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1章：即将腾飞的内娱年代 时候既是初冬。 朝阳尚未普照，校园道路两侧的白杨树寒露深重，晓晨里清光泛冽，晶莹跃动里凝着冬的冷意。 北风刮得呼哧，刺骨寒冷搜刮掉身体从室内带出的暖意，从公寓楼里走出的林意抱着双臂抖擞了个激灵。 抬头看了眼天空深处的湛蓝，呼吸里，寒意直钻入肺腑，迎面而来的空气时不时夹杂着出笼包子的热香，刺激着沉沦多日的精神。 顺着路上零星人流往前走，一栋黑砖白纹、半椭圆窗户光明几净的两层建筑呈现在眼前。 “广院第一食堂。” 仰脖看着大门之上的镌刻大字，林意喃喃叫出声。 这个时候，母校还没更名，校领导门应该正为新校名而绞尽脑汁儿，传媒大学的名号要在明年八月才会正式亮相。 人间烟火里，尘封的味觉记忆在脑海里开始涌现，循着舌尖味蕾的记忆，迈进食堂的林意，信步走到一处拉面窗口前。 窗口内，吨位有目共睹的拉面师傅两条胳膊正不断一张一弛着，手里的面团肉眼可见的被拉长成细丝，弯曲又绷直，“啪”往案板上一甩，激荡起的面粉四处飞扬，往复十来下后，手指掐断，盘绕两下，往一旁竹篾上一搁。 “牛肉面，牛肉要双份，辣椒适量就行。” 林意从口袋里掏出校园卡。 窗口边的大妈抬起头，停下手里正在剥蒜的动作，伸手在年初刚安装上的校园卡计价器上啪啪摁下数字，转身从竹篾里拿上一盘拉面，斗勺盛着面条，熟练的在热汤翻滚的口锅里不断上下。 细面滚汤，如此起伏二十来下之后，铁勺出锅，盛进佐料碗里。盖上牛肉，撒上一圈辣椒面和芝麻碎粒，舀上一勺热油浇上，滋滋爆响里激出热烈的辣香。 端着碗，走至筷柜前要拿筷子时，筷柜旁摆放着一小书架，上面摆放着各式杂志。 林意看着书架，怀念的感觉从心里涌现，校食堂还是这样，时不时的就会购买一些圈里杂志，方便同学们在用餐时间传阅闲话。等到多年以后，随着移动网络的飞速，在食堂吃饭时盯着的就再也不是杂志，而是手机屏幕…… 找了一个角落位置，面对滚烫热碗里扑面而来的热意，感受油红辣椒滚过喉咙带来的刺激，林意一边吃面，一边翻着随手拿来的《当代歌坛》杂志。 这一定是封面设计走在当下年代潮头的一本杂志，艺术字体、排版、色彩组合，都透着一股流行的味道。 不过，杂志有些油斑，不知是哪位前任在吃饭时不小心滴了油。 而封面人物正是不久前在京城两大顶级高校完成演讲和新专辑大卖的港星谢朝霆，留着一头标志性的烫卷发。 “《将爱》、《黑白灰》……这些歌也是大咖的啊，都没听说过……诶？” “原来《遇见》、《十年》都是在今儿这一年出的，果然是经典咏流传。” “蛇团和蔡小姐的形势一片大好，不过，没有了老周，也倒底是少了许多风采。” 翻阅着杂志、吸溜着面条的林意，嘀咕着砸了咂嘴，可惜手头少了点糖蒜，不然便可一碗面条一碟蒜指点天下圈子事。 就在林意对着杂志在心里评头论足间，随着早上第一节课的临近，餐厅里人流量也逐渐是多了起来，忽然间，耳边传来隔壁餐桌的阵阵讨论： “诶，你们听说了没？潇湘台要搞一个选秀节目。” “就…就是那个什么超级女声，好像是要在全国设立星城、江城、金陵、蓉城四大唱区呢。” “听说是零门槛，只要开口唱歌的女性都能报名参加。” “那我们这些科班出身的去，可不是有先天性的优势……” 超女……捕捉到这两个字眼，吃着面看着杂志的林意眉头一挑，终于，在盘绕于全国的白色阴霾尽数散去后，属于国内影视娱乐发展的大时代终是要徐徐拉开大幕了么？ 全民选秀，超女快男，韩流汹涌，真是一个内娱将要腾飞的年代啊。 拥有一大片信息提前量的林意很清楚，未来就是内娱发展的黄金十年：从超女快男塑造起花费一毛编辑短信发送投票的出道模式，到后来野蛮粗犷的全民打投……在这时代大跨步下，自己作为广院的一名表演生，迎面而来的将是一段飞跃发展期。 那么，自己能趁这股即将而来的内娱发展东风做点啥呢的？ 似乎到处都是起飞的机会。 可又无从下手，自己这尽管是拥有着诸多这个时代尚未映现的音符，但问题是，这即将而来的是超女选秀，总不能舔着脸男扮女装去参加。 若是晚个三年后，林意自信可以揣着周老板那些人的曲库去快乐男声舞台上呼风唤雨； 晚了一年，等到明年国庆后，那也能趁上星光大道的舞台，来个少年意气挥斥方遒！ 但放在这寒意冻人的初冬，选秀出道这条吹响名气的高速路尚处于摸索建设之中，还没通达，难不成自己要一直躺平等待男子选秀的窗口期到来？ 林意心里思量着自己所拥有的牌面，想着该祭出来到这个世界的怎样一张牌。 碗里逐渐见底，思考没个结果的林意，最后端起碗将剩余的面汤吸溜而进，热汤钻入肚腹，从后心升腾起的热流顺着脊梁直冲脖颈后脑勺，两侧鬓发也沁出一层细密汗珠。 站起身，将碗筷搁到回收处，顺手带了两袋包子从食堂出来，回到竹园寝室楼3614宿舍。 推开门，里面静静悄悄，一片昏暗。 上下六张床并列排在左侧，铁制床架上锈的地方贴着卡贴，显得整张床花里胡哨。右侧摆放的长条桌和板凳是日常生活学习区，左右两侧是一应衣柜。 缕缕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形成的光柱翻滚着室内浮尘，点滴着时光流逝，一把扯开遮光帘，刺目的光倾洒而进。 “老林你起这么早干嘛？！” 在窗帘被扯向两边的一刻，五张床里，哀怨声几乎同时形成一片。 林意不说话，只是伸手将袋子口解开，一股包子热香味从内蒸腾而出，迅速挤占整个室内。 “嗯？五香肉包？够意思，不吃独食。”几乎是闭着眼循着味道，与林意床头对床头的刘晓夏，很是顺滑的从床上呲溜下来。 就着包子和热水，寝室里热闹起来。 “这么烫？老林，不是我说，你也多拿几个袋子。” 刘晓夏两只手左右颠着包子，不断哈着气。左顾右盼间，从堆满物件的长条桌上抽出一张墨绿色宣传单，在空气里“心理干净式”的抖了抖，然后包着就要开咬。 只是—— “住嘴！” 猛然的一声，让寝室里五位正瓜分包子的人吓了一哆嗦。 林意伸手将刘晓夏将要裹包子的宣传单一把拿过来，展开抚平，墨绿底色上，“经典神怪故事改编”、“新人演员”、“著名导演吴景源”的字样，不断映入眼帘。 这张宣传单不是别的，正是唐人影视《新聊斋》的演员招募宣传页！ 新聊斋，多少童年的阴影，里面六个单元故事片的女主，又是多少人的白月光…… 林意依然记得，那些年在这部剧播映之后，尤其害怕的是那血红大字开启的阴影片头，以及那位来自于港岛的麦大仙为这部剧量身打造的渗人背景音乐。导致一系列心理发毛问题：夜路不敢走，偏僻巷不敢进，晚上茅厕不敢蹲...... 手里宣传单上的词条如同引子般，不断勾出脑海里的相关讯息。 林意渐而恍然，也对，这从时间上来讲，这部剧会在明年冬季上映，眼下筹备开拍也正当时。 他不由在想，从职业发展的前景来讲，自己既已是作为传媒大学表演班的一员，若能搭上这部戏接触到出品方唐人影视，倒是不错的开始。 从今往后的十年里，“唐人出品，必属精品”可不是简单说说而已，这么一看，似乎…… 自己找到该打出的第一张牌了！ ------------ 第2章：与蔡老板的初面 “这哪里来的？”林意晃着宣传页问道。 “你这一惊一乍，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大活中心那里喽，前两天不是有个剧组来这里，说只要从科班里找新人演员么，就去看了看。去了后，才知道是个沪都的影视公司，请的导演倒是挺知名。” 刘晓夏咬着包子，语气忽而有些不忿：“不过去了才知道这是部单元剧的集合体，每个单元剧都分别有男女主，有的还不止一个。而且，选人也忒随意了些，全凭为首女人的一双眼，看中了就能去试镜。我们几个去的一圈，全军覆没。” 林意听着，将宣传页折叠起来塞进兜里，他并没有因为室友的话而沮丧，而是准备找上宣传页上的剧组下榻酒店去看看。 于自己而言，既然选秀出道这样一个能够快速成名的窗口期还没有到来，那眼下唐人公司的《新聊斋》招募新人演员，就是与引领未来十年古装仙侠市场影视公司搭上线的一个契机。 更重要的是，既有机会重来，他更想去见识里面一些组成自己曾经青春记忆的剧中人！ 心里有所打算后，林意却没有寻上门，而是溜到校园超市里买个本子和两支笔，找了个僻静处。 既是要上门毛遂自荐，空手上门胜算肯定不大，尽管自己拥有着他人所不及的信息提前量，可林意也没有自信到往那一站，重生者的气势就能震慑住那位一力建设起古装帝国的蔡老板。 所以，怎么也得露两手与众不同的，例如：剧本改编！ 平心而论，从后来展示在观众面前的成品来看，蔡老板公司出品的这部新聊斋剧，选角的成功和眼前一亮是远远大于剧本故事本身的。若无偏差，剧版《新聊斋》还会分六个单元，考虑到选角组留京时间有限，思索一番后，林意决定聚焦到其中《小倩》这一单元剧的改编上。 选择《小倩》，自然是因为对这一IP的熟悉，正如他此刻准备着手的改编，就是以八年后荧幕上映的古仔电影版为参考蓝本。 至于带着改编去自荐上门会不会遭到当头一棒，对于这一点，林意也无所谓。 人之一生总有诸多无法处理的汪洋大海，但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自己能力去争取一个彼岸潮头，就没有什么遗憾。 大不了就是被拒绝嘛，即便是坐不上这艘引领未来古装仙侠市场潮流的大船，等到全民选秀窗口期至，自己依旧能悠然。 ......... 难怪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若身临其境，两者皆可抛。 在蔡老板率领的选角组要离京前下午，将剧本改编草稿堪堪成型的林意，此刻就有这样的感触。 在这午后，从广院西门里出来，腿跨大永久，骑在胡同道，松槐树掩映下的灰墙从身侧呼啸而过。连绵合院起伏不绝，门楼里的老大爷坐在藤条椅里，喝着豆汁儿轻晃慢摇。 胡同从南到北一眼到底，几乎每隔三栋四合院，就立有着电线杆，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的电线成为门楼里鸟雀的天然驻足处。穿着开裆裤的小娃，最喜用弹弓瞄着乱射，撒着脚丫子乱跑，无视街道明晃晃在电线杆上“禁止弹弓打鸟”的大字报。 穿行在其间，林意只感觉恍若时光在不断回溯，等从胡同箱里转出来，视野变得豁然开阔：内蒙的黄沙还没有吹荡过来，天空特别的蓝，云层特别清晰，放眼看过去，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嘿，五五路陆地巡洋舰。” 一路骑，一路看，没留神时，忽而一辆底盘灼红车身乳黄的加长公交车从身后呼啦啦驶过，林意脑门一冲的就叫出这辆每天风雨无阻开往中轴线与长安街交汇点的公车外号。 首都日常人多，一辆车不够装，常常可以看到这种两辆车厢拼接在一起的加长公车，于是后来逐渐便被乘客冠之以“某某路巡洋舰”，尤是雨雪大风难以出行的天气，这些加长车身常常在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里激荡起一路水花，劈风斩浪，气势汹汹。 此时因内外冷热差的缘故，玻璃窗一片水雾笼罩，车身拐弯时，里面人影晃动，擦掉车窗内附水汽，从内呈现出千姿百态。 林意就追在这辆“巡洋舰”车屁股后面足足十来站，尔后在天桥路口分道扬镳。 “呲——应该就是这儿了” 行至一栋玻璃大厦前，林意一拧刹车，自行车后轮路边飘逸停下。 “你有什么事儿？” 看到林意在门口左顾右盼的，操着一口纯正京片子的制服侍从小哥走出来问道。 “我是来找住在这里的《新聊斋》剧组的人，他们应该还没走吧？”林意笑着问道。 “那不巧，人家早间出去，还没回来呢”，小哥掏出纸笔，“你要是有预约，我就给你登记下，或者留个手机号。” “不在啊，那我还是当面比较好。” 林意点头告辞，转身打量着大厦附近，发现百米处拐角有个熟悉的黄色大M标志，就迈步进去。 四处环顾，林意感觉门店的装修风格其实已与多年后一般无二，所不同的是，抬眼在价目表上一扫，不由的眼睛瞪大： 鸡肉卷鸡翅鸡腿三件套，十元； 奶昔冰淇淋，三元，卖出后来的蜜雪甜筒价。 而在价目表中央，赫然是一尊全家桶套餐，价格不到一张绿人头，鸡翅鸡腿鸡肉块堆垒，翅之大，还没有加上“样品仅供参考”字样。要是大方来上一张红人头，便可实现炸鸡自由，扶门出去。 这币值购买力......林意舔了舔唇，他，爱上了这个年代。 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绿票子，往柜台上一拍，豪气道：“来一个桶！” 话音落下，点餐柜台旁边扎着红领巾的小孩，滴溜转动的眼里，羡慕目光溢于言表。 点完餐，林意找了一个靠窗可以看到酒店大门的座位，从口袋里拿出本子，翻看着这几日的改编成果，做着最后润色。 看对眼这种事过于玄学，所以，手上的这改编剧本，才是他加深自己此行在唐人掌门印象的最大砝码。 这样等着，不知不觉里，面前的鸡翅桶逐渐见底，夕阳余晖打在高楼玻璃窗上，形成的折射照耀着街道。直至路灯点亮，不时留意的酒店门口处，依然没有林意此行目标车辆出现。 有些急了......为避免晚上视线昏暗而错过，林意从快餐店里出来，干脆坐在酒店门口的花台前，倚靠着绿植树干等待着。 路边行人匆匆，华灯初上后，依稀有歌声传来，那不远处的地铁口不知何时是多出了一位弹唱小哥，少有人驻足却依旧自弹自唱着。 每个人，都在为各自前程而努力…… “诶，小哥，醒醒？” 不知何时，林意是被一阵呼声给弄醒的，睁眼一瞅，面前站着一位体阔腰圆的西装男，低头瞅着自己，投下一方阴影。 “听门口人讲，你等我们很久了？” “啊。” “我们老板就在那里，叫你过去。” 林意抬头看过去，大门处，不知何时已经停着一辆黑色大奔驰房车。 起身掸了掸衣服上沾染的灰尘，跟着西装男往酒店门前走来。 一位中分齐肩发的女人站在车门前，女人旁边跟着助理和随行选角人员，都带着打量的目光看着从灯光阴影里走出的林意。 目光里除了打量，都很好奇，这进京挑选演员以来，临到末了准备明日儿离开，这还是第一位出现在酒店门口并一直等待的年轻人。 不过，也只是好奇。 想要得到一个角色，光有坚持劲儿可不够。 横店影视城墙下那么多龙套，哪一个不是夜以继日的等待着一个机会？ 与此同时。 林意的目光也打量着车旁这位唐人女掌门，难怪后来评论说，有位清穿女主刘若曦同这位掌门人极像，看到这位唐人老板此时年轻的面容，他相信了。 “你是？” 等林意走至跟前，撑着蛤蟆镜的蔡老板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 看着眼前年轻人，个子高挑，眼睛有神，长手长脚，清清朗朗，就这么往面前一站，身板里透着一股不自卑不妄馁的精气神。 蔡老板看人，一向是讲究第一眼的眼缘。她相信，能抓住自己的第一眼，放到屏幕上，也能很快获得观众缘。 眼下的第一眼初印象，在她看来，不错！ ------------ 第3章：角色燕赤霞 晚风簌簌的寒意里，林意自我介绍道：“我是广院表演系的林意。” “广院？我们去过的。” “抱歉，那时候，我人魂儿没在，错过了。” 听了这回答，蔡老板乐了：“所以，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儿？求角色？” 语气里，听不出蔡老板的情感倾向。 蔡老板身后的随从，以为这位年轻人会被自家老板气势所慑，木讷出声。 但林意却坦然的点了点头，从随身背包里掏出《小倩》单元片的改编本，递上前说道：“不小心错过了贵剧组在广院的演员招募，所以就找上门来。知道贵剧组筹备的《新聊斋》中有《小倩》单元片，这是我对这一故事的一点儿见解。” 嘿！ 咝！ 这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 林意这此言一出，跟随蔡老板进京的几个剧组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要知道，站在面前的是谁？ 可不是什么天使投资人，而是一手创办出公司、搭建起班底的女强人！在平常里，一些年轻演员和制作人与其交流都难以做到轻松自然的。 这一幕说出去恐怕别人都不信，谁能相信，一个从学校出来的毛头小子，竟就拿着本小册子让蔡老板看！ 因为林意这出其不意的举动，荒唐，可笑，不知天高地厚，京城人果然牛逼轰轰……等等一系类的词语，在四周打量的眼神里，不断安插到他的头上。 蔡老板掂量着手里的册子，并没有打开，眼神继续打量着轻飘飘说道：“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会看你写的剧本？” 或许是进京选角的两周里都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儿，蔡老板并没有因为摔车门走人。 而林意把握的，其实就是这种心理。 看着这位掌舵着一家光芒尚在孕育中的年轻影视公司女掌门，林意回答道：“年轻人勇一点，没什么不好。也没想太多，不管能不能成，总要尝试一下，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蔡老板不置可否。 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对这样的回答，心里居然莫名的有种认同。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番回答其实就是在十几年后当她将公司带到一个古装高度时，接受媒体采访时所言的。 见没有被反驳，林意心中有了些底。 其实，在决定这么干之前，林意就按照后来的发展讯息，对蔡老板这个人的性情偏好是做了一个基本面的判断：如自己这般做，换成其他老板大概率会因为感觉到自己受到冒犯而撵人，但眼前这位蔡老板不会，因为从《新聊斋》这部戏开始，她大胆发掘启用新人的倾向是愈发明显。 “有意思，别人来自荐角色都是带着简历，你是带着自改剧本？”蔡老板第一次低头，翻开封面前，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么，你中意的角色，是宁采臣？” 蔡老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位年轻人既然拿着自己对于《小倩》这一单元片的见解而来，肯定是相中宁采臣这一剧中主角。 “不是。” 林意给出的答案，却是否定的。 “哦？那是谁？”蔡老板仅仅因为林意出乎意料的回答而停顿了几秒钟，头也不抬，她已顺手翻开出自于眼前这年轻人改编的剧本。 “燕赤霞！” 林意给出清朗的回答。 做此选择，是因为林意知道，若蝴蝶的翅膀没有煽动演员圈子，那么宁采臣这一角色应当已经被蔡老板锁定到此时也尚且是一枚新人的古歌身上。 相比于推翻蔡老板心中既定的，争取一个尚未敲定的角色无疑成功率更大一些。所以，“先上船再崭露头角”才是林意定下的初接触路线。 更何况，经过改编后的《小倩》故事，燕赤霞这一个男二角色，并不见得会比宁采臣逊色。 换言之，他要再造一个主角出来！ 面对林意给出的答案，这一次，蔡老板没有吱声，她的目光已经停留在字里行间。 身旁随行的人从初始的漫不经心，渐而惊愕，他们根本没想到，自家老板拿着还真就看了进去。 啧啧！ 面对这突然阵仗，从沪都随行而来的人此刻真就惊讶莫名了。 晚风，吹过众人间，拂过衣襟，钻入脖颈，让门外车前一众人不自禁的打着冷颤。 只是老板没进门，随行人也不好先进。 大厦的旋转门下，于是就呈现出这样的一幕：一群人围在黑色房车前，当中女人捧着一册本子看得津津有味，旁边人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顶着西北风好一会儿，蔡老板翻完最后一页，重新抬起头时，这一次，她是认认真真再无一点儿玩笑语气的看向林意问道：“这本子上的故事，是出自你之手？” 蔡老板知道自己这话问得其实有些多余，本子上书写和涂改的笔迹相互统一，可以感受到故事脉络逐步构建的过程，看墨迹，有的地方更像是不久前才加上去的。 看着这冲突清楚、环环相扣、人物鲜活、推陈出新的剧本，第一次产生“长江后浪推前浪”感觉的蔡老板有些明白，为何这年轻人突兀出现面对自己时，不卑也不亢的心气是从何而来了。 面对来自于面前蔡老板认真又探寻的目光，林意脸不红气不喘点头应答道：“是的，鲁莽的对《小倩》进行一番改动。” 蔡老板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随行人很是感慨道：“本以为，我们改编脑洞已经很大，设计出燕赤霞与树妖的感情线，看来，年轻人的脑回路更不逊色。” 蛤？ 此言一出，随行众人的脖颈如惊鹅般甚觉不可思议：听这语气，自家老板这是看上这毛头小子的故事本了？ 蔡老板将手里册子合上，忽而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年轻人，难怪你中意的角色是燕赤霞。” 然后，手里攥着册子，迈步走进旋转门里。 林意听着一愣，没反应过来。 旁边蔡老板的助理倒是先一步上来，要了林意的手机号码，又递上了一张名片。 等到人去车空，林意手指弹了弹名片。 虽然眼前剧组这些人没有明言，但他知道，来到这里后自己迈出的第一步，应该是稳了。 ………… 蔡老板下榻的酒店一晚花费可以购买六份鸡翅桶，价格自然带来视觉的享受，站在通透玻璃窗前，可以俯瞰车水马龙的道路如同赤红匹练贯通向远处。 “蔡姐，这是刚刚那位年轻人的联系方式，还有一些从广院一些朋友那里打听来的个人资料整理。” 酒店房间里，助理敲开房门，将一张A4纸摆到蔡老板工作桌前。 “嗯，你把这个册子，你传真发回公司。” “蔡姐，咱们已经定好的剧本，要决定改？” 尽管有所心理预期，但助理依旧觉得魔幻，公司定好的单元片剧本，就因一个年轻人拿出的改编本要修改？ “从故事渲染力来看，我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一个改编，两者对比是很鲜明的”，蔡老板目光停留在助理所整理出的林意个人简历上，泯了口咖啡，喃喃自语道：“有意思，这次进京一行，难道是遇到了璞玉？” 自公司创立以来，青年才俊她见识过不少。像今天这种给自己递剧本的场景，在唐人办公室里，就曾发生过很多次。不过，那都是对投资有所求，像今天这样递着剧本求角色的，却是头一遭。 而在自己的资料如同麻雀解剖般被摆在别人案头的时候，在巷子口干了碗炸酱面的林意，正是在往学校赶的路上。 来时不觉得冷，此刻骑在单车上，风吹脊背凉，握着车把的双手在冷风的搜刮下变得毫无知觉，但心却是激荡： 重生以来，若说此前都是沿着上辈子相同的人生轨迹，那么今天自己就踏出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分岔路口！ ------------ 第4章：校园夜色 骑在单车上，心情激荡的林意其实并不惊讶自己这改编本能够获得那位唐人掌门人的青睐。 自己所拿出的改编本，毕竟是经历过荧幕票房检验的作品，尽管不如八七版那么余味悠长，但降维打击到电视剧层面还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为尽可能丰富燕赤霞这一角色荧幕形象，林意在操刀改编时，不仅是借鉴了古仔版燕赤霞，还融入了仙剑里的酒剑仙形象。从结局来看，两位角色确有共同之处，都是爱而不得的苦情主，两者之间一些共同的桥梁点可以相互益彰，这让剧本里的燕赤霞形象层次感更足。 一路的骑行，等回到学校时，已经夜色深沉。 对于以艺术见长的广院而言，夜色下校园的七点至十点半，是一天里热闹纷呈和不少个性展示的时候。 骑着单车路过钢琴湖畔，路灯下波光粼粼，蜿蜒的湖畔常见一把琴一道身影在自弹自唱着。 初冬的寒冷是挡不住这样路演的，校园论坛里专门有一个人气榜，里面正流行着这种风衣立领寒风而唱。 小提起的夜曲声，也从路灯下流转向树梢深处。 “草！” 吱嘎—— 一团黑影突然从草丛里蹿出，欣赏着校园氛围、骑在单车上的林意，眼角瞅着后，是猛然的一个急刹，车胎在地上发出酸牙的摩擦声响，整个人都前倾起来，差点儿就是裆刹。 惊魂未定的林意定睛一瞅，罪魁祸首是一只绿头鸭！ “嘎嘎嘎。” 受惊的绿头鸭扑棱着翅膀溜到另一侧草丛里消失不见。 林意扯了扯嘴，就刚才绿头鸭那臃肿肥胖的屁股，显然不是天生地养，而是校内一些老师们的“杰作”。 这广院里的教授、讲师，不少从事的都是艺术专业教学工作，拥有着一颗高雅心，身心熏染下，不知是从哪一代广院人，就开始流行起“采菊东篱下”的悠然动手生活。 当然，这是文艺的说法。 另一个事实是：广院一路向西就是闻名遐迩的大广场，黄金地段意味着不菲的生活成本，尽管校园一堵墙已经将校内校外物价分隔成两个世界，但教职工总要拖家带口，有着果蔬需求。 所以，校园不少角落里，都被开辟出一方小菜园，除了开垦，不少是蔬菜泡沫箱，甚至于还能看到教职工楼边角里有鸡鸭笼舍。 林意清楚的记得，这种校园、田园的混杂状态，是来年八月广院正式更名为国字头大学后得到了彻底整改。 那时，为了迎接部里考察组、成立新校名，校里是组织了一支自己的纠察队，专门拆除校内隐秘小田园、鸡鸭舍，“不许私搭私耕”的大字报贴满了树干。等到新校牌挂上之前，校园里豢养的鸡鸭和种植园，就都没啦！ 重新踩下脚蹬，晃悠着继续往宿舍方向骑。 路过体育场东路时，操场的草坪上平地，正竖起了一方荧幕，电影社的人倒拾着放映机，露天播着一部文艺片。 正在播放的画面有些让人面红耳赤，荧幕上的女人眼彩金黄，红唇涌动，发丝凌乱的笼罩在男人粗糙的大手里……当然，这肯定不是让林意摁下刹车的原因。 而是，荧幕里娇俏的面孔有些熟悉。 林意瞅了一会儿，才认出荧幕上的这位不就是尚未名声大噪的周公子么。 再一看草坪上播放的影片，林意恍然大悟：这可不就是娄导那部在国内没能上映、在国外电影节上倒斩获颇丰的《姑苏河》嘛。 曾经的一段岁月里，偶然发现这部片后，自己抱着“认真欣赏、踏实学习”的态度看过好几遍。 现在再次看到，倒有种老友重逢的惊喜感。 等到荧幕上大胆的画面播完，一踩脚踏板，林意抄着近路回到灯火通明的竹园寝室楼。 将车停在楼下车棚里，蹭蹭蹭爬楼。 “老林，回来了。” 电脑屏幕前聚精会神的刘晓夏听到房门动静，抬头打了个招呼。 感受着包裹而来的寝室暖气，进入寝室的林意拿起水杯，从茶瓶里倒了杯热水，捂着杯身，骑行一路毫无知觉的冻红手掌才感觉到些许暖意。 寝室里只有俩人，都聚精会神的在电脑屏幕前。 “其他人呢？” “社团活动去了。” “所以就你俩在寝室。” “有暖气，有游戏，不舒服么？” “也是，嗯？你这是仙三？” 站到室友身后，看着刘晓夏操作的画面，林意惊讶认出室友正在操作的这款游戏主角是“景天”。 “是啊，终于刷掉了仙二的地图，今天花了我七十大洋，买了这仙三。” 刘晓夏下意识回答道，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林意错愕的脸色，正沉浸在躲避毒人的剧情里。 捧着茶杯喝着热水的林意，只感觉缘分的奇妙：今晚才与蔡老板达成一次对彼此印象的会面，若不出意外，室友面前这款游戏的第一部版权应该已经被那位女总裁拿下，会在一年多后衍生出一部轰动全国的仙侠片。 “老林，你这几天为找那个什么剧组都看不到人影儿。连形体大课都旷，沈老师还说下节课要给你加倍加量”，另一旁正在网页里开着飞车的室友，忽然又说道：“诶，老林，今天好像是唐人剧组在京的最后一天嘛，你怎么样了？” 问者有心，对于表演专业而言，同一个寝室，甚至是同一个系里，其实对于身边同学的动向是很上心。 林意也没想着要瞒着同为一个寝室的人，插在口袋里的手感受着名片触感道：“如果，没有被放鸽子的话，应该会当差不差吧……” “啊？你这是成了？” 屏幕前的两位室友很是错愕，几乎是同一时间停下手里动作，神情有些难以置信。因为那挑剔的目光，在剧组进驻本校挑选角色面孔时，他们可是经历过的。 一时间，手里的仙三和飞车，似乎不好玩了...... 不久后，回到寝室的另外三位室友，也知道了这则消息。 等熄灯后，各自躺在床上。 “老林你这刚上大一就能接到戏，以后苟富贵勿相忘哈。” “又没有收到试镜通知，八字都还没一撇儿呢。” “咱们寝室啊，老杨是已经签了广线音乐，准备走偶像歌手道路，看样子老林你以后是准备走影视路线了？” “不知道……” 林意并不是敷衍，事实上，他确实没想好自己往后要做什么，所谓的人生规划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影子。 这次他毛遂自荐主动找上蔡老板，也只是凭时机而动，若不是一眼瞥见室友准备裹包子的演员招募单，他也不会找上门。 时不时响起的交谈声里，这一夜，3614寝室里少有的谈论起人生道路这种深刻性话题。 ------------ 第5章：出发抵沪 一堵围墙，圈住一个小社会。 任何只言片语，会被这个小社会放大，也会被这个小社会散播。 在翌日上午，表演理论大课的上课前： “吖，意哥，听说你入了前些日子那位蔡老板的眼了？” “快签合同了吧，十年签？” “一年打底几部戏？” 林意一出现在教室，就被同学们的言谈给围了起来。 明明是白纸黑字什么都没有，经济合同更是无稽之谈，但不断人传人里，他俨然已经是签约新锐影视公司的幸运儿。 没有人知道林意是如何通过那位选角女人苛刻的目光，但这并不妨碍校园论坛里的这种猜测与议论。 这年头，谣言止于智者，只是一句空谈。 为了避开这股风头，也不想人前被当做吉祥物的议论对象，接下来的一天课程，林意没去，就窝在寝室里。 3614寝室位于六楼，林意搬着一把椅子坐在阳台上，沐浴在阳光笼罩里。 阳光照射在光洁的阳台安全窗上，折射的光芒照耀在脸上，眯着眼就可以看到云卷云舒的头顶天空。初冬尽管肃冷，但依旧不乏郁郁苍苍伞盖般的树，寒风萧瑟，不时滚落的树叶蹁跹落向远处。 熟悉、亲切、温暖、感触……栖息于在这一方阳台之上，安静的氛围里，大脑开始从这几日的劳碌输出状态安静下来。 包裹在阳光暖意里，浑身开始变得懒洋洋，思维也随之开始发散。 “2003……2003年。” 嘴里喃喃的念叨着，2003年，眼泪、欢笑汇聚在一起的不平凡一年！ 非典、神五、丁网易、史黄金……林意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出一个个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在公共卫生、综合国力、经济领域举足轻重的大事件关键词。 他还知道，比起非典带来的国民卫生保卫战，家长们更加在意的是清北等二十二所全国著名高校所公布的“自主招生”政策；比起神五载人飞行圆满着落背景下举国讨论的民族自豪感，即将走出校门步入社会的毕业班学子，更为讨论丁网易成为国内互联网界诞生的首位首富后，心中对于互联网大潮的憧憬和向往…… 往昔如烟尘，前世曾经那些狂奔着、欢笑着、年少稚嫩，成为斑驳记忆的，都在此刻林意的脑海里翻涌出来；而那些带不走、丢不掉、青葱斑驳，成为金黄岁月里埋藏在内心深处不甘的，也如大浪淘沙般被重新洗涤出来。 心里想去弥补的不甘甚多。 但林意清楚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与另一条时光长河中的自己，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晚间，室友从食堂拎回一大袋关东煮。 千叶结浸透在汤杨水水里吸收满汤汁，林意拿起一串伸着脖子一口嗦进，鲜辣的汁水就流淌进口腔。 就在林意享受着口腔里的味蕾细胞在舒坦时，毫无预兆的，搁在床头篮里的诺基亚6108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顿时呛到了嗓子眼。 “喂，咳咳…你好。” 林意咳嗽不止的伸着胳膊抓到手机，人体工程学的考究，让机身两侧的弧度很熨帖掌心，他一直认为，这部神机唯一令人遗憾的就是四和弦的铃声。 “是林意？”电话那头，声音清脆。 “嗯…咳咳咳。” “你好，我是蔡总助理，现在通知你，于本周五，早九点至公司试镜。” “啊，行。” “考虑到你是在校生，我们以往合作的同学里，有学校需要开具请假证明，如你有需要，短信编辑邮箱号发给我……” 蔡总助在电话里交代得事无巨细，而这一通电话，也让林意算是吃下一颗不大不小的定心丸。 挂掉电话，就瞅着五位室友眼睛盯着自己： “什么情况啊？唐人的电话？” “这是通知老林你进组了？” “这么快啊。” “老林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兴奋？” “......这也太值得庆祝！” 啤酒脏腰小烧烤的一夜后。 考虑到时间有限，小火车速度感人。 在翌日一早，室友们仍在卧榻之际，林意就将填好的请假表和请假证明给打印出来。 来到苍松掩映下的西配楼交予辅导员后，收拾了两套换洗衣物的他，带着一只行李箱，就只身一人走出校门。 “如果对自己狠一点，那就坐出行千公里的绿皮小火车。” 站在售票大厅前的显示屏下，林意攥着兜里为数不多的纸票子，临至窗口前要买票时，在心里是恶狠狠道。 不谈高铁尚处于实验之中，此时囊中羞涩的他，是连一张硬卧票都够呛。 “下一位。”窗口前的工作人员声音响起。 林意拍出身份证和红票子：“订一张去沪都的最近火车票......” 得益于京沪两地通勤火车班次繁多，林意只在车站等待了四十余分钟，就踏上了前往沪都的绿皮列车。 迈入车厢内后，鞋子泡面橘子的混合气息搅拌下，空气中一股湿报纸、木粉房发酵在一起的混合发麻味儿扑鼻而来。 习惯了后来光明几净的通透列车的林意，这会儿吸一口，只感觉精神里酸爽得可带劲儿，人要无了...... 在长达十五个小时的车程后。 当列车在虹桥火车站停下时，林意只感觉骨头架子快散了一般。 “沪都站。” 从火车站出口处出来，看着车站之上的红色大字，林意伸展了一下胳膊，嘎嘣着全身筋骨。 又是一番七万八绕的地铁通勤后，风尘扑扑的林意，终于是来到唐人影视大门之下。 说是大门，其实是一栋玻璃大楼的进出口，而眼前的这整栋楼也并不是一家公司所有。 大门处，进进出出的人，既有西装革履的正式，也有潮流风尚的时髦，行步匆匆，各自奔忙。 门口多出一个拽着行李箱的人，很快就引起门口保安大叔的注意：“唐人的？新来的吧，这两天可真热闹。” 这位保安大叔已经见怪不怪，这两天里是既有坐着房车来的，也有打着出租停下的俊男靓女。 按照保安大叔的指引，林意乘上唐人影视的专用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刻，他看到门上张贴的巨幅海报正是“新聊斋志异”的概念剧报。 “叮咚——” 一阵失重感后，随着一声电梯门响，林意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你好，欢迎光临唐人影视！” 前台的小姐姐看到探头张脑的林意，起身招呼道。 视线对视了几下，意识到什么的前台随即拿起前台电话，对着那头低声说了几句。 一会儿后，走廊通道里，就响起滴滴哒哒的脚步声。 来人，正是给予自己名片的蔡老板助理！ “林意，欢迎！来的比我们预计的，要快嘛。” 蔡总助上来欢迎式了两句，招呼人将林意随身带来的行李箱放到一旁。 “蔡总正好在，听到你来了，要见你，跟我来。” 说着，就带着林意往蔡老板的办公室方向走。 等来到房门前，总助伸手敲了三下后拧开门把手，然后就示意林意自己进去。 林意沉呼一口气，踏步而进。 ------------ 第6章：与吴导的初次会面 出乎意料的，办公室里不止一人： 除了蔡老板之外，还有一位下巴轮廓留着一茬胡须、眉毛往内浅往外粗的男人坐在真皮沙发上。 林意检索着脑海里的讯息，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应该就是本次《新聊斋》的导演吴景源，一位在未来唐人影视剧版图里举足轻重的导演。 与此同时。 吴景源也在以导演的目光在打量这位将《小倩》单元剧本改编得“面目全非”的年轻人： 长手长脚，脸型是国字脸和鹅脸蛋的混合体，很清朗。颧骨平鼻梁挺，头发有些凌乱，冬天里裹着一件暗黄色的风衣，抿嘴时的弧度无形流淌出一种玩世不恭的年轻沧豪气。 就这么往室内一站，占据了偌大空间…… 吴景源朝着蔡老板微微颔首。 过往阅尽演员的他已经有了一个评估：毕竟是传媒航母院校的审美，这模样上镜是不成什么问题的，身板也撑得住道长袍背得起长剑。不过，更看重是这股科班书卷气里透着的游戏人间，这股混合气质用于角色上就太有可塑性。 “蔡老板好。” “吴导好。” 林意主动招呼道，在蔡老板的示意下坐到一旁沙发上。阳光透过玻璃窗，笼罩住沙发前光明几净的茶几，折射的光线里散夹着霓虹的斑斓，洒在空气里。 “你认得我？”见林意能叫出自己名字，吴景源饶有兴趣的问道。 “看过您执导的《僵尸约会2》，可都是少年回忆，印象深刻。” 林意笑着回答道，并不是恭维，而是有感而发。 对于这部汇聚惊悚、猎奇、幻想、灵异等诸多元素而成的系列剧，他记忆里犹然记得，碟片插进去后，屏幕上那深白月光下，蝙蝠展翅，凸显出偌大绿色僵尸二字久久盘旋于脑海。在那个初高中衔接的暑假，自己几乎是每两天就跑一趟影像店去租借新剧集，从而构成整个蝉鸣阵阵的夏天。 现在，看到这第二部、也是收视率最高的续拍剧导演就坐在眼前，林意心里满满有种青春回忆的感慨。 然而，翘着腿的吴大导演闻言却道：“可很多人说《僵尸约会2》没有了第一部的情怀味道。 嘎......林意闻言错愕的抬头看向吴导。 第一感觉就是：本以为是初次见面的开场客套，对方的回复居然不按规矩出牌。 一旁蔡老板举着茶杯的动作也顿住，老友的开场问题同样出乎了她的意料，算起来，此刻这场导演、制片人、演员的三方会面，开场白不应该是这样的。 而对于吴景源而言，若不是这些日子从蔡老板这里看到《小倩》改编剧本，他不会这么做，这本不是身为导演对一个前来应聘角色的年轻人所应该问的。可在受邀前来沪上加盟唐人影视前，他本人就是ATV、TVB的高级编导，当年与陈十三一起并列为台里的“鬼才编剧”，现在看到同样一位年轻人拿出同样不错的剧本，这让他涌起了探究的谈兴。 林意摁下心里的错愕，说道：“单情怀而言，就我这样一个观众视角来看，有个最直观的感受。” “什么感受？” 吴景源与蔡老板异口同声，挺好奇。 林意答道：“没想到自九叔故去之后，港岛出品的僵尸题材片，能带来久违的惊艳。” 嗯？ 沙发前的吴景源愣了一下，嘴角难以言喻的翘起。 当年在《僵尸约会2》的收视率远超同时段无线电视节目后，曾经一度是凡茶余饭后聊天处皆谈此剧，从剧情、选角、脑洞等各方面去分析大火原因的言论不知繁几，现在冷不丁在播映三年后听到一位年轻人将这部剧与港岛僵尸片旗帜人物林九叔相比，心中还是有股漫上心头的喜悦。 这孩子情商不错......蔡老板搁下手里的茶杯，嘴角上挑的暗想着。 吴景源谦虚道：“不能和九叔比，只是希望能为后继传承出一份力量罢。” “这会是一个经典IP。” 林意顺着话儿肯定道，《僵尸约会》系列剧会是港剧里不可磨灭经典。他很清楚，这部系列剧就是港岛僵尸题材片最后的光芒。 再往后，所谓僵尸片，更多只是靠背景音乐、血浆和故意而为之的光影......回不去和缺少的，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僵尸情怀和道法艺术。 吴导摆手笑道：“能不能成为经典，还要看后来者和时间的定论。不过，IP......是什么？” 他被林意口里忽然吐出的这个词汇搞得摸不着头脑，蔡老板也不理解。 被这么一问，林意手指下意识的挠了挠后脑勺，自己似乎顺嘴就串词儿了，“IP”这个词应该是十年后才会炒得火热，让天下人皆知。不过此时，还是一个孕育中的陌生概念。 当下，他就简而言之的解释道： “哦，我来之前的前些日子学校有开过一堂讲座，是国外一教授提出的概念，就是‘知识产权’这一单词的首字母缩写，他认为，一部剧集，是可以当作一个品牌去打造。随着互联网走进千家万户，未来流量趋势下，大IP会引领收视流......” 林意没有侃侃而谈，只是拿来主义的解释一番。 但十年后才兴起来的影视行业潮流概念摆到现在，还是给两位业内大佬带来牛逼莫名的感觉。 吴景源顿了好一会儿，才感慨道：“倒底是高校，这种前沿的词汇，总令人耳目一新。” 蔡老板就在一旁看着两人的对话，她此刻在心里拿眼前这位年轻人与目前公司考虑要签下来的年轻演员做对比。 在她看来，不少年轻面孔遇到圈里人物，说话就会不自然的紧张，总是有点儿“生人憨憨症”。 远的先不谈，就说这次已经碰过面的《新聊斋》演员们，就没有林意眼前这股子坦然劲儿。 一盏茶的功夫后，见话题有渐止的趋势，蔡老板接过话头道：“行，马上也就饭点儿，还有几位演员也已经来了，我让公司攒了个局，到场的大家今儿就一起先吃个饭。” 出了办公室，各处工位上，已经传来饭菜香，是不喜小食堂的员工从楼下店里打包上来的。 一路跟着走，往下去一层，就来到唐人公司的员工食堂。 公司的小食堂并不算大，可以容纳四五十人的样子，符合当下唐人公司的人数规模。林意等仨人进去的时候，小食堂内已经落座十多人。 一眼瞅下去，年轻的星光，熠熠！ ------------ 第7章：第一次小聚 众星光里。 一位长相清雅的女子正在组织着座位道：“Jimmy，你就不要谦让了，坐这儿。” 林意一瞅，这位正在组织座位的女子，正是当下唐人公司影星序列内的大姐大：孙梨。 第一眼不是浓烈的惊艳，但也是清雅精巧。 对于这位唐人初代一姐，惊艳了过去记忆的角色有俩，其一是她在《天地美人鱼》里的金牡丹扮相：红妆透人，一眼万年，这没得说。 其二，便是《仙一》角色的女娲后人青儿。林意扫视了一眼，有些遗憾的是，除了孙梨之外，未来的仙剑组成员此刻都没到场。 这两个角色，都不是女主。 林意始终认为，这位初代一姐得到的资源有些“名不副实”：顶着唐人初代一姐的名头，可演的尽数是女二的戏份，就连这次《新聊斋》，也没她的戏份，与后来的“二代一姐”刘师师所得到的倾注相差甚远。 而那英文名被孙梨称作为“Jimmy”的男星也不是别人，正是当下星途一路璀璨、红透半边天的林智影。 不谈今后，此刻这位来自于湾岛、年少成名的小旋风，是眼下一众人里最当红的一个。 在《新聊斋》的《小翠》单元剧中，他将与未来的大影后国际李形成搭档，不过，日后的国际李此刻尚且未到场。 眼下。 看到自家老板和吴大导演进来，一众人纷纷起身招呼。 站在两人身后，比蔡老板和吴导高出一头不止的林意，自然显得亮堂。不过，对于众人而言，这是张未曾见过的年轻面孔，眼光里透着股好奇的陌生。 “都彼此认识了？”蔡老板笑着，向里面众人介绍道：“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京城广院的林意，在读学生，《小倩》单元剧本就是出自其手。” 对于林意的介绍，蔡老板很简短，重点在于最后一句。 如石落静湖！ 原本还惊讶于为何蔡老板和吴导演身后怎么跟了个年轻人的群星们，目光里露出恍然，所以......这就是剧组里流传的那位“带着剧本进组”的少年了？ 陌生渐散，友好热切。 “大家好！很荣幸见过诸位。” 林意朝着大圆桌前的众星们微微鞠躬，扫了一圈座位，视线落至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身上，很自然的坐了过去：“见过学姐，胡学姐主持的《欢乐总动员》，在无聊时光里是很好嗑瓜子的节目......” 口中学姐，正是同一母校的胡珂。 对于这位此前从未听说过的学弟，胡珂如其他在座之人一样，有种好奇、探究、兴趣、还有点不可思议。 远的不谈，单就剧本能被吴导相中，就不同凡响。 人群熙攘里，两人交谈起来。 出门在外，同出一学校，虽然相隔了多届，彼此也根本没见过面，但身处陌生环境，哪怕仅仅是学生证上印着相同学校钢印的交情，也有种同袍之谊。 当下，在彼此闲聊全部落座后，身为东道主，蔡老板起身说道： “今天算小聚，咱们人不全，有几位还在学校和路上，等这两天所有都演员尘埃落定，我换个大点儿的地方，把咱们新聊斋剧组的所有人都叫到一起。” “我提议，作为《新聊斋》碰头的第一顿宴，咱们拍个合照。” “我来拍吧。” 吃饭拍照，国人习惯。 在剧组摄影师亲自的掌镜下，一声咔嚓，画面定格。 定格的画面里：女士优先前排，蔡姐吴导中间C位，林意后排而立。 后来，在《新聊斋》播出后，这张合照和其他杀青照一起，出现在彩蛋里。 那时，诸多面孔都显得年轻，因燕赤霞而进入观众视野的林意，在合照角落里并不起眼...... 站在角落拍照的林意，并没有注意蔡老板刚才这话里的潜意思。 其实，眼下能坐在这里吃饭的，除林意一个人之外，像胡可、林志影、姜华等这些明星们在唐人即将开拍的《新聊斋》里，可都是已经定下角色。 换言之，蔡老板这话摆出来，又将林意带到这里，已然在其心目中是要确定出演！至于此番前来前电话里的周五试镜，已是一个场面活。 饭桌上，得知林意的下榻地儿还没解决，下午，唐人方面工作人员就在公司附近的酒店租了个单间，给林意落脚。 酒店虽然只三星级，但胜在枕头和马桶边缘洁白，整体还算干净。 拧开水龙头，放了大半盆水后，喷头里就开始冒出蒸腾的热气。 二十多分钟后。 冲得浑身热红的林意从卫生间里出来。 用着毛巾擦水之际，感觉眼角余光里有东西，低头一瞅。 诶？ 小卡片！ 门缝旁的地板上，小卡片上的搔首弄姿，赫然醒目。 这倒是哪个时代都不缺的特色......林意哂然而笑，圈里多少当红之人因此而糊。摇了摇头，随即将小卡片弹进垃圾桶里，洗了个热水澡倦意上涌的他，直接大被蒙头。 在一觉醒后，精气神恢复通透。 由于来得比唐人预计的时间要早，而唐人方面还在进行《新聊斋》剩下未定角色的试镜工作。所以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林意都没有具体的事务性安排。 一时间，有点儿闲。 只不过在整个沪都，林意都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无聊之际，就穿好衣物从酒店出来，准备见识一番这年头的沪上风景。 感受沪上风景的第一站，自是黄浦江畔陆家嘴。 入眼之处的鎏金溢彩，已与后来没什么两样，就连矗立在江畔大厦之上的公司名字，也都出入不大。也对，后来的公司，哪用得起这里的办公楼？也就是这些基础雄厚的独角兽们，才可以常年屹立不倒。 走在马路上，囊中羞涩的林意左顾右盼，纯属穷游。 金陵路两侧的商铺租金摆在这儿，东西自然死贵，来沪火车都只买得起硬座票的林意，自然只能过过眼瘾。 没意思，没趣，溜了溜了。 只逛了一小段路，林意就钻进地铁入口。 再出来时，过了两条马路，老城厢映入眼帘。 不似后来这里被拆掉一大片只剩下边角，零三年冬天的这里，还是车水马龙，连成一片，熙攘声音里，“阿拉”声音四起。 手抓一串通红糖葫芦，一边咬，一路摇。 吃得起，买得起。 一下子，林意才找着点尘土的生活气氛。 ------------ 第8章：铿锵二人组 三天后。 唐人公司楼下一角的早餐店里，林意一个要了碗牛肉干拌面，旁边搁着碗紫菜清汤。 “胡咝胡咝！” 叫的是一人份，可碗有脸大，两勺红辣油搅得碗里通红，一个人呼哧呼哧吃得火热。 “老板，两笼小笼，两碗豆腐脑，香菜不要。” 正吃着间，裹带着开门的冷气席卷，店里走进了两人，伴随着声音，在林意座位前投下一片人形阴影。 下意识的抬头。 嚯！ 林意下意识出声：“胡戈，袁宏！” 心中涌出惊喜。 此番来沪，除了搭上唐人这艘引领未来十年古装偶像题材影视剧潮流的高速列车外，还有的，就是想见见这些留存在青春记忆里、尚未成名前的人。 现在，自己见到了未来的仙剑担当！看着面庞青涩的胡、袁二人，林意心里有种见证尚未发迹的时光感。 颜色不同，式样一致的胡、袁二人是愕然循声望来，一瞅是张陌生面孔在叫自己，两脸懵逼。 “哈喽，你们好。” 林意擦了擦嘴，朝着两人又打了声招呼。 “被自来熟”的胡戈，袁宏二人这才确定，眼前这位与自己一般大的年轻人是在招呼自己。 “我们认识？”胡戈反指着自己。 林意耸了耸肩，笑道：“你们不认识我，我呢认识你，不过，相信接下来我们可以彼此熟悉。自我介绍一下，广院，林意。” 言行举止里，全是自来熟之感。 而一向自认“善交朋友”的胡戈，第一感觉就是：怎么遇到一个比自己还“社交牛逼”的家伙？ 当然，现在自然没有“社交牛逼”这个概念。 胡戈和袁宏二人，脱下挡风大衣，往餐桌后的椅背上一晾，受当下港台文化的熏陶，志于走艺术范的两人都留着清一色的蓄耳发。 实际上蓄耳发容易从正面拉宽脸型，能驾驭得住的脸型一定要抗打，不过，这摆在眼前尚且嘴角绒毛青涩的胡、袁二人身上，自然是不算问题。 “来喽，两笼小笼，两碗豆腐脑，不加香菜，辣椒醋自己拿碟子调。” 说话间，店老板娘手臂托着托盘，下盘很稳健的走至三人桌前，手脚麻利的端着摆上。热气从碗笼里直扑面鼻，脸上细微毫毛顿时沁染上水雾。 趁着热乎吸溜着两口热汤包下肚，袁宏抬头问道：“你也是在《新聊斋》的？” 外表形象和年龄地点摆在这儿，加上林意刚才说的话，袁宏很快想到这样一个可能。 “嗯？” 用勺子舀着滚烫豆腐脑的胡戈，用胳膊撞击了下袁宏。 虽然这圈子里没有秘密可言，可对于新人而言，大张旗鼓对外喧嚣一定是公司方面所不喜，他不想留下言浮人轻的印象。所以，尽管今日是来试镜已经十拿九稳的角色，胡戈也不想在还没签合同就弄得人尽皆知。 林意却并不在意，虽说日后老胡稳坐唐人一哥的位置钓鱼台，可眼下毕竟还只是刚入了蔡大老板的眼，本质上还是学校里的毛头小伙。 只不过。 看着胡、袁二人的互动，林意想起在后世这两人为人称道的友谊，身体探倾上前，眼里透出八卦的神色铺垫道： “说不定，我与你们其中一人，会是搭档呢。嗯，我有一友，也是沪戏的，听那位朋友说你俩关系很好。” 闻言，胡、袁二人露出一些恍然神色，怪不得眼前这位认识自己，毋庸自谦的讲，两人在沪戏校园里名声还是可以的。 然后，又听林意道：“然后，朋友又说，你俩在校节目里，还准备演《蓝宇》来着？” 林意一直想知道，胡、袁两人在学生时代，究竟有没有演这个“文学作品”，这可是后来老胡功成名就后，网传为数不多的“黑材料”了。 “啊......这，这是没有的事儿。” 两人被林意突然跳脱的脑回路给吧唧了一下，碾...顿时红了，社死，当即否认。 脸红，社死，自然是因为《蓝宇》这部电影本身的禁忌题材。 《蓝宇》啊，一部蓝上加蓝、上下为蓝、搂搂抱抱、不成体统的经典之作。 曾经一度，这部在网络论坛间流传开来的小说改编电影，是吹皱了那年浮躁跃动的冬天，漫透进无数女孩心尖。所谓追求艺术，禁忌往往与文艺相挂钩，本就走在追求艺术道路的学子们，对此自然是趋向。 同许多文艺青年一样，胡、袁二人确实有过一段时间的打算，想要在学校舞台上选此题材。同班的同学们，也都认为两人拍档合适。 只是，两人终究是少了一波勇气，年轻人的面皮还是逊色一筹......不过，话说回来，不止是女星可以“为艺术献身”而成名，换个性别也同样适用嘛，《蓝宇》里的胡君、刘叶两位扮演者后来可都成为了影视圈老大哥。 如此这般，边吃着早饭，边闲聊着，看着两人，林意挺有谈兴，同时感觉很神奇：同曾经记里只在屏幕上出现的面孔碰头、说话、吃早席，时空就这般盘绕交织到一起。 聊着聊着，这碗里逐渐见底。 “咝呼呼......舒坦！” 喝完最后一口紫菜汤，感受着腹中的充实感，瞅见店里还有等待座位的人，林意擦了擦嘴笑道：“我吃完了，要给其他吃客腾位置，那两位，就待会儿见。” “回见。” 胡戈、袁宏哥俩看着林意站起来套上风衣，下意识的回道。 等到身影推门而出消失不见，袁宏挠了挠后脑勺，眨着眼道：“老胡，你有没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 “你不觉得这人好像对咱俩很熟悉么，连咱俩曾打算要演《蓝宇》这事儿都知道。我总觉得他有一友这理由是牵强之言，你跟朋友聊天会说起其他陌生人的事情么？这又不是男女朋友煲电话粥，没话题去找话题。” “唔......你这么一说，确实也是。想起来，刚才这人看向我俩的目光，怎么形容呢？嗯，反正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过于热情，太自来熟了。” 胡戈若有所思道。 “咿——”袁宏浑身抖了个激灵，“说不上来的感觉？你这话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人不会是......gay吧！” 噔！ 差点儿就没坐稳，胡戈、袁宏脑门上亮起红灯，猛然的对视里，都露出一丝惊恐。 不会吧...... 已经走进唐人公司电梯内的林意不知道，自己与胡、袁二人的初次会面，留下的是如此印象...... ------------ 第9章：杨小姐 按照蔡老板的计划，试镜完后，《新聊斋》创作和饰演团队，就要全员汇聚，开一个碰头会。 到底是六个单元剧，在碰头会召开前夕，演员尚未到齐之际，就已是济济一堂，热闹纷呈。 演员们各有量级，吴导和蔡老板作为绝对大腿，身处在人群，身边是围绕一圈身影。 室内空调暖风，游走一圈后，鼻腔里就充斥满各式化妆品的滑腻气息，混了个脸熟之后的林意就从室内走出来。来到门口通风处，剥了一个口香糖嚼着，倚着门框，低头玩着手机里配置的贪吃蛇。 嘴里甜味转淡之际，忽然，眼角余光里有道身影由远及近，匆匆至林意面前，问道： “诶，你好，请问演员报到该怎么走？” 得，被当作工作人员了。低头摁下暂停键的林意心里吐槽着，正准备抬手指身后方向，结果抬眼一瞅......嚯，扑面而来就是股荧幕熟悉感！ 面前的女孩俏挺挺而立，洋溢着股高中生的气息，化着高中班主任绝对禁止的妆容，刘海搭在眼眸子上参差不齐，浓眉鹅脸蛋，大眼睛扑闪很光泽。 这可不就是那位日后的大幂幂么！ 难怪刚才问路的声音，有些嗲。 落至眼前的高中年龄，很难想象，眼前这位在多年后晋升为杨大老板的女孩，还要埋头在书卷间的场景...... 在林意眼神打量的时候，杨小姐也抬眼瞅着眼前这位自己只能齐胸口处的男生，她的眼神里透着股年轻的小骄傲。 她当然骄傲，自己初中就被瑞丽相中为平面模特，高中又成为荣信达旗下签约艺人，在抵达这里之前，她可刚从金粉剧组出来，早熟的演艺经历和超出同龄人一大截的起跑线，让这位在四九城长大小妞自是有股傲气。 “给签个名，带你去。” 林意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又摸出一支笔递上。整个儿动作流畅不卡顿，一瞅就是这两天没少做。而杨小姐的签名现在虽不值钱，不过，完全有市场升值的空间。 被索要签名了？ 杨小姐眉毛一挑，心里有点儿惊喜。 现在的她还不是后世坐拥过亿围脖粉的杨女王，除了出席活动的惯例签名外，主动被“路人”要签名带来的体验感，依旧新颖、欣喜、欢乐。 接过小本本后，杨泌一页页翻过，嚯，蔡亦浓、吴景源、林智影、黄肖明、胡可...入目可及的一串串名字，对于她而言，是耳熟能详。 杨小姐眨巴着眼睛，挺惊讶：“没想到，你都收集到这么多明星签名了！” 林意转着手机道：“我这叫集名，不枉来一遭。” 看到杨泌握着笔，有龙飞凤舞的下笔趋势，林意顿时又道：“诶，签名不要老中医字体啊。” 杨小姐困惑脸：“什么老中医字体？” “医院有去过不，病历本上的字能看懂？” “噗——” 杨小姐噗呲一笑，原来是这个意思，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想着，眼前这人说话挺幽默。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这人一点儿也没有路人求偶像签名的粉丝兴奋感。作为一名小明星，生活在身边人追捧的环境里，杨泌能感受到眼前这位“索要签名”的年轻人虽然主动，但好像对他来说，要签名就像是去旅游景点后，会到景点窗口处在旅行册子上要一枚签章。 此刻，“打卡”这个词还没有赋予更多社会性的涵义，不然，杨小姐一定会用“打卡”这个词来形容林意要签名的举动。 不过倒是学了一个挺好玩的名字，杨泌这般想着，持着笔是一笔一划签写起来......后来，这样一枚可以被饭圈考证的签名，成为杨小姐在人前最工整的一个。 “喽，给，现在可以带路了吧。” 林意接过本子，不花里胡哨起来，杨小姐的字儿还是很不错的，隽丽端正自然。 “当然。” 利索收起签名本，林意帮着杨小姐拎起行李箱，一路领着，来到演员聚集处。 进门后，就瞅着胡戈和袁宏两人，正在和来自湾岛的另一个杨小姐：杨澄琳，欢快聊天。 袁宏和杨澄琳已经确定是要在《阿宝》里饰演虐情搭档，在此之前，两人从没有过认识，此刻的互聊，就是一个了解的过程。由此可见，当下蔡老板对于这两位沪戏学子的重视，毛头小伙尚未出校门，就已经是主打剧里两个单元片的男主。 此时的袁小哥还有些腼腆，需要老胡在一旁串串场。 林意直接向边上的胡戈招手：“老胡，给你介绍个新朋友。” 他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切入了氛围欢乐的三人组里。 三人愣然循声看来，就瞅见林意旁边站着一位五官姣好的小女生，在这众花璀璨齐聚的室内，都自有一番风情。 胡、袁二人的第一反应就是： 靠！ 是那位“有说不上感觉”的家伙。 然后，第二反应就是： 这家伙怎么又“自来熟”了一位女生？ 就这么不吃生么的？ 愣神间，林意已经领着杨泌来自三人跟前，介绍道：“这位是杨泌，小老戏骨了。” 呃...... 不介绍还好，一介绍，四张懵逼脸，包括杨小姐本尊在内。 老戏骨他们知道，可“小老戏骨”是什么鬼？ 见众人疑惑，林意就解释道：“身边的这位，四岁出镜陈家霖导演，五岁搭档周星弛，六岁与章龄童合演猴娃......这样从业经历，所以，可不就是老戏骨么。人家还没上大学，应该加一个‘小’吧。” 听着这介绍，胡戈、袁宏、杨澄琳三人看向杨泌的目光，都变得吃惊。 站在这里，谁还没有点演艺经历傍身呢？ 当然，除了林意。 可是，相比于这位四九城的杨小姐，似乎都有些不够看。 杨泌被介绍得嘴角扬起，当时自己经历过的不觉得，现在听别人说起时，才发觉：原来自己有些牛批啊。尤其是金陵杨导、港岛周导名气愈盛后，自己曾于旗下饰演的经历，就更加显得亮眼！ 只是。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杨小姐扬着脸，问出内心的疑惑。 自己都不一定回忆得起童年经历，眼前这人怎么那么清楚？ 这人，过于奇怪！ ------------ 第10章：双杨 不止是杨泌感到奇怪，其他几人也困惑。 能把演员简历记得这么熟悉的，一般而言，也就是选角导演了。 难道，他是唐人公司负责选角的？ 这样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就被众人抛之脑后，这么年轻的选角导演，不是扯淡么？野鸡剧组都不会这么干！ 林意笑着解释道：“我是比你们早好几天就来了，之前在蔡老板那里看到她的演员简历。” 能看到演员简历，还得益于《小倩》的剧本出于自己之手，出于对剧本的理解力，在周五走过场试镜燕赤霞这一角色时，蔡老板就曾在这一单元剧的其他角色形象上，让他看过资料。尽管不是征求意见，但也是听听剧本原创者的参考看法，林意这才有机会对杨小姐的演艺资料有一个接触。 眼前四人自是不清楚里面门道，脸上惊讶更甚。 这四位刚刚抵达至此的年轻人，还没有听闻“带剧本进组”的传言，当下听到林意的解释，只是想到：能在蔡大老板办公室看到演员简历，这人究竟是什么野路子？ 超级星二代？ 不像啊，星二代会住廉价酒店？出门全靠腿？ 这不体面嘛！ 一时间，在四人的眼里，林意身上开始笼罩上一层小神秘的光环！ “愣着干啥，自我介绍一下啊！”林意向胡戈招呼道。 “哦哦，你好，我是胡戈，这是我哥们袁宏，她是来自湾岛的杨澄琳。” “诶，我们俩都姓杨呀。” “是啊，挺有缘分的。” 两位杨小姐拉着手，相视而笑，区别是： 四九城杨小姐说话有些嗲，湾岛杨小姐讲国语很机车。 看着四人而立，以及胡、杨二人初次见面彼此打招呼的画面，林意啧啧，可都是名场面啊！ 可惜没有相机，倒是遗憾，等有了钱，一定买一个。 不为别的，就这些画面拍下来，等以后一不小心在贵圈混不下去了，还能写一本《演员回忆录》去消费一波情怀，配合老照片，肯定能大卖...... 室内气氛熙熙攘攘，此前没到的演员朋友，都基本到齐。 这大概是这部剧届时开机后，全员能汇聚的为数不多机会。因为不少人都有档期安排，各单元剧各成板块，肯定是分批进组逐个儿拍摄，各单元剧组之间参演者或许都难以碰到面了。 重新回到聚集处的林意捧着一次性纸杯，泯着热茶看着蔡老板八面拂动的接待热络着，心里十分感慨： 不谈其中今后要扑街的，放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看，这是什么神仙阵容的呵！ 可能，此刻意气奋发、充满野望、长袖善舞的蔡老板自己都不知道，这部公司演员年轻化、内地化尝试下的一部聊斋试水剧，隐藏了未来华语影视多少红极一时的明星！ 后来，在尝到了甜头的唐人又出了一部《聊斋女子》，不过那时演员阵容相比当下，已经是逊色太多...... “啪啪！大家静一静，都坐吧。” 熙攘里，见人齐活了，话筒插上电后，蔡老板站上台，声音响彻全场。 按照四周摆放的桌椅，室内众人开始各自找座位坐下。 放眼望去，在演员阵容里，坐在前排的就有林智影、姜华、唐凝、曾玲、李缤缤。而像胡戈、袁宏、林意等面孔尚且稚嫩的，则落后一排。 蔡老板吸了一口气，朗声道： “首先，我代表唐人，欢迎各位到来。” 哗哗哗！ 众人惯例鼓掌，给这剧组首次碰头会热场。 “很荣幸，也很忐忑，能够邀请这么多圈内才俊们加盟《新聊斋》。有了现场各位的加盟，现在我更有信心，让‘聊斋’这个老IP，焕发出新颜！” 看着下面一众面孔，蔡老板声音铿锵有力，女掌门的气势开始凝聚，有股豪气。 她完全有足够豪迈的底气，能够聚集起眼前这么多演员和拍摄团队成员，已经证明了当下唐人的一种实力，这让她对这部剧充满想象，也对公司的未来前景充满野望。 在这开场白讲话里，蔡老板活学活用。 几天前刚从林意口中听说了“IP”这个词，此刻她就顺嘴用了上来。当众说出去，感觉还不错的吖子，自己的发言顿时有了种高级感。 她喜欢上了这个词，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在港岛当制片人的那段日子里：那时，公司里的竞争者在例会发言时，就总喜欢中英混杂发言，或者干脆就是全英文飚话。好像，有些英文的加入，会让自己的发言更加的气势汹汹。 蔡老板继续开场白，若是谁做个有心人，就会发现三分钟的即兴开场白，“IP”这个词是出现了足足七次。 但除了一旁的吴景源导演，在场的其他人其实并不知晓“IP”是何涵义。就这么坐在听了一耳朵，不过，种花家文化博大精深，一两个词的个别意思不明朗，并不影响意思表达。 反正拍拍手鼓掌就对了嘛！ 这个再简单不过。 而就在几个月后，一场圈内行业峰会上，那时正不断吃进经典作品改编权的蔡老板，在峰会发言报告里再次提出“IP”。 那时，台下的听众，已经换成了各影视公司的大佬，有了蔡老板做背书，“IP”的概念是迅速在业内流传起来。 这样一个在十年后才会耳熟能详的词，因为林意这个闯入时光长河里的小蝴蝶，而出现了变动。 ............ 此刻，台下。 随着蔡老板做完开场白，宣布《新聊斋》碰头会正式开始，林意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座位上的人身上。 他注意的不是参演的明星们，这些演员自己大多都已经照了一个面，内心的新鲜感也已经得到了满足，但是，还有一个群体，他还没有接洽过： 这就是幕后创作团队！ 在组成林意的回忆里，一部剧构成的完整青春，从来都不是演员所扮演的角色形象一家之功，还有那回荡在耳畔久久不能散去的经典旋律。 于他而言，青春记忆不单单是视觉里的回忆，也有听觉的回荡。 不断回想的旋律，一定是包括那位一手缔造出华语影视大仙侠大古典旋律的麦正泓，至少对于林意来说，是如此。 正如《新聊斋》这部剧，除了白月光的女主外，令人难忘的还有那位麦大仙的配乐。 ------------ 第11章：不见麦大仙 此刻，创作演员团队全员在场，他想找到这位在日后有着“仙侠乐之父”的麦先生。 一排排人看过去，目光搜寻着目标。 本剧的摄影灯光服化道都齐全了，遍眼看过去，此刻唐人组成的拍摄班底，某种意义上，不如说说就是港台班底，这应该与蔡老板本人曾经在港岛做制片人所积累起来的人脉资源密不可分。 诶，怎么没找到？ 林意的眼里，泛起疑窦。 怎么在创作团队里，音乐监制的席位还缺席着？ 那位......麦大仙呢？ 港岛就那么大，制作圈子不离其中。 除非...... 林意心头升起一抹不可思议的念头。 他并不觉得是自己眼花没看到。 在后世《仙剑》系列播出后，自己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弄到剧中的一系列配乐，放在MP3里往复循环不已。 所以，对于麦正泓这位打造出诸多仙侠志怪剧配乐的人物形象，他可是很清晰的。 再次环视一圈，林意确认，麦大仙不在这里！ 是没邀请，还是不存于这个时空？ 林意一时间没办法去确认，但他偏向于后者。 判断的依据并不复杂，是他并不觉得音乐监制的位置是被台上这位雷厉风行的蔡老板忽略掉，一部影视剧的成功，离不开抓耳贴切的配乐。这样的道理，在此刻几乎是港岛班底组成拍摄团队的蔡老板而言，不可能不明白。 何况，港台背景的吴景源导演都被邀请过来了，没理由同样在港台影视配乐界声名愈隆的麦正泓会被忽略掉。 得出这一判断的林意有些唏嘘，没有了麦大仙，新聊斋，还会有那童年阴影的片头曲么？ 一年多后的仙剑，又会有御剑乘风来的滋味么？ 他不知道。 至少，在另一个时空里，他没有听说过能在仙侠志怪这一配乐领域与其相媲美的BGM大师。 遗憾！ 林意心里顿时生出这个词。 甚至于有些失望。 缺少了那般精彩绕耳的BGM，拍出来的《新聊斋》，还能给予自己初看时的心动么？ 至少，于自己而言，肯定会把这些拍出来的影视剧与印象里初见时的感受做对比，他没办法抛掉原版记忆去评判，否则，也不会有一句话叫：人生若只如初见。 这般想着。 手里盛水纸杯逐渐见底，失落之余的林意手腕一扬，捏扁的纸杯呈现出一道完美弧线，朝着角落边的纸篓飞去。 只是，没注意的是水纸杯里仍残留着水珠，就这般被抛飞而出下，水珠是不小心洒落到一旁大妹子的腿脚上。 感觉到腿脚的冰凉，妹子立刻转头瞅过来，眼眸流转就要搜索凶手。 见状，林意啪一下端正坐直，眼观鼻，口关心，稳坐椅子上。但眼角余光里却是一亮，转头的妹子面孔挺亲切，可不就是霍大妹子么？ 刚才自己的注意力都在寻找麦正泓，都没有留意到这位霍妹子。 标准瓜子脸，纤细杨柳，在还没有成为霍妈之前，纤柔气质是在举止投足之间的。 林意对这位印象最深的角色，还是七仙女里面的小七。不过，也止步于小七。论道起来，仙女小七的形象气质其实与本次她将要在《新聊斋》里所饰演的“秋容”一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的。 这么一沉思间，目光没留神的就落在这位霍美女身上。 姑娘都是敏感的，似乎是感受到对方视线，猛然里，霍美女目光锁定过来，视线询问：“是不是你？” 被捉了一个正着的林意，没有闪避，目光给了一个歉意。 霍姑娘鼻头轻皱，她不认识这个年轻人...... 这样一个小插曲后，林意将关注重点放到当下全剧组碰头会所要表达的重点上。 与浪漫主义的导演制片事到临头风格不同，事无巨细的蔡老板喜欢将事情统筹得有条不紊。 在碰头会上，蔡老板介绍了剧组大拿，拍摄行程，拍摄地点。尤其是宣布了拍摄次序的安排，毕竟《新聊斋》是由六个单元剧组成。 计划里，蔡老板规划每个单元剧的拍摄时长不超过十八天，整体拍摄时长要控制在四个月内，这自是出自于拍摄成本的考量，在外拍摄多拍摄一日，吃喝拉撒用度就是一笔不菲数字。 而在一众单元剧里，《小倩》被安排到第三波进组拍摄，拍摄地范围框定在金华。 按照这样的时间次序，林意粗略计算了一下，自己大概能在十二月初进组。 这是要大冬天的拍戏啊。 早就闻言，贵圈拍戏，时常反转四季：夏日作冬日拍，闷出一身痱子；冬日当夏日拍，冻得两耳通红。 林意有些麻爪了......他稀奇的是进组拍戏的体验感，可当这时间表安排上后，才愕然发现，剥离掉信息提前量所带来的底气之后，在进组拍戏这一道上，是从未有过的。就一演技小白，小白竟是我自己！ 碰头会后。 按照各单元剧，演员们开始按照各自所要饰演的单元去分组。 偌大的会议室，是以沙龙的形式构成六个剧本围读空间，老板蔡老板、导演吴景源、出品人邱立新负责在其中组织。 一些今日刚来、尚不知道自己搭档的演员，在这会儿，是开始揭开了谜底。 而这分组围读的主要目的，是借助剧本让一个单元剧的搭档演员有个初面的熟悉，同时，对各自所要饰演的内容有一个大体框架。 林意看着就感觉很有意思，在他遍眼看过来，许多缘分线正在喧嚣之间开始纠缠在一起。 比如，来自同一母校的胡珂正与男搭档黄骁明正在首次见面的问好。初次见面、问候客套、给彼此留下不错初印象的二人，此时根本不会想到日后会牵绊到舆论里。 “原来，你跟我们是一起的啊！” 在沙发构成的沙龙空间里，杨小姐瞅着林意也加入进来，语气里有种被蒙骗的感觉。 诶？ 有故事？ 听闻杨泌言语，同一组里，已经分进来的杨敏娜、季澄、吴志敏、何依静等几个将在《小倩》单元剧里饰演男三女四等角色儿的演员朋友，眼神一亮，准备充当吃瓜群众。 而站在一旁的胡戈，也终于明白早餐店里林意那话的含义：原来，这人早就知道会跟自己一个剧组。 ------------ 第12章：初读剧本 面对一众看向自己的目光，林意向同一剧组的每个演员都打了个招呼。 在这些配角里，他比较熟悉的就只是杨敏娜，在电视荧幕上给他留下的主印象就是于妈镜头下的各种“夫人角”。 “小倩组，你们的剧本。” 就在小倩单元剧组众人自我介绍相互熟悉时，唐人的工作人员捧来了一沓剧本。 摆在茶几上后，剧本并不算厚，毕竟每部单元剧平均下来也就六七集。 “呀！” 翻开剧本一看，杨泌惊讶出声，因为装订扉页的“单元编剧”一栏上，赫然写着：林意！ 几双目光，几乎是一瞬间就聚焦到正在翻看剧本的林意身上。 尽管这些人是今日抵达，没有参加昨日部分演员小聚，尚且没听闻手里剧本就是出自林意手笔，可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虽没有问出来，但看向林意的探寻目光里，似乎都在表达着同一个意思： 这上面的名字是你？ “看不透呢。” 杨小姐明眸闪亮的打量着。 她和一旁的胡戈，都有些凌乱，本以为这人是工作人员，结果是演员；本以为同是演员，结果翻开要饰演的剧本一看，这人还客串着编剧的身份。 明明这年龄瞅着跟自己没差多少啊，怎么马甲套了一层又一层？ 林意自己也惊讶。 这是在京城自己将《小倩》草稿剧本交给蔡老板后，第一次看到这分集后的《小倩》完整剧本，没想到自己名字居然被著作其上。这是他没想到的，毕竟，小编剧提供创意，大编剧“统筹署名”是圈里默认的规则。 细节处动人心，看到自己的名字，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这事儿做得挺地道嘛......因为署名这一举动，林意对于唐人的好感度大增。 难怪后来有传言，唐人初期的蔡老板，很会做人。 “怎么了？都站着干嘛，坐。” 这时候，蔡老板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今儿这一圈演员里，她挺看中这一组，不仅是在六个单元剧里，《小倩》剧本可圈可点，更关键的是胡戈和林意两位她颇为看好的年轻人都是“无约之身”，没有签约经纪公司，不像其他几个年轻人已经是名花有主。 “这个版本的剧本，你们都是第一次看。不过虽然是第一次，但聊斋小倩的故事，你们应该都不陌生的。不过，你们手上这剧本故事，可不是对以往的重复。剧本你们先读，先形成个初感，在拍摄前各自都会组织精读的。” 拿起《小倩》的剧本，蔡老板对着众人笑着说道。 “其实呢，应该说，相比于其他五个剧组，你们小倩组应该是最不需要组织围读的，剧本里有需要解释的地方，可以问我身边的这位。他是这个故事脚本的构述者，也是燕赤霞这个角色的饰演者，对于小倩这个故事，他是有发言权的。” 蔡老板此话一出，算是彻底坐实剧本上的名字就是眼前之人。 小倩剧组的众人，看向林意的目光里，再次多出许多莫名的意味。 他们见过托关系进组的，也见过带资进组的......可唯独没见过，自己带着剧本进组的。 这一刻，小倩单元剧组的几个人，感觉到自己世界观得到了刷新！以至于在一档采访节目里，大杨是如此描述自己对于林意的初印象： “当时，我初来乍到，看到他靠在门口要签名，以为是唐人的工作人员。还想着这唐人公司的招人门槛好高，连工作人员都这么养眼，结果，分组后，才知道他也是演员。只不过，跟我们选进来的不一样，他是拿着自己编的剧本去演自己编的角色......”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 时光冉冉里，多少曾经的岁月，已是哔了狗。 哗哗哗！ 纸页翻响，在蔡老板停留了一下走后，小倩剧本的一众人，剧坐在沙发上开始围着初次看剧本。 半晌无话。 都沉浸在剧本故事的阅读里。 但，随着剧本故事的阅读，不时会有目光瞥向陷坐在沙发里的林意，感觉：这人，好会讲故事。 剧本也从来不单单是考验一个人的故事掌控力，众人被吸引的，还有其中一些句子。 例如，燕赤霞对宁采臣的一句：“祝你一路顺风，英年早逝”，是让翻开剧本读到这里的众人直接忍不住扑哧一笑。 文学的光环，开始在不经意间往林意身上汇聚。不能说这圈光坏无用，这年头名利虽当道，大家都世俗，但文艺人，在一些场合，总能有点不同的特权，尤其是发言权。这种看似发虚的权利，却往往在一些场合能够发挥出出乎意料的效果。 哗...哗！ 翻页声逐渐降低。 伴随着第一遍过本，对于剧本情节，在座的都有了一些印象。 最直观的感觉就是：与以往的倩女大不一样。 在座的这几位对以往小倩印象，自然不是来自于蒲留仙先生的原著，而是来自于从六十年代开始这个故事的各年代版本。 例如，其中对于“小倩是鬼”这个点，在所有版本的小倩故事里，就已经是形成约定俗成的认知。 怎么在手上的剧本里，就变成了一只猫妖？ 对于这个问题，杨小姐是率先出声道：“这个，小林编剧，我可以提出一点疑惑么。” 相比于组内其他演员朋友，或许是今早门口处有过照面还被虚晃一枪的缘分，也许是有京城大妹子固有的社交爽豪，杨泌第一个开口对自己所要饰演的角色提出了疑惑。 小林编剧？ 被这个称呼弄得有些恍神的林意抬起头道：“嗯，你说。” 杨泌大眼睛扑闪过来，撑着下巴问道：“你看啊，小倩是鬼众所周知，这么到你这里就变成猫妖了呢？” 胡戈、杨泌、杨敏娜、季澄、吴志敏、何依静一众《小倩》参演者都瞅了过来，脸上，是同样的疑惑，想知道原因所在。 林意当然不会说因为是国内所有电视台的爸爸说了不允许有鬼，而是解释道： “新版里就是要破除鬼身份的限制，传统文化熏陶下，观众已经形成‘鬼惧怕阳光，不能在白天行动，暴露于阳光会灰飞烟灭’的固有认知。现在，没有了这一限制，你就可以增加大量白日戏份。” 原来是这样......众参演者心里直呼讲究。 ------------ 第13章：东方新魔幻爱情主义 众人除了直呼讲究之外，也明白这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 白日戏份由于需要充足的光线，剧组往往要把戏份安排在光线充足的白天，这样就不用经常性熬大夜去拍戏。 眼见第一个疑问被解答掉，杨小姐继续提问道：“那既然由鬼转妖，为什么是猫妖呢？” 对于这个问题，林意给出四个字：“拍摄成本！” 其实，原本他设计小倩的身份是“狐妖”。 可蔡老板表示：找狐狸拍戏成本高昂，猫咪倒是到处可见。于是，大笔一划，狐妖变猫妖。 “最后一个问题。” 杨小姐翻着剧本，来到最后一处自己标注的地方： “既然一开始燕赤霞的师兄弟，用那么多神兵都没有刺死姥姥，怎么在最后，一把神兵就同归于尽了呢？” 林意刚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就瞥见一旁同样翻阅剧本的胡戈，眼里露出些对这个问题的恍然之色。 “老胡！” “嗯？” “可以谈谈你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么？” 被点到名的胡戈，有些错愕的顿了一下，就组织着语言说道： “我想，结尾能同归于尽，是树妖吞噬燕赤霞，掌控了他的身体，但也被燕赤霞用自身道法羁绊住。第三集里就有燕赤霞斩杀了一名附身花魁的蛇妖情节，这一情节就是对‘妖能附体，但共享生命’的这种灭杀方式做出了伏笔。” 第三集？ 众参演者哗哗翻到第三集，看到胡戈说到的情节，纷纷点头恍然。 对于胡戈所言，林意点头称是。少壮看老，难怪后来老胡挑剧本的能力一流，鉴赏就见证于这样的细微之处。 事实上，胡戈所言的情节，是林意相较于电影原版加进去的。除了是补上电影里姥姥被同归于尽的一个小bug外，最主要的是出于要拉长整体故事线的考量。毕竟原版电影只有一百分钟，而电视剧《小倩》单元长达六集。 “我没问题了！” 给出三问的杨泌，啪一下合上剧本。 绞着手指的杨姑娘，当然不是对手里剧本不存在任何问题，只是有的问题，当众问出来，有点儿小尴尬。 例如： 为什么开头就要来一幕燕赤霞撕小倩衣服的剧情？ 再例如： 那段羞羞的小倩宁采臣吸元气桥段，又是怎么肥事？ 对于剧本中的感情戏部分，杨姑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纵观自己以往饰演的角色，她还从未接触到这么多感情戏。 都说见字识人，她有些好奇，在写这些桥段的时候，这位小林编剧脑壳里在想些什么？ “你瞅什么？” 林意注意到杨姑娘投射而来的视线。 “没。” 杨姑娘断开视线，这年头，还没形成“瞅你咋的”的梗，然后主动转移话题，朝着坐在对面沙发的老胡说道： “感觉宁采臣这个角色，既要有单纯善良书生气，傻里傻气，不解风情后又要表现出情动，这种气质要演出来，胡戈，你难了。” “咳，正好可以磨炼自己。” 老胡不畏难角色，只是，演着同龄人所写的剧本，他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林意在沙发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补充说道： “其实不止是宁采臣，在一定程度上，我认为《新聊斋》六个单元剧的男主，都有傻里傻气这种共同的特点，不过并不影响年轻人共同爱情观的表达。” “怎么说？” 杨小姐下意识的抠了抠鼻孔，发现自己这一举动落到林意眼里后，嗖一下收手，脸上是有点儿小尴尬。 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已经被家里教育多次了，但自小而来的习惯，说要改总是难。 林意伸出手喝了口茶，解释道： “傻里傻气，自然是：情字一道，总使人痴。” “不过，我认为，就小倩这一故事而言，除港版外，以往版本的小倩故事，道德束缚感都过于沉重了，这是那段时代价值观所造成的结果。” “港版里做出改变，改变了过往独善其身的观念。现在到了我们年轻这一代而言，就更是要大声自信的说：大人，时代过了，我们这一代人的爱情价值观要注入进来！” “我想......三百多年前蒲先生将人鬼情未了结合起来，我愿称之为志异爱情。而到了现在我们手上的这版剧本上，我将整个主题是彻底转变为浪漫爱情，而表达刻画的方式，是通过人妖冲突的魔幻给呈现出来。” “我把这种爱情观的表达，称之为东方新魔幻爱情主义，这是这个剧本所要饰演的核心要义！” 林意越说嘴巴越顺利，到后半段，与其说答疑解惑，更像是他一人在立论式的发言。 只不过，这些言语，对于身边一众同样年纪的年轻人而言，杀伤力过于巨大，维度陡然升高，差距啪一下拉开巨大。 看看吧，圈出关键词： “道德束缚感！” “独善其身爱情观！” “时代变了！” “东方新魔幻爱请主义！” 一个比一个词牛叉，沙发前的一众《小倩》参演者们，不明觉厉，肃然起敬。 头顶上方的空气里一时间有些宁静，与不远处的其他单元剧组显得格格不入。 众人不由在想：难怪嘛，人家年纪轻轻的就做了编剧！ 这一刻，倚靠在沙发上的林意，面如平泊，翻着剧本。室内灯光打在身上，孕着一圈光芒。放在周遭人眼里，就差双手往沙发两边张开，翘起腿，做出一幅大佬做派。 许是刚才话说多了，嘴巴干涸的林意，伸手就要去拿面前茶杯。 “小林编剧，请喝茶。” 没用林意动手，刚才连发三问的杨小姐，主动递上茶杯。 这就叫：待遇。 若是放大到整个室内空间里，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在其他五个单元剧组都是彼此交流围读、互相认知促进的同时，而在《小倩》剧组，却以一人在完全主导。 如果用后世流行的网络用语来形容这一幕，那文案一定是这样： 在那个阳光温暖冬天的上午，小林编剧惊世骇俗的知识胸怀，如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过众人心头，眼睛里冒出敬佩的星星，骄傲如杨小姐大为折服，纳头奉茶便拜..... ------------ 第14章：自我分析 分组熟悉剧本的间隙。 “嗨。” “你好。” “哈喽呀。” 在热水机前冲茶的林意，收获了不少友好的招呼。 这些主动打招呼的，不少并不是签名本上的人，此前都没有打过照面。因此，林意是有点莫名其妙，怎么感觉自己的脸谱一下就大众化了？ 只是这种疑惑没有持续多久，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儿，就揭开答案：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原来自己“带剧组进组”的事情，经过蔡老板今早在《小倩》单元剧组围读现场的肯定之后，在上午是彻底传播开来，即便是信息滞后的参演者，也都已知晓。 自己这是小有名气了？ 林意摇头一笑，感受着众人对自己的热情，自己倒是小觑了“带剧本进组”带来的影响。 也是，即便纵观后来的成名演员，也只是在进组饰演中对剧本提出一些“己见”，可没有干脆操刀剧本的。当然，那些个自己既导又演的，且不算，那又是另一番逼格。 所以，自己这是成为稀罕物？ 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中午，考虑到人数太多，食堂做饭压力太大，唐人方面就在外订了集体便当。 不是剧组盒饭，便当颇为豪华，四个菜，外加一盒汤，从电梯里送上来的时候，还冒着热乎，很像模像样的一顿。 唐人的员工食堂空间有限，一下子多出这么些演员和剧组外包团队，就显得有点拥挤。 不过这对于四海为家拍戏的影视公司而言，并不是难以协调的问题。 食堂墙壁下，溜开一排板凳就好了嘛。 就当是提前练习在剧组拍戏的中午，如何快速有效吃便当了。 林意没有挤食堂。 取到便当后，就拎着准备在食堂外找一个吃饭空间，在四下搜索里，视线落到正在窗户边埋头干饭的黄骁明身上。 “嘿，小黄哥。” 拎着饭盒，走上去，林意打了个招呼。 “林意？” 看着走来的年轻人，干饭的黄骁明反应了一会儿，才将眼前走来的身影对应到名字，也意识到对方口里的“小黄哥”是在叫自己。 对于“林意”这个名字，黄骁明的记忆源自于上午“带剧本进组”的传说，流传开来后，这个名字就在演员间熟悉起来。 毕竟，活久见。 又难以置信。 就在刚刚的吃饭前，自己电话里与经纪人周思伟聊起“带剧本进组”这件事时，自家经纪甚至猜测这是种名声炒作的手段！ 林意并不知道在见面的一瞬间，对方脑海里浮现出这么多念头，他对于后来黄教主的印象，基本就是源自于三方面： 一，大汉天子，千禧年投资五千万之作，开始诠释何为剧版大制作的鸿篇巨构，史诗感令人震撼; 二，电影《华夏合伙人》，电影收藏库里反复循坏了很多遍，可称为小黄哥演技巅峰； 三，在沪都展览中心那场耗资两个亿的世纪大婚。 不过，此时的黄骁明，尽管已经是在《大汉天子》里崭露头角，但“大腿”刚断不久，身上还没有形成未来教主的气势，也没有婚礼上的霸道总裁范儿。 在亲眼看到后，很难想象这位背靠墙壁干饭、看上去还有些“憨”的小黄哥，后来能聚集起雄厚的财富。 达者为师啊，看着埋头干饭的黄骁明，林意眼神是忽然的发亮，心里浮现出一抹念头：这位在未来晋升为黄教主的男人，不就是向自己展示出一个生动的发展蓝本？ 其实吧。 在此刻瞅到干便当的小黄哥前，从京城抵沪后的这些天里，林意就时常思索在男子选秀风口尚未到来之际，既然决定以所学专业先在影视一道迈开步伐，那自己该走怎样发展路线。 在林意看来，千禧年之后、选秀窗口期尚未到来之前的演员发展成名之路，无非有五： 第一类是坚决向大腿靠拢，尤其是啃到金色传说琵琶大腿，小透明一跃成为成为荧屏红紫就是一部超大投资的事儿； 第二类是师生家门传承，在资本未曾涌入之前，演艺这行当本就讲究一个父子师生传承，演变至今产生各据一方的学院科班派。只是，相较在演艺圈内人才济济的京城电影、戏曲两位老大哥，以及沪上的戏剧学院，广院在演艺界的话语权逊色一筹，蹭个国字头的传媒行业实习没甚问题，但要说能在影视资源上带来多少助力，还要再看看； 第三类，带资进组，走的是“演唱跳不行，就回家继承家产”的路线，这对于眼下坐火车都得靠硬座、逛沪都金陵路只靠穷游的林意而言，想都不用想； 第四类则是龙套基础深厚、又露遇贵人，即将从龙套走到镜头前的宝强哥就是典型代表，不过贵人赏识的机缘是万里无一，林意并不觉得这种馅饼能够一下砸到自己头上； 还有第五类，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天赋型选手，属于“有的人苦苦追求而不得，有的人无心插柳却成荫”。 这五类发展路线，对应的成名概率是几何式幅度的断崖下降。 “没钱没人脉没天赋”的“三无人员”林意，自我分析一波后的结果是，觉得自己并不属于上述五类中的任何一个。 于是，决定搭线将要腾飞的唐人影视，就成为自己计划中的一环。 可从前自己就是一只不思进取的大咸鱼，现在站在遍地是腾飞机会的十字路口，倒是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无从下手的感觉。 尤其是在沪都的这些天里，穷游金陵路，兜里空落落，一样东西都买不起的时候，林意不是没想过赚钱的路子。 事实上，若翻开林意锁在酒店行李箱里的笔记本，上面是记录了以他当下财力所能执行的各种赚钱可行性。 比如，回到学校里，出几首歌卖点票子。 可是，词曲作者在这个年代并不吃香，歌手台上万人追捧、原创作者无人问津，乃是常态，更别谈自己一个名声不显的毛头小子了。要是自己拿出那些金曲，大概率是贱卖，他不想糟蹋了那些伴随了自己整个回忆的曲子。 ------------ 第15章：奶茶生意的念头 除了卖曲子的点子外。 再比如，到网站上码小说攒钱。有着后世丰厚套路储备，林意有信心在这年头，混成论坛里的风云人物。 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收费模式刚刚提出，阅读者付费习惯的养成，道阻且艰，大环境还属于是为爱发热的年代。 总结而言四个字：也是难搞！ 甚至于，林意还想着等回到京城后，也学着已经创立了公司、但尚在摆弄中的刘京东去中关村蹲点。他当然不是去卖VCD了，对于自己而言，VCD进货成本都算太高，现有财力只能搞点碟卖一卖。 可以想象一下：在灯光昏暗的街边小馆、在人潮汹涌的傍晚人行天桥处，自己头戴黑色鸭舌帽，身背一大包，逢人就拉住悄悄问：“嘿，兄弟，要碟不？” 真要计较起来，自己做这一行当，还有旁人所不具备的核心竞争力，脑子里可是储备了不少后世生态人文教学视频。 至于更远一些的，类似股票这些，他也是想过。 特别是来到沪都后，他还转了几趟地铁专门到沪交所溜达了一圈。 到窗口处问了一波工作人员，结果却是得到一个悲观的答案：自己全身家当压上，居然在沪交所开个户的资格，都没有！ 归根究底，还是穷的！ 而此刻，林意瞅着身边这低头干饭的男人，成功的案例可不就现成的摆在眼前么？ 去掉初期大腿不谈，纵观小黄哥后来的财富积累过程：签约公司、以股权抵薪酬、静等签约公司上市、借助自身名气代理国外逼格品牌、滚雪球式购入不动产.....一个豪掷两亿婚礼的“霸道总裁”发展路线就此诞生。 嗯，成功的经验，值得去吸收借鉴！ 自己当然不会去复制，但完全可以穿插着来嘛。 比如，先定下个小目标：借助当下剧组，攒一波声名为日后发行趟路，挣一点片酬做资本积累。 既是商业小白，林意给自己划上一条底线：只在信息提前量内出手，不逾矩，不冒险，要走得从容，走得悠然...... “呃，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看着站在眼前的林意，黄骁明停下筷子问道，他还没有达到那种在别人目光下依旧稳如老狗吃饭的境界。 林意收束掉四下发散的念头，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的记事本，递上前，笑容灿烂道： “还记得《大汉天子》播映时，就和家里人每晚守在电视前。一直想要个签名，今天总算是看到真人，可以达成愿望了，还望能赐名。” 听到这个回答，未来的黄教主有些懵，心想着现在的入圈新人，都这么爽落了么？ 不过虽然懵，黄教主还是接过笔，翻开本子一刻，看到上面集齐众多签名，他有些明白这人为何要签名了，这……简直签名收集症嘛。 于是，笔画之间，也留下自己名字，并应林意要求，在签名之旁写下“大汉天子”这一代表作的剧名。 等名字签好后，林意收好集名册，打开便当，就在一旁吃了起来。 于是，形影匆匆的唐人走廊过道窗户下，就可以看到这样的一幕：林意和黄骁明两人各自借助一张四角凳，并列背靠在墙壁上，埋头干饭…… 只是，没多久后，这样的画面，被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所打断。 这走廊里。 一阵踢哒脚步声忽而越走越近，伴随着一阵香风，在窗户下的两位干饭人面前停下。 “你怎么不在食堂吃，我说怎么没找你人，原来猫在这儿，喽，给你这个。” 声音从头顶传来，低头吃便当的林意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纤细素手。 以及，一杯“街客牌”奶茶。 不用抬头，这有些嗲带些鼻音的声色，是杨小姐无疑了。 果然，林意一抬头，就看到在杨小姐的手里，拎着满满当当的一大袋，里面全是杯杯奶茶。 不止是杨泌，旁边另有胡珂、李缤缤、霍丝燕仨姑娘也同样拎着大包装袋，而胡珂同样也递出一杯给同一剧组的黄骁明。 瞅这架势，是要请各自单元剧组的人喝奶茶。 林意接过递来的奶茶，剥开管子吸溜了一口，夹杂着唇舌间的米粒，滑溜进肚子里。 真是令人怀念的味道啊！ 猛嘬几大口，奶香味很浓郁的回荡在唇舌间。 然后，一口气从肚子里舒缓上来。 一个词：舒坦！ 林意托着奶茶杯至眼前，打量着一番问道：“这奶茶卖多少钱一杯？” “三块！”声音清脆利落。 “唔……利润至少两块五！”林意摇晃着手里的奶茶杯，突然道：“诶，你说，要是咱几个合伙开个奶茶店，会不会也很有生意？” 嘎......一下拐到做生意的话题上，弯儿转得太急，几位姑娘都眼神愣愣，没跟上脑回路。 一旁的小黄哥咂吧了嘴：都是在喝奶茶，你怎么就优秀的突然想到卖奶茶了？ 给出这个提议的林意，甚觉有可行性。 奶茶是个低技术、低成本和低入股的行业，自己完全可以先从一家门店搞起。 店名都可以直接拿来主义，就“一年卖出三亿多杯”的辣个奶茶品牌，距离品牌开创都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并且，趁着这段品牌空白期，自己完全还可以去商标审查中心去注册一波，然后，静待时光到来，做一名手持商标大棒的盲流。 呼！ 压下四处胡乱发射的思绪，林意又是连嘬两大口奶茶，顺气通畅的朝着杨同学感谢道：“这会儿吃饭，正好润喉，感谢大泌泌同学赠送的冬日第一杯奶茶。” 到底是会编剧的人，会说话得很......听了刚才这话，四位手里拎着大袋奶茶的姑娘们，心里浮现出同样的念头。“冬日第一杯奶茶”，听上去平平无奇，只是相比于其他人一声平淡如水的“谢谢”，却又有太多不同。 只不过，大泌泌同学又是什么鬼？ 听起来，奇奇怪怪的感觉。 好心好意送来奶茶的杨姑娘，只感觉光亮脑门blingbling，就这么吃饭的一会儿功夫，自己就从剧本围读时的“小老戏骨”变成现在的“大泌泌”了？ ------------ 第16章：花枝乱颤的场面 杨姑娘心里直嘀咕。 前一个外号，这人在剧组围读时解释得自己身心舒畅，那现在这个外号又有什么说法？ 在好奇心驱使下，于是，泯了两口奶茶的杨姑娘，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为何叫我大泌泌？” “随口一说，直呼其名显得太生硬。” 笑眯眯的林意，肯定是打死也不会说出真实原因的。 这要是说出来，自己今天肯定要嘎。 但有一说一，客观评价，十七岁的杨姑娘，比起身边其他三位花骨朵，已经是初具资本。 见小林编剧始终嘴硬，不明所以的杨泌同学鼻翼缩张，手腕绕着袋子口，仰着脸道： “你不说算逑，不过，你现在喝了我买的奶茶，那么，进组后到时有我不会演的地方，你这位林大编剧呢，可一定要照顾。” 林意举起奶茶塑料杯身：“你这话是该我说，杨大明星演艺经历丰富，进组后还望多多指教，喽走一个？” 自家人自知自家事，尽管纵观后来大泌泌同学的演途，演技随着年龄增长呈反比态势，但眼下的屏幕经验是超出自己甚多，妥妥的从小演到大。 反观自己呢，要是当个嘴炮强者，定没问题，而且一定能唬住一众人；但现在要是站到镜头前，仅凭大一正在所学的那么一点儿表演知识，在没有镜头经验下，自己估摸着要抽象。对此，这次回京后，林意准备揣摩恶补一波。 一旁，听着两人互起外号： 杨大明星。 林大编剧。 其中两个“大”字，充斥满互捧的意思，旁边人有些莞尔。可灿烂如花的年纪，在场哪个人没有幻想过自己能在人前大红大紫，晓誉天下呢...... 走廊下。 看着林意举杯的动作，杨姑娘抓着奶茶杯的左手同样探出。 “干杯！” 嘭！ 两个奶茶杯轻轻碰杯声响。 大杨同学嘴角上翘，有种同组友谊达成的快乐！ 于她而言，年少成名的演艺经历和在校时期这时走时学的生活学习方式，让她与学校同龄的同学们根本玩不到一块儿。 这主要是双方身份不对等所画出的一道隔阂，在校期间她并没有“默写可以一起打小抄，下课可以携手卫生间”的朋友。 现在，却是有了些不一样。相同的演戏剧组，有趣的人，也有了更多可以共通的话题。 林意看到了杨姑娘上扬的嘴角，有种挺不错的感觉。 他不会用眼前这些人后来发展轨迹所带来的认知感去评判当下，体味当下生活、见识这一曾经影响自己青春记忆的群体才是真实的体会，至于以后，是否会渐行渐远，时光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与杨姑娘干完杯。 然后，林意又举杯向站在一旁的霍大妹子道：“还差你一句抱歉，不过还是先声明一下，今早我可不是故意的。” 刷！ 有小故事？ 刹那，旁边几位吃瓜的目光都瞅了过来。眼睛扑闪扑闪，透着八卦的光芒。 不过没有给众人吃瓜的机会，林意随即就开口解释道：“早上抛纸杯，不小心飞溅了她几点水滴，无心之举。” 霍大妹子给出一个不必抱歉的神色。 眼眸里，有种重新好奇的打量。 今早被飞溅到水时，她还以为这人就是个无名之辈，结果，还是位隐藏的年轻编剧。霍妹子很清楚一个简单道理：能被唐人看上并引以为用为剧本，可不能是泛泛之辈。 “泼人家水哪里是一个无心之举就搪塞过去的，你可是堂堂《小倩》组的小林编剧，道歉就是一句抱歉就完事儿的？” 杨泌啜着奶茶吸管，起哄，拱火，尤其是与人熟悉之后。这很符合她当下性情：年轻，小有名气的张扬，喜热闹。 林意眼睛斜觑过去：“那怎么说？摆条道比划比划？” 杨姑娘一点也不忤道：“怎么也得补偿点什么吧，诶，不许是奶茶，我们都已经点过的。” 林意将奶茶杯子吸得呼呼响，眼睛转动，忽然说： “有这么一段时间，体验路边野唱，曾经跟四九城一天桥下的算命人做起了邻居，耳濡目染，会看一点手相，要不，免费看一手前程作为补偿？” 蛤？ 看手相......林意给出的回答，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如同刚才的奶茶生意，几位姑娘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小林编剧跳跃的脑回路。 然后，就是挺稀罕。 大家都是京城沪上的顶尖艺校科班生，生在艳阳天，长于红旗下，相信科学，但这并不妨她们对同龄人给出意料之外回答而产生兴趣。 霍妹子就饶有兴趣的探出手，白皙纤软，带着奶茶的蕴热。 林意像模像样的瞅了几眼，一本正经的竖起右手做掐算状，然后，下论断道：“嗯，事业线上部明显清晰，预示起步顺利......若所料不差，霍小姐接下来事业会有一波起飞。” “承你吉言。” “不过......” 霍妹子刚客气感谢，就被林意的一声突然斩入的“不过”所打断，心里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 国人说话，讲究一个“但”，心跳一个“不过”。 尤其搁在医院里，白大褂眼皮一垮，口中出现这二字，那一条命就吓去了半个。 当下，手里各自拎着奶茶的四位姑娘以及一旁的小黄哥，就只听林意闭上眼神叨道：“女施主掌心纹略有些分叉，前方岔路，须得谨慎，好在这掌心纹主干部分坚挺......有一句话仅供参考：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鹅鹅鹅鹅鹅......” 众人本以为小林编剧会有什么惊世骇俗之语，可被这突然冒出的“女施主”三字，喷笑出鹅叫。 这走廊下的窗户下，场面一度是有些狼藉： 大泌泌同学嘴里含着奶茶，扑哧一下就挂满嘴角；霍妹子手指着林意，不断揉着肚子；同样正喝着奶茶的李缤缤本来是要硬憋着不喷出来的，结果呛到了自己，弯着腰直咳嗽，旁边的胡珂连忙帮着轻拍后背。 花枝乱颤……林意脑海里很形象的浮现出这个词。 淑女，肯定是不淑了。 ------------ 第17章：翘班 被林意弄得形象全无的几位姑娘，都以为林意就是在不靠谱的满嘴跑火车。 “亏我们刚才还以为你真有两把算命的刷子”，杨小姐舒缓了下，伸出嫩手指责道：“而且一点儿也不专业，称呼人家都称施主了，那你自称是不是要加上一个贫道？” 林意摇了摇头，却是一本正经的当即纠正：“施主是佛家之称，贫道应称居士。” “库库库库库......” 面前几人一听这回复，纷纷再次大笑起来。 这人儿太好玩了......眼泪笑出来的四位姑娘再次认定。跟在这人的旁边，似乎就沾上数不完的笑点，令人欢乐。 走廊窗户下一角的热烈气氛愈浓。 只是并没有人注意到，跟着聊笑的林意，眼睛里露出种无奈苦笑的神色，显示着他并不是在说笑。 可是，他没办法去明明白白的说：霍妹子，零五年是你的转折点，既以清纯七仙女迈入准一线，那后来靠炒黑料的方式，根本无法助力成为一线，反而留下艳名落入俗套。 要是这样说，妥妥的自己脑壳要被送进脑科去研究研究。 而且，他自己也不想在重来一世后，去充当所谓上帝之手，去纠正一路遇到的这些人生演途。后世有一句网络流行语就讲得很好：人生有梦，各自精彩。生命自我就能找到属于各自归属的发展之路。 而在此刻窗下的欢声笑语里，以为林意只是发出“玩笑之论”的众人，直到三年后霍妹子荧幕风格陡转，话题形象出现大反转的情况下，想起昔日这番“窗下手相之论”，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分外惊讶。 以至于后来的林意，在圈里成为颇有名气的“面相大师”，一度流传...... 笑声罢了。 “我先走了，剩下的奶茶还要给咱们组的其他人送去。” 见识完林意满嘴跑完火车，杨小姐抬了抬手里，和其他姑娘迈着潇洒的步伐离去。 这一天，比同龄人成熟、但面容依旧青春青涩的几位姑娘对“小林编剧”的一致初印象是：长得挺好，会写剧本，能煞有其事的看手相，热衷拿着小本本到处要签名，喜欢起外号，很有聊天亲和力能无形化解距离，人前总感觉有股底气却又不知源于何处...... 窗户下。 林意看着过道里并肩走过的胡珂、杨泌、李缤缤、霍丝燕四人，啜了一口奶茶，以一种突如其来而又横切而入的语气，忽然问起旁边的黄骁明道： “哎，你觉着刚才走过的四位姑娘，谁更漂亮？” “嘎......” 问题来得天马行空而又猝不及防，吸着奶茶的小黄哥差点儿被呛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感觉自己彻底跟不上眼前这哥们的脑回路了。 他还没有社交牛逼到可以自然而然的跟一个刚见面没多久的年轻人聊女生。 “你就说，谁更中你眼？” 林意再次道。 有此一问，是他心中蒸腾而起的八卦小火苗突然在燃烧，他可是知道在《新聊斋》播出后，身边这位与学姐胡珂可是有过一番舆论话题度的。 许是手里还捧着人家姑娘赠送的热乎奶茶，小明哥眼神开始不由自主往四位女生最左边的一位瞥去。 “胡珂?” 林意猛不禁的，突然报出一个名字。 “啊？你别乱说。” 面对突然报出的名字，黄骁明摇头否认的同时，脸上全是错愕与疑惑，他不知道为何林意会点出这个名字，只是以为林意有此判断是出于自己与胡珂是同一单元剧组的缘故。 林意摸摸下巴咂摸道：“胡学姐确实优秀，人虽然已经毕业，可依旧是广院很多寝室的共同女神。” 尽管后来李、杨、霍三位在演艺知名度上超过胡珂甚多，但就此时来看，手握收视播放量稳居前列的王牌综艺节目的胡学姐，国民知名度是远超甚多的。 而纵观后来事业发展过程里的绯闻量，此刻在走廊里并肩走远的四人，也就是干净清秀的胡珂没有炒满一箩筐。 “人家是著名节目主持人，有固定曝光率的。” 出道已有五年、已握有一部国民剧傍身的小黄哥，自然清楚剧里这位搭档的来历。 “嗯”，林意满是赞同的语气，然后话锋一转：“我刚才瞅着你看人家的背影，眼神可没偏移过。” “没有，别瞎说，我只是欣赏。” 许是怕林意嘴巴跑火车，毕竟旁边这人有给人看手相的习惯，总让人觉得有些难以靠谱，黄教主觉得，自己有必要声明一下。 欣赏，属实是他对胡珂的此刻内心的真实感受。仙女何处来，欣赏共清绝，形容的就是此刻感受。 小黄哥承认，在样貌差距不大且各有特色的情况下，有着主持大方光环加身的胡学姐是引他注目，但也仅此而已，并无他念。 只是，林意眼皮一抬，在心里吐槽： 切！ 等你日后舆论满天飞时，可别自己打脸！ ………… 便当午饭后。 下午，唐人的气氛，明显是忙碌起来。 除了各单元剧组的剧本熟悉围读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拍定妆照。 这是一项大工程，要知道《新聊斋》包含六个单元剧，剧中有名有姓有份量的演员就有三十余个，演员里几乎没有老腊肉，主演都很年轻。撇开男三女四这些旁支角色诸且不谈，剧里一二号演员在剧中所用到的服装往往就不止两套！ 定妆照的拍摄，是按照各单元剧分组。 蔡老板童叟无欺，六个单元剧的男主角在众目睽睽下抓阄，当场决定先后次序：次序在前的单元剧组先拍，靠后的剧组继续围读熟悉剧本。 被各自单元剧组派出的抓阄人里，老胡的手气还不错，伸手一掏，从盲盒里，取出数字为“3”的乒乓球，意味着《小倩》单元剧组第三个去拍摄。 尽管蔡老板凭其人脉是请来业内专业服化团队充实人手，不过这次序，一个下午也指定是安排不上的。 等待的时间里，自然用来剧本围读，可也不能全围读，尤其对于剧本早已烂熟于心的林意而言。 “我下楼去倒杯热茶。” 终于，在小倩剧组围坐的沙发空间里，左右瞅了眼的林意，拿起茶杯起身。 “饮水机不就在身后，要跑下楼干嘛？”默记着台词的杨泌，抬起头奇怪道。 “纯净水没味道。” 林意随口给出一个扯淡的理由。 “水能有什么味道？” 杨姑娘嘀咕着，感觉没头没脑的，正欲寻问，就见那家伙已经抄着手溜达出门。 这一拍脑门的才恍然，嘿，这人光明正大的翘班！ ------------ 第18章：关于片头曲的约定 从演员休息室出来后的林意，只手单握着茶杯。 没有一点儿“翘班人”隐匿踪迹的自觉，反而大摇大摆晃晃悠悠的在各部门间走马观花。 从前是没有机会能进门，现在身处这家会引领未来古装潮流的公司腹部，他自然好好看看，满足心中的好奇。 说起来，来到沪都的这几天，参与了试镜，开了碰面会，也游逛了沪都不少地方，一直进进出出，他都没有好好瞧过这唐人公司。 一路瞅下来，没有后世影视办公场所的那种“高大上文艺范儿”，此时尚未腾飞的唐人与沪上大多公司一样，维系公司运转的工位是安排得紧紧凑凑。 整个办公区，运营、推广、宣发、财务、风险、拓展等各部门的工位面对面排列，组成每个环节上通下达的细胞。 艺人部、经纪事务部、制片等部享有独立区域，最机密的自然是储片部，唐人公司历往出品的片源就储藏于此。 同其他影视经济公司一下，公司显目的走廊墙壁上，自然挂着当家艺人的照片。 由于艺人数量有限，大片墙壁上的空白就用公司历届出品的影视剧充数。 林意就挺是惊奇的发现：原来在《新聊斋》之前，唐人就已经发行过这么多剧啊！ 一路沿着海报照走到尽头，公司当下的大姐大孙梨，位于显眼的排首。 对这位初代一姐，林意的评价始终是：著名的配角演员。 纵观排列在这走廊里一览无余的剧照，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一个倾向是：从新聊斋的海报往前，蔡老板正因丰富港岛从业经历而钟爱港台演员，身为公司一姐的孙梨只能在这些公司初期制作发行的剧里演女配； 而从此刻到未来，等蔡老板转变思路开始大胆启用新面孔时，青涩又青春的面孔又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堂堂一姐只能演起了母亲角，例如，往后的仙一。 “啧！有些生不逢时啊！” 看着墙上这位一姐，林意感慨着，有些好奇这位当家大姐大最近在干什么。 似乎除了自己来的那天，看到这位当家一姐外，这些日子进出唐人的大门，都没有再看到过。 “在看什么？” 忽然，一道淳厚的男声从身后传出。 林意转头一看，导演吴景源手里拿着一卷A4纸，不知何时的站在旁边。 凡是大佬，都喜欢走路都没声儿的？ 心里买买批的林意，脸上笑着回答道：“好奇一件事儿。” “嗯？” 吴导摆出一副“请你发言”的表情。 “眼前海报上的这位一姐，为什么没加入到新聊斋项目里来，不应该啊？” 林意说出自己的一个困惑：按道理讲，身为唐人一姐，妥妥的蔡老板嫡系，怎么也能在公司未来一年的主打剧里拿到一个单元剧女主的戏份。 但事实是，这位唐人初代一姐的影子都没看见！ “原本，灵雀单元女主，我和蔡总一致中意的就是她，可惜这姑娘现在有点恋爱主导选择，诶，不说也罢。” 吴景源看着墙上气质清澈的海报照，摇头叹息道。 “原来是这样！” 林意心里恍然，他却是通过吴导的只言片语，串联起后世曾轰动一时的新闻：就在来年妇女节的那天，这位唐人一姐就会与那位黄老师领证！ 按照这样的时间线，眼下未能参加公司主打项目的原因已经不言而喻：估摸着正在和黄老师补课嘛。 破案后的林意，眼里瞅着吴导手里握着的卷纸，问道：“吴导，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新聊斋的配乐稿。对于聊斋这个经典IP，我一直想要追寻一个可以媲美当初《僵尸约会》的片头曲，可是，就效果而言，都不太满意。我希望寻找到那种令人恐惧里，又带着心悸，心动，心律齐出的过耳难忘感，可这些乐稿总差上这么点感觉。” 提起这件事，吴景源脸上就充满“不满意又不知何处寻找”的纠结表情。 对此，林意一点都不意外，在仙侠志异配乐一道，谁又能媲美麦大仙呢？ 除非……是脑子里回荡着那些旋律的人！ 林意顿了顿，忽然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在《小倩》开拍之前，吴导还是一直找不到满意片头曲的话，或许，届时可以听听我带来的BGM。”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出其不意，又顺风自然。 不怯场。 眼神里透着一种叫做“约定”的神色。 ………… 定妆照的拍摄，果然如预期的那般，忙碌繁重而进程缓慢。 直到定妆照开拍的第三天下午，日暮西斜的时候，唐人的工作人员才过来叫人。 演员定妆也是个体力活，《小倩》一行演员跟着来到定妆间外时，唐人服化及外包团队正趁着难得的间隙，吃着便当补充能量。 作为男主宁采臣的饰演者，胡戈自然最先进去，其他人就坐在定妆室门外的墙下座椅上等着。 而在服化间的隔壁，就是吴景源领衔的《新聊斋》拍摄团队在拍定妆照。能听到里面隐约交流的声音，但门是关闭的，杜绝探头张脑的可能。 等待的功夫里。 冬日室内，空调热气加身，林意的精神就开始泛起迷糊。 直到，吱呀一声！ 拍定妆照的门打开。 “哎，缤缤姐！” 等待的人里，一声叫唤，惊讶骚动。 林意感觉被捅了捅，就听到耳畔杨泌赞叹道：“你看缤缤姐姐的造型，多好看！好漂亮！” “嗯？” 林意抬头，就瞄到刚定妆出来的李缤缤，典型东方美人形象。一点加工后的杏核眼很明亮，鹅脸蛋曲线柔和，原生浓密黑发配合编发束向脑后，戴着银色头箍，完美呈现可爱古灵的感觉。 很唐人的审美。 林意就在想，为什么古装偶像受到观众欢迎，一定程度上有古装韵美感的功劳。不同于现代装的自由方便，古装虽束缚，却有衣袂飘飘。如同此时，绣边白衫裙衬托下的李缤缤。 “想什么呢？被咱们缤缤姐美到了？”旁人打趣道。 “是的，想到一句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不似旁人遇到此类情形大多会局促的否认，林意是承认得落落大方，清澈得让身旁打趣的声音都无语凝噎。 ------------ 第19章：拍定妆照 呐，这就是有才华了。 听到林意的回答，众人心里浮现出这样的念头，这比起简单一句“多好看，多漂亮”的差距，高下立判。 这种差距，不在于语出有多惊人，而在于在平常聊天里，同样是随口而谈，林意却能信手拈来。 被夸赞的当事人李缤缤，俏脸微红。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有些不好意思，只会拿着杏眼眸轻轻怯怯的不时扫着这人。心想着，现在的年轻人都流行大庭广众的这么夸人吗，怪不好意思的。 这时候的她还没有日后国际李的举止气质，也没有国际红毯上的高级艳冷。 尽管年龄摆在那，但现在的她遇到事情也会脸红心跳，捻着手指不知所措。 不像林意，遇谁都能找到相应话题，好听点社交牛逼症，难听点就是没脸没皮。 然后，就听这货又道： “还有一句也合适：仙女何处来，欣赏共清绝。” 吁—— 这次小倩剧组的众人再也听不下去了，是齐齐发出呓嘘的起哄声音。 当然，大家倒不会误以为两人会一见钟情，毕竟年龄差距摆在那里，都差上一轮了。 或许是走廊里，暖气片儿加热着室内空气。又或许是李缤缤这会儿身上穿着角色服装，刚才忙着拍摄，身上有点热乎乎的黏热，更衬得脸蛋有些红扑扑的。走廊里的灯光打在带着妆容的脸上，泛着点油色，映衬着光，杏核眼里透着波光的柔和，真应了一个词：有颜如玉！ 除了之前要签名，这是林意再次与将来的国际李姑娘再一次近距离接触。所不同的是，之前那次是休闲服，这次，是有着角色魅力加身，确实配得上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啧，某些人的这嘴，真，真是......” 杨姑娘手指头虚点了点身旁这人，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这张嘴，这时候，还没有“芳心纵火犯”这个词，不然，一定会被大杨同学用上来。 终于，纵火犯的嘴，被突然打开的服化间房门所打断。 只见门里探出一人道：“小林编剧，到你了！” 林意不知道“小林编剧”这个头衔是怎么就散播开去的，就感觉是大泌泌同学起了这个头之后，就这么叫了开来。 走进房门内，就瞅到一身书生装扮的胡戈，剧中宁采臣的形象已经在一面落地镜前装扮成形，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就准备出门右转进入定妆间拍照。 两人打了个照面后，为首的一女人，就朝着刚进门的林意招手：“小林编剧，这里。” 林意隐约对这女人有点儿印象，但一时叫不上名字。 走至跟前，听到旁边人叫“吴老师”，林意脑海里才对应跳出这位为首女人的名字：吴宝灵！ 位列港岛三大著名服装造型师之一，另两位都是男性。 这都说，每个行业里做到一种极致高度的人，都是男性，尤其是在当下人才济济而空间有限的港岛而言。可眼前这位，就打破了这种惯例认知。 她的水平毋庸置疑，在服装造型领域所获得的奖项几乎等身，众多知名港湾影视明星在荧幕上的古装处女造型，就出自她手下。 若不清楚她的名字，那还有一个响彻国民的剧：《新白娘子》，里面服装指导就是她。第一代橘里橘气的代表：小白和小青，就出自其手笔！ 林意也是在后来刷某短视频平台的时候，因为刷到一个某剪辑主将新老服装造型发展做了一个梳理对比的视频，才对这位服装造型师有一定的了解。 最大的印象是，这位吴老师的手下造型，大多讲究一个唯美飘逸，所以呢，出自吴指导手下的角色，时常长袖飘飘，婉约卓姿。 这种审美，是影响了后来很多古装剧的潮流，尤其是与蔡老板有过一段恩怨故事的于妈。 不过，同样是一个衣袖元素，后来的于妈，模仿着怎么也不对味道。 ............ “鱼尾纹再往上挑一挑。” “这样程度？” “嗯，就这样。” 化妆室的镜子前，林意被摁在椅子上，化妆师周远红和赵晓兰两人是一左一右，在首席造型吴宝灵的指导下，于林意的左右眼角处鼓捣着。 林意攥着扶椅把手，忍着不断传荡进入脑海的痒痒感觉。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形象一步步的老化，心里吐槽，不知道是哪位开的先例，道长扮相要讲究个“老”字。 不过，还好。 自己所扮演的“燕赤霞”，不似小黄哥要饰演的“白杨”要讲究一个剑眉星目。 其实哪来的那么多剑眉星目，所谓剑眉，都是需要深度加工的。 就比如这个“剑眉”：就需要将两侧眉毛上的旁枝末节给拔掉，然后以连纹带画的方式，一步步的反复加工出来。 好看是好看，更显脸庞俊朗，但就是一个字： 疼！ 那是真疼！ 林意可是看到小黄哥定妆出来后，那龇牙咧嘴的样子，看着都生疼。 当下，就他自己站在镜子前、接受化妆的体验感来看，这些梳妆、化妆、服装老师们，身上都透着一股子实诚劲儿。 是的。 就是一股实诚劲。 这种实诚体现在：每一处细节都要经得起镜头的考究，仿佛若是在镜头下有破绽，那就是对这些人专业的侮辱。 不似后来人，梳理个头发就是整个头套，然后将发饰整体粘饰到头上去。要是活儿糙一点、不讲究的，连双鬓两侧的乳胶都能看见。 而此刻，发型老师对头饰边缘处的要求是：五分真、五分假，要求真发与假发浑然天成到一体。 工作量很大，在两个老师上下其手下，林意屁股蹲坐在椅子上都快一个半小时了，才堪堪将脖子以上的流程走完。 这样的过程里，不似后来明星可以玩着手机打发这种化妆时间，由于当下手机还是按键时代，手机移动网络功能还在不断尝试完善中，这一个半小时里，林意就看着剧本打发时间。不止是他，每个进来接受化妆的演员都是如此。 林意就在想，或许也正是创作团队和演员团队都有这股子实诚劲儿，才让这些时代里出品的剧总有股认真感。 而观众对于这种认真感觉，也是会产生清晰传达感触的，在后来新剧纷呈的年代，有一句话就很好的形容了这一点—— 为什么我们总会说：还是老剧有感觉？ ------------ 第20章：李晓婉的橄榄枝 那老剧的这种“有感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林意认为，这种“有感觉”是延续到了一零年，是以一部《神话》，画上了句号。 至于一零年之后，影视剧制作模式日新月异，发行量也是在年年攀升，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影视作品的同质化、流水化，而不再是一部艺术传播作品。 虽偶有靓仔，但终归只是零星。 而除了零星靓仔之外，那些芸芸众剧呢？ 倒底是缺少了制作过程里的实诚，还是实诚变成了浮夸？ 在讲求效率、产出的大环境诉求下，已是难能说清。 等脸部妆容整理完。 负责服装的顾老师拿来准备的道士套装。 上身是有里外三层，最里面的内衬围着脖子一圈全是灰乎乎的，中间套着黑色皮甲，外层是件灰色破长衫，表层泛起的破洞从上而下，袖口边全起了毛。 拎过来的时候，有股破旧书本、经久不揭开木盒、湿抹布的混合味道。 林意几乎是捏着鼻子套在了身上。 难怪后世看一些片场剧透都说：别看演员荧幕上光鲜亮丽，但其实在片场味道很冲！ 搞完上半身。 至于道长的下半身，就更扯淡了。 至少林意就看不出这松松垮垮全是破旧的裤子是何材质。 “你们，到底是如何做出我这上下一身的？”都说服装师神通广大，感受着这股子身上难以形容的味道，林意终于是忍不住的问道。 “哦，这不麻烦，仓库里一些布料整理整理，都可以用上的。” 替林意戴上剑鞘的顾老师，边整理边答道。 林意恍然：原来，仓库里那些用剩下来的衣服，都有发光发热的余地。 “来，接着！” 道具统筹林学伟将手里摆弄着的一把道具剑小抛了过来。 林意一把接到手里。 潇洒的一个转身，手里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然后顺势将剑抗在了肩膀上，风尘走江湖，仗剑除妖邪的道长形象就此诞生。 “呀！” 等林意推开房门出来时，门口一众等待的《小倩》剧组众人，发出惊叹。 这一身破落户的扮相，还是那个满嘴跑火车、要签名、衣服不是品牌货但人前干干净净的小林编剧么？ 有点颠覆这几日来的固有印象！ “怎么，不认识了？” 林意从剑鞘里拔出道具剑，很是威武霸气的往面前一插，中二般的朗声道：“且看我燕赤霞，伏魔天地间，仗剑除妖邪！” 这就对味了嘛！ 众人舒出一口气。 这一开口，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小林编剧，又回来了。不过，刚才这句话，听着倒是很威武霸气的样子。 “噫！这味道！我觉得，你现在要是出去算命看手相，会更让人信服。” 杨泌双臂抱于胸前，抬手抵着鼻子，打量着往门框上一倚靠、扎着一个道髻的林意，嫌弃的语气说道。 结果，林意并不回应这种戏谑，只是一双眼睛朝着她看。 大泌泌同学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眉毛一横的问道： “你看什么？” “面相。” “哈？” “我算出，以后你脑门会大，发际线会高，小心秃头。” “呸呸呸，你才头秃呢！” 杨姑娘没好气的回怼过去，然后迈动着步伐，一甩头走进服化间里。 ............ 翌日，天已是深沉的黑，小倩剧组的所有人才完成定妆。 已经在沙发里打了好几个盹的林意，是被拧了两下胳膊后，才从物我两忘的状态里回过神。 等“咔嚓”照完《小倩》单元剧组的集体定妆照时，抬头一瞅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难怪明星需要发片......林意拍了拍犯迷糊的脸，心里感慨。就这种时不时的熬夜，发量不告急才是怪事儿。 而定妆照的拍完，也意味着这几日的沪上旅程即将告一段落。 由于不少演员都有行程，《新聊斋》也采用分批进组的拍摄方式，所以，下一次的见面，应该是要到进组的时候，也就是十二月初。 在门口处，灯光下，杨泌、杨敏娜、季澄、吴志敏、何依静五个不分年龄大小的《小倩》剧里姑娘们正在相拥而别，在手机里互相留下联系方式。 林意手里转着手机，他才不会加入到这种低级趣味的相拥告别举动中去呢。 况且，有多少人，手机里保留的联系人会一成不变呢。如同此刻的杨姑娘，此刻脸上甜甜笑着加着每个人的手机号，可等到后来红透发紫日，恐怕，手机的换代速度都跟不上联系人的迭代速度吧。 告别完，背起一只单肩包，林意只身往大门外走去。 外面，冷风阵阵，城市大楼的霓虹映照着上方夜空的一角，寂静的城市夜空里，似幻听一般的悠久汽笛声徐徐回荡着。 “诶，你住哪儿？捎你一程？” 就在路边慢慢走时，后面一辆轿车凑上前，车窗摇下时，里面探出一张妆容还没卸干净的脸。 嗲嗲的声音，自是大泌泌同学无疑。 同坐一车的，除了司机外，还有一位副驾驶上的女人，正以一种饶有兴趣的打量眼神看着自己。 林意对上这位女人的眼神，不卑也不亢。 “你就是林意，听我们家小杨，讲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 女人自我介绍道：“我是李晓婉。” 原来是她......林意正惊讶这女人有种和蔡老板一样的气质，是那种属于拥有圈子话语权的上位者气质，一听其自报家门，就不惊讶了。 这个名字他不陌生，毕竟在后世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吃一个关于这位所创办的影视公司与旗下艺人出走的大瓜。尤其是那个时不时上演的“与你解约就会大火”魔咒，总让这位与另一位搭档李晓红所创办的影视公司充满戏剧性的色彩。 看着坐在一旁的大杨同学，林意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有个错觉：以为那天大杨同学独自一人拎着行李箱出现在唐人门下，就是形单影只而来。原来，大杨同学那是故意低调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签约艺人，而且是备受重视的潜力种子。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有求于人，眼神清亮的林意，静静的等着这位当家人的下文，这车她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停下来。 果然，就听李晓婉道：“《小倩》的剧本是你写的，很不错。” 林意谦虚道：“求角之作，谬赞了。” “只是求角，不想签约？” 李晓婉手指滴答着车窗边缘，饶有兴趣的问道。 林意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位当家经济为何有此一问。 李晓婉没有在继续卖关子下去，而是拿出橄榄枝开门见山的说道：“来我们荣兴达吧，正好你和小杨也熟悉，可以组个搭档，如何？” ------------ 第21章：重生者永不为奴 “什么？签我？” 挂着单肩包的林意，他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正因为没想过，所以此刻一脸猝不及防。 “是的，就你！” 李晓婉滴答着车窗边缘的手指停下，看向林意的目光里，透着一股“你没听错”的气息。 坐在她一旁的杨泌，脸上不断表达着“你快答应下来”的期待神色。经过这几天的剧本围读相处，她对于这位很会聊天、比自己虚长两岁的小林编剧，印象挺不错。 林意有些发愣。 他不知道车里的这位大杨同学究竟跟这位当家经纪人都说了些什么，才会让李晓婉此刻停下车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 若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 甭管后来的荣兴达怎么扑街，眼下这个集影视制作和艺人经纪于一体的公司，在当下的国内甚至可与华艺兄弟平起平坐。 就对比眼下同样采用“艺人+制作”方式的唐人吧： 从发行的剧来看，目前唐人的剧只能走非一线地方卫视台，而荣兴达出品的多部剧，可是央妈黄金档； 从经纪人业务板块来看，目前唐人当家一姐是孙梨，而荣兴达呢，已经展露头角的陈昆、周熏都是旗下艺人。 例如就坐在她身旁的大泌泌同学，几乎就是这位一手调教出来的：因《猴娃》而结缘，十五入公司、待到一年后，还会推荐进入京影学习。 厉害吧，连圈内数一数二的院校都能推荐入学。 量级似乎高下立判！ 当然，提起推荐入学，不得不说的是，大泌泌同学的份量不仅仅长在胸脯上，脑壳也好使得很。在竞争力指数仅为入门级的京城地区参加高考，五八三的成绩数字别说是京影了，众多京城高校也上得起。 由此也能看出，对于演员道路的成长，荣兴达影视是有一套完备设计的发展理念的，当下的双李对于旗下艺人发展规划是清晰、贴合且明朗的。 更难得的是，荣兴达的另一位当家人李晓红，她可是导演出身，是出了名的会打磨演员，锻炼演技，要是能在其手下接受一番塑造，余生皆可吃演技老本。后来，从荣兴达出走的那些个明星，几乎都证明了此道理。离开后资源飞起，但演技的高光，却也是停留在离开前的那一刻。 如果自己加入进去......林意脑海里一瞬之间闪过这样的念头，有些涌动。至少在一零版红楼尚未出世之前，荣兴达作为圈里数一数二的地位，不容动摇。 这是前世自己一个小小科班生根本无法接触到的公司，而这次若不是以《小倩》剧本闯入唐人聊斋的世界，接触到了大泌泌同学，自己估计和这位影视圈的经纪大佬碰面的机会都没有。 “我想知道，为什么您会向我这个无名小辈抛出橄榄枝？” 林意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想知道促使这位经纪人向自己抛出橄榄枝的缘由，大泌泌同学会是小小的推动因素，但决计不可能触发这位王牌经纪做出决定。 “看同行”，李晓婉言简意赅：“蔡是一个骄傲的人，你递上去的剧本能打动他，我很意外。要纠正一点的是，你已经不是无名小辈了。我从业这么些年，挖掘的小孩不少，你算是第一个用剧本方式得到进组机会的。” 原来是出于蔡老板的辐射效应......听了这番回答，林意理解了，港岛制片出身的蔡老板在圈内也算有名有气，她能看中自己这样一位新人提供的剧本，无形里是自己打了一波广告。 尽管理解，但林意还是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这位眼光毒辣，在圈内被公认为“会选人”的王牌经纪是看中了自己，原来只是出于对竞争对手“看上去举动反常”的好奇，有点“没枣打三竿”的动机。 林意心里自嘲的一笑，也是，相比于已经在其名下的陈昆、周熏等人，自己一个并无出道经验的人，似乎并不够看到哪里去。 心里因为这位经纪人第一时间抛来橄榄枝而激荡起来的热情，如同泼了一盆凉水。 “事发有点突然，脑袋有点儿转不过弯，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您容我想想。” 林意答复着，开始惯例性的挠头。 坐在李晓婉一旁的大杨同学，恨不得一把推门下车戳其脑门。 这种机会，稍纵即逝。 她一个高中生都知道签约大牌公司有多难，现在机会砸在脑门上，不大力把握它？还用得着去想一想么？ 亏得她还以为这位小林编剧有才。 “嗯？” 得到这个答复的李晓婉，滴答着车窗边沿的手，停滞了下来。 她颇为意外。 本以为荣兴达的牌子抛出去，还是自己这位王牌经纪停车出口相邀，眼前这个空白身的广院年轻人应该喜笑颜开才对。 可是，现在的剧本，有点出于她的预期。 “你此刻，在想什么？” 李晓婉有些好奇。 作为一名圈内大经纪，她并没有因此而小格局的直接驱车离开。 “主要是，您和李导的公司，已经拥有了陈昆哥这样一位优质男星，此刻您签下我，我不明白能够进去做什么。” 林意是实话实说，在这种阅人无数的大经纪人面前，任何牵强的理由只会留下恶印象，不如直抒胸臆。 这就是他犹豫的一个重要原因。 谁都知道，当下双李荣兴达的当家男星是陈昆。 林意估摸着自己签约进去，大概率只能接一些这位荣兴达一哥留下的边角料戏，出演个小配。比如，陈大哥在家庭剧里饰演哥哥角色了，需要一个弟弟来搭配一下，这时候自己就得上。 这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在后世吃了不少荣兴达与旗下艺人解约瓜的林意很清楚，从诞生到未来很长时间里，这家影视公司对艺人的经营就是“大哥带小弟”、“大姐带小妹”的模式。 很像梨门里的师门制，先竖立起一位大师哥、大师姐，然后来扶持后辈。 这种制度不能说不好，感恩式的出道，是维系艺人与公司的一根纽带。只是后来，这根牵绊纽带在后来的市场冲击下，断了。 事实证明，此模式，并不牢靠。 林意的脑海里，一瞬之间闪过这些念头。 而正是这些念头，让他因突而其来抛来的橄榄枝所激荡的热情，不断的消散。 他不想去打杂。 用一句颇为中二的后世互联网语言表达就是：重生者永不为奴！ ------------ 第22章：诗和远方 “原来你是担心的这个。” 李晓婉明白了。 看向林意的眼神里，有种欣赏。是真的欣赏，在自己抛出的橄榄枝面前，能头脑不发热的想到这一层，不错！ 怪不得能以剧本进组，看问题倒是通透。 只是，看得通透，也不代表能晋升一哥，公司围绕陈昆所打造的近几年发展战略已经成型，换言之，一哥大局已定！ 不过，她愿意给眼前这个通透的少年一点额外机会，于是饶有兴趣道： “我可以给你一个定心丸，若是十年约，前三年的磨砺演技期，至少两部大剧男二级资源，若你能构造出《小倩》这种品质的剧本，便是公司出资由你来担任男主，也自无不可，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十年......捕捉到这个数字，林意眉头不自觉的凝结起来。 他并不想在一辆战车上捆绑这么长时间。 准确说，自己并不想在圈里任何一家公司捆绑这么长时间，导致自己所有行动自由都受其牵制和安排。 至于李晓婉所言的后半句，他都无心听下去，尽管这句话要是放到圈子里，足以掀起一阵波澜。 短暂思想一番后，面对这位李大经纪人给出的“定心丸”，林意委婉表示道：“呃，信息量太大，我有些宕机......” “宕机？” 李晓婉对于林意吐出的这个新词，有些没对上脑回路。 一旁本来有点生闷气的大杨同学忍不住吭哧一笑，呐，这人总是会说出一些标新立异的词语。 初听时不理解，但过脑一想却是很形象。她就在剧本围读和定妆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从这个人嘴里学到不少“好玩”的词语。 林意咳嗽了一声道：“抱歉，或许这次从学校出来，我只是想接一下戏，从没想过签约的事情。” “你这个人，怎么......” 坐在车里的大杨同学是再也忍不住了，她觉得这人脑壳怕是被放到吹风机里搅了一搅，今天他是被降智了吧......呃，降智也是她这两天从林意这里学来的词语。 只是大杨同学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一声“小杨！”打断。 李晓婉笑了，对着林意劝诫道：“应该知道，机会到来就在眼前的时候，并不会厚赐的给每个人时间去充分抉择。” 她说这话，是因为这会儿停下车抛出橄榄枝，只是她的一时心血来潮之举，如果不是这会儿驱车路上正好看见，她都不会发出邀请。 作为一名资深经济，她当然不可能因为杨泌这个尚未成年的学生言语而做出签约艺人的决定。真当星探是在找大白菜呢，瞅着一颗是一颗？像她这样的格局人，为公司签下的每一位年轻人，哪个不是先期更进观察了良久，甚至参与到其成长过程中去呢？ 说实话，至现在她也解释不清楚在今晚来接走杨泌的这路上，自己停下车的原因。她把这归咎于一时兴起，而这样的兴致，更多是出于“能写出小倩剧本”这种才华的好奇。 但刨除掉这一点，以她签约年轻人的眼光来看，眼前这位广院年轻人，除了样貌不错外，堪称为零的素人经历并不优秀。遍观以往荣兴达所签下的艺人，多少都有些平面模特、影视剧饰演等等经历的。 只是，此时李晓婉没有意识到的是：她本不是一个心血来潮的人，所谓心血来潮，是一个优秀猎手在面对猎物时的第六感提示！ 当下。 面对李大经纪的话，林意赞同点了点头，可转而就道：“可生活吧，不止眼前的机会，还有诗和远方......” 这话，自然借鉴一代盲流大师：高夫子。 当然，这会儿这位“校园民谣”的始作俑者，正忙着和他的朵朵姑娘升华友谊，自是还没鼓捣出这么一句在后来广为流传的话。 而这次，李晓婉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音。 再好的脾性，也难免有些不适。 我跟你谈签约，你给我讲“诗和远方”，这不是在耍盲流么？ 噗嗤嗤—— 汽车声发动。 “行了，那就等你想好答案，我们再联系。” 松开刹车前，李晓婉结束完本轮对话。 “嗯。” 林意挪了挪肩膀上的单肩包，点了点头。 大杨同学听了两人的告别对话，直撇嘴： 双方都没有留下手机号，谈什么以后？哪来的以后！ 她决定等到十二月进组拍戏的时候，再也不理这个人了。 好气！ 自己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听到这位小林编剧还是自由身，她就在与经纪人沟通过程里，有意提起过林意的名字，想助力一把，结果，好心全当了驴肝肺。 轿车呼啸而去，卷起路边的落叶。 林意看着很快消失在拐角的轿车，摇头一笑：整个聊天过程里，连邀请到车上坐一坐的待遇都没有么？ 倒不是矫情，而是：有的饭碗，他想端着吃！ 而在车上。 犹自生着闷气的大杨同学，从车里拆出一只垫肚的面包，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身材管控什么的，可以暂时不用忧虑。 撕开包装，吭哧吭哧的狠狠咬。 李晓婉手掌托着腮帮，看着城市不断后退的夜景，并不作声。 终于，某一刻，杨同学忍不住道：“这什么人啊，一点儿都不会把握机会，刚才怎么傻气直冒！什么诗和远方，我看他没了唐人给的旅馆，就只能绿皮小火车。” 不是真骂傻，而是为林意错过荣兴达的橄榄枝而可惜。亦或是，还对能将这位说话好玩的小林编剧拉进公司，而犹然不死心。 李晓婉像闺女一样抚摸着大杨同学的后脑勺，倒是道：“人家不是傻，我相信他刚才是在说心里的真情实意。” 这会儿，她已经从刚才的不适情绪里走了出来。 回想起刚才的整个路边聊天过程，她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实：那位年轻人，听闻自己邀约的一瞬间里，除了惊讶，没有表达出欣喜的情绪。仿佛，“能够签约影视公司”这件事本身，就没有打动他。 这是一个学校毛头小伙该有的心态？ 而听闻十年签约期时，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正是这个回想起来的细节，让李晓婉肯定林意不是在拿劳什子诗和远方在忽悠自己，而是真不想签这么长时间的合约。 李晓婉有点儿困惑了：长约是王道，既为演员，要走这条路，不图签约，那图什么？ ------------ 第23章：深夜食堂街见闻 李晓婉的困惑，此刻注定得不到解答。 而引发车里两人困惑的始作俑者，自地铁口出来后，则是一路往在地图上距离下榻宾馆有三公里的西式里弄堂而来。 在向学校请到的事假即将告结、启程回京之前，林意准备再光顾一下这条弄堂里的深夜食堂。 顺便，在这里住两天，决定一点事情。 今夜这李大经纪的突然停车抛出橄榄枝，只是给林意带来一点波澜，但并不影响他本次来沪既定的下一阶段计划，即是：将所获得的片酬，变成一只会下蛋的鸡。 星夜寒风。 同其他地段相比，存在于此处的西式里老弄堂有些显得格格不入。 一面是流光溢彩、高耸入云的城市大厦，一面是低矮拥挤、电线纵横交错的落后小瓦楼。 整个板块的老弄堂，全是紧挨在一起的瓦屋，两侧墙体间空着的狭窄通行道，只要有一辆轿车驶进来，就能造成半条巷子的交通瘫痪。 而在每天清晨，站在交通路口，就会看到这样一番景象：无数穿着体面的摩登人从拥挤、狭窄、漏水的弄堂里鱼贯而出，奔向抬头可见的高楼、大厦、电梯房...... 同时，这也是条在多年后因商场兴建而别拆除掉的弄堂。 多年后兴建在这里商场综合体更大更宽敞，里面的小吃店铺品类也更加花样繁多。自然，价格也是蹭蹭蹭的上涨。 对于后来这条老弄堂的拆迁，房东阿姨们自然是喜笑颜开的，存折之上猛增几个圈不香么，安置房留给子女，自己则和老伴儿去往邻近的姑苏城买房养老。只是旅居在此处的沪漂人，不得不另觅栖身之所。 吸—— 瞳孔里虚拟的日后这片城市地带发展模样在逐渐消退，回归到此刻现实里的林意，站在弄堂口，深吸了一口星夜寒风下的风味......嗯，是馥郁五香茶叶蛋的味道。 遍眼望下去，掩映在高楼里的弄堂里，飞檐下，挂着的招牌一溜水下去有：汤豆腐、水卤煮、小生煎、辣烧烤、酱鸭货…… 晚风红尘里，人间世繁花。 尽管已经迫近零点，但不少没有拉上档口的招牌摊位前，依旧流连着刚从附近办公大楼里走出的人群，热腾腾的食物到手，迫不及待就要送入嘴，哈哧着嫌烫，又捂着嘴不忍吐出，表情里带着狰狞的享受。 这是上班族在爆肝之后，心情都为之愉悦的短暂一刻。 穿越两侧狭窄的通道，林意走至屋檐下的一栋名为“老倌面馆”的店铺下，面馆并不大，同其他排排坐的桌椅布置不同，一共是三张大圆桌，人多的时候，就有种围拢着吃流水席面的感觉。 不过，此刻星夜，店里只有三个穿着西装的上班族在这里果腹，略显冷清。 但好处是，不用排长队。 只坐着等了片刻，一碗洒着芝麻和虾子的面条就端上了桌，面条林意喜欢干拌，店主就另外打了大半碗面汤放在一旁。 低头吃面的功夫，就听着一旁桌子上的两位西装人士在交流着从业投资心得： “......我认为，目前国内股市没能反映经济走势，没有发挥其作为晴雨表的功能。” “是的，今年出了疫情这档子事儿，就两条线还算靠谱，一条房产，一条造车。” “我觉得还有一条。” “哪条？” “WTO。加入之后，人口劳力优势吸引了西方制造业，买些重点型的重工股，也有搞头，我购进了些钢铁电力股，收势不错......” 坐在一旁的林意，饶有兴趣的听着。 相比于上次进沪交所连开户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的他，已经小有资本。 因为在签完出演合同后，在自己为缴纳学费而置办的银行卡上，出演“燕赤霞”一角的演员费加上《小倩》剧本的“创意费”，蔡老板一次性是给付了五万块。 相比于日后动辄成百上千万的出场费，这只能算小数点后的零头，素人学生、没有经纪公司的自己，并无议价权利。 事实上，整个《新聊斋》团队，除了蔡老板邀请的港岛影星和制作团队外，内陆演员们普遍给价不高，但当下内地艺人片酬爆发式增长的时代尚未到来。但说到底，港岛影星依旧主流吃香，片酬分配被他们占去了分配大额。而拿到五万块的自己，已经算是拿到仅此于单元剧男女主演之下的颇高出场费。 不过，这也是自己可供支配的最大一笔财富，滚雪球的原始底子，算是有了一点。 听着旁边桌上的西装人士谈论着沪市，吃着虾子面的林意并无感觉。 兜里揣着五万块，存款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毫无投资知识和经验，仅仅凭着印象去炒股？ 也过于头铁。 何况，他也不记得哪个时间点会出现熊市，哪个时间点又是牛市，本就不是财经人士，那些错综复杂的红绿线和各种指标完全不懂。脑海里除了记得零星几个能从股市破圈的牛企外，自己并不清楚该何时买进卖出。 这种情况下，不做没把握的事，就是生活悠然的法则。 更何况，林意以为，对于这个无时无刻不在大动土木中的沪都而言，土地往往比股市更来得保产增值。 必须牢记的准则是：重生不买房，不如回家种地薯！ 尽管此刻已经不是购进沪上房产的最佳白菜时机，但还算得上是夕阳时代。 因为这时候的大背景是： 房地产业正是国民经济推动剂，全国性动土如火如荼，房产总价值距离买下整个地球仍遥远，距离结构性房产限购政策颁布还有八年，沪都没有对外地户籍购房做出限制。 尽管江南皮革厂们也还没有倒闭，瓯越大佬们正组团在沪上扫楼，但如温大佬们这种拥有战略级眼光的炒房毕竟只是少数，此刻的沪上，更多是炒股氛围，年老年少一起炒，炒得风风火火，炒得如痴如醉。 只是，这些一杯茶便可高谈阔论股市的人们也不知道，相比于股市那些需要绞尽脑汁、鸿运加身的增幅，沪市房产才是“躺着就能收钱”的王道。 至于颇有存款的本地叔公阿姨们呢，谁买房啊，等着拆迁躺平呢！ ------------ 第24章：关于奶茶铺的构想 所以。 在签完合同、拿到片酬后，林意脑门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买房。 放在老家南湖，五万块可以轻松买个两居室。 可是，这里是沪都。 就林意这些天在沪都飘荡下来的观察体验来看，中介所里位于不错地段的房价已经平均到五千到六千徘徊，郊区三千起伏。 兜里的五万块，在地段不错的地方，差不多能够买个十平米。 十平米啊，哪里有这么小的住宅？ 除非......是店铺！ 是了，在这笔钱到账后，林意就在思索“五万块能够买神马”这个问题，一番思索后的结果是：他决定在假期最后的这两天里，用人生第一笔片酬，购置一间袖珍小店铺。 至于买来面积这么小的店铺要干什么，他也都想好了。 除了出于投资沪都不动产目的之外，还可以： 卖奶茶！ 在尚不考虑连锁成本之前，单个奶茶店的投资，完全在林意可承受的资金能力范围之内，且没有那么多技术含量。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林意就有些理解为什么后世不少明星在资金闲裕之后，会选择食品行业作为第二事业的发力点了。 除了利用自身这个活广告可以吸引粉丝之外，还在于相比于资本市场的投资运作，这种投资，无疑是不需技术含量的低门槛活儿。至于，存在的风险就是：明星天然的光环点会吸引额外关注，导致一点食品质量和价格问题，就会引来舆论哗然。但相比于资本市场动辄抵押房产而言，这点风险还是可以接受的。 奶茶店铺的经营也不在于大，而在于门店IP能炒起来，炒得起来，市场自来。 这就来到林意擅长的领域了，自己是不懂资本市场投资、看不懂股市，但对于如何运作一个话题，打响一个IP的知名度，作为一个后世混迹于网络流水的伪大神，这些还是熟悉的。 至于周天王不存于这里、一年卖出几亿杯的广告主人公没了这件事，林意是准备等自己混出名头后，邀请一些结识起来的圈内明星加盟。这件事还漫长，暂且不急。 之前在唐人走廊窗户下的“奶茶生意”之论，众人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但当时玩笑之语其实早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种子。 现在，他就准备摆下的第一颗旗子。 甚至是店名，也都有。 就叫： 香飘飘！ 等今后要是能搞出点名堂，林意还准备顺时机将后来的“雪王”也放出来。 这两家品牌就门面对门面，来一手左右互搏，等打造出主题宣传的玩偶IP之后，就让穿着“香王”和“雪王”头套，互相站成一排对舞，从而满足自己的一波恶趣味。 ............ 翌日一早。 “来啦，呐，穿上，看看这身熨帖不？” 弄堂裁缝里，戴着老花镜的裁缝，从头顶衣架上挂着的一套西装给林意。 本着实干的精神，林意兜揣银行卡，今日出来考察选址。 性格使然，作为在计划中的事情，林意不会去等待。 也等待不起。 日新月异发展中的沪都，每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处新地标建成，而每一处地标落地，随之而来的就是房价的飙升。 林意要与时间赛跑，买一处，就是打下一处据点。然后，一生二，二生三...... 至于早上第一站是裁缝铺，这主要出于上下体面一下的考量，免得别人看自己脸太嫩、衣服不靓而以为是故意开涮。 这西装尺码是早先就丈量好的，布料黑色，板板正正，偏中式，圆扣。除了皮鞋需到斜对面小桥旁的皮鞋店另购外，这样的整个一套西装就靠着老裁缝一双手、门框下的一台脚踏机。 一口价，三百。 只要不是故意拉扯撕坏，老裁缝保修包补。骑缝线独门手艺，并不怕赝品上门。 “不错，熨帖，您老手艺好。” 站在镜子前，林意看着就甚觉不错。 再往后，这价，就买不到这样的手工了。 “可惜老汉我用不着广告，不然呐，你穿这一身，拍张大照片放橱窗里，活广告。” 老裁缝替着林意整理好衣服边角，打量了一圈后，啧啧称赞道。人靠衣装，衣装也需人，两者相互成就，才共同组成魅力所在。 换好衣服后。 出了门。 林意直接来到斜对角。 正低头补鞋的鞋匠啪一下，将一双做好的皮鞋搁在鞋柜上。 这一身人模人样之后，顶着料峭的寒风，林意走出弄堂小道，走一段问一段，终于在路边闲聊着的本地路人指引下，来到路口的一处中介处，门牌上写着“安家中介”四个大字。 站在门前，眼前中介所并不算大，里面约莫有七个人，在整面玻璃墙上，都挂着手写的待售待租房源，只是因为里面热外面空气冷，致使玻璃上有一层雾气，导致字迹有些不清。 “你好，欢迎光临安家中介。” 刚靠近门，一个瞅着也没多大、负责在中介所里站大堂的小姑娘就招待过来，牙齿整齐洁白，职业笑时左右隐约小酒窝。 此时，姑娘的笑容里少了一点职业，多了一点真诚。 而这份真诚则源自于推门而入的来人颜值，帅吖！ 眼前颇为一亮的还有中介所里的其他中介，自然是有客上门了。看这一身西装，不像是批发市场的样式货，瞅着还是个富家小公子，这让他们嗅到了商机。 “您贵姓？请问您是需要租房还是购房？” 姑娘倒上一杯茶水，甜甜笑问道。 走进中间所里的林意，瞅着一圈四周玻璃墙壁上贴着的价目表，却是有些皱眉。 难道自己理想主义了？ 他心里飞速的盘算了一下，这里售卖的房源均价在五千五，按照商铺价比住宅价高两倍来计算，自己这五万块根本不够看，估摸着要当裤衩。 只是，不死心。 抱着顺口打听的态度，问道： “我想打听看看，如果买一间大概十平米左右、地理位置在诸如西式里弄堂这样的地方，大概需要多少钱。” 嗯？ 中介所里，原本坐着整理客户信息的中介们，愕然瞅了过来。 ------------ 第25章：中介所初体验 店里中介们的第一反应就是： 这么年轻、过来买这么小的店铺，不是哪家的富家子弟拿着压岁钱出来开涮吧。 这样的小店铺不是没有，像街角的服装店、零售店等，大多也就十平米到二三十平的样子。 在城市发展的过程里，一些大商铺被肢解拆分成经营所需，随着时间推移和所有权的变更，这种零零散散镶嵌在城市里的小商铺并不难找。 