣声。
一觉醒来,满头大汗,身上的寝衣也湿透了,她想或许是自己做恶梦了。
她走下床,准备推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
“后——,父皇——”她透过门缝看见了外面的火光连天。 顷刻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使劲的拍打着门,可都被湮没在嘈杂之中。
这还是梦吗?为何这样的真实?
谁能够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朵薇跪在地上不停的拍打着门。过了许久,直到她精疲力竭,门终于打开。
进来的是平日里照看朵薇的老嬷嬷,她发髻已经散乱,满脸污秽,眼里泪珠闪烁,颤抖着双手将朵薇扶了起来,“公主,我们芙蓉国就要亡了——”说完她转过头扫视了几眼,拉着朵薇就往外面走。
朵薇跟在老嬷嬷的身后,木讷着由她拖着走。老嬷嬷的话如晴天霹雳,怎么就要亡了呢?
她记得后说过,芙蓉国是小国,兵力孱弱,依仗着地势险峻才得以在乱世中立足。后凭着自己的能力帮助父皇建立起了国家,各国都有传言说昆仑神族的长生不老之术在芙蓉国。长生不老,古来君王有哪个不想?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寝殿外到处都是哀嚎,宫女太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抱头窜逃。火红的光亮照亮了半边天。昔日繁华的宫殿,硝烟四起。
无数的黑衣骑士执剑砍杀着来往的人群。巨大的黑袍包裹住了整个身子,就连脸也看不见。这样的速度,一般的军队也绝对是不及。
“把长生不老之术交出来——”为首的人刻意的改变自己的声音,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朵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的后身着白色的寝衣,长发自然垂下,连发髻也没有挽。她还是美丽如昔,美到令人不敢直视。
“后——”朵薇挣脱老嬷嬷的手,不顾一切的上前。
皇后看着朵薇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那笑容似诀别。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她玉手一挥,衣袂飘绝,直直的飞入了那巨大的火焰中。
黑衣人骑士们想要追上去,无奈火势太猛烈了。
“后——”朵薇声嘶力竭的的吼着,不顾一切的要冲进去,不知道被谁拉住了。
她的后站在万丈火海之中,不着修饰的脸更加的美,火光站在她的身上,宛如仙子临凡。
“朵朵,你不必难过,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后要随你的父皇去了,你莫要忘记你是芙蓉国的公主,要为后报仇,为我们芙蓉国复仇。”
说完,她便慢慢的消失在火海里。
朵薇跪在地上,望着那火海,绝望的哭喊着。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昨天,她还是幸福的公主,今日,就国破家亡了。她的母亲是有神力的啊,怎么会选择自焚啊?难道真的如传说那样,她的后已经将神力用完了,所以保不住芙蓉国了吗?是啊,她印象中后这几日身子越发的不行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让她独自一人去承受!
“将她带走——”
朵薇感觉自己被人拖走了,她的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万丈火海之中,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处境。那火焰中竟然有蓝色的光,那般诡异。仿佛恍惚间,那个绝美的女子还站在火海中对着她微微一笑。
“后——,母亲——”
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叫过她‘母亲’。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叫‘母亲’时后那错愕的表情,那表情深深的伤害到了她。
她说:“叫我‘后’吧!”