可是，这么小的商铺，买来又能做什么呢？ 总不能这衣着体面的年轻人，也学着去卖日用品、摆小物件儿？ 尽管心里有此般诸多疑惑，不过客户有需求，他们也不询问其中隐私。 只是略感遗憾的是，需求面积太小，这单生意不算大。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这单子要是能做成，吃完甲方吃乙方，估摸着自己两个月的房租水电就能够得到解决。 考虑到这一层，哗一下，中介所里三个本月还没有开张的中介，翻着手里房源，就蹭一下坐到林意旁边。 而店里没挪位置的其余中介，是这个月已经开过张、然后还有点小不相信脸嫩的林意能背着家里拿出买下一个小商铺所需的钱。 林意就听屁股第一个坐过来的年轻中介说道： “威海路那里有个店铺转让，产权还有二十多年，店主看病要用钱，急转，九万。” “周家嘴那块儿，十万八，挨着居民小区，人流量大，做生意，全天候都有人。不像西式里那些旧巷道，平时除了上下班，白日里过客不多的。” “天同路......” 听了三位中介各自粗略介绍了几个，林意心里一咯噔，这全都超过心理价了啊！已经是初现后世魔都“望房兴叹”的房价影子。 揣着五万块，准备进行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波创业的林意，只感觉是兴冲冲而来，结果当头一棒的败兴。 他暗忱自己或许有些乐观了，本以为五万块在老家南湖那块儿妥妥可以买个两室居，那在沪都搞个十平米应该不成问题吧。 结果，开门就是一盆冷水浇下。 不过，林意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实在不行，大不了就退而求其次嘛：黄浦江圈圈附近的地界儿上买不起，那就松江。再不济，金山、奉贤，临港......说到底，只要是沪都这地界上，不动产购置进来，都难有亏掉的理，这就是煌煌大势。 一旁，见林意不说话，滔滔不绝的中介，说着说着停了下来问道：“先生，你要是有什么诉求，也是可以提出来的。” “可以给我城市地图吗？” “当然可以。” 林意有一个优点，就是会自我分析思考。 这会儿，低头看着中介们给出的店铺，将这些点位在地图上标记出来后，他发现，其实中介给出的这些位置，不少并不是弄堂里，而大多是老式楼盘的店铺。这比起弄堂里老商铺，水电交通条件自是不错，地理位置也都尚可。相应的，价格会比弄堂里的高出不少。 可是，自己要那些老式楼房作甚？一时半会儿又拆迁不了！ 选址弄堂，虽然“开奶茶店”是初始动机，但根本动机其实还是五个字：吃拆迁红利。 至于奶茶店，除了满足一下“初来乍到想搞波事业”的心理所需之外，更像是一个掩盖后续拆迁解释的幌子：以奶茶门店连锁经营选址，做一层装饰。好让拆迁办到时候一看，哦，这是创业小奶茶连锁店，从一个母点往四周发散，凑巧就散落在落后又相对便宜的弄堂铺子里。 这个吃拆迁红利的度也必须掌握，适度而行，动机必须合理。 不然，届时，某机构一划拆迁地带发现：诶？怎么会有这么多地皮建筑属于同一个人？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行，得抓来研究研究！ 那么，基于这个根本动机，林意就发现，其实这安家的中介们介绍了半天，自己是被轰炸上来的一大把量房源信息给冲晕了头脑，跑偏了方向。 他啪一下一拍大腿，自己要中介们嘴里不断强调的产权干啥呀！ 剩余产权时间越长，价格自然就贵，商铺毕竟是只会下蛋的鸡，这是简单至极的道理。而眼下这些中介不提弄巷里的商铺，估摸着就有剩余产权不多的考量在里面。所有人都很清楚的一件事是，产权一没，续用手续一时间办不下来，就很可能在之后的拆迁补偿里就会大打折扣。 可问题是，随着沪都城市大踏步发展，中心区域愈发要向老城区、老弄堂要发展空间，日新月异的沪都城市拆改工程就在三五年之间。 所以，既有吃拆迁红利的打算，自己要那长达十几二十年的产权期根本无用嘛。 林意念头通达了，只是这货一拍大腿，倒是差点把旁边中介和大堂妹妹给整不会了。 不管身旁中介和大堂妹妹怎么想，林意开口直言道：“你们刚才的报价，都超出我预算了，动辄十万，要是在添上二十万，一些不错的两室一厅住宅都可以直接拿下。” “啊哈哈......我们这里的商铺资源，地理位置都是很不错的啦。只要盘下来，生意老主顾自来。” 中介闻言，有些打着哈哈的笑，本来嘛，看着林意一身体面、年轻子弟，瞅着像是体验生活的这个模样，想着能宰一刀是一刀。结果，并不买账，对方似乎有着比脸庞不相符的成熟。 “我需要去外面再打听打听。” 林意一听这话，起身欲走，既是故作姿态，也是他有时间，根本就没打算一家定论，而是要多走多看后再去做决定。 “诶，别急别急，有买有卖嘛，这个只是房东在我们这里的预价，价格上，我们还是可以跟房东继续谈的，可以谈的。” 中介们看到林意起身，有点儿小急。 明知道这个小赤佬可能是故意为之，但是这么年轻的购房客，自己的中介生涯也是第一次见，年轻就意味着消费冲动，推两把，指不定一单生意就成了，这个月的开门红就有了。 闻言，林意拿起一只红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并给出理由道： “哝，店铺位置的大体范围就类如这样的弄堂里就好，老弄堂里可是聚居了不少上班族，平日上下班人流量也不错。” ------------ 第26章：汝人言否？ “那是一个零三年的冬天，有一个年轻人，在安家中介所内，画了一个圈......”——林意。 林意其实不清楚那些弄巷在何时会被拆，但他清楚的是，在城市大发展之后，沪都最后仅有保留的那几条弄堂。 换言之，管他那些会不会拆，除了没拆的弄堂商铺，都可以择机选点入手。 前提是：从容、适度。 在地图上给中介画了一个参考圈的林意，接着又道： “还有，这产权年份我并不在意。像你们说的那种产权多少年的优势，我想，店能不能开到那时候，还得一说。” 咚咚！ 林意的话，像是一柄木槌，敲打在了头上。 房源中介头上冒出了一串串问号，心里很不是滋味。 瞧瞧。 汝人言否？ 合着买个小店铺，真就是开着玩玩的呗。从业这么些年，没见过这种把钱打着水漂玩儿的。这一下，中介越发肯定：眼前这人，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小凯。 不重视商铺产权啊！ 这是安家中介们，第一次碰到这样的购买客。 眼神彼此对视间，都闪烁着一个意思：果然是富家子弟出来体验生活了。 这么一想也合理，这人可能开店也就图个新鲜，估摸着几个月后，没了新鲜感后又会盘出去。 或许，正如这人所言的，都用不着几个月，二手商铺市场上又会出现一个小商铺转让信息。 自觉理解林意购房动机后，当中的一个男中介，重新调整心态道： “我们安家是这一带房源最为齐全的老字号中介，李先生您要是诚心购置小型商铺，我们也可以发动力量助您寻找，只是，若是方便，您是否可以适当展示一下购买力。” 这才对了嘛，双方不谈价格范围的相互介绍，都是在嘴炮。 林意点了点头，这是一种防止白嫖的小措施，先确定有这种购买力，再深入沟通。 出门右拐就是未来宇宙行的自助机。 跟在林意一旁、确定其是否具有真实购买力的，是大堂妹妹。 中介所附近必有ATM机，这也是一种惯例，或者说，中介所在选址时，就留意着这一点，方便随时查验意向客户的购买力，然后再展现重要商业资源。 ATM机前，当着大堂妹妹的面，林意把卡插进去，捂着手输入密码，卡里余额呈现：五万！ 看到屏幕上呈现数字，中介所的大堂妹妹脸上并无明显波澜，还有些撇撇嘴。也就才五万而已，又不是五十万，身处在中介所里，时不时的需要跟着客户到银行核验资产，她也是见过大市面的。 瞳孔里泛起些许的一丢丢震撼，是因为这人比自己年轻，但可供支配的数字已经超过自己。除此以外，还有对于这人“真要拿五万块买小店铺玩”这种举动的无语。 脑壳怕是有病......林意不知道自己脑门上已经被挂上这样的标签。 等重新回到店里，一路跟行的大堂妹妹朝着中介们悄然竖起五根手指。 中介们心里顿时敞亮：唔，五万。 有那么小遗憾的是，大堂妹妹没有做出零的手势，看来这位公子哥的零花钱，还是不大够呀。 此前没挪屁股的三位中介，更是收敛心神，一笔五万左右的单子，还不值得同行抹开面子去彼此竞争，后面圈个零还差不多。 不过对于本月尚且未曾开张的中介而言，五万的单子虽然不算大，但相比自己两千的底薪，也不少了！ 于是，在验明林意具备真实的购买力后，介绍热情重新燃起，而这一次重新选出的房源，也更往林意的购买力上靠近。 自然的，地段也要拉胯一些，剩余产权期限也在不断缩水...... 想要克制花钱，就要能在第一现场做到抽身！ 林意在安家中介所里，是充分体会并验证了这一点。 中午，从中介所里出来的林意，猛呼了几口空气里的凉气，平复着心情。 就差一点儿，他就要打电话向家里再要两万块，凑成七万，去买一套位于闸北、也就是后来并入宇宙房价第一区的静安老弄堂里的一处八平米街角油盐酱醋小卖铺。 但这通电话是决计不能打的。 不然，一个难以避免的问题是：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要是让家里知道自己片酬五万，就老妈那种敛钱只有存起来才有安全感的性子，一旦知晓铁定立马飞车过来，然后估摸着卡里仅有的五万块，就会被收缴。 这也是自己宁愿省吃仅有生活费坐绿皮车硬卧，也不愿开口问家里要钱升一下硬卧的原因。 在林意身影消失在门口后。 安家中介所里。 三位轮番上阵、差点当场攻陷、却又功亏一篑的中介，看着摆在茶几上的一张纸条，纸条上面是林意留下的手机号码。 只是不出声儿的喝茶，说了这么多话，嗓子都快磨皮了。 有些失望。 一番功夫下去，并没能在店里拿下这笔上门之单，反而赔掉了几张城市地图。 中介所里安静了片刻后，一个男中介道： “这小赤佬，不都已经抱定要拿这五万块在弄堂里开个店感受生活了么，还挑三拣四的！” “哪个说不是吆，说了这么长时间，愣是没刮下来。” “我看这人小鬼大的，也是鬼精鬼精得很。” “鬼精个屁，用五万块买个十平米小商铺是不是脑壳有问题？还是些老掉牙的弄堂里商铺，要是我儿子，活活打死！十平米能做啥，开个花店卖水果么？就是做作钱！” “现在不是开始流行说，有钱人的世界咱不懂么。” “就一小赤佬......” 忿忿的声音里，充满怨念，他们会有这样的心思：反正都是做作钱，咋就不能给自己宰一刀？ 之所以说是做作，只因为在这些经年累月做房源、基础工资千把出头的中介看来，那些老弄堂商铺上了年头且不说，本身弄堂存在时间就几十年了，大多产权都已不足十年，甚至是零头。 买过来，能做啥？ 中介所的阵阵议论声里，最后归咎于：富家子弟开店，可能想去老弄堂里体验烟火气息。 当然，林意根本不会向他们解释，这些产权虽已不足十年的老弄堂商铺，根本用不着十年，在未来短短的两三年里，就会被陆续征迁。 ------------ 第27章：店铺位置 晚上，城市霓虹的灯光不时闪耀在窗户上。 高楼处的一扇扇窗户，浓缩着远处城市的光辉和风景。 林意照例去老倌面馆吃了碗本帮面，半碗面汤入肚，走在路上，后脊背都是热热乎乎的。 吃完回到旅店，从包里抽出一张张纸，这是今日走街串巷了数个中介汇集来的信息，另外还有几个区的城市地图，地图自然源自中介所的白嫖。 要是这会儿有人推门进来，便可看到这样一幅室内景象： 一个西装搭在肩膀上的年轻人席地而坐在一张张五颜六色的城市地图中央，鞋子被踢到角落，头上冒着细汗，头上空调吹得呼呼响。耳朵上别着一支红笔，面前摊着一小沓白纸，手里持着记号笔，对着纸张上的记录信息，仔细在地图上对标着位置。 不时的，会有一个个阿拉伯数字依序标上，有的被画上圈，有的被打下叉。旅馆里，隔壁四周房间依稀奇怪的声音，并不能打扰到这种沉浸式状态...... 直到。 夜间温度陡降，窗户因为室内外温差，凝结上一层水珠。 手上面前白纸信息全部对标到地图上，林意的目光，逐渐锁定到杨浦区划地图上一个标记为“面积11平方米，售价四万八”的地方。 标记店旁，就有红笔记下的经纪人信息。 没有过多的犹豫，林意掏出诺基亚6108，拨通上面的手机号，嘟嘟几声响后，声音接通：“喂，是唐经纪么？哦，我是下午去你们中介所的那个人啊......” ............ 中介所看房，实地看房，还是有差距的。 地图上画圈标记的十一平米小商铺，是位于杨浦区的提篮桥地铁口约一公里处。 入目可见的是一排排整齐建筑，墙体都是碎石水泥混合而成，边角处有贴着清一色的黄岗岩大理石。建筑干净，阳台前有石头栏杆，隔成整整齐齐的一间间房。 “沪都卷烟厂职工宿舍二区……” 林意瞅了瞅墙体上有些斑驳的字迹，确认了这就是昨日下午在中介所内唐经纪所言的地方。 还真是卷烟厂的职工区啊！ 这虽是烟厂，挂着一个厂子头，可他知道，这就是艘超级航母，尤其历经后来的整合，更是一个巨无霸潜水巨兽。 其所涉经营范围，已不单单是早已融入生活的烟这种嗜好品了。 喝的光明牛奶，有它的身影； 大白兔奶糖，也有它的身影； 甚至于，溜到中华园去吃螃蟹，诶，这样一个已经在姑苏、沪都两地颇有名气的大型餐饮连锁酒店，也是这位烟老哥的。 啧啧！ 话说回来，怪不得一靠近这地界儿，总感觉附近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烤烟味道。 林意鼻子嗅着空气，不是卷烟燃烧后的尼古丁味道，而就是一种萦绕在鼻端的烤制香味儿。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难怪烟的名字前，有一个“香”字。 眼神搜索了一圈儿，这些构成弄堂结构的职工生活区建筑大同小异，他有些找不到地图上粗标的小商铺被镶嵌在哪个角落里，就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等。 “嘿，你就是林老板？” 林意在树下的一处石凳上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西装、扎着领带、梳着油头的中介人夹着皮包从远处小路上一路小跑过来。 “唐经纪？”对方突然梳了个油头，林意差点儿眼盲。 “是我，林老板这是决定了？”唐经纪气喘吁吁道。 “当然了，钱就在卡上，今天来，就是把这事儿给办了！你带我去看看地方。” 林意找不到的地方，但在靠着房源信息吃饭的中介面前，自是轻车熟路。 唐经纪就领着林意往里走，一路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 从卷烟厂刚倒夜班回来的子弟，身上套着蓝色工作服，工作帽顶在头上歪歪斜斜，脸上带着一些倦意，嘴里叼着一根没点上的烟。同一条巷道里，从楼道里匆匆下来、穿着式样一致厂服的年老年少们，往着远处的厂房走去。上班和下班，走在同一条路上，老一代的彼此相逢，隔空问着好。更年轻的娃，则背着书包，往着附近幼儿园、小学、中学而去。 楼下有一溜水儿的店铺，理发、修车、副食品店......一样不缺，整个区域里，俨然就是一个小社会。 一路走过来，对于这个半弄堂、半职工区的地方，林意颇是满意。 作为曾经来沪旅游游玩过此处的他可是知道：随着不久的将来，沪都烟草集团化整合就从纸面文件落到实际。在杨浦全区土地资源开发有主的情况下，为了扩大产能和组建集团办公区，后来这些宿舍区陆续被拆掉。最后，就保留了些干部楼，成为了集团文化历史的见证。 所以，在这里整下一个店铺作为奶茶门店，不仅可以虹吸职工子弟消费，等到日后征拆，想必财大气粗的烟老大，也不会过于吝啬。 当然，林意此间目的，随行而来的唐经纪，自是不明白。 毕竟这会儿谁敢想到，这沪都烟厂竟是在短短一年多后，就陆续将首都、津门两家老字号都吞并入集团架构之内了呢？这样的玩笑，过于惊恐！ 一旁，唐经纪对这边的情况是如数家珍的向林意介绍道： “林老板你也看到了，这里其实是烟厂职工的安置区，您要购置的小商铺，打初是厂里修建的集体资产，后来面向退休职工出售出租，方便退休后有个发挥余热的地方。你要是自个人来找，都买不到这样的铺子。” 言语里，不乏有对自己信息渠道和资源的自傲。 林意笑道：“那不会我买的店铺，产权还是集体的吧。” 唐经纪闻言直摆手道：“这哪能呢，下面这些商铺，已经是出售给职工了。厂里是不出售给外人，可也没禁止职工自己转手卖给外面。” 说着话，两人一路接近目的地。 随着手指的方向，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处闲置店铺，招牌上书：“老陈小卖铺”五个大字。远望着里面，应该是平时会卖些油盐酱醋日用品。在这家店铺的左边是家服装店，右边是家餐点铺子。 ------------ 第28章：购买达成 林意在心里估量了一下，这一路走过来，距离主路有八百余米的样子。 刚到门店前，就听唐经纪就用着阿拉语朝着里面人喊道：“陈三儿，买主来了，让你带的房产权证，带了么？” 语气里，这位唐经纪，俨然跟店主很是熟悉了。 林意眼神很尖。 站在侧面，一眼就看到店里体态微胖的这货是在炒股，眼前撑着的镜片里，泛着屏幕投射的绿光。 “啊，来啦，呀，这么......” 放开眼前电脑，被唐经纪称为“陈三儿”的炒股男，心神原本沉浸在屏幕前，乍然有些受惊，但转头看向林意年轻的面容，有些诧异。 炒股男便是“老陈小卖铺”的合法继承人：陈三儿。 此前已经听中介说买主有些年轻，他有所心理准备。但此时一看，却是没想到这么年轻。颇为诧异。不过，出乎对这位熟悉的经纪人口碑信任，脸上却也没有太多对于林意购买力的狐疑。 啪嗒！ 陈三儿将灯光打开，让林意一眼就看个通透，既已知来意，就十分利索的说道：“你看看，总共就这么大地儿，价就按说好的来，四万八！” 林意脚步丈量了一下室内面积，没有缩水。缺点就是，没有开灯的情况下，光线显得黯淡。 现场看完还算满意，价格也是自己千挑万选之后，最是符合自己的预算。 “啪”的一声！ 林意干脆利落的将银行卡拍在桌子上。 该抉择的事情，他已经在埋首于城市地图前时，已经决定了。现在，现场考察并未差错，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爽快，哥们！这家店铺就你的了，里面这些家具物件儿，你要就送给你，不要，我下午就叫朋友来清空！顺便传授一个经验，就门口的敞篷，没事儿的时候不要收，就这么支棱起来，这样，一下子又能多出前面两三平米的经营场地。” 林意的直接，让陈三儿很是舒畅，顺手就传播了一条违章搭建的经验。 当下也不算违章了，这一带开小店的，或多或少不都沿着门店往下又延伸了一点拓展面积么？ 另外，这样的舒畅感还源自于当初他老子以五十年的工龄，只花了象征性的一千块买下作为平日里退休后修自行车的摊位点，没想到到自己手上现在变转手卖出去，翻了四十八倍，心态上就有些飘飘然。原本，想着这次在故事里套牢的三万块，他需要一笔新钱来解燃眉之急。现在，这笔钱不就一下有着落了么？ 你情我愿之下。 当即。 双方在中介的见证下，签了一个执行协议，并到公证处敲了一个章。 协议自然也是约定了付款方式： 四万八的成交款分两批走。 首付款两万，从此刻起，林意获得“老城小卖铺”的实际使用权。 剩下的两万八尾款，在未来的宇宙行开成存单。同时，到厂集体登记备案，并且到房管所那里办理土地证和新产权证，这个需要一定时间，有中介这样的专业人士在其中奔走，需要半个余月。整个过程里的手续均由唐经纪跟进，待手续办理齐全后，尾款打进，一手交存单，一手交证。 就这样。 协议达成后，从银行里走了一圈，嗖一下，林意的身家就缩水一截。 而剩下的身家，在用途上也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不过身价一下缩水的林意却有信心，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恢复元气。 ............ 店铺原主陈三儿，走的是干脆利落。 在首付款到账后的午后，就叫来朋友搬走一应家伙什儿。 林意随即买来两把链子锁，叫来锁匠换了锁，然后将大门锁上。 整个秋风扫落叶、旧人去新人来的速度，让隔壁几位邻居看得是瞠目结舌，这就换了东家了？ 看着陈三儿兴高采烈的样子，老一辈烟厂人有种“崽卖爷田心不疼”的感觉。 更有一种错愕的吃惊感。 一来，是对买主的惊讶。 这是谁家子弟，一下子能支配大几万出来买店铺？ 这么糟蹋钱，做父母的，不荒唐么？ 二来，是对成交价的吃惊。 经过今天这发生在身边的交易这么一遭，他们猛然发现：哦，原来，沪都的房价都这么贵了？一个十来平方的小门店，竟然都能卖出将近五万块？ 自己一直生活在烟厂的大怀抱里，都没有感觉得出来。 震惊了！ 于是，开单见红的唐经纪，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连续开张了好几单...... 对于林意而言。 盘下门店后，就马上开门营业是不可能的。 还需要脱胎换骨式的装修！ 关于门店的装修，见惯了后来大街小巷奶茶店的林意，其实心中自是早已有腹稿，也是有着不少想法，即是“两个一定”：一定光明几净、一定元素满满。 光明几净在于，要让来往客人看不到店内有星点灰尘，借助灯光、玻璃等搭配，营造内外通透的干净感，让消费者从视觉上区别于小吃摊； 元素满满在于，从内而外的凸显奶茶店的品牌IP，借助图文色调，让客户停留在这里等候一杯奶茶成型时，会产生这样一个潜意识：哦，这家奶茶叫“香飘飘”。 但关键是，兜里已没有闲钱。 成交之后的他，现在已经没钱去落实奶茶店装潢设计。 这些装修计划，他暂时只能先期规划。 不过也不用太急，这次回京后，林意决定先将奶茶店的商标注册下来，然后积攒起一些闲钱后，将第一家门店作为样板间给打造出来，以便作为今后扩张店的模板。 当下。 要告诉周边附近人这里换了东家的林意，准备改换一下门头，就买来一点喷绘材料，挥动右臂在木质门上喷涂了一个卡通杯子图案作为象征，若是有后世人至此，一定会认出：这可不就是香飘飘奶茶的那个胖墩玩偶形象么？ “娃儿诶，你这随手画画儿的本事不错的嘛。盘下这店，准备做什么？” 隔壁卖早点包子的大爷，看着林意三下五除二就涂鸦出一幅看不懂、但不明觉厉的图案，他认为就这一手，可比厂里宣传干事在墙上画的那些玩意儿要强多了。 ------------ 第29章：那些年的故人 不只是早餐铺小老板心里好奇，闻讯在附近溜达晨练的退休人士，也好奇着。 本着以后要在这一带儿混的念头，林意回答并打了一波广告道：“卖奶茶，以后，这里会出现第一家本土快饮奶茶店！到时候，大家可一定来尝尝鲜。” “啥？” 卖惯了豆浆的隔壁老倌，脸上十分的茫然，他并不理解“奶”和“茶”这两样东西组合到一起后，会在嘴里形成怎么样的味道。 而做完这一切的林意坐在门框下，靠着石头墙壁，欣赏着自己的涂鸦之作，心里有种激荡的情绪在流转。 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用手创造出的第一块据点，有种“从无到有”的突破成就感在心里滋生蔓延。 未来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虽然小，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闻着空气里淡淡的烤烟味儿，林意有信心，在不久后，用一股属于冲饮奶茶的香味，覆盖这条从南到北的弄巷！ ............ 入冬之后的京城温度，可谓三天一小降，五天一大降。 有十天没回到京城的林意，一从火车站下来，地上湿漉漉的，能感觉到明显的冷冻感。 京城的气温可比沪都冷多了......林某人心里十分感慨：就体感温度而言，他认为这里是比自己在沪都时，是冷了五度不止！ 坐在火车上的时候，听车厢里旅客闲扯，京城这边在前几日已经是飘了今冬第一场雪。此刻下车眼睛一瞅，墙角阴积处，果然有些许积雪。 当初动身去沪上进行试镜定妆的时候，林意还只是穿了一件呢子大衣，但现在回来，只感觉冷风一吹，身体上下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呼—— 深抽了一口寒气，感受着周围人声鼎沸，一些寒冷并不影响林意心中滋生出的豪迈之情： 沪都京城这往返千公里，去时孑然一身，回时已经是一个坐拥十多平米小店铺的小店主，自己已经是走在滚雪球的大道上！ 握着大衣袋子里一串店铺锁钥匙，林意本次回京，心里是目标明确的要做两件事：一是做出《新聊斋》的片头曲，完成与吴景源之约；二是攒够奶茶店的装修费，至少一万打底。 “帅哥，住宿？” “到哪里？” “西直门差一位，西直门！” 顺着人流从车站里出来的林意，只是因感怀、梳理头绪而停留了片刻，凑在出口分流栏杆外侧的拉客人士叫声就此起彼伏过来。 尤其是骑在二八杠上、举着“住宿”、“住店”纸牌字样的朋友，热情之态，直让林意低头快走。 跟着林意同一趟列车、此刻出站的，还有不少背着蛇皮袋的务工者，铜铁似的肤色，长途火车后带着血丝疲倦的眼神，初来乍到抬头看偌大首都的不适应...... 如今京城各处都肉眼可见到正不断拔高的大楼工地，正需要大量的建筑务工人员。而这些建筑工地、劳动密集型产业，也催生出一个从现在到将来都镌刻下时代印记的群体——农民工。 回望跟在出站旅客后面锲而不舍的拉客人、跟着领头进城务工的农民工，看吧，每个人都在为如何攒钱而努力。只是，努力的方式和方向不同而已。 迈步走向地铁售票口，又是一通地铁转乘，拖着行李箱的林意，终而来到学校大门之下。 校门还是那扇门，新校名还在酝酿之中，所不同的是，一批洋溢着渴望又带着紧张的面孔出现在校门内外，踩点着明日将要踏足的考场。 又是一年艺考季！ 不过，这种校考气氛对于林意而言，却是毫无波澜，走在学校白杨路上，他此刻只想着往床上一倒。 但是不成。 还要找辅导员销假。 “啧，咝......” 拉着行李箱一路走的林意，摁了摁不断跳动的眼角，不知怎么回事，这会儿眼皮老跳，他把这归结于火车上睡眠不好的缘故。 依旧是松柏掩映的西配楼。 林意将行李箱放在楼梯口，蹬蹬蹬的上楼。 “回来啦？结果如何？” 撇开自有渠道和资源的稀罕明星学生而言，作为今年大一素人新生里，第一个凭借自己面试获得试镜机会的学生，辅导员钟红自是关注。这会儿，看到林意风尘仆仆的回来，她想要知道结果。 迎着期待的目光，林意点了点头。 老钟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刚准备问是多大的番位、什么时候进组拍戏，就听林意道： “十二月初的话，我需要请大概十八天左右的样子，参与我这部分戏的拍摄。” “这个样子啊”，老钟皱了皱眉，以前少有学生有机会进剧组拍戏，故而也没有在她这里连续请这么长时间假的先例，不过，还是说道：“老师可以帮你沟通，但有一点，元旦后的期末考你得回来，” 在其位谋其事，老钟还是希望这些既已走向科班道路上的年轻学子们，能有一个不错的星途。 销完假。 从办公室里出来后，林意一心就准备回寝室躺平，长途奔波，对于一个人的精力消耗是甚大的。 “师哥，你好，请问东配楼怎么走呢？” 路畔，一道问路声打断了精神疲乏、低头凭着身体自觉往前走的林意。 声音轻柔，蓦然熟悉。 林意一抬头，眼前是位穿着呢黄毛衣、束着干净利落齐肩马尾辫的高挑清素的女孩。 冷泠！ 一个在后来人生里，曾经相遇、相知、却又因为各自种种而错过的女孩。 如同记忆深处尘封的大幕被一下揭开，如潮涌一般，在林意的脑海里，跳脱出这样一个让自己久违的名字，整个人疲倦顿失。 这是一个俗套又狗血的故事： 在另一个时空里，那年大四。 林意家里，就是被跺碎的蚁穴之一。 在这场“产品质量”浪潮变故下……家中事业因为这场空降的变故，顺风顺水的生活一下被沉重债务所打破，这也影响了自己人前的勇敢和自信。 在大四时间那段最后时光里，自己变得寡言少语，毕业后就主动与这些同学断了联系，也包括眼前这道高挑清素的身影。 ------------ 第30章：这一天 在后来的很多年后。 浑噩许多年的林意，是在机缘巧合里坐上新媒体直播和带货产业的大船。历经五年多的打拼，终于在而立之年成为一名世俗意义里出入光鲜的成功人士。 作为新媒体行业里的青才俊秀，配合着那时早已熟稔的创业者形象塑造手段，为父偿债的故事让林意整个创业历程充满传奇故事和励志性。甚至于，在一些八卦小报上，也能看到他的身影，只因为顶着“黄金单身汉”的名头。 而与冷泠的再次见面，却已是在母校六十五周年校庆典礼上：一位新闻常年流连于报道间，一位是成为母校优秀青年教师代表。彼此都在各自的事业里走到了为人羡慕的阶段，却又生活在各自孤独的世界里。 那时的同学会上，两人目光相接里，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挥之不去的东西在氤氲。 以至于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林意就在想，人的一生里会铭记多少人？ 或许，总有一个眼里藏星点、嘴角带弧线的靓影停留在纯真美好的校园年纪，想和她坐在椅子上看日出复活，想十指错落相牵坐在夕阳里看城市落幕。存于脑海，挥之不去。 但此刻，这位在脑海里的女孩，就这么毫无预兆却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同当初的另一个时空里，也是这般相遇在西配楼之下。 这一刻，仿佛两条时空线交织到一起，有了一个共通的交集：此刻的初相遇。 只有一点点不同的是，曾经的相遇是自己身为校考引导志愿者，现在却是路人相逢。 难怪自己今天眼皮直跳呢.......林意恍然了，这便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师哥？师哥？” 冷泠又轻唤了两声。 她心里是有些无奈的，手里拿着一张校园地图，但脸上方向迷惑的表情显示她......找不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人问路，结果，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站着都像是能睡觉的模样，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给出。 其实问话出来的一刻，冷姑娘就已经是后悔了。一瞅这拖着行李箱的架势，别是问了个同样来参加校考的人吧。 正有些手足无措间，林意拉着行李箱走至跟前说道：“这里是西配楼，你向后转，一直走下去，色儿跟这一样的建筑，就是你要找的。算了，我也要往那儿去，同走。” “哦噢......诶，同学，你也是来考试的？” 冷泠下意识的跟着走，顺道改了称呼，既然判断出来是同来考试的，还是称呼“同学”比较好。 但并排走到一起时，冷姑娘就后悔了，因为这人身上有股烟味、泡面交织在一起的味道。 噫......这人不太讲究，想溜。 只是良好的家庭教养，让她做不出撒腿就跑这种失礼举动。 “不考，我比你早一届进来。” “诶，真师哥？” “那还能有假？” “不是，我的意思是...艾，我看你拉着行李箱，还以为也是来考试的呢。” “哦，我猜，你是来考广播电视专业的？” “是...不对，你怎么看出来的？” 冷姑娘愕然、怔住、惊讶万分，这人好神奇，一下就猜出自己所报专业方向了？ 怎么做到的？ 眨巴的眼睛里，全是好奇。 “我算出来的，我可是会看一点面相的”，林意开始嘴巴跑火车，继续道：“我看姑娘额头泛红，乃鸿运当头之兆，校考一定会好运的。” “啊？” 冷姑娘第一次对自己所报考的学校，产生了怀疑，堂堂三大京城科班，怎么还有学生搞算命这行当的？ 不过，这话儿听得还是很舒心的。 来之前，对于这大名鼎鼎的广院、位列广播电视的国内殿堂级院校，专业考核之难度，自感准备充足的冷泠都难免忐忑，现在听了这话，两个字：吉利！ 从西配楼到东配楼，并没有多长的路程。 “喽，这就是你要找的地儿了。” “多谢师哥。” 林意挥一挥衣袖，只带走一个手机号码。 反正不急，来日方长。等到明年九月，白杨飘荡的季节，还会再相见。 世人常说：因为珍惜，所以害怕失去。 没有与故人过多接触，林意不是逃避，而是对命运的敬畏。 他害怕在来年九月冷泠入校前，因为自己的横加干预，让未知的命弦发生改变。 所以他愿意等，愿意维持从现在到高考前原时空自己与冷泠的相处状态，这样就不会存在扰动因素，冷泠就会如原时空那般在半年高考后，安安稳稳进入已经更名后的传媒大学，而自己也可以一心一意为将来那场变故做准备。 所以，林意已经抱定要潇洒离开了。 只是。 “诶，不对，我的箱包。” 挥一挥衣袖、只带着一个手机号码、潇洒走出没几米的林意，本打算留下一道潇洒背景，结果猛然发现手头空空，只能一个折返，抱歉的笑了笑，拖走留在路边的行李箱。 走时很潇洒，折返很狼狈。 见状，冷姑娘扑哧一笑，这人挺有意思。 这一笑，临考前的紧张感，倒是被驱逐掉不少...... 这一天，林意是哼着小曲回到寝室的。 室友以为林意是因为成功获得来自于唐人影视的角色而欣喜，但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是为何而高兴。 ............ 重新回校后的第一天，是周六。 不用打卡上课，于是，一觉直接干到中午。 洗漱，打理完，从宿舍大门出来后的林意没走多久，“啪”一下转了个弯，回去重新自觉的加了件羊毛衫。 重新整装后，在校食堂吃了顿饭。 然后没有回去继续躺平，而是径直进入校门口的地铁口，一号线坐到建国门后，换成二号线又坐到鼓楼大街。 他要开始为奶茶店的装修款而努力了，偶遇到故人，动力更十足。 在努力之前，准备先考察一波市场行情。而考察的地点，则是已经声名鹊起的后海一条街。 “王德发！” 从鼓楼大街地铁口站出来的林意，却是正好晚了一步，时间上就差了一小会，结果就眼睁睁看着107路公交车在面前拐了个大弯驶离。然后，片刻的功夫，原本清空的107路公交站台很快又被地铁站内涌出来的人群很快占领。 “走着吧，也就一公里的样子。” 林意自我安慰着，紧了紧裹在脖子间的衣领，他不愿意在挤满人的公交站、顶着午后簌簌的寒风去耐心等待下一列班车，于是，就这么徒步往后海而来。 放眼望去，从街头到巷尾，大槐树，小街巷，站在东头可以一眼望到西头。沿路都是灰色方砖垒砌成墙体，手指抵触在方砖间隙黏合的白色水泥上，脚步走过，细腻丝滑里带着些粗糙。 “小伙子，坐车不？” 在林意身旁，不时有蹬三轮车的经过，铃铛声响，大爷顺口问着。三轮车凉席铺面，车大箱绘着“胡同游”字样。 “不用，大爷，就两步路。” 林意摆了摆手，对于身家为零蛋的他而言，可坐不起这种起步或许就得四五十的三轮。这可是蹬车的款爷，都牛逼轰轰，整不齐就是某皇室后裔。 既然靠着两条腿，自然抄的是胡同近路，等七万八绕半小时后，眼前终于是到了杨柳夹岸、苍郁葱茏、灰墙古宅隐于两岸闹市之间的后海。 ------------ 第31章：已非当年少年 后海，一条承载了诸多老炮儿的地界。 选择这里作为捞金的地界，林意是做过深思熟虑的。 遍观自己手上能打的牌面，除了一些尚未可及、需要提前布局的信息手段外，想要在悠然法则下搞到钱，自然就需要“扬所长，避其短”。 这自己短缺的，自然是在商业世界里纵横捭阖的财务知识；而所擅长的优势，却是脑子里饱含着这个时空缺失和尚未映现的精神食粮，众多环绕在耳畔的音乐作品就是其中一类。 例如，在《当代歌坛》里，就不见湾岛的周天王身影，那么，自己不就可以补上这个缺么？ 而此时没有变味、依旧有生活气息的后海，一定是国内音乐孕育的温润土壤。 有基于此。 所以，在这让人两耳通红的天气里，林意才会在此刻喘着白气的来到这里。 站在银淀桥上，双手撑在汉白玉栏杆，可以看着不远处有大片人群在已经冻得严实的冰面上往来玩耍。既有脚踩冰刃在冰面上翩翩起舞，也有HD学步的亦步亦趋，尚未掌握此间平衡的小娃，则是坐在冰车上嘻哈游玩。 小贩也骑着这种民间版冰车，插着糖葫芦草把，游曳在人群之间。更有游客为了缩短两岸边的行进距离，直接涉足到冰面上亦步亦趋着......看着冰面上把冰车玩成碰碰车的大人或小孩，林意心里浮现出这么一句话：年代会造成隔阂，但有些快乐是共通的。 空气里，依稀有弹唱声传来。 林意一眼瞅过去，就见冰面两岸的槐柳树下，有着不少年轻人，胸前配置几乎无差别，都单挂着一把“流浪之友”：吉他。 不过在装束上，按照各自审美，千奇百怪：有的模仿爵士，留着飘飘长发，冷风里迎风飘荡；有的模仿已经国内闻名的唐朝乐队，下巴微昂，踩在音响上摇头晃脑；有的耍酷，挂着电吉他，非重金属风格不弹唱，游人经过，直感觉耳鸣阵阵...... 不知道能不能在后海撞见“二赵”、宋胖子……扶着栏杆，看着阳光照射下如同水种玻璃的波光凌凌冰面、两畔追逐音乐梦想的流浪歌手、以及耳畔激荡而来的旋律，林意心里又忽然期待起来： 这个时节，这些尚未成名、也尚未跌落红尘的民谣歌手，应该还在后海某个犄角里苟着，弹着少人问津的歌谣吧？自己应该去打个照面的。 也不对。 这些日子里，娱乐小报上也就听到高老师的故事在广为流传。说不定，那些在尚未成为老炮的后海选手们，会如同周天王一般不存于此。 而这，也是林意一定要来后海的一大原因：他要确认，那些在千禧年开始崭露出头角的后海选手们，是否在此。若不在，嘿嘿，那不好意思，我是百万歌曲达人的事情，不装了，我摊牌了...... 下了桥，漫步后海沿岸。 这里已经初现后来琳琅满目的风采，只是这会儿还到夜晚，灯牌未上电，未见一片灯红酒绿的景象，但不少酒吧已经开门营业。 与后来已经变味的酒吧不同，这时候，后海的诸多酒吧为生活而设，不少附近的居民会来此，叫上一两杯酒，和着老友享受着阳光照耀的午后，谈论着世间大事。至于到了晚上，这些酒吧就会一改午后闲暇的风格，招呼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游客。 林意穿越熙攘人群，循着一家家鳞次栉比的错落酒吧，一路终于是找到挂着“洞窟酒吧”门牌的门店之前。 酒吧整体装修浅色调，灯光由吊顶悬挂着的莲花灯提供。酒桌台都是木头打制，撑梁柱子也是原木，内景门窗雕镂有年代的味道。“早场”的歌手已经在驻场，酒客寥寥无几，驻唱声音在清晰飘荡。 这就是从前林意驻唱的地方。 那时，唱一首歌，就十块钱，洞窟酒吧秦老板给一张红票子，就可以唱整个晚上。 但这次重新来此，自然不是简单卖唱。 用后世一句颇为中二的话说：我已非当年少年。 此次重回，两件事：一挣装修款，二搞年轻名。 挣钱目的自然事关人生第一家奶茶店的装修靓仔与否，而图名，也可别小瞧了这番名气。 这四九城的音乐圈子说大也小，若能在后海这条街道上混出点名头，那在业内也能奠定不错的基础。这也是为什么后海歌手这条路难混，但依旧有源源不断年轻人揣着音乐梦来到这里的原因。 “呀，林哥。” 门里看着有人在外面晃悠、出来负责迎宾的酒保小哥，声音颇为惊讶。自从林意离开这里去读大学，就再也没见过。此刻重见，居然有种意外之喜。 酒保小哥留着超级三七分、大斜长刘海的发型，用更直白的话概括，就是三个字：洗剪吹。这也并非一人如此，当下审美，正是洗剪吹当红的年代。 “许久不见。” 林意打了个招呼，走了进来，探头瞅了眼吧台内外，问道：“秦姐呢？” 话音刚落下，一道女声从楼梯间响起：“呵，林公子还会回咱这小店呐。” 迎面出来的是位穿着件橘红针织短衫，配着贴身牛仔裤，踩着一双联名高跟的女人。 气质这块是一目了然的，眼前出来的女子顾盼神飞间的眉眼气质，一直给林意的感觉就不是酒吧老板。 也确实如此。 根据此前在这里的驻唱记忆，这酒吧就是这位女人随手依心情而开设，身为这家装潢寸土寸金的洞窟酒吧老板，却是时常看不到她在店内，只是周六周日才时而出现，给人的感觉就是她仿佛只为了享受两天的自我空间而设立这家酒吧。 “秦姐耳聪目明，刚来就被发现了。”林意自来熟的倒上两杯水，一杯递给面前的秦姐。 就听秦姐道：“这里室内都装了监控。” 妥妥的话题终结者......林意撇了撇嘴，当然，没话也能找话交流的林意，自然不会被话题所终结了，继续道：“大学肯定是要上，但生活也还是要继续的。” “怎么，是生活费不够？” 秦老板眉头一挑，以为林意这样一个从外地求学到京的学生党，因为京城高生活成本而手头拮据起来。 于是，看在是自己酒吧老驻唱、长得又能给酒吧拉分的份上，点头道：“既是你自己选择回来，标准还和以前一样，客人打赏四六分。” 林意喝了口水，却是突然提议道。 “秦姐，这样，如果以后我驻唱，客流翻一倍，驻场费上是不是可以往上翻一番？客流量翻两倍，费用翻两番？” 他算过了，若想进组开拍前筹集一万块的奶茶店装修款，那自己每晚至少就需要有三张红票子入账。 所以，他准备与老东家打个互利共赢的赌。 这个赌其实很简单：就是自己负责吸引客流，客流翻番，薪酬则翻番。 其实，打赌的提议，来之前就在林意计划之中的，他分析过这位提供过给自己驻唱机会的秦老板性格：既然酒吧乃率性之举，想给日常世界之外给自己营造一个身心栖息的空间，而并非本着经营盈利目的，那么，剑走偏锋，或许能激起其兴趣。 否则凭什么你要打赌，人家就和你打赌啊？ 当然，赌约里这吸引客流的方式，自然是靠自己脑子里那些尚未出世的优质音乐了。 这还可以带来一个好处是，自己可以借助这个洞窟酒吧这个散播平台，从后海这条街开始吹响自己的名气！ ------------ 第32章：君子之约 “吃喝嫖赌抽，你老实交代，沾上了哪样？” 听着提议，秦老板狐疑的看着一脸“我需要钱”的林意问道。 讲道理，一百一夜的报酬价格，在这一条街上，已经是不错的价位，尤其对于没有大的租房、三餐成本的学生党而言，驻唱所得足以支撑校园起居所需。 虽然相比社会上的流浪歌手，她更愿意接纳社会习气还没有那么重的学生进驻，但她也不愿意在这里驻唱的学生拿着自己给出的报酬去做错事。 “哪一样都没沾上”，林意摆了摆手，“就是想攒点钱，做点事儿。放心，不作奸，不犯科。” “可是我不需要店里生意好与不好。” 秦大老板语气很豪迈，这并不是妄言，开这酒吧，她并不在意生意好与不好，只是圆了自己一个“开一个店、养一只猫、捧一杯茶于落地窗下”的年少梦想。 不过，紧接着，秦老板话锋又一转道：“挺好奇，你哪里来的手段，能够将我这里的客流翻番？” 林意探出右手中指，弹了弹自己太阳穴。 秦老板扑哧一笑，优雅的翘起修长二郎腿，看着林意饶有兴趣道：“感觉你这个人变了，自打离开后到现在重新回来，倒是平添了诸多自信，我等着看看。” 然后，在林意面前，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这位秦老板强势、不容商量的直接道：“今晚你不用来了。” “什么？老板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才开了个头，就被秦老板“哔”的一声挂掉电话。 后海的流浪歌手生存就是这样，往往老板的一通电话，就会戛然失业。 “如果，你的自信没有变为现实，这，就是你的样板。” 挂掉电话的秦老板，声音很是霸气的说道。这就是她的作风，开这个店既是自己率性而为，那行事作风就全凭性情。 “成交！” 林意举起温水杯。 叮咚一声，君子之约达成。 ............ 晚间场开始前，洞窟酒吧的员工休息室内。 登台前，形象管理是必要的。 摆在林意面前的演出服式样很多，都是流光溢彩、灯光之下金光闪闪的样子，很符合酒吧夜色的浮夸色彩。 炫目的光芒都不是林意想要的风格，林意自动忽略这些浮夸服，目光在衣架间不断扫视着，前后找了一圈，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件白色长袖衬衣上。 这是一件大尺寸西装的内衬衫。 从衣架上拿下来后，林意就发现衣服尺码其实不合身，有些显大。 不过，瑕不掩瑜了。林意拿起白衬衣，走进了换衣间，换掉上衣后，双臂展开，确实是很大，自己一米八的腰身都架不住，感觉这衣服是冲一米九发货了，双臂也过于长。 扣好衣钮，招了一下衣袖，林意将左臂的衣袖给撸起来，露出半截小臂，然后扣住，方便届时在键盘上弹奏。 而下半身，则依旧穿着自己的牛仔裤。 换好衣服，等出来时。 一袭白衣，配合两侧推掉头顶蓬松的发型，一身清朗！ “到底是学表演的，自我审美有点东西，不错，干净，赏心悦目！” 男女都是审美的，秦老板赞叹了一句，这也是她刚才并不犹豫就炒掉另一个晚间场驻唱人的一个原因。 林意站在镜子前瞅了瞅，又弯下腰，将裤腿网上折叠了三圈，袜子还覆盖着脚踝。 真好啊，这个年代，穿袜子还没有露出脚脖子......林意感慨着，向一旁的小哥说道：“麻烦给我一把锋利点的剪刀。” 拿过剪刀后，林意脱下袜子，绷直了剪掉一圈，然后重新穿上。 “还成。” 林意穿上鞋，抬脚看了一眼，粗糙的裁缝手艺使得剪裁后的袜子起了毛边，脚脖子一圈儿看上去意外有些毛绒的质感。 整个过程里，秦老板和酒保小哥有些愣然的看着林意的一举一动。 不理解，好好的裤脚，为什么要卷上？ 也不理解，整齐的袜子，又剪掉了边沿？ 但是，等这一切做完，却又意外的发现：似乎，还挺不错。 尤其是秦老板，作为王府井奢侈品店的常客，她其实明白一个道理：那些呈现在秀台和舞台上的前沿时尚，与普罗大众无关，普通人的时尚其实接受不了那些舞台夸张元素。但眼前源自于这个孩子的改动，却是方便，简单，易于模仿，内敛不夸张中，又能展示个性。 解决掉登台前的形象问题后。 林意要了一把酒吧基本标配的键盘，这将是他今晚重新主唱的舞台搭档。 靠近晚八点时分。 后海一条街众多酒吧的黄金时间正式拉开序幕，不需刻意招揽，自有基础的流量客人陆续而来。 这是一天里后海最为热闹的时刻，无数夜晚歌声的主人，整理好形象，正在从城市的各个角落赶来，站到人群中弹唱着，希望有朝一日能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而洞窟酒吧的驻唱舞台，就位处整个酒吧中央，四周卡座环绕。对于歌手而言，这是天然齐聚观众目光的舞台，但压力也随之而来。 林意心态上是老选手了，此刻，熙攘的人群中央，只见他毫不慌张的一把拉过琴架，麦克风架设在上面，让倾斜弧度正好距离嘴前有三根手指的距离。 然后，伸手拍了拍麦克风，发出“嘭嘭嘭”的声音。 头顶的灯光，刹那照亮，将林意整个人照耀在内，形象打在吊起的显示屏上。 “这新登台的很养眼嘛。” “大白衣看上去倒挺有型。” 台下观众里的女选手们，看着被投射到身后舞台大屏的白衣身影，窃窃私语着。 这个年代，还没有流行“舞台高级感”这个词语，但是在传媒大学表演系，已经在有意识的培养登台演员的舞台科班气质。 “舞台气质”这玩意儿，可意会难言传，相比于在其他酒吧看到的驻唱歌手，林意此刻灯光一亮人出场，在这些听众们看来，是实实在在带来一些不同的视觉感受。 而在舞台上的林意，看着台下陌生的脸庞，手指滴答着键盘的面板。 多么熟悉的场景呵，两世登台的时间轴重叠奇妙感，席卷而来。 过往不可追，但未来尚可期！ 林意手指摁下着琴弦。 键盘开始奏出的旋律，沿着音频输送线直达舞台音响，尔后盘旋到整个酒吧之内。 前奏旋律并不长，在一段音符落下后: “我并不渴望远方 只想找到一个可爱的地方 跨过飞杭 穿过弄堂 你站在我始料未及的小巷……” 干净的键盘声里，麦克风前的林意开始和唱起来，带着山水般的清亮，缠绕着淡淡的伤逝，如飞燕掠过湖面，在心头扬起阵阵涟漪。 他的声音不亢不扬，但却是描绘出一幅画面：大巴在路牌前停下，车门打开，游子背着行囊走了下来，路灯拉长着身影，脸上露出对城市的陌生和彷徨...... ------------ 第33章：所谓范儿 酒吧之内，原本酒客们谈笑的声音，因为响起的旋律而安静了下来。 有些不明觉厉。 倒不是第一时间就在脑海里勾勒出歌词的画面感，乍然听到一首陌生歌曲旋律，大脑是需要去接收和体会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被一上来的舒缓旋律俘获。 这旋律温暖里，带着丝丝愁绪，轻民谣的风格，这种格调简直过于致命。 也说不上来好在哪里，许是词，许是曲，许是与当下后海歌手们与众不同的风格，也许是养眼的主唱，反正，就是心里赏心悦目的一种样子。 但对于卡座间的年轻人来讲，喜欢即是正义！ 酒吧店内，散座上的几位少女，已经在举着手机录制着。 卡座角落里，几位窗下独酌的散客，举杯频率在放缓。 而在酒吧门外，一旁经过的年轻结伴们，脚步因乐声而逐渐放缓，驻足朝内观望...... 麦克风前的林意，在唱完前半段歌词后，自我意识里也颇觉满意，不愧是没有经过后来酒精和烟枪熏染过的嗓子。 随着手指在键盘上蹁跹，跟着旋律节奏，林意的身体也小幅度摇晃起来，酒吧舞台边沿的灯光由下而上照耀上去，露出半截的脚踝洁白晃眼。 翻袖口、卷裤脚、毛毛边缘的袜子，细节之处，整个身型是打在酒吧内吊起的显示屏上，举止投足之间开始显露出一种叫做“范儿”的东西。 而且是与当下后海流浪歌手的主流范儿不同。 那主流范儿是什么呢？ 应该是这样的：不修边幅、破旧夹克、泛白牛仔裤、老圆头皮鞋......概括而言，是忧郁的丧，最为致命。 所以，林意的这一身形象，像是主流里闯入了一个另类，在此刻随着开头的旋律一齐闯入客人们的眼里时，引发了一小波讨论： “啊，这主唱的打扮，还挺有个性的哈。” “是挺有个性诶，上来一句话不讲，就直接开唱的。” “什么歌啊这是，怪好听的。” “阿巴，说不上来，不过，撑得起白衣的，得需要一张脸，主唱算是后海一条街上来脸帅的驻唱小哥了吧......” 对于泡酒吧的年轻人而言，追求潮流个性的时尚，他们更为热衷。眼下，林意一身装束，对于年轻的审美，是一种冲击。 被人群包围、议论着的林意微微一笑。 来之前，他就明白一个道理：在后海，要成为老炮，活的就得是一个范儿！ 你有范儿，就备有面儿，被人前追捧，就得竖大拇指。当你的范儿能够抓住旁人眼球的时候，那你就是万人迷。 殊不见，学生时代的高老师做事很盲流，但组乐队时，依旧有全校女生捐款为其买音响！ 为什么？ 在范儿这方面，人家是不缺的，琴棋书画什么都会一点儿，小吉他也溜得飞起，小诗也到处飘，等这样的范儿塑造起来后，就很容易化名为利，甚至是白嫖。 这就叫：人活一身范儿。 在这个非主流渐起、白衣飘飘诗人做派还尚有市场的审美年代，有范儿就是王道。 当然，至于后来流量世界里牛鬼蛇神出来吼一嗓子也能万人追捧，那不谈，那已经进入到一个审丑审美的焦躁年代。所以啊，后来的新时代人，在反观前辈时，会不屑前人审美，但反过来，又何尝高明到哪里去？ 洞窟酒吧里，林意的歌声在继续。 “嗯？这是首什么歌？没听过呢......” 卡座一旁，靠在内饰梁柱上的秦老板，嘴里呢喃着。 看着眼前舞台中央这一幕，精致妆容的眼眸里，有种叫“意想不到”的神色。相比于林意此刻营造出的范儿，她其实更加在意的是这段听着不错的旋律。 于秦晴而言，接纳在校兼职歌手，就是希望自己酒吧的驻唱少点江湖气，她喜欢年轻、朝气的东西。没有人不喜欢看漂亮的东西，她也不例外。可没想到的是，始于颜值的，却是给自己带来不小的惊喜。 “这首歌你听过没？叫什么？” 秦老板随口向站在一旁的酒保小哥问道。 “没有啊，好陌生的歌，但挺好听诶，不知道林哥从哪里找来的歌。” 小哥也是一脸懵，他确信自己从没听过这首歌。混迹在后海酒场，每天耳濡目染，不谈有多高的音乐素养，但大大小小一些时下流行的歌，多少还是听过的。 闻言，秦老板陷入一脸的沉思...... 台上。 在前半段结束后，进入到间奏旋律部分。 身体随着旋律而晃动的林意手指摁下转音键，眼睛看着台下观众，众目睽睽下，对着话筒笑着忽然说道：“明天周日，可以把我们一起出去玩，改成我们去约会吗？” 啪，这里拍桌子圈重点： 范儿，不就出来了么？ 卡座间，没有人会想到林意会提出这么一嘴，此话一出，酒吧内人群气氛直接喷发。年轻涌动的血液，开始沸腾。 尤其是，发出这句邀请的人，还颜值顺眼。 顿时一片“好呀”的声音热烈响起。 其中，女生的迎合也就罢了，而其中一些叫得辣么大声的男生，则是在出声的一刻就引发了身边哄笑。 在相对封闭的酒吧空间里，此起彼伏的“好呀”声音一同爆发是什么感觉？ 这一刻，林意是感受到了。 “新来的主唱可太会了。” “嗯...挺喜欢这种调儿！” “想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呀，网上都没听过。” 场面很热烈，人群的热烈呼应让气氛一度有些失控。 舞台上的林意沐浴在负责造氛围的灯光下，十指在黑白键盘上跳跃着哼唱起来，在台下观众的目光里像是开始氤氲起光环。 听着周围响起的议论声，林意嘴角勾起。这种略带挑逗式的互动型舞台套路，在后来是被各类麦霸们玩烂的。但放在此刻，却很新鲜。而互联网的语境也还没有到来，“套路”这个词还不是后来那一六年入选年度十大流行语的涵义。 林意还在唱。 登台前最后一点儿也已经消失不见，有了前半段的熟悉，进入后半段，附奏的状态也更为轻松。 他，已经掌控了全场！ 此刻的洞窟酒吧里，林意和键盘，成为绝对的旋律。 等到一曲终了时。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哈？” “主唱，再来一遍吧。” “是啊，歌词都没有听清楚。” “旋律太好听了。” 人群里，要求再唱一遍的诉求很快从单个人扩展到群体。 他们承认自己被这首陌生歌曲给拨动了，直到此刻，耳畔仿佛还回想着刚才温暖和煦的旋律。 那旋律仿佛是有魔性一般，明明只听了刚才一遍，就像是要扎根在脑海里生长，挥之不去。 ------------ 第34章：名气，从这里开始 嘴角情不自禁的想跟着去哼唱。 这时候的他们还不明白，为何如此。 可等到若干年后，经历了后来旋律的毒打，他们会知道，现在这种魔性和洗脑，叫做：青春。 灯红酒绿暮色下，人间形影百态中。 夜幕下的后海一条街，已经散发出一天里最迷醉的时刻，各家的驻唱们，各自歌声仿佛隔空PK。 而在洞窟酒吧里，却是“再唱一遍”的诉求声越来越大，群聚的热闹，是响彻内外。 不少走过的路人，被酒吧里喧闹的氛围和掌声所吸引，带着“里面发生了啥”的神情，好奇的步入进来。 而沐浴在灼灼目光之下，是会滋生出世界在我脚下豪迈感的。 但林意生生忍住心中想要挥舞胳膊、挥斥方遒的冲动，憋住想要甩开膀子走出个虎虎生风、六亲不认的步伐，站在键盘之后，在心里不断重复回荡着一句话：胜，不妄喜！ 这才第一晚的试唱，只是为接下来的驻场费议价，自己必须稳重，这样才更能掌握驻唱议价的主动权。 果然。 这种如同做了一件寻常小事的姿态，让周遭因刚才乐声而聚拢来的年轻人愈发觉得，这才是玩原创该有的样子！ 而这种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的“范儿”，让台下声音变得更为炽热起来。 这就很范儿嘛！ “欸，怎么感觉林哥变了？” 吧台一旁，看着掌控着全场的林意，酒保小哥脸上挂满困惑表情，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曾经有些腼腆的人？ 酒保小哥依稀是记得，那是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下午五点倾斜璀璨的阳光洒进酒馆里。 酒馆门前的风铃声响起，一个背着吉他箱、脸上带着青春与朝气的年轻人走到吧台面前，眼神满是希翼的问询是否需要驻唱。或许是年轻、朝气、希翼的眼神打动了那一天在吧台旁抿酒微醺的自家老板，于是，老板点头答应了。 那个夏天，每天打卡驻唱，直到开学告别。如今再次见，似乎身上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更自信了，也更放开了。 ............ 直到散场前，现场的客人们，也没能从林意嘴里得知唱响整晚的这首歌名字。 他们学会了旋律，记下了些歌词，也更诧异的从身边人口中得知了这是首主唱原创。 但这首歌，依旧保持着没有歌名的神秘。 林意是故意的，“没有歌名的好听歌曲”和“完整歌曲”两者之间，前者引发的猜测和讨论，会更广泛。 这叫“犹抱琵琶半遮面”。 现场，酒保小哥打发着久散不去的热闹。 而在酒吧的后台。 秦晴一手提着一把椅子放下，看着面前修直而立的年轻人，并不吝啬的赞赏道：“今晚试唱的氛围很棒，原来，你打赌的底气，是源自于此。” 然后好奇问道： “歌我没听过，很不错，是你写的？” 林意点了点头。 秦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将沙发上的一台笔记本展开放在茶几上，说道：“我刚在我网上查了一下，都没有查到。” 林意心里撇撇，能查到才怪呢，这首歌足足在十七年后才会发布，这会儿写这首歌的组合估摸着还在玩泥巴。 “你也想走原创成名这条路？所以，你需要钱，是为了发自己的歌？” 有此一说，是因为后海数不清的歌手，都把“出一首自己的歌”作为闯荡的目标。 而在后海，制作一首歌的成本，少说要一两万。秦晴以为，林意之所以跟自己打“客流翻番费用翻番”这个赌，是为了筹集做单曲的费用。 “差不多吧。” 林意并没有刻意的去解释。 “原创进驻，是洞窟酒吧的福气，既如此，在佣金方面，底价按照目前后海一条街优厚价，两百一晚，周结。工作时间的话，晚七点到十点，每周来至少三次。若你能完成赌约，客流翻番，就算在底价基础上翻番又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秦老板眼睛都不眨。 能仅仅因为个人的自我消遣就办了一个每日光成本就巨大的酒吧，她有足够的底气说这话，对她而言，这点花费，毛毛雨而已 不过，对于林意而言，这是个豪爽的数字……眼里露出喜意，这下就算不省吃俭用、寻找各种野路子搞钱，勤奋一点的话，在十二月进组前积累起一笔奶茶店的装修费，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何？” 秦老板涂着豆蔻的手指，在茶几上滴答着。 “驻唱的活儿，接了。” 林意没有理由拒绝，这本就是他重回老东家的本意。何况，对于自己这种无名气无公司无渠道的“三无人员”而言，拥有一个驻唱地作为稳定曝光的地方，是个不错的选择。 得到这回答，秦老板站起来笑道：“很高兴能达成共识，有种预感，若你能继续保持刚才那场的原创，连带着我这座闲来开着玩儿的酒吧怕是都要火起来。” 听闻此言，林意差点翻白眼：闲着在寸土寸金的后海开酒吧玩，麻了...... “你稍等。” 秦晴在电脑上一番寻找，手指在一份制式合同上敲打着。 很快。 办事麻利的酒吧秦老板，按照平日在公司的办事习惯，利索打印出合同，说道：“白纸黑字，童叟无欺，我呢扫塌相迎，你也不能货卖几家。” 林意看了一下，这是一份“二选一”的排他性协议：要么只在洞窟酒吧唱，享受高额底薪；要么去往他家，但不能再从这里兼双份职。 这不难接受，也是应有之义，吃着碗里看锅里，确实不待见。 于是，林意爽快的点了点头。 其实，合同聘用，这在后海一条街上都是少见的。对于这条街上的驻唱歌手而言，更多只是口头约定，指不定哪天就会被扫地出门，成为路边斜街巷地铁道的一名流浪歌手。 双方落笔完，秦晴开了一瓶香槟，指尖夹着两支高脚酒杯，优雅的倒上。 递给林意一支后，开玩笑的说道： “作为这里的老板，我呢，很期待你火起来的那一天，到时候，可要记得，洞窟酒吧就算是你的龙兴之地。” 说完，秦大老板朝着林意举起酒杯。 叮咚一声，彼此碰撞。 闻高脚杯里馥郁的清香，林意说道，“那就立个小目标。” 闻言，两张好奇脸，“什么小目标？” 林意笑着举起杯，说道：“就让名气，从后海这一条街开始！” 看着突然中二的少年。 少年很俊，举手投足，有种夏天蓬勃的味道。 秦晴一愣，随即莞尔一笑，她会乐意见到一个关于年轻成长的梦想故事。 ------------ 第35章：年轻化路线 今夜后海的风，有些喧嚣。 签完驻唱合同、走出洞窟酒吧的林意，敞着大衣，漫步前行。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学校，而是戴着顶鸭舌帽，来到距离“洞窟酒吧”不远也不近的一家露天关东煮铺子前。 “一二三四五，就这五样，各来两串，辣椒中量，葱花香菜都要。” 迎着大铁盆里迎面蒸腾的热气，林意手指点道。 摊位前的老妇人，连连点头。 露天关东煮铺子的经营者，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老男人负责添煤球、加汤，老妻子负责串串、为往来客人取菜。 老男人有点儿憨，不与人交流时并看不出来，一说话就露馅，所以只是在妻子吩咐下埋头做事。经营场地被两家酒吧左右包夹着，酒吧经营者并没有嫌碍事，而是在店门口各自特意装了盏功率更大的灯光，为这一角提供了光明。 渐渐的，这里成为后海诸多唱手们，在赶完夜场之后，补充身体能量的地方。那时候，很多后海唱手们顶着星夜返回下榻地的路上，都能够看到老男人用力蹬着一辆满载凳子和一口铁锅的三轮、老妻子扶着推的场景。而在闲暇时，也会看到老妻子走到卖红糖葫芦的草把前，买上一支递给有些憨憨相依为命的丈夫...... 后来，直到在奥运年前夕因为要向外国友人展现干净整齐形象，后海酒吧一条街所有非经营场所的私搭地就被全部拆掉，像这种诸多后海唱手们的“肚皮补充点”就此消散不见。 后海，也成为商业街经营开发的样板，人流量与日俱增，但，也失去了许多味道...... 林意端着碗，坐在一旁长凳上。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皮夹克老哥。 这老哥正躬身聚精会神的嗦着大碗里的海带，只见他一手从中抄起三根插满海带结的签子，然后脖子带动嘴巴从右往左这么一嗦，光秃秃的三根木签出来。 而这老哥面前额头下，是一瓶散发着麻辣味的二锅头，以及靠在椅子上琴盒。人很讲究，串串和酒，应有尽有。 林意来此，是有用意的。 作为后海唱手们的肚皮补充地，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消息集散地。 眼瞅了一圈，不算自己和旅游的食客，长凳间散坐的唱手们，少说有五个。这其实并不难去辨认，穿衣打扮异于路人的，十之八九就是了。 林意挪了挪屁股，此刻，他想要知道，在自己释放出一首来自于十七年后、糅杂了流行、摇滚、轻民谣等多个元素到一起的年轻歌曲后，会在后海这一条消息风靡的酒吧街唱手间形成怎样的言谈。 果不其然，竖起耳朵细听，就听到有人讲： “今晚洞窟酒吧似乎出了首没有歌名的新歌。” “我也听说了，现场反馈好像还挺热烈。” “喔？说说，咋样？” “说不上来，我看了一客人录制的视频，你们听听。” 说着，就见一哥们放下碗，拿起一旁吉他，弹了起来。旁边唱手们，边吃边侧耳倾听。 这哥们只是弹奏了其中一段，因为吉他与键盘发声截然不同，有的音点，没法做到还原。但这已经很厉害了，仅凭这个摁键时代的手机录制视频，就能还原出一段旋律。 林意有些触动，在他固有印象里，后海唱手们应该是住在地下室，吃着泡面写着歌。而携带曲库降临的自己，应该是降维打击的，但目睹人家这一手，自己属实是小觑民间人士了，涌动的后海唱手群体，指不定就有卧虎藏龙之辈。 “你们感觉怎么样？” 弹完一段后，这哥们将手里吉他重新放进琴盒，继续撸串着问道。 “咂咂...不难听，也谈不上多好，感觉有点儿小众化。” 皮夹克老炮儿唱手发出此言，倒不是瞧不上这首歌。在后海酒吧街，各种风格唱手混杂，无关乎孰优孰劣，各种风格的交织才催生出鱼龙混杂的魅力。只是，皮夹克觉得，这歌无论是词是曲还是风格，都不像是当下主流音乐审美标准， 而当下的主流方向是什么呢？ 人云亦云，不一而足。 单就看看当下大热传唱的歌曲吧： 爱上你等于爱上寂寞——某英； 他一定很爱你——杜工头； 十年——E神； 下一站天后...... 类型五花八门，国语粤语均有，但总归不是林意拿出的这一首歌的样子。 所以，这位老炮唱手，才有此一论，以他们这些人的创作而言，多多少少得向主流看齐的。 在一旁端着碗、竖起耳朵听墙角的林意，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他是赶不上主流么，别的暂且不谈，就一样：双周在手，天下我有！ 自己要是祭出一首消失在这个时空的小刚老师的《黄昏》，绝对横扫榜单。论歌曲煽情，周教主面前，大多要提鞋；而论流行，周董面前，都是渣渣。 所以，自己没跟主流，非不能，而是不愿。 本身在后世，自己唱出的这一首歌，就相对小众化，连带着乐队本身，也只是在粉丝间追捧，未能破圈，也很少能在音乐榜单上看到他们的身影。 而选择洞窟酒吧内的这一首，就是林意的一次试水，一次试探，一次范儿。 他关注过当下的音乐潮流圈，在缺少湾岛周董这样一个流行音乐主攻手的输出后，整体上还是受拘束的。 所以，林意要在后海塑造起这样一种音乐范儿：年轻化，不同当下主流。 他要让后海这一带唱手圈子里形成这样一种印象：在谈到谁与众不同、不同于主流时，一定先想到“洞窟酒吧有个人”。 这么一来，这名儿，就有了！ 而且。 自始至终，林意锁定的音乐受众群体就是与自己一个年代出身的年轻群体，走年轻化路线。 在林意看来，从自己这样的八五后开始，生长在改革开放带来日新月异变化的世界里，虽没有经历改革开放初期的弄潮，也没有起伏跌宕的成长过往，但每天睁眼就是快速疾驰的光怪陆离世界，应试考试、生活节奏压力接踵袭来。 那么，代表他们的旋律，不必苛求哲理，也不必面朝大海，亦不必皱眉费烟，但一定是抓耳、舒心的、放松的、有代入场景的。 这是一种音乐上的心理需求，在另一个时空，周董抓住了这种心理，所以，他杀出了竞争激烈的华语音乐重围，盆满钵满。 现在，林意决定借鉴。 ------------ 第36章：我的博客时代 关东煮摊位前。 在结束掉关于无名歌的整体论调后，话题逐渐由歌向人转变，就有人问： “洞窟那位驻唱的那哥们叫什么？” 林意耳朵悄然竖起。 就听有人答道：“听客人们讲，好像是叫他大林，是个玩键盘的，脸嫩得很。” 大林......坐在一旁的林意，脸上僵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得到这样一个称号。 “脸嫩？”皮夹克老哥捕捉到话语里的重点。 “是的，很年轻，听说是个学生。” “学生？这就能搞原创了？” 归结到年纪，刚才评价无名歌非主流的皮夹克老哥，举酒瓶的动作顿住了。 刚才他的那些评价，是潜意识里以为创作者是一个与自己这些人差不多的资深后海老炮手。但倘若，对方还是一个在读学生，就能有如此力道，那就有些不可同日而语了。 原因很简单，人，是会成长的！ 又有人说道： “还有，这人倒是会很调动现场气氛，一句吆喝，引得嗷嗷叫。” 说话的唱手，觉得大受触动，原来，现场还可以这样调动的。但想想自己面向众人说这种挑逗的话，又觉得有些没脸没皮不好意思。 对此，亦有唱手们不屑，表示： “我们是驻唱，又不是负责整氛围的DJ......” 等碗里的关东煮吃完。 坐在一旁的林意心里也就大抵有数了： 众人眼里的非主流、认为旋律歌词并不亮眼、整评有些两极分化、有表示要到酒吧观摩观摩的意愿......但无论如何，关于洞窟酒吧出了一首新歌这件事，消息灵通的后海唱手小圈子，已经是流传开来。 如同小石头丢进了湖泊。 荡漾了一些波澜...... 在这样深夜，走在寒风鼓荡的后海人行道上，林意在思考着。 他从没有寄希望于一首歌就能名声大噪。 这并非后来的大数据流量时代，一夜潮红这种事过于小概率，一个原本籍籍无名的小辈推出专辑就想火爆也定然困难。时代不同，这个道理，自己明白。在缺少一些人、但金曲依旧在迭出的这个时代，一首歌的皎火难以燎原。 但是，放出这首歌后，他也能明显感觉到这种人与人口口相传的速度是过于缓慢，线下传播终究比线上舆论拉胯太多。 自己有什么手段，能够加速这一过程呢？ 坐在返程的车上，林意陷入了沉思......直到，回到寝室。 ............ 翌日一早。 林意精神迷糊间，隐约有人在耳畔窃窃私语： “老林这心可真大啊！出了这档子事儿，还能睡着？” “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不知道。” “肯定喝过酒的，不然，哪里能睡着？” “没有酒精味，没喝过。” “诶？你们说，那视频里的模糊身影，是老林么？” “肯定是了，身板就一模一样嘛。” “哎呦哎，感情咱们这位室友，是个才子......” 声音虽小，但能叫醒人。林意睁开眼，就瞅见五位室友，在自己床头附近，跟开茶话会一样小声讨论着。 至于引发这番场景的原因，则是在今早的时候，3614寝室中的两人，以莫大勇气从温暖被窝里出来，担负起给全寝顺带早饭的重任，结果，同时从食堂里带回一个诧异万分的消息： 室友林意疑似在洞窟酒吧唱了一首新歌！ 而消息的来源，源自于一位自称是现场目击者的人，在学校博客里发布的一段现场视频。 这早间食堂里，同学们都在对此而议论。 这两室友赶回来后就将消息分享给另外三人，众人登陆校园博客一看，果然如此！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你们要搞什么幺蛾子？” 林意声音茫然，神情弹跳，一瞬间发挥出迄今为止最大演技。 事实上，这一情况是已在他预料之中。 因为校园博客里的那位目击者，就是林意他自己，换言之，他爆料了他自己，没想到吧...... 此举，就是林意昨晚在返程路上，想出的法子：既然线下人传人速度受限，那么就向线上传播求突破。至于线上传播的媒介，林意在大脑里梳理一番后，锁定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叫做“博客”的东西。 决定选择这个媒介，林意要感谢前些日子的一件事，准确的说，是一位敢于用身体经历来写作的猛女。 因为这件事，她所连载的媒介：博客，一下子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受众量一大，林意有信心通过一些操作吸引关注度。 其实，早在这个时空的千禧年，博客就已经进入国内，可尽管文字、音频、视频分享功能相继落地，但一直反响平平，用户活跃与关注度，都只能是小众之地。 直到这位猛女，以一己之力，给中文博客带来庞大的访问量。在林意看来，中文博客至少要给人家颁发一个类似“最佳传播大使”的奖项。 猛女事件蓦然间，在这数九寒冬的寒风凛冽里，猛砸破冰，强势闯入国人的视野。而诸多高校，也相继开通校园博客，成为继校园BBS之后，校内共同爆料发声的炽热平台。 原本，林意也是猛女事件中的一员吃瓜群众。虽然知道此瓜必爆，但再次吃瓜，依旧佩服这位猛女当事人现身说法的勇气。 不过现在自己同样需要推动名声延展时，这种无差别面向网络受众、为后来控舆盲流围脖所借鉴的平台，就被纳入林意的视野。 从吃瓜者变为媒介运用者，身份转变了。不过，见识过后世诸多所谓“危机公关”的手段，脑海里流淌着那么多音乐、影视和尚未印现的文字作品，林意有自信从这一刻开始，用双手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博客时代！ 于是。 回到寝室后，在夜深人静、室友酣睡的子夜，林意打开笔记本，创建了一个新马甲。然后，将自己在洞窟酒吧的演唱视频上传到学校博客上。 但这种事情，打死是不能说的，尤其是熟人之间，不然地球没有容身之处。 所以，此刻，林意面向一众室友探究的眼神，困惑、迷茫、不知为何......种种情绪里，唯独没有“我就知道”。 “老林，这个人，是你么？” 室友刘晓夏将笔记本电脑拿到床头，怼在林意面前。 另外四张脸，全是探索欲。 林意挠挠头，“嗯哼”了一声道：“怎么到网上去了？” 如果有奥斯卡小金人，不给自己都说不过去......某人心里暗戳戳道。 ------------ 第37章：校园风云人物的雏形 呼—— 清晰可闻的，林意耳畔传来五道粗重的呼吸气。 尽管早已信了，但当面实锤，依旧倍感冲击。 这在后海老炮手们眼里非主流的一首歌，放在同龄学子之间，却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能通过竞争激烈的艺考进入京城三大艺术类院校的人，其实都不差两把刷子。只是，搞创作啊，这三个字实在过于高端。 创作的人自带光环......林意开始真切实际的感受到这句话的涵义。 难怪在社会生活里，甭管衣着是否拉胯，人前边幅是否得体，只要“创作人”的头衔往身上这么一挂，顿时金光笼罩，闪闪发光，人前被尊称一声“老师”...... 中午，一直躺在床上养精蓄锐准、备晚上去洞窟酒吧捞金的林意终于下床。 洗漱完，添加了两件衣服，跟着室友出门去食堂。 这比往常的饭点是提前了一刻钟，主要是由于这一段时间会进行校招艺考，外地涌来的考生大多会购买临时餐票在校食堂吃饭，所以若不想吃残羹冷炙，就得比比往常提前一些时间来食堂。 只是走出寝室，林意就感觉到了不同。 平日里，广院里俊男靓女众多，审美常态化之后，走在路上大家并不会因为视野里闯入一个帅哥靓女之后而盯着猛看转头。 但现在不一样了。 林意明显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目光朝向自己这里。 性格爽朗大胆一些的，还会主动上前，证实校园博客里的那条视频是不是他。 “老林，看来你要成为咱们零三届的风云人物了！” 跟在林意身旁的室友们，同样能感受到四周瞥来的关注度。 有些感慨。 因为以前，广院的校园风云人物大多出自播音主持，无他，唯人家能出镜央妈节目实习，那可是能面向全国观众的平台，相比之下，表演系能为学生提供的舞台就没人家这么豪横。一时间3614的室友们，心态有些复杂着：原来，风云人物就在我身边，尽管还只是雏形。 校园很小，小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全校间流传。在处理了几波主动招呼后，林意开始理解，为何即便是学霸云集的水木清华园，就高盲流那种行事风格，依旧能吸引全校诸多女生捐款买音响了。 这就像是哪怕一个社恐的人，也或许在寂寥时会羡慕社牛的快乐。自己做到了当下他们没有做到的事情，变相的就成为一个情感寄托，而为了一个共同的情感表达，人是乐意付出一些拥有的...... 食堂里。 林意和室友们低头在吃饭。 斜对角的餐桌上，有一个妹纸悄悄举起手机，探出一角，快速摁下拍摄键。 “老林，以后再跟你吃饭，我们压力可就大了。” 低头吃饭的室友，突然用打趣的语气说道。同是九月入学，现在不过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差距却以可以切身体会的速度在拉开。 当然羡慕了，但老林这路子卖得有些野，也嫉妒不来，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吧： 自己应聘不上的剧组，这货去人家下榻酒店前蹲点，结果还给蹲着了； 蹲着个角色也就罢了，没事儿去后海酒吧浪，结果浪出了一首原创歌出来。 这上哪儿说理去，完全模仿不来嘛！ ............ 临近午间，铃声响起。 赴京考生陆续从各栋建筑间涌出，往校食堂而来，食堂里的人猛然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而这样景象，每年都会在京城各大艺校和高校艺术学院间上演。 林意正在吃饭，不过在抬头看着涌现进门的考生时，视线里忽然锁定到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孩单薄的身影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流里，手上拎着随身携带盛放着考具的包包，看着满满当当的食堂，脸上有些苦恼。 林意放下手里碗筷。 “诶，老林你做啥去？” 室友问道，不知道林意突然起身要干啥，就看到这货在人群里左右灵活游走到一姑娘面前。 冷泠刚刚完成今天广播电视的一门专业知识考试，时长两小时，为了考试中间不出现拉肚子这些状况，早上就只吃了一点面包，喝了两小口水，这会儿是饥肠辘辘，还渴。只是来到食堂，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捏着餐票的手指绞了绞，傻眼了。 不想排队等了，可肚子又饿。 就在这时。 “嘿！” 面前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苦恼中的冷泠，讶然的抬头，不知道面前人群里怎么就被忽然拨开，钻出了一个高个子。 脸上又有些疑惑：这人干嘛和自己打招呼？ 瞅着有些熟悉，紧跟着就反应过来，这人不就是自己初来乍到问路的那位么。 “是你呀......” 想叫出对方名字，冷姑娘才发现，自己似乎叫不出来。 尴尬，摸手，好歹人家给自己带过路......她这几天都在封闭考试，没有上网，当然更不会主动登陆校园博客这样的区域网站，所以，并没有渠道知道眼前这人在当下广院正风头日盛。 “我刚在那儿吃饭，就瞅见你站在这儿东张西望，刚考完？” 看着后来与自己缘分匪浅的女孩，没有让姑娘家尴尬，林意解释了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融化着姑娘的心理防线。 “嗯。”冷姑娘点头应答道。 “这会儿人多的。” 林意的话，深深得到冷姑娘的赞同。 “走吧，带你去校内一个不用排队且好吃的地方。” 站在一旁，林意突然提议道。 “啊？” 冷泠猝不及防，“出门在外不跟陌生人搭讪”是自己从小被灌输教导的原则，她又不是傻，知道在一个学校里，来自学长的主动示好意味着什么。 但是，对方这好像也谈不上主动示好艾。 因为，冷泠她也会对比。在高中，来自男同学的主动示好，更多是教室门口的蹲守。如果这人是守在考场外，那肯定心思龌龊，要一棒子敲其脑壳的。可眼前，只是在食堂偶遇到而已。 “怎么，你要在这儿排长队？” “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师哥和我，只刚认识的。” “你这话不对。” “哪里？”冷泠脸懵。 “我们以前认识。”林意感怀一笑。 “啊？” 这下，冷姑娘更加困惑了，她怎么一点儿都没印象。但看到这人脸上那种感怀的神情，不知为何的，心里有那么些触动...... ------------ 第38章：林套路 “所以，我们这些兄弟，被抛弃了？” 人山人海的校食堂里，3614寝室的五位哥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林意领着一姑娘溜出了食堂。而面前，还摆着需要拿到洗碗池前输送带上的餐盘。 “是的。” 来自另一位室友回答的声音，直白得残忍。 五个人占据的餐桌这一小块区域，空气凝结安静。 尔后。 “老林的这脸皮啊，值得我们学习。” 打破安静的语气里，有佩服，有触动，而又无比悠长。 一旁室友闻言，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尽管大家都是学表演的，每天都在锻炼磨打脸皮，但像林意这种主动上前的异性交流，好像做不到如此的行云流水。 如果用后来的网络流行语来形容这一幕，一定是这样的： 那一天，天朗气清，3614寝室六人心情美好的来到食堂，六个人一张餐桌吃得欢乐，结果，蓦然之间，林某人丢下筷子、撇开兄弟、走向姑娘，在拔凉得七零八碎的室友心里，留下淡淡的忧伤。 ............ 林意自然已经将一帮室友抛之脑后了。 虽说自己不准备打扰对方从艺考到来年高考前的时间线，但再次见到冷泠，他的心情很不错。在另一个时空里，彼此因变故而分开，对个这个女孩，林意的心里是有种意难平的。 这时候，正是周末，校园路上往来的学生并不多。中午灿烂的阳光让京城肃冷的空气中变得有些温暖，枝丫上的麻雀啾啾，地面上的校狗跳脱，轻松而活跃。 “这里是哪儿呀？” 冷泠跟着林意的脚步，出了食堂后，一路往朝南方向走。越走，是越往寝室区域，冷姑娘有些不明所以。 “放心，就在校园里，又不会拐跑你。” 冷姑娘一听，小嘴一撇：“我又不傻，拐不跑我的。” 这话林意相信。 如同她的名字：冷泠，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冷姑娘的性格是接人待物表面上和和煦煦，但骨子里是会划出心理线的。心理线之前，冷姑娘礼貌和煦；突破心理线，冷姑娘冷冷冰冰。 走在枝丫光秃的白杨道上，此刻，时而有男男女女走过。在大学校园，最不缺乏的一个群体就是情侣。 就在林意与冷泠一路往前走的时候，不时就能看到挽着胳膊亲昵前行的男女经过，不讲究的，还会啵一下。 冷泠有时会在偷偷的看。 这种景象，在早恋高压线的高中学校里，简直难以想象。 “在看什么？” “啊，没有，随便看看。” 冷泠刷一下移开眼神，心里小慌乱。 林意明显看出她的言不由衷，他明白这种心理上的冲击。“校园恋爱”这四个字，一直就是家长眼里的洪水猛兽，何况不似后来初高中情侣放学后满地走，在这零三年，是会被灭绝的。 这也是自己不干扰冷泠考进广院前这段时间的原因，他不想也不能拨乱女孩的心境，那样做，只会给原本可以考进来的女孩去平添意外。 “到了。” 林意带着冷泠来到校园南部寝室区。 冷泠不明所以，不知道来到这里要做什么，她只是想吃口饭。 “看那里。” 顺着林意手指的方向，脸上刚刚茫然的冷泠就发现，在一栋寝室的底层中间，有一个出入口，不时有人进出着。 “这也是个食堂，刚才你去的那个，我们习惯叫大食堂，这边的这个叫小食堂。” 林意介绍道，他没说的是，等到来年学校改名，小食堂就会正式更名为“南苑食堂”，一个跟无数高校雷同的烂大街名字。再后来，为安全计，食堂寝室分离，冬日少走两步路、少挨一点冻的就近福利自此消失。 “这里排队人数应该比大食堂会少许多，尤其周末，本校生蜗居宿舍吃饭不积极，外来考生通常不知道，可以少等一些人的。” 两人走了进去，人流量如同林意所言的那样，稀稀疏疏，但不影响这里出产的美味。 小食堂位处寝室楼的第一层，基本没有窗户这一说，而对校园轻车熟路的林意是找了一个靠暖气片的位置。 找到座位，来到窗口前，冷泠手里捏着餐券，似乎想要从窗口挂着的一众餐单里找到与餐券金额对应的名字。 “你手上的餐券，只有大食堂能用，小食堂用不了。” 跟在旁边的林意一句话，直接击碎了冷姑娘的打算。 “啊！” 冷泠挑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加一段脖子的人，明亮的眸子里径直表达着：那你带我来这个食堂干嘛？ 林意拿出校园卡：“用这个。” “这就是广院的校园卡啊。” 冷姑娘的注意力，被林意从口袋里掏出的校园卡所吸引。 这是每一位进京艺考生的愿望：渴望获得京城三大艺校之一的校园卡。尽管卡片并不好看，颜色搭配也普普通通，但却意味着自己从千军万马的艺考生里，杀出重围！ 看到身边姑娘盯着手里的校园卡看，林意莞尔一笑，当年的自己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喽，给你。” 林意将自己的校园卡放到冷泠的手上。 “嗯？” “这里葱花饼、豆沙饼、香芋派，都很不错的，你要吃什么，就点。卡也给你，不用还我的。等回去后，可以将它挂在书架上、夹在书本里，也或者是挂在书桌台灯上，这样你就会在接下来的文化课备考里目标明确，不懈怠，也可以吸一吸欧气！” “欧气？” 其实在听到林意要把校园卡给自己时，冷泠本能要拒绝的，她没有接受别人东西的习惯。 但听到后半段的话时，被描绘的“挂着校园卡，目标始终明确”这一场景所吸引。然后，就被林意嘴里冒出的“欧气”这个词给困惑了，没理解其中的意思。 “呐，就是吸一吸我成功考上广院表演系的运气！或者，可以达成一个约定：你拿着我的这张校园卡走，待到来年夏天考进广院，到时候再把这张卡片还给我。就看你有没有这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了。” 这就是林意的套路了。 当冷泠回到家，日常看到有着自己名字、照片的这张校园卡时，心理距离不就日常被拉近了么？ 为了达成这一波套路，深谙后世互联网各种“大招”的林意，甚至在最后还使用上了激将法。 ------------ 第39章：迈出商标申请的第一步 在“林套路”的一波又一波言语攻势下。 冷泠纤白的手指开始捏着卡片转动着。 事实上，她也不好塞回林意手里，因为这货正两手往背后一束，总不能上去扒拉他的手掌吧。 可是，拿走别人的校园卡，很不礼貌诶...... “拿着吧，先吃饭。” 林意没有给冷泠站着纠结的时间，因为他知道，再纠结下去的最终结果是：冷姑娘会拒绝。 所以，他先一步走到窗口前，开始点餐。接着，按照冷泠的口味也点了一份，然后示意她刷卡。 “诶，你卡在我这儿，那你以后吃饭怎么办？” 回到餐桌前，冷姑娘反应过来的问道。 林意沾着辣椒油，咬着葱油饼，说道：“简单，挂失补一张就好，就像我刚才说的，你就当是作为考进咱们广院的激励约定吧。” “我都没那么大信心能通过广院重重关卡诶，你就那么有信心啊。” 冷泠有些迷惘的说道。 这是很正常的，当你来到考场，发现一起竞争的全是和你一样优秀而又努力的年轻人，就很难在心理生出“碾压一切，我一定行”的勇气。 除非是挂逼，例如，林意。 另外，让冷泠还觉得很奇怪的是，好像打从接触的一开始，这位萍水相逢的人，就对自己充满了必能考入广院的信心。 这种被赋予了信心的感觉，很温暖，也很不错呢。 林意笑着，举起一旁的豆浆杯，说道：“为什么不抱有信心？未来浩浩荡荡，万事皆可期待。” 声音在耳畔回荡，林意的眼神清朗而明亮，食堂灯光下，能看到国字脸和鹅脸蛋混合脸型上的朦胧绒毛，勃发着生生的自信气息。 冷泠忽然发现，不知不觉里，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如此近距离的坐到一起吃饭，靠近到彼此只有两个餐盘的距离。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里轻轻扬扬的蔓延、流淌、滋润心田...... 安静、温馨、面对面吃饭里的小局促、心里麻麻痒痒的感受时而飘转。 时光在空气里盘旋。 “我，吃好了。” 下午还有第二门专业课考试，冷泠不敢耽误太多的时间，她还要准备到临近考场的走廊下，进行最后的备考资料熟悉。 林意知道考前看书是对考场心态的一种预热调整，没有耽误功夫，起身披上搁在一旁的大衣就说道：“我也还有事要做，那么，就先预祝你考试顺利，拿下一个名额！” 冷泠还没来得及道谢，就看到那人迈开大步子，单手端着餐盘潇洒搁在传送带上，转而掀开帘子消失在门口。 等她低头端起面前的餐盘时，却发现原本被自己推到拿人面前的一张广院校园卡，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自己餐盘边侧。想要叫住人，却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师哥”、“学长”的叫，还是没问对方的名字，直到拿起校园卡反过来一看，原来名字叫林意...... 从小食堂出来后的林意，并没有返回寝室，告别前的“有事要做”也不是一个借口。 他先是在校文具店买了一只铅笔和小刀，然后又白嫖了一张A4纸，一路出了校门，来到南二环附近金融街，直奔精诚律师事务所下的一家咖啡馆。 来到此处的目的，自然是解决奶茶店的商标申请问题，这是自己从沪返京需要完成的一项重要目标。 早先的时候，电话里就预约好专业人士，趁着周末下午彼此都有时间，准备见上一面。 此刻，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林意就点了一杯咖啡，一个人削着铅笔。 然后，以一个艺术特长生的功底，很快在纸上形成了“香飘飘”的三个艺术字体，顺道，在字体上方加了一对翅膀。 坐完这一切，林意就坐在窗户下，等着约定的对象到来。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你要点些什么？” “哦，我有预约。” 说话间，一位西装革履的瘦削男子视线朝着店里搜寻着。 林意举起手，示意自己的存在。 “你是，电话里的林先生？” 侯律师看着窗户下过分年轻的脸庞，有些不可思议的来到面前坐下。 “和我一样，一杯咖啡”，林意打发走服务生，然后笑道：“是的，如在电话里所言的，我需要找您申请一下商标，这一商标事关接下来连锁门店的品牌。所以，才特意找专业的律师事务所参与到商标申请的过程里以弥补申请流程中手续认识的不足。” “林先生真是年少有为啊。” 听着林意开口闭口就是“连锁门店”，侯律师感慨着，逐渐从林意带来的第一眼年轻感受里疏缓过来，在他看来，改革开发这些多年下来，第一批富起来的家里趁个富二代，也是正常的事情。 然后，又送出小小一记马屁：“难得林先生还这么重视商标品牌。” 这个时候要开家门店，大家都是看着哪家同行牌子好用，直接拿来主义不就得了么？谁还管他什么侵权不侵权啊。说个笑话，国家层面的知识产权战略制定还要隔一年才会成立工作小组呢。 所以，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如此正式的走商标注册程序，作为一名法律从业人士，他还是颇为欣赏的。 “只是，恕我直言，林先生你这商标注册下来，其实也难以避免其他同行的使用。” 侯律师诚恳的提出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如果只是为了杜绝可能性的同行使用，那我就不会来找你了”，林意笑着说道，“走正规的法律程序注册该商标，只是给大对手以使用障碍，至于小打小闹的使用，其实只是鸡毛蒜皮。” 这么一说，侯律师恍然了，他听懂了林意话里的意思。 商标注册，堤防的从来都是大对手、同行对手做大后的模仿。当自身做大做强、但商标品牌来路不正时，就是埋下发展路上的一颗定时炸弹！ 此外，从获赔的角度看：如果只是一个私营主复刻相同牌子挂到自家门店，即便走法律诉讼程度获得赔偿也只是小打小闹。可是，当一个大规模商家出现商标抄袭时，一旦被曝光出来，不仅口碑受损，法律之下的赔偿也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只是，眼前这年轻人就这么确定，自己设计的门店商标，就一定会被同行借鉴？ 说句难听点的话，想要被抄袭，那也得看自己有没有这份量。抄袭者也是挑剔的，不是什么牌子货都能被抄的。 林意不会去猜别人所想，而是从一旁，将覆盖在桌面上的A4纸翻过来，说道：“这是我所设计的商标。” “香飘飘？” “是的，如你所见，这是一个奶茶店的名字，我准备开一家连锁奶茶店，统一用此做名”，林意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目前为止呢，看到的人只有我和你，所以，在商标未注册下来之前，侯律师一定保密。” ------------ 第40章：小林编剧在卖唱？ “林先生是说笑了。” 侯律师抿着咖啡回应道，律师圈子里，名声讲究一个口口相传，如果不想自绝于行业，雇主保密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何况，看着面前的简易商标图纸，侯律师心里是有些不以为意的。 就这轻飘飘的三个艺术字，申请出来的商标会遭人模仿？ 虽说放到“奶茶”这一具体物像上，“香飘飘”三个字是形容了一种味觉感受，可也太直白的嘛，并没什么创意可言。 难不成，还能超过那街头巷尾的“街客奶茶”？ 不过，有钱就是上帝。 看在对方爽快付佣金的份上，这活儿，他愿意接的。反正就是按部就班走申报流程就是了，还没有打官司的劳累，算是一笔不错的外快。 当然，在此刻大笔一挥、签下名字的侯律师怎么也没想到： 起初街头出现的“香飘飘”奶茶还只是小打小闹，但伴随着林意逐渐为大众熟知，其一手打造的奶茶连锁品牌竟在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雨后春笋般涌出的同行们所借鉴。而作为香飘飘商报申请经办人的自己，自然就成为了每一次诉讼扯皮的原告方。 尽管在每一轮诉讼里，侵权者在严格商标申请的铁证面前往往以败诉赔偿而告终，自己也能获得不菲胜诉费，但一轮又一轮的诉讼，仿佛漫长无止境，后来，干脆就成为了林氏公司知识产权运营部的金牌诉讼狗。 痛并快乐着。 当然，那已是后话...... 眼下，林意就一些补充事项继续说道： “这张纸上的是个草案，申请的时候，不仅是‘香飘飘’，类似‘飘香飘’、‘飘飘香’这位延展词，也要全部锁定注册掉，五花八门的颜色也要考虑进去......” 看到林意这一幅“严防死守别人抄袭”的架势，直到话全部说完，侯律师终于是忍不住的问道：“林先生，您就这么自信，这三个字会被抄袭使用？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林意高深莫测的说道：“商标一道，在于消费者感知，这种感知关键在于谁去赋予，如何赋予。” 侯律师只感觉是听了个寂寞。 算了，对方给钱就成。 ............ 从咖啡店出来，林意真的算是裤兜里能跑仓鼠了。 卡里等于一毛不剩。 因为按照合同约定，侯律师会一丝不苟走程序，而林意五万片酬在花掉四万八后，剩下的两千块也要被当作预付金，在三个工作日里打入精诚事务所的对公账户里。 所以，搞钱，就势在必行了。 地铁晃荡，在这傍晚时分，林意下意识来到后海，行进目标直指洞窟酒吧。 而与此同时。 广院校园里，下午场的笔试结束铃声响起。 除开美术专业本就延长一小时外，其余考生都搁下了笔。 上缴完试卷的冷泠从考场出来，手掌插在外套口袋里，掌心攥着一张校园卡。 这一场考完，自己在广院的校招艺考流程就算全部结束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半个多月后的结果，也意味着，她要离开这里了。 可是，口袋里的校园卡还没还回去呢？ 茫茫人海，冷姑娘不知道如何办，然后，又想起了那个“来年秋季，入学归还”的约定...... 已经抵达至洞窟酒吧门下的林意，并不知道冷姑娘心念着归还卡片。 这会儿，他正享受到酒保小哥大爷式的奉承。 “林哥，你可不知道，昨晚你走后，现场那些年轻人嗷嗷叫的。看到外面挂着的闪光灯牌没，就是我们几个特意制作的。” 林意早就看到了，在他刚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挂在门口的灯牌了，“后海新生代歌手”的字样闪闪发光。 他同样还注意到，身边酒吧小哥的穿着打扮正有意向昨天的自己靠拢。虽然还是制服靓仔，但脚踝已经露了出来，一种叫做“潮流引领”的东西，正在悄无声息、耳濡目染的波延着...... “秦姐不在？” 从进门到现在，林意发现打赌豪爽的老板，似乎不在这里。 酒保小哥说道：“下午有事儿出门了，不过，老板说了，酒吧有监控，她可以回头看到人流量，赌约依旧可以照常进行。” “唔......” 林意点了点头，然后轻车熟路的进入洞窟酒吧的后台。 今晚他没有新歌的打算，因为更重要的是，一首歌的传播，是需要周而复始的不断重复才会耳熟能详的。而在一首歌的传唱没有发挥出应有态势之前，贸然再出一首，只会压掉前者正往上蓬勃的趋势，过犹不及。 在后台，林意登上安装在这里的电脑，进入到校园博客里。 小马甲溜得飞起，很快，在多个校园博客里，就都出现了“洞窟酒吧无名歌再现”的帖子。 自己既然出自校园，林意锁定的首先推广的受众对象，自然就是这些学子们。 相似的年纪，他们对于旋律会更有着年轻的索求和接受。就如同高盲流那一代，同样借助校园，在左右不服里，怼着了一片校园民谣的市场，然后被一拥而上的资本咬得稀碎。 而在自我放飞小马甲的同时，林意发现自己发布在广院校园博客里的视频，已经在以一种缓慢但持续推进话题的方式进行着...... 入夜。 后海繁华中，洞窟酒吧里，在唱了当下一些小歌后，没有歌名的旋律再次重现，有了昨晚的扩散打底，晚上跟唱的人已不少。 而键盘后面的林意，除了一首原创外，其他的歌唱的其实并不多，但是他会整活儿呀。 键盘摁得飞起，各种花里胡哨，通通安排上！ 有颜、会唱，气氛不就轰起来了么？ 而在不远处。 烟袋斜街，一位穿着件毛衣兼夹克、外套羽绒服的女生站在路灯下，没有经纪人的约束，正怼着一桶关东煮猛造。 看着往来穿梭不停的人群，女生边吞咽边舒服的感慨道：“上晚自习有什么意思嘛，还是这里热闹好玩。” 这位脸上留着与当下高中生气质不符妆容的女生，正是同样从沪都回京后的杨泌。 回来的这些天，大杨同学在公司行程下，是接拍了两个广告，而剩余的时间里，除了高三备考之外，就是熟悉《小倩》的剧本。 枯燥是肯定的了。 所以，这会儿，趁着班主任知道她以后是要搞表演的、对她本身就约束不严厉，就溜达了出来，来到繁华后海街。 一边吃，一路走，哪里热闹哪里钻。 然后，在被群声合唱的热闹一路吸引到洞窟酒吧门下时，就看到玻璃窗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啥？ 没看错吧：小林编剧在卖唱？ ------------ 第41章：套路万般，唯文艺不穿 杨同学擦了擦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怼在窗口，一双眼睛盯着酒吧里面那个在键盘后面蹦跶的人，眼神充满了一种难以置信。 感觉到有些荒诞。 尽管在她以往的印象里，这位小林编剧既可以是坐在沙发里可以对着剧本高谈阔论，也能给人看手相很会聊天的样子，应该说给人一种多面手的感觉。 但此刻，这人出现在酒吧的驻唱台上，还是让她出其不意。 杨同学忽然记起来，这人在唐人大楼走廊里给那位霍姐姐一本正经看手相时，似乎是曾经说过自己曾在天桥下做过一段时间的夜唱歌手，一度跟天桥下一摆摊算命的搭伙做邻居。 眼前这一瞅还真是啊，感情这人当时在这一点上，是没满嘴跑火车的！ 呼啦啦......几口扫荡掉手里的最后一点关东煮，带着意外发现的惊喜感，大杨同学迈步走进洞窟酒吧。 作为即将一个剧组的伙伴，也基于在唐人公司定妆期间愉快的相处，她决定上去拍个肩膀打个招呼。 要是让这人看到自己在此，上去撞破他的兼职，场面一定很有趣吧。嗯，去吓他一跳......迈开腿的杨泌，心理恶趣味的想着。 只是，刚迈步进去，杨同学发现里面聚集了太多人，想要前进就很是拥挤，本打算上去拍肩膀的行为，成为一种奢望。 你见过围栏里昂着脖子准备接受饲养主洒下食物的呆头鹅么？ 挤在人群里，看着周围人的眼神都随着舞台中央那个人的双手而聚焦，大杨同学心里浮现出这样的一种感觉。 在此刻的设身处地里，大杨同学感觉并不似其他酒吧里的声色犬马，这里轻轻动动的旋律盘绕在空气里，围绕在四下里的年轻人就随着旋律身体轻摆，和唱声音在每一句收尾时，都会显得很清晰。 这种声音上的共鸣，让杨泌感觉这些拥聚而来的年轻人，似乎是为了同一段旋律、或者同一个人而聚集到这里的，而并不是到酒吧夜店寻找感官刺激 只是。 键盘发出的旋律有些陌生。 大屏幕上的歌词她也没怎么听过。 难道自己已经这么不接近年轻音乐圈了嘛？逐渐与酒吧里盘旋的旋律接轨之际，确认自己不熟悉这首歌的大杨同学在脑子里泛出这样的疑惑。 而驻唱席上的林意也有些无奈，这已经他今晚第四次唱这首歌了。 不是他想重复，但没办法的是，晚间这些从周边学校赶过来的年轻人本就是为满足心里好奇，一过来就要求唱这首在校际博客间不断扩散流传的歌。 而这样的好奇，则是源自于他们想目睹一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同龄人，能在与自己相仿的年纪写出一首还颇为好听的歌”...... “主唱，这首歌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就是啊，这两遍下来，这首歌我们都会唱了，但歌名还不知道呢......” 在一曲又罢了之后，人群里，关于这首无名歌的歌名诉求，不断高涨。 林意见气氛烘得差不多了，就凑近话筒咳嗽了一声，说道：“想来想去，歌名的话，就叫做《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吧，勇敢之后，愿在彼此期待的岁月里，熠熠生辉。” “好——” 话音落下，人群里有女生嗓子都喊劈掉了。 套路万般，唯文艺不穿。 此刻驻唱舞台上的林意，会玩音乐、键盘很溜、说话浪漫，忽然的人前两句，就可摘录下来作为书签......这样的一股范儿，在这一刻是引起人群里诸多年轻人的热捧，迷得七荤八素。 如果这会儿有时间大师在场，将时间倒回到八八年夏天的水木清华园，就会发现一种相似的场景在惊人复现。些许不同的是：八八年夏，一位中长发胖子在水木清华园里引领起一股校园民谣风；而零三年东，一位短发少年在洞窟酒吧里奏响起属于年轻代流行音乐的序幕曲...... 沐浴在众人目光里，站在中间舞台上的林意忽然感觉有人在不停朝自己招手。 目光聚焦过去。 嘎......这谁？大泌泌！ 林意脑门上冒出一串儿问号。 随即伸手招呼让一旁DJ顶上，自己则是道：“各位，人有三急，容我去释放释放。” 说完，大步走到后台，示意酒保小哥让杨泌进来，诧异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就在附近上学，怎么啦？我还不能来了。” 大杨同学语气里无足轻重，俨然对于在天子脚下上学的环境，已经习以为常。而她脸上的表情又显然十分满意于林意看到自己时的惊愕表情，还有些欣喜，这能够在京遇到同剧组谈得来的朋友，还是很缘分的。 对于大杨同学附近上学这种话，林意一叹气道：“哎，平平凡凡的凡尔赛，最为致命。” 什么凡尔赛？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新鲜词，大杨同学对这个陌生词汇的其中涵义感到困惑，不过，在唐人那么些天，她也已经习惯这人会创造出一些概念词出来，初闻不觉其意，想想又觉生动。 只是，相比新词，她此刻有更好奇的事，于是打量着林意道：“没想到，堂堂《小倩》的编剧，还在这里搞驻唱？看不出来，还玩得挺溜的嘛。” “这就是进入生活，体会生活，感悟生活嘛。” 林意给自己下论断道，将自己逼格拉得很崇高。 结果，被大杨同学啪啪打脸道：“要我说，在从唐人离开时，你要是答应下那位跟我一起的经纪人签约邀请，这会儿肯定不用在这里卖唱了。” 得，这天没法聊了。 难怪在后世，大杨同学跟仙三闹得挺不愉快，就这京城人大咧的爽性子，遇上沪都的小敏感，属实是要对撞冲击一波。 林意给自己倒了杯温水，润了润唱了一晚上的嗓子，提到那位经纪人，眼睛瞥着杨泌问道：“我说今晚你那经纪人怎么把你给放出来了？让你这单独行动？” “我这两天又不在公司，而是在校温习功课，这会儿晚上自习，溜出来透透风。”大杨同学语气之自然，俨然这事没少干的做派，又抱怨着说道：“自习有什么意思嘛，卷子差不多会就行了，反正我的文化课分数不用那么高，差不多考考就行了。” 这话也就只能听听，林意撇撇嘴，因为他知道，差不多考考的大杨同学，在来年初夏的高考里是轻松干出超过五八零的分数。就这分数，即便不走艺校，也能在京上个不错的院校。 就在这闲聊之际。 “叮铃铃，叮铃铃——” 某一刻，大杨同学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拿出来一瞅，屏幕上显示着的来电名字赫然两个大字：老妈！ “不好，我得走了，要是被发现溜出来，回去定要完蛋。” 大杨同学跟上了发条一般，匆匆抬腿往外走。 走过两步后，又折返回来道： “喽，加个手机号，都在京城，回头有空联系，之前那个工作号，我上学时不用。” ------------ 第42章：登门拜访 看着手机通讯录里又多出的一个联系人，林意笑了笑。 就在今年，企鹅手机QQ刚刚面世，手机硬件约束让这款在线即时聊天软件的功能还比较单一，还处于一个初运营、Bug叠出的时候。 等到再过一段时间，互留手机号，就成为了一句：“你QQ号多少？加一个！” 从此，软件好友越来越多，再也不像电话簿时代里互留号码虽少但起码个个照过面。 ............ 酒吧夜场后。 收拾东西，穿羽绒服之际，酒保小哥走了过来。 手里翻着今天的酒水、尤其是气泡饮料水的销量量单子，脸上快乐的说道：“林哥，今晚不少年轻人进店，对咱们店来讲，这人流量有个很大的提升。” “一步步来吧，算是开了个好兆头。” 林意自然是不会说自己用了一大堆小马甲，在当下关注度火热的校园博客里到处浪的事迹呢。利用网络推广自己，就先从京城各校园间开始，作为同龄的在校生，这种同龄间的共鸣优势不去挖掘出来，就简直浪费！ “看得出来，这些可都是冲着林哥你来的！”酒保小哥拍了一记马屁，接着说道：“这样下去，林哥你的赌约指日可待了。” 林意看了眼从今晚往前的五天内销售量数据，虽没有翻番，但增势明显。 心里有数后，林意说道：“行，我先走了。” “明天来不，林哥？” “当然来。” 请律师申请“香飘飘”商标的劳务费，沪都十一平米小店铺的装修费，林意还都指望着能从洞窟酒吧这里出呢，而且最近囊中空得可以跑仓鼠，所以直到十二月进组前，他都不准备旷工。 ............ 又是星夜抵达校门之下。 经过校门的时候，林意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退回去，抬头一瞅，才发现原本挂在大门口处的“欢迎2003届新生报考我校”的红篇幅大字已经被校工作人员拿下。 啪！ 林意一拍脑门，这一下午直到晚上的时间，自己先是去碰面律师商谈商标申请事谊，然后又直接坐地铁来到洞窟酒吧。往来忙碌里，倒是把冷姑娘校招艺考下午结束这件事给遗忘了。 掏出手机后，才发现自己在洞窟酒吧现场玩得挺嗨时的音乐声是淹没了短信提示音，导致自己都没注意到手机里收到的短信。其中有一条来自于冷泠，短信字里行间里表示着“想要归还卡片却又不知道如何找人”的无奈。 当下，林意手指噼啪着摁键，回复道：“卡就当作每天激励自己靠近广院的物件，愿你接下来的文化课备考里，窗外有风景，笔下有前途！” 短信发出去后，并没有收到即时回信。 毕竟这大晚上的十一点半，既便是在火车上，也已经是昏昏睡觉的状态...... 翌日。 新的一周，在早晨干燥凛冽的寒风里开始。 而林意的快乐，是早晨来自冷姑娘一条“已到站抵达，努力达成还卡约定”的短信所开始。当一个女孩愿意在日常聊天里向你报告了行程，潜意识里，已经向你敞开了一角心扉...... 在广院，课程数量设还是轻松的。 林意照例是上午的专业课认真上好，下午的年级性流水大课人消失。 下午的消失，是他要去处理本次回京的另外一件重要事情：为《新聊斋》这部电视剧的片头曲制作而寻找助力，以便完成与导演吴景源的约定。 考进广院以来，自己所擅长的乐器就是键盘和吉他，而一首志怪片风格片头曲所要使用到的乐器种类又是五花八门。换言之，他可以提供大体旋律，但关于其中乐器的搭配使用，他需要更专业的人士予以帮助。 而林意锁定的能给予自己帮扶的对象，正是“国约摇篮”之美誉的国音。 从东城西斜一路往北，在一轮地铁搭乘后，林意是站在了国音校门口之外。 从大门处一起一伏的伸缩门钢管上看过去，迎面入眼的一栋蓝顶建筑左右对称，这种对称式的建筑风格，很容易进让人想起诸多民族乐器也是对称式的布局。 墙体表面均贴着四四方方的凝白色大理石块，显得大气而庄重。国音并不大，至少林意在走进去后，看着十字路口的校园地图，就感觉挺袖珍。路过空旷地带，时常可以看到有同学在练习乐器，这应该是每个音乐学院的特色了。 关于国音，林意大概就三点印象： 一、与央音傻傻分不清，两者一字之差，一个国字头，一个央字头，一个比一个牛叉。 二、学校很小，当年林某人进京来考级，第一次来这院校，稀罕还没自家初中占地面积大。 三、流浪在这校内的猫，都胖得离奇，不知是否是因为学音乐的人家底子都很不错的缘故，毕竟一把乐器时常上千破万，这可是零三年的破万！ 有过少时考级的经历，林意对于这校园并不算陌生。一路走，时而停下参考一下路边角落里的校园导航图，往教职区走来。 林意此行要找的目标人物，是后来有“四大国乐大师”称号的赵钊先生，这时候，他还是国音的一名青年教师。后来，会成为某站晚会里的一代秀儿。而林意将目标锁定到他，基本就是出于对后世某站晚会里的深刻印象。 “阿姨，你好，请问赵兆老师家住几栋？” 教职工区楼下，林意找了一个晾衣服的大爷问道。 好在大爷搞音乐的，思维清晰，没有回复一句“赵什么兆”啊？ 而顺着大爷所报的门牌，林意一路上楼，左右看着门牌规律，最终来到三层楼的一间楼梯口的房门前。 就在林意寻找目标人物的同时。 “原来，视频里的这首歌叫这个名字啊。” “歌名好长呀。” “旋律还是很不错的。” “你们不觉得，主唱好看么？” “晚上，要不要偷偷去看看。” “好呀好呀......” 楼梯口的上方，一阵笑闹声自上而下的传来，愈发清晰的，还有从上而下在楼梯上蹦蹦跳跳的脚步声。 “诶！安静，有人的。” “赵妮子，是不是有人站在你家门前？” 笑闹声戛然而止，因为从几个女孩的正下方视野望去，正有一位长胳膊长腿、一身清朗、敞着件黑色羽绒服的男生堵在房间门口。 从她们上方的视线看，只能看到侧颜，感觉轮廓会很有型，往这楼梯口门前的狭小空间里这么一站，就感觉顶天立地了一般。 仨女孩一边从上而下的偷瞄着，一边很小声咬着耳朵，其中一位女孩还有些小慌张，因为陌生男身堵的就是她家的门，这让她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 第43章：初会赵老师 “你好，请问你找谁？” 楼梯口的三位姑娘，想着自己人多，终于是并肩下楼，中间的赵妮子鼓起勇气问道。 站在门口正举棋不定的林意闻声转身，看着是仨少女，就询问道：“我冒昧来找赵兆老师，你们知道是哪一家吗？” 并没有人答话。 因为，毕竟是广院表演级的审美，在林某人转身露出正脸的一瞬间，挽着胳膊的姑娘们，是互相掐了一下对方。 眼神交流里，是在传递着同一个意思：“好好看的男生！” 然后，又继续眼神交流：“不觉得有些熟悉么？” 带着一种熟悉感的困惑，看向林意时，姑娘们中间的赵妮子柔柔回答道： “就是我家。” 很小声，不复刚才楼梯上爽朗嗓门，说完话，脸上有些红扑。 诶，找到正主的女儿了！林意心里一乐，看着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表明来意道：“我是前来找你父亲的，赵老师在家么？” 少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可以让我拜访一下你的父亲么？” 赵姑娘上前，就要开门。 “等一下！” 这时，旁边一位姑娘突然出声。姑娘眼睛打量着林意，狐疑着又有种难以置信的举起手机，问道：“这视频里是不是你？” 女孩的声音，让其余两位一下转头，圆溜溜的明亮瞳孔盯着林意看。 尽管这很失礼，也从未如此大胆的盯着一个男生看，还是当面。但是激涌的情绪下，来自于伙伴的话，让她们突然意识到一种叫做难以置信的东西。 难道说，刚刚才议论的人，就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位？ 好神奇呀。 今天出门，到底撞上了什么运气！ 迎面六只眼睛的灼灼目光，林意伸手接过挂着布偶小挂件的手机一瞅，里面的视频，正是自己在洞窟酒吧的场景。 没想到，出门还能遇到小迷妹，看着女孩通红的脸颊，林意心里一乐。看样子，开马甲在诸多校际博客上推广自己的计划，已经有所斩获了。 心情舒畅下，就点头应答道：“嗯，是我。” 仨姑娘神情振奋。 这…… 难以相信！ 自己几个人刚才还议论着来着，结果，人家就出现在面前。 简直是幸福砸中了脑壳...... 仨伙伴里的赵妮子尤甚，这时候，她的心理是这样的：看，刚才我们谈论的人都主动找上了门！ 啪嗒。 赵姑娘上前主动扭动着门把手，敞开家门。 “是妮妮回来了？” 门开的一刻，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自南边阳台上响起。 “嗯，还来了一个朋友。” 赵姑娘的声音里，充满了欢喜、雀跃和兴奋。 “哦？” 阳台上的赵老师转头，就发现自家小棉袄领着两个朋友，这他都认识，楼上楼下同事的女儿。 可是，站在一旁的大男孩算怎么回事？ 而且，自家小棉袄还以一种雀跃的表情看着这男生，这什么情况？ 放下手里的洒水壶，脑袋上冒出一串问号的赵兆老师阔步进来。 而进门后，林意才发觉自己粗糙了，居然两手空空上门。一下子，两只手感觉没地方放。 “你是？”赵老师怼了过来。 “晚辈林意，冒昧前来拜访赵老师。”林意微微鞠躬道。 赵老师心里有些懵，印象里，他并不记得自己有教过这样一位学生。至于身边朋友，也没有这般同龄的孩子。 不过，秉持着礼貌待人的生活态度，也反应过来女儿不可能有机会跟这大男孩早恋，赵老师来到沙发边，招呼着坐下。 林意坐到沙发一旁，看着三十五六岁的赵老师，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头发是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家居黑色毛衣，手腕干干净净，没有戴珠串之类。或许是常年浸润吹奏乐器的缘故，呼吸声很有规律悠长性。 给林意客气倒茶的时候，还可以明显看到虎口的老茧，俨然是常年乐器摩挲而成。可能，浸润在国乐世界里的人，都有一股气势，赵老师往沙发上一坐，就不似常人疲懒。 国乐啊！ 博大精深。 林意心里感慨着，就国乐体系里那么多发声技巧，能够在一生里去琢磨，就不能不去佩服。他已经想着日后在签名册上，若有可能，定要留下这些被民间封为“国乐宗师”美誉的人物签名。 “孩子，坐，你找我有何事？” 赵老师好奇问道。 面对赵老师的问题，脑海里种种念头不一而足后的林意，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在当下市场上火热的电子产品：MP3。 这个“能听歌的U盘”并非当下市场火热中的任何一款，没有贴牌，表面光光滑滑。 说起来，这小玩意儿，正是自家作坊里流水线制造出来的。而类似流水线的小技术生产作坊，在已有“电子制造小镇”之称的老家镇上，数量上是车市马龙。 当下，将录有自制片头曲的MP3摆在赵老师面前桌上，林意就说道： “赵老师，是这个样子的，目前我是唐人影视《新聊斋》项目单元剧的编剧，这里储存着一支片头曲，此次前来，是想请您帮忙润色丰富一下。” 林意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一番自己，当然，是用了一下“唐人编剧”的名头，往自己身上加重了一波身份的份量。 “唐人影视？” 赵老师挺疑惑，他对这个公司并无认识，但并不妨碍他感觉不靠谱：这么年轻，就编剧了？ 倒是一旁的竖起耳朵听的赵姑娘，却是惊喜道：“是不是那个孙梨的经纪公司？” 孙梨呀，以前自己还张贴过人家的海报呢。年轻的追星，可以对每一个关心的对象，说出名字、生日、爱好，甚至是星座...... 林意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一旁的赵兆，看着自家小女的神色，显然这年轻人所说的公司还小有名气，不似冒牌。 既然如此，赵老师有些好奇的拿起桌上MP3的耳机，同时心里也有些纳闷：自己一个音乐学院的老师，平时也就人前授授课，钻研一些演奏方法，连举办独立演出会的资格都没有，按道理，名声不显的，怎么会有人找上门？ 带着这点纳闷，耳机入耳。听旋律，外放的听感会严重缺失的。 林意见赵老师拿起耳机，就探手出去摁下了播放键。 赵兆的耳蜗里。 一股初始的旋律开始由轻到重的响起，一种从未听过的旋律就冲了进来。 旋律应该是键盘合成的，品鉴力优秀的赵老师一下子听出这些声音出处。 只是，为什么，这旋律起势，会有种诡异、让人后背发凉、毫毛直竖的感觉？ ------------ 第44章：诡异风的旋律 夜晚走在风高月黑的乡间泥土小道上，两侧有风呜咽，黑色朦胧里有土包隆起......这会是种什么感觉？ 坐在沙发上，耳蜗里回响着MP3里的旋律，赵兆的心里，就不自觉的浮现出类似上述画面和心理感受。 妈耶？ 赵老师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尚未被开发的公主坟。 每次冬季放学，因为天色黑得早，每每走夜路都是低头快跑的！ 这一刻，一些关于童年阴影的那些回忆，就被这耳畔回荡的旋律给勾了起来，脊背会发凉，毫毛会竖起。 赵老师很惊讶：这旋律有些诡异风啊，走灵异路线？ 如果，这部剧的整体基调都如此刻耳朵里听到的旋律感受一般，那不知道多少人该躲在被窝里看这部剧了。蓦然间，赵兆对于配备了这个片头曲的剧，涌现出了些许好奇。 整支旋律并不算长，所以，高潮很快来临。 呼—— 尽管赵老师已经提前在心里做好准备，但猛然上扬的音调，还是让他心里紧了一下，身体是一个激灵。 为了掩盖受惊的失态，赵老师是故意调整了一下坐姿。 同时，他很是惊讶的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年轻人，这一刻，他是很想知道，倒底是经历过怎样心理的人，才能谱出这种一听就让人心里发毛的旋律。 这时候，赵老师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旋律是出自林意之手。 他只是暂时摁下好奇的心思，静静的听着。这是一首很不错的旋律，他不想错过其中的片段。 手指下意识的在右腿膝盖之上滴答着。 沉浸在旋律的世界里...... 说短不长的两分钟，MP3里储藏的旋律是从头至尾的播放完。 在播放完后，赵兆深呼吸了一口气，随着胸口的起伏，将耳朵里的耳机摘了下来，看着林意很是认真的问道：“难得啊，年轻人，这旋律谁谱出来的？” 在他看来，MP3里的这支旋律虽然仅是电子键盘制作出来的，听上去还有些粗糙，但并不妨碍旋律的底色很好。要是细细打磨一番，一定会震撼翻番。 面对赵老师的询问，林意笑着，正想找寻一个合适解释时，就听到一个跳脱的声音从门框处传来道：“爸爸，不用问的，他会自己写歌的，你看！” 门框旁边，赵妮子像是向自己的父亲炫耀着什么。 其实在不远处房间里的姑娘们，在看着两位男士间的谈话时，心里早已经很痒痒了。她们很想拿起耳机，听听那个白色MP3里储藏着一支怎样的歌？ 而听着自家小棉袄的话，赵兆眼神讶然看向林意。 这可能吗？ 让自己感到震撼的这支旋律，出自这年轻人之手？ 然而这时，自家女儿拿着手机过来，手机里是一则酒吧内集体合唱的视频。 本身，对于流行旋律，像赵兆这样搞国乐的人而言，并不是看得起的，心里会有种高端食物链俯视低端食物链的感觉。 但放在此刻，这样的一则视频，无疑是验证了林意在音乐上是有创作力的。 长江后浪推前浪呐......一向呼吸平稳悠长的赵老师，已经不记得自己的气场在今天是第几次被打破了。 再次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喝了面前一口茶，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赵兆很是感慨道：“我少时学筝，未满十岁就玩转诸多国乐器，也是被周围邻里称为少年天才的。现在，也算是国内颇有名气的音乐学院青年教师了。不过今天，倒是小巫见大巫了。” “赵老师是谬赞了，今日前来，就是想请得赵老师的支持，以便将对这支段律能够用一些民乐器给呈现出来，我相信古典聊斋故事和民乐器旋律的两相结合会是一个完美搭配，而民乐器一道，是学生力所不能及的范围。” 林意并没有因为受到夸赞而飘飘然，语气谦虚。 他很清楚，这些旋律并非出自自己，而是源自于另一个时空里璀璨惊艳了无数青春的大神之作。而他所能做和负责任的，就是基于脑海里的旋律小样，尽可能的还原。 所以，林意并不愿接受多少夸赞。 只是。 赵老师不知道啊，一个很朴实的道理是：在你之前，没人搞出这种旋律，那你不就是创作者么？ 尽管这个世界不乏天才，而他自己本人就是一路天才过来的，但还是一句话：创作者自带光环！ 对于眼前这个有着创作力才华的年轻人。 此刻，赵兆的心里。 有惊讶！ 有感触！ 是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 于是乎，赵老师挥手道： “妮妮，打电话，叫你母亲下班时买菜回来！我要和小友喝两杯......” 这一晚。 林意抵达洞窟酒吧的时间，是晚了半个多小时。 酒自然是没喝的，不管是演奏，还是歌手，但凡要靠嗓子出气，都要克制酒精的麻痹。 主要是晚饭桌上，赵老师的谈兴十足。 而关于男人间的事情，也在桌子上达成：赵兆将作为音乐监制，对林意提供的这支旋律进行国乐架构改造，同时保留需要的电子音部分。 时间紧，工作量不小，需要择选出合适的乐器共鸣出旋律。 不过，林意也不白嫖，而是按照行业润色费的水平，在润色完成后会给予报酬。 就这样，从赵老师家门里走出后，林意身上已经背负了三个要花钱的地方：奶茶店铺装修费、商标申请服务费，以及《新聊斋》片头曲润色费。 当然，前两个，林意自是自己去承担，但润色费，他可没准备自掏腰包。 ............ “没想到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 头顶灯光下，换了一个舒服姿势躺在沙发里剔牙的赵老师，回味着耳蜗里扬动的惊悚萋萋旋律，感慨着说道。 他有些上头了。 心里已经在期待，若是其中一些旋律用本就声调特色的国乐器共鸣出来，那会怎样？ 这一刻的赵老师，思维很活跃，脸上没有倦意，脑海里的音乐细胞在沸腾着，他在思考着林意所提及的“国乐古典乐团”的可能性。 尽管自己还没有那么大号召力去聚集专业人士，但自己有学生啊。国音里最不缺乏的就是乐器好手，哪个手上不是趁着一两件乐器的...... “你少听几遍，小心晚上噩梦。” 洗碗台前的赵夫人，提醒道。 在林意走后，她和女儿都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猫挠的心思，就听了一遍。 结果，人有些麻。 这在室内明亮的灯光下听还好，可是看着黑漆漆窗户外面的时候，再听这股子旋律时，就会滋生出一些让人发毛的心思......她已经担忧，晚上起床，要是不敢出夜上厕所该怎么办？ ------------ 第45章：那些年的鹏润家园 每晚都要从后海赶回广院、往复走夜路的林意，并没有给赵老师母女造成心理阴影的愧疚自觉。 关于《新聊斋》片头曲造成心理阴影这种事，他已经有了抗体。 甚至心里，波澜不惊...... 而从十一月下旬开始，四九城也开始进入到一波更为严寒的气候里。 以往后海两侧的树植还尚有些绿叶，此刻也在寒冬里彻底缴械投降，更有城管队对一应枝条进行了剃头作业，林意在裹着羽绒服大衣低头顶风走时，就只能看到一溜水的光秃枝干矗在黑夜里。 披星戴月的同行之人很不少。 大深夜里，在后海两侧街道上，最不乏的就是背着琴盒往回走的身影。 林意是这些唱手中的一员。 坐完夜场后的赶路很辛苦，107的班车早已结束一天的运营，通往地铁站一长段路只能靠脚。 可林意又与其他赶路的唱手们不一样。 因为经过一些日子的发酵，有了一首虽小众、但颇受年轻人喜爱的原创曲打底下，林意的名气在这后海一条街上已算是小有了起色。 从驻场费上来看，他现在拿到的是后海这条街道里所有唱手们里的高价，在人流翻番的赌约实现后，当下他拿到的基本驻场费就达到三百一晚，放在二零年后，也大抵不过如此。 更何况，还有年轻酒客们的打赏费加持，虽然来听林意唱歌的大多是些年轻人，消费能力有限，但架不住量多，集腋成裘。 所以，驻唱的这些日子里，在收入上还是颇为可观的。 钱和气氛的双重推动下，让林意也有唱歌的激情，基本是多样风格的歌他都唱。 在这当下，尽管是缺少了一些惊艳了青春旋律的人物，但更多的人是在的。 在林意的日常驻唱歌单里，情歌里诸如有《勇气》、《约定》、《至少还有你》；伤感的诸如有《十年》；高嗓音的诸如也有《离歌》、《暗香》等等，这些歌都已经是传唱度很高的大众熟知歌曲了，在洞窟酒吧里唱这些歌的时候，林意心里就会涌出一些渴望：渴望与这些人同台。他知道，尽管现在的自己还不够资格，但未来尚未可知！ 而这种敢于各种风格的尝试，也是要得益于酒吧里驻唱有种特别的自由，年轻的酒客并不会去约束这首歌一定要怎样唱，林意可以自我驾驭。 当然了，与当下这些主流音乐风格完全不相同、且歌名巨长的《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这首歌》，作为林意小有名气的成名曲，已经是每晚的必唱曲目。 甚至于，有不少闻风而来的年轻人，等了一个晚上，就为了听到这首歌互动部分的一句：“明天周几，可以把我们一起去玩，改成我们去约会吗？” 而这样的一句话，也成为当下林意身上的一个标签。 月朗星稀，寒云孤悬。 下午出、深夜归，已经是林意这个月的作息常态。 回到宿舍大楼，林意在推开寝室房门之后，听闻动静、正玩着仙三游戏的室友刘晓夏就转头调侃道： “老林，你现在是脱离咱们宿舍越来越明显了。” “就是，基本下午四点后，就看不到人影的。” “班里今天还说要不要组织个班聚，老林你这忙碌样，估摸着玄。” 室友的语气里，并不全是调侃，还不乏有种羡慕。 这种羡慕，放在当下广院尤甚。 如果说，林意在后海年轻人里是小有名气的话，那么，广院就是他的大本营！ 表演系颜值、玩得一手好键盘、吉他也扫得飞起、原创传唱度也颇高，这实实在在的，他们眼中的这位室友是已经成为一名可以玩原创的风云人物。 在这个女孩表白还会以送信形式表达的网络觉醒前年代，3614寝室的五位室友，几乎都或多或少往寝室带过情书。 扎心的是，信书传情并不是给他们的。 他们，成为了飞书传信的信鸽。 “咳，都是为了生活，口袋里空空如也啊。” 面对室友们的调侃，林意脱下鞋说道，然后啪一声，将鞋扔到外面阳台上散味儿。 对此说法，室友们并不信，他们曾因好奇林意的现场，去过洞窟酒吧，见识过有人指名道姓打赏的场景。 但林意说的却是实话，驻唱所得的每块钱，都有其用处，并不是用来享受当下生活。 就如进入到十一月末尾的二十八号下午。 林意的手机上，是收到了侯律师发来商标程序走完的短信。 按照短信的时间约定，林意再次来到金融街精诚律师所楼下的咖啡店。 自然是准备付钱了。 靠窗座位两侧，林意和侯律相对而坐。 侯律师拿出了他这些日子跟进的成果：《“香飘飘”商标授许书》 林意在翻看着这份授许书的时候，视线里忽然看到窗户外几个穿得跟侯律师一样制服和气质的西装人，领着一群衣着打扮都挺时髦的中年夫妇们走过。 只是，时髦的中年夫妇们脸上明显带着焦急、愤怒，脸上就差写着“我要走法律程序”的字样！ 看着一行人明显往律师所的电梯而去，于是，林意挺好奇的问道：“这什么情况？” “嗐，还不就是鹏润家园那档子事儿。” 侯律师撇撇嘴，显然对此门儿清，这事儿在金融街可以说已经是家喻户晓了。 “怎么了？” 听闻“鹏润家园”四个字，林意隐约感觉到有点儿熟悉，但这股熟悉感从哪里来，又一时抓不住头绪，就下意识的问道。 “是黄国美要完蛋了嘞，鹏润那边的房子卖不动，资金链条要回不拢，已经传言尚在动工的楼盘要先停下来了，这些先期付款付款的客户，就忍不住急了，要求拿回预定金。” 侯律师解释说道，自己工作的金融街作为汇集诸多银行和金融机构所在地，风吹草动都逃离不过他们的耳目。 坐在侯律师对面的林意，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电光火石般，终于想起自己对于“鹏润家园”这四个字的熟悉感是自哪里来了。 原来是那位人生颇为传奇的黄首富啊！ 在另一个时空里，自己可是听了不少关于这位老炮儿的故事。当年在黄老板一进宫后，全国可都是在议论他，话题度一度爆表破圈。 而引发其一进宫的导火索，可不就是耗资巨大的鹏润家园不卖座这件事儿么！ 楼盘不叫座，资金拢不回来，黄老板资金捉襟见肘，那怎么办呢？ 于是这位大佬想出一个胆大的奇招：让旗下职工身份证上缴，用职工买房名义，向各大行办理统一的住房按揭贷款。 仅此一招，资金啪一下收拢。 不过此刻，黄老板应该还没有走到这一步吧？ 按照侯律师的描述，这应该才仅仅是鹏润家园市场预期出乎黄老板意料的初级阶段。 ------------ 第46章：四千一平二环路 林意也几乎是可以预见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职工买房奇招出。 世事多变被捅破。 在假借职工买房的事情被捅破后，黄老板就要被请过去喝茶了。 不过，倒底是大格局的人，黄老板在喝茶的同时，转手又把钱给还了回去，这样，非法占有的喝茶名义就不成立了，于是，喝完茶的黄老板又拍拍屁股出来。 但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五指山，仅时隔不到一年，一条新喝茶名目啪一下诞生，于是，黄老板又被邀请去喝茶。而这次呢，茶就有点小贵...... 所以，纵观始末，吹响黄老板进宫号角的，就是这套牢了黄老板流动资金的鹏润家园楼盘项目。 而这楼盘有多贵，才让大家伙都不愿意买呢？ 仅仅四千块一平！ 好家伙。 四千块一平，后世放眼全国只有鹤岗才能有的房价，此刻，是出现在四九城里。 林意咂摸着嘴，感慨万千。 “就鹏润家园那偏僻地界儿，还四千块一平，傻子才会买呢！” 在林意的对面，看着脸上焦急着走进电梯的中年夫妇们，侯律师语气里有些不厚道。 不怪他有种幸灾乐祸的态度，他的这种想法，其实是代表了很多本地人对于鹏润家园的态度。 就看看地名儿吧。 这京城的地名大多很独特，往往有很大的一部分，通过地名本身，就可以看出从前这地界是怎么一回事。 例如，眼下这一大片鹏润家园楼盘所在的地界儿，在四九城的城市地图上叫做：菜户营。 学术上的说法是：在前朝的前朝，这里是御膳房嘉蔬属所在地。而直白通透一点，就是现在的蔬菜批发市场，只是专供宫内用。 四九城的老人们，谁看得起这样的地方呀。 在老辈儿眼里，这里就是破落户才居住的地方，是以前小商小贩歇脚的地界，住在这儿，掉价，不体面！ 而在年轻一辈儿的眼里，这里离金融街足足六公里辣么远，新开的楼盘又没有商场购物中心、也没有影院按摩店，就这种偏僻的破地方，还要四千块一平，有这钱，放进股市里不香么？ 看着侯律师不屑的嘴角，林意也是古怪的笑了。 时间会证明，大浪淘沙后，谁才是傻子。估摸着多少人在看到后来这里七八万的房价，会懊恼得捏大腿，这不比股市还高回报？ 林意想着，这或许是目光长远的黄老板所没料想到的吧。 对于黄老板他而言，他确实是有眼光能看到十几、二十多年后的发展前景，圈出一块地，能断定这里以后肯定发展得起来！可是，这世间大多寻常人，他们并不会用发展的眼光看事物。 所以，这位踌躇满志、大包大干的黄老板将房子造出来后，用发展的眼光标出“四千一平”的售价后，迎接他的是一盆冷水，让人挠头。 “商标的事儿，还是要谢一句，走吧，去银行，付钱。” 林意合上商标授许书，他准备处理完眼前的事儿后，去这鹏润家园瞅一瞅。 不止是好奇心，更是心痒啊。 四千一平的地界，还是后来的四九城南二环，这价，在后来上哪儿找去？ 现在遇上了，大佬们的事儿他不准备参与进去，但从里面揩下一点儿小角，还是可以争取的！ 于是。 从银行出来后，林意便叫下了一辆小出租。 “师傅，麻烦去菜户营的鹏润家园。” 出租师傅老司机了，一听林意话里有点儿京腔味，就知道虽不是本地土著，但肯定也是生活日久的，熟悉这里草木，所以也不兜圈绕路，一路径直往下开。 油门轰下去，金融街的玻璃大楼们逐渐消失，再走下去，入目可及的就开始有点儿荒凉。红绿灯愈少，路边摊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宽敞的马路。 往下走了大概有六公里的样子，破土动工的景象开始常见起来。 鹏润家园被本地土著嫌弃是“破地方”不是没有道理的，除了光秃在寒冷空气里的楼盘和纵横镶嵌的马路之外，几乎就是一片空空如也。 流浪狗都没有一条。 呼哧哧的寒风里，就剩下不远处高楼顶的建筑叮当敲击声。 售楼处人有不少。 林意上前听了几耳朵，发现这些人并不是咨询买房的。 大多是一些交了订金、但是担忧楼盘要烂尾的二期客户们，拥挤在售楼处，迫切的想要一些诉求缓解心理焦虑。 也有一些一期即将落成的客户聚集在此，他们倒不是很担忧提不了房，毕竟毛坯房已经是摆在那里了，他们只是担忧会出现：黄老板要是还不上上面的钱，导致自己这边房产证不能顺利办下来。要是这样，这钱可就白花了。 这种状况下，售楼处的“经理们”，就很苦逼。 林意瞅着有些人衣领都被揪成褶皱状，嘴皮子都快秃噜了皮。 讽刺的是。 售楼处气势挺恢弘的大门两侧，一溜水的还挂着一排排宣传横幅： “引领未来生活，尊享品质生活” “投资鹏润，让您少奋斗一辈子” “卓越地带，精彩社区” “住在鹏润，赢得未来” “.......” 广告横幅在呼呼列响里，令人有些眼花缭乱，很有胡侃乱吹的架势。 但林意知道，相比于后世，这些挂着的横幅其实并没有夸大其词。若是在这里用四千块买下一套，带来的不动产投资收益，如同横幅里所言的，“少奋斗一辈子”并不是虚言。 只是在眼下，这些横幅被购房者们直接忽略掉，路过的不买账，买过的担忧会烂尾...... “真世事无常啊！” 用后来的眼光、看着这直戳眼球的房价，林意只恨自己兜里没钱。 但凡怂恿家里在这里买个两套房，等到十几年后，那就是十七八倍的增幅。 呼—— 寒冷的冬日里，林意是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幸好，还是可以有较长的一段时间留给自己的。 因为林意知道，鹏润家园这事儿还远没有结束。 毕竟黄老板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会接二连三的反复横跳进宫，而黄老板自带的光环和话题指数都太大了，每一次进宫，就是对鹏润家园售价的一次沉重打击。 所以，在黄老板来回横跳这件事儿没尘埃落地之前，购房者对于这里的房价信心，都会蒙上一层阴影。 那么，对于自己而言，自己有两年左右的时间，来积累购置这边房产的资金。 这一刻，寒风里的林意攥紧了拳头，没说的，这必须整！ ------------ 第47章：等一个成品 轰咚—— 楼盘处，一只垃圾桶因为人群里的推搡而倒下。 无处不在的风，翻卷着地上的宣传单页，其中一张啪的一下粘在林意裤腿之上。 弯下腰，林意拾了起来，入目可及的便是“鹏润家园”的楼盘宣传单页。 “尊享城市未来地段，只需4000一平！” 粗体显目的标语中，“4000”这一数字还特意被黄色星星凸显出来。 也不知道楼盘处是印了多少张这样的宣传单，这会儿垃圾桶倒下，吹得满路都是。 林意掸了掸，将其折叠起来放进口袋里，他准备回去折叠进自己的日记本里，这样就不会忘记这一茬。 兜里没钱，现在眼馋也没用。 走的时候，楼盘下聚集的人群依旧群情激奋。 林意不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退购成功的，但他知道这是一块只要渡过未来两年黄老板反复横跳进宫风波后，就会一路飞涨的楼盘。退购的人在多年后会不会悔青肠子，而以为买下烂尾楼盘的人又是否在未来跳脚欣喜若狂，时光会给出一切的答案......所谓世事无常，便是如此。 在这一刻，自觉看穿人间悲喜的林意，感觉自己可以摆个摊当算命大师，还是包准的那种...... 林意回到寝室时，套在脸上的围脖都已经结上了一层亮晶晶的冰凌。 窝在暖气怀抱寝室里的室友们，对此都已经见惯不惯了。 他们的心态上，是有了些变化。 若是说，在起初时，会有对林意成为校园风云人物的羡慕外，现在，还有种叫做“佩服”的东西。 在这个晚上出去直打哆嗦的天气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每日雷打不动、深夜顶着寒风归来的坚持勇气！而在大家都窝在温暖被窝里的时候，又会去排练室独自对镜揣摩着剧本。 背身里。 林意将“鹏润家园”的宣传单页折叠放进带着密码锁的日记本里，然后打来了一大桶的热水，先从脚底子烫起。 头就搁在桌子上，闭上眼，享受着脚底刺刺麻麻的感觉。 待水温慢慢温和之后，将腿逐渐探入、呲牙咧嘴的让水浸没过腿肚的时候，口袋里，手机的提示声响起。 林意掏出手机一瞅，是大杨同学通过发来的QQ：“林大编剧，还有五天就要进组了，你机票买了么？” 作为同在京城、又会同在剧组的熟人，在这预备出发前，杨同学发来一句问候。 大杨同学的QQ网名现在叫“蜜蜂嘎嘎”，头像也是一只振翅的大头蜜蜂，嘎嘎是拟声。 “没钱，等这周驻场费的结算。” 林意的手指在九键盘上快速摁着，形成一行文字发送出去。经过这段日子的重新熟悉，习惯了后世屏打的他，对于这种摁键式的九键盘输入触感，又逐渐掌握顺畅。 至于手机上这扎着红领巾的黑头白肚鹅QQ，则是他这几日刚下载安装上的。 在此前，不愿意下载安装，是对于林意而言，熟悉了后来这款社交软件的若干功能后，此刻再在这手机上玩着仅能支持在线聊天的零三版软件，实在是一种饱受折磨的用户体验。 但人是在环境的动物，在企鹅公司对这款手机和电脑应用进行了双升级、“企鹅游戏”这一概念首次提出并在电脑端上线之后，连带着手机端应用都出现了一波下载狂潮。而当你身边的人都在玩这款社交软件时，你没有下载，就是自绝于朋友圈。 而目前在林意的QQ好友列表里，除了班里一些同学室友外，只有两位校外朋友：一个是蜜蜂嘎嘎同学；另一个自然就是曾经让林意整个青春里都意难平的冷姑娘，她的网名如同当年一样，叫西泠冷月。 此刻摁着键盘与“蜜蜂嘎嘎”聊天之际，林意就在想，如果，自己现在去写点关于这款社交软件的功能发展创意书，会不会能从小马哥那里搞点儿鹏润家园的首付款？ 似乎可行......或许，又不大行，毕竟人家的白嫖段位和水准，都有目共睹。 没有给林意思维发散的时间，聊天界面里，又弹出一条来自“蜜蜂嘎嘎”的消息： “你哪里差钱？片酬加驻场费，不要太富裕。” 这是针对林意没钱说法的反驳，她可是亲眼撞到林意在洞窟酒吧驻唱的场面，就宛如发现了一片新天地，见证过某人吸金的场面。 “哼，上次让你请客，就请吃了一小桶关东煮，扣扣索索的。” 屏幕那头的大杨同学，手速显然很快。 “我那是为了你的身材管理。” 林意属实没钱，在这环顾四处是机会的年代，自己就像是两头开放的通风口，一面吞入，一面快速稀出，攒钱才是最愚蠢的事情。 “是嘛？那为什么是我请客的时候，你吃得那么多？你不也学表演？身材管理不需要？” 吧啦吧啦的，大杨同学发来一个个问号。 林意才不会去注意这些细节呢，未来的杨老板请吃，那不还吃大户？ 面对大杨同学的一个个问号，而他给出的回复是：“我不走偶像路线。” 顿了一下。 又补充了一句：“走才华。” “啊呸！” 隔着屏幕，似乎都有大杨同学发出的唾弃声。 “诶，说真的，我们可以搭个伙，去金华，我准备提前两天出发。” 隔了一会儿，对话框里，重新跳出一条信息，是邀请。 “那个时候，我走不了。” “？” “要等一个成品......” 林意要等的所谓“成品”，自然是委托赵兆老师润色的《新聊斋》片头曲纯旋律。 这些日子里，赵老师还是很给力的，在林意登门拜访后，他就将平日里的工作重心摆放到这片头曲的润色上。一来是出于对旋律本身的欣赏；二来也不乏有塑造自己名声的心思，没人希望三十多岁了还是无名无利的一个状态，这次算得上是一个契机。 林意同样很上心，这事关自己以《新聊斋》为撬板想要撬动的一个契机，也是他与导演吴景源的一个约定。 或许，那位吴导并没有当回事，以为自己是在看玩笑。但林意自信，等这首片头曲润色完毕，会以横扫的姿势打动他。 在麦大仙不出的年代，林意不信还有哪位影视作曲人能在仙侠志怪领域能比肩自己！ 另一边。 “什么人啊这是，好心相邀，还果断say no！” XC区一小区楼内。 暖气凝结了一层水雾的窗户台灯下。 一个面前摊开着试卷的女生，二郎腿十分不满的晃动着，光脚丫子在灯光下一荡一荡。 手机被生气的丢到一边。 明亮的瞳孔里，写着“生气”二字。 ------------ 第48章：小林编剧来了 已经在床上躺平准备进入物我两忘境界的林意，自不会关注大杨同学的撇嘴生气。 不过杨同学的话，也提醒了林意，自己距离进组可没剩下几天了。 翌日一早，林意就开始在辅导员那里走起了请假程序。 “就一点，期末前，人回来参加考试，其他的，安心拍戏。” 辅导员办公室里，老钟同志大笔一挥在审批条上写下名字后，叮嘱着说道。 林意点了点头，考试这样的仪式性程序，还是需要现身的。这种认认真真走形式，才不会给未来某天不经意起底的舆论埋雷。 从辅导员办公室后，林意特意买了一个水果篮，提着往赵兆家里而来。 正逢上学日，赵老师家的小棉袄并不在家。而当天没有教学任务的赵老师，正在阳台上的泡沫种植箱前摆弄着。 对这些玩国乐的人来讲，多少讲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向往和追求，而南山太远，就不去了。但在自家阳台上搞点泡沫箱栽培，还是相当可行的。 “林小友！” 阳台上看到林意往这边走的赵老师，扬了扬手，脸上笑得十分灿烂。 林意抬头，看着这一幕，心里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怎么这一幕，像极了古时怡红飘香院里，姑娘家推开窗户，摇着手里的红手娟，热情洋溢的邀请着客人快来玩呀的样子...... “你听听，跟你所希望的样子，差距几何？” 在茶几桌上，赵老师打开家里的立体环绕式音响，《新聊斋》纯旋律式的片头曲在这室内响起。 林意坐在沙发上仔细的听着。 于他而言，与其说是检验成果，倒不如说是在与后世记忆里的旋律印象做对比。 林意能听得出来，虽然不能与后世印象完全重合，但国乐器合奏共鸣而出的旋律，天然适合这种志怪古代风的影视剧开头。 “时间比较赶，学生们的合奏水平也需磨炼，大体上，目前就只能做成这个样子的。” 赵兆有些遗憾的说道，以他的资源，当下只能找自己所教的学生来组成合奏乐团。 “已经很好了，而且眼下这支旋律，是准备拿出做个小样给一些人听一听的，还不面向观众，或许后面，会给赵老师带来更专业的团队......” 从赵兆这里拿走自己为《新聊斋》所准备的片头曲之后，林意一路来到“洞窟酒吧”。 夜场开始前的闲聊里，他向酒吧老板秦晴表明了打算：“秦姐，未来的近二十天，我有些事情，就回不了这边了。” “合同才签了一个月，你就要走了？” 秦姐挺愕然。 “不，至少在大学四年里，只要自己人在京城、这里不倒、秦姐你不赶人，就会时不时来驻足一阵。” 林意果断的摇了摇头。 他已经在后海初步营造起了一些名气，这说长不短的近一个月驻唱里，除了赚到了一笔可观酬劳之外，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各种唱歌，也让他感觉到了淋漓尽致。锦上添花的，还有人为此而买单。 在数字音乐窗口期尚未到来之前，这里就将是自己线下的一个据点。 他不会放弃在这里已经名声渐起的局面。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广院的学生，学生能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二十多天？” 秦老板有些好奇。 林意拿起酒杯，笑了笑：“就暂时留个悬念吧，或许等一段时间，秦姐就可能会以另一种方式见到我的。” “我期待着。” 秦晴举起酒杯轻轻的一磕，如她此前愿意与眼前这个年轻人对赌一样，这只是她的兴趣使然，她愿意目睹一个年轻人的奋斗故事。 ............ 在林意踏上南下的火车之际。 与此同时。 在金华横店城的一处荒郊。 荒郊野岭的牌楼之下，一处处帐篷像地上的一朵朵白蘑菇，已经完成前两个单元剧拍摄的《新聊斋》剧组，就转场到了这里。 “生活区用品放到左边，工作区摆右。” “暖宝贴呢，量不能少。” “锅炉烧起来，咱们来这儿的第一顿，一定得热乎。” “......” 大声公的声音，不绝于耳。 转场而来的剧组各团队，有条不紊的执行着命令。 经过前两个单元剧的拍摄，吴导领衔的拍摄团队已经运作成熟。 不过，剧组团队的忙碌，与演员无关。 对先一步抵达至此的演员们而言，需要做好的只有一件事：演好手里的台本。 例如，先一步抵达的胡戈和杨泌两人，此刻就裹着棉大袄，正在碰头坐在小太阳面前，熟悉接下来要拍的剧本。 “吓——” “诶呀！！” “啊！” “你怕什么？我很丑吗？” “姑娘...你干什么？” “做你们男人都喜欢做的事儿......” “姑娘！不要这样...你不可以这样！” “不对，停！” 挡风的帐篷里，唐人方面担任《小倩》这部单元剧的台本编剧邱晓杰，在听到这一段后，脸上是皱眉的叫停，然后说道： “杨泌、胡戈，你们俩一开始的语气叹词痕迹太重。不要刻意突出字眼，台本上的叹词字眼是给你们一个发声的参考，你们在叹词的时候要虚化掉词语，表情感情丰富上来。” “还有，胡戈，拍这段戏的时候，是人家姑娘主动趴到你身体上去的，宁书生要怎么样？不止是生硬的拒绝，你要学会去代入嘛。” “你们两人，配合的默契度上面，还是要提升的。” 作为台本编剧，邱晓杰最大的工作，就是将剧本用一句句人物台词给呈现出来，可以说，虽然是林意提供了《小倩》的剧本故事，但演员手上的台本，是其一个个字敲打出来的。 所以说，其实论剧本熟悉度，他才是老大，就是林意这位单元剧编剧来了也不行。因此在开拍之前，导演吴景源也是将演员间对台本的工作职责交予给他。 也因此，就有了此刻胡戈和杨泌两位主演在帐篷里对台词的这一幕。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如何自然的控制镜头前的情绪表达，看上去生硬，不自然，那最好的方式就是去代入。” 胡戈、杨泌两人抬头看了眼彼此，有些小尴尬。 虽说彼此在QQ上也聊得起来，可面对面的碰头见面，这还是第二次，要说有多熟悉，那就是扯淡了。 看着手里厚厚的台本，第一次挑战这么多的大杨同学，说起来还是未成年，想想就压力山大。 心里不禁就想起说要等个东西、要晚几天到场的林意。 想要扎其小人...... 邱晓杰看着比自己小了一轮都不止的这一对年轻演员，叹了口气，有些暗叹自己生不逢时，怎么自己就没晚生个十几年，不然也不用熬编剧这种活儿。 