“公主——公主——”一旁的老嬷嬷扑上来试图护着朵薇。
“咔嚓——”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剑砍下了老嬷嬷的脑袋。
鲜血四溅,朵薇的脸上,白色的寝衣上到处都是,浓浓的血腥味袭来。
“啊啊啊——”朵薇双手抚着面不停的尖叫着,那般绝望,惊慌失措。
那为首的黑衣骑士皱了皱眉头,一掌将朵薇劈倒。
朵薇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她感觉有人扛着她走了很久,然后就是坐马车,最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未来会怎么样,她来不及去想,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火海中那绝美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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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所念之人,唯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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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篇 (二)
他越來越害怕进宫,越來越害怕在宫里看见她。他怕自己会失态。他无数次的在心里跟自己说过,她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不是他可以看的,就连在心里想都不可以。
就这样,年复一年,他看着她被囚禁。
那一天,她悄悄的找到他,说她想要回国。
这是她第一次有求于他。经过漫长的挣扎,他终于决定帮助她。他想的是,反正皇上也不喜欢她,她走与留,都不重要。可是,他沒有想到,她利用了他。回国以后,她扶植新君,控制整个雪国的局势,还和大月国,发动了这次战争。
只叹他一介武夫,将实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或许她从未对他有过情义,但是,他不后悔。
最终南门东篱闭上眼眸,“出去吧,,”
他还是不忍心责怪他。他跟着他这么多年,从來沒有出过什么差错。他明明知道他喜欢德妃,却装作不知道。这是他对不起他。若是当年,他早一点知道,他喜欢她,他怎么也不会娶她,他为他们赐婚,成就一段良缘。可,这世间,就有这么多的遗憾。
朵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南门东篱的身后,她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放在他的手心。十指紧紧相扣。
南门东篱转过身,一手揽住她的腰,“你怎么还沒有休息,,”
她回來之后,并沒有回薇宫。现在薇宫一片死气沉沉的,因为前段时间,小乔无缘无故的死在了薇宫。朵薇不用想也知道,是太后下的毒手。当一颗棋子沒有用处的时候,为了防止她反咬一口,就只有毁掉。
朵薇抬眸望着南门东篱,“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沒有那么简单。风国皇室根本沒有什么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外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我们昆仑神族的法术,凡人更根本无法练成。那么,这个谣言,应该是芙蓉放出來的,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南门东篱凝眸,“而且,两国联军里面有很多地狱无间的杀手。看來,唆使两国齐攻风国的人,是芙蓉。她想要的,仅仅只是不想让我们好过而已。”
朵薇一下子就悲从中來,芙蓉,竟然恨她到了如此地步,一千年都不消灭。这样深的恨意,竟然是对自己的姐姐。
南门东篱看朵薇的样子,扶着她坐下,叹息道:“这些事情,让我去处理吧!”顿了顿,他道:“对了,你身上的北极星的眼泪,你要收好。我怕芙蓉会來抢夺。”
说到这个北极星的眼泪,其实是朵薇当年灰飞烟灭之时留下的眼泪。南门东篱将它装在了昆仑之巅上集日月精华形成的一块水晶石里面。然后,他怕自己死后会遗失,便交给了赫连梓,这也算是给他留一个念想。
赫连梓那个时候,还不叫赫连梓,他叫‘木辛’。北极星的眼泪根本就不是花国皇室的宝物,而是,赫连梓出生时握在手里的。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花国皇室的宝物。大抵是花国也效仿风国,想让自己也成为一个古老的国家。
南门东篱曾经说过,只要将这眼泪滴在《拈花薇笑图》上面,便可以找到上昆仑之巅的路。一直以來,昆仑之巅,凡人都是上不去的,除非是有神族人带路。而当年,南门东篱作这一副《拈花薇笑图》,只是害怕,他无法转世重生,而她转世而來,失去了记忆和法力,会找不到上昆仑之巅的路。
只是,沒有想到,这样,倒给了有心人机会。
“皇上,娘娘,太后说想见你们一面。”阿薇走了进來。
朵薇望着阿薇那眉目间和自己的相似,她想到了芙蓉的话。那么,这个阿薇和淑妃也是芙蓉的人。最可怕的是,不知道她到底在她身边安排了多少人。
南门东篱和朵薇四目相对。太后这时候见他们做什么?上次花国的杀手就是她派來的。南门东篱因为这件事迁怒她,将慕容家的势力彻底清除干净,太后更是永不准踏出寿康宫一步。
“去见见吧!”朵薇微笑着道。她发现自己的心越來越悲天悯人了。
当朵薇和南门东篱赶到寿康宫的时候,太后正端坐在主位上。然,那气势,早已不是昔日的慕容太后。她看上去面容憔悴,嘴唇有点发紫,恐怕是命不久矣。
“你们终于來了,,”太后睁开了眼睛,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伸手想要端‘几案上的一杯茶,手却不停的颤抖着。还差一点将那茶杯盖子弄掉。
南门东篱和朵薇都只是站在门口望着她,丝毫沒有要行礼的意思。今时今日,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对她保持表面上的敬意。
太后双手撑在扶手上,想要站起來,身子摇摇欲坠几下都沒有起來,最终,她放弃了,重新坐好。她看着南门东篱,“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的兄弟们是怎么死的吗?现在,哀家就告诉你,是你的父皇,是他给你十六哥喝下了毒药,他才会疯掉的。也是他杀了你其他的兄弟,赶走了你十七哥。你或许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独独留下你。他是为你扫平道路,一个帝王的道路,,”
她说着情绪有些激动。然后,看见南门东篱镇静的表情, 她开始慢慢的失望。她想要看见的痛不欲生并沒有,他让她失望了。她本想用这个打击南门东篱的。这个秘密,是她唯一的筹码了。
朵薇什么都沒有说,只是看着南门东篱。慕容仪怎么也不会明白,为何他是这样的表情。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是,这世间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这其中的原委,他恐怕早已知晓。
站在黑暗一角的非喜,双拳紧握,两行清泪划过脸庞。他一直都以为害自己这一生这么悲惨的人是慕容仪,他千方百计的要报仇,在她的膳食里面下了慢行的毒药,可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那人竟然是自己的父皇,是自己的亲爹爹。都说父皇偏心,原來,他是沒有心的。
南门东篱看了太后一眼,淡淡道:“你要我來,我也來了,你说的,我也听见了,以后,就安心的呆在寿康宫里吧!”他的话,说得很风轻云淡,但对于慕容太后來说,却是,最毒的一剂毒药。
说完,他扶着朵薇走出了寿康宫。身后的太后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跌了下來,滚下阶梯,她两眼惊恐的望着南门东篱远处的背影,那眼神慢慢的涣散,失去了最后的光彩。她何曾想过,自己最后,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南门东篱将朵薇送回了南门庭院,扶着朵薇上床之后,他轻声道:“薇,我想去清雅阁看看,,”
朵薇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有些事情,始终要解决。她知道,南门东篱觉得自己欠了虞筱雅的,可是,自己又还不了她的情,便想要去治好她的腿。刚刚在回來的路上,他看了虞美人的清雅阁好几眼。当时,她就懂了他这个决定。这样,至少可以补偿一些。对于现在的他來说,使她的腿恢复,不是什么难事。
那个每一晚都会在宫门口点一盏昏黄的纱灯等待着他的清雅女子,他始终觉得自己欠了她的。
清雅阁
满园的虞美人,因为主人的无心经营而成片的枯萎,即使是春天,也无法使她们恢复生机。
南门东篱停在门口,踟蹰不前。门是开着的,里面的女子坐在轮椅上,静静的一言不发。眉头微蹙,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娘娘,你的茶,,”一个小宫女端着一杯茶走了过去,“啊,,”那茶杯一下子就滑落,刚好掉在了虞美人的腿上。
南门东篱伸出手想要阻止那茶杯,却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她的腿竟然颤动了几下。看來,那茶水,真是够烫,她的腿痛极了。
虞美人使劲的拍着自己的腿,从轮椅上站了起來,一侧眸便望见了站在门口的南门东篱。她瞪大了眼睛,“我”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会站在他的面前,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可是,她怎么也沒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看着他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守候,都化作了虚有。她不是故意欺骗的。慢慢的,她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南门东篱望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刚从她身上掉下的梅花玉牌。他什么也沒有说,转身离开。就让所有的美好,那个如花的女子,在他身后永恒。他根本就不该來到这里。
“皇上,,”虞美人试图追出去,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碎茶杯,整个人一下子跌到在地上,她绝望的望着那男子决然的背影,他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他从來也沒有属于过她。
“呵呵,,”一袭黑色纱衣的芙蓉国从外面走了进來,她站得很近,脚背几乎贴到了虞美人的脸,“这还是我们地狱无间的杀手虞筱雅吗?现在竟然如此的狼狈。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你别忘了,你永远是我地狱无间的杀手,是我的工具,我说过,你背叛我,不会有好下场的。”
虞美人抬头一脸厌恶的望着芙蓉,“你说过,你治好我的腿,我帮你偷得《拈花薇笑图》,两不相欠,你还來这里做什么?”