然后又想到，还有一个货还没来。 名义上，还是《小倩》的主编剧。 “你们啊要知道，距离拍摄没两天了，还是多熟络熟络，不要给的哪天日子，就哪天踩点到，不然人都不熟悉，拍摄时都要重新培养默契。” 邱晓杰还在念念叨叨。 忽然里，帐篷外热闹声渐起。 侧耳一听，就听到外面几个《小倩》单元剧的女二女三们声音好像是在说： “小林编剧来了！” ------------ 第49章：履行约定 所以说。 人啊，最经不起念叨。 闭上嘴的邱晓杰，在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掀开帐篷，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单拎着行李箱站在牌楼之下，这人穿着马靴，擦得光亮，裤脚塞在马靴里，外面一件穿着皮大袄，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有点儿摇滚歌手的范儿，相比于往来的“军大袄们”，端是显得潇洒恣意。 眼瞅着，女二女三们正和其打招呼： “林老师，好久不见！” “听说林老师最近还写了一首歌的？” “林老师你差不多是咱们饰演组里到的最晚的一个了嘞。” 林老师的人缘一向不错，而关于林老师在后海出了一首新歌的事，经过某位同学在剧组的宣扬，也已经众所周知。 初闻时，大家脸上难掩惊讶，然后，又逐渐理所当然。 毕竟是能够写出《小倩》剧本的小林编剧嘛，想来写一两首歌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家都在呀，好久不见了。” 林意回应着，从唐人公司离开距离此刻进组，中间差隔了有一个多月，此时再见，心情愉悦。 迎面与众人招呼的林意，身上背着包、手上拎着盛着未来进组近二十天生活用品的行李箱，哼哧哼哧的来到剧组驻地，他没有随行助理，只身一人。从山下一路上来，全靠双手双脚。 彼此招呼里，大家对林意的称呼，都有一声“林老师”。 不似后来圈子里“老师们”泛滥，当下对于演员、尤其是没有什么名气的年轻演员，称呼其实大多是直呼其名，或者干脆以角色名代替。 但因为能写剧本、还玩音乐，此刻剧组里，对林意的称呼都是一声“林老师”，除了......哗一下掀开帐篷出来的大泌泌同学：“呦，小林编剧，终于来啦！” 看着这货穿着潇洒得迤迤而行，想起刚才帐篷里的对台本体验，让她此刻想上前与其算账。 当时在唐人公司里初拿到剧本时，看到上面这么多自己的戏份，杨泌很高兴，可随着剧本了解的深入，其中一些需要饰演的情节，想想，就让人面红耳赤。 这不是为难人么？ 感情戏诶！ 本姑娘还没谈过朋友呢！ 还有一件难以释怀的事情是：这人还拒绝与自己一同前来。 不然，要是同来，那么对台本这种事，自己和胡戈两人就不会被“指点”那么久了。 于是，芳龄十七的大泌泌同学上前一步问话道：“你究竟要等一个什么东西？在哪儿呢？” “口袋里，怎么了？” 林意觉得眼前这位杨同学语气有些犯冲。 “袋子里？” 杨泌低头瞅了瞅某人皮大衣的口袋，瘪瘪的样子，不像是有什么东西。 林意可不管某人泛起的小情绪，看到一旁的工作人员，微颔着下巴，问道：“吴导呢？” “吴导......导演在那边组织着事儿呢。” 站在一旁的剧务，反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人问的是吴景源导演，心想着这年轻人路子很野嘛，有哪个演员一上来就要找导演的......这又不是晚上。 ............ 剧组驻地的导演帐篷内。 包括电视剧《新聊斋》导演吴景源在内的一应港台班底主创团队，此刻大多围坐在小太阳面前，帐篷里烟雾缭绕，回荡着一支歌曲。 众人评判曲子挺不错，但吴导眉头锁着，对于这一版，他谈不上满意。 其实，这样的场景，在月余前拍摄《小翠》这部单元剧时，就曾上演过。 为的就是共同审核《新聊斋》片头曲这件事儿。 这件事儿的进度，目前看来不容乐观。这剧组已经进入到全剧第三个单元剧的拍摄了，关于片头曲还未定下来，这让吴景源有些烦躁。 对于坐着抽烟的吴景源而言，《新聊斋》是自己进入内地影视市场同蔡老板合作的第一部剧，他是上了心思的，要凭此在内地市场上站稳脚跟。 而作为观众对一部剧初印象的片头曲，也就显得十分重要。 为此，在《新聊斋》这个项目成立之后，他就陆续动用了不少往昔港台影视剧作曲人的人脉，让他们为自己与蔡老板合作的第一部内地剧画龙点睛。 可是，从发过来的各个版本来看，冥冥中总感觉是差了那么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 没有体现“聊斋”二字的韵味儿。 在主创团队坐在小太阳四周默然之际，这时，身边的对讲里传声道：“吴导，《小倩》演员组的林意过来了，说是要见见你。” “知道了，他找我有什么事？”吴景源拿起身边的导演对讲，疑惑道，没等回答，又道：“我出来看看。” 吴景源将烟头往地上一摁，踩了踩，站起了身。 掀开帐篷，一阵烟雾从里飘出。 不远处的林意一瞅，见到的是这样一番场景：吴导演踏步而出，周身伴生烟雾在蒸腾。 要是这会儿拿着摄影机拍下来，应该很适合作为“飘飘欲仙”的出场画面吧。 心里恶趣味着，林意踏步上前道：“吴导，我可是来履行约定了。” 约定？ 吴景源心里挺突兀，有什么约定是他所不知道的？ “这是我为《新聊斋》尝试所作的片头曲，吴导要不尝试听听看？” 林意从口袋里掏出储藏着数字音频的MP3。 听闻这话，吴景源回忆起来了： 当时，在唐人公司走廊的艺人海报下，自己好像是与这位年轻的编剧兼演员有笑言：若是在其进组拍摄前没有找到合适片头曲，那就来尝试他届时所带来的片头曲。 那时，自己以为就是笑言，转身离开后，就未怎么放在心上。 现在一看这状况，这年轻人是来真的了？倒是听说这位年轻人在后海是出了一首新歌，是有那么点儿才华。 只是人的精力有限，这嘴角青涩的年轻人，能表演能编剧也就罢了，怎么的？还能作曲？ 不过，身为导演，措手不及这样的表现是要不得的，定了定心后，想着毕竟是《小倩》故事的创意提供人，吴景源就从林意手里接过MP3，嘴上却是笑道：“话说前头，在你来之前，我们刚刚可是才毙掉一支片头曲。哪怕你是剧组里面的人，也不能有特例。” 在这零三年冬，尽管内地影视市场繁荣势头渐起，但港岛来的导演，还是有一股傲气的。你可以说这是对内地傲气，不会人情世故，但这种行事态度，合拍出来的却往往“好剧出好曲”。 林意闻言点头，表示赞同。 本就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忧自己带来的片头曲会被拒绝，除非港岛的麦大仙再生。 ------------ 第50章：御用班底的震撼 “哔吧——” 吴景源塞上耳机，摁下播放键，作出倾听状。毕竟未来要在同一个剧组合作近二十天，虽然是当时的玩笑之语，自己也未曾当真，但演员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当然了。 自己已经“丑话”说在前面，虽然《新聊斋》的片头曲没有确定下来，但他也不是等不起，不可能将就一下就用上去。 这般想着，耳机里的旋律响起了。 嗯......这旋律的起头还成？ 倒是与此前那些提交的片头曲有点不同。 只是，在旋律在耳畔响起仅仅十余秒后，吴景源脑海里浮现出的这些零散想法一下被清空，自己被这诡异、挠心、惊悚里不缺乏震撼的旋律给一下子俘获，他被震撼到了。 配乐气氛这种事儿，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但这一刻，他很确定：这就该是“聊斋”的韵味儿！ 吴景源觉得，自己一直想要追求的韵味儿，是被这首纯旋律的配乐给表达出来了。 至少，要是让他戴着耳机听这种配乐在晚上走山路，他是不敢的。 耳畔环绕的这些旋律，让他“瘆得慌”。 这种一下“瘆得慌”的感觉，他还是当初在听到《僵尸约会》的片头曲时产生过。 “导演这是怎么了？” 一旁往来的剧组工作人员，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从他们的视角看来，导演帐篷前的这一幕有些诡异：导演从一个年轻演员手里接过一个MP3，然后就静静站立在露天之下，就像小说里被摄魂了一样。 露天里的北风呼呼吹，很冷，但吹不灭吴景源导演内心激荡而出的热情。 了不起啊！ 重新看向林意时，吴景源的眼神里，全是复杂之色。 这是这个年纪能谱出的曲子？ 拿出这样的配乐，他心里是相当服气的，自认为眼光还行的吴景源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看清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每每都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支小样，我是请国音的赵兆老师，帮我润色了一番的。” 林意并没有抹掉赵老师的功劳，所有功劳据为己有这种事，没必要。 “赵兆？” 吴景源对于这个内地名字完全陌生。 不过，他其实一点也不在意林意是否请了别人帮忙，换言之，不管是不是其所作，能闷声不响拿出自己所需的东西出来，难得的是还与自己所要拍的《新聊斋》这部剧整体色彩如此契合，这份鉴赏能力，就值得他欣赏。 眼下，郑重的收好手里的MP3。然后，吴景源亲自掀起帐篷门帘，招呼着林意进来。 面向着自己的御用团队人，吴景源亲自介绍道：“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位就是《小倩》单元剧的林编剧，林意。” 吴景源特意强调并叫出了林意的全名，这对于在港岛叫那些大牌明星都未必全名的大导演而言，很难得。 团队众人起身，他们中间此前没去唐人公司参加碰头会的人，有些惊讶于自家导演对这位年轻人的热情，他们作为御用班底的人，他们可是知道自家导演眼光颇高的，尤其还是内地的小年轻。 在听闻介绍后，心里恍然：哦，原来，这就是传言里靠着自编剧本进组的那位年轻人呐。 打量里的眼神里，有人道： “嗯，是挺有范儿！” 一股粤语味儿扑面而来，感觉自己掉进了“烟窟”的林意，瞅着点头评判自己这人，并不认识。 混圈子的，港台讲究个审美时髦，在初入内地市场时，对于内地艺人的审美装束风格，其实不大看得起，总有点土包子的感觉。 不过打量着眼前这位大陆年轻人，倒是靓仔！ “有个好消息是，刚才让我们愁眉的片头曲一事，曙光已现！” 面向众人，吴景源举起手里的MP3，宣布了此项消息，脸上掩盖不住笑意。 蛤？ 御用班底闻言，众脸懵逼。 刚才大家可还是在烧烟愁眉的。 怎么吴导就出去了就十来分钟不到的功夫，这事儿就解决了？ 除非...... 御用班底们的目光，投向了比吴导高出一头的年轻人。 不会吧.......内地仔都这么靓了么？ “谁有数据线？” 吴景源问道。 “我这边有。” 有人掏出一根黑色数据线，想要听听倒底是什么旋律能打动了苛刻的吴导。 操作很快，连接上电脑，啪嗒一声，片头曲的旋律，顿时在帐篷里响起...... 三分多钟后。 盘绕在帐篷里的旋律，渐而停歇。 静默的众人里，终于有人捏掉了手里烟头，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哒的响声道：“我出去透一口气，后生可畏啊。” 如同起了一个头。 很快，又有一人起身，给自己倒上一杯热水，润着有些发痒的嗓子。 另有人扭动了下后背，刚才这瘆得慌的旋律所泛起的白毛汗，在此刻凉下来后，让后背有种泛痒的感觉。 每个人，看向站立在帐篷内的林意，眼神里都很复杂。 作为跟着吴导南征北战四处拍戏的团队，他们的鉴赏水平自然在线。就这样级别的旋律，可不是有点儿小才能谱出来的。 何况，这人还这么年轻。 这一刻，他们有些理解为何一向眼光颇高的吴导，会对这位年轻人青睐有加了。 露天里的驻外帐篷，是不隔音的。 出去透气的人一掀开帐篷，就愕然发现，帐篷四周聚集了不少人。 “都干活去，站这儿干嘛。” 副导发话了，人群散开，但传说已起...... 从导演帐篷出来后。 本来林意是《小倩》一众演员里来得比较晚的，按理，拍戏时演员歇脚的帐篷以及晚上下榻休息的房间，先一步抵达的人是早已分配完毕，没有他挑选的份儿，应该是哪个有空缺，就塞进哪里去。 可是，一回来，就解决掉全剧片头曲问题的小林编剧，过于灼目，随便一个地方打发掉，显然不合适，所以，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等到吃晚盒饭的时候，《小倩》的演员们聚坐在小太阳前。 “诶，原来你之前说要等的东西，就是片头曲啊，早说呢。” 板凳上的大泌泌同学，吃饭吧唧嘴，眼神里多出了一股恍然大悟。 众演员看向林意的目光，已经变得平静。 因为，来自于林老师的操作太多，已经惊讶得习以为常。 林意低头吃着饭，问道：“我今天刚来时，你是怎么的？” 杨泌撇撇嘴，“你问老胡，对戏不太顺，邱编剧对咱们情感表达不自然不甚满意，这得怪你，编出来的情节，难搞。” 坐在一旁的胡戈，手掌抵着膝盖笑。 林意拿着筷子的手摇了摇，反驳道：“这不关我事，对戏这种事，急不来，古时的感情戏嘛，本就是止于礼而发乎情，本来就要从心所欲......” “哎呀，你这话说得太绕，不理解，要直白。” “直白点就一句话。” “什么话？”一众演员们纷纷抬头，以为才华横溢的小林编剧要有什么神总结。 “找个被窝躺着去！” 扑哧—— 坐在一旁的《新聊斋》演员们听闻此言，忍不住大笑起来。没形象的，鼻孔里差点飞出米粒，引来阵阵咳嗽。 欢乐的氛围顿时洋溢开来。 这种随林意到来所制造的演员间气氛活跃性改变，看不见，却让每个人能设身处地的感觉到。 ------------ 第51章：小倩拍摄之前 清早，城外山野之间凝结着深重的寒露，朝阳逐渐升起，树叶间的寒露闪烁着绚烂的色彩。 演员化妆间的帐篷里，杨泌、胡戈、林意等多位演员坐在化妆镜子前，接受着服化组的摆弄。 “啪！”一声脆响在空气里微爆。 “你干什么？” 众人看着声音的来源处，只见林意长胳膊往身后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响，一张暖宝贴就沾到贴身毛衣之上，跟贴狗皮膏药一样。 “随时给自己供暖。” 林意回着话，继续“啪啪”往身上粘暖宝贴。 “帮我在后面也来两张。” 性格活泼的胡戈背过身。 “行啊。” 林意利索撕开一张暖宝贴，跟地锅鸡大厨贴饼子一样，“啪”的一掌覆盖上，力道之大，老胡龇牙咧嘴，跳脚而走。 站在一旁的大泌泌同学投来很羡慕的眼神。 自己可没有这种待遇。 不是不想，而是镜头不允许。 不然，到时候衣服一撕拉，映入镜头的不是一大片雪肌，而是一块块暖宝贴，这就美感全无，很不讲究嘛。 所以，自己估计到时候，要冻哭了...... 清早的角色上装，前前后后是耗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各自角色定妆好之后，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林意摸了摸下巴，这应该是自己全剧里最整洁的一套衣服了。 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黑了一度，身穿一袭蓝黑色道袍，玻璃纸系着白灰色的汗巾，头顶盘了一个发髻，身负一柄长剑，鬓发飘落，有种道士下山倜傥之气。 “诶，待会儿就要开机了，我俩是第一场，这会子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杨泌苦着脸，她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纱裙，外面套着一件可以包裹住整个人的大羽绒服，发髻高梳着，两侧鬓发在粉白腮帮上形成一个弧度，浓密黑发披在脊背上，这让她说话的时候头总喜欢往后仰一仰，似乎这样可以减少饰发带来的份量。 这样一套装束，不能算是小倩的理想女主，尤其是湾湾王女神的角色印记实在太过惊艳，但也是养眼的一版了。 听着杨泌的话，林意讲道：“第一场戏简单，就是从树上跃下，然后扑倒。” “你笔下写起来倒是简单，说得要被吊威亚的人不是你一样。” 杨泌白了一眼，显然对于林意的说法不予认可。 看着外面冷风簌簌，感受着暖宝贴供暖的林意，直接转移话题道：“按理，你来年也高考了吧，前段时间，有参加艺考？” “嗯。” “考的是京电。”林意随口道。 “你知道？”杨泌很惊讶，明明这事儿她谁也没有说。 “并不难猜，造星，京城三大艺校京电首屈一指。再说，你那位经纪人，在京电也人脉广阔。” “嘁，你现在这样，真该去给人家算命。” 见林意分析得头头是道，杨泌打趣着。 “嗯。看你是我第一个荧幕搭档的份上，以后，有遇事不决的地方，你要是愿意来找我问，肯定给你导个方向。” 林意背着手忽然说道，配合着身上一袭道家装扮，很有点江湖术士的味道。 “你刚说什么？”杨泌正原地跺着脚增加双脚温度，有点没注意听。 “哈哈，没听见就算了，准备拍戏吧。” “……” 杨泌撇了撇嘴，也没有心情追问下去。因为即将拍摄，手里抓着台本的她，心情开始有些紧张。 其实不仅是她，对于《小倩》的一众年轻人而言，都会有这种感觉。无关乎荧幕经验多寡，只是作为来到一个新剧组后第一场戏的陌生感。 外面的光芒愈发明亮起来。 升起的朝阳开始加热着空气里的冰冷，不久后，随着“嘟嘟”面包车叫子声进入拍摄驻地，搞后勤的工作人员从里面抬出一只只白色泡沫箱，封盖一揭，一股蒸腾的热气冒了出来。 “过来领早饭了，刚出笼运上来的热包子。” 搞后勤的人，手持着大声公，对着剧组人群叫道。 “分饭了！” 林意舒展了一下胳膊，干饭人的自觉，让他一马当先。 “一早上起来就是洗漱化妆，还一直饿着。” 单元剧《小倩》的一众演员们，脸上雀跃着往外涌。 现在，演员让助理随行带餐这种待遇，还只是大牌的特权，《小倩》演员里面全是内地新生代的面孔，牌面都不大。更何况，这也远不是快递小哥横行无阻的年代，美、饿、糯外卖三巨头还远未诞生，并不能一个手机就送餐到剧组外。 而在所有人一同上前干饭时，这时候，人高马大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林意、胡戈两个人胳膊长腿长，一下就从里面拿到软和又热腾的包子。大泌泌、季澄、吴志敏、何依静几位女同学，相比之下就比较弱势，在人群后面瞅着。 “帮我带肉的，我要吃两个？” “我也要，我也要。” “嗯。” 林意仗着胳膊长，从里面三下五除二，左手能夹出四只包子，放在塑料袋里，右手五根手指能挑起五杯豆浆的袋子。 “给！” 林意一个个递出去，几位女同学伸手接过，热乎乎的分着吃。咬着包子的时候，又有人小声道： “林老师真的很没架子诶。” 在她们看来，会编剧、正儿八经科班身份、深得导演赏识，这样的层层加码下，不说拍戏时享受独自坐在候影棚的待遇，也不会乐意听她们指使去拿早饭这种活儿吧。 “想多了，他只是吃饭积极。” 大泌泌同学撇撇嘴，一言戳破某人真面目。如同后海自己请吃夜宵，那就一幅吃地主的模样，谦让两个字，在这货面前，根本瞅不见。 早饭后，拍摄那边已经枕戈待旦。 拍摄地很显眼，因为有一圈儿绿幕拦着。 从绿幕的门口进去后，就瞅着一颗盘根错结、挂满藤蔓的老槐树。正是这一棵在当地据传言已有上百年历史的老槐树，《小倩》剧组才在将拍摄地选取在这里。 林意看到这树的第一眼，就知道等到后来这一带形成整片影视城大开发建设后，这应该就是被圈起来当作游客挂吉祥绳的那一颗了。 这会儿，威亚的滑轮组就安装在槐树枝丫上，待会儿要拍的情节是这样： 林意所饰演的燕赤霞从这里经过，被盘踞在树上的小倩给一跃而下扑倒作势咬脖子，孽缘开始。 而到了晚上，这里还要再拍一场夜戏，至于夜戏是这样： 燕赤霞在山野间一路腾跃追猎猫妖小倩，一支法箭敲到脑壳后，一把上前抓住肩膀，结果群衫撕裂，非礼勿视的燕赤霞扭头避视，让小倩光光溜溜跑到树后。 ------------ 第52章：林老师害羞了 “咝！” “诶！诶！这腰间能不能垫一下！” 大泌泌同学，一张俏脸皱成了苦瓜，嘴里哼哼。 因为此刻的老槐树下，三位场工正操作着把威亚线固定到了她的身上，换言之，待会儿她就要被飞起来了。 在这威亚设备远没有后世成熟、顺滑的当下，“吊威亚”三个字，基本上是每个演员的噩梦，主要是疼，也怕意外。 全身腾空诶！ 身体重量就靠勒在腰间软肉和后背上的钢丝维系着，有时候因为操作不当，常常就能在腰间勒出一条痕出来。吊着久了，勒出血痕也是常有的事情。更甚者，飞着飞着，脱离绳索，来个与地面亲密接触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演员合同里都会有“人身意外险”这样的品种。 直到后来，等到替身大行其道后，这样的苦差事才不用亲自上阵。而某某演员进行了吊威亚高强度拍摄，也成为口碑相传里敬业、真演员的典范。这样的本职义务，成为受夸的理由，所以后来才常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会儿。 林意就站在一旁，看着杨泌苦着脸，呵呵的笑着，很不厚道的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大泌泌同学的痛苦之上。 倒是一旁其他的演员，安慰着马上要飞起来的大杨同学。 林意环顾着四周，发现除了真实的老槐树、吊在威亚上面的大泌泌同学、以及隔离周边不需要场景的绿幕外，剧组还布置了很多花朵景色。 他就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点，以前的剧，是真喜欢用花用草，体现在此刻的《新聊斋》布景里也同样如此。花草、花瓣这些，是完全不吝啬的。 花也是真花，估摸着是留着待会儿拍【扑倒戏】时作为镜头里的衬托，这样有人美花娇之效。只是，这么冷的天气，估摸着拍几场戏就要焉掉。 吴导演御用团队倒底是带着先进拍摄经验和手法的港台班底，临到拍摄前，等到吴景源往导演椅上一坐问“各组都就位了没？”时，所有已经妥当。 “预备！”视察了一圈场内，吴导满意的抄起大声公，对着绿幕之内道：“小倩组，第一场，第一镜。” “Action！” 林意开始抬腿往槐树底下走，经过槐树之下时，做出狸猫爬树状的杨泌，左腿一蹬着枝丫，从树上一飞而下。 结果。 高度没搞好，本应该是双臂环住林意脖子、扑倒进花丛里的颇有暧昧画面动作设计，结果，林意就感觉一团阴影从自己头顶上飞了出去。 抬头一瞅，大杨同学正荡秋千似的来回晃荡，双手抱脸，满是尴尬。 “咔！重来！” 吴景源喊道，倒没有生气，威亚的戏，本身就是需要几次尝试后，才能拍到最漂亮的动作画面。 于是。 林意退到镜头之外，大泌泌同学继续被叉到树上去，有了刚才经验，同时放下了一点距离，以便于大杨同学在飞下来的时候，高度能够降低一点。 然后，负责威亚的工作人员又朝着林意道：“林老师，待会儿你靠着里面走一走。” “行的”林意点了点头，然后提出一点道：“只是我处于移动的过程里，会不会她飞下来时，我正好不在她的撞击曲线里。” 拍摄团队一想，是这样诶，很浅显的道理：移动靶不好打，固定靶方便一杆进洞。 于是，林意的提议，得到了现场的赞同。 然后，根据待会儿大杨同学飞下来的轨迹曲线，工作人员在地上放了一个石块作为标记点，待会儿林意就在这里停下。 这个过程里，一个微小的细节是： 在吴导的御用拍摄团队里，林意提出的拍摄方式见解，并无人反驳。或许是《小倩》故事编剧和片头作曲者的双重身份，没有人在林意提出意见时会感觉到不妥，而是赞同接受。 这样的细节，若只是放到一个演员身上，或许说不了什么。但当其他同组演员只能在现场团队的安排指令下行事时，却又映衬出了许多不同。 潜移默化的意识里，大家伙似乎是默认着林意参与创作的资历！ 重整旗鼓后。 林意在镜头对焦下，再次往老槐树下走。 然后，在石块标记点前停下，低头从口袋里拿起一块焦黄色的薄荷糖。 这时候，大泌泌同学再次一跃而下。 香风砸脸，发丝轻拂，白臂沁凉。 尽管威亚组在后面拉着，控制着杨泌飞下来的撞击力，但撞击的惯性之下，林意身体依旧连连的后退，倒在花丛里。 这应该是自己与大杨同学的第一次撞击接触吧......林意忍着要呲牙的表情，后背碰到石壁上后，背负的剑印着肉有点生疼。 “咔，过！” 吴导话落，旁边人上来解开威亚。 得知镜头结束后的林意腾一下站了起来，呲着牙，揉了揉后背，刚才肯定是夹到肉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都不等我起身呀。” 大杨同学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抬头看向林意时全是不解风情的卫生眼，她感觉刚才自己被弹飞了起来一样。刚才两人撞击带来的些许旖旎，在心里直接被驱散。 “好了，下一场。” 旁边的吴导上来，开始讲下一场戏。 “待会儿，小杨你咬他脖子，啊，不是真咬，然后视线就被他右手间捏着的糖果吸引过去，接着开始说词，明白？” 按照吴导的讲解，林意往石壁上的花丛里一倒，作刚才的被扑倒状，小倩姑娘自然趴在身上。 只是这么一搞，两人之间的物理距离就剩下了彼此衣物，不移开眼神，甚至可以清晰看到皮肤受冻后天然泛起的鸡皮疙瘩...... 在向两人讲明白要怎么拍后，吴导回到导演席，示意摄影师镜头推上去。 由于绿幕挡住了一些自然光线，灯光老师左右开工，在石壁前两人左右架设起两只灯罩。 “准备拍啦......诶，林老师你脸红什么嘛。” 导演席后，吴景源准备宣布开拍，结果临到了，又探出头喊道。 众人一瞅，可不是嘛。 林意一本正经的说：“嗯，啊，暖宝贴粘得有点多，有些热。” 结果，吴导是走剧组的老江湖了，直接戳穿道：“人家姑娘都没啥，你害羞个什么劲，情绪调整一下，眼神要对着，目视人而不是前方。” 趴着能感觉到温度的大杨同学，听闻导演的话，眼神对着一瞅，扬着下巴，有点戏谑和小挑衅。 旁边围观的演员也捂嘴笑，所有人这才意识到：原来，印象里无所不能的林老师，在拍一些戏时也是会不自在的。 这无所不能的外衣脱掉一些后，在众人眼里，却又是变得更真实了些。 ------------ 第53章：烤脚吃饭 到了傍晚，剧组开始准备夜间的几场戏。 在演员休息的帐篷里，一圈儿演员坐在中间，周遭是一圈儿供暖小太阳，彼此以一个舒服的角度看着剧本。 演员帐篷很大，四四方方的形状。 帐篷内的小太阳，火力很旺。即便不要头顶的帐篷灯，都把帐篷里照得一片黄亮。 “哎呦，这外面可真冷，都来拿吧。” 林意掀开帐篷，带着一股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双手拎着两大方便袋的晚盒饭。走进帐篷的一刹那，他嗅了嗅鼻子，感觉里面的味道有点儿小怪，目光四下搜索里，罪魁祸首应该是帐篷边沿的几双鞋。 “林老师辛苦。” “感谢林老师为我们拿餐之恩。” 在看到林意拎着饭盒走进来的一刻，帐篷里的《小倩》演员们，脸上顿时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走上来从垒着饭盒的方便袋里领走属于自己的一份。 眼下这情形，林意是妥妥的跑腿送饭小哥了。 但其实，这一天里，林意的跑腿，不止是盒饭。 在白天的时候，没轮到林意戏份，他就没有闲着，基本剧务的工作，道具差个安装的，灯光差个支棱手等等，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例如，剧组里某某人讲“诶，谁来搭把手，把这个绿景搬到那边去”，这时候，就时常能看到林意做起了帮工的身影......归纳总结的讲，那就是除了化妆出于专长之外，基本什么工作都搭把手。 若别的演员这么积极，或许会引来嚼舌头的声音，比方诸如“表现这么积极，肯定是希望导演看见，能多点儿戏份”之类的话。 但放在林意身上而言，却不会如此。 原因很简单：林意早已经是剧组里的靓仔，可以编剧，可以演戏，也可以解决吴导挠头的片头曲问题，虽年轻但在剧组里大家都认可的喊一声“林老师”。 所以，林靓仔已经并不需要通过干体力活的这种方式来吸引关注度。 其实，对于林意而言，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剧组，身体力行，是一种好奇。同时，也是学习剧组运作的一种方式，要知道，这种身临其境接近港台班底的机会可并不多见。 眼下，分发完盒饭后。 “诶，往旁边坐一坐，给我烤一烤。” 端着自个儿的盒饭，林意示意大泌泌同学往旁边挪挪屁股。 看着热热闹闹的偌大帐篷内，几乎整个《小倩》单元剧的大小演员济济一堂、彼此交流，林意心里还挺感慨的：这样的景象也就是在内地演员们还没地位崛起的当下可以看到，等到再过几年后，随着内地影视的繁荣，这种演员在野外齐用一个休息帐篷的景象就很难见了，更多是一台房车轻摇，助理侍奉左右。 “啊，这么冷啊，待会儿我还要演撕衣戏，要冻麻了啊......” 大泌泌同学伸手贴在林意衣服表面，想着感受一下外面冷意的，结果“唰”一下收回手，刚才的那一下就感觉是摸到冰块了一样。 朝着小太阳炙烤了好一会儿，林意才感觉到衣服表面开始蒸腾而出的暖意。手指恢复了灵活行动能力后，揭开饭盒，拆出一次性筷子，只他左右手各拿一根筷子，相互摩擦着。 “你在做什么？” 左右旁边人看到林意的动作，挺好奇：同样吃盒饭，你咋整出不同的花样？ 林意答道：“是擦掉表面的一些木屑和漂白剂。” “蛤？” 坐在林意左右的几人，听闻此论，有点懵逼。然后......就有样学样的也摩擦起筷子来。反正林老师是靓仔，跟着靓仔做，能提升品位。 没过多久。 “嘿，你冒烟嘞！” 大泌泌同学吃着饭，就在眼瞥着林意的时候，突然惊讶的乐道。 旁边周遭的人循声看来，这，可不是嘛！ 他们就看见：坐在小太阳前低头吃饭的林老师，身上穿着的演员戏服开始蒸腾出一股白茫茫气息，徐徐往身体上空升腾。 “你现在，倒真有道家高人的气质了。” 大泌泌同学放下饭盒，双手在林意头顶盘旋的热气双手一拍，驱散走一小片白雾，忽然而来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大惊小怪，不就是冷冻遇热嘛，吃饭吃饭。” 林意还以为自己戏服因为靠得小太阳太近而烤焦了，结果并不是。身上抖擞了下，感觉到脚板一片冰凉湿漉，看到蹦跶得欢乐的大杨同学，恶趣味上来，开始不讲究的脱鞋。 大杨同学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这一幕，就见这货解开布鞋上的绑绳，探出的脚一片湿。 林意食指拇指捏着袜子边沿，就这么的往下一撕拉，一种冰凉袜子与脚面撕开的感觉清晰传导进脑海。 撕掉袜子后，林意就看见自己脚板和十根脚指头全都是泛白色，这是在湿润环境里浸透时间太长的见证。这没办法......一天下来，这透密性不佳的剧组角色鞋子，往往使得脚上的袜子湿透，变得一片变凉。 “呼，这才舒服了呀。” 林意将脚板伸到小太阳之前，脚跟搁在鞋子上，感受着传递而来的滚滚热意，舒服出声，至此林老师也成为帐篷内奇怪味道的制造源头之一。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来呀，互相伤害啊。” 说着，旁边的大泌泌同学有样学样，又怂恿旁边其他人一起。而嘴里“互相伤害”这个词，也是她从林意嘴里学来的新鲜词。 “嗯？” 林意却是鼻翼煽动。 一股独特的奇奇怪怪味道从旁边散来。 眼神瞥了过去，难怪后来传言：大泌泌的香港脚，堪称圈内奇味。 当然，几位女孩子倒底面皮薄一些，不管人后如何疯，人前还是不好意思脱掉袜子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帐篷里的这一顿晚饭，很够味儿......后来，胃口逐渐变刁的林意很难想象，自己竟然能在众人烤脚的环境里大口吃饭。 ............ “休息好了没，我们要准备夜场戏了。” 晚七点时分，剧务进来通知。 “林老师，小杨，你俩先准备。” “来了。” 被点到名的林意和一旁的杨泌，站了起来，各自套上一件军大袄，对视一眼，一咬牙，往帐篷外走。 空旷大地上的寒风，哗一下裹住二人，身体直接就是不约而同的一个激灵。 从休息的帐篷一路出来后，两人重新来到上午第一场拍摄的绿幕老槐树之前。 晚间场的戏，由于有撕衣**的情节，考虑到演员的面皮，绿幕里除了摄影、灯光外，闲杂人一律不进。 杨泌已经是脱掉外面的大军袄，整个人浑身上下就一件单薄的白纱裙，这裙子服装老师是已经做过手脚的，用老师的话讲，轻轻搭到肩头一拉扯，就跟撕粽叶一样，盘旋而落。 ------------ 第54章：蔡老板的橄榄枝 在大杨同学体验着“寒冬单裙”冰天冻爽感觉的同时。 林意也并不好过。 上午时，是他在幸灾乐祸杨泌上威亚，这会儿，风水轮流转。由于要拍摄出在山野里“道家弟子腾跃捉妖”的感觉，此刻的他也被要求上了威亚，这样才能腾跃得起来。 “啊，天很冷，想不受冻，就得一遍过，不然重新穿衣再拍，受冻的是你们。” 吴导裹得像一只西伯利亚大仓鼠，脑袋上顶着一只可以严密遮盖住两侧脸颊的大绒帽，走过来看着眼前两位年轻男女演员说道。 演员的辛苦他知道。 但谁还不是从小年轻混过来的。 想要端起这碗饭，至少在他看来，这是必须的经历过程。 “减衣怜蕙若，展帐动烟波。这种需要意会的呈现，你要学会自己踅摸。” 吴导这话是对杨泌说的。 镜头里的脱衣，是一门学问。 有的人“啪”脱掉，啊，很快啊，结果，整出了文艺小电影的赶脚，手法粗糙，不太讲究。 有的呢，则是惊鸿一瞥，轻压裙角，便是惊艳屏幕。 其中尺度，过大，落入俗套，还容易被毙掉；过小，聊生无趣。所以，这就需要演员与导演之间彼此能抓到平衡点。 而为了尽可能拍出脱衣戏里两位当事人那种措手不及的彼此羞涩感觉，眼下要拍的这场戏，吴景源并没有去刻意排练，只是讲了些其中的动作要领。用他的话讲，这样才能够拍出“设计不失自然”的感觉。 “时间不耽误，你俩准备好了没？” 简短叮嘱后，吴景源就准备开拍了。 “嗯。” 吊在威亚上的林意和衣裙单薄的杨泌，两人点头，身体应激颤抖，倒不是紧张，纯粹是冷的。 “好。” 吴景源抄起大声公：“各组集中注意，晚上冷，夜场戏咱们能争取一遍过的，不要脱到第二遍！” “开始！” 一声令下，槐树之后的隐匿道具组，开始往里面打进股股雾气。 黑雾深深，深几许，山野妖氛静......氛围组的工作，就此完成。 林意开始迈腿往前跑，做出脚踩地面的蹬腿状，然后，就猛然感觉有一股威亚的垂直力量将身体往上拔。身体如此小幅度的腾跃起来，有半颗树的高度。 一刹间，有种蹦极牵绳的感觉。林意只感觉失去了重心。要不是下肢长，及时稳住了底盘，林意就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 耳畔冷风呼呼作响，落地后，继续跑，然后再被提起。 如此往复三下，镜头聚焦着林意的身体，捕捉到前方逃窜的小倩，伸手一把搭到肩膀上。 林意的手，冻得很冷。 大杨同学的体表，同样如同冰块。 彼此相触的一刻，都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更不谈会有什么诸如“羞涩”、“不好意思”等等这样的情绪，就一个念头：赶紧拍完，要冻死人了！ 所以，按照事先设计的动作，林意下意识攥起手掌，衣服拼接处受力断裂。 “嘶拉——！” 夜色里清脆的一声。 往前跑动的大杨同学，也按照动作老师的调教，在一点舞蹈底子的支撑下，穿着贴身一点衣物绕了一个半圈儿的跑到树后，白纱裙飘扬在这幽色里，尔后，视线对视，身影消失在夜里茫茫寒雾里。 这样的整个过程里，吴导御用团队的镜头掌控力专业十足，不该露的坚决不入镜，该入镜的纤腿美背，光光溜溜。 至少在一声喊“咔”之后，两人凑到导演位监视器前看刚才所拍摄的画面时，是深感服气的，这就是港岛大导的镜头掌控力啊：挠心之余，坚决踩在红线之内...... “喽，给！” 往回走的路上，林意从军大袄里，掏出一把暖宝贴。 裹在军大袄里艰难往前挪动的大杨同学伸手接过，眼角鼻子一片通红，不由自主的往下流淌着晶莹莹的东西，不时用手套插着，真要冻哭了。 “撕...啪！” 两人不约而同的撕掉暖宝贴，手伸进军大袄里贴上，动作幅度很一致，双脚踩在石路上，脚底板没有任何感觉。 寒露夜色，彼此回走的寂静无声里，人影憧憧。 手电筒的光线晃荡，时而视线有些碰撞，浮现起刚才拍摄的一幕，交织起些许起伏不定的荡漾。 ............ 几天后，广播天气里，预言整个金华大地要下雪。 单元剧《小倩》团队有些紧张，剧本里可没有设定雪景戏，要是下雪，除了一些室内戏，室外戏那就难以开展。 结果，等了两天，雪是空谈，倒是等来了唐人影视的当家人：蔡老板。 蔡老板是带着慰问红包而来的。 她作为一个正走在崛起路上的影视公司掌门人，诸事缠身，自然难以跟组，不过也保持基本上在每个单元剧拍摄过程里，她会来跟组上一两天。 “大家拍摄辛苦了，我代表唐人，感谢诸位。” 嘴上的感谢自然苍白，这样的道理蔡老板再明白不过，于是，低温津贴就摆了出来。 而当天收工后，在剧组回山下住宿的车上，蔡总的助理是特意上来叫林意坐上了车。 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做蔡老板的大奔房车......林意眼神飞快打量了一圈车内环境，大而宽敞，自带卧榻。 “还没说声感谢，《新聊斋》的片头曲可是让我们寻找了很久，你这次又帮了我们大忙。” 蔡老板看着还穿着角色服的林意，脸上笑道，她犹然记得自己在收到来自于吴景源发来的音频文件后，自己脸上是多么的惊讶。 她已经是委托京城的朋友找那位赵兆老师打听过，林意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她是一清二楚的。 面对来自蔡老板的赞赏，林意笑着道：“聊斋是一个美丽而幽幻的故事，如果用音乐语言来表达她呢，至少我想，应该是这样的声音。” “所以，你对聊斋理解很深。” 这是蔡老板唯一能想出的答案，不然，就没法解释这个年轻人凭什么可以谱出如此贴切聊斋意境的旋律。 林意没作声，在蔡老板看来，这算是一种不否认的默认。 “这是关于片头曲的报酬，给。” 蔡老板抬头看向一旁的助理，从助理手里接过一张卡，放到林意面前，尔后道： “卡里面本来有十万，是用作支付给片头曲的酬劳费，可惜发来的几版不满意，但该给的辛苦费还是要给，所以，现在里面剩下了五万。” “公司拨划的《新聊斋》每笔经费预算都已经是完成造册的，不好从旁里支用。不过，为了弥补卡里的不足，我还带来了一份东西。” 说着，蔡老板从一旁拿出一份装订整齐的合同： “如果你愿意，这份，就是唐人的艺人经纪合同！” ------------ 第55章：经纪合同 蔡老板的目光里，蕴含着真诚的邀请。 旁边的助理，内心里很感慨，这位总助心里在想：迄今为止，这应该是自家这位蔡总决定签下一个艺人前，考察时间最短的吧。 诚然如车外的胡戈，这样一个蔡总此前已十分关注的年轻人，甚至于在此前是已经参演过唐人影视旗下的作品，还是与公司一姐孙梨搭档，但现在也依旧是处于签约前的考察期内。相比于蔡总决定签下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时间，简直就是沧海一粟。 不过，一旁的助理，并不觉得老板是头脑一热。 任谁这本身就有明星相、且又具有创作能力的年轻人，不相中才怪呢。 实在是，无法用常规星探眼光去考察挖掘。 不然，就这样的光芒释放速度，肯定会吸引到其他经纪公司的注意力。就如上次的荣兴达影视，居然不讲武德的半路拉人。 车厢里。 林意看着眼前的经纪合同，心绪涌动着。 不谈面前这张有着五万余额的银行卡足足可以解决四五个奶茶店装修款所需，单就从对自己的演艺之路有所规划开始，搭上唐人这艘引领未来十年内地古装偶像这一大火题材市场的大船，就是一个初始的动机。 基于这一初始动机，不管是当初拿着改编自后来电影的《小倩》剧本毛遂自荐，还是弥补麦大仙谱出《新聊斋》的片头曲，这种种动作，其实都是为了增加自己的闪光点，吸引蔡老板的注意力。 现在，随着这样一份合同摆在面前，林意知道，自己原先立下的小目标，要完成了！ “我方便翻开来看看吗？” “自然可以，你也不必此刻就给我答案，这样一份合同是草拟，你可以在这些日子的《小倩》拍摄之余慢慢细看。” 蔡老板脸上笑着，然后继续道： “当然了，我也希望你可以在这个月结束之前，也就是元旦之前，可以给我一个最终答复。这期间，我们互相可以对彼此关心的问题做充分交流。” “为什么是元旦前这个时间点？” 林意挺好奇，蔡老板为什么给出元旦这样一个时间点。 蔡老板抬眼深深看了一下，大有深意的说道：“借用一个你说的词，明年，我们唐人会启动一个大IP，你的形象以及对剧本故事的理解，我很希望你可以参与其中。如这份合同里所写的，加入唐人后，三年培养期内我们允诺至少两部男一戏！” 林意是听明白此番话中的意思了，蔡老板这是在暗示：年前答应做唐人的签约艺人，年后就能参与这样一个IP呗。 虽然蔡老板没明说，还有保密的态度，但他大概也猜出是怎样的一个IP了。 按照时间线，不出意外的话，就该是后年、也就是零五年上映的《仙剑1》。 心中有些火热。 从八五后到九零后，哪个人心中没揣着一个仙剑梦呢？ 收敛住心思，林意翻开了眼前这份经纪合同。 合同的制式部分眼下可以匆匆跳跃。 林意的眼神，主要是放在了三个核心要义上：经纪周期、双方义务、收益分成。 在经纪周期上。 蔡老板给出的这份合同上，时间为七年，以二零一零年结束为一个截止周期。 这样的周期，并不短，对于明显处于上升势头的内地影视而言，七年时间，谁也说不准会发展成怎么样。 但还算厚道。 不仅没有搞出“一签三十年、违约金天价”的明显搞人套路，比起十年之约也缩减了三年。在后来网络高度发达的时代，甭说三年，三个月就可以造出一个全新网红。 看到这时间周期，林意心里暗暗点头。 既然做好签约一个影视公司的打算，而心中又有些“重生者永不为奴”的心思，相较之下，这样的一个时间跨度周期，合情也合理。 在双方义务上。 同当下主流合同一样，自身所有的演出事务和商务权益，全部归属唐人代理。 林意知道这没有商量的余地，整个经纪生态体系的基石便是此，眼下并非是后来独立工作室叠出的年代。 这方面，他并不准备去挑战既定规则，那是跟整个圈子生态去作对，自己并无这份话语权。 只是，有一点，林意决定要与蔡老板说清楚。 他要把“影视”同“文学作品”、“音乐”这两块给剥离开来，可以肯定的是，未来自己的进击方向肯定不止是影视这一途。 这样一来，林意可不想将影视、音乐、文学作品等领域被一纸条文的全部打包给唐人经纪统筹范围之内，不然的话，自己就亏大发了。单就音乐板块而言，补上双周的缺，版权收益就会盆满钵满。若蔡老板想合作共赢，那没问题，有专业公司助力，还可以省掉宣发精力；但若只是基于影视经纪合同就想扩展连带到其他方面，那就得商量商量了。 心里在权益这一块圈出重点后，林意又看到七年周期内的收益分成部分。 收益分成是分作了两大部分。 从时间上看，前三年双方是四六开，自己拿小头，这算是公司培养期的回本；后四年双方颠倒过来。 从主体上看，接拍唐人自制剧和商务活动，片酬本身就容纳在公司供给的影视资源上面，所以嘛高片酬肯定是不可能的了；若是接拍唐人以外的影视剧，按照商谈下来的片酬，按照六四开，自己拿大头，小头包括了公司和经纪人部分。 对于这一部分，林意同样没有异议。 但还是上一个问题的顾虑，这些条款放到影视板块，林意没有任何问题，但若囊括接下来自己的音乐及其他事业上搭顺风车，却是不行！ 在林意翻看着合同的同时。 座位对面的蔡老板，就一声不响的静静等待着。 拿出这份合同，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其实，那次荣兴达路边邀约的事，在发生不久后她就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年轻人没有与那个明显比当下唐人要广阔的影视公司，但通过圈里人脉，她是打听当时那位李经纪给出的口头条件。 所以，在这份经纪合同的草拟上，她是有针对性的。 例如，在签约周期上，对方是十年，那自己就减掉三年，以示“她不要捆绑艺人，而是共谋进步发展”之意。 再例如，在收益分成上，尽管自制剧部分能到手的比较感人，但承接拍摄和商务，分成并未对半开...... 吱嘎—— 徐久后。 只听得汽车刹车声响，透过侧窗，可以看到是已经来到下榻酒店处。 “都到了啊。” 林意合上了合同，这晃然不觉的，平时挺长的一段路，这会儿都已经抵达了。 “不用急，这份经纪合同你带着就好了，这是一只档案袋，你可以拿着它先装着，然后，若你想好了，拍完戏可以到唐人公司找我，打我电话也行。” 蔡老板从助理手上接过一只档案袋，林意伸手接过，将面前这一沓合同纸放了进去，顺道放进去的，还有旁边这张五万块的银行卡。 “还有，合同上面的一些条款，涉及到我司机密，所以，只入你眼，不出你口。” “这是自然。” 林意点头，套上军大袄包裹住档案袋，然后拉开房车门，从里面跨步而出。 与此同时。 充当剧组摆渡车功能的后边面包车里，胡戈、杨泌等一众《小倩》演员们也是鱼贯而出。 大家同挤一辆车，这么一瞅，单独坐蔡老板车的林意自然亮眼。 “老林，刚才蔡总找你，是有事儿？” 快步跟上问话的是老胡，夜色很黯了，如果是明亮些的话，是可以从胡戈的眼睛里看出一些交织的情绪。 老胡其实有些沮丧。 因为今晚蔡老板叫上车的不是自己，犹然记得，不管是此前参演唐人作品，还是这次得到“宁采臣”这一主角时，蔡老板都是一脸欣赏的表情看向自己。 但现在，他有感到：爱在消失。 说消失也不准确，因为蔡老板今天看完自己的一段拍摄现场后，还是很赞扬的，只是，来自身边这位既搞剧本又整歌的哥们，光芒实在太盛了呀！ “算是酬谢吧，片头曲又不是免费的。” 林意说了一半的实话，至于经纪合同的事，既然答应了蔡老板，那就闭口不谈。 “啧啧，那你这也忒能赚钱了吧，得请客，吃土豪。” 走在一旁的大泌泌同学，啧嘴感叹。片头曲的事儿，全剧组都知道，想来蔡老板付费使用，也是应有之义。 “行啊，等过段时间，请你们喝奶茶，让你们实现奶茶自由！” 袋中有钱的林意，豪爽应答道。 “奶茶自由？” 大泌泌同学嘴里念叨着，感觉自己又学会了一个新词。 她就喜欢这种新词。 尤其是在同学、家人面前，不经意里说出来时，这种语言上俯视的逼格，就一下子就拉满。 于是，大杨同学拍着胡戈的肩膀道：“老胡，这事儿你可得见证，某人是说要请我们奶茶自由的。” 老胡连连点头，“嗯啊，我见证！” 看着欢乐的两人，视线落至老胡身上，林意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要是签下这份艺人合同，那就是在胡戈之前踏入唐人大门。 可别小瞧了这一步之快，要按照进公司时间排序，对于当下还未有当家男艺人的唐人而言，那就是日后妥妥的大师哥。 而凭着合同上三年至少两部男一的条款，唐人接下来的一部剧，自然就是仙一，那么带来的一个最直接问题就是：自己干了李逍遥的活儿，那老胡干嘛去？ 要么，自己演仙一李逍遥，老胡搞仙三景天？ 林意陷入了沉思。 许久后。 眼神一亮。 也不是不可以......倒也可行。 对林意来讲，他对于仙剑的情怀，有大半是盘踞在仙一上面。相比于仙三茂茂的死亡，更意难平的还是仙一灵儿的香消玉损。 事实上，在林意看来，老胡接连饰演了“李逍遥”和“景天”两个角色确实是塑造了仙一、仙三无可争议的经典，但终归有个小bug是： 两部剧同属一人容易造成两位角色是前世今生的关系，但其实故事线并无一脉相承的关系。而原版仙三里，李逍遥惊鸿一现，也让观众有些认知错乱。 倒不如分割开来，一个人饰演一个角色。等到了仙三，自己还能以惊鸿一现的李逍遥身份在其中客串一把，这样，就实现了两代仙剑汇聚一堂的话题度。 至于老胡损失掉与神仙姐姐合作机会这件事，呃......大不了，以后补偿嘛，在IP小能手面前，这都不是事儿。 快快乐乐进酒店的老胡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未来的公司同门大师哥，安排得明明白白...... 另一边。 下榻酒店的套房之内。 蔡老板坐在沙发上，低头浏览着笔记本电脑之际，忽然向一旁的助理问道：“你说，林意会答应这份经纪合同吗？” “一定会的，刚才在看合同的时候，我瞅着他已经是露出了意动的神色”，助理是以肯定的语气说道：“只是不知为何，又是止住了脱口而出的答应。” 对于助理提出的这一观察点，蔡老板点头称是，并很是赞赏道：“这就是我挺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地方，可以在第一时间克制住冲动，这一定是一个优秀决策者和经营者所必备的理性素质。” “可他是一个演员，并不用决策经营。” “你这话就狭隘了，一个会经营自己的人，做出的决定一般都不会差，这样的艺人，公司需要帮其了断的麻烦就很少，他们脑袋清楚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合适。” “这说的倒也是，头脑清醒一些的，不用公司跟着后面公关擦屁股......” 蔡老板是认可性的一笑。 自己确实是创下了公司成立以来，新艺人考察时间最短的记录。 但这并非是她一时冲动，在给出今天这份针对性的经纪合、决定要签下林意之前，其实在《小倩》持续推进的拍摄过程里，她也是对其保持着关注的。 从目前吴景源这位港台大导的评价来看，林意的镜头感不错，或许由于剧本这本身就是出自其手的缘故，几场戏排演下来，除了开始有些异性合作上的放不开之外，对于镜头前该怎么去表演的理解力，绝对是上上之选。 上镜、有才、镜头感不错......这些因素交织到一起，这才是她综合考量后，决定递出橄榄枝的原因之所在！ ------------ 第56章：杀青之前 晚上十点半，洗漱完的林意，拿着日记本坐到了床铺上，手里转动着笔。 烧水壶在一旁小桌子上呜呜作响，出气口盘旋出扶摇而上的热气，在仅能摆张床、活动空间并不大的单间里，不断盘旋。 啪嗒！ 手里转动的笔，突然停住。 林意指尖抵住笔帽，伸手往上一弹，笔帽飞落至一旁被子上。 记日记，成为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的一个习惯。 他不知道这样一个习惯可以保持多久，但至少在手机还是直板、移动网络时代还没到来的当下，他愿意在做完白天事、晚上没有手机占用时间的情况下保持着这样一个习惯，记录自己的发展之路。 翻开林意的日记本，以最近五天的内容为例，他是这样记录道： “12月11日，演戏。又是一场大夜戏，冻僵成死狗，操蛋的。” “12月12日，演戏。讲真，跟女演员搭戏，往来多了，也就是那么回事。腿也是罗圈，腿肚子也大，戏服味道也冲鼻。化妆品的馥郁香气与戏服的冲鼻，双倍刺激。” “12月13日，还是演戏。大清早起床，跟死了一样。林意啊林意，你怎么变得这么努力？宿舍床榻快乐躺的日子好久没体验了，难道说，重生者就避免不了劳碌命的魔咒？做个包租公躺平收租不香么？” “12月14日，演戏......” “12月15日，值得记上一笔的日子，收到来自蔡老板递来的唐人经纪合同，在演艺这条道上算是有了一角敞亮......” 蔡老板是在《小倩》剧组里待了两天。 日记一天一天的写，戏也是一场一场的拍。 随着时间的推移，剩余的戏份是越来越少。 等到了十二月二十号这一天，《小倩》的拍摄进入到收尾阶段。 “这应该是我高考之前，最后要演的两场戏了。” 傍晚时分，栖身在演员休息帐篷内等待场景搭建的功夫，翻看着最后一场戏的台本，裹着大军袄的杨泌交叉着胳膊感慨着，拍完《小倩》后，在高考之前她都没什么这般长时间的行程安排了。 这对于习惯了走通告、接热闹的大杨同学而言，重新成为学生、感受长达半年之久的高中生活这件事，难免会有些无聊。 想着旁边的林意倒是在后海倒是玩得很嗨，于是，转头朝着林意提议道：“今天拍完戏，明天一起回京？” 林意摇了摇头道“恐怕不成，我得先去趟沪都。” “作甚？” 来时邀请被拒绝，走时相邀还拒绝，一时间，大泌泌同学语气变得相当不善。 林意却是道：“嗯，正好手头有点钱，想花掉。” 啥！ 帐篷里的众人目光汇聚过来，有点被林意这话给惊到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蔡老板给了多少，但作为一家能请得动吴景源这种级别导演的影视公司老总，怎么也不会太过吝啬。 但听林意眼下这话，这是要去将这笔钱给花掉？ “你不会是要去炒股或开赌吧。” 一下子要花掉那么多钱，这是大杨同学唯一想到的可能。 有这个猜测，是她所栖身的荣兴达影视公司里，就听说有不少员工因为炒股套牢而做出了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甚至是发生了经纪人背着艺人和公司私自作主签订合约违规获取酬劳的恶性事件，为此，公司内的两位李姐是震怒开除掉好几人。 “胡扯，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林意一口否认，而见他一幅保密的态度，旁边人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大杨同学看了一眼林意，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我的经纪人就经常教导演员，踏踏实实演戏，不要想些有的没的投机取巧。” 未成年的年纪，说起这话，有点奇怪。 反正林意是诧异的看向大杨同学，这话从她嘴里出来，有点儿出乎意料。 谁不知道眼前这位杨同学，可是发展成后世的杨老板，她在影视公司和影视股里的种种布局和借鸡生蛋，可是能让诸多金融界圈人士汗颜的。 “你这啥眼神？”林意投来的诧异眼神，让大杨同学奇怪。 “就挺突然的。” “怪言怪语......” 帐篷内的言谈，就这样断断续续。 随着外面搭建进度愈发推进，帐篷内交谈的声音，也愈发低落下来。 或许是都知道明天这个相处了近二十来天的演员团队就要散伙，以后江湖再见大概只能看缘分，所以，随着林意和杨泌等人交谈声渐弱，帐篷里的氛围有些安静。 “我们来拍一张合照吧！” 林意有些受不了这种散伙前的安静氛围，于是起身提议道。 “好呀！” “我去叫个摄影小哥。” 林意的提议，激起帐篷内演员们的兴致。 一会儿后，摄影组的一个小哥拿着单反走了进来。 镜头之前，帐篷里的人团簇在一起，单元剧《小倩》剧组的演员们，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人支撑歪着，脸上带着笑容，同时定格在一张照片上。后来，在林老师出版的《我的演员之路》一书中，这样的一张照片成为全书第一幅插画。 等照片拍好，刚才激发出来的散伙前兴致，消耗完又安静下来，彼此相看着。 莫名的，气氛有些小伤感。 “诶，林老师，你不是号称后海的音乐才子么？要不即兴唱两句？” 说这话，大杨同学本打算是试图活跃一下散伙最后几场戏拍摄前的气氛。因为她知道，这人调节现场气氛还是很有一手的，从洞窟酒吧引得那些嗷嗷叫的年轻人就可见一斑。 林老师即兴唱两句？ 一众演员因大杨同学的忽然提议而投来挺期待的眼神，林老师会创作这件事，他们是目睹的。不管是博客网传，还是片头曲，都证明了林老师的创作才华。 呼—— 面对大杨同学的即兴要求，看着眼前朝夕相处了近二十天的脸庞，林意胸口起伏吐出了一口气。 倒底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对于自己生平这第一次的演员经历，不管是圆了自己对剧组运作生活的好奇念想，还是为下一步演员之路奠定下基础，在这些日子的说笑相处下来后，林意知道，这一定是镌刻在自己日后回忆起踏上演员之路的记忆里。 只是，当一件事，你知道它将成为回忆时，也就意味着离别和再见。 再见，也可能成为永远。 看着一众期待的目光，林意不愿扫兴，也好，脑海里正有一首挺契合此刻情形的歌，于是就道：“行，这个可以有，让我酝酿酝酿。” 林意的话，让面前众人们眼前一亮。 大泌泌同学脸懵，刚才她就是搭着肩膀来个玩笑性质的提议呀，没想到这是要来真的？ 所以，这就是这人挂在嘴边的：有才任性？ 林意看了看杂乱的帐篷，问道：“那个，手上没个东西，谁有个像样的乐器什么的？” 众演员摇头。 谁拍戏会带个乐器来，不累赘么？ 于是，林老师张眼四顾，然后锁定其中一事物道：“没个旋律起势，不好开头的......呐，小何女士，请抬起你的臀，把那只桶给我！” ------------ 第57章：吴导亲自来叫人 被林意称为“小何女士”的本名何依静，在单元剧《小倩》里面饰演一个小妖角色。 姑娘脸皮不如林老师这么厚实，被当众点名了有些小脸红。 然后，挪臀，将自己坐着的塑料桶给让了出来。 林意将这只齐自己膝盖高的塑料桶放到自己面前，找来两只吃饭的筷子，尝试性的敲了敲，发出的声音挺闷响。 “还有其他桶么？” “有的，后勤那边盛水的桶有不少的。”帮忙来拍照的摄影小哥主动道。 林意闻言点头，伸手一拍站在一旁好奇望着自己举动的大泌泌同学肩膀，吐出二字：“桶来！” 大杨同学转头盯着林某人，打了个嗝以示抗议。 她稀奇的是，耳濡目染了这人太多怪言怪语，此刻自己居然能明白这简短两字的涵义。而摆放到在场其他人身上，从眼神懵懵看向两人的状态里，就知道是没跟上脑回路。 片刻后。 翻了个白眼的杨姑娘，左右胳膊各挎着一串大小铁桶走了进来，即兴赋歌一曲是她提议的，所以捡桶这活儿她并未拒绝。 帐篷里的人，就看着林老师一阵摆桶，高低各不一，在面前摆作一圈，然后挨个儿敲着，不时的一脚踢出其中一个。 他们大概是猜出林老师要做什么了：这是要用这些桶，敲打出节奏！ 而林意在筛选后，最后在面前留下高低高度、发音高锐低沉各不同的四只桶，然后“嗯哼”了一声说道： “啊，咱们明天也就散伙了，这既然无法一直拥有，那就好好说再见吧。在这里呢，有一首《再见再见》，送大家，敬过往，迎明天！” 唔...原来林老师即兴要唱的歌名是叫做《再见再见》啊，歌名倒是挺符合眼下意境，帐篷里围着一圈的演员们心想道。 林意手指竖起两根筷子，开始在桶边沿敲击起来，一段节奏打击了出来，顺着空气，响亮在整个帐篷之内。 帅啊！ 帐篷内的演员观众们，眼睛bling了一下。 这一出手，甭管节奏如何，仅凭几只塑料桶就能击打出能让人跟着抖腿的节奏，这就很让人莫名牛叉。 在一段敲击节奏落下后，林意唱道: “汽车声打破宁静 听得见却看不清 路灯下我的身影 是最短的距离……” 只有敲击的节奏，旋律全靠清唱。 林意的身体在双腿节奏的抖动而律动着，尔后，开始进入一个小高潮： “Oh 那么让我最后握紧你的手 一起说再见再见再见……” 一口气，林意是酣畅连着说出了七个“再见”。 他既是在唱，也是在对自己。 再见，过往。 你好，新生。 已经在影视道路上初步打开了局面的林意，眼前是仿佛浮现出另一个自己，挥手致意，转身的就是告别。 在林意边敲节奏边唱的时候，帐篷里的人就在看着、听着。 因为没有乐器，全靠节奏和林老师的清唱，所以他们能听得清歌词的每一个字。 好听的旋律诶...... 林老师果然大才...... 这些听众们，心里不自觉的浮现出这样的念头，然后，就被一连串的“再见再见”给淹没。 这人群里。 老胡靠在帐篷的支柱上，嘴上学着旋律，心里已无比较的心思。如果非要用后来的网路粗鄙语来形容，那就是：“卧槽！随手摆开一排桶，就能唱出一首歌，这林已经这么叼了吗？” 大泌泌同学坐在一只被林意踢开的桶上面，双手盘绕在桶壁上，双手撑在桶顶上，一双眼睛发亮的看着。 摄像小哥的镜头，则是在林意打桶的时候，就已经聚焦而上。 ............ “你去看看，怎么演员那边还没来就位？怎么回事？” 挂着“兰若寺”三个大字的建筑物内，诸事准备完毕的导演吴景源，看着演员还未就位，就责备道。 被点名的剧务，赶紧往演员休息的帐篷处跑。 只是，临到帐篷前，就听到里面有声势颇大的合唱声传出来。 好陌生的调子。 诶，还怪好听的。 不过里面什么情况，咋就开演唱会了？ ............ 帐篷里，一曲终罢。 林意将双手上的筷子扔到塑料桶上，拍了拍手道：“就这样吧，我也不太会说离别的话，这也不是我的分内之责，离别的场面话，到时候等戏拍完，让吴导去说。” 话音刚落下，结果这时，帐篷门掀开，导演吴景源走了进来笑道：“我还能说什么，林老师是已经把意思都放在这歌里面了。” “吴导！” “吴导好！” 帐篷里的一众演员们，纷纷是向吴景源问好。有些愕然的，不知道吴导是在外面站了多久。 “林编剧果然高才啊，随口即兴，就是好曲。” 本来是亲自来叫人的吴景源，眼睛看着林意，语气里十分感慨着。在这即将要拍摄完《小倩》单元剧，他觉得自己对林意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始终不能说是八九不离十。 就瞅眼前吧，至少在他迄今的导演生涯里，是没有看到一个演员现场即兴创唱出一个听起来颇为不俗歌曲的。虽然影视与音乐基本隔行，只有在拍摄MV时能牵强搭上一丝联系，但基本鉴赏能力吴景源还是有的。 也正因此，吴景源就感觉，这年轻人，完全怪胎嘛，路子太野！ 此外。 他还有一种感觉，他感觉林意的行事，有种游戏人间的感觉。 一开始这种感觉尚不觉得，但相处时间长了，才愈发明显。这种游戏人间，不是吊儿郎当，而是把剧组拍戏当作了一种游戏在参与。不然很难解释，这年轻人哪来的那么多热情，似乎对剧组运行里的事与物，什么都想知道。 吴景源见过网吧里玩游戏的人，自己就有个子侄，耗在电脑屏幕前打网游时那种长期不堕的兴趣热情，就跟林意在剧组很像！ 把演戏当作一个兴趣，这自是可以让一名演员始终保持对演戏欲望的不错方式。但说易行难，演员本就是一个职业，日日演戏受人追捧浮华遮目，本心何其艰难，即是自己身为大导，也在资本运作里裹夹前行。 所以，吴景源有些不理解：眼前这还是学校里的一个毛头小伙，是哪里来的这种心气。 难道他一个学表演、以后要靠这一行当吃饭的，真就不把演员当作势在必行之事？ 当下，收敛住对于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复杂思绪，吴景源是笑道：“原来大家都在这里，我说刚才让剧务来叫人，怎么叫人的人，也没了。” 吴导的话，让在场的演员们都是欢乐一笑。 ............ 吴导亲自来叫人，很快，剧组进入到《小倩》收尾前的开工模式。 天冷，但大家跟莫名打了鸡血一样。这道理很简单，即将下班前的时光，总是突然兴奋的。 而《小倩》收尾前的最后两场戏：燕赤霞嗝屁，小倩同兰若寺灰飞烟灭。 是个悲情的结局。 两场戏在拍摄上并无多少难度，难的是演员需要将这样的情绪表达给饰演出来，影视剧向来感情戏考验演技。 这样压力承担，就来到了林意、杨泌和胡戈三位当事人身上。 拍摄的过程里，整个儿剧组都在，摄影、灯光、场工、剧务、一大串配角就在镜头之外，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三个人把剩下的两场戏整完，单元剧《小倩》就宣告杀青！ 众人围看之下，这一段感情戏是拍摄了两个小时，情绪是反复调整了几次。 等到最后一声的喊“咔”、大杨同学擦眼泪时，天色已全黑。 大家都没有动，眼睛看向吴景源，吴导也看着面前的大伙，寂静了片刻，然后沉声道：“在此我宣布，《小倩》杀青，各位辛苦了！” ------------ 第58章：中转余杭 吴景源宣布杀青的声音，在寒冷的夜色里飘荡着逐渐消失。 尽管《新聊斋》采用的单元剧模式，每个单元剧的演员们相处时间最长也不会超过二十天，在动辄进组拍戏需长达半年的当下而言，算是袖珍的了。 但朝夕相处下来，散伙前的感情，多少还是有些。 毕竟一起冻过了十几个日夜，也在同一个演员休息帐篷内取过暖。 所以夜色寒风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其实各不一。 例如。 对于大泌泌同学而言，此刻的散伙，也不过就是半年高考后，她依旧有回到演艺圈的行程。 这是荣兴达嫡系身份带来的资源自信，所以，她并没有多少伤感，反正认识的人都能手机联系。 但对于饰演《小倩》剧中的一些小角色而言，此刻离开了，下次镜头前的机会，就不知道是要到猴年马月。 这些人，脸上就有些伤感，亦有着对下一站行程未知的不确定性。 林意看着其中一些小角色演员，容貌其实并不差。若放在后世全民直播的年代，凭借样貌和身材在镜头前扭一扭混个工会当红主播大概率不成问题。 但眼下，这些姑娘和青年们，从剧组这里散开后，就需要自谋下一部戏的出路。或者，投入到群演的汪洋大海...... 翌日上午，剧组下榻的酒店前，一行人聚在门口准备各自散开。 吴景源和他的团队上前与各位演员告别，迎来送往很是轻车熟路，因为算上《小倩》单元剧，这已经是自《新聊斋》开拍以来吴导送别的第三组选手了。 同众人告完别的林老师，走得很潇洒。 来的时候穿着马靴皮衣，走的时候，又恢复成这样一幅靓仔的装扮。 林意也没有搭大杨和老胡两位同学提出的顺风车邀请，这货是一人一个包一只箱，朝着人群挥挥手，尔后，渐渐消失在人海。 山回路转不见君，泥路空留脚印处。 看着林老师潇洒离去的身影，不少人的心里，是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小林老师本次在剧组留下的传说可不小，对于这般来去潇洒的做派，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在涌动，尤其是对大多数小角色演员们而言。 因为林意和他们一样，都没有大牌经纪公司傍身。这年头，混演艺圈的，没大公司就意味着没资源，惨淡一点的就跟龙套没啥区别，都是吃了上顿后下顿捉急。 在他们想来，自己若能有像林意这般凭着手写剧本进组、还能随手作曲，不谈圈内当红，但搞个大牌公司栖身、下部戏行程安排妥妥，想来是不成问题的。 哪还能这么悠哉悠哉的。 简直暴殄天物！ 就在昨晚的《小倩》杀青宴上，一些人有意无意打听林老师接下来的打算时，发现他根本就没有下一部戏的着落，当时就很吃惊。 这《小倩》拍摄的过程里，林老师的表现有目共睹，在他们看来，入了吴导和蔡老板眼的林老师接下来肯定是要事业起飞的。 没曾想，他们印象里有“大才”的林老师，并没有下一部戏的参演行程。当然，信息完全不对称的众人，也并不知道林老师早已揣着一份经纪合同...... 事实上。 林意也并没有众人想象里独行侠的潇洒。 因为他发现，一人拖着行李箱走到车站根本不现实。 最后，还是叫了一辆载客面包车。由于路修得不平整，载客面包车减震系统又十分感人，等到车站前停下时，吃了早饭的林意，差点儿脸绿。 等到了火车站，由于没有直达沪都的列车，林意决定在余杭转乘，然后去往沪都。 而就在林意离开剧组下榻酒店后。 沪都，唐人影视公司内。 蔡老板的助理是第一时间从剧组收到消息，然后，在会后间隙告知了蔡老板。 刚刚开着唐人年度总结会暨下一年规划会议的蔡老板，闭着眼揉着太阳穴说道：“确定是朝沪都而来？” 总助回答道：“是的，杨泌邀其同回京城，他拒绝了，说了要来沪都。可是，他为什么不和胡戈同回呢？” 这是总助听到林意离组消息后，挺想不明白的一点。 胡戈拍完戏肯定是要回沪的，这样一来，林意若有意签唐人，那应该理所当然的搭顺风车才对。 蔡总也不明白，索性吩咐说：“你留意一下电话。” 助理提议道：“要不要我打过去？” 蔡老板手指滴答着桌面，尔后说：“等一天，明天这时候，还没有来电话的话，就打过去！” 一天，是从剧组抵达沪都最多所需的时间。 按道理，林意若想签下那份合同，等到明日抵沪，一定会联系自己。若不联系，那就肯定是出了岔子。 蔡老板并不希望这样的岔子出现，尤其是《小倩》剧组散伙前夜，那首即兴创作《再见再见》带来的惊艳，无一不增加了这个年轻人在自己心目中的份量。 倒不是说一首曲子就能被自己签下，唐人又不是搞唱片出身的，但她还从没未遇到过一个在编剧音乐两个领域都有创作天赋的年轻人。 至少目前为止，这是独一无二的。 这让蔡老板有种惊喜感，若不是手头会议事关唐人接下来一年甚至未来几年的重大布局，本人分身乏术，不然她想将经纪合约尽管敲定下来。 因为她明白，一个拥有创作型天赋、又上镜的选手，简直集齐了优质偶像所必须的元素，而且在今后还不缺少话题曝光度。届时其本身的创作歌曲，就将是保持热度反哺自身的绝佳途径！ 于午间时分抵达余杭的林意，自是不清楚自己独行侠的举动，引得蔡老板和她的助理等待着。 这会儿的林意，是订了一间房，将行李寄存在房间内后，正抄着手路边溜达着找报亭。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眼瞅着西南角有个报亭，就快步走了过去。 报亭大爷眯着眼，晒着透过窗户的眼光，见林意上前，遂问道：“小伙，要点啥？” 林意在一字排开的报纸种类里翻了翻，拿起其中一份：“《都市快报》一份，多少钱？” 大爷竖起一根指头。 林意搁下一个钢镚儿，然后翻到自己所需要的那一页，细细看了起来。 这一页上，正满满刊登着零三年末的余杭楼盘房价！ ------------ 第59章：再抵唐人 林意拒绝顺风车，决定独乘火车选择在余杭中转，就是想见识一番这座省会城在这零三年末的房价。 后世都言：“余杭城小，房价吓人”，他挺好奇，就来瞅瞅。 顺便，到已经初成规模的马老板大楼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在今后购置一个奶茶门店。 作为未来网购界的扛把子，以马老板的阿狸大楼为中心，附近一圈就是一个互联网中心，在来时的路上，林意心里是有打算要在这个互联网中心打造一个自有品牌的奶茶旗舰店出来。 一来，这些出入玻璃大厦的码农和互联网西装人士，对于奶茶的消费需求天然大； 二来，在未来什么都可以“互联网+”的年代，林意虽不懂如何把互联网加到奶茶品牌上去，但是他愿意提前布局，提前扎根到互联网购的中心地带去耳濡目染。 所以，林意出现在了余杭城，出现在这里。 这样的动机，当然是蔡老板和她的助理所想象不到的地方。 只是，此刻，林意翻看这本地的《都市快报》一瞅： 好家伙，倒抽一口凉气，楼盘均价五六千一平，传言果然不虚！ 这样的均价，放在零三年末，这什么概念？ 比京城南二环的鹏润家园楼盘还要贵上一到两千！ 就公主坟四千一平，那黄老板还愣是卖不出去、消费者不买账，成为自己资金链断裂的直接导火索，眼瞅着就怕是要进宫。 当然，拿一城平均房价与一个楼盘的房价去比较，还是一个被视作“怕是要烂尾”的楼盘房价去比较，这明显是不公平的。 但是对于林意而言，秉持着“重生不囤房，不如回家卖地薯”的原则，他本打算在未来自己有闲钱之后，在这座余杭城也下注一笔的。 现在看来，有在余杭城下注的本钱，在沪都、京城两座超一线城去布局不香么？ 至于今后有票子的情况下是否在余杭进行不动产囤房，还是罢了，尽管以后来的房价看，这座城也是会翻着番儿的飞涨，但现在底子已经这么贵了，还不如去京沪。 这个下午，林意就在余杭城的互联网中心地带来回晃悠着。 同后来的这些公司总部相比，此时已经很是气派。其中，经历了上半年白色阴霾洗礼、在夏天又有金老先生拜访的马老板大楼，最为气派耸立。 作为小透明、顶多在后海在唐人剧组有点儿小名气的林意，自然是进不了有门禁和保安的栋栋大楼，林某人只是在周边踩点了一圈，心中有了数。 看着茫茫上班族，这一刻，林意心里有所了决定： 凑近互联网中心将“香飘飘”打造成互联网奶茶品牌的既定思路可行，就是需要攒出一个门店的钱。若以六十平为旗舰店的基本牌面，搁在余杭城的这个互联网中心地段，少说八十万打底，还不谈装修费用。 这暂时还搞不起，日记本上记一笔。 ............ “一张去沪都的票！”傍晚时分，余杭站的售票口前，排了一个长队的林意放下身份证。 “要几点出发的？”售票小哥头也不抬。 “明日一早的，看时间八点朝后的吧。” “票价十七。” 林意付好钱，啪的一张红色车票从窗口里递了出来。车票里还带着刚打印出来的蕴热感，除了车次座位和时间，底下的条形码上方还写着“限乘当日当次车，在2日内到有效”的字样。 “帅哥，住宿按摩？” “包接送，便宜实惠。” 买完票，林意从火车站出来后，不出意外的同诸多行人一样，收到颇为热情邀请。或许是天色还稍早的缘故，这些邀客的声音和动作，还有些放不开。 不过，小林老师倒底是表演科班的颜值，配上一身扮相还是惹眼的，像这些住宿姐姐们在看到时，热情就直线大增。 但对于这种景象，林意已有充足的处理经验：迈步快走，不搭话不斜视，不乱坐拉客车。 等走出邀客范围后，林意在店里吃了碗混沌后，直接回到寄存行李的旅馆。 走了一下午，脚累身累，倒头就睡，而这一大被蒙头，就睡到第二天一早，被手机铃声叫醒。 为了能及时醒来赶上火车，在睡前林意是特意没拉上窗帘，所以铃声响起时，阳光是从满是水雾气的窗户里一直透到床头。 挣扎起来后，顶着鸡窝头，林意将洗澡喷头打开等冒出热水，然后洗了个晨澡。将一切收拾齐整后，就带着行李，就踏上前往沪都的火车...... 而在沪都。 随着新的一天时间不断流逝，蔡总助是有些坐不住了。 蔡老板让她时刻关注来自于林意的电话，她确实是让手机保持着二十四小时开机响铃的状态，但始终没有电话敲进来。 人，不会不来了吧？ 被动等待的人，就难免多想。 看着办公电脑一旁的手机，蔡总助苦笑了一声，这还是她跟随蔡老板以来第一次有等待别人签约的焦急感觉。 总助有点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一个年轻人的经纪合同。 直到，她再一次接到蔡老板的问询电话后，才意识道：原来让自己这么在意的，根源不是自己，而是办公桌后的老板大人！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仿佛是心有灵犀般，就在蔡总助坐不住拿起手机准备拨过去的时候，手机的屏幕亮了！ 是林意！ 看着手机里显示的号码，一个激灵的蔡总助，摁下了接听键...... 林意是被车站外等待的蔡总助给直接接到唐人大厦的。 而抵达唐人公司所在的大楼门下，是在午后。 电梯里，总助在摁下电梯开关后说道：“知道你坐车还没来得及吃饭，蔡总是在公司食堂给了留了份小灶。” “感谢不尽。” 林意笑着跟着走，再次来到唐人，他此时的心情与上次截然不同。若说上次是好奇和探索，那么这次到来可就是一种绑定了。 若在这几天里能将合同细节商定到相互满意，自己签字画押，那么，从名份上来讲，就将成为唐人艺人序列里的大师哥！ 总助领着林意是一路来到公司餐厅。 还是上次公司一姐孙梨招待《新聊斋》第一批剧组人员的包间。 推门进去的时候，林意就看到蔡老板正将桌上的饭菜端起来送进微波炉里加热着。 看着这一幕，林意忽然想起后世蔡老板在一档节目里的自述，她曾说对于唐人初期的那些年轻艺人，是当作了家人和孩子在互相帮扶的。 林意明白这固然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方式，但做到这一步，已难能可贵。 ------------ 第60章：从今天起，我为唐人大师哥（元旦快乐） “来啦，坐。”看到林意走进来，蔡老板笑着招呼道。 “蔡总客气了。”看这阵仗，林意有点儿不适应。 “咱们就边吃饭边聊，我也正好忙着处理些事儿，饭也没吃。” 蔡老板拿着两幅碗筷上来说道，语气温和。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她知道若接下来合同商谈顺利，那么他就将成为自己公司旗下的第一名签约男艺人。 很年轻，也就刚刚成年、拥有独立签署经纪合同的法律年纪。 看着林意，此刻的蔡老板心中，是有种意外的感慨。 之所以说是意外，是因为自己前后关注了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人，没曾想自己此刻想要签下的第一个人，都不是这两年自己所考察的，这让坐到餐桌之前的蔡老板有种“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 林意也坐了下来，小灶的菜还是不错的。 吃着饭，蔡老板随口问道：“燕赤霞的戏拍下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演出自己编写《小倩》这个剧本时想要的感觉？” 林意谦虚道：“第一次演，没有经验，多亏吴导的一些指点和帮助。” 蔡老板却是肯定的说：“你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不管是我自己在现场所见，还是听吴导所言，在对于‘如何演’这个问题上，你都很有自我的见解。这很好，会自己琢磨着如何演出来的主动性思维，是成为一名优秀演员的必要素质。” 林意听着蔡老板的赞扬之语，低头吃饭，这话他有点儿没法接。因为要不是看过原片，该怎么演他知道个寂寞。 一番寒暄、碗里逐渐见底之际，蔡老板将话题引入到彼此关心的话题上，就听她道：“你也一直在拍戏，可能拍戏行程紧张，所以对于草拟合同也一直没给出反馈，那么，现在你对于这样一份经纪合同，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么？” 终于进入到正题了！ 林意放下碗筷，腰板儿下意识的挺直起来。 尔后，林意是认真的说道：“是这样，在经历了《小倩》的拍摄后，我也是见识到唐人自制剧的团队氛围，所以能够收到签约邀请，很荣幸，也很乐意。更何况，草拟合同满满诚意。” 此话一出，蔡老板和一旁的总助，眼睛里露出笑意。林意的这话，算是定下双方都有意愿的总基调，既然有你情我愿的态度，那么接下来就有的谈。 “蔡总，我...” “以后我们的关系不是上下属，叫我蔡姐。”蔡老板在听到林意对自己的称呼后，出言更正道。 “好，蔡姐。” 林意改口了称呼，然后继续道： “对于经纪合同，我要补充的其实就归结于一个点：这份经纪合同，是经纪我的影视及相关商演事务，还是将我的音乐等其他事务一起囊括进去？” “我知道这样说可能有些费解，但不管是影视音乐还是其他，于我而言，在未来走好影视演员这条道路的同时，也想发行一些歌曲，啊，先请谅解我的一些不自量力。那么，这就产生一个问题，我在这经纪周期中所谱写出、宣发出的歌曲该怎么规定？这是草拟合同中的一片空白。” 说完，林意的目光认真的看向蔡老板，他必须确定好这一部分的利益。在接下来，若能参演仙剑一，他自然会为这部剧尽可能还原出里面的片头片尾插曲以及BGM，但这些东西总不能被白嫖。 他不想在这方面模棱两可，他需要一个肯定的说法，不然定会为以后双方的不愉快埋下隐患。 听了林意的话，蔡老板眼里闪过了以为然的神色。 自打林意谱出了《新聊斋》片头曲，又听说他在剧组即兴创作了一首《再见再见》，加之还听闻他还在后海同样流唱着一支小曲，她就曾对此做出些思考。之前没提及，是她同样没想好，毕竟，一个拥有谱曲创作能力的演员，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遇到。 以这“影视”和“音乐”两个领域为例，尽管两者属于不同范畴，但能够预见的是，借助唐人公司，林意将会得到影视资源的倾注和曝光，这将助力其为更多观众所熟悉。由此，他创作的歌曲也会得到更大程度曝光。 公司层面，也乐意联系资源去让这些歌发光发热，以此不断促进林意形象热度的添砖加瓦，提升其商业价值，这样会更好为公司及其个人创造收益。自己决定签下林意，不就是看中这一方面么。只是，一旦涉及到收益，这就涉及到公司与个人之间的分配问题了。 “林意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蔡老板手指下意识的滴答起来，她想先听听这个年轻人的看法。在她看来，林意既然是提出这样一个问题，那肯定是心里有点想法了。 林意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下表达思路，事关核心利益，这时候并不是彼此谦让的时候，他清楚自己需要表明态度，于是就道： “人吗就我一个，以演绎和音乐发展为例，两者不可能完全剥离开来。但唐人是以影视经纪为全部业务的优秀公司，音乐事务并不在经营范围之内，我想公司也不大可能为我专门开辟一个音乐事业部，真要这样做，我也压力山大。谱曲一定是偶尔得之的礼物，背负太多之后反而不妙。” 蔡老板闻言莞尔一笑，‘压力山大’这个词倒是新颖。 不过，她脑海里此前还真闪过是否组建音乐部门的想法，但正如林意所言的，唐人自创立以来就志在要成为业内一流的影视剧制作公司，在没遇到林意这样一个怪咖之前，作为创始人的她就从未闪过要做音乐这个念头。那么，唐人要因为一个人而去改变创立目标么，思虑过后，她的答案偏向于否定，关键她也不是干这一行出身啊。 “所以蔡姐，我是这样想的。是否是由我本人成立一个音乐工作室出来，工作室只对接负责我的音乐事宜，这样公司内就可以不必特意为我开辟出一个陌生的事务领域。” 工作室？ 乍然听闻这个词，蔡老板有些不解。尽管她曾在影视行业高度发达的港岛做过制片人，但工作室模式是在一五年之后才逐渐出现。 林意举了个例子解释道：“比如我写了一首歌。呃......这个例子还不够形象。例如，我攒下一些歌准备出一张专辑，那么专辑由工作室做出来后，公司方面可以帮助联系音乐圈的资源、在宣发环节提供助力。” “工作室和公司以联合体的形式对诸如嗨蝶这样的业内专辑发行公司合作，借用了公司资源，收益就由公司和工作室商谈分成。而这些歌曲，公司旗下艺人在经纪周期内进行各种商演时，可以无偿使用等等......” 这么一举例解释，蔡老板感觉这所谓的工作室倒像是林意个人在公司之间架设了一个桥梁。这个充当了桥梁的工作室，是承担了唐人需要为林意经营负责的音乐部分职能。 听上去倒是可行，这样唐人公司内部既不用成立业务完全陌生的音乐事务部，也可以享受由此带来的艺人商业价值提升所给公司带来的收益，而需要付出的是一些资源上的牵线搭桥。 面谈在继续。 彼此的交流里，尽管有空调暖气，但随着林意和蔡老板两人关于经纪合同的意见交流，餐桌上的饭菜也变得凉透。 饭，两人肯定是没打算继续吃了。 就在两人一旁的蔡总助，是手脚轻轻的将碗筷收拾到一旁。 看着与自家老板侃侃而谈的林意，蔡总助的心里，是浮现出一个深深的问号：这是一个刚上大一的学生么？ 印象里，像这样的年轻人签约，不应该直接是合同一放让其笔一挥，就完事儿了么？ 还商谈？ 商谈个屁！ 能看得懂密密麻麻的合同条约么？ 但眼前这一幕，却是让蔡总助对于年轻人签约的固定印象在颠覆。 ............ 由于下午蔡老板还有一场业内接洽会。 所以，餐厅小灶内的这场双方面谈，是以蔡总助的上前提醒而告终。 结束完这次面谈的林意，是住到了蔡总助安排的酒店之内。 比起第一次来，这次的住宿级别明显高了一筹，是正儿八经四星级酒店的单人大床房间。 床很大，一个人躺不满。双手托着头躺平的林意，两天里的通勤加之刚才与蔡老板的面谈，都是耗精力的事儿，于是很快倦意上涌。 就在林意梦中游的时候。 晚上，结束完接洽会的蔡老板坐在回程车上，食指是支撑着下巴，看着路边倒退的城市深夜景色忽然感慨道：“工作室？一个颇新颖的创新模式啊。” “嗯？”坐在一旁的助理放下手里的行程安排表，“蔡总你是在说林意提出的工作室？” “你没感觉出来么？这种所谓工作室，剥开了不就是个人独资企业？一方面可以去按照企业所得缴税，比起个人所得最高能少缴10%；另一方面，这种工作室赋予了艺人更大独立性。在音乐相关事务上，他完全可以凭此去独立承接活动和广告。” 在结束完午后的这场面谈后，蔡老板是在心里踅摸了一下林意提出的这所谓的“工作室”，又问了一些法律公司界的朋友，感觉隐约是抓住了其中一些套路。 “这样不是不符合艺人操守规定么？”助理不解，经纪周期内艺人不能私下接活可是铁则。 “那我们在唐人去特意成立一个音乐事务部？”蔡老板眉眼一横：“这就是阳谋策略，唐人以影视为创立之本，哪有精力和能力去插音乐事务一脚？” 助理默然，正处在影视发展循序渐进轨道上的唐人，确实不适合分精力去搞毫无经验的音乐。 接下来的两天里。 林意和蔡老板是先后进行了三轮面谈，不断将双方关心的条款敲定了下来。 到了第三天。 蔡老板的办公室内，法务部是将两份打印整齐的经纪合同放在了林意和蔡老板的面前。 “这是最终合同，翻开看看吧。” “嗯。” 林意翻开了合同最终本。 里面的内容，除了这两天商谈的部分外，其他与当初的合同草拟本基本没差别。 收入分成方面，经纪周期内的前三年四六分，后四年六四分。 凭心而论，在艺人收入方面，蔡老板还是挺大方的，没有将艺人只当成给公司赚钱的机器，让牛拉车也给牛吃草。 签约经纪周期还是七年，这与原时空老胡签约周期是一样的。 林意心里一叹，倒底还是要抵押七年的青春啊。 虽然心里有不少独立发展的计划，也知晓后来广泛流行的工作室模式，但时代不同，自己也只是一个新人，能拿到“音乐工作室”已到极限。 再说，今年自己刚大一，七年后也才二十六。这个年纪或许对于女演员而言有些不美好，但对于男演员而言，届时还是当打之年。 而在林意所补充的问题上。 经纪合同规定： 音乐工作室由林意成立，以个人独资的方式挂靠在唐人影视公司，双方并无上下级领导关系，但经纪周期内音乐工作室除承接演唱会、音乐节等这种独具音乐圈风采的活动外，其余商演也应当以公司名义参加。 这算是工作室与公司之间的一种相互妥协。 是为了杜绝可能出现的不参加公司名义商演而用音乐工作室名义走穴的情况出现。 除此以外。 还有一些针对艺人定位的日常行为条款规定。 例如：公众场所注意镜头形象不能出口成脏；不能违反治安处罚规定；不要触碰社会敏感话题等等之类的。 透过这些白纸黑字列举在合同上的条款，林意发现其实在艺人签约之初，经纪公司层面对于艺人道德层面的要求还是挺高的。这些规定，不能说有多大约束力，但一旦触犯，引发不好影响所带来的经济和公关损失，都需要艺人掏腰包。 只是后来，艺人随着演艺事业的发红发紫，万人追捧经纪保镖左拥右簇，感觉世界一切都在围着自己转，心态逐渐变飘，潜意识里感觉自己有了挑战规则的特权。 当然，合同里也设定了经纪周期内的违约金条款。 倘若林意在七年违约周期内提出合同解除，需要付出高达八百万元的违约金。 在看到这个数字时，林意是眼角直挑的。 要是自己没记错，此前草拟本的违约金应该是五百万，现在是直线上浮了三百万？ 八百万元是什么概念？ 在此刻沪上，五六十万就可以买到一套九十平左右住房，八百万至少是能弄到15套房产打底，十五套房产啊，放到十几年后，妥妥过亿！而自己目前可用的流动资金，也就五万出头。 见林意眼神始终停留在违约金这一栏，蔡老板旁边的总助就补充说道： “违约金只是确保双方紧密合作的一种方式，这样公司方面可以放心大胆的对你注入资源。可以提前告诉你的是公司在来年要投资的一部电视剧作品，相比于这个项目的投资额，八百万只是其中的一点点部分。” “而你，作为我们唐人签下的第一位男艺人，将是公司隆重推出的男一。所以，这违约金看上去有些高，但只要你不吃完跑路，这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既已到了落笔签约的这一步，有些公司内的秘密也就没必要向林意瞒着了。 “下一部剧的男一？” 听到这话，林意嘴角忍不住上扬。 心想着：倒底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蝴蝶的翅膀是彻底煽动了么？ 他可是知道，这《仙一》的男一角色，原时空蔡老板初始中意的候选人倒还不是老胡，而是后来芒果台的何主持以及港岛的谢朝霆。 可是现在，不出意外自己在这份合同上签下大名，自己就能攥住李逍遥这个角色！ 眼下，在一页页翻看完这终版合同后，林意拿起一旁的签字笔，在乙方签名一栏，沉呼一口气，郑重写下自己的名字。 落笔完的一刻，福泽心灵的冒出一个念头：所以说，从现在起，我为唐人大师哥了！ ------------ 第61章：艺人经纪的现状 林意签好名后，蔡老板也在合同的甲方处签下自己名字。 在双方签名完毕后，法务部开始当面用印。 啪嗒！ 鲜红的印章敲击而下，至此，法律效应达成。 蔡老板率先伸出手：“林意，欢迎你正式加入唐人影视。” 林意笑着回应道：“一起努力。” 蔡老板放下手中的笔：“你跟我来。” 当下，合同留影存档后，蔡老板带着林意开始到公司的各部门去认认脸，仪式感总是需要的。 这认脸的第一站，是行政管理部。 推门而进的蔡老板拍了拍手掌，当众道：“手头的事先停一停，我身边站着的这位，大家应该都熟悉吧，在这里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即日起，林意就成为唐人影视第一位签约男艺人，大家欢迎！” 林意朝着众人微微鞠躬道：“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呀，小林编剧，你签我们唐人呐！” “上次来就该如此的。” “......” 哗哗的鼓掌声里，这样的场景，接下来在多个部门循环上演。 其中，最热闹的当属艺人经纪部。 相比于其他部门是围绕着公司整体和剧组拍摄而运转，艺人经纪部直接对接艺人。更重要的是林意作为签约新人，会涉及到一个助理挑选的问题。 蔡老板就直言不讳道：“林意，后面我会让人拿来经纪部的人员资料，日后你影视拍摄、商务活动等大层面上安排由我来安排，挑选的助理负责跟随你安排具体的行程。所以，公司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选一个助理出来。助理与艺人相处的时间是很长的，相处得好，才能顺利的开展工作，所以在助理挑选上，我们要征询你这位当事人的意见。” 倒底是发展初期的唐人公司啊，林意感叹。 这也就是现在有自主选择权，等到后来内地影视市场成熟饱和后，刚签约的萌新艺人哪里有挑选资格？进来就直接分配，保不准大经纪下面还挂着一串儿小经纪人，那才是常态。 经纪部的众人，看向林意的目光灼灼。 谁都知道，这位年轻艺人能编剧本能写歌，潜力很大，不然蔡总不会在这么短的考察期内就决定签下来。再说，作为公司第一位男艺人，榜样肯定要竖起来，大大小小的资源肯定会用上。所以，跟着后面混前景不错。 更何况，还有一个提起来让人局促的客观情况是：在公司一姐孙梨目前忙着同黄老师搞结婚的情况下，唐人作为一个“制作+艺人经纪”双引擎发展模式的公司，实际上是正在面临着旗下无艺人可经纪的尴尬情况！ 这说出去可能难以置信。 势头日起的唐人影视还会缺艺人？ 但事实确实如此。 在蔡老板宁缺毋滥走精兵路线的政策下，唐人目前正儿八经的签约艺人就孙梨。 就这，还跑去闹结婚了！ 这些情况下沉到艺人经纪部这里后，原先招进来的几个职员，都暂时被借调到其他部门帮忙做年终事情。 林意也是在经纪部走了这么一圈、成为一名自己人后，才清楚的知道这些情况。 对于自己而言，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意味着目前唐人的艺人经纪部门只在为自己一个人服务，也不必担忧“一个资源多人竞争”的情况出现。 这也正是林意当初拒绝李晓婉的邀约、在此刻选择唐人的原因所在。 在各部门认了一圈儿脸之后。 林意和蔡老板两人是重回到办公室里，一旁的总助则是去外面预定酒楼包间，准备为林意开个欢迎晚宴。 两人开始聊起接下来的发展计划。 不似签合同前绘画蓝图式的勾勒，这会儿更像是一种互掀底牌。 例如。 蔡老板倒着茶，就说道：“林意，回校后，你呢有时间的话最好是把《仙剑1》这款游戏熟悉一下，这对于今后的剧本熟悉是很有些好处的。公司计划在年后开始立项，要合作的导演说出来你也熟悉，就是《新聊斋》的吴导。” 林意适时的表现出惊讶的神情，尽管他早就知道《仙1》导演是吴景源。 然后道：“蔡姐，就仙剑系列来讲，游戏我是熟悉的，在我上学的宿舍里都有在玩。其实在玩这款游戏的时候，其中的一些剧情还给了我一点写歌的灵感。” 林意决定适时掀出一张牌面，释放出一些诚意，增加自己的份量。 “哦？”蔡老板眼神上挑，林意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是写李逍遥这个主角的，就是旋律上没有完全想好。” “可以让我看看么？” “当然。” 林意从桌子上拿过纸笔，然后就在白纸上工整的写道：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昔日伊人耳边话，已和潮声向东流......” 歌词在空白纸上的手工排版很工整，笔锋勾勒，从上看下去让人赏心悦目。 将歌词稿子递至蔡老板面前后，林意说道：“当时在想这词的时候，是以李逍遥的视角抒发的感叹，之所以这旋律没想好，是我理想中这首歌的旋律可以表达出一种‘能让观众一听到旋律就浮现出仗剑走江湖’感觉，可遗憾的是，我还没找到这样的一种感觉表达。” 听着林意的话，蔡老板眼光紧盯着纸张的歌词上。 抬眼看向林意时，眼神里有点说不出的复杂。 蔡老板的心里想着：公司关于《仙剑1》的剧本是绝密，应该没有对外透露吧。可为什么，这首以李逍遥为视角写出的词，为什么这么贴近剧本的意境？ 同时。 眼光里又有种掩饰不住的欣赏。 词可见人，能写出这样的人物歌词，足可见林意对于李逍遥这个角色的理解之深。难道说，这就是天生适合的角色？缘分自注定？ 放下手里的歌词稿，蔡老板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找到给这首词谱出旋律的感觉？” 她承认自己很期待，这首词结合旋律后，整体上会是怎样的感觉。 林意伸手挠头：“这个难说，有的歌到嘴边就自然而然的出来了，但有的歌差了些感觉后，就需要偶然得之的契机，我感觉若能体验过角色，应该对灵感的刺激有帮助吧。” 呐！ 这就是体面的交流了。 要是直接说“你让我演李逍遥，这歌就能出来”，那多直接，多粗鄙，多不讲究。 ------------ 第62章：店面装修设计 办公室内，体面人之间的交流在继续。 蔡老板是肯定道：“这是一首很好的人物词，我期待你在剧中切身体会过李逍遥的人生后，你能将旋律构思出来。对了，这首歌词叫什么名字？” “主角叫李逍遥，这是以主角感受所写的歌，那就叫《逍遥叹》吧。” 林意回答的声音，很果断。 “逍遥叹......” 蔡老板嘴里念叨着歌名，感觉这个歌名很贴切。 她很高兴。 有了《新聊斋》片头曲的惊喜，她对于林意会写歌这件事是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 可是，没想到再一次的惊喜来得这么快。 她在想，一个拥有音乐谱曲能力的演员，遍观整个演艺圈，都难得一见。而能为公司自制剧独家打造片曲的艺人，大概就唐人独此一家吧。 ............ “林哥，碰一个。” 距离唐人公司直线距离六公里的中华园大饭店牡丹厅内，红缎桌布覆盖的大圆桌面上，盛放着琳琅佳肴，彼此觥筹交错。 在沪的唐人各部门领导悉数在场，在蔡老板的主持下，欢迎林意成为唐人序列内的一员。 被人群簇拥着的林意，努力记着在场每个人的名字。 “呐，我提议，咱们一起祝林哥未来星途璀璨！” 影视发行部的小领导举杯道，语气里，带着对林意的看好。 如果说把影视行业的竞争比作一场赛车比赛，那么每个影视公司就像是一支车队，旗下艺人就是车队精心打造出来的赛车，是要推出去与其他公司艺人相互竞争的。创作力加上这一张脸，发行部的小领导认为林意是具备一台“冠军车”的潜质。 林意举杯感谢着。 看着这些面孔，他知道，在合同签字用印的一刻，自己与这些人就在未来七年内捆绑到了一起。 而坐在上首位置的蔡老板，看着眼前这一幕，对公司的未来发展，充满着希望。 欢迎晚宴后。 林意是被公司车送回到下榻酒店里。 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艺人经纪合同是搁在一旁，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回想着今日这一天的历程，犹有一种飘飘然。 这可是处于黄金发展初期的唐人呵，他期待着参与唐人接下来的腾飞历程，当然，也期待看到未来陆续加入到唐人序列里的明星们...... 第二天。 蔡总助是送来艺人经纪部的人员资料。 “林老师，对于助理的选择，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的。” “要求？”林意摇摇头，笑道：“我一个在校学生，除了出来拍戏、走通告之类的事需要交通安排之外，其他自个儿的事都习惯自己处理，所以没什么特别要求，勤快就行。” 林意不想自己刚签下经纪合约，就给众人留下一个“挑三拣四”的印象。他一个大一学生，挑挑拣拣过于不好。 蔡总助对这样的谦逊就很满意，脸上露出笑容道：“我们唐人招进来还能留下的公司人员，素质上都是不错的。既然这样，那你挑个有眼缘的。” 林意点了点头，不过对于蔡总助对于自家经纪部人员“素质不错”的评价，他不置可否。 他可是知道这人员资料里的那位姚大妞，后来可是坑了老胡好几手。 手里接过资料后，林意说道：“那我先看看，下午给回复。” “不需要这么急的，助理选择时间充分的，选好后我们也要签订合约的。” 总助摆摆手，心里也挺稀罕，这倒底是蔡老板选出的人，办事儿的性子都风风火火。 林意解释道：“呃，是这样，月底我学校那边有期末考，需要回去参加的。” 总助了然的点了点头：“是这样啊，那行，你回去之前把助理人选敲定就好。这样助理确定好之后呢，也方便从学校、公司这边搭建起联系渠道。” 在蔡总助离开后，林意翻开着送来的人员资料。 一共是有六个人。 姚大妞肯定是不做考虑的。 在剩下五人里，三女两男，林意发现有两个在后来的唐人序列里还混得挺不错。这大概就是初期进场的好处了，借助唐人这艘大船，即便是籍籍无名的经纪新人，上进一些，在十多年后也多少能成为圈子里小有人脉的经纪。 这无疑是给林意的选择提供了参考。 其他四位既然在唐人发展黄金期都没混出头绪，那说明能力确实不咋地，不做考虑后，要选择的也就剩下两人。 林意将两人的人事简历挑出来放到一旁，既然蔡总助让自己慢慢选，他也就没立即报上去。 这会儿，放下这档子事儿，林意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串儿钥匙揣进兜里。 先是溜达着来到书店，买了套水彩。尔后钻进地铁口，往着提篮桥而来。 于他而言，装修款已经到位，奶茶店铺的装修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抵达的时候还是卷烟厂的上班时间，路上没有多少人。铁链锁着的门上，还留着林意用喷漆画的涂鸦。 看到林意开门，隔壁躺在摇椅上的早点店大爷招呼道：“呀！小伙子，你这是终于记起来了？” 相别小两个月，大爷还记得林意。脸上很稀罕，因为旁边这店铺自买下来后，就一直是铁将军把门着，今儿个这主却是来了。 林意咔哒开锁道：“这不是一直没装修款么，攒齐了就准备来装潢。开店前，先改头换面！” 招呼着要给店铺改头换面的林意，在门面前架设起画板，用着卷尺测量好里外长宽记录下来，然后在画板上开始图绘起来。 先是两侧店铺门框。 黑棕木质色彩，与两侧门店隔绝。 门楣的广告牌，雪白打底，“香飘飘”三个字圆润艺术体，棕红色。 木门拆掉，玻璃色，到时候这里会装上感应门，关店时再拉上卷帘门。 店铺内，要起呈现L型的一米高墙体，靠左边墙体留一排座位，右侧L型墙体内摆放奶茶制作设备及原料。 内侧墙体磨砂水泥色，没有吊顶灯，四面边角用线灯...... 一个个后世所谓网红店的装修风格元素不断在林意脑海里汇聚，随着笔尖沙沙声，一张泛漫画色彩的彩色门店绘图就跃然纸上。 成型之后，搁下彩笔，林意后退几步，摸着下巴看着图上的门店，心想着这网红店的高级感从哪里来，总结而来，不可或缺的是三种元素不就是：玻璃、木质和小挂件嘛！ 他要的效果是这样：行人从这里一经过时，就能产生“哇，这家怎么这么光明几净又通透”的感觉。 现在，画纸上的样稿，能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 第63章：助理人选 “我说小伙，你这是在画什么？” 隔壁店的大爷背着手走过来，胸口前的围裙沾着的面粉斑斑点点，嘴巴一咧露出两排大槽牙，说话的时候，在寒冷空气里喷吐着雾气。 “大爷，这就是我准备的这间门店装修计划，您瞅着怎么样？” 林意很豪气，让大爷尽情靠近打量，他并不怕装修秘密外泄，要是谁准备像自己这样在十一平米的狭小空间里备上高达一万块的装修预算，那尽管来！ “小伙，你这不是闹么，这是开店？咱这市井里，开个门店哪用得着这样子的。” 大爷瞅了瞅，直摇头，心里甚觉离谱，挺怀疑画上这花花绿绿的门店能否装修得出来，这得耗多少钱。 林意脸上乐呵着，等水彩风干之后，收起画纸，这是他理想里的店铺装修效果图。 尔后，站在空空寥寥的小门店里，林意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就道：“唐经纪，我是两个月前找你买门店的！” “额......呀！林哥，您敲我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声音惊讶，手机响前，唐小哥这会儿正在中介所用座机进行电话营销攻势，不过常常话刚说两句就被挂掉电话，心情正郁闷着。眼下听了林意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来电是谁。 “是这样，店铺这不买了么，一直没装修。我这两天人正好得了空，想问问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靠谱的装修公司介绍。” 林意在手机里说道，他想着这又不是后来网上一搜就能跳出若干信息的年代，自己找寻装修的话并无头绪。不过房产中介手里，一定不缺装修资源，难听点呢两者关系就是婊婊配汪日久天长，所以就一通电话是打给了当初给自己中介这套小店铺的唐经纪。 “装修公司呀，有啊，哥你要有需求，马上就能介绍。”唐经纪应答的时候，脸上挺纳闷，想着这哥们店铺买了都小两个月了，还没开张？ “呐，你要现在有空，来上次的店铺，这事儿要是成了，少不了你的红包！” “好嘞，哥您客气……” 啪嗒！ 林意放下电话，伸了个懒腰，闲来无事，就在店门口跟老大爷闲侃起来。 大爷捧了一袋兰瓜子，林意白嫖攥了一把。 闻着空气里隐隐飘荡的烤烟味道，林意闲谈问：“大爷，你在这开店，我也先后来了有两次，咋都没瞅见你儿子。” 大爷唇舌灵活的嗑剥着瓜子，下巴朝着远处的卷烟厂道：“里面拉烟丝嘞，早班。” 林意吐着瓜子壳：“是接的您的班？” 大爷叹气：“老头子没本事，临到退休也就是个班头，他自己书又读不好，没能耐干其他，就只能进去卖力气。” 林意一瞥这大爷，您老要搁在后世，铁定是资深凡尔赛。要知道，这后来多少高材生竞相要进厂卷烟丝而不得入其门。 “小伙，你家里是作甚的？”大爷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能让一个嘴角没毛的娃出来大几万的这么造。 “啊，就是个生产电子产品的小作坊，没多大搞头的。” “原来开小厂子的啊，怪不得。但你这店铺呢，在咱这一片儿经营，也用不着这么花绿。”大爷这算是在劝告。 林意却是捏着兰瓜子的食指一竖，讲道：“呐，大爷，以后这店经营什么不重要，口味说得过去也就成。但唯独一点，高级感很重要，要能把牌子做成大家都捧着的潮流，那就不愁没有人来！” 这话，让大爷愣愣无声，他有点跟不上这样的观点。 沐浴在照射门头的阳光里，两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两人对面的墙壁上，“安全生产”的残缺字样斑斓，时而有肥橘自墙角走过，翘起的尾巴在空气里轻轻荡漾，拂动着墙缝里的野草...... 等到中午时分的时候。 西装革履外加一件呢子服的唐经纪，是一路小跑出现在巷道里，看到坐在门口的林意，脸上笑容升腾而起，上来就客套道：“林哥，久等。” “来啦，麻烦你特意过来一趟。” “我们不就是做这样的活儿嘛。”唐小哥擦了一把汗，继续道：“电话里说，林哥你是要装修这里？” “嗯”，林意展开图绘稿：“麻烦你介绍个讲究点的装修公司，照着这张图里的效果风格，从门框门楣到内部给还原出来。” “哥，介绍装修公司不成问题，可能不能做成图上画的这样，我这边可不敢打包票。” “这个你帮我跟有装修实力的公司搭条认识的路就成，这事儿办妥，后面在门店上要是有外拓需求还找你。” 听闻这话，唐经纪眼睛一亮的说道：“这样，我带你去把这装修效果图拍下来，后面我拿着照片去问问认识的朋友，哪个有把握装修出来，再介绍给林哥你认识。” “妥！” 林意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两人来附近的一家照相馆，将画稿拍了下来，跟照相馆约好了两天后来取。 “装修的事儿你费心，手机联系，到时候找着了人即便我不在这里，元旦后也肯定回来。” “好嘞，林哥你等信儿......” 找装修的事情就暂且告了一段落。 接下来的两天里。 唐人方面是安排林意拍摄了一组艺人西装照。 照片里，没有杀马特的蓬松三七分发型，倒不是林意主动去拒绝了这种当下时髦，而是刚从剧组拍完戏的他头发并不长。穿着的西装也很昂贵，是国际牌子货，属于后世顶尖一撮的艺人才能代言。 “这套西装照很配你！” 艺人走廊下，看着林意的海报挂到公司一姐孙梨旁边，蔡总助笑道。在林意助理没有确定下来的当下，这位总助大人是充当起了林意临时经纪联络人的角色。 总助并不是恭维，这海报上的林意胳膊自然弯曲，个子就像春雷后的春笋，挺拔而昂立。配上这一套熨帖的西装，整个人显得昂扬而向上，很有精气神。这要是拿去应征角儿，眼缘上就肯定不差。 林意笑着，回身从一旁随身背包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人员资料，说道：“关于之前所言的助理人选，我大概有眼缘的了。” “哦？” 总助伸手接过，翻看一瞅，上面的名字是：孙泞。 她没有问林意为什么在六个人里中意这一个，因为起先就定下基调，在林意没其他特别要求的前提下，选助理就讲究眼缘劲儿。 但对于林意而言，他却是知道：孙泞，即是后来唐人二姐、清穿女主刘若曦的经纪人！这位经纪人后来不谈能有什么大助力大作为，但为人处世还是如沐春风，这是林意选择她的缘由。 ------------ 第64章：有人冒领！ 清鸟敲车窗，晨光映床头。 这一早，翻身起床的林意正在洗漱。 忽而咚咚咚的房门声敲响。 林意匆匆洗了一把脸，打开门一瞅，是一个女孩，手里拎着白色方便袋，里面蒸腾的热气一闻，他可以肯定这应是楼下路口的小杨生煎。 女孩鞠躬说道：“林老师，你好，我是孙泞，是老师的新助理。蔡总助跟我说了，感谢林老师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我年纪比你还小，叫我老师感觉怪怪的，直呼我名就好。” 林意开口笑道，让开身体让孙泞走了进来。眼睛同时打量着眼前这位清早找上门的助理，同总助所给人员资料里记载的一样，一米六五的个头，有点儿近视，撑着一幅眼睛，脸上挺亲和。 进门后，孙泞将手里的方便袋打开道：“林老...呃，林哥，这是我刚才上来时买的一点生煎。” “谢谢。” 林意将沙发上的东西一倒拾，接过了生煎袋。不管是带来早餐，还是自己让直呼名字后仍称“林哥”，从第一次见面对方的待人接物和情商表现来看，这女孩都是在线的。 “呃，你坐，我也有点不习惯突然旁边杵着个人。” “啊好。” 孙泞从旁边拖来了一只凳子坐下，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点什么，心里有些紧张，更多是高兴！ 紧张源自未知，毕竟这才是初次与今后要服务的艺人见面，不知道对方性子如何，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高兴则源自昨晚，自打昨晚接到蔡总助的通知后，她可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高兴好一阵子。艺人经纪部的所有人都知道新艺人林意要选助理这件事，也清楚这位新签艺人的与众不同，跟着后面混前景很不错，所以能成为其助理，是一个经纪职业发展的机会！ 林意擦了一下嘴，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显得局促的女孩，说道：“嗯，应该在此之前，我不认识你，你呢也不认识我，不过接下来，希望我们可以彼此熟悉。” 女孩闻言径直起身：“林哥，我会好好表现的！” 林意摆手示意这女孩坐下：“不用这样，朋友相处最合适，我不会职场PUA。” 职场PUA？ 孙泞闻言有点懵，这个词是啥意思？ 完全不懂诶。 酒店的光线明亮，在这样一个上午，小助理孙泞第一次从自家艺人这里学到了一个新词。 “走吧！”吃完生煎，林意起身道。 “嗯？” “你不想去签合同啊，我最晚大概后天就得回京城，这边事了之后，还得回学校参加期末考，所以走之前能敲定好的事儿就先弄好。” “好呀！” 孙泞眉眼上翘了起来，洋溢着愉悦。合同，是让人能安心工作的有力保障。有了林意这话，她这早上初来乍到的忐忑顿时心安了许多。 跟在一旁，眼角余光看着林意。就眼下的相处来看，眼前这个年轻艺人性格挺好相与的，既然他因为眼缘给了自己机会，感谢的话用语言来表示太苍白，接下来她会努力用行动来证明...... “见过林哥。” “你好。” 一路走过去，看到林意的唐人员工们，纷纷问好。 跟在一旁的孙泞，感觉自己在公司当一个小透明员工这么久，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在公司得到这么多注视的目光。 可她知道，这些瞩目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里，不乏有“看呐，这女孩运气真好”的意思。孙泞暗暗攥了攥拳头，总有一天，自己会以相匹配的经纪人份量来回应这些目光！ 此刻唐人，还是这个处于黄金发展初期的公司，机关官僚作风还没有渗透下沉。 林意和孙泞两人的合同，在午饭前是在蔡老板见证下高效走完流程的。 合同新签，自有东道。孙泞要挑东道的地儿，不过考虑到这姑娘也是沪漂，林意没往大地儿选，就选了一家排挡馆。 烟火缭绕的排挡馆前。 孙泞脸上为难：“林哥，要么咱们换个地儿吧。” 林意擦了擦筷子笑道：“珍惜现在吃饭可以路边摊的日子吧，以后要是咱们发达了，这种自由自在坐在烟火下的机会可就稀罕了。” 看着眼神明亮的林意，孙泞其实挺疑问于自家这位艺人为何总是信心满满。不过这如同一柄利剑般仿佛对于未来之路充满锐意的态度，让她身为助理也不由得也心情乐观起来...... 一天后。 林意在酒店里收拾着行李，准备离沪回京。 孙泞敲门走了进来：“林哥，这是回京的车票。” 林意伸手接过车票，是一张软卧票。 不是林意突然消费大方了，而是作为签约艺人，他开始享受起出行公司报销的待遇，而作为公司一哥，他的出行标准自然不低。 将车票和身份证揣进兜里后，两人下楼。 楼下出租车前，林意起身道：“你回吧，我自己去车站就行的。” 孙泞搓了搓手：“呃，这都是我份内应该做的。” “行呐，有事手机随时联系。” 林意挥了挥手，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钻进了后排座。 路边的孙泞，原本是已经做好了小助理要忙前忙后端茶送水的心理准备，但看着出租车远去，忽然感觉：有个正在上学期的艺人要带，好轻松呀o(^▽^)o ............ “哗哗哗！” “东风。” “杠！” “幺鸡。” “......” 林意推开宿舍门时，入耳可听入目可见的就是四个室友在搓麻将，赌注是往脸上贴纸条，另有一个坐在一旁观战——主要是不会。 “嚯！这谁？” “呀，老林你回来啦！” “还以为你不要期末考了呢。” 见着乍然回来的林意，搓麻将的室友们脸上惊讶。 “你们倒是快活。” 林意将手放在墙角暖气扇的上方，现在京城的天气，外面简直冻成死狗，这室内却是暖气烘烘。 “老林你戏拍得咋样？啥时候能电视上看见？” 室友们很有探知欲，林意请了三周多的假期出去拍《新聊斋》这事儿在班里不是秘密，毕竟当初校园选角的时候大家没被选上。 “哪有这么快的，我的戏份杀青了，其他人还在拍的。” 林意将身上的大衣脱下，回应着室友们。 接下来的几天里，回京后的林意，就调整着进入学生状态，交期末报告，准备期末考。 得益于期末考的形式是主观性文字感想类题型，备考压力不大，重在参与，这也是辅导员老钟让林意人回来、过不过毋须太多担心的原因所在。 所以，回校后的林意，相比于在外的奔波，日子是陡然闲适下来。 直到元旦前夕，正在网页上听歌的室友刘晓夏突然摘下耳机，气愤道：“我去！老林，这网上有人冒领了你的歌！” ------------ 第65章：抄了个铁板儿 室友刘晓夏的桌子拍得贼鸡儿响。 得益于林意，领先了当下好几年的口头禅一早就在3614寝室里流传，比如刘晓夏刚才冒出的那一个“我去！” 很快，寝室内的几个人都被他的声音吸引到电脑前。 一旁的林意，一脸的扯淡。 刘晓夏拍桌子说歌被冒用的时候，他脑袋里是懵然的： 难道原主儿出来认领了？ 自己穿越客的身份暴露了？ 地球要待不下去，特殊部门要来解剖自己了...... 一刹那，乱七八糟的是浮现出诸多念头。 可随即想到：没道理啊，即便原主儿在，可提早了大十几年，这会儿也该是娃娃兵吧。 强行摁下起伏的念头，林意凑上电脑前一瞅。 呃......很有时代感的MP3歌曲库里，是自己在后海洞窟酒吧唱出的《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这首歌，此刻正被一个叫做“刘长行”的人堂而皇之的署名挂在网站上。 刘长行......一个让自己完全陌生且无任何交集的名字。 这人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 林意眼前是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还真是诶。” “我刚才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结果打开一听，跟老林你视频里的曲调歌词就一模一样！” “老林，这事儿必须得告他！” “怎么告？这刘长行是谁都不知道。” “靠，咱们广院的人不能受这欺负！” “对头，明天有刘教授的课，老师他不是在广总么？” 室友们的交流声里，很愤慨。 同仇敌忾！ 林意示意刘晓夏让开位置，自己滚着鼠标，网页上的MP3链接从上至下密密麻麻。 他看到了许多熟悉歌手的歌也都在上面。 这就是度娘的“贴心”了：依托于自身强大的搜索引擎功能，度娘能够从互联网上数以亿计的链接中抓取到MP3链接，从而建立起一个MP3曲库。林意还记得，自己家里作坊内生产的那些MP3播放器，往往就是从这样的曲库里去导入音频测试效果。 这也就是度娘的睿智，那么大的基本盘，才不会看上盗版制作这样的掉价事呢，那样只会徒留下口舌，所以只做梳理网络链接。 后来，在版权保护日益成为热门关注问题后，度娘会摊手表示：盗版的又不是我，而是这些链接们。我们没有盗版，我们只是链接的搬运工╮(～▽～)╭...... 噼里啪啦！ 顺着链接，林意在键盘上输入“刘长行”这个人的名字，倒底不是后来大数据的年代，撇开不相干的信息后，发现网络上关于这个陌生名字的相关消息很少。 而在同样的歌名下，其中也包括挂着自己名字的同名歌，是自己在后海唱这首歌的视频链接。 尽管视频点击量也不低，但可笑的是，发布时间明明晚于自己太多的这个刘长行，下载次数已经远超播放点击量，榜单排名也是一个跳跃的绿色箭头一直向上！ 林意猜测，这或许是自己目前只有网络视频播放链接，没有录音棚里的纯音频，导致没法下载到MP3里面随身听歌的原因。 其实，并不是他不愿做录音棚里的纯音频。 只是林意觉得，目前绝对不是歌曲音频发行的良机。 原因很简单：没办法转化成钱。 林意很清楚，像后世熟悉的酷狗音乐网站PC端都要在即将而来的零四年方才上线，目前就是数字音乐野蛮生长、毫不讲理的年代。辛苦写歌的词曲人，将歌录制出来后却发现：自己掏钱掏心血搞出来的作品，还没来得及跟音乐公司内容商们讨价还价，就已经被“链接们”疯狂薅毛。 所以，林意是准备等着在自己唐人混开、音乐工作室组建之后，在将这些歌制作成专辑发行出来呢。 但没曾想。 计划赶不上变化。 居然有这个叫“刘长行”的人直接上来白抄自己！ 当下，在网络上浏览了一番后，林意皱了眉，他意识到一个令人棘手的问题，这就是：自己连这个当事人都锁定不了，谈何去揭发？ 相比于自己一直是以“视频演唱”方式去自然扩散推广，因为这种推广不仅是名字这个单纯的称呼，也能因视频而推广到林意本人；可现在这个冒名顶替的人，却是在利用听众对数字音乐的需求来疯狂为这个自己的名字符号而加码。 他注意到这音频出现在网上的时间，是在一周之前。 换言之，经过了一周多时间的发酵，作为一名网络闲逛者的刘晓夏就能从MP3曲库里看到一首由“毫无知名度可言的人”发出的歌。 林意是有点儿惊讶于这样的曝光速度。 若不是对方已经触犯到了自己，他都有点儿想去请教请教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林意揉了揉眉。 这是自己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该如何来着手，下意识的就要拿手机问助理孙泞，看看唐人那边能给出什么样的办法。 “老林，你别急。我来找京大计算机系的朋友来扒他！不信找不到这犊子。” 刘晓夏说着是掏出手机，打开QQ，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粉红头像。 几人眼神一瞅，居然是个妹纸。 不过，关于日常沉溺于网络游戏的刘晓夏有女性朋友这件事，已经不是此刻被关注的重点。 就在刘晓夏发动社交朋友帮忙寻人的与此同时。 另外几名室友也没有闲着。 除了推门拍打楼层的同学外，他们也不断发动朋友、同学，在已经火热的校园博客、论坛等网络渠道上开始打假“刘长行”。 翻开广院的校园博客社区。 诸如：“同学们，现在网上居然有一个叫‘刘长行’的人照搬照抄我校林意同学，链接如下！如此堂而皇之！令人发指！” 社区里看到的同学炸了： “竟然敢抄我大广院的学子！” “这可是我最近很爱的一首歌，不容许被外人亵渎！” “......” 从刘晓夏发现网上有人冒用，到同学圈形成同仇敌忾的舆论，仅在数小时之间。 林意心里很触动，在拥有了对这个世界诸多信息提前量后，自己似乎与这些室友们渐行渐远。可是当自己利益受到外来侵犯时，眼前这些室友们并没有躺在床上只是口头谴责，而是尽着自己所能发挥出的努力。 而这样的由点扩面，由局部到区域，打假的声势，如滚雪球般不断壮大。因为共同的母校，或者仅因为大家共为“同学”二字，所以在这一刻，凝聚出一致对外的蓬勃力量。 ............ 阳台上。 林意将此事告知助理的半个小时后，孙泞来了回复电话。 “林哥，这件事蔡总已经知道了。” “怎么说？” “公司法务部正在准备律师函严正这个刘长行，应该是个无名之辈，蔡总打听了一圈没听说过这个音乐人的。还有，公关部那边的意思是，换个角度想，这突发的被抄袭事件，未尝不是助推大众知名度的一个机会。” “嗯？” “这人肯定要锤死的，但锤死之前，公司意思是要不先不急发律师函警告，林哥你可以扮演一个弱势学生形象，得益于网络信息流传便利，公司这边会帮助将这事情舆论扩大化......” 电话里，助理所传达的意思林意并不难理解，就是利用本次突发事件里同情弱者的心态，将自己的名字、形象来一波推广。 难怪说。 圈子套路深，铁杵磨成针。 林意是第一次感觉到何谓“运营的思维”。这种时时将“不利”转化为“有利”的模式，绝了。 ............ 京城北三环的一家网吧里。 夜色笼罩掉所有喧嚣，独盏灯光下，下巴带着唏嘘胡须茬的刘长行坐在电脑屏幕前，屏幕的灯光映照着发红的眼睛。 在此刻之前，看到歌曲链接喜人的下载量和赞誉声，刘长行的心情都如烈火燎原一般。 他是一个追梦人，曾是老家豫省驻唱界的靓仔，朋友们都称自己是“南阳郭富城”。五年前，满怀理想来到京城，志在混出一番声名。 但现实很残酷。 后海的靓仔太多太多，唱得好的唱手比比皆是。 五年京漂生活里，其实他早已经受不了“驻唱一晚只有八十，就这时常还会被一通电话告知不用来上班”的生活。 只是，非衣锦不还乡，人活一张脸，他不想让以前的小弟们看到他这个以往大哥是失魂落魄的回去。 当自己在后海听到这首歌只是个在校学生所创、网上想搜索到音频却发现只有视频时，鬼使神差一般，掏出这些年积攒的一些票子，走进了后海那随处可找到的录音棚。 刘长行发誓，自己只是感觉自己的声线更适合这首歌，他只是想试试在录音棚里用自己的嗓音录出这首歌后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但如鬼迷心窍了一般，在耳机里盘旋着自己录唱的声音时，心绪激荡的他，手指如不受控的发布到了网上。 起先，如石沉了大海，并无多少浪花。 在发布出去的两天里原主都没冒头，心里的一些忐忑就变成了不甘。 然后，花了一些钱，请了一些论坛里知道的“水手”，连续操作了四天，终于顶了上来！ 后面的事就已经无须外力了。 刘长行就知道：当这首歌、这样的旋律有机会触达到听众们耳边时，他们就会不自觉的被俘获！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有错： 这是首充满潜力的歌！ 自己也并不是唱的不如后海那些人，而是没有遇到一首恰当的歌！ 看到自己署名的歌下载量不断增加、听众赞誉声不停汇聚，他沉浸了，甚至还收到了一家音乐内容商的买断申请。 可是。 镜花水月终会破灭。 在这一刹看到“打假抄袭”的帖子时，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啪嗒！ 刘长行一下关掉电脑，退掉机子，跑离了网吧。 ............ “抄袭堂而皇之，平台监管空白。” “关注网络数字版权灰色地带，保护弱势原创者刻不容缓。” “......” 助理孙泞电话过去的短短一天后，林意就见识到了何为公司的力量。 在微博不出的年代，像唐人这样公司化的运作力量，正对舆论有着莫大影响力。 打开网页，不管是不时跳出的弹窗新闻，还是相关词条的高频，都在如潮水般席卷。 唐人并没有将话题局限在个体抄袭事件，而是从个体抄袭推进到平台监管缺失，再上升到网络数字版权的灰色链，推动的舆论很高屋建瓴。 这正是诸多音乐人的痛批痛心的点。 谁都知道：当下野蛮生长的互联网链接平台正在疯狂耍盲流。 但对于没有丝毫发行窗口期这么一说、吸附在音乐内容商身上疯狂吸取链接以坐收流量红利的网络平台而言，并无可供参考的监管。 但无疑的，忽然爆出的这件事，成为一个讨论的契机。尽管讨论不一定有用，但至少能造势。 这个过程里，当事人林意作为广院学子，就有同为广院的一些老师，也在几个场合里发声。 而这样的舆论升华里，作为当事者的一个普通学子原创者，自然是每每被提及的事情。 ............ 刘长行感觉自己似乎是捅了一只马蜂窝。 在逃离网吧后，他是在自己的出租小屋内糊里糊涂的睡了大半天。 醒了就在发呆，或者，突然爆发的狂躁弹着吉他。 最后鼓起勇气摸了身上一张五元纸票，找了一个小网吧，登上机子。 舆论的形势很不好。 明晃晃的律师函要求自己立即下架侵权作品不谈，这些被媒体引用的评论人是怎么回事？ 刘长行将这些置评的人名字复制下来，一个个搜索。不少名字并不难搜索，广院的校园网站上有这些人的具体介绍。 半晌后。 他终于弄清了这些被媒体引用的评论人来路。 大脑麻木。 草率了啊！ 刘长行浮现出这样的念头，这一刻，他认为，自己用这个年轻人的歌之前，相比于没意识到这人是有签公司的这件事，而重要的是没搞明白这劳什子广院的体量！ 一开始听了林意在后海的出身，他一听学校名字就感觉是个什么野鸡大学，就像老家的电大夜校一样。 广播学院！ 瞅瞅。 啥校名，正经学院谁起这名儿啊。 这跟老家的电视大学有啥区别。 结果，娘希匹的，这什么情况：欺负完小的，后面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一串老的？ 别看这些出来发声置评的老师看上去名声不显平平无奇，可看看网页链接里介绍的这些人供职部门都是些：电影局、广总局、出版总署......操！ 刘长行猛的一砸键盘。 但凡圈里能被监管到的部门，就不缺少这什么广院人的身影。 啪！ 刘长行自给了一记脑瓜子。 自己这算是抄了个铁板儿了？！ ------------ 第66章：跨年夜 就在被刘长行疯狂砸键盘吐槽的燕京广播学院内。 “老林，你深藏不漏哇！”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律师函警告！” “林意这你得请客......” 在看到唐人对外发布出律师函警告后，广院零三届表演系同学们就意识到签约唐人了，在惊讶之余，也有些心理预料，毕竟他是去唐人剧组拍过戏的。 这些热络的语气里，不乏羡慕。 大一就有了经纪约呵，尽管签的是唐人影视，不及那些耳熟能详的公司，但最近也是在影视圈动作频频的。这对于同为素人的学子们而言，能够签约一个拥有自制剧能力的公司，无疑是走向明星之路的有利保障。 林意一挥手，一扫抄袭事件的膈应，大方道：“呐，感谢诸位同学在这两天里给予的舆论支持。为表感谢，元旦跨年夜我请大家聚餐。” 请吃，是感谢。 感谢这些同学们这两天在舆论上的帮助。 同学们也乐呵，难得有人在跨年夜这样的时间点攒局，可以白搓一顿。 就在林意招待着同学之际。 叮铃铃！ 忽然间，手机声响，林意掏出手机一瞅，是自家老妈的来电。 尽管是舆论发酵了四五天这电话才来，但林意却一点也不惊讶。 以爹妈的脑神经而言，估计得作坊里佣工上网给生产出来的MP3导歌时才能发现相关新闻。而网上看到“林意”这个名字相关新闻的第一反应，估计会是：这一定不是我儿子！肯定重名了！ 当下，走到外面走廊里，接听键一摁，老妈的声音就呼了过来：“小意，网上的那个叫林意的是你吗？” 林意“嗯”了一声。 结果，立即的，电话那边交流开来： “我就说，肯定是咱儿子！” “我也没说不是。” “嘿，还嘴硬，你看到的时候第一次不是说肯定是重名的。” “那是......” “嘴犟......啧，以后再从MP3曲库里导歌，这装机歌就全用咱儿的！” 听着这声感慨，林意麻爪，嘿，这想法挺好：MP3曲库白嫖您儿子，您老白嫖曲库。 交叉嫖嘛。 没毛病...... 零三年的跨年夜，远没有十几年后那么重视热闹，没有各卫视搞晚会，也咩有烟火秀......暮色薄薄笼罩时分，林意带着一帮同学从学校走了出来，发出如是的感慨。 不过倒底是零三这一年经历了一场大阴霾，即将进入新一年，一扫过去尘埃，远处天空里的多个标志性建筑也是点亮了庆祝彩灯。 沿路往北，林意一行人是来到白家楼。 这是个距离学校两公里的地界儿，再往北就是一大片梨园，因六株树龄高达八十年往上的老梨树而得名，现在还是个郊野公园儿。 白家楼的大馆小馆儿很多，招牌笼罩在蒸腾烟火气里，一众本地风味儿，以羊肉火锅和风味卤煮为最佳。后来这里拆违章，这些诸多小馆儿就消失殆尽，等到建筑整齐、道路空旷之后，重新开张变成了某某麻辣烫、叉县小吃和日料之类。 这会儿，林意就是请吃火锅席。 在他看来，跨年夜、寒冷天，羊肉翻滚最滋味。 进门，扑面翻滚的羊肉味气息，林意朝着店老板竖起三根手指：“老板，三桌！” 老板脸上笑意盈盈：“好嘞。” 馆子老板经常接待附近学校的学生来吃，上菜准备轻车熟路。 不多时，大铜炉儿火锅烧炭上桌，调料自己拿碗配。 翻滚的汤底儿是用大骨羊蝎子骨打底，一圈羊片儿，不是巴掌大的小碟，全是大碗盛着。每桌除了凉碟酸黄瓜、大白菜和萝卜之外，没有其他素菜，就讲究个大筷涮肉、大口吸入。 吃喝正当时，有人提议：“同学们，我们谢一谢林同学的东道。” 林意举杯：“呐，同学们，祝来年！” 众人齐举：“祝来年......” 饮料杯碰撞到一起，可惜远处没有鞭炮声。 就在广院零三表演系聚餐之际。 京城千里之外，夜色笼罩下的江中。 穿着一件厚肥大棉袄的冷泠是走出教学楼，棉袄很厚，这让书包就有些背不上去，只能挽在右胳膊里。 校内的马路上，静静悄悄，一不挂旗，二不亮灯。 高三的书包挺重，她走路的时候重心不由得往右边歪，不时的用力往上提一提。姑娘今年应届虚岁十八岁，素面朝天，面容姣好，空气里的寒冷让鼻头泛红。 尽管明天就是元月一号，但全校仅剩的高三年级俨然没有放假的打算。不过相比于仍在灯火通明教学楼里为心中理想高校而埋头苦学的同学们而言，冷姑娘无疑要轻松许多，她顺利通过广播学院校考竞争拿到名额她，只要能考过文化线就能进入理想中的学校。 路边等了一会儿，父亲的车姗姗来迟。摇开车窗，脸上讪笑。对此冷泠也习惯了，她一度怀疑自己拖延症就是从自个老爹身上遗传来的。 拉开车门上车，就低头看着手机，是QQ聊天界面。 界面已经停滞了许久。 因为在聊天框的编辑栏，删了再编，编了再删。 冷姑娘有点忐忑，对方头像是灰色的，说明不在线。她想着当初这个赠给自己“广院校园卡”的师哥，如今已是唐人影视的签约艺人，写出的歌都会被人抄袭，这让她感觉到今日已非昔，她不知道自己的消息发过去，人家还是否记得有自己这么一号人。 她是今早才看到相关消息的。 还是学校报刊亭的扬子晚报上。 没有办法，班主任对于班级艺术生的管理同样严格，要求到班后上交手机，离校后拿走。这已经是对艺术生网开一面了，因为文化生更惨，一旦发现手机，胶带绕上挂在讲台下示众不说，请家长谈话的套餐一定安排上。 这会儿手机握在手上，一直想发，可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诶，囡囡，你注意着点儿眼睛。”开着车的父亲从后视镜看着女儿在昏暗的后排座一直低头看着手机，提醒道。 “哦！开车不要老讲话的。”冷姑娘并不抬头。 一旁的冷爸咂咂嘴，暗想着女儿长大了。 轿车在平整的道路上一路向前，远处的电视塔盘旋着“欢迎二零零四”的鲜红字样，即将新一年了呃......冷泠轻叹着。 路景从车窗两侧不断倒退。 嗡嗡—— 毫无预兆的，手机忽然震动响起。 是短信！ 冷泠低头，点开一看，短信写着：“祝三点水同学在即将而来的新一年里如愿考进广院，另：毋忘校园卡之约。” 三点水同学？ 车座后排的冷泠，反应了一会儿，随即联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心一笑，嘴角眉眼里露出青涩而又青春的风情，刹那流淌里，如古城温暖的阳光，似晚间清爽的山风，沁人心脾。 姑娘家心里挺开心，如果短信只是一句“祝你在新的一年里高考成功”，那就只是客气陌生，但此刻发来的短信，却一如当初，还是那个有趣的师哥。 就在冷泠在自我思绪中时，手握方向盘的冷爸声音忽然横刀插入：“囡囡啊，是有什么高兴事情呀？” 唰！ 冷泠表情一秒恢复成如她的名字一样。 尔后，手指在键盘上灵动摁着。之前的诸多纠结，化成一句：“我会的，师哥新年快乐。” 人和人之间的快乐并不相同。 冷泠祝福的快乐，是在分享着她现在心里的欢喜，是寄予着未来能如愿踏入广院大门的希望，也包含着未来里自己见到认识的快乐...... 白家楼羊肉馆内。 瞅着林意对着手机露出嘿嘿笑，一旁的室友刘晓夏胳膊肘一搡：“老林，干啥呢你？” 林意倒转屏幕，打着哈哈：“啊，没啥，吃饭！” 刘晓夏狐疑：“你不对劲。” 他发觉，刚才老林对着手机流露的神情，有点儿像自己在QQ上同粉红头像聊天的神情。 林意面不改色，啪一下从翻滚火锅里捞出一块羊蝎子骨道：“你是羊肉上头了，呐，再吃一块压一压......” 一顿聚餐后。 饮料喝足，羊肉管饱。 等吃完了饭，众人敞着羽绒服出来，刚吃进去的肉喝进去的汤如同小火球一般，不断从内而外的散发着热。 一群人有说有笑，走到学校大门对面等过马路之际，林意感觉到手机震动，掏了掏口袋，看了眼手机后，朝着旁边室友说：“你们先回，晚上寝室给我留个门儿。” 室友诶了一声：“老林，你去哪儿？” 再看时，已经看着林意举着手机摇摇手，溜进地铁站。 林意是收到了一条来自于洞窟酒吧酒保小哥的元旦祝福短信。 小哥的礼貌之举，让林意忽然想到：似乎回京后诸事缠身的自己还没回过洞窟酒吧，自己这个驻唱，有些不称职呵。 从广院到后海的地铁换乘线路，林意已经是轻车熟路。 只是与以往稍显不同的是，今晚他是在黄金九点的时间段走在从鼓楼地铁口出来的路上，而以往这时候自己应该在驻唱位上。 黄金夜市时间、加之是跨年夜的后海，此刻两侧人行道是分外热闹。 岸堤两侧槐柳树都挂上通红灯笼，同花花绿绿的灯牌相映在一起，人头攒动里，歌手在弹唱，三轮缓慢行，老外在拍照。 “诶，林哥！” “嗯，我来了。” 洞窟酒吧门口，正招揽往来客人的酒保小哥见着林意就这么出现在门前，很惊喜。 小哥未曾想过林意还会过来，自打被抄袭事件里唐人为林意发出律师函，他和老板才错愕惊讶的意识到：原来林意请假是去沪都签经纪约了！ 眼瞅着人家是要走妥妥影视明星路线的，小哥心里估摸着以后洞窟酒吧或许只能留下林哥的传说而再也看不见，没曾想，自己一个跨年祝福的短信，是摇到了人。 林意拍拍小哥肩膀：“愣着干嘛，还没感谢你，在事情出来后，站着来为我站台。” 在“打假刘长行抄歌”过程里，林意曾注意到作为歌曲原产地的洞窟酒吧，是作为目击者为自己发声站台的。 酒保小哥有点儿受宠若惊。 林意探头看向里面，没瞅着老板秦晴，驻唱台也空着，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僵硬。 因为驻唱台后的偌大落地显示屏上，正播放着：《哪吒传奇》，今年新鲜出炉的，丸子头、扎着混天绫的那种！ 林意一竖大拇指，意思很明确：哥们你没被炒鱿鱼肯定是有背景。 酒保小哥无奈：“是老板娘让放的，说是一年交替，应回归童心，反思本我。” 啪！ 这话让林意肃然起敬。 果然有钱任性，坐拥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用来放动画片，人家这才是顽主......心里感慨万千的林意问道：“秦老板人呢？” 酒保小哥挠头：“诶，刚还坐在那喝酒来着。” 林意手指一转：“晚上准备一起跨年，呐，牌子写上。” “哥你要开唱？” “不行？” “当然可以，我这就挂牌！” 酒保小哥闻言，脸上乐呵提着荧光板就溜到门口，闪闪亮亮写下五个大字：“林意回来了！” 简单，直接。 尔后站在门口，卖力吆喝。 然后，又对着荧光板和门口拍了一张照，开始一个个的发QQ好友。也就是现在还没有“群功能”，不然“一个艾特键，千军万马来相见！” 人的影，树的名。 洞窟酒吧歌手林意原创歌被抄袭一事，如今可还在网上挂着呢，这是作为音乐自留地的后海这几日很热门的话题。 渐渐地。 一传十，十传百，洞窟酒吧人流量多了起来。 酒吧内气氛的高潮，是林意唱出《再见再见》这首歌的时候。 尽管是首在剧组已经唱过的歌，但放在后海，还是崭新的。 简单又朗朗上口的旋律，让听众很容易学会。尤其是，很适合眼下跨年送别零三的氛围...... “林哥！林哥！有电话！” 气氛正酣时，酒保小哥朝着驻唱台举起手机直招手。 林意接过电话，就听里面声音道：“喂，你回京了？去洞窟快乐了？” 嗲嗲的音质，是在京备战明年六月高考的泌泌同学无疑。 “你怎么知道？”林意挺稀奇对方消息来得这么及时。 “我有小哥QQ，你在驻唱台上快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电话里语气挺不满：“你这不够朋友啊，回京了也不吱一声的。” “吱。” “啥声儿？”泌泌同学没反应过来。 “吱——”加长声。 “哈哈哈...”反应过来的大杨，传来超长笑声，很欢乐，上气不接下气的又说：“欸，待会儿你别溜，等我。” “你不学习么？” “今晚跨年夜诶，我参加公司聚餐来着，结束了给你打的电话，现在没人管的，回见。” 大杨声音十分干脆，尔后嘟嘟盲音。 林意笑了笑，就在转身收起手机，准备从墙角转身之际，旁边传来声音： “你能签约唐人，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声音慵懒，林意心里一跳，呃，是老板娘秦晴。 ------------ 第67章：迈向零四 林意转身，脸上带着尴尬的笑：“秦姐。” 走时说请二十来天的假，结果回来时是一个月有余。 这事儿办得有点儿挫。 秦老板“嗯”了一声，往旁边的室内立柱旁一靠，随手将杯子往旁边一搁，举手投足里慵懒气质，整个洞窟酒吧都是她的主场。 林意拿起一旁的空杯，给两人倒上一杯快乐水，递给秦晴主动道：“祝秦姐新年快乐，事业有成！” 秦晴伸手碰了一下杯：“我还纳闷这里怎么突然热闹，原来是大明星过来给我这小酒吧热场。” 林意“咳”了一声道：“秦姐你就别埋汰我，哪里是明星。” 秦晴有种遗憾的感慨道：“我以为你会签一个音乐唱片公司，没想到最后签了一个影视公司，音乐梦改明星梦了？” “两个...冲突吗？” 呃......秦晴脸上错愕了一下，旋儿展露出明媚的笑容。自己以为这年轻人放弃音乐梦了，结果这年轻人，心气儿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还想两者兼顾。 “刚才台上唱的那首，也是新写的？”秦晴意指刚才台上的那首《再见再见》。 林意点头道：“在剧组即兴的。” “歌挺不错”，秦晴手里转着杯子，忽然问道：“为什么自己不做音频，这样也不会有那个叫什么刘长行的事儿。你要是有用录音棚的需求，我在后海也是有几个的朋友的，棚时费一定给你折扣价的，实在付不起也可以在这里驻唱抵扣，可以保证不会扣你录制的母带。” “现在不是做音频的好时机。” 林意笑着摇头道，在版权扯淡的年代，原创音乐人往往被盗版逼穷。 不过接下来，随着零三年这手机彩铃业务在京、沪、浙、粤四地完成试点，他知道在即将的接下来一年里，这样一个能够给创作者带来收入的彩铃业务就会在全国开花，这会给一些音乐创作者们带来一个勉强糊口的环境。 但秦老板不知道啊，遂问道：“什么时机？” 林意当然不准备说自己知道接下来彩铃肯定能发展起来，只是解释道：“我准备在未来组一个音乐工作室，这不是在酝酿中嘛，结果这不是计划没赶上变化。” 确实赶不上变化，比如自己此前想着在洞窟酒吧扩名气，顺道借着大气的秦老板给自己挣点儿事业启动本钱，但唐人向自己拿出一份经纪合同后，这些计划就不由自主的发生了改变。 可世事就是这样，自己可以改变一件事情发生的由头，但当楔子打下去之后，偏离了原来轨迹的事情会驶向哪个方向，他也难以去约束。 秦老板颔首，又问：“以后还来么？” 林意笑着道：“我书还是要读的，可能没以前那么频繁，但只要在京，一定时常光顾，助力洞窟酒吧成为后海一条街的最大腕，以报秦姐当初付钱之恩。” 倒不是说笑。 哪怕是签约了唐人，他也不会舍弃这里。 自己喜欢后海这一片儿的氛围，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深入到后海京漂圈儿内，所以他还没有看到记忆里白衣飘飘的面孔，也少见皮裤长发的摇滚们。 但这里有随处可见的唱手，有三轮车铃声响过时搅动的吉他声，有熙攘酒吧里颓废的灵魂，有街头巷尾的痞子文化，也有一群唱手们半夜顶着月光背着吉他赶路的日常......当鸟雀停留在后海两侧光秃的槐柳树上，风声吹过头顶天空的嗡鸣响，汇成一句话： 零八之前，后海这里，有范儿！ 林意享受在这里的感觉，正如当下的音乐时代，虽然少了一些音乐巨们，但少掉了诸神，还有诸仙，例如他就知道那位刀仙的《第一场雪》可是马上就要下了。 因此，这依旧还是一个音乐圈诸仙打架的时代，林意期待着，并准备在接下来插入进去，成为榜单打架中的一员。当圈里列举名字的时候，会想到一个人叫：后海林意...... 十点多的时候。 洞窟酒吧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衣服球裹夹着冰冷的空气冲了进来。 是大杨同学。 眼瞅这大杨同学上下穿着一套白黑红三色的校服，踩着一双运动鞋，不知道里面穿了多少，滚圆滚圆的不说，外面还套着件淡粉色羽绒服，白色围脖绕了三圈。 林意挺纳闷儿道：“你这是从公司年会现场出来的？” 大杨边将脖子间厚重的围脖解绑，边道：“怎么啦！” 林意手指朝着大杨同学身上的衣着：“呐，我可跟你讲好，你要是校内偷跑出来的，就赶紧儿回去，不然你老娘过来捉人，我可不背锅的。” 大泌泌同学也是洞窟酒吧的熟客了，光被自家老娘抄回去的事件就发生了好几次。要不是锁定京影校招名额后对文化课成绩要求没那么高，管教子女事件铁定没完没了。 眼瞅着这明明穿着校服，林意又不眼瞎，整不齐又是学校跑路出来的，正经人谁参加公司聚餐会穿校服啊。 这就像火车站歇脚按摩，男女并肩的往床上一趟，按摩之前，男的摁住妹妹的手问：“妹妹多大啦。” 妹妹脆生生答：“十八了。” 语气柔媚可人，男的遂放心敞开怀抱。 结果，妹妹从脖颈间解开扎着红领巾......这不扯犊子嘛。 此刻，见林意脸上狐疑的神色。 大杨同学竖起三根手指，字正腔圆强调的解释道：“安啦，这次肯定没从学校跑路，我这也是劳碌命，白天要上课，晚上还要公司年会应酬，刚不应酬出来了么，总不能把公司衣服穿走，只好换上自己衣服喽。” 闻言，酒保小哥遂放心的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喝完一口热水，嗓子里的冰冷感消散后，听着DJ在鼓动着节奏，杨同学大眼四处瞅，很是乐意盈盈道：“还是这里热闹，零点跨年，就是要人多一起喊才有意思。” 高三的大杨，典型的钻热闹性子。虽然手残，既不能像林意键盘吉他手指飞起，也不会DJ节奏大师，但她会鼓掌，以及在DJ节奏下扭身。 见面聊了一会儿后，林意重新回到驻唱台上。 大杨在台下享受着人来人往的热闹跨年氛围，她的颜值还是当打的，换掉衣服后，青春气息里带着明星气儿，自然会吸引酒吧里初来乍到的客人。 很快，就有首次来到洞窟酒吧的人上前邀请搭讪道：“你好，是生人？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这样的场景，在大杨此前来到洞窟酒吧的日子里，是已经发生过几次。 倒不是大杨的明星相被人给认出来了，说实话，逐渐长开的杨同学目前还没有什么在屏幕上让人眼前一亮的角色，不管是已经拍完的“小倩”，还是未来时间里会拍的“郭襄”，逐渐长开的形象还没传导到观众影响认知里。 面对这种被搭讪的情况，一般而言，林意不在时，是酒保小哥打发走；而像林意在时，自是挡箭牌。 例如现在。 林意正一把电吉他，和DJ两人在驻唱台上相互solo制造出洞窟酒吧里动感的旋律，他把这看做是自己琴技提升的方式，也确实在不断成长。 正酣当时，眼神看向台下时，就瞅着大杨向着别人朝自己招手。 没奈何，林意放下吉他，走过去，伸手一搭肩膀：“嘿，她四肢不勤，不会跳。” “呀，林哥，你早说嘛。” 说着，邀请者于是告退。 作为洞窟酒吧的牌面人物，林意出面挡住一次，基本当天场次就没人打扰。 打发人走后。 大杨轻哼一声，然后仰脖反问：“诶，你刚那话什么意思？不会跳就不会跳，四肢不勤是什么意思的？” 林意斜睨：“字面意思。” 大杨气呼：“你别瞧不起人，我以后不会跳舞，照样上舞台。” 说着，大杨同学胳膊往林意身上一搭，一幅“你今后瞅好”的做派，声音掷地有声。 林意点了点头，没有反驳。这话他信，想到后来，在音乐上面啥也不会的大杨同学不也照样能去音乐节目做导师么？ 勾肩搭背，酒后高歌。 属于零三年的最后时光，在一点点的消逝着。 在即将告别零三之际，身后的落地大屏幕上，倒计时开始： “三！” “二！” “一！” 众人齐声里。 铛—— 远处鼓楼的钟声仿佛从风声里传来。 人声沸腾合化为一，席卷着后海众多酒吧里的跨年声，冲向头顶深黑的夜空！ 洞窟酒吧里，感觉到刚才嘶声上涌的热血从脑袋降下的时候，林意将吉他往身旁一挂，一个响指让酒保小哥递上一只高脚杯。 面朝着台下，林意看着众人朗声道：“新年已到，愿新一年里，在场的大家都能明事理知世界敢生活。当明天第一缕阳光照下时，也愿大家在阳光下，祝福自己当下最美好的年华！” “好——” 驻唱台下酒吧里的人，欢乐应答着。 年轻的道道眼光里，有一种崇拜的情绪热情。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想着：呐，这就是会讲话的人，表示学到了。虽然也没有觉得有多少不明觉厉，但比起平时自己腹中羞涩时的只是一句“新年快乐”要胜过许多。 林意继续笑着举杯道：“欢迎大家从焦躁迷惘的过去年代，迈入开放璀璨的电子时代！新的一年里，敢生活，敢热爱！” 场下的众人齐呼着：“敢生活，敢热爱！” 洞窟酒吧内，驻唱台上的林意，成了目光聚焦的唯一。 享受在台下众人呼声里的林意仰脖喝下杯中酒，豪迈顿涌：“来，让我们摔杯为号！” 话落，手里举起的酒杯“啪”一声砸在了驻唱台上。 炸裂的声音，刺激着血液燃起。 旁边众人上头就要模仿，酒保小哥赶紧连忙扯着嗓子叫喊：“诶诶诶！酒杯也要钱的！” 声音很大，让旁边要举杯为号的人愣了一下。 例如，驻唱台上的大杨同学，将喝完快乐水后高高举起的酒杯，默默又收了下来。她现在处于高考备战期，为了安心读书不乱跑，银行卡和零花钱都被停了，可没有花钱的资本。 酒保小哥很心累，老板不靠谱佛系经营酒吧也就算了，连招牌驻唱手都浪得飞起。 看着小哥告饶的神色，林意拍了拍话筒道：“啊，咱们酒保小哥提醒得及时，上头了，大家别摔杯，不然得小心脚！” 在大家的笑声里，洞窟酒吧的氛围，顶到了高潮，久久盘旋，而不谢幕...... 直到零点半。 跨完年的酒吧后台，林意喝着水，润着此前肆意挥洒的嗓子。 跨完年大杨同学开始一层层的套衣服。 林意瞅着问道：“你这个点咋回去？” 大杨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说：“敲了助理电话，待会儿她来接我的，你呢？” “我坐小哥摩的，正好地铁搭末班。” “哦......今儿来，还没恭喜你签约唐人，难怪你当初没答应李姐，原来是早有打算的。” “嗐。” “虽然没能进一个公司，不过，也祝福你签约成功，正式踏入表演圈！”大杨挺是郑重的举起杯子，她已经算是影视圈老新人了，老在签约公司，新在年纪，她很清楚有无经纪公司的差距。 “多谢......” 当大杨的助理驱车抵达时。 门口处，大杨招手：“再见，林同学。” “加油，杨同学。” 告别完，林意坐上酒保小哥的摩托，在昏黄灯光下疾驰着，子夜冷风，拂面的不是刺骨，而是刮骨。 抵达鼓楼站门口之前，林意是跺着脚跳下摩托的，这会儿要是噼啪打脸估计都没疼痛感。 鼓楼站已经有不少从后海而来的唱手，背着吉他和琴过安检，等着回到下塌地的末班车。后海周边的租房可是太贵，这些每晚停留在后海的诸多唱手们可是租不起，往往需要倒乘好几班去往路程不菲的下塌处。 等回到寝室时，已近两点时分，室友已睡。 林意轻手轻声倒了一盆热水烫着脚，打开台灯，翻开日记本： “零三最后一天，年度交替的小总结：自有所行动以来，认识了许多人，拍了新聊斋，拥有了第一家奶茶店地盘，签了唐人，名声也渐起......明天的一睁眼，就是零四。接下来的一年里，期待着拍仙一。而放眼这个每时每刻都在不断改变的世界，刘飞人会创纪录，魔兽会发行......一切都在朝着更加丰富多彩而迈进......” 别人的日记本都是越写越厚，但林意手里的本子，是越写越薄。 因为每隔一段时日，前面的内容，就会被他撕毁冲掉。看上去，记录仿佛成了无用功，但通过这种记录回忆的方式，才让林意明白着自己是已经做了多少事，前方还有多少自己力所能及的机会。 当脚盆里的水温渐凉时，林意倒掉水，合上日记本。 听着窗外夜风里依稀传来的呼呼声，躺在床上闭上眼，心里默念着： 再见，零三！ 你好，零四！ ------------ 第68章：公司给的落脚地 零四年的第一天，大广场的升旗声里，新年新气象。 以洞窟酒吧为中心点的后海半条街，岸堤槐柳树下的唱手们，开始传唱起一首歌名叫做《再见再见》的歌曲。 歌是从洞窟酒吧传开来的，昨晚洞窟酒吧的跨年场景就在室内大屏上回放着......秦老板尽管一贯佛系经营，但头脑精明的她已经深谙“重播”套路，以此是吸引来一批驻足客人。 这样的回放，在吸引客流的同时，也助力着这首歌作为一个源头在不断地往外流传着。 后海的圈子里不敢提，但至少在酒吧明面上，两首传唱度均不错的歌曲，是让林意的名字更多了些不同。新歌的再次出现，证明了此前一首并不是昙花一现，而是后继有力！ 露天关东煮铺子前，几个停留在此补充体力的唱手们交流道： “洞窟酒吧这位小年轻，挺不简单嘛，是有些创作才气的，这才多少时日，就有两首了。” “是的哦，比起咱们漂泊多年一事无成，算是超出很多。” “这小哥比咱这些漂儿可混得开哦，年纪轻轻还有经纪公司，啧啧。” “人家科班生呐，那肯定要比咱哥几个混得好......” 这只是后海角落讨论的一角。 短时间内的连续两首歌，都在流传范围内受到年轻人的喜欢，让“林意”这个名字不仅流传后海唱手们之间，也是闯入在京的几家音乐内容运营商眼里。 陆续的，在新一年里，就陆续有音乐内容商找到洞窟酒吧，想要得到林意的授权。把人签下来就不指望了，一份律师函已证明其名花有主，但拿到歌曲的独家版权，还是可以想一想的。 为此，酒保小哥已经给林意发了好几则有人找的短信。 当然，没有授权，他们照样可以拿来主义。但毕竟难以光明正大在市场上流转，尤其是，林意也是有着经纪公司，大家没活儿干的时候，不介意打几场官司。 与此同时。 在网上诸如MP3曲库的多个P2P音乐网站里，相关《再见再见》的链接已经出现。当然因为“刘长行抄袭事件”在前，这些链接的源头并不敢直署自己名字，而是打上“翻唱”的标签。 一时间，不谈大张旗鼓，但至少在后海一条街上，是波澜叠荡。 只是，后海一条街关于传唱林意两首歌的趋势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在一月六号，刀大仙的一张《2002年的第一场雪》专辑，横空出世！ 如同烈刃融雪！ 流传速度之快，毫不讲理，遍眼所去，全是声浪。 尽管当下已是零四新年，哪怕京城也并没下雪，但这张迟到了两年的雪，一经出世，就响彻了大江南北，红红火火，碾压一切。 就连各种风格都有的后海，也唱疯了。 一时间，凡街头巷尾音响里，人群不自禁哼歌处，皆是刀大仙...... 但这些与林意无关。 他暂时没空去管这些。 在新年伊始后，广院是进入到考试周时间。 作为大一生，林意是参加了三场校内考试。 期末考完全谈不上难，至少对于表演系是这样，主观性感想类占绝对比重的试题，重在参与，就只是费时间。 这考试周里，林意也接到了来自于房产中介唐小哥的电话，说是有把握完成效果图的装修商已经联系到，问什么有空双方碰个面。 一并而来的，还有助理孙泞发消息表示唐人在沪都那边为自己租了一套公寓，顺道用邮政寄送房门钥匙过来。这套公寓就将作为自己在沪都的日常落脚住处，方便往来公司。 等到考试周过去后，广院就正式进入离校时间。 在3614寝室内，最后一场考试完成后，是各自往床上一躺，情不自禁的哼着最近大火的刀大仙曲儿，在手机还没有成为打发时间主力的年代，闲谈才是王道。 “一个学期就这么过去，快乐养膘寒假到来。” “养不成哦，过两天得去央妈那里搞排练。” “老林你舒服啊，我们班大多要去春晚排练。” 央妈搞春晚已经是走过二十个年头，如今声势正愈隆，作为在央妈体系内拥有诸多师哥师姐的院校，广院学子想要拿到群舞名额并不难。虽然群舞在晚会镜头里的露脸机会渺茫，但这样的经历却也是可以写进简历里，在社会面试时增加份量。 “接下来老林你准备干啥？” “去沪上，租个房，打游戏”，林意的声音平平无奇道：“困了就躺平，饿了就让助理送吃喝，毫无波澜起伏的颓废生活。” 话音落，空气里安静了刹那。 眼神瞥杀过来。 然后，表示不信：“有经纪约之后还能这么快乐？” 林意嘿嘿一笑。 事实就是这样，打游戏不是他笑谈，用助理孙泞的话来讲：“接下来的寒假期，要把《仙剑1》游戏来回打通关，还要熟悉剧本。” 所以，过两天等回到沪都后，林意一方面就准备时不时现场跟进奶茶店的装修，另一方面就是熟悉剧本通关仙剑游戏。 ............ “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林意背着吉他走在后海一条街上，基本耳畔传荡的，全是这一夜之间火红全国的旋律，就连随处可见的唱手小哥们，头上都换上郎哥那标志感十足的帽子。 在回到沪都前，林意是准备在洞窟酒吧驻场几夜，想要设身处地感受一下刀大仙神专出世后的后海氛围。 正如此刻，明明是零四年，但诸位站在街头巷尾弹着琴野唱的小哥们一点也不觉得违和，扯开嗓门唱歌冬日的寂寥。 弹着不过瘾了，干脆就手搭在麦克风上，对着什刹海冰冷的湖面撕心裂肺的唱，唱得冰面上空的旭日阳光，都显得落寞的萧瑟。 林意走至洞窟酒吧前的这一段路，心里踅摸着统计了一下，这首歌足有四遍不止。不仅如此，这一路走过后，还感觉唱手群体里又多了好些面孔。 “林哥。”酒保小哥看到林意后上前招呼道。 林意脱下琴盒说：“刚才在几个酒吧门前走了一照，感觉现在这驻唱不唱零二雪，就吸引不了人了啊。” 酒保小哥笑道：“大火嘛，大家都爱听。” 林意指着外面街口旁的野唱歌手们道：“来的路上，感觉多了好多新鲜唱手。” 酒保小哥于是爆料：“可不是嘛，咱洞窟酒吧这两日就有好多找上门的呢！不过林哥你放心，您依旧是咱们这里的头牌！” 林意挺感慨：“都挤过来，这行当有这么好么？” 追逐梦想啊，得死掉多少人。 小哥却是道：“嗐，谁还没有一夜成名的梦嘛。刀神以前不也流过浪，还在歌舞厅里打杂么，那也常常入不敷出的。那做独立音乐人的初期，也没有老板买单，同样没有人投资，但现在不就大火了么！” 林意听着恍然，怪不得众多唱手小哥又跟打了鸡血一样，原来榜样在先。一场雪下遍了全国，也下到了诸多追逐音乐梦的人心头...... 在后海感受了三天的“雪天”氛围后，待到出发前准备去沪都的前两天。 家里打来电话。 “小意，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讲了么，我现在签了个公司，有些行程要参加的。” “哦，有一件事妈得知会你一声，之前不是说咱家MP3装机歌都用你的么。可是啊，现在这个刀什么可火嘞，装机他的好卖。” 自己这么快就被抛弃了......林意就挺突然的，并且严重怀疑自家老妈电话过来，问什么时候回去是假，她准备另投阵营是真。 但也能理解，毕竟超国民级的专辑嘛，在这个单张销量破五W便可竞逐黄金专辑名号的年代，林意可是知道刀大仙眼下这张神专光正版销量就达到恐怖的二百五十万加。盗版那边会更夸张，妥妥本着一千万去！ 趁着这股火热东风，毫不夸张的讲，要是在流水线下来的MP3上贴“刀郎牌”，一定买的火热。 这就是当下潮流。 基本上，沾上就叫座...... 十号过后。 林意挎上行李，跟着京城的几个朋友告了个别，就只身一人前往沪都。 从车站出来后，循着唐人给租的地址，一路来到小区。物业对进出管控得挺严，见林意身上有钥匙，又在业主登记簿上找到名字，才放行了进去。又见林意有行李，物业保安帮着一直拎到所在楼栋的电梯口。 林意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循着地址，一路来到十九层。 找到房间门，拿出钥匙在房门钥匙孔里正转着。 “什么人呀！” 结果，门锁转动的时候，里面忽然一股声音传了出来。 听声音，是助理孙泞。 林意推开门道：“是我，你怎么在这儿？” “呀，林哥你怎么自己就过来了？新租的房子入住前有点灰，我这边帮着收拾一下呢！” 孙泞惊讶于林意自己就这么走了过来。 按道理，艺人上车之前都会给自己助理发行程的，然后自己去接才是正理。而打扫这些，是她觉得林意一去京城大半个月，自己身为助理以来，好像也没做过什么事儿，她得给自己增添些存在感。 这会儿孙泞走到林意面前，袖子随意挽着，鬓发乱糟糟的，此刻见着了林意，不好意思的往两边拢了拢。膝盖上还有点灰，估摸着刚才是抵在地上擦拭什么的缘故。 林意将行李箱推到一旁，打量着唐人给安排的这套公寓。 孙泞是自觉充当起向导的角色：“林哥，我们选的这套公寓，首先在小区的私密性上是做得很好的，当初，公司的孙梨姐也是在这个小区......” 走了一圈，是按照一人住的配置，不过相比于蜗居，这里就大气了许多，足有九十平的样子，家具看得出来都是新换的，表面还有些水渍，是刚擦拭过的缘故。 原本应该是主客卧、客厅、餐厅、阳台和两个卫生间，现在多出的一间卧室是改成了室内小型健身房；多出的一个卫生间，则是改装成了电脑房。客厅推开拉门就是大阳台，可以远眺城市繁华。 林意挺满意，看来自己这个“首位唐人男艺人”带来的份量待遇，还挺足。 孙泞注意着林意脸上的神色，又道：“知道林哥您在音乐上的才华，等过两天，公司那边会差人运架琴过来，就搁在阳台处，方便林哥你的需要。” 林意感谢道：“你有心了。” 孙泞笑道：“林哥你满意就好。” 晚上。 没有点餐，新鲜的厨房，正好热个锅。 作为已小有资历的沪漂，孙泞的生活技能是不缺的。小区外就有生活超市，蔬菜生鲜里面都有。 林意在电脑房花了一点钱，将《仙剑1》的游戏是下载到桌面上，为自己接下来的游戏日常做准备，同时用手机给唐小哥去了一通电话，双方约定在后天于门店处面谈。 当餐厅里闻到熟菜香气时，林意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搓着手准备开饭。 摆上饭菜的孙泞有些小紧张，忐忑自己手艺不知是否合胃口。 于她而言，助理这一差事降临到并无多少资历的自己身上，多少有些幸运，全凭眼前这位人的眼缘，其实相比于经纪部其他同事，并未有过人之处。 虽然助理本质上是伺候人的活计，但在助理经纪人这一行当里，有句话叫：艺人像栽树，前期浇水松土，后期靠背乘凉。当自家艺人星途璀璨之时，那么一起相识于微末的助理，也会因此而结识人脉得到回报。所以，孙泞珍惜这份助理工作，尤其跟的还是一位有作品创作力的公司一哥。 餐桌上是两个菜，一个汤。 菜是糖醋小排，莴笋鸡蛋。 汤是萝卜烧小墨鱼。 家常菜，吃的一个新鲜和热乎。 糖醋小排的骨头，事先用高压锅压过，在经过佐料一加工，赋予暗红色泽的同时，软烂有味。 坐了一天火车的林意，看到这些是胃口大开，造了一碗饭。 然后还要盛。 身为助理的孙泞，心里欢喜受到认可的同时，觉得自己有必要监督艺人身材管理，尽管当下自家艺人还处于不用控制的范围内，但还是尽责的提醒道：“林哥，晚上不宜多吃，艺人身材管理也是重要的。” 林意闻言，筷子摆摆道：“呐，我之前签约前公司入职体检，体脂是OK的。再者，我又不非得走偶像路线。” 啊？ 端着碗的孙泞，脸上错愕，这脸摆在这儿，不走偶像，难道靠才华？ 只是转念一想。 好像也对诶......自家艺人，似乎确实可以照作品吃饭的。 ------------ 第69章：樱花草阿奴 沪都的冬日清晨，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霭。 林意推开窗户，伸展着懒腰，看着薄雾笼罩下的沪都城市景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俯瞰一个城市，不知为何，心里是不可自抑的冒出一个念头：要是站在这飘窗上松开裤裆释放释放，那一定是道完美的透明抛物线吧...... 冷风拂面，默念着“高空抛‘物’可耻，这事儿做了要是被曝光，艺人路铁定断绝”，林意抑制住这道念头，然后从卧室里出来。 屋子里很空档，九十多平的地方，自己除了一个人一只行李箱，别无他物。 林意挺珍惜此刻这住处空旷的感觉，因为，久而久之后，等到乱七八糟东西横陈，就会发现即便一个人住九十平，也犹然觉得小。 “这就在沪都落下脚了……” 四下晃荡，林意感慨了一声，他心里是有些起伏的，第一次来沪都唐人住的小旅馆，第二次来是星级酒馆，而这第三次，才算是有了一个固定住所。 就是这室内还差了点儿物件。 昨晚孙泞说客厅靠近阳台处这里缺一台钢琴，但林意觉得这只是其中之一。在他心里，等手头充裕后，是打算在住处弄一个微型录音棚出来，方便自己可以居家做些歌出来。至于这地方嘛，就电脑房了，反正电脑房辣么大，光秃秃的就一台电脑也是浪费。 在这室内晃了一圈后，林意来到卫生间准备洗漱，刷牙的时候，镜子一旁挂着的日历闯入眼帘之内。 林意心想，自己的这位助理还挺有心的嘛......细节处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日常审美，这整个住处在林意没进来之前，都是孙泞所布置的。 刷牙的时候，林意瞥了一眼日历，还有十多天的样子，就春节了呵。 此先过去的阳历元旦，没什么多余感触。可对于生生世世长于这片故土的人而言，春节一定是自身年轮辞旧迎新的象征。 毕竟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春节的记忆呢。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孩童，都在用一年的时间作为跨度去体会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然后期待着一个节日。当鞭炮冲向天空后，转头望去，愕然里感慨着又过去了一年，所谓的守岁，却是守也守不住...... 刷完牙，洗了一把脸，林意发了个消息让孙泞不用送早饭过来。 然后，拿着钥匙出门。 四十多分钟后。 “林哥，这位就是给您介绍的装修师傅。瞅着是年轻了点，不过，活儿很出色的！” 提篮桥外，沪烟厂职工生活区，门店之下，房产中介唐小哥向着林意介绍道。 电话里跟唐小哥说好今天要把奶茶店装修的事情敲定下来，这会儿，手里啃着在隔壁早餐店买来包子的林意，如约而至。 “林老板好。” 看到林意的一瞬间，装修商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满满的惊讶。 难怪来之前，唐小哥说这位主顾疑似富家子弟，所以比以往的顾客要年轻。此刻一看，确实嘴角没毛嘛。就是不太好去忽悠，据说是个“选门店都货比三十家”的主，不过有钱，只要活儿好，概不拖欠。 哗啦！ 林意将卷帘门打开。 门店很小，不似那种三室两厅，一眼望到底，效果图也早已敲定，没有什么装修设计可言。 当下，互相熟路了一下后，装修商就开始介绍起自己准备怎么做，向林意叙说可行性，以及大概需要的材料费用等等。 最后，装修商从随身皮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摆在林意面前道：“林老板，这是咱以往的一些装修成品照片，您可以看看。除了材料款随用随付之外，工钱可以验收完再付。这地儿不大，这边手上活儿抓紧点的话，过年前就能看到成品。” 林意翻看了过去，点了点头伸手道：“行，就这样，年前这些时日我都在沪都这边，有事情再去沟通。” 奶茶店装修的计划就敲定了下来。临别前，林意拎着装修小哥配了一把钥匙，等装修验收完，会重新配钥匙。 在装修计划定下后，接下来人日子里，林意一边看着自己的首个奶茶店铺不断装修成型，一边开始熟悉起仙剑1这款游戏。 群山飞鹤，壁立千仞，白云席卷，肃穆葱郁，光影交错......随着背景音乐，新仙剑奇侠传六个大字是出现在屏幕之上。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林意挺感慨，一个国产游戏能有像影视作品的那种介绍诸位制作人的开头，就挺少见。 游戏一开始，就是操纵李逍遥这样一个游戏角色在山洞内打罗刹鬼婆，没打过，游戏画面一转，是李逍遥在白日做梦。 对上了啊！ 林意点击着鼠标，看着人物之间的对话，听着游戏轻快的旋律，心里有种跟后来仙剑一电视剧呼应上的感觉。 这一段游戏上的画面反馈过电视剧里的剧情，可不就是开头客栈内李逍遥床上做梦一睁眼结果是李大娘的场面么？而找上客栈的苗人，不就是哲学家拜月教主的俩手下么？ 咔嚓嚓！ 大门钥匙响动。 这天，拎着菜走进来的孙泞抱怨道：“今天超市人好多，结个账费了我怕是有半个小时。” 陌生的搭档之间，一开始的相处是客气、礼貌、谦逊、有礼的。 例如：盘中最后一块肉，都会彼此谦让，不好意思动筷。 但国人的交往，关系一向突飞猛进。往往是过了两天，就开始相互攀起亲戚。再过几天，不用说话，也不用开口，一个眼神，就能相互领会意思。 林意和助理孙泞之间，就是这样。 虽然艺人助理之间的相处，不至于互相攀起亲戚，但陌生感尽数消散后，就会不在那么拘束，然后相处模式会拉到一个智商维度。 瞅着林意坐在电脑前，孙泞就问：“游戏玩得咋样？” 别人玩游戏是不务正业，但目前唐人方面给林意下发的一个任务就是熟悉游戏，有助于接下来熟悉剧本，带入玩家感情，因此身为助理的孙泞有监管之职。 林意摁下游戏暂停键，回答道：“现在的网游，玩的是剧情，再过一些年，玩的就是个是兄弟就来砍我。” “啥？” 将菜一个个投入冰箱的孙泞，一脸懵逼。是兄弟就来砍我，这什么鬼？ 林意过来拿了一颗番茄洗了洗，瞅了瞅买来的菜道：“今天吃鱼呀。” 孙泞瞥了一眼说：“现在做助理也难的，业务安排要跟上，生活技能也不能落下，公司招聘时可都有要求的。” 林意深啜了一口番茄，也就是现在的助理会做饭，等过些年，城市道路上被蓝马甲黄马甲所占据后，出行就是外卖了。 孙泞也给自己安排上一个番茄，边吃边道：“今天下午我们要去趟公司，要先定拍一套妆看一看。听公司人说，好像还有湾岛那边来也有艺人过来。” 林意挺期待的问：“哪个？” 孙泞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好像是个湾岛女子组合，我就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叫什么......” 皱眉，疯狂皱眉，手**茄不自觉的挤压出汁儿。 最痛苦的事儿是什么呢？ 无非是感觉话到嘴边了，可愣就是跳不出那个想表达的词！ 这会儿，孙泞就陷入到了这种深深的自我纠结之中。 林意吃掉手里的番茄，已经不抱希望道：“算，别死想了，反正下午去公司就能见到，你再挠下去怕是要把毛头薅掉的。” 一直皱眉的孙泞猛然跳脚：“我想起来了，是湾岛的Sweety！” 或许是‘死’的S发音触动了孙泞的记忆，在想起来的一刻，是超大声！ 嚯......原来是这样一个组合呀。 林意一瞬恍然。 大概不少人都会对这个英文组合名字感觉到陌生。但对于这个两人女子组合在那个零六年夏天所发行的一首歌决计不陌生，因为那首歌叫作：《樱花草》！ 记忆一下子被打开的孙泞继续道：“对，其中一个叫什么刘品言的。” 是阿奴啊。 林意眼神一亮，记忆里的仙剑角色形象一下跃然脑海。 刁蛮可爱随心欲，古灵沙雕最人间。 相比于后来那个在《刁蛮公主》里的棒国张小姐，林意以为阿奴这一角儿才是将“俏皮式刁蛮可爱”最先传达到了观众心头。 至于这个组合的另一位，其实同样是在仙剑一里出镜。 而且观众老爷们应该也不陌生。 正是在仙剑里李逍遥在菜摊前搭着肩膀口封为“贱婢”的那个淡紫衣裙小姑娘丁秀兰...... 到中午时分。 “林哥，恰饭！” 孙泞声音清脆利落，恰饭这个词，是她从林意这里学的口头禅。也不知道是啥意思，相处了几天后，就这么叫了起来。 “哦！” 林意离开了电脑桌，来到餐厅桌之前。艺人忌重油重辣，瞅了眼这鱼是清蒸做法，尝了口有一点儿香醋，或许是海鱼的缘故，鲜味儿还不错。 吃着饭，孙泞口袋里手机响，看了眼短信后，向着林意道：“公司让我们两点前到。” 林意夹着菜，点头道：“吃完饭就去。” 正吃着，孙泞似想起什么的忽然说：“再过几天就春节了，林哥你年礼不用买，公司会有的。” “还有这好事呀！” “这都有的，你还是当家艺人，更是会有准备的。” “啧，挺好。” 感觉福利不错的林意，满意的吃完饭后，两人就驱车往公司而来。 半个小时的车程，来到唐人影视所处的大楼之下。 顺着电梯，抵达公司办公层，刚从电梯出来后，就有前台小姐姐言笑晏晏递来娱乐小报道：“林哥，今天的杂志上有你。” 诶呦？ 林意一手接了过来。 版面花花绿绿，属于班主任一定严打收缴的那种。 刊登的事情，是林意在沪都一社区给养老院送温暖的事儿，行程是公司安排的。 与当下超级三七分、遮耳朵、浓刘海的男艺人审美不同，照片里的林意是毛寸发型，头顶往上提拉，显得活力阳光。这种日常发型是林意自己定的，沟通之后，蔡老板也觉得可以与当下所谓潮流的男子偶像团队区分开来，显得有辨识度。 瞅了两眼后，将杂志还了回去，林意严重怀疑，这样的通讯稿可能都是公司宣传部的手笔。不过呢，在围脖不出、网媒力量还没有传导至个人移动终端的年代，这些艺人炒作手段都是常规流程。 沿着艺人走廊往里，还没到蔡老板的办公室，就有一行人从里出来。 蔡总助领头，旁边跟着两女孩，在旁边还有个女人。 看到林意从对面而来，蔡总助叫声道：“林意，你来啦。跟你介绍俩朋友，这两位下午也来拍角色照看看的，是来自宝岛的Sweety组合，左边这位是刘萍言，右边这位是曾紫乔，旁边这位是福茂唱片的经纪人徐姐。” 尔后，又向旁边的三位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唐人一哥：林意。” 其实不用介绍，在两女孩刚从艺人走廊经过的时候，就看到墙壁上挂着的公司艺人海报了。 面对面，彼此就招呼了一声。 蔡总助在一旁笑着道：“说起来，你们也是有共通地方的。Sweety是音乐组合，咱们林意写的两首歌也是得到我们几个唱片公司求购的。” 徐姐眼睛一亮：“林（先）仨生是创作人？” 尾音很机车，但不掩盖一瞬间向林意投来的灼灼目光。 创作人三个字的份量是十足的，放在唱片公司，若说的是真的，那就是宝贝。 至于是不是自夸，徐姐并没多少猜疑。都是一个圈子的，往脸上贴金这种事儿虽然存在，但一打听都能打听到，没必要。 在蔡总助同徐姐说话的时候，林意在打量着俩姑娘。 刘萍言是棕黄发色，留着斜刘海，一月天里穿着梨白色的腿袜，上半身穿着件夹袄。姑娘好像不怕冷，不过女孩子的腿袜有多厚，这本就是个难解之题。 这装扮，放到二十年后就是街头女孩的常见，所以才说：审美是时代的轮回。 在刘萍言的旁边，就是她的搭档组合曾紫乔，这姑娘是蓬松齐肩发，洗发店里烫头照片的那种。 这要是不经意看，其实不太能一眼与剧中“阿奴”、“丁秀兰”两位角色对应上，主要现代气儿太足了。 不过人家脸模子摆在这儿。 自然出水芙蓉。 与刘萍言眼神对上的一刻，林意善意的点了点头。 心里想：这挺好的一小姑娘，就是眼神不大行，咋就后来看上了阮金天。 ------------ 第70章：年前 这年头艺人之间相互称呼不兴老师，除非遇到圈内资深长辈。 大约彼此之间就是“某小姐”、“某先生”。 关系熟悉的，会直呼其名；再进一层，相处成朋友的，那就是“欸”、“你”之类。 正如此刻唐人艺人走廊里彼此相见的这一幕。 一番见面熟络后，众人来到化妆室内。 里面，梳妆、化妆、服装各组正在做着些准备。 按照蔡老板的说法，从今天这一批开始，《仙剑》的角色遴选工作就要分批展开，大致时间要在四月前将剧中各角色饰演者给确定下来。而这些定妆照，届时会汇聚到导演组那里，做演员和角色的形象匹配度结合。 至于蔡老板，她像当初《新聊斋》那般，又开始去物色《仙剑》的角色演员了。一并带走的，还有胡佳齐、林凝萍两位艺员统筹。 此刻，在这偌大的化妆室内，人数是有些偏少的，毕竟绝大多数人马目前正跟着吴导在拍《新聊斋》。 不过那边也没多久了，目前《新聊斋》的野外拍摄工作正在加班加点。他们拍不完，春节就没得过。 坐在镜子前等待的功夫。 没有手机刷屏打发时间的时代，坐在一起，左瞅瞅又看看，就怕面面相觑然后彼此露出一个尴尬而不时礼貌的微笑。这个时候，往往一方人多，无疑就占据着社交主动位。 有着旁边小姐妹作为依靠，刘萍言主动招呼道：“你好，初次见面，多多关照。嘿，你有写过什么歌呀？” 刘萍言讲着一口机车普通话，同旁边的搭档一起，瞅向林意的眼神挺亮，有好奇。 刚才的过道交谈里，她俩可是听了一耳朵，这么年轻就能写歌，想想就很靓诶！ 其实，这种打个招呼后就贸然问有写过什么歌，或许在成年人看来有些冒失，可俩姑娘年纪都不大，搭档成为组合的时候，刘萍言才十四，现在也不过才十六，同为搭档的曾紫乔也是一小姑娘。 这样的年纪，在校园里不过就是一个初三或高一的孩子，虽然过早的迈入娱乐圈，但依旧保有着许多率真。 面对着俩姑娘的目光，坐在椅子上的林意笑着回应道：“稍等啊，这不怎么说得清楚的。” 然后一个转身向助理孙泞，林意两只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打字的姿势。一旁的孙泞是会意去到演员休息室，带来了一台华硕S5的笔记本电脑。 打开电脑后，林意打开博客，从里面找到两首歌的视频链接，然后递到俩姑娘的化妆台前。 相比于直接报歌名，林意觉得还是眼见为实更形象。 两位从湾岛而来的姑娘，看着电脑，其实还不怎么会使用内地的论坛和软件。主要是有些阅读认字上的不习惯，毕竟一个用简体，一个用繁体。 但音乐的旋律是共通的。 不管是《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还是《再见再见》，两首歌的旋律和听众密密麻麻的评论，都在透着受观众喜爱的程度。 所以，博客上视频画面和旋律，以及视频下方连猜带蒙的简体字评论，让俩姑娘眼眸里不断闪烁惊讶的光芒。让漫画师来描述此时的这一幕，这必须要冒星星。 等电脑上关于两首歌的视频播放渐止，林意挺好奇问道：“你俩有什么歌的？我也听听。” 这本是同为音乐圈里人常见的见面客套，你问我有什么代表作，那我也自然回问一波，然后再吧啦吧啦的商业互吹一下。 而林意有此一问，是他实在对于眼前这俩姑娘组合的作品就只有一首《樱花草》的印象，就这还要两年后才会面世。 只是。 俩姑娘一听这问题，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呃......主要是不好意思说。 货比货的扔。 这就涉及到一个音乐圈鄙视链的问题了。 单就当下的流行音乐圈子而言，无非是主流音乐大于组合音乐，民谣大于民歌，至于后来出现的网络歌曲，则是最底层。其实哪来的那么多讲究，无非是蛋糕这么大，大家抢出狗脑子罢了。 撇开其中的各种音乐类型划分不谈，单就这Sweety组合而言。俩姑娘组合自出道以来走的就是青春少女路线，若是从所谓主流音乐所去强调的音乐性、贡献力和市场性这三点出发，大概市场性就是这种少女组合成立的唯一目标。 加之未成年的年纪摆在这儿，所以已经发行出来的组合歌曲嘛，多少有那么些社死。当然，这也有两人公司名气在湾岛勉强，金牌作曲人挺难请到的缘故。 俩姑娘不好意思说，但一旁的经纪人徐姐却脸皮老练。 当下直接就接手键盘，但上面一顿敲击后，找出俩姑娘以往的一些作品，然后放到林意面前。 听听其中几句歌词吧： “我不是不正经，只是要，让你惊喜......” “穿上高跟鞋，戴上闪亮项链......” 再看看视频MV里俩姑娘的妆容： 大眼妆，卷发，蓬蓬裙，载歌载舞，蹦蹦跳跳。 嗯，是很青春，也很活力。 但就挺...... 啪！ 林意耳朵一竖，他隐约是听到了有人捂脸的声音。 眼睛一瞅。 坐在一旁的俩湾岛姑娘，脸上绯红。 其实在舞台粉丝前当场唱跳，俩姑娘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毕竟出道多年，站在舞台上的一刻脸皮上就会自觉增厚。 在就怕在这种初次见面、后期大概率要一起合作的陌生人面前，就有些鸡蛋被剥壳后光秃秃的感觉。 经纪人徐姐眼神给我来友好的询问道：“怎么样？” 林意应答道：“嗯，挺好的。” 这话他不算违心，毕竟是接受过后来诸多女团组合唱跳毒打的男人，就眼前电脑上这点儿唱跳冲击，算啥？ 不就很卡哇伊嘛，挺好的。 徐姐脸上笑着道：“林老师（湿）在流行音乐上是很有天赋，要是对我们Sweety组合有音乐上的建议，我们很感谢的。” 林老师？ 这就老师称呼上了？ 林意挺惊讶，对方没必要这么敬称吧，自己此刻只是唐人旗下的一个艺人而已，虽是一哥，但毕竟尚没有代表作品出现。 但孙姐的心思在看到林意两首歌的视屏之后，就很活泛。 这年轻人写出的两首歌倒是都挺年轻活跃的，刚才听唐人方面自卖自夸的时候，据说还有组建属于自己的音乐工作室打算。 当众挖墙脚肯定是不想的了，毕竟这次公司来，是特意脱了关系搭上唐人的资源，准备在其自制剧里谋个镜头，也好为这个组合在湾岛及内地的市场推广上打出更多知名度，所以这还要靠人家唐人赏饭吃的。 但若是能邀歌的话......不管对方能不能写得出来，这有枣没枣打一杆嘛，反正又不亏，做经纪人的都很实在的。 一旁。 刘萍言撑着下巴，忽然忍不住的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发行单曲呢？” 姑娘挺不解的。 因为在湾岛，就有一个叫做林隽杰的年轻人，同样的才华横溢，他发行的歌曲都已经上各大榜单了，赚钱不说，闻名华语圈！想要去求歌，但像自己这样小年轻，都没有门路。 听了这问题，林意抵在靠椅上，手指捏着响，很自然的讲：“又不急，现在流唱圈一地鸡毛，等一段时机再说。歌还太少，等多攒几首再说。” 他是实话实说。 因为这几日翻开娱乐圈小报，关于刀神《2002年的第一场雪》专辑售量井喷之后，流唱圈就跟大杂烩似的吵吵起来了。 人红是非多嘛，尤其是所谓白金级音乐人专辑都还是“几万张喜笑颜开，几十万张拍案叫绝”的时候，你这就突然几百万上千万的销，这搁谁不柠檬。面皮没地方搁嘛，没办法，只能开吵喽。 只是。 林意这话，听到俩姑娘和孙姐耳朵里，就有些泛酸。 这啥话，等多攒几首再发，真当写歌是在抄国语作业么？ 或许，这就是来自于天赋强者的漫不经心吧。 这一刻，来自湾岛的经纪人徐姐心思愈发泛活络起来...... 化妆镜之前，这言谈之间。 “来，咱这些角色上妆准备开始了。” 那边梳妆、化妆、服装各组已经准备好，声音传来。 在各自艺人旁边的助理纷纷让开。 林意如今已经是习惯有人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以前还会有痒痒的感觉，现在已经免疫。 在自己身旁帮着弄头发的老师叫仇枥璇，手艺相当好，梳理并不会感觉到疼。林意知道，她其实会是整个仙剑里的梳妆指导，不图省事整头套，一手以假乱真的接发手艺足可竖起大拇指。 她也是特意从《新聊斋》剧组赶回来的，要配合蔡老板这边在接下来开展仙剑项目的演员角色试装任务。 不仅是她，服装、化妆、造型几个指导老师也已同样返回。目前那边拍摄已是渐进尾声，有了这么多时日的练手，日常服化道的工作可以让助手们完成。 等头发梳妆、化妆好之后，仇枥璇是让林意站了起来。 然后在服装老师的搭配下，开始在一排演出服前搭配起来。 服装老师同样是老选手了，《新聊斋》的角色服装搭配就是其一手撑起来的，这也是她第二次为林意定角色服装。她最厉害的地方在于的，可以按照艺人体格的差异，打造出角色与艺人之间的适配性。 原本，角色定妆这方面，一般而言，男艺人速度是快于女艺人的。 但一个下午，湾岛组合的两位姑娘那边已经是定妆完成了，林意这边还在被倒拾着。 等到上下齐整后，站到落地镜前，林意拇指擦了擦鼻翼，感觉尽管还有些细节上的不同，但与印象里的角色装束已大体上当差不差。 见穿上角色服后的林意，几个老师站在一旁不断打量着，忽然有声音突然道：“嗯，就应该是这样的！” 旁边同为前来试装的两位湾岛组合姑娘们，眼神也在blingbiling，现代妆看生活，古代装看颜值气质，此刻的林意看起来，有点儿惹人看呢。 但这并不算完。 按照老师说法，这还只是试装，接下来还需要进一步修改。 林意人麻了，一个下午都在上下其手的被倒拾，还要继续。 只是，事关主角定妆嘛，也能理解...... 等到了腊月二十七这一天。 距离团圆饭还有两天的日子，在野外拍摄的《新聊斋》剧组回到公司。 历时三个月，拍摄时段都在寒冬腊月里，回来后的导演吴景源脸上泛红，是冻的。 为此，蔡老板是在中华园订了个包间，犒劳众人，顺道作为公司春节前的集体聚餐。 身为公司一哥，林意也出席了。同时，作为公司一姐的孙梨，也一并出席。林意是有不少一段时日没见过这位唐人大姐大，外面听不到消息，但在公司内已经暗流传开，据言是要在《仙剑》开拍前这位要办掉婚宴，这样不影响到时候的进组拍摄。 在犒劳宴简杀青宴上，林意还看到了传言中的公司另一位老板：李国利。 大脸盘，留着高骁松式的头发和胡茬，戴着一副黑边框眼睛。 说来也挺惭愧，从《新聊斋》的拍摄、到本次公司年会之前，林意都没有见过这位公司内流言的男老板李国利。 作为一名港岛的导演和监制，据说，一直奔走于内地和港岛两地，为唐人穿针引线。某种程度上蔡老板能把吴景源请过来执导《新聊斋》，就有这位李老板的助力在里面。 不过就林意在公司的这些日子里看，奔走没看见，这位李老板倒是一直在港岛那边。但公司里也在说，年后也是要将重心放回这边公司了，传言是要在公司内挂“总导演”的头衔，为此公司这边已经开始在倒拾准备另一间办公室了。 瞅着了林意，这位李老板兼李导演笑着招呼道：“你好，林意，早就闻言你加入了我们唐人，欢迎啊！” 李国利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人，人是蔡女士一手选出来的，前后资料他在港岛那边也看过，老友吴景源对其评价也颇高，这让他有一种挺好奇的心态在里面。 林意是笑着客气。 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蔡、李两位，他心里其实有点想吃瓜。 他知道： 在这仙剑一里，这位李导将作为总监制和总导演的身份出现。 而蔡老板，则会出任总制片。 两位公司创始人联袂到一起，只为打造一部剧，所以成就了经典的《仙剑1》。 ------------ 第71章：双导侃谈 林意自然不可能去主动去吃瓜。 要是因为好奇就上去问：“哈喽，你俩是不是嗯（眉毛猥琐上挑）？” 那不是情商堪忧，而是脑袋智障。 当下。 在林意和李国利的面前，蔡老板是拿来两只酒杯，分别递给了两人：“说起来，你们俩还没正式见过面吧，来，碰一个！” 两人接手过来，是在蔡老板的笑意目光中，叮咚了一声。 放下酒杯，李国利就微笑着对林意说道：“小倩的剧本我看过，很不错，但感觉整个叙事风格，更像是电视剧。要是祛除掉其中的一些旁枝末节，感觉作为一部电影却是紧凑。” 呵......眼前这位不愧是导演出身的嘛，林意暗想道。自己当初提供的《小倩》剧本可不就是自己从后来的电影改编而来么？ 林意知道，相比于吴景源导演基本一心一意的投入到电视剧领域，眼前这位其实对于电影领域挺看中的，基本上隔个一两年就会进去试试水，毕竟大荧幕嘛，能够在这上面证道，是梦想。 这从唐人创立初始时的名字也可以窥得一貌，唐人影视公司在使用当下这个名字之前，其实叫唐人电影。但挺尴尬的是，电影方面唐人公司就不去谈没有什么亮眼成绩了，根本就没有成绩，所以公司名字中的“电影”是改成了“影视”。 只可惜嘛，一直以来并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荧幕作品，无论是知名度还是票房成绩，都挺差强人意，而随着转战内地后电视剧领域是有声有色，就逐渐放弃了大荧幕板块。 人群往来的熙攘里。 林意是笑着回道：“说起来，在写这个剧本之前，有的剧情是考虑到电视剧所需添加进入的，一开始的大框架并没有这么多。事实上，砍掉其中第三集、缩减二、四集，就是一部合格电影长度。” “哦？难得你也会这么认为。” 李国利脸上露出充满兴趣的神色，当初在看到《小倩》剧本的时候，他就浮现出这么样一点儿念头，主要这《小倩》原本就是单元剧，总共七集的份量，相比于其他动辄三五十集的电视剧，浓缩改编成电影不存在体量上的阻碍。 一旁的蔡老板笑道：“这就叫做是英雄所见略同。” 李国利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林意没有接话。 这话蔡老板说没问题，但他自己不会也此刻不能这么说。 这圈子里，导演和演员，身份其实不大对等，尤其现在人家是老板，自己还只是一名员工，蔡老板将两人拉升到“英雄”的高度，某种程度上是将两人身份拉到同一水平线了。 李国利笑完又道：“这会儿先吃饭，有时间咱们公司煮茶详谈。” 林意笑着点了点头，转动着酒杯，心想着难道《新倩女》的电影要提前出世了？ 由此，他也算是知道了为何后来有个仙剑电影“十年之约”了，估摸着，就有眼前这位荧幕之心不死的缘故吧。 不过，这可是需要一定魄力的。 从电影改编成电视剧，叫降维改编，圈内常见。但从电视剧改编成电影，嗯，至少心心念念的仙剑电影就一直只在舆论传说中...... 不断的，宴会厅里人陆续到齐。 看到林意与两位老板面对面自然而谈，唐人的员工对此见怪不怪了。 林老师嘛，公司里谁都知道其自带创作天赋，而且，这些日子公司相处下来，还发现有种远超年纪的聊天能力：不管跟谁聊，都能聊得过来。 有人搡了搡坐在后面桌上的孙泞，小声说道：“你家艺人可以嘛，就这份相处能力，绝对吃得开的。” 宴会桌边的助理孙泞，就很美滋滋，尤其说话之际，旁边以往的经纪同事投来一点羡慕目光。 都落座后。 蔡老板站起来道：“各位朋友，同事。还有两天，就猴年春节了。今儿这一顿吃完，大家回去过个好年，在这里我谨代表唐人，祝各位新年快乐。” 众人哗哗哗场面鼓掌。 蔡老板继续道：“这里，我提议，咱们所有人先敬吴导一杯，《新聊斋》六个单元剧，一力承担拍摄，辛苦了！来年会更辛苦，咱们唐人押宝数年的《仙剑》项目届时还需要吴导掌镜。” 响应蔡老板的话，所有人起身，朝着吴景源举杯。 脱掉大衣、露出里面一件黑色毛衣的吴景源，酒还没有喝，脸上已经泛红色。 桌上的酒都是好酒。 举起酒杯的时候，林意才看到酒瓶上写着正儿八经的“茅台”二字，这开瓶倒上之后，桌子间就弥散着一股醇香的味道。 看到这酒的时候，林意第一反应其实并不是：卧草，居然酒桌上摆茅台。 而是在想，这时候，这宇宙第一酒股价是多少？ 印象里，应该是千禧年之后会上市的吧，反正距离此刻应该还没几年。 这时候入手，长期持有，虽也有通货膨胀在内，但也血赚不亏。 关键是，对于自己这样的资本小白而言，不管自己是不是具有炒股知识，这玩意儿都是可以入手的，这可是即便后世不从事任何炒股事情的人都知道会长盛不衰的东西。实在是后来看新闻，哪家公司发展牛逼爆棚的时候，常常是“比茅台股价体量要高出......”这样去描述对比，不知道都不行。 如同其酒名一样，那股价后来是真的能“飞天”的。 林意只是小抿了一下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 作为艺人，虽然公司不禁烟酒，但他并没有这些习惯，而且今后说不得要依靠嗓子的。 等蔡老板的热场词说完，这犒劳晚宴兼公司节前聚餐就开始了。 主桌上。 觥筹交错之际。 林意是友好的朝旁边的公司一姐孙梨碰了一下杯：“孙梨姐，新春快乐。” 其实孙梨目前在公司内有点儿小非议，还是结婚这件事儿闹的。 站在林意的角度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孙梨作为一大姑娘思嫁了，伦理常情，自无不可。而且他挺佩服，毕竟不是所有公司当家女艺人，在事业发展期能果断做出这样决定的，但也还别说，黄老师在这方面是有两把刷子的。 可是吧，站在蔡老板的立场上来讲，公司的一姐招牌，就这么被拱走了，她心里自然不舒服。 毕竟一姐没指望了嘛，都要跑路去跟黄老师结婚嘞。 对于女艺人而言，甭管是不是走偶像路线，结婚二字，绝对是对演艺事业的重创，至少是直接断绝了许多以往能去接的戏份！ 所以，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孙梨，蔡老板站在女人的立场上表示理解，可对于这闷声不响就恋爱结婚的举动，还是心里不起劲儿。 抽了个空。 林意从隔壁桌拎来了一瓶快乐水，他发现自己喜欢闻这种酒味儿，让人有种凛冽的感觉，但并不喜欢喝酒。 顶着“学生”这个身份，在酒桌这样的场合，他是有这样一个特权的。 同时，说句不客气的话，他有这个资本。某种程度上，林意就不是靠着脸进来的，虽然他不长着这么一张脸，蔡老板也不可能看中为公司当家男艺人。 林意同时也注意到，一姐孙梨也不沾酒。 听说是要备孕。 又是一件让蔡老板挺颓然的事儿...... 酒，是一个能让人千姿百态的神奇东西。 四十多分钟的推杯换盏之后。 林意就看到李国利和吴景源两位港岛知名导演，这会儿是勾肩搭背言谈起来。 这时候，坐在主桌之上的信息靠近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尤其是对于天生八卦的林意而言。 竖起耳朵听，就听到脸红鼻子粗的李国利声音泛粗的开始道：“那个唐扑街仔还讲我只会打悲剧牌，不讨喜......” 林意挺好奇，这位李国利导演口中的“唐扑街”是谁？ 就听吴景源醉眼惺忪：“老李你这个人就是太在意别人的话，不也有看不起我来内地的......” 李国利是咔一下驳斥：“狗屁，那么些攥着那么点港岛导演的身份自尊，还看不到就那么大点的地儿，能有内地这么大的市场？” 大概大脸盘的人喝酒都容易上头，这酒意上头后的李导就已经涨红了脸，连带着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开始条条绽出。 往往这时候蔡老板就会在中间给酒意上涌的两人降温。 然后呢，这两位大导又互相拿起酒杯，给各自倒满排上，尔后，又各自嘴嗨起来，继续讲“港岛谁谁谁怎么啦”之类的话。 林意听了一耳朵，大概是些吐槽之话。 估摸着是在港岛为唐人穿针引线的李老板，也遭遇了许多不顺心。 这想来也是，港岛影视界自诩“亚洲好莱坞”，估摸着两位导演口中鄙视内地影视界心态是普遍存在的。 注意力拨开之后，遍眼看去，酒桌之上，另有女汉子撸起袖子，跟着男同胞一碰一杯。 一同对酒的男同袍看脸色有些顶不住了。 女汉子一杯入肚，面不改色。 旁人惊奇问姑娘来自哪里。 端着酒杯的姑娘坦然：大漠河...... 热闹的氛围总会过去。 酒席散伙后，林意回到住处，冲洗了个澡，酣然入睡。 翌日一早，助理孙泞驱车带着大包小包过来，是公司准备的年礼。 林意把东西拎了下来，留了几样在车上道：“不用管我了，赶紧回去过年吧，我家近，回去挺方便，你呢一路顺风，年后见。” 孙泞笑着道：“那年后见。” 助理走后，林意将这些东西放到了住处，然后去了一趟银行，尔后叫了一辆出租直抵提篮桥。 经过一周的紧锣密鼓，从前光秃秃的十一平米室内小店如今已是大变了模样。 按照林意的要求，装修小哥是在整个奶茶店外围蒙上一层巨幕。巨幕之上，还图绘有一只大大的杯体。 看到林意来了，装修小哥一幅请验收的模样：“林老板，您看看。” 这已经与自己图绘设计里的状态很体贴了。 不管是奶茶台与地面墙壁的色彩搭配，还是吊顶的漫画向做工，从缝隙细节处看，都挺细腻。 林意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刚从银行取现的信封，递给装修小哥后说道：“没两天也过年了，喽，这是尾款。时间会是检验质量的最好证明，这活儿在未来经历了时间检验后证明质量，往后说不得还会劳烦的。” 食品店，尤其是像林意这样未来想走网红店、打卡店的风格，装修就不可能一劳永逸，何况林意也没打算就这一家店止步。 验收完店铺后，林意换了一把锁，外面的巨幕没有让装修小哥拆掉，还远没到开张的时候，他等着这次春节回家引援。 俗话说，烟酒不分家。 在隔壁早餐店老哥的指引下，验收完毕林意来到附近一家烟草糖酒店。 花了两千票子。 零三年的茅台啊，四百块一瓶，这价还是因为年前货源有些紧张的缘故，林意整了四瓶，沪烟厂卷烟两条。 拎在手上的林意，已经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得空找个地儿挖洞做酒窖。虽然他不喝，但不妨刷帖时传言这玩意儿在十七八年后价格破万。 回到住处后，林意把所有东西清点了一下，装了两个大麻袋。 林意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没车有些难搬呐。” 没奈何，到外面叫了一辆车，给自己送到火车站。 南湖离沪都并不远，如果自驾车的话，即便路况拥堵，也只是半天即到。 而从火车站出来后，林意整了一根扁担，一路兼挑着往前走。 他没有叫车，因为家离车站就几个路口的事儿，犹然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的事儿就是趴在窗户口放飞着思绪，看着一趟趟火车从架桥上缓缓驶过。 这会儿，他更像是感受生活，感受这个只在存在于老照片里的活生生街道。 火车站前的这一条街，是城里热闹汇聚地。 两边商铺喇叭放着刀郎的一场雪，不管所谓主流音乐舆论里是不是已经吵出狗脑子，群众爱用爱听。 林意挺稀罕，遍耳听过去，怎么没有“恭喜你发财”呢？ 哦，转念一想，刘天王的拜年发财曲还没出来呢。 等到路口处，就瞅见戴着白帽的买买提在小推车前吆喝着，来往有人走过。 小推车里面整齐的一个大方块，黝黑色泽，里面有山楂、核桃、杏仁、炒米等等，风吹不动，很粘稠的样子。 这玩意儿林意在小时候的上下学路上，会经常让老妈买。 常常是一刀下去后，价格不看秤，只看买买提的嘴。 林意就这么挑着扁担一路走，同龄的路边行人瞅着林意，就挺稀罕，这年纪的人可都不喜扁担，嫌掉价。 可林意并不在意。 闻着街道气息，听着熟悉乡音，只感觉亲切呵。 ------------ 第72章：新春伊始 “往左一点，再往左，哎哎哎，歪了。” “你得齐墙缝的贴，边上浆糊也刷严实喽。” “哎，老许头你家的娃，鞭炮怎么往茅厕里扔呢？” “呀！林家娃，回来啦？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可出息嘞！” 进入到居民区后，挨家挨户正陆续在贴对联。 看到一个年轻人肩挑着扁担出现在门前巷子里，打量一番后，邻居认识出这可不就是林家的小子么。 撇开肩挑着的大扁担不谈，此刻林意一身上下还是挺范儿的，皮大衣黑长裤凳头鞋，虽然颜色挺清肃不油腻，但身板气质是凸显出来的。 林意一路走着，沿路有人招呼就回应。 再往里走，家就在眼前。 单看上去，这是一栋三层家居楼，红色的琉璃瓦。 看上去像乡村小别野，但实际上早已脱离简单居住功能。因为沿着这栋楼，往两边就有围墙延展而出，出入口是一扇大铁门。 这是典型的前店后厂模式，小楼一楼办公，二三层家用，后面圈出来地方就是生产厂棚。 在火车站周遭的这些商户们，不少就跟自家一样，都是这样的小别野间隔着连成一排，后面都圈着两三亩地盘，地盘上盖着厂棚，厂棚里大多是一条环形流水线。就是这样的一个小规模作坊加上一条流水线，每天生产出密密麻麻的播放器。在MP3、MP4盛行的年代，这一带就是庞大的民间电子产品生产基地。 依托于火车站四通八达的交通条件，初始的这些商户小老板，就是带领着手底厂工们用袋子装着生产出来的播放器，走向杭城、沪都这些大城市的电子商城，渐渐敲开了销路...... “汪！汪！汪汪汪！” 林意人刚到大铁门前，就一阵犬吠声飞来。 跳脚，呲牙，是条新汪。 但没叫唤两声，就被旁边一条黑汪吠叫两声，爆头打断。 黑汪是条老犬，自然认得林意，少时深受少主人苦楚，经常伙食里被搅拌老酒，如今已是一条酒鬼汪。 这会儿自家厂里已经没有声音，临到过年了，厂棚里往常忙碌的工人已经放假。 “谁啊？” 听到有犬吠阵阵，二楼阳台拉门推开，亲切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一瞅是林意，踢踢踏踏下楼。 “哎！刚还在念叨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就这回来了，咋还挑了根扁担？” 看到自己儿子，谢巧琴脸上很高兴。同样诧异的，自家儿子挑着扁担的接地气造型。要知道，以往寒暑假让这小子是个让他帮忙厂棚里打螺丝都不愿意的主。 林意将两只蛇皮袋怼在了地上。 “你行李呢？” 谢巧琴敞开袋口一看，一袋是礼盒，一袋是酒水盒，全是吃喝，但没行李，就挺奇怪。 林意揉了揉肩膀道：“在沪都也有个住处，都搁哪儿了。礼盒是公司发的，这些是掏钱买的。” “净乱花钱，这酒你爸都托朋友买了。” 小城里大小东西也买得到，但也有的东西有价无市，不比大城市。此刻谢巧琴嘴上虽说着，脸上不自觉的是高兴。 回到家后的林意进入了休假状态，无非吃喝玩三个字。 但小城虽是个体手工商户的产业汇聚地，但其实能玩的地方并不多，能玩的朋友也聊胜于无。 倒不是高中时代人缘关系差，而是走的艺术生路子往往就意味着隔三差五不在学校班上，而是得去培训，同学相处时间短了，自然没有多深的感情。 不过林意依然喜欢拿着数码相机在街头巷尾走，咔咔的拍，可惜南方小城难得过年下雪，拍不到雪景笼罩老建筑的意境。 就这样一张张快门定格的时光里，取景框内的自然光线逐渐黯淡，百米远处腾飞的屋檐角伴随着烟囱里的腾腾热气化成一团模糊黑色光影，旋儿有鸟雀驻足瞭望，声声啾鸣里送别了天际最后一缕光芒。 团圆夜降临了！ 在二楼，林远国和林意爷儿俩将电视从房间里吭哧吭哧的搬出来。 “开始了没？” “没有那么快的！” 通上电没多久，端着热菜放上桌的谢巧琴顺口问道。尽管菜都洗好，但总得下锅，她要掌勺忙活一家老小年夜饭。 这时候，春晚真是国民级全家共守屏幕前，桌上是腹中食粮，晚会是精神食粮，不似后来就是个烘气氛的托儿。 林家是每天流水线上成百上千的MP3播放器上下，小有财力，自是一早就换上了彩电。 通上电和信号，摁下开关，一会儿后，彩屏亮起。 “可以了。” “听说今年有神五的航天员！” “那可不，人家上过天，英雄......” 家里人开始议论起今年春晚的节目，当然这一届，确实大咖云集，就连后来的夫人也献唱了一首歌叫《江山》。 开席前，轰炮仗。 火车站周遭的这一带，应该是整个小城鞭炮燃放最烧钱的地方。 尤其是沿线这些前店后厂的个体小老板们，开年做生意，都希望讨个好彩头，所以从大年三十到初一八点和零点时间段，往往头顶天空亮成一片彩色，镶刻在鼻子里的年味儿，就是硫磺、酒味和饭菜香的综合体。 在耳边轰隆里，春晚节目已经开始了。 对于平日生活条件还不错的家庭而言，其实年夜一桌子菜，吃不了多少。 更多的是说话，谈论着一年。 瞅着节目，窗户凝雾间，彩电屏幕花团锦簇里，林意忽然提议说：“妈，年后你跟我去一趟沪都呗。” “嗯？”正对付着眼前一小盘蚬子的谢巧琴抬头，另有旁边的一家人。 “沪都那边人欺负你？”林远国放下酒杯，怎么说，他当年也是一人肩负一蛇皮袋盗版MP3去沪上闯销路的男人。 “不能够”，林意摇了摇头，“我不是签了个公司么，还接了部戏拍。就有了一笔钱，然后用这笔钱买了个小店铺，想要开个奶茶店，店名商标都注册好了。还差些经营许可证、冲饮设备，关键还差人！” “儿啊......” 热腾腾的年夜饭桌上，因为林意突然而出的话，一度有些寂静，只闻彩电节目声响。 信息量冲击有些大。 对于家人而言，林意过年回来，潜意识里还像大学生寒假回家过年一样，虽然电话里听儿子讲过写了小歌、签了公司，但家人认知里还是一个孩子。但现在，孩子买了个小店，还在沪都，连商标都弄好了......这就有些措手不及，或者说耸人听闻。 但这件事是林意早已想好的。 家里目前赖以为生的生计，并不光彩的就是盗版，现在倒没啥，反正一片混沌，但终究不持久，何况林意很清楚这火爆一时的播放器在即将而来的手机功能大扩容大爆发后就会被刹那取缔。 林意想着，借助奶茶店的经营拓展，以后家里这边，可以逐渐转型成粉装厂，生产一杯杯冲饮奶茶；而直营门店可以做热饮，也可以售卖顾客自冲杯装奶茶。 于是，这一夜。 林家的这场年夜饭，创下几年来吃饭时间最长的记录。 作为引发导火索的林意，接受了来自于爹妈爷奶的四方会审。 这其中，例如。 接拍了一部戏有多少钱？ 门店买在哪里，花掉多少钱？ 这奶茶是啥玩意儿，靠不靠谱？ 以及，拍的电视剧什么时候能看到...... 其中，不免一些指责，类似于“主意太大，不跟家里商量”之类，当然这些指责最后自然全部林远国背锅，谁让他干出过一人背着一麻袋MP3去大城市闯荡这种事儿呢，现在有其父必有其子。 直到深夜，主卧之内。 谢巧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忍不住说道：“这小子，主意也拿得太大！” 这句话，今晚她已经是重复了很多遍。 林远国用着笔记本电脑不断搜索着“奶茶”二字的相关讯息，瓮声瓮气：“长大了。” 谢巧琴埋怨道：“都是你起的好头！” 正努力研究儿子想要干啥的林远国，再一记背锅。 见丈夫不说话，谢巧琴又问道：“你倒底怎么想的？” 林远国揉了揉鼻梁：“我只是在想，咱们儿子以后在屏幕上真要吃得开，咱们做的这活儿就会拖了孩子后腿。” 闻言，谢巧琴沉默不语。她瞬间意识到丈夫说的什么意思，自家这工坊说是代工，但其实就是盗版，虽然在南湖周遭大家都这么干，可当自家孩子真在演员这条路上走出名堂了，这就授人以柄...... “驴驴驴~嘭嘭嘭！” 翌日清早，林意被声声愈隆的鞭炮声闹醒。实在不是他睡眠浅，而是早上这鞭炮声音就没停过。 伸手擦掉窗户上的一层水雾，透过层层下渗的水汽，外面的城市轮廓渐而清晰。 林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哈欠。实在是昨晚的四方会审，让人精神疲乏，脑壳痛。虽然在火车上预想了一些问题，但车轮战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趿拉着棉拖，林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一晚上不断说话的喉咙里泛着些沙哑，这想要让家长们相信，一个他们眼里没长大的孩子提出要开奶茶店不是在瞎胡闹，倒底不是一件容易事。 以往应有身影忙碌的厨房，空无一人。 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润着有些沙哑喉咙的林意点头恍然：原来顶不住的，不止自己...... 大年初五过后。 初六一早，林远国坐在沙发上，脸上看不出高兴，他有些郁闷。 因为老婆要跟儿子去大沪都了，老一辈也要回乡里。 独留下他，以及门口两条狂吠汪。 两汪狂吠，感觉不是因为主人离家，更像是在过年伙食过于快乐后，意识到接下来掌管它们伙食的女主人离开后自己得吃啥的问题。 年后返程的火车挺拥挤，排队候车的队伍老长。 就在这火车呜呜声里，谢巧琴揣着对儿子口中奶茶店铺的满满好奇，一同踏入绿皮火车。 一路向东，繁华不断入眼。 从火车站口出来，林意就看到孙泞举着牌儿等着。 “阿姨，新年好！” “哎哎……”谢巧琴转头看向林意，仿佛在问：“这谁家姑娘？” 孙泞自我介绍道：“阿姨我叫孙泞，林意的助理。” 林意补充道：“也是朋友。” 谢巧琴瞅着眼前的小姑娘，利索伶俐，年纪看上去也没大上自家儿子多少。 她不禁又斜觑了站在一旁的自己儿子，仿佛是在说：在家里怎么没交代？你老子都没敢整个秘书出来，你这就享受上了......呸！腐朽上了？ 林意催促道：“走吧，先回住处。” 孙泞驾车，一路往住处赶。 她其实心里有点紧张了。 自己还是个小经纪，这可是艺人的家长，看上去眼神也不似乡下进城的那么目愣。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与艺人家长碰面，此前完全没有相处经验。 一直以来，林意在公司所展现出的谈吐态度挺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年龄，就连当初经纪合同签订的时候，都十分具有主见。 这就给公司和她，都有种下意识忽略了其家长的错觉。 就是不知为何，这次新春伊始过后，林意是带其老妈一同前来。也正是这种未知，让孙泞心里在今早知道林意会携带其老妈一起来时会感觉忐忑。 “这里住得不错呀！” 钥匙开门之后，看着九十多平的住处干干净净，南北通透，该有的物件儿一应俱全，谢巧琴是很满意道。亏她还打听说签了公司后，要住集体宿舍被公司压榨来着。 孙泞笑着讲道：“林意可是我们唐人影视签下的第一名男艺人。” 言下之意，可是公司一哥诶，待遇自然不会太差。 林意领着老妈四下房间里瞅了瞅。 转了一圈的谢巧琴，忽然道：“儿啊，这里不错诶，小区环境也好，就是有一点儿高，不过这么高热水也送得上来，物业不错的，买下来要多少钱？” 谢巧琴有个小癖好：看到好东西喜欢攥到手里。其实就如同林意，看到标价的店铺想买，看到四百一瓶的茅台想囤......不然怎么会有母子连心这么一说。 林意很乐意老妈的意动想法，此时入手，虽已涨价，但绝对也不亏，于是道：“这里大概得八十多万吧。” 但林意不知道，其实谢巧琴此刻的想法很简单：不想自家儿子在公司寄人篱下，就连住处只能依赖他人。 一旁听着母子对话的孙泞，则是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嗝。 似乎，自己和公司都潜意识的以为：林意言谈举止里表现出的独立自主稳定成熟，大概与成长环境相关。而一般能锻炼出这样性格的环境，大概都是艰苦朴素的。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诶...... 相处了两天后。 懵然于林母为何来沪的孙泞，终于知道了原因。因为往来交通需要用到车，而谢巧琴不来沪都久矣，需要孙泞向导，所以在看到装修一新的的门店时，她是更为懵逼的。 但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孩子需要到自己时，就会从血液里爆发出难以想象的伟大力量。 尽管沪都于她是陌生的城市，但她很快克服了水土不服。 在南湖小城，那个作坊式家庭里，她本就负责着管账的活计，也需要跟工商、市场、税务等部门打交道。 接手十一平的奶茶店面后，她开始套用以往经验，开始跑部门，办手续。因为涉及食品，现在又多了卫生、食监等部要跑。 这些审批跑部需要时间，即便沪都营商环境挺通透，但直到林意临近开学日期，经营执照才走完手续，可以落地了！ ------------ 第73章：诸角议定 二月中旬的提篮桥奶茶门前，外围巨幅挡板已经换成新的。比起之前的巨幅奶茶杯造型，新换的海报是多出“香飘飘”三个大字。 巨大落地海报之前，不时有沪烟厂的职工们走过，也会驻足议论。 这样的路观，从年前装修到现在，已经持续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往来这条路的沪烟厂上下班职工们都已经知道这里要开设一家奶茶店。 这已经不是秘密。 实在是门店前的巨幅很惹眼。 现在，名字也知道了，倒是简单明了。 对于奶茶，这些行走在沪都这座国际大都市的人并不陌生。唯一好奇的，被巨幅挡住的门店内饰是什么样的，可似乎这家门店仍没有要开店的迹象。 而门店内，林意看着张挂在门店显眼处的食品经营许可证，念道： 经营者名称：香飘飘奶茶冰淇淋店 法定代表人：谢巧琴 经营场所：沪都杨浦区提篮桥沪烟路1997号 经营项目：冰淇淋与茶饮研发、生产和销售 许可证编号...... 在现场的见证者，有林意、谢巧琴和孙泞三人。 没打算开门接客，是因为冲饮设备还没到，留守南湖老家的老爹林远国正在充分发挥了自己当初搞作坊流水线的门路。 林意环顾看一下这十一平店铺，视线停留在经营许可证说道：“接下来，就是奶茶原料、冲饮设备了，还要招人！” 老妈谢巧琴摇头道：“就这么大点地儿，找人多浪费。” 林意却道：“这是第一个样板工程，后面要挨个儿复制的，所以人手先招揽几个，要年轻，要靓丽。” 老妈上手拧肉道：“你要干啥？” 谢巧琴质疑的不是奶茶店能不能做下去，因为来沪的这些日子里她也蹲点过“街客奶茶”等这样的同行，感觉还是挺有可为的，尤其是自家儿子还是走的演员路线，以后真要混出名头，直接就能加持到自家这奶茶品牌上，钱景似乎并不错，但她此刻语气不善的是儿子这话思想有问题！ 林意于是呲牙咧嘴答道：“我要打造一个年轻的奶茶品牌，所以员工年纪一定控制！还有啊，今年八月可就是奥运会了，奶茶杯体的制作，一定突出奥运元素......” 就在林意侃侃而谈思路的同时。 唐人影视公司会议室内，此刻也正在进行一场角色议定的碰头会。 参加碰头会的人并不多，但都是整个仙剑项目里最顶尖的六个人，每个都各有来头，这分别是蔡老板、李国利、吴景源、梁升权、麦观芝、姚世冼。 前两位负责掏钱，一个担任总制片，一个担任总导演。 中间三位行使剧组导演之责，清一色来自港岛，都颇有名气，先后被李国利挖来助力，遍观目前已有的作品，各自在魔幻、奇幻、江湖侠等主题板块有所建树。 最后一个算是参谋，但原版游戏就出自其手，可谓仙剑系列之父。 这般阵容，堪称豪华，也表明了本轮蔡老板将公司腾飞契机押宝到《仙剑》这部剧上的决心。 当然，在这场碰头会议定之前，其中一些角色归属已经是多方博弈的。这拍戏毕竟要筹资，仅靠唐人一家掏钱有些顶不住，不过也有一些角色尚待敲定，所以，这场议定相当于是一种对演员人选这一件事画上句号。 而对于蔡老板而言，整个《仙剑》剧组选角工作都是她带领团队进行的，虽然对自己的眼光很信心，但毕竟这是唐人着重押宝的项目，现在通过这样的一个碰头会，在场的也都是大导和游戏亲爸，大家都议一议，会更心安。 此时此刻，这碰头会就由蔡老板负责主持。 不似林意是打打游戏熟悉角色、搞搞产业，日子过得挺是轻松，蔡老板这年前年后的三个多月，是走南闯北明显瘦下了一圈。 她打开面前的投影仪，啪嗒一声。 面前首当其中的，就是赵灵儿的选角照片。 这是无数游戏玩家心目中的白月光，项目立意之初，六人团队就有一个清晰的共同认知：要从素面孔里找，这样可以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 蔡老板开口介绍道：“这姑娘叫刘静，京影的，舞蹈底子很不错。” 角色人选是她外出去敲定的，自是清楚情况。在仙剑所有选角里，是最耗她时间的一个，毕竟要从科班素人里从零开始。 除了蔡老板外，五个男人盯瞅着显示屏里的角色照开始打量。 沉默了一会儿，擅长江湖剧的麦观芝开口道：“挺出挑的一个姑娘，身板也长开了，这白衣装束看久了有点出尘气质。” 李国利点头：“这姑娘眉眼干净，模样不错。” 蔡老板选角儿是一绝，跟她合作过的导演也是挺服气的。 但忽然有人评价道：“气质出尘有余，眼神灵气不足。” 旁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人是姚世冼，他其实并不参与影视剧制作，但蔡老板把他请了过来，原因很简单，仙剑之父的名头摆在这，亲爸对于里面的游戏角色有着自己的审美理想。 蔡老板脸上苦笑了一下，本轮各大院校选角，她算是呕心沥血了。这位刘静姑娘可是她从众多姑娘里筛选出来的，除此以外，还有一位同样姓刘的姑娘也入了她的眼，但年纪小了两岁，相比之下就感觉还没长开，没有刘静芳华正茂。 选角里的十全十美完全贴合并不存在，眼下虽有大佬对于剧照眼神感略显遗憾，但这么多轮对比征选下来，就整体而言，已然选优。 于是，这一个过了。 蔡老板点击着鼠标：“下一个。” 李逍遥的角色候选演员照跃然屏幕上。 蔡老板、李国利、吴景源三个人对上面的演员照就很熟悉了。 与原时空李逍遥这一角色蔡老板圈出诸多候选者不同，由于有林意这个bug存在，这是个一早就属意好的。这年前年后基于林意本身设计出来的李逍遥角色定妆照就不知繁几，梳妆、服装、化妆那边有对这个角色产生什么新想法的就会在林意这边进行实人验证。 此时屏幕上的林意角色照，这会儿青春洋溢，尤其是眼神和嘴角勾勒出的一股游戏人间的气质，一如他当初推开办公室门初见蔡老板和吴景源的模样。 蔡老板主要是向另三位介绍道：“林意是我们公司签下来的艺人，试装的时候仇老师就说这股子游戏人间的气质最难得。” 吴景源也道：“林意呢，才气是有的，也合作过，对于表演挺有理解力，我们这里还有他所写的一首叫做《逍遥叹》的歌词，很能证明他对角色理解颇深。” 说着，屏幕上呈现出林意当初在签订合同后递给蔡老板的歌词稿。 “这词好，写活了李逍遥！” “嗯，确实不错。” 除蔡老板、李国利外，《逍遥叹》这词其他四人还是首次见到。 在座的鉴赏力都有，对于《仙剑1》的剧本也是看过的，此刻看到这歌词，纷纷点头。他都闻言唐人一哥林意在歌曲创作上颇有才气，此刻一见，属实不凡！ “这歌有小样么？” 反应最大的是姚世冼，“李逍遥”是他一手创作出的角色，现在要人物化，他其实最有情感，只是这种情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出来，现在面前这首歌词是活灵活现的表现了出来。 蔡老板耸耸肩道：“林意他说只有一星半点儿，旋律灵感还在酝酿，这歌词儿是他在玩仙剑这款游戏时感想出来的。” 姚世冼脸上肉眼可见的遗憾下来。 但对于这一角色由林意来饰演而言，当下并无太多纠结。尤其对于蔡、李两位唐人老板而言，这是公司要捧的自己人，用人片酬成本还低，诸多优势都摆在这里，已然毋庸多言。 过场了李逍遥这个角色后，再接下来一位，轮到林月如这个角色。 这却是需要在座各位拿主意的一个。 因为入围的并不止安仪轩一位姑娘，还有另一个则是试镜过奴儿这一角色的刘萍言。 事实上《仙剑1》里男女角色挺多，不少是基于剧本角色人设，都是先找到一些中意的人，然后让她们拍几个不同的角色照看一看，框定一下。 而蔡老板在今日定角之前，是已经甄别过一次了。但相比于前两个主角倒没什么纠结，关于是让安仪轩来演林月如还是让刘萍言来演这个问题，倒是让她有点左右横跳。 这主要是无论是“林月如”，还是“阿奴”，这两个角色在各有不同之外，还有着一个性格上的共同点：刁蛮。 正是这样的性格上的共通点，让她产生了一种两人谁来皆可的感觉。 两位姑娘的剧装照摆出来后，梁升权眼神挺毒辣的讲道：“笑起来挺娇俏的，但看上去感觉是有点婴儿肥嘛。” 吴景源从上镜的角度提道：“婴儿肥的话，上镜怕是有些显胖的。” 蔡老板点头直言道：“现在试装的时候，是有点儿。” 这个问题，她在选角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但刘萍言背后的湾岛福茂公司对这个女艺人挺在意，为此也愿与唐人达成一些利益交换，所以，她就安排了这两个角色让其试试。 这时，仙剑之父姚世冼又说：“婴儿肥的话看能不能减肥，减不了的话，我记得，剧本里阿奴的这个人设喜欢吃。” 诶？ 一语中的！ 这个新思路的提出，让众人感觉，婴儿肥对撞阿奴小吃货的人设，听上去还挺不错。 在两位女配划定方针后，接下来轮到的角色是：酒剑仙。 关于这个角色，其实一开始，蔡老板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意。 原因很简单，林意在《小倩》里刚刚有出演过道长的经验，而且是把燕赤霞这个“痴情又不拘世俗”的角色性子演得挺可圈可点的。 如果林意没有签约唐人，那么蔡老板大概率会邀请林意来试镜一下这个角色，毕竟两者有着共通之处。 但现在因为第一部戏的表现签约了唐人，基于捧自家艺人的原因，也会先往男一上推，不合适再去推其他角。而林意展现出的角色理解力和形象气质已然敲定了男一，那“酒剑仙”这个角色自然需找他人。 至于找到的人，此刻呈现在屏幕上的是谢俊豪。 蔡老板注意到他的原因，是源自于一部去年上映的内地剧《隋唐英雄传》。 瞅到这个角色照的时候，梁升权挺惊讶：“哎，这不是谢俊豪么？他来演酒剑仙？” 不止是梁升权，此前没见到这个角色照的吴景源、麦观芝认了出来，因为谢俊豪是演员阵容里为数不多的港岛系。在这次《仙剑》全剧组里，演员以内地系、湾岛系为主，导演里以港岛为全部。 而梁升权语气惊讶，是他在以往作品里对谢俊豪这个演员所饰演的角色最大印象是停留在反派。 吴景源也挺诧异：“他还能演这种放荡不羁的风格么，没想到啊。” 看着投影屏上谢俊豪颠覆以往角色印象的气质，吴景源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蔡老板，心想着这位女掌门人选人确实有一套嘛，难道李国利主动退让这唐人总裁一职。 在酒剑仙这一角色过后，众人继续看着剧照。 每投影上一个，就是一阵讨论。 水喝了一杯又一位。 尽管已有蔡老板此前筛掉了一些主要角色，但庞大的《仙剑》角色数量摆在这里，等一个个议定下来时，六位大佬有些眼涩口燥。 蔡老板难掩脸上的疲倦笑道：“好了，这庞大的选角工作，咱们就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开始制定拍摄章程了。” 众人从办公室出来后，蔡老板就让下面员工开始去对接演员。 不久后，在林意住处。 从奶茶店刚回来不久的孙泞挂掉了电话，然后看向林意眉眼间全是笑意道：“今天公司把《仙剑》演员都敲定下来了，你演李逍遥。” 林意点了点头，这个在此前已经有过暗示，算不上惊喜。 然后他问：“饰演灵儿的是谁？” 孙泞以为林意是关心未来搭档，于是道：“是个叫刘静的姑娘。” 不是神仙妹妹吗？ 林意有些皱眉。 这个名字倒也有些熟悉。 忽然，他想起来这可不就后来张胡子《新倚天》里的那个芷若姑娘么，据传言还有一个瓜：这位后来的芷若姑娘原本是第一个被唐人敲定为赵灵儿饰演者的，可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无缘。 ------------ 第74章：合同和配方 谢巧琴正在阳台处拍打被褥、衣物，然后又拎着洒水壶照料着泡沫箱里的葱苗。 听到客厅里儿子与助理的对话，就问道：“这是定下角色了嘛？” 从来到沪都的这些时日，她是第一次见证到儿子的艺人日常。即便是在林意考入了广院之后，可在“儿子成为剧中人成为现实”这件事上，她其实没有思想准备。 而朝夕相处的这些日子，她看到了林意隔三差五到公司试妆，有时抱着剧本大纲坐在沙发上，也有时对着电脑打游戏说是熟悉角色，还有时在琴键上摁些磕磕绊绊的旋律......于她而言，现在的所经所历所见都是崭新的。 林意起身伸展了个懒腰答道：“你儿子我呢，即将出演国内首部经典游戏改编剧男一号，回京前先去把演员合同签下来。” 闻言林意角色尘埃落定，谢巧琴笑道：“那感情好，晚上忙点吃的，庆祝一下！” 谢巧琴这些日子里就耳濡目染过这件事，在与林远国日常电话里，夫妻二人是研究过一波这个所谓《仙剑》游戏是个什么，因此多少有些明白其中份量。 不久后。 油烟机声响起。 自打厨房里有了谢巧琴掌勺，孙泞的手艺就算落入下风了。 明亮灯光里，林意打了个嗝，然后在孙泞眼神警告下，放下筷子。 用孙泞的话讲：从现在起到未来进组拍摄，饮食忌口油辣，杜绝长痘，杜绝身宽、杜绝体胖！ 到了晚上。 九十多平的住处，就剩下里林意和谢巧琴两人。 一人一个房间。 谢巧琴的放进朝东北两面，对着的不远处就是一栋高耸入云的商圈大楼。高楼的彩灯一会儿朝下亮到上，又朝上亮到下。房间的窗帘没拉好，留着一条缝，结果就导致室内每隔一会儿就有一道光芒在扫描。 躺在床上的谢巧琴忍受着，终于在某一刻啪一下从床上起身，将窗帘拉了紧，然后又重新躺回到床上，辗转了一会儿，完全没有睡意。 啪嗒！ 房灯亮起。 谢巧琴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将音量降低到最低一格，然后打通了林远国的手机。 远在南湖的林远国，正在看着电视泛起了迷糊，这一下是直接被手机给唤醒了精神。 林远国动了动身体，靠在床背上问道：“怎么啦，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要查房吗？” 谢巧琴呸了一声，低声说：“你儿子说今天正式接到公司的男一角色通知了。” “这好事呀！” “是好事，我就是在这边每天眼睛看着，总感觉不真实，嘿，你说咱家真要出个明星了？以前也没看出来嘛。” “你就是没事儿喜欢胡思乱想！”林远国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些许，然后说：“男子汉大城市里闯了遭，他上的学校到底是广院，也是有名的。既然学的是表演，能学有所用总归是好的。真要搞得出了名头，这钱挣得总要比咱要轻松些。” 谢巧琴就叹气道：“我这不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么，现在来到这边这么长时间，看来看去，就感觉踩在虚处一样，又能拍戏又能搞奶茶店的，是我儿子么？没上大学前，天天被我们赶着的。” 知子莫若母，这应该是每个母亲都会产生的心思，当孩子颠覆了以往一贯印象时，就会产生一种疑惑：诶，这是我的崽儿么？ 林远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道：“都要成长的嘛，成年，成家，立业，他是挑担的！” 每个父亲的想法也差不多，男人没有变化，怎么养家？这样的变化不单单只是下巴长起胡渣，还有对事业的追求。 谢桂琴啪嗒关掉房灯，重新窝到被窝里，头枕着胳膊，手机放到耳朵边，挺感慨道：“就一下子就长大了。” 她的感慨声里，霓虹依旧绚烂，窗外的夜风，席卷着千家万户的思愁，飘向湛黑的天空...... 翌日早上。 孙泞来接林意，两人联袂来到公司。 抵达蔡老板的办公室时，公司一姐孙梨也在此。 蔡老板从办公桌前拿起两份合同：“嘞，你俩都看一下。” 林意翻开合同一看，这样的合同他已经是不陌生了，在《新聊斋》时的各项条款就有，无非就是规定了双方的责任和义务。当然了，既已成为唐人旗下艺人，形式上的违约条款方面就没有那么列举详细，而是按照公司章程走。 在拍摄日期方面。 林意发现自己实际上是分成了两部分，第一部分时间是四月初到五月中旬，第二部分是六月初到八月上旬，比印象里的原时空是晚了一些。 这之所以分成两部分，除了拍摄地的大转场因素外，也有从五月中旬到六月初的半个月里没有林意戏份的原因。 片酬方面嘛。 既然是自家人，又是自制剧，公司给出资源捧你，在《仙剑》资金本就有限，那自然就是辛苦费喽。 所以，作为男一的林意片酬其实还没有孙梨所饰演的配角青儿高，基本就辛苦费，取了个整数一万块一集，毕竟在公司的资历不足嘛，片酬也分两部分给，一部分是个人戏份杀青后的五个工作日内给付，另一部分在电视剧售给电视台后结清。 这就是公司打工人的付款模式啊......林意心里撇了撇。 当然，附加条款规定了林意为《仙剑1》所创作的曲目不记入在内，付款的模式也与演戏片酬不同，按照影视剧请业内词曲人的流程来。 这方面，是公私分明的。 翻看完合同的林意，拿起一旁的笔，在自己的签名处刷刷的写下自己名字，当下的自己资源即王道。 一姐孙梨也没有什么犹豫，青儿这个角色，她还挺满意的，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她也能理解公司没把女一角色给她的原因，毕竟自己都去结婚了嘛。 名字签署完毕后，法务部是啪啪敲下两个章，演员合约就此达成。 演员合同达成后，三人倒茶聊了一会儿，蔡老板从办公桌上拿来关于两人戏份的剧本。 这些日子里，《仙剑》剧本其实一直在变动，一个是蔡老板不太满意，另一个主要是由于仙剑是个系列，但改编成影视剧后，为增强情节冲突性和张力，就需要砍掉游戏里一些副本环节，这样就要自圆其说。 孙梨翻看着属于自己部分的剧本，不似以前接到的戏，眼前这个就是勾勒出来的剧本情节大纲。 例如她手上的青儿剧本，一开头就是青儿被南诏国诬陷为巫后下狱，但里面群众怎么反应，南诏王怎么下令等等这些细节，却是基本没有，更不谈详细的台词了。 蔡老板当下就解释道：“这个呢，编剧方面我们一直在推敲细节，想要这个故事讲述得更好，所以定版的台词版剧本还没有。但这整个故事体系就是你们手上拿到的样子，这是不会变了。” 林意一听这话，诶，这据说原时空仙剑一在拍摄的时候，很多戏都是在片场商量出来的，演员下一秒再演，上一秒剧本台词才出来。看这架势，眼下是要往这个趋势上走哇。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届时在片场不就自带优势了么？ 看到林意脸上若有所思的神色，蔡老板就说：“林意，《仙剑》的游戏你熟悉得怎么样？” 林意笑道：“我都是一老玩家了，这些日子把仙1重刷了几遍，倒是挺怀念以前一开始玩这游戏的感觉，有点找到当初的一些仙剑情怀了。” 蔡老板交叉着手指，挺赋予重望的说道：“在《小倩》的时候，剧本就是你提供的，已经证明了你在编剧上的天马行空。我让小泞督促你熟悉《仙剑》游戏，一来这游戏就是李逍遥的角色扮演，二来你也要饰演这个角色的。那么在镜头前，到时候也希望你能够把你作为主角玩家的感想说出来，大胆一些。” 林意点了点头：“到时候，我会一点点的。” 一段合同签署完的谈话后，林意和孙梨两人离开公司。 电梯里，空气安静只听滑轮向下的声音中。 林意忽然道：“还没有恭喜孙梨姐，即将花好月圆，修成正果。” 花好月圆？ 孙梨慢了一拍旋儿反应过来：哦！这是祝贺自己结婚的。 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客气道：“谢谢。” 对于这位公司一哥，自己在公司的交集不算多，孙梨心里也有些感慨：没想到，当初在公司食堂小灶招待的一批人里，是眼前这位入了蔡姐的眼，而且是愈发受到看重。 电梯间的门如光明几净的，如同一面镜子，将婷婷而立、在收到结婚祝福一瞬间流转出的风情反射得一览无余。 这一刻，林意心头突然冒出的一句：杀黄石头，抢孙老师！ 出了电梯门，来到公司大楼下，彼此助理驱车过来。 女士优先下，门前停车位让孙莉先来。 看着婷婷离去的孙莉，林意突然一皱鼻头道：“这黄石头，不当人师！” 刚拉开车门的助理孙泞闻言，一脸懵逼...... 两人在公司楼下离开的这一幕，就落在站在落地窗前的蔡老板眼里，她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自己这是签了俩祖宗么？ 作为一个“制作+经纪”双主导的公司，结果，在经纪业务板块，公司一哥一姐是双双离开。 一哥林意是去上学，一姐孙梨则是去结婚。 自己这有点儿像圈子里的做慈善经纪人？ 林意此刻自是不知道蔡老板的心态，这会儿，他回到住处后，就开启了补作业大任。 没办法。 上学期的一些课程小论文他这边还没开张呢。 这回校后的第一周，可是要交送的。 其实不管期末时怎么抱怨课程小论文如何多，逼一逼，一天之内也是能写完的，怼着键盘一顿噼里啪啦胡侃乱侃嘛。 这到了晚上，从奶茶店那边回来的谢巧琴拎着菜进门，一瞅到儿子蹲在电脑前不是打游戏，而是在码字，就挺稀罕：“大学还有作业的？” 林意一边手打，一边道：“可不是！人今天招得咋样？” 谢巧琴跟打牌似的，从口袋里掏着，啪的一下甩下五张照片，全是女的，按照林意的要求，不一定长得好看，但一定年轻，有活力，干干净净。这时候的照片还是勉强纯洁的，至少还没人均拍照大神。 五个女孩面容干净，头发梳理干干净净不乱糟糟，这就细节了，这可是要做奶茶冲饮的，要是杯子里掉根头发进去，这生意就没法做下去。 谢巧琴指着桌上照片说道：“这五个人都是我掌过眼拍的照，两个是中专的毕业生，是没找着工作。这三个是我准备从同行那里挖过来的员工，有经验。还有个电子厂上班的，长得挺不错，但我一听是之前做的是日结，就没要，感觉轻佻不稳定。现在就等着设备一到，开张营业！” 看了一眼后，林意将摊开的五张照片拢到一处。 在管人管事方面，老妈远比自己在行。 他只是说道：“等到第一杯奶茶冲出来，我肯定要第一个尝一尝的。” 谢巧琴不相信：“开业的时候，你回得来？” 全称为“沪都杨浦区提篮桥沪烟路香飘飘奶茶冰淇淋店”拟定于在三月八号开门营业，届时打出在这第一家门店打出的口号是“今年妇女节的第一杯奶茶”，而谢巧琴的不相信是因为这时候林意远在京城学校里。 呃...... 林意呃了半晌，溜达到书桌旁抽了两张白纸，一拨笔盖，刷刷就开始写： 一、芋泥奶茶，原料香芋紫薯去皮蒸熟...... 二、香芋草莓奶茶...... 所谓的香飘飘奶茶配方，林意他早就记不清了。不过后世曾按照网上流传的网红奶茶配方在家尝试过，这时候，他就以香芋为主要材料，准备先期整出一个香芋系列口味。 市面上这个系列并不鲜见，至少街客已经在开始尝试。 但所不同的是，林意这里是准备让往来顾客看得见原材料，这也是门店装修时，林意特意让装修小哥把柜台前做成玻璃面的原因。 这是市面上所不具备的，这也就是后来奶茶界所炒作的“看得见的原材料”，他准备提前祭出来作为卖点。 谢巧琴就站在一旁瞅着，看着林意刷刷写，忽然道：“你这是在京城喝了多少次？对奶茶里的门道知道得还挺清楚？” ------------ 第75章：归京 对于老妈谢巧琴的这个疑惑，林意没法去解释。 这源于原时空自己在上学时期的一个喜好，那时他最喜欢买香飘飘的袋装固体奶茶带回宿舍当作零食，不做冲饮用，而是在嘴里淡出鸟时撕开倒在嘴里，感受着一下子浓烈而馥郁的奶茶香味。在干吃了那么多袋固体奶茶的某一天，看到朋友圈突然流行起晒图手工自制后，他也曾就动过手，因此记忆颇深刻。 此刻，就在在谢巧琴的注视下，林意写下了三张配方纸，然后拿起来说道：“就先这三个吧，咱们奶茶店开门接客后，先主打这三个口味。” 谢巧琴拿起来瞅了瞅，挺疑惑：“这上面只有原料，但是加多少你这没有量化指标？” 闻言，林意心里吐槽，自己要是能记得每样原料加多少，那不就是最强大脑了？ 所以摊手，只能道：“这个呢，得靠您摸索调和出味道来。” 只是，谢巧琴看这着上面又是红薯又是芋头的，这搅拌到一起是啥子味道，所以挺疑惑：“这能好喝？人家愿意买账？” 林意肯定的点了点头：“噱头越多，年轻人越买账，咱们真材实料。到时候咱们要把红薯香芋草莓酱这些东西摆在玻璃里，让他们可以明目看到！等这样的手冲奶茶做起来后，咱们也在门店里摆上固体开水冲饮的便捷式杯装奶茶！” 固体开水冲饮杯装的便利式奶茶，还要等接下来解决各种奶精、麦芽糖精等粉末配比后再说。这个也急不来，饭一口口的吃嘛，先把首个店铺给做起来，问题边做边发现边解决，打下一个据点！ 谢巧琴宝贝式的将桌上三张纸收了起来，然后突然想起啥似的问道：“那咋这样一杯，得卖多少钱合适？我看街客一杯卖五块钱。” 她考察过市场，根据地段的不同，奶茶价格各不一样。但这五块也绝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在隔壁早餐店可以吃一碗豆腐脑、一碗小笼的。 林意想了想：“咱们就做两种，中杯五块，大杯八块！” 谢巧琴又产生一个疑惑：“中杯，大杯，那小杯呢？大杯得多大？” 林意答道：“市面上常见的那种杯体，算中杯，大杯大概是它的一倍半。至于小杯，就是咱们往后要推出的杯装固体奶茶！” 谢巧琴点了点头，嘴上盘算道：“红薯、芋头这些批发购进成本倒便宜，这玩意儿都能到咱们南湖去收。今后真要做起来了，就让你爸将厂子转业成食品加工厂。但就是这草莓酱的成本，好像不太好去控制......” 在家里，她就是搞财务流水，兵马未动预算先行，是贯彻在她整个来沪前的始终。现在临到要开业没多久了，谢巧琴是不可避免的担忧起开店后的成本和利润问题。 林意转身到房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出来：“用这上面的钱，在没做起来之前，老妈您出人力，钱上面我想先靠自己。” 眼下自己的存款余额应该就剩下不到四万块。 这个数字余额，其实得感谢家里，自打将老妈拐过来后，门店设备、原材料费这些，可一直没消耗卡上的数字。当然，也得感谢此刻的时代，兜里揣着几万块就敢于在沪都启动创业大计。 但临回校前，林意还是想先依靠自己的财力。倒不是家里折腾不起，好歹厂棚流水线上也是每天近千个盗版MP3上下的。但男人嘛，谁还没有一个白手起家说出去可以吹嘘的梦想呢？ ............ 凡事都有代价的。 林意在面前绘出一张奶茶事业蓝图后的第二天。 在厨房间忙里忙出了一阵的谢巧琴端着两个大号玻璃杯出来：“来，你俩尝尝，味道怎么样？” 这两个颜色各异的大号玻璃杯里面，是她按照林意给的配方纸整出的香芋奶茶系列。 身为助理的孙泞，也跑不掉。 接下来的几天，在林意收拾行李准备返京的这些日子里，谢巧琴俨然是把搞出香芋系列奶茶的最佳配比当作最重要的事。 林意也做帮手，大小不同型号的钢勺是准备了一整套，两人是以勺子大小为计量单位，不断调整着杯子里的芋泥、红薯泥、草莓酱、奶精、麦芽糖等等原料的配比。 只是林意也明显感觉自己上厕所的次数都变得了频繁...... 拖到广院春学期报道前一天的林意，拎起行李，一路北上。 二月底的京城天气，依旧冷得像死狗。 好处是，这里室内遍地有暖气，这时候住校，还能赶上集体供暖的尾巴。 “咣乓！” 林意气喘吁吁拎着行李爬到六楼，一把推3614的寝室房门。 不算上自己，五个室友已经来了仨，另两个不用管，京城土著，想什么时候来就时候来，反正就一趟公交车的事儿 “呀！林哥，来啦！” 床位靠门儿的刘晓夏挑了个头，然后继续埋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击着。 “还写着啦。” “可不，WCAO的小论文！”手上码着，嘴里骂骂咧咧。 “瞅你这架势，是刚开工不久嘛。” “哎！诶，老林你寒假做啥了？” “吃喝玩！” “不信，你这就扯淡了，签了公司能让你这么轻松的，你瞅瞅哥们我。” 刘晓夏拍了拍一旁的衣柜，上面正贴着几张照片，是他在央妈春晚舞台做群舞的照片，其中一张还是跟六小龄童的合照：春晚猴年猴戏。 “可以啊，你也是咱寝室第一个登上春晚的男人了。” “屁，在镜头里就晃了两秒！不注意看都看不见。” 吐槽了一波自己春晚经历的刘晓夏，继续低头敲键盘。 这长时间没回校，林意收拾了一下床铺，然后下楼一路溜达到“大超”购买新的生活用品。 所谓“大超”，全称是大学生超市，林意走进去的时候，由于是开学季，结算台前人来人往。 拿着牙刷牙膏毛巾等待的功夫，就听到前面排队的情侣里女生在问：“你们男生，是喜欢安柚琪呢，还是喜欢张函韵？” 男生摇头：“我只喜欢你。” 这小伙子头脑挺灵活的嘛......等在后面的林意眉头一挑，在沪都这年前年后的都没有怎么关注到相关的话题。唐人公司里也不会去议论，毕竟搞影视的，自带看不起搞选秀的目光。 不过，超女......这两位已经展露头角到全民皆知了么？看样子，进入到零四年后，经过前两个赛区的海选，这《零四超女》口碑已经是走向热潮了嘛。 可这才哪到哪儿呢。 林意心想，等到即将而来的夏天，这档从平凡人里挖掘唱歌梦想的节目，在各唱区纷纷酝酿起话题后，是携各唱区均大获成功的火热一下如灿烂夏花般全面盛放。 届时在那星城唱区总决赛的两小时，潇湘卫视会凭一台之力致使万人空巷可不是一句空话。恐怖的两小时收视率，也让“超级女声”一跃成为了一档国民级选秀节目，那一夜，是吹响了国内选秀元年的号角。 跟着排队人群往前，等走至结算台前时，林意恍然：难怪刚才前面那对情侣会讨论啊......摆在结算台玻璃之下的，正是两张“为超女打call”的海报。这“为XX打call”的梗，应该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的吧。毕竟这时候的投票，可不是在鼠标上摁一摁就能搞定的，而是要真金实银的花钱编辑短信发出去。 “同学，到你了。” “哦，好。” 林意将抱着的东西一股脑的放下，看着柜台前的超女海报，心里有种“我已看穿一切”的时空奇妙感。 然后，手指左右滴答了一下海报：“两张海报，各来一张！” 一直忙着结算、动作熟稔的老师傅闻言一抬头，没言语，但眼神的意思已经透露出来：挺贪婪嘛小伙子，一下竟然要追俩。 回到寝室。 林意将卷着的两张海报往床头柜上一贴。 眼光瞥到的刘晓夏嚯一下站起：“老林，你竟然追星！” 旁边室友们顿时展现出一幅发现新大陆的模样。 林意摇头强调道：“我这是在见证难得的平民崛起。” 第一届超女，获得前十名次里的人，在面向全国电视观众前，她们的身份里有学生、有民警、有孕妈......五花八门。不似后来，能入围进来的，或多或少已经带着进圈的经历，平民的身影，逐渐淡薄。所以，这当下这种追星氛围，林意是享受其中的，属于是还算质朴的情感表达，不然等到后来的追星，那就算了吧。 在春学期开始后。 林意开始了教室、食堂、寝室三点一线的生活，五天后，在春学期第一周的这个周六，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洞窟酒吧。 身影在洞窟酒吧门前出现的一刻，酒保小哥瞅见抄手而来的林意，从门前招财猫状态一下浮现出讶然：“嘿！林哥，您老终于回来啊！” 小哥心里是算了算，从跨年夜之后到这阳春三月初，林意应该是有长达两个月的时间没出现。哪像其他酒吧的驻唱歌手，根本就没什么休息，也没有什么春节！在整个后海，应该找不到这么佛系的驻唱歌手，也就是自家老板秦姐这么宽容。 酒保小哥接着问问道：“林哥，您老这次来唱多久？” 林意刷一下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月。” 本次来京，直到四月初才要去剧组报道，这样自己就有一个月的在校期。 跟此前一样，林意走进去后，酒保小哥转头在酒店外重新挂起了闪闪发亮的荧光招牌，照例是五个字：“林意专场月！” 在驻唱台上主导了半小时后，洞窟酒吧内的人流量，是肉眼可见的增多起来。 秦老板是在晚九点抵达到酒吧的，在歇场之际，坐在吧台一旁一上来就问道：“不是说之前演了个剧本么，怎么年都过完了，还没有播呢？” 林意喝着茶润嗓子：“哪有那么快的呢，这后期、售出，可不都需要流程嘛。我只是一拍戏的小生，哪有资格参与到这些后期。” 别说是秦晴问了，林意作为公司艺人也只是一知半解。 只听助理孙泞八卦了一波，似乎蔡老板拿着这部剧邀请了一波卫视购片人，本想着是不是能在几个大卫视上映。但散场后的结果，好像因为档期段的安排不大行。 两人坐在吧台前聊了一会儿。 忽然，手机的QQ响。 林意摁下手机屏幕一看，昵称为“大蜜蜂”，头像相比之前有点小改动：是一个嗡嗡蜜蜂头顶绑着“高考加油”的红色横幅。 “看到酒保小哥的通知，你回洞窟酒吧了？” “嗯。” “你不够朋友，回京了又不说。” “你这还有三个多月就高考，不打扰学习。” “呸，模考550的人不需要学习！” 一瞅这回复，林意没脾气，这就是有校招名额的艺考生底气了。 “诶，不过我是快乐不了的，如今出行家里早送晚接，没得溜了。” “加油。” “哎......问你个事，唐人是不是要拍新剧了？” “你怎么知道？” “我，荣信达，大杨！” 言下之意，她可是荣兴达的艺人，能察觉到圈里的这一点儿动静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林意恍然，荣兴达好歹也是一大型影视制作兼经纪公司，蔡老板这大张旗鼓的在圈内圈外找演员的动静，人家肯定一早就察觉到了。 “你在里面演了嘛？” “我！唐人！大林！” 林意复制了刚才大杨同学的语言风格，同样的眼下之意是：作为唐人一哥，岂可无戏份。 这瞬间引来了她的不满：“你不要学我讲话！” 林意乐呵一笑，这就是没有表情包的时代啊，所有的情绪都只能要文字和标点符号来表达，不然应该是狗图刷屏。 “那我应该恭喜你，在新剧里继续冲冲冲！” “冲冲冲！” 两人关于新剧的话题，并没有过于深入。都是圈里人，圈里事点到即止，尤其是没有公司官宣的东西，无关乎信任，只是祸从口出的道理彼此都明白。 而这QQ互聊的过程，秦晴就坐在一旁，忽然挺羡慕，如今这年轻人的手速，嘿，真挺快诶！ 不过这念头一出，又即刻摇头甩出这样的念头，心里暗忱：我老嘛？不老！ ------------ 第76章：开业，浩荡规模的剧组 一天后，三月八号。 七点四十的时候，林意收到了老妈谢巧琴的电话，香飘飘奶茶冰淇淋店，开业了！ 这年头，横跨两地，并没有视频直播开业这一说。谢巧琴是把电话打开，来了个电话直播，让林意感受个开店首日的气氛。 用谢巧琴的话讲：早八点是烟厂职工早晚班次接替的时候，不管是上班的，还是下班的，这一片区的职工都会经过，是合适的开业时点。 此刻，在沪都杨浦区提篮桥的沪烟路1997号门店前，封闭的落地巨幅已经撤除，左右是并排簇拥的十个花篮。 十一平米的店铺内，连谢巧琴在内一共是有四个人，另有两个守在沪烟厂晚班员工的下班门口，手里拿着一沓新店营业宣传单，随时发给出来的员工。 等到人群汇聚，林意的电话嘈杂里，传来谢巧琴的声音：“各位走过路过的！” 林意能想象得到，这会儿老妈手拿着麦克风的场景，然后就听着电话里继续道： “今天是咱们香飘飘奶茶冰淇淋店铺开店营业的日子，本店作为本土奶茶品牌第一店，所运用到的材料，在玻璃柜内就能看见！新鲜，本土，就连奶茶内的奶精，也是选自于的大白兔同款！真材实料可以填饱肚子。” “作为开店首日，也恰逢咱们妇女节。所以，所有女孩买奶茶的，全部半价。至于咱们的男士朋友，第二杯半价！” “首日开业，我们还准备了精品礼品。凡一次性消费满38块钱的，可以参与抽奖一次，抽中的可获得全新包装的MP3一个，内装百首精曲，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话不多讲，咱们放串鞭炮，这就开门营业！”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随着奶茶店内飘扬而出的馥郁味道，店内开始嘈杂讨论起来。 “您好，需要什么口味？” “香芋草莓……” “……装修很亮，有动画片里画面的感觉。” “这墙上是小书框诶，还有我喜欢的漫画书呢！” “好烫，味道还不错诶，能感觉到芋泥划过喉咙。” “这奶香挺熟悉……”作为沪烟集团框架内的一员，过年给孩子常备的大白兔奶糖就是公司体系内的一个产品，熟悉大白兔口味的这些职工们，在奶茶进口后就有一种亲切味道。 而此刻进店的尝鲜顾客群体其实十分单一，彼此都是沪烟厂里的职工子弟，走进来后，第一感觉就是通透、干净和光亮。装修风格他们说不上来，就有种“从隔壁糊着墙纸早餐店”一下跨越到“光明几净大玻璃”的感觉。 事实上，这些年轻职工们平时也没什么花销，吃喝生活用品都有厂里解决，这会儿生活圈里出现了一家门店新颖的奶茶店铺，就挺稀罕。尤其是，这里还提供漫画书、厚厚的网游小说书等等新颖又惊喜的元素，都是显示出了与普通小店与众不同的样子。 不断是有人流往里走。 林意明显感觉到台前算账的速度在加快。而这些点奶茶声、议论声、味道评价声不断在汇聚，通过手机传导到耳朵里： “老板，我们六个人，各来三种口味的奶茶和冰淇淋！” “行嘞，小哥你消费满38了，可以参与开店抽奖。小章，抽奖箱给这位小哥抽奖。” “......” “诶哈哈，我中了一个MP3！” 抽中的声音很欢乐，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是林意家里流水线上的产物，只感觉抽奖得中的一股欣喜，连带着早上要上班的心情都欢快了些。 而这些声音汇聚到另一端的林意耳朵里，虽然嘈杂，但能够感受到这股子忙碌。 一会儿后，谢巧琴的放大声传来：“儿啊，这边有些忙，就先挂了。” 说着，电话里传来嘟嘟盲音。 林意将手机往旁边一搁，伸展了个懒腰，从卫生间里出来。 电脑前的室友转头就问：“老林，你在厕所里弄啥呢？叽里呱啦的。” 刚才厕所里的动静，可不小。 林意手里转着手机，颇为豪气说道：“以后要是去沪都，想喝奶茶我包了！” 室友们表示疑惑：“你是遇到啥好事了？这是又有新戏拍了？” 林意笑了笑，自己这第一家奶茶门店已经开张起来了，万事开头难，现在是遇山搬石，遇水搭桥，处于走一步看一步的状态，但不管怎么说，这总归是走起来了。 奶茶店开业颇为火爆的两天后。 身处在校园的林意，是接到了来自于助理的电话，孙泞通知自己的剧中搭档要换了。 电话里，孙泞表示公司原先瞩意的赵灵儿一角饰演者刘静那边出了状况，似乎是这边拍摄周期有些长，撞了她的档期，加上片酬方面跟人家的档期相比下有些小可怜，就婉拒了。为此，蔡老板是出面邀请补位了另一位鹰酱籍的选手进来。 不出意外的，这位鹰酱籍替补选手就是刘茜茜。 对此，林意并不惊讶。 另一边，在香飘飘奶茶冰淇淋店度过了开业首周和第二个日常周后，老妈谢巧琴也打来电话。 她是语气挺高兴的给林意算了一笔账。 在吃掉这片区域年轻职工们的开门尝鲜红火之后，奶茶店的日常人流量变得趋缓，用之前的客流量算盈利率显然不具科学性，而在这一片区上下班的日常人流量下，第二周店里平均每天是能够卖出八十杯。 剥掉当下的奶茶杯、原材料、水电费、人员工资等成本，一杯奶茶毛利率在40%，大杯和中杯价格取中位数为六块五，这样每天利润大概在两百来块钱。 这当初店铺购进、装修、冲饮设备等花掉七万块，要三百五十天能够回本。 这笔账算出来后，本来做好“转行三年穷”的谢巧琴，电话里声音挺高兴：“这样一来，满打满算这个小店在一年以内就能回本，食品行业还是有搞头的嘛。” 林意摸着下巴乐呵道：“这才哪到哪儿，等以后广告效应上来，应该会缩短这回本日期的。” 谢巧琴就说道：“打广告？我们一个小门店，哪里需要了，广告也要钱的，你这个在店里放了些漫画书、网游书的主意倒是不错，几个小年轻已经有成为常客的趋势，就是坐在店里时间太长了，咱们这店铺本来就不大。还有，你那个让店里做的奥运款奶茶杯已经使用两天了，我留耳是注意听了一下，感觉是有些早了。” 按照林意的主意，店内的奶茶杯并不是市面上普通的透明玻璃状，而是在下订单时要求生产方在表层包装有奥运元素。 例如： 在杯体表面有“为奥运健儿打call”字样。 或者是绘着“跨栏”、“乒乓球”等等图案。 这种杯子的成本自然是要比光秃秃透明塑料杯要贵上些许的。 这也是林意想要去借光奥运会之下的无奈之举。毕竟在四个多月后的八月，就是雅典奥运会了，新闻里关于国家队备战雅典的新闻每天都在更新着。 林意自然也想要蹭这一波东风。 但想要薅那些零四奥运会的运动员代言羊毛就不用想了，像什么请未来跨栏飞人大刘过来代个言这种事，就属于梦里啥都有。 一来如老妈说的要花钱，对于一个连店铺加装修开业成本七万的小店而言，请人代言就是大炮打蚊子；二来当下的香飘飘奶茶店就提篮桥这一家门店，人家也不会那么掉价到为只有一家门店的个体户去代言。 听着老妈的反馈，林意就道：“等到您儿子我参演的电视剧上映集聚起粉丝后，那时候到店里转一转，广告效应肯定会来的。” 谢巧琴嗯哼了一下，这种参与到孩子成长的事业里，然后发现颇有可为的心情，是美妙、愉悦和嘴角不断上扬的。这边挂掉电话后，她又打向了丈夫林远国。 而手机挂掉后，耳畔回绕着刚才算账的声音，林意滴答着手指，脑海里在想着奶茶店的下一步计划。 自己这首家店铺走的是“重资产模式”，土地商用产权全部要攥到手上，购置门店是阻碍扩张的拦路石，但林意不准备搬开这块重石，当下的房产投资血赚不亏是纲领。 林意准备继续延续这样的模式，至于钱的来源，就是奶茶店的净利润累积加上自己演出费。出演《仙剑》好歹一集一万呢，等第一期演出费到账后，他就准备在沪都这边开两家分店。是的，这尽管自己人还没有进组，出演费还远远未到账，但已经是把款项的用途给安排上了...... 等到三月下旬，助理孙泞来京。 她是来帮助林意处理请假事宜。 由于《仙剑》拍摄周期挺长，等于林意在整个大一春学期就在校呆了四分之一，类似于这样的长请假，这需要报备到校高层。 其实在艺人业内成绩并不算突出的广院而言，这种情况就挺少见的。 不是院内请假严格，而是就没啥人申请。像在同为京城的电影学院，由于明星学生挺多，甚至是有着出校拍戏名额限制的，规定了一学期只允许多少名额长请假拍戏。 林意算是这两年屈指一个。 所以，这按照辅导员老钟的要求，林意是让孙泞带来了艺人合同、演出合同原件和复印件，递交上去报批。 西配楼的辅导员办公室内，老钟是第一次见到林意的助理。这对于老钟而言，都是他两年辅导员生涯的第一次。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场。这耳闻总不如亲眼所见，见到一个学生都有了艺人助理，心里，就有些唏嘘和感触...... 学校方面开了绿灯，整个这一套流程走完，花了两天的时间。 请假的过程里，作为广院能写歌的校园风云人物又要拍戏的消息，不可避免的也散播了出去。班上同学一下子发来祝贺，林意不免是请同学白家楼羊肉火锅走起。 等到三月底。 林意就收拾了行李，正式离校踏上前往沪都的火车。 而从火车站出来后，没有先回唐人公司，而是来到沪交所。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 第一次没有开户资格，但这一次，卡里有保证金，材料也备全。 开户手续完成后，没有多少犹豫，就在交易台前用卡里的两万让交易员买入了五百股茅台股。没有啥炒股知识和技能的林意，就准备怼着这种长盛难衰的股票，走长期持有、蚂蚁搬家的模式。 花掉这点儿个人储蓄后，林意个人兜里又只剩下不到分文，至于奶茶店经营所得，走的都是店面公账，由着老妈谢巧琴掌管着。 沪交所出来后，林意回到住处。 在第二天，就跟着第二批出发的剧组车辆，一路舟车劳顿去往永康。这《仙剑》剧组的第一站拍摄地，是位于永康的《天龙八部》影视城。 这还得感谢张胡子，在他拍摄金老先生著作时，是在这永康的山水之间平地打造出了一个影视城出来，距离另外一个名头更响亮的“好莱坞横店影视城”仅四十多公里之遥。 林意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就发现抵达现场的剧组阵容已经是相当庞大。 这很好数，因为每个人都在按照不同部门，在一个大广场上集中着，每个部门前，都举着一标牌，方便定位集合。 演员方面，除还在路上尚未抵达的外，加上自己数量差不多就有十一人。 摄影团队里有三位主摄手，这三位林意在此前拍摄《新聊斋》的时候都见过，无一例外的港岛背景，这次还配备了五位摄影助理。 化妆阵容里，是由卢老师带队，后面挂着六个人；紧挨着就是梳妆部，由仇老师领衔，身后是七人团队；再旁边的服装团队亦是庞大，宋老师领队，后挂十二人。 这三家是并排一起的，整个服化领域，由陈老爷陈古方负责统一造型统筹，陈老爷属于巨咔，是诸多港影里的御用造型师。 而负责整个造景布置的道具团队，人数则更是浩浩荡荡。 林意眼睛数了一下，道具置景的就有十人，这还没完，另有六人挂着特别道具的工作牌。 在整个道具置景统筹方面，就由林齐雄担当。 跟道具团队同样浩荡的，还有武术动作设计团队。陈卫涛老师担任武指，带着一支十人团队，负责设计整个《仙剑》里的演员打戏。 另有十二人组成灯光团，负责提供四面八方无死角打光。 就这些，林意还没算上现场录音、美工、爆破、现场制片、外联制片、场记、场务等等。 遍眼望过去，整个广场上是密压压的人头攒动，幸好这些人除了行李外，随行带来的大家伙事儿都没放在这里，不然铁定是站不下。 ------------ 第77章：四月芳菲齐聚 随着车辆在外围的不断汇聚，此刻小广场上的氛围是愈发热闹起来。 就在林意四下里打量着广场上的人和事务时，旁边，一道有些机车的声音响起：“诶，你为什么身后背着一个大葫芦状的东西哇。” 林意挑头一看，是Sweety组合的刘萍言和其搭档曾紫乔。 此前在唐人公司内试镜角色定妆照的时候，三人就属于同一批次，还在艺人走廊之下拍了一张合照来着，因此相比其他人是有过一面之缘。区别是，在林意的印象里，两姑娘的棕黄女团发色此刻已经是乌黑。 这两人作为唱跳组合，自然不会是不认识林意后背上这背着的是把吉他，眉眼里的年轻笑意，正在表明这话是一种算是熟人见面的玩笑。 不过，两姑娘确实挺好奇林意进组拍戏干嘛身后要背着一把吉他。这兜里揣一幅扑克倒是很能理解的，背着一吉他进来就有些让人挠头。 这可是进组拍戏诶，眼前这位还是男主演！ 不止是Sweety组合，旁边已经到场的几位剧里角色演员，例如安仪轩、彭雨晏，也同样投来好奇的目光。 说起来，这几个湾岛演员都是打包一起从湾岛来的大陆。这时候的彭小哥，一脸的青春，远不是后来的硬汉模样；而当下的安小姐，还只是一部湾岛偶像小剧出道的小女生。 林意将吉他琴盒的带子往肩膀上腾挪了一下道：“这从早到晚又不全是我一人的戏份，要是得了空，可以放松放松嘛。” 他自然是不可能是说，准备在剧组期间，去写几首仙剑必备歌这种话。 不然，别人以为他是要装杯。 听闻这话，过了春节已是十七岁的刘萍言直撇嘴：“你可是主演诶，还能有轻松的。” 在场的演员们，只把林意此言当作是玩笑之语，想着听说这位是唐人签约一哥，这《仙剑》又是唐人自制剧。换言之，眼前这位属于“太子”，这才轻浮了些。 撇了撇嘴的刘萍言接着道：“本来还能跟你演搭档来着，就是脸上这肉减不下去，所以吴导就让我去演阿奴喽。” 两个角色旗鼓相当，各有千秋，尽管年轻的刘萍言心里倒没有多少对于角色本身的高下之分，戏份也差不多。但跟男一搭戏，同与男二搭戏，站在她所在公司的立场上而言，还是有些不同的。 更重要的是。 公司为了让她争取林月如这个角色，可是让她进行了好一阵仗的身材饮食管理，这年前年后都快吃成兔子了都，春节都不带能放开肚皮吃饱饭的，可即便如此，脸蛋上的两坨肉依旧减不下去。 所以，这会儿，刘萍言讲话的语气里，是有那么些沮丧。 林意自是不知道这其中缘故，潜意识里，与自己在剧中有感情戏纠纷的是她身侧的一位。 于是，眼神朝着一旁的安仪轩，招呼道：“还请搭戏多多关照。” 安姑娘眼睛大厚嘴唇，留着齐刘海，头发垂落着。眼下这发型其实并不适合她，刘海齐着眉头一放就属于是平平无奇邻家小妹，但当三七梳开露出整张脸笑出月牙时，就让人见之忘俗了。 安仪轩见自己被招呼了一声，也轻声柔和道：“多多关照。” 并不似剧中林月如一开始刁蛮大小姐形象，初来乍到的她，面对陌生的环境，交流说话挺被动，属于“别人不跟我讲话，我也不会主动说话”那种类型。 这就挺神奇，许多演员也是这样，生活里的性格是一种模样，往往在剧中饰演与自己类似性格的角色时就不大能演得好，反而是与自身性情相反角色，却是能如鱼得水。 俗言道：三岁看老。摆在这十七八的年纪，眼下这些姑娘谈吐之间所表露的性情，其实已经可以预示未来人生。 像性格有那么些跳脱的刘萍言，明显进圈时年纪挺小，出道后诸多MV又是走甜美路线，所以很会笑，放在陌生场合里就挺能活跃气氛，但似乎就是不太会拒绝。这样的性格，或许才让今后的那位阮先生轻易拿了一血。 而人前这不怎么说话的安小姐呢，虽然也只是读了个专科毕业，但出道时已芳龄二十，人生观价值观在念书过程里已渐渐成型。虽然吧，日后在大陆事业发展挺佛系，随风随水的，但毕竟生活顺风顺水。 看着眼前两姑娘，此刻林意这位自诩为“圈内算命大师”而言，自认已是能看穿诸多命运，包治百褂的那种。 呃......这样说，好像也不是那么的绝对，譬如对于正在埋头公关高考的大杨同学而言，林意就不太确定这位明显被自己兴趣带弯到酒吧蹦迪、嗓子不合适但没事儿还喜欢麦克风前吼两嗓子的大杨同学今后会如何？在离京前，他记得这位大杨同学挺豪爽的约定说要肩扛音响脚踩摩托出去炸街，作为自己高中渡劫的庆祝方式。 招呼完两位姑娘后，林意又跟一边的彭小哥打了个招呼。 彭雨晏笑起来很偶像剧，有那么点腼腆，遮眼的刘海很有种夏天男偶像的味道。 不过，讲真，这位彭小哥的普通话发音也挺感人。难怪《仙剑》要配音的，不然这机车的说话腔放到内地市场，保准内地观众一秒出戏。 接下来，林意眼睛又看了看在场的其他演员。 都一一招呼了下，没有男一的居然自傲，更没有所谓咖位的架子。 不过，在挨个儿打招呼的时候，挺突然的，是被站在人群里一位姐姐狠狠震惊了一把。这位刚隐绰在人群里没注意，名字其实林意叫不上来，自我介绍后才知道叫张倩。 但看到这张脸，对于其在剧中所扮演的角色，那才是印象深刻得一地，这可不就是《仙剑1》里面的那个“舍丹救夫”的蝴蝶精么！ 妹妹虽然可爱，姐姐才是真理！ 林意表示深以为然。 如果这还想不起来，那对于这位蝴蝶精的丈夫一定不陌生。 呐，就是那个《隋唐》里扛着板斧、《蓝月》里叫着“是兄弟来砍我”、舞台上光着头唱着“醉卧于沙场，听呐喊的沙哑，笑看人世间，火树银花......”的张伟建。 面对林意的招呼，张倩笑着回应。两人在戏份里交集并不算多，属于主角李逍遥刷地图时的一个小关卡，此刻过来也是因为她戏份排在前的缘故，拍几天戏份就能杀青。 回忆着剧里会出现主要角色，林意四下看了一眼周围的演员，脑海里有印象还没到场的就三位：酒剑仙的扮演者谢俊豪；赵灵儿的扮演者刘茜茜；圣姑的扮演者何彦霓。 当然，可能一部戏从头拍到尾，有的演员也不一定能碰到面，大家在剧组的时间段毕竟不同。 当下，林意算是把在场的几位就都认识了一遍。 就在演员组这边在互相认识熟悉交谈的时候，其他各部门也在熙熙攘攘着，每个部门里都有来自于各自领域的大佬，平时难得一聚，此刻在这里相逢，就很有得聊。熙攘的氛围，是让四月初春挺寂静的天龙八部影视城广场上如同茶话会一般，火热，而又炙烈。 不久后，话筒打开，刹那是蜂鸣一下，然后就听到：“喂喂喂，大家静一静！” 蔡老板的声音，是从前排台阶往下一路传荡。 这么多人，讲话仅靠剧组“大声公”都是不大够用的。 蔡老板这会儿是拿起了话筒，面前的广场台阶上也是摆上了两个音响。 两音响的共鸣传递之下，声音颇有浩荡之势的顺风传荡到众人耳边，场面渐渐是安静下来。 蔡老板就开始说道： “待会儿，每个组的负责人到我这里，大家也不要自个儿乱跑，我们先分配大家的宿舍。然后自己的东西照料好，行李财物跟人走，东西丢了可不好找。” “现在，我宣布一下接下来的大致安排：四点到五点，给大家安排宿舍。然后今儿就没事儿了，大家赶了一天的路，都是很累，咱们配合着能尽快吃饭休息。” “接下来的三天里，我们就要先在永康这边布拍，顺便等人到齐。明早我们也起晚一点，八点集合放早饭。然后各部门在负责人带领下先熟悉起来。除演员在编剧导演组带领下去熟悉自己第一场要拍的戏外，其他人都要先帮着摄影道具组搬运布置......” 没有社交群聊的时代，剧组开拍前的事情职责分配，并不能如后来那般在群里艾特成员。 蔡老板就站在两个音响后面，向着大家伙宣布接下来三天里的大体计划。 同此前拍摄《新聊斋》时不同，这次在《仙剑1》拍摄之前，公司那边暂时没有筹备中的其他影视计划，换言之，这个花重金签下游戏改编版权的《仙剑》，是目前唯一项目，也是重仓押注的。 所以，蔡李两位老板是联袂进组了，一个总制片，一个总导演，摆开眼下这么浩荡的大摊子，成本投下一大截，对此是寄予这厚望。 一小时后。 林意下榻的宿舍敲定了。 同为室友的，是彭雨晏。 这样的安排是考虑到两人有那么些兄弟戏份，平常可以熟络，这样在剧中也更容易相互沟通。 这算是两岸兄弟情了。 不过宿舍是三人间，还留着一个空着的床位，等待另一位租客。这属于是莫得办法的事情，剧组人数过于庞大，考虑到集约性，不少房间都是加床挤一挤，剧组上下不存在单个包间。 宿舍里的床位也并没有空置多久。 就在剧组在永康天龙八部影视城有条不紊进行着场地熟悉、布拍各项工作之际。 第二天。 演员组内是新进了两人。 上午来的是酒剑仙谢俊豪，剧组里为数不多的港岛演员，普通话有一股闽南风格，加入到林意和彭雨晏寝室里。 一下子，就变成三地联欢会。 而下午时分。 演员组集体在往来忙碌的剧组边上学戏的休息间隙。 “哎，你们快看来的那个姑娘。” 不知道谁先起头喊了一声，林意严重怀疑是活泼的刘萍言，然后又听有人道：“咱们的女主应该是来了，肯定是来饰演赵灵儿的吧，难怪特意找来了，多好看的一人儿。” “哦？” 林意扭着脖子到一个角度，就挺费脖子的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姑娘在旁边另一位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带领下走了过来，开来的车就停在边上。 姑娘标准的鹅脸蛋，不尖锐挺柔和，偏丹凤眼，五官占面部的比例并不是很大，这种足够的面部留白让她演起无表情戏来会天然加成。与当下诸多同龄的姑娘不同，眉眼之间有股英气儿。 跟着她一路走来的女人打扮也很时髦，如同平常里往来公司的蔡老板，走路而来有一股气质，不疾不徐的，据说是科班舞蹈出身。 “她是不是在《天龙八部》里饰演王语嫣那个呀！” 有人认出来这姑娘往昔扮演的角色。 众人声里，刘茜茜和一旁的女子在外围场务的指引下往这边走来。 近前了，一旁的中年女人主动招呼道：“你们好，这是我们家的刘茜茜，我是她的母亲。路上耽搁了一点时间，很不好意思。” 瞅着停在路边的车风尘仆仆，这架势，大概率是女人驱车一路护送至此。看车的冒烟筒，左右车屁股是各一个，这刘茜茜小仙女的家境应当相当不错。 刘茜茜在母亲的身影笼罩下，笑脸盈盈的也打招呼道：“大家好。” 声音有些奶萌，眸子打量着未来要搭档的演员们。 她年纪并不大，算起来是跟刘萍言年岁一样。 但真要论起来，人家比林意还要高一个年级，是京影在读大二生，校内最年轻的一个学生。事实上年纪却是要比林意小两岁，这是她之前在大洋彼岸念书学年制不一样的缘故。 看着互相介绍打着招呼、尤其是几个女孩间友好招呼的场景，林意一挑眉：这一下，有那么点芳菲齐聚的意思嘛。 ------------ 第78章：仙剑开拍 演员们彼此见面后不久，蔡老板是走了过来。 跟着刘茜茜同学的母亲打了个招呼。 看着两位女人彼此招呼的样子，林意感觉两人气质就挺契合，都有种女强人的风范，就属于是那种“见人气宇轩昂”的类型。 见面客聊了一会儿后，蔡老板继续回到里面忙碌诸事。而刘妈妈也在叮嘱了一下刘茜茜后，将停在路边的汽车开走。 看到有新人加入进来后，演员组这边研究戏路的工作就继续进行。 新加入的刘茜茜捧着剧务拿来的剧本，一脸认真在看，由于她是以替补选手身份拿到赵灵儿这个角色的，对于剧本还远谈不上熟悉。 她说话不多，都是侧耳在听。 听着编剧们时不时说某段剧情要怎样表达展开时，她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当初蔡老板面邀自己饰演赵灵儿一角时，说出“剧本现在不熟悉也没有太大关系，我们有的剧情要现场推演出来的”这一句话了。 到了晚间时分，《仙剑》剧组开始封闭要拍摄的现场。 一来，封场是为了拍摄期不会有游客乱入，毕竟在张胡子的《天龙八部》播出后，永康这边的日接待游客还挺多。 二来，这拍摄地段上的场景已经搭建起来，不封场要是遭到破坏，辛苦搭建起来的道具部可能要欲哭无泪。 不过，有一说一。 这《仙剑》场景能拍摄起来，某种程度上得感谢张胡子。 拍戏的地方，是张胡子建设起来的，唐人公司以剧组身份只需要付一些场地租赁费用；而拍戏的女主角，也是深受张胡子镜头下王语嫣一角的启发。 第二天。 鞭炮声里，在蔡老板、李总导二位带领下，整个《仙剑》剧组浩浩荡荡二百多号人，同时在几个受邀媒体的见证下，是举行了盛大的开机仪式。 “拜！” 一声令下，两百多人的队伍是浩荡朝着香案鞠躬而下。 作为港台班底的剧组，对于这样的开机仪式就相当重视，从导演组到各部都在尽心尽力，认认真真做好形式。 这时候，要是有航拍器视角，就能看到这样的一幕：在一个摆放着微笑眯眼猪头香案前，一台摄像机红绸布盖着，第一排蔡李两位老板并肩而立，后面按照各部门分门别类浩浩荡荡，其中，演员们已经是剧中的角色扮相。 而在开机仪式后。 关于《仙剑》开拍、角色定妆的相关消息，也是在唐人公司宣传部和现场媒体的推动下，也快速向外散播了出去。 反响最大的是这款游戏的游戏迷们。 来自于他们的舆论并不好。 尤其是针对李逍遥、赵灵儿这两个在玩家心中几乎已是“白月光”级别的角色，作为仙剑的元老级粉丝，游戏迷们心中潜意识的就会认为无可替代，任何人来演都是信仰的亵渎。 这时候，要是翻开网上论坛帖子，就会发现类似于： “这谁啊！也配来演我的李逍遥？” “选角眼瞎！” “剧照里这头上戴的卷边布帽是啥玩意儿？” “从没有一天会想到，金老先生的王语嫣会和仙剑的赵灵儿画上等号。” “承认神仙妹妹虽美，但也不是心中的灵儿。” “......” 这样的网上游戏迷的情绪抵制是纷纷繁繁，刘茜茜因饰演过《金粉世家》和《天龙八部》两部重角儿戏，已经是积累起了一批粉丝，这些拥趸会回击那些开黑的言论。相比之下，《新聊斋》拍完还没播、素人一枚的林意可就有些惨，少有去帮忙回抨的人，除了往昔里的一点儿朋友。 不过，外面的这些纷纷扰扰并没有打扰到剧组工作的正常开展。 是根本是没时间去关注。 或许公司方面会留意舆论的发酵，但是剧组这边，开机仪式结束后，就已经是开始进入到正式拍摄进程里。 拍戏的日程安排得挺密集，毕竟两百多号人的人吃马用，每天就是一笔巨大开销。 而在开始拍摄的两天里，先是拍了一点边角散戏，让剧中担任主要角色的演员都在镜头前走了一遍，作为剧组运作的磨合。 但尽管是边角戏，作为男女主角的林意和刘茜茜，诸多戏份都是与两人相牵连的。 例如，开始拍摄的一场“灵儿麻袋戏”。 剧情是李逍遥从仙灵岛归来后忘记掉岛上一切，孤身一人的灵儿被拜月手下装进麻袋搁在客栈房间，两人再度重逢。 导演组对着拿着台本的两人要求：林意要拍出初次见面见闻仙女的雀跃，而刘茜茜要表达出重逢的欣喜。 都是欢喜，其中意思却又有差别。 这是两人镜头前的初次合作，在没进组前，彼此没见过一次面，说过一句话。 “准备好了吗？” “嗯。” 刘茜茜点了点头，然后，两脚踩进麻袋里，旁边道具老师拎着袋子口往上一提，她整个人身型就不大，麻袋这一提溜，整个人就没入在内，然后封口打了一个活结，配合着坐靠在柜子旁。 要开拍前，吴景源叮嘱道：“林意你放开点，人家女孩进麻袋都不紧张的，你紧张个啥？诶......等等，你在解开麻袋前有点面对未知的小紧张是对的，但是一会儿人姑娘露出来后，你脸上表情一定得换！” 吴导以为，林意这时候调度出来的“紧张”，是对于剧本的一种理解。想来也是有理，照剧情来看这是偷摸进房打开未知麻袋，应该是要表露出这种紧张之情的。 一旁林意是重重点了点头，心里默念着“我是李逍遥”去代入游戏。 但其实，他刚才的紧张并不是出于“对剧本的理解”，而是单纯的上阵开拍前紧张！ 这可是刘茜茜诶，众多荧幕屏幕理想型，现在合作拍戏，谁又能心如止水的。 “开始！” 场记板已经落下。 按照剧本设计，林意嘴里念叨着“吃了我的泻药，休想走出茅厕”的台词从床榻帘子边挑开，双手撑地缩小身型的脚步轻轻来到柜子麻袋边。 探出手试探着摁了摁麻袋，张望着四周起身要解封口。 一旁的镜头渐渐怼了过来，准备拍摄灵儿从麻袋里显露而出的画面。 到了这个时候，林意发现忽然自己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紧张了。 原因很简单，当揭开麻袋口，一张原本低头双眼闭着、此刻在自己一声“姑娘”呼唤下仰面抬起头，眼睛迷糊着露出一张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桃花脸映入眼帘时......太美了！ 林意当然认为，自己这并不是馋人家身子，而是特别容易入戏，情绪自然流淌。 “咔。” 导演组喊咔，三位导演和总导李国利都挺满意。 “林小子眼里有戏……” “眼神难演，不错，难怪老吴你对他夸口不绝。” “嗯，两位小年轻不错，开了个好头。” “好，下一场！” 梁升权、麦观芝两位导演以及李国利这位挂职总导，是现场第一次看到林意的表现，带来的初始印象，尤其眼神戏，就觉得这年轻人挺不错。 喊咔归喊咔，下一场继续..... 就是这种忙碌里努力融入剧中角色的状态，让此刻在网上处于游戏迷舆论风口的两位年轻主演，是更没心情去管理别人的舆论。 而这两天的非拍摄时间里，作为男主角的林意，其实与自己剧中的女一号刘茜茜交流并不算多。 刘妈妈对自家女儿的看管挺严，在剧组，其他演员最多只是助理在一旁搭把手，但她是唯一的一个有家长跟班陪同的。并且，她是自掏腰包给女儿租了一个地方，距离剧组集体宿舍很近，负责照顾衣食起居。 不过难得的是，这倒没养成刘茜茜大小姐的脾性，挺随和的一姑娘，谈吐起来像邻家小妹妹。照样一起吃盒饭，不搞特殊化，在编剧导演讲戏时也很谦虚的听着，学着武指教给自己的动作。 两天的开拍后，导演组安排了开拍以来的第一场硬戏：酒剑仙出场！ 道具组已经把场景布置完成。 拍摄地选取在一栋朱红色木牌楼之下，油漆都是前晚新刷上去的，牌楼屋檐是典型的中山雕镂设计，另外还推出了一些竹条编制的小商铺子停在路边。 要出演的是七个人：林意、刘茜茜、谢俊豪、李大婶的饰演者杨琨四个人，外加三个饰演拜月手下的群演。 这会儿已经是一身戏服和妆容，就准备等待开拍。 武术指导陈伟涛则是上前讲解着动作要领，七人里的林意听着，有些挠挠头：这好像跟印象里酒剑仙那王炸出场方式有些不一样呵。 该不该提出来呢？ 林意有点儿纠结。 尽管蔡老板在面签合同时鼓励自己发挥编剧潜力，和诸位老师间多说多学，但这位陈武指自港岛而来，手底下又率领十人团队，心气儿自然是有的。 要是自己上去就说“不对，这出场动作不应该这样设计，而应该这样这样......”，那就是一铁头娃。 可不说吧，又心里十分纠结着，酒剑仙诶，当年对这个角色初始的第一印象，就是未见其人先闻其人的那王炸出场。 就在这样的纠结情绪里，动作预演了几遍后，场记走至镜头前打板了。 拍摄开始：李逍遥和灵儿上前拉起帅不过三秒的婶婶，往后直跑，三个带着圆润锅盖式斗笠的拜月手下联袂追赶而上。就在这时，吊着威亚手持一柄清光凛冽剑的酒剑仙从天而降，现身阻拦在了中间。 谢俊豪的老演员职业素养相当好，威亚之下重心难控的他，站在地盘上却很稳当，很有港岛武打片的利索。 然后提剑就要继续动作。 但就在这时。 “咔！” 吴景源看着监视器，凝眉不语。 旁边的梁升权问道：“怎么了？” 说是导演组，但现场喊咔权是放在吴景源手上。 提着剑的谢俊豪眼睛看过来，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自己刚才威亚的哪一个环节动作让导演喊了暂停。尤其是，吴景源的目光，还一直看着他。 然后，就听吴景源皱着眉道：“就感觉这套出场方式，始终不够酒剑仙人设的沧豪气息。” 闻言，谢俊豪是有些舒了一口气：原来导演是对这套动作本身设计不满意，而不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表演。 回看了两遍监视器内的回放画面，麦观芝也赞同的点了点头道：“酒剑仙这个角儿有诗评两句是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就御剑乘风这四个字而言，刚才的出场感觉是有点儿乏力。” 负责武指的陈伟涛咂了咂嘴道：“这套出场方式，昨晚咱们不都研究出来了么？” 他心里有点情绪，作为剧中主角的授剑师傅，对于酒剑仙的武打动作设计，动作团队这边也是挖空一番心思的。在参考了游戏中动作的基础上，力争是想要去做到“华丽好看、危险性和‘演员能否做到’这三者之间的兼顾，可这很难的好吧。 吴景源坚持着自己的意见：“昨晚交流商量的时候，咱们就有纠结过在这个酒剑仙应该如何出场上，提出的方案只是说先拍出来看一看，但镜头里看来，总感觉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没有拍出想象里的效果，导演组之一的吴景源不太满意。 这一下，剧组就出现了停摆。 作为自开拍以来安排上的第一场大戏，就出现难以推进的问题，这让现场气氛变得有那么些焦灼起来。 监视器前的讨论里，关于酒剑仙的出场方式，武指陈伟涛与三位导演团之间是产生了意见分歧。 年轻的演员们不敢说话，旁边的工作人员也避免发声，生怕触了霉头。 这时候，应该是总导李国利出面协商的时刻。 但林意眼神撇过去时，发现他也在低眉沉思着。显然，他也觉得刚才酒剑仙的出场是不是差了点意思，可又没有更好的思路去提出来。 站在一旁的蔡老板更是锁眉，她擅长识人善任，可镜头导戏并非她的专业。对于这样的场面，她心理准备更多是放在编剧方面，毕竟有不少台词剧本要现场编演，为此她开拍以来是经常跟进编剧部门，没曾想，却是在动作设计板块出现了意见分歧。 不能这样下去了......林意觉得，这种气氛继续下去，让人愈发压抑。 ------------ 第79章：我有点不成熟的想法 就在林意想着怎样提出自己意见，不然感觉这么多人怼在空气里看着监视器前几位大佬商量不得劲儿的时候。 导演组和武指团队这边，针对于酒剑仙的出场动作设计，继续不断的在相互讨论，出于对戏里角色出场更大气这一目的，都在相互提着意见和看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蔡老板见久商不下，干脆提议：“要么这场戏先放一放，先拍摄其他的。” 蔡老板的想法是，剧组开展拍摄的效率是一定得保持的，不然这么下去太耽误工时。 本已经从演员里踏出一只脚的林意，是默默缩了回去。相比于现在，他其实更愿意像是在剧本交流这样的场合提出一些看法。 在剧组的这两天，他就发现，由于《仙剑》采用导演组的模式，而且都是各自领域卓有建树的成名者。这种模式好处是想法很多，此刻这监视器前七嘴八舌的架势都才思敏捷，但坏处是众人形成统一需要意见磨合。 可是，面对蔡老板的提议，导演组的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摇头，就连总导李国利都道：“问题摆在这里，至少今天拍戏时脑子里就一直在想。” 这就是导演与制片角度的不同，对于导演、尤其是对拍摄作品有所要求的导演而言，一场戏没过去，势必成为心理的疙瘩。 一言被否，蔡老板表示心累。 这些人哪儿都好，特别的专业，就是拍起戏来，都是些败家货。 说重拍就重拍，忽略成本花费，以前在港岛合作时，也没感觉这些人有这些毛病啊。难道是现在到了内地，发现盒饭成本降低下来、演员成本和群演成本也降低了，结果露出了本性？ 可自己该怎么办呢？人都是自己和老李找来的，就是希望将《仙剑》这部饱受关注的游戏改编出来，做成唐人成立以来的招牌。 诶！ 身为制片，她可是管钱的，她准备今晚召集主创团队谈一谈。 眼瞅着僵局继续，林意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相信这些导演、编剧和武指这些人集思广益之下，到最后肯定是能想出原时空的版本，但时间肯定是要耗费下去的。 而这些时间耗下去，到时候要是去赶起周进度，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些演员们，大半夜的顶着灯拍戏肯定免不了。 眼瞅着身边的演员，都在低头看着剧本作思索状；至于一旁的工作人员们，垂手站在一旁，神游天外物我两忘。 “咳咳。” 林意喉咙里咳嗽了一下，从原本身处在演员群里低头看剧本的状态露出了一些身位。 监视器那边的大佬们，继续着讨论，对于这边的一点声响充耳不闻。 反而是旁边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几乎是唰一下瞅了过来，眼神里仿佛在说：“别出怪声，小心触霉头的。” 与此同时。 正焦心于拍戏进度的蔡老板，是对于剧组里各动态都相当敏感，在林意发出突兀一声咳嗽后就转头过来。 林意的眼光与蔡老板对视上去。 没来由的，蔡老板是想起在《小倩》剧本提交的一刻。 不由的心里一动，蔡老板是脱口而出的问道：“林意，你是有什么看法？” 这句话一出，就连监视器前的大佬们都停下了讨论，转头看了过来。在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林意的身上。 血液一下子上涌。 后背的热气在蒸腾。 林意承认，在所有目光汇聚而来的一刻，自己心态没有想象中的稳得住。 不过自己这会儿已经是被蔡老板点名了，林意也不会说自己是喉咙痒涩，就卷着手里的剧本纸张开口说道：“关于酒剑仙的出场方式，我有点不成熟的想法。” 不成熟的想法？ 除了吴景源，监视器前的诸位大佬，眼神里透着古怪。 尽管听说这个小年轻能写剧本，但这会儿从他嘴里说出来这话，心里就有些不大对头。 就身份地位完全不对等嘛！ 在他们眼里，林意就是唐人旗下的一个小艺人，没有什么作品，唯一能在酒桌上被拎出来说道说道的就是写出来的剧本被吴景源拿过去拍成了单元剧。 至于另一边的其他人，脸上就更是讶然。 主要是演员们，他们都没有经历过吴导执拍的《新聊斋》剧场，没见过小林编剧在拍摄其中《小倩》这一单元剧时相谈甚欢的场景。 心里就默默在想： “这莫不是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跟蔡老板之间是什么关系啊？蔡老板都主动问他有什么看法，有古怪。” “都这么有勇气了嘛？导演武指都统一不了的事，这时候站出来说自己有想法，嘿，真敢于去插嘴呀！” “这也太敢去表达了吧，这时候说不出个子午卯来，剧组里怎么混呀。” 演员里，多是些小年轻，这会儿就挺佩服林意说出这话的勇气。 而年轻大些的谢俊豪，也挺不可思议：这在港岛，怕不是要被导演甩两个嘴巴子？得是神经有多大，才敢于说出这话啊！ 一旁，倒是之前跟着拍摄《小倩》的工作人员，在简短错愕了一下后，脸上露出“哦，小林编剧又有想法了”这种神色。 “你说说看？” 导演组里，吴景源开口道，并且心里浮现出一点期待。他是与林意合作过的，在此前拍摄里这位年轻人给自己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总能有点出其不意的想法。 林意顶着聚焦而来的目光，开口道：“是不是可以先让剑从空而降，人先不急着出现，然后在豪爽大笑声里，谢老师再以身体横躺张开双臂的姿势，着落至剑柄之上！” 他边说，两只手边比划着。 这...... 就在武指陈伟涛正脑海里勾勒着这要动作、准备评判时。 旁边，吴景源眼神蓦然明亮的点着手指就说道：“这个好，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个出场符合人物性情不说！磅礴，大气，有画面感！” 吴景源一下就领会到林意所要表达出来的意思，这可不就是他需要的那么一点儿的感觉么？甚至于，他已经想到配合大气一点的BGM和特效，这一定燃得起来！ 他很赞赏的看了林意一眼。 这套出场设计得太好了，在他的脑海冥冥里，就感觉差一个小小的宣泄口就能设计出理想里的出场画面，但就是卡着说不出来，现在被这个年轻人给打通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自己这种感觉。 在拍摄《小倩》单元剧是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而一旁。 陈伟涛本想说出口的话，顿时静默不语，他一个专业武指，提出的动作方案在导演组面前居然没比过一个大陆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而心思活动同时堙灭的，还有刚才在心里佩服林意敢在刚才这场合开口讲话勇气的年轻演员们。 他们看向彼此，瞠目结舌里。 本以为林意是胆大包天，不曾想是一言中的！ 运气这么好的？ 这一刻，静静站立在演员队伍之前一个身位的身影，很是晃眼！ 而在监视器前，在场的都是业内大佬，领会水平很在线。他们在脑海里勾勒出一番，在对比刚才的一系列想法后，就生出了“诶，这样设计确实不错”的感觉。 当下，又彼此交流起来。 不过不是相互否定，而是围绕着林意提出的这个点扩展开来。 例如，一剑自空中来，笔直贯地后，配合上四面爆炸的特效； 再比如，先给这柄剑一个镜头特写，吊足酒剑仙登场前戏等等细节。 讨论里，爆破组和灯光部负责人被叫了过来，来验证这些想法的可行性。总之，刚才对于“酒剑仙该如何出场”的困顿点，如茅塞顿开般一下子被打通。 而在提出想法后，林意似乎是被导演组“丢弃”到一旁。但显然，在旁边人眼里，已经是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虽然此前林意是男主演，灯光镜头都在围着他来，但大家都是话语权不重的一枚演员而已，可现在，用句通俗话来讲： 之前主角的光芒是灯光老师打上去的，这会儿，却是由内而发！ 不久后，在导演组的发号施令下，威亚重新调整，爆破老师在预定地点铺设拍摄用炸药，重新的片场准备开始，剧组也是重新动了起来。 谢俊豪被叫到一旁，对着远处空气，开始临阵练习“哈哈哈”的豪爽大笑。 这其他演员等待之际。 剧组里性格大咧、与林意算是熟悉一点的刘萍言，在旁边拿着剧本道：“刚才你可真敢说呀，那样的场合我都不敢呼吸大声，不过你可真厉害，居然被你说中了。” 旁边的演员们，有意无意投来注视的目光。 林意说道：“如你所言，说中了导演想法运气好。” 姑娘撇了撇嘴。 几颗年轻的心里，有那么点儿心想也是：大家都十七八九的年纪，差距不会这么离谱吧。 但是，这样的心思，很快被走来的蔡老板所打破。 因为就在当下演员间相互说话里，蔡老板特意来到林意身边，赞许道：“之前就跟你讲过，要是拍戏过程中有什么想法就表达出来，刚才就很好！” 林意手里卷着剧本，笑了笑。 但旁边的年轻演员们，宕机了：蔡制片刚才这话是啥意思......难道刚才的发言，不是运气？ 一番道具组、灯光组、爆破组、威亚组的紧张忙碌下，不久后，片场准备就绪后。 这场“酒剑仙”出场的戏，重新开拍。 按照林意“未见其人先闻其人”的提议，这场戏最终呈现在镜头之前。 拍完后，武指陈伟涛特意跑到监视器这边，看了一下拍出来的画面。看完后，坐在一旁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里，心想：大陆仔这么靓？倒是之前提出否定意见的吴景源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上。 林意宿舍里。 三个男人剧组脚，鞋子一脱之后的味道，室内并不需要蚊香。 不过，身处其中的林意、彭雨晏、谢俊豪三人，鼻子已习惯性失灵。 三人的姿势可谓是相当的统一，都是身体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脚丫子浸没在脚盆里，烫得脚底脚背一片通红，脚盆旁边随时放着可以添热水的茶瓶。 作为宿舍年纪最大、今日又是当事经历者的谢俊豪挺感慨道：“林意，今天多谢你救场了，不然我今天这场戏可难演嘞！” 他是真诚感谢，毕竟自己是这场大戏的饰演者，是这场戏里的主角，今天这场戏要是一直过不去的话，自己肯定压力大。别的不谈，光反复试戏就要累死个人。 林意眼睛眯着回答道：“谈不上救场的，导演武指们意见统一是早晚的事儿，我是不想拍戏拖得太晚就冒昧谏言了。” 彭小哥尤然是后怕的佩服林意的勇气：“今天你但凡说得不好，就撞枪口上了！” 闻言，林意双手抱着后脑勺，看着宿舍简朴的天花板，心想：我林某人只会撞穿枪口。 与此同时。 与唐人剧组隔街斜望的刘氏母女套间里。 刘妈妈正在为女儿煲牛奶粥，为了不让女儿在剧组里搞特殊，她平时不方便送饭，只有这晚上回来后开点小灶。 正处于长身体年纪的刘茜茜同学坐在凳子上边烫着脚，边说起今日发生在剧组的这件事，这是母女俩一天里最常见的相处话题。 刘茜茜脸上跟讲故事般的说道：“......妈妈你都不知道，当时他怎么敢当着那么多导演面说想法的，最后还被采纳了！” 姑娘家白天在剧组除了背单词，话不是很多，但回到住处后，就跟打开话匣子的百灵鸟一般，滔滔不绝。 刘母端着牛奶粥走了过来，挺惊诧的问：“吴景源听完就点头采纳了？” 刘茜茜摇了摇头，眼睛里讲故事般的挺兴奋分享道：“不止是吴导呢，其他三位导演在拍出后也赞口不绝的。” 刘母听完女儿分享的今日份剧组故事，并无什么表态。青年俊秀她也算见识了不少，可自己不照样跟那人离婚了么，这并不能说明啥问题。 这一夜。 裹被入眠的诸多寝室里，“林意”二字，成为不少睡前讨论的字眼。 ------------ 第80章：桃花和沐浴 天龙八部影视城附近，有一处地方叫五峰书院。 这里依山傍水，曲折回绕，郁郁葱葱。在抗战年代，这里曾是浙省临时政府办公驻地，因此各式阁楼、池塘、角檐、山石、绿植小景点并不缺。 平常的日子里，这里就是一处文保单位，平常会用来接待一些单位进行思想教育活动等等。 但在这春光明媚的四月中旬，《仙剑》剧组进书院之内，主要是取景来拍摄李逍遥和赵灵儿仙灵岛相遇等诸多戏份。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登上山，进入五峰书院里，就充分验证了这一点。 但其实今年的天气比往年平均气温要低，桃花盛开比往年的时节是慢了些许，剧组方面在踩点几次后，选择先拍摄其他戏份，特意是等到这山间桃花开放的时节上山。 抵达至此的剧组，规划要在今日拍摄至少五场戏，其中一场就是灵儿沐浴出场，以还原游戏里的名场面。 在书院里一落脚，道具组就在置景统筹林齐雄的带领下，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穿上水裤，进入池塘里，从岸边到池塘里是排成一排。 尔后。 从水塘边将一支支道具荷花荷叶传递着插入到荷塘泥里，这些道具荷花是做得以假乱真，荷叶绿翠，荷花粉红。 没办法。 桃花的花期还可以等了一等今儿过来拍摄，但荷花普遍七八月份盛放，唐人的目标可是要在那时完成拍摄的，自然是不可能等到荷花盛开去补拍。 池塘里的水是活水，源头是从山间丛林沟壑里汩汩汇聚，林意伸手感觉了一下，这水很凉，就跟深井水一样的刺骨。 林意甩掉手上的水珠，他想起当年在电视里看到这段“灵儿出浴戏”的时候，就觉得这世间所谓的“出水芙蓉”不过就是这样了： 在氤氤氲氲的水雾浮气里，神仙姐姐藕臂从水里轻轻扬起。凝结在赛雪臂膀上水珠晶莹剔透，露出水面的肩膀圆润多珠，偏首浅笑里，巧笑嫣兮，盛放着这年华里最美好的风景。再配上麦大仙为此而独家打造的《千里姻缘一线牵》小曲，经典由此诞生！ 林意这会儿用脚丈量了一下小池塘，池塘不算大，条件属实有点简陋，这会儿被道具组上去一折腾，里面的水其实就有些脏了。 看完池塘这边，又沿着碎石路往前溜达，想看一看还原游戏的绝美桃林是怎般模样。 走了两步，一片嫣红桃林就映入眼帘，春风浮动里，枝丫轻摇。 但奇怪的是，身旁的这株，却是没有桃花香气。 林意觉得怪异，凑上前盯着花瓣瞅了瞅，然后上手捻了捻，卧槽，假的！ “这些假桃花树咋做出来还摘下去的？”林意喃喃道。 “你手可别乱摘，这是我和林老师带着道具组的十几个人加班加点，找了些木头布艺剪纸一个个粘上去的。”这时，一旁走过来的美工统筹何建生提醒道。 “一个个粘上去的？”林意很惊讶，“这玩意儿粘上去不很容易就掉么？” 粘上去的...这又不是电脑里的复制粘贴。 林意瞅着眼前沿着土路形成一排的桃林，咋舌于这手工的工作量。 说话间，林意手指点了点花瓣，一不小心用了点力气，结果一根小枝丫吧唧坠地，林意讪讪然的往旁边土里踢了踢。 何老师假装没看到林意的举动，就说：“还成吧，我们看准了天气提前一天搬上来的，这些桃花里面有真有假，镜头前足能以假乱真。” 林意竖起大拇指，这话说的，属实牛掰。 从桃林晃了一圈回到池塘边。 里面栽种荷花的工作还在继续。 林意发现刘茜茜姑娘就蹲在池塘边石头上看着水面，眼睛不眨的盯着池塘里泛起来的水泡，脸唰一下就白了。 她一早就被通知，今儿有场下水的戏，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她看到了要下水的现场，腿肚子就有些不听使唤，心有戚戚。 这不似往后，沐浴戏就是一只大木桶，讲究一点的木桶里还有水，糊弄一点的，就干脆直接干木桶里放几个加湿器制造出水雾蒸腾的样子就完事儿。当下的沐浴戏，是演员真要下水的，此刻还是露天。 在道具老师的不断插花下，一支支道具荷花和相映衬的荷叶在这满池塘里陆续盛放开来。 导演组这边过来瞅了一圈，然后朝着人群喊道：“这会儿上午九点，待会儿咱们就先拍桃林戏，等这边池塘水沉淀下来后，再过来拍出浴戏。林意、刘茜茜，你俩过来。” 被点到名的两人，就从聚在一起的演员队伍里脱离出来，一高一矮，站到导演组面前。永康书院这边的戏，就是围绕着自己所展开的，这一点上，林意和刘茜茜两人心里都有数。 导演组是开始给两人讲戏，其实桃林里的这场戏是游戏里所没有的，在玩游戏时，这场桃林对话就很是简单：嫂嫂病了要药。而剧版在这里做出了故事时空线上的改编：小时后的灵儿认识从十年后女娲神庙里穿越时空而来的李逍遥，于是就有了桃林里见面的一方欣喜一方疑惑。 林意听了一下，大体是跟原版当差不差，这戏讲完一段，导演组就让两人背着台本来预演一下。 预备了一下后，刘茜茜在桃花丛林里开跑。 跑了一小段路，就听导演那边喊道：“不是，你要蹦跳着走。等了十年终于等到逍遥哥哥，要开心，要快乐，要雀跃，脚步欢快起来嘛，胳膊也甩起来。” 说着，吴景源动作示范起来，那两只胳膊甩的就很少女，如果视野里忽略掉胳膊连接的红T恤大肚腩的话。 于是，刘茜茜往后退了几步，重新开跑，边跑边雀跃道：“太好了，太好了，我每天啊不停的向大树伯伯祈求......” 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 “我们真的认识啊？” “当然啦，你忘啦，糊涂虫。我们十年前就见过面啦。” “我们...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是嘛...啊！我明白了！”刘茜茜绕人了一圈后在面前蹲下，“这样子可以想起来了吧，十年前，灵儿只到逍遥哥哥这儿啊！” “你是说十年以前？” “对啊，我算过的，今天呐，刚刚好十年！”姑娘两根食指在面前做了一个十字状，眉眼带笑。 “诶诶诶，十年以前，我也就这么高啊。”林意同样蹲了下来，一脸茫然。 “是吗？” 刘茜茜抬头凑前打量着林意蹲下来的高度，脸上疑惑色。随着这个动作，两人脸就凑得很近，都能看得见彼此脸上的绒毛。 人家姑娘是落落大方活泼的，距离猛然拉近的林意反而有点心里不自然。 可蹲着不好后退，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挺直腰杆，拉开了一点距离。 导演组那边一看见这情况，就要开口让林意定住不动。 就在这时，林意为了遮掩自己刚才行为的慌乱，脑子里灵机一动，想起原时空里的场景，于是举起手里的小不帽子往头上一顶，以肯定的语气说道：“哦，怎么说我也应该比你高一点点啊，高一点点！” 这个动作在讲戏时没设计，这时候是林意自个人加上去的。 面前的姑娘就有些懵，就两眼茫然的望着林意，然后求助式的望向导演。因为按照刚才讲戏的剧本，逍遥哥哥应该是在自己表示困惑时定住不动，然后自己再带他去看大树伯伯。 这演戏中断，林意不好意思的自我挠头，是自己刚才没按讲戏的来。 “倒底是年轻啊！” 吴景源那边感慨了一声。 林意以为是自己没按讲戏的来惹了吴导不高兴。 结果，紧接着又听他说道：“刚才要是老演员，应该就能接上林意你的即兴了。刚才这个戴帽子增高的即兴举动很好，确实，十年以前，男女肯定有身高差的嘛。” 本身在拍戏时，为了让林意和刘茜茜两人在镜头前有一个和谐的身高差，拍这段戏时，刘茜茜脚踩的地皮是比林意脚下高出一些的，这就导致了蹲下来时两人身高一致。 若不是林意刚才即兴的台词这一句，吴景源和旁边的导演都忽略了这一细节。这会儿被林意这一提，顿时觉得合理。而且，这一即兴的增高举动，又很符合李逍遥此刻跳脱的人物性格。 于是，看向林意的眼神里，透着满满的满意。 即兴啊！ 要不是对角色人物有深刻的把握，谈何容易。 “是不是可以这样”，旁边编剧团里有老师提议：“顺着刚才林意这一句，灵儿的台词也可以加一句比如是：逍遥哥哥，你真的是没有变，总是让灵儿这么开心！用欢乐的语气说出来，加深见面欣喜。” “可以！”导演组表示肯定。 就这样，一句新词因为林意的即兴举动而加入。 这样的结果，继续是落入旁边港岛和湾岛艺人的眼里。之所以是继续，是因为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半个月里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甚至于蔡老板在组织编剧团推演情节时，也会将林意叫过去。 “好！待会儿就可以这样演，另外加一个，灵儿说糊涂虫这句时，可以食指点一点逍遥哥哥的额头，表示嗔怪的责备。” 推演落罢，这场桃林戏正式开拍。 等拍完后，就转场到先前的池塘这边。 