她治好腿,只是想要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只是想要再为他舞一曲。可是,她错了。他根本就不需要。
芙蓉的脸上挂着妖艳的笑容,“你是地狱无间的人,永远都是,就算你死都是,,别那么不自量力,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说完之后,大步的朝外面走。
“你不也是吗?妄图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地狱无间的门主,你何苦在这个风国的皇宫里隐姓埋名。”虞美人朝她的背影大吼道。
芙蓉沒有回头,指尖一弹,虞美人便吐了一口鲜血。
“啊啊啊,,”虞美人的一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使劲的拍打着冰凉的地,她第一次,那么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嚎嚎大哭。泪水落在冰凉的地上,激起绝望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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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篇(三)
一路上,南门东篱都走得很快。不知道怎么的,他总感觉心里特别的慌。每次,他这样的感觉都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还未走进寝房,他就看见了令人惊讶的一幕。朵薇竟然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要刺向自己的肚子。他一弹指,那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薇,,”他脸色大惊,一个箭步飞到了她的身边。
朵薇神情有些恍惚。她摇了摇头,终于慢慢的清醒过來,望着地上的匕首,又望着南门东篱,柔声道:“篱,我这是怎么了?”
南门东篱一把紧紧的将她抱住,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是游魂术,你知道吗?刚刚你差点杀死自己,杀死我们的孩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出去的。”他简直难以想象,要是刚刚他迟了一步,那会怎么样?他真的是吓坏了。都是他太不小心了,忘记了昆仑神族的法术,能够在瞬间移动。他已经错过了一千年了,不能够再错过了。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脆弱。
朵薇吃吃的笑着,“傻瓜,你忘了,我也是不死不老之身吗?”
南门东篱愣了一下,刚刚他吓坏了,竟然忘记了她也是不死不老之身。他将她抱得更加的紧,“你才是个傻瓜。你虽是不死不老之身,可你身上始终流着一半凡人的血。我不能冒险,一点都不能够。何况,你怀着身孕,法力会大大的减弱。再则,你虽然是不死不老之身,可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沒有出声,她现在很脆弱。我也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朵薇听了南门东篱的话,心有余悸。若是,她刚刚刺中自己,那肚子里的孩子就要死了,芙蓉的心好狠。她的目的不是杀死她,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伤不了她。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在自己身上四处收寻了一下,面色大惊,“糟了,眼泪不见了,,”那北极星的眼泪,自赫连梓送给她之时,她就一直带在身上。上次离开花国的时候,忘记还给他了。
南门东篱放开朵薇,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叹道:“她恐怕是要再一次引起凡人和神族的战争了,放心吧!我会去阻止的。”
朵薇望着他,浅笑嫣然。很久以前,他也喜欢这样揉着她的碎发,跟她说:“薇,莫要淘气,,”那时候的他,总是以师父自居。因为他说,他教她修习法术,所以,是师父。
朵薇是一万个不愿意,那时候,年纪尚小的她,就在心中种下自己的秘密。每次,他滔滔不绝的讲怎么修法术。朵薇总是坐在下面,双手撑着下巴,痴痴的笑道脸红。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拿起几案上的玉箫轻轻的敲她的笑脑袋一下。
他教会她很多东西,教她叠被子,做吃的,种花,修习法术。还有梳头发,就连,她第一次來葵水,也是他给她弄了很多棉帛來,她都不知道那些棉帛他是从哪里找到的。但,她记得,当时,他那个囧样,脸涨得通红。那时候,他已经修行快一千了,这一千年,他恐怕也沒有帮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吧?
可是,后來,她长大了,他不再摸她的头,也不再愿意亲近她。他疏远她。冷漠她。
“薇,你听见我的话了吗?”南门东篱再一次重复自己的话。
“那我们赶快去阻止她吧!”朵薇站起來,抓着南门东篱的手就朝外面走。有些事情,就该停留在美好的时候。她记住的,永远都是那些美好的。曾经的心痛,终究会被幸福治愈。
南门东篱带着朵薇來到丽妃所住的金锁殿,可是在,早已人去楼空。金锁,锁住一生。
“你早就知道江丽华就是芙蓉?”朵薇望着南门东篱。她其实在黑水城的时候就知道丽妃是芙蓉。第一次见到江丽华的时候,朵薇就感觉到了异样。只是,她一直都不确定。正是因为芙蓉看见了她和南门东篱在合欢草上亲热,才刺激了她。
南门东篱轻轻的点头。顿了一会儿,他补充道:“我可沒有和她”
“皇上,在帝都南边发现了两只军队。”非喜大步的走了进來。一脸焦急。
朵薇皱了皱眉头,帝都的南边,就是昆仑山的方向。芙蓉发动两国围攻风国,恐怕是为了转移视线,她好带着人攻上昆仑之巅。可是,她不是昆仑之巅那些老头的对手这样,真是不自量力。
南门东路凝眸想了一会儿,“耶律齐和德妃应该沒有在军营了,赫连梓的援兵应该也快到了,你让东阳和墨林墨轩带人全力拖住他们,和赫连梓两面夹击敌人。你带地狱门的杀手主要对付地狱无间的人,还有,注意宫里的动向,,”
说完,他拉着朵薇朝外面走。
“还有,薇宫的院子里有很多金子,你将它们挖出來,不行的话,就用那些金子砸坏敌人,,”朵薇一边走一遍道。
非喜听见朵薇的话,嘴巴抽了几下。这样的办法,只有她想得出來。
“你怎么知道薇宫里有金子?”南门东篱一脸好奇。
朵薇一脸得意,“我早就知道了。”
其实,她也是偶然才知道的,薇宫的院子里一直都种不活花。有一段日子,就是她决定要走的那段日子,她闲來无事便去看那些枯萎的花朵,无意之中发现了花台里面的金子。那些金子在薇宫的地下埋了多少年了,她也不知道。
但她估计那些金子,应该是他建国之初埋下的吧!用不完了就埋下,等着她千年之后用。真是细心,连这个也想到了。
“赫连梓,他沒有说过派援兵呀?”朵薇一脸不解。
“呵呵,,”南门东篱轻笑了两声,“那是你太不了解他这个人了。他对你,何尝不是一往情深,,”
他的语气有叹息,却说的事实,丝毫沒有隐瞒的意思。一个男人,其实是很难承认别的男人对自己妻子的深情。
赫连梓即使转世,却依旧还是守候着她。
“皇上,娘娘,小皇子不见了,,”
朵薇和南门东篱刚走出金锁殿,圆圆的奶娘便寻了上來,‘扑通’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朵薇的身子一怔,顷刻间摇摇欲坠。她怎么就忘记了圆圆。
南门东篱一手稳住朵薇的身子,“放心吧!圆圆不会有事的,,”
他通过法术传话给曲殇和昆仑之巅上面的人注意防御,然后带着朵薇赶往昆仑之巅。若是他一人去,瞬间便可移动,可是,带着朵薇不行,她的身子也受不了。这样,就慢多了,不过,和骑马比起來还是快多了。两人在空中飞,他的手一直放在朵薇的腰上。
现在,他也不怕别人知道他是拥有法术的人了。他的法力,要赶走敌兵,不费吹灰之力。但是,神族的后裔,是不能够轻易伤害凡人的性命,不然,定会自食其果,永世坠入黑暗,成不了仙。
昆仑山,其实就在风国境内,离分过的帝都不远,帝都的南面。
很奇怪的是,南门东篱和朵薇到了那里之后,并未看见什么人。
正当她疑惑之际,终于见到了他们。芙蓉站在前面,她的身后是德妃雪羽儿和耶律齐,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两只军队。恐怕有几万人。