这会儿，池塘里因为插道具荷花而翻涌的池塘水已经是沉淀平静下来，波光粼粼的样子。 尽管这会儿春阳高照，但池塘水还是很冷。 为了尽量缩短浸泡在池塘水里的时间，这场沐浴戏前，照例是给林意和刘茜茜两人先行排演。 不得不提的是，这段戏相比于游戏内场景，也是改编过的。 因为在游戏里的这段沐浴场景，其实是有些猥琐的，游戏里李逍遥用树枝挑着人家姑娘放在岸边的衣服做要挟，不给药就不还衣服。 原时空里改编后的这一段，也是被众多游戏玩家所抨击，认为乱改了游戏情节，没有了原汁原味儿。 但撇开其他尚有争议的改编不谈，但就这一点改编来讲，还是合理的。不然，真要按着游戏里的来，李逍遥这一角色形象不可避免的就变得有些猥琐。而后来这段戏之所以难忘，纯真才是内核。 排演完，除了蔡老板和几个女场务留下来帮助刘茜茜脱衣入水外，剧组其他人暂时回避。 刘茜茜咬了咬牙，腿肚子打着颤儿涉入池塘水里。 等收到完事儿的信号，拍摄组、灯光组以及林意重回到池塘边，这池塘里，就刘茜茜一小姑娘在水面冒出一个头。 姑娘脸上有些红，毕竟镜头怼着，还有一男的蹲在岸边石头后，心里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感觉。 二话不说，摄影组开始上摇臂，配上一个灯光师坐在上面椅子里去打光。 看着摇臂那颤颤巍巍的杆子，林意总怕这玩意儿要是撑不住灯光老师的吨位，那铁定得歇菜。 准备就绪后，场记板落下，效率已经尽可能快了，但一番演下来，又保了两条做预案，前后估摸着有十多分钟的样子。 刘茜茜从池塘里出来后，姜茶喝下去一大口，抽纸用掉了一张接着一张，说话都不大利索，人麻了。梳妆师拿着吹风机通上电源，给她把沾湿的发梢给重新吹开。 上午的戏份至此结束，总导李国利宣布放饭。 就在这四处野间捧着盒饭间，编剧部那里边吃边讨论着下午要拍的戏，这已经是他们的常态化。 几个演员坐在一旁。 听着编剧们的思路碰撞。 讨论着讨论着，就来到下午“灵儿带着逍遥回到水月宫拿到紫金丹，这时候姥姥回来了”这场下午要拍的戏上，编剧们思想碰撞所讨论的点是“两小口怎么躲”。 有提议躲在床上被子装灵儿睡觉的。 也有提议借鉴港影沐浴洗澡的。 因为事关自己接下来怎么演，刘茜茜扒拉着盒饭，也有在竖耳听，心里就在想：这怎么好演啊，距离越近了呢？又洗澡，刚都洗过了，再洗人都冻没了。 这般想着，眼睛悄悄瞥了一眼被编剧们叫过去、但此刻埋头吃饭的林意。 似有所觉的，林意抬头，两人目光对上，姑娘偏转开低头吃饭。 然后，就听林意提议到：“要不，躲在橱柜里？” ------------ 第81章：缘来因戏 阳春四月里，杨絮氤氲、桃花灼灼的五峰书院，草地池畔里，无限春光笼罩，成排树影婆娑跃动在石边而坐的人群间。 春风，轻拂树梢，淌过苍郁书院小石道。 蜂蝶，盘旋花间，涌向天空湛蓝深处。 阳光穿透着树冠间隙，形成的光柱翻滚着空气里的细小浮尘。 坐在一块石头上的林意，就在这春光里手捧着盒饭，向着一众编剧团讲着自己对于下午要拍摄的橱柜戏见解。 言语里，思路不断。 像什么躲在橱柜里紫金丹发光啦、亦或是灵儿无知挑逗李逍遥喉结呐之类的，说得一旁的红T恤导演是心绪荡漾，立马要拍！口里还赞叹：小林编剧以后要是搞偶像剧，肯定讲究。 林意还是比较含蓄的，主要女主就坐在一旁，他没有说得那么明白，像什么亲嘴巴之类的，他文明人，肯定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但几个编剧老师就坐在一旁，多年老司机，不需要说明白一点就透，直接在此基础上不断的发散推演，不时的给予补充完善。 编剧之一的邓立齐老师就主张：橱柜内，李逍遥面对纯白如纸的灵儿，上嘴！ 不是粗鄙的抱头啃，那太不讲究。这过分的亲就是耍盲流，蜻蜓点水女儿脸红，才是真谛。 这一点上，他深谙此道，最会吊观众眼球和期待度。 于是，一场橱柜挑逗戏就形象生动的呈现了出来。 亲嘴啊......刘茜茜想要问一句：是错位拍么？ 她感觉，自己在《仙剑》这部剧里已经是突破许多在之前剧组里所没尝试过的戏份，就比如刚刚的今天上午：完成了出道以来第一次沐浴戏，虽然只是露出两条膀子一个头。 尽管在她以往所受西式教育里，类似于贴面礼之类并不介意，但这毕竟是一大帮子人拿着镜头灯光怼着。生活里就是这样，两人之间不觉害羞，但一堆吃瓜群众怼在面前，就会不好意思。 可贸然插话，份量好像不大够，自己又不是小林编剧。 没错，在几次提出建设性后，“小林编剧”的头衔已经是从当初的《新聊斋》剧组传递到了《仙剑》剧组之内，并且得到剧组里诸多港岛团队的认可。 就在刘茜茜胡思乱想之时，又听林意提议道：“要么，在两人嘴唇要碰上时，这时候姥姥正好拉开门？这样正好卡住观众胃口。” 嗯？ 闻言，刘茜茜目光看向林意。 在其他地方拍戏，男演员对自己都不会拒绝吻戏的，反而是母亲以自己未成年为由，帮自己拒掉了这些戏份。 这人啥毛病，有说话权都主动避开的？ 特别是今早的桃林戏。 居然在靠近自己时，这人还不自觉的挺直腰板拉开距离。 坐在这里吃饭心情放松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反应了过来：在那场戏桃林戏里，他下意识的拉开距离，莫不是不习惯和自己靠近？还说是什么临场即兴发挥。 一直以来，心底对于自己这一幅父母赐予的样貌，还是挺自信的。无论是从小到大在学校，还是出挑后跟着母亲接戏，都无往而不利。 难道他是跟大学里的同学们一样？因为在京影大学里，她就感觉班上人都不怎么敢追自己？男生对自己说话也客气谦虚放不开手脚的模样。刘茜茜把这种表现总结为：漂亮女孩缩手缩脚症。简言概括的话，就是看到漂亮女孩不会说话，怕唐突，而有种心理的动因，绝大因素就是想泡自己！ 坐在不远处的刘茜茜在胡思乱想，扒拉着饭，然后还想竖着耳朵继续倾听编剧间商讨的内容，结果，这时候蔡老板脚步就风风火火过来。 她先是看了一眼和着一众编剧侃侃而谈的林意，然后又目光锁定到坐在另一侧石头上吃饭的刘茜茜，于是就招手道：“安排了媒体过来探班，刘茜茜你过去路采一下。” 于是，姑娘赶紧擦了擦嘴，放下饭盒，跟上蔡老板的步伐。 蔡老板一边走一边叮嘱媒体探班的要点，剧组探班作为持续预热观众对于《仙剑》期待热度的一种方式，身为公司老板和总制片，她肯定不会忽略，而这些路采也最好由主演承担才会有最好的话题度。 其实本来自己是属意林意来做这些探班采访，毕竟路采问的话题五花八门，她怕小姑娘招架不住路采的那么盲流。但要是让林意过来，那就完全不用担心，聊天情商完全不用看他的年纪，那一个个时不时冒出来的创新词，能让老盲流懵逼。可刚才那编剧导演间的架势，她也不好打断。 而池塘这边。 继续聊着下午要拍的戏。 对于林意提出来的这个“没亲上被姥姥抓到现场”点，几个编剧在讨论着，推敲着里面具体操作的细节，比如靠得有多近才恰到好处，细节之处才动人心。 林意再次感受到这些编剧老师的较真，难怪乎《仙1》会成为国内仙侠巅峰之作，这些天里，林意是时时刻刻感受到了类似于情节推敲的这些一丝不苟作风，完全没有因为是游戏改编剧，就在镜头幕后去敷衍潦草。 讨论了一时半会儿，还没议定，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距离这玩意儿，控制不好意境就不够，几位老师遗憾女主角被叫去路采了，不然可以来演示一波。 林意听着干脆放下饭盒，朝一旁的彭雨晏喊道：“老彭，过来，咱俩演示一下。” 他当然是恶趣味上头。 懵然被点名的彭雨晏抬头，反应过来后，是一脸的惊恐，眼神里好似在说：“我们是兄弟，不能玩这么大吧？” 结果林意狞笑着，一把抓住他胳膊，然后往人前拖，彭小哥屁股直往地方赖。 看着搞怪的两人，片场一片乐呵。 还是吴景源笑哈哈摆手叫停道：“行啦行啦，大家都吃饭呢。” 这话一出，彭小哥如释重负。 顺带着，剧组里一些饭后困乏的疲倦，也被扫去了很多。 但是，在远处正在接受一堆麦克风路采的刘姑娘就纳闷：里面又在开什么脑洞？为何笑得如此满堂？ 午饭后，剧组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直板按键手机没啥好玩的，不过顶多是在单机贪吃蛇游戏上比一比谁坚持得久，这个消息时间大家基本就在打盹儿。 半小时后，午间休息结束，拍摄移动到室内继续。 按照午间吃饭编剧导演们商量出来的拍摄模式，道具组在水月宫的牌匾之下放置了一个长条形柜子，足以容纳两人。 林意和刘茜茜两人站在橱柜内，灯光老师们调试着装在两人脚尖中间的小灯。 按照午间讨论出来的细节要求，男女主演要在紫金丹光芒照脸。但具体效果如何，光说没用，需要灯光组从各个角度调试来看看。 所以，两个人就面对面站在橱柜里。 从林意的视角看去：现实里看到的远比当年在电视前还要心晃，如此对面的密闭近距离之下，面孔上的细微毫毛都能针毫毕线。 真就如了一句诗：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刘茜茜本来手里拿着午间新鲜出炉的剧本，默默记着上面的词，然后脱稿要抬头在心里默默记忆时，只这微微一抬头，迎面就对上了一双明润而亮泽的目光。 那时怎样去形容的目光呵？ 大方，欣赏，温柔，融化，如同高远灿烂里的阳光，沐浴包裹着。 她只是对上了一眼，就好似碰到了烙铁，不自觉的就低下了头。 但刚才的那双眼睛，又好像在心田做了一幅图画，升腾盘绕着，风儿吹拂不动，渐渐酥酥麻麻的渗透到心底。 说不出来的感觉，就似乎有股神奇的启示，心里不觉是在想：难道，这就应该是灵儿对逍遥哥哥的感情？ 这时候。 摄影组正将镜头对焦了过来，从镜头里反复观看着效果。 猛然的突然一声好：“好！” 导演组对刚才的光线角度很满意。 没道理不满意，一个十六，一个十九，都是满脸胶原蛋白的年纪，在绿色的灯光照耀下，脸上毫无瑕疵。 只是他的这一声叫唤，倒是让刚才女儿心思波澜的刘茜茜同学支棱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以一个导演瞅不见的角度翻了一个白眼。 但她下意识的心情流露举动，却是忽略了一个可以面对面看到她一举一动的人，刚刚她翻白眼可全是落到了林意眼里。 噗呲小声的嘴角扬起。 而他的举动，也被刘姑娘所察觉。 看到这人为自己被吓一跳而乐呵，低眉顺眼里，姑娘家要刀一个人的眼神，有些掩藏不住。 呼—— 这番眼神交流后的林意是轻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着，到底又到了一个春天呵。他心里其实也有点风吹波澜，这可是神仙姐姐啊，虽然现在年龄只是妹妹。 “哎哎哎，柜子里的两个别开小差，各自手上剧本赶紧看，下午要是再出现笑场状况，就让你俩当着大家伙的面去笑个够。” 这时候，导演组里的一个声音从镜头后面飘过来，吴景源从摄像机位后面探出了一个头，挺是打趣道。 刘茜茜女孩子脸一下就红了，赶忙着举起手里的台本，瞬间就是一幅我有正在看的模样。 倒是林意，已是跟着剧组混得尤其熟络，可以跟着编剧老师和导演们畅聊，这会儿被导演点名后依旧老生在在道：“吴导，我们这是释放紧张，熟悉这时候角色该有的人物心态……” 台本举到眼前的刘茜茜磨牙，这么近啊，好像抬脚踩他一下！ 不久后，准备就绪。 导演吴景源宣布：“三，二，一，开始！” 虽然身为男女主演这已不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但此前都是空旷的室外，而现在却是第一次在密闭的空间里，如此面对面的看着彼此。 两人对于午间商定出来的剧本已经是熟悉了，接下来要怎么演，在预演笑场了好几次后，也都明白该怎么做。 在清晰可闻彼此呼吸的柜子里，刘茜茜伸手探向林意滚动的喉结。 皮肤和指尖相接触的一刻，女孩指尖的温凉从喉结，一瞬传递到脑皮层。 林意不由自主的身体往上一提振。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圈子里有那么多拍了一两部戏就会走到一起的男女演员。因戏结缘，结的是眼缘，撩动的是心意...... 镜头里，饰演在继续。 按照剧本设计，林意闭上眼睛，慢慢向姑娘家的脸颊移动。 馨香愈发清晰，刺激着鼻腔，嘴唇可以感触到脸颊上的绒毛细微触感。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林意复位，喉结滚动了一下。 而刘茜茜这边，同样按照台本，说完词，微眯着眼，闭着嘴，朝着林意靠近而来。 同样温凉的唇感，就这样激灵般的触达到脸颊。 呈现在镜头里的激灵一动，其实已不是林意演出来的，而就是生理的自然反应。 这并没有完。 互亲完脸颊的两人，这一次准备嘴唇相互靠近，比起原版的距离是靠近许多的，但姥姥出现，当场打断！ “好，咔！” 拿着大声公的吴景源是满意的从监视器后面站了起来。 刚才这一条，一遍过，年轻人的自然反应，是让他很满意。 “啊，导演，我们刚才表现怎样？” 从柜子里一下跳脱出来的刘茜茜同学嗓门比往常的细声细语都要大，表现得异于寻常的开朗。 但她其实在佯装镇定，佯装爽朗，脱离的绿色灯光的打脸，她这会儿的双颊粉红。 难以形容刚才唇感触达到自己脸颊的感觉，十六七岁的心，如春雨滋润过，有种异样的萌动在抽芽儿，在春风里轻轻摇曳，嫩绿而修扬...... 在五峰书院拍摄的第二天下午。 山间雨水悄然而至。 天公不作美，没办法，在进入到春季后，连绵的细雨就是南方小城的常态，遇到没有排班室内戏计划的时候，剧组只能暂时停摆重做安排。 剧组本打算是要拍拜月教众血洗仙灵岛戏份的，这些是室外戏，但天气不给面子，只能赶忙着将仪器抬进室内，避免淋雨故障。 坐在走廊下，一大帮子人看着屋檐外滴答的雨滴。春街小雨润如酥，人虽然焉儿吧唧的，但走廊之外的绿植们却是愈发昂扬挺立，郁郁葱葱，生命勃发。 大家卷起裤脚，不讲究的几个干脆赤着脚，踢掉已经湿透的鞋，感受着春天温暖里的清凉。 有些聊懒里，下巴抵着剧本、原本有些走神的林意忽然起身，从旁边拿起一把伞撑起，在其他艺人的目光里走进连绵春雨里。 不久后，携带着一声风雨重新回来，所不一样的是，后背多出了一把从助理孙泞的车里刚刚拿来吉他。 ------------ 第82章：喜欢哪一个？ 屋檐之外淅淅沥沥，丝雨般连绵。 对于林意冒雨拿来一把吉他的举动，旁边人疑惑：“你这是做啥？” 林意笑了笑，坐在小马扎上，从里面抽出了一把深木色的吉他，又问旁边的姑娘要了一张面纸擦拭着上面的小水珠。 大家这片角落里都在走廊下等雨停，闲着没事儿，看到林意这举动，惹眼之下挺感兴趣，想知道小林编剧要整什么。 姑娘们托着下巴看着。 剧组的一些工作人员也靠在一旁。 这些经历过《新聊斋》剧组时就知道小林老师有歌曲创作才能的工作人员们，见着小林老师在剧组里拿起吉他还是第一次。 不然怎么说，这年头，搞音乐的自带派头，走在马路上，甭管是不是有两把刷子，只要身后面背着一把乐器，都回头率十足。 放在剧组，亦是此理。 瞅小林编剧这架势，旁边投来的目光是愈发增多起来。 林意板凳靠在墙角，调了一下琴弦，试了一下音色。 吉他的弧度贴合在大腿，他拨了一组和弦，然后轻轻应和唱道： “一场雨，把我困在这里，你冷漠的表情，会让我伤心，六月的雨......” 这是首舒缓歌，走廊外就是漫天春雨，林意的手指在吉他上流畅的波动着琴弦，他采用的是熟悉的指弹方式，清晰传达着每节音符。 林意唱得也很舒缓，本身就不需要高低音技巧，除了几个连转音外，多数人听完即便是都能够去驾驭。 其实如果没有看过《仙剑》并融为一段青春记忆的话，这首歌或许也不会有那么令人难忘。影视插曲之所以令人难忘，就是插曲渲染的剧中角色们会带来一种代入回忆感。 但恰恰眼前的听众都是《仙剑》的参与饰演者，他们每个人都在分饰着其中一个角色，所以并不缺乏代入感。 尤其是人群里负责饰演赵灵儿一角的刘茜茜姑娘。 轻缓里不乏些许伤感的歌声一段段的盘旋入耳，空气里湿润的雨丝时不时随风扑打在脸上，在这和风细雨的午后，她好像有些代入到灵儿的世界里，静静的感受着这段旋律。 其他人也看着走廊外淅淅沥沥的春雨，初听这歌词，感觉很应景。 只是心里也有小小的疑惑：为什么一定要六月的雨呢，现在不应该是四月的雨嘛。 心里虽有这样的一点儿疑惑，但并不影响继续竖着耳朵听接下来的乐声。 林意是继续的唱道： “我没有放弃，也不会离你而去，哪怕要分开......” 姑娘们托着腮帮，胳膊肘撑着膝盖，静静的听着。 年轻情歌以诉说的口吻，有种轻扬盘旋的忧伤旋律，让人不断沉浸其中，仿佛是看到桥头背对走的年轻男女。 双眸看着拨动琴弦的林意，目光波澜流传，人是会发光的。 更何况，这货边弹唱着，眼神不忘与托着腮帮的姑娘们交流着。 这种状态，基本眼神一勾一个。 所以说，有时候看到舞台上明星们对着台下一个眼神、一个上扬的嘴角，就会引起台下无脑尖叫喊后，会感觉到很诧异。那氛围里，是真会上头的。 然后，就听林意这货又唱：“总会有一天，你会相信我，我爱你！” 三个字，直白坦荡，裸露而出。 “呀！” 有人因这个突如其来的直白大胆惊呼了一声，然后意识到自己的不合时宜，又很不好意思的向旁边人露出不小心打扰到的神色。 这时候的男同志们，看向吉他前的小林老师，大为震撼：这得多厚的脸皮和社牛功力，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唱着这样的歌词？ 可效果似乎是立竿见影的。 就瞅瞅身边女同学们的反应吧，眼神都blingbling的。 同龄的男同志们，似乎理解了为什么自己校园里那些穿得怪模怪样、头发像几个月没理的音乐系哥们为什么那么受欢迎了。 而人群里。 刘茜茜心里在听着这歌词的时候，心里也滴答了一下。 尽管知道这歌是基于“逍遥对灵儿”而写，但联想起这些日子里： 客栈内麻袋戏的拥抱...... 池塘畔沐浴戏的羞涩...... 橱柜里挑逗戏的心悸...... 一幅幅场景禁不住的在脑海里飘荡而过，当一个艺人融入角色，又哪能那么清晰分辨出彼此，何况只是年少的青春时。 忽然，弹唱着的林意忽然眼睛看向了他，他的目光其实没有变化，正常的歌手与听众目光交流。 但姑娘Pia一下偏过了头，不知怎么的，对视有些不自然。 然后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一直以来，同龄人里，别人在与自己对视时，都是对方情不自禁低下头的，怎么这次自己率先投降了？ 随着林意这边的吉他歌声流转，这边的动静又吸引到走廊远处的人群。 但剧组避雨的走廊整体上是狭长的，前面的人不让开，后面的人就顶不上，遂开口问：“里面在弄什么呢？” “小林老师在弹吉他呢。”有人答道。 “哦，好像记得他拍戏时是背了把吉他进组的。” “在唱什么呀，都是同事，谁让个缝儿让我进入瞅瞅？” “诶诶诶，别挤别挤......” 一曲唱罢。 人群里，传来阵阵鼓掌声里，蔡老板和几个导演编剧走上前。 看着引领了这一角气氛的林意，吴景源是问道：“这是从李逍遥视角写给灵儿的歌。” 不似身边其他导演编剧惊讶于林意在这走廊里创出了一首歌，他和蔡老板两个人是最不惊讶。该惊讶的，早先在《新聊斋》里就已经是见识过了。 林意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蔡老板接着问道：“我可一直在等《逍遥叹》的旋律编曲，怎么突然换了个新的？” 她可是还记得，在合同签订完的交流中，林意给的那张词稿给自己留下挺深刻的印象，当时还说可能要体验代入过李逍遥这个角色后看能不能激发出曲子的灵感。 林意以一种极其自然的语气答道：“这两天不都是在演逍遥和灵儿的戏份么，恰逢下雨，有感而发，顺口就出来了。” 靠！ 旁边听闻这话的人，感觉被降维暴击。 这啥话呀，合着这首自己从没听过的歌，就是他拍了几场戏后灵感突发呗？ 要不是场面有蔡老板和导演们镇着，怕是要讨论炸锅。 蔡老板又问出了一个心里小疑惑的问题：“现在才四月，为什么你歌词里是六月的雨？” 林意理所当然的答：“因为歌名我准备就用《六月的雨》。” 这算什么回答......蔡老板一脑门的问号，只当这是跟不上年轻人的脑回路。当然，她更关注的是这首歌，作为从男主角视角创作出来的歌，天然适合作为剧中插曲。 本着干净利索、当场敲定的原则，蔡老板同林意达成了口头约定，也顺道催更了一下《逍遥叹》这首歌何时能出炉。当然，这细节性的歌曲使用条款，等到拍摄完回到公司进行后期制作时敲定，届时林意准备以音乐工作室的名义去授权。 于是，旁边的艺人们就这么亲眼目睹了一场颠覆事件，感觉出去又有了谈资：真就有人能够在饰演几场戏后，有感而发创作出歌儿并且还能用作片中插曲的！ 蔡老板和她的导演团走了。 来时就是因为突然而来的陌生歌曲声，弄清事情始末后，满足好奇心和口头敲定一个意外收获后离开了这里。 没有了剧组领导们的在场，林意手里吉他所覆盖的这一角，又恢复成热闹。 热闹里，刘茜茜同学撑着下巴突然开口问道：“诶，剧本里这么多女角色，你感情上最倾向哪一个？” 这不是死亡问题么？ 这是林意听到这个问题后的第一反应。 周边这么多女艺人都在，只偏向一个，可不是得罪了其他么，不知道小刘同学安的什么心思。 林意不好问，但坐在旁边的不少女艺人，脸上都期待想要来听听对于剧本见解独深的小林老师答案。 不止是女同学了，就连旁边的男同志，也是饶有兴趣。 然而，林老师脸上羞涩：“啊，这个我对感情这个问题还挺懵的。” 结果，众人投来一众鄙视眼，然后几个女同学催促。 被催促无奈的林老师摆摆手，示意注意影响不要起哄，然后给出答案： “我就谈谈在刷《仙剑》这个游戏故事情节时的一点想法吧，呃，刷图的时候，林月如这个角色挺可爱的，有她相伴刷图还挺不错的，有着相同的志趣观和价值观。” “然后赵灵儿呢，纯白如纸，有很会体谅人，做老婆应该是贤妻良母；那青儿更像是包容温柔的大姐姐......” 他基本是说了一圈，一旁被漏掉的刘萍言就急了：“诶诶，还有我呢？阿奴。” 林意瞥了一眼，故意暴击：“你嘛，就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妹妹。” 得到的，是一记超大卫生眼。 得到答案的刘茜茜同学眼睛微眯道：“所以，听你这么说，几个跟你有关的女性角色里，你最喜欢林月如这种吃到老玩到老的喽？” “呃，怎么说呢。”俨然一幅被拷问的林意，摸摸鼻子答，嘿嘿答道：“或许，嗯，谈女朋友的话，林月如很好；结婚的话，灵儿不错；那如果有个温柔大姐和阿奴这样的可爱妹妹，那就锦上添花了。” “想P吃吧你！” 刘茜茜同学是轻易不会说脏话的，尤其还是这大庭广众之下，毕竟母亲一直教导她人前要注意自我形象的。 但也不知道咋的，她这会儿脱口而出。 然后，拧开瓶子盖，假装喝着水...... 雨停后，晚上开了个夜补戏份。 结果，两天后，不知道是不是盒饭出现了点问题，有几个肠胃功能稍弱的，闹起了肚子。 其中就包括刘茜茜。 为此，翌日，租了个套间随组的刘妈妈，开始为女儿做起了小灶，调理高强度拍戏下这两天的肠胃功能。 连带着剧组的几个女艺人，也跟着沾了光，时常在她的车子上搭个灶，尤其是刘萍言，剧组里就她俩年龄最为接近，而且还是同姓的缘分。 就像这中午时分，林意找了个空档的地方，蹲在一旁吃盒饭的，阿奴刘萍言嘴里估摸着还在嚼着蹭来的菜，满足的从面前经过。 本来都已经走过去了，结果，又倒退了两步，蹲到林意面前，很舒畅道：“没想到，被经纪人禁止喂食后，还能溜到茜姐姐车子里吃私厨。” 似乎是受所饰演角色的日益影响，林意觉得眼前当初这个在唐人公司艺人走廊下可以搭着肩膀拍摄的湾岛女子变了，变得记仇，尤其是自己说她是个妹妹后。 林意怼着盒饭里的狮子头，“满不在乎”，无动于衷。 结果，这姑娘又摆着手品味道：“味道很深刻耶，刘妈妈今天有做花生炖猪脚，超好吃的——” 特别机车拉长声。 林意抬眼，然后默默转了个身，给了她一个脑勺。 正当他继续埋头怼盒饭后不久，从头而降的，有一个白色小碗，就听一道声音说道：“看你盒饭里菜都没了诶......” 白瓷小碗，蕴着热，春光里亮着晶莹...... 接下来从春到夏日子里。 早起梳妆，拍戏，讨论情节推进等等，就成了林意在《仙剑》剧组的日常状态，与其他艺人演员所不同的，就是他多出了“情节讨论”这个任务。 而野拍辗转里，时间一点点流逝，露天里的眼光，热意也不断开始升腾。 直到五月中旬，林意在剧组的上半部分戏份结束。按照合同里规定，他的下半部分戏份会是从六月初拍摄到八月结束。 这不止是林意了，《仙剑》拍摄周期毕竟长，而这么长的时间段里，不是每时每刻都有属于自己戏份的。在拍摄的这段时间里，像彭小哥也告假了一周有个通告要跑，然后还会回来。 当晚，在完成自己上半部分戏份的最后一场戏后，林意卸掉演员装扮，恢复成一身夏季短袖休闲装扮，照了照镜子，风里雨里的，感觉自己是黑了几个色度。 在剧组宿舍躺了一眼，临别之前，林意对着剧组简单道了个别：“啊，各位，六月见。” 没有依依惜别，反正六月还会见。 这告完别，林意就坐上助理孙泞的车，来到市里面的火车站，买了张前往沪都的火车票。 ------------ 第83章：一门生意两样做 当晚，林意就一身轻装从火车站里出来。 林老师很是恣意潇洒。 手里一个行李箱都没有，就手腕处绑着一只装着水杯的袋子。 内袋里除了几张身份证、手机和几张毛票，整个人就属于是躺在绿皮车上睡觉小偷都不愿意光顾的那种，除非小偷困顿到连衣服都上眼，那确实没办法，毕竟林老师如今也算是一个体面人，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属实是名牌。 如此的轻便，这就是有助理的好处了。 倒不是助理随行跟着，而是一应行李都可以寄存到她车上。至于孙泞，当下则是开着公司的车继续在剧组打工。剧组不久后就会有一个转场，她需要在帮忙完后取车回沪。 这会儿，车门出口照例可以看到有不少男人女人，讲究一些的就骑坐在电瓶车上，车筐前挂着一写着明晃晃“住宿”二字的硬纸板。 此时全国范围内都还没有公共场所禁止炸街这一说，沪都这边的电瓶车后面，当下都流行是装上个车载音响，是放着当下街头巷尾的流行歌曲。 林意稍微听了一下，刀仙的统治依旧在继续，尽管这已经是往夏天走了，但属于刀仙的雪依旧在继续下。 但是，也有不少其他的音乐在崛起，开始在民众间流传。 例如： 有飞儿乐团的：“爱情是你独特的味道，在我的心中围绕......” 有我不是黄蓉的：“我只要靖哥哥，完美的爱情......” 亚洲舞娘蔡小姐的：“爱情三十六计，就像一场游戏......” 无可争议的甜心小姐王教主的：“多一点，让我心甘情愿，爱你......” 华语乐坛璀璨而又神仙打架的年代，林意就发现，这些骑在电瓶车上的住宿按摩的女人，放的歌就都挺爱来爱去的，emmm...就挺讲究。 从火车站出来后，林意是伸手叫了个车，拉开后车座，师傅还要拉人，林意直接一口价买断。 出租车黄黄的颜色，还是新鲜的黄，属于出租车公司奇奇怪怪、别具一格的颜色审美。 坐进去后，才听到车载广播是在播放着飞儿乐团的大作。林意挺感慨，自己这在剧组封闭了一个多月后，音乐圈是姹紫嫣红的出现了许多耳熟能详的歌曲嘛。 林意就乐道：“叔，你也听情啊爱的？” 出租车师傅也哈哈：“阿拉咋个不听嘞，广播一天到晚这个嘛，小哥是沪烟厂的？” 师傅有此猜测，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纵横于沪上大街小巷的老司机，后排这个年轻人给出的地址让他很熟悉，耳朵上别着的烟卷儿，就是那片儿出产的嘛！而且这年轻人挺狗大户，一张嘴就是要包车的。 林意摇了摇头，向司机师傅表示了否定。 抵达的时候，正是暮色蔼蔼的晚六点。 他顺着下班的人流一起往自家经营的奶茶店走。 于是，等走到距离明显靓丽的门店有五六十米距离时，林意便看到如此一般景象：巷道边，三三俩俩穿着蓝色厂服和工帽的子弟，手里或是拿着一杯奶茶，或是舔着一根冰淇淋，无一例外的，小群体之前，都捧着厚厚的一本小说书。 这应该是所有奶茶店所没有的特色，在网络小说愈发兴起的当下年代，林意是让自家老妈从书店里进了不少这种能令学习成绩一落千丈的网文书。进的货，全是林意点的名，属于第一批方兴未艾的论坛作品。 现在，经过四个多月的发展，位于提篮桥这片沪烟职工生活区的香飘飘奶茶冰淇淋店人流量挺是不错，这片区域里的固定消费人群正在形成。 步行至一个花台前的小群体前，林意好奇问：“你们看的这是什么？” 其中一人答：“租妻七十二小时！” 林意挺乐呵，想着要不自己什么时候也开个笔名，写上些后世广为日天的爆燃小说放到奶茶店的书架子上？ 听这书名，他也擅长嘛，不管是走眼球还是走肾，都可以写上一两本。 林意挺好奇当下这种类型的网文会写些什么，于是想要来看看，结果，几个子弟瞅着正起劲，果断摇头不客气的拒绝：“呐，那边奶茶店里你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这边我们自己要看。” 说完，继续对着手里的粗糙印刷纸聚精会神着。 而任这些围坐在花台下的子弟们根本不会想到，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此刻这个“奶茶+网文”模式的提出者。 林意一路走至自家店铺前。 打量了一眼，老妈并不在店内。然后，玻璃操作台后的奶茶小妹就习惯性的对走进门店的林意问道：“你好，请问要什么口味？” 林意要了根草莓蛋筒冰淇淋。 而后，奶茶小妹在抬头看向林意的一刻，惊讶出声：“呀，小老板！” 她们是认识林意的，尽管开业当日没出现，但此前店铺准备时是来过几遍，而且老板娘日常巡店里的电话，也是经常听到老板娘打给对方。 林意吸着蛋筒，感受着这口味，还不错的吖子，就问道：“你们老板娘人呢？” 奶茶小妹笑道：“在办公楼那边呢。” 闻言，林意想起来了，自己老妈好像是在一次电话里跟自己说她是在江对岸的世纪大道租了个房间，作为办公驻地。 有此一环，是老妈和老爹商议之后，想要从家中的往年储蓄里，在沪上几个人流量较大的地方开设分店。 这叫：儿子主意，爹妈继承。 而若是分店一开，势必就需要一个各店铺集中汇总的地方，所以集体办公区是应运而生。 林意没好意思问办公区在哪儿，不然过于掉价和没面子，身为少东家，居然不知道门店办公区在哪边。 当即就打了一电话。 接到林意电话后，谢巧琴很高兴，她是知道儿子这两天会从剧组回来的，一直在等着。 这会儿她正在林意的住处，现在这处公司给林意配置的租房，已经是用家里的一些积蓄购置了下来。 电话里，听声音，不止是老妈，老爹林远国也在。 于是。 在这个晚风清凉的夜晚，顶着路边挨个儿亮起的路灯，林意迈开双腿，穿过这个日益繁华和人员聚集的城市街道，然后一头钻进地铁口，在地铁图前驻足了片刻，记住了转乘车站，然后一路往住处赶。 打开家门。 厨房里热火朝天，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几个菜。 电视里，正在放着联播新闻。 游子归家，父母肉眼可见的喜悦：“回来啦！嗯，拍戏拍黑了。” 林意迈着步，往沙发上一倒，骨子里开始散漫酥麻下来。 谢巧玲柔声问道：“很累？” 林意闭着眼说道：“以为呢，又不是报道里的吃喝有人送，人前光光鲜鲜。” 作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家儿子动也不想动的样子，挺心疼。于她而言呢，老林家又不是过不下去的，怎么说在南湖也是有个家庭式作坊。可儿子要折腾，她陪着，现在看到同龄孩子在学校坦然接受没月打卡的年纪，自家小子却是到处东奔西走，心里升起一种“不知图啥”的心理感受。 谢巧琴就挺感慨：“明星这条路也不好走。” 林意颔首，这话放在眼下确实没错，当下并不是抠图就能拿钱的时代，上山下水滚泥塘，都是要身体力行的。 休息了一会儿后，坐在餐桌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 吃着间，谢巧琴问道：“这次回来呆几天？” 林意摇了摇头：“呆不了几天，学校那边还是春学期的，我基本落个脚就回校。不管以后会是如何，我还是想在校园里有一段安稳读书的时间的。” 对于林意而言，在学校于他而言，已经是一种难得的休息。他说不准等到《仙剑》拍摄并播出后的未来，自己还会有多少时间在校，但眼下且行且珍惜吧。 餐桌之上的家庭聊天，慢慢转到一定会聊到的奶茶店之上，毕竟老林家以后是要把事业重心放到这上面的。 作为首席且目前唯一的财务官，谢巧琴噼噼啪啪告诉了林意一串儿数字。归根到纯利上，开业四个月里，提篮桥奶茶店是进账了两万五千元。一家门店在当下能带来这般盈利，这也是父母开始热衷开设分店的原因。 林远国眯着小酒，就道：“这次我们，是带了家里一点存款，准备再开一个店出来。像这样的盈利，要是有个五家，一年下来也就赶上咱们老家的小电子作坊了。” 林意说：“一个一个来吧，买一个做一个，咱家这奶茶店其实不用讲究扩张，也不怕竞争对手抢先一步，大言不惭的讲，咱家奶茶以后做的是我的名声，核心竞争力和粉丝消费力在我这儿。” 父亲林远国是夹着菜说道：“我和你妈呢，是希望能够在你被更多观众知道之前，把家里做盗版MP3的作坊彻底转型掉，要是这边收入能支撑起来，那我那边也能放心停下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不管是林远国，还是谢巧琴，都不知道自家儿子为什么这么热衷于“门店先买下来再经营”的模式。 毕竟是重资产，单就以提篮桥这种规模的十几平小门店为例，目前买一个也是需要六到九万块不等。 林远国相信，要是以老林家目前能拿出来的资产，通过租赁方式一口气租个十个二十个，那铁定不成问题。可要是买门店，那也就一只手的量。所以，在父母看来，如果是租赁的话，多开几个门店支撑起家庭收入岂不更好？ 林意没办法解释说，他是准备蹭一波日后沪都浩浩荡荡的动迁福利，不然大概率要被爹妈带到医院里瞅一瞅脑科。对他来说，开奶茶店既是卖奶茶这个IP，也是对未来魔都房产的一种投资。 这叫：一门生意两样做！ 看着父母的模样，他想了想道：“要么，以后买一家租一家，买呢，我是想着沪都这人口越来越多，大楼越建越高，地下的地铁线越挖越复杂，我是相信这里的房价今后一定会上涨！” 林远国眼睛发亮：“所以，你也是想学温州佬？” 作为南湖个体户，林远国跟着朋友吹牛打岔并不消息闭塞，听说同省的温州佬当下正在浦东到处扫楼盘呢，看样子很是看好这片地界儿。 林意直摇头，谁能跟那些如日中天的皮革狗大户们拼财力啊，十个林家小作坊都不看的。 他只是道：“我只是在想，看沪都这些的发展规划新闻，既是要定位未来世界级城市，这七八万一个的十几平门店，现在买下来吃不了亏。只不过是有入门的门槛，既然咱家能拿出这些钱，那就是有了一点进场的资格。” 汤喝得有些多了......吃饭聊天到半程，林意起身离席，三步并做两步的溜进卫生间，不久后，哗哗哗的流水声响起。 在林意溜达着去厕所释放释放的时候，谢巧琴忽然道：“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感觉咱家儿子，现在是越来越不一样了。” 其实，经历了公司签约和剧组拍戏等等诸多以往从未感受过的这些事情后，林意此刻身上呈现出来的说话态度和为人处世，已经与刚步入大学时有了很多不同。 很有主见，很独立，敢于表达，想法很超前......概括起来而言，就是三个字：事业感。 当这样的感觉呈现到从小到大见证自己成长的父母面前时，尤其就这么一个独生孩子时，是会感切到的。 所以，身为一个母亲，谢巧琴不知道该如何来描述这样的感受，有欣慰，还掺杂着些失落。 林远国倒是身心舒畅：“天天在外面跑，见多了，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的！” 儿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还有想法，而且有理有据，更是有了成功案例摆在眼前，身为父亲，他是乐见其成。 这样的年纪，有想法是好事，就怕只会吃老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养废了可就没了。 林远国的想法也简单：做不成也不要紧，年轻人只要不沾假大空，大不了，老子给他兜底！ ------------ 第84章：小林编剧不在的日子 在林意躺在自家床上一觉到天明的时刻。 远在三百五十公里开外的横店城，天一亮，陆续转移至此的《仙剑》剧组开始做拍摄准备。 总导李国利领头的导演组戴着鸭舌帽、手抄大声公出现在剧组之前的时候，剧组的一番阵仗是已经摆开了。两台大威亚，矗立在古色古香的殿宇之间。 待会儿这里要拍打戏，酒剑仙初上蜀山的这一段，属于转场后的第一场。对于刚转场而来的仙剑剧组而言，一转场过来就要拍打戏，俨然是个考验。 每逢开拍之前，导演组都习惯于问询一下编剧和打戏的设计情况，转场后也不例外。 甩着大声公一路走的总导李国利就问道：“老邓，老邓呢？” 这会儿，编剧老邓正在和编剧组群策群力。 从转场前就在构思着该如何展开酒剑仙在一心向道未曾沾酒、还是一个莫道长前，雄心壮志挺进大蜀山途中，与赠其玉佩神秘人之间的对话。话说，仙剑一内这未解谜团之：这酒剑仙上山路上遇到的这位赠其玉佩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武术指导陈伟涛和他的动作设计团也在一旁。 他们的任务同样艰巨，也是一早就开始在努力构思酒剑仙初上蜀山与掌门的对剑。对于陈指导而言，不止是这场弟子与掌门间的初交锋，后面还有场师兄师弟间关于“何为道”的打戏动作设计，都是让人挠脑壳的大打戏。 此刻两方人马都在绞尽着脑细胞，努力碰撞出令人耳目一新的创意出来。 听闻总导叫自己，邓立旗抬头应和道：“李导，什么事情？” 李国利走过来：“今天的本子呢？我看看。” 这《仙剑》每日拍摄之前，与编剧组碰头一下今日份的拍摄内容，已经是剧组的一个习惯。基本就是每晚之前敲定明日份的故事情节，编剧组这边完善情节及人物间台词。 边接过剧本，李国利和仨导演翻看着就说道：“刚才你们还在商定？” “是呀，有两处在推敲着。” “今儿有些慢的哇？从永康到横店一段路，只能算短途的！” “这跟长短途无关，大家的思路点有些不顺。” 邓立旗有感而发，之前编剧组里多出一个人不甚觉得，可这会儿少了一个后，大家在推演人物情节对话时，就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推动剂。 看完这边今天要拍的剧本，导演团又来到陈武指的团队中间。 人到中年的陈伟涛精瘦模样，身材其实为一众圆肚皮导演所羡慕。这会儿，他正在演示着一套脑海里划过的动作思路，旁边一小哥拿着DV机随时记录下来，免得待会儿大家都忘记。 陈伟涛嘴里还在讲解，当然，不是熟悉他风格的人一定懵逼，因为他嘴里说的是：“看我，先这边，呐诶，再这边，手这么往上一去，招上去......” 这也是团队内常备DV机的原因。 而被DV机记录下来的成套动作素材，看起来像都是平地打野拳，但待会儿经过威亚的上天入地加持一下，就会飞檐走避起来。 某种程度上，这些初期仙侠题材的打斗之所以好看，是有着这些在武侠电影内有着丰厚基础的导演加持因素在内的，本质上还没有脱离武打的范畴。不似后来，仙侠打斗基本脱离人的元素，而单纯变成了相互站立、激光互射。 等着陈武指自个儿把新鲜出炉的动作走了一遍，一转身，就瞅到吴景源的肚皮就顶到面前，满意于演员的腿脚打戏，但又问道：“从地面飞往屋顶的这一段，有一段留白是作为双剑交战的想象，陈指你有什么建议？” 陈指嗯啊了一下，突然，他感觉一下子少了点助力。 往常，这些武打戏之间的留白想象部分，往往是有一个年轻的身影作充实。今天，猛然的就缺失了人补位。当然他也不是缺乏想象，仙侠是需要有想象在动作之间对冲的，只是往常这一部分，常常是林意担任。自己与他之间，有想法上的互补。林意负责一些的天马行空，他负责将这些个想法化作为实际。 现在，助力没了...... 接下来的日常拍摄里，《仙剑》围绕着酒剑仙的情感戏和武打戏步步有序推进着。 只是没有了此前行云流水的感觉。 作为总导的李国利叉着腰挺挠头，至少在他进入影视这行业以来，还没有如此切身感受到一个演员、还是一个年轻艺人离开后，会让剧组产生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年轻人就像是一条传送带上的辅助轮，充当在剧组创意产生和演员表达这两方之间，现在辅助轮没了，虽然传动带也在运转，但就是在上下抖动着。 除拍戏外。 对于日常合作的演员而言，最直观的就是少了许多放松的欢乐。 中午休息和晚间放饭时间，属于“林老师吉他专场”的活动没有了；大家心心念念、据传歌词已完备、就差旋律的《逍遥叹》也不见了踪影。 组合搭档戏份早已完结的刘萍言，扒拉着盒饭，咀嚼着忽然无聊的感叹一声：“林意他为什么会有放中间假啊。” 是了，往常这蹲在一旁扒拉着盒饭时，林意时不时就会同她交流一些湾岛上圈子内的事，他似乎对岛上的乐坛现状很感兴趣。而作为年少出道的湾岛女艺人，刘萍言自认为还是了解一些的，所以时常有话题。可现在猛然少了一个说话对象，手里的盒饭也变得不那么香了...... 被心心念念了一波的林意，在沪都蹲了两天后，已经是动身从沪都前往京城。 这次离组大半个月，除了将一些BGM小样交予赵兆做国风编曲部分的完善外，林意还准备将一些插曲给锁定到人。 可以说，在整个让人流连忘返的记忆里，除了剧中角色令人难以释怀之外，就是这些旋律一起便能代入角色的歌曲。 对于林意而言，他固然是能将这些耳熟能详的仙剑歌给写出来、唱出来，但他还是愿意尽最大可能的请来记忆里原唱的声音。 例如：担当片头曲《杀破狼》的陈崇义、陈伊绚的JS组合。有的组合从诞生到消亡，就只为了一首歌，JS就是这样。不过，其实仙一里还有一首《花与剑》，也是这个组合担当。 更有：担任片尾曲《终于明白》的动力火车组合，一个红极一时、最后又解散回人海的组合。 当然，还有一个王炸般的存在，高龄出道，留下一首经久不衰、无数回荡的《一直很安静》，将孤独守护演唱到了极致，尔后，撒手去往另一个国度。 这也是林意在剧组时，时常向刘萍言这个湾岛姑娘打听湾岛音乐圈的缘故，上述这些人物可全是来自于湾岛。 不过，目前这些人都声名在外，自己单个人的名义毕竟薄弱，找上门人家估计都要发愣好久，所以，做这些的前提，他是准备是把属于自己的音乐公司室给挂牌搭建起来，然后联合蔡老板那边，发出邀请。 林意不准备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注册在沪都，毕竟公认的一个准则是：搞商业，沪都在行；可玩文化，京城不可！ 他可是知道，即便是发迹于沪上的唐人，在业务拓展发展起来后，照例是在京城、津门两地开立的分公司，没办法，圈子扎根在那里，想要凑进去吃碗热乎的，就得就近原则。 所以，这次回京，林意准备将音乐工作室注册在京城。至于工作室上的法律手续，也不用去找生人，就当初负责申请整个香飘飘商标的小侯律师...... 呜呜呜—— 在火车上睡了两觉之后，林意从车站里出来，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对着空气，深呼吸了一口，鼻腔里围绕着汗液、泡面、香烟和五香蛋的混合味道。 他回到寝室的时候，3614寝室是空荡着，林意是看了一下寝室门上的课表，这会儿应该都是在上着课。看了一下时间，课程也就刚开始不到一刻钟的样子，而表演系的很多课程都是同一门课两堂安排在一起。 林意收拾了两件衣服，冲了个澡去了个味儿，利索之后，想着要不去教室凑个人头。结果惭愧的发现，这学期课没怎么上，教室门朝哪边开他都不知道！ 啊，不是我不想上学，而是不知上课之地......这般想着，林意往床上一趟，躺平。尽管长时间不在宿舍，但床是很好收拾的，这往夏天过的天气里，直接一张凉席一摊，上面买条毛巾擦一擦就能了事儿。然后，不知不觉里，陷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WOC——” 物我两忘的林意，是被室友乍毛的超大惊讶声给唤回神的。 在他回神的前一刻，3614四个人快乐打开门，手里领着盒饭，顺手拧开风扇开关，然后床位与林意头对头的刘晓夏蹭蹭蹭爬上床梯，准备拿一下枕头下面的充电线。 结果，视角余线里，习惯于对床空荡的刘晓夏，就这么突兀的见着了一个人。任谁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发现久不见人影的床榻上突然躺着个人，都会心脏咯噔。 刘晓夏差点儿就要从床梯上滑下：“老林，你啥时候回来的。” 林意眼睛没睁，一只手搭在床栏上招了招：“淡定。” 刘晓夏甩了一把刚才应激而出的汗：“嘿，你现在是愈发神出鬼没了。” 被室友吐槽神出鬼没的林意，免不了是被好奇的一番询问。 仙剑啊，这可是他们过去在玩累了《传奇》、《西游》等等在线网游之后，时常会触碰到的一款单机剧情通关游戏，现在主角的饰演者就是自己的室友！ 现在逮住了正主，几个室友就挺好奇这样一款游戏如今是改拍得如何。 林意是充当起答疑老师的角色，不过“能说的不故作神秘，不说的管住嘴”一贯是他回校后的原则。 在回校的两天后。 林意拿起电话约了精诚律师事务所小侯律师的时间。 地点还是办公楼下的咖啡店。 见面的第一句，侯律师以一种出乎意料的语气感慨：“没想到你是要演李逍遥的，怪不得当初你对奶茶品牌有信心。” 侯律师的学生时代，也曾是仙剑玩家中的一员，当初看到李逍遥的定妆照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芽儿呦，这不可就是那个拿着票子让自己帮忙做“香飘飘”奶茶商标的年轻人么？ 怪不得有钱！ 艺人狗大户！ 知道了这一点后，侯律师调整了一下心态，他知道：要是做好了，整不齐以后就是一个潜力大客户，这潜力能级能有多大，就看这个年轻人名声今后会有多广。 林意是请了一杯咖啡：“这次来呢，是想要注册一个工作室，法律上面的程序还需要一个专业人士把把关。” 嗯? 又要注册东西？ 侯律师心里惊讶于林意这个年纪所展现出的折腾能力，不过，他颔首应答下，这不算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两人就围绕着工作室的方向、股资结构等等方面做了一个交流。 聊完碰面的正事儿之后，林意顺道八卦了一波。这身处在金融大街，八卦的重点他自然是放在了相距这里五公里的黄老板鹏润家园。 这可是林意心里一直念叨的盘子，在其他楼盘都一年一个台阶往上冒头的时候，由于玩资本的大佬黄老板目前反复横跳着喝茶，鹏润的楼盘价格就一直摆在这，市场观望着，就怕鹏润烂尾。但后来事实证明：你大爷还是你大爷，二环路的房子，天子脚下，怎么可能因为老板进去了就烂尾呢？ 林意之所以在这八卦鹏润家园，就是想确定一下黄老板是不是沿着印象里的一波操作在走。 八卦过程里，林意知道了黄老板目前还在斗智斗勇，遂不急。 不怕黄老板不折腾，就怕不折腾，只要这楼盘在折腾，对于市场而言就是充满不确定性的，而这就是林意的机会期。他要找准的时间节点，其实最好在零五年底，在这个时点黄老板因为进去喝茶楼盘陷入低迷期。 买一栋这种就不要想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也没那么多钱，毕竟即便是以当下房价，以鹏安家园一层两户来算，一户120平的均价也在四十万出头。 但可以立个小目标：展望个其中一层。 林意手指滴答着咖啡杯身，这零五年底之前，除奶茶店开立和宇宙茅台股长期持有蚂蚁搬家外，积累出八十万在这地块儿房价抄底前拿下一层，可以展望但有挑战力！ ------------ 第85章：关于音乐工作室的注册地 林意有这种展望的底气，是源自于对《仙剑》的自信。 尽管目前自己出场费可怜兮兮，但他相信，随着《仙剑》届时的播出，通告行程和片约都会随之而来，那将会给自己的收入带来一大波增长。 同侯律师这边商谈完，林意从咖啡店离开。来自路上的热风阵阵，路边景观树绿意蓬勃，京城的新一轮夏热即将来袭。 抬眼打量着四周，京城的变化很大，平时来往地铁里感受不到，所以，商谈完本次来京的首要事情后，这会儿思绪放松的林意没有走地铁，而是信步走在马路上，观证着这座城市正在发生的日新月异变化：新在不断的挤占旧，摩天大楼和城中村式的住宅开始糅杂在一起。 信步走了约摸有二十来分钟。 转过一个路角，忽然有个人潮的聚集。 聚集的店铺，是个油炸店，各种串串摆在玻璃柜子里，沸腾的热油和辣椒刺激着往来路过的校服学生们。对于艺人来讲，在有公司经纪人随行的日子里，这种高油高热量食物，都是被助理瞪眼严禁吃进去的。 许久阔别，所以这炸串儿的味道扑鼻，让林意口齿生津。打量着玻璃柜里的串串，神奇的地方在于，这一种炸串串里，居然还有炸山楂，没错，原材料就是街边小巷经常能看到的冰糖葫芦原材料山楂，此刻跟土豆片一样的切成螺旋式的片片。 林意尝鲜式的点了一份。 很神奇的味道，酸味被油炸得膨胀，上面还缀了一层辣椒面。 边吃着，顺着前面的学生人流往前走，原来不远处就有一所中学。而中学的显示屏上，正写着迎战高考二十一天的字样。 林意讶然，这就三周下去，就要高考了哈。有些意外，在剧组拍戏、天南海北的到处跑，不觉时光的流逝。 咬着山楂串，林意感慨的掏出裤兜里的手机，QQ好友里的好友名单已经是是成长了一截，多出的部分自然是眼下《仙剑》剧组的新演员们。 刨去这些和大学同学外，好友列表里剩下的其实也就两人，都是要参加高考的小可怜：一个是冷同学，另一个就是大杨，俩人头像都是灰暗的，并不在线。 “哒哒哒哒——” 林意删除掉本打算发送出去的消息，高考当前，还是别打扰得好...... 在外面游荡了几条街之后，林意返回了学校后。 刚进宿舍，就听室友们在讨论： “咱们‘燕京广播学院’真是要成为历史了，咱们这一届，就要成为最后一批拥有这校名学生证的人。” “是最后几天了，咱们学生证到时候肯定也是要换的。” “诶诶，老林，你知道咱们学校是要更名了么？” 见林意进来，室友们把这个刚在校园内传开的消息告诉林意。 林意眉毛上挑，他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校名更换终于是要开始预热了么...... 然后又听室友们八卦的说道： “快看学校博客，有人说，咱们学校新校名听说是叫燕京广播电视大学。” “加了个电视？啥意思，是说现在广播少有人听，就添一个电视进去？” “屁！啥呀这，换校名可如同重生的，事关以后的脸面，这名字简略一下后，特么不就成电大了么？你们想想，以后回去问你在哪儿上学，结果是：燕京电大！那可不就瓦特了么。” “要我说，可以再加上一个电影，就叫燕京广播电视电影大学，这样就可以把咱们相关的行业一网打尽！” “噗......帖子里还有说京广大学的。” “卧槽，咋不干脆叫京广高速算逑......” 还没议定么......听着室友们的讨论，林意心里想着。 然后也打开校园帖子，上面都是在讨论学校改名的问题，对于疑似出现的校名，大家都对广院这个名字有感情，现在猛然要改了，下意识的就有拒绝。虽然大家吐糟着自家这校名平时夹属在部属高校里，对比起来总感觉就像是个野鸡大学，但是真要改名了，就很是有些不舍。 尽管大家都在讨论学校会改成怎样一个名字，但当下学校的改名大计自是影响不了林意的校园日常和回京安排。 翌日的课程结束后。 林意回到宿舍收视了一番，就准备出门。 “老林，你去哪儿？” “洞窟，同去？” “不了，穷人浪不起，还有个节目要准备......” 既是进了表演系，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前途而努力，林意表示理解，然后一人转进了地铁。 通勤了一个多小时后。 林意站在了后海的洞窟酒吧门口，打量着左右邻居，好像是换了招牌，感觉是跟印象里的是有诸多不同。 左边邻居的门牌现在叫狂浪，透过玻璃看里面，好像是主打烧烤和摇滚主题；右边邻居的店名叫夜来香，只要是在门的开关之间，就会透出一股“动次打次”的节奏声。 时代在不断的朝前进步发展，透过两家主题酒吧的透明门窗，两家门店都是装潢得富丽堂皇。 又换人了啊......林意暗叹，这才是后海这边的酒吧常态，指不定哪天就经营不善转让了。唯一坐着收钱的，就是产权拥有者。反观秦老板的洞窟酒吧，一直就是开业时刻的定型样式，准确说只取决于秦晴她一个人的审美，这也是秦老板直接砸钱拿下产权的任性。 在这即将开门营业的午后时间，林意看到酒保小哥正一个人擦拭着物件儿，准备以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来迎接客户。 推开玻璃门，林意走了进去：“嘿，小哥！” 酒保小哥一转头，发现是林意，脸上刷一下的就乐道：“哎呦，林哥，您老又是来了啦！呸呸呸我这张嘴，刚才称呼不对，林哥演的李逍遥一旦上线，叫您一声林大哥是肯定的了，到时候您万人迷了之后，肯定不会再来咱们这个小店了吧。” 林意却是摇了摇头，问道：“正好相反，秦姐呢？” 酒保小哥耸肩：“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姐都是晚点才会到这里的，不过林哥你这‘正好相反’是什么意思。” 林意点了点头：“嗯，就是想注册过音乐工作室，这样就需要一个注册地。” 这般说着，抬步到驻唱台上，坐了下来。自己在与侯律师聊了有关于音乐工作室的注册程序事项后，他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注册地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被侯律师抛出来时，他就想到的是洞窟酒吧后面那个储放杂物的小屋，今天这会儿来到洞窟酒吧后，心里就有了一点打算。 酒保小哥以为自己听错了，讶然的目光里，他自然是明白林意这话是什么意思。好歹他也是洞窟酒吧开业后的元老，实际上就相当于蔡老板不在时的日常经营管理者。 眼下这后海一条街上，要是论数量较高下，第一个自是到处角落无数不在的酒吧；第二个各种乱七八糟的音乐工作室和录音棚。而往往，这些音乐工作室就镶嵌在酒吧之间，成为彼此相衬的一个部分，既有人间烟火，也有声色犬马。 “林大哥，你这是要作甚？” 小哥眼里有期待，他想得很简单，真要是音乐工作室要是与洞窟酒吧挂钩，日后借助于林意的屏幕名气，酒吧一定不惧隔壁日益换代的竞争者竞争。 “应该是如你所想的这样，就是不知道秦姐给不给机会。” 林意笑着，肯定了他的猜想，给驻唱台上的键盘通上电，摁起了一段旋律。 酒保小哥听完，挺讶然：“林哥，这什么调子？怪伤感的。” 林意说道：“这是我准备在工作室之后，以工作室名义对外合作一些歌，感觉自己的音线不太适合这样的情调。” 他尝试弹的这一段，正是他准备在仙剑一里用的《一直很安静》这首歌，键盘的音质有那么些板正，最合适弹这首歌的的乐器，其实还应该是吉他。 手上停止了按键动作，林意心里想着：不知道公司那边对于歌手的联系，是怎么样了？ 而此刻唐人公司这边。 回沪之后的助理孙泞，正紧锣密鼓的借助公司的人脉，去搭线林意给出名字的主人。 知道林意打算在这段拍摄空档期利用拍摄期间积攒起来的灵感打造关于《仙剑》几首歌的打算之后，上到蔡老板，下到孙泞这边，都很重视。 对于蔡老板而言，她自是期待林意提交出来的答卷，这份期待自然是源于林意在《新聊斋》的表现，不知道这次会如何。 而对于孙泞而言，她是林意的助理，不管是音乐工作室的成立，还是自家艺人对于影视音乐上的动作，都是代表着事业的进步。对于助理而言，所带艺人前途远大的同时，自己的职业生涯也会水涨船高。 其实孙泞有好奇为什么林意不能自己既写又唱，要知道，这年头，词曲幕后一定比台前歌手要落魄。 但林意给出的回答挺简单：“总不能，一部剧里的所有歌，都我自己来唱吧。我准备担任其中的两首，否则一部剧全是同一个声音的插曲，会审美疲劳。” 对于这样的回答，孙泞只能理解为：这大概就是有才者的“恃才傲物”吧。 而自家艺人恃才傲物的结果就是：艺人动动嘴，自己累成狗...... 林意自是不知道助理这会儿正在电话打爆，这夜幕降临后，因为有林意在，酒保小哥在时隔多月后，终于又在门口挂上了“林意回来了”五个字的闪光灯招牌。 事实上，此刻能把“仙剑李逍遥饰演者”和“林意”这个名字对应上的过客，其实寥寥无几，不过这并不妨碍小哥开始向以往老顾客开始推送消息。 洞窟酒吧虽然平日里流量少，有点主打“闲坐闲聊”的风格，但酒吧在经营里也是产生一批固定常客出来，而有的一批常客，他们当初就是因为从这里传出的几首小曲儿而被吸引。 逐渐的，洞窟酒吧内，人越拢越多。 一些抵达至此、关注林意动态的年轻人，自然是会八卦林意饰演李逍遥的事情。由此酒吧里的人才知道，原来他们口口相传的林主唱，还是一名演员，由此更为惊喜起来。 当秦晴推门走进来后，扑面而来的就是久违的繁华与热闹，一点也不比隔壁两家换了新主人的门面差。而吸引这一点的源头，是驻唱台上那位。 驻唱中场，林意看到了坐在台下一角的秦老板。 刚走上前，就听秦晴感叹道：“看这架势，以后等你新剧上映后要是再来我这家小店，还不够装人的，看来以后你来之前，我得推出个限号上座举措。不然你林小哥的迷妹粉，可不得是要把我的门槛给踩踏破？” 林意摇头：“不行啊，一代新人换旧人，诚不我欺。秦姐找的新任驻唱今儿算是见面了，小姑娘挺腼腆，但嗓子可不逊色。” 秦老板坐在吧台前说道：“没办法，总得有人来撑个场。我呢请你这位驻唱，可是不容易，常常几个月才来一次。这样下去，我这小店可不得关门。” 打趣了一下，秦老板举止慵讶的这才问道：“什么时候回京的？” 林意答道：“就四天前。” 秦老板紧接着就卡话问道：“所以，你这是有事儿求上门，才到我这里的？” 林意愣了一下，秦老板的关注点，总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瞅了一眼小哥，肯定是他泄的密。 小哥假装不跟林意对视线，招待着往来的客人。 当下，林意向秦晴详细表明了来意：“......当然，租用费用方面，别人什么样我们也说明样。” 秦老板眉头秀美的一挑：“怎么？现在变身大公司演员，不缺钱也不需用驻唱方式来抵债了？” 林意理所当然的摇头，搓搓手：“租金要是能驻唱抵债，再好不过了。” 瞅这回答，秦老板脸上就挺不解：“按理，你这样的年纪就能这般折腾，也有了不少钱吧。怎么跟貔貅一样只进不出的？” 林意无奈笑，自己哪里是貔貅了，分明就上下通透，他的每一分钱都有归属的用处。 秦老板放下酒杯：“行啦，你跟我来，带你看看地儿。” 顺开人流，两人来到酒吧后面的房间，秦老板拿出钥匙，咔哒一声后，推开仓库门，啪嗒摁亮电灯，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浮尘，林意丈量了一下空间，有二十五平。 ------------ 第86章：仙剑组曲 秦晴手挥了挥灯光下空气里的浮尘说道：“你看看，这地方呢有些小也有些潦草，也能做个小型录音棚，好处是不靠着外面街道，也能隔音。” 林意打量着，前台柜子里的不少酒水种类，在这样的一个充当仓库的小房间内都可以找到，遂问道：“秦姐，这地方给我用了，那囤在这里的酒水怎么办？” 秦晴并无所谓道：“随便腾挪个地方喽，二楼小阁楼也能装。” 淡然的语气里，全是我的地盘我做主的随意。 林意其实挺好奇这位秦老板的来路，平时行事是过于大气。在林意往来洞窟酒吧的几番相处后看来，大概率是“女大三，抱金砖”的这种。 可别看着好相处，也没瞅着有带什么闺蜜团来玩，偌大的地方买下来就图个闲暇午后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灯火下往来的人群，喜欢看年轻人的奋斗故事。这样的人主见性很高，属于“掌握生活”的那种，看得顺眼就能相处，看不对眼就冷冷淡淡。 不过尽管好奇秦老板来路何方，但林意也没问。自己和这位秦姐呢，林意理解就属于君子之交。 当下，林意在这里面走了一圈，他决定就是这里了。很有自知之明，像自己这种身上基本一毛钱都攒不下的人，没有挑选地方的资本，先把工作室注册地搞到手再说。 于是乎，确定完地址后，林意就把地址给侯律师发送了过去。 五天后，林意带着家具公司，朝里面搬进了三段直径有八十公分的红木，还打了一个挂在墙壁上的铜牌，上面一排大字写着“林意音乐工作室”的字样。 他本来想学着文化界人士，搞一套古玩桌椅摆在这里，以后往上一坐，纸扇轻摇。但走进古玩地界上，人家一瞅这么年轻，就差直愣愣顶着“冤大头”三个大字。随便指着桌椅一问，好家伙张口就是清嘉庆年代的物件，张口就要三千块。 林意晃了一圈，就表示溜了溜了。虽然他的鉴赏知识为零，但挺清楚一件事：这都是二零零四年了，放在千禧年以前，京城地界上可以一套院子的打包收破烂；但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大家伙意识在不断增强，尤其这四九城里的老头老太碰到收荒人收破碗破凳的，都会留个新颜。对于老玩意儿已经在海炒，捡漏啥的，梦里啥都有。 熄了古玩桌椅心思后，林意就找了个海淀的家居木材市场，安安心思的买木材。反正，目前红木价格并不贵，木材摆在那，全国范围内也没有限制砍伐，只要钱到位，打全套家具都成。 就如此刻，林意是直接买了三段红木回来，老师傅身上挎了一套打家具的工具进入房间。林意负责出钱，老师傅负责将木头变成家具。 与此同时。 侯律师那边也没停，开始协助着走程序。即便是专业出马，流程也繁琐，直到离京前，才堪堪是走完审批手续，拿到了执照。 在这忙碌工作室打造和流程审批之际，林意找了个录音棚，录了个简略版歌曲小样，同时接二连三找了几趟国音的赵老师商谈《仙剑》内一些BGM问题...... 等忙完了这京城诸事后。 六月伊始，林意就开始再次动身启程前往沪都。 按照助理那边的行程安排，他需要先回公司落实自己所言的《仙剑》插曲诸事谊。为此，公司那边已经是经过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努力，与林意提名的这些人取得了联系。 ............ “各位旅客，前方即将抵达终点站......” 听着列车里的广播声，硬卧窗户下的林意摘下墨镜，光线冲入眼眸。 摘掉耳朵里的耳机，伸了个懒腰穿上鞋，将水杯放进随身挎包里。六分钟后，绿皮火车是缓缓靠站，林意随着人流走了出来。 孙泞的车就停在候客区，看到林意走出的身影，就连连招手。 等自家艺人走进，孙泞又瞅着脸打量了一些，突然道：“林哥，大半月不见，你是不是肥啦？” 林意心里一咯噔，这么明显了？ 他回京后的大半个月算是过了一段放开肚皮吃饱饭的日子。 不是说在剧组就吃不饱，而是对油脂有着严格的监督控制，嘴里淡出个鸟，再说，盒饭能有多好吃。 任谁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后，回到京城的林意自然是羊肉涮起，脏腰小烧烤走起。 面对孙泞愈发危险的目光，林意当即转移话题:“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呼哧——汽车发动。 沪上的车辆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密集，路上车屁股长不见底，但孙司机的方向盘把得很稳，林意打了个盹儿后，汽车在公司门前停下。 “林哥好。” “你好。” 电梯里出来后，林意笑着回应着朝向自己的招呼。 不断有客气的招呼声袭来，因为消息已经在公司内传开了，今天公司邀请来的湾岛歌手，就是为《仙剑》中歌曲而准备。而打造这些歌曲的，就是此刻走来的林意！ 准备见面的地点就在蔡老板的办公室。 为此，蔡老板也是从剧组动身回来。 林意推开门的时候，就看着蔡老板在与五个人正聊着，五个人是以“二二一”的数量坐在三张沙发上。 蔡老板在咖位气质这方面，是拿捏着实实在在的，五个人坐在蔡老板面前，挺笔笔正正。 看到林意出现，蔡老板就起身向着五人介绍：“呐，这位就是音乐工作室的林意。” 林意打量着眼前五人： JS组合的两人，关系是兄妹，哥妹两人留的都是短发，穿着白袖衫； 动力火车的俩哥们呢，有点显黑，一个留着齐肩直发，一个三七分遮耳发，比起JS组合是成名太多； 而阿桑，则是一个人坐一张沙发，她没有搭档，出道以来就是一个人在唱歌。 林意这样的打量，只是在一瞬之间。 然后，他就笑着从挎包里拿出三个信封，打着招呼道：“感谢五位，冒昧邀请，是想各位能够协助《仙剑》完成这几首歌的驻唱。” 说着，林意将手里装着歌词和谱子信封递到了这三队人马之前。 JS、动力火车和阿桑，手里翻转着信封，有种拆盲盒的感觉。这次前来唐人，他们知道是大陆有个唐人公司是公对公找到了自己所在的公司，说是和一个音乐工作室一起邀请自己唱歌。至于是唱什么，得到了地方才知晓。不过现在，到了揭晓的时刻。 哗啦—— 信封撕开。 各自从里面掏出信纸，动力火车和阿桑手上各是一张信纸，而JS手上是两张信纸，因为是《杀破狼》和《花与剑》两首歌。 这些作为给《仙剑》打造出来的歌曲，因为有林意这个bug曲爹存在，在这一刻是集体的亮相出来！ 在手上信纸展开后，挪不开眼了......均是音乐出身的五个人在脑子里情不自禁按照上面的旋律哼了起来。 若说一开始他们在看到推门而进的是个比自己还年轻的面孔后心里还有些不快的话，那么在拆开信封后就已经服气了！ 而在五个人看谱的时候，林意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光碟盒，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小样光碟递给坐在一旁的蔡老板。 蔡老板接过光碟，她注意到光碟上面是有七行小字歌名，就是林意打造出来的《仙剑》组曲，分别是：六月的雨、逍遥叹、杀破狼、花与剑、终于明白、一直很安静。 而在这六行小字的下方，还有一行带着双引号的字：“林意音乐工作室制作”。 这样是一共在光碟表面形成七行字。 一下子，突然就感觉份量十足起来，因为，蔡老板猛然意识到：自己手上的这一张光碟，某种程度上可不就是一张专辑么！ 蔡老板不禁在想：这要是以专辑形式丢出去，会在音乐圈搞出怎样的效果？ 安静的氛围里，蔡老板伸手让自己的总助拿来笔记本电脑，将光碟插入了进去，点开光碟的文件夹，里面一共是六个加密音频文件。 点开第一个，林意上前输入密码。 一阵旋律，从笔记本的音孔里传荡而出。 是简约版的小样，没有多少的复合乐器声在里面，就是鼓节奏、键盘和吉他，以及唱歌的声音。不然，在京的那么些时间里，忙里忙外的，林意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做出完整六首歌的小样。 听到乍然而起的旋律，JS、动力火车和阿桑五个人，注意力才从纸上回过神。 看向林意的时候，五个人脸上，都有种惊奇：因为刚才的粗阅下来，就发现手上这信纸记录的歌曲，竟是与自己一向风格是如此相契。 除了《六月的雨》和《逍遥叹》之外，四首歌当下是都放了一遍。 然后林意当众说道：“这只是四首歌的简约小样，组合编曲方面你们有想法也可以融入进去。在邀请你们之前，我曾在网上关注过几位的以往作品，所以当这些歌出现在纸上后，在选取适合歌手的时候，就一下想到了各位......” 看着侃侃而言的林意，蔡老板心里猛然生出一个感触：在没有签约林意之前，唐人在影视剧制作时需要大力关注的插曲，现在居然变得如此简单起来。 这照《新聊斋》以前，拍戏之余，公司的一大任务就是为拍摄出来的影视剧寻找合适的插曲。现在猛然就没有了这么一项烦恼，不管是时间成本，还是精力成本，在她这里都是降低了许多。 这时候，阿桑站起身，认真道：“林老师，感谢你将这首歌交予我来唱，我一定不会辜负这首歌的。” 不止是阿桑，JS和动力火车也起身表态。 尽管眼前的林意是小自己许多，但在音乐圈，能写词谱曲而且是眼前这种力道的，叫上一声“老师”绝对不亏。五个人音乐素养摆在这儿，心里通透，就这一口气给自己这三组人马写歌的能力，今儿算是长眼了。 林意点点头：“我是听了你们音乐找到你们的，自是相信你们。然后，阿桑姐，看你面色，中正不足，这《一直很安静》可曲风伤感，别沉浸进去，身体一定保得好好的。” 若不出意外，这大龄出道，结果在两年后好不容易有了红火势头之后，却因查出癌而离开这个世界。 就挺可惜的一姑娘。 所以林意是开始煽动自己蝴蝶的翅膀，眼下只是摁下一个提醒的楔子。当然，他会点到为止，肯定不会拿住人家的手说“你怕是癌症早期，赶紧去医院瞅瞅”，那怕不是要被打。 听了林意这话，办公室里最诧异的，是蔡老板，她就稀罕的瞅着林意问道：“你啥时候会看相问诊的？” 旗下艺人，她怎么不知道林意还有这技能。 倒是一旁的总助笑道：“蔡姐，林哥他一直都会的，在当初《新聊斋》碰面会的时候，他不是还给霍丝燕看手相了么？” 蔡老板闻言莞尔，看向林意，有种“妇女之友”的目光。 林意憋住没明言：劳资不看相，一眼是看命！ 见识完这仙剑组曲之后。 没有耽误，双方就开始商定歌曲版权事谊。 根据商谈结果，林意是可以获得两笔收入。 第一笔是歌手这边，他以词曲者的身份，通过工作室的名义，将歌曲版权卖给阿桑、JS和动力火车。他们付费给自己，同时届时成品需免费授权给《仙剑》影视剧使用。 第二笔是以《六月的雨》和《逍遥叹》两首歌词曲者及歌手的身份，将两首歌授权给《仙剑》剧使用，蔡老板付费。 蔡老板也不吃亏，她白嫖了除林意出任歌手的另外四首歌。不然搁以往去圈子里请人来打造影视曲，也是一笔不小开销。 对于林意而言，这是独立于《仙剑》演员片酬之外的收入，至于《仙剑》的诸多BGM部分，那是另外的价，等拍完后再谈。 等敲定完片头片尾及剧中插曲的合同事谊后，林意在公司的事情就已落实完成。 在家里休息了一夜，翌日一早，就坐上公司的车南下往横店而来。 蔡老板没有跟着一起去剧组，听她说是推动《新聊斋》上卫视一事上有了转机，有个卫视给出了不错的价格。 ------------ 第87章：是辣个味儿回来了 车窗外的马路在视野里蒸腾着热浪。 汽车疾驰而过席卷着路上的落叶。 林意和孙泞两人各自坐在左右车窗下，手里抓着一根从高速路休息站买来的甜筒。 这次，两人是坐着公司赔给的房车前往驻扎在横店影视城剧组。 开车的是公司的工勤师傅，兼职保镖，三十多岁。 按照林意目前的咖位，本享受不到这样的出行配置，但仙剑组曲合同商定之后，公司方面就配给了艺人出行房车。 “还是这样的大车舒服啊！”房车里，孙泞舔着蛋筒感慨着，然后说道：“林哥，这个音乐工作室内你注册在京城的话，其实享有不到上面税率优惠的。” 一名经济助理，哪怕上岗前对税务一脸懵逼，但随着经手自家艺人事务的增多，尤其是片酬、合同报酬、通告报酬的流进，在每轮报税时就会自发成长起来。 于当下这法则而言，工作室名义收取款本身是正常举措，法律容许了经营者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个体户，那么个人所得税率和个体户所得税率之间的差额就是应有之义。甚至于，利用地区间税收优惠政策的不同，经营和注册分属两地的状况，也是常态化，例如后来的某边境口岸经开区等等。 林意就摇头道：“赚钱的日子还很长，没必要在这方面钻心思。” 现在的税收框架确实有漏洞，但林意知道后来大十几年后随着大数据技术应用的通透化，翻起老底来大概率是要坐蜡。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做一个模范者。 既省得挖空心思，也免得以后暴雷。 孙泞抿抿嘴，既然艺人没这方面心思，那她也乐得手续上的轻松。 ............ “林哥，要到地方了！” 临到剧组驻地前，孙泞一把拉开车窗帘，靠在座椅上瞌睡的林意感受到眼皮上的光线变化醒转过来。 睁开眼的林意瞅着窗外，“好莱坞横店影视城”八个大字就这般闯入眼帘。 林意看着路口三角牌上的广告牌，念念有词，挺豪情壮志的口号，传言这就是“东方好莱坞”的由来，后来听说影城方面自我感觉过于羞耻，就把“好莱坞”三个字给去掉了。 从这个路牌往下又开了一段落，逐渐是进入到影视建筑群区域之内。 房车没有在集中停车场停下，而是继续往里开。 走着走着。 林意惊讶出声：“诶，那里是宝莲灯剧组？” 好家伙，林意就瞅着这路边一片仿古民宅建筑被拦截带封场起来，外面是挂着显眼的“宝莲灯剧组”字样。 这可是正儿八经登上央妈频道的大剧。 看着车窗这“宝莲灯”三个大字，曾经刷过了好几遍的林意，脑海里是一下就浮现起这部剧中的代表性角儿： 标志性三面两刃刀照面的二哥焦恩君； 哭妆楚楚动人的三圣母朴师妍，一个挺美的名字，就路走窄了； 一头金黄发色的东海四公主，讲道理，很难有在古装仙侠剧里染着黄色头发而让观众不出戏感觉杀马特的，但这位四公主做到了。 尤其最后真君殿复活后的造型，林老师表示就三个字：惹！人！怜！惜！ 当然还有月宫嫦娥了，话说，颜丹尘的扮演的嫦娥，应该是她颜值巅峰吧，后来的角色造型，尤其卷发蓬蓬头，就有些...一言难尽，造型师得背大锅。 当下，他有点想下去拜拜门的冲动。 但估摸着无凭无据，估计拦截带前的场务，不会放行。 坐在车里，一路过去，看着这些剧组横幅，林意心里就盘算了下时间，这眼下是零四六月，在他看来，来年，也就零五年，一定是国内的仙侠元年。 林意脑海里过滤了一下在明年零五年上映的仙侠剧里面，就有：宝莲灯、欢天喜地七仙女、新聊斋、魔界之龙珠、喜气洋洋猪八戒、精卫填海等等。 都在来年集中上映！ 而这，还只是仙侠向的电视作品，不包括大军事大历史大武侠向的诸多神作。 属于是开挂的零五，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林意忽然兴奋起来，这么一看，此刻这片横店影视城里，该有多少神组驻留在此呵。 坐在一旁的助理孙泞，不明白林意的精神状态为什么会一扫刚才的困倦，她因为是此前就随组从永康转场到横店这边，所以就对林意讲道：“宝莲灯好像是来这里补充一些镜头的吧，诶，他们剧组听说还有个南韩来的角儿。” 哦，林意这可起劲儿，自己助理说的就是那位三圣母么？ 林意就问道：“你有见过吗？” 孙泞摇头：“就来了两天，我没看到，时间停留得很短。” 这话让林意撇嘴，看来自己没眼缘，心里就吐槽三圣母的戏份毕竟大多时间是牢里......出来的时间很短。 然后，又听孙泞接着道：“剧组好几个见着了，回组后就嘚瑟得不行，说老漂亮了。” 这话林意也赞同，毕竟朴老师在没嗑药前，颜值这方面是拿捏得死死的，满足了国人对于恩尼的绝大多数幻想。不过有一说一，在央妈前后看中的几个南韩女星里，好像除了统领收视率的国民爹妈神剧《回家诱惑》外，其他都大小塌方了诶。 就在林意坐在车里滴答着下巴，想着当下这横店有多少剧组在此之际。 往剧组赶的这会儿，仙剑剧组里，也是一片繁华热闹。 顶着六月天开始蒸腾的燥热，这会儿，帐篷里，坐着几个接下来等待上场的演员。 但帐篷顶能够遮挡阳光，可以挡不住空气里的四处热意。 刘萍言刚刚拍完一场跳脱戏，这会儿双手扑煽着热红的脸蛋走了进来，身后风扇呼啦啦的响，这姑娘撩起厚重闷热的袖子，露出嫩萝卜似的胳膊，哐哐哐喝下刘茜茜姑娘递来的一整杯凉白开。 没多久。 和她搭档对戏的彭小哥也回到帐篷里，往凳子上一坐后，几乎是想通动作的复制：撩起袖子，腿脚挽起，哐哐喝水。喝完，就爆料： “刚才听剧务讲，林意今儿要回来了。” “啊？他要回来啦！” 坐在板凳上的年轻演员们，闻言脸上惊喜。 对于小林老师，他们还是很念想着的。 毕竟，小林老师不在的这大半个月，剧组唯一的文娱活动都消失了，快乐源泉消失了。 更重要的是，没有了林老师摆在演员和导演组之间做一个媒介，自己因剧组理解力的不足，导致挨骂的频次都增大的许多。 还没等彭小哥带来的消息讨论消化掉，导演组那边又开始摇人。 休息了一会儿的刘茜茜和刘萍言俩姑娘，从帐篷里出来。 这会儿剧组正在拍一场女孩间的吹眉瞪眼戏，现在还没李逍遥的啥事儿，属于三个女人一台戏的部分。不过，距离要用到李逍遥的地方也不远了。 拍了一会儿后。 导演组就“咔”一声：“不对嘛，有点儿偏勾心斗角了，灵儿、阿奴和月如这三个角色之间，一定不能有这样的味道。即便阿奴是帮灵儿赶走月如，也一定要美好、让人忍俊不禁的。演员这边，你们的仨儿，偏硬，也要重来。” 导演提出了要求，编剧组当即就临场策划戏起来。 就在导演这边准备重拍之时。 这时候，房车缓缓停在剧组外围，车门拉开，林意和助理孙泞跨步而出。离开了车内空调，扑面就是地面蒸腾的热浪袭来。 剧组的工作人员看到林意，纷纷是打招呼叫起“林老师”。 外围就有了些喧嚣。 这让二十多米之内的导演不满：“外面在喧闹什么？” 旁边的剧务瞬间提提哒哒出去，一会儿后折返回来说：“是林老师回来了。” 嗯？ 低头看剧本的仨姑娘眼睛Bling了一下。 为首的总导李国利就道：“让他先别去安顿宿舍了，先来这边吧。” 剧务闻言再次折返。 于是，刚下车的林意，就被带到了剧组面前，孙泞帮着先去安顿住处。 众人之前见了面。 李国利先是道：“辛苦了，出乎意料啊，没曾想是给你打包了词谱，倒是省了力气。” 剧组里其他人现在不知道，但作为统筹整部剧的导演组，他们是第一时间接到蔡老板那边的通气儿，知道公司蔡老板那边是刚刚敲定下仙剑的组曲。可以说，基本是林意一个人包揽了片头片尾和片中插曲的提笔编写。 这就让导演组的四位老咖震惊了，纵观职业生涯接触过的演员，路子没见过这么野的。所以此刻的这心里，下意识的是已经不把他当作一个简单的年轻演员来看。 唔—— 听闻导演此言，旁边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不明觉厉。 心里猜想，不知道不见林老师的这半个月是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林意眼睛同在场的各位打了个招呼。 然后，在场的讨论开始继续。 穿着T恤站在一旁的林意听着，开始锁定到对应的戏份。 涉及到女人戏的动作部分，专攻武打的陈指导也要耸肩手挠头。 大半个月不见，站在一旁的林意是感觉武术指导陈伟涛老师的发际线是后移了不少。看来这，酒剑仙、蜀山掌门、大师兄之间的打戏，是献祭了不少头发。 当下，台词部分编剧组那边在完善着，动作戏这边，导演组的目光瞥了过来。 林意没奈何，对着刚才纠结的一段戏，翻着脑子里记忆，上阵动作示范：腿就这么往前一探，臀这么一扭，胳膊往前一搭......做这些动作示范时，林意是一件T恤、穿着牛仔齐膝处，小腿的腿毛在随风飘荡，这画面怎么去说呢...就有些讲究。 Pia！ 姑娘们伸手捂眼，手指间露出两条缝，瞄着看。 众人一踅摸，诶，是辣个味儿回来了！ 分开大半个月带来的一点儿疏离，一下子就被拉平。 就这一点，陈指导自认自己一个港岛硬核武指就搞不来，也就林老师，一大男人，对女生戏还能讲得头头是道的，天生的妇女之友。 离了个海谱！ 整完了这一场，林意留心打量了一会儿剧组里的在场演员们，就发现剧组里的好几位姐姐角已经是戏份杀青离开了。最具代表性的，当然就是女娲后人青儿的饰演者孙梨，还有那圣姑的扮演者李玲珍，令人遗憾。 交流里，得知永康室友、酒剑仙谢俊豪的戏份再搭几段李逍遥的戏份后，也会告结。 这让林意有些唏嘘，而到来的当天，他也没有被当即安排戏，是充当了一个意见补充者的角色。 对于拍摄进展的帮助，是立竿见影的。一天到晚下来，对比昨日是多拍了两场戏出来。 在晚上收工回宿舍的路上。 演员组这边联袂走出片场后，边走刘萍言边问道：“诶，今儿导演见面说的是什么呐？你离组这些时间，歌兴大发啦？” 刘萍言的专业还是个唱跳组合，对于歌曲，天生会关注。 林意点了点头，在这个乐圈群仙打架的年代，他是准备搞点动作出来了。 旁边今儿拍了一天戏的刘茜茜同学也来了精神：“所以，《逍遥叹》这首歌的旋律也完成了？” 林意转头看去，迎上的正是刘姑娘明亮的眼神。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嗯哼—— 清了请嗓子。 迎着清爽的晚风，林意就清唱了起来： 岁月难得沉默，秋风厌倦漂泊 夕阳赖着不走，挂在墙头，舍不得我 ...... 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 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 ...... 歌词很国风，属于古风里最佳的一批，不然当初也不会一下震慑住蔡老板。 而旋律是走轻伤感，有种萦绕心头的感触。 后世有人说这首歌有借鉴东风破的影子，但问题是，周董根本不在！ 所以，清唱旋律冲入旁人的耳腔，这股曲调就惊艳般首次呈现。 不自觉的，脚步都是轻声轻气了起来。 刘茜茜姑娘一边走一边听着，眼神在夜色里漆亮，尤其是明知，这是基于李逍遥对赵灵儿的视角，而某种程度上，这只是虚拟的角色，而扮演的人却是真实的。 听着这清唱的歌声，众演员心里恍然：难怪乎我们拍戏期间要走通告都是协商着请个三五天或一周，林老师却是可以离开了大半个月。 等到林意清唱完一段罢，感觉身侧随行没人时，蓦然回首，都已落后两步看着自己...... ------------ 第88章：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剧组在横店下榻的是一个连锁快捷酒店。 林意当下是第一次进去。 打量了一下，条件是比永康那边稍好了一些，至少是能做到两人一间寝室。当然坏处就是要是大晚上要打牌的话，得到隔壁敲门摇个人儿。 由于宿舍都已经是分配好的，孙泞和剧组这边协调后，大概是出于剧本上方便探讨的缘故，林意是跟剧组的编剧老师搭一个房间。 房间比之前永康要大上不少，林意是有幸看到了一位港岛编剧日常工作的房间。好家伙，窗户下一张桌子上的水壶，是被一些稿纸给覆盖住。 林意有严重理由去怀疑，这大概还是知道自己要入住进来后，收拾了一番的结果。 当下，宿舍入住，彼此倒没有多少陌生，基于《仙剑》反而是有共同的话题。 另一边。 相比于林意开始融入继续住双人间，身为《仙剑》女主的刘茜茜，自费的房间条件，就好上许多了，母女俩自费住的是个家庭套间，炒菜煮饭，一样不缺。 这会儿，刘母是拉上窗帘，向着推门走进房间的女儿问道：“你们剧组的那个林意回来了？” 刘茜茜姑娘嘴里哼着刚刚入坑的《逍遥叹》其中两句词和旋律，听自己母亲这么问，就点头应答道：“下午刚到的，妈怎么知道的？” 刘母眼睛瞥了瞥窗户：“刚才你们在路上走，我看见的。” 刘姑娘分享着惊讶说道：“他好厉害，离开了这么一些时间，是把整个《仙剑》中的歌曲给制作了出来！” 刘母嗯哼了一下：“就是你刚才嘴里哼的？” 刘姑娘拍完一天戏，累得往沙发上一躺，胳膊腿都不想动的点点头。 这时候，刘母坐到了一旁：“茜茜啊，你对这个男孩子，是怎么看的呐？” 刘茜茜眼里困惑：“什么怎么看？” 刘母把话说得很单刀直入：“就是，这个男孩子，你喜欢么？” 刘姑娘下意识反驳：“妈，你说什么呢。” 和大多数孩子一样，面对家长第一次问自己关于某个异性朋友的看法，第一反应就是我没有，不存在，别瞎说。 刘母却是道：“妈妈是提醒你，这部戏演完，灵儿这个角色也就结束了，你的路很长......” 她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女儿恋爱这方面的事情。 因为她太清楚一个年龄相仿只大上两岁、展现出作词谱曲天赋、又是一个白脸小生等因素汇聚而出的一个少年，对于一个少女的杀伤力有多大。 可她离婚后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女儿事业为重。她不反对女儿谈恋爱，但一定不是现在，不谈她这身为一个母亲都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也不谈那么多资源上赶着送上门，但作为一个在事业前景上不断攀升的女艺人、尤其还是以清纯玉女出道的年轻女演员，这时候要是陷入恋情舆论，不是个好时机。 她可以接受女儿的影视CP，但现实一定要管住。这时候恋爱，年轻人血清方刚，一个不清不楚就能搞出人命，一旦搞出这些事，被媒体曝光出来，星途怕是要大毁。 这影视圈并非没有先例，所以这样的风险，需要扼杀！ 听着母亲的话，刘茜茜洗漱完，默默躺在被窝里，脑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翻涌。 若不被母亲这点出来，她对于林意，不一定是喜欢，只是在身边同学、接触的人或事里，还没有遇到过像他这样给人神秘、给人惊喜的年轻人，会在一起演戏，演的还是一对儿。自己是会去欣赏他的歌，有朦胧的欢喜，但要说是你侬我侬，那也是扯淡。十六岁的年纪，哪里会有爱情这些成年的复杂呀，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萌芽。 但这样的萌芽，一下被母亲这么说，心中就会滋生出一些儿难过。 在刘氏母女寝室陷入寂静的时候，《仙剑》剧组下榻的演员楼层内。 刘萍言和安仪轩俩姑娘共住着一间寝室，俩姑娘先后洗漱完躺在床上，空调呼啦啦的吹，一半身子夹着被子。 彼此用湾岛土腔聊天，话音都自带加密，都无需怕有人贴墙角。正聊天间，刘萍言床头的手机响起，拿来一看，是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声音有种打探到消息后的仍然难以置信。 这位经纪人是从公司打听道一个来自于震惊部的消息：剧组的小林编剧竟然同时是向湾岛三个颇有名气的个人和组合发出邀唱，据收到邀唱艺人的公司那边反馈，是相当满意。 房间里的俩姑娘，面面相觑傻眼，她们彻底明白今晚导演说的“打包”是何等涵义了。 黑夜弥空，虫鸣悠悠。 每个被窝里，盘旋着每个难以入眠的思绪...... 翌日清晨。 嘭嘭嘭的挨个儿开始拍房门叫床。 光线昏暗的房间内，在外面大声公叫床声音往返回荡的半晌后，编剧老师起身拉开窗帘，房间里一下子明亮起来。 脱离剧组常态化生活大半个月，闷在被子里的林意这会儿被外面吵醒后，不大习惯。卫生间只能够让一个人洗漱，趁着这时间，林意又躺了一会儿后，挣扎着起身。 大概每个身在剧组的工作狗都会在每个不愿起身的清晨发出这样的感触：怎么感觉闭上眼还没多久，天就亮了呢？ 洗漱完后就开始集合，各部门按人头放早饭。 早饭安排的包子和豆奶，快捷而省时间，可以是抓在手上边吃边往剧组赶。 林意顺着剧组陆续而出，步行前往剧组拍的摄地，这才七点，身侧晨雾包裹不散，横店影城处于山体之间，水汽足，这早间的雾气就很厚重。 视线可视距离不是很远，走了一会后，林意就发现水泥路上一同往影视城走的人增多了起来，而且诸多面孔不只是自家的剧组。 走着走着，就听到旁边的邓编剧对于同路而走的同行打招呼道： “早啊，老林。” “早，老邓。” 同行照面同行，相互问“早”以示客套。 林意认不出人，若是演员面孔，他大概率能对应上，但换成幕后，他就有些麻爪，不过旁边的邓编剧是主动给他介绍道：“这位是林强林编剧，他们的剧《天下第一》在这儿拍摄。” 诶，天下第一？ 林意闻言的第一时间是疑惑，记忆里这《天下第一》的拍摄地不应该是在三国、水浒城么，当年因为这些剧，他还特意去那边游玩过呢，怎么这会儿是跑横店来了......估摸着也是来这边补充一些镜头吧，毕竟横店影视城不管是不是自我吹嘘，好歹也是打出“东方好莱坞”的名头嘛。 这般心里想着，林意嘴上朝着这人打着招呼道：“林老师好！” 称呼完，感觉到奇奇怪怪，自己也姓林诶。 林强看着林意，脸上开始浮现出惊讶道：“这就是老邓你口中说的那位小林编剧？果然年轻。” 这架势，是一早就知道自己？林意心想着，这应该是编剧圈自有吹牛打屁的渠道吧。 路上相逢即是缘，一边走，一边注意着这位同姓编剧前后的行人。 林意当然是想跟这个剧组里的一些明星打个照面了，提到《天下第一》这部剧，脑子里反应最快的当然是柳生飘絮圆圆姐，以及柳生雪姬黄圣衣。至于里面的男星，身为一个男银，正常谁要去见男星啊，肯定女星的啦。 其实也谈不上追星了，就只是想看看当下年代还处于芳华正茂、脸上也没大刀阔斧的女神们。 不过，眼神前后留意，脚步刻意放缓，直到分岔路口离开，也没有见到。林某人大为遗憾，打着哈欠走进仙剑剧组。 科学表明，哈欠会传染，于是，迎面同样打着哈欠的，他就瞅着刘茜茜同学。 林意又哈欠了一口晨雾：“怎么，没睡好啊？” 昨夜一个人在房间被窝里乱想了许久的刘同学白了一眼，扭头走开，林某人就一脸懵逼...... 不久后，经过了服化老师那边一遭后，一天的拍戏日常开始。 今日份的是一大波“逍遥哥哥和灵儿相互吃醋”的戏，像什么花酒、逛街啦之类，都会安排上。 只是。 开拍后没多久，让林意挠头的是，怎么感觉刘同学在夹私？ 照以往，涉及到灵儿“肢体暴力”于李逍遥的戏份时，作为饰演者的刘茜茜同学通常会不太好意思的。 但是今天林老师归来后的重新拍戏，刘同学表现得却是相当干脆果断。 捏肉踩脚，并不犹豫。 镜头前的导演赞叹刘姑娘演出了小情侣怄气的调调，很不错，有代入感！ 留下懵逼于女孩情绪的林意，只能归结于大半个月不见这演戏素养直飙，或者是一个月就总有那么几天吧...... 到了午间。 剧组众人排排坐的吃着盒饭。 戏里搭档端着饭盒坐到旁边，昨夜收工的《逍遥叹》让耳朵过于震惊，这会儿午间休息场，想着再来感受一波。 但林某人扒饭飞快，也就是刘茜茜姑娘刚拆开饭盒一口口挑着的时候，他已经是下去了半盒。 这让刚坐下来的阿奴刘萍言看得一愣一愣的：“你干嘛吃得这么快？” 林意答：“感觉有某人不欢迎我。” 刘萍言一幅你在扯淡的神情，在《仙剑》剧组，谁敢不给小林编剧牌面。 林意要努嘴示意某人，结果刘茜茜姑娘投来危险的目光。 于是，他飞速转话答：“我这不是听说横店这些天有不少剧组入驻，想吃完去追个星。” 诶？ 旁边的同学门歪了歪脑门。 林老师还是林老师。 一回来，总是能带来一些与众不同的操作。 不过，也就林老师在人在己方剧组能把出去串门说得如此坦然，换成自己，怕不是要被坐在一旁的演员统筹老师训斥，而不是此刻的双标一笑。 林意并不是玩笑之语。 他已经跟编剧老师和外联老师那边套路到情报了，这会儿在横店的，大牌剧组就有前来补充拍摄的《宝莲灯》和《天下第一》，以及驻扎拍摄的《小鱼儿与花无缺》剧组。 他之所以能套到消息，还是这不少剧都是港岛班底，这些港岛导演和编剧，进了内地发展之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吃完盒饭。 林意说干就干，摇了摇手机：“还有二十五分钟，同去？”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但林老师直接上手。包括今日情绪不对头的刘茜茜、震惊部了一晚上的刘萍言和安仪轩，外加被林意拉着就走的彭小哥，一共五个人。 临走前，统筹老师叮嘱叫道：“诶，一点前一定回来啊！” 林意举手竖了个大大OK的手势。 一行五个人就溜达到片场外围，然后，后面的三女一男就瞅见林老师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径直来到停在一旁的一个三轮铁斗车出来。 看着林意晃晃悠悠的拧着车把手驱动过来，四人脸上兴奋，叽喳着林老师门路广大。 又看着林老师扭动把手拐了个弯，谁还不是个喜欢开车的宝宝嘛。例如，在湾岛机车轰鸣的彭小哥，对于三轮铁斗车，一下有点上头，想要当一把司机。 林意满足了他的要求。 当即从车上利索而下，还没等站稳，就感觉裤兜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手机一看，发现上面是有着一条未读信息。 点开一看，是大杨发送而来的，宣告她要参考高考了。 看着在京城一起蹦迪的份上，属于是圈子里第一个有交往的朋友，林意手指在键盘上噼啪着，回复道：“加油，朋友。” 没多久，带着蜜蜂头像的QQ回复而来：“考完了别忘了音响炸街的约定。” 瞅这回复的速度，看样子是临考的前一两天，被断网多时的大杨是重新落网。 林意单手打字回应：“炸不街了的朋友，我只有六月底回学校走个期末过场，紧接着要继续回组拍戏的。” 虽然他这会儿准备带人串门，但如果用一个字形容重回剧组的林意，那一定就是：忙！ 两个字：很忙！ 因为离开这大半个月里，与李逍遥无关的戏份基本都已经是安排拍摄掉，自他进组后的每场戏几乎都与其相关，基本一天下来就是连轴转，就连大一这下学期的期末考，肯定是匆匆忙忙来回。 蜜蜂又回：“行吧，你加油，我考完也要准备去参与角色选拔了。” 林意眉头一挑，按照时间线，大杨高中毕业进入大学后拿到的第一部戏，应该就是那部王昭君了吧。 ------------ 第89章：杀青前的DV时光 林意这边还没来得及回，那边又感慨过来：“未来前途忐忑啊，不像林老师上学就演大热游戏改编剧哦。” 林意很想发一张“呵呵”动图，可惜目前切断还没上线功能。 就大杨这种，属于是“嘴上我不行，动作强一批”的那种，要是林意记得没错，大杨会一路拿下王昭君的主咖，届时这部大历史人物剧播放的平台也很牛叉，是正儿八经的央妈一套黄金档，人家这才是妥妥的出道大资源咖。 彭小哥把着三轮车正乐呵间，Pia的一下忽然一颗头歪了过来：“跟谁聊啊这？” 林意收起手机，答道：“一只蜜蜂。” 刘萍言看着隔壁花草丛里振翅飞舞的蜜蜂，径直一张懵逼脸。 说完，林意就吆喝着三女上车，车斗一排坐俩。 车斗里坐下后，林意瞅了瞅：“呐，你坐前排。” 坐在林意一侧的刘茜茜姑娘不知为何的看向他。 林意耸耸肩道：“你这轻飘飘的，别待会儿车斗一颠给掉下去喽。” 姑娘嘴撇了撇，没说谢，但心里有点小暖。 等换位置坐下后，面对面的刘萍言哎呦喂的说道：“你怎么不问我？” 林意淡然道：“你份量重，压得住！” 一句暴击完，他拍了拍坐在驾驶龙头前的彭雨晏：“兄弟，稳的不？我们这俩车要是翻了，损失可就大发了。” 彭雨晏举手OK表示道：“稳稳的。” 他其实并没真正明白林意刚才所言的“损失大发”含义。 林意手掌往前一挥：“那行，就走着！” 一个是敢说，一个也是敢开。 超载三轮斗篷车开始发出嗡鸣响的一路往前。 随着斗篷车跑动起来，呼啦啦的风感袭过脸庞，林意感觉脸上有股麻麻痒痒的感觉，同时而来的还有股馨香味道。 眼瞥过去，是坐在前排的发丝在飞舞，真头发在阳光下呈现出健康的油亮色。画面其实并不算旖旎，因为林意要不是眼睛闭得快，差点儿就被抽到眼角! 刘茜茜不好意思的拢了拢头发，举起的胳膊里，阳光下，胳膊细皮嫩肉，白腻发光。 铁斗车一路向前，于是就呈现出这样的一幕：一辆黑绿色的三轮斗篷车上，驾驶龙头一个，车兜里四个，穿着戏服飘扬的年轻人。细细看脸，颜值很可。 就是在路上呼啸而过的一刻，斗篷车的栏板上还印刷着一排白色大字：盒饭专送车！ 怎么看，也不像是正经的盒饭运送车辆。 这时候的横店，规模远没有后来的那么大，但在路边的规划示意图纸上已经初显雄心壮志。如果有航拍卫星图，就能看到“古老建筑”和“现代水泥混泥土堆积”并存的景象，一边是连绵的影视建筑群，一面是正在建设中的深黄山体。 一辆人员超载的铁斗车就穿行在这样的道路上，游曳在古老与现在之间，青石板路、泥土路和水泥路交叉混织，青山绿植辉映，连带着原本炽热的风都变得舒畅起来，让人心胸开阔。 于是，不时就产生“芜湖”的猴叫声往返回荡，引得一些路人纷纷侧目。 把着龙头的彭雨晏感觉自己脸皮自动增厚实了，仨姑娘在剧组拍戏还从没有这样的体验，最为活泼的刘萍言会趁着林意声音响彻向天空的时候，趁机释放上两嗓子。 嗯哼—— 刘茜茜同学打断预备再次展喉施法的林意，问道：“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车把手拧得挺嗨的彭小哥降低速度：“是啊，林哥，往哪里走？” 林意按照打听来的信息，指挥着方向左弯右绕。 吱嘎—— 哎呦！ 转口冒出同样一辆送餐车，彭雨晏眼疾手快的一个急刹。 车兜里的四个人在惯性之下猛然向前，对面安仪轩和刘萍言抱到一起倒不算什么，但林意这边身体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身体的柔软，也能感觉到姑娘身体间的一刹那紧绷。 林老师脸皮厚厚，掸掸手重新坐好。 姑娘也脸上不变，不就肢体接触嘛，并没啥，镜头前类似的接触海了去了。殊不知，这般自我催眠者的她，耳尖已经点上一抹红。 负责掌舵的彭小哥在虚惊一场后，转头问道：“都没事儿吧。” 结果引来三姑娘的白眼。 车重新向前，这次速度慢了下来，走街过巷时的喇叭也摁了起来。 不久后。 三轮斗篷车是来到《天下第一》的拍摄场地之外。 姑娘们当然是好奇要看盛名在外的锋锋，林老师当然好奇柳生飘絮和雪姬了。 不过抵达这附近转悠时才发现，感兴趣的不止是自己五人，还有着不少探班粉是围在了一辆乳白色房车之前。 只是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些蹲守粉居然自发维持起秩序，不让人靠近，理由怕打扰到自家艺人休息。 林意挺觉离谱，平时上个公交没看这么整齐呀。 五个人本想着这架势，自己要是被看穿身份会不会被包围，结果显然多虑，蹲守粉是生动证明了一个道理：粉丝眼中除了自家爱豆看不见任何人。 许是外面的粉丝热情传递到内，车里吃完饭的锋锋拉开车门走了出来，在剧组工作人员和保镖的围拢下走了出来，对于探班欢迎自己的内地粉们，做了一个摇滚的手势，并收回亲了亲手背。 这一举动，自是引起粉丝们的一大片欢呼。 不远处的林老师，深以为然的表示学到了。 时间有限，看着距离回组时间还有五分钟，林意索然无味的回到车上。索然无味自是在于，想要看到的飘絮和雪姬，都没有看到。 这就莫得意思了...... 回到剧组片场后，在片场边，将斗篷车还给场务。 往剧组里走的路上，林意掏出手机回复着QQ里最新发来的聊天信息。然后，停留在QQ界面翻着好友列表时，目光是落到冷泠同学的QQ上。 这位三点水同学的头像还是灰色的，估摸着还没有上网，于是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出电话号码编辑出了一条高考加油短信。 一直没有反应，直到高考结束后的傍晚。 在剧组完成一场戏拍摄的林意，是发现手机上多出了一条未读信息。 是三点水同学发来的：“抱歉诶，考前一个月我封闭了，就怕考不好。考完到家给手机充电，才发现师哥的短信。今年卷子好难，考完都七上八下的。” 林意咕噜的喝着水，手指噼啪着回复道：“你考不上广院了！” 七个字，字字诛心，此时此刻手机对面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冷泠，脸上都快是哭了：自己不就考前没看手机么，至于被师哥这么暴击的？ 可是，紧接着，有一条消息飞来：“广院要改校名了，等你收到通知书时，名字大概已经是要换了。” 看到这，冷泠才回复了一口气。 然而，又一道信息飞来：“刚才，你是不是一瞬间在心里画圈圈诅咒我？” 冷泠啪嗒一下，喉咙滚动，手机掉沙发上：大发师哥会算命！ 手指点触着急忙否认间，冷姑娘心里有种亲切感在滋生着：一如艺考时的在广院食堂里的印象，还是那么的令人感到神秘。 聊天的愉快总是短暂，一会儿后，导演那边再次摇人，林某人再次上场...... 等到六月底，林意是出了一趟剧组，请了五天假，往返两天，在校三天完成大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过场。 他是连班级期末聚会也没来得及参加，沪都新开张的两个奶茶店也没去，就又匆匆返回了剧组。 进组后，继续是紧锣密鼓的不断拍摄。 而在这样的不断推进拍摄进程里，演员的阵容数量也是越拍越少，人也日渐消瘦。 等到八月六号时，剧组进入到查漏补缺阶段，杀青已在眉睫。 这一天晚上，下榻的宿舍里，林意摆弄着一台自己特意在七月初回组时随身带来的DV机。 编剧老邓正收拾着桌案上的文稿，笑着问道：“怎么，小林老师准备改行学一段时间的编剧？” 林意摇头：“并不是，这不马上就结束了么，想拍点什么。” 老邓头不解：“花絮摄影助理不是隔三差五拍么？” 显然，邓编剧并不理解一个到各地游玩一下都要发个朋友圈的灵魂。 “不一样的，诶，邓老师，要么你做第一个？” 林意说着，啪一下打开DV机，等红色小灯亮起表示正在录像后，就问道：“邓老师，仙剑的编剧工作已经结束了，有什么想说的？” 邓力其这在低头装点文稿，被猛然怼过来的DV机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我能有什么想说的啊。” 林意就说：“就说说感触呗，我这纯属拍着私人收藏，留个纪念。” 邓编剧听闻这话，手上动作顿了顿，然后道：“这是我第一次尝试改编受众广泛的游戏，压力大，头发一把把的掉，怕被骂。” 林意充当旁白：“所以，感触就是怕被骂？” 邓编又道：“一开始肯定是怕的，不过，这会儿瞅见了你，又不怎么怕了。” 这下轮到林意懵逼：“呃……为啥？” 邓力其脸上嘿嘿：“要骂肯定也不是我一人背锅呐，那另两个编剧过来顶着且不说，这其中有几个主意可是你小子出的，可别想跑骂。” “决策是您？我只是从玩家角度提供想法。” “这话等骂声一片的时候，看你敢不敢对外说。要我说，你就一怪胎。” “诶诶，镜头记录着呢，不带人身攻击的，跑题了，咱们接着聊感触。” “刚才就是我的感触啊，” “可不带骂人的。” “老夫实话实说……” 得，试验首拍戛然而止。 林意端着DV机，推开房门，来到楼道里。 这两天就要杀青了，楼道里弥散着一股终于完事、即将告别的浮躁气息。 “林老师手上这是DV机？弄啥呢？” “诶，入镜的就别走了，过来留个影呗。” 林意伸手招过拎着一麻袋而过的服装老师，问道：“麻袋里装的什么？” “艺人演出服啊。” “我看看。” 林意刚凑近敞开口的麻袋，一股神奇味道就从里面弥散出来。 “什么怪味儿？” “这就是剧组的味道，一天下来汗水浸泡，没这些味儿才怪呢。” 林意脸绿。 他顺着走廊走，又逮了两个入镜。 然后从楼梯口第一间开始敲门，敲的第一间，就是阿奴饰演者刘萍言的宿舍。 门打开，露头一张脸，林意黑漆漆镜头怼上去，DV机里面的人脸都糊了。 十六七的脸无惧素颜。 林意开场问：“没两天要领盒饭了，有什么想说的？” 刘萍言已经习惯了林老师语言习惯里的“领盒饭”就是杀青滚蛋的意思，当下就脱口道：“哎，人越拍越少，本来还是住双人间，现在变成双人单住了。” 她是有感而发，本来一起搭伙的安仪轩，随着锁妖塔戏份杀青领了盒饭后，这房间就变成了她一人住了。 林意走进房间，这时候，这位湾岛刘姑娘才咋呼起来：“诶，不能拍！我都没收拾一下！” 一个人住能把房间整出两人乱的刘萍言，急忙伸手遮镜头…… 林老师被推搡着被动离开这个房间，开始敲下一个。 是梳妆指导仇老师，面对林意的镜头，发出同之前收拾演出服的场务一样感慨。 一路敲到彭雨晏这儿。 这哥们目前也住着单人间，跟他搭伙的谢俊豪是很早以前戏份杀青。 面对林老师的新镜头套路，光着膀子已经没有了进组时腼腆的彭小哥挺感慨道：“这应该是我今后刻在脑海里难以忘怀的一个角色。” “第一次的总是美好？” “不是，是我学会了很多打戏，这很酷。” “打戏很酷？” “是的，我以后要多琢磨这样打戏风格。” 林意眉头一挑：“那你觉得自己是要从小生走向硬汉喽？” “硬汉？”彭小哥被林老师再次冒出的新词整得有些不会。 林意解释道：“就是古铜色的肌肤，硬邦邦的肌肉，打光之下冒黑油的那种。” 诶嘿？ 彭小哥想象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着林意挨个敲门拍，楼道里开始都知道了小林编剧开始整拍摄，多出了一些尾巴在围观。 当着众人，林老师说得很情怀：时光匆匆，杀青在即，时光不见，唯有影像留存。 ------------ 第90章：仙剑杀青，这个夏天结束了 熙攘的酒店楼道里。 其实在《仙剑》剧组，还没有搞这种杀青前类似于后世街采式的拍摄形式。 这些走出来看热闹，源自于幕后的成员们，一开始镜头前挺不知道咋整，但随着说的人越多，意识到自己也将成为“DV时光记忆里的一份子”后，又变得莫名感触起来。 杀青在即的时光是会有这样的魔力，会把所有的嬉笑，最后都化为难言的不舍。 最先走起伤感路线的是艺人统筹胡家期：“哎！每次你们每个艺人进来，都是我先接待，然后又一个个送走，迎来送往，从冬到夏……” 尔后，其中一名担任选角的陆副导也感慨：“你们不少年轻人，进来都是嫩脸蛋，在这里囫囵了一圈，演员了，演得还有声有色……” 一个开了嗓，后面跟着跑。 录着录着，就成了杀青前情感共鸣的聚会。于是，呈现在DV机里就是这样的一幕：一群穿着大裤衩清凉的汉子，站在走廊里感怀着自己夏天…… 第二天一早。 剧组陆续集结。 抵达至剧组的刘茜茜见面就问林意：“你昨天拍DV，怎么没问我？” 此刻剧组节奏已经没有那么快，查漏补缺的镜头拍摄压力并没有那么的大，所以早上是有充分的准备时间。 林意回之以一幅扯淡的表情：“你家的家长跟你一起诶。” 明知道刘母跟她合住，自己要是还上门敲房间，那不是铁头娃么？这要是找上门，自己大概率是要嘎吧。 刘姑娘却是有些不高兴，心里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或许是出于镜头里少了自己的缺憾； 也或许是不满意于这人不敢主动上门的勇气； 更或许是在林意DV采访里那么多人唯独少了自己，她感觉自己在林意这里似乎可有可无后的拧紧手指...... 林意伸手从路边折断一根狗尾巴草，手指捻着摇动，在面前不断摇晃出弧度。 他又不是情商为负，能够猜到身边这姑娘在不高兴着什么。 但怎么说呢？ 正如偶像剧男主演往往能传出绯闻那样，在长达数个月朝夕相处、剧中耳濡以沫后，说彼此间不滋生出一些旖旎感，那是不现实的。都是青春靓丽的年华，会欣赏颜，会在触碰里心脏怦怦跳，既是旺盛的生理，也是人之伦理。 这种心态里，头脑热乎的年轻男女就会发生一段生命里的难忘接触，而在过后的时光里，又会因为种种价值观的不同分裂。当然，这孕气好的，自然是带娃分离。分分合合，所以，贵圈很乱，就成为大众里的一种印象。 可刘茜茜姑娘虽还奶小，但她有一个理性的母亲。 这位本身就离婚的刘母，对于女儿情感上的关注，是林意能够感觉到的。所以，自己与刘茜茜只能说友情之上，但距离“恋人未满”的层次远远未达到。会有欣赏，会有心动，会有相视一笑，但也暂时就徘徊于此...... “好，演员那边准备！” 导演组那边在准备完毕后，通知演员上场。 总共就没有几个镜头，其实两天里就可以完成。 在随着查漏补缺的镜头补拍工作持续推进后，第二天，导演组是特意安排最后一个镜头不是拍伤感性的剧情，像逍遥抱着濒死灵儿的镜头就是一早拍掉的，图个喜庆结尾。 这最后的一个杀青镜头，是定格在李逍遥和灵儿在南诏和谐美满画面，镜头并不长，也简单，作为两段戏之间的连接。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过渡性镜头，剧组在一种离别将至的氛围里，晃晃悠悠拍摄了好一会儿。 导演较真着灯光，指挥着镜头前的林意和刘茜茜饰演。 在镜头前，相互拥抱的一刻，林意心里忽然浮现出这样想法：这大概是彼此角色之间最后一次坦然拥抱吧！ 无论是否承认，当初心底里对于剧本安排的那一场仙灵岛床单戏，尽管自己行为上表现得束手束脚，但心跳的速率是掩盖不了的。而等这场戏结束后，再这样抱，估计刘母要灭霸了自己。 这场次后，时光不管你愿不愿意走，都会以世间独我的态度往下推进。 镜头慢慢摇过之后，最后，总导李国利从导演组中起身，看着眼前比当初开机时演员少了长长一大截的队伍，举起大声公说道：“我宣布，《仙剑》历时四个多月圆满结束，感谢大家的辛苦......” 总导口中的“付出”还没有说出口。 哗哗哗！ 现场的演员、服化道、灯光、摄影、场务、剧务等等不一而足的人群，欢呼着熙攘起来。 脸上是做成一件事的高兴和鼓舞，只需稍稍回顾一下，就发现从这个初春到盛夏，风雨兼程，终于将一部在玩家心目里卓有青春回忆的一部游戏化作了电视剧，想着自己参与了其中，油然就生起一股自豪之情。 欢呼之后，三个导演开始分别讲起感言，等挨个儿说完，又提议道：“来，咱们的林老师，也说上两句？” 林意正在人群里，唏嘘着自己成了李逍遥。 听到导演这话，望过去之际，旁边众人就起哄起来，“说两句”的声音此起彼伏。 因为显然的，林老师在剧组的贡献有目共睹，总结起来是前后做了四件事：既是演员，也是参谋编剧，兼职了一点动作设计的灵感，顺道打包了片头片尾插曲和BGM。 而在这样的起哄声里，大声公是从导演的手中，一路传递到林意手里。 林意握着传递而来的大声公，摁下开关套道：“这个夏天结束了，是我演的第二部剧，从单元剧的主演到一部剧的男主演，十分感谢唐人给予的机会，感谢剧组，也感谢身边搭档的这些朋友们。” 开口先是礼节客套，然后就道：“时光总像林花谢了春红，脚步太匆匆。” 嗯，这话有感觉......这猛然的一句话，让不少人点头。 就是想不出来出处，这心里就感慨：这果然很林老师，脱口而出一句话，格调蹭蹭蹭直飞的。 林意接着道：“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将回到各自的生活中，真是舍不得。是有人眼眶红了，也哭了，感同身受。因为站在这里想想，一个人能够几次站在镜头前扮演自己喜爱觉得的机会呢？在我的DV记录里，谈到各自角色，大家是都露出灿烂的微笑。” 听闻这话，杀青现场为数不同的演员们，脸上露出赞同神色。 确实，这几个月里，虽然累，但开心。 看着监视器里的自己，仿佛就成为了与角色契合的一部分。 女演员里仅剩的刘萍言和刘茜茜两根苗苗，不由的想起了： 顶着白天和黑夜，拍戏完还能苦中作乐穿着角色服彼此搞怪； 这个夏天，一起齐坐在三轮斗篷车里，于时光微风里，阳光斑斓照耀下，欢笑举着双臂捕捉横店星咖； 还有难以尽数的傍晚夕阳里，听着林意开起剧组演唱会的回忆...... 林意最后是道：“就以祝福收场吧，祝福各位今后无论是在追寻明星、名导、名编还是其他梦想的道路上，我花开后百花杀！” 啪啪啪！ 话音落下，掌声猛然雷动。 就算是跟刚才一样不知道林老师引用的诗句是出自于哪里，但是，最后一句的气势是磅磅礴礴的传递出来了。 总导李国利和三位导演，也鼓起掌，包括站在一旁的蔡老板。 不是随场面大流，而是心有所感触：呐，这种水平的讲话就值得借鉴。 蔡老板则是在想：要不，以后自己碰头一些业内会，稿子给自家的当家男一号把把关？ 杀青的喧嚣之后，剧组开始收拾散场。 在横店东面的酒店里，剧组是弄了一个大包间，晚饭就是杀青宴，自是宾主尽欢...... 一觉而后的翌日早上。 剧组下榻的集体宿舍之下，车辆辗转热闹，鼎沸喧嚣。 打包出来的厚重行李被打上所属标签，然后不断被搬运上车。对于大而费力的拍摄物件儿，电动葫芦声是吱吱呀呀。 这样的搬运场面里，为数不多的演员们，也开始在各家经纪人或助理的接待下，准备踏上返程。 其中，出于礼节，一直随行跟组的刘母，在此刻要分别之际，跟蔡总几个致谢。 演员这里，刘茜茜换成生活出行的装扮，白色T恤，宽松的蓝色牛仔裤，踩着一双休闲鞋，站在面前，一个个告别。 和着刘萍言手拉手，两人在剧组挺要好，后者是经常蹭饭的关系。 告别至林意这里时，刘姑娘道：“呐，我要走啦！” 林意点头：“一路顺风。” 女孩回答：“你也是。” 然后，无言。 顿了一会儿，却是一个拥抱悄然而至，却相触又离。 女孩香味悬在半空，拥抱后别后，却香了很久...... ------------ 第91章：提前绽放的樱花草 晨风涤荡，送别着时光。 在刘母驾着车离开后，站在一旁的刘萍言突然出声，似是提醒站在一旁的林意：“诶，人家都走了。林老师，我也要走啦！” 她的经纪人就在不远处，准备接她去余杭的机场，从那里坐航班回湾岛的经纪公司，毕竟拍戏的这段时间里，Sweety组合在大众面前已经消失许久了。 林意却是道：“诶，等等。” 刘萍言驻足：“弄啥？” 近墨者黑近四个月的刘萍言，也习惯性用起林意的语言风格。 林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方块纸，伸手递了过去：“喽，你先看看。” 刘萍言心脏不争气的扑通了一下，临别时给女孩子纸，是嘛意思？ 可惜，纸并不是粉红色。 在正常光照下，还可以看到背面凸出的笔迹。 她伸手接过，嘴里嘟囔着：“这是什么呀？” 手上动作却是不停，展开手里的这张纸张。 而展开后，这排头入目的，就是：“樱花草”三个大字！ 一行行简谱下，是对应着歌词： 晚风吹动着竹林 月光拉长了身影 萤火虫一闪闪 ...... 恋人手中樱花草 春彩漫步的微笑 ...... 偷偷的在思念 那是我们相爱的味道...... 好美丽的词句......心里浮现出这一抹念头的刘萍言，是错愕抬头：“这是？” 她是偶像女子组合出身，别人初中的年纪就出道，在《仙剑》之前基本所有的时间，都走在音乐道路上。 从十三到十七，她一直都有在公司的培养下搞唱跳舞曲。虽然走少女偶像组合路线，但是在音乐感上，还是耳濡目染的。她也知道，剧组的这位小林老师是有着丰厚作曲能力的。远的就不谈，就谈林老师打造出的一系列仙剑组曲，能力就可见一斑。 正如自己那经纪人所言的，要自己与林意相处好关系，为以后的邀歌打下基础。尤其是唐人和林意方面，向JS、动力火车和阿桑湾岛音乐人主动发出邀唱后，公司方面这样的心思就更为强烈。 她一直还没开口。 可能是出于彼此演员关系挺不错的缘故，心里有点不想将这功利化。 却是没想到，此刻，手里竟然主动收到了一张歌单。 这让她错愕、措手不及、却又流淌着惊喜。 面前的阳光，仿佛一下子就变得可爱了起来，如歌词里的一样美好。 然后，刘萍言就听林意笑着故意说道：“呐，这可不是免费的，叫你经纪人过来，看得上想要用就得收钱。” 没错，他是提前将这首在两年后才会以这个Sweety少女组合名义发出的歌曲拿了出来。 主要是这些日子在剧组相处不错，自己希望这姑娘提早成名眼光能高点，让阮某人高攀不起。再者，这首歌本就是这对组合成名曲。 基于此些，那么就让樱花草提前绽放吧！ 刘萍言雀跃着直朝远处走来的自己经纪人不断招手。 这位来自于福茂唱片的Sweety组合女经纪，跟林意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这会儿一路小跑过来的她，看着自家艺人手里拿着一张纸在不停朝自己招手，徐姐心中隐隐是有一个猜测。 而且是从刘萍言眼中雀跃里，猜测中的肯定意味是愈发浓烈。 走至跟前，就看刘萍言递过手里纸张道：“姐，你看！” 女经纪徐姐接过展开的纸张，暗道：果然，是歌！ 纸面上的篇幅不算长，在她一眼看到底后，眼里的光芒愈发旺盛起来。 作为一路带着刘萍言和曾紫乔两姐妹打造出Sweety组合的经纪，她很清楚两姐妹需要怎样风格的歌曲。 眼前这张纸上的歌曲，完美契合了两姐妹：甜美、可亲、粉红。 却是又比往常姐妹俩组合出道发行的歌曲多出了：格调！而且是旋律朗朗里，有属于一种记忆美好的格调。 简直量身打造！ 眼睛就差暴射出光芒的徐姐，抬眼看向林意，努力压制着心里迫切的问道：“林先生，这首歌可以让我们家萍言和紫乔来唱么？价格方面好商量的，这个怎么样？” 在此刻，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徐姐的指关节已经捏白了。 不需要过于的心理知识都知道：此刻的她，对纸张上的这首歌志在必得！ 手里，她还做出了一个“八”的手势，放在眼下，足以是音乐圈内面向词曲人的邀歌高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自然知道想要拿下这首歌，得掏钱。 白嫖是不可能的，压价也不大现实，毕竟自家俩艺人在《仙剑》里都有戏份，还准备背靠唐人这部剧给Sweety组合在内地打开市场呢。 何况，林老师撰词谱曲能力就摆在眼前，显然不止才力仅止步于一首歌的主儿，所以，徐姐报出了一个高价，打好初次音乐合作上的关系。至于这一开始的关系怎么维持？说难也难，可要简单也容易，金钱、情感，做到一个事有可为，两者兼顾入吾彀中。 林意点了点头，如愿了徐姐。 在他看来，八万不是钞票，而是代表着一家门店。目前，沪都小门店价格又有上浮，八万块，勉强够买一个十几平方的小门店。交完税，估计还不够。 就在林意与即将告别的刘萍言约定达成一首歌的交易之际。 已经在七八公里之外国道上面行驶的刘氏母女车内。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刘茜茜，摇下了车窗，让这驾驶旅途中的风，不断扑打在微红的脸庞上。 她人这会儿是坐在车上许久，心情已经从不久前的踮脚拥抱里平复了下来。 脑子里回荡着告别拥抱的一刻，她把这归因于：青春期的头脑发热。 刘母平稳的驾驶着车，似乎意有所指的说道：“现在《仙剑》这部戏也拍完了，也该收心了。” 让风拂过脸庞的刘茜茜“嗯呀”了一声。 刘母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继续是道：“前些日子怕影响你拍戏，没告诉你，一直有公司在跟妈妈接触，择优选择后，妈妈觉得岛国的索尼公司挺不错。长远来看，有利于让你今后事业不仅局限于内地市场，能助力国际知名度的。” 刘茜茜挺突然的看向自己母亲，消息来得毫无心理准备。 怎么突然就签一个国外公司呢？ 她一个十七的姑娘，哪懂什么人生规划，一直是母亲在帮她掌舵。说实话，这位舞蹈科班出身视野相对还广阔的母亲，在女儿事业的打开上，眼光咋说呢，至少不是后来那些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家长。 姑娘家也没觉得不好。 她知道索尼这个公司，挺有名，还是搞音乐的。 重点是最后一点，让她并无抗拒心理。剧组的那位，在编歌造曲方面的造诣，可不就是挺厉害的么？说不定往后还能有共同话题呢。 天啦撸！ 刘母保证自己决定将女儿签约的经纪公司锁定到索尼身上时，单纯就是出于为女儿打开国际视野和关注的角度，根本就没想到女儿心里的这一茬。 林意自是不知道离别后发生的这些。 在送走了一个个演员后，他是跟着剧组一同回沪的。 没有回京城，学校眼下正值八月，还属于放假期，没有必要回去。 ------------ 春节快乐，零点更新上架 朋友们。 今晚守岁了。 零点上架首更。 提前祝大家，在新一年的小世界里： 身体健康。 青花烂漫。 茶酒添香。 安宁清淡。 明朗欢愉。 ------------ 正文卷 ------------ 第92章：多时不见，奶茶事业大迈进，新聊斋定档 咝哈—— 经历了中长途车后的林意，从房车内走出的林意，对着天空伸张了一个懒腰。 他是和蔡老板的一起房车回来的，随行的还有总助以及助理孙泞，四个人也不显拥挤。相比于火车和小车，房车的舒适感还是相当在线的。 蔡老板在下车后，就招呼道：“那就这边分开，好好休息几天，也不打扰你制作仙剑的bgm，公司这边有事情我再让孙泞联系你。” 林意赞同的点了点头。 孙泞要送，也被他挥了挥手，表示道：“现在拍的戏都没播呢，认不出来的，走了！” 说完，迈开长腿走入远处马路的人群里，淹没在众人视野。 留下的孙泞，却是嘴里嘟囔着：“怎么感觉一点也不像个艺人呐。” 她所言的不像，并不是镜头前的不像，而是这种来去作风，并不像其他的同龄人那般的左拥右护着，排场就没有摆起来嘛...... 而这一边。 离开唐人后的林意，是一路徐行至地铁口。地铁站通道里挺是热闹，感受生活卖艺和讨生活卖艺的泾渭分明。熙熙攘攘，很热闹。 在这样的地方，是能够听到时下流行歌曲的。 林意是驻足听了一会儿，就发现一小哥正在弹着吉他唱着湾岛林隽杰的最新单曲《江南》。 哦？这jj的单曲《江南》已经出现了么......在剧组拍戏与外面又是隔绝了两个多月的林意在心里想着，在肥伦不出的年代，作为当下湾岛的歌手牌面，jj大概就是最强王者之一了吧。若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他还会出专辑，将这首单曲给收录进去。 反观内地这边，在同样年纪里的，还没有一个能对擂的年轻人。 不知道自己一系列为《仙剑》打造出来的歌曲公布后，会造成怎样的效果，相隔海峡pk么......这种情况下，林意是不由得期待起来。 这会儿。 在感受了地铁通道里一会儿民间艺术之后，林意乘着地铁一路来到江对岸的世纪大道、自己老妈在这里开设的香飘飘有限责任公司。 公司架构精简，地方也不难找，进门就是一眼看到底的办公区，财务区是占了大头。 其实一个公司挣不挣钱，从初创班底的精神状态就可以看出端倪。这会儿，认识林意的初期元老们看到小老板走了进来，纷纷问着好，显然状态挺不错。 而与其他新晋职工不同，这些元老员工们可是知道小老板并不是那种吃喝玩乐一把好手、开着机车街上嗡鸣的二代公子哥，香飘飘的创意可就来自于他这里。 谢巧琴抬头看到垂手溜达进来的林意时，脸上在惊讶了一会后就旋儿展颜出高兴：“是戏拍完回来啦？” 林意“嗯”了一声。 老妈的办公桌案头，是码着一排儿资料，翻看一看，发现目前公司是下辖了五个奶茶门店，其中包括两个重资产门店和三个轻资产门店。这所谓重资产，就是握有门店的产权，属于一砖一瓦都是全资购入、动迁得补偿的！而轻资产，则是门店租赁。… 看来父母还是更加看重这租赁式的扩张经营模式啊……林意心里暗道。他可以理解，毕竟这种轻资产的运营模式成本低廉嘛。最多一个地方效益不行带来的沉没成本也就是门店装修费用，至于那些个店内奶茶制作设备之类还可以挪个店铺继续使用。 当下，甩手掌柜多个月的林意，是把办公案头及相关资料捧到沙发前，了解着双亲接手后的经营状况。食品消费行业的优势在于，资金流量很频繁，效益可以具话到一日。这对于财务知够呛的林意而言，无疑降低了心里评价的难度。 一个个翻看着。 等看完后，抬头看向正亲切看着自己的老妈，林意觉得自己必须得承认的一件事是：或许自己在信息提前量所占据绝对优势，但在实操经营上，自己却是远远不如。 他忽然想起不知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父母并不是不如孩子，只是把舞台给了孩子，自己甘愿退居成了二线。 看着眼前的经营资料和数据，林意觉得甚有道理。 比起自己当初一家门店的折腾，这会儿的五家门店都在源源不断分摊着前期投入成本，向着盈利之日大步迈进。 此外，不仅是在奶茶果蔬等实体原材料实现了家乡收购、加工的一体化，而且在奶茶直冲饮上也进入了尝试生产阶段，目前已经在最早开设的提篮桥奶茶店展开了营销试点。 这给家里带来的一个直接变化就是：南湖老家的mp3盗版生产线正式宣告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在原厂址基础上形成食品加工厂。 这让林意挺惊讶：“直冲杯已经做出来了？” 阔别数月后的林意，是感觉变化发展真快！ 谢巧琴笑着回答道：“你爸那边一直在踅摸着这些东西呢，好几次去杭城什么大学的食品学院花钱请帮忙，这总算是捣鼓出点名堂来了。” 林意听着老妈的话，当即找来一杯， ^0^撕开封口，将奶茶粉末和包装袋里的椰果混合加水搅拌着。 封盖了一会儿，拿掉上面的书册后，一股奶茶香在室内飘荡开来。 吸—— 林意鼻子凑近长长闻了一口，虽然奶茶味道大同小异，但有些记忆里那么些意思了。 他趁热吸溜了一口，感受着唇齿之间的味道，尔后，点评道：“这个应该有些腻，要不得。看能不能更浓郁，最好是让消费者有这种感觉：撕开封口后，就在心理感慨好香啊！” 就喝多几口后会发腻的问题，这个得解决，就初次品尝来看，林意是感觉口味居然是有点儿偏向于原始空的优乐美品牌奶茶。 看着儿子对于杯装便捷式冲饮杯奶茶很执着，老妈谢巧琴就提出一个疑问：“咱们耗资了这么多做你说的直冲饮，说是要面向更广阔且尚难以门店的顾客群。可是，现在咱们的香飘飘也就只是在杨浦、浦东一带打响了一些知名度，可对于都不知道有这牌子的，怎么好卖给他们呐！”… 对此，林意胸有成竹，拍着胸脯表示：“这个交给我，有办法的！” 他是有一个让很多数量年轻人对“香飘飘”三个字耳熟能详的办法因为脑海里可是有着一首名叫《香飘飘》奶茶的同名歌曲的，只不过眼下时机尚未到，才五家门店就祭出这首歌宣传，有些大材小用了。 林意心里是有一个野望：就是等到经营里需要宣发起飞的契机后，他准备邀请往昔那么多拍戏相处里的明星朋友，主团唱响这支歌，然后以mv形式面向大众，配合时机一大打响！ 就这样，在沪都休息了五天。 下午时分。 林意是收到了来自于银行的短信，自己的第一期演出报酬到了，按合同的一万块一集，十七万。 按照出演之前签订的合同，演出款会按照两期给林意。一部分是个人戏份杀青后的五个工作日内给付，另一部分则是要等着电视剧售给电视台后才会结清。 不多日后。 刘萍言的经纪人徐姐也是打来了《樱花草》的版权费。 两方面的钱，捂了不过三四天，林意就拿着交税后的这些钱，一口气购进了两家门店产权作为奶茶店新网点，余下的钱，留下了些零用外，全部是在沪交所开设账户里购进了茅台股，蚂蚁搬家的单一股长期持有投资模式下的他，目前累计已经持有八百股。 花钱如流水，不外如是。 就在林意围绕着两家新购进门店布置统一风格装潢设计时，在八月二十号，忽然的，身处公司的孙泞那边打来电话。 电话里，她语气是挺高兴的宣布道：“公司《新聊斋》谈妥定档了！” 谈妥的对象是粤省卫视旗下的珠江频道。 没错，还不是卫视一级，而是卫视下面的频道一级。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 第93章：广院更名，南下粤省，聊斋首播（4000） 林意初次听闻后，第一反应就是：就只是一个频道啊，级别有些低了。 因为这最直观的认知就是： 卫视上星，面向全国。 频道局限，收视地方。 这所谓上星，就是地方电视台会把播放的节目上传，地面架锅之后，就能接手到头顶运转的卫星信号，从而实现跨地域收看。 一般而言，跨省后的其他地方观众，基本就挺难收看到其他省市频道栏目的，哪怕是通过架锅这样的作弊收看方式都难以可行。 所以，若《新聊斋》宣布定档珠江频道，那么带来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就是：首播受众有限。 作为人生中的第一部参演电视剧上映，定档播放平台这么低，林意心里难免是有些不得意的。 在网络传媒还没有迎来流量时代的当下，这年头参演的电视剧能在上星卫视播放，才是演员追求的王道嘛。 当下，他是电话打过去了解了一波始末。 电话了解完，才是知道： 原来，是京城的广老爷发出政策文件了。 按照最新精神要求，鉴于最近电视剧作品虚浮主义现象显露趋势，要求上星卫视要减少魔幻志怪类电视剧在晚间黄金档的播放占比，那么，类似于《新聊斋》这种涉鬼涉怪的题材剧，就属于被管控类型。 这就没办法了。 国家传媒大方针之下，只能说是得跟着大政方针走。 在这种情况下，一直准备恃价而沽的唐人蔡老板，无奈之下是准备出手这部剧。 除了是接触方给出的报价不错之外，唐人市场部也是提出了一个应对政策文件的想法，概括而言就属于是“先播放再口碑”路线。即准备先在地方台播放，然后火了之后再看看能不能在卫视进行非黄金档时间的播放。另外，在门户视频网站方面，也是一个发力方向。 蔡老板就想着，这是一个解决的办法，总好过于压在手上等待猴年马月的政策放松。 并且，这珠江频道还有一个特殊的情况是： 港岛、湾岛和粤省之间交流密切，珠江频道属于粤省卫视下的强势频道，不少时候甚至是比自家所属的上星粤省卫视收视率还要高。 这也是卫视领域内，为数不多的粤省独一家现象：频道要比卫视强壮。 加上珠江频道地处改革开放前沿，资金力量颇为雄厚，也与港岛那边毗邻，这种种因素之下，蔡老板当下是属意于将《新聊斋》放在这里进行一轮首播。 了解完这些情况，林意是暗叹了一声。 他本想着要是《新聊斋》播放，可以借助于电视剧的上星播放，让全国范围内的观众都能因为电视剧内燕赤霞这个角色印象，从而打开自己知名度。到时候，自己手上端个自家的奶茶在街角喝，狗仔这么一拍，粉丝再这么一支持，可不就能促使第一波现金流滚滚过来么？ 但现在情况怕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流畅了，毕竟粤省距离沪都是这么的遥远，电视覆盖群体有些区域化，可能就会产生一个避不开的尴尬事实：粤省那边播放得热火朝天，沪都这边波澜不惊。 搁下电话的林意，手指在桌子上滴答着。自己就像是个推手，促进这部唐人群星剧的诞生，但播出效果能给自己带来多大助力，从眼下看来，就只能看看首播之后产生的社会效力会如何发展了。 ............ 等待是漫长的。 即便属意了粤省卫视下的珠江频道，但双方达成播放协议后，还有频道再次剪辑和档期安排等诸多问题。 在两天后，林意是从公司得知：拿到【广剧】发行许可证号的《新聊斋》预定为九月档，准备在九月的首晚七点四十分播出！ 为此，公司也是立即安排一些行程，准备组织各单元剧的参演者，到粤省大城市做一些剧宣，为这部唐人剧做宣传。 不管是对于剧本身，还是对于艺人知名度，这是共赢的事情。 林意点头应下。 于是，一下子，事情就开始忙碌起来。 林意在唐人公司里，也是见到了几个在《新聊斋》的朋友。比如，作为整部剧开头第一个播出的单元剧《陆判》，主演胡珂和黄骁明两位是都来了。 不过林意这边，作为单元剧《小倩》的大杨同学，是没来。 不是不想，是没空。 大杨是特意敲了一条信息过来，说她正在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试镜，具体的没说，但林意知道应该就是历史正剧《王昭君》了。 而就在林意紧锣密鼓按照公司安排，准备到粤省进行线下剧宣活动的出发前，学校辅导员那边也是突然通知全班同学说：学校从此改名了，从现在开始，燕京广播学院是正式更名为国字头的传媒大学！ 不多时，这个更名消息，就在诸见到娱乐板块各报端。 原因是在于，作为京城三大艺校之一的广院，如今更名为国字头，不由得不引人联想。 尤其是在部里政策上不允许新成立或新更名院校不允许带国字头、央字头的情况下，一所校名完全崭新的国字号大学就此诞生，广院校友影响力，可见一斑！ 这新校名带来的话题度，是一下起势。 林意是登上校园博客，一眼瞅下去，里面全是学校更名的消息。 对于这个新校名，不少同学、校友在表达了对老校名缅怀的同时，对这个新校名也表示出了不少认可，毕竟不是论坛里此前猜测的那些校名，反而是从地方名儿开头变成国字头呢，档次听着都感觉在蹭蹭蹭往上飙。 而就在学校改名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八月下旬的二十号，在林意同《新聊斋》剧宣团队已经定下南下粤省剧宣的方案之际，手机上突然是收到了来自于冷泠同学发来的告喜短信：她考上广院了！准确的说，是考上了传媒大学。 这报喜的短信并不长，但字里行间透漏着高兴、雀跃，和追梦达成的无比欢乐。 林意见之一笑，他知道，在这会儿的夏天，会有一个姑娘在窗外蝉鸣悠悠、风吹窗扇鼓动着烈烈窗帘的时候，躺在凉席上举着快递放在眼前，摇摇晃晃，幻想着校园的生活，乐吱吱的双腿翘起。腿管褪下时，皙白双腿欢脱着整个夏季的快乐...... 剧宣，是播映前十天正式拉开的。 由蔡老板领衔，《新聊斋》剧宣团队坐的是大灰机，从沪都直抵白云机场。 抵达的当天，就直接是珠江频道的卫视安排车，把所有人拉到电视台，录两期访谈节目，作为播映前的预热。 这两期电视台访谈录制，加上来的这一天是安排了两天时间。 录完后，团队就在当地一个文体中心开粉丝见面会，林意是初面孔没错，但小黄哥、林志影他们是正儿八经自带粉的，闻讯而来的现场人数并不少。 之后，又是伟人画圈的城市、叶师傅故乡的佛山、最瓦特区的汕头等等城市，马不停蹄的行程是紧锣密鼓的安排了一圈。 加上通勤所需的时间，开播前的这段剧宣时间，匆匆忙忙里是一晃而逝。 林意本来还准备说是要借机看看这个从现在到未来GDP年年榜首的省内大城市一些行情的，结果根本就没有时间。 就在不停的跑，言笑晏晏，脸笑拍照，见诸报端...... 直到开播前两天，剧宣团队才折返沪都。 从粤省回来后的林意，是休息了一天，八月就此告结。 这意味着大二学期也即将开启，而由于京城高校多，考虑到进京学生数量的交通压力等问题，京城高校实行错峰开学，辅导员已经通知出了报道时间：更名后的传媒大学开学日挺早，跟其他国字头一起，是属于第一批五号前开学的学校。 林意是准备在《新聊斋》首播后的三号回到学校，这样可以提前新生开学日两天。 到九月一号晚。 沪都林家，孙泞敲开门：“林哥晚上好！” 身为助理，她是来共同看《新聊斋》首播的，这也是艺人作品上映，助理陪同观看的应有之义。 厨房里听到门口声音的谢巧琴，扬声的招呼道：“是小孙来了吧？” 这会儿她正在忙一家人的晚饭，话说着，菜刀平直对着胖头鱼的鱼头乓乓两下。眼瞅着，这胖头鱼尾巴在案板上挣扎了两下后，鱼眼里散发出诡异的光。 助理孙泞眼角不自觉的跳了两下，瞅了一眼里面的人，惊讶道：“呀，叔今儿也在呀？” 林远国端上水果招待道：“小意今儿演的剧不是要播放了么，正好一家人都凑在一起看看。” 这水果盘里是一溜圈儿的切块苹果，每块都是月牙状，表皮并没有刨去，能看到上面连成线的条纹，来源于土生土长的渭北苹果。 孙泞客气道：“不用麻烦的叔。” 然后挺稀罕：“这里的电视能看到珠江台？” 这就是她收到邀请后，挺不解的地方。这房子当初是她给林意找的，所以她很清楚配置是有限电视，而沪都有限电视看不到跨省的珠江频道，她本来是都已经做好从公司那边接收反馈再转达艺人的准备了。 林远国笑笑：“电视看不着，拉了个网线，网上能收到。” 于老林同志而言，这算是专业勉强对口的了，老林同志作为曾经在南湖一带小有规模的MP3盗版商，拉个网线的工作还是足以胜任的。 林意插着一块苹果块咬着：“这又没啥大用，这几天都播不到《小倩》那一块的。” 他说的是实情，据他了解，在《新聊斋》的后期制作剪辑排布里，《小倩》是整部电视剧里最后一个单元播放的。 论地位，理论上属于压轴！ 但论顺序，属于垫底。 不过，这并不影响谢巧琴今晚摆忙了一桌子的菜，对她而言，自家儿子首演的第一部剧播出了！ 这也就是当下社交软件没有朋友圈这么一说，连马企鹅的另一块社交拼图还没有诞生出来呢，所以不能发圈广而告之。不过即便如此，谢巧琴也开始广邀亲朋好友。 此时此刻。 与沪都同属于长三角区域的镇江城，在一栋三室两厅的三口小家之内。 冷爸冷妈也在忙着三个人的晚饭，不时看着女儿还在卧室的电脑前，门关闭着，夫妻俩觉得女儿这些日子挺不对劲：自从录取通知书送达之后，女儿看手机的频率明显是变多，手上摁键盘的速度也快上了许多。 这边饭忙完，冷爸伸手去敲门：“嘟嘟嘟......囡囡，吃晚饭了。” 啪嗒！ 门从里面打开，冷泠从里面走了出来，坐到餐桌前。 电视在一旁放着新闻，一家人聊着即将要进入大学校园的学习、生活。冷爸冷妈都很关心，养了十八年的小棉袄独自一个人在遥远的京城上学，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本来，冷姑娘是有问必答的。 结果，在电视里新闻结束后，冷姑娘突然端碗起身。 对面的冷爸懵了：“怎么了？” 冷姑娘往着碗里捡菜：“我要看个剧，回房间里了。” 冷爸就说：“电视上不能看么，给你调台。” 说着，就要处找遥控器。 不料，冷泠摇头：“不用找的，咱们这边的电视看不到，要在网络上才能看到的。” 这话说完，冷姑娘哗啦了点菜盖在饭上，然后提提哒哒的跑进房间里。 房门关上的时候，冷爸手里刚找到了遥控器。 夫妻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个， 面面相觑。 半晌后。 冷妈妈筷子捡拾着盘子边角的土豆丝儿，咂摸着，忽然是撇撇嘴道：“什么样的电视剧只能网上看呀……别是她躲着要跟谁聊天吧。” 冷爸挠头：“不能吧，认识个谁？高中那些同学，没看出以前跟哪个有苗头嘛。” 夫妻俩被女儿行为迷惑而不断猜测之际，房间里，冷泠的电脑屏幕上，原来卖着东西的广告是戛然而止。 由于网络的缘故，有点卡顿，等她连忙重新加载网页之后，结果，吓！ 冷同学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 因为眼前的屏幕上，正突兀鲜红的挂着“聊斋”二字，下面还有“志异系列”四个小子，周边都是漆黑色，映照着脸前一片通红。 随之而来的音乐旋律，以及画面上发光的绿色眼睛，直让独自在房间里的冷姑娘，毛骨悚然！ ------------ 第94章：聊斋热从粤省开始（5000） 嘭嘭嘭！ 嘭嘭嘭！ 冷爸快步到门口，拍门，以为自家女儿在房间里面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事儿。 冷泠是起身把门打开，冷爸也由此看到了女儿在干什么：电脑屏幕上闪现的画面，挺青男靓女的模样，只是，扑面而来的一股旋律，却是灵异得令人发毛。 没有唱歌声，全是纯旋律。 时而凄厉灵通，时而激灵迷心。 最后在如山水泼墨画一般的背景上，逐渐显示出“聊斋志异系列之陆判”一行大字。 就连“第一集”，都做成书画里的刻章模样。 很有质感。 只是听着这旋律，冷爸愕然，自家的乖女儿这是在看恐怖片？他的印象里，自己的乖囡囡不是看恐怖片的性格呐，难道是锻炼胆量？ 于是就问：“囡囡，你这是看的什么呀？” 冷泠将碗放到自家老爹手上，俏生生答：“聊斋？哎呀，我刚才就是突然被吓了一跳，不许再拍门！” 聊...聊斋，冷爸错愕，回头望向自己的妻子。 冷妈双手往两边无奈摊开，一幅“我怎么知道”的模样...... 冷家发生的这一幕，是一角缩影。 时刻关注《新聊斋志异》首播的，还有这部剧的主演和主创人员们，要知道这部剧可是以单元剧为形式的，参演人较多，在这一晚，他们也都在关注着这部剧的收视。 比如：小黄哥。 这会儿，房间里，黄骁明就骑坐在跑步自行车上，不停的踩着踏板，在他一旁，现任经纪人情不自禁的感慨道：“这背景音乐，水准很高嘛。” 黄骁明停下运动，是擦了一把汗珠说道：“听说是唐人那位签约男艺人的手下，他饰演的小倩部分剧本也是他写的，挺有才的一个。” 他拍摄在前，林意进组在后，两人在片场没甚交集，不过他也是听说剧里诸多背景音乐是出自于唐人那位年轻小哥的手笔。 经纪人点了点头。 没有说话。 只是心里感慨：圈子里更新换代的速度可太快了，这些个优质的年轻人如同韭菜般一茬一茬的冒出，总有几个尤其粗壮的。 心里想着，这位经纪人的眼睛依旧停留在屏幕上，因为旋律渐止，这第一集开始了： 熙熙攘攘的神庙前，香火蒸腾。 人群摩肩接踵，庙门内外交头接耳，主人公之一的朱尔旦出场，正拍手鼓掌，傻里傻气。 不过，一上来吸引观众眼球的，是他的布衣妻子。就看着是凭借一根青绿大竹竿，在人群里腾跃转挪，恍入无人之地。 “噫，这个挺好看。” 看到胳膊粗的大竹竿在香坛里拔出后，露出一根笔挺粗香，林家客厅的屏幕前，谢巧琴不由的赞叹。 看着行云流水，动作赏心悦目，很有自己当年一手挥舞的擀面杖功夫。 林意也是第一次看到新聊斋播映出来的成品，由于网络质量实在不比后世，这会儿即便是宽带加持，也时不时会出现画面暂停的现象。往往是重新加载过后，就已经是跳过了一截。这其中因为网络导致的时不时暂停，也是衍生了不少瓦特画面。例如，眼皮耷拉的小黄哥、嘴巴张大的张珂等等，屏幕上是出现了许多神奇一瞬。 这谈论说话间，屏幕上因为是单元剧，剧情推进相对还紧凑，上香之后就是砍头，一身麻衣白布举着白帆的小黄哥出场了。对于父母一辈人而言，就很喜欢这种喊冤砍头的戏份，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后就投入了进去...... 这是外省知道《新聊斋》将播出的关心人，才会去主动去了解、去收看。 而对于粤省诸多本土观众而言，他们的收看远远没有借助网络这么麻烦。在手机远没有占据茶语饭后主要时间的年代，这晚上，电视才是娱乐消遣的王道。 常常是一家人，桌上摆开一圈菜，围绕着电视，边吃饭，边看着剧。 而作为省域范围内风头有时能盖过本省卫视的频道，珠江频道就常常是诸多粤省家庭里会去锁定的。它会播放本地发生的鸡毛蒜皮新闻博得饭上谈资，也会播一些粤里粤气的剧去符合本省观众的品味。所以习惯性的电视打开后，这些省域覆盖范围内的观众，就会习惯性收看珠江频道，若是放的不是中自己心意的，再去调换到其他台。 比如这会儿，就有电子厂边上一条街的小馆子里。 小馆子装潢并不讲究，桌面上的贴纸都已经看不出上面的人像，白炽灯打光后更感觉有那么一层亮晶晶的斑斓油光。小馆子定位的吃饭群体也并不是高消费，大多都是对面电子厂里打螺丝的青年男女。而在台前的房间左上角，还有一个大屁股电视，老板娘没事儿做时，就喜欢一捧瓜子看电视等待进门的食客。 到了饭点儿，就有吃不动厂子里只有油星子漂浮的打工仔们，会溜达到这里叫一份猪脚饭，再挑上一点儿辣椒酱，伴上的一碗烫喉咙的紫菜汤，让肚皮圆润。 店里空空寥寥，歇下来的老板娘，打开电视后，瞅着珠江频道今晚播放的新剧《新聊斋》，就很是饶有兴趣着，因为在她读书的年纪，也曾流连于一些聊斋小故事。 这会儿电视上，小黄哥饰演的白郎，正在桥下杨柳里，与两情相悦的小曼执手相看泪眼。 胡学姐的展颜一笑，还是相当可的。 习惯于在人间烟火里折返忙碌、手艺养家的老板娘，就这么被这种痴男怨女的情节看了进去。 她都没留意都推门进来的食客。 刚进来的小黄毛，是盯着电视瞅了一会儿，问道：“老板，这放的啥呀？” 老板娘转头，放下手里的瓜子壳儿：“要吃份啥？这是新的剧，还挺好看。” 小黄毛伸手要了一份猪脚饭，等待的功夫，饶有兴趣的看着电视。 不久后，猪脚饭端上。他就一边吃，一边看。 期间，陆续有人进来点餐，老板娘手脚麻利的盛饭盖菜，然后啪一下又坐到了电视之前。 小黄毛在盘子逐渐见底之时，也没立即付钱抬腿走人，因为这电视上正播放到：小曼老爹及其表哥桥下捉到两人拥抱现场，白扬被表哥一脚踢飞。 在厂里打螺丝的生活已经很苦兮兮了，小黄毛表示，他就喜欢看棒打鸳鸯、霸少欺少女的戏码。 就五个字：暗戳戳过瘾。 于是，屁股坐在板凳上，仰脖继续看着电视......不止是他，新进来的食客们，也是坐在一旁。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小黄毛这般喜欢看男主被暴揍夺妻情节的，这一幕，在更多的千家万户电视屏幕前，是引发了观众对白扬同情的愤怒，尤其是有青梅竹马精神的： “呸，这表哥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肯定就是觊觎小曼的报复啦！” “垃圾玩意儿，也不看看自己啥样，哪有黄骁明靓仔的！” 不知道多少粤省家庭的电视前，在小黄哥被踹飞出去的一刻，骂声一片。表哥同志，在这一脚踹飞间，是哗啦啦的吸引了无数仇恨。 其实要说，这时候的灯光老师真的十分厉害。坏人、好人，观众一眼就能看出，倒不是靠演员演技，而是全靠灯光老师打光，主角灯光和反派灯光，一眼可见情感表达。 这边骂声完。 Pia！ 一集就结束了。 片尾曲响起。 同样是纯旋律，没有人声演唱。 相比于片头曲的灵异发渗，片尾曲是多出了些灵动空廖，让人思绪往聊斋那些情啊爱啊人妖杂交的志怪里去幻想。 这让电视前的大家伙被戛然而止的剧情整得吊胃口时，又被这股升腾起来的音乐声是搞得声声入耳，就很有聊斋的感觉。 两个字：好听！ 不久后。 广告结束，第二集开始，故事情节是不断推进： 傻里傻气的朱尔旦路上碰到美貌如画的小曼，念念不忘； 白扬因白日争执而被构陷为洪秀才之死的凶手； 心知其中缘由的朱尔旦去帮忙其脱罪...... 而这第二集，则是在朱尔旦来到衙门前敲响鸣冤鼓的一幕结束的。 片尾曲升起的时候，电视前的不少观众，是不约而同的“哎呀”了一声，还没看过瘾呢，怎么又结束了呀！ 其实，说起两集的片长，即便去掉片头和片尾，合并起来也是有九十分钟的时间，也不短了。而对于一个只有七八集长度的单元剧而言，两集播放完后，往往就是三点五分之一的结束。 但对于投入进去的观众而言，显然就有些不够看。尤其剪辑老师还是使出了断章大法，这让观众们而言在这第二集播完后的疑惑是不减反增，比如： 这场含冤官司会怎么庭审？ 这换心之后的朱尔旦会为善，还是为恶？ 总感觉在鸣冤鼓后的朱尔旦，似乎是变了一张脸？ 等等这些问题，都成为今晚观看了这部剧的粤省观众心里想要知道的疑惑。 但如同那一句话：预知后事如何，且听明日分解。 反正今晚是莫得了。 电子厂边的小食馆里，老板娘起身将一排排桌上的碗碟收拾进洗碗池，而腹中满足的食客们，则是并肩离开小店。离开前，还顺嘴问了一句今晚这播的是啥。 与此同时。 这千家万户里，坐在电视前的家庭观众们，是等到好听的片尾曲结束后，才吱嘎的推开座椅起身，该去洗碗擦桌的洗碗擦桌，要么就是去到外面对着墙角释放着稀里哗啦...... 整个两集播放从开始到结束，作为最后一个单元剧亮相的林意，在首播之日里自然是莫得一个镜头。 不过，林意是以另外一个方式出现。就在片末结束时的片尾曲谢幕时，编剧团里，赫然是出现了他的名字。另外，还挂着音乐总监的头衔，也是单独占了一行。 这年头，电视台的栏目安排没有那么密集，也不会跳过片头片尾，谢巧琴看到后，就举着手机对着屏幕咔嚓赶紧拍。 林意正坐在沙发上，手机嗡嗡响了一下，拿起一看，是另一端刚看完两集的冷泠姑娘，第一时间发来的QQ：“你上电视了！我片末看到你的名儿。” 发完，冷姑娘又觉得这话好像不太合适，有种“扑街镜头少”的鄙视感。 正当准备发个什么解释话语的时候，就收到林意的回复：“上啥电视啊，就一个名儿，都没轮到我呢。” 冷泠重新编辑道：“可你还编了剧，搞了音乐呐！” 冷姑娘很惊讶，她只是知道林意在这部《新聊斋》里有出演，所以才会看的来着。没想到今儿看到谢幕，陡然发现师哥在里面参与的项目是挺多。 林意就回复：“兼个职呗。” 嗝—— 冷姑娘见着，端着手机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嗝，就好轻飘飘又无情打击的样子。 谁不想能这样兼职呀。 有这些手艺儿，还怕在圈子里混不开么？ 正撇嘴师哥用最轻飘飘的话说做最无情打击的时候，手机上QQ上，又收到最新消息：“五号新生开学，我迎新，到了学校门口，吱一声哈。” 冷姑娘见着，嘴角轻轻扬起，手机小小屏幕反射出的光，掩盖不住这一刻的快乐...... 这网聊之际，完成陪同观看的首播仪式之后，助理孙泞起身，瞅着林意在手机屏幕上不停的摁着键盘，遂问：“林哥，聊什么呐？” 林意答：“准备回学校了。” 孙泞惊讶：“这么早呀。” 