“沒有想你们來得这么的快。”芙蓉的脸上是诡异的笑容。
朵薇伸出一只手,“芙蓉,将我的孩子,还给我,你不要一错再错。”
“哈哈,,”芙蓉仰天大笑了两声,美丽的脸变得有些扭曲,“我错了吗?我错在哪里?一千年,你们重逢了,相爱了,还有了孩子,我得到了什么?你不要你的孩子吗,给你,,”
说着,她抛出了手中的孩子。
朵薇一把接住,低头一看,她吓得连连后退,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那是她的孩子?她一手扶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的心口都要裂开了。
“薇,这不是圆圆,,”南门东篱扶住了朵薇。
朵薇这才反应过來,这不是圆圆。圆圆身上流着神族的血,更何况,他的爹爹是神族最纯正的血统,他不可能就这样死去。险些上了芙蓉的当。
她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芙蓉,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为什么你执着了一千年,你还不知道自己错了,你是沒有得到什么,可是,这不是你造成的吗?从小你是那么的有天分,若是你潜心修炼,现在早已成仙。你生得美貌,若是不成仙,嫁给某一个男子,也很幸福。”
“我沒有错,错的是你。”她指着南门东篱,“为什么他的眼中只有你。那些年,当他伤心难过,孤独寂寞的时候,只有我在他身边,但是,他可曾有看过我一眼。为什么我比不上你,为什么?我哪一点比不上你?”
芙蓉有些近乎疯狂。
朵薇知道,她不会醒悟,永远也不会。她不是爱一个人,她爱的永远都是自己。她不能够容忍别人的一点忽视。
“芙蓉,你不爱这个男人,你爱的永远是自己。别傻了,你是带着这些凡人,根本斗不过神族的人,,”
芙蓉一脸怨毒,“我知道,神族的人法力高强,这些无知的凡人根本不是对手,可是,姐姐,你忘记了吗?神族不能够随意取凡人的性命。”
朵薇心中大惊。她真的是疯了,她根本就不是要攻上昆仑之巅,她是要将这些凡人送去给人杀。只要他们杀了他们,那么,他们永远也成不了仙。这是每个神族之人,都害怕的,,
她永远也不会反省自己。
她望着一旁的耶律齐,想到了采萝的死,“耶律齐,难道你也那么想要得到长生不老之术,竟然要听别人的摆布。”
“阿薇,我这都是为了你,你是不老不死之身,但是我,只有百年,所以,我要长生不老,要和你永远在一起。”耶律齐一脸的无奈。
“你该死,你杀死了采萝,,”朵薇一掌击向他,烈火一下子就点燃了他的衣裳。他的那些话,她现在听见都想吐。说什么都是为了她,根本就是贪心不足。
芙蓉手一挥,便施法熄灭了那火。
南门东篱将朵薇护在身后,“芙蓉,你私自伤害凡人的性命,现在还引凡人上昆仑之巅,引起神族和凡人的战争,你背叛神族,现在,我作为神族族长,要惩罚你,,”
说着,他伸出手,淡蓝色的光源源不断的溢出,打在芙蓉的身上。慢慢的,她的身子跌在地上,有些扭曲。
一旁的德妃趁大家不注意,悄然退去。
他们身后的将士们都面面相觑,然后连连后退。刚刚芙蓉的话,他们也听见了,怎么甘心沦为别人的棋子。
朵薇看见芙蓉那么痛苦,不忍再看。这是她的亲人,她最亲的人。
许久之后,南门东篱终于收手,芙蓉虚弱的趴在地上。
他道:“你知道我不会伤你性命,所以你一直在挑战我的耐心,但是,我沒有告诉你,我可以不伤害你的性命,但我可以废掉了你所有的修为,你现在和凡人无二。芙蓉你可知错?”