林意点头：“马上也要开学了，这边剧宣也告一段落，暂时也没啥事儿。” 孙助理嗯了一声：“行，那我回去了，公司这边有事儿我再联系林哥你。” 林意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他是第二天启程踏上回京火车的，而就在他启程出发的这个早上，粤省地域范围内的纸媒开始大量的这般报道： “唐人《新聊斋》首播，脱胎古典新创新。” “大汉天子出演痴情郎，港岛吴景源内陆第一作。” “旋律惊艳志异，旋律表达的聊斋真谛。” “锁定珠江频道黄金档，每晚两集后，还有主创团队的台前幕后……” 在网络时代还没有在剧宣层面站到潮头的年代，纸媒、杂志、小册子，就是观众在街头巷尾接触到的主要渠道。为此，唐人公司针对粤省地域范围内，公关了不少通稿。否则也不会让一大早刊印发行的地方报纸一些板块上，出现了不少针对于《新聊斋》首播的新闻。 而在粤省，普遍是有喝早餐茶的喜欢。 在这《新聊斋》的第一个单元剧《陆判》在珠江频道首播后的第二天早上，照茶馆如往常一样的开门迎客。 照例有几个常客，晃悠悠的进门，点了份油茶，吃着早餐茶之际，摊开报纸。 早上清聊间，就听一个人读道：“新聊斋首播第二集收视率破六，创造年度最佳开局！” 旁边街坊邻里就接过话头：“你也看了昨晚放的《聊斋》？” 读报的大爷乐了：“当然了，怎么着，你不是晚上补渔网白天要出海么？也有时间看电视的？” “这不劳逸结合么，跟着我家小孙女后面看的，还别说，怪好看。” “屁！天气预报说要有台风刮过来了，可不能出海！他肯定这才有时间跟咱坐在这儿喝茶。” “哈哈哈，我也跟着家里小辈后面看的。” “没想到李利群还能饰演陆判，没想到。” “我觉得改编得有些瞎扯，这不是咱们认识里的陆判印象。” “是啊，陆判哪能还是个喜欢打赌的。不过，那片头曲倒是让我吓得一哆嗦。” 早茶的馆里，几个食客交流得挺乐呵，是一边喝着油茶，一边谈着昨晚看的、报纸上报道的这部聊斋新剧。 大人们在谈他们印象里的聊斋，印象里的那些熟悉演员，而年轻小辈，则是关注着小生黄骁明的颜，以及胡珂学姐的小清新。聊斋的话题，就这么从这一早上开始，慢慢成为早茶桌上的谈资，在这粤省的街头巷尾之间，成为一个话题。 坐在火车上的林意，是从孙泞发来的消息里，得知了《新聊斋》的首播收视率。 孙泞发来的消息里还说：公司很乐呵。 因为，按照粤省台汇报来的数据，《新聊斋》的首播第二集，是超出了过去播映的、由张伟建吴君茹联袂饰演的《功夫足球》五个收视点。 火车卧铺上的林意，就挺是讶然：没有想到一部系列剧，在一个地方频道，还能创下如此不错的收视？ 跟林意发出同样感慨的，还有诸多业内人士们。 本来，几个影视业内的公司对于一个定档在地方卫视频道的电视剧，是相对于没有那么关注的。 结果，从粤省这个地方台汇报出来的数据，却是让人惊讶。 诚然这样的收视数据只是局限在省域覆盖范围内的地方，分母相对而言就较小，要是在上星卫视去播放，分母扩展到全国，应该会被稀释。但扩展到全国的话，收视群体也会相对应的扩大，到时候能做出怎样的收视成绩，还真不好说！ 这种收视情况下，第二天，上映的单元剧《陆判》第三、四集播放前，自是吸引来自于业内的关注。 ------------ 第95章：在这个秋光迷人的午后（4000） 晚上七点半。 在联播新闻过后，粤省以外关注唐人《新聊斋》的人打开电脑连上网线，粤省以内及周边可以收看到珠江频道的观众则是蹲守在电视之前。 所不同的是。 今晚，被《新聊斋》首播收视率有震惊到的业内人，是在屏幕前摊开小本本，准备分析分析为何这部改编电视剧会有着靓仔般的收视率。 在第三、四集开播前，远在沪都的唐人公司方面，在忙碌于《仙剑》的后期制作之际，心里也惴惴着。 对于唐人而言，宣传部、公关部可以操作一下第一天首播后的通稿，这往往是为了给新剧吸引更多关注度而努力。但往往当拉来吸引度之后，接下来的评论就不是公司容易去引导的了。换言之，今夜过后的剧评和媒体关注，是代表着是没有公司公关力量引导下的舆论表达。 于是，就在这多方关注之下，《新聊斋》的《陆判》三、四集，就准点开播了。 照例是红色血字的聊斋字样开场，今夜坐在屏幕前首次看片的，不可避免的是被这令人心理发渗毛人的片头曲给整了个激灵。 特别是片头那两只眼睛冒着绿光升腾而起时，惊呼的人可不少。 初看的人，顿时以为这是一部恐怖电视剧，难怪不好去上星卫视上播放。 然而，在片头曲之后的正片里，朝堂明镜，色彩应用很清新，一点没有恐怖片的幽暗深讳。演员们的面孔挺清晰，让业内人熟悉的就有李利群、黄骁明和胡珂。 这对于业内人来讲，他们看这部剧，是在分析为何首播亮眼，会不会是一个年中爆款，现在他们找到了个原因：角色造型清晰，令人亮眼。 可对于观众而言，看剧，更多的是代入情感。 于是，当看到小曼在荒郊野外被恶徒奸杀时，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不干了！ 不少电视机前，怒骂着。 有种当年看小龙女被玷污的怒草感。 然而，世事就是这么奇怪。 在小曼被亡命徒奸杀、朱尔旦见死不救的剧情展开时，粤省台那边监测到的收视率，就这么温和上涨着...... 在这样的一集结束后，伴随着灵动又引人遐想的片尾曲声，鸣谢字幕上照例显示而出—— 主演人员两个名字成一排，六个单元剧的男女主演从上至下； 导演：吴景源； 编剧一栏，名字很多，林意二字，位居其中； 音乐制作：林意。 外行不看谢幕，但业内人却是关注，因为这可是代表着一部电视剧的制作牌面。当他们看到这些谢幕上的人名，尤其是一些名字颇是圈内行业的前端人士，心里就有些惊讶于唐人这部聊斋剧的制作牌面。 例如，这吴导的大名，在圈子里还是闻名遐迩的，毕竟《僵尸约会》的盗版碟当年可是卖遍了大江南北。 同时，在惊讶于唐人这部聊斋剧班底之时，诸多业内人心里也惊讶：这个屡屡出现的“林意”二字，又是何方神圣？尤其是剧中的这些BGM，倒是让人惊艳万分。 就这样，林意这样一个名字，是在一些业内人心里记下了一笔...... 翌日早上，就在林意躺在只有他一人回到的寝室床上还没睡醒之际，《新聊斋》的第三、四集收视率已经是出来了：在首播收视率的基础上是上升了0.5个百分点！ 粤省的纸媒一报道，大家伙就都知道：唐人《新聊斋》收视稳住了。 蔡老板挺高兴，这相当于打响了公司口碑，为接下来的《仙剑》播放权奠定下良好基础。 随着报道，不少剧评人的分析也是随之而出，有点评剧情的，有评论演技的，更多是分析《新聊斋》收视率为何不错的。 这时候，一觉到午间时分的林意是洗漱完，溜达到食堂买了一袋包子，风扇呼啦啦的吹，回到宿舍坐在电脑前，一边咬着一边看网上的剧评。这3614的寝室空间其实是有些挤压的，尤其是地板砖上搁着五只留着泡澡降温的大塑料桶之后，更是占地方。 林意滚动着鼠标，浏览着媒体和观众对于这部剧的真实看法。 他发现一个就挺有意思的现象：对于昨晚播出的小曼荒郊野外的戏份，骂声吐槽毒的也有，可是数量并不如自己想象当中那么多。 一口咬下半个包子的林意就在想，难道说当前人们的抗虐性，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还是前期观众对小曼的情感铺垫不够多，所以遭到施暴时的情感共鸣不够？ 他不由在想，不知道到《仙剑》播出、灵儿身死时，会有多大的情感爆炸？ 林意心里挺是期待着，不过谈这还为时尚早，毕竟这后期都还没制作完成呢...... 哐当—— 脚步声里，寝室的门一下子被打开。 是室友刘晓夏带着行李回来。 一进门，看着林意穿着大裤衩坐在凳子上，脸上十分惊讶：“呀，老林，这学期你咋是回来得这么早？难得嘛，第一个回寝。” 这3614寝室里的室友，是已经习惯于林意一个学期几乎进不到人。猛然的在这还没进入到上课第一周的时间就看到了林意坐在这儿，刘晓夏表示就很诧异。 作为寝室里最先回到学校的两人，当晚，林意和刘晓夏两人相约出校门吃串串。 出了校门在这周边闲晃，林意就感受到广院改校名这件事，影响是深远的。远的不提，就近处这些商铺而言，原本许多挂名为“广院XXX”的广告牌，入目可及的不少已经是更换为“中传XXX”。 一觉过后。 更名后的传媒大学正式进入迎新时间。 林意整了一身行头，主要是头上戴了一顶红色志愿者小帽，在校门内的广场各院系摊位上坐着。 作为更名后第一届招收的新生，学校今年是新设了不少新专业，主要是文科非艺术类方向，这就导致了今年的新学子，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一届。 为了做好迎新工作，其实在晚间的时候，校内几个校级组织已经是组织志愿者，同第一批开学的京城国字号等大学一起，是在火车站那边驻点等待从各地而来的学子。 如果校内迎新实践学分只能加0.1分，那么在车站去驻点迎新是可以加0.5分的，但林意莫有去报名，他的迎新，只为迎接一个人。 这时候。 冷泠同学和她的父亲，正坐在前往传媒大学的地铁之上。 这还是父女两人第一次坐地铁，自己生活的小城里没有这个，此刻就很新颖的感觉，不过因为从火车站到传媒大学的地铁线路要转乘，所以眼睛是时不时的瞥向车厢上的站点牌，在轰轰轰的地铁运行声里留心听着到站的名字。 手上捏着地铁卡的冷泠，掌心里握着手机，不时翻看着屏幕聊天记录里的路线，这路线是师哥发给她的，不然习惯于的士打车的她，也不会这么熟悉知道要在哪一站转乘。 不似地面交通的堵塞，中途换乘了一次、前后耗时一个半小时左右的父女二人，从传媒大学站下了车，拖着行李箱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终于站在心心念念的校门之下是什么体验？ 关于这个问题，于这个秋光迷人的午后抵达的冷泠同学应该是有最大的发言权。 这是她第二次来京城，校考离开前将眼前这扇校门记忆在心头，一直以进入这个学校为目标，当真正实现、再次抵达时，门还是这个门，校名却已改头换面。还有，挂在校门口柱子上的“欢迎2004届新同学入校”横幅，在风中摇摇晃晃，天空很蓝，云也很白，白杨大道哗哗作响，欢迎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学子，一切如心中欢喜的样子。 这时候，林意正和旁边人接待一问在院系接待台前报道的同学。说话里，就感觉裤兜里手机嗡嗡震动，戴着迎新志愿者小红帽的林意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听道：“喂？” 就是很喜悦很欢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师哥呀。” 然后，冷泠姑娘就很欢乐说：“我来了，师哥。” 林意刚想问人在哪个门，就听到电话附近有声音在问学妹是哪个院系。 旁边，还有一道沉稳的男声。 林意问：“在哪个地方？” 冷泠同学道：“大门，有迎新红幅的。” 林意边往校大门走边说：“我头上戴着迎新帽，马上就来。” 冷姑娘懵逼，眼前门口热切的学长学姐们，可都戴着小红帽的。 更懵逼的送小棉袄来京上学的冷爸，原本他拎着行李站在学校绿化旁，突然就被小棉袄拿走手里的行李箱，被勒令着去超市帮忙买生活用品。这是……什么情况？ 而这边，看到林意抬腿就走，旁边人就喊：“诶……老林，你去哪儿？” 但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前广场里淹没掉身影。 林意看到冷泠的时候，姑娘是梳着单马尾，背着双肩包，颠着脚尖四处张望着。从上而下的看上去，应该是有为今日开学打扮过。 冷同学穿着白色的绣花群，裙摆绣的应该是荷花吧……带褶边，隐约着芽绿色的小荷叶。 脚上踩着圆亮的小皮鞋，裙摆之下的小腿，纤白里透着健康的红色......也就当下不兴腿玩年，姑娘脸热扑扑的，大概是一路挤地铁的缘故，鬓角流淌着汗珠，热气里散发着雀跃又香甜的气息。张望顾盼里，明媚而阳光着，怀着对向往学校今后生活的憧憬。 在她看见林意时，唰的就举起一只素手，挥舞摇摆，笑意盈盈。 旁边热心的学长一见这状态，顿时明了：得，这是有主的。 在林意还没走至跟前，姑娘喜意洋洋的拖拉着行李箱蹦跶过来：“赶紧走赶紧走，我跟爸爸过来的。” 瞅这架势，极端像“偷偷网恋，现场奔现，又怕被熟人看见，所以快跑快跑”的样子。 林意就问：“那你爸呢？” 他其实并不算慌，这个时空的冷爸不认识自己，可自己见过上个时空的冷爸。只是他扭头四处张望找后，却是没看到冷爸的身影，就问：“你爸呢？” 冷泠说：“让他去超市买生活用品了。” 哦，原来是当工具人去了……林意恍然。 冷姑娘打量着林意，突然侧头问：“咦，不对诶，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紧张的？” 这问题，林老师没法回答。 总不能说：在另一时空，曾经在校门外的小馆里一起吃过混沌吧。 于是转移话题：“这会儿走了，你爸回来看不到你咋办？” 冷泠摇了摇手机：“短信告诉他啦，到寝室等我就好啦。” 听着姑娘如她名字班流水清泠的语气，林意感觉她的精神状态跟去年校考认识时很不一样呢。成功冲破了校考、高考压力的姑娘，正如水一般轻松活跃倾泻着这个年纪的芳华。 林意伸手拿下女孩肩膀上的包，往自己身上一背，伸手拎着行李箱往前。 他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可是，这年头，帮着拎行李箱是正常，可还不兴男孩子给女孩子背包的，尤其女孩子的包还挂着粉粉小挂件。 于是不少进入校园、怀着对大学的向往、离开高中对早恋的绝对压迫和打击、心里未尝没有青春萌芽向往的同学们，看到这一幕后就生出一抹旖旎：呀！这就是恋爱该有的样子嘛？就连可以校园长椅上打啵儿的情侣，瞅到这一幕后，女生瞅了一眼旁边男孩，似是再问：学到了没？ 旁边人有这样的感触，更别谈当事人之一的冷泠了。 她有些形容不出自己书包被高出自己一大头的师哥背着是怎样的心情，脑袋里乱七八糟想着暑期看到的那些青春文学作品，突然蹦出了一个词：小鹿乱撞。 好像也不是很准确诶。 就脑袋有些发热。 姑娘就这么跟着前面的脚步走，忽然，噗——脑门撞在后脊背上。 抬眼懵然，揉了揉头，干嘛停下呀。 结果只见师哥拉开自己的书包拉链，然后从里面拿出录取通知书，递给旁边桌上的一位学姐。 ------------ 第96章：林意版燕赤霞 广播电视院系报道台前的学姐，显然是认识眼前的林意。 在林意帮着一女孩报道时，脸上惊讶。 主要惊讶是在于：身为校园风云人物的林意，今儿居然是做起了迎新的工作，这会儿还身体力行。 至于林意同身旁的姑娘有什么关系，她倒是没有过多的猜测，毕竟这一大早为新生迎来送往的学长师姐们挺多。 时值新生报到的时间，由于开学的新生物件儿都挺大缘故，所以这会儿守门阿姨是允许异性往来进出，帮忙搬运行李。 先是在宿管阿姨这里领取了新生被褥，是一只墨绿色的大包裹。 寝室楼熙熙攘攘的。 楼道里全是上下的新生和家长，搬着东西汗流浃背。 冷姑娘看着陌生的楼道，新鲜又茫然着。 然后，就感觉头上是多出个什么东西，眼睛余光一瞅，是一顶红色帽，冷姑娘摘下一看，是师哥戴的志愿者服务帽。 林意是搬着东西比较热，头上戴着帽子额头有股痒痒的感觉，所以就顺手摘了下来，可又没地方搁，正巧这旁边就是一个人头衣帽杆。 她被分配到的寝室在三楼，位置挺好，坐北朝南，来到寝室前时门是开着的，里面已经有两个家庭组在铺着床铺聊着天。 见着门口林意和冷泠走进来，一个家长笑着招呼道：“来新朋友嘞！” 林意侧身让开，让冷泠走到前面。 结果，姑娘头上盖着一顶志愿者的帽子。 两个女生和各自家长挺是懵：“同学，你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架势，是把冷泠当成了志愿者，把林意当成了报道生，可这里是女生寝诶。 林意一手摘掉了冷泠头上的帽子道：“啊，她是新生，我送她来的。” 差点儿就闹了乌龙。 这床上栏杆和柜子上都有名字，很好找，林意就帮着将领取的被子包裹放到床上。 一个笑起来有小梨涡、脸蛋姣好的女生凑过去小声和冷泠说：“我报道的时候，怎么没有遇到帅气的师哥。” 室友并不认识林意，虽说林老师在校园里是风云人物，但女生们都是新来乍到的，况且出演的电视剧都还没播放到他的内容。 冷泠同学不知道该怎么接新同学的话。 这时候，兜里电话响了。 摁下一听，再到阳台往下一看，是自己老爹，手里正拎着买来的茶瓶、脸盆、脚盆、衣架、垃圾桶、毛巾等生活物件儿。 冷泠走到林意旁边轻声说：“我爸爸在下面。” 于是，两人先向寝室里的人告了个别，然后来到楼道外。 林意说：“那我先下去了。” 冷姑娘是“哦”了一声。 看着林意离开的身影，心里忽然有点怅然若失。 她可以在来到学校前而大胆打电话给林意，反而是现在处于同一学校了，反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联络。 因为，在以往暑期的QQ联系里，她可以借“提前了解广院”的名义去聊天着。 可是，从此刻开始到以后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 “喂！” “嗯？” “很高兴你履行了当初的约定。” 闻言，冷泠眼睛悄然弯成了月牙儿。 林意是跟冷爸是在宿舍进出门口处擦肩而过的，冷姑娘站在楼梯转角口，在看到两人平稳交错之后，自己快快乐乐的踢哒下楼...... 九月，对于京城，意味着秋色，也意味着一年一度的新生军训，在京城各大高校间依轮次进行。 更名后的传媒大学艺术学部诸学子，是依旧按照往年军训要求，集体整装去往京郊的军训基地进行。 在冷泠去往军训后的九月下旬。 天空里的夜幕降临时间已经开始提前。 林意骑着一辆山地自行车穿行在灰墙电线之下，这会儿，他是一路往洞窟酒吧而来。 人力车喇叭叮当，人流穿梭，绰号“五五路陆地巡洋舰”的一辆底盘灼红车身乳黄加长公交车不时疾驰而过。 吱嘎—— 林意在洞窟酒吧门前刹车，里面传出轻慵的歌声，是秦老板签下的女驻唱，用以弥补林意三天翘班两天的时间。 但今晚夜场不唱歌，酒保小哥是已经在门口挂着的闪光灯牌之上写着“今夜小倩播出，速来”字样。是的，在经过近两周的播放周期后，《新聊斋》是终于播放到林意饰演的《小倩》单元剧部分。 这会儿天还没有完全黑，洞窟酒吧里驻足的酒客并不是那么多。 酒吧里，酒吧小哥正在将驻唱台上的屏幕连接到电脑之上，网速还行，至少屏幕上的画面现在不怎么卡顿。 林意坐到一旁：“嘿，小哥，来杯水。” 酒吧小哥抬起头：“林哥你来啦，喽，看那边。” 林意眼睛瞅过去，酒吧老板秦晴正坐在椅子上，胳膊软软柔柔的搭在靠椅上，举手投足里展绎了何为“成熟慵雅”。 而在秦老板的一旁，上半身是套着一件黑色卫衣、下半身穿着一件棕色褶边裙，露出一截白色小腿，一只手撑着下巴，精致妆容装点着青春，顾盼神飞里展现出什么叫“女孩芳华正当时”。 今晚是林意和大杨合作演出单元剧《小倩》播出的日子，得知两人都在京城这边，想着已经是许久未见，就相约坐到了一起。手机上，也是QQ联络上了在沪都那边读书的胡戈。 林意走了过去感慨：“来得这么快呀！” 然后朝着一旁的大杨同学打招呼：“好久不见。” 大杨同学仰着脸问：“你开学后都在学校？” “嗯。” “不拍戏么？” “连拍了两部，暂时歇一歇了。” “那你轻松了，我再过几天后，大概是要搞一个长期拍摄了。对了，我刚才还看了你的音乐工作室诶。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在这边都弄出了一个音乐工作室出来。” 大杨很好奇，音乐工作室摆出来，可是她在外面还没听过以林意署名词曲人的音乐作品。 不过想来，按照小林编剧的尿性，拍摄了《新聊斋》是承担了其中的片中曲。这么推算，他饰演的那个《仙剑》应该也制作出了相关音乐作品吧。 坐在一旁的秦老板摇晃着高脚杯，之前拍摄的时候，林意还拜托她在后海这里找了录音棚录制小样，可是后续如何，一直没有在驻唱台上呈现出来。 三个人就这么坐在酒吧的角落里，高脚桌上是支棱着一支香槟瓶，三个高脚杯里，有一搭没一搭着。 七点多钟的时候。 洞窟酒吧里，推门而入的顾客逐渐增多了起来。 会有人进门问酒保小哥：“今晚不唱么？” 酒保小哥摇头：“外面有写，这几天放电视剧。” 顾客不解：“你一个酒吧放电视剧是什么意思呐？” 酒保小哥的回答很自然：“是我们的驻唱饰演的。” 呃......说得我好无法反驳的样子。顾客不明觉厉，感觉这家酒吧的驻唱逼格好高，就单酒保小哥说的这一项，找遍后海街都难得。怀着牛逼plus的心情，顾客走了进来。 随着时间推迟，三人角落里。 “快了吧！” “还有五分钟。” “我去趟厕所。” 大杨贪杯，嗑掉了酒保小哥捧来的瓜子，这会儿要去释放。 等她释放完，大屏上的电视剧已经是在播出了。 “都开始了呀。” 大杨说着，啪一下坐在凳子上，瞅着屏幕上的片头画面。在《新聊斋》里，六部单元剧，前后有六个片头，每个片头是剪辑了该单元剧里的集锦瞬间。不过尽管是片头不同，但片头曲都是一样的。 “嗯，从现在开始，做好网上迎接被喷的准备。” 林意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说道。 大杨侧过脸问：“啥意思？” 林意解释道：“经典难碰！” 坐在一旁的秦老板，眉头一挑，心想着这年轻人倒是看得透彻。 说话间，片头之后，是幽暗的夜色，幽暗勾勒出一栋破败庙宇的轮廓，庙门之上是挂写着“兰若寺”的牌匾，尔后浮现出“聊斋系列之小倩”篇。 林意所饰演的燕赤霞，脸色痛苦强忍着落泪，双手手上举着一柄锥子，想要往下扎下去，却又犹豫着放下，脸色上的痛苦、挣扎、不忍等神情在这一开始释放出来。 在将古仔版的《新倩女》作为电视剧改编蓝本的时候，林意是对这一开头做了改动的。古仔片头没扎下，但剧版里一上来就扎头。 这自来屏幕哭戏考验演技，不少跟进这部唐人聊斋剧的剧评人，看着这新单元剧出现的开头演员表现，不由暗暗点头：演技上虽有那么点用力稍猛的，但唐人的新面孔演员挺让人耳目一新。 而洞窟酒吧里，坐在一旁的大杨Pia过肩膀，问道：“诶，你当时是怎么哭出来的？” 林意单手成拳放在大杨面前，轻飘飘的说：“很简单，给自己鼻子这么来一下就妥了。” 大杨闻言直撇嘴，知道旁边这人惯例在瞎扯。 撕拉—— 屏幕的音孔里，传来清晰的撕裂声。 目光看屏幕，里面正呈现出夜色入如水下的旖旎一幕：大杨饰演的小倩，白纱飞舞，香肩脊背裸露的跑入树后。 噫！ 这一幕画面呈现在粤省千家万户的电视机前，不少跟家长一起看电视的学生们，目光有些不自然的看往他处。 但放在剧评人眼里，眼里浮现出一抹滑稽：这......啥玩意儿？ 瞅着这是燕赤霞和聂小倩有一腿的节奏？ 裂开来了呀！ 蒲留仙先生的棺材板儿，估计在疯狂扑腾。 无怪乎剧评人提手要敲出一篇批判稿，相比于之前的单元剧，倩女的故事无疑更加普遍入心，而大众印象里，小倩跟宁采臣才是有一腿儿的。 可单元剧《小倩》本就是抱着颠覆来的，这会儿，第一集的半集里，是勾勒出了燕赤霞和聂小倩的相识相知过程。但看着电视里对倩女这个意象的架构，不少保守派剧评人，已经是摩拳擦掌着准备整出一篇犀利批判稿出来。 在选择古仔版的《新倩女》作为剧版改编蓝本时，林意就有着被喷的心理准备，他就是要打破传统，制造话题，从而让不闻一名的自己，成为一个圈子里被点笔的中心。更何况，新人去承担演出经典IP，被骂在选择之初就已注定。 所以，林意想得很开，于他而言，当一个原本默默无闻的新人改编出来的剧本故事，被搬上屏幕，并且为剧评人所讨论时，一定意义上就已然是在圈子里铺开了声望。 屏幕上的画面继续在播放。 镜头旋转间，胡戈饰演的宁采臣是一身书生形象出场。 出现了一个新扮演者！ 年轻的胡戈，正把一个小生形象展露得淋漓尽致，让电视前的女观众们感到“诶呦不错”的视觉观感。 不过在过往关于倩女这个系列的影视作品里，宁采臣的扮演者有数位，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那位张哥哥。 斯人已逝，自是无法超越的经典。 后人触碰，也自会被拿来比较。 在第二集主要以宁采臣这个角色展开的剧情里，胡戈是排出大量的戏份，自然也就给了剧评人以过往这个角色饰演者相比较的大空间。 果不其然。 第二天一早。 林意坐在电脑前，以“聊斋、小倩、燕赤霞、宁采臣”为字眼输入后，跳出来的新闻和帖子，就有不少犀利的评论。纸媒没办法看到，京城距粤省遥远，看不到本土纸媒评价，只能以网络为参考。 但如预料里的那样，针对于魔改的剧情，有舆评直接就表示：“关于倩女情感对象的经典认知被擅改，不能接受。谁能想到，堂堂认知里名震关东广西二十六省贪官污吏的燕赤霞，居然抢先宁采臣一步，先行与小倩搞起了恋爱？电视剧改编不是胡乱画画，这跟面目全非有何区别？” 这只是其一。 演员方面，林意、胡戈、杨泌三人，在成年段的作品都寥寥，某种程度上属于新人。 因此，也被拿来与往昔的燕赤霞、宁采臣、聂小倩这些经典角色的扮演者做对比，结果，自然是惨败。 不过！ 尽管批判声众，可就粤省台公布的收视率来看：该部分单元剧第一、二集平均收视率破七，最高时段高达七点五。 诶，收视率就这么稳健！ ------------ 第97章：黑贴和反击 收视率是王道。 在内地影视市场日趋上扬的年代，这句话，就是真理。 看到《新聊斋》最后一部单元剧的首播收视表现后，业内人就明白：这部聊斋改编剧收视率，在收官的这一部也是稳了。 嗡嗡—— 助理孙泞打来了电话。 接通后，电话那边就快乐道：“林哥，快上网看你的贴吧！” 其实在林意成为唐人艺人后，公司方面就让他在博客、贴吧、论坛等多个社交平台上注册了相关的艺人账号，用以作为集聚粉丝的一种平台。但一个人精力有限，多数只习惯在一两个社交平台上登陆，而其他的大多账号都是公司在运营。 就例如孙泞这会儿打电话来让林意看的贴吧，作为零三年底上线的一款产品，注册之后大多时间就是她这位助理在日常运营着。 这会儿，林意是输入账号和密码，登录进去后，讶然的发现：好家伙，这粉丝关注量这前后倒腾里也破一万大关了。 林意调出QQ对话框，挺惊讶的敲字道：“贴吧里粉丝都这么多了？” 孙泞满是笑意回复：“之前只有六千多个关注，就昨晚小倩播出后，吧里是猛增了四千余个！” 说这话的时候，助理有种小小的无奈，这也就是自家艺人不愿意公司买点数据，不然也不会在开号以来长时间的只缓慢增长到四位数的关注粉丝量。 其实，像艺人运营里的众多事，新签约进来的年轻艺人一般都是接受安排刷点数据的，但自家艺人在公司内话语权挺特殊，蔡老板也就听了林意对于买粉这件事的倔强坚持。 看了助理这回复，林意脸上是浮现一抹笑意。 果然，电视剧的播出就是粉丝增长的助推器，自己面孔借助于电视传播进千家万户，从而在源源不断的吸引着新粉加入到交流群，而这样的助力期会维持到播放结束。 林意鼠标轮滚动着，入眼看到了不少关注粉丝发出来的最新帖子，是表达着对演员角色的喜爱。 “挖到一枚新演员，帅气的燕赤霞！” “习惯了午老师的糙版燕赤霞，猛然小生脸让人养眼，一开始独立坐在山巅之上的一幕场景，好有孤零气质的感觉。” “虽说三角恋毒是我没想到的，但三位新面孔，养眼是足足的。” “新报道加入林意贴吧大家庭，看到燕赤霞后才留意到，看关注粉丝量，我是第8887个关注的诶，想知道四个八的幸运儿是谁？” “第9689位的加一。” “我也是因为燕赤霞这个角色入坑的，很新颖的感觉。” “……” 林意知道孙泞那边为什么是让自己看贴吧了，因为在这些的评论里，是有认识他这样一个新人演员的喜欢。 用一个专业的词形容，这叫：入坑！ 是身为运营者，最想象看到的现象。 林意看了看贴吧里的这些评论，评论下面显示出来的用户，不少都是源自于粤省那边。这是必然的，毕竟电视剧在其省域范围的频道播出。 而这些关注是粉，情感上自然偏向于林意，所以是赞美者居多，当然也会有黑粉来关注的情况出现，但毕竟是少数。 与此同时。 除了新晋入坑关注粉对“林意”这位新人的关注外，贴吧里另一片大量出现的讨论是有人注意到字幕里在演员、编剧和音乐总监三次出现“林意”字样这件事。 就有人将片尾致谢幕的画面给截屏下来，然后放在贴吧里问道： “话说，这谢幕里是有重名么？” “我都没有注意诶，居然有三个一样的名字。” “应该吧（不是十分确定）！” “同一个人嘛（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的......” 普通粉丝们的信息收集是局限的，尤其是习惯于在某个社交平台里交流时，信息的获取也会逐渐拘束在平台里。他们自然不可能像剧评人或业内人一样，在出现这样的认知困惑时可以直接拿起电话去询问一番，然后大为惊讶。不过也是有人在网上翻出了疑似的证据，这让贴吧里的讨论就是更热烈起来。 针对于这个吧内的问题，孙泞就在QQ对话框里发消息过来道：“林哥，咱们真不要在里面声明一下么？” 现在关注《新聊斋》的社会舆论里，关于林意名字多次出现这件事，公司目前是引导为主。但还没有公开，在孙泞看来，如果是站出来公开吼一嗓子说三个名字就是同一人，那么在社交群里一定能掀起偌大的波澜，然后继续滚雪球的吸引来大量关注粉。 林意是摇头否定道：“不需要，这并不是个秘密，就让话题自己去发酵吧，一下子戳破的话题可就没了。” 他认为“沉默后的被挖掘，比公开的喧嚣要更高明”。 正在林意这边和助理交流间。 滴滴滴，滴滴滴—— 林意眼角余光看到电脑右下角跳跃的QQ标志，点开后一看，是大杨从网上复制过来的一篇有关于单元剧《小倩》的演员及其角色的剧评，来源是一个影评论坛。作为一个交流观点的平台，时下的网上冲浪，很大程度就是在逛论坛。 紧接着，她又是发出了“非常生气”四个大字。 是什么让大杨这么生气？ 林意心里莞尔好奇着，然后是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屏幕上。 这一看，呃......原来是则黑帖。 就见这篇剧评是犀利写道： “聊斋小倩过往经典令人难以忘却，而这次唐人选角几乎全部是采用了新面孔，这就是个新人考验。就从首播出来的两集观感，相比较于印象里那些演员的厚重，剧版《小倩》让人有种小孩过家家的感觉。” “先说率先出场的燕赤霞吧，查看到饰演者林意此前没有任何演绎记录，道长形象算是倩女史上最稚嫩燕道长，就坏在脸太嫩这一点，没有仗剑除魔的那种粗糙感，少年扮老。而且上来与小倩搞起人妖恋这件事，出于编剧的角度或许是为了让观众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就观感看来，是令人感到荒诞......” “作为三角恋之一的女主角，新生代小倩的扮演者杨泌是童星出道。梳理其自小到大饰演过的作品后显然能发现接的戏是一部不如一部！” 林意看到这一句时，心想这大概就是让此刻大杨破防的吧。 然后，却又见到这篇剧评是道： “小倩这个角色，前人经典突破不易。原著形容为‘肌映流霞，足翘细笋，娇艳尤绝’。从新人造型角色来看，没有这样感觉，反而一个词形容：嫩牛五方。意为从童星到成年，脸上满是青春稚嫩，如雏牛朝阳，五官脸型方正！” 噗—— 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林意在看到“嫩牛五方”这个词语时，嘴里是止不住的笑出了声。 怪不得大杨是特意转帖过来，原来这才是她破防症结点。 这家伙谁呀，下笔起的形容词，挺狠！ 此外，黑贴还评论了剧中胡戈饰演的宁采臣，是这样评价道：“宁采臣在原著有两字形容为‘慷爽’，结果剧中是书生意气傻里傻气，剧中角色的工作是巡城马，就是到处送信的。按理，经过风吹雨打日晒后应该见多识广，结果剧中设定依旧情感白痴，脱离原著。饰演者胡戈，脸型显长，长如马脸......” 林意从上到下的看完，心想： 少年扮老； 嫩牛五方； 长如马脸...... 好戳心的形容词，可细想一下，似乎也有点道理。这么一瞅，好像也就在自己这一块，还笔下留情了些。 这哪一个家伙啊！ 林意心想着，目光锁定到这篇黑贴的署名时......诶......好像在哪里见过？ 冥思苦想。 抓耳挠腮。 突然在某一刻，灵光乍现！ 林意是想到了国内互联网喷子诞生史上的一件事儿，这可不就是那位有着初代喷主之称的那个谁么？在当年某扑上，是有着某扑十大帅哥、神级帅哥的称号emmm...... 要说起这位，原时空里曾经也是一段兢兢业业数载却默默无名的文字编辑。但如果是把“文字编剧”这四个字上升一下，那就叫“文学评论家”，属于是有牌照的职业盲流了。 这位职业选手某天网上冲浪，无聊之际敲下一篇称离开世间的张哥哥不算帅哥的帖子，怀念张哥哥的水友自然不能忍，导致其点击阅读和跟评量意外大涨，对骂完的戏剧性结果是某天这哥们发了一张健身房身材照，在健身房还没全民普及、还是上流人的玩意儿的年代，然后就这么成为某扑神级帅哥。 于是，这哥们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就灵光开窍起来，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在论坛里开喷。基本就逮谁灭谁的节奏，属于是互联网早起第一批开喷的职业选手。比起后来继承者们还将“节操”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第一批选手们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儿为何物，网舆监管也大片空白。 不过，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后来，有着八零后畅销家的韩某人出版新书，签售半夜排队，红极一时。针对这现象，这哥们眼热说了一句：认为写手不等同于家。然后，拿韩某人举了例子。 结果，韩某人得知后就没惯着，直接自己撸起袖子上阵口吐芬芳，键盘一竖，粗词鄙语是纷至沓来，大有星爷电影里能把旗杆骂我、鱼炸浮尸的境界！顺带连同庞大读者粉丝群一起，是回喷得对方退网溜走，自己也一跃成为了论坛博客里的意见领袖...... 就在林意想起这哥们来路时，大杨那边见久没反应，又QQ弹窗道：“太糟心，有一说一，我嫩牛脸方么？” 隔着屏幕，林意都能想象出大杨拍着桌子、脚踩板凳的极端不爽。 林意很想回敲一个“是”，但知道这要是敲下去，今晚大杨怕是要隔着网线一拳飞过来。 那其实面对这种黑贴，最好的方式就是扫进垃圾桶，当他放屁。如果回怼过去，反而正中其怀，要是吵个轰轰烈烈，对方会拍案大笑，越吵关注话题越高嘛。 但既然想起了对方由来和门路，林意却不想就这么被骂，怎么说大杨“非常生气”四个大字已经敲过来了。 而且，像通常应对这种喜欢给人起形容词的喷贴，经受过另一个互联网用语打磨过的林意，弹药库无比充盈。何况，当年的韩某人，可是亲自示范打了个样板。 当然了，上阵口吐芬芳这种事，不利于自己有志于在圈里发展的形象。 可这并不意味着林意没有办法。 直接的，他在回复大杨的弹窗里，语气十足道：“放心，他会塌房的！” 塌房？ 网线对面的大杨同学，心里记下了这一个新词。不解其意，但又殷殷期待，拍戏相处和言谈交流里，她感知到小林编剧语言功底不俗。编剧诶，能编出长篇大论，换个场景，就是职业选手！ 大杨于是等了一天。 单元剧《小倩》进入第三、四集的剧情，新颖的人物矛盾线相交错的故事，稳定吸引着粤省的电视观众们。 自然的，由于对以往倩女题材的大颠覆，说好一点叫锐评、难听一点叫骂街的帖子也冒涌出来。 但尽管收视率是保持可喜态势，但身为女主的大杨，在这即将进入新剧组的时光里，是时不时上网关注着来自于反攻的号角。 终于，在她当初浏览到评价自己“嫩牛脸方”的博客里，是看到了一篇题名为《古有长襟书生清谈》的帖子如是写道： “旬月后要举行县试。” “县里敲锣打鼓，大报张榜，消息四传，各秉烛夜读人书不离手，走路、吃饭、洗漱，皆时时吟诵不已。” “县内有一巴哥乡，里有四位长襟读书人。” “第一位学院公子，笔耕不辍，学名遐迩。” “第二位良田百亩，小有薄资，纸扇轻摇。” “第三位良田十亩，身材魁梧，时常伴读。” “第四位家徒四壁，茅屋草灯，抄书为计。” “考前赶路四人至县城酒馆，齐坐一桌，学院公子意气奋发：小三元吾囊中矣。” “纸扇公子点头认可：博闻强识；魁梧公子亦恭声贺：公子大才。” “轮到四壁公子，三人眼神注视，四壁公子吭哧半晌，突然大喊：你长得好看！” 噗—— 哈哈哈！！ 足足反复看了三遍，大杨终于是笑出了声。 当她代入到这篇黑自己的帖子这件事后，是理解了这则小故事的表达。 这可不就是黑讽寓言么，四壁谐音撕逼，以长相为喷点，算个什么评论家！ ------------ 第98章：商业价值的小幅上扬 大杨感到很舒畅、解气。 自己被这人挂了个绰号为“嫩牛四方”，这伤害太大，估摸着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被打上这样一个标签，除非自己脸型变形。 现在，出自于林意操刀的帖子，直击其面门：你不是以演员长相为剧评切入点么，那反击贴就直指你肚中无货，也就会在长相上瞎逼逼。 拿起手机，大杨是电话敲给了林意。因为感谢的话，用QQ发个消息她感觉太不讲究。 在电话响的时候，林意正背靠在床上写日记，刚写道：“......今日记故事一则，终于知道大杨嫩牛四方梗的由来，也意外与第一代网喷交锋一回合......” 手上的日记本很薄，前面已经是被撕去大半。无事闲暇里，记着记着，时光变成过往，记忆里的商机跃然出来，提醒着自己。 当下听到电话响，林意扭头摁下接听键，大杨很富有个人特色的嗲声嗲气传来：“我看到网上置顶的帖子了！” 林意“嗯”了一声。 大杨接着说：“没说的，等我拍玩戏回来，好好请你搓一顿，这账我记着。” 在大杨电话挂掉后不久，远在沪都的胡戈电话同样敲进来...... 就在林意这边忙着接听电话之际，京城某四合院内。 阳光璀璨，天朗气清，野花盎然，蜂舞蝶贺。 院里住的人家都把房间里被子棉套搬了出来，纤绳悬挂在立柱之间，不时用着竹棍敲打着棉被，砰砰响声里，微尘在斑斓阳光里肆意涌动。 这本是一副极具有生活气的院子景象，但院子西侧房间里，气氛却是相当凝固。 嘭！ 某一刻，夹杂在竹棒敲击棉被的声音里，西侧房间里传来猛然一声摔响，震惊得窗下眯眼的猫是一个激灵得差点儿从窗檐上掉下。 与一声摔响同时发出的，是中年人的一声怒吼：“此子不当人耶！” 这位，就是在论坛里点评《聊斋》里单元剧《小倩》的人，姓肖。 此时，在他惯例浏览的影视论坛上，一篇题名为《古有长襟书生清谈》的帖子，正在论坛里被加精置顶。至于为什么一个新注册号发帖都能被置顶这样的问题，在一个以公司为核心利益的唐人集体面前，并不是一个阻碍。 因为已经置顶了一段时间，在帖子的下方，是产生了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论坛水友跟评： “巴哥是谐音八哥么，指的是某人大嘴巴（在线嗑瓜子）？” “足可见文字功底之深，家徒四壁的公子所以简称四壁公子，四壁谐音撕逼。” “哈哈，这谁嘴这么损呐，编了这么个小故事来反击，考虑到利害关系的只有唐人，嗯，真相了！” “......” 水友们解读的力量是强大的，在谐音梗、寓言梗都还没有在网络里形成具体概念的当下，林意让助理孙泞发出去的这个帖子，是被解读得一丝不挂。 而正是这些真相了的解读，最让四合庭院的肖老师受不了。如果怒火可以煮水，那此刻一定是沸腾。 通篇遍览下来，并无一句驳斥自己言论的字语。 但这篇帖子代入进去后，可不就是在暗讽自己剧评只会起绰号、攻击长相，没有其他内容么？ 如同帖子下方的跟评所言，杀人诛心的是：下面还有一行指名道姓的致敬。 要是没有这一行话，他还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可是，现在这样一句致敬语就赤裸裸的挂在这里，可不就是噼啪打脸么？ 肯定是唐人的人！ 这一刻，他很肯定。 自己不久前刚嘴嗨了《新聊斋》，这样的打脸帖就高高悬挂。 被这份贴搞得羞愤之余，肖老师不由得反思这些年自己犀利唐人时这公司给出的反应，似乎没有像这次写故事帖的呀，难道是来了高人？ 在肖老师于这一大早伏案冥思无果之际。 日新月异的沪都，一个装修光明几净的工作室门前。 嗡嗡嗡的发动机轰鸣声里，皮装皮裤的八零后作家韩函从机车上跨步而下，在进入工作室后，径直是往沙发上一趟，惯例问道：“今早圈里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没？” 经纪人笑着回答道：“有一个你肯定感兴趣，记得上次说过你书猥琐的那个姓肖的么？” 韩某人脸上露出不善的神色：“哦，那老货啊，怎么着，上次没被骂够，又找上门来了？” 经纪人否定道：“不是，这次换了个对象。” 韩某人挑眉：“哦？柿子捡软的捏？” 经纪人将手里的笔记本递过来：“这次偷鸡不成要蚀把米，你看。” 韩函脸凑了上去，弄清了来龙去脉的一刻，是喜不自禁的哈哈大笑道：“这老货，没几两水平到处喷东喷西，这下被啪啪打脸了吧！嗯，这种打脸方法，十分值得借鉴！打印出来，我以后也要学习这种故事骂人法！” 韩老师感觉自己被打开了一扇窗，文章都写得，这种小故事还不是手到擒来呀...... 而就在韩函感慨学到了之时。 肖老师作为初代喷子，可以和韩函这样的意见领袖打几个回合的人，面对林意的故事贴，自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缴械投降。 在林意操刀的置顶故事贴悬挂大半天之后，肖老师再次针对《小倩》发文，这次喷点没有放在演员长相上，而是搁在剧情设计和表演上。 于他而言，找不到发帖者本尊已经不重要，回应肯定是要回应的，而喷点颇有网络针对小倩的批判声集众声之势，瞅架势是要赢得反对声的共鸣。 不过，由于对论坛的公关和钞能力没有唐人这么深厚，帖子没能置顶。 而唐人这边也没听之任之，而是从粤省那边发来的实时收视率截图里，将肖老师喷点的几个时段在收视图中标记出来。 这么一标记后，喷点的地方，大多是收视时段里处于“山尖”的时刻。 于是，收视图放出去。 啪啪啪！ 肖老师感觉脸上生疼。 在茫茫深夜，冲进四合院里，朝着天空大呼几口凉气。 然后，回到房间内继续坐到电脑前，敲击键盘疾呼：“大众审美正在被胡编乱造的故事带偏！” 这一下。 粤省那边的珠江频道不干了。 这话啥意思？ 是说咱电视台的审美不行呗？ 于是，频道领导听了唐人方面的建议，搞了一个大众百人团街采活动。是派出了一波生活记者，到各个小区做了个街采集锦。 做好之后，是放在了《小倩》大结局之后的花絮节目里。 节目里，诸多观众对着镜头是这样表达道： “欸，我觉得这剧情很新鲜，好看！” “音乐一响，头皮发麻。宁采臣入住客栈里那一段，那笑声和凄厉可吓死我了。” “都挺美的啊，女演员的眼睛好美......” 电视台也是投桃报李，在这百人街采里，是专门剪辑了肖老师针对《小倩》吐槽点部分的观众反馈。 你不是说这不行那不行的么，那成，观众的反馈与你相反！ 林意看到助理孙泞转给自己的链接视频后，笑呵呵的摸了摸下巴，在收视率为王道的年代，观众反馈大于一切！ 不止是林意在看。 不少业内人士也注意到了这一波回合。 真说起来，肖老师是无理辩三分么？ 并不是！ 其实他指出来的一些症结点，在单元剧《小倩》、甚至是在《新聊斋》的六部单元剧里都是存在的。 但这些问题，却并没有拉胯收视率。 这就让很多业内人士开始分析这部改编自聊斋故事的唐人自制剧能够大获成功的原因。 难道说：新人面孔+老IP+好的制作班底=收视率？ 要不，咱也去弄几部老番新编出来？ 远的先不谈，近的就说聊斋，聊斋辣么大，能改编出来的故事海了去嘞！ 不管怎么去分析，也不管业内人士的心里活动如何活络，那作为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林意而言，他的身影，开始进入一部分人的视野里。 圈子里的影响尚未凸显出来，但在商业价值领域的提升，却是立竿见影的。 就在林意人在传媒大学过着日常打卡的惬意生活时，九月底，临近国庆前，他收到了来自于公司方面安排的通告。 是一则广告拍摄安排。 广告商是粤省一个本土做玩具企业，旗下众多玩具里就有做玩具剑的，他们正是看中了剧中林意身背大剑的造型，想要以此拍摄一个玩具大宝剑的广告：小孩子不都有拿剑斩妖除魔的梦想么，那就买我们家的大宝剑吧。 羞耻是羞耻了点。 但作为珠三角地区都颇有市场的地区企业，对方给出的代言报酬是三年五十万。 这就是有公司的力量了，换做个人，一方面是接不到这样的广告资源，而林意目前是唐人公司一哥，有代言资源也是想到林意这边；另一方面，个人也难以议出这样的代言价。 孙泞告诉林意，对方意向价原本是三年三十万，但公司方面在沟通时告诉对方，来年他还会有一部戏播映，对方相当于是用当下的代言价，吃两波林意新剧播映的红利，这也是对方愿意另增二十万的原因。 林意闻言后，暗道对方不亏。 要知道，自己下一部剧的李逍遥造型，同样是身后背剑的。考虑到未来《仙剑》的火热度，这要是放到播出后，代言费至少得翻两个番！ 得知自己获得这样一个代言合同后，林意在心里是盘算了一下： 尽管这按照当初签订的艺人经纪合同，经纪周期内的收入分成是前三年四六分、后四年才能反过来，换言之五十万税前林意只能拿到二十万，但代言蛋糕大了，尽管自己前三年拿的是小头，但也颇为可观。 算下来，让自己念念不忘的京城南二环鹏润家园一套百平房子也才四十万，这刨出掉个税，一个代言就挣来了三分之一的二环房！ 万事开头难，他相信有了人生第一个代言之后，后面的代言也会挨个儿过来！ 有了这个收入底，林意干劲就足了起来。 趁着国庆，他就准备把代言这事儿给办了！ 收拾了下行李、离开学校前，林意给仍在京郊进行大一新生封闭军训的冷泠发了一条国庆不在校的短信。 但封闭军训手机上缴。 这让冷泠是在九月三十一号军训总结大会结束、离开军营拿回手机后才看到林意短信的，并由此是上网知道了小倩已播放完毕的消息。 收到冷泠回复的短信时，林意已经是从航站楼里出来解除飞行模式后。 这从京城到穗城过于遥远，即便习惯了火车慢摇的林意，这次也不得不坐上了大灰机。 主要还是有公司报销差旅费。 助理孙泞和公司法务部的同事已经先一步抵达，连同保镖大哥在内，三个人开着一辆租车等候在出口处。 见林意从里出来，孙泞连忙招手。 自己所带的艺人第一次接到广告代言，身为助理的孙泞，脸上也美滋滋的。 四个人坐到车上，林意拉开窗户，让前行带来的空气流动散发着身体的热，感慨道：“羊城这边不愧于南方一线，热啊！” 孙泞翻着随身包，里面倒腾出一瓶矿泉水：“呐，喝水，中饭吃了吗？” 林意咕噜了两大口，点头说：“飞机餐。” 孙助理满意的点了点头，在生活日常技能方面，自家艺人还是很可的。不似经纪圈子里吐槽的一些艺人，离开助理后看似大脑正常的人都能做的事，却两手痴呆！常常做出一些超乎常人脑袋费解的事情出来。 车一路离开机场，进入市区。 没有直接去广告棚，四人先是下榻到订好的房间里。 首当其冲的任务，是要林意休息，以恢复这半夜在机场搭班机造成的疲惫面色状态，然后还要熟悉一下送来的广告策划。 呐，这就是当下的敬业。 即便是对于广告拍摄，艺人们也会在拍摄前备好身心状态，而不似后来，连轴赶场戏照拍。 一夜过后。 第二天一早，法务去对方公司对接敲定最后的细节。 林意这边，是跟着助理一起，来到需要拍摄的广告公司。 他打量了一下，公司内的广告棚绿幕置景，很专业，角度机位和灯光都在线，而在广告公司陈列的以往作品里，不乏看到一些港星的身影，比如捧着燕窝的蔡芍芬...... ------------ 第99章：关于新剧的打算 人生第一则的广告拍摄是挺羞耻。 创意毕竟不是自己出，代言圈子里有句话是说：你永远都不清楚广告商在想什么？ 就如同一些广告，其实并不是代言其中艺人不知道这样的拍摄举止让人羞耻，但莫得办法，在负责出钱的广告商眼里：我就要这样！简单！粗暴！爽！ 现在的林意，是知道自己还没有去选择广告的权利，而公司找来的这些代言广告，资源不易竞争大且不说，新人首秀创收的意义就不容拒绝。 于是，在广告棚的聚光灯下。 林意接受着“广告创意”的摆弄，比如：为了有身负大剑、光芒四射的效果，摄影师给林意的衣服边缘都别上了一圈闪光灯。 不仅如此。 在主要道具上，手里的道具大宝剑上面，有一个按钮可供一摁，摁下去后，不仅会冒出五光十色的光芒，还是会冒出一句：朗朗乾坤下，哪道你妖孽横行！ 而在林意的身前，还有一丛充当景色的人工山石丛林，届时电脑里还会做出点特效出来。 虽然没有成品，但林意基本上也能想象得出来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大概届时在屏幕上会这样的效果：自己一个江湖扮相的人走在乡野路上，忽然山野间飘出一幕黑雾，自己大喊一声持剑劈出，还以朗朗乾坤后会飘出一句广告商的名字...... Pia！ 一把捂脸。 好吧，谁的人生还没有第一次社死性的广告经历呢？ 站在摄影棚之前、按照要求摆出造型的林意，如是安慰着自己。 好在广告棚内的社死时间并不长，连化妆到几个版本的拍摄，一共是花费了一个白天的时间。 可穗城天气热，即便广告棚里有空调，但由于面积大，空调制冷效果只停留在心理上。结果这一番广告拍摄下来，林意感觉道具服里的衬衣都凝结上了一层盐巴。 晚上，这从广告公司出来后。 南方的夜晚爽风吹拂，涤荡着一日的疲倦。 出于重生以来第一次来到这穗城，眼下又开工赚了一笔广告大单，看着助理、法务和保镖，林意提议逛一逛这里的夜市，反正也恰处于市区范围内。 于是，四人叫了一辆出租，让司机往最近的一处商业生活街开去。 到达地方后，卖吃的店琳琅满目，林意就发现一个挺有意思的现象：这边的小吃店铺，很多都喜欢自称为“某某记”。水果店也是琳琅满目，现劈的菠萝里都喜欢撒上酸酸的酸梅粉末，中和着菠萝的扎嘴，挺有南方的风情。 当然，作为南方一线、经济活跃地，有生活的地方就有房产中介。 林意是特别留意了一下售价，发现在未来地理位置都尚佳的板块，大众新住宅每平是在两千五到三千五之间不等。 他心里一下有底：唔，这个价是比杭城、沪都、京城都便宜了不少。 不过，林意并没有要去出手购产的打算。 目前对他而言，花钱的地方已经够多了：要为明年的鹏润家园攒钱，奶茶分店不断扎点、蚂蚁搬家式的购入茅台股等等，无力顾及其他。 这在一家主打海鲜的店里吃了一段后，四人继续在这生活街一路走的消食。 转了一个弯。 忽然就发现一处巷子的灯光与别处不同，相比于此先道路上的白色灯光，巷子里是一路红色。 巷子里的房子也不是很新，按摩店、洗脚店的挂牌一路七歪八斜过去，嗯，迎来送往里，女孩们挺是襟怀坦荡......啊，在在这座改革开放的热闹城市，精神文明还没有上升到实质行动的年代，这样的激荡，正在人潮涌动里盎然的翻滚着。 瞅着这一幕，林意感慨着。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出租司机大着舌头在此先说的一句话：热闹的地方肯定有的啦，不过你这女同志跟着不大方便的啦......是什么意思。 看到这一幕，四个人面面相视，有那么些尴尬，嗯哼的一声，提议就走...... 休息了一晚后，翌日早上，离开穗城后，林意是跟着公司的人一起，回到了沪都。 “诶，林哥回来啦！” “早啊。” 这早上，看到林意在公司里出现，来往的工作人员都是打来招呼。 得益于《新聊斋》在珠江频道首播的成功，招呼声里带着由衷的灿烂。这以往虽说是知道公司一哥有本事，但毕竟是尚未经过市场检验。现在二播权也已经是要有意向电视台，公司里传言是云滇卫视。虽然在全国电视台里挺边缘，但毕竟是上星的，钱也没少给。 能够创收的一哥，带来的会是集体利益的上涨，大家这打起招呼来自然是喜笑颜开。 这早上在公司里走了一圈，林意发现公司也是正处于对《仙剑》的紧张制作中。 现在《新聊斋》珠玉在前，大家对仙剑剧的热情，很是热火朝天。 而这部剧的进展也很是顺利，在有了自己加入协助解决插曲和BGM的问题后，这部剧形成底片进度并无多大阻碍。 就在林意在剪辑室瞅着粗剪版时，门外有工作人员敲门：“林哥，蔡总那边叫你。” 林意点了点头：“哦！” 来到办公室里。 蔡老板在面前的茶几上冲上茶，语气很和善道：“快坐，这次千里奔波拍广告，辛苦了。” 对于这位签约不足一年就开始给公司带来收入回报的一哥，蔡老板很是满意。 就拿这次广告代言来说，公司固然可以为艺人牵头来代言资源，但要与不要，还要看广告商的意愿。而这次玩具代言试水的成功，开始在说明市场在接纳着唐人推出的一哥！更不谈，在经受了地方收视检验的《新聊斋》里，身为制片的她很清楚林意在其中占据的份量。 林意接过蔡老板递过来的清茶，客气道：“辛苦是应该的，我要感谢公司的牵线搭桥，这是很好的双赢。” “双赢？”蔡老板咂摸了一下：“这个词好！” 放下茶杯，聊了一会儿仙剑之后，蔡老板接着是说道：“咱们公司这次把新聊斋这个系列做响做亮之后，圈子里不少公司和编剧都弄来聊斋的书，准备研究研究。” 林意“嗯”了一声，等待蔡老板接下来的话。 蔡老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道：“现在公司对于在《新聊斋》上的投入正在逐步实现资金回笼，当初这聊斋和仙剑项目是一前一后上马，拍完之后尚没有新的立项计划。我们也在看，现在聊斋是形成一套成熟的制作经验，有声音就讲是否可以在这个系列里继续深耕一下，这个系列能拍的内容还是很多的。” 实际上，关于公司项目规划这些事，她在带一姐孙梨时，是不会对她讲类似这些的。因为对于艺人而言，就是演好戏、走好通告完毕。 但林意在聊斋和仙剑里，都展现出不同寻常的剧本理解和参与剧本情节构画的能力，所以她此刻是提了出来。 听闻此言，林意在心里是沉吟了一番。 果然，在聊斋系列搞出名堂后，公司是想继续开发一波，再吃一波聊斋福利么？ 如果不出意外，在未来唐人是会打造出一部叫做《聊斋奇女子》的剧，这部剧无论是服化风格还是故事脉络上，都是与此前的《新聊斋》有异曲同工之处，也同样都是单元剧形式的组成。平心而论奇女子们的颜值都上佳，其中的连城、侠女、辛十四娘、宦娘的四位扮演者，都各具风情。 尤其是辛十四娘刘诗施，可谓上佳！ 林意有十足的理由怀疑：当年在这部剧里饰演乔生的吴启隆，会不会看对眼了饰演辛十四娘的诗施，扎下了苗儿，这才有了后来娶回家的故事。 但这整部剧嘛，说实话，看下去的动力，就是四位女子，至于故事本身，看个热闹呗。 如果公司要推动这个项目的立项，林意有把握跟蔡老板神似的诗施搭个档。 可这又怎么样呢？ 作为一部与《新聊斋》神似的剧，参演进去并不能对自己的演艺之路有多少提升，最多只是原地踏步。 林意对于自己的演艺之路，是有着野望的。这可是零四年呵，摆在面前的有那么多尚未播映，不管是不是已经有主，都可以去谋取一番，那自然是不愿意原地打转儿了。 不过，自己不想演。 但是么，也不想见湾岛吴启隆这么快照面诗施。这种心态是没理由的，真要找个缘由，那就属于是：重生者的意难平吧。 于是，林意就说道：“趁热打铁固然好，但会不会有审美疲劳这一说？同样一个题材，相同风格反复出，观众认为就是聊斋的第二部。而一旦被认为是第二部，通常第二部是没有第一部口碑的。” 嗯？ 蔡老板思量着。 她也没有拍板呢，只是在公司得到资金回笼后，让大家议一议接下来拍点啥，公司里就有了这样一种声音。 当下，蔡老板下意识的手指滴答着道：“要是聊斋系列先放到一边，另外一种声音，就是继承仙剑这种仙侠剧拍摄经验，走仙侠剧的路子。说起这，公司部也在留意一些编剧内的本子，初步的想法是可以截取传统的活色生香仙神故事。” 林意眉头一挑，这也是唐人的传统。 不管是唐人初期的天地传说美人鱼、还是天地传说宝莲灯，都是这种思维在贯彻：沿着上一部剧的经验，在下一部剧里运用。 由此，也是形成了古装唐人发展期的特色。 林意不由在想，那要是按照这第二种思维，联想到后来唐人的发展路径，公司这接下来敲定的项目就会是唯美系列的《天外飞仙》吧！ 蔡老板注意着林意的反应，笑道：“看样子，咱们的公司一哥也是偏向于第二种声音？” 林意笑了笑，算是默认。 这个话题议完摆到一边后，蔡老板似是不经意的说道：“业内在知道小倩剧本出自你手之后，还有朋友打听你有没有写过其他聊斋类剧本呢。” 林意开玩笑的说道：“咋没写过呢，当初拿来的小倩，是我在当初时间里，最有把握写出来的完整剧本？” 蔡老板的眼神刹那间明亮：“哦？” 然后，身体不由得前倾：“之前怎么没听你讲过。” 不由得蔡老板不关注。 林意的故事编剧能力已经在单元剧《小倩》里得到了收视验证。至于朋友打听这些话，在蔡老板看来，林意真要能弄出类似剧本，肯定近水楼台先得月呐！ 而坐在沙发上的林意，并没有吹嘘放嘴炮。 尽管他没有文字稿，但由聊斋扩展出来的影视灵感是十足的。 例如：超版画壁。 再例如：迅哥儿版画皮。 实在不行，还有功夫影帝杰克成的《神探蒲松龄》嘛，这部剧情绝对裂开剧可就厉害了，不仅是让蒲先生亲自上阵的，还继续把“小倩、燕赤霞、宁采臣”搞成了一团。这要是拿出来，那就可以直接吃小倩系列的红利。 这些都是颇有可为的剧本，都是搁在多年后才会上映的作品，属于是：你可以批判剧本情节烂，但都经受过荧幕检验不怕没话题的类型，这从荧幕降维到电视层面，撑场子是绝对可以的。 林意就在想，要是把这些拿出来，呃......自己会不会挂上一个“聊斋编剧”的名头？ 蔡老板心情一下涌荡起来：“可以说说相关的想法么？”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激动，蔡老板又重新调整了下坐姿。 林意笑了笑：“这拍完小倩后，也重新翻过聊斋的原著，然后形成的一点模糊的重构想法......” 当下，林意是挑了画皮这样一个故事展开性的谈了一点儿想法。 他选这个，自然是因为《新聊斋》里已经是就这个主题拍摄过，蔡老板有着清晰的印象，讲的是丈夫与亡妻间的爱恨情仇。 可与拍摄时不同的是，这会儿，从林意的嘴里，蔡老板愕然发现，这是一个全新的架构，是护卫与公主且搭上狐妖之间的故事。 听起来，还是不错的精彩！ ------------ 第100章：摊位偶遇 唐人影视公司大楼里的总裁办公室内。 林意的声音朗朗。 办公室外的总助，交织着手坐在门口外的联络桌位上，不时的可以听到里面交流声。 尽管因为门隔音的缘故无法去听清内容，但声音不止，无聊间绞着手指的总助小姐心中暗想：在这公司里，谁能一回来就占用蔡老板这么长时间呢？ 脑海里筛了一遍人，嗯，除了李国利老板…… 直到某一刻，这办公室内的声响才停止。 办公室里，蔡老板是意犹未尽的说道：“怎么不继续了？” 林意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断茶水下肚灌溉下，他有点膀胱告急。 蔡老板在沙发前站起来：“这样吧，在《仙剑》后期落定之前，公司这边暂时没什么大动作，你的这点子的想法，回到学校后要是无事，可以先沉淀到稿子上。有了成品，公司这边，不会亏待。” 话并不用说直白，没有白嫖剧本的道理。或是报酬激励，亦或是影视代言资源转化，都是应有之义。 当下，林意是点了点头。 看着林意推门而出的身影，蔡老板唏嘘了一口气，心情激荡。当初签下这位年轻人，自己可不就是看中了他要比其他人多出这一股才气么？而现在，让人惊喜的回报正在产生着，至少在聊斋上推一返三的能力，就让自己手下的编剧部门望尘莫及。 不过，正如同林意所言的，短时间内重复聊斋系列，是否会衍生出观众审美疲劳之疑？ 在这样一个念头扎下后，此刻的蔡老板心中，对于公司下一个项目已经有所思量…… 而办公室门外。 看到林意踏步而出，总助起身问好。 林意笑着点头回应。 总助看着阔步远去的林意，少年待人接物依旧如沐春风，心中就挺是感慨：自己也算是见证着这位年轻人从去年的一介白身到签约进公司，再到现在的第一部剧播出，眼瞅着愈发得到自家老大的看中，一颗新星就要冉冉升起了么？ 从蔡老板的办公室出来后，林意准备动身回沪都家里一趟，顺道转一转看看奶茶店的经营状况。 他并不需要在公司里驻点，实际上，艺人大多时候并不在公司，从早上到晚上待在公司的，那不叫签约艺人，而是叫练习生。 公司里，看到自家艺人走出来，刚在经纪部闲聊的助理孙泞当下就朝着公司往昔同一部门的人告别。 看着孙泞滴滴哒哒忙不送的模样，往昔工位旁的朋友们，其实有点儿泛酸，这正应了这一行的一句话：艺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呐。 出了公司后，车子在路上一路前行，时值国庆，路上时不时的彩旗飘飘。 在林意的指挥下，保镖兼司机的哥们是驱车过了黄浦江，经过明珠塔，沿着新修建没两年的浦东大道一路往下开去了有六公里。 最后，在一处建筑下的一角门店前停下。 无他，透过车场，门牌之上，这正是响当当的挂着“香飘飘”三个大字。一定区域范围里，香飘飘已经是在周边群体中，小有了点名气。 而在这十月依旧热意流淌里，不大的店门口，正竖着一支雪白的蛋筒形状，塑料蛋筒上面正十分显眼的挂着“特价一支一元”的标语！ 在五毛冰棍满天下的年代，一元一支虽然贵出一倍，但在沪都这座日新月异的一线城市里，是大众消费得起的选择。 走下车后，戴着一顶鸭舌帽的林意就看到这样一幕景象：有不少一些午间休息的附近西装上班人士，是挺有意思的在遮阳伞下，一边舔舐着蛋筒，一边手里捧着一本印刷纸张尤其粗糙的厚厚网游书在看着。神奇的是，有一个黄头发蓝眼珠的歪果仁，也坐在一旁津津有味。 林意眼神明亮的留意了一下这些人所看的内容，是那些年不得不提的神书......这已经是成为自家奶茶店独具的一种特色，很难说得清在“香飘飘”的周边名气里，有些人到底是奔着这“精神食粮”来，还是奔着奶茶冰淇淋过来的。 在林意的一旁，助理孙泞当初是看到过提篮桥第一家奶茶店装修开业的，当时她还送了开业花圈来着。这会儿冷不丁抬头一看这老破小的居民楼下也有一家装修光明剔透的色彩系奶茶店，心里居然还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看到这制式一模一样的门牌，孙泞挺惊讶道：“林哥，你们家这奶茶店扩张速度挺快呐，都开到江对岸来了。” 林意笑着道：“哪有，目前也就四个区有了身影。浦东这么大一块地方，就这么一家店。” 站在一旁的司机师傅，脸上就挺惊愕：啥情况这是？难道说往昔自己有时从这种店里给小女儿带回去的奶茶，合计着是他家开的呗......震惊部这一刻诞生了。 林意是怀着一种叫做“成就感”的东西打量着眼下的这处门店。 它是最靠近自己爹妈开立“香飘飘有限公司”办公楼的地方，属于是这里一处民居房下的小店铺，民居性质是隶属于区属国企家属楼。 其实沪都这边的很多居民楼就很有意思，从名字就能知道一些渊源，譬如，大炼钢时代诞生出来的上钢一厂到十厂，就整出了不少上钢村。 而这些家属楼往往都不大，最大一户也就四五十平的样子，要是人员一多，往往就会在分割成几部分，可架不住当初荒芜后来宇宙中心啊。这久而久之的，也就有了后来这“十平米动迁换郊区三室一厅”的故事。 这地方当初也是林意选的，本着公司附近得竖起一实体店招牌的想法，购置了这么一处经营面积有十四平的小门店。而购店的花费用的是他此前将仙剑组曲卖给JS、动力火车、阿桑等人的报酬中一部分，花费是目前林意购下门店里最贵的一个，十万块十四平，算是正式突破两位数的购置额度。 为此，买下的时候，经营重心已经完全放到奶茶店事业上的父母，还是好一阵责怪林意乱花钱。 林意自然不可能讲：这块地方以后要动迁建公园。在这时候，这里远没有后来的世纪公园这么一说，估摸着还停留在规划纲要之上。 要算起来，在一共十二家奶茶店里，这是自家第五个拥有独立产权的的门店，这是他有意识控制一下数量的结果。 如果摊开城市地图看，这从提篮桥沪烟厂的职工区第一家门店开始到脚下的这一处门店，五家独立产权门店就像是一把汤勺，嵌入了这座城市的发展蓝图里，而父母通过租赁方式散布的奶茶店则是七零八落开在人流涌动处。 要是将这五个门店的经营面积加起来，也是有了六十平的规模。林意能确定的未来会动迁的，五处门店是占据了三处，另外两处属于“战略性误判”。 不然以后真动迁后人家发现：诶，怎么你买了五处地皮，咱就要拆这五处呢？怎么肥事嘛，小老弟？ 而经过这“战略性误判后”，五处地方动三处，以后真要问起来，也好解释：自己是食品冲饮行业嘛，自然要选择人多的地方扎窝，有了利润回流后，长久的生产经营里当然也要控制租房成本嘛。 这会儿，怀着颇为愉悦的心情、来到门店前的林意，一口气是买了三支蛋筒：自己一支，助理和司机各一支。 这种无言的尊重是体现在行为里，孙泞和一旁的保镖兼司机师傅伸手接过，孙泞倒还好，她毕竟跟了林意有不短的时间，习惯了林意的行事作风。 但保镖兼司机师傅却挺受触动，他跟林意的时间并不长，此前林意名声不显用不着，现在被公司指派过来，本身是做好上有老下小有自己受点苦的心理准备的。 因为干他这一行的，艺人保镖司机圈也是有所交流，也曾听闻脾性大的，半夜三更还要突然叫醒去接人。但这两次接送下来，他并没有从林意身上感受到这股子傲慢之气。 林意并没去注意司机师傅的神色，他全心致志的感受着手上这支蛋筒的味道，感觉是吃到了一些属于后世冰雪蜜城的三元蛋筒味道。 之前就是有听自己老妈手机里说，这是跟沪都大学食品工程学院那边合作后的口味改良版。 现在尝下来，专业事交给专业人果然是对头的。 这边晃了一圈后，上车前行了小一会儿，就来到了香飘飘所在的办公楼之下。 依旧是玻璃办公楼里的一小块办公面积。 如今，自己老爹林远国也时常过来，连同两人在内，十来个人负责十二家的财务数据汇总，每天都有门店流水过来，来往之间显得有些忙碌。 看着井井有条的模样，林意心头忽然冒出一句话：这应该可以做“儿子创业爹妈上阵”吧。 林远国和谢巧琴夫妻俩是知道儿子国庆会回来的，这会儿抬头看到林意走进来，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在《小倩》播出时，夫妻俩就是最忠实的观众。 更多的并不是出于亲属支持收视率，而是对于独生子家庭而言，长时间看不到孩子，只能在电视上看到，无疑是一种牵挂。 现在，看到了活生生的真人，心里喜悦着。 林意在家里一直蹲到国庆假要结束，中间，孙泞来了几次，身为助理，她有监管艺人身材管控之职，而她清楚，自家艺人哪里都好，就是不太能管住嘴。为此，每次人从京城回来，她必定会干的一件事就是催促着站到体重计上磅一磅。 假期咸鱼的时光总是短暂。 一晃眼，国庆假告急。 假期最后一天，林意踏上前往京城的灰机。 没办法，由奢入俭难，这飞了几次享受数小时抵达千里之外的感觉后，在高铁不出的年代，家底子逐渐丰润的林意，已经不在是当初那个坐绿皮火车都躺不起硬卧的扑街人。 白天的机票比夜间是要贵出一番的，但胜在不用摸黑。 当天午后，林意人就已经是出现在京城。 相比于沪都的路上插旗，京城的地铁车厢里，都飘上了华夏红元素，就很红火的感觉。 从校门外的地铁口出来后，林意顺道在摊边准备买点酱饼。 等候间，就瞅着一道熟悉身影，脱口而出就道：“三点水！” “诶，师哥？” 从八达岭长城游玩回来的冷泠，正准备打点儿牙祭，听闻声音，刚纳闷只有师哥会叫他给自己起的这个绰号吧，可是师哥不是国庆前离开学校了么？结果转头，就碰见了自己预想不到的人。肉眼可见的，脸上展颜出欣喜。 “国庆没回家？”林意瞅着这没有行李的模样，不像是国庆后回校。 “没有买到票，也还有点远，想着京城还是第一次来，好多地方没玩过，就趁着假期四处逛一逛的。” “你一个人？” “不啊，跟着室友一起的。” 说着，冷泠从身后看去，自己随行的两位室友正站在不远处。 这《小倩》尽管没有在全国播出，但舆论的发酵，校园博客里的消息，都让俩姑娘挺是惊喜的认出了林意。 林意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俩姑娘一左一右顶着冷泠胳膊，虽然声音嗡嗡细，但林意能猜测出说的是啥，肯定是在问：“他是不是开学时送过你诶，没想到还能认出你呀！” 有旁人在场， 所以这往学校走的路上，就聊了一点儿军训，一些儿校园生活。 在寝室楼前分别后，冷泠和两位室友回到寝室里。 俩室友挺兴奋的向在寝的两位室友说着路边偶遇林意的事情，而在窗户下，用着竹签戳着酱香饼的冷泠，有些恹恹：刚室友在场，有好多话没将诶。 滴滴—— 忽然间，手机里的QQ提示声在衣兜里响起。 冷姑娘拿出来小心一看，是林意发来的一句话：京城我还没逛过，这次国庆回来到年前应该都没什么忙碌，以后出去逛京城记得叫我一声。 啪嗒！ 牙签上的酱香饼掉下。 这......是可以一起出去玩？ 酱香饼，一下子就喷香了起来。 ------------ 第101章：年底的音乐圈遭遇了一股旋风 如今每天，传媒大学的早晨都格外热闹。 具体是体现在食堂。 因为在校名更换后，如今在京城的三大艺术类院校中，论在校生规模，传媒大学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这就导致了，一大早的用餐时段，食堂窗口前就显得异常拥挤，从窗口一直排到座位间，为此，学校方面已经准备在校内的留白用地上新建一所食堂。 悄然发生变化的，不止是排队的队伍和规划图纸上的校园环境，细微处也在变化，就例如：原本摆在这校食堂里流动杂志，量就变少了许多。 林意在队伍里排了六分钟的模样，然后买了份豆腐脑、一碗白粥和一颗咸鸭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不久后。 食堂里，抓着手机的冷泠探头走进，看到林意的位置，脸上一喜。 她的室友，嗯，身为大学生，这大早上没早课，不睡觉都是不正常的。 所以，冷姑娘一点不怕被室友发现自己去食堂见男人。 端着餐盘，往凳子上一坐：“嘿嘿，师哥，给你。” 冷泠看着林意对着早已挖空的咸鸭蛋还是一顿猛掏，仿佛是要把蛋壳儿给刮下来的架势，将自己餐盘里的递给了林意。 林意笑纳，这货开始照例过起“学校上课、寝室躺尸、洞窟酒吧打卡”的日常，顺道里，搭搭小师妹。 校园里的生活还是惬意的，但校园之外，从十月中旬开始。音乐圈子开始变得很热闹。 原因挺简单，往十二月份过，意味着音乐圈子里的一些重磅奖项就要陆续开盘了。 林意就注意到，在今年有所作品的诸多音乐人名字，开始频繁搞出动静。 这自然是有各自的公司在后面摇旗呐喊着。 翻开这几期的《当代歌坛》杂志，就发现琳琅满目的版块里，不少音乐人在争奇斗艳着，林意手头上的这本就有： “一年三神曲的飞儿乐团乡村公益行，为山区孩子带来音乐的光亮！” “啦啦啦神曲，年度畅销已达五十万张专辑！” “统领盛夏的《宁静》，志在冲击年度畅销。” “胡言斌、林俊杰，一曲红颜，一曲江南，谁能摘得湾岛年度最佳？” “女神之战：唱响今年华语校园《最初的梦想》，跳动青春的舞曲《爱情三十六计》，甜心教主《爱你》，骑着电车吹着风的必听曲《旅行的意义》，谁堪女王？” “......” 诸神之战，莫过于此。 生出这样感慨的林意，也就翻看了几页，他发现这些杂志其实很喜欢将年度里动作频频的歌手并列起来制造话题。自己也算是进入圈子里公司了，深知这些捆绑比较，未尝没有各自公司间的彼此推手。捆绑，也是一众话题制造的方式。 通过这种方式，抛出话题让各自乐迷就讨论，让热度炒起来。 在这校食堂吃饭间，林意竖耳就能听到旁边人在讨论着： “凭什么这什么东方音乐奖的年度歌曲给了这《2002年的第一场雪》啊，就因为是父母辈的神曲嘛！” “啥子东方音乐奖哦，名头吓死人，但也就此而已，是咱们自己内地自己搞出的评选奖吧。” “咱们内地的音乐奖也就自娱自乐一下，华语音乐奖还得看湾岛、港岛的。” “就是，没有意思的......” 听着这些议论声，林意哑然一笑。 只要是评选奖项，就不可能让所有粉丝群体们满意。 毕竟肯定会顾此失彼吧，除非是不讲究的分猪肉，但那种只能当个笑话看看，当不得真的。 餐盘渐空之际，林意将手里的杂志合上放回架子上，跟上就有一同学眼睛一亮，眼疾手快的拿到一旁边吃边翻阅起来...... 进入十一月。 几个音乐人开始抛出这一年里压轴的曲目。 主要代表就有： Twins的《死性不改》； 张少涵的《欧若拉》； 庞大龙的《两只蝴蝶》； 杨老师的《老鼠爱大米》...... 有一说一，庞、杨老师，算是在这个网路歌曲渐渐从传统唱片专辑体系中挣扎而出的强心针，至此以后，网路神曲流水歌曲成为一种势头。 林意唏嘘一声：这哪是神仙打架，简直是后无来者！ 生出这样感慨的，不止是林意，还有这些参与其中的歌手们。 就如，京城一个地下室内。 “嘭！” 男人屁股下的床板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响，显然是不堪了重负。男人坦然自若的抬起屁股，伸手到床底，闷的用力往上一顶，床板神奇的发出一声复位的声响。 脸色坦然的男人继续吃着眼前的泡面。 要是透过头顶一扇缝隙窗投下的光芒打量男人的房间里，可以发现除了一把吉他、桌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单薄的棉被和一些泡面桶，就难以入眼看到其他物件儿。 不过，这两天他都没有出去驻唱，所有的心神都放在电脑上。 这样的泡面，他已经吃了两天，因为所有的钱，都被他花掉去录音棚录制了一首名字叫《老鼠爱大米》的口水歌。 作为一个流浪驻唱歌手，他本来有些看不起这种口水歌的，但生活的驻唱磨平了棱角。他很久之前就到京城这边了，洗过盘子、做过酒保，干过野唱。本以为野唱是起点，却没想到这么些年下来，除了认识了两三个朋友，确是一事无成，真就混成了......流浪艺人！ 在一个寒风簌簌往这方住处回来的时候，听着MP3，跟着一个王姓哥们交往认识间，渐渐就有了这股旋律。而当旋律和歌词就这么逐渐成型后，他准备放手一搏了。不管成与不成，都为自己住地下室、吃泡面的京漂生活，去画上一个句话。 可是，当自己与那位王哥们合作将音频上传到网络之后，才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怎么这个年底发行新曲的大牌有些居多啊！ 这让透明的老杨，整个人都不大好。 所以，就一直坐在电脑前，看看自己搞出来的这首歌，能跑多远，后海流唱圈的音乐梦想就这么飘啊飘...... 而对于已经混出名头的歌手们。 在各自体面的工作室内，也挺愕然的听着来自于音乐同行们的最新单曲。 心理讶然：没想到，大家一年里攒下来的音乐牌，打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后退是不可能后退的，消息都放出去了。 这时候要是忽然撤下来，可不是承认自己不如同行么？ 宣发！ 必须宣发！ 于是，音乐圈里的通稿，在进入一年之终的时间里，开始热闹纷呈起来，而诸多音乐颁奖方，也有些麻爪，挠头，心想今年邪门儿呐。 就在林意这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年底这场诸神之战的时候。 在当下群星璀璨的湾岛，名字起得很大气的华研国际音乐公司里。 一对面孔颇是相似的男女一个在电脑前，一个坐在一边沙发上弹奏着。 突然间，男人惊喜道：“小妹，你来看一下，唐人那边已经把《仙剑》的剪辑MV发给公司了，这才转过年的。” 陈怡萱放下手中的吉他，释放出被吉他压着的白晃晃大腿，踩着拖鞋来到电脑前：“哈，我要看看的。” 兄妹俩凑到电脑前，眼睛并不眨的仔细看......三分多钟后，兄妹俩脸上都浮现出震撼神色。 无他，摆在兄妹俩眼前的，正是《杀破狼》的仙剑剧中画面集锦。 这看在眼里，陡然发现里面有些打斗场面与歌词里的那种苍荒大气很契合。 按照约定，兄妹俩当初从林意和唐人这里被授权拿走的《杀破狼》、《花与剑》两首歌曲，要配合唐人方面的宣传而宣发出去。 所以，在两首歌的录音棚母带都录制出来后，一直没有释放出去。 而现在，唐人方面发来仙剑的集锦视频，时机已然成熟！ 与此同时。 与JS组合的同一家公司里。 艺人阿桑的日常工作室相比之下是小了一截。 相比于公司旗下的王牌组合，她的待遇自然弱些，也正因此，所以在当初收到唐人方面点名要她唱《一直很安静》的时候，才如是至宝。 这会儿，她的经纪人“啪”一下的兴奋推门，手上捧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同样的，她也是收到公司方面发来的仙剑集锦。不过与JS组合的并不完全一致，这首伤感的歌曲更多配套的画面是剧中“李逍遥、赵灵儿、林月如”的情感线。 “刘姐！” 看到经纪人进来，阿桑哗的一下起身，自己只是刘经纪手下出道小歌手里的其中一个。 “诶，坐坐坐！” 经纪人笑脸盈盈，将电脑放到阿桑面前，脸上欢喜道：“公司决定，你和JS的歌，准备在圣诞日正式推放出去？现在，就等着音频和视频结合起来了。” “啊，可以发行了嘛？” “嗯，我来就是正式通知你的，做好心理准备，期待一个好结果！” “可是，现在发歌的人是不是有些多呀？” “这有啥，对于那些白金级唱片级的，我们本来就没想要赢，而是话题，傍上去，话题就来。而且，作为影视插曲，唐人那边也会帮我们造势，这是相互的。” 经纪人语气里有高兴，当初这首歌别点名道姓送到阿桑这里时，她还有种意想不到的感觉。可是等阿桑在录音棚里的母带录制出来后，才感觉唐人的识人之能有点可怕。 不仅是华研国际音乐公司，同位于湾岛的上华音乐公里里。 作为旗下重点打造的“动力火车”组合，长发披肩的的哥俩，同样是在这一天被公司告知：他们的《终于明白》，可以面世了！ 就在华研、上研两家公司紧锣密鼓准备对外释放各自精心准备的歌曲时。 沪都的唐人公司内。 看着蔡老板一个个电话敲过去，然后指挥着剪辑部将内容不同的《仙剑》集锦视屏发给各自对应的公司，一旁她的总助，以及林意的助理孙泞期待着。 前者，期待公司大笔投入的《仙剑》项目有个好的开始，才好在接下来与各大卫视的接触里商谈出一个好的价格； 后者，还期待着当这些歌在这个年末释放出去后，自家艺人的名声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多方期待和运筹下。 圣诞日，这一天。 内地并无雪花飘扬，但以唐人影视、华研音乐、上研音乐三家联动，动用各自旗下资源，正式对外打造出“仙剑组曲”系列。 三家公司联动，动用起的资源，一时话题满满，如同旋风般刹那凝聚，浩浩荡荡吹向了音乐圈。 众音乐人哗然：啥情况，又有人入场了？ 还不够年底这拥挤的么？ 可是，当他们听到旋律、尤其是看到这四首词曲都有同一人名字时，更是懵然：林意？一个音乐圈陌生的名字...... 可是在林意的博客和贴吧两个公开社交平台内。 当阿桑、动力火车、JS等人正式对外公开新曲的消息遍布进这里的一刻，这两大林意粉丝聚光地的社交平台上，就已经是炸锅了。 原因自然是因为《一直很安静》、《终于明白》、《动力火车》和《花与剑》组成的仙剑组曲系列中，词曲者一栏都出现同一个名字！ 这引发了粉丝们的诸多震撼： “这是咱们林老师吧，到今天才知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我现在确信《新聊斋》里谢幕里多次出现的相同名字是同一个人。 ” “现在才确信？假粉！我早就确信了！” “MV应该就是我们家林意的新剧吧，这些哥都挺好听的诶。” “所以说，人家是被演戏耽误的歌手？” “网上特意看了一下《新聊斋》的《小倩》单元，没想到那样的片头曲就是出自演员自己之手的啊，这样也怪不得在新剧里继续一力担当词曲了。” “之前吧里就有传言林意是传媒大学的学生，经常在后海一家名为洞窟酒吧的地方驻唱，还以为是开玩笑呢，这么一看确有此事呐......” 来自于粉丝们惊喜的议论声有很多，以至于，在京城每天咸鱼的林意看到时，愣了半晌。 之前孙泞好像跟自己说过公司这边联合JS、动力火车、阿桑那边对《仙剑》做点预热动作，结果自己忙着和冷泠过洋气的圣诞来着，却是没想到是来得这么快啊。 ------------ 第102章：话题聚焦的时刻 林意站在宿舍阳台上。 让不断吹荡而来的风，冷静着不断激荡的心。 寝室里的室友们，脸上满是听闻消息时的震撼。 心绪难平啊：他们可是看着林意在校期间跟他们一样的上课、参加活动、电脑上打打网游，寝室人齐的时候也一起搓搓麻将打打牌。大家都一幅平平无奇、颓废的大学生模样。结果，你就在这一刻爆 科比又一次在三分线外架炮，可是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了。球弹筐而出，周毅捡了一个地板球。 “不就是会点武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说我也知道。”宋芸气呼的嘟着那诱人的红唇，将手中的枕头给砸了过来。 得到了李强的承诺，天真脸上露出极其兴奋的神色，他挥手示意李强先出去，自己绕着清凉殿，絮絮叨叨地嘀咕个不停，似乎还没有从兴奋中清醒过来。 喊完了之后，叶正睁开了眼睛，似乎没有听到什么响动，难道自己失败了？真的是失败了？ 莫可儿自然是和周毅几人进到了台球室，而恰巧的是，向云也进入了台球室。莫可儿看了一眼向云，然后偏过头去。 马里奥－查莫斯持球突破，一个急停跳投，但是出手不中，克里斯－波什抢下了进攻篮板。泰勒－汉斯布鲁竖起右手，顶着克里斯－波什。 但是，在他们认输的前一刻，一尊上古兽祖无声无息地被切成两半，彻底陨落。 光绪悚然一惊，抬头一看，只见几个陌生的青年汉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要知道，机体对于驾驶员的保护，我在之前对抗使徒时已经有了深刻的体验。 “那好，我们在飞的高一点宋星答应了一句，而后驾驶着飞机向着空中飞去，当飞机飞行到五百米的高度时飞机也已经来到了田黄镇西面，那座连绵的山脉就在眼前了。 两人进了房间，宁梓溪将早上安静给的手册再次翻看了一遍，这饭堂的打饭之人皆是安逸社的学子，究竟是和原因，自己有些不明白，而这手册也未有一句解释。 朱棣细细的琢磨着，他对南疆没有多少的印象，只知道每隔几年，都会有一批人入京朝贡。 一时间，大殿内，诸多气质非凡的年轻人皆是愤懑无比，他们都是各大势力的未来掌舵人，同时也是宁湘岚的倾慕者，难不成还不如一个废物？ 没了旁人，朱高炽又是一声长叹，他那宽实的后背也不由的拱了起来，厚厚的肩膀也耷拉了下来。 “等着”易逸宸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不一会，林霖发现他手里不仅有粥还有一本习题，正是自己昨晚的英语题。 若不是这两人长得健壮，又因为拴着狗的绳子被绑在了他二人的腰上。 盛怀锦眯了下眼睛，脑子里一个念头，是剁了江东平右手呢，还是左手呢？ 朱瞻壑挡下了从头顶杀向张五林的倭寇，然而旁边的两名官兵，却已经各自被一道黑影重重的撞击，然后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话说拉鲁和明人自从停战之后就一直呆在原处没有移动过，他们也是明白事理的人，自然要给对方一点时间来摆平手下，否则只会徒生事端。 狂野妖宗弟子的身上，确实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弱不一的妖气，但唯独天璇子例外。 那人转过身一把接过葛月英扔过来的一个盒子。那人看了一眼。再次鞠躬。 ------------ 第103章：扛着音响炸街 到午间时分。 阳光正浓。 室友们收拾打理好，开始相互吆喝着去食堂吃饭。 冷泠坐在床上没动。 室友们叫道：“走啦，吃饭去。” 冷泠看了眼手机，是辣个师哥发来的消息，于是摇了摇头：“我肚子有些闹腾，你们先去吧。” 在室友走后。 等了约莫有五分钟，冷姑娘啪一下穿鞋，从寝室里出来。 一路溜达，进入西配楼，来到顶楼。 是辣个蓝人坐在纸箱上，旁边搁着两份盒饭。看到自己出现，还不断的招着手。 冷泠背着手走上旁边，坐下来问道：“你这太突然了啊，一觉醒来你都成大明星了。” 姑娘生气的是，这事儿之前她都没有任何听说。同时，忐忑的是，既然他没说，可能就没把自己当朋友，身边这师哥突然就厉害起来后，相处也有了距离。 林意不知道姑娘心里所想，坐在顶楼间看着校园里的熙熙攘攘，像往常一样将纸箱摆到面前，解开身边这从食堂里打包来的饭菜。 手上边动作，边说道：“什么明星啊，就是做自己能做也都喜欢做的事情。” 冷姑娘歪过头问：“那么，你喜欢的是，人前靓丽的感觉？” 林意摇了摇头：“我喜欢的是参与其中，见证故事，推动形成的这种感觉。” 冷泠恍然：“哦，所以你喜欢的是参与感。” 林意问道：“那你呢？以后想要做什么？” 冷泠托着下巴，对于一个大一的学生而言，思考未来，是她平常里并不会去想的事情，就有些迷糊的说：“或许，应该会考一个编吧。咱们学校广播电视的学长学姐们不好多进了央视么，学有所用就很不错。” 林意接过话：“那正好，以后我台前，你幕后，黄金搭档！” 冷姑娘撇嘴，挑着纸盒上的菜肴：“嘁，谁要跟你黄金搭档啊。” 话虽如此，但姑娘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真好，还会开玩笑，也会轻松的说话，没有陡然闻名天下的盛气凌人和另眼相待。 吃饭间，林意提议说：“没两天就要元旦了，到时候，洞窟那边我有驻唱会。” 冷泠哦了一声。 拿起眼前的筷子，吃着纸盒上的食物，这一天，阳光正好，白杨沙沙。 ............ 火树银花里，人间跨年天。 这跨年夜的后海一条街，比起平常是更显热闹。 不少跨年的元素，在这个晚上汇集。 林意和冷泠走在后海的路上，感受着这个夜晚的热闹，一路往洞窟酒吧而来。 两人是从后门进的洞窟酒吧。 因为在洞窟酒吧之外的街面上，是熙熙攘攘的一大群人。 这会儿，手里拿着大声公的酒保小哥从二楼一眼望下去，都是些年纪不是很大的年轻人，女同学也是有很多。他知道这些人其实平常都不是自家酒吧的消费群体，而是冲着林意今晚要在这里弄个跨年驻唱会来的。在门口挂上“林意跨年驻唱会”的灯光牌之后，他就做好了人一定会不少的心理准备，为此他还在酒吧里放置了很多高脚椅，以作临时扩容之用。 此刻这放眼望去，队伍是浩浩荡荡，周边的邻居竞争者们也正在卖力的往自家门店里招揽着排队的年轻人，可是，这长蛇般队伍里的人，很少予以理会。 而放耳听去，全是在议论着有关于林意的话题，就听到人群里不断的交流道： “在这酒吧里真的能捕捉到林意么？” “稳的吧，牌子都挂出来了。” “这酒吧我常来，是真的。” “那感情好，我是在林意贴吧里听说这消息的，这才过来的。” “蛤？你也是吧里的？你ID叫什么？” “是风吹过的痛，你呢？” “真假？是咱们吧里大名鼎鼎的痛哥？我是秋风悲画扇！” “啊......”瞬时间，变成了一场网友线下面基会。 感受着人声鼎沸，二楼上，酒保小哥脸上兴奋着，他就知道一旦林意在圈子里整出名堂，只要他还愿意到洞窟酒吧驻足，自己的生意就一定差不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收到林意发来消息的酒保小哥拿着大声公脚步轻快的来到后门，笑容璀璨的开门招呼着林意进来。 酒保小哥很乐呵：“感谢林哥功成名就还来捧场，不甚荣幸！哥你看到外面人流了吧，全是冲着你来的。” 这边准备着，小哥理了下衣服重新来到后门，带着几个人，准备拐个弯儿到店前门。 至于这前门他是不敢一下打开的，怕呼啦一下冲进来。片刻后，他从街角拐弯口出现，往门口排队处的人群走来。 看着穿着有洞窟酒吧门牌logo衣服的酒保小哥出现，前头人群里有眼尖的人当即就骚动确认的问道：“你这里牌子上挂着的林意，是网上的那个么？” 酒保小哥“啪”一下打开手里的大声公，肯定道：“咱们这儿的老主顾肯定可以作证，绝对如假包换是不是？” 有常来洞窟酒吧闲坐的人顿时就应和：“是啊！” 酒保小哥站到一方石阶之上，看着隔壁邻居们羡慕的脸色，他心里更似三伏天里吃了冰镇西瓜一样的爽。顿了顿，朝着排队人群道：“待会儿门开之后进去别挤，都一个个的进，咱们里面的空间够大，林老师已经是到了。” 话一落下，人群是更显骚动。 对此，酒保小哥带着人在门前手拉手排成人墙，打开门后一个个的往里进。 这架势，让隔壁两家店看着，直接就眼红了。 后海这条街往来生意是多，可什么时候遭遇过这架势？ 羡慕。 嫉妒。 心里就想着，不知道洞窟酒吧是走了什么样的运气，以前的驻唱居然是成明星小生了，还挺念旧情，愿意来老主顾这儿捧场。 两旁的邻居当然知道隔壁这位酒保小哥经常会隔三差五的在门店外挂上“林意专场”的牌子，可这以前人也多，但毕竟没有这门口手拉手迎接庞大人流的冲击力！ 洞窟酒吧里，人很快充盈起来。 不大的空间里，翘首以盼着。 直到当林意的身影出现时。 或站或坐着的年轻人，尤其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脸上刹那间浮现出十分的欣喜。突然间粉着的真人就在眼前，难以自抑的激动。 于是。 打招呼。 握手。 签名。 成为扑面而来的事情。 这是林意在圣诞夜“仙剑组曲”系列发布六天后，自己第一次面对学校以外的群体，这一刻，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在爆红后的滋味。 从门口到驻唱台，不过七八米的距离，但林意愣是在人群里足足移动了有半个多小时。 跟着林意一同前来的冷泠见状，一个人滴滴哒哒溜到秦老板的个人包厢里，这人也忒多了，炒得脑壳儿疼...... 十点多的时候。 从六点半开始、颇有特色的洞窟驻唱会结束。 众人都尽兴，仙剑组曲林意在驻唱台上也都高歌了一遍。 酒保小哥喜笑颜开，吧台上的饮料瓶都销售一空了。虽然自家的老板也从不以经营这个酒吧为目的，但钱进了柜台，自己也能多一份提成不是？ 后台包间里。 冷泠将温度刚刚好的温茶递了过来，顺道的，打了一个哈欠。 林意见状探出拳头，准备塞进去。 但冷泠啪一下后撤，让林意一拳落到空处，不怀好意的盯着眼前之人。 吃了一小口狗粮的酒吧老板秦晴说：“呐，你带着人家姑娘来，但这样的驻唱，也就是你一个人在上面玩，人姑娘坐包间里都快睡着了。” 林意看过去：“是吗？” 参与感啊......心中想了想了林意，顿时有了注意。 走在一旁，将移动音响拉了过来，这玩意儿本是酒保小哥以前手提着拉到门口、手持话筒吆喝往来客人的。 看见林意拎了自己家伙什儿，酒保小哥顿时就问：“林哥，你还干啥？” 林意又拿走话筒，回道：“电驴和这玩意儿，都借我用一用。” 然后，就把音响放在电驴的脚踏板上。 做完这一切，林意示意冷泠上车：“走，咱们沿途制造噪音去！” 冷姑娘大眼睛翻了翻，错愕于林师哥的脑回路，不过，这从小到大，她还从没有骑在电驴上扛着音响四处游唱的经历呢。 一下子就不困了！ 于是。 在这个跨年寒风鼓冽的深夜，两个人羽绒服大帽往头上一盖，爹妈不认后。屁股下的电驴呼啦啦启动，从后海一条街出来之后，伴随着外放的旋律，冷姑娘一开始难以开口，可是当路上人逐渐稀朗之后，在林意没脸没皮引吭高歌之下，也逐渐放开了胆量，就属于是“大羽毛帽一戴，谁也不爱”。 这一唱，林意就知道冷姑娘为什么能在洞窟酒吧这样的热闹场合打哈欠了。 但随即想想也是啊，毕竟另一个时空，冷姑娘也是这样，属于音响都拯救不了，唱歌总是一脸认真的模样，也十分的淡定，但愣是一路难顶，尤其高音部分，直接死亡。 好在，这当下的路面，还不兴城管喇叭追着跑。小电驴往传媒大学一路驶过的路上，音响和死亡高音一路炸过去，让往来路过之人纷纷侧目...... 吱嘎—— 在夜风涤荡夜色马路行驶中，感受到裤兜里的震动，林意踩下刹车。 惯性作用下，车座后面心情仍然激荡的冷姑娘，冷不防的就啪一下脸贴到林意后背上。 重新坐稳后，抱怨着道：“你怎么回事啊？刹车前也不告知一声的？” 手里抓着话筒的她，停下来后这会儿大脑有些嗡嗡。实验证明，人在放大声后，大脑会有片刻的放空感。 林意伸出一条腿踩在花台上，边掏出手机边道：“我这边不是手机响么，看看是谁找我。” 这点亮手机一看，是助理孙泞发来的消息。 就见孙泞道：“又去洞窟了？” 林意讶然，自己的动向消息，远在沪都的人都知道得这么快了？ 当下，他就将自己的疑惑发送了过去。 孙泞当即就回复道：“哥，怎么说你也是一个有牌面的公众人物了，我这边很快就在网上看到你消息了好吧。别忘了你的贴吧是我在打理的，现在上面有好多你在洞窟驻唱的照片，不少ID还发了你和她们的合照呢。” 这样啊......林意感觉自己还没有进入到“自己成为一个颇有名气的公众人物”这个定位里来，原来自己一言一行都开始有曝光了啊。 孙泞当即就劝道：“哥，你现在要接个半天这样的商务活动，凭当下的关注度，公司怎么也能商谈出一个不低于十万的出场费出来。有时候，这样的线下场合，去这种没档次的。” 助理考虑的倒不是出场费的问题，而是她担心林意自己一个人在外的安全。从她这边的现场照片里看，那么多人济济一堂，谁知道都是什么成色的人，万一是有心人穿插其中呢，这种事儿圈子里又不是没发生过的，比如水里加点啥。 林意噼啪打字就道：“放心， 就是固定去的一个地方，里面的人从上到下我都熟悉的，你也知道我音乐工作室的事儿，到现在还用着人家场地呢，总不能人一抖擞之后就切割从前吧，没必要，也不想。” 这是他的态度。 对于自己而言，成名固然好，但林意决计不想成为类似后来很多艺人那样“被资本笼罩着一言一行都得工作室润色，亦或是不敢发声”这样子。他想要的，是参与，是体验，也是感受，是活生生的生活！ 沪都那边的孙泞，看着自家艺人的回答，有些无奈，然后提醒了一人在工作场所需要做的一些注意和防护。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是知道自家艺人脾性的。但身为一个助理，该提点的地方，还是要说出来，这才是尽职。不过还好，京城上学的时间里，林意也只是在洞窟酒吧这一家之内固定驻唱，此前去京城帮助林意办理《仙剑》拍摄请假手续时，也曾踩点过，各方面还不错。 谁还没有点个性呢，在少年成名后的脾性管理上，自家艺人已然不错......助理孙泞只能是这样安慰着自己道。 ------------ 第104章：二画 元旦之后，就是考试周。 传媒大学里的环境，是渐渐显示出离校的氛围。 林意这离校的挺早，主要是因为在“仙剑组曲”正式发行之后，身为片中主演及词曲人的林意，是得到了充分的曝光。 这充分曝光和话题聚焦下，找上门来的资源和通告就不少。 其中比较靓仔的一个，是沪都一家百货中心大楼要拍摄一组广告照，同时还有一段时长在45秒钟的广告。前者用于大楼内悬挂，后者用于在沪都城市购物频道上循环播放。 对方看中的是林意年轻俊朗的外部形象，到时候过年时就准备大海报往大楼内东西两侧螺旋电梯的中间浩浩荡荡一挂。 这由于唐人公司目前重心就在沪都这边，像这种，既不需要去外地拍摄，同时曝光又在家门口，就属于是颇为优质的广告资源。 当天，从机场出来后，林意是回到家休整了一下，然后在翌日一早抵达公司。 见到蔡老板的时候，她人是在版权部里笑容满面。 林意也是从中了解到：这经过一番洽谈之后，《新聊斋》正式上星了，播放的是徽州卫视！ 在珠江频道首播创造出优质收视成绩之后，其他省台对于《新聊斋》就有陆续的意向，但这是第一个递来橄榄枝的上星卫视。 对于徽州卫视而言，人家认为这《新聊斋》还有充分的收视市场可供去挖掘。那珠江频道毕竟是属于地方台，覆盖面窄。上但星卫视就不一样了，面向全国，家里不是有线电视的，屋顶支棱上一口卫星锅，那也可以收看到。 而对于唐人而言，最大的直接来利益就是播放权带来的收益，同时呢，这《仙剑》也在不断向成品迈进，每逢与电视台方面进行洽谈时，这也是一张可以用来预热告知的牌面，相当于是奠定一个合作基础。 所以，两者之间，正是一拍即合。 来到蔡老板的办公室内。 林意就看到唐人的总导演李国利也在。 李国利是被蔡老板特意从外地给叫回来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考量一下林意此次带回来的聊斋系列剧本。 对于这件事，自打于国庆时在公司跟蔡老板提起过后，蔡总就是念念不忘。 为此，林意是在校的这两个月里，将提到过的剧本给落实到文档上。 这会儿在茶几前，林意在两位老板前摆出来的剧本一共是俩：一个叫坤哥版《画皮》，另一个叫超哥版《画壁》，简称是“二画”。 深红色的沙发上，蔡老板居左，李总导居右，两人各自拿起面前的剧本，在落地窗前的阳光笼罩下，细细的看了起来。 至于林意，坐在茶几前的对面沙发上，煮茶水雾蒸腾间，心里酝酿着价码。 办公室内的空气变得有些安静，只听得一会儿翻页的响声。 相比于以前坐在这里时会胡思乱想，现在，林意坐在这里的沙发上，也老神在在起来。 心态，变得稳如老狗。 这反应的其实就是为人底气和公司地位的能级提升。 茶几上投射的光线在缓缓偏转，某一刻，李国利率先放下手里拿着的《画皮》剧本。 看向林意的眼神里，有种叫做“惊叹”的东西，不能说拍出来就能去冲击多少奖项，但是能够吸引到人看下去的，是可以预见拍摄出来的故事伸张性和话题度都不缺乏。 就拿手里握着的这剧本来说：剧本里讲情爱，但不乏深刻，让人阅读下来，印象感十足，令人富有想象。 这不是林意第一次给他这样的印象，之前的《小倩》剧本也是这样。 但此刻再次眼见其实，仍然心有莫大感触：一个在读大学生，有这样的笔力，还不是编剧科班出身，这让执导多年的李国利心生震撼。 林意以一种“稳坐沙发”的姿态接受着李国利的目光注视。 李国利就感慨道：“主线很清晰，很不错的剧本，跟《小倩》给我的感觉有相似的地方在于，若是砍掉其中的一些旁枝副本，紧凑起来是部挺不错的电影。” 这说话间，一旁的蔡老板达也放下了手里的《画壁》剧本。 她感觉刚才的自己就像回到了过去看故事书的年纪，承认自己被剧本中所描述的墙壁中妍丽魔幻的壁中女儿国世界所吸引，抬眼看向林意这个自己签下来的年轻人，愈发觉得是为自家公司捡拾到了一个宝。 面对着李国利，林意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跟《小倩》一样，二画压缩一下，是可以打造成一部电影的。” 李国利嗯了一声，他有些动心。 混导演圈的，不想上大荧幕的导演一定不是好导演，尤其对于李国利这种荧幕搞一部砸一部的导演而言，内心里未尝不想证明自己。 蔡老板将自己手里的剧本放到李国利旁边，脸上笑着说起公司接下来的计划：“这边《仙剑》的各项完成也渐近尾声了，公司接下来继续准备打造一部古装神话爱情剧，剧本是由圈内知名的邓紫衫老师持笔，前段时间在公司第一轮剧本验证中已经通过，目前处于优化阶段。所以，这年前走几个通告后，也抓紧时间休息好，后面会有你忙的。” 呐，第一个回报不就顿时而来了么？ 林意心里暗暗想。 虽然目前公司一哥只有自己，公司新项目没理由会撇开自己，但作为一个还在孕育中的项目，蔡老板在当下这个时机是直接口头属意由自己饰演，无疑是一种现场的回报。 如此这般。 双方之间，类似于达成了这样的一种默契：林意会给公司输出一些内容，公司方面虽不以直接金钱回馈，但是在优质资源争取和曝光话题上，会提供公司化的支撑。 当下，蔡老板又道：“公司也打算将你的资源外拓到业内，需要跟你商量的是，就目前公司的拍摄计划是照顾到你尽量于寒暑假期间拍摄。如果，你愿意缩短一些在校市场，公司这边为你安排起一些行程来，就可以更加的从容。” 蔡老板有此一说，是因为在林意这张面孔走进圈子，并且在一定范围内走俏之后，就开始陆续有行业内的一些资源接触上来。 而一直以来，林意对自己在校时间的底线是：一个学年里，累计在校期至少超过半数。作为一个大学二分之一都还没有走过的人而言，林意不想在以后回想起自己的大学生活时，都是在学校以外度过的。这演一部戏，在学校里沉淀一段时日，是他喜欢并享受的节奏。可这样以来，除了唐人目前保持的一年两自制剧节奏外，就很难有时间和精力从自家公司以外的圈内去接戏。 此刻，坐在沙发前，面对蔡老板的提议，林意心里思量着。 心中有些否定。 一方面，他不想给自己像大杨、刘茜茜两姑娘般的整日整得像陀螺仪一样全国转，明明是一在校学生，结果住旅馆的天数比学校宿舍还多；另一方面，考虑到从大三下学期之后，艺术类专业基本就以在外实操为主，届时会有大量充分的在外灵活时间。因此，林意心里还倾向于在忙碌到来之前，在学校这个懒散窝里舒服一段时间。 而看到林意脸上的神情后，蔡老板大概也知道这位公司一哥的内心想法了。 这样一个近乎于“催勤劳”话题就摁住不提。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林意是走了四个通告，又在过年之前，是完成了商场的广告片拍摄，尤其这支广告代言，是让他的存款储蓄里又增加了十五万。 行程安排得挺紧，都要卡着过年前的这个点。 而这些通告和广告的钱林意都没有用来在沪都继续购置香飘飘奶茶门店，也没有去继续购进茅台股，而是全部攒了下来，留着准备回京城向垂涎许久的鹏润家园楼盘去伸手。 直到腊月二十八后。 年前的通告流程终于是告一段落。 林意和着父母一起，收拾好沪都这边的家活事儿后，一家人驱车回老家南湖过年。 家里的盗版mp3流水线生产厂棚如今已是大变了模样，以前的栏杆加活动板房是变成了清一色的水泥墙和黑瓦，门牌也一换是变成了“香飘飘有机食品加工厂”的字样，至于厂房内就更是旧貌换新颜。 目前，沪都一共十六家香飘飘奶茶小店内所售卖的“冲饮式杯装奶茶”，都是从这里走下流水生产线。 俗话说：富贵不归故里，如锦衣夜行。 但代价是：街坊邻里热闹观猴。 因为这自打进入到熟人街道之后，来往间的停车招呼就变得频繁起来，空气里也开始弥散着一股属于奶茶的馥郁味道。 而在置办年货时，这种招呼声更是络绎不绝，附近一条街的都知道：老林家如今是鸟枪换炮是改做奶茶，儿子也成电视上明星了。 尤其是后者。 这绝对是一条街道自建国形成建制以来，最稀罕的一件事儿。 在每个不同阶段的时代里，这条街坊出过大中专生、大学生，也集体走上手工作坊向家庭式工厂的转变，但还从没有出现个能走上电视的明星。 林意只是跟着后面出去了两小时，然后就回到了家里，但这仍然挡不住主动上门的街坊邻里和亲戚热情。 直到除夕夜。 大家伙都要在家做年夜饭，迎来送往的家里，是从热闹喧嚣变得安静了些。 晚上，春晚里。 年夜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的春晚节目消食，林意拿着手机，就开始对qq列表和通讯录里一些朋友进行拜年。 大杨在抱怨。 她这个春节，是在剧组过的。 她所在的《王昭君》剧组是在拍摄地附近包了一个酒楼，在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一起，济济一堂吃顿饭就算是过年。 聊天的字里行间，大杨还透着一股疲惫。 因为这除夕夜当天，剧组也没停工，而是加班加点的日常拍摄。 另外一位朋友：刘茜茜同学也比较惨，春节她人就不在国内。 在京影寒假还没正式开始时，她就被刘母带着办理完签证，去往岛国索尼总部进行技能专训。所以呢，在这个传统佳节里，是跟着母亲一起，在岛国唐人街的一个朋友家里，一起聚个他乡氛围。 在除夕夜后，来到正月里。 林意开始蹲在家里日常养膘，顺道在家里的奶茶加工厂里转悠着。 没怎么出去，出去大概率要被观猴。 年后的初五，父亲林远国先行一步回到沪都主持奶茶店成立后的第一个财神日。 林意则是舒服躺到正月十四，直到闲得发慌、静极思动之后，他是收拾了一点儿行李塞到双肩包里，踏上西下的绿皮小火车，准备给同样闲躺在家的冷泠一个惊喜。 ............ “哗哗哗！” “轰隆隆！” 林意出发的时候，这整个扬、镇一带，从年后大年初四开始就一直下雨，眼瞅着已是元宵，但丝毫不见天气有晴朗的模样。 莫得暖气笼罩里，就十分湿冷的感觉，冷泠窝在一楼的家里，小太阳烘烤着房间，趴在书桌上看着窗户上哔吧四溅的水花，时常有正月里贩着蔬菜的小贩披着雨衣匆匆而过。 房间的电视里，正是徽州卫视在正月里播放的《新聊斋志异》。冷泠知道，这部剧里的最后一个单元剧，就是师哥所饰演的。 她整个人都被小太阳烤得暖洋洋的，人就有些泛着迷糊打着瞌睡。 浑浑噩噩的，睡着又对外有点意识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耳畔忽然是就传来窗户的一阵急促响： “嘭嘭嘭！” “嘭嘭嘭！” 迷迷糊糊的冷泠睁开眼睛， 有个人影在面前雨打的窗户里左右晃。 姑娘嘴里嘟囔着：“又没带钥匙？” 她下意识的以为：是出去走朋友的父母，忘记带回家的钥匙了。 可是......“大泠子！大泠子！” 这叫声怎么隐约的熟悉。 撑起身体再一看。 呀！ 大脑只会感觉激灵了一下。 是辣个蓝人！ 他怎么来了呀！ 这日常聊天里都没有说过，一点儿准备也没有的诶。 一瞬之间的，冷姑娘心里是浮现出刹那疑惑。 ------------ 第105章：唐人再见老胡 窗外雨打栏杆，雨点啪啪的飞溅。 窗户因为室内外温差，即便是在这个午后，玻璃上也凝结着一层水雾气，伸手一擦，彼此的面庞就更为清晰起来。 冷泠伸手指着门口的方向，示意自己去开门。 林意连连摆手。 姑娘打开窗户，就听到这人在自己面前悄咪咪的说：“我就是来晃一晃，不打扰叔叔阿姨的。” 其他人早有此意，他们实在是不想打下去了，这劣势大到没法玩，一个辅助都carry成这样，怎么打？ “好吧，炎儿可真是，有了王妃就忘了哀家哟。”皇太后顿了一秒终是有些不大情愿的答道。 “侍郎大人好像很喜欢这个石凳，那就把这个石凳送给侍郎大人吧。”秦可儿起身，笑的雍容大方。 侧门外，有景王的兵马在接应，柳依依带毛乐言上了马车，让沈云清护送他们离开，自己则和莫颜回头去帮刘渐营救庆王。 白慕晴懵了，睁大双眼错愕地瞪着眼前这张放大的帅脸，一时间搞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她来到南宫宸的卧室，刚好看到朱朱一脸难受地挪动着身子，因为背上有伤，她依旧是趴在床上的。 那带他们前来的护卫显然也是感觉到了楚王殿下的气势太过吓人，竟然就称着他们不注意时，悄悄的给溜了。 虽然她恨他，怨他，但终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到他这么虚弱地说出这些告别式话语，心里对他的怨恨居然又在一点一点地流失了。 后宫佳丽三千，除了早年疯掉的那位璎华夫人外，霍贵妃的宠爱从来都是独一份的。这会事隔多年，贵妃忽然有了身孕，整个六宫包括前朝都被惊动了。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能坐起来说话不？”王跃仍是有些坐立不安。 嫦娥更是羞愤难当，要知道嫦曦与她一模一样，听到张紫龙这种无耻的话，让她有种自己要被强行推倒了的感觉。 轻轻回转了身子躲过对方暴力扑击，星阳有点提不起劲的看着这个大块头。 看到老子突然间发出的剑气，孔宣大吼一声，眼中寒光闪动，面容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身上的杀机几乎在瞬间又浓烈了一倍，他的身后闪现了一道幻影，那是一只孔雀的模样。 “果真这些白骨都是你们大王造成的？”地甲实在想象不出那水伯有多么凶恶，于是问道。 “靠，现在我是怎么说都不是了。”严逸无奈的白了一眼，很想一刀捅死王海龙，然后捅死自己。 这种自欺欺人白痴的举动，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想讥讽的嘲笑一番。 老猪呢，他本身就很符合张紫龙的要求，所以很幸运的没被吹风，咳咳，至于那头驴…自然也是‘精’挑细选的成果。 不过六级机士呀，这可是城邦的尖端武力，能够以一敌百，放在过去的武侠中，就是江湖顶尖高手。整个海中城内，自施化以降，能够达到六级机士的恐怕不会超过单手之数。 贸贸然去风花宫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但非常有必要找到那架管风琴……毕竟那可能是和自己的身世有关的东西。 四秒钟，锁被打开，鞭炮声还绵延不断。刘实紧紧扣住门把守，使劲的往上抬，紧接着轻轻推门，当门往上被抵死，推门时几乎不会有什么声响。 秦凤仪一双大桃花眼里，精光闪闪的, 早不见了泪满，此时是满脸促狭, 亦是一乐。 ------------ 第106章：蔡老板的大手笔聚餐，要提前出道的樱花草 办公室里，碰了个面后。 李国利、梁升权和黄导三个中年男人是继续喝茶抽烟，烟雾缭绕起来，林意则是被蔡老板叫到办公室外的一间空置房间里，他有些不明所以。 两人在窗户前站着，只听就蔡老板说道：“刚才这公司下面挺热闹，你过来的时候也应该是看见胡戈了。这次公司决定招纳新人进来，你这边不要去多想。” 原来是过来安稳自己来了……林意在心里恍然，当下就说：“不会多想的，公司在发展，人员也要新增嘛。” 蔡老板却是认真道：“是这样，在年后跟卫视方面碰头后发现，今年几家公司的产出都多，市场马上就会很热闹。公司决定接下来要走上快车道，不能等停靠。一方面一部剧拍摄日程要压缩，另一方面一年内产出项目要增多，人多了，蛋糕也会相应增大，公司对你这边的投入不会减少。” 作为唐人公司总裁，蔡老板觉得自己有必要在新人进入公司后跟这位公司一哥说清楚，公司并无培养新人取代他一哥的位置，只是希望充实整个艺人经纪事务。 关于这一点，当下蔡老板是十分认真的向林意强调着，她可不想这位公司一个心里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于是，公司的这个角落窗户前，话语声不断。作为公司掌门人的蔡老板，向着林意反复强调着他依旧是未来公司资源聚焦的中心。 林意对于唐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仅是前期已经将公司大投资的《仙剑》这个男主角色交付与他，已经在他身上付诸大力，另外的，林意展现出的剧本、影视曲能力，也是无与伦比的。 但此刻的蔡老板没去说的是，那其实对于胡戈，也是她去考察日久的，如果不是当时林意在《新聊斋》里表现得才绝艳艳，那么作为公司一哥签下的，就应该是那一位。所以，对于自己关注日久的年轻人，她自然也不会放过，让人流到其他竞争者的公司去。 窗边的这一阵交心后，说话声渐止。 蔡老板最后是道：“晚上公司准备聚个餐，开年首聚，也欢迎新人，你也来。” 林意点了点头。 这种捧场的活动，还是要去的，不然有脱离集体之嫌。 当下，完成年后抵达公司首日的必要拜访程序后，林意从办公室所在层下来，找到正在熟悉公司各部门的老胡。 这已至中午的时间，林意一拍老胡同志的肩膀：“走，吃饭去。” 公司萌新胡戈同学就跟着一路下楼。 这不是公司食堂......看着眼前的面馆，胡戈心里想道。 林意笑着说：“还记得第一次碰见你，是早上我在这家面馆吃早饭，当时你是和袁宏一起来的这里。” 胡戈点了点头，第一次见面，就是当初《新聊斋》剧本围读时。那时，林意的聊天主动和眼神灼灼，还让自己产生了某些不太好的猜想。却是没想到，现在两人是成为了同一公司的艺人。就只能说是命运线无常，人生路交织。 林意掀开门帘，走了进去：“老板，两碗鱼汤面，两笼蒸饺。” 唏哩呼噜的吃着间，林意问：“老袁呢？” 老胡顿了一下，说道：“他呀，在学校呢，准备面试着业内的影视公司。” 提到自己大学期间的好基友，老胡是挺关心老袁毕业后的下家能够在哪儿。就这样，两人是有一阵没一阵的说着话。 在吃完饭后，老胡作为新人是回到公司继续去熟悉人和事，而林意则是径直离开。 从公司回到家，上了一会儿网，他主要是关注一下鹏润家园那位黄老总的近况。这位黄老总的近况不大好，如原时空里的那样，是愈发诸多官司缠身起来。 上了一会儿网，感觉有点困意后，林意是躺倒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 不知不觉的，这一觉，直接是被助理的拍门声给闹醒的。 耷拉着拖鞋的林意打开门，助理孙泞没好气的说：“我就知道，叔叔阿姨不在家，你一个人肯定没时间观念。赶紧走了，公司那边要聚餐的。” 林意一拍脑袋，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换了身衣服，两人联袂往黄埔江畔而来。 这黄浦江畔的外滩，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栋栋历史厚重感的建筑。 大概在外滩厚重建筑群的中间，人行步行道走进去，就能看到在诸多谍战民国影视剧中十分有名的的饭店：和平饭店。据传在那个时代，能够进去吃饭的人，黑白两道都不会找上门。但进入到当今，和平饭店已经向社会大众开放，只要兜里有钱。 不过与其他餐饮式酒楼所不同的是，和平饭店朝着步行街道的一面，一共是有着三个大门。但只有最外侧的一个门是负责迎来送往的，其他两扇门都关闭着。 黄昏时分。 一辆辆车在路边停下，一个个沪都唐人公司的员工从车上下来。 下来后就呼拥着走上江畔高处拍照，因为整个江面正笼罩在夕阳黄昏之下，抬眼就可见江对岸的明珠塔，也仿佛是笼罩着一层金色。 众人此行的终点就是位于一旁的和平饭店。 由于唐人在《新聊斋》多轮版权售出后赚下不少钱，所以这次聚餐就放在这里。既是对新人胡戈签约的欢迎，也是公司在年后的首次聚餐，亦是对《新聊斋》大获成功的一种庆祝，还有就是对接下来《天外飞仙》这部剧马上立项的一种动员。 一顿饭，四层涵义，算是最大利用化。 林意是要落后众人一步，当他抵达饭店、和助理孙泞找到里面包间的时候，除了三个不知在哪儿聊天侃地的导演外，基本上都已到全。 作为东道主的蔡老板，起身安排着座位，伸手招呼着：“来，林意，坐这儿！” 在座位的旁边，就是新人胡戈。 林意打了声招呼，搓搓手，坐下，看着空荡荡的桌面，就问：“还没有上菜么？” 和平饭店啊，也就在谍战剧里看过，还真没进来吃过呢。 蔡老板说道：“可不是等你们人都来齐么？上菜很快的，手一招，那边呼啦啦就能上。呐，这是菜单。” 林意伸手接过，嘴上说：“抱歉啊抱歉！睡了个回笼觉，结果差点儿没起来，不过这会儿一到这地儿，店名代表的历史厚重感往这鼻孔里一吸，一下就来精神了，咱这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遭啊。” 一旁坐着的人，闻言哈哈笑声四起。 坐在一旁的老胡，有点惊讶于林意在公司体系里呈现出这种如鱼得水的熟络状态。 说起来，林意也就是在《新聊斋》拍完后签约唐人，比自己是早了近一年的模样。对于一个学校新人而言，即便加入公司满一年，也应该是“大概脸熟”的状态，怎么会气场如此润透。这一刻，老胡同志是有些不解...... 这边说着，林意边翻着手上菜单，嘴上嘟囔着：“水晶虾仁、土窑鸡、白灼九節啥，这字儿我都不认识的。” 蔡老板打断道：“这些都点过了。” 林意啪啪翻掉两页，作为在世界范围里都有名、号称“远东第一店”的华夏饭店，菜肴很丰富。 当他看到鱼类菜单，眼睛一亮就道：“就来个长江第一鲜吧。” 菜单上可是标注的四两一条，这种斤两的刀鱼，放到后面可就很难瞧见了，属于有价也无市。 一会儿后。 估摸着是在哪儿欣赏着和平饭店九国文化底蕴的三位导演也联袂出现，菜单又在这三个老饕手里面转了一圈，增加了四道菜。 林意约莫着刚才翻菜单时看到的售价，心里估量了一下，就这一桌菜，没个五千块，拿不下来。 这是零五年的五千块。 看着蔡老板豪爽手一挥要上菜的模样，果然，这《新聊斋》几轮播放权出去，看样子是让公司丰润了不少。 开动前，照例是蔡老板站起来鼓了股开年士气。 李总导也起身说了两句。 两位老板讲话完毕，众人就开动前来。 桌上吃饭间，总导李国利放下酒杯对着林意爆料道：“有个事儿，咱们仙剑组曲不是对外公布了有一段时日了？我在湾岛那边有两个搞音乐的朋友，说是十六届湾岛金曲奖里的最佳创作新人有属意到你的意思。” 怼着四两一条的刀鱼大动其筷的林意愕然抬头：“我？” 林意觉得这有些玄，当下这些音乐奖还是属于传统专辑音乐的时代，打上影视曲的标签，在竞争这种音乐奖上就会低人一等。 其实对于这什么新人奖，他到无甚所谓，但却是想见见在这个堪称诸神之战华语音乐年代的那些音乐人们。 酒桌上，哈着酒气的李国利点头：“嗯！公司这边再推一推，大概是能成。” 旁边没听说这事儿的，当即顿时就聚众恭喜道：“祝咱们林哥在音乐新领域同样花开一朵！” 林意也不好说啥，就说：“这到底八字没一撇儿呢。” 结果，李总导粗着嗓门就道：“怎么会没一撇呢，这一撇我肯定给你撇上！” 瞅着对方还没有多少醉意的眼神，林意大概是明白：李总导这大概是对于“二画”剧本的一种投桃报李。尽管公司方面已经在通告、广告代言和《天外飞仙》咖位方面在不断给出回报，但作为总导的他还没有多少表示呢。 今夏要从校园出来的老胡同学，抓着筷子，咂摸着嘴里的虾仁，这林老师倒底还是林老师啊，总能在不经意里给人当头一棒的成就，心中不禁在想：跟这么一位同隶属于一个公司，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 老胡的这个问题，在这张餐桌上注定是没有人会去找寻到答案。 一顿聚餐酒足饭饱之后。 众人在和平饭店前合影散伙儿。 整片儿外滩已经是亮起了灯，是那种沿着竖线照耀的深黄色灯光，让这些本就厚重的建筑物们更平添了深沉的韵味。这与江对面的霓虹绚烂以及外滩建筑群的现代建筑们，共同是组成了一种视觉冲击。 林意没跟公司车来，自然这会儿也不跟公司车走。 临别前，众人向林意招呼道：“林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林意一个个招手应答着。 尔后。 在助理的伴同下，钻进了家里驾驶而来的车上。 接下来的几天，唐人组建起天外飞仙项目组，选角工作也操作起来。不过没有之前《仙剑》那么大张旗鼓，在人选方面，蔡老板是有意识的沿用了仙剑的演员。 例如：劳夫子。 这一同样痴情却自我牺牲的角色，蔡老板是继续请来在《仙剑》内饰演过“酒剑仙”的谢俊豪。 对于有过合作基础的唐人公司，谢老师也是欣然答应下来。 此外。 这《天外飞仙》中七位仙女的人选也是陆续圈中了人选。 这其中，主要是两个人。 一个是与劳夫子有情感纠葛二公主，另一个则是古灵精怪的七公主“小七”。 与原时空没有偏差。 这两位的饰演者， 前者蔡老板是找来了号称为“新加坡第一美女”的郭丽妃；至于后一位，则是此前从未有过内陆演艺经历的湾岛新人：林依尘！ 两个人都不是在唐人公司试的镜，而是蔡老板通过朋友圈的挖掘。 故此，在林意看到孙泞给自己的《天外飞仙》演员名单时，这两位饰演者他都未曾见过一面。 正当他在唐人颇为期待的时候，另一个同样源自于湾岛的消息传来：刘萍言和曾紫乔两位姑娘所组成的sweety组合最新单曲《樱花草》，在等待到合适花期绽放后，这当下是完成mv制作并准备对外发行了。 日子就定在二月一号，如果考虑到湾岛金曲奖举办的时间，恰恰好就是对撞在一起！ 为此，刘萍言是发来消息告知了林意。 樱花草要提前出道了么......看到消息的林意，对此抱有着期待。他期待着，当年用紫色包裹了整个零六夏天的朗朗轻快又不失浪漫的这支歌提前到来。 ------------ 第107章：湾岛行，樱花出 在这个阳光斑斓的午间时分。 看到坐在沙发边晒着太阳的林意哼着小曲，显然一幅心情颇佳的模样，助理孙泞就问道：“林哥，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高兴的？” 林意就将《樱花草》即将发行的事儿告知于她。 孙泞闻言脸色大喜，在当初仙剑拍摄完成后林意以一张纸递给刘萍言一首歌的行为她是知道的，其公司给自家艺人的音乐工作室打钱还是经过她的手，但钱到账后她也就没有继续去关注。现在陡然得知这《樱花草》发行在即，这无疑是对自家艺人声名的又一次助长。对于圈里人而言，这样的名声有道是：多多益善。 随即她又是想到公司总导李国利在聚餐上所说的“湾岛一十六届金曲奖最佳新人词曲人奖”这件事儿，那岂不是要锦上添花？难怪乎自家艺人会心情愉悦啊。 接下来的一周里，刘萍言那边时不时的会发来消息告诉《樱花草》的进展。 顺道的，在将要出发启程前往湾岛的前夜，林意也告诉了她自己大概率要前往湾岛的行程。 湾岛，福茂唱片的公司里，看到手机里冒出了小林老师将来湾岛的消息后，刘萍言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重新定睛一看，却是发现自己并没看错。 刘萍言手指噼啪着，确认般的发出消息。 林意给予肯定的一刻，呀——一声欢呼，在姑娘家的房间里轰隆而起。 组合里年纪大上一些、日常充当一个姐姐角色的曾紫乔连忙冲进来，这组合新曲《樱花草》发行在即，可不能出什么意外，于是看向刘萍言时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刘姑娘跳起来，将手里握着的手机举到搭档面前，欢乐雀跃的说：“你看！” 曾紫乔定睛一看：“呀！林老师要过来啦！” 是同样的惊讶。 于是双方约定：抵达桃园后，刘姑娘要请东道...... 等到一月三十一号。 得益于两岸签证方面的贯通性，又有公司在其中助力，林意基本就没费事儿的以旅客身份拿到湾岛那边的旅游签证。 当天，林意、孙泞和随行的保镖三个人，踏上了从沪都虹桥前往湾岛桃园的灰机。 倒底还不是直飞开通的年代，这一路飞过去，航线是个折线。三人是要从港岛绕个圈，然后从那里飞往桃园。算上中途转机和等候时间算在内，是一共花了六个小时。 从桃园机场出来后，天色已经是黑了，三个人就在机场出口处叫了一辆前往附近酒店的出租车。 夜色之下的湾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灯火璀璨。一路出租车行驶，透过窗户，只能依稀看到有几栋大楼亮着彩灯，其他都黑乎乎的矗立在夜色中。 路灯有些也不亮，萤火似的笼罩了一小丛树冠，经过红绿灯路口时，时而可以看到有机车党轰鸣着发动机、炸街行驶而过，呼啦一下风冽冽的从黑夜里出现，又消失在远方的黑夜里。 往往这时候，出租车司机会用当地土话骂上一句。 虽然听不懂，但根植的同一文化根源大概能猜出是：扑街咋不摔死！ 抵达下榻酒店时，已经是很晚了。三个人付完车费，就在酒店小哥引领下完成登记入住手续，这匆匆洗漱后，各自倒头睡下。旅程的疲惫让人并无认床，很快就进入梦乡...... 宝岛在东方，清早的第一缕光来得比大陆要早许多。 当林意被室内逐渐发亮的天然光线唤醒之时，揉着眼睛看了一眼手里，不过才是七点，整个人也就才睡了五小时。 想要倒头继续睡，但却也是睡不着了。 床上支棱了一会儿，林老师啪一下无奈下床。 哗啦！ 落地的窗帘被呼啦一下拉开。 眼皮底下入目的，全是他乡的陌生景象，也是与沪都截然不同的清晨景象：高楼零星矗立在大地之上，而这些数得过来的大楼建筑之下，是各种高低不同的居民楼，楼下挂着或横或竖着的琳琅满目广告牌。这一楼窗户的棚子往外一支棱，一个店铺就在新的一天里开业了。 没有了睡意的林意，就洗漱穿好衣服，助理和保镖的房间里都还没有动静，他就一个人从酒店里出来，在这个早晨迈步在桃园的街巷之间。 这早上，街头巷尾的店铺里，包子、油条、糖水店都能看见，同宗同源，早饭并无差别，当然也有卖热狗的。 不时的，会有吃早饭的人背着手，嘴里哼着大罗老师的：“春天的画儿，秋天的风，以及冬日的落阳......” 一路走，时而就有不少穿着当地国中校服的胖墩和瘦子骑着单车咬着早饭、脖子间挂着书包成群驶过。 找了一个摊位吃早饭，林意最大的感受就是：店铺内饰很新，但建筑外框很破，很有种沪都市区里老破小的既视感。 林意一直觉得：在某种程度上，一个城市老破小的数量和受欢迎程度，在反应着一个城市的发达程度。如同在沪都，市区范围内就集聚了大量的老破小。 不过，所不同的是，沪都可以一绘蓝图就如火如荼的动迁，但在湾岛这里，闻言不动产就挺是难拆，于是就造就了眼下“发达城市建筑不过如此”的既视感。 吃完早饭后，林意打包了两份早点，然后回下榻的酒店。 他脚步很是轻快，要是在孙助理敲门时发现人不在，免不得又是一阵关心式训话。 孙助理和保镖二人，是在林意回到酒店后的四十多分钟后房间里陆续显露出动静的。 两人洗漱吃完早饭后，收拾行李，继续出发。 三人要抵达的目的地，是本届金曲奖的举办地：高雄。 坐的是小火车，一路慢摇。 路途上，林意也是对这次金曲奖的主办方做了一个了解： 湾岛金曲奖是华语乐坛里相当权威的奖项，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开始颁奖，每年举办一次，对上一年度的圈内音乐作品进行一个评选。 今年的评选时间其实比往常要早许多，据说是由于过去的一年堪称神仙打架，又有林意这只蝴蝶在可劲儿的扑腾，主办方决定比往常提前两个月评选，主要是怕再耽搁下去，不知道又有多少神仙冒出来，那就更加难以评选。 对于评选方而言，一个评奖周期里若作品都是一地鸡毛，这是个烦恼；但评奖周期里又全是畅销曲、全是鲜花莫得绿叶，也让他们挠头。 考虑到这些后，十六届金曲奖就决定在二月四号这天的下午举办。 奖项常规是设置有最佳年度歌曲、作词人、作曲人、编曲人、男女演唱人、新人奖、最佳录音和最佳专辑等等奖项。当然，随着年代的与时俱进，也会对其中一些奖项名目进行更新，整体上在音乐圈很有影响和公信力。 之所以说是相当权威和影响力，倒不是说这奖项就有多么的公平和透明，而是因为每年被纳入参评的咖位太多了。除了新人奖外，随便一个单拎出来，都是百万级唱片的主。这参与评奖的咖位本就巨大，再从大咖里再拔出领域里的头筹，奖项公认性自然就高。 而就在林意一路往高雄而来的时刻。 按照计划的，Sweety组合在二月一号这一天中午十二点，准时准点的对外正式发行组合最新主打单曲《樱花草》！ 俩姑娘组合所在的福茂唱片全面开动宣传之际。 火车上，林意的手机嘀铃铃的响起。 一看号码，就是最近联系挺是密切的刘萍言姑娘。 摁下接听键后，“喂……”的一声，刘姑娘就在那边道：“林老湿，我们的《樱花草》歌曲和MV已经是正式对外推出了，你这会子在哪里的呀，现在去唱片磁带店，就能看到我们的专栏哦！” 林意将手机探出火车的车窗外，让“哐当哐当”的声音传入声筒里。湾岛的小火车能开窗，也正因此，时速就挺感人。 萍言姑娘顿时明了：“原来你还在火车上的啦！” 林意收回手机的预先恭喜道：“那先恭喜你新歌一定大卖喽。” 姑娘家欢喜：“借你吉言呐。” 一旁的话音里，还有搭档曾紫乔的声音。 然后俩姑娘再次强调：“等你抵达高雄，一定跟我说呐，东道一定要请的。” 林意乐呵调侃：“单曲上新，会是你们最忙碌的时候，能有时间招待我？” 结果，刘萍言语气很是肯定：“一定招待！” 随着小火车的哐当声，掷地而有声。 林意哈哈一笑：“那就在我参加完金曲奖之后吧，就看到时候，能不能也当作是我的一顿庆功宴......” 刘萍言对此抱有信心，这番告知单曲发行的电话，在又一次约定声中结束。 而林意对刘萍言说“单曲发布会很忙”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正如他所言的，在公司力量、电台霸频、歌曲本身高质量下，《樱花草》在一号、二号、三号这三天时间里，以一种风吹大地的姿态，迅速在大街小巷铺展开来。 那如果没有林老师，这首《樱花草》应该是到明年夏天才会出现，连带着MV一发行，届时连同岛的甜心教主都要避其锋芒。 如今因为林意蝴蝶翅膀扑棱棱，时间虽是提前了，但属于樱花草的紫色旋风依旧浩浩荡荡从湾岛吹响了大陆。 在抵达高雄后，林意在路边摊随便拿起一本文娱杂志，上面都有Sweety俩姑娘身穿MV中身穿粉白色蓬蓬裙的照片，照片之下有专栏如是评价道： “在《樱花草》出现后，Sweety组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像干净少女组合。” “旋律有种不用力就能怀念美好的魔力。” “此首歌一出，这二月春风仿佛一下剪到心坎里。” “......” 除了各种溢美之词外，摊位一旁还有俩姑娘同款MV海报照。 林意也看到了屏幕上这支单曲的MV，与原时空《樱花草》MV“只靠一个草坪，其余全靠花瓣粗糙特效”不同，此时的MV是特意在湾岛樱花草花期绽放时实景拍摄出来的：径土小道上，紫色樱花草遮盖田陇，手牵手踮起脚的俩姑娘肤色很白，裙子蓬蓬，露出的小腿和臂膀，在紫色花海里很显着白...... 看完这支MV后，大概能想象得到，诸多宅男寝室里的海报照会换成Sweety组合，是俩姑娘跑在春风里的青春样子。 也正如林意所想的。 就连两人MV里的同款蓬蓬裙，都成了许多城市女孩的心头好，上半身蓬蓬裙、下半身齐膝盖的白色筒裤造型，成了论坛里竞相模仿的对象，想要买却又不知道去哪里买，毕竟马老师的阿巴网还没能在手机上大规模覆盖。 而诸多城市洗剪吹理发店，也适时的在店内挂着一串儿造型头照片的吊绳上，显眼的挂出刘萍言和曾紫乔的同款造型头。 这样的氛围，不止是在湾岛，更是从湾岛传向了内陆市场。 一直以来，来自于港岛、湾岛的偶像们，就是年轻人潮流的对象。 而此时的内陆音乐市场， 正处于超女选秀大为成功后的时代，选秀东风正起，年轻人追星的心思，已经被挑逗挖掘而起，土生土长出来的音乐选秀，也正在不断成为市场和话题。 这时候，源自于Sweety少女组合的《樱花草》来了！ 诸多网吧男、宅男们，直接缴械投降，表示毫无抵抗力。 不少的论坛、博客和贴吧，都在被这首轻扬旋律所攻占，话题，聚焦到了俩姑娘身上。议论这首歌，议论俩姑娘。 同时，俩姑娘当初在《仙剑》里的角色定妆照也是被挖掘了出来。 这其中，不乏有唐人公司的引导和助力在内，这也是双方事先就商议好的。 因为双方是共赢，刘萍言可是在《仙剑》内担当了份量十足的阿奴一角的。 所以，蔡老板自是乐见其成的去推动，《仙剑》可是已经进入与各大电视台商定播放权售价的阶段，这时候里面的演员在社会里越有向好受欢迎的名气，就越能有议价的话语权，为提高价位而增添砝码！ ------------ 第108章：颁奖现场见闻 樱花草四处唱响时。 在湾岛。 哔哔—— 路边，一辆包车在一处商场大楼的地标前停下。 孙泞核对了一下车牌，确认无误后，三人将行李放入后备箱。 接下来，由于要出席金曲奖的颁奖典礼，为了有个符合公司一哥的体面出行，公司方面是在高雄这边短租了一辆车作为接下来的代步工具。 抵达酒店的下午。 林意就迎接到突然而至的访客：Sweety组合。 刘萍言笑着道：“没想到吧！” 林意承认他有些错愕，尽管手机里是约定了俩姑娘作为感谢《樱花草》的作词作曲而做东道，但约定时间可是在颁奖会结束之后。 一旁的曾紫乔也笑道：“在公司的努力下，我们是在昨天获得了来到现场的门票，也是希望我们能借此继续曝光。” 林意恍然，毕竟湾岛金曲奖作为这片岛上最权威的音乐奖项，能走上一圈无疑也能为当下的《樱花草》单曲继续制造出些话题。 于是，他就邀请道：“这样好呀，正好红毯有伴儿。” 看到俩姑娘，林意觉得还是很亲切的。 毕竟曾紫乔在《仙剑》里饰演的是李逍遥的贱婢，虽然只是短短搭个肩膀的功夫。至于阿奴，在剧组大家相处的时间也挺长。 俩姑娘点头应下。 当晚，东道宴提前放在下榻酒店两条街道的一个私馆。 几个人换了便装，坐上车。 东道很丰盛，吃不下后就在桌上打牌，玩得挺晚。 次日，上午无事，助理是去踩了个场，至于艺人们就在各自下塌处等待这下午颁奖典礼举行。 到了午后。 林意是被助理的敲门声叫醒。 没办法，这昨晚同Sweety组合的刘萍言和曾紫乔俩姑娘在酒楼包间里东道吃得挺晚。晚上睡得晚，中午自然想要补回来，导致这会儿被助理敲门声叫醒，整个人都还有些懵懵的，就见着助理拿过参加颁奖典礼的服饰走了进来。 林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现在才几点？这么早就要去集合？” 孙泞把衣服放在沙发上，说道：“可不早了，都已经两点半了，四点钟还有个红毯要走。” 林意“哦……”了一声，拿起沙发上的衣服，是一套西装，还有牌儿的，当即感慨道：“咱什么时候能代言这样的品牌方，那才是体面了。” 他手上拿着的这套西装，就是在明星圈子里颇有名气的阿玛尼，属于代言里的一线资源。属于凭借自己目前的体量，还不值得品牌方正觑一眼的主。 孙泞对于信心道：“会的，早晚问题！” 作为助理，她并不是盲目，而是对于自家艺人一路走来的一种自信。 林意哈哈一笑，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镜子中人：脊梁笔挺，衣服贴身的显板出身材，透着一股昂扬的朝气和自信。 整理完毕后，林意带着助理和随行保镖出来，敲了敲sweety组合姐妹俩的大门，包的车已经停在酒店大门之前。 此时，在这酒店之前，停的车不只一辆，不少从外地赶赴而来的音乐人也下榻在这里。 一会儿后，包车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停到一处红毯前，红毯绵延向建筑内。 再次理了理衣服，林意率先从车上下来，然后在旁边小报镜头下，伸出胳膊挡在车门之上，旋而刘萍言和曾紫乔两位姑娘一前一后的下来。 踏上红毯，俩姑娘一左一右，秉持着艺人职业笑颜素养，对着红毯两边的媒体微笑而过。 那作为凭借《樱花草》单曲在二月伊始就风头日盛的少女组合，刘萍言和曾紫乔俩姑娘踏上红毯之际，就受到了瞩目。毕竟，这海报正出现在众多音相店呢，网上也诸多话题。 但对于在场的一些湾岛记者而言，林意却是一张颇陌生的面孔。有基于此，处于俩姑娘中间的林意自然也就成为聚焦的对象。 就有场边对林意并不认识的声音边咔嚓着边讨论道： “这男的谁啊。” “风头正盛的sweety组合当托？” “没见过，长这样，也不像是那些头发秃秃搞创作的呀......” 不认识林意的湾岛媒体人，在窃窃私语着，狐疑的看着两位女子中间的这个俊朗年轻人。 这会儿，手机可没有图片搜索功能。并且当初由于那《新聊斋》是群星出演，林意只是诸多面孔里的一个，不少湾岛记者乍然一看，没认出来。而在仙剑组曲响彻到内时，更多的是听到名字，而没有与人相对应。 林意和俩姑娘就在红毯上停下了一会儿时间，接受着镜头的拍摄。他都能够想到，这些图片用不了多久，就会在唐人公司力量的推广下，出现在内地网上。 这边经过红毯之后。 就走进颁奖典礼现场。 瞅到的现场第一眼，林意有些失望。 因为现场的空间并不算大，整个布置也不花里胡哨。 舞台上有一面类似于电影院的大屏，台下就是一排排椅子排列而成的座位，每排椅子上都贴着名牌，可以对号入座。而在座位的最后一排以及过道两侧，预留着媒体机位。 这会儿，这随着各方音乐人的进入，炽黄琉璃的灯光正斑斓的照耀在这一方空间里。 这是林意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颁奖典礼线下场合，第一次总是新鲜，张着脑袋左顾右盼着。 这仔细一看，林某人就兴奋起来。 他看到了许多MV里的熟面孔，当然，这些面孔于他而言是往昔海报电视里熟悉的，但他对于现场众多音乐人而言是陌生的。 林意一眼看下去，这些面孔里，很多都是上一年度拥有不错畅销的音乐人或唱跳组合。 比如：FIR乐团、范微琪、SHE。 这些人，此刻正三三俩俩站在一起，对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圈内人彼此招呼着。 除了已经到场的，更有很多座位上的熟悉名字，在诸多粉丝中都是如雷贯耳的：像古巨机、梁晶茹、张韶涵、蔡艺林、陈忆贞老师和甜心教主，名牌都显目的贴在第一排，也有像后来扑街掉的小猪等等。 林意觉得，若是拿着一个本子，将这里的名字一个个要下签名，华语乐坛基本上是可以扫个七零八落。 那更让林意挑眉的是，莫得二周，也缺少一些印象里的身影。他早就知道当下的华语圈并不如记忆里的那般完整，当下的金曲奖颁奖典礼现场，更验证了他的心思，换言之，没有的那些人，就是自己的曲库。 正当林意左顾右盼的时候，旁边，招呼声打来：“嘿，林老师！” 林意转头一看，是JS组合的兄妹俩。 其实，并不是本次到来的所有音乐人都是因音乐作品提名进来的，一些本年度有不错作品的也会收到邀请。 这就属于是来露个脸，哪怕没奖，但在颁奖过程中作为热场唱上自己的歌曲，第二天也能见诸报端。 这次跟随林意一路红毯而言的Sweety组合就是如此。 据林意拿到的提名手册里面所言，仙剑组曲里面，是阿桑凭借一首伤感的《一直很安静》进入到提名大名单里。不过，林意感觉大概率要陪跑，没办法，她们由于入行已久，没办法像自己这样去竞逐新人奖，眼前这座位上的一众名字扫下去，他就感觉不报多少期待了。实在是，过于诸神之战呐！ 当下，林意对着JS兄妹俩友好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是将《杀破狼》和《花与剑》两首歌点名让这对兄妹俩唱后，线下的第二次见面。 彼此礼貌的寒暄了下，顺便将跟随一起而来的Sweety组合姐妹俩向着JS组合兄妹俩是介绍了一番。 两个组合，对于人是彼此不熟悉，但对于各自引领一时风头的作品，却是有所耳闻。现在，彼此被一根共同的纽带联系到一起，这跟共同的纽带，就是林意！ 不多久之后。 随着新一批音乐人涌进来，林意看到了在本次金曲奖中受到提名的阿桑。 林意朝着她招了招手，见这姑娘样子，林意问道：“最近怎么样？” 阿桑笑了笑，柔和道：“得益于林老师，老实说变得有点忙，有不少商演邀请我线下唱《一直很安静》。” 林意似是随意道：“忙也要注意节奏，前两天体检，我血检里都有几个指标冒箭头。所以，最大的感受就是，根据身体状态安排行程。” 然后，看着身边的人，说道：“我们都应该注意身体，身体才是事业的本钱。” 这也就是孙泞不在一旁，不然肯定会戳破林意的谎言。他最近什么时候体检了？可不就是在胡诌么？ 但林意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出于对这位姑娘的可惜。前世这位姑娘就挺可惜的因为癌而离世，所以他才会见面时提上这一嘴。 看着仙剑组曲的人就差动力火车，林意有点遗憾：“可惜动力火车听说在搞演唱会来不了，不然咱们代表仙剑组曲的就齐活了。” 说起这件事，刘萍言似想起什么的问道：“林老师，你的那两首仙剑歌准备何时面世啊！” 嗯？ JS兄妹俩、阿桑的眼眸，在这一瞬间是睁大的看向林意。 她们可没参与到《仙剑》的拍摄中去，自是不知道林意在剧组还有《六月的雨》和《逍遥叹》两首歌还没面世。 此刻初闻，心里震撼。 原来，仙剑组曲不止他们各自手头的四首呵！ 嗡—— 说话间，现场突然喧嚣起来。 就见是一个女人走了起来，棕发色的长发披在肩头，不见得她有一线女艺人的那种举手投足范儿气，但现场同在音乐圈子里混的人，不少都是不约而同的上前打起招呼。 视线飘过簇拥上去的人群一瞅，嚯，是陈忆贞老师！ 这就难怪了呵，林意心里了然。 她可是有着湾岛第一女吉他手之称的才女呃，更别谈去年发行的一首《旅行的意义》，更是被众多歌迷捧上了神坛。 林意就看到，现场的明星也开启了追星模式。林某人当然也责无旁贷上前，要了一个签名。纸上的字迹秀丽温柔，如陈老师的声线一般。 ………… 众多受邀者陆续进场之后，下午三点五十。 现场的音响声响起：“各位来宾请就座，第一十六届湾岛金曲奖颁奖典礼即将于十分钟后准点开始。” 彼此都落座后，即将整点的倒数十秒，舞台上的大屏幕开始十秒倒计时。 倒计时完毕后，现场的灯光忽然黑暗下来，旋儿，舞台上红绿黄开始绚烂起来。 随着升降台隐约冒出三道身影，一段熟悉的旋律响起。 你的微笑！ 是的，开场造氛围曲，赫然就是FIR乐团三人组。 还是这个组合于去年四月的著名曲。 林意坐在第三排的椅子上，踅摸着下巴，虽然莫名有种土里土味的感觉，但架不住咖位大呀，还是原声原唱！ 开场舞后，一对颁奖主持男女搭档出场。 林意不认识，听自我介绍是湾岛电视台的著名主持，这上来就是吧啦吧啦的介绍了一下金曲奖的历史。 不过，开场诸多讲话却是没有内陆那么多单位流程。 讲完话，又是唱歌跳舞，这次上去的是甜心教主的《爱你》，教主亲自上阵，带着她的舞团，跳起了MV里那支经典的猛男舞。 这才是豪横呐......林意感慨着， 在座的都是咖位，上去的都不是凡辈。 两支顶咖带来热销曲后，现场氛围势头已经造势出来。 主持人上台，开始一个个报奖。 事关音乐生涯里的荣誉，每一个奖项揭开谜底前，入围的音乐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期待着。 林意是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甚至于翘起一会儿二郎腿。 不是他不关心。 而是在没轮到新人奖前，眼下报出的这些奖跟自己都无甚关联。 颁奖晚会持续进行，一个个奖杯分润而下，得到奖的自然又是感言一大堆。 为了避免过程的枯燥，主办方基本是在三四个奖项后就会安排一个唱跳节目。这个节目表演的过程里，代表仙剑组曲的JS组合第一个出场。 当唱名报出后，坐在椅子上的林意一下子来了精神。 ------------ 第109章：背后的那个男人 刘萍言、曾紫乔、阿桑，这三个人在听到JS组合将上场演唱《杀破狼》时，都扭头看向第三排坐着的林意。 林意翘着腿，正在鼓着掌。 而舞台上，JS兄妹俩各自手持着一个话筒，在升降台上缓缓升起时，前奏声渐起。 随着旋律声，背后的大屏上，开始亮起画面。 刘萍言眼睛一亮，屏幕上的这些画面，正是仙剑里画面的一些集锦。 在这些不断更新的屏幕仙剑画面下，JS兄妹俩是开口唱道： 沉睡了千年的身体 从腐枝枯叶里苏醒 是夜莺凄凉的叹息 揭开咒语...... 歌唱间，屏幕上，出现了一座山峰，山峰上，屹立着一道身影。 转头，正是林意所饰演的李逍遥。手上的一只小剑抛出，刹那放大，林意跃身一跳，只身踩到飞剑之上。 场下，以林意为中心的前后左右，眼神都看了过来，心里想：可不就是这位小哥？ 在场的一些音乐人，开始思索其名字，想到的人，眼神里开始透出一股明亮！ 台上来自于《杀破狼》的歌声在继续，随着每一句词，屏幕上的画面都在变换： 姜明和狐妖在镇妖塔前被一道剑气贯穿； 湖面之上，蛇妖与灵儿间近似螳臂当车的场面； 酒剑仙一柄剑一只酒壶的洒脱； 李逍遥与赵灵儿的相视一笑...... 零星的片中画面，此刻伴随着歌声，在不断的闪现。 这其中就是仙剑组曲公布时，唐人方面给《杀破狼》所配的电视剧版MV，此刻就这般的呈现出来。 那其实，在仙剑组曲在年期的那段时间里弄得很热闹，但现在这些业内音乐人不少是首次从头到尾的听了下来。 其中的一些，在认真听后，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映现在屏幕之上的歌词，打动着一些人，不时跟身旁熟悉人交流道： “旋律编排得很不错。” “这就是唐人那位小哥写的歌？” “他好像是叫林意。” “词写得挺磅礴的，有气势。” 陈怡萱的声线，本身已经在将这首歌那种“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气势给唱了出来。 而画与音也是相配的。 当第二段歌词“牺牲、英雄、宿命、生、爱、燃烧、杀、破灭、黎明”等一系列词语出现时，大屏幕上的画面也不断向刀光剑影的对决转换着，整个MV里都是剑气纵横、人物打斗的场面。 一个字，就是：燃！ 当然，这考虑到不能剧透，所以，其中所有的打斗场面，都只是截选的其中一个画面，这又是吊起了胃口。 直到尾音袅袅，升降台上的JS兄妹组合开始向台下鞠躬致谢。 两位主持人登台，惯例道：“让我们对刚才JS组合的精彩演绎，表示感谢。” 台下坐着的人，跟此前节目表演一样的啪啪啪鼓掌。 完成这首歌表演后，JS组合兄妹俩本次来颁奖现场的任务其实也就完成了。但兄妹俩从后台过道里，返回到座位，想要现场见证林老师能不能拿奖。 颁奖流程继续进行。 其中，份量相当重的最佳国语男女演唱人奖项，可谓厮杀惨烈。 入围的全是顶咖，但奖只有一个，其他人注定要陪跑空手。比如，后来的百变天后蔡小姐，在没有了肥伦的加持下，竞争力简直刷刷掉线。 见证了领奖台上诸神乱战的林意，就挺唏嘘。 又颁发了几个奖项之后。 阿桑凭借《一直很安静》，也获得舞台四分钟的表演时间。 唐人公司的《仙剑》集锦画面，又一次出现在舞台大屏之上。 阿桑的现场功力，表现得挺不错，不少音乐人频频点头，对这首歌予以认可，只不过可惜的是获得奖项提名的这首歌，在诸神内卷里，并没能获得一个奖项。 而在最后的最佳专辑这样的压轴奖颁布前，终于是轮到新人奖里的词曲奖，也是林意获得入围的那一个。 新人词曲是按照作品入围的。 结果，大屏入围的作品里，是呈现出这样一幕： 五首入围作品，《一直很安静》和《杀破狼》占据了俩，正是今晚已经上台演唱过的两首歌，这也是金曲奖一直以来的一种套路：提名作品往往会在颁奖典礼现场表演一下。 而另外三首里，一首来自于港岛，两首来自于湾岛。 等大屏上的入围音乐作品播放完，男主持人走到台前，手里拿着卡片，看了一眼后说道：“最佳新人词曲奖……” 啵！啵！啵！ 周围灯光开始熄灭。 独留着舞台上的一点儿光。 林意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也不翘腿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淡然，然而并不是。 这关键是，主办方，玩得还挺花。 舞台上的三束黄色灯光晃过下面排排座的人群，然后，明明晃晃的笼罩住座位中的四个人，林意就身处其中。这时候，往往旁边的摄影师就会转过镜头，开始怼拍。 四位竞逐这个新人奖的面部表情，此刻都放大在眼前的屏幕上。同在场其他男音乐人的发型都有那么些杀马特不同，林意发型走的是后来男艺人流行的短式背头风，是将整个人的脸型轮廓都展现出来。 几秒后，耳畔就听主持人报道：“林意！” 嗡—— 全场开始鼓掌。 除了笼罩在林意身上的这盏灯外，另外三盏灯熄灭。 男主持人继续道：“我们有请林意走上领奖台。” 林意闻言，屁股离开座位，站起身。 一旁，JS组合、阿桑、Sweety组合五个人，亦是站起身，在这过道边，一一相拥了一下。 每个人，在拥抱之际都是恭喜道：“恭喜林老师拿奖！” 陈怡萱嘴角挂着笑意。 刘萍言拥抱着雀跃的跳。 感性的曾紫乔，眼角已经挂着泪花。 而林意，在接受完每个人的祝福，然后，跨步登上了舞台，就准备开始要拿奖。 结果，主持人又道：“啊，我们也有请刚才站起来的五位朋友上台。” 这让JS组合、阿桑、Sweety组合五个人有点儿懵逼，互相看了看，在主持人的吆喝里，开始是走上台。 一下子，领奖台上的就显得有点儿拥挤。 六个人是站成了一排，将林意拱卫在了中间。 主持人看着台下，笑着道：“大家一定好奇，为什么一个奖，让这么多人上台！” 台下响起了一阵善意的笑。 主持人是解释道：“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杀破狼》、《花与剑》、《终于明白》、《一直很安静》和《樱花草》五首歌相继面世，这些歌，都有着一个共同的词曲者。是的，正如大家心里所猜想的，就是获得最佳新人词曲奖的林意！” 嚯！ 哈！ 台下的音乐人们一阵喧嚣。 尽管心里已经有所猜想，但当主持人在台上证明出来的时候，心里的骚动还是油然而生。 才几个月啊，就五首歌了？ 这可是跟网络上的小年轻歌曲不同，也都经历了圈内唱片公司发行、被证明销量点听率都还不错的！ 即便是作为处于第一排的音乐圈大佬，这会儿也认真的看着领奖台中间站立的这道身影。 一个人带着三个不同类型的音乐组合。 这样的场面，在懂行的他们眼里，是过于视觉震撼。 一刹那，在他们的心里是浮现出了三个字：创作人。 这些人清晰的明白一个事实：音乐圈永远不缺乏会唱歌的人，但缺乏会写歌谱曲的人。 而现在，一个年轻的创作人正在冉冉升起！未来能走到哪一步不好说，但不妨他此刻的光芒在照耀。 咔嚓咔嚓—— 座位之后和过道间的摄像机在不断的咔嚓着，舞台上的这一幕画面被定格下来。 此前蹲守在红毯两侧的摄影师们，这会儿终于是恍然此前风头正盛的Sweety组合姐妹俩陪同走红毯的年轻人是谁了。 金曲奖的奖杯和证书，在湾岛某唱片公司执行总裁的手捧下，拿到了舞台之上。 传达到林意手上后，一旁的主持人问道：“林意，作为一名以演员身份出道、此刻拿到我们金曲奖，心里有什么想说的？” 话筒传递到林意的手里。 林意手握着话筒，看着台下的镜头，来自于不断咔嚓的闪光灯亮不断照耀着眼睛，顿了顿，他说道： “呃，首先先强调一下：我不认为自己是跨界拿了这个奖，也不是以演员的身份来拿了一个音乐的奖项，而是一个音乐人的身份。” “得感谢主办方给了我这样一个奖，肯定了我对于音乐之路的初次尝试。” “之所以说不是跨界，是因为对于我而言，写歌谱曲更像是缘分赐予的礼物。熟悉我的朋友是知道的，这些歌都没有坐在白纸前抓耳牢骚，随着心里和一时的心情，自然的就导出来的。” “在这里，手上拿到这个奖，要感谢诸多听众朋友对这些旋律的喜爱，他们的接受，才让我愈发肯定，这些旋律是被认可的，我可以继续写词谱曲下去。” “然后，还要感谢身边的这些朋友。我是负责提供弹药，但能打出怎样的效果，是需要他们的嗓音去呈现出来的。很幸运的是，身边的这五位朋友打出了绝佳的效果。” “有了观众认可的经历和一众专业素养很高的朋友，现在的我更有信心去创作出一些需要的歌曲出来。” “最后我想说：这会是一个不错开始，接下来，愿意谱写出心中笃定的歌曲，谢谢大家！” 最后话音落下，林意上前一步，鞠躬致意。 台下，哗啦啦的掌声四起。 尤其是林意这第一句“不是跨界来拿奖，就是一个音乐人”，以及的最后一句“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这让台下的诸多音乐人，都感受到台上这位年轻人的勃勃雄心。 场内的诸多机位，注视着林意，除了毛茸茸的录音器外，不少摄影机旁的观察记者，在本子上哗哗写着自己的现场的观察感受。 例如： “#大陆华语新生代力量的崛起#” “#林意，影视音乐注于一身#” “#金曲奖现场令人眼前一亮的仙剑影视歌#” “#是雄心，还是年轻自大#” “#JS、Sweety和阿桑等人畅销曲的背后都有同一个男人#” 等等诸多这些标题引申出来的话题，在湾岛金曲奖落幕之后，随着现场各奖项的各类新闻，是一起报道了出去。 当然，唐人方面是有意识的推送着与林意话题相关的舆论，以此为林意的名声去添砖加瓦。 这样一波新闻被推送进内地文娱圈后，无疑的，是让林意狠狠赚了一波噱头。 具化到林意的博客、贴吧等网上社交平台里，不少粉丝是唱起了赞歌。 评论量最高的，是同名贴吧里，置顶的一张林意短发背头、听闻获奖时嘴角上扬挑起的帅照。 照片是孙泞在现场弄到照片后上传的。 配文四个字：“拿了个奖。” 正因为这张照片里的表情，是引发了诸多粉丝的笑论。 除此以外。 还有从湾岛那边传来的“畅销单曲背后的男人”相关报道，也成为粉丝们与有荣焉的话题。 这其中，随着林意相关热度的不断提升，由他担任主演的《仙剑》剧，在诸多卫视那里的份量，也在攀升着。林意身上，音乐和影视事业，在彼此形成相互的助力...... 而就在湾岛金曲奖中涉及到林意的相关新闻在圈内圈外流传的时候。 回程等候班机的时间里，林意是收到了来自于不少朋友的恭喜和关心。 比如，拍摄接近的尾声的大杨就发来消息打趣般的问道：“林老师你这是准备混音乐圈了？” 大杨在剧组玩手机刷圈子里新闻时，不出意外的是看到了林老师站在金曲奖颁奖台上、手里接受奖杯的照片。她想到林意从《仙剑》拍摄完成后没有新剧动静，反而跑到音乐领域拿了一个劳什子新人奖，所以就有此笑问。 对此，林意是回复了五个字：“两手都要抓。” 与此同时。 远在岛国进行唱跳技能培训的刘茜茜，也是送上了祝福，并笑言：她这边经纪公司有替她打造专辑的打算，届时林老师要不要出出力？ 林意在湾岛金曲奖这种在音乐圈份量十足的重磅奖里拿到奖项，一定程度上是获得了主流音乐圈能力上的一种认可。 如此这般的。 关于唐人旗下一哥拿了一个音乐奖这件事，在这二月里，成为圈里圈外关注量极高的一件事。 ------------ 第110章：三人初读天外飞仙 翌日这一大早。 湾岛金曲奖的诸多现场消息，是见诸于报端和网络上。 镇江，居民小区之内。 冷泠坐在电脑之前，浏览着关于湾岛金曲奖的新闻。 桌子的一旁，散着果丹皮的薄膜纸，姑娘托着下巴，看着照片里的这人手上拎着奖杯，扭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她并不意外师哥会拿奖，在学校教学楼阳台上师哥有时随口哼唱的一些曲调，在她听来，都是挺厉害的。 瞅着屏幕上的照片，她只是觉得，师哥越来越闪光，而自己有些患得患失。 沪都，香飘飘公司内。 谢巧琴拎着包走进办公室，嘴角挂着笑，而老板的开心员工是都看在了眼里。 这早上的茶水间里，挨个儿冲茶间，有员工问：“今儿谢总咋一早就笑容满面的？” 旁边员工诧异：“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小老板昨晚在湾岛拿了一个奖，报道都出来了。” “哈？” 议论声里，同事拿起手机，关注了一波自家公司小老板的最新动态，尔后感慨：“这要是混出了名头，咱们公司不就有了自家代言人？” 一旁人闻言，深以为然。 在京城，玩音乐的时而三五一成群，新鲜出炉的湾岛金曲奖获奖名单，就成为时下热议的对象。 在一座私人茶楼里，一个摇着扇子的高胖子看着报纸上代表内陆获奖的年轻人，评价道：“这位年轻人的发展势头挺靓的呐！” 旁边的朋友点头道：“是挺靓，这前前后后都已经有六七首歌了，前后时间都挺短，风格挺迥异的。” 高胖子看着报纸上的照片，又说：“风格迥异就是没找到一个发力领域，他有的词还是学得有文采的，现在年轻人的卖相，可比咱们玩乐队的时候卖相要好喽。” “人家就不是专职搞音乐的，是拍电视的。” “戏子搞音乐？还能得奖？” 摇着纸扇的高胖子这下诧异，自己当年在校就玩得比较花，结果，这后浪还挺凶猛，跨界玩得也挺溜...... 就在这各方的关注里，在港岛转机后的林意，重新踩到虹桥机场的地面上。 出口大厅里，林意手里拎着行李箱，而在助理孙泞的手上，是多出了一个小型行李箱，里面盛放的正是金曲奖的奖杯和证书。 唐人的公司车就停在外面。 但林意出现在出口通道前时，愕然发现是有不少人涌现在那里，还在不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他的脚步不自主的放慢。 但旁边的助理孙泞是道：“这些都是欢迎你的！” 林意诧异的问道：“我能有这么多粉丝自发来接机？再说，他们怎么知道我今天这会儿回来？” 以前，林意一直不明白那些明星艺人出现在机场等公共交通场合时，一堆粉丝怼在出口外，结果艺人匆匆而过的意义在哪儿。 结果，就听一旁的助理孙泞解密道：“行程是公司有意识的挂出去的，至于人嘛，有的是公司看情况组织的，他们大多是沪都这边你的粉丝团，待会儿你注意跟这边互动一下。” 孙泞是叮嘱的说道，反正是自家人，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林意一听，恍然的点了点头。 真相了。 他就说，就算是铁粉，没有人组织，又怎么可能成群集聚的赶赴而来，蹲在外面吹风。 在没有走到人群前时，林意是吐槽道：“这种公众场合组织粉丝迎接，有什么意思？还堵塞其他人的交通。” 孙泞闻言却是摇头反驳道：“仪式感这个东西，还是需要的。这圈子里其他艺人出行有这样的配置，咱们没有，就似乎是被比了下去。” 林意抿了抿嘴，等人走到跟前，这前来迎接的粉丝们是热闹喊出林意的名字。 林老师伸手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按照孙泞刚才场面上的交代，互动了一波，然后坐上了门口的公司车。 七万八绕，回到公司后。 嘭嘭！ 刚从电梯里出来，唐人的公司员工就在两侧拉响了纸炮礼花。 彩色斑斓的纸花到里，蔡总助率先上前：“来，让我们欢迎林哥获奖归来。” 于是，林意这一回来，头上就沾满了礼花，迎面着公司的掌声。 热闹里，蔡老板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虽然这是个音乐奖，但人是咱们唐人的，这也算是咱们开年后诞生的第一个荣誉了，辛苦！” 气氛很欢愉。 聊天之际，林意也是让孙泞将奖杯和证书拿了出来，唐人的员工传动摸着，很稀罕。因为公司里面尽管不缺奖项荣誉，但影视公司里见到一个音乐奖，是让很多深资历员工感到了新鲜。 ............ 翌日早上，沪都薄雾蔼蔼。 老妈在推开门道：“起床了，早饭在桌上，自己吃啊。” 林意人闷在被子里：“知道了。” 老妈又强调：“不许不知早饭，知道嘛。” 林意嗯了声音。 临走去公司前，老妈想起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林意心里踅摸了一下时间：“也就这几天吧。” 谢巧琴嘴里嘟囔着离开了，大概说的是：这上的什么学，天天往外跑。 等老妈去公司后，林意躺在床上又是半晌，等一睁眼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多钟头，就这还是膀胱告急才醒来。 醒来后就是光溜着大腿从被窝里出来，匆匆跑到卫生间里放毒，助理孙泞进门时，就瞅着这货赤条着大腿站在洗漱台前刷牙。 孙泞责怪道：“外面人家穿羽绒服，你这是在过夏天啊！” 林意嘴里泡沫吱唔着，漱完口，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休息的。” 孙泞给自己倒了杯水：“公司那边，来人了，蔡老板让你去见一见。” 林意坐下来道：“这来人关我何事？” 孙泞就说：“是你新剧的搭档。” 林意眉头一挑，哦，这是林衣晨到了？ 他吃着早饭，边吃边道：“我这刚从湾岛回来，早知道，在湾岛那边搭个伙一起回了。” 孙泞摇头：“人家跟我们不同路，听公司讲，人家是过来走完了通告，才安排的这边行程，过来试一试服装，这样好让服装部看一看真人穿上的效果。” 林意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早饭，然后就往唐人公司而来。 就在他一路往公司这边赶赴之际。 此时。 唐人公司，在蔡老板的办公室内。 蔡老板的面前，正坐着一位年轻的姑娘。 其实，公司每次拍新戏、选新角，蔡老板都会与主演见面，亲自接待，这已经是形成她的一股行事作风。 从湾岛过来的林衣晨，这会儿半个屁股坐在沙发边，双手放在膝盖上，身板儿挺直。面对来时自己公司特意交代的这位唐人女老板，脸上稚嫩的林姑娘，脸上有些紧张。 一开始的交谈，几乎就是蔡老板问，林衣晨在答，并不会主动的讲话题。 这时候，往往就是蔡老板显示亲和力的时候。说实在，众多场合里组织强势的蔡老板，在与新人见面时，往往能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受，让初来乍到的姑娘不断打开心扉。 这说话间，接送林意的车在公司大楼前停下。 坐在落地窗前，眼角余光看到的蔡老板，面对着眼前的姑娘，笑着道：“你的搭档过来了。” 林衣晨眼里露出一抹好奇，从湾岛启程之前，她是听说唐人这位公司一哥刚拿了个音乐奖的，这在演员圈子里都成为一种奇谈了。 蔡老板笑着起身，拿起一旁的电话：“林意上来后，让他来办公室！” 这边。 林意从电梯里出来，正在和老胡同学聊两句。听到总助通知后，就径直来到办公室。 嘟嘟嘟—— 敲门身后，林意踏步而进。 一眼就看见蔡老板面前坐着一姑娘，肩膀瘦削，腿型修长，下半身牛仔裤，上半身在室内穿着一件黄绒绒的毛线衣，领口很大，衬托这本就小脸的脸蛋更显小了。说实话，林衣晨在艺人里算是小脸的代表。 你看我，我看你，林衣晨也在看着这位在演员圈里颇有才名的男艺人，长手长脚，俊朗高个，很硬气，加之刚获得过音乐的奖，在她的眼里，就有一层光环。 林意率先招呼道：“蔡总，这位就是将要饰演小七的林小姐？” 姑娘家友好的站起身。 蔡老板在一旁看着道：“你们俩没见过面，不过看这样子，是都有认识？” 林意笑着说：“《飞跃情海》可是入围过金马奖最佳女主角的，在校时，有幸看过。而且，我们姓一样。” 林衣晨闻言，有些小高兴，自己参演过的作品被看过诶。 然后，听林意“同姓之论”，也一下拉近了些心理距离。 蔡老板喝着茶，心里挺感慨，自家这公司一哥怎么每见一个艺人，都能点出对方的作品，这功课做得就挺好嘛。 当下，放下茶杯，对着两人道：“今天你们来定妆照，按照公司的计划，在四月份左右就会通知进组。这二月到四月的几个月，你俩作为剧里男女主演，彼此剧本要熟悉。林意你应该是有经验，这仙侠题材的刚饰演过，所以要带动着搭档去尽快熟悉。” 林意坐在一旁说：“这人家在湾岛，我开学后得去京城，这地理位置上也不搭啊。” 蔡老板于是道：“所以，我才是让人家在你一回来后就来这边，趁着这几天，你们先熟悉。再怎么样，林意你这边需要在开拍前的半个月就请假回来。” 林意点了点头。 中午，在唐人的员工食堂里，林意、林衣晨、胡戈三个人开的小灶。 而从下午开始，公司方面，给三个人送来剧本。 初稿林意此前就看过，这会儿翻开精修版一看，是在众多的人物对话环节做出了修缮。 先是翻着一看，林意心里最大的感受是：唐人版的天外飞仙，与其说是神话剧，倒不如说是一部偶像剧。 饰演要求没有《仙剑》那么的波荡起伏，对于自己而言，是能够以一种轻松状态去胜任的。 在这看剧本的三人小空间里。 见林意合上剧本放到一边，老胡同学问道：“林哥，你看好了？” 林意呼出一口气说：“应该说是看完了。” 看好，跟看完，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老胡同学一如既往的逐字逐句看，不过他知道林意以往对于剧本有着令导演认可的见解力，当下就笑着道：“林哥，我们里面要是有不会演的地方可是需要你讲戏的。” 林意卷起剧本道：“轻松的状态去自然的演就好，这个剧本，直白一些，嗯，就是打着神话的幌子在古代谈恋爱。你跟我的戏份，大多都是如此。” 扑哧—— 听闻此言，坐在一旁的林衣晨，没忍住笑出声。见旁边人朝自己看来，又重整了脸上的表情。 老胡同学是撇撇嘴，这话也就林意敢去说，要是自己这样去评价，大概要被编剧大人视作为目中无人。但眼前这位就没有这样的困扰，据他在公司所听闻的，编剧组在遇事不决的时候，都时而向林老师请教的，所以林意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在自己评价自己了。 这样，三人组的剧本围读是进行了一周。 一周的时间，摆在这儿还尚有些短的，所以剧本围读也没有过于深入，彼此之间主要是熟络了一下剧中角色的交情。 小圈子的剧本围读，蔡老板和李总导都没有参与进来。 主要是忙。 忙着敲定《仙剑》的首播版权售出。 基本上，有意接触的卫视平台都已经是搭过线的，现在，就是一个价格是否谈得拢的问题。 因为这次由于《仙剑》里动用了不少湾岛鲜肉，所以，对于唐人而言，湾岛也是一个可以去攻略的市场。而相比于内地有电视台众多的缘故，相比之下湾岛那边地方小，电视台也不是以区域为划分，所以决定得最快。 而决定的湾岛那边播放平台，就是：湾岛中视！ 体量足以覆盖整个湾岛。 至于内地播放卫视台，林意没有等到，因为这开学日是近了。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随着湾岛那边播放权售出，公司资金进一步回笼，蔡老板是在林意回校前，将当初《仙剑》饰演的未付片酬给结清了。 ------------ 第111章：京城买房 按照当初的出演合同，在仙剑里林意的片酬是一万一集，一半片酬在饰演完成杀青后给付，一半需要在播放权售出后再付。 现在，唐人这边履行了合约。 走完会计手续后，钱支付到了林意的银行卡上，他就揣着这笔钱以及积攒下来的通告费，回到了京城。 二月下旬的京城，肃冷依旧。 难得是大白天抵达的灰机，一身便装的林意从机场出来后，没有打车，也没有坐地铁，而且经过机场大巴摆渡后，一路坐上了汽车。 见证一个城市开发变化，一个最直观的方式就是坐公交车，事实上每个公交站台的设立，都是一个区域里的地标性建筑。 这从郊区机场一路往市里前行的路上，窗户边的林意就感受到这更迭的变化： 首先是公交站台，印象里机场市区公交线的路边站台都是些敞篷的，这不知不觉的，已经是能够遮阳挡雨。 其次是道路，坐在车上，明显感觉没有那么颠簸，不少地方还在大刀阔斧的造高架、拓路宽。 不过，最大的感受还是鸟巢在一片平地上的从无到有，作为一个从零三年底开始奠基动工的奥运建筑，每次公交车经过时，它都在不断地向着一旁巨大示意图成型。 当然，公交驶过一刻时看到的当下样子，还是有那么些潦草，就看见一个个钢结构七横八竖着，挺有这建筑名字的直白含义。 而在鸟巢建筑工地的一旁，还有着一个倒计时牌，上面挂着距离奥运会的倒计时间。 不断地有城市变化在公交车窗前闪现。 林意就这样坐在车窗边，看着这城市街景的流淌。 中午时分，中途换了两班公交车的林意，是抵达到传媒大学的校门之前。 走在学校路上，林老师如今已是校内知名人物，不时有相伴而过的女同学举起手机“咔嚓”的抓拍，社牛一些的，干脆就走上来要合拍了。 一路合拍后，林意回到寝室。 寝室里，新学期，林意是第三个抵达，来得晚的，自然还是两个家就在京城的土著。 看到林意进来，室友第一句就是问：“呀！林哥，这次准备在学校待几天？” 每个学期，室友们都已经是习惯了林意时而消失的状态。 林意给每个人都带了来自于自家生产的香飘飘奶茶，当下分发着。 晚上，抵达至此的室友们，没有在校食堂吃，而周边的小店，也随着重新进入新学期开学状态的校园，而热闹起来。 女生寝室处，冷泠已经是提前一天抵达了。 当晚，同样跟室友在外进行着开学首聚的冷泠姑娘，正吃喝玩乐间，是收到了一条讯息：“明天有没有时间？陪我出去买点东西。” 这可是第一次师哥主动要陪同卖东西，冷姑娘当即回复：“有时间，刚开学，肯定有时间！” 翌日，一早。 寝室里，冷泠闹钟一响后，啪一下就坐了起来。 洗漱完后，两人在校钢琴湖畔碰头。 冷姑娘哈着冷气，问道：“要买什么东西哈？要这早上的？” 林意挂着单肩包，就说：“要买一个大物件，走着！” 这货迈开长腿，期待的步伐跨得很大，冷姑娘小跑着一路跟上。 在校门口的对面，两人进入地铁口，冷泠就跟着林意后面一路转乘，等重新从地底出现时，眼前就是一栋栋玻璃高楼。 冷姑娘打量了一下：“这里是金融城？能买什么东西啊！” 林意叫了一辆出租：“还没到呢，还有五公里多。” 出租越走越偏，姑娘就听林意报了个“鹏润家园”的地名，不过她倒也不怕林意给她卖了。 而从出租下车后，看着眼前并不热闹的楼盘，姑娘脸上懵逼，不见得这儿有商场的样子。 结果，肩膀被拍了一下，就听林意讲：“就这儿了。” 姑娘张着嘴巴：“啊？这儿要买什么呀？” 林意双手揣着兜：“买房！” 姑娘震惊脸：“啥？” 脸上恍惚跟着走进售楼处。 此时鹏润家园的售楼处，可怜兮兮的几个员工值守在岗位上，只在聊天打屁。 由于自家老板大概率要在牢狱里扑街，当下的成交量有些感人。 这会儿，看着一对年轻男女走进来，积极性只能说是正常的职业操守。 对于这些员工来讲，他们已经习惯了这平日能过来看房客，都是在中介那里看到鹏润这边相比于其他地方便宜一些的房价后被价格所吸引过来的，而这些人往往听说这里的开发商黄老板身缠官司后就会扭头离开。 看着林意和冷泠走了进来，销售处的员工们窃窃私语道： “这次来的挺年轻嘛！” “别是小两口？” “不像，看眉眼间人家还是一姑娘。” “这么年轻，拿得出钱？” “嘘，小声，人靠近了，别都站着不动啊，谁去？动一下！” 半晌，其他人不愿动，主管叹了口气，公司老板都朝不保夕，楼盘这边都有点人心惶惶，无奈之下，她是自个儿上前，礼貌问道：“先生，买房么？” 销售主管承认自己只是抱着场面的问法，结果，反馈却是让他出乎意料的惊喜...... 片刻后。 林意来到鹏润家园内的小高层前。 他这会儿看的是小高层，一层是有两户人家，楼梯很宽敞，三个人并排走都还有富余，不像后来随着京城地皮飞涨后，开发商恨不得将楼底做成恨天高，以压缩出更多的住户数。 小高层没有电梯，但预留了加装电梯的地，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楼盘本身设计所考虑的未来性。 撇开黄老板本身而言，他在这片楼盘开盘时是说：“鹏润要成为未来的楼盘标杆，现在的南二环在未来京城大发展的情况下，一定会成为重要区划，所以我们要朝着十几甚至二十几年之后的房子去设计，购买鹏润就是购买未来，四千不贵。” 按照之后的城市发展轨迹，事实证明当年首富的眼光是毒辣的。 只可惜，本地土著看不上楼盘的荒野，外地京漂也拿不出或舍不得拿出这么多钱来买，结果资金链崩殂的黄老板就麻爪了。 眼下，这一路上楼。 旁边的售楼处员工掏出钥匙打开门。 林意不喜欢买东西时有销售员工在旁边叨叨，何况他就是奔着买来的，不需要销售员工跟蜜蜂似的在耳边推销。 这让跟着前来的售楼主管跟憋了什么似的，就挺捉急。 至于林意一旁的冷泠同学，已经相当懵逼，她从没有想过师哥所言的“出去买点东西”，竟然是过来看房，这会儿整个人是懵逼的，下意识的跟着前面的林意走。 林意进门后，就开始打量着这小高层的布局。 交付的标准都是毛坯，需要购置者自己去装修，但好处是，墙面的质量可以看得到。 比如这两天，京城迎来了连绵肃冷的雨水天气，而由于使用了水准不错的防水层，这会儿并不见墙体渗水。 格局也是清晰的，三间卧室，主副两个卫生间，另有一个十五平样子的厨房和一个挺宽敞的客厅。 林意问道：“这面积是多大的？” 一旁的售楼主管呼出了一口气，终于有自己说话的余地了，当下就道：“这一栋小高层每一户都是标准110平的，户型设置得很科学。” 主管还要接着说，但林意脚步已经动了起来，用脚步丈量着每个房间。 他的步子走得十分的精神。 鹏润家园啊，属于典型的“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的楼盘典型。这黄首富以超前的眼光开发这片住宅区，让后来这边区域是成为了看上去“看似平凡”的富人区，能住在这里的，无疑不是身价大千万。而就在黄老板进去、市场看到这片楼盘又重新启动开发后，价格就蹭蹭蹭的上飙着。 林意把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心理念叨着：这儿是主卧，这边可以次卧，阳台这边可以弄个吊椅，晚上吹着风…… 心情愉悦的林意，站在阳台上，拍了拍冷泠的肩膀，问道：“你觉得这边的房子怎么样？” 啊？ 姑娘家懵逼的抬起头，她从进来就有些思维不在线。 至于一旁的售楼主管，听闻这话只感觉心里是颤抖了一下。 这哪里跑来的二代公子哥啊！ 眼神看向冷泠时，不禁又有些别样的心思：这要是换成自己会多好？ 林意看着外面淡淡的雨水天，就感慨道：“这要不是开发商老板进了局子，这就是二环圈径里质量很高的楼盘！” 陪同看房的售楼主管听了这话，赔笑着就道：“我们鹏润真的物美价廉的，虽然现在社会上有些言语，但不影响楼盘的。不瞒先生你讲，我们之前有售出的业主们上过访，咱们这可是京城，维稳是首要，有上面说要让城投接盘的，放心买！” 对这种话，林意就呵呵。 这话售楼经理都不知道对多少人讲了，但风声始终只是风声，只要当下这楼盘之主黄首富的事情没尘埃落地，敢进鹏润家园这盘子里进来搏一搏的人，就很少！ 正当售楼经理以为这单大概也要黄掉时，结果，林意一拍栏杆：“行，买了！” ………… 当天晚上，林意和冷泠两个人回到学校。 在昏暗的校园小路前分别，冷泠精神不在状态的回到寝室。 进了寝室之后，室友们正在讨论最近大火的韩剧欧巴。瞅着冷泠进来了，就问：“今儿你跑哪儿去了呀？开学这没两天，就没影儿了？” 冷泠本想说出自己亲眼见证的震撼，结果，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如今，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身边的舆论，她都没说自己跟林意走到一块儿呢。 坐在椅子上恍惚了会儿，冷泠打了些热水，趴在桌子上烫着脚，心里有些纷乱： 师哥今天怎么会突然买房子啊？ 买房子还特意叫自己过去！ 那么一大笔钱，定金说付就付出去了！ 一套房子，怎么也要五十万了吧！ 最关键的是，听话里话外讲，开发商老板好像都进去了，这房子能买么？ 这样的一个个疑问与震惊，随着水盆里的气泡而不断的上下着。 而今晚这一夜，注定是让姑娘家辗转难眠了…… 翌日中午，学校教学楼的阳台上。 林意大快朵颐，手里握着一套鹏润家园的房子后，一直心心念念薅一波这楼盘羊毛的他，终于是在今天付诸了行动！ 冷泠心里有着心思，吃不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突然买房子啊？” 姑娘脸上，全是挂着困惑。 唔……估计忍了一晚了吧，林意脸上笑着，但他也不好直接这样说“我知道这房子以后涨二十倍不止，现在入手，含泪血赚”类似话。 想了想，脸上认真道：“总得毕业后给咱们找个落脚的地方，你不是说以后有打算考总台的编制么，没发现从鹏润那边到总台其实挺近的么？” 姑娘咬着筷子，皱着好看的眉头：“你想得这么远的啊！” 心里，还有种滋润过心头的感觉。 林意语气铿锵：“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冷泠紧接着说：“可是，昨晚回去我查了开发商，这位黄老板好像在司法上很麻烦诶！” 她就是再小白，也知道“商家不靠谱的商品不能买，不然售后没保障。” 林意闻言，笑着搭上姑娘家的肩膀：“我倒不是相信商家和那位销售的承诺，他们都算屁啊。而是相信，没三年可就是奥运了，这能在外国友人往来的二环内留下这么一大片烂尾工程么？京城物价一年一个番儿，能烂尾的一大片地儿？” 他这也就是说着容易，但是很多道理都是从后来的历史往前推，很简单。但身处其境之中时，却是很能拨开看似浅显的迷雾去看到历史发展的规律。 就像冷泠现在听了林意的解释，并没能打消心里的忐忑。 可是能怎么办呢？ 钱都已经花出去了。 姑娘苦着脸，年少的她单纯的只是心想着真要是烂尾了，只能自己养家了。 谁让自己喜欢他呢…… ------------ 第112章：悄然而至的高胖子、老狼和他们的圈子 学校教学楼的天台之上。 思绪纷飞的冷泠，低头开始干饭。 很大口的吃。 冷泠心里决定了：由于师哥做事太跳脱，决定完就下手，总有种不稳健的感觉，所以自己还是努力学习，用传媒大学与总台的天然联系，找一份稳妥的工作，以作为保障。 咳咳—— 事实证明，吃饭要专心。 心里胡思乱想的冷泠，一不小心下咽时呛住了，囫囵了好几口汤才缓过了神…… 一晃眼进入到阳春三月，气温回暖，万物复苏，在电视《动物世界》栏目里，照例是响起了赵老师那醇厚的声音。 在京城传媒大学的林意，静极思动，发消息给后海洞窟酒吧的小哥，准备打造了一台名为“春之序曲”的驻唱会。 嗡—— 活动的牌子一经挂出后，酒吧设计的百人座位一票难求。 对于座位席的渴求，不仅是观众，更多是有来自于这后海一条街上的驻唱歌手们。 如今林意，在这些后海驻唱中已经算是一个传奇：同样的驻唱出身，但已经是获得湾岛金曲新人词曲奖。而随着洞窟酒吧成为林意的常驻地，酒吧本身也成为后海一带最具吸引力的一个品牌店。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尤其当成功的案例就在身边时，诸多在后海美名其曰搞音乐的这些京漂人仿佛又找到努力的未来光亮。 因此，挂牌之后的酒保小哥就很忙。 植树节这天。 洞窟酒吧“春之序曲”的驻唱会正式拉开帷幕。 林意在驻唱台上，底下人头密密麻麻。 众多的人群里，在一个吧台处，两个脸大、戴着帽子和墨镜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面前摆着些小酒，时而小声的交流道： “这氛围倒有点像英格兰地区的酒馆。” “英格兰那里不是有家叫什么的酒吧，不少玩音乐以在那里获得演出时段而引以为豪。” “没想到，这后海野生野长的酒吧里，也能培育出一个主儿。” “咱今儿也来听听，新一代校园里成长出来的人物，是怎样的一种调儿。” 啵—— 打火机的声音响起，炽红的烟头燃起漂浮的烟雾。 这角落里的烟雾缭绕间，驻唱台上旋律响起，林意是在用面前的键盘弹奏出他为词曲人的一些公开发行旋律。 在全场绝大多数人都是林意粉丝的情况下，旋律在洞窟酒吧内响起的一刻，在这一方空间内诠释了什么叫做“一呼百应”。 驻唱台上，掌控全场之际。 林意的眼神扫视着台下。 忽然。 他的眼神停留在吧台前的两个男人身上。 倒不是两人奇装异服吸引到了他，事实上当下的京城年轻人，尤其是在这后海酒吧街逛的，不少都有这打扮，仿佛就是“墨镜一戴范儿自来”。真正让林意目光流连到他俩身上的，是旁边一胖子实在符合他在后世一档用其名字命名的节目。 就见这屁股面儿比酒吧高脚椅都大的胖子留着用其名字命名的发型，大饼脸，尤其挺范儿的摇着手上的纸扇。 这种种特点加诸于一身后，驻唱台上的林意眼皮一抖，这很难不让他想到一个：高肖松！ 自己要是没猜错，就应该就是那位写出“生活不止眼前苟且”的高胖子。 至于他身边的一位，林意留意了半晌，脑海里跳出了一个名字：老狼！ 那个唱着“同桌的你”的老狼，典型的“校园民谣”代表。 没想到，倒是把这两位音乐圈有名有姓的给吸引过来了......林意心里感到大为意外。 林意是真意外了，按照自己在另一个时空里的网络八卦，这两人应该为“民谣和摇滚”之争，差点儿上演桌椅全武行，从而陷入友情危机期。 难道，这会儿，两人已经是走出基友危机了？ 林意在台上唱着，当即，心下有了计较。 于是，在唱完口头上的这首后，林意使了个眼色，示意平日里在这边驻唱的女生上台。 当下，人前打了个圆场后，将驻唱台的舞台暂先交给了平日里在这边驻唱子的女生后，林意下来后快速换了套衣服，然后来到吧台前的两胖子边。 靠上跟前了，就打着招呼道：“见过高老师和狼哥！” 高胖子和旁边的老狼，两人对视了一下，摘下眼上的墨镜，神奇道：“我俩特意戴了这帽子和墨镜，这都认得出来？” 林意伸手指了指高胖子手上的纸上，没说话，心里吐槽着那你这手持一把纸扇、这标志性墨镜都遮不住的大饼脸，加上自己这有意识的关注着下面人群，想认不出来都难。 啪！ 高胖子一收手里摇摆着的扇子，得，还是自己手上一向在外装杯的物件儿暴露了身份。 不过，两人都已经是巨老炮儿了，并没有被捉现场的举止无措。 他们俩今夜之所以会来这洞窟酒吧，一方面是这两天就在后海这边感受生活，正好就听到了后海一条街因林意开驻唱会而引发的圈子议论；另一方面金曲奖的影响犹然在影响着音乐圈，不少圈子里的创作人都在名单上看到了新人词曲奖获得者为林意！ 当下，熟络了一会儿后，林意邀请道：“我在这后面有个音乐工作室，没有人打扰，两位老师要是不嫌，可以去坐坐？” 新人金曲奖的音乐工作室......老狼眼睛露出好奇色：“走着。” 三个人穿过人群，林意在前面带路，一路来到音乐工作室。 咔哒！ 林意打开了门，点亮里面的灯。 录音棚并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装潢很精致。 高胖子眼睛里露出一些意外，因为在他面前，整个录音棚大量采用了木质装潢。木色很润透，他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有一种来自于黄花梨的气味。当然，也就只是一点儿意外，在圈子里论顽主这地位，他自认为没几个比得上自己。 不过，在高胖子看来，年轻人里就讲究这种古色古香的，倒是挺少。 老狼仔细的看着这方音乐工作室的布置，在墙壁上，他看到了一本签名册，上面有不少咖位的签字。 林意注意到老狼的目光聚焦到签名册上，他是介绍道：“上面就是十六届金曲奖上一些前辈的签字。” 高胖子又摇着扇子道：“别人集邮，你集名？” 纵然高胖子怼天怼地，甚至能在去年告赢十九家媒体、拿到几十万名誉赔偿款的战斗力狂人，但是对于签名册上一些乐坛前辈，也保持着基本的尊重。何况，甭谈这么多浩浩荡荡的签名从哪里弄来的，能将这么多名字给汇到这么一大本册子上，俨然已经是一种本事。 瞥下了这茬后，老狼的目光就瞅着墙壁上是挂着一把限量版的手工吉他，认出了牌子后，当即就见猎心喜道：“这把琴，我能试试么？” 林意点了点头。 一旁的高胖子，在那些年潇洒的青春里，也曾组过乐队的，在老狼将墙壁上挂着的这柄吉他拿至跟前后，也是将牌子认了出来。 心里是有那么点儿咋舌。 这一把琴怎么也得七八万了吧，虽然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这点儿钱是不放在眼里。 这价格在琴里虽不是最昂贵的那一批，但对于一个在校学生而言，能拥有这么贵的吉他，玩得可以自己当年潇洒多了。想当年，自己组乐队时，那可是都得号召全校女同学集资捐款的。高胖子心里对同为校园时代的这么一对比后，有那么些感受到时代的差距。 这时候。 老狼手指已经在吉他弦上拨弄了起来，弹奏的是另一位好友的代表作：《虎口脱险》。 作为一代人白衣飘飘的青春，手艺上的功夫是十足的，旋律上来后，老狼又开口唱了起来。 林意感觉到：这就是恣情的一个人。 兴致所起，随兴而为，生活得潇潇洒洒！ 一曲后，就聊起了天。 高胖子是挺好奇的问道：“年轻人里，你也是出了不少歌的，但怎么还没看到你有出专辑的打算？” 林意是说道：“还没准备好，盗版也太猖獗。” 盗版？ 听闻这个词，高胖子和老狼二人，深有感触。 当年，两人做出校园民谣专辑，本打算以此积累一点小钱钱。结果，专辑是做出来了，听众们也十分的认可，市场也很欢迎。但是呢，盗版专辑的印发出售居然比正版速度还要快！ 没办法，高胖子当年带着专辑合作方，挺有黑带老炮儿作风的将大中盗版商约到一块儿，来了场正版盗版间的谈判。唇枪舌剑后，谈判的结果就是：双方约定，盗版商给面子让高胖子和他的正版卖先卖上三星期。 这就很无奈，每个在音乐圈子里成长起来的音乐人，在发展初期都必须是被动的接受一波来自于盗版商的剥削。 老狼就很恍然的说道：“那么，这就是你选择先在影视圈里发展的原因？” 说完，他看向旁边的高胖子。 某种程度上，这一大一小倒是有些相同之处：都搞音乐，同时，又对影视有点想法。 所不同的是，身边老友搞了部号称是“最美丽的城市，最新锐的探索”电影在国外是整了几个野鸡奖，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直接上镜在影视道路上已经搞得风生水起。 被老狼提了这么一嘴的高胖子，看了眼林意，没曾想，自己与这位年轻人在玩的方向上，居然还挺有重叠之处。 对于《新聊斋》，他也是看了两眼，主要是出于对《聊斋》这二字所代表的志怪故事体系，看完后，当时还评价了八个字：胡编乱改，不知所谓。 不过，这收视率却是爆了。 彼此这样聊了聊后，临别前，高胖子忽然说了句：“这个年纪里，你是我第一个看不大透的，过两天咱有个烧烤聚，你要不要来玩玩？” 诧异的林意，点了点头，应下了。 等人走后，酒吧秦老板过来道：“我这小店，咋还是来了这两位咖？这要是露点风声出去，我这小店格调不直升的。” 尽管高胖子社评不佳，但文化帽子一戴，架不住买账的人多。尤其在当下，这要是摆张高胖子莅临某某地儿的照片，那一定是可以吸引到其拥趸过来打卡的。 林意也感慨，他也意想不到。 不过，这既然受到了邀请，倒也想看看老炮儿们的圈子。 ...... 两天后。 林意是应邀来到XC区一栋雕梁画栋的园子，人工湖假山，一应俱全。地方很讲究，不知道这帮子老炮是怎么能搞来作为聚餐地儿的。 等近了前，就看到一个戴墨镜的哥们正在摆弄烧烤炉，洒辣椒面的动作很是熟稔，林意看着这位烧烤哥挺脸熟，但愣是想不起来。 挠了挠头，他摆出一个后辈的姿态。 老狼充当起了介绍人的角色，当下先向众人介绍起林意：“这位就是刚在湾岛金曲奖上拿了个新人词曲的那个，去年底一口气整四首的年轻人。” 圈子里的人，抬眼打量了眼林意。这么年轻能整出几首歌出来，有点儿东西。 然后老狼就向林意是挨个儿介绍说： “这位，宋科，你音乐室角落里的那张《青春无悔》，就他和高的压箱底。” “他叫林振宇，编曲上有点东西。” “那个弄烧烤的，是豫东...” “……” 老狼这每介绍一个，林意就咯噔一下。 要说见到这些“校园民谣”界最资历的一群人不激动，那肯定是假的。 尤其是烧烤摊前显得颓废的豫东，大才子啊，看着眼前这精神状态，只能是叹息那场车祸致死案是始终不能让其释怀。 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将“校园民谣”这个板块推向了高潮，然后又被一呼而上的资本撕扯得七零八落。他们塑造了一个校园白衣飘飘的巅峰，但也再无了来者，应该属于是众多八零后们逝去的那片青春了。 林意挨个儿问了个好，尽管这些人已经不火了，但怎么说呢，过往摆在那里，都已经是混成了老炮儿，有的人扑街了，可是在圈子里说句话倒腾点人脉，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 第113章：夺一半笋 雕梁画栋的庭院，围拢住一方绿意盎然、蜂鸣蝶舞的四合院落。 头顶是蓝天白云，脚下是青石草悠，面前有一方斗碗大小的假湖泊。 这春天深处里，与一方庭院景色相反的是，一群老炮在烧烤摊前烟熏火燎，啤酒罐儿是滚落在角落里。散落在地上的竹签和碎屑在移动，成了密密麻麻蚂蚁们的饕餮盛宴。 这种聚会氛围倒是很肆意，难怪乎这几个哥们都肚大腰圆的……林意在心里暗想着。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老炮儿们喝着啤酒、烤着羊肉，愣是把悬挂在架子上的半扇儿羊一刀刀给剃成了骨架。 吃喝间，对于这个民谣小圈子而言，自然也少不了兴致所起后的引吭高歌两曲。 什么都唱。 并没有局限于他们自己以往的作品，风格也不单单是他们赖以成名的校园民谣。 曲中，作为圈子里新来的，一把吉他是递至林意的手里，高胖子道：“规矩，新人入场，来一首。” 林意放下手里的竹签道：“昨晚我的歌可都唱过了啊，都听过的。” 高胖子骚包的撩过风吹过的半长发，说道：“无碍。” 林意却是想了想，起身在旁边的水龙头处洗了洗手，回来道：“要不这样，这些日子里有朦胧的想了几句词，诸位老师给点评点评。” 高胖子眉头一挑，示意开始。 林意拿过吉他，心里找了一下感觉后，拨弄起琴弦。 尔后，在进入一个调儿之后，是开口的唱道： 妈妈坐在门前 哼着花儿与少年 ...... 在临别的门前 妈妈望着我说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 林意只是唱了一段，其中有的地方，是故意的含糊着用“哼哼哼”给哼了过去。 但是不妨在座的这一圈儿曾经崇仰白衣飘飘的老炮儿们在听到“花儿”、“少年”等这样的词儿时，脸上原本“听听现在年轻人能唱出什么样词儿”的态度，变得饶有兴趣。 特别尤其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这一句在他口里唱出来时，脸上的饶有兴趣就变成了惊讶万分。 高胖子脸都红了。 激动得脸上肉在颤抖。 眼睛在那一刻睁得老大，手里的羊肉竹签都在下意识里被折断了。 这样的情绪反馈，自然不是因为他发现林意盗了他的词。这首单曲若是按照正常的的轨迹，应该是高胖子在未来的一六年写出来，然后邀请到许少年为词作曲并演唱。 他是在为这样的一句词而心潮澎湃得喝彩！ 说起来，回顾高胖子在这首歌词之前被大众熟知、且能拿出来论道一番的代表作，就是在九六年所写的那首《白衣飘飘的年代》了，两者整整是相差了二十年！ 而这高胖子吧，嘴到处侃，情债背了不少，人就那样，但提笔写下两句话—— 千禧年之前，写了句：白衣飘飘的年代； 二十年后，又憋了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结果，这两句话，成为两个不同时代人的口头禅。 凭着这两句，高胖子纸扇一摇，整个人就成文化人士了，尤其流量时代到来后，一度混成了风云人物。 不过呢，现在，是咔的一刀，被林意夺笋了一半！ 此刻的高胖子还不知道他被林意当面薅走了一半的羊毛，只是十分的感慨着说道：“这词要是我写的，让我死在这儿都可以！” 旁边“曾经的才子”豫东，也眼神十分复杂的看向林意。 他似乎是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一样的意气奋发，一样的出口成章，一样的走在校园里就是学妹师姐们目光关注的中心。 至于圈子里的其他人，他们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眼高看不起寻常人”的高胖子，为什么会带着一个年轻人介绍到小圈子里来了。 他们对高胖子的话，深以为然。 一首歌，本就是三四分钟的事情，去掉有一半其实是在重复后，词本就不多。这就决定了，歌词出不出彩，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点题的那一句！ 现在，“苟且、远方和田野”作为点题的一句词，他们挑不出任何毛病！ 高胖子被这句词整得心十分痒痒，转头打量着四周，可惜只有烧烤架边的酱料刷，莫得毛笔，不然直接可以提笔写下。 一旁的老狼是说道：“这歌你唱得不全，刚才说朦胧的想了几句，得要朦胧到什么时候才有完整版。” 他是有些迫不及待想听听完成版的旋律了。 作为一个在音乐道路上矢志不渝的老男孩，在这眼前圈子的一帮子人里，他应该是对音乐最纯粹的一个。 林意将手里的吉他放到了一边，说道：“嗯，不全，有的部分还浑噩着，现在眼前都是民谣里首屈一指的老师，要是能集众智助力，就再好不过了。” 他自然不会在初入这方圈子就带着一首绝对王炸完整呈现，那是不会做人。眼前这个圈子，可是集体陷入创作瓶颈期的。自己要是一来就是整首曲，那就有些打脸。 反而是这样一首如“令人猫挠爪般王炸却又残缺”的作品，成为这会儿众人兴趣盎然的话题。 可事实证明，许老师的编曲造诣，与这帮啤酒羊肉圈还是形成差距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这方圈子里的氛围： 恣意。 不拘。 随兴。 不止是聚集于林意这首歌而集思广益着，时而还谈着圈子里的趣闻。 聊天又侃地。 一个个圈子里的人，或者是事儿在他们的口头间被拎来拿去，然后成为啤酒罐碰杯间的笑谈。 这就是这些老炮儿们的线下聚会给林意带来的感受。 此外，这一场聚会下来，林意就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似乎，高胖子和老狼这几个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让烧烤摊前的豫东拿起这把琴。但直到这次聚会散伙，也没有能达成所愿，几个人脸上是倍感遗憾。 特别是在自己拿出那首“苟且歌”后，这些人时而会将曲段上一些问题抛给豫东，但这个叫豫东的男人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为大家烤着羊肉串儿，至于面对友人抛过来的话题，只是摇了摇头。 看着豫东的样子，林意知道，音乐圈已经失去了一个才子。 时光从午间到日落。 在聚会散场后，高胖子说：“今天你酝酿的这首歌，我看也不要叫其他名字，就用《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就很好！” 林意点了点头。 高胖子又说：“这歌都做好后，发行的时候我给你写序。你要是怕盗版，我可以给你去跟那些人谈判，这我有经验的。” 这话他倒是没吹，当年跟盗版商来了个圆桌会议后，他确实积累起一些人脉。 只是，时代变了啊。 林意是说道：“我感觉，以后发歌的主要的利益损失不取决于盗版商，而是年轻气壮又乱拳打死老师傅的互联网。” 互联网？ 高胖子想了一下，然后，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属于是一个怪兽般的存在。 林意接着道：“那么，培养起粉丝班底，在发行正式专辑，就是一个势在必行的举措。” 高胖子脑子转得很快：“你是想走粉丝经济的路子，这样不管盗不盗版，总有一批忠实的粉丝会为你而排队买正版。” 呼—— 在路口分别后。 高胖子叹了一口气，年轻人眼光瞅得真明白啊！ 这场聚会后，林意俨然开始往一些京圈里开始渗透开来。 如鱼得水的过到快三月底之后，唐人公司那边，助理孙泞是抵达来京，同《仙剑》时的请假手续一样，她是来学校为林意办理请假拍戏的事谊。 作为传媒大学里可以单拎出去与京城其他院校比拼一波的明星学生，请假自是一路绿灯。何况林意还不是童星出道，这些成绩还是在大学之后取得，这一点相对于那些童星出道、带着大量资源进校的学生而言，不可同日耳语。 照例的。 在临离开京城之前，林意在洞窟酒吧再搞一个专场。 酒保小哥啪一下在酒吧门外挂出牌子。 当然，每次他这牌子一挂，旁边同行就心惊胆战。 没奈何，“洞窟一挂牌，酒吧全失业”在这后海，已经在这酒吧一条街成为了一句顺口溜，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洞窟酒吧的林意专场，对于后海客流量的虹吸效应，已经日趋激烈，甚至于小哥已经很不厚道的是在自家酒吧门口的两扇落地窗前，挂上了两个大屏幕，可以实况转播林意的现场驻唱画面。 林意是怀着轻松而愉悦的心情抵达至洞窟酒吧的。 结果，他在抵达后，却是发现酒吧的秦老板和酒保小哥两人一起，一左一右的倚在门框边，眼神古怪的看着林意，摆出了一幅“要看好戏”的姿态。 林意对两人的眼神懵逼了一下。 结果，走进去却是发现，冷泠和大杨，这两位作为洞窟酒吧的常客，第一次碰面到了一起。 呃...... 冷泠不是说她跟年纪里的社团，有个去央妈的见识性活动，可能要整得挺晚么？还有第一次来的时候，冷姑娘哈欠连天，明显对众人齐聚一堂的这种氛围不甚感冒。 至于大杨，她能出现在这里，瞅这架势，她的那部《王昭君》大戏是拍完了。 此时，两女孩言笑晏晏，正游刃有余的摆弄着驻唱现场。 林意摸了摸鼻子，虽然没啥，但不由自主的有那么点儿心虚。 慵雅的秦老板打趣道：“咱们的妇女之友，感觉这今儿是要砸锅了呀！” 酒保小哥则是低头认错：“对不起，林哥，我只是惯例性的向以往咱们洞窟酒吧的一些朋友予以推送哥你今晚要驻唱的消息。” 林意双手往背后一负，一身正气的道：“看看你们这脑子，就是闲的慌，喜欢胡思乱想。” 说罢，在两人错愕的眼神里，就见林老师步伐稳健的踏入了酒吧大门。 同时，“爽朗”的声音响起：“呀！今儿都稀客。” 两姑娘转过头，面对林意的声音，坐着的身体是都没有动。 似乎，有那么些......不感冒！ 林意捻了捻手指，他明显感觉到身后有秦老板明晃晃看趣事儿的眼光。 诶，女人啊！ 林老师发出无限的感慨，然后，心一横的是往中间一坐...... 当晚，在洞窟酒吧举办的这场临别前的专场驻唱会，相比以往结束得稍早了些。 结束后，林意、冷泠和大杨，三个人是的一起往钟楼走，搭乘的是同一列地铁，直到大杨要转线去京影。 地铁车厢里哐里哐当。 咝—— 在列车靠站刹车、林意身体受惯例往冷泠这边倾倒的时候，接触一刻腰间软肉被掐住了，都不带松手的，这让他倒抽着冷气。 哗一下，林意正襟危坐。 然后，手掌又不老实的搭上了姑娘的腰。 姑娘抿着嘴脸一红，身体往地铁列车的座椅上一靠，压住林意的手不让动弹。 冷泠有些无奈于某人耍盲流，对于今晚碰面师哥女性朋友这件事，她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只要师哥演戏，那么在剧中搭档难免接触。 这让她产生了危机感，姑娘压着某人不老实的手，心里有些小苦恼：师哥的那些女性朋友， 可都是明星诶。 而这会儿，虽然已是深夜，但此时京城车厢里的乘客并不少，一个站着没座位的哥们，看着年轻男女的小动作，头扭到一旁，呸！ ............ 在洞窟酒吧驻唱结束的第二天下午，林意收拾好宿舍的行李，尔后，告别众人后同助理来到首都机场。 办理完行李托运手续后，两人在休息椅上小憩后，踏上飞往沪都的灰机。 这次，有了林意吩咐后，唐人没有搞粉丝接机这一套。关于这件事，双方间是约定：非拿奖、影视发行通告等造势大活动，不在公众场合搞这种形式。 抵达沪都后，林意休息了一晚，翌日一早，回到公司。 按照计划，他需要在开拍前的这段日子里，同一众饰演者一起，研读剧本。 而这会儿，天仙剧组的其他演员们，也都从下榻的酒店，往唐人公司赶来。 ------------ 第114章：天外小七，剧组二三事 唐人公司偌大的接待室。 林意站在门内，是充当着接待客的角色，老胡同学站在一旁。 原因自是很简单，这前来《天外飞仙》的诸多演员里，有不少就是林意的熟客，这会儿自然被蔡老板叫来充当东道接待的角色。 例如剧中劳夫子的扮演者谢俊豪，就是在仙剑里饰演了酒剑仙的主，可是与林意在仙剑里有过不少搭档戏份的。 林意在接待室内等待了一会儿后，明媚的春光照耀透过办公大楼的玻璃，电梯走廊里，热闹的喧嚣声逐渐传来。 穿着一身夹克衫的人进来后，就主动招呼着道：“林老师，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谢俊豪，他从港岛来。 林意利索的摊开手：“嘿，谢老师这次又来啦，说好的，我的烟呢？” 谢俊豪眨眼：“什么烟？” 林意提醒道：：“嗐！之前拍仙剑里出场的吊威亚戏时，不是说你要一遍过，不然输我一包港烟的么？”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想起这一茬后，谢俊豪无奈的掏了掏口袋：“拿去拿去！” 林意掂量了一下，见封口都拆过后，遂要求退换道：“这都已经拆封了，过手烟不要，快给全新的。” 谢俊豪又掏口袋，恋恋不舍的拿出一包未曾拆封的。他是老烟枪了，这次进入内地拍戏，拢共也是没带几条港岛烟来。 林意手里转着这一包烟道：“嘿嘿，我也来尝尝港岛的香烟是嘛子味道。” 话虽如此，但谢俊豪和站在一旁的老胡却是都知道林意是不抽烟的。在他看来这位唐人一哥，就是有严重的收集癖好。 也确实是这样，林意在沪都的家里，他是特意开辟了一方空间，里面收藏的就是来自于当下每一年具有代表性的物件儿。其中，在消费量巨大的烟卷儿一栏，就收藏了不少品牌的年份香烟。烟酒不分家，与此对应的，还有每个年份的品牌酒。 当下，林意搭着一旁老胡的肩膀，向着谢俊豪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新进来的胡戈。” 两人相互认识了一下。 谈笑间。 谢俊豪是问道：“林老师你在唐人内，这个《仙剑》有听说是什么时候播映？” 他是挺期待于《仙剑》这部剧什么时候能够播出的，这当然是出自于对这部剧故事品质的十分期待，坚信于这部剧一旦上映后，对自己的事业名声能有一个极大的提升。只不过他在戏份杀青后就离开剧组了，也一直缺乏信心渠道去了解什么时候能够播出，这会儿看到了林意，自然就想要问一问。 林意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了他：“大概得到夏天吧，不管是内地，还是海峡对岸那边，都想要挑一个暑假学生多的时间去播出，这样可以尽可能的扩大收视群体。放心，到时候播出的话，肯定要进行一些剧宣活动的。” 谢俊豪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是有了数。 过了十多分钟后。 又有车辆在唐人公司大楼下的门前停下。 站在落地窗前、朝下方看的林意眼神很敏锐，是一窈窕女生。 片刻后，动静在电梯口传来。 进了门后，很客气的就一路喊老师。 林意定睛一瞅，既不是剧中的小七，也不是二仙女的扮演者，而是在《天外飞仙》里饰演也算是重要女角色的韩茓。 呐，就是日后的“京城四美”之一，传说中佬爷贼厉害的那个，当然，韩姑娘现在还没有达到这样的称呼高度，还属于是一个入行时间不长的女生。 此刻，走进接待室的她，穿着一身春天里的裙装，是清雅的鹅白色，露出白皙的小腿，光着，脚踩一双咖啡色的皮鞋。 春天花会开，说的就她这种，站在那里，芳香婉约，自有一方气质。这在颜值上韩茓是莫得问题的，至于后来“资源火人不火”的情形，就只能说是命运无常。 彼此认识了一下后，再过了一会儿，被唐人安排在附近酒店的林衣晨也在电梯口出现。 如果说女子组里第一个抵达的韩茓是婉约派，那么这第二个抵达的林衣晨就是幼态派的典型。 一张脸蛋，既不浓也不淡，脸部线条十分的柔和流畅，巴掌圆脸，显亲和。 这就符合剧本《天外飞仙》里对于小七的设定，也因此，蔡老板是在朋友圈子里注意到这个湾岛演员。 林衣晨走上前，向着林意道：“见过林老师。” 国语发音明显优于当初《仙剑》里的湾岛女演员......林意心里暗忱着，然后手指着自己：“你认识我？” 姑娘家挺娇憨道：“来之前，看到经纪人给的资料。” 她没说的是，眼前这个未来的剧中搭档，在湾岛拿到金曲奖的新人词曲奖后，他人都出现在诸多杂志版面上了。 就在林衣晨抵达后，越来越多的演员从周遭酒店内抵达到唐人。 这次《天外飞仙》的剧，又是有很多女角色在内。而当下这个时期的唐人，选角是真的厉害，蔡老板看人也真的是毒！ 像大仙女的饰演者李柏璇、五仙女汪倩栾、六仙女李意玲、剧中角色李赛金的扮演者吕艺等等这些人，尽管这些女演员在后来逐渐消失在演艺圈子里，但却是将她们青春里最美的芳华留在了这部唐人剧中。 这会儿，随着这些女子组的相继抵达，这一方演员接待室内，如同这三月底的花卉市场，是姹紫嫣红起来，男子组的光芒差点儿就要被盖住！ 当然，这并非是男演员都不讲究。 像玉帝的饰演者，就是由徐景江担任，这个时候的徐老师，头上的发际线已经是看不到了，但气迈这方面也是妥妥的。 就在接待室热闹里，蔡老板和总导演李国利从楼上下来。 唐人是准备了一场接待宴。 接风洗尘后。 接下来的一周多时间里，在汪少杰、梁升权、李国利三人导演组的主持下，《天外飞仙》的剧组开启集体剧本围读。 尽管剧本这本身并不难，就是打着神话的幌子在搞偶像恋爱，但是对于剧本围读这件事儿，林意还是挺珍惜的。也就是这两年了，往后随着电视剧周期节奏的加快，剧本围读这件事儿，大概只能边拍边进行。 与此同时。 这剧组围读的这一周多时间里，导演组和唐人公司也在开会。 开会主要是商定两件事：《天外飞仙》要拍多少集？定多长的拍摄周期？ 最后，全剧组启程前往拍摄地前，唐人公司议定：准备三十八集，朝着四十集拍！拍摄周期是冲三个月。 诸事议定后，剧组开始先后往拍摄地进发。 至于拍摄地，唐人也轻车熟路，就是当初《仙剑》的主要拍摄地：横店和永康。某种程度上，主打“神话爱情”的《天外飞仙》就是在循着年前《仙剑》轨迹在拍摄，这也是公司里喊出“三个月完成外景拍摄”口号的信心！ 因为凡事儿，有了一次经验后，第二次就不会拖泥带水。 四月一号，全剧组是抵达了横店。 林意在抵达了当天晚上后，翌日一早，所有人就一清早起床。一起床，径直就进入到马不停歇的状态。 服化帐篷之内，一群人拍着队坐在凳子上，等着的人在吃早饭，化妆完的人则是走到一边再去吃早饭。俨然的，早饭和服化流程，是整合到了一起，就是为了腾挪出拍摄时间。 作为男主演，林意第一个接受服化造型塑造。 在二十多分钟后，已经完成剧中装束的他倚在一旁，手里抓着两个包子、一袋豆奶，身边摆着早餐泡沫箱，边吃边看着里面持续进行的服化流程。 他就只见一个个姑娘进去，再出来后，就是“脱去现代，来到古代”。这些古代衣裳确实是能够提升一个人的气质的，仙女纱裙长袖飘飘，唯一不方便的可能就是生理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唐人在这个时代作品里的人物造型，是真的喜欢用帽子。劳夫子、童远、小七三个剧中人物角色，都戴着一顶帽子。 完成服化流程的谢俊豪走过来，伸手一摊：“林老师，早饭拿来！” 此刻的他已经是大变了模样，胡子长起来了，鬓发也白着，配上沧桑的眼神，有劳夫子那味儿。 林意掀开泡沫箱盖，问道：“早上起来没见着你，去哪儿了？” 谢俊豪掏出一个打火机：“火机没油，新买了一个。” 对于面前横店的环境，他也是故地重游，熟络得很。 两个人就倚在门框上吃着剧组的第一顿早饭，一会儿后，胡戈也加入到吃饭联盟。 男子组普遍比女子组的服化时间要短，等这些流程结束后，导演组是按照惯例举办了一场开机仪式。 而在开机仪式后，片场那边，是已经搭建起了场景。 往片场走的路上，林衣晨捧着剧本，嘴里记诵着台本，待会儿，她是要开机上场的。边走着，眼神瞥向旁边一同走的唐人一哥。结果，自己这位剧中搭档，背着手插着剧本，一幅自我轻松的模样。 林衣晨小声道：“你不看剧本么？” 这话问出，走在林意旁边的年长谢老师是以一个见识过的身份道：“跟他搭戏，到时候不知道咋演就问他！” 姑娘点头“哦”了一声。 第一次合作的她，还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 然后，胡戈也补充道：“林老师演员只是兼职。” 这话一出，林衣晨更迷惑了。 揣着剧本的林意，揣着手走在前面，实际上，对于台词，他有些羞耻。 像里面什么“好心肠哥哥”、“哇好肥美啊”之类......怎么说呢，要是以后来的眼光来看，就一言难尽。 所以，他在调整自己的拍摄心态...... 抵达距离开机仪式不远的片场后，导演组上前对着布景进行验收，摄影组铺轨架机位。 梁导朝着林意招手，叨咕了一会儿后，问道：“待会儿你第一场戏，还有什么建议？” 他这一问，旁边的总导李国利、旁边的剧组人员也看了过来，并无人觉得问一个演员这样的问题会有什么不妥。 林衣晨喃喃出声：“内地导演都这么客气的么？” 她在参演这部大陆剧之前，也是在湾岛参演过两部影视剧的，可不兴导演在开拍前询问演员意见的。 她一旁的胡戈闻言，小声道：“你想多了，只有对林哥会这样。”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看到林意参与到动作的讨论设计之中。 见识了一会儿后，林衣晨心里震惊了一会儿，原来，内地的演员职业素养不止步于饰演，还有要参与排兵布戏呐！ 那边，讨论完，就看到林意和导演一齐过来。 导演当着林衣晨和林意两人的面，开始讲戏，这开拍第一场戏是小七下凡董永撞见。 讲完，导演道：“林意，你要带着演。” 然后，喇叭朝着众人一喊：“各就各位！” 说罢，林衣晨往树苗下一躺。 场记走到镜头前，啪的一声道：“！” 林意从布坊里开始往外跑，沿着草地一路跑向林衣晨躺着的地方。 旁边的摄影老师，沿着轨道一路平稳的往前推，将这一路春景给收纳了进去。原版里，这一段拍得很抖，现在于林意的建议下，走的是平稳路线。 靠上前后，先是草丛掩映的半边轮廓身体，由远及近的，通过林意这边的视角，拉近到林衣晨的脸型轮廓。 手上拍着， 嘴里唤道：“姑娘，姑娘......” 呼唤声里，随着林意伸手将林衣晨侧着的身体给扳平，一张年轻、可爱、粉霞的脸蛋，是映入了眼帘。 啪嗒！ 林意手一缩，原本半抱着的身体摔落到地上。这一摔，昏睡的林衣晨，受地面撞击的醒来。 眼皮眨巴了一下，眯上，旋儿又睁开。 头哒哒的转动了两下，哼哼唧唧的哗一下跪坐了起来。 一转身，看到身旁呼唤着自己的林意。 发丝轻扬，双手撑地，身体前倾，凑上前问：“诶，你不知道我是谁啊！” 整个初相识的过程里，摄影师打量采用了怼脸拍，两个年轻人，满脸胶原蛋白，人与景相容，古偶可爱已然如此。 对此，导演组很满意：“咔，很好，下一场......” ------------ 第115章：进击的拍摄 大清早，《天外飞仙》剧组下榻的酒店是一片的喧嚣。 每个演员打着哈欠从下榻宿舍走了出来，看着晨曦里跳跃在薄雾之上的阳光。 在剧组就是这样，或许不少演员平时里很难见到早晨六、七点的阳光，但是在剧组内，这就是每天的常态。 而且。 从今天开始，为了提高剧组拍摄进度，避免两人拍戏众人闲看的状况，这次《天外飞仙》是采用的是“两组齐头并进”拍摄方式。 由汪梁两位导演分别带队，其中梁升权带领林意、林衣晨拍摄董永与小七在书院和生活里谈情说爱的戏码。另一边，由汪少杰带领胡戈等，拍摄剧中上官浩琪与香雪海的爱恨纠葛。 至于总导演李国利，则负责在两边联动协调。 这分组完毕后，剧组咔一下，是少掉了一半。 梁导这边，林意和林衣晨两人手上拿到今日份要拍摄的戏份—— 学院间要蹴鞠比赛，劳夫子点名让两人出站，但凡间化名为“龙光彪”的小七不会。考虑到蹴鞠是个技术活，于是，林衣晨饰演的龙光彪需要接受林意所饰演的童远特训。 但小七本是天上仙女、没有过也不肯吃苦，一番训练下来，反倒将董家的花园摧残得如同被哈士奇撕了家般，这让董永的父亲董千发是气上脑门。值得一提的是，饰演董永父亲的这个人，就是日后会在《仙剑三》里唐堡主的饰演者。 戏就是这么一个戏，难倒不是很难，就是要把玩闹给演出来，要自然。 场景摆在庭院之内，墙壁刷得洁白，黛瓦屋檐翘向天空，墙角一株绿色植物占满一角，院落里排着盆盆花卉。而地上，放着一个个藤条编织的竹球儿。 这董家花园布置好之后，导演梁升权走上前，问道：“你俩准备好了没？” 林意这边莫得问题，他在这段戏里主要就是个托儿，关键是要看林衣晨将小七的天真烂漫给饰演出来。 场记板落下之后。 林衣晨扮演的小七从镜头外跳跃了进来，腿脚一挥，藤球飞跃而起。 这两下动作做完之后。 场外，导演利索的声音响起：“咔！过了！林意上。” 镜头一转，怼到身上绑着威亚的林意这边。 在旁边威亚组的帮助下，手上抱着藤球的他，斜着腾空翻转而起。 空中潇洒的一个翻转后，摆出一个单手托球的动作，朝着林衣晨这边露出一个挑衅的动作。 搞定后，镜头再次朝向林衣晨这边。 如果说前两个戏只是身体上的预热，接下来，对于林衣晨而言，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挑战。 因为按照导演组的要求，她需要饰演出“球被接住的气急败坏”，这是一种情绪化的表现。 一声“”后，站在镜头之前的林衣晨捏起小拳头，脸上做出咬牙切齿状。 梁升权看了一下监视器，咂摸了一下嘴：“这表情差点儿意思呐。” 林意闻言走上前，张张嘴揉揉脸，活动了一下面部，然后对着林衣晨道：“呐，看好，我示范一下。” 说完，林衣晨就见眼前这搭档闭上的眼睛、鼻子和嘴巴神奇的挤压到一起。 如果是一个女生做出来，那应该是握起小拳拳打你胸口的情绪表达，可搁在一个男孩身上，就有种说不出的身体激灵。 林衣晨看着眼前毫无架子的林意示范的这表情，扑哧一下就乐了。这笑出了声后，又啪一下收敛表情，十分不好意思的朝着林意鞠了一躬。 然后就十分努力的再学。 从旁边的助理拿来一块镜子，对着里面挤眉弄眼。 眼泪都下来，脸皮泛酸后，终于调整到了“咬牙切齿中不乏可爱”的那种感觉。 这样的调整，为她接下来饰演小七的戏份奠定了不错的基础，因为这遍观整部《天外飞仙》，在小七与董永进入到悲情戏份之前，她需要表现出的主基调就是这样。直到两人培养出情感、为天庭所不许之后，“调皮可爱”的情感基调才会向“意难平”去过渡。 这场戏拍完后，林意拿来一瓶冰水递给她。 有了两次合作、距离拉近一些的林衣晨接过冰水：“这用来喝的嘛？” 林意摇摇头说道：“敷敷脸，表情练多了脸都酸了吧，缓一缓，别待会儿连正常表情收束都做不到。” 林衣晨闻言表示感谢。 就在这天仙剧组紧锣密鼓拍摄的春夏之交。 在剧组之外，一件与天仙剧组有些关联的事情正在进入了倒计时阶段：已酝酿多时的《欢天喜地七仙女》将要上映了！ 此时。 就在遥远的赣省，赣省卫视的大楼矗立在天空之下，内容部会议室内是坐着整整齐齐的人。而在众人面前的墙头上，俨然是清晰的挂着“欢天喜地七仙女首播会”的大红横幅。 没错，今晚就是赣省卫视上线这部与京城优赛环球影视公司合作拍摄的七仙女这部剧，是要在今夜播出！ 主创团队和演员团队的代表都来了，其中董永的扮演者和七仙女的扮演者霍丝燕都位列其中，他们需要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配合赣省卫视方面对新剧做出宣传。 赣省卫视台长啪一下站起，走到台前：“人都齐了，现在开始动员大会！”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他。 就听这台长大人讲道：“今晚首播，每个部门都要打起精神。宣传部门，预热的事情结束，接下来就是演员站班、话题推广、节目访谈等等，这些都要安排上。今天晚上数据部门要加班，盯紧收视率，一个点儿也不能少……” 台长站在台上，会议室的大话筒内，全是他的声音。台长大人很重视这部剧的收视成绩，台里投进去了这么多红票子，要是不出成绩的话，他的未来前景就要不体面了。不过看着台下青春靓丽、各有千秋的剧中七位仙女扮演者，他又恢复了一点儿信心。 当天晚上，七仙女两集正式上映。 由于赣省卫视是上星卫视，所以在播出的一刻，全国只要是收看到赣省卫视的观众，都看到了这部七仙女的风采。 电视上，在这个春风送暖的时节，不少电视前的观众看到这部剧时的第一反应是这般的：呀！这上面的仙女好漂亮！ 在七仙女们花花绿绿的裙子下，看到的一刻，不少观众比吸引到了眼球。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赣省卫视打造这部剧能成功，得益于七位仙女属实击中了不少观众前单身solo的心，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对仙女模样的幻想。 当晚，两集播放完之后，在赣省电视台的推动下，在翌日一早，在媒体端就见到了诸多如下的报道： “这就是七仙女该有的模样，每个人都很漂亮，个个大美人，画面的色彩调和得绚烂通透，七仙女服装很衬角色，有飘飘欲仙的质感。” “在这个春夏来感受董永与七仙女的经典之恋，活泼、生趣，笑起来甜甜的感觉。” “很有创新和新颖性，脱胎于牛郎织女的经典，展现出一个色彩绚烂的神仙世界。” “......” 诸如这些《欢天喜地七仙女》首播的舆论，是热热闹闹，不管外面怎么看，首先自己第一波舆论就要先带起来。 就在当天中午剧组放饭的时候，相关舆论是传播进入了身在横店的唐人剧组之内。 按道理，这人身在剧组是哪管外面洪水滔天的，但是消息之所以是这么敏锐及时的传进唐人剧组内，主要是人家这部剧跟眼下唐人拍摄的《天外飞仙》有那么些异曲同工之处，都涉及到了董永和小七。 这让正在进行着拍摄任务的唐人剧组方面感受到了压力。 气氛骤然有些紧张。 没办法，谁让两者之间涉及到同一题材了呢。 尤其是小七的扮演者林衣晨。 姑娘一个人看着霍丝燕的七仙女扮相，就有些出神。 而一旁，这吃饭之际，坐在一旁的谢俊豪指着手机屏幕调侃道：“林编剧，你有同样角色的竞争者嘞，还吃得这么香？” 林意吧唧嘴：“他演他的，我演我的，彼此走的是不同风格，而且故事脉络和主打的各对CP并不相同，有什么好担心的。” 梁导闻言，是侧耳过来：“CP？” 这是一个他没有听过的词。 林意啊了一声解释道：“就是男女组合这个英文单词的缩写，我用这个称呼在剧中饰演男女搭档的组合。” 梁升权默默的记下了这个词，听上去挺有质感。 大口扒拉着饭，见旁边的林衣晨有些无精打采，站起身的林意一掌拍下：“吃饭，下午还有高强度的拍摄呢。” 结果，他的话音堪堪落下。 咳咳咳—— 林衣晨是响起了剧烈的咳嗽。 她刚正看着别人饰演的七仙女恍惚着出神，嘴里的米粒下意识蠕动着，结果被林意这么一拍，她直接呛喷出来。 啵唧—— 是拧开瓶盖的声音。 旁边工作人员连忙递上水。 林衣晨“汩汩汩”的喝下几口，这才顺气了过来。 始作俑者的林意假装无事发生说：“呐，吃饭还是不能走神的。” 结果，姑娘家给了一记大大的卫生眼。 林意是道：“别担心，演好我们自己的戏，没有必要乱了方针，我们之间是不同的故事体系，不怕重复的。在我看来，在细节上咱们做得肯定好，他们这剧名看上去应该走的就是‘人定胜天’的思想路数，咱们这个走的是悲情路线。相信我，自古欢喜只是一时，悲情才会是永恒！” 剧组这在场的人，林意敢说除了自己外，没有人比自己更明白《七仙女》讲的是个什么故事，毕竟他可是从头到尾看过原版的。自己要是到论坛里去当剧透狗，保准是一透一个准。 走过来的李国利听到林意这番话后，直接啪啪啪的鼓起掌。 他本来是要来鼓舞一下受《七仙女》冲击的剧组士气的，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了。 经过这一件事后。 接下来在《七仙女》愈发火热的播放周期里，虽有不断有关于其话题传入剧组之内，但并没有影响到天仙剧组的拍摄进度。 直到《七仙女》第一轮播放结束后。 天仙剧组，将整个拍摄进度完成了三分之一。 五月的第一天，劳动节，响应劳动号召，剧组全员开工。不过到了这晚间，难得是休息了一下，几个演员分着一袋儿瓜子。 这晚上，月亮也正圆，洒下轻盈如水的月光。 咔吧咔吧的嗑瓜子声音里，老胡忽然说：“林哥，这次来这边，你还没有开唱呢。” 林意一想，确实是这样，这进组后就一直在忙，都没有闲时。 “来一首？” “林哥，来一个！” “来一个！” 这突然的，就起哄起来。 旁边曾与林意在一个剧组里共事过的人片刻的反应后就明白，这是要进入到林老师在剧组保留节目：剧组专场音乐会。 五月草长夜色下，探照灯下还没有萤火虫盘旋。 在这起哄声里，林意没有推辞，接过从工作人员那里拿来的吉他之后，抱着吉他调了一下音色后，随着旋律，林意轻声的唱起： 重复的听着这首歌 自己难过自己泪流 ...... 月光之下我们哭过、笑过 月光之下， 你曾说你爱我 风雨在打，我会一直握着你手 呵护着你，不让你走 ...... 歌声里带着些忧伤的情愫，从他口中，渐渐传荡到周边人的耳朵里。 偌大的剧组里，没有人开口嘈杂，坐得远的，只是动作轻悄悄的从远处移动过来，然后靠近着声音盘腿坐下。 在这开唱之前，林意并没有对歌的描述做出任何的说明。但这并不妨碍拍摄了一个月天仙剧本的众人，从歌词里领会到其中表达，这就是在以董永向小七倾诉的视角在完成这首歌呐。 林衣晨托着腮帮，美眸看着面前轻扬的绿草，沉浸在环绕于耳边的这股歌声里，心里想着：难怪啊，他能拿金曲新人奖的，就这样出口成歌的能力，拿不到才没理由呢！ ------------ 第116章：天仙杀青 沐浴在别人崇拜下的目光是什么感觉？ 对于这样一个问题，林意应该说是具有相当的话语权的。 在剧组面前完成《月光》这首歌的现场演唱之后，在众人的目光里，席地而坐的林意，身上就是流淌着一层月光的。 歌曲同样是不难学。 在林意现场唱了两遍之后，在场的不少人已经是会哼上一段这样的旋律。 身为总导的李国利，是颔首点了点头，场景仿佛是回到了仙剑拍摄的时候。 他忽然想到，林意建立了属于自己独立音乐工作室这件事。心里不禁是在想：或许，当初自己那位蔡老板签下这个年轻人时答应下允许其以新人身份建立独立音乐工作室时，大概也是想不到他会如此的惊艳吧。 如果当初是知道，哪怕是唐人目前并没有音乐经纪业务，但就冲着林意如今的这势头，未尝不可以为这个年轻人打造出特意的新经纪业务板块出来。 在音乐圈领域，就他所知的，一个人养活一个公司的事迹，又不是没有发生过。真要这样，唐人未来未尝不能走上影视歌三栖道路啊！ 嘘——想多了......在风吹过的时候，到处在畅想的李国利是摇了摇头。 这世界上，哪有能将这么多的好事情给囊括到一起。 就冲着这年轻人在进入公司以来展现出来的独立性和自主性，自己这样的便宜大概是占不了，估摸在其决定签下唐人的时候，对于自己的音乐事业已经是有所了规划。 当夜。 来自于林意手写出来的《月光》歌词，是在各个宿舍之间流传着...... 时光飞逝，在清明节之后，莺歌蝶舞，天气也开始是一天高过一天。 转眼的，剧组内工作人员的服装就是蜕变成了短袖。 演员们的动作也是变得愈发的灵活起来，不再会因单薄的演出服造成的身体冷意而束手束脚。 这白天的时间也变长了些，这让剧组的每日拍摄时长也拉长, 身处在野外, 这温度一热，到了晚上灯光打起来后，山间的蚊子都乱舞了起来。 面对蚊虫在拍戏时的骚扰。 动！ 只有不停的动，蚊子才能不沾身。 而这, 只是拍摄辛苦里的一个方面而已。 随着每日拍摄进程的不断推进, 每个人都渐渐瘦削下来。 一路辗转于横店和永康多地，到六月头上, 阳光正好, 天仙剧组也正式完成在横店、永康一带的取景拍摄任务。 立足于横店的天仙剧组开始集结，准备前往沪都。 但这并不意味着剧组是杀青了, 而是还有最后一场需要用到都市化的现代场景, 也是整部戏里唯一的现代场景戏。 这场现代戏，其实就是“董永与小七”跨越相聚到现代的戏码。 其实，在原时空的《天外飞仙》里，大结局并不是以“董永逝世”而结束的, 而是在后面还有一段现代戏码：两人在沪都的一个街角, 相视一眼千年, 而这样的一段戏也算是这部剧中插曲《一眼万年》的情景描述。 但是在上映之后, 这段戏最后却是没有播放出去, 当时的电视台可能是考虑到了“悲情效果”等等原因, 是将这一段给截去了。于是, 在播出之后, 截去了这一段后, 悲情忧伤的结局，成为了所有观众的意难平...... 尽管原时空里没有播出, 但关于这一段戏，林意却是并没有提议去否决掉。 在他看来, 两个版本，在情感上自然是“董永独自带娃逝世版”令人心绪难平, 而“跨越千年现代相遇的结局”则是给观众某种心理上的追剧安慰。 但最主要是，拍仙剑时, 结局就是自己抱着一个孩子的结局杀青。眼下这段戏要是没拍, 那大概率自己要以“董永抱着小七的孩子”这样的结局去结束。 这样就，两部戏结局惊人相似了。 林意几乎可以想象，这要是两部戏播出去，自己“一个人带娃”的“留守儿童”标签铁定儿是焊得死死的。 所以, 即便拍出来后这个时空可能也不会播放出来，但届时可以借助于互联网端嘛, 怎么也要为自己“留守儿童”的结局做某种程度上的改变。 从在横店集聚出发，这三天后。 剧组是抵达到沪都外滩处。 嘟嘟嘟—— 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口，林意是一身的都市摩登青年装扮，头发飘长，背着一只单肩包，耳朵里塞着耳机，双手揣在兜里。 一直以来，他都已经是习惯了自己短发的造型，猛然的，为了迎合当下的都市摩登潮流，这会儿他是接了一点儿头发，做成了一种披头士的样子。走在这摩登人士满大街的外滩，也足足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靓仔。 另一旁，林衣晨的造型也是全部回到了现代，不过没有时下的卷毛头，而就是黑色长发, 齐到眉毛的，衬托得一张幼态圆脸是面红齿白。 这一段圆满戏的主题是“非一般的爱情，超越时空，打破天地”，那在林意和林衣晨彼此准备的时候，摄影组是沿着外滩，开车一辆观光敞篷车架设着镜头，选取着这一片儿的标志性建筑物。 外景解决后，就轮到了人。 拍戏的架势已经是显而易见的，这让旁边是聚集了不少在外滩附近驻足拍照的游客。面对众人围观的情形，导演李国利不得不抄起大声公，对着人群喊话道：“大家都提供一下方便啊，不要都挤在这边！” 在导演的大喇叭声音里，人群逐渐让开了空位，顺道的也在李总导的指挥下，当了一个路人背景板。 林意就在汹涌的人群里，开始因为心血来潮的隔着汹涌人海一瞥，四下开始寻找，最后，定格在街道路口，两个人是对眼相望。 都市街口的风，在慢慢的吹。 徐久后，来自于导演的声音响起：“好，咔！” 林意和林衣晨从相互对视里放松下来。 旁边的灯光老师“啪嗒”一声关掉打光。 导演唏嘘了一声，宣布道：“杀青了！” 当总导演李国利站在人群宣布时，紧张持续了三个月的拍摄结束，一排儿工作人员，头上戴着遮阳帽，身上是穿着短袖，不少人裤脚都卷着，皮肤明显是比来的时候黑了一个色度。 这些工作人员都发出感慨：“结束了！” 众人的举止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天仙的拍摄，在整个故事框架里展开的各个故事地图有很多，拍摄的工程摆在这里，每天基本就是马不停歇的状态。 林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他清晰的感受到肌肉记忆是疲惫的，但精神里又有种喜悦在不断的加油着，这应该就是此刻所有人能够欢呼的原因所在。 李国利号召道：“大家晚上不要提前走，咱们准备了杀青宴，吃饱休息好，明天再散伙。” 李总导在宣布的这一刻，心情大好，他对于这次《天外飞仙》的拍摄效率还是相当满意的，对于剧组而言，时间就是成本，而压缩了时间成本之后，就监视器里显示出的拍摄效果来看，还是挺不错的。 聚餐的地方，李国利很爽快的就安排在沪都这边的大酒店，环境自然是富丽堂皇。 当下，所有人是应声点头。 杀青宴是应有之义，凑成一个剧组不容易，大家今后可能也就是在上映剧宣的时候才能面对面碰到。 但其实也没有几个人，除了规模的工作人员外，跟随这回到沪都的演员，也就是林意和林衣晨两个人。 在这往回走的路上。 林意是回想了一下这三个月的拍摄历程。 天仙这部剧的拍摄，是让他接触“古偶神话”这样的一个题材，先后有了仙剑、天仙这两部剧的锻炼，可以说自己在这方面已经颇有了一些表演心得。 这也算是自己自聊斋小倩以来，自己的第三部剧了，可以说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表演基础为零的小白。这样的过程里，也是结识了诸多处于尚未成名时期的朋友了。 小倩里的大杨...... 仙剑里的刘茜茜...... 还有此刻的林衣晨...... 说起来，自己有那么点儿“妇女之友”的意思。 正走着，视野里一个熟悉的门牌是映入眼帘，林意稀罕了一下，当即道：“大家也渴了吧，我请大家喝杯杀青后的第一杯奶茶吧。” 没错，林意看到的，就是自家的奶茶连锁店。 几个月不见，发现家里都已经是把店铺开到了外滩往里的社区房子里。事实上，外滩最外面的这一圈儿确实繁华摩登，但往里面就有不少老洋房，于是，这里拥有着一个几乎除京城胡同之外、国内整体不动资产最昂贵的一个社区。 林意是打量着这一片，社区里有不少洋楼，可能每一扇窗户就是一户人家。他是踅摸了一下，这边捡漏是不大可能了，每个人都知道这里的房子一平千金，即便是在当下已经是天价数字。 当下，走到奶茶店门前，第一眼就是十分具有的网游书架，支棱起的太阳伞下，有着几个游客正舔舐着冰淇淋看着书。 穿着统一制式服装的服务员甜甜问道：“先生，是需要奶茶还是冰淇淋。” 林意手对着后面的人群一挥：“所有人，奶茶和冰淇淋各一份，他们自己点。” 碰上大主顾了！ 服务员脸上瞬间是来了精神。 一个个人点饮品食间，另一旁负责记账的服务员不时打量着站在书架旁翻看着的林意。 这个奶茶网点的服务员并不认识林意，但并不妨碍悄悄拍下照片，准备碰到家里的同行时炫耀一下。可是，耳边就听到这进来的众多客人在笑声里向着这位年轻人说着：“林老师，这就是你们自己家的品牌吧，味道挺不错。” 这样的议论声音，是让俩店里工作人员感觉到懵逼...... 就在林意翻看着书架上的书册时，手里拿着一支草莓香芋冰淇淋走了过来，眼睛里闪烁着十分的惊讶：“刚才，听剧组里几位老师讲，品牌是你家哒？” 林意微微点了点头。 诶......林衣晨感觉又认识了这位在剧组似乎无所不能的林老师另一面。 当天晚上的杀青宴上。 唐人的一众高层全部在场。 同林意一起坐在主桌一旁的，是小七的扮演者林衣晨。 这每个人都是恢复成日常舒服的装扮，林意是穿着大裤衩T恤衫，都没有穿鞋，就是耷拉着一张拖鞋。 而他一旁的林衣晨，就没有这么随便，姑娘是穿着一件便式裙装，穿着一双休闲鞋。头发是自然披散着，由于连续三个月要每天进行演员饰发受到了一些损伤，长发尾端是有些参差不齐。 李国利、黄、梁三位导演起身，以导演的身份给在场的每一桌予以敬酒。 导演敬酒，大家都给面子。 结果，旁白的林衣晨脸上是很快染起了坨红。 四下热闹里，林衣晨向林意举起杯：“林哥，也敬你一杯，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叮当—— 酒杯碰撞声起，林意抿了一口道：“会的，缘分自有时。” 这话他并没有去乱下定论。 从《天外飞仙》这部剧开始，林衣晨也算是进入唐人挑选女演员的视野，是受到唐人选角上的偏爱。 眼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酒桌之上，剧组里的一些人，就开始酒意上涌的忆苦思甜起来。 一个摄影助理就道：“想想过去的三个月，我这胳膊上都换了一层皮。” 旁边有人附和：“袖套根本就没体现出用处。” 又有一个道具撕拉一下露出自己的油肩：“看看我这印记，明显不！” 旁边女同志看不下去了：“衣服拉起来拉起来，公众吃饭场合，辣眼！” 这一下，四下里是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桌面间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杀青宴后，翌日早上，林衣晨启程回岛上公司。 临别前，两人是互留了一下联系方式，于是，在他的好友列表里，又是多出了一位。 就在当天下午，林意同样是动身前往京城。 既是为了参加学校期末的考试，也是回去再抓一把鹏润家园黄首富尘埃落地前的最后一个尾巴！ ------------ 第117章：仙剑定档 京城六月的鹏润家园，万马齐喑。 整体上是一点儿也没有京城楼盘的热闹。 没有旌旗招展。 没有车水马龙。 悲惨的是，也没有扫地车往这边跑。 售楼处，林意走进来后，感觉里面的售楼员工是又少掉了许多。 真就剩下了大猫小猫两三只。 嗯？有人来了……咝，居然还是有些印象。就在林意走进来时，当初售房给林意的销售主管抬起了头。 是的，她对林意还留有着印象。 这种印象并不是源自于她认出了林意是电视上的一个小明星的身份，就事实而言，一部囊括众多演员的《新聊斋》，并不足以支撑林意走到哪里都会被认出来的待遇。 而是这位售楼主管认出了林意就是之前在自己这里买下小高层一套房的年轻人。 但就在这位售楼主管认出来的一刻，肉眼可见的是脸色变为了苦涩。 她以为林意是来咨询退房事宜的，这在鹏润楼盘已经是成为了一种习以为常的一件事。 退当然是不可能退的，客户的购房款早就被母公司提走了，房子也都是现房一早交付，哪有退货的道理？况且法律也不支持的！ 可尽管心里想的是如此，但是每当有担忧楼盘烂尾的房主过来闹时，她总归是要上前去磨嘴皮子打交道的。 哒哒哒—— 脚步声愈发接近。 其他两位售楼员眼神低垂了下来，之前见证了林意在主管这里买下一套小高层房的员工，甚至于嘴角扬起一抹看好戏的神色。 因为她知道，这位当初来买房的小哥，肯定也是来死缠烂打搞事情的，总不可能，一个人会来同一个地方买两次房！这生活已经是很无趣了，来个人争争吵吵，为生活添一点儿乐子，不是很好么？ 这边，售楼主管是努力着一张笑脸迎上来，并做好了一定“对方死缠烂打我自巍然不动”的心理准备。 结果，两人近前，主管就听林意说道：“上次买的那套房……同一层的对面，卖出去了没？” 这话一开头，售楼主管一听后这心里就是咯噔了一下，惯性思维的想着果然是这样啊……这让她连后半句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过去。 直到林意“喂”的一声，复述了一遍后。 肉眼可见的，这位售楼主管脸上浮现出难言的欣喜和不可置信。 她是下意识的答道：“没有售出呐。” 林意干脆利索道：“跟上次一样，对面也购置下来，这样同一层就没有邻居困扰了！” 嘎…… 售楼处的这些人闻言，脸上露出了几乎是相同模子印刻出来的目瞪口呆！ 就心中好有一种叫作“竟无语凝噎”的深刻感触。 ………… 一个白天的时间，林意是完成了购置流程。 在购置目标极其清晰下，都只是手续和支付流程，没有看房时间上的耗时。 另外的耗时，就在于林意是看了看之前已经购置下的一套房装修近况，在他拍戏的这三个多月时间里，装修监督都是冷泠来进行的。 下午这接近傍晚时分从银行大门里出来时，林意卡上原本因《天外飞仙》片酬而积攒的资金余额数字，勉强够用于装修上的花费。 晚上，回到传媒大学后，林意惯例的同冷泠约饭。 现在，两个人是不能够在食堂一起碰头吃饭的，大多都是在外面吃，除非冷姑娘心里做好迎接校园舆论冲击的准备。 桌上吃着饭，林意说道：“今天我看了装修情况，很不错。” 冷泠眉飞色舞的点点头，不少地方，可是自己花费了心思的。 然后，她就听林意又道：“所以等右边这套做完，你把左边那套也跟着做起来吧。” “好……啊？” 一口气里，是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原本聚精会神找着菜里虾仁的冷泠是愕然的抬起头，一双大眼十分懵逼。 她刚才听到了啥？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自己耳朵。 林意是在用十分肯定的目光看着她，传达出“没错，就是你所想的那样”意思。 Pia—— 一瞬之间的，手里的筷子往盘子上一搁，姑娘整个人身体往椅子上一瘫：原本，她都已经坐好三年后毕业实习住烂尾楼的准备，结果现在变成了烂尾层！ 毁灭吧……姑娘忽然有种掀开桌子的冲动，最主要是，在过去三个多月里每周她去现场查看装修成效时，都能看见售楼处有吵架争论在上演，这让她对鹏润家园这处地方的前景十分的担忧。 半晌后。 姑娘吐槽：“你这赚钱还是来得太容易啊，这花钱尽是在搏一搏。” 林意笑了笑：“钱差不多都花光了，接下来也不会再去买了。” 他是不准备再购置了。 一方面，如今这买下了一个平层，已经是达到了自己薅羊毛的心理预期；另一方面，黄首富反复横跳的事情即将尘埃落地，主要鹏润家园这边确定不会烂尾的风声届时传出来后，这边楼盘就会开启售价上涨的阀门！ 吃完饭，路边闲走消食了一会儿后，两人各自回到寝室。 寝室里风扇吱吱呀呀。 标配的大红桶这时候就开始派上用场，里面盛上一半的水，几个室友坐在里面，边泡澡是边打着游戏。 没办法，六月闷热天，传媒大学的校园寝室里都还没有安装上空调。 看到林意回来，旁边室友吆喝着到：“咋才回来，帮忙加点水，还有快上线，组团组团！” 游戏画面正是《魔兽世界》！ 作为一款在今年三月被国内代理商第九城市拿下代理权的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一经在国内发行，毫无疑问的就成为了校园内和网吧间年轻人最通宵的游戏。 因为这部游戏，宿舍里的网费和用电，都是呼啦啦的往上提了一个梯度。 林意没有拒绝来自于室友们的相邀，很快的是加入了进去…… 到六月底，传媒大学是进入到校园考试周的节奏。 对于艺术类专业而言，大多课程就是以论文形式完成的。 这时候的度娘已经很发达了，这种课程论文的相关议题其实在网上都能找到相关的成品。 林意还是讲究的，网上成品只做参考。人不可无防备之心，他需要留意自己在未来有名气后，论文被人拎出来鞭尸的情形发生，这可是有血淋淋例子的。 就在林意在校完成课程论文的时候。 这期间，沪都唐人公司，也是迎来了国内众多购片人的时间。 大家都是冲着唐人放出风声的新剧《仙剑奇侠传》来的，不同于湾岛那边播放版权确定得是十分的快，内地这边电视台是一个省一个台，蔡老板自然是想要卖一个好价钱。 那其实在原时空，就在蔡老板踌躇满志的拿出这部公司主打剧时，行业监管是祭出一纸文件，大意是这样：严格控制游戏改编剧。这样一纸条文，是直接打乱了唐人新剧的播映，于是，也是走的当初《新聊斋》上映路子，即是先地方播放，口碑上来后，然后再走卫视台。 但是现在，与原时空所不同的是，当下的行业监管部门并没有发文警告。所以，在一段时间以来同各家卫视台接洽后得到初步意向之后，蔡老板是将几家卫视台给联系到了一起，准备是来一个看片会，然后在今日最终敲定几轮播放圈的归属。 这场唐人耗资大剧的看片会，是在唐人公司临时安排出来的放映室进行的。 粤省卫视及其旗下珠江频道的两位购片人抵达唐人的时候，发现这现场是有着众多同行。 珠江频道的负责人举着水杯抿了一口茶，不胜唏嘘的感慨：“这人是相当不少哇。” 一旁卫视里的购片人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原本，双方是有着合作基础的，怎么说这当初的《新聊斋》也是从自家台里播放出来的。 结果看眼前这架势，合作基础在众多竞争者面前，若是没有一个有力的报价，那显然是空虚了。 人群热闹间。 跟每个人都握手以及招呼了一遍的蔡老板和李国利，是联袂走上台前，蔡老板是对着眼下的一众人说道：“可以说，为了这部剧，唐人方面是准备日久了，现在，就请各家单位来观看成品！” 当下，彼此落座。 就像是春晚舞台下的样子，桌子上提供茶水的、瓜子等零嘴儿，一共是两个桌。 而唐人的工作人员，在一顿操作后，是将画面投影到放映屏上。在屏幕的右上角，还有视频时间的显现。 蔡老板和李国利这两位唐人老板，是一人落座了一张桌。 两人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观察这一众看片人的反应，俩人最大的任务就是：留意这一圈看片人里哪几个意愿最为强烈！ 转眼间，众人面前的放映屏画面动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音乐声响起。 这片头曲自然就是《仙1》标配的《杀破狼》！ 在座的看片人对这支片头曲并不陌生，毕竟歌曲榜上可是拍得上号的，上年末仙剑组曲出来的时候，配合着MV是让圈子里对于《仙剑》这个题材充满兴趣的。 片头曲里，率先登场的，自然是林意！ 对于这个图片挂在唐人艺人走廊里的公司一哥，他们也有所耳闻，听说是个颇有才的小伙，可惜这次是没在公司看到，不然想要认识一番。 同时，他们也注意到了屏幕上出现的主要团队名字。 都是圈子里有名有姓的业内大咖。 这就奠定了一种信心的基础。 在片头曲后。 依旧是林意饰演的李逍遥第一个出场。 这些看片人，毕竟又不是九零后，他们对于这部《仙剑》游戏并没有过多深入的去了解。但这带来了一个好处是：不会有游戏迷的那种从游戏自身视角去代入评判影视作品本身。 所以： 百日做梦的开头...... 客栈揽客的莞尔...... 仙灵岛的初相遇...... 唇红齿白的养眼年轻人...... 霸气雄浑的酒剑仙登场...... 种种这些，是呈现在众多看片人眼前的，就是一种新颖而有趣的感受。 腿，是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瓜子时而哔吧响着，呲溜着唐人工作人员不时添加的茶水，这些看片人的目光是聚精会神的停留在屏幕之上，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既是在看这部让他们视觉上感觉到养眼的剧，也是在心理评估着眼前这部唐人剧。 两张桌子间的蔡老板和李国利，两个人在相视一眼里，是露出“尽在吾彀中矣”的神色，俩人从没怀疑过对这部剧的信心，而是想着要销售出满意的播放权。同时，蔡老板示意一旁的工作人员去准备招待宴。 眼下的播放一直到中午。 自然是没有播放完的。 暂停播放的一刻，不少购片人是不约而同的起身通往卫生间。 稀里哗啦的释放里，隔着一个坑位的购片人是彼此议论道： “这部仙剑剧，唐人是拍出名堂了呀！” “服装、场景，都很鲜明，男女主角的默契感，也不错。” “这个女主角叫啥名儿，没想到能找到这么一个灵气水透的丫头，剧里表现比MV要更不错。” “刚刚里面有两首插曲，是此前仙剑组曲里所没有的，是新歌？” “唏！那这位唐人一哥是有不少东西嘛......” 相似的场景，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是在唐人公司的放映室和卫生间里不断上映着。 直到是一周后，众卫视开始争夺首播权。 跟拍卖会一样，最先接触出价的，往往败北。 不谈价格讲交情的，也属于是爽盲流。 几番交锋下来，混在人群里的苏大强强悍出手，最终拿下首播权。 而定下的播放时间，自然就是暑期档，拟定于七月十五号正式播映。随即的，唐人这边将时间协调到湾岛那边，届时，海峡两岸将在同一时间同时播出。 这还没完。 议定好内地播放问题后，李国利是满脸笑容的离开了沪都。 他需要去一趟港岛，利用自己在那边的人脉打开《仙剑》在港岛市场的播放版权问题，当然，还有光碟发行等诸多事项。 林意是在播放权尘埃落地的第二天，从助理孙泞电话里知道这个结果的。 在得知这个结果后，林意挺是惊讶了一番，因为在原时空，苏大强同样是出手阔绰的拿下了《仙三》的播放权，只能说，是缘分。 ------------ 第118章：上映之前，万事俱备 夏日席卷，热浪翻腾，蝉鸣声悠悠。 在考试周后，从七月的第一个星期开始，拿到《仙剑》首播权的苏大强开始提前十天在自家卫视台上进行播放预热。 说起预热，其实每家卫视台的电视节目预热，都有各自的特点。 比如芒果，定位黄金档的电视剧在首播日前后，会安排在旗下王牌综艺节目《快本》中露脸宣传一波，而它出品的剧宣剪辑，开头基本清一色的是抛出悬念，旁白语气一定是抑扬顿挫的，姑且可以把这种称之为“芒果风格”。 再比如这次出手阔绰拿下首播权的苏大强，风格没有大芒果那么冲击耳朵，与其最大的差别就在于是：没有旁白！ 在电视上线的第一版三分钟预热宣传视频里，苏大强从自身卫视需要的角度，从前三集里剪辑了一版出来，强调的是一个引人入胜，让人产生好奇心理。 从京城启程回沪准备接下来剧宣的林意也是看到了预热宣传视频，他这一次从机场出来后，是公司方面接的机。 原因当然是在于，他成话题人物了！ 是的，就在剧宣出现在苏大强卫视后，“仙剑”二字就开始泛火起来。这就是上星卫视的收视覆盖力，尤其还是在卫视台里还颇为赫赫的苏大强。 对林意的名气而言，如果是说以前这林意走在大路上，路人一瞅是“诶，一个帅锅”这种反应的话，那么至少在苏大强卫视影响力最为浓郁的长三角, 林意走在街道上, 被年轻人认出的概率就是大幅度提升。 同样有此苦恼的，还有赵灵儿的扮演者：刘茜茜。 作为剧中女主演，她自然也是需要参与剧宣。 即便在这个当下暑期，其经纪公司索尼音乐对刘茜茜专门打造了一个“暑期计划”, 同时其母对于女儿事业的运作性也很积极, 但面对演出剧上映的活动安排，也必须有所服从。 这是一个演员必须尽到的义务, 对于演员而言, 合作并不只是在一部剧杀青就结束，配合剧宣也是应有之义。尤其在这个公司掌握绝对话语权的时代, 抗拒剧宣的结果是, 不但会恶了合作过的影视公司，同时也会在一定圈子里形成一个不好的口碑。 就在仙剑定档剧宣后。 来自于仙剑游戏迷群体的反馈最先在网络上形成声势。 得益于在年末岁初仙剑组曲所引发的一系列动静，优质的歌曲旋律是让部分的仙剑游戏迷转化为歌迷，这让此刻的舆论并没有呈现出“拒绝改编”一边倒的批判。 而唐人方面, 也着力在网络上做些推广。 这时候, 要是靠近工位上, 就能听到“噼里啪啦”的清晰键盘敲击声音。 每一块工位区域, 在负责着一个板块的网络舆论推送, 在他们电话敲响间, 还是在联系着诸多外围“水手们”。 至于苏大强, 同样在旗下省内报刊纸媒上做出了文章。 当下的时代, 纸媒的影响力, 还是颇为在线的。 比如。 苏大强散装兄弟中实力较颓的镇江城内。 在度过了七月第一个星期的双休日之后，周一, 打着哈欠的冷泠日常是早上到家门口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饭。 坐下后，等待面条上桌前。 哗—— 坐在她对面的一个白胡渣子大叔, 双手展开了新一周的《扬子晚报》。 姑娘眼睛是bling的一亮。 因为在她的视野里，很清晰的看到报纸背面的娱乐板块, 是印刷着辣个蓝人的剧照。 虽然是穿着古装，与他日常里呈现出来的形象很有差别, 但姑娘是一眼就认别了出来：这就是他今年夏天要播出的剧啊。 这么快就见报了？姑娘心想着, 吃完早饭，顺手也在街角报亭买了一份报纸。 摊开着，默默记住了首播之日。 而这样的场景，也在诸多苏大强散装地市间上演着...... 当下, 这唐人和苏大强联袂从网络到纸媒对仙剑进行的造势，也意味着暑期剧档的第一枪, 是从这里正式打响！ 与此同时。 暑期档作为各大卫视全年着重发力的时间, 一批优质剧同样是开始集中批量的上映。 这就有： 同样邀请港岛明星的武侠巨制《小鱼儿与花无缺》； 央妈的探案剧，狄大人的《大宋奇案》； 在湾岛收视市场上，同样存在着竞争者：情感大《哑巴新娘》。 还有来自于韩流市场的冲击。 遍眼看下去，整个儿七月暑期，对于唐人而言，遍地都是敌手...... 慌嘛？ 公司里，至少知道这部剧在另一个时空里是造成了多大话题轰动性的林意而言, 他是很老神在在的。而且, 顺手是配合着剧宣，以自己音乐工作室的名义, 对外发布出《六月的雨》和《逍遥叹》两首插曲。 与之前包括片头片尾曲的四首仙剑组曲最大不同是，这两首歌是由林意演唱。 这对林意而言，意义莫大。 尽管此前网络间已经流传着从洞窟酒吧里流传出来的一些音乐作品, 但都只是现场演唱的视频版本被第三方拍摄后流传着，然后经由一些歌手翻唱着上传。 但这两首，是他亲自在录音棚里做出来、亲自担任主唱的数字版。 尽管没有专辑发型，而是一经公布就是免费，但却是林意正式踏进了音乐这个圈子。 配合着最新的仙剑画面集锦MV，同时在唐人公司运作下，网络间，一经公布后，播放量每时每刻都在攀升着...... 一天后。 刘茜茜和其母亲，两人一起是从机场抵达至唐人公司楼下。 艺人走廊的落地窗户下。 这是林意和刘茜茜两人在剧组杀青后，再一次的见面。 林意上下打量了一下，感觉刘茜茜在岛国塑造了一番后, 妆容开始有在走一种日系风格。 他伸出手，笑着道：“好久不见。” 同时，对看得很紧的刘母，场面性礼貌的点了点头。 刘姑娘脸上欣喜于朋友见面，笑着道：“你的两首歌, 我都听了。” 说着，姑娘竖起了大拇指。 旁边的刘母看着林意，她有些惊讶于唐人这位小哥的能力，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似乎自己还是低看了。 因为帮着女儿签下索尼音乐后，她才感受到在公司开始为女儿量身打造华语音乐专辑的路上，好歌资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眼前这位小哥，确已是佳品频出。 只是有点儿遗憾的是，似乎其歌曲创作都剧集在影视剧这个方向上面，不过也不绝对，像那首让湾岛Sweety组合从今年春天火热到了夏天的《樱花草》，可不也是出自于眼前这位唐人一哥的手笔么？ 林意没有读心术，并不知道当下这见面里，这位刘母心里是浮现出多般念头。 当下。 两人在碰头集合后，在唐人和苏省卫视两边联络确定完行程，是乘坐唐人方面的房车，一同往金陵而来。 而至于像刘萍言、彭雨晏、安仪轩等几个主演，此行没有她们，并不是旷工了，而是湾岛那边届时也会播出，她们要在湾岛市场那边同样将宣传给做起来！ 窗外的景色在不断的倒退着。 沿着高速路，坐在这窗口，林意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浏览着两首歌发酵后的讯息，嘴角在时而上扬着。 洗了两个苹果的刘茜茜，从车后走了过来。 嫩白的手递过来：“给你。” 姑娘说话间。 嘎嘣—— 利索的牙口，在滚圆的苹果上是咔呲掉一口。 然后问道：“你在看什么？” 林意将屏幕转过去，上面显示的是歌曲榜单上《六月的雨》和《逍遥叹》这两首仙剑插曲的上升指数。 作为仙剑剧宣而在日前公布出来的歌曲，两首歌的播放量正在直冲云霄。在MP3新歌榜里，《六月的雨》已经名列第一，而《逍遥叹》也挂在第四。 点开下面的评论一看，字里行间的，有不少来自于林意的粉丝们在发声： “终于我林是自个儿亲自上阵了呀！” “质量很高的两首歌，手机里不断的在循环。” “以往都只是在词曲人一列看到名字，难得这一次是作词、作曲、演唱是同一人！” “岁末年初的四首仙剑歌，以为是结束，原来还有藏货。” “冲冲冲，这《六月的雨》已经顶上去了，《逍遥叹》也要加一把力量呐......” 不排除有运作的力量在内，但是这浩荡看下去全是好评的声音，心情还是会油然的快乐。怪不得他一个人坐在窗户边笑啊......姑娘心里撇撇嘴，原来是在自我欣赏着。 林意往座椅上一靠，嚼着苹果问道：“你之前不是说开始准备专辑了么，怎么样了？” 刘茜茜往椅子上一Pia，叹了一口气说：“我还在培训这唱跳气息，专辑名字都确定了，就是我的同名，但选歌方面一直在进行着。” 林意唔了一声，这么说起来，那支助力其在日后内地华语圈拿了金曲奖的歌曲《心悸》还没有诞生出来喽。 不远处的刘母，听到两人说起相关话题，耳朵不由的支棱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只是这位唐人小哥善于做出许多出人意料的事情。 这样的神色，是被助理孙泞瞅进了眼里。 孙泞心里哼了一声：想薅自家艺人羊毛，身为助理，自己那也要担负起明算账的责任。 果然。 就见着林意手指嘟着桌面，半晌后如是说：“如果不顺利，而索尼那边看得上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我可以试一试。” 话音落下，刘茜茜猛然抬起头，在林意的目光下，姑娘笑颜的点了点头。 当天晚间。 一行人抵达金陵，入驻卫视台大楼不远处的酒店之内。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是频繁录制了一些采访。 采访是按照每日剧集的不同，对两位男女主演进行访谈，有种后世网圈一度是十分流行风格：并排坐在沙发上，就剧中场景对当事人进行揭秘式的访谈和吐槽。 这种想法自然是唐人与苏省卫视交流间，来自于林意的提出。 所以，在录制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样一个让旁边陪同的刘母挺诧异的情况：访谈录制组会在拍前后跟林意交流着想法！ 而这些采访，届时会在每日播放完后，放在后面，去作为继续吸引收视的方式。 而除了这种采访拍摄外，两人还要配合着拍摄一些活动照片，这也是为接下来卫视的推广宣传做准备。 就在这样的忙碌里，到七月十五日，仙剑迎来了首播日。 当天晚上。 城市被夜色所笼罩，七点半出头的样子，联播新闻结束。 林意是在下榻的一个金陵城酒店里，听到新闻结束的声音，他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随行陪同着走行程的孙泞，敲了敲门后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从楼下酒店旁店铺里买来的两盒鸭血粉丝，还有一些麻辣鸭掌。 怼着茶几，两人吃着，等待着电视里这部剧的上映。 同一个城市。 一栋别墅门前。 刘茜茜和她母亲，手上拎着一些见面礼，正要拜访着圈子里的一位老师。 作为曾经一名芭蕾舞表演者，刘母的朋友圈，还是阔以的，她想着既然人都来金陵城里，好歹也上门拜访一下，给女儿的未来多铺设条路。 门应声而开后，走进朋友的家里，电视里，苏省卫视转播的联播新闻，正进入尾声...... 在另一个城市。 万家灯火中，一幢居民楼里。 哗啦—— 客厅里，冷泠是一把拉上窗帘，遮住了路边透过窗户的路灯。 最近镇江城是在搞街道改造，搞出了一个“亮灯工程”，是给所有的灯泡给换了一遍，这让住在路边的家庭最近晚上都可以不亮灯蹭灯光吃晚饭。 茶几下，蚊香徐徐，味道在客厅里盘绕着，顶不住的蚊子在空中飞着飞着就掉落了下来。 冷爸拿着牙签正剔着牙齿，冷泠在地上摊着一张垫子，准备在一会儿消食锻炼，冷妈则在厨房里收拾着碗筷。 这应该是诸多家庭的晚上常态，每一个家庭，都在这平淡流连里，过好着每一天。 剔完牙齿，咂摸着嘴，冷爸提议道：“小泠啊，央八频道应该开始探案啦！” 探案剧就在于，只要看进去了，就十分想知道到底谁是凶手！ 所以，见自家女儿手握着遥控器没有一点要调频的意思，他忍不住是提醒道。 结果，往常不置可否的女儿摇头道：“从今晚开始，不看探案了！” ------------ 第119章：首播，仙剑之夜 啊？ 屋子里，冷爸脸上不解，大脸懵逼，不知道今晚女儿为何是变了褂，之前她不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的么？ 然后就见电视屏幕上没一会儿后，是进入了一段令他陌生的前情提要。 冷爸不太懂电视里这新颖的剧要放什么，但是吧，视频里“一个人在四面回荡笑声里横躺着从天而降背抵剑柄”的画面，让他作为一个中年人，都挑了挑眉。 谁还没有一个看过金庸古龙梁羽生的年纪嘛。 冷爸下意识的是以为，本省的卫视台今夜开始要播放一部武侠剧了来着…… 而在刘茜茜和母亲所正在拜访的朋友家。 热络寒暄里，看着电视里活泼灵气的姑娘，朋友挺惊讶的看着刘茜茜，电视里的人出现在面前，有种惊讶错愕的感觉。 朋友指着电视里所播放的前情提要画面，问道：“这部剧是小茜在演的吧。” 刘母脸色自豪的点了点头。 当下，站在一旁的刘茜茜，顿时就有了种成为了“别人家孩子”的感觉…… 在同一时刻。 在沪都城里，散布在大街小巷多达二十余家香飘飘奶茶冰淇淋连锁小店内，不约而同的是挂起仙剑今晚首播的宣传海报。 原本，为了给推广自家儿子电视剧出份力的谢巧琴和林远国，是打算在连锁店铺里加装一台电视机的。 既是为了来推广自家儿子的作品，也是打算升级每个线下门店的配置，通过电视来播放一些店内产品的制作工艺流程，以此来提升店铺的格调。 但这个想法是被林意给及时叫停了。 因为当下电视正处于更新迭代的快速发展期，这时候要是怼个大屁股电视往店里一搁，在原本就不大的店铺里占地方且不说，在不久的将来，大屏薄体的电视就会形成潮流走进千家万户，那时候再购置进来也不迟的。 于是，在这个晚上，沪都地区香飘飘奶茶直营店的门口，都挂上了清晰明朗的海报。时而有顾客问这挂上海报是要搞什么活动，店内销售人员就会告知仙剑今晚播出的消息，而心下好奇的年轻人，回到家里后，也打开了电视，调到了苏省卫视台…… 这时候，苏省卫视在播完前情提要之后，是进入到了片头主题曲《杀破狼》部分。 伴随着片头曲，片头的第一幕画面，就是：暗夜苍苍里，白云悠悠下，一座山峰破云而出，林意屹立在山巅上背着身体。电闪雷鸣之下，画面陡转，嘴角勾起，刘海飘逸飞扬，一张俊朗脸庞映入屏前。 噫！ 屏幕前的众多年轻女观众是眼神一亮，心头浮现出这样的一抹念头：矮油，这小哥俊俏诶！ 说起来，即便是在苏省卫视根据自身需要进行二次剪辑形成片头的时候，对于唐人自带版的片头这一幕，也是十分肯定的保留了下来。 事实上，这电视版的片头与当初这首《杀破狼》发行时的mv已经有了许多不同，当初mv是更多聚焦于打打杀杀的荡气回肠，而此刻电视片头则是专注于前期剧情剪辑出一些经典瞬间。 例如说：伴随着陈怡萱“嘿呀”的哼唱声，粉红桃花林灵儿与逍遥手掌交叠；蝴蝶精牵手爱人漫步在树林里等等画面。 然后，以歌曲而结束的这段片头，是以李逍遥仗剑插地、斜脸明目而定格。 啪嗒！ 一些使用电脑进行收看的林意粉丝，手速很快的在屏幕上摁下截屏键，将这样一个照片给截了下来。 旋儿，“仙剑奇侠传”这五个大字在屏幕右边“镗镗镗”的落下，每个字都如同被雕刻刀锋了一般，凌厉劲十足。 这片头过后，一开始，就是伴随着有些灵异旋律的十年前南诏国画面，“杀皇后诛妖邪”的声音整齐划一着。 手上绑着铁链的孙梨出现，唇红齿白，温柔清澄。 这却是让不少男性观众是眼前一亮。 作为唐人一姐，尽管当下因婚后而鲜有露面，但不少宅男对于这位曾经经验过自己的女角儿，是怀有着记忆的。 还有不少眼神的观众，咂摸着下巴，眼睛里露出欣赏，不禁感慨：“咝，这小姐姐啧啧啧！” 这《仙剑》的每个角色选角，是没得说的，这部仙侠剧造就了诸多演员生涯里的传奇，但同样也是这些各具风格的演员造就了这部经典剧。 电视里，随着主要人物间的对话，正反派关系清晰的表露出来。 反派，自然是国师，拜月教主！ 正派，当然是从天而降的酒剑仙和李逍遥。 嘎—— 画面到这里，是戛然而止。 故事没有从这里继续延展下去，给诸多观众埋下悬念之后，画面是变成片头第一幕场景：李逍遥手凭一柄飞剑撩着头发，一个装束怪异的罗刹鬼吱呀怪笑着呼掠而过。面对此情，就见李逍身体一个向后翻越，在下坠之中，将手里的小飞剑激射而出。小飞剑蓦然放大，身体稳稳落到飞剑之上。 双方追逐里，配合着光怪陆离的色彩以及动感十足的bgm，林意所扮演的李逍遥是一身长襟乘风猎猎，飞剑如臂使，逍遥天地间，转向由心生！ 整个过程，端是恣意而潇洒。 这一幕映入电视前的诸多不少年轻人眼里，他们是露出目光灼灼的色彩。 对于许多年轻人来讲，御剑乘风是一种脱胎于里的幻想，曾经捧着沉迷幻想时都承载着一颗仗剑仙侠梦，现在于电视屏幕上演绎成了一种令人沉迷的画面。而对于一些同样关注唐人这部仙侠新剧的同行竞争人，心里有些暗暗的吃惊：这画面特效做得很带感嘛，这些花里胡哨的空中动作是怎么想出来的？ 正在这天地遨游间，撞上罗刹鬼婆，彼此激烈追逐斗法起来，就在李逍遥最后占据上风之际，哪知罗刹鬼一个抬头，赫然变成了李大婶！ 受惊之下的李逍遥从空中止不住的往下坠落，最终破过屋顶，掉落床上，等眼睛一睁时，原来是大梦一场，而李大婶就立于床头。 原来这是在做梦啊……电视屏幕前的许多观众是心中恍然了，不过刚才那些御剑飞行的场景，看起来是真的令人代入感十足呵。还有这彼此打斗的旋律，这让不少看过唐人《新聊斋》的顾客是感觉到了一种风格熟悉之感。 心下想着，电视上的剧情正从这余杭镇不断的展开来。 李大婶、李逍遥和三位拜月教徒的对话，尤其是两人遥配合默契的宰客流程，是让许多观众莞尔一笑。 尤其是在这过程中，林意所扮演的李逍遥，上楼后一会儿扮演着本职店小二，一会儿又扮演着身份各异、男女不同的角色，是让不少观众为之叫绝。 看到这里。 正在金陵酒店里嗦着鸭掌的林意，脸上也是露出了自我满意的神情。表演的时候没多甚感觉，但此刻看到了成品中的自己，忽然有种“啧，我也挺厉害的嘛”这种感受。 这当中，也有看得仔细的观众，心想着：诶，这三人教徒装扮可不就是这片子一开始南诏国的那些异教徒么，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里埋下了这个困惑，眼睛看着电视里画面。 随着李逍遥从客栈里出来后，呈现在众多观众面前的，是一副豁然开朗、生活气息十足的小镇景象。 散落的地上的菜花儿，谈着男人、萌萌软软的粉红、鹅黄两姑娘，特别是旁边卖包子的，笼盖儿一揭，蒸腾而上的就是盘旋不止的雾气。 很多电视屏幕前的家庭，是饶有兴趣的观看着，就感觉画面里的场景很真实，哪像有些剧里，包子开笼后连气都不带冒的，一瞅那就假里假气。观众经常会评价某部剧说“嗯，这剧有感觉”，那可能“什么是有感觉”他们说不上来，但此刻看到眼前这一幕亲切又生活气息十足的场景，就代入了进去。 接下来。 李逍遥和李大婶，两人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狼来了”，竞相追逐里，整个儿余杭镇街道两边街铺是上演了一场鸡飞狗跳的场景。 没有玩过《仙剑》这款游戏的，看着这番场面，是嘴角挂着笑意的。 因为很新鲜。 这是他们在以往电视里所没有看到过的剧情。 当然，也有玩过《仙剑》的游戏迷，看到这些，就有些不喜，在他们看来，这是游戏里所没有的，而所有优游戏没有的画面，都为他们所拒绝。 可已经定档的剧，注定是不会以这一部分不喜的人而为意志转移。 在不断地画面推进里，转折点是来了。 异教徒使用手段让李大婶陷入了昏睡，为了救婶婶，李逍遥一个人乘风破浪，往仙灵岛而来。 波涛汹涌里，一叶扁舟风雨飘摇。 一户姐弟俩的电视前，看到这画面后，小孩子兴奋的鼓掌：“呀呀！孙猴子，孙猴子！” 小孩子白天正看过暑期必然会播放的孙猴子，其中就有看过孙猴子乘舟撑竹求仙的场景，印象很深刻，而眼前这画面也很相似着。 啪！ 旁边的姐姐伸手“关爱”了一下弟弟的脑勺，示意他别说话，她正被这剧情所牵动着心神。 但童言往往真，在拍摄这一幕场景的时候，在绿幕棚里林意确实是提议可以学习一下西游猴子求仙路。 大风大浪里，等醒转过来后，人已经是在岸边。 由此，最美好的仙灵岛行程，开启了！ 接连度过石人阵，荷花阵，这种过关模式，是让部分游戏迷们产生闯游戏关卡的感觉。 一路的过关，李逍遥是成功抵达至一处荷塘之前。 面前的一处石块之上，叠放着一身浅绿的衣裙。而这荷塘郁葱里，有女一人，宛若轻扬，臂若莲藕，肤若凝脂，水珠晶莹里，最美人间时。 哈，有感觉了！ 屏幕前，不少仙剑游戏迷们看到这一幕场景，不由得是激动了起来。 这......可不就是游戏里的经典场面么？ 相识于荷塘沐浴，结缘在桃林之间。 当一片衬托得天地间粉红一片的桃花林呈现在屏幕之前，不少颇有感性的仙剑游戏迷们，是感动到了，游戏里那片绚烂的桃花林，就这般生动娇艳的映入了眼帘。 如果说一些游戏迷是因为这幕桃林场景而感动，那么对于更广大的普通观众群体而言，就是视觉里的养眼享受。 是世外桃花源？ 还是仙子降人间？ 灿烂粉红的桃林里，灵儿和逍遥在前后追逐下是停了下来，两人发生了一场“是否早就认识”的议论。 无论是台词，还是声音，都是在诠释着一个词：两小无猜。 此时此刻，电视机前。 看着灵儿与逍遥的对话，很多怀揣着对爱情憧憬向往的年轻男女们，在此刻是露出同一款的表情：姨母笑！ 当然，也是有观众想起了片头处十年前南诏国，想到了李逍遥蒙着脸降落至一个小女孩面前的场景，心里恍然的认识到：眼前的灵儿是十年前的小女孩！ 老大树之下，当一个个气泡被灵儿从锦囊里释放出来的时候，粉面朝天、言笑晏晏里，很多直男们心里是咯噔一下，糟糕，是心脏被击中的感觉，他们承认自己在这第一刻是被圈粉了。 但甜甜的氛围并没有至此结束。 当灵儿和逍遥两人来到水月宫，准备拿取紫金丹的时候，姥姥声音传来了！ 为了躲避姥姥不被发现，两人选择是躲进了橱柜里。 密闭昏暗的橱柜里，紫金丹散发着亮绿的光芒，衬托着两人满是胶原蛋白的年轻面庞秀色可餐。 撩拨心意的旋律声中，小坏心思的李逍遥、纯白无瑕的赵灵儿，当这两人碰撞在密闭空间里的时候，呈现在观众面前，是让他们心痒难耐。 喉结挑逗、彼此吻脸。 就在两人即将吻上的一刻。 结果。 pia！ 画面在这里定格。 一集终了。 嘭嘭！ 千家万户的电视屏幕前，已经看得投入进去的观众，是传出了拍桌子打板凳的声音，嘴上是叫嚷着道：“什么嘛......还能这样搞的！” ------------ 第120章：悬念不断 窗外，舒服的晚风吹拂着。 在林意所下榻的这金陵酒店之内，助理孙泞脸色是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上来就同林意快乐的讲道：“你知道我刚才听到什么了嘛？” 林意抬头：“嗯哼？” 孙泞分享着说：“扔东西时我顺道从酒店楼梯里走了个来回，就发了这不少的房间里都传来《终于明白》旋律声音。” 林意唔了一声，他明白助理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这栋酒店里有不少人是在看着《仙剑》这部剧！ 孙泞又嘿嘿的是笑着道：“你说，这些个拍桌子打板凳的观众要是知道他们就跟你住在同一家酒店，会如何？” 这会儿，心情快乐的她，有点儿想要出去放开嗓门搞点儿事情。而其实孙泞所言的酒店大楼内发生的这一切，只是浩瀚外界一角缩影。 在千家万户里，很多人都因为“橱柜吻”的悬念而很是意犹未尽。 这种意犹未尽的意味儿，在等待第二集播出期间，是不断翻腾到了网上。 房间里，孙泞是带着兴冲冲的劲头儿，登上由她日常打理的林意同名贴吧群，此刻群里如同水沸了一般，是相当的热闹： “这就是我林的新剧嘛，眼前一亮！” “我也想说耳目一新来着，从没有看过类似这种风格的仙侠剧，感觉很是新鲜，就是这片尾断得有些不地道！” “岂止是不地道，简直是很不讲究，吊人胃口。” “从第一集来看，这剧质量是上上佳，逍遥和灵儿两个人，真的是演到心坎儿里了。” “很有意思啊，一部仙侠剧能够将古代生活气息呈现得活色生香！” “听说这部剧是从游戏改编过来的。” “确实是这样，我还特意去找了一下游戏，唉，不过自打玩了魔兽后，对这样的单机就有些无感。” “……” 洋洋洒洒的，都是欣赏、喜欢和赞扬的词句，这让孙泞看得满目欣喜。 在同名贴吧群里的这些人，都是因为林意这样一个偶像而聚集到一起，对新剧的议论起，自然带着喜爱的偏好目光。 这样带有天然偏好的信息，也自然不能成为主要评判依据。 于是，林意接手过电脑，噼里啪啦敲击后，是来到仙剑游戏论坛里。 这里是仙剑游戏粉的大本营。 原本，日常会讨论一些游戏中的刷关问题和技术总结。 但今晚，因为同名电视剧的播出，让此刻的论坛也如同是开会了一般。 与自己的同名群不同，林意看到仙剑游戏论坛里不同的声音就有很多，首当其冲的一条置顶帖，就是一个水友将《仙剑》第一集里与游戏的诸多不同给一一的列表了出来。 林意目光朝下一瞅，反对改编的是占据了大多数，这其中，不乏有激烈分子表达出扑街之语。 一旁的孙泞瞅了一会儿，不满的说道：“这些人也不去想想，单纯依靠游戏去复制拍摄，能拍得出来么？游戏里那么多副本，怎么可能一个个都体现出来？” 孙泞很不忿，出于自发维护自家艺人的角度，她撸起袖子拿起手机，就要召唤我方战斗人群进论坛洗地，但是，她的举动被林意所制止了。 游戏圈看似离散势若，也不像影视圈粉丝团体都有个领头的，但是这个群体的冲劲儿，可一点也不少！ 林意明白一个事实：玩游戏的人，可比追星的多很多。 所以，他阻止了孙泞要去对冲的打算，并说道：“我出道以来，从不屑于去打嘴仗的。” 林意是摆出了一幅“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姿态，合上电脑，不再看这些相关评论。 等候里，在大概五分多钟的广告后，仙剑第二集上映。 片头曲过后，承接着上一集两人躲进橱柜里的戏，是继续开始播放。 要说当下的卫视剪辑，也真是厚道，虽然有重复片段，但也就是三十秒左右的量，根本不像后来的电视台，动不动就是大几分钟的水时长，不厚道一点的，砍头去尾之后一集甚至能缩水到仅剩二十多分钟。 当下屏幕上，剧情的进展并不拖沓，或者说是雷厉风行。第一集这没吻上被姥姥捉住后，第二集灵儿和逍遥就要结婚。 电视画面里的结婚现场并不宏大，但布置得很温馨。主婚人就是姥姥，红烛闪喜光，红妆最美时。在这《六月的雨》旋律之下，盖着红头盖的灵儿和戴着红冠的李逍遥两人，步入喜堂之内。 面前，是一个大大的“喜”字。 嘿！ 众多观众曾经何时看过进展这么快的电视剧啊，脸上挂满着对这么“养眼一对儿”的姨母笑。 正和母亲身处在朋友家的刘茜茜姑娘，看着屏幕上的自己一身红妆走进喜堂，这灿烂如夏花的年纪里，心中是浮现出一种麻麻酥酥的感受：自己，这似乎，也是拜堂成亲过？ 姑娘不由得是想起剧组片场的时候，拍这样一幕场景戏时心中所受到的触动。此时此刻，头顶同一片月光，身处在同一个城市，是不禁想起某个正在酒店里翘着二郎腿的人......冥冥中，有种奇奇怪怪的仪式在电视里结成了。 好事要多磨。 成亲现场，并非一帆风顺，也是经历一个波折。 过不了心里坎儿的李逍遥，做不到为了一颗药而糟蹋旁边这纯白如纸的灵儿一生，他知道自己只是余杭镇的一个小混混，配不上身边这个女孩。 于是，当场悔了婚。 嘭！ 众多家庭的电视前，发出气急败坏的声音。 “哎呦，我这暴脾气，灵儿哪里配不上他！” “居然还悔婚，不要让我来！” “就他这样，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灵儿。” “不爽，看不下去了！” 不少观众的情绪，一下子是被调动了起来，他们自然不会知道后面的情节发展，只以为这场婚礼是泡汤了。 一时间，对于李逍遥的声讨就发自于屏幕之前。要是林意此刻站到这些观众面前，免不得是要被吐沫洗脸！ 不过吧，嘴上说着看不下去的人，眼神却也一直停留在这电视之上，并未曾换台离开。 唐人的套路，是他们所想不到的。 在婚礼中断后，接下来，当李逍遥亲眼目睹了一颗石头在灵儿真情泪下开花时，他被彻底触动了。 正当众多观众们是沉浸于“石头发芽”这场戏里灵儿的这一张“粉霞脸蛋带娇泪”的美颜时，电视里画面一转，场景是来到了婚房之内，灵儿和逍遥两个人坐在婚房床榻。 人鲜艳，布景也鲜艳。 透过粉里透着光的色彩，正映照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并且，灵儿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电视前的很多人喷饭。 就听脸上懵懂的灵儿说道：“姥姥硬要我们洞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样的言语一出，直接是让众多电视前的宅男朋友们十分不淡定了。 我艹…… 一瞬间，诸多人是爆出了芬芳的粗口。 刚才，李逍遥的喜堂悔婚，让他们感觉到这人是有眼无珠；但这会儿，两人竟然是要洞房，又让他们十分的不淡然，就差星爷电影里的一句“放开那女孩”！然而，心里又有种对接下来剧情的一种期待。 正一双双眼睛目光要刀李逍遥的时候，镜头里，李逍遥声音结结巴巴：“洞......洞房啊？” 这里的神情，林意作为李逍遥的扮演者，是演出了“即便号称女朋友一片的老司机”也局促的那种恰到好处。 吭哧了半会儿后，只见吭哧出一句“就是我说的那种坏事儿呀”的李逍遥，伸手哈哧起了灵儿的痒痒肉。 一时间千家万户的电视前，是都响起了灵儿这开怀清脆的笑声。 紧接着，灵儿反击了回去。 互相动手动脚里，两人是自然而然的躺倒了床榻之上。 四目相接，动作猛然停滞下来后，背景旋律恰到好处的变得悠扬起来，李逍遥摘下了头上戴着的喜冠。 气氛，一下子随着两位年轻人的目光相接，而变得美好起来。 是的，坐在电视屏幕前的众多观众，看到这一幕洞房戏后，感受到的首先不是旖旎，而是万分的美好。 同时不禁感慨，今晚这是遇上了宝藏剧了啊。远的先不谈，就谈这一幕红妆洞房戏，哪里像别的剧里，洞房戏要么是抱着脖子一顿猛啃，要么就是红被一盖波涛起伏单刀直入，过于粗鄙没有气氛的…… 洞房戏后。 翌日清早。 当第一缕白光照耀进这方喜房之内时，同时身穿白色衣袍的两位新人坐在床榻边，吻着脸颊，握着双手，在掌心里镌刻下了一个“灵”字。 带着归属的李逍遥，在灵儿目光里，准备踏上回乡救李大婶的归途。 正当观众们为刚刚过去的这场洞房戏而留有余味的时候，变故却是在这时陡然发生了！ 居心叵测的拜月教徒们尾随李逍遥的脚步，踏上了仙灵岛。 原本，安详、美好、世外桃源般的仙灵岛，在这一刻是陷入到了刀光血影之中！ 手无缚鸡之力的李逍遥，被灵儿推送到扁舟之上，而自己义无反顾的冲向了濒死垂危的姥姥。 突然而来的变故一下子来得猝不及防。 电视前的很多观众，脸上因刚刚过去的洞房戏而残留的笑意是在逐渐的消失。 心，是因担忧灵儿接下来的命运而牵动着。 但电视里的画面却是一转，来到一片油菜花地里，随着花瓣儿解锁落到脸颊之上，一个新角色：刘萍言所饰演的阿奴，是解锁登场。 正当观众们为这突然的转折和新人物出现所不解时，阿奴和南蛮妈妈的对话，是解开了他们心中的困惑。 原来，阿奴与灵儿之间，在这少小之时，是有红线牵绊的，因为此刻灵儿在仙灵岛受到危机迸发出强大的仙法，她这边收到了感应。 于是，一条为接下来剧情展开的线，是埋设了下来：南诏方面要找回公主，即是灵儿。 而李逍遥这边，回到余杭镇的他，因为忘忧蛊的作用，却是将仙灵岛一行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段戏出来后，李逍遥有点儿成了吃干抹净不认人的意思。 自然的，这种行为是要遭到口诛笔伐的。 接下来，李逍遥是在小树林里遇到了对他一生改变极大的人：酒剑仙莫道长！ 两人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在性格上，也颇有相似之处，都有点混吝不祭。而有的人，相遇，便是一生的改变。 就在不少观众在对这个新人物形成初步印象的时候，但作为“乘风御剑来，逍遥天地间”的莫道长，出场方式当然不会是平平无奇。 就在这位看上去很不靠谱的莫道长与李逍遥完成“叫爷爷”的打赌之后。 哗！ 伴随着《大地之母》的仙剑纯音配乐，众人视野里，只感觉是一片金色传说照耀而来。 狂风呼啸里，李逍遥不禁是遮住眼睛挡住刺眼的光芒，抬手看去的时候，只感觉金光闪耀的半空中，酒剑仙如大鹏展翅般的悬浮在半空之中。 只见身影，不见面容。 呼哧—— 悬浮的身影从李逍遥旁边疾驰而过，只留下咔嚓模糊的片刻身姿，旋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李逍遥追上去，但只能看着人影已远去。 至此。 画面终了，第二集结束。 当日份的剧集是结束了，而大家的胃口，也都被酒剑仙惊鸿出现而又乘风离开的潇洒身姿，搞得七上八下。 这两个在第一集一开始就在南诏国从天而降的男人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留在仙灵岛的灵儿，命运会如何？ 这都已经是成为了众人心目里盘旋着的疑问，而心理一旦带着事儿，自然是睡不着的了，精力顿时化为了在网络上表达的冲劲儿。 如此这般，因为仙剑首播两集里不断展现出来的悬念，导致相关仙剑的话题，是在网上不断滋生着。 与此同时。 这一晚，全网都在赞灵儿。 相对应的，全网又在批李逍遥这个负心人。尽管他是中了拜月教徒的忘忧蛊，但谁让从一开始的这些情节来看，李逍遥是要来背锅的呢？ ------------ 第121章：从此刻起，名声大噪 首播两集结束后。 苏省卫视关于《仙剑》的节目并没有结束。 按照安排，在正式剧情结束之后，会有相关花絮呈现出来。 不少看完《仙剑》两集后感觉到十分不过瘾的观众，就惊喜的发现在剧集预告之后，林意和刘茜茜两位男女主是从剧中活脱脱的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揭秘着剧中趣事，节目的名字就叫：好剧连连看。而这揭秘的内容，就是当日播出的前两集里一些场景拍摄趣事。 面前负责串场的主持人，显然很会把握此刻流连在电视屏幕前的观众心理。 或者说，当初在录制这档节目时，林意列举出来的采访揭秘问题，都是自己在另一个时空作为观众都十分想要去关注的东西。 例如： 第一集里橱柜戏的拍摄方式。 第二集里洞房戏的现场花絮。 节目里的气氛很好，林意和刘茜茜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两个人一支话筒，有说有笑。这让很多观众，脸上姨母笑的看着，对于花絮里的场面，乐乐哈哈。 与此同时。 网络间，在唐人和卫视两方面的引导之下，网络上的相关话题，正在以指数倍的迭代着。 甚至于，在初期引导了一会儿后，苏省卫视和唐人这边，忽然发现话题的发酵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主要是，有太多来自于野生观众的舆论冒出来了！ 面对这样一个情况，唐人和苏大强，两方面是又喜又惊。 因为，这两方面往常都已经是习惯于首播之后通过各自渠道运作一晚上，以便于带动起一个舆论的阵仗，现在却刚刚下场起了个头都还没怎么用力，结果整个阵仗却都已经有了起飞的趋势。 这种超脱舆论掌控力的表现，让两个利益相关者在一瞬间是有那么点儿惊慌，但旋儿又有诸多惊喜，这表明《仙剑》在观众中激扬起的兴趣超乎预期！ 金陵酒店之内。 热锅上的蚂蚁是什么样子？ 坐在沙发上的林意，算是见识到了。 旁边的助理孙泞，在这一方空间里往返不停的走着，抓着手机不断同各路前方交流着各个渠道汇总而来的信息。 形势很好！ 尽管苏省卫视 滴滴滴—— 林意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瞅，还跨越了一个海峡，是湾岛那边饰演仙剑的朋友们，从线下一个活动现场打来的电话，声音里有着兴奋。 从湾岛那边首播观众的反应来看，这似乎是要大火了啊。刘萍言、彭雨晏几个人，怀揣着对未来职业憧憬的向往，报喜的声音里，很是雀跃。 翌日一早。 啪！ 孙泞往林意房间的茶几上搁下一袋早点时，旁边放下一沓报纸。 无一例外的，娱乐板块都刊载着仙剑播出的消息。 金陵时报就报道：“昨晚，在我省卫视播出的《仙剑奇侠传》是以众多年轻面孔创造出首播收视3.8%的收视率。来自观众的随机采访显示，新颖、独特、明快，成为年轻观众赋予这部仙侠剧的标签......” 扬子晚报亦是报道：“首播达到3.8%，最高4.6%，游戏改编而来的仙剑究竟有何魔力？俨然已经看到这部仙侠剧引燃暑期的势头......” 在收视率见诸报端的时候，圈子里是一片震惊脸。 卫视台首播就3.8%啊，这可是以全国为基数的统计口径的！ 这样的数据摆出来后，不少卫视就感觉，当初报价时，苏大强豪气甩手砸钱购下这部剧，买卖没做亏。 林意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收视数字的时候，却并不感到有多少的惊讶。 因为他知道，即便在另一个时空里，《仙剑》顶着被上头“控制游戏改编剧播映数量”的制裁下，在地方台依旧可以整出破十的收视率。尽管地方台与卫视台统计口径不一样，往往是会偏高，但能在上面制裁下做到收视、舆论两不误，已经是一个传奇。 孙泞一张张报纸翻过去，又在网上不断的浏览着讯息，脸上笑哈哈的道：“林哥，这一下，可是全国都知李逍遥了！一夜之间，你的同名贴吧里，是暴涨了五万女粉！” 贴吧里的粉丝上涨，只是仙剑首播全国闻名的一个缩影。 如果说，之前林意是国内男星里一个小有名气、能写文编曲的小生，那么现在，就是名声大噪。 林意抿了抿嘴，站到窗户之前，身处高处看着这繁华城市，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已经是踏上了偶像这一条路...... 有了第一天首播之后的品牌效应。 第二晚，更多人是聚集在了电视之前。 例如。 在荔城。 街角一个小卖部的店里，如同过年时般的叽喳热闹。 附近邻居几个下课的孩子，嘴里舔着雪糕，眼睛是在蹭着电视。在校园里，仙剑已经是在同学们之间形成很是火热的话题。 千家万户里。 很多暑期补完课的初高中学生党回到家后，铺开本子就开始刷刷写，正确与否已经不太重要，关键是有着期待的电视剧在刺激着。 转播完联播新闻之后，苏省卫视准点儿放起了《仙剑》的前情提要。 看到预告后，唰，学生党祭出看剧神器：辣条。 边期待的等着新内容，边闻着从袋子里飘出来的甜辣味道。不过，等到几年后随着一档名为315晚会的曝光，这些辣条零嘴长大的孩子就会愕然发现：手里的辣条不香了。但是等晚会过去、舆论消失，一段时日后，辣条又重新回到手掌之间。 而在都市里。 下班族的合租房内。 几个都市年轻人，集聚在电视之前。 看着前情提要，延续着昨晚的话题，四位来自于五湖四海的年轻人正在发表着观点： “这个酒剑仙和李逍遥之前不是去过南诏国么，怎么现在酒剑仙认识李逍遥，但李逍遥却不认识酒剑仙呢？” “在南诏的时候，灵儿那时候还是个孩童，是不是说明那是李逍遥回到了过去？这样就可以解释了。” “诶！有道理，不管是在南诏还是此刻，李逍遥都没有变化的。” “说实话，酒剑仙那个凌空大鹏展翅的造型，我是相当可的。” “嗯哼，要开始了！” 顿时的，讨论停止，只有薯片和鸭掌的啃哧声。 同样是覆盖昨晚一集的倒数三十秒，尔后，延续着李逍遥和酒剑仙两人相遇的场景，是来到了一处小树林处。 御剑术！ 蜀山第一剑法，就以绚烂无比的姿态呈现在观众面前。 电视前，诸多平时流连于江湖武侠的年轻人看到这一幕，是羡慕得眼神发亮，这谁还没有一个“离家出走，得高人传授，从此仗剑江湖”的梦想啊，现在仙剑剧里发生的这一幕，满足了他们心里所有的幻想。 眼神羡慕中，就看着电视里，李逍遥醒来之后，酒剑仙是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按道理，情节又涨就有浮。 酒剑仙的离去，显然就是一段情节的告落。 但情节却并没有因此而跌落下去：忘记了仙灵岛一切的李逍遥，却是很快与灵儿重新相逢。 再见时的场景，有点儿出乎观众们的意料：失去仙灵岛记忆的李逍遥，在自家客栈入住的拜月教徒房间内，是捏手捏脚的解开了一只麻袋，而里面装着的，正是昏迷中的灵儿。 当然，再见时，已经是“你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你”。 不过，看到突然冒出来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李大婶一下子就认定这是李家媳妇儿了。 看到这一幕，不少观众心里感慨着：这兜兜转转，命运线如同无形的大手，将两人始终是羁绊在一起。 灵儿的消失，让三个拜月教徒很快将目光锁定到李逍遥和李大婶的身上，并一路追击而来。 眼瞅着三个人被撵狗似的一顿追，而且就要被追上、观众们心脏随之的揪起来之际，天地间，荡气回肠的“哈哈哈”笑声是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下。 就见整个电视画面间，一道澄光明练的清冽剑横插于石块之上，形成咔嚓道道裂纹间，掀起的爆发阵势直接将三位拜月教徒震开！ 是他来了！ 观众们听到这熟悉的笑声，意识里就跳出了酒剑仙的影响。 果然，伴随着豪气浩荡的旋律声，谢俊豪扮演的酒剑仙，自空中是以一个平落的方式缓缓水平落下，然后身体抵至剑柄之上。 嚯！ 对于酒剑仙从天而降的这个出场方式，观众们只感觉是震撼无比。 这就是在装哔。 在以往诸多的武侠剧里，都有类似的角色救场方式。只不过，此刻仙剑的气氛酝酿的足够多，人物的出场足够的浩大。 其实不管是之前剧宣，还是前情提要，关于酒剑仙的出场，只是在惊鸿之间，这会儿是完整的呈现了出来。 而当他一手拔剑、一手荡着酒壶，划出缥缈无迹的剑术之后，每一帧画面动作，就尽显酒剑仙这个名号的潇洒恣意。 同样在湾岛跟随推广《仙剑》这部剧的谢俊豪，看着此刻自己在剧中的表现，脸上乐呵得像个十八岁的孩子一样。 其实也不怪谢俊豪他脸上乐哈哈了。 说起来，他已经是出道年久的大龄艺人，虽然素有艺名，但不可避免的遇到中年事业危机：接戏不多。现在看着愈发火热的仙剑剧在热映着属于自己的画面，他有预感：自己怕是能趁此火一把了！ 随着夜色正浓，电视里的剧情踏步前进着，不灌水，不拖沓。或许也正是这个时代电视剧的不灌水的作风，才是形成了一批批的口碑神剧。 接下来。 李逍遥和灵儿两个人，正式走出余杭镇，踏上前方江湖路。 外面的世界很大，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在不断遭遇中获得成长。 有温馨的场景： 湖边亭下烤包子...... 集市里灵儿的撒娇...... 也有危机一刻。 在这些游历的过程里，也不断认识到了新人。 比如： 状元郎刘晋元 林家堡刁蛮女林月如； 南诏而来的阿奴、唐钰小宝等等。 一个个人物角色是活灵活现出来，而随着不断刷新的游历场景，故事也愈发生动丰富起来。 直到灵儿孕期初现，可因为之前狐妖一事、误以为眼前蛇身真灵儿是狐妖所变的李逍遥，是持剑劈向后。 嘭！ 电视前，再一次传来拍桌子打板凳的声音。 尤其是接下来，在当初仙灵岛池塘旁同款背景音乐下，游戏人间的李逍遥又跟林月如搞起暧昧之后。 无数电视前的观众，开始唾弃李逍遥这个扑街： “什么呀，先是余杭镇的爱妾贱婢，然后是灵儿，现在又是林月如，这个李逍遥也是太油嘴滑舌了！”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不粉这个角色了。” “李逍遥这个人设吧，就是心思起伏不定的，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主形象。” “还是不爽，就不能从一而终么？” “......” 七嘴八舌里，满满是对李逍遥这个角色的唾弃。 但事实证明：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尽管李逍遥承担了诸多观众的唾弃，但是关于他新一集里所呈现的新服饰造型海报一出来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是买脱销了。 来到北方重城津门配合剧宣活动的林意，感觉这一路而来，自己的手腕儿都快要废弃。 全都是签名闹的。 不止是线下的粉丝见面会了，就比如这售出的海报吧，为了提升其销量噱头，其中有一部分是有他和剧中演员签名的。虽然可能这百张海报里面就只有一张会有签名，但基础量摆在这儿，也是相当费手的一件事儿。 那其实仙剑播出的这段时间以来，有关于仙剑里的角色人物海报，正版有签名的，是早已经卖脱销了。 林意明白，这是一名走演艺路线走红后的必然反馈，是他必须会经历的。 在一周下的前十集都播出后，在整个仙侠剧留下绝对浓墨重彩一笔、播出即是巅峰、后来再难有来者的《仙剑》，开始在这个夏天展现出烈火烹油似的收视及话题统治力。 一时间，这七月原本是孩童河边玩水而溺水的多发事故，都是降低了许多！ ------------ 第122章：万人空巷 金陵城，日报社的大楼里。 社会事业部，记者小刘整理着近期社会上发生的热点事项。 本来这暑期，小刘最聚焦的社会事件就是“孩子落水”这样一个暑期难以避免的沉重话题，每次她都善于捕捉到最新发生的孩童落水事件，然后以自己生动的笔触报道出来，让家长们受到案例警示教育。 这会儿，她翻腾着从警片儿那里找寻来的一片片社会事件儿，嘴里是惊讶道：“班头儿，今年这暑期挺安全了啊，都没有见到下面有什么落水事件上报。” 旁边喝着茶的班头儿呲溜了一口茶说道：“今年儿这暑期，孩子都不兴出来玩儿的，就我自己家那个，成天儿守在电视之前。” 记者小孙好奇问道：“怎么了？今年儿孩子都喜欢待在家里看电视了？” 班头儿一听这话，就放下茶杯道：“小孙啊，你这工作是拼，但是呢也要多接点儿地气。” 小孙仰着脸：“诶，最近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班头儿从一旁的报纸堆里抽出一张，摆在小孙面前道：“喽，在咱们省台播出的剧，基本上报纸上每天都有一个板块在报道呢，这都没注意？” 记者小孙拿起这报纸一瞅，赫然醒目的就是“仙剑”两个大字，随而恍然的说道：“原来是这部仙剑啊，是听说过一嘴，怎么，很受观众们欢迎？” 在媒体行业领域，有一个词叫做“信息孤岛”，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理解，在媒体行业就在于：该词是形容媒体从业者只在自己关注的领域了解深入，但是对于领域之外的事件，却只是一知半解，或者说熟视无睹。 小孙就属于这种类型，尽管每天在她这里是梳理过大量的信息流，但是除了她工作感兴趣的之外讯息，都是被下意识的给忽略了过去。 班头儿听了小孙这话，就啧啧道：“不是我说，小孙你这一点儿也不像个年轻人，我这老头子都还跟自家孩子每天看上两集呢！这么一看啊，这剧岂止是火，是万人空巷！” 这话让记者小孙听得愣愣的。 忽然间。 她的脑子里灵光乍现的冒出一个想法：既然最近小孩子都蹲家里看电视不河边玩水了，那要不自己今年这夏天换个关注对象？比如在夏天这个听同事讲有万人空巷势头的电视剧？ 说干就干。 当天傍晚，穿着件风衣、戴着鸭舌帽，小孙一个人背着台相机，开始走街串巷起来。 来到秦淮河畔后面的巷子里。 路上灯黑，时而有洗脚按摩店的粉红灯光照耀着一角。不过往常熙攘的巷子，这会儿果然是少了许多人。 透过粉红灯光下的玻璃门，小孙就看到有几个丝袜女人正坐在凳上，磕着瓜子看着电视，电视里的内容：正是播放着的仙剑画面。 啧啧！ 没想到，一部剧还有能改善社会生活风气的作用。 小孙心里感叹着，走过这条洗浴按摩街之后，换了一个居民集中区。 按道理，往常这晚上天热的，不少家庭为了省电风扇费用，是都喜欢在外纳凉。 可是眼下，偌大的巷子里，时而只有土猫溜达而过，小孙不由得紧了紧衣服，还有点儿小怕忽然蹿出一个人影。 喵呜—— 忽然的，一声凄厉猫叫在夜空中响起。 呀！ 记者小孙顿时跟拧上发条似的，顿时撒开脚丫子一路往前跑，这巷子里太恐怖，往常挺热闹的一地界儿，现在怎么感觉整得跟一鬼巷似的！ 直到来到巷子连接主路的巷子口，眼前恢复成一片的豁然光明开朗。 再回头看看往常这熙攘的夜间巷子，小孙情不自禁的感叹：“哎呦，这部剧可不得了。” 发出此感慨的，不止是小孙一个社会记者。 其实，在《仙剑》火爆全国的这些日子里，诸多城市的记者，也都是在关注到各自城市里万人空巷的这种势头。 而这些关注，最终化为了报道上的一篇篇观察报告： “很难想象的是，在鸽子楼大小的阁楼里，孩子们会忍受着夏日里的闷热，就为守在电视前观看一部电视剧。这股从七月中旬开始刮起来的《仙剑》热，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在改变着年轻人的生活习惯——《观察报》。” “当代年轻人为什么当下热衷《仙剑》，一部从游戏改编而来的剧，汇聚着来自于内地、港岛和湾岛三地的年轻面孔。从已播剧情来看，讲述的是一群少年面对势力庞大邪教、女娲后人拯救世人的故事......与之前神话题材剧所不同的是，《仙剑》是在歌颂牺牲、理想和博大，立意很高远——剧评人‘风吹过的树’谈《仙剑》。” “我们从开年春天就开始拍，是从穿着羽绒服一直拍到穿着短袖的夏天。池塘相遇的那场戏，刘茜茜冻得直哆嗦，出来的时候掐腿都没感觉的。等拍到南诏决战的时候，流血的道具配着夏天的炎热直接就是黏糊糊的沾手——来自主演林意的独家访谈。” “......” 报道络绎不绝，已经不需要当事人在其中去予以推动。 如果说，一个时代有一款能引领其潮流的剧，那么无疑的，当下《仙剑》所引发出来的线上线下声势，正在代表一个年轻时代的追捧。 这种追捧声势下，唐人和苏省卫视两方面都是被这“全民仙剑”的阵仗给搞得喜笑颜开。 苏省卫视方面，自然是被超过5%的收视率给弄得走路都带飘的，连带着两集之间的广告代言费都是上涨了许多。 而唐人方面，则是各种找上门的通告，如同寒冬腊月里的雪花一般飘洒进来。 这些通告，无一例外的，是将邀请的对象锁定到林意身上。 这会儿。 作为助理的孙泞，喜笑颜开的拆开一张张邀请函。在林意的专属办公室内，这些通告邀请函是贴满了一墙。孙泞的心态一时半会儿还有点儿转换不过来：以往，通告都是要公司方面接洽安排资源的，现在确是各种纷至沓来找上门！ 孙泞将面前的一个计算器摁得是哔吧直响。 她大概是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就眼前这些通告合起来，报价是在接近四百多万的量级。 虽然其中有不少属于是“品类重叠，代言这家不能代那家”的通告，但眼前这么大的基数量摆在这儿，很难不让人喜笑颜开。 林意看着这满满一墙壁的通告，心里也感叹：难怪乎年轻人的第一愿望是当明星，一旦发红，财富就是指数倍的纷至沓来！ 就在林意开始走起各路通告之际，这每天里，《仙剑》依旧以每天两集的节奏往下播放着。 当播放来到第三周时。 整个八月初期的电视剧市场，已经没有一部剧可以与之争夺收视率。 这其中，身为男主演的林意，也是愈发苦恼。 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路人的自由了。 事情起源于八月初的一个下午的，夏雨刚歇，林意从家门里出来到自家奶茶店闲晃。 这是仙剑播出后他第一次来到自家奶茶店转悠。 和以往一样，戴着鸭舌帽，脑门撑着一只墨镜，抄着手。 结果舔着自家出品冰淇淋的一女生，只是打量了一小会儿，就啪一下驻足，试探性的喊道：“李逍遥？” Pia！ 林意恍惚了一下。 以前，他走在路上不是熟人都基本不会认出他的，顶多路人会叫一句“靓仔”。 但这会儿，自己是被认了出来。 见果真是李逍遥本尊，女粉顿时雀跃，嘴里如同吐珠般的兴奋道：“果然是逍遥哥哥啊，仙剑我都有看的，见到你本人真的好激动！” 林意嗅了嗅鼻子，签完名，看着人群里又有人朝这边看来，遂赶紧匆匆而走。 而回到住处时。 电梯里，照面了一个买菜回来的大妈。 好家伙。 大妈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下，整个小区都知道某某栋楼住着一个明星。 好在这边属于高档小区，小区保安日常还是有所作为的，没有门禁是挡掉了诸多要进来采访的记者。 这并不是林意一个人独有的待遇。 当下《仙剑》在年轻人中的影响力无法统计，除了林意外，像彭雨晏、谢俊豪、刘茜茜、安仪轩和刘萍言这些角色扮演者，这会儿要是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认出来的概率十之八九。剩下个不认识的人，属于隔断了年龄层的货。 