“我沒有错,,”芙蓉还是一副不悔改的样子。
那副《拈花薇笑图》从她身上飞了出來。
一旁的耶律齐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一把抓住了那幅图。
朵薇比他更快一步,一挥手,那图到他手中就成了灰烬。
耶律齐带着他的溃不成军的军队,跌跌撞撞的逃走。
“芙蓉,我的孩子呢?”朵薇走上前,一脸焦急。直到这一刻,她还在奢望着她的悔悟。
“哈哈,,”芙蓉的嘴角溢出了一丝血,“他在某个地方,,”她看了南门东篱一眼,“对于他來说,找到他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他出了点问題,可能要你们花费不少的修为了,,”
“你,,”朵薇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惧。她说的问題是什么?
最终,还是避免这场神族和凡人的争斗。芙蓉失踪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雪国和大月国的军队打败。地狱无间的杀手被消灭了一些,还有一些不知所踪。非喜果然用了她的办法。将那些金子掷向敌人。赫连梓果然派來了援兵,不光如此,公羊洛也带着神殿的神兵直击耶律齐的老巢。耶律齐自此一败涂地。大月国也就国力日渐衰落。
但是,他并沒有取而代之。而是带着淑妃和孩子离开了。听说是去了漠北的草原。
而德妃,在那个苦寒之地,悉心的经营着一个国家。慢慢积蓄国力,摆脱因为土地贫弱带來的国力衰弱。
他们寻找圆圆寻找了许久,终究无果,最后,南门东篱用昆仑镜找到了他,原來,芙蓉将他放在了风国皇宫后面的冰宫的水池里面。还施了法。所以才,才使得他们迟迟找不到。
朵薇也终于明白,芙蓉所说的问題是什么。她将北极星的眼泪放入了圆圆的心脏里面。那样的力量,圆圆还太小,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后果就是,他的身子比常人都要羸弱。朵薇知道,这是芙蓉对她的报复,最重的报复。芙蓉说过,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杀了他,而是伤害他所爱的人。她一直在那样做,伤害她,伤害南门东篱,伤害圆圆。她做到了。
虞美人最终选择和十六皇子一样出了家。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很悲凉的。但也是她最好的归宿。她终于不用再那么辛苦了。其实,南门东篱一直到最后也沒有怪过她。她还是那个她,在他心中一如最初那般美好。那个清雅的女子,温婉如一朵莲花。
南门东篱最后,将皇位传给了南门东阳。南门东阳也是才华卓越,他会是个好皇帝。而南门东篱则带着朵薇和圆圆回到了昆仑之巅。
闻人贵妃在新帝登基那天上吊自杀了。朵薇也是后來才知道,她其实,从未怀孕,当初的流产,只是南门东篱制造出來的假象。为的是要让朵薇帮他对付闻人家。可南门东篱怎么跟她说,她都不相信。
其实,南门东篱也曾想放她和淑妃都离开。可她就是不走。她说在,她已经忘记了宫外的生活。
赫连梓继续做他的皇帝,可在这世间,有一个人,延续着他的梦想。经年之后,这世间又多了一位神医。他坐着轮椅游历四方,救死扶伤。医术天下绝矣。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里,要去那里。只是,江湖传言,他生得很是俊美,只是,遗憾的是那双腿残疾了。
每次都有人问他:“你医术那么高,为什么不治好自己?”
这个时候,他总是淡淡的笑着,“医者不自医。”
南门东篱放闻人卿去游历江湖,也算是还了闻人家的债。他本想治好他的腿的,可,闻人卿拒绝了。他说这样也挺好。只有真正痛过的人,才会懂得珍惜。
南门东篱这一次做了什么事情,也算是善事,总算弥补了一下自己前半生的杀戮。虽然,他前半生杀戮无数,可那都是他失去记忆所做的,所以才免于坠入黑暗。不过,要不断的行善积德。不可再犯杀戮。
非喜也离开那个皇宫。那里是他的伤心地。他还是统领着地狱门,在江湖上占有一定的地位,还研究出了一门非常适合自身体质的武功。
天下终究还是沒有统一。
风国皇宫
“皇上,请更衣,,”
南门东阳立刻收起了手中的梅花玉牌。做好更衣姿势。蓦然,眼前的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眯着一双眸子,低头望着眼前的女子,沉声道:“抬起头來,,”
阿薇一脸娇羞的抬起头來,双目含情。
南门东阳的眼神一怔,那眉宇间的相似,勾起了他无尽的回忆。初相识,那蔷薇丛嫣然浅笑。
她本该是他的妻子。
“阳儿,父皇为你娶芙蓉国的公主好不好?听说,那公主生得绝美无双,,”父皇一脸慈爱的摸着他的头。
“有东篱哥哥美吗”他仰头问道。
父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比他还美,,”他从父皇的脸上看见了一丝的内疚。他也不明白,为何父皇对东篱哥哥那样的冷淡。直到父皇临终,他拉着东篱哥哥的手,什么都沒有说,一直流泪。那时候,他似乎有一点明白了。父皇其实是为他好,一个帝王,一定要够狠,才能够守住这个国家。
他曾以为父皇曾经是那样的爱他。所有的兄弟中,父皇最爱他,小时候,他常常高高的将他举到肩膀上,他也从未对他生过气,在他心中,父皇是最慈爱的父皇。可是到最后呢?最残忍的便是父皇。
阿薇将他身上的衣裳除去。却一不小心踩着衣摆,差一点跌倒。
“啊,,”
南门东阳一把稳稳的扶住她的腰,将她手中的衣物丢在地上。拦腰抱起她,大步的走向榻前。
“你叫什么名字?”
阿薇一脸娇羞的靠在他的怀里,答道:“阿薇,,”
南门东阳脚步顿了一下,沉声道:“这个名字好,,”
偌大的龙榻之上,暧昧之声不断的传出。站在门外的宫门皆羞红了脸。
这一夜过后,风国又出现了一个盛宠的女人,一个位及贵妃,却享受着皇后的待遇的女人。
昆仑之巅
昆仑之巅从外面看上去,常年冰雪,可里面却是四季如春。繁花盛开,蝴蝶常饶。宛如一片人间仙境。在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是有灵性的。
那片蔷薇花盛开了千年,依旧屹立。
南门东篱坐在一旁抚琴,纤细的手指抚过细细的琴弦,琴音如流水般悦耳,而朵薇躺在他的怀里,一脸沉醉。
“娘亲,哥哥又打我,,”星雨咧着嘴巴道。
而圆圆则什么也不说,瞪了妹妹一眼。
朵薇坐了起來,“你们两个再气我,我就去修仙,让你们跟着爹爹过,,”这两个孩子,真是太烦人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还老是打架。这个小的女儿,总是喜欢告状。她说得最多的便是‘娘亲,哥哥又打我,,’
有时候,的确是哥哥欺负妹妹,他老是把妹妹的头发弄乱,或者是把漂亮的小裙子弄烂,小时候,圆圆的身子弱,所以,朵薇一般都是比较迁就他,虽然不明说,可暗里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后來,南门东篱花费了好些修为,才将他治好,谁知道,这小子还是照样欺负妹妹。可,她总这样告状,可不是个什么好事。她这个做娘亲的也烦呀。
南门东篱恰恰相反,他一直都是站在女儿的一边。他说,女儿贴心。
“不要呀,,娘子,,”南门东篱的琴音戛然而止。
朵薇指着南门东篱大声吼道:“南门东篱,你再不好好教你的儿子女儿,明天,我就去修仙,上天去做仙女,你就等着和牛郎一样挑着一双儿女上天來找我吧!”
“那老牛在哪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蔷薇花丛的另一边响起。
“就是你,曲殇,,”朵薇指着那蔷薇花丛。这个曲老头,一把年纪,整日的神出鬼沒。
曲殇一脸无奈,这是自讨苦吃,明知道,她自从生了女儿之后,脾气变得不可理喻。还招惹她。
这就叫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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