就在这个时候，当晚，《仙剑》也再次来到一个剧情高潮：锁妖塔林月如之死！ 说实话，在这些天的剧集播放下来，林月如这样一个“勇敢爱、活到老玩到老”大气性情的女孩子，也已经是集聚起不少为之倾心的粉丝。 在这锁妖塔内，当林月如放手成全灵儿和逍遥而自己葬身锁妖塔之时，观众们的心绪再一次被点燃了。 牺牲！ 一个永远让人动容的词汇。 在该集结束后的一夜，整个仙剑圈都在议论这个“活得璀璨而光明”的女子，整个网络论坛里是各种声音都有： “从一开始的刁蛮，到最后的为爱人而牺牲，林月如的性情是以一路走来的速度在蜕变，她最终活成了每个人心目中美好的样子，只是苦了阿七。” “应该把编剧给刀了，居然是将月如给写死了，这简直伤心病狂！” “其实，李逍遥在锁妖塔内渐渐回忆起与灵儿在仙灵岛的点滴之后，林月如的结局似乎已经有所了注定。” “蜀山的那位掌门究竟在干什么？那么厉害，明明一只手就能阻止锁妖塔崩溃好吧！月如的死他要负全责。” “是的，最不喜欢这种自诩为了天下苍生而禁锢他人的做法，如果不是他多手困住灵儿，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 很显然的，有诸多观众对于林月如的死亡，很是上头。 颇有一种全网在骂编剧的势头。 林意瞅了瞅这架势，他有点儿发憷，就这还只是女二去领了盒饭，要是最终灵儿同样嗝屁时，这股寄刀片的舆论势头又会发展到何种态势。 翌日一早。 摊开报纸娱乐板块，首当其中的就是林月如的饰演者安仪轩在一个仙剑剧迷活动现场向大家鞠躬致敬谢幕的画面，既是活动的告别，也是剧中的杀青。 而安仪轩本人，也因为林月如这样一个鲜明十足的角色，在这一刻是大火了，甚至颇有超过灵儿的势头。 电话里。 安仪轩是喜中带慌的说：“哎呀呀，我今天差点儿被堵在早餐店出不来。就坐下来吃了早饭的功夫，突然就被一大群人给围住了店。” 又过了三天后。 谢俊豪也打来电话，带着一口粤语腔道：“内地的观众太热情，从深城车站口一出来，就被团团围住，还有人趁乱揩我油！” 之所以受到这样的待遇，是因为他所扮演的酒剑仙，在昨晚播出的最新剧情里，是被阿奴给一刀封了喉，属于是最惨道长典型。 作为恋人，他失去青儿，得到圣姑却没有珍惜；作为父亲，为救女儿却被一刀封了喉。 很多观众对此表示心疼。 爱屋及乌之下，情感就转移到角色的扮演者谢俊豪身上。 与此同时。 在酒剑仙领了盒饭之后，苏省卫视也是适时打出了“大结局”的预告。 观众们也感受到了，因为剧情已经发展到李逍遥一行人要直面拜月的前夕。既然要王见王，自然会分出结局。 除了节目预告之外，大结局的消息也刊登在街头巷尾的报纸和网络之上。照片是李逍遥和灵儿肩并肩站在一起、同面拜月的场景，而结局尚不可知。 大结局的通告出来之后，无数的仙剑迷们是在发声： “一转眼，一个月就快过去了！” “不舍啊，总感觉是没有看够。” “忽然感觉拍摄得太少了。” “这就大结局了啊，逍遥灵儿最终会如何呢？总感觉拜月已经成为人间至强了啊！” “......” 不管大家怎么议论着，在八月八号这样一个好日子的晚上，播放已有三周多的《仙剑奇侠传》迎来了准点大结局！ ------------ 第123章：爱无限，破大防 八月八日，晚六点。 晚风吹拂着楼宇，搅动着千家万户的炊烟。 城市一角。 滴铃铃—— 滴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一栋高大的教学楼前，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呼拥着一大群学生流往门口处走来。 这时候，减负还属于是遥远的将来词汇。 这些八月天里从学校门出来的学子，属于是来年六月要参考中高考的孩子，自然暑期是要被削减掉一半的。 不过，为了弥补暑期上课的精神疲惫，学校在暑期不会安排晚自习，这也算是挤压暑期后的一点点“小福利”。 这会儿，学生人流涌动、路边摊旁，咬着烤肠的一个小胖子向旁边的女孩发出邀请：“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电玩城，很近的，我们一起去玩儿吧。” 面对这邀请，女孩却是果断摇摇头道：“不可能的，我要回去看逍遥哥哥的。” 小胖子就很不爽，不就是一个电视剧么，有电玩城香嘛？ 这样的小姑娘只是其中之一。 不少从校门里出来的学生，都有种脚步匆匆的样子。 闷热的暑期还要上课，这已经很让人颓废了，支撑下去的信念之一就是每晚苏省卫视有《仙剑》播出！ 浩荡世间里，有很多人如同上课小女孩一样的人。这每天打着哈欠的生活下去里，需要有一个奔头儿，而每天准时上映的仙剑剧集已经成为许多人的一种奔头。 尽管都知道，今晚就是大结局了，心中难掩不舍，但想要知道结局的自觉是让众多人准时准点儿的坐在了电视之前。 如往常一样，转播完联播新闻之后，苏省卫视是进入到了一段广告。 观众们挺稀罕的一种心理感受是：居然想让广告时间来得缓慢一些，不想让仙剑大结局就这么快的到来。或者说，在昨晚灵儿与逍遥在竹楼内拜堂成亲的时候，就有诸多观众呼吁：就在这里大结局吧！ 回想起来，一部背景颇为庞大的游戏，只是改编出了38集，多乎哉？不多也！不像后来的仙侠题材剧，随便一个地图副本，轻轻松松就能水出七八集出来。 等待结局倒数二集播放前的时光里。 一些焦灼心态的观众，上网刷着这仙剑的相关话题。 此刻，仙剑的相关论坛内，纷纷是在猜测着这部剧今夜最终会呈现出怎样的结局，还有对昨晚剧情结束后的种种猜测： “昨晚剧情结束，阿七从拜月那里得知月如已死，心态炸裂，从结束时的微表情来看，他已经心生恶意！” “楼上是说阿七可能会对李逍遥报复？” “我感觉是大概率吧，夺表妹之恨，杀表妹之仇，此仇会不报？” “看不到李逍遥和十四两人前往拜月处救回阿奴的成功率，拜月教主感觉已是天下无敌，即便蜀山掌门过来，也不一定够看的。” “有没有人觉得，其实拜月才是站在真理的一方，虽然一直以来认为拜月是在搞邪教，但有的话似乎属实有理诶......” 遍眼刷下来，论坛里大家都在议论着结局的种种可能性。 而且，不少都是火眼金睛，是把之前剧中的细节给挖了出来，然后按图索骥的推演着种种可能的结局。 晚七点时分，沪都，此刻的一高档小区内。 楼道里盘旋着某人的哼唱：“生是为了证明爱存在的痕迹，火燃烧后更伟大的生命……” 这晚上，林意他是抄着手、嘴里跟着哼着片头曲《杀破狼》的小调，和着爹妈坐在了电视之前。 桌上摆放着日常小菜，吊顶的灯光笼罩着一方桌面，菜盘子闪润着光泽。 看着电视里即将播放，啜着小酒的林远国说道：“今晚最后一集了吧。” 林意嗯了一声，对着炸蚕豆津津有味。 端着一碟鲜笋炒肉的谢巧琴走了过来，然后坐下挺感慨道：“还别说，这剧还就真让你火起来了，我跟你爸除了要忙生意，还要每天应对来自于四面八方的亲戚电话。” 说起这，谢巧琴就有些不堪其扰。 仙剑大火后，捧红的不止是林意这个演员，同样的是搅动了一家的生活：从以往的按部就班，到现在的聚光灯下。 这种聚光灯还不是源自于外界的关注，而是来自于亲戚朋友七大姑八大姨们。 你永远不知道，这些平日里交情浅淡的亲戚会找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借口打来电话，旁敲侧击着各种利益相关。 好在是，这些事情家人都帮林意给兜住了，没有干扰到他。 家里人说了一会儿话，电视里的仙剑倒数第二集就开始播放。 电视画面里的序幕一拉开，首当其冲的就是拜月处，厅堂内的四个显赫大字映入观众眼前：学海无涯！ 李逍遥和独臂十四两个人站在拜月面前。 而教主大人一上来的话，就开始一个个点中观众们在之前剧集里所产生的困惑。 要说观众们心里最大的困惑，就是明明李逍遥是回到十年前、骑着金翅凤凰想要将灵儿送到一个西方谁也找不到的天涯海角，结果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对此，倒数第二集一上来，拜月给出一个扎心的解释：无知是一种罪，我们所在的大地是圆的球体，换言之，李逍遥本想避开仙灵岛这个一切发生的起点，但飞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初始。 好险恶！ 众多观众看到这一幕后，手里攥出了一把汗。 他们看出拜月的险恶用心，是想要像“用月如的似崩溃阿七的内心”这种同样招数去打击李逍遥的心神。 不过，显然，观众们所理解的，是格局小了。 这场与拜月的见面，并没有动手打起来，拜月也没有阻拦李逍遥和十四的离开。 正当不少观众对此表示不解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解开了心头的疑惑：将灵魂卖给了拜月的阿奴，来到圣姑和灵儿住处仗剑就砍，但面对唐钰小宝丝毫不做抵挡时，内心深处“不要伤害唐钰小宝”的声音，竟然在唤醒着爱！ 画面一转到锁着阿奴灵魂的拜月住处，教主大人露出了惊讶之色。 原来，在拜月的眼里，肉体的毁灭不过尔尔，他所需要做的，是人性的实验。 而通过阿奴这场实验，拜月发现实验结果与自己一直认为的“这世上根本没有爱”的假设产生了冲突。 伴随着缥缈而宏大的配乐声，天地旷野之上，教主大人盘腿席地而坐，他开始是在反问：爱情的力量，真的这么伟大吗？ 反问的最后结果是：这世间不存在爱！ 当拜月坚定此信念站起来的一刻，天地变色，这几乎预示着，结局风雨欲来！ 而风雨欲来之前，往往片刻安宁，眼下大结局前的剧情，亦是如此：束缚阿奴灵魂的瓶子被拜月扔碎后，原来的阿奴恢复，而且显然没有这段时间以来的记忆。 这显然就是一个安静的悲伤故事：明明所有人都在努力瞒着残酷的真相。 其实要论毒点，能比得上《仙剑》的并不多。 论将原本命中注定女人让给师兄后反悔； 论爱着一个人结果上了另一个人后逃避； 论自己女儿刀了自己亲爹...... 等等这些，遍目排列下去，其实全是毒点。 这要是搁在现在，摆在网上大概率是要被喷成翔。但搁在当下，却是让观众们辗转难眠，所以说在某种程度上，经典也是时代所造就的，换个时代可能要糟。 在倒数第二集终了后。 林意溜达着是上了一趟厕所，回来后就发现此刻这会儿网络上在讨论最后仅剩的一集最终结局之余，还有大量关于拜月教主的讨论。 这作为这最后的大BOSS，拜月的出场次数在这一集里明显增加，自然随之激发出大量的讨论。而对于这个一路走到黑的大佬，很多观众在分析其暗黑价值观形成的成因： “拜月的这种越发暗黑，也是他人一路推动的结果。从小长歪了，结果石长老纠之以刚，却是逆反；而当他开始相信阿七的时候，但又遭到了背叛，所以最终他彻底不再信任。” “我不这样认为，就像西方那个掉进海里的教徒拒绝多次帮助只等其上帝来救的故事一样，明明在拜月的成长过程中他有多次向爱靠拢的机会，但都被他自己给一手砸碎了。” “这就是涉及到人之初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的问题，在拜月身上，应该是性本恶了......” 很难有一部剧，能将看剧网友的讨论，引向一个对人性探讨的高度。 但显然的，此刻的《仙剑》是做到了。 网上热闹的讨论声不断在盖楼，忽然，有人发了句：“最后一集开始了！” 嘎吱—— 如同是踩下了刹车一般，讨论帖顿时停止了盖楼，不约而同的，大家是将目光投放到电视屏幕之上。 一袭白袍、但心已彻底暗黑的拜月，来到昔日女娲后人石像之前，释放出水怪祸殃南诏百姓，同时开始试图改变地脉之力发动起灭世之患。 这时候，一剑飞来，李逍遥和灵儿联袂而至。 决战即将打响之际。 另一边，拥有一半神仙眷念祝福过玉佩的阿奴，看到拜月教徒在残杀百姓，心头触动时想起自己一刀杀了亲爹、砍了唐钰小宝肩膀的阿奴，崩溃了！ 而这时候，唐钰小宝嘴里咬着另一半的玉佩跑了过来。 这样的最后一集，其实就在以两对CP、两处画面交替推动着。 就在李逍遥和灵儿面对拜月不出观众所料的战败之时，唐钰小宝和阿奴这边定下了“海枯石烂矢志不渝”的诺言。 在《一直很安静》的旋律声里，屏幕前这对CP第一次吻到一起，在玉佩交配霞光中，化作了一对比翼鸟，许愿平复了大地之灵止住了动荡的地脉之力。 拜月教主再一次怀疑起自己一直坚信的“世间没有爱”的人生观，并且发出了灵魂之问：“什么是爱？爱又是什么？” 对此，李逍遥用行动给出了回答。 一声呐喊“爱无限”，释放出最强大招。 大招破心的一刻，拜月回想起自己以前与石长老相处过的点点滴滴，陡然发觉自己也曾是拥有过爱的，但是被自己放弃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拜月在天地间解体消散。 面对大BOSS的这结局，电视前一起看电视的家庭里，有人撇撇嘴道：“拜月死得有点儿草率了啊！” 旁边人发表解释说：“主要是他的道心破了，放弃抵抗了。” 两人说话间，结果一旁看的另一位打断道：“先别说话，还没结束呢！” 确实，正当所有人对拜月被李逍遥一记大招给送终的结局有些咕咕咧咧的时候，观众显然低估了结局的残忍。 拜月是消散了，但他释放出来的凶兽还在为祸。 而李逍遥在释放出一记“爱无限”的大招之后，已经无力去阻拦了。 就见灵儿腾跃而去，如当年她的娘亲青儿一样，以单薄之身姿面对庞大之凶兽，并最终在凶兽肚中释放一击化为凶兽之难。而人身蛇尾的灵儿，也掉落湖泊之中，不见身影！ “这是同归于尽了嘛！” “不能吧，灵儿要是死的，这剧存在的意义在哪儿？” “不行，不能就这么死了！” “......” 观众们紧盯着屏幕，难以接受于灵儿消失于湖泊的结局。 千家万户的各种七嘴八舌里，仿佛是回应心理的关切，就见湖泊水波荡漾，一身青衣的灵儿从湖泊里破水而出。 一如当初李逍遥在仙灵岛初见灵儿沐浴时的那套装扮， 看上去毫发无损的样子。 旋律也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并肩相伴踏上回归路途的两人，甚至已经规划起以后的生活。 一路的，是繁华相伴。 观众老爷们脸上也露出嘴角满意的神色。 但是，残忍来得猝不及防。 血色，满满映入眼帘。 嘭！ 某户家庭里，突然传来一声屏幕炸裂的声音。 终于有某位暴脾气的小哥，没受住气的一脚蹿飞了屏幕，而迎接他的，自然是来自于家长的一顿鸡飞狗跳。 但这一幕，绝不是上演的个例。 当一路桃花瓣相送、灵儿垂下手的一刻，诸多观众表示破了大防！ ------------ 第124章：余波，久久不平 灵儿熬着不忍闭眼独留李逍遥一人于世的每一句话，都敲击在电视前观众们的心里。 电视屏幕前，很多观众眼睛里有泪花在回旋。 情绪敏感的，已经不断用卫生纸擦拭着眼泪。 从事金融行业的姑娘小路，就是这样的一员。 平时她自认为自己拥有铁石心肠，属于陪朋友一起看情感剧无动于衷、看见可怜兮兮流浪猫都不会停下喂食的那种。 但此刻。 坐在电视前的她，一个人在默默擦着眼泪，腿弯间的一卷纸，被撕成七零八落的模样。 她明明知道，说到底这也就是一部由游戏改编而来的电视剧，她也在心中催眠自己说电视剧里的东西都是哄人玩的，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落。 原来自己不是铁石心肠，而是没有遇到真正打动自己的剧。 小路同学泪眼朦胧，片尾曲《终于明白》正播放着，随着旋律，一幕幕剧中画面在闪现，她发现原来自己看着每一幕画面都能讲出其中剧情的一段故事。 这是以前看剧从没有过的感受。 原来不知不觉的，自己已经将这部剧的情节深刻印现在脑海里。 同往昔的日常片尾所不同的是，小路注意到这大结局的片尾，是以李逍遥抱着一个婴儿的场景结束。 她蓦然的心疼李逍遥决然一身、独自带娃的结局。 多凄凉啊！ 他的朋友、妻子、恋人全都祭了。 天地这么大，何处是归家。 如其名字，天地路逍遥，却只有一人凄凉走。 滴答—— 这么一想后，小路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她感觉，在自己成年步入社会后，还从没有如此淋漓的哭过。 小路的情绪反馈是众多仙剑观众迷的一角缩影。 对于观众，最残忍的莫过于就是原本你以为幸福结局，结果临到末了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仙剑就是这样，从一路繁花相伴到血色残阳，没有情绪上到任何准备。 刚刚繁花里的相伴携手有多美好，在灵儿垂手一刻就要多堵心。 炸锅了！ 彻底炸锅了！ 夜风凉爽，但扑灭不了观众们心中此刻的愤懑不平。 许多人根本无法接受这样一个结局：灵儿死了！ 与仙剑诸多相关的论坛里，充斥着大量的暴躁之语： “我是没想到，编剧这居然是有虐女主倾向的。” “必须给刀子，明天去唐人门口示威！” “仙剑游戏迷表示这根本就是胡编乱改，竟然把灵儿给拍死了！” “哭惨了，我们坚决反对为了悲而悲，强烈要求拍续集复活灵儿！” “……” 如同过节时的菜市场，网络间诸多灵儿粉丝们群情汹涌着。 灵儿的结局，就如同冬天里的一把火，以炽烈的结局燃烧着所有喜欢这个角色的内心，伴随着的还有诸多对于李逍遥寂寥结局的心疼。 从电视外到网络内，到处在火烧火燎着。 同灵儿一道被热议的，自然还有李逍遥的结局： “很想冲进去抱一抱逍遥哥哥。” “活着的人最是痛苦，他最后那是怎样的眼神？胡须也拉茬了。” “追了这么多部剧，第一次为角色而感到心疼。” “只想说，林意是将李逍遥给演活了，作为一名仙剑游戏粉，我认可他就是李逍遥了！” “......” 什么叫国民年轻一代的话题？ 这就是了，这一晚，与仙剑字眼相关的东西，是统治了年轻人网络间的主流话题。 在大结局播完后的这个漫漫长夜，很多观众陷入了难眠，他们在看完仙剑的大结局后在床上辗转腾挪着，然后忿忿从床上坐起，打开电脑登上仙剑的论坛，这里正集聚着同样一批难以入睡的观众粉丝。 在度过大结局播出的那一时段情绪翻涌时段外，此刻，是冒出了一些试图来从剧情本身解释灵儿死亡结局的帖子。 有一条解读灵儿结局的帖子如是分析道：“灵儿的死是有迹可循的，就看她出水一刻后穿的衣服吧，明显与一开始同拜月决战时不同，这是在仙灵岛两人初相遇时的衣饰。始于初见，终于那天。大结局前的美好，这套初见时的服饰已经预示是血色前的浪漫而已。” 也有解读拜月死得草率的：“某种程度上拜月并不是李逍遥的一记‘爱无限’大招给秒掉的，自始至终，能灭掉拜月的只有他自己的内心。这世间，已经没有人能够有资格成为其敌人，剑仙不行女娲后人也不行。在诸神不出的年代，拜月已然天下至尊。当他发现自己一直坚信‘世间无爱’这个信念根基被证明是错时，他信念崩塌了。” 此外，对于李逍遥和剑圣在结局时那一番玄而未决的对话，也是有诸多睡不着的观众在解读着。 尤其是李逍遥对于剑圣说的那四个字：“你明白吗？”，更是引发了诸多观众的纷纷探讨。 就有水友如是分析道：“剑圣当年弃情入道，这会儿李逍遥就是在问这位蜀山剑圣究竟明不明白何为是爱！我想李逍遥最后估计也是得道了吧，当他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看他已经是一脸深沉的模样。” 当然，除了这些外，更多依然还是对于灵儿死亡结局的不满吐槽帖了。 其中有一条是指责蜀山掌门的：“最不能理解的是，蜀山掌门之前不出手是因为拜月，可是在拜月自我灭亡之后，面对水妖为患灵儿独自面对时，他为什么不出现？他要是那个时候出现，那就是一挥手的事情，干嘛到最后看着李逍遥再假惺惺带着悲悯的神情唤一声‘孩子’？” 在这一条帖子下方，水友们是跟帖道：“道家讲究自然无为，瞅瞅剑圣是靠什么得道的？当初他能够得道，走的可是忘情！” 对此，有网友对剑圣忘情这一点表达了不同意的看法：“剑圣并未忘情，因为当初面对酒剑仙的质问，他可以坦然承认自己是爱过青儿。不过，在看破红尘入道后，剑圣对于青儿的爱，俨然已经是如同爱这山水间的一草一木一样，他对于所有人的爱都平等化了，再也没有亲近远疏之别。” 不过，这位不同意剑圣忘情的水友，也没能去解释为何剑圣又会下山面见李逍遥。 又有水友说：“我认为这就是编剧设计时没有考虑到的漏洞！归根到底还是编剧想搞死女主，必须搜出编剧家地址给他来个上门服务。” 如此这般，论坛里的帖子是一层一层的盖楼不绝。 有睡不着的网友，这么一层层刷下来时，鸡鸣声忽然而起，抬头一看窗户外，已经有依稀微光。 匆匆闭眼赶紧睡觉时，结果脑子里却又是一片浆糊。 众多关于仙剑解读的帖子就在脑海里往复盘旋着，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半醒半睡间，不知是多久之后，闹钟声响起。打工人的一天，开始了。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洗漱时，镜子面前的自己是打着哈欠，洗脸时不断用热水敷着脸，只感觉太阳穴一片突突。 注定的，诸多打工人要开启无精打采的一天。 在沪都，陆家嘴。 作为集聚了国内顶尖金融机构的地方，这里汇聚着全国的金融精英。 一大早抹了两层眼底粉的小路，打着哈欠给自己冲了一杯浓咖啡，她就注意到今儿一早，咖啡冲饮机旁的排队人数明显是多了许多。 边排队，刷着手机的同事还在小声交流着。 排在后面的小路竖起耳朵，就听同事正交流道： “真没想到，灵儿和逍遥这一对我最喜欢的CP，竟然没有一个善终。” “编剧该死，害得我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着，刚才照镜子，发现眼睛里全是血丝。” “我和你一样，不过弄了一个眼睛挡一挡。” “诶......” 这样的场景，在多个打工场合里上演着。 同一座城市里，林意而今作为一名高级打工人，如同往常一样，洗漱起床。 不过同其他人所不同的是，他没有去熬夜刷帖，所以这会儿一幅睡饱后精神焕发的模样。 吃早饭的时候，公司方面整理出来的相关讯息已经是送到林意这边，这作为当下正当红的公司一哥，林意的种种待遇正在向圈子里的同级别演员靠拢。 最直观的就是，除了助理孙泞、保镖之外，现在是再配了一名助手。原本孙泞从事的一些递来递去的活儿，是交到了助手这边，孙泞则是要分出更多精力去安排好林意络绎不绝的通告。 这早上。 林意吃着早饭，翻开厚厚一沓文件夹，里面整齐排布着今日一早各大报纸文娱版块对于仙剑大结局播出后的反馈。 这代表着行业内主流媒体的看法。 大体翻看了一下： “见证7％超高上星卫视收视率出炉，仙剑成为暑期爆款剧。” “仙剑大结局，画上遗憾的句号。” “最惨男主出炉，李逍遥独自带娃。” 类似于这样的标题和剧中截取照片，是占据了文娱主板块。 而在报纸之后，还有一叠叠打印纸，这些打印纸汇聚着网络上的诸多代表性看法。 林意在浏览着相关资讯反馈的时候，影视行业内的从业者，也在关注着。 对仙剑大结局的破七超高收视率，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生出“仙剑恐怖”的感慨。 业内有名的京圈小圈子线下聚会里，行业内也算有头有脸的几位导演、制片人手里拿着报纸，彼此交流道： “唐人这成绩，亮瞎了。” “啧啧，这破七收尾，体体面面。” “我搞的那部七仙女，刚刚创下的收视率记录就被破了。” “没想到，一部从游戏改编出来的剧能有这样的力道，咱们要不要也去物色一些能够改编出来的游戏？” “不好，有的东西跟着吃就落人一层了，咱们京圈什么时候要去跟着外圈的节奏去跟跑了。” “......” 其实自从《仙剑》大火之后，影视行业内就在分析这部剧成功的路数。 酸啊！ 大结局收视率摆出来后，这种酸意就更浓郁了...... 啪！ 早饭吃完后，林意合上了厚重的文件夹。 在十点多钟的时候，他抵达了公司。 刚从公司电梯里一出来后，旁边接待台前的一个文员小姑娘就溜达了过来，抱了抱。 这不是个例。 很多公司的女员工，在林意现身的一刻是走上了前。 一刹那，林意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抱抱熊，他有充分理解怀疑，这些人是打着“心疼李逍遥”的幌子在揩自己油。 这让旁边跟着的助理孙泞，看着是一直皱眉头。 还是蔡老板叫停了这种势头。 来到办公室里，蔡老板上来是笑着道：“先辛苦播完后的第一天就要出通告，但正是要趁热打铁不是？” 林意接过蔡老板给自己安排的《仙剑》后第一个通告，是沪都百联的门店形象代言。 线下商业活动啊？ 林意心理暗忱，自打仙剑播出的这近一个月，自己的线下通告一直是剧宣，也拍了一些用于上电视的广告，但这还是接的第一个线下商业代言。 蔡老板是道：“这边城市还是我们大本营，给你安排的线下第一站，咱们这既要电视代言，也要下基层接接地气嘛。最重要的是，线下的热闹将是你对外展示自身人气的有利证明。” 这就是蔡老板的情商，其实身处她这个位置，艺人这种商业经纪安排，她自可一言而决，但她显然没有这么做，而是与林意事先商量着。 对此，林意不置可否。 因为这话蔡老板说得其实在理。 一名艺人的人气这么去体现？网络舆论和话题聚焦当然是一种有力证明，但总要有肉眼可见的事实。 线下商业活动就是这样的现实证明，届时一场线下活动如何人头攒动、能够达到如何的效果，自然能证明艺人的商业价值。 所以，林意应下了。 他这边应下的一刻，唐人这边随即开始对接百联那边，给出了接受邀请的回复。 而得到肯定答复后，作为知名百货品牌，百联借助自己在沪上的线下商超布局，当即在门店打出了“李逍遥周六见”的招牌。 ------------ 第125章：九月前的计划 粉丝，原本是一种薯类食物。 不过可能这个长条条食物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成为“追星族”这个名字的另外一种代称。 这些追星族，大概就是除了明星的父母之外，最关心其吃喝拉撒睡的群体。 原本作为一名小有名气的男演员，林意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追星一族”，规模不大，主要集聚在同名贴吧里。 但随着仙剑的播出，如今，林意的追星一族数量，单摆在贴吧的纸面数据上就有超过十五万。 如此基数摆在这儿，就在百联的宣传海报挂出去之后，作为新晋为暑期关注度最高的小生，林意的第一场线下商务活动自然是吸引来诸多关注。 围脖这样舆论操控利器不出的年代，在林意的同名贴吧群、博客群内及相关论坛内，关于林意即将出席周六百联活动庆典现场的消息就广泛流传着。 这其中，IP地址以苏锡常甬嘉杭的网络用户是最为活跃，因为他们前往沪都是最为便捷。 这些林意“追星族们”在看到这通告之后，是纷纷表态道： “这是线上近距离接触的活动嘛。” “沪都并不远，阔以约起。” “逍遥哥哥我来啦！” “我听说现场还会有《逍遥叹》和《六月的雨》唱歌安排。” “……” 热热闹闹的交流声里，时间来到周六，天空是一片晴朗气清。 位于步行街的百联百货中心人流涌动，为活动而准备的舞台是已经搭建了起来。 铁制围栏形成了一道从舞台通往商场一边角门的通道，待会儿林意就会从那里一路上台。 距离林意到来的时间还早，这会儿通道靠外一侧已经是聚集了不少年轻的人群，手里拿着海报，白色T恤衫上是写着五花八门的告白短语。 人潮里，一位闻风而来的文娱记者保护着胸前的照相机，不禁是感慨：“啧啧，一场线下商业活动挤得路都不好走。” 随即，他是用镜头记录下眼前熙攘的场面。 另一边。 步行街的一家品牌手机店台阶上，刚入手了新一代苹果手机的一位靓女往上支棱了一下眼镜，看着不远处人头攒动的阵仗，呢喃道：“这就是明星搞线下活动的阵仗？” 靓女是名最近火热起来的选秀节目选手，怀揣着一个明星梦，趁着家里有点儿小钱钱，在这个春天选择报名了偶像选手。 目前属于是一个练习生的角色，今天出来买手机，看到了当下正火的明星活动前现场，脸上难掩一种叫做羡慕的神色。 小小的练习生不禁在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够有这么大的场面啊？ 在练习生背后的苹果旗舰店内。 一对老外隔着玻璃也在打量着不远处剧集的人群，以歪果仁的人口密度，这对歪果仁有点难以置信于此刻的密密麻麻。 就在这时。 一辆商务车从远处缓缓驶来，车速很慢，都能看到车轮滚动的轨迹。 只见呼啦一下，前面的人群开始簇拥上去。 车辆艰难的停在通道隔离口。 车门拉开后，一个年轻俊朗、身板挺直的身影从车内走了出来。 上身穿着一件光色内敛的皮夹克，头发不是油头，腿型修长的迈步走来。 这一刻，阳光正好。 嚎呜——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 两边人群里的粉丝们，沸腾的喊着逍遥哥哥的名字。 “我真的看到逍遥哥哥本尊了！” “本人真的好帅！” “没想到现代装也这么好看的……” 人群里的文娱记者、不远处观望现场的练习生，都有些被这现场给震住了。 这般人声鼎沸的现场，仿佛是每个人前面摆着一堆伸手可以去拿的金子。即便是做得稳固的铁栏通道，在热切的人群面前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见此状。 做好备案的百联方面，是紧急派出了商场保安，充当起了人墙。 林意知道为什么在报道里看到的那些明星愿意带着保镖人墙怼在人群里走了。 真就有种我王出巡的膨胀感。 这么多人在呼喊你的名字，朝着你招手，你的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都会带来万般的回应，而且是一呼百应。 心绪起伏的林意，在心中往下摁了摁膨胀的心思，走上台前，双手合十礼貌性朝下鞠了一躬。 这一躬而下，顿时又引来山呼海啸的声音。 百联方面，派出了一位珠宝区销售小姐姐登台做主持。 拿着话筒，上来和林意握了握手，然后按照台本开始走起了流程...... “昨天周六，凭借仙剑晋升圈内当红小生的林意在沪都步行街百联出席商演活动，目测活动广场聚集人数不会下于一万。在活动现场，林意献唱了《六月的雨》和《逍遥叹》两首仙剑曲，引起现场一片合唱，诸多粉丝纷纷表示：林意还是位被演戏耽误的创作型歌手。” “路过的歪果仁惊呆了，记者采访得知，在他们家乡街区，这样的活动千人集会就算规模，这样的数字只能是百联活动现场的十分之一。”这篇报道下方，照片是一对经过的歪果仁，眼神惊诧看向舞台人群的目光。 “一场商演宾主尽欢，百联活动现场的多款产品被在场消费者抢购一空，当红小红的人气让人咋舌。”配图的照片，是百联百货多个收银台前排期的长龙。 一篇篇的报道，从各个渠道里流传了出来。 这些报道对于林意此刻如日中天的名气而言，只是锦上添花，但对于诸多业内人来讲，却是另眼相待的见证。 “又一个年轻俊秀崛起了。” 在看到这场线下百联活动的现场相关报道后，在今年俊秀辈出的影视行业内，一些从业者发出如是的感慨。 他们看到了这场商业活动后林意如日中天的追捧号召力。 从这一场商业活动起，林意正式成为一名热播剧放映完且经历了商业活动检验过人气的艺人，他证明了剧红人也红！ “嘁，不就是赶上了一部火热剧了嘛，换我也行。” 圈子里，一些出道艺人看着这些报道，撇撇嘴里有些酸。看着报道上这年轻的脸庞，心里有些不平衡自己怎么没有一部火热剧的机会。 当然。 还有跟唐人一样级别的影视公司感慨：“应该说从现在开始，唐人开始拥有了一张可以对外当打的艺人牌，这彻底是起势了。” 在影视圈，从事经纪业务且有些名堂的公司手上或多或少都会持有一些艺人牌面，在过去唐人是典型的“制作强经纪弱”，但现在随着林意的彻底起势，这样的局面被极大改变。 两天后。 在唐人公司内。 蔡老板的面前，又堆垒起一片邀约。 之前商业通告才走了些，此刻百联声势效果出来后，尤其是活动现场的销售一空，是让很多人看到明星带货的能力，故而又是接到了一批商演活动。 如果要恰钱，此刻正逢其时。 但无论是唐人方面，还是林意本身，都志不在于在此刻去消耗名气。 凭借此刻的局面，可供操作的地方有许多，消耗名气去往复商演无疑是杀鸡取卵的行为。 蔡老板满脸笑容的看着林意道：“这些日子里，不断有影视公司向你发出邀请，你要是有愿意的也可以去尝试。” 林意抿了抿嘴，孙泞已经向自己汇报过相关邀约了。 都还是一些不错的角儿。 但要说比起李逍遥的份量，那属实不够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又能有几部超过“李逍遥”这种惊艳了一个年代角色的。 当下，林意是道：“再过十天半个月的也就九月开学了，这些戏也没多大意思，不能跟李逍遥去相提并论的，我想再等等看看。” 蔡老板笑着说：“这随你，一张一弛才是长远之道，也不需要那么着急的。外面没有比较合适的剧本话，咱们唐人也不会是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的，之后咱们也有新的影视剧立项计划，可以给你交个底的是，接下来国利那边有打算用你之前提供的画皮剧本制作成电影。” 林意闻言，眼睛一亮。 大荧幕，自然是每个有野心的业内从业者志于追逐的地方。 从电视剧向电影跨越，说易行难，从来都能看到大荧幕演员轻松降维到屏幕，但很少能够反向。 只是，对于李国利能否胜任电影导演一职，他不置可否。 在对未来做了一些交流后，言谈停滞了一下后，蔡老板放下茶杯，挺好奇的问道：“听说你是正在向以前合作过的女星发邀请，是想做什么？” 其实，这才是蔡老板这会儿找来林意的主要目的。 她是有听说林意最近正动用以往的合作情谊，向之前合作过的女演员发出邀请。 这让她不明就里，很是好奇。 林意也没想瞒着，坦然道：“九月开学前，准备给自家经营的奶茶店录个音乐广告，我自己写的词曲。” 蔡老板摩挲着手指：“你这是相当于请人家帮你来拍广告了，靠人情？” 她承认在每部剧里，林意跟每位合作过的女搭档都相处得挺不错。 不过，林意耸耸肩直言道：“那就是人情绑架了，要是按照商业通告走，人家价值摆在那儿，谈钱又太俗，所以我用其他东西交换，目前最有意向的就是刘茜茜，她不是签约索尼音乐了么，为此我准备给其一首相配的歌。” 蔡老板听着，挑眉道：“你自己要是有发行专辑的打算，现在也是一个趁热打铁的时机。” 林意笑了：“嗯，之前有些歌也一直只在网上流传，回京后我准备把它们在录音棚里做出来，再补充一点儿新曲进去。到时候要是做出来，可能还要麻烦公司帮忙联系行业内的音乐发行公司。” 蔡老板点头应下。 心中未尝没有一种遗憾。 当初签经纪合同答应林意成立独立音乐工作室，她是真没想到当时看上去一脸青涩的小哥是这么的能写。 如同她在很多个日夜同另一位公司搭档李国利所感慨的，要是自己知道林意在音乐上如此的能折腾，公司从零到一的开辟一个新业务板块也未尝不可。不过话说回来，这真要是搞起音乐，自己估计也要挠头林意业务重点是要搞影视、还是搞音乐。 坐在沙发上的林意，手指滴答着。 这发行专辑，是他早有的打算。 只是之前名气不甚，发行专辑大概率是被盗版去薅羊毛。 但现在，随着自己名气如日中天，发行专辑虽然肯定也会被盗版，但至少集聚起来的粉丝会发挥出粉丝经济。 所以，在刚才谈话里蔡老板提出是否接受循热而来的影视邀约时，林意提出眼前提这些还为时尚早要再看看，并不是就是躺在家里学习，凭借着当下如日中天的名气，自己有更好的用力方向。 正如此刻他同蔡老板所言的，这个方向便是：香飘飘。 直至现在，林意还没有在公开场合，给自家如今遍布在沪都城区的二十八家香飘飘奶茶冰淇淋店铺去公开站台。 只等在这个期间，让家里加设生产线，为自己公开站台后可能面对的购买冲击而做好准备。 现在，后备生产力正有序准备得差不多了，远在南湖家中的工厂已经是做足了准备，尤其是方便销售的杯装便捷式冲饮奶茶，在仓库里已经是准备得是满满当当。 所以林意是准备出来站一波台，正式公开自家的香飘飘。 对于林意而言，要么不站台，这站台自然就要搞一波大的，自然而然的，他就想到了这款奶茶的同名曲《香飘飘》。 在原时空，这作为一款奶茶推广曲，一经推出之后，是成为了独具一味的小歌。而那时候的华语乐坛就是这么恐怖，哪怕是广告推广曲，照例都可以登榜去一较高下，甚至于在若干年后的网络时代到来时焕发流行新生机，例如朴老师的《新男孩》。 而对于《香飘飘》这支广告曲，林意属意的MV女孩对象就是在仙剑里合作过的刘茜茜，原因自然是她凭借“灵儿”一角也红得发紫。 ------------ 第126章：供不应求的香飘飘 八月底的崇明岛，郁郁葱葱。 一片片的农田，将水天相接的这处地方映染得是一片碧绿。大白鹅是在田岸上走出一幅俾睨的姿态，鹅鹅叫声里谁也不敢招惹的模样。 这里作为与沪都相隔的一块三角地，始终没有接轨魔都的大踏步发展步伐，如同一个巍巍慢步的老者，不疾不徐的踱步，给大刀阔斧的沪都保留着一块自留飞地。 夏风吹拂里，一辆汽车在路边停下，戴着一顶遮阳帽的刘茜茜，双手挡着刺目的阳光，从车里走了出来。 眼前是一片空旷的原野，不远处是一片果园空旷野，盛夏里呈现出绿意盎然的模样，姑娘情不自禁的展开双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这会儿，唐人公司的拍摄团队在上面搭建着待会儿MV拍摄所需要的场景，在仙剑里熟悉的那位搭档正在和摄影师安排策划着。 刘茜茜踩到草地上，能感受到草尖划过脚掌面的触碰感，没有高楼和大厦，一眼望到底就是萦绕在天地间的薄薄雾霭。 近前了，她笑着和林意伸手打了打招呼。 这边，林意丢开手头这边的工作，手里拿着一杯奶茶，迎面朝着刘茜茜走了过来，客气道：“欢迎来帮忙啊！尝尝，无糖的。” 说着，他是递出手里的奶茶杯。 刘茜茜伸手接了过来，杯体蕴热，上面是画着香飘飘的花体字图案。随着掌心的蕴热，一股属于奶茶的馥郁味道从杯盖之内传递到鼻腔之中。 姑娘小尝了一口，嗯了一声是咂咂嘴说道：“感觉这个味道闻起来要比喝起来香的。” 林意不置可否，鼻腔是比口舌有着更为敏锐的味觉触达，就像那个统治了车站无数载、颇为知名的康师傅牌桶面，也是闻起来比吃起来要香味许多的典型。 当下，林意给刘茜茜讲了一下大体的拍摄内容。 展现的内容并不复杂，主要就是呈现出香飘飘品牌所使用的原材料有多么的新鲜、色泽。 刘茜茜听完整个拍摄需求后，挺惊讶的问道：“这片儿的场主这么配合你的拍摄需求哈？” 林意点了点头：“当然，这两天这片场地我们可以任意使用，这边的果树，你想吃哪颗就可以摘食哪颗！” 他没说的是，果园方面当然会提供拍摄上的方便，因为目前自家香飘飘奶茶冰淇淋所需要用到的果蔬供应地就两个地方：一个是老家南湖；另外一处就是崇明岛。 说话间，两人是在一处露天帐篷旁坐下。 露天帐篷的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林意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着输入密码：“呐，你来听听这首歌怎么样？” 回车键敲击而下后，一首轻快的乐声是悦动而起。 刘茜茜姑娘手里捧着奶茶，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她感觉挺亲切。 当然会亲切了，因为眼前播放的这首歌，正是在原时空里她同名主打专辑里的一首歌《心悸》！ 这算得上是一首清新的歌，歌词和旋律都挺有夏天的味道。 而这首小样，林意是让洞窟酒吧女驻唱来录制的，长时间的驻唱经验，让她对于这首歌的气息感把握得挺是不错，所以呈现在录音小样里的效果也比较好。 歌曲播放完，林意敲下暂停键，翘着腿问道：“怎么样，感觉这这首歌如何？” 刘茜茜眼睛明亮的点了点头。 她不是音乐科班出身，气息过难的歌曲她也掌握不来，像这种清新的旋律，正是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的类型。 刘茜茜又听了一遍，这一遍时，她已经可以看着歌词轻声的哼唱起来。 学着哼唱了一遍后，显然满意这首歌质量的刘茜茜感谢道：“很感谢也很喜欢这首歌，这样我专辑的主打曲就有了。” 林意笑着点了点头。 微风浮动里，两人相处得挺是愉快。本来，两人的年龄就相仿，一个在传媒大学即将读大三，另一个则是在京影。这年龄相近之下，天然就少有相处的距离和隔阂。 环顾四周。 刘茜茜看着整个拍摄场景团队，笑着道：“没看到有导演，所以看来这次林老师是准备自己操刀喽？” 她可是在《仙剑》里同唐人拍摄团队合作过的，所以对于唐人的这些拍摄工作人员多多少少都认识，这会儿刘茜茜一路瞅下来，没发现有当初拍摄的导演。旋儿又一想，是自己想多了，尽管面前的小林老师挺有场面，但请大导过来拍摄小MV，还有些够呛。不过，这对于小林老师对MV亲自的操刀拍摄，姑娘家还是挺期待其手法。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里。 两人以这片儿果园为场景，拍摄了《香飘飘》主题曲所需要的MV场景。 这算是林意第一次掌管镜头，有股别样的体验。 就在这拍摄完成后，唐人公司的剪辑部门协助了MV的制作。 整个MV就时长三分五十秒，在以电视制作为主营业务的唐人团队看来，就是小意思。 如约以偿的，林意在九月之前，拿到了这个MV的成品。 沪都，家里。 林意是将制作完成的视频成品展现在父母两人面前：“这就是我给咱们家香飘飘奶茶做出来的宣传成品。” 林远国和谢巧琴两个人站在电视之前，看着电视里播放出来的MV画面，咂摸着嘴点了点头。 脸上很满意。 香飘飘的特点都在歌词和画面里表现了出来。 加上还是当红小花出面，夫妻俩想不出这MV有不好的理由。 半晌后，谢巧琴忽然叹了一口气。 林意诧异问：“为何突然叹气？” 谢巧琴有些感慨说：“咱们起步的广告就做这么好，以后要是想继续打广告该怎么办？” 她已经有些担忧这广告起点太高的话，以后宣传该怎么办。 林意呵呵一笑，这属于担忧过早，香飘飘的广告薅没了，还有周总的优乐美可以借鉴嘛...... 深夜。 沪都家里，床上。 谢巧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一旁的林远国，在某一刻终于是忍受不了道：“睡觉就睡觉，你翻来覆去的做什么？” 啪！ 谢巧琴坐了起来，低声道：“诶，跟你说个事！” 林远国翻腾了一下，背对过去继续睡觉。 结果。 咝！ 林远国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皮肉猛然的一拧紧受疼，让他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你做什么？” 谢巧琴嘘了一声：“小点声，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 林远国十分不爽：“你说事儿就说事，干嘛动手动脚的。” 谢巧琴没理会，而是说道：“今天这MV你也看了。” 林远国鼻腔里嗯了一声。 谢巧琴就道：“MV里面的那个女孩儿你也看见了。” 林远国闭着眼嗡声道：“她不就是和小意在剧里的搭档么？凭着人气，人家能帮忙来拍MV，挺给面子的。” “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 “这女孩儿也不错哦，跟咱儿子没那点啥吧，这小子不是在大学里有交往一个么？” “净是在想一些有的没的，赶紧睡吧，接下来咱们还要联系广告公司呢。” 夫妻俩是嘀咕了半晌，最后翻身睡觉...... 接下来。 九月前的日子里，林远国和谢巧琴夫妻俩就开始各自奔走，电话讲个不停。 “喂，是申城地铁公司嘛？” “嗯，先生您好。” “这样，我想要在地铁投放广告。” “你是需要投放哪一条线呢？” “二号线！” “......” “喂，是海奥广告代理公司么？” “嗯嗯，女士您好。” “我想要之江路、天环路......的视频广告。” 讲电话的时候，谢巧琴正站在一张城市地图之前，眼前城市地图上她考察过的人流量路口，正被一个个红圈给划了出来。 电话那头，广告代理公司的小姐姐一脸的慌张。 地名太多，她来不及记了都...... 九月一号，开学季。 在这个城市到处都在开学的时间里，一处人行天桥处，人来人往。 四处高楼将这处环形天桥包围在中间，附近住宅区密布，环形天桥东西方面连接着学校和商场。 就在这上午时分。 天桥上行人慢走间，不远处商场的外挂大屏上，忽然间，从静态变为了动态。 只见。 外挂大屏上，出现了一幅天蓝地绿的景象，同香飘飘logo一模一样的字体出现在大屏之上。 一个姑娘骑着单车从远处裙角飞扬的驶来，粉红的模样。 与此同时，“哒答答，哒答答......”的旋律前奏声响起。 忽然而起的歌声，让天桥上的众多人循声瞩目而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嫩气灵脱的脸庞。 是灵儿！ 天桥上的年轻人顿时认出了屏幕上的人，仙剑的印象，可还没过去多久。 随着《香飘飘》的歌声飘扬，这些灵儿粉忽然意识到：这可是灵儿的处女唱，印象里她还没有任何音乐作品的！ 这一意识让他们忽然兴奋，脚步听了下来，留意着屏幕上的画面。 不断更新的画面里，刘茜茜或坐在草地上托着腮帮看着镜头美好的唱着、或是坐在托着果树上的果实、或是捧着香飘飘的奶茶。 每一帧画面，截图下来都可以充当是海报的效果。 在最后，刘茜茜是将奶茶杯推送到林意面前，两人握杯相视一笑。 天桥上的人眼前蓦然一亮，举起手机果断就是咔嚓一下，心里乍然意识到：这......逍遥和灵儿在另一处屏幕上重新同框了啊！ 这样的发现，让拍照的年轻人忍不住想要进论坛里去分享。 不止是这一处了。 按照林远国和谢巧琴这些日子的联络。 此刻。 地铁二号线沿途站点是换上了静态的香飘飘海报，海报里就是MV最后定格画面里林意和刘茜茜两人手握香飘飘奶茶。在地铁车载屏里，也是播放着《香飘飘》的同名MV。 而在沪都的多个商圈大屏上，也在每隔一段时间闪动着这支MV。 尽管形式各不一样，不过无一例外的是，这些线下播放点基本是集中在沪都主城区之内。 事实上，香飘飘的线下广告是全部投放在了沪都市，原因自然是所有的线下门店，除了南湖老家之外设有一个旗舰店之外，其余所有奶茶门店都聚集在沪都主要城区。 所以，线下广告自然不会投放到别处去。 不过除了实体线下之外。 作为当红小生和小花，两人合作拍摄的广告，更大力量是注入在了网络端。 几乎都不用太过于在其中做推手，两人合作的首支以音乐形式呈现的广告，一经在网络端发布出来，就引发了来自于网络粉丝的热议： “这真的是让人惊讶万分，没想到喜欢的搭档这么快就同框了。” “MV里灵儿捧杯低眉递过去的时候，让我梦回到逍遥灵儿初见。” “好啊，来得猝不及防，却又让我甘之如饴。” “只能说，要论会玩儿，还得是林老师，广告整出了单曲专辑的效果。” “......” 两人在仙剑之后重新同框的MV是激起了太多潜水的粉丝。 这其中，以“这要不是有香飘飘的奶茶杯，光听歌的话，我都感觉不到这是支广告！”这条评论最获得众多粉丝的跟评。 是的，如果不看MV只听歌，很多人都无法将其与饮品广告去联系到一起。 由此，粉丝们也是知道了，原来自家偶像是在为“香飘飘”这个奶茶品牌在打广告，但他们上网一搜索之后，才知道这样一个奶茶品牌大多是沪都有线下门店。 换言之， 即便想要买，要么人在沪都，要么是沪都朋友代购。 广告播出的效应，在没有多久后，就渐渐显现而出。 在沪都二十八家门店前，陆续是有人群熙攘起来。 在门店处，熟悉的MV画面中海报挂在外面，在热饮柜台的后面，一组组杯装冲饮奶茶竖排成墙体，很有视觉冲击力。 而在入手后，购买奶茶的年轻消费者还惊喜发现，如果能够将这些奶茶杯体排成一行快速的扫视过去，竟然能组成MV里的同款画面。 这种发现，让一些购买者开始迷恋于集杯。 尔后，集成的杯子被一心炫耀的人发到了论坛里，这直接是引来了诸多粉丝的模仿。 这样一来，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预备在沪都各家门店里供给首日销售的香飘飘奶茶，在迎来一个晚下班高潮之后，直接就买脱销了。 一时间，通往沪都香飘飘仓库的电话，是络绎不绝！ ------------ 第127章：消失的神话 香飘飘奶茶冰淇淋公司内。 大红横幅挂在工位前的吊顶之上。 一眼看下去，大红横幅是明晃晃的写到：“大干一百天，迈向新征程。” 整个办公区，联络向各家门店的电话声是此起彼伏着。 一片热火朝天的模样。 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上头的兴奋。 在这此起彼伏的电话声里，一箱箱香飘飘奶茶从囤积仓库内调度往各处店铺内。 至于奶茶热饮和冰淇淋，由于从南湖和崇明鲜果原料每日供应数量有限，在庞大到店量情况下，当下每天只能卖四个小时左右。 这《香飘飘》mv在网络上引发的后续反响还在发酵着。 “我有注意到这次mv里面的导演、作词和编曲都是林意诶！” “楼上这是正常现象，哪天唱的歌不是我林自己词曲那才是江郎才尽了呢！” “老崇明前来指认，mv当中的拍摄地应该是……” 其中最是让网友们感到好奇的是：香飘飘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请动林意和刘茜茜这对当下电视屏幕上最火热的组合。 而网友们是神通广大的。 当然，林意也没有故意隐瞒的意思。 故而，在mv播出的翌日后，网友们也是得知道：香飘飘这款忽然飞起的奶茶品牌，就是林老师家的产业。 这一发现，是让不少粉丝为之惊诧。 原以为，偶像是要靠粉丝支持养着的；结果，人家产业已经搞得风生水起。 圈子里的诸多艺人在看到这条消息时，也滋味莫名。尤其是看到门店前人流排起了长龙，更是心想着后浪凶猛，自己出道多年还没能混出点其他产业呢，结果人家一个小年轻已经是混得风生水起。 被圈内外人念叨着的林意，此刻看着父母是跟打了兴奋剂的盘算着。 整个人从内而外的，可以感受到一种叫做“精神四溢”的状态。 林远国和谢巧琴夫妻俩，第一次是感受到“粉丝经济”的魔力，对于那些买买买的粉丝，奶茶口味本身已经是其次，最为主要是对于杯体印刷图案的需求。 哗！ 林意在一旁是展开报纸，城市报正刊载道：“自《仙剑》播出后，当红小生林意和当红小花刘茜茜再度合体联袂同框出演《香飘飘》广告mv。” “记者在现场发现，购买香飘飘这款广告奶茶产品的人员是愈发增多起来，年轻的消费群体呈现多样化的态势。”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是，在现场记者还发现许多消费者同时是在香飘飘线下网点附近阅读，这些书都源自于香飘飘门店书架，在记者想要看书架上是些什么书籍时却发现已经是借阅一空。” “截止发稿时，香飘飘公司已经开始采取限购措施，规定一人可买份量。” “同时，香飘飘公司为打击一夜之间冒名出来的假冒店铺，也是声明提醒道：目前香飘飘奶茶只在南湖旗舰店和沪都二十八家门店线下有售，除此以外的任何销售方式和地点全部为假冒伪劣产品，不仅原材料来源未知，而且食品安全也无法得到保障。” 啪！ 林意合上了报纸，说起这品牌盗版，香飘飘奶茶几乎就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在看到门庭若市的盛况后，就冒出了许多奶茶店出来。 这些冒出来的奶茶店，大多是想要薅一波香飘飘的羊毛，况且本身这技术含量就不算高。 在当下零五这个时代，讲商标版权几乎无人理睬。 对此，林意想出来的一个简单粗暴的主意就是：在香飘飘奶茶包装礼盒的表面印刷上在沪二十八家门店以及南湖旗舰店的地址，打出的口号就是非印刷地址上的现场商家购买，全是假货。 当然，这种一刀切的措施自然阻止不了盗版的眼热。 两天时间里。 林意就发现，冒出来的高仿品牌直接是堂而皇之的是刷着一样包装。 不过，许是包装成本和印刷质量的原因，要是用湿毛巾上去一擦拭，顿时就会模糊一片。 除了直接盗版的外，当然讲究一些的，是派出了代表，前往到香飘飘开始谈加盟的事宜。 对此，这不管是林意还是林远国，都很谨慎。 加盟的好处当然显而易见，可以用野火燎原之势占据各大城市板块，这也是衣食住行相关连锁店品牌会普遍使用的招数。 但父子俩都明白，口碑这种东西是做起来艰难，但毁起来就很容易，加盟最不可避免的就是口碑无法保证的问题。 当下香飘飘的销售火热，很大程度是取决于影视剧李逍遥和灵儿这对当红cp组合带来的关注热度。 在林意回京前，父子俩是商议了一下，就决定：可以先接洽，但是在近一年内是暂时不摊开加盟路子。 这一方面，是恃价而估，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香飘飘品牌塑造并不会就此停止，加盟费有继续上涨的空间。 更重要的是在另一方面，林远国和谢巧琴两人需要招人提高香飘飘的管理高度和规章，不然到时候各路神马加盟进来，最可能的结果就是一拥而上吃掉这波粉丝热情红利后，最终又四处溃散。 所以，在一番商议完利弊得失之后，父子俩决定香飘飘的加盟之路走“拖字诀”路线，待加强总部力量再说。 这番议定之后。 谢巧琴开始负责沪都香飘飘本部的管理和人员招聘。 而林远国，则是回到南湖，他的重点任务是组织生产，尽可能的来消化这波广告红利。 遍观当下的南湖火车站旁产业结构，相比以前的电子产品盗版产业链，已经是大变了模样：以林家的奶茶工坊为核心，周边街坊开始是做起奶茶细分的供应商。若是航拍来看，整个小镇铁路沿线相当于是形成了一片奶茶产业，已经是初具起奶茶小镇的规模！ 至于林意，既然属于他发挥名气这件事已经是做完，这会儿，则是踏上了回京的旅途。 回校后的林意，请班上的同学都吃了一顿饭。 这次不在是学校后街的羊肉馆儿，而是富丽堂皇的大酒楼。 传媒大学的同学们都知道：在经历了一个暑假过后，林老师是彻底的起飞发达了！ 在这个暑期，同学之间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林同学所饰演的仙剑。特别对于一些男同学而言，平常所玩的情怀游戏现在陡然成为一个班上同学的影视作品，这种感知上的落差，让他们化为了点餐的动力。 一顿饭后，冷泠看到结账数字的时候，是一阵的心惊肉跳，能装潢出一个卫生间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林意是进入到自己首张专辑的制作节奏。 专辑是在正式录音棚内收录了以往在洞窟酒吧内驻唱时的歌曲。 这就包括《这是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再见再见》等等这些歌，林意是在录音棚里做了正式版。 不过，《六月的雨》和《逍遥叹》这两首仙剑歌，林意是没有收录进去，而是选择以仙剑曲的标签让其独立存在。 在这个基础上，林意是新添入了周董的《星晴》、《晴天》。 朴师傅的《永远年轻》。 以及有许·网络巨头·松的《有何不可》、《南山忆》两首歌。 这首张专辑的名字，林意没有像刘茜茜那样直接选择自己的名字做专辑名，而是选用了其中《永远年轻》这首歌名做了专辑名。其中寓意自然如其名，这是一张年轻的专辑，旋律是年轻向的，对歌迷的祝福也如同专辑名，祝福每个人永远年轻。 整个儿的遍观下来，这张专辑是选取了十首歌。 在确定下制作内容后，林意就开始进入到时而上课、时而制作的状态中去...... 在专辑的制作里，时间来到十月国庆的前夕。 林意和冷泠两个人买了张联座电影票，在一番忙碌后，准备过个二人世界。 来到学校旁的这商场内设电影院，林意抬眼打量了一波排片表，这时候的国庆档，远没有后来炒得那般的火热。 冷泠仰着脖子，遍览了一下影片，然后问道：“你要看哪个？” 只是。 林意踅摸着下巴，不说话了。 怎么没有了呢？ 此时的林意，是有点儿懵逼。 印象里，在零五年十月，会有一部叫做《神话》的电影横空出世，由此引发了一波穿秦热。 但此刻，林意却是在影院没有看到。 按理，像眼前这样的全国知名院线，是不可能忽略这种影片的排片。 除非...... 当下随机挑选的一部电影，坐在冷泠旁边的林意，有些心不在焉。 在电影结束回到寝室后，林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没有二话，手指飞快的登上度娘，在搜索一栏输入着“神话”字样。 网速转了几回圈之后。 弹出来的字样，既有山海经里的神话故事，也有词典关于二字的解释，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可就唯独是没有的是《神话》电影。 啪！ 林意合上电脑，放到了床下的桌子上，重新躺在板床上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又行了。 要说电影史上《神话》有多么高的成就段位，那不见得，但这是一部很多人说要是这部电影能推迟个十年放映，那票房一定是会进入影史。 林意在心里挺赞同这说法。 不管是影版、还是凭此衍出来的剧版，都诠释得令观众在梦中魂牵梦萦。 这部电影的影响是广泛的： 在音乐领域，先后诞生出了《美丽的神话》、《星月神话》两首千听不赖的歌曲； 在影视领域，最成功的自然是催生出了“八集就要刀编剧”的剧版《神话》，但自此以后以各朝代、尤其是清朝为背景的影视作品创作，都受到了这部先行者的影响； 在领域，同影视领域一样，自《神话》以后，历史穿越题材直接大热起飞，养活键盘工作者无数。 正是意识到这部剧影响力的卓越，这一刻，躺在床上的林意是辗转难眠起来。 某一刻。 黑夜里，林意从床上支棱了起来。 光线虽然昏暗，但是他的眼神尤其的明亮。 这一刻，脑海中勾勒出《神话》故事大纲的林意决定：既然没有，那就自己干！ 说干就干！ 翌日上午，林意在校图书馆找了一个安静空间。 实际上，这天气，在校园草地间的长椅上是最好，但林意已经成为当红小生，看到即合影的状况不仅是在社会上，在校内也成为一种热捧。谁让林老师，已经是成为同学间，尤其是在年轻学弟学妹间，已经成为活着的梦想。所以，没奈何，林意只能寻找没人僻静处。 登录上自己的博客，在这个因“李逍遥”一角而积攒足有五十万粉的账号上，在桌面上，林意是创建出一个空白文档，在上面，开始编写起小作文： “苍凉戈壁滩上，天高云淡，北风呜咽，大秦旌旗飘飘，每一粒黄沙，都在铁骑的脚下俯首。大秦铁骑头上红羽如炽热烈火，在风中飘舞燃烧。这支仿佛可以踏碎万物的铁骑统帅，正是如今大秦始皇帝御前大将军：蒙毅！” “蜿蜒长龙的铁骑队伍，在一辆红妆盛裹的送嫁车前停了下来......嫁车之前，使节高声朗读始皇帝圣旨道：册封玉漱公主为大秦帝国丽妃......玉漱公主接旨！” “册封旨下时，车帘拉开，露出一张温婉大气秀丽的脸庞。” “就在圣旨即将交接到玉漱公主手上之时， 一支铁剑呼啸而来，使节应声落马！” “巨大的火球从山坡滚滚而下......只见大将军蒙毅是死死的攥住燃着火的马车，眼神死死盯向了持刀而来的高丽将军。” 林意手指在不停的噼啪敲着。 整个小空间里都回荡着他键盘不断敲击的声音。 整个儿文档，这从上到下，足足是有一万字。 这应该是林意在创建下自己博客以来，编下的最长博客。 但对于影版《神话》长达一小时五十分钟的时长体量而言，只是阐述了前二十分钟的故事。 整个万字开头，林意是以三千字为界限，分成了三章模样。 修改了其中手打错字后，分成三次复制粘贴下来，然后编辑成一条万字长博给点击发送了出去！ ------------ 第128章：万字长博千层浪 作为一个拥有着五十万粉丝的博主，林意的博客都有公司团队在打理。 这样一个有五十万受众的固定发声窗口，是不可多得的互动平台，公司方面也比较重视，一些广告运营商，也乐意找上门。 这为了与博客上的粉丝有所发声和互动，身为林意的助理孙泞，日常的就会替林意去发布一些文字、图片，用于维系这个互动窗口的活跃度。 所以，惯常的，她在今天登上了林意的博客。 结果蓦然的是发现： 嚯！ 好家伙。 今日份的最新博文正以一种浩浩荡荡之势，从上至下的遍布进眼球。 还没看内容，就被这至上而下的文字规模给震慑住了。 这大概是身在京城的自家艺人杰作......几乎不用细想，孙泞知道这肯定是林意自己发出来的。 作此判断的原因自然是很简单。 因为知道登陆密码的就是自己和林意。 这会儿。 孙泞定睛仔细一瞅。 呃，就看简介如是写道： 考古学家杰克在很长时间以来都会做一个梦境，在梦里，他成为了一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始皇帝御前大将军蒙毅，奉始皇帝陛下之命，负责率领大军前往边境迎接朝鲜公主入秦为妃...... 穿越故事？ 梦境和现实？ 孙泞看完这简介，心头一瞬间是冒出这样的疑惑，作为平日里也会看一些的人，她本能将这种简介跟“穿越”两个字画上等号。 看完简介后，孙泞开始看起了这个巨长的博客长文。 一股大秦风在面前浩浩荡荡的展开。 孙泞piapia嘴，她感觉开篇迎亲的故事开局还不错，这一上来不久，就是大秦将军和异国公主同坠山崖的生死与共。 属于是她喜欢看的类型。 这就是勇士的对决么？在她看到这位持刀走向蒙毅的异国将军并没有趁人之危，而是将另一条缰绳栓在自己腰间，这一刻，他和蒙毅的处境是被拉到了同一处境时，孙泞忽然对这位异国将军生不起讨厌的心思。 毕竟，勇敢争爱是她所欣赏的。 孙泞继续往下看。 这场两国将军之间的对决，在故事里的一番打斗之后，是决出了结局，博文里对这个过程如是讲述道： 马车尾部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刀光里，马声嘶鸣，尘光飞舞......刀锋交错间，朝鲜将军一刀划过蒙毅的胳膊，系在蒙毅腰间的缰绳松裂，失去一人力量支撑的马车猛然一颤的就要往悬崖下落去！ 就只见蒙毅一个踉跄上前，手里的剑在惯性作用下挥舞向后，他伸出左臂眼疾手快拉住缰绳，眉宇之间尽显狰狞之色，他的注意力已全然被下坠之势的马车所吸引。 受马车下坠之力牵引，腰间同样系着缰绳的朝鲜将军同样跌跄上前，只听噗呲一声，胸膛撞上了蒙毅手中之剑！蒙毅瞳孔震惊，这一刻，朝鲜将军手中的长剑已经搭在蒙毅的肩膀之上。 朝鲜将军咧着嘴，感受着这破体的疼痛，留有的一口气让他是可以有机会抹开蒙毅的脖子。 不过，只在在片刻的犹豫之后，朝鲜将军放弃了。他垂下了手里的宝剑，握住蒙毅的胳膊，嘱咐道：“替我帮公主！” 言罢，他努力想撑住身体，拽住缰绳，想要让蒙毅将玉漱从马车里救出来。 只可惜，在蒙毅这边上前时，失去一人力量支撑的马车却是止不住的下坠。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蒙毅纵深一跃，在下坠的过程中，将玉漱从马车里抱了出来。 悬崖的风在互相紧紧抱住的两人耳畔呼啸而过，只听“嘭！”的一声，身体没入滔滔黄水之中。 吓！ 画面一转。 港岛大剧院的水面之上，在一方卧室里，穿着一件白色t恤的杰克猛然惊醒。男人抱着枕头，大口的喘着气，眼睛里的神色从刚才梦里坠崖的惊惶中渐渐放缓...... 呼—— 看到这段文字后，孙泞身体往靠椅上一躺。 这与开头的简介是呼应上了呀！ 现实和古代之间，第一次产生了交集。 难道说，自家艺人突然写出来的这个故事，是基于梦境的讲述？ 孙泞在不知不觉里，对这个充满“梦回大秦”的故事元素充满了好奇，她不由得的想要去知道为什么杰克会做这样的一个梦？ 看到这里，孙泞留意到了博文篇幅，往下还有长长的一段。 视线继续往下看。 随着杰克和威廉两人的对话，主角在现实世界的身份也展露开来：考古学家！而找上门的威廉，则是学物理的，目前在研究反重力。 嗯哼？ 看到主角这个现实里的身份，孙泞大眼睛是蓦然一亮。 故事的设定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呐：大秦、考古、梦中玉漱、变成将军......一个个元素设定，都让她身为一个读者滋生万般期待。 读下去的主动性越发冲动。 故事里，考古的故事元素是随之而来：杰克和威廉两人一身游客装扮，来到传说里棺材悬空的神庙，亲眼看到了反重力的人、棺材、宝剑。 神色震撼里，威廉难掩心中对于石雕上黑色宝石的好奇，探出手里的铁锤，将宝石给撬了下来。 威廉这样一个举动，直接导致重力失衡。 哐当！ 神庙外的人、神庙内的石棺和宝剑，径直掉落下来。杰克赶紧往旁边一侧，堪堪躲下插入石地的宝剑......惊魂未定的抱怨里，杰克眼神忽然被棺材板所吸引。 只因为，这棺材板儿的内侧，正挂着一幅宫裙丽妃的画像！ 啪——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孙泞滚动着鼠标，然鹅，已经见底，赫然可见底部有四个字：未完待续...... 就这没有了啊......孙泞情不自禁的有些意犹未尽。 整个儿故事看下来，孙泞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行文还不错的样子，有点儿的味道，只是她不明白自家艺人为什么突然写这样的东西。 印象里，自家艺人也就是在拍戏完的休息期会出一些歌曲，在这方面，孙泞是习以为常了，但是她可没有做好准备自家艺人现在这架势是开始连载的架势。 前期没有任何预兆。 但此刻就洋洋洒洒的呈现在眼前。 连处理林意日常事务的经纪助理都这样，更别谈看到博客内容的这些粉丝了。 在看到这条博客内容的一刻，不少粉丝是满头雾水的表示： “什么情况？” “我林这是开始搞文字创作了嘛？” “忽然看到博客更新，还以为是新剧消息之内，可居然是让人挺摸不着头脑的故事创作，我林这开始是要走文字创作路线了嘛？” 在看完博文内容之后，粉丝们开始表示道： “甭说，故事挺有意思的，读下来，这是一个主角穿越成为秦朝将军的故事。” “不对，不是穿越，自始至终，都没有穿越的字眼，只是主角杰克的梦境。” “话说，故事里的杰克和蒙毅，彼此是前世今生的关系嘛？杰克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呢？” “......” “哈哈，这篇万字长博故事，不乏体现了林式幽默。” “楼上这怎么说？” “仔细看威廉在船上的调侃么：哇，你这样的生活方式很不脚踏实地嘛，怎么住船上？哈哈，重新看到这一句对话的时候，才get到了‘脚踏实地’和‘住在船上’两者之间的笑点。” 在林意这条万字长博的下方，粉丝网友们在不断的热议着。既有议论林意这波突如其来的讲故事操作，也有开始议论这故事。 一时间，万字长博在一定圈子内激起千层浪花。 不少粉丝都在迷惑着这条万字长博。 只不过，相比于粉丝们看到后的不解，对于孙泞而言，她是可以直接电话敲过来释放心里疑惑。 滴滴滴—— 在故事发出去的十几分钟后，手机声响起，林意接到了来自于经纪助理孙泞的电话。 接通的一刻，孙泞是利索问道：“咋回事儿呢？” 电话这头的林意胡咧咧道：“并没什么，这两天看多了，感觉没啥好看的，就自己尝试动手写了下，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孙泞心里吐槽着，这发都发出去了，那么多粉丝也看到了。 旋儿一想，忽然感觉这话有种熟悉之感。 孙泞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光，她想起来了，曾几何时，在林意有一天在工作室里构思词曲的时候，她也曾问过林意为什么会想到要写歌？那时候，林意给她的回答跟这类似，似乎也是说“没什么好听的歌，自己尝试写一下。” 想起这一茬后，感觉自己有再次被无语凝噎到的孙泞，也没有什么问下去的心思了，这都有解释了啊，就这世间真有人闲着没事儿时作词写曲讲故事呗。 临挂电话前，孙泞站了读者的角度，想着是自己人的便利，想要知道故事的后续。 结果林意果断拒绝，在助理表示不爽里，挂掉了电话。 然鹅。 这并不是第一通电话。 很快，来自于以往影视剧内合作过、关系不错的朋友或是qq、或是电话的敲来，很是好奇林意这转行搞起文字故事的操作。 回到寝室后。 不出意外的，林意接受了一波来自于室友们的好奇询问......然后，同学们的询问也纷至沓来。 当然的，还有催更...... 翌日。 就在林意在安静空间里不断敲击着键盘的时候，网络间，来自于媒体对于当红小生在博客讲起神话这件事，是投来了诸多关注。 报道挺热闹。 表示很稀奇。 至少在林意没发迹前，还没有一个艺人能玩得如此花活。 同唐人方面关系良好的媒体，自然是大开赞扬之语。虽然只有一万字，勉强能看到故事里一星半貌，但不乏新颖和可读性。 当然，对于界而言，一些尚不得志的文字工作者，就有点见不得林意以一个艺人身份跨界到文字世界里，还惹来了这么多关注，顿时就酸言酸语起来。 对于这种声音，林意自是选择了直接无视，也不屑于去回应。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击着，不断展开着神话的故事。为了能描绘出地下皇陵的震撼场景，他是从图书馆的历史书架上找了不少秦皇陵的书籍。 在这一个白天的敲字和修改之后，在晚间时分，新的博客文是接续昨日的内容更新出来。 对于首日万字博文里粉丝读者所产生的一些内容困惑，在今日份的故事内容里有了些解释。 譬如对于读友讨论最多的“杰克和蒙毅彼此关系”这件事，在神庙之行后有了一些解释：杰克的梦境是他心灵身处前世记忆的反馈。 但其实，林意在构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也并没有完全按照电影内的故事线去排布。 原因很简单，电影和的故事架构是有所不同的。 就比如电影中，杰克带着威廉两个人从神庙卫士追击出来、掉落进湖水后，直接是画面一转回到秦朝，蒙毅同玉漱的山洞相处。摆在荧幕上，这没有任何问题，视觉记忆可以帮助观众们去前后呼应起来。但在故事里，这种场景不断转换的手法，容易造成阅读的错乱。 所以，林意在不断发布这个神话故事时，对于现代线和古代线的排布，没有去完全按照电影来进行，而是更符合的阅读理解。 对于关注林意博客的粉丝读者而言，他们遇到的无疑是一个勤劳人。 因为自首次发文后，在连续九天晚上，都会有七千字左右长博出来。 这每天都是接续着昨晚的结尾，将这个神话故事不断的往下推进。 直到十天后。 在连续十天博文的最后，以“杰克坐在穿上的沙发上，合上手里捧着的《神话》一书”的结尾而结束。 这时，连续翻看十天内的林意博客，全是浩浩荡荡密密麻麻的字。 十天的连续长博，足足有七万字，相当于是一个短篇。 这样一个短篇，从无到有的完整讲述了一个“前世今生爱情长生”的故事，尤其是故事里被浓墨重彩的地下皇陵景象，是让无数读者为之心神震撼！ ------------ 第129章：未来的公司一姐 在完结章发出后。 不少读者表示是意犹未尽。 他们比较遗憾于蒙毅和玉漱的结局，因为这杰克虽然模样一致，但并非当年蒙将军，斯人已往不可追，玉漱千年等待终将空一场。 这种属于淡感忧伤的结局，让不少读者为之难以忘怀。 因而，在这九月份，要说娱乐圈最大的瓜是什么，不是无数人心目中的七仙女霍大妹子颠覆性在荧幕前扮起艳俗角色让众多紫衣粉大跌眼镜，也不是《快乐男声》小哥们海报卖得漫天飞起。 而是因仙剑在万千少男少女心目中走红的当红小生在网络上公开发文讲起《神话》故事这件事。 至于当红小生为何会做起网络连载这件事，已经不是当下众人特别去关注的了，这《神话》故事本身跨越千年等待的唯美式浪漫，成为很多读者所感怀不已的。 这种感怀，在连载的十天周期内，伴随着这《神话》故事走向高潮，所引发的讨论声势是愈演愈隆起来，汇聚到这结局的一刻，是汇总爆发出来。 就在《神话》完结章发出后的第二天，诸如： “日前，当红小生林意在博客连载《神话》故事引发粉丝轰动，在网络间点击阅读量已经高达一千万量，该故事是讲述了一位考古学家前世今生的故事，梦境亦如真，当现实里遗迹与梦境深处记忆相印证时，传说中大秦地下皇陵的磅礴就震撼呈现在世人面前……” “十天七万字，当红小生比肩网文写手！时空爱情之想象，古今相逢话长生。当跨越时空的长河打开皇陵大门，古墓倩影就从梦境来到眼前，让我们一起前来领略短篇《神话》的无边魅力。” 诸如类似的资讯贴，是数不胜数。 其中，这关于点击阅读量这件事，又不是大数据时代，统计根本没那么准确，实际上也很难去予以论证，只不过这有人站出来喊一嗓子说：哇！你看，这点击量破千万了诶！ 大家对这种点击阅读量就会震惊莫名，会想：啊，这么多人在看，那我也看看讲的是什么？ 在这样的从众心理之下，基于林意自身名气所带来的大量关注度，这《神话》在一时间成为热门话题。 与此同时。 网文圈发觉到了这个题材体系的大量可供挖掘的机会。 例如：如果现代灵魂穿越回大秦会发生什么事情？ 网友看故事，被故事而吸引；而网文写手看故事，他们看到的是二次创作机会。这《神话》故事的篇幅并不长，但是立下的世界观架构却很是庞大，也留下无数可供想象创作的空间，可以养活从不同角度重新解构这个故事的网文写手们。 林意注意到某些跟风速度较快的，已经是有相关的网文出来，走的直接就是同人路线，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书名比如有《穿越大秦》、《我回大秦做将军》等等，都是基于《神话》这个故事为蓝本的二次创作。 看了两天，没有对到合适胃口的后。 当天晚上。 林意登上自己博客，他注意到自己这个账号上的粉丝数量，因为有《神话》话题量的引流，博客粉丝量迈入了五十五万量级。 从五十万上涨到五十五万量级，看上去涨幅不算大，但当下博客就是这样，当粉丝涨到五十万量级后，就来到了平台的一个粉丝量级瓶颈。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平台粉丝量级的限制，这才导致了在微博时代到来后，博客这样一个开放式社交平台会被用户淘汰。 进入到自己博客后，林意浏览了一下网友们的留言，其中有一条如是说道：“这《神话》哪里都好，唯独是有一点，为什么主角要用港岛为背景？这秦皇陵在咱们内地，大秦蒙将军也是咱们内地历史，干嘛前生记忆要到一个港岛人身上去？这个今生设定为内地考古学家会更好！” 这样的一条留言，是得到了不少读友的共鸣。 针对该网友的说法，林意眉头一挑，然后噼里啪啦的敲下一条文字动态：“这一段《神话》故事就至此结束，这是首次尝试将一个脑海里想法化成文字的过程是番新鲜的体验。该故事是以现实考古为推进方式，在写完结局后发现，这是个可以丰富延展，正如很多网友所提出来的：若是真回到大秦那个历史第一个大一统朝代会如何？基于此，接下来会对《神话》进行充实性构述。如果说此先是港版人设，那么接下来会通过二次构述出一个内地版人设。” 尔后。 林意径直在自己的博客上点击了发送。 重新刷新页面后，这样一条文字动态就呈现在顶部。 滴滴滴—— 这时候，电话声响起，林意拿起手机一看，是助理孙泞打过来的。 没那么快吧？ 林意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这经纪助理的关注反馈是不是太无时差了些。 摁下接听键，助理孙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林哥，蔡老板这两天会去京城，你有需要带什么东西么？” 林意呃了一下，问道：“我能有什么要带的东西，蔡老板怎么要过来？她不是带着胡戈在滇省走剧组么？” 在林意回校的这些日子里，由于他已经表明了对于因《仙剑》走红后循味而来找上门的一些剧不感兴趣，蔡老板遵从了林意的“任性”，有才的人总有某些特权嘛。这种情况下，她是带着老胡这位她同样看好的艺人，走起一些片源通告来。 正在沪都收拾着行李的孙泞放下手里衣物，透露道：“蔡老板人送到后就回来了呀，李总导对于这《画皮》的准备正在日益完善，林哥你作为剧本提供者，男主公司没有选人烦恼，但对于其中的两位重要女角色，需要好好挑选。” 林意露出恍然的神色。 这算是蔡老板的常规操作了。 正如当年为《新聊斋》选人一样，在沪都选了一圈儿后，蔡老板就是带着团队进京，在京城几大艺校间掐嫩尖儿。听这架势，蔡老板这又要是来京选角儿了，选的还是女角儿。 当下，他就道：“正好，我这边新专辑也快要成型了，京城这边有几家不错的音乐专辑公司，到时候要帮我联络一下。” 孙泞乐呵说：“好啊，正好我可以听第一手的。” 两人谈了一会儿关于专辑的事儿。 忽然。 电话里的孙泞是诶呦了一声，她这边是收到了来自于林意博客动态的消息，是手下助理告知于她的。 趁着电话，孙泞当即就是问道：“你刚刚博客发动态了，内地版神话是什么意思？” 林意便道：“写完之后感觉意犹未尽，还能再讲讲。” 孙泞一听，pia一下化身书友道：“对的，我就觉得大秦那么大，港岛辣么小，蒙大将军的今生怎么会转世到地皮那么小的地方去。” 林意悠悠道：“嗯哼，不会我那博客下面的《神话》黑贴，就是你的手笔！” 电话寂静了半晌。 然后，非常果断大声的表明立场：“肯定不是我！你别瞎说！” 林意撇撇嘴：“我就姑且当作不是你吧。” 手里拿着电话的孙泞语气明显炸毛：“什么姑且不是，本来就不是！” 艺人和助理的言谈间。 林意发出的这条博客内容，很快也被一些粉丝看到，在看完博客内容后，尤其是因《神话》这个短篇集聚而来的粉丝，更是激动： “这算是倾听民意了么？” “我觉得应该是我林早就有写内地版神话的打算！” “可能是林大看不过去别人的胡编乱改，自己上手亲自来了......” 种种评论里，这并不说林意根据原时空影版《神话》写出来的故事不受广大读者待见，相反，正是因为诸多粉丝对于这个充满爱与跨越的故事充分热捧，才因此滋生出种种遗憾。 现在，他们似乎看到林意出来亲手填补的可能性，殊不知，其实是一个更大的遗憾坑在等着...... ............ 十月明秋，首都机场。 蔡老板是颇有气势的从通道内走了出来。 旁边跟着团队、保镖，当然还有孙泞。 商务车停在外面，车是从津门唐人公司那边过来的，负责给蔡老板来提供座驾。 一行人上车后，司机问道：“蔡姐，先送您去酒店？” 蔡老板摇头道：“先去传媒大学，接林意。” 言罢，商务车一路往传媒大学驶来。 四十多分钟后，林意手机声响起，尔后，他关掉面前的电脑，从寝室里走了出来。 出了校门，商务车门拉开，孙泞朝着直招手，林意大步跨越而上。 呼哧—— 不过是在校门口停留了十多秒的功夫，车身就消失在校门口，不过，这丝毫不阻碍狗仔的一顿咔嚓。 对于此，林意已然习惯，前有《仙剑》播出，后有《神话》连载，自己身上的聚光灯就没有消失过。 商务车内。 坐在窗户下的蔡老板，在面前泡着茶，缓解着飞机航行带来的精神疲乏。 这就是会享受生活的了。 窗外是城市的车水马龙，城内是宽敞商务车内悠然自得。司机掌方向盘的水平很不错，没有剧烈摇晃。 蔡老板给林意倒了杯茶，笑着问：“你说要做专辑，结果这《神话》却是让人耳目一新呐，怎么说，没有你想要去拍的剧，所以准备自己写个故事去演？” 在蔡老板看来，当她第一次看到《神话》这个故事的时候，有种感觉当初看《小倩》那个故事的剧本一样，写作手法很是类似。脱去故事外衣后，很适合走剧本路子。对此，她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一直以来林意在编剧才能上的作为，她是见证过的。 林意闻言，哈哈一笑。 如今，蔡老板与林意的相处，并没有因为林意是唐人旗下艺人，就成为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蔡老板接着道：“不止是孙泞，我也很期待你对神话的二次加工，开篇的我已经是看了，考古现场夺宝，以宝盒为媒介，前势和方式都不错。只是，你以易小川和高要两个人同时穿越秦朝，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林意放下茶杯道：“别人写群穿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我应该可以的。” 语气里，尽显自信。 群穿？ 听到这个词，蔡老板反应了一下，感觉很贴切：“那我就期待的看着喽， 一个是花丛里过的富二代，一个是小单位食堂的厨子，这两个人一起回到秦朝后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林意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的人影匆匆，问道：“蔡姐你这次来选人，是海选？” 蔡老板摇了摇头：“有个眼缘的苗子，这些来看看她的校园舞会，看看底子如何。” 哦？ 林意抬起头，听这意思，是个学生。 也是，社会大染缸，公司对于艺人挖掘更倾向于校门之内，这也是众多艺校毕业生在走出校门之际要是还没有签约公司往后就很难出头的一个重要原因。 蔡老板在手机里捣鼓了一下，然后搁在桌子上屏幕对向林意道：“呐，就是这个姑娘。” 林意怀着好奇的心思，探头一瞅。 嚯！ 眼神顿时明亮了一下。 手机屏幕里的这位穿着芭蕾舞裙、踮起脚尖、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扬着天鹅脖颈一样的气质女孩儿，可不就是刘诗施么？ 这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原时空这蔡老板中意了这个与自己颇有神似女孩，如今，在寻找公司经纪业务板块的二代女艺人方面，命运线再次将两人羁绊到一起。 林意看了一眼后，收回了视线。 蔡老板笑着问道：“怎么样？眼感如何？” 林意有点无奈：“这怎么问我啊，选人是蔡老板你的责任。” 蔡老板摇摇头：“作为接棒孙梨的女艺人，很长时间以来我都在留意挑选，国利那边要准备做电影，一笔大资源投下去，不管是饰演小唯还是公主，这两个重角儿必须有一个是咱公司自己的人。” ------------ 第130章：这一年的京舞，见证加入 林意眼睛看着蔡老板。 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商务车驶入一片遮阴路，一旁的孙泞推开窗户，让十月午后的清凉风灌入车内。 蔡老板撩动了一下头发，继续道：“所以，这次来京选角，很大概率会是你《画皮》这部电影内的搭档，所以你要是有什么看法，也是可以提出来的。” 林意笑了笑。 他没有当即表态。 其实从蔡老板的微表情里，大概已经能看出她对于手机屏幕里这个女孩的喜爱，不然估摸着也不会特意前来看其校园表演就可见端倪。 林意手指摩挲着茶杯，心里想着蔡老板这个让刘诗施来承担画皮里两位重量女角色之一的意向会让届时的《画皮》能呈现出怎样的效果。 诗施也不是没有演这种类型戏的能力，印象里在原时空的《聊斋奇女子》里，也曾饰演过辛十四娘，同样是一个狐仙。相比之下，这《画皮》里的小唯也是狐狸身份。 但就从各自在屏幕和荧幕上的效果来看，诗施扮演的辛十四娘是温婉柔气的，而迅哥儿所饰演的小唯，更多是冷艳里妖化。 遍观印象里整个儿诗施所扮演过的角色，这种冷艳妖化的感觉，她怕不是能够驾驭的。 相比之下，如果说一定要在《画皮》两个角色中选一个给诗施，林意反而是觉得是王生妻子佩蓉这个角色适合些。毕竟从心理感受而言，相比于赵跑跑，自己更愿意同刘诗施合作，这无关乎年龄。 哗啦—— 通风一会儿后。 孙泞将车窗拉上, 这会儿, 商务车已经是行驶到京舞旁的一个四星级酒店楼下：“我们到了！” 车门打开，蔡老板率先踏步下来。 她带领着一行人, 入驻到酒店之内。 当下，吃了个下午茶小憩，顺便的，两人聊了聊关于新专辑的问题。 都说隔行如隔山, 但有一样是共同的, 这就是人脉！ 对于蔡老板而言，虽然她常年在影视领域摸爬滚打，对音乐领域几乎无甚触及，但是相关领域内的人, 她却是可以牵线搭桥的。甚至于, 由于年轻时在港岛工作多年，那边繁华的专辑发行市场她也能介绍人。 闲聊间，电话声响起。 蔡老板接了一个电话后, 起身道：“走吧，人家姑娘的节目表演在半个小时后就开始了。” 林意嗯了一声，掸了掸衣角起身，戴上了一顶鸭舌帽。 这并不需要指路，舞蹈学院的校门远远的就能看到。刚来到京舞校园门下，一个手里举着手机的女人迎面上来，知性的打扮。 跟蔡老板打完招呼之后，就善意的朝着林意道：“眼前这位小哥就是林意吧。” 作为风头日盛的当红小生, 能演善写的, 露张脸就能认出。 林意刚刚客气的点了点头，就听蔡老板介绍说：“这位是舞蹈系的吴施雨老师。” 巴拉了一顿, 看得出来, 这位吴姓女老师跟蔡老板关系还挺不错。 一边客套，一行人一路往表演厅走。 这一路上, 正值凉爽的校园夜色, 相比于传媒大学、京影、中戏三大艺校, 京舞的名气会逊色一些, 但这并不意味着学生们质量就拉胯，尤其是主打学舞蹈的, 身体素质和身材管控上，并不比表演系学生要差。 林意都没有刻意的去看, 压低了帽檐，就感觉人群往来间，不乏有身材窈窕的同学言笑晏晏的走过。 吴老师带着一路走，京舞的校园不算大，在高校中属于袖珍版，两分多钟后，林意和蔡老板并孙泞进入一栋教学楼内，尔后，从后门进入到表演厅的贵宾前排。 又是一顿客套。 对于京舞的这些学院领导, 林意是一个都不认识，但蔡老板却是这该握手的握手, 该拥抱的就拥抱，一幅八面玲珑的社交状。 在后排中。 不少已经就位的同学挺好奇的看着前排这一幕，窃窃私语着： “来的这些人是谁啊？” “不知道, 我看不大清。” “看起来院领导都挺客气的模样。” “这应该是从哪边来的人物吧，不然不可以吴老师亲自接来的。” “但是旁边那个领导们都露出笑脸的男年轻人是谁？” “咝......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去拍一下！” “怎么拍啊你？” “假装上厕所喽。” 说干就干。 有女生从包里拿出手机，然后弯着腰沿着过道一路走, 假装走出了表演厅的大门，没一会儿后又重新出现，在经过时举起了一半掩藏在袖口里的手机。 咔嚓！ 快门一声响里，前排座位前的画面，被定格下来。 女孩手指在动时，眼睛是看着这些外来访客的，只一瞬之间，眼神蓦然放大。自己看到了谁，竟然是林意！ 脚步轻快回到座位后。 照片炫出来，后排一阵喧嚣。 忽然间。 掩盖在人群声里，忽然有人朝着下面喊了一声“林意”，随即，又冒出了一声“逍遥哥哥”。 人在前排的林意被喊到名字，下意识的循声望去。 就是这一转脸, 大家都认了出来。 这一下，气氛一下子就喧嚣起来，上头的，干脆就喊叫起“逍遥哥哥，我爱你”，前排院领导们露出无奈的神色。 没办法啊，而今这出道热是越来越受到年轻人的欢迎，即便是对贵圈输血并不多的京舞学子，也是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院领导们的气场还是摆在这儿的，尽管后排淹没在人群里的同学起哄得热闹，但是敢上前的没有人。 喧嚣了一会儿后。 广播里传来晚会即将开始的声音，整个会堂之内随即安静下来。 林意的面前摆上了晚会节目单，这应是相当于其他校园内“十大歌手”级别的晚会。不过很有京舞的特色，遍眼扫下去，都是舞蹈类表演节目，刘诗施的单人芭蕾排在了十个节目中的第三个出场。 不久后。 晚会节目开始。 年轻女孩们曼妙的身姿在灯光和音乐里尽情的展现着，当然，也有同样能够单腿抬起、凌空劈叉的男同学。 林意挺咋舌，人家这身体素质可比自己强多了。但是，他也挺想问问台上那凌空劈叉的哥们一个问题：这样真的不会扯到蛋么？ 看着节目，胡思乱想里，二十多分钟后，主持人出来报幕，蔡老板本次来京主要为的人出场。 脸上带着青涩的诗施同学提着裙摆走至台前，先是一个十分标准的芭蕾礼。 呐，气质这块儿就拿捏住了。很大程度上，男人气质靠身板，女人气质靠脖子，诗施这天鹅颈一扬，气质就出来了。 众目睽睽下，脸部表情保持着挺大气，可能是已经有《月影风荷》演出经历的缘故，并没有任何怯场的缘故。 从面相看，诗施颜值在大众之上，但其实在争奇斗艳的圈子女星里并不算一眼惊艳的类型，可胜在气质这块是忘俗的。 灯光下，芭蕾舞的表演已经开始。 蔡老板眼神在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此刻的每一秒每一分，她都在决定是否要用眼前这个女孩作为唐人二代女艺人。 而一旁的林意，目光在台下蔡老板和台上刘诗施两人之间彼此流转。 他感觉自己是在见证，在原时空，这唐人的崛起，伴随着蔡老板攒起了以胡戈、刘诗施两大男女艺人的二代艺人班底，彼此相辅相成，互相成就。尽管刘诗施后来离开了唐人，但相比于后来唐人三代艺人们甚至对簿公堂、离开得并不太体面的结局，刘诗施的离开无疑是面上平稳一些。 随着舞台音乐声走上一波高潮，舞台上，刘诗施完成了连续转圈，这让她收获到了热烈的掌声。 林意注意到，这时候的蔡老板也鼓起了掌，眼睛里露出满意的笑。 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后，林意就知道唐人一姐的人选，至此应该是敲定了，他有种感觉，或许这对于蔡老板而言，本次过来并不是考察人选，而是捧场，这应该就是一种偏爱。 哗啦啦！ 周边掌声中，舞台上刘诗施的表演落下帷幕。 林意也跟着鼓起掌。 舞台上，刘诗施眼眸扫了一眼台下，眼神和蔡老板温婉的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在林意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尔后退下了舞台。 回到后台，平复着因舞台表演而激荡起的情绪，捧着水杯小口的喝着。刚上台的时候，她就知道唐人老板要看自己今晚的表演，回想了一下整个儿流程，她自我审视一番后感觉并无不妥。 而前排座位上，尽管已经是看完了想要看的人，但蔡老板也没有起身离场，她深知面子的给予是相互的，径直离开过于失礼，所以她是看完了整档晚会。 等到晚会结束，在一角会客室内，再见到刘诗施的时候，她已经是褪去了舞台装扮。 十月这夜晚，天气已渐凉。 刘诗施穿了一件白色针织圆领毛衣，露出姣好的脖颈，头发还是芭蕾舞台时的模样。 她在看到蔡老板和林意走进来后，起身主动问好道：“蔡姐好，林师哥好。” 林意点了点头，蔡老板则是上前拉着姑娘的手，热情的招呼着坐下，笑着道：“今晚的节目表现得很好。” 刘姑娘脸上微笑着。 接下来，蔡老板浅谈了一下合作和经纪意向等等问题。 这给刘姑娘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对于将自己的未来捆绑到唐人这架战车上，她并不拒绝，甚至可以说是荣幸。当下的唐人，佳作不停，林意和胡戈两位艺人也资源不断，整个儿是欣欣向荣的模样。 坐在一旁，林意踅摸着指关节，忽然就感觉，自己在女艺人的合作上，似乎跟刘姓有缘，先是有刘茜茜、刘萍言，现在又是刘诗施。 正聊天间，脚步声响起。 孙泞走了进来，笑着道：“餐位已经是订好了。” 正坐在沙发上的刘诗施站了起来，看着走进来的孙泞，挠挠头，这就超过她认识的人了。 林意介绍道：“你好，这位孙泞，我的经纪助理。” 刘诗施于是问好道：“孙姐好。” 孙泞摆摆手：“当不得，叫我名字就好。” 但其实，随着林意在圈子里艺人价值的不断飙升，孙泞作为林意的日常联络人，经纪地位也在不断的成长。 蔡老板从沙发上起身道：“走吧，这边就坐着干聊，来京这边还没有吃东西，我们边吃边谈。” 就这样。 比起来的时候，是多出了一人跟随。 夜色下，出了校门后，一行人来到下榻酒店的顶楼餐厅。 靠窗的位置下， 可以看到深夜城市下的灯火阑珊。 酒店小哥按照菜单，给坐着的蔡老板、林意、刘诗施、孙泞四个人上了七道菜。 叮咚—— 酒杯碰撞里，边吃边谈起来。 起先还有些小放不开，颇有不邀请不动筷的乖乖模样。 但蔡老板在磨合初见时的陌生感上，是很有一套的。 等到气氛愈浓，姑娘逐渐放开。或许舞台上表演消耗大，这时候，林意就发现，眼前刘姑娘家筷子一伸一个准，胃口颇有大开的模样。这也难怪，上台前肯定是没吃，一直到现在，饿是肯定的。气氛不错的过程里，许是有点儿急，呛着了嗓子。 顿时。 咳咳咳—— 止不住咳嗽起来。 坐在一旁的林意拍了拍其后背，孙泞到一旁倒了一杯水过来。 姑娘喝着水，很不好意思自己失礼。 不过正因为这段小插曲，见面的拘束是彻底的放下...... 刘诗施是蔡老板让司机送回学校的。 这一番见面后。 回酒店的路上，蔡老板问起旁边的林意道：“感觉我找的这位公司二代女艺人，如何？” 在来的时候，蔡老板曾说要林意也掌掌眼，在她的规划版图里，既然是要给公司培养起一位门面女艺人，那么需要一哥捧戏的地方就一定不会少，所以她看重林意的看法。 林意想了一下，尔后说道：“这姑娘，没想到也挺虎的，不过也好，感觉起来没有那么大的欲望感。” 欲望感？ 蔡老板品味了一下这个评价，随后，认同的点了点头。 ------------ 第131章：天外定档，年末双响炮 星夜之下。 送人回来的司机，向蔡老板汇报了一下人是送到了。 蔡老板嗯了一声，然后就起身对着林意道：“那行，今晚就谈到这儿，你把专辑小样给准备好，明天的话我去见见几个朋友。这会儿也不早了，也别回去了吧，让小泞去给你订间房，应该是还有空房间的。” 林意摇头说：“不用了，我自个儿回去就成。” 蔡老板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表就道：“这还有十来分钟就十一点了，学校那边要关门了吧。” 林意笑了笑：“我不回学校。” 不回学校？ 孙泞和蔡老板是纷纷抬起头，两人露出疑惑脸。 林意解释道：“我在这边有购置套房，也装修得差不多了，晚上可以去住的。” 呃......听闻解释后的两人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有种不出意料的惊讶。 惊讶是猛然听到林意已然购房的下意识反应，至于这不出意料，自然是对于其财力，撇开当下其片酬和通告代言费用不谈，在沪都的香飘飘奶茶连锁店每天都人流汹涌、杯装便捷式奶茶到处销售的状况，也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孙泞挺懵道：“房子你买在哪里？” 林意回答说：“鹏润家园，离这儿也不算远的样子，以后来京可以直接住我那儿，地方应该是够大的。” 两人单纯的以为，林意口中的够大, 应该是比正常户型大一些的模样。 直到。 第二天早上, 蔡老板和孙泞两人前来拜访。 站在楼道里，看着一层两套房已经初具装修规模, 两人咋舌。原来，每个人概念里的“够大”是不一样的。 蔡老板想起进来时看到“鹏润家园”这个楼盘名字，说道：“这个楼盘里面的住户量看上去人气不是很旺，售楼处倒是车水马龙的。” 她感到挺怪异的, 按理说, 既然林意这边都大概是装修完毕的样子，说明这个小区肯定是开盘有一段时间了，但凡这开盘日久的楼盘，销售过几期后, 售楼处很难有她今儿看到的车水马龙模样。 林意解释道：“是的, 这楼盘开发商是之前的黄首富，他因为新闻里的事情，导致这处楼盘在之前一直不旺。现在尘埃落定后, 这处能将黄首富拖下水的楼盘是吸引了不少关注。” 之所以说是“之前”，是因为在十月初这片楼盘随着新开发商和物业确认进驻，这片原本属于周边楼盘价格洼地的一块地方，是逐渐上涨起来。 黄首富？ 蔡老板哦了一声，那是一个她都见不到的层次人物，虽然也听过黄首富进去的导火索，但当她猛然发现自己就身处在这片儿楼盘时，是有些感慨。 林意是笑道：“虽然这处儿的房价是上涨了, 但我感觉就这样的房屋构型和小区功能设计, 京城的城市地位摆在这儿，现在入手, 十年后一定不亏。” 他没有去劝买, 只是提了这么一嘴。实话实说，虽然眼下价格是一套价能买之前两套, 但入手依旧不亏, 尤其是目光放长远的去看。 然而, 买房不是一件轻易能决定的事, 也并不是随便都能多城市布局。蔡老板有这个实力，但他当下的根基是在沪都, 孙泞也因为工作地日常在沪而已在那边购下了房产。 参观了一下林意在京城购置下的房产后，一众人联袂来到后海。 目的, 自然是奔着林意的音乐工作室来的。而在工作室的前面就是洞窟酒吧，但上午酒吧并不营业。 走进门后，蔡老板是打量了一圈，不同于孙泞之前曾往来京城多次给林意请假，因而是看过这个音乐工作室，蔡老板还是第一次见。 在工作室内，林意是展示出了自己在这段时间以来制作出的专辑，十首歌的歌词是一首首投屏到墙上，伴随着投屏, 录制好的首首歌曲也播放出来。 封闭空间的音乐工作室内，音乐环绕立体的效果很好。 蔡老板不算音乐行业的专业从业者, 但不乏她以听众的角度对专辑里的十首歌形成大体印象。 拿到这专辑小样后，蔡老板的办事效率很快。 在先前的联络和她的人脉铺展下，很快约定好见面的时间。 不过, 这一次，林意没有跟着去。 主要是考虑到既属于蔡老板私人的人脉，还是让其先去沟通比较好, 另外，也是不用表现得那么上赶着。 说句大气点儿的话，自己要是直接走互联网免费路子，凭借在网上的知名度，肯定支持者多。 只是说，那样做只会有名气积累，产生小钱钱的过程会比较麻烦，就像原时空里互联网三巨头的许松，当年卖专辑的时候，因为没有发行公司打底，粉丝要支持只能先是到银行柜台往账号里先进行电汇，然后凭借电汇单发邮进行确认, 最后在按照地址发货。 在将专辑小样提供出来后, 林意回到了学校。 另一边。 下午两点半时分，座驾就抵达至长城唱片公司的办公楼下。 楼底下，胸前挂着一个工作牌的工作人员翘首以盼着。 看到一辆车停下, 是照片里的女人，小跑上前的打起招呼道：“蔡姐您好，我是长城唱片的小徐，我们周总经理让我等您的。” 蔡老板友好的点了点头。 随后。 在小徐的带领下，进入长城唱片公司的大楼内。 不久后。 办公司内热闹声响起...... 林意是晚间时分收到的结果：长城唱片这边，愿意以五五分成的方式，凭借其市场渠道为林意这张《永远年轻》专辑打包做一应发行事宜。 这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 在音乐圈，虽然歌手掌握着内容著作权，但由于销售端市场和渠道掌握在发行方手里，在分成方面一直就是发行公司拿大头的。 林意在此之前也是了解过专辑发行这其中的规则，虽然是一环套着一环，但各行各业万变不离其中的是：掌握客户资源的永远话语权最大。 所以，在得知能够五五分成后，比起音乐圈七三法则，林意还是挺惊讶的。 经过同孙泞的交流后，林意才知道，原来蔡老板是答应了，未来在恰当的时机，会给长城唱片旗下的音乐艺人一个未来二咖的角色。在此基础上，许是看在蔡老板出面，又许是看在林意本身已经极有话题度，并且专辑质量又很高的综合因素下，是应下了这个条件。 有的事情，但是在得知后，心里是会有种感动情绪。这不管是咖位资源交换是不是早有交易，单从结果来看，对于自己而言还是很友好的。 林意也没让蔡老板白干。 除了在五成的分成方面，在彼此客套后给了唐人一成的分成，另外，这对于《神话》的影视改编权也是有所确定。 没错，尽管目前《神话》故事林意还在博客连载中，但是对于之前已经完结的七万字《神话》粗稿，不管是蔡老板还是业内，其实已经是在眼馋。 这些影视行业从业者眼光都是毒辣的，从引发了火热话题度来看，他们是看到了这个故事改编成影视剧的潜力。别的都不谈，单就“泛穿越”这个题材，就很是值得去挖掘。而出于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理，在本次进京中，唐人也是一波敲定下来。 在专辑《永远年轻》敲定发行合同后。 十月剩下的时间和整个十一月里，林意就在京城多次同长城唱片方面，出于唱片公司的角度，对专辑进行了音质更高的录制。 林意也是有意识的去避开了这段时间搞话题，所以高质量录制的过程显得不慌不忙。 原因很简单。 因为在这个时间周期内，一部战争剧是横空出世了。 这一出世，就占领了绝对的话题，只因为这部剧叫《亮剑》！ 对于这部剧播映出来后，蔡老板在感慨的时候，是有点儿庆幸。好在这是没有撞档期，尽管《仙剑》的收视率很惹眼，但是相比于《亮剑》而言，好像还有点儿逊色。如果说《仙剑》是引发国民年轻一代话题的话，《亮剑》这段时间就是在老少通吃，而且在播出之后是官媒一路保驾护航。 这圈子里，也都在感慨：今年热剧尤其多，两部“剑”字辈着实凶猛！ 而林意却知道，相比于《仙剑》播出后存在于网络播放平台，抗战剧《亮剑》从这一刻开始，会长期存在于电视频道之上，几乎与《西游》的播放寿命有的一拼。 亮剑的火热话题生生不息，到十一月底，林意这边在专辑准备进入宣发周期之前，唐人那边率先是传来了一个消息：《天外飞仙》的第一个下家是找到了，成交价是双方都接受的一个结果。 首播电视台：川渝卫视。 听到这个消息后，林意是唔了一声。 与后来只能从一线卫视旁边吃点边角料不同，在当下的川渝卫视也还是猛的，如今年出了《七仙女》这部大剧的赣省卫视一样，也属于是不时有佳作出来的电视台。 这未来有一个词叫“卷”，但相比于零五年的影视剧，后来的卷只能说是弟弟，不仅各大影视公司推出来的精品剧在卷，连各地方卫视台也在争奇斗艳着。 确定下播放电视台后，也没有着就要急着官宣，川渝卫视没想着要在《亮剑》播出的绝对光芒下撞上去。 直等到十二月下旬。 川渝卫视和唐人方面，先后对外官宣：《天外飞仙》时间定档在来年春节档，同时，以剧中的插曲《月光》为媒介，剪辑了一段剧中MV作为预热方式。 海报和MV一出，林意的新角形象顿时是引来粉丝们的讨论。 与此同时。 借着这个时机，长城唱片也对外宣发：林意处女作专辑《永远年轻》，元旦起正式发行！ 这都是各方围绕着林意这样一个聚焦点联动好的，但对于粉丝而言，一时间就是猝不及防的双响炮！ 一时间，粉丝间的舆论炸了： “嚯，好家伙！音视双栖了啊！” “好魔幻的感觉，一手是电视剧，一手音乐专辑，打得是噼啪直响。” “新剧这是换合作女星了嘛，是湾岛的林衣晨。” “这又是一对养眼的组合，希望这次角色的结局不要像仙剑那么悲惨。” “刚刚听了《月光》，不愧是我林出品！” “一直以来，对于他在音乐上的造诣，我是没有丝毫怀疑的。” “长城唱片也算老牌了，期待首张专辑的模样......” 不断发酵和火热的话题舆论下。 在这十二月底、各家艺人正在从各大颁奖晚会取得荣誉本想着渲染一波话题之际，圈内外不少关注的目光是聚集到林意这位唐人一哥身上，基本是完美诠释了一波什么叫做“作品说话”！ 那其实说到这奖项，挺魔幻的是，尽管《仙剑》在暑期是创造下了一大波收视率，但由于题材是游戏改编而来的缘故，跟诸多奖项是有缘无份。 而就在林意专辑和新剧的消息公布出来后，第一个打来电话的，是刘茜茜。 电话里，刘茜茜小埋怨道：“你速度怎么就这么快啊，我一点儿都不知道的。” 姑娘家有点儿想哭。 倒不是昔日合作默契的搭档转眼就在剧里换了新人，而是出在专辑发行的时间上。因为索尼音乐帮助她打造的第一张同名专辑《刘茜茜》，也准备要官宣发行来着。 对于刘茜茜而言，自己这首张专辑里的主打曲《心悸》可还是林意操刀的，姑娘家根本没有信心去跟林老师本尊这全方位打造的专辑去一较高下。 接到电话的林意，想了想，笑着道：“我觉得这个时间点也没有什么不好啊，或许，换个角度想后，逍遥和灵儿各自首张音乐专辑，话题捆绑一下同时发行，也是个不错的缘分。” 呃......姑娘没想过这一茬。 但是她将这样的想法，先是跟自己母亲说了，然后又告知了公司。 刘母还没有表态，但是索尼音乐方面负责刘茜茜业务板块的负责人，在心里权衡一下后，就觉得很有可为。 ------------ 第132章：仙剑CP再度合体 索尼华夏音乐市场部。 在从刘茜茜这里听到林意的想法后，市场部的负责人带着团队对两人目前的市场力做了一个简单评估。 刘茜茜这边，自《仙剑》播出后，男性粉丝群体与日俱增。 不过由于在签约索尼后，公司一方面安排了一些国际化的代言，另一方面是在对其进行艺人技能的多方面培训，所以没有在屏幕上继续露脸。 而林意那边，则是屏幕新作又将开张。电视、音乐、，忙得是不亦说乎。但挺神奇的是，男女粉丝并不悬殊，这对于许多当红小生都是女粉居多的情况，是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在评估过后，索尼华夏市场部方面是认为，二人若是捆绑话题进行专辑发行的话，谈不上谁占谁便宜，但应该是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于是，有心之下，索尼音乐方面是联系到了长城唱片。 长城唱片这边。 面对联络处来报，音乐总监懵逼站起：“蛤？索尼找我们？” 总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尽管长城唱片在国内也算小有名气，但是对比像索尼这样的全球市场大鳄，显然不太够看。 联络处的工作人员递上函：“总监你看看，挺惊讶的，他们那边有个女艺人叫刘茜茜，就是跟林意合作搭档的那个, 她也有专辑要发, 发行期应该还撞上了。” 哗！ 总监一手接过工作人员手上的纸质函，目光上下扫视了一遍, 篇幅并不大，很快他就吸纳了上面的讯息。 啧啧！ 总监脸上露出机会难得的情绪。 对于两家专辑合作捆绑话题发行这种事，他并不拒绝。索尼大平台，渠道那么广泛, 能够与其接洽建立起合作本身, 就是一件十分有利的事情。何况，他也是这个行业里的资深从业者，能够看到合作两利的前景。 一旁的工作人员却是及时提醒道：“总监，这林意不是我们旗下艺人, 这个想法也可能是他和朋友之间的笑谈, 我们是不是要同他接触一下。” 总监抬起头，旋儿露出赞赏的神色：“你这个提醒很重要，毕竟不是咱们自己的人。” 事关利益, 联系自然就快。 为了沟通双方清楚的意图，长城唱片方面是总监和市场部负责人联袂来到传媒大学。 彼此的见面是在校咖啡馆内。 面对长城唱片的人，林意见到时，是有些惊讶的。没曾想到自己如今电话里随口的一句话，就能引动一部分围绕着自己运转起来。 捆绑发行？ 听了长城唱片这两位负责人当面围绕着自己电话里随口一谈所展开发行思路，林意心里暗叹了一句人家这倒底是专业的，套路牌打得啪啪直响。 彼此合拍后，两方开始联动起来。 至十二月下旬时, 林意和刘茜茜两人在长城唱片的照相棚内, 准备拍摄一组为各自专辑做封面人物像。 化妆室内。 彼此人马开始为各自艺人确定风格。 零五年底的风格，属于韩流汹涌影响的年代。 以前的杀马特洗剪吹风格是不香了, 男星留头发是热衷于中长发、尾部还要有些微卷上扬；女星风格较多, 但以往那种剪得长短不一、强调视觉对冲的夸张风是褪去了许多。 托尼老师拿着剪刀走了出来：“林哥，按照你的要求设计出来的, 您看看满意么？” 林意探头一瞅, 纸上的发型在设计出来后, 有种港岛谢雷霆的风格。 他猛然发现, 原来资深的托尼老师，是会有着一手好的素描头功底。眼前这位就是, 手里拿着一张素描纸，在汇总形象要求想法后, 能够是直观的呈现在纸上。 刘茜茜选择的一款，偏日系的发色：栗棕。 倒拾了半晌出来后，刘茜茜原本日常的长发披肩是变成了蓬软状，整个人儿是显得更为软萌了一些。而林意在喷了一点儿摩丝、穿上一件黑色皮夹克后，风格就差上一把电吉他了。 准备摄影棚灯光的功夫，等候的两人站在过道旁，肩并着肩膀，闲聊着话。 刘茜茜有点吐槽着索尼对自己的经纪规划。 听得出来，她语气里对于走国际化路线并不拒绝, 但是对于自己暂别已经成熟化的影视路子而改走音乐路线，是有些迷茫的。 尽管她也知道索尼是一家全球性经营公司, 也知道自己在国内小有名气，但对于“国际化”这三个还很遥远的字眼而言，国际化的影视资源是她目前还不敢去想象的。相比之下, 通过音乐这条路子是相对容易一些。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看到以往在同一部剧里一起成名的搭档目前影视音乐两不误后，姑娘就有些对自己当下“扬短避长”现状的困惑。 聊着间, 摄影棚是准备好了。 两人先是搭档着拍摄了一组动作不同的照片，然后，在两名摄影师镜头下，各拍各的。 虽然说起来都是在京城上学，但对于刘茜茜而言，能在京城的时间一年到头屈指可数。 当下难得一见后，两人订了个馆子小聚了一下。 而当天拍摄的这些高清照片，则是发往了负责各自专辑包装量产的印刷厂，呈现在流水线上的一张张包装盒上面。 开足马力制作下。 元旦前的十天时间里，长城唱片是给制作出二十万张《永远年轻》专辑出来。 在实体专辑销售量超过五万就可足以称道的年代，这样一个数量, 如果是音乐圈新人第一次尝试是决计不敢制作出这么多的。其他不说，就谈长城唱片自己旗下音乐人, 在去年整个一年度最畅销的当家音乐人也堪堪卖出了这一个数字。 长城唱片做这样一个储备, 也是一次基于林意粉丝量和活跃度分析后的大胆搏一搏, 还有与索尼方面联动后的一次加注！这要是搏赢了, 五成专辑销售分成下, 即便抛去制作和渠道分摊成本，也会有可观的盈利。 元旦日当天。 如约而至的，林意的多个社交平台上，放出实体专辑的销售渠道。 大到全国连锁的新花书店、小到遍布大街小巷充当经销商的音像店，在长城唱片的调度之下，是在各主要城市铺展开来。 与此同时。 刘茜茜这边，索尼华夏同样火力全开。 作为公司看好的女艺人首发新专辑，这次索尼方面也没有吝啬投入。 一国内、一国际，两大公司在零六初的元旦，将内娱市场的话题，一下给扒拉了过去。 类似于： “新年刚至，当红小生林意和小花刘茜茜带来各自音乐首张处女作专辑。实体专辑发行首日，多地出现排长龙现象。” “呈给粉丝的新年礼物，仙剑CP在音乐圈正式合体，带来各自高质量专辑。各自专辑是收录十首歌，合计二十首，量大管饱。” “名人高肖松表示，《永远年轻》专辑表现了当下年轻人对于流行音乐的多样化追求。旋律风格多样，歌词尽显才华，制作饱含质量......” 种种这样的报道，覆盖了文娱报、网络、杂志诸多领域。 其中，这怼天怼地怼各路媒体的高胖子居然出来为一个年轻人做起背书，是让不少业内人大跌眼镜。 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高胖子除了他自己，就没几个看得上的人。 这公开背书一出来，是让不少业内人再一次重新审视林意的圈子。 而两公司捆绑话题的效果也立竿见影。 这首日买得最火的专辑版本，就是林意和刘茜茜两人的合辑版，这当然是因为只有合辑版里有两人合体的包装图案。 这时候，若是走在京城的后海，就会听到不少音像店在滚动播放着《永远年轻》和《刘茜茜》两张专辑里的歌曲。 在与林意相关的论坛内，新专辑一经面世后，粉丝们的讨论就炸了： “不愧是被影视拍戏所耽误的音乐人！” “耳朵被俘获了，首首高质量。” “我认为整张专辑主要可以分作两个类型。同名曲《永远年轻》的重摇滚，《星晴》为代表的年轻流行风。” “唯一遗憾的就是，既然收录了以前洞窟酒吧里的一些歌曲，为什么没有把仙剑组曲给收录进去呢。” “敲重点，偶发现在刘茜茜的专辑主打曲《心悸》这首歌，是我林捉刀的！” “......” 被粉丝们热烈议论着的林意，这会儿是和刘茜茜并排坐在长城唱片大楼内的会议室内。 两人面前是摆着整整一箱的签字笔，一杯冒着热气的醒神茶。 此刻两人都是化身无情的签名机器。 整个办公室内，只听得哗哗的笔响。 某一刻，刘茜茜啪一下丢下笔，将手指捏得哔吧响，舒展着懒腰露出腰间的一丝白皙，很是感慨道：“手都麻了。” 林意头也不抬道：“快签吧，下面这停着两车皮呢。” 如林意所言的这样，在公司楼下，是停留了两辆面包车，车身里全装着两人的唱片。 从此刻到未来的两天里，林意和刘茜茜的主要任务，就是将自己的名字会写到这些专辑上，同时还有一小部分需要去联名。而专辑刚发售出去的两天里，需要舆论去发酵一下，所以还没有上赶着安排两人到各主要城市去进行粉丝见面会。 签名专辑，这属于是标准动作，这些签名专辑会按照一定的比例，适时和分区域的投入各地销售市场。 两天后。 林意和刘茜茜从闭关签名状态里走了出来，坐在去往各主要城市进行线下活动的车上，是相互揉着发酸的肩膀。 既是捆绑宣传，所以在这热火朝天的专辑发行一月天，绝大部分的主要城市线下活动，两人是搭档一起的。 当然，各自也有发力的不同。 市场版图上。 林意只在内地市场。 而刘茜茜这边，除了在内地市场之外，姑娘家的这张同名专辑还在海外发行起来，甚至于人家这专辑还出了岛国版，在岛国市场里也受到了不少宅男的热捧。 而在宣传方式上。 刘茜茜借助索尼的大平台，一波操作后是把同名专辑MV中一些影像给放松到鹰酱国时代广场的巨幕屏。不管是不是使钱就能上屏，反正上了鹰酱屏之后，舆论反馈到国内时，国际范儿的脚步算是踏出一小步了。 负责发行林意专辑的长城唱片影响力只在国内，不如索尼这般轻松的做到这一点，但林意自家就有一个能够波及众多消费者的渠道：香飘飘！ 作为一个连锁店市场在沪都、杯装冲饮式奶茶经销商正在往各省市茁壮成长的区域性本土奶茶品牌， 在元旦后的新款杯体包装中，不约而同的是印刷上了“永远年轻”四个艺术体大字。 这是相辅相成的一个举动。 一方面利用着林意自家人的免费代言，刺激香飘飘这个品牌价值的不断提升；另一方面也通过这一影响不少区域消费者日常果饮的品牌来为林意新专辑做地面宣传。 其实，随着香飘飘这个本土奶茶品牌市场的做大，各盗版奶茶品牌已经如雨后春笋。但是杯体做的花哨又频繁的，只此一家。这也是催生出了一批年初杯收集爱好者，围绕着林意这一人，不断彰显着粉丝消费力。 就这样，两方面花样齐出的宣传和套路之下。 林意的《永远年轻》和刘茜茜姑娘的同名专辑，在发行的半个月后，双双宣告实体专辑销售突破十万张！ 此等销售成绩一出，音乐圈目瞪口呆。 音乐圈从业者开始发现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原来当红小生小花跨界发个专辑能这么受欢迎！ 同时，影视圈一些艺人也感觉打开了一片新天地：要是自己也请人捉刀，是不是也能进音乐圈捞一笔？ 可能林意不具有复制性，但刘茜茜之前不也没展现出音乐才华么？ 半个月十万张，按照当下这普通版专辑四十元一张的价格，半个月就是四百万了，不管这么分成，自己到手怎么也能有大几十万。 这一笔账算下来，就难掩羡慕！ ------------ 第133章：灵儿在线催更 嘭嘭嘭！ 助理轻促的拍击声里。 哗啦一下，停在路边的房车拉开门，孙泞身形矫健的往房车里一跃：“今天外面这天气好冷，喽给你俩的，还热乎着呢！” 林意和刘茜茜两人解开袋子，奶茶的馥郁味道开始弥漫在房车之内。两人是在机场处汇合的，这来到沪都的第一份早饭，是一杯香飘飘奶茶外加一盒小笼。 房车内。 刘茜茜转动看着印刷着“永远年轻”四个专辑大字的奶茶杯体，感慨道：“每次来到沪都，都感觉你们家的奶茶店在飞速扩张。之前在机场还没看见，现在倒是有了，种类也是分了许多。” 林意尝了一口说：“嗯，这芒果口味的，还不错。” 其实在林意的发展思路干预下，香飘飘早已不是单一奶茶单品，旗下是分成了奶茶、果饮、冰淇淋三个子品类，已经成为沪都城市范围内最受年轻人和上班族的本土奶茶品牌。 吃完早饭，前往沪都活动点的路上。 趁着有时间，坐在车窗一旁的林意打开电脑，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着。 刘茜茜玩了一会儿手机，抬起头左右瞅了瞅后，起身轻手轻脚的溜达到林意旁边。姑娘伸手推了推，示意林意往里面坐坐，挪一下空间。 房车里的座位宽长，足以容纳下两人并坐。 林意抬起屁股, 朝车窗一侧移动了下, 刘茜茜挨着坐了下来，看着林意手头的电脑屏幕, 界面的文档上正是大段大段的文字。 刘茜茜看了一下，小声道：“这就是你正在编写的《神话》故事啊，走宣传活动的路上都不忘更新的？” 姑娘抿着嘴，眸光闪烁着。 出于彼此关注的缘故, 林意此前在博客上连载的七万字神话故事, 她是一字不落的都看了。女生对于蒙毅和玉漱这种跨越千年的爱情故事，总有多愁善感。 而在林意在博客上宣称自己将亲自对《神话》进行二次构述后，她也曾期待过会不会有个不一样的结局，但更新属实不太给力。相比于此前十天就更新了七万字, 现在简直是周更, 二改版本目前更了一万字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后续了。 这会儿看到这段故事就是在眼前这人指尖不断的形成，姑娘心中就有种颇为神奇的感觉。 林意轻声说道：“没办法, 自打专辑发行后，我已经挺有一段时间没有更新了，都没顾得上，我博客上现在是一路专辑卖得火，一路催更骂得惨。” 刘茜茜闻言乐呵一笑，专辑发行的不少日子两人是联合宣传的，她自然知道林意每天是会忙。 说起这《神话》故事，她忽然是代表不少读友问道：“大家对神话念念不忘的不小原因就是因为蒙毅, 可是你改写的二版, 用易小川这个人物穿越回去作为了主角，蒙毅不就没了么？” 这会儿, 在车上刘茜茜问的其实也是不少《神话》书友们的困惑。在林意所发布的这《神话》第二个版本故事中, 主角一出场不是他们所料想中的蒙毅，实际上是引发了一波非议的。 面对这个问题, 林意当即回答道：“应该说, 萌生神话这个故事念头的时候, 脑海里就是两个版本。你嘛是自己人, 我接下来跟你讲了之后不许剧透。” 刘茜茜重重点了点头，眼睛扑闪扑闪, 期待着自己成为第一个读者。 林意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下“大秦蒙恬蒙毅”六个字：“回到秦朝，历史上相比于蒙毅, 蒙恬才是更广为认知的。” 刘姑娘懵逼脸，在鹰酱国读中学的她对于国内历史知识，基本上是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林意回车键一敲，又输入了“易小川”角色名后，说道：“在第二版神话故事的设计里，易小川这个现代人回到古代，是需要一个合理身份的，而我给他的身份就是...” 刘茜茜眼睛一亮道：“是蒙毅！” 林意打了个响指，投入了赞许的眼神, 然后继续讲道：“确实是这样，对此, 我会设计一个相认的情节，这可相认的情节就是......” 不知不觉里。 一旁的孙泞等人也悄然竖起耳朵，听林意跟说书似的讲着故事。 这样的状态, 直到是“吱嘎——”一声被打破。 商务车在本次专辑发布的沪都线下活动地点前停下。 林意喝了一口水：“我们到了，剩下没讲完的，以后等更新吧。” 刘茜茜露出意犹未尽的神色, 心里还有作为一个书迷的许多疑问。 例如： 从第二版神话的故事开头来看，小川穿回去之后是刑场，碰到的第一个重量级人事便是未来的西楚霸王项羽，那同他一起穿回去的高要又去了哪里？ 既然说到这高要，既然小川的古代身份是蒙毅，那作为同易小川一齐穿回秦朝的老高，他的身份又会是什么？ 这些疑问，是作为一名被吊起胃口的书迷，再听了一半的故事后下意识的反应。 但是，已经时不我待了，透过车窗, 可以看到外面已经是粉丝的人山人海...... 沪都的线下活动进行了两天。 两天后，在机场相遇的林意和刘茜茜，是再次分开。 仅仅在一天后，林意的博客上，出现了来自于刘茜茜姑娘的在线催更。 这引得一众网友起哄： “哈哈，灵儿在线催更。” “说实话, 我严重怀疑《神话》第二版是有人在捉刀，不然更新怎么这么拉胯！” “不用怀疑，我林最近拖延癌晚期。” “灵儿也等不下去了......” 而就在在线催更后的数小时后。 林意的博客上，再次出现万字长博。 诸多《神话》这个故事的爱好读者们，等到了心心念念的更新。 他们虽然嘴上吐槽更新速度，但是当最新更新章节出来的时候，瞬时间就会广而告之。 原因的当然是第二版故事的人物构述更加生动多态。 这在之前更新的章节里，他们是读到了易小川拜师项梁、同项羽结为同门师兄弟，直到进城后打听到心心念念的汤巫山，思乡心切以为自己抵达这里便能找到返回现代方式的易小川便想要离开，遭项梁劝留后，决定闯三关定去留。 这是第二版《神话》故事讲到现在，来到的第一波让书友期待的情节高潮。 在此前，还从没有一本书会讲：当一个现代人遇到古代人，会擦出怎么样的火花？而现在林意正在为他们展开这样的一幅蓝图。 当下，收到群里更新消息提醒的网络书友，满怀期待的打开网页，进入关注的林意博客后，看着这不知攒了几天的万字长博，细细追了起来。 讲述的故事没有让大家失望。 闯关的第一场，是对孙子兵法上的策论。这方面，得益于易小川在现代时而看百家讲坛，也算是个中好手。 闯关的第二场，角力，易小川要和项羽比试举鼎，谁举的时间长就谁胜，结果小川是利用杠杆原理巧中取胜。 而闯关的第三场，第三场是小川和项羽比武。本来这是一场不需比就知道结果的关卡，但项羽理解了小川的思乡心切，不忍心与兄弟刀剑相向，便用腿力生生夹死座下马匹，让小川赢下自己。 事实上，在今后繁华的玄幻领域，闯关卡就是一种喜闻乐见的叙写方式，这能带来强烈的代入感。 在此刻的万字长博里，林意是用笔力详细描绘出这三场比斗，字里行间仿佛是让人身临其境...... 嘭！ 在街巷某网吧里。 一个电脑屏幕前的小哥情不自禁的一拍桌面，他在看到力能扛鼎这一段时，是十分上头的叫了一句“好”！ 在这位网吧小哥的面前，正是在阅读着最新更新的《神话》章节。 鼻翼环绕的泡面似乎都没有眼前这段故事来得带感！ 视线随着一行行字往下移动，越看越上头之际，一段省略号出现，映入眼帘的是令人生出痛恨之感的“未完待续”四个大字。 这万字长博更新的最新章节，是更新到易小川救下吕雉吕素两姐妹结束。 嘎—— 嘭！ 网吧小哥又是一拍桌子，英雄救美是他喜欢看的剧情，可是，怎么又没了呢？ 连续的两声拍桌子，对面共用一张桌子的小哥不满道：“喂，嘿，弄啥呢？打游戏就打游戏，别拍桌子啊！” 网吧小哥报以了歉意的眼神。 然后，旁边一小哥歪过身体好奇道：“哥们，你看啥呢？难道小黄文看得入迷了？” 网吧小哥呸呸道：“你凭空污蔑我清白，这是正儿八经的，林大写的神话！” 旁边人诧异：“哟，今儿有更新？我来看看！” 这样的场景，是在不断的上演着。 建立起的神话同名贴吧内，在最新章节更新出来后，原本日常催更的贴吧盖楼顿时被新章节的情节讨论所覆盖： “很高质量的一章，也很巧思，霸王举鼎的典故，以比斗的方式融入进来，让人拍案叫绝！” “读完这一更，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平时多学历史、多看评论节目还是有大用的，指不定哪天我穿回去了也能像主角这样提笔能写装杯嘛！” “嗯，多背古诗也是有用的，可以用来震惊古人一百年。” “简直太好看了，林大的故事套路不是其他网络写手所能比的。” “有种预感，感觉这《神话》读完，可能我怕是要对历史上的秦汉人物要有个重新的认识了。” “话说，易小川英雄救美的姐妹俩，其中这个吕公的女儿吕雉，好像在历史上是汉高祖的发妻吧。” “难道说，现代人要给咱高祖来顶油汪汪的绿帽？” “注意一件事，在今天更新出来前的两小时，灵儿曾博客催更。咱们这么多人催更，竟然不抵灵儿一句。” “哈哈，没曾想灵儿也是催更大军的一员。如果神话改编成影视剧，强烈安利两人再度合作。” “......” 贴吧内的网友们讨论得很欢快，因为今儿这一更出来后，他们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故事框架，与历史人物的交锋，让他们得到了一种叫做阅读爽感的东西。 不少网络写手看完这最新一章，感到受益匪浅：原来网络历史还能这么写的！ 翌日。 被昨日更新吊着阅读胃口的网友刷新着林意的博客，自然是想要看看有没有更新，他们想知道英雄救美后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 结果。 当天，林意的博客寂静无声，俨然是鸽了的一天。 神话的同名贴吧内，盖楼再次成为催更的状态： “看样子，今儿又刀了。” “敢不敢今天再来一万字！” “楼上做梦想多了，第二版神话自开书以来，就没有连续更新过。” “看新闻，林意今天不是在珠城搞签售，肯定没更新了，不要等了。” “大家可以点点下方这个链接，乃是我爆肝十二小时沿着昨日更新结尾的高仿续写一章，绝对聊胜于无......” 如同催更评论里的这样，搞续写，已经成为《神话》的一种神奇模式。 由于林意的随缘更新，不少发电爱好者是等不及了，干脆就自己沿着林意的更新结尾开始往下续写。 这就造成了一种神奇的现象：如果上网在度娘词条里输入“神话”二字，是会弹跳出各种版本的神话故事，五花八门琳琅满目，而且笔力不错的是写得有声有色，是形成了颇有网络自发规模的写作班...... 珠城。 做完线下签售活动的林意回到房车里，低头用勺子喝着一份具有当地小吃特色的“胡辣汤”。 身旁，孙泞将屏幕怼了过来：“怎么感觉，你这随手写的故事，话题度比咱们这辛苦到处跑签售的专辑还要高？” 林意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催更帖，心里暗自想，这可是原时空在央八频道创下无法超越的收视神话剧！当下变成故事，每出来的一章都可是走在当下网络的前沿！既是引领潮流，这些激发出来的追捧热度自是正常。何况，这才是故事的起步！ ------------ 第134章：零六春节，天外播出 零六年的一月底。 春节的气氛笼罩在全国各地。 南湖小镇，林家楼下的气氛很是热闹，往来拜访的街坊邻居络绎不绝。 倒不是冲着林意来的，而是这一大家子。 这些前来拜访的，也都是同香飘飘这个品牌有着往来合作的原材料供应商，如今南湖小镇的产业链都在围绕着香飘飘而铺展开来，从田间地头的生产到标准化厂房，都成为香飘飘细分领域内的某几个供应商。 场面上的接待，是父亲林远国顶在前面。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林远国放下筷子，看着电视道：“镇里说有意图推荐我去做个市里的政协代表，怎么看？” 林意biabia嘴，他并不感到意外，这也算是一种国内特色：当在某个领域做到能影响民生时，一些特别的角色身份就会落到肩膀之上。 当下的林家奶茶产业线下门店才只是覆盖沪都一小部分，杯装奶茶销售网络都还没铺展开来，但这已经是对南湖小镇上百个农户、十几个小厂房产生密切影响。可别小看这十几个小厂房、上百个农户，涉及到农民问题，再小也是大。 毫不夸张的可以说，上百个农户，近千亩的种植地，每个时令如今都在根据香飘飘公司所需要的果蔬食材种植需要导向指南在安排生产。 对于南湖小镇而言，过去一年因给香飘飘一家公司做食品原料加工，产生的税收额已经超过七百余万元。其中就消耗量最大的芋头、紫薯两个单项，合计带来了近三百来万的税收, 落实到镇里的也是一笔不错的财政收入。 就这, 还远非终点，随着林家在镇上一期百亩新香飘飘生产厂房的动土建设, 未来带来的综合收入增值肯定上一个台阶。 谢巧琴给自己舀了一碗汤，语气里有种看热闹的样子说道：“嘿呦，看你这当年高中都磕磕绊绊的，还能去那个地方充门面。” 林远国不爽：“咋就不能, 接下来在沪都, 我也去读个文凭出来，不止是我，你也要！” 林意眉头一挑，没说话。 这就是典型的随着身份地位提高, 或主动或被动的就有提升文凭的需要。 晚上, 又是一年除夕时。 在鞭炮还没有那么贵、大家都赚到钱的时代，小镇淹没在璀璨的烟火里。 一时间，爆竹的硫磺火药味儿, 覆盖住空气中淡淡的奶茶香。 除夕过后的大年初一。 上午的空闲间隙，谢巧琴叽吧着瓜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握着遥控器，一个个的调着频道时，忽然电视屏幕在川渝卫视停下。 声音顿时就扬起：“诶，老林，老林你过来看看，这电视里是咱儿子吧。” 林远国从房间里走出来, 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 顺着妻子手指的方向看向屏幕，电视屏幕里, 川渝卫视正在播放着将要自今晚开始首播的《天外飞仙》的预告。而预告里, 林意饰演的新角儿，正同林衣晨饰演的小七在风筝一线牵, 开始着一场天地对话。 这时候, 过年难得有时间, 林意是坐在电脑前, 在键盘上攒着《神话》的稿子，他正在噼里啪啦间, 就听到外面敲门，出来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新剧要播映了。 林意往沙发上一坐：“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这个我年前不是说过一次么？所以年后我在家时间也不会长，初三就得走。” 谢巧琴不满道：“什么嘛，一年到头也没见你在家待几天，过个年都这么赶么？要去哪儿？” 林意回答：“雾都重庆，我这电视剧不是在人家台里上映么，得去配合一下录点节目。” 谢巧琴指着电视里的画面：“跟你搭档的这个姑娘也会去？” 身为母亲的关注点永远与众不同。 林意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就是这一点头，直接坏事了，一直到晚上，林意是被谢巧琴捉住, 开始被动聊起关于人生对象的问题。看这架势，林意都没敢说自己在京城购置了层房, 不然妥妥变婚房的节奏。 当夜。 茶几上的标配：瓜子花生橘子汁。 一家人坐在电视之前，没有看重播的春节晚会，而是守在川渝卫视前, 等待着《天外飞仙》的首播。 滴滴—— 林意放在一边的手机响起，拿起一看，是孙泞发来的一条链接, 备注道：“新年快乐林哥，今晚天外有首播，观众们期待度挺不错的。” 起身回房拿到电脑，林意打开链接一看，是网上粉丝对于这部林意新剧的预期。 不少网友表示道： “年前就一直在说要播放，今儿终于是要上映了。” “期待年头的这部新剧，过年间有新剧看，还是很不错的。” “有听之前公布出来的剧中插曲《月光》，挺不错的歌，剧情一定要和歌曲一样精彩。” “赣省卫视之前可是已经播放过七仙女了，希望这部剧能够讲出点新颖吧......” 评论里，都表达着对于新年新剧的期待。但是林意也注意到, 由于赣省卫视的《七仙女》珠玉在前, 网友们对于唐人新剧同样讲“董永和七仙女”之间故事, 担忧会不会出现重复性的问题。 讨论声里, 晚八点, 川渝卫视正式开始播放起《天外飞仙》的第一集。 同以往剧集不同，正式播放前，是有一段引子。 引子讲述的是：劳父子与二仙女仙凡相恋，二姐被捉上天，玉帝宣判处罚！ 这里，在林意参演下的影响下，这段引子是与原时空里的版本有所不同的。原时空里，这段引子用的是董永和小七仙凡相隔的场景，撇开其中董永打上天显得有些雷人不谈，与第一集其实也有些对不上。而用二仙女和劳父子的这段引子，就可以与第一集里脸上深沉的劳父子故事去相对应上。 撇开引子本身不谈，看过仙剑的不少观众看到玉帝的扮演者时，眼神Bling一亮： 嚯！ 这玉帝扮演者不是仙剑里的拜月教主么？ 在这段引子后，片头曲《一眼万年》响起，配合着片头里人粉嫩、景清新，让电视前看着的观众颇是津津有味。不然怎么说片头曲好，给一部剧的加持是甚大的。 片头曲后，第一集的正式内容开始。 这画面一转来到戏台之上，一群书院学子正在排练着一场叫做《仙凡之恋》的戏。当董永表示出对结局的疑惑、并是问起劳父子时，这劳父子面相一出，观众们又激动起来： 啧！ 劳父子的扮演者是仙剑里的酒剑仙，而且，看这苍白头发的凌乱样，是颇有酒剑仙的韵味风采。 识别出这些在《仙剑》里的熟悉面孔后，观众们的关注点开始回归到剧情本身： 董永怀疑剧本故事讲的就是劳父子的往事，而为了探索“天有多高”这个问题，他是制作出了一顶风筝，将问题写在风筝上，放飞后想要得到上天的回答。而此刻天上，本剧女主角小七正在看望被玉帝困在幽冥园树下的二姐。 二仙女处境不妙，因为在五十年前与劳父子仙凡相恋，被捉上天后困于树下，只要树上苹果变黑腐败她就会变为烂泥。小七想要救下二姐，可是有玉帝阻拦，当雷霆劈下的一刻，小七猛然惊醒，原来是梦一场。 醒来后的小七，在与树仙对话间，董永放飞到天上的风筝从小七头顶飘飞而过，小七见猎心喜的追逐而上，牵着风筝线在天上遨游着。玩闹了一圈后，才认真仔细的打量起手里风筝......第一次的两人建立起联系。 通过这一场戏，直接是将女主的性格形象，给一下子圈了出来，观众们在心里很快就建立起对这个女主角色的生动印象。 不止是女主了。 接下来。 元宝说话的夸张。 赛金姑娘的婀娜。 上官浩琪的沉闷。 翠娘姑娘的跋扈。 通过一场豆腐花的戏，是以很有生活气息的展现出来。 观众们对此看得津津有味。 而第一场打斗戏的来临，源于幽冥园狸猫妖与天神二郎神的打斗。这狸猫妖的扮演者，正是京城四美之一的韩茓。其实特效并没有后来那么酷炫，但这个年代的戏，特效只是辅助，而动作设计和情节才是王道。 二郎神将与狸猫打斗之后，小七下凡了！ 小七和董永，第一次在染坊外的草地上相遇。 嗯！ 看到这一幕，不少观众又想起在《仙剑》里灵儿逍遥初相遇的一刻，心里那种梦回仙剑的感觉是愈发浓烈。 当观众们想要继续看两人初相遇会如何展开时，画面渐渐停滞，第一集结束了。 唔！ 随着片尾曲响、旋律升起，电视前千家万户的观众起身，该洗漱的洗漱，该厕所的厕所，晕黄灯光下的一个个家庭又开始活动起来。 第一集播出后，网络间讨论最多的，不是林意与新搭档林衣晨，而是他与剧中玉帝的扮演者徐景江，以及劳父子的扮演者谢俊豪： “一秒瞬回仙剑！” “是的，片头引子里玉帝面相呈现出来的一刻，我还以为拜月教主又回来了。” “拜月教主果然是宇宙洪荒第一，换部剧依旧是最大BOSS。” “天庭之上玉帝和董永的一番对话，真有秒回仙剑结局的那一刻！” “真不少熟悉的面孔，连劳父子也是酒剑仙扮的。” “有严重怀疑，不会是当初仙剑拍完以后，剧组直接打包拍的这部剧吧。” “哈哈，尤其是劳父子，说不定就是酒剑仙演员之后直接进新剧的。” “这BGM响起的时候，总有种梦回仙剑的感觉，这BGM还是我林操刀的吧。” “真的好有仙剑的感觉啊，天上长大的小七萌动和纯白，如仙灵岛的小七一样！同样有两人的相遇相知过程。” “......” 网友们不断的发出共鸣，去年《仙剑》给他们的感受是太深刻了，而现在，他们看到了很多相似场景后，就油然而生的有种怀念之感，尔后不断的宣泄到网络之上。 林家之内。 林意喝了一口果汁，他发现自己这脸皮是锻炼得愈发无动于衷了。 以前在自己饰演的剧集里，碰到一些降智的剧情，他是有些没脸皮跟父母坐在一起看的，是总会有一种社死的感觉。但现在，林意发现自己已经是能够坦然自若的翘着二郎腿，同父母一起交流剧中一些戏份而丝毫无感。 十余分钟的广告之后， 第二集在《一眼万年》的片头曲里再次播映起。 初次凡间相遇的董永和小七，不断的对话和不同场景里发生的故事，是让观众们不时笑起。 尤其在天打雷时，董永安慰小七说“不做亏心事不怕天打雷”，小七却是回答自己可是做了很多亏心事时，是让观众们会心一笑。他们明白，小七所言的做亏心事，并不是犯下坏事，而是她的老爹就是玉皇大帝、即是天，从小七在第一集里做出的种种事来看，小七气坏玉帝的事情可不少。 不断开怀和轻松看剧里，不久后。 在这第二集里，如《仙剑》内的那一片灿烂桃林是横陈在观众们眼前，不过讲述的是劳父子和二仙女的故事。 一片灼之夭夭的桃林，对于每个仙剑迷而言，绝对是难忘的经历。这一刻，看《天外》给到他们无数《仙剑》的触动感。 桃林戏后，小七和董永的情感开始升温。 这种升温不是单纯的情爱，而是友情，此刻还懵懂和被宠坏的小七其实并不明白何为“爱”，但是两人的相处是开始变得无话不谈起来。 小七不断开始被董永的好心和孝顺所感动。 感动开始化为热心的帮助，热心的帮助又不断化为了欣赏。 观众们明白，两人的感情是在这里开始埋下种子了！ 开剧两集的剧情不断推进，很快，劳父子不爽两位年轻人对自己情感的冒犯，将董永驱离了这场戏的排练。 而小七下凡的事情被心细的王母发觉到，找到五位仙女处。 如与姐妹们约定好的那样，仙女们打喷嚏。 ------------ 第135章：川渝行，民谣成都 大年初三，千家万户窝在被窝里睡觉的日子。 林家门前，崭新入手的轿车前，林意向着家里人告别。 得益于长三角高速公路持续性的新建扩通，从大年初一开始，从南湖小镇的高速公路是新通车了一条可以直达沪都虹桥机场的城际联络高速线。 林远国负责送林意抵机场，一个行李装箱后, 轿车驶离家门。 新修建的高速高路整个路面上都是崭新的，刚年初三，高速上车辆稀疏，这时候油门踩下去都不怎么要碰刹车。 车载广播里，调频的是音乐频道，时而播放的歌曲就有自己专辑《永远年轻》里的曲目。 不止是广播了，那其实在专辑发行以来, 随着专辑广而告之，在诸多年轻人间获得热捧，时下手机彩铃也找上公司寻求歌曲授权。生活里的声音，就在这经意之间不断的影响着...... 高速上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尔后，在机场高速口下来，又经过了半个小时的路况后抵达航站楼下。 经纪助理孙泞及助手、出行保镖三个人已经在门口候着。 林意自个儿从后备箱拎下行李：“行啦，回去的时候开慢点。” 林远国挥挥手，车门嘭的一声，都是爷们，分别很潇洒。 就在林意这边办理登机手续之际，在湾岛，林衣晨也带着助理一行人，是登上了飞往雾都江北机场。 商务舱内，即将起飞前, 空乘小姐姐走到林意这边语气温柔道：“林先生, 飞机即将起飞了，请戴好安全带。” 尽管戴着口罩和墨镜，但是她已经认出商务舱坐着的这位有助理随同的小哥是林意。 不久后随着飞机驶入跑道, 一股大推力从后背袭来，每到这个时候，林意喜欢身体向前对抗这种强惯性力。 升空后，地面景象渐渐被云层掩盖，林意放下舷窗遮光帘，往商务椅上一靠，跟一旁的空乘讲了声放饭时不用叫自己，随后闭上眼开始睡觉。 不知不觉了多久。 睡着的林意感觉到眼前光影蓦然一亮，睁开眼，是内饰灯亮了。 见林意醒来，空乘小姐姐倒来一杯水道：“飞机已至低空，不久将降落了。” 这就是商务舱的待遇，林意接过水杯，润了一下嗓子，长途睡觉的都知道，睡醒之后嗓子会很干涩。 将舷窗遮光帘推上去后，外面已经天黑。 这时候俯瞰地面，已经可以看到璀璨山城夜景。 一番降落后，商务舱的乘客率先下飞机，林意在走廊出口处等了一下。跟孙泞他们碰头后，旋儿从机场出来。 拿到行李后，孙泞看了一下手机后说道：“我们在机场旁的酒店等一下，按时间推算，林衣晨她们要后半夜才能到，正好我们也联络租车，这样休息到明早再出发。” 对此安排，林意并无异议，入驻酒店后，他洗漱一番沿着飞机上的倦意继续入睡...... 雾都重庆，城如其名。 这早城，抬头是看不到天的，高楼远远看去，有薄雾缠绕其间，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的林意大概明白为什么这座城市的烘干机销售一直不错。 伸了个懒腰，林意看着旁边不知是昨晚何时抵达的林衣晨招呼道：“早啊，又见面了。” 穿着一件鹅白羽绒服的林衣晨打着哈欠同样招呼说：“早啊，朋友。” 这早上，两人在酒店下的小馆吃面。 正宗的川渝小面。 林姑娘第一次是感受到川渝的火辣，她拧开一瓶矿泉水，有点儿怀疑味觉的看着眼前的碗，明明自己要的是微辣，但怎么就刺激得舌头莫得了感觉。 吃了一碗从心底开始灼热的面条之后，等了一会儿，租车抵达酒店之下。 租车请的司机，是本地人，抄着一口川渝口音。 一路往城里开时，注意到林衣晨有拿着一张城市地图翻看着，遂笑道：“第一次来吧，不用看地图的，没用。地图这平面的，咱这重庆，是立体的！” 第一次来这座城市的众人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经过一处商店前下车买水，发现明明站在地面一层，结果走到另一边朝下一看，嚯，好家伙，同一水平线下居然是一栋密密麻麻住宅。 这讲个笑话，外地人来买房，售楼楼盘看的时候以为自己买的房是住在十八层，结果到现场转头一看自己原来是地下负二层，说的就是重庆。 撕拉！ 林衣晨果断将手里城市地图扔进垃圾桶，因为她发现，如果自己用笔在地图上画行进路线图，最后画出来的会是一个个圈圈。 临近电视台大楼时，租车经过一片老住宅区，车窗没有关严实，众人只感觉一股麻辣香味儿扑鼻而来，孙泞鼻翼动了动，情不自禁感慨道：“好香啊！” 司机就道：“这里的火锅，各家都有自己的炒料配方，你们第一次来，一定要过来试试。” 唔！ 几个人面面相视了一下，重庆火锅全国有名，来这座城没吃火锅等于白来，所以彼此都露出意动的神色。 上午十点出头，一路见识到不少山城景色的众人抵达川渝电视台大楼下。 出面接待的，是台里综合处的一位主办，初来乍到的林意和林衣晨，两人联袂拜访了一下台里。 气氛是很融洽的，这自然是因为从初一开始连播了三天的《天外飞仙》收视率不错，带动了川渝卫视在新年伊始打了一个好头。 场面拜访完后，双方就本次前来的工作内容是当面对接了一下。 整个行程是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台里节目拍摄五天，包含访谈、剧秀等节目类型，住宿地方就安排在电视台百米远的星级酒店。 当晚。 这位综合处主办负责做东，招待唐人一行。 林衣晨跟在林意一旁，基本上有什么事儿是靠林意帮衬着，这没奈何，酒局这样的场面吃亏的肯定不是男同志。所以姑娘留了一个小心眼儿，反正就拖在林意旁边，她知道要论敞亮，林老师还是相当可以的。 翌日。 休息一晚的众人，正式开始进入工作节奏。 新剧播出配合电视台方面，对于林意和林衣晨而言，都是轻车熟路。 首日节目录制后的晚上，来到重庆的众人终于是得空约了一顿火锅宴，吃的就是租车司机所推荐的民间小馆。 反正人也多，就点了清汤和辣油两个不同过锅。 味道都没得说。 就是吃辣锅的时候，得在面前放一碗水过一下，不然实在辣口。而配的饮料是橙子汽水，可以很好的中和口腔里的辣味儿。 林意吃得很爽，他第一次实现牛肚自由，一盘盘跟下海带似的，捞上来后沾满汁水。 料足饭饱之后，众人走在往下榻酒店去的山城夜景路上消食。 走在闹市间。 林意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个城市的当下房价，不仅感慨，对于炒房客而言，这座直辖城市一定是伤害量满满：联想到这座城市十年后的房价，就感觉从此刻开始在这里投资房产十年，房价上涨幅度都比不过通货膨胀速度。而正是这座对炒房客伤害量满满的城市，日后另一座盛会城市星城一道，成为国内房价的良心。 与此同时。 这步行了一段路后，林意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实：似乎，这座城市的肛肠医院和诊所，是出乎意料的多...... 五天后。 林意和林衣晨在川渝卫视的节目录制工作结束。 不过，这并不代表两人的年初加班结束。 因为自古川渝不分家，本次购下《天外飞仙》次播权的就有隔壁天府卫视，既然都抵达重庆，也不免要去一遭。 由于两地靠近，众人是直接驱车前往。 如果说，重庆是火锅，那么进入到天府成都地界内，林意想到的就是一首同名民谣歌。 当然，这个时空没有雷子，所以现在自然也没有民谣《成都》。在原时空，这首歌可是雷子在一六年发行出来的。 在天府卫视的节目录制节奏并没有那么的快，如同这座城市的节奏，这让林意有了不少闲暇。 天府冬日气候虽然不如地理位置更在南方的春城，但由于整体是地处于盆地，体感温度是明显上升不少。 在这样一个和风细雨的午后。 唐人一行下榻在酒店午后休息之际，换了一身便装的林意带着林衣晨，从酒店处要了两把伞，换了一把乘公交的钢镚儿溜达出门。 穿着件卫衣的林衣晨脖子间挂着一台相机，这相机是她在重庆解放碑商圈儿买来的，一路走来拍摄的全是西南两座城市景象。 咔嚓！ 姑娘透过淅淅沥沥的窗口，将路口一角街景给拍摄进相机内。拍摄下来放大照片后，林意才注意到原来姑娘拍摄的焦点是街角是一只卷尾猫。 林衣晨不时的记录着，她口袋里有足够的相机记忆卡。事实上，在湾岛时她看到的许多关于内地城市的照片，远远没有眼前自己亲眼目睹时来得鲜艳。 不断的拍摄间，留意着公交车乘务员朝着“瓜娃子”口音报站名儿，当听到“玉林路”三个字的时候，林意扯了扯坐在一旁的姑娘胳膊：“到了！” 林衣晨匆忙盖上帽子，跟着林意张开的雨伞，从车上跳到路边站台上。 看着商店琳琅满目的街道，林衣晨提出一个令自己不解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到自己地方，这条街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嘛？” 林意点了点头，手指着路两侧，说道：“你看看，这里什么最多？” 林衣晨仔细看着两侧店名牌，忽然恍然道：“是酒吧！” 对头！ 林意打了一个响指：“这里，就像是京城的后海，走，溜溜去！” 经年树木下，两人踩着不时渗水的路面，整条路挺长，雨棚下卖吃的地方也多，各式的特色小吃在淅沥的雨天里冒着热气，时而经过一些门口时，不时有驻唱的歌声传出。 打量着这条路的人文，边吃边走着，不觉已至路口。 一个挂着“慢酒”的小馆前，小黑板上挂着小黑板，上面写着正在招驻唱。 林意驻足下来，看着小黑板，心里浮现出一抹趣味：“走，进去。” 林衣晨眼睛眨巴了一下，跟着脚步走了进来。 这不大的酒吧里，一位中年老板正在酒柜后面挨个儿的擦拭着玻璃杯，旁白有个唱片机正播放着舒缓的旋律，客座上零散着慢坐的几个客人。 看到有两位年轻人进来，中年老板抬起头，有那么片刻的懵逼，倒不是认出了来人，而是两人的装扮，就见男的穿着件黑夹克撑着墨镜，女的戴着卫衣连体帽、脖子上挂着相机。不过中年老板也没说啥，酒吧来往的并不缺乏奇装异服。 林意上前道：“刚瞅着外面招驻唱。” 中年老板放下手里擦拭着的酒杯：“有兴趣。 ” 林意指着台上：“反正你这会儿也没人，让我上去试试？” 中年老板点了点头，然后从下面拿出一包纸：“擦擦水。” 在这座天府之城，慢慢的生活里，来者皆是客，看对眼了就上，没看上就走，讲究一个缘分。 林意擦了擦手，走到驻唱台上。 一旁的林衣晨，拿着一张纸巾，找了个窗边座位坐下，擦拭着相机上的水珠。 林意从一旁取下一把木吉他，连接到电音响上，轻轻拨动了一小段常规旋律，不仅是酒吧内响起声音，门口处也有声音响起。 这就是天府酒馆的特色，音响内外双置，里面人听，外面招客。 啪嗒！ 中年老板关掉了酒吧台上的唱片机，让旋律声变得清晰了些。这专业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生吉他音调弹出来一点都不涩，这所谓生吉他，就是乐手第一次入手。 随兴指弹了约莫有三分钟，林意找到了指尖熟悉的感觉。 尔后。 从随兴弹奏的旋律里，林意指尖节奏一变，进入到一段让在场人都陌生的前奏旋律里。 这前奏旋律： 清灵。 舒耳。 抓心。 一小段前奏旋律后，就听台上人开口唱道： 让我掉下眼泪的 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 不止你的温柔 ...... 不觉突兀，只有契合。 歌声在酒馆里盘旋，在道路口传荡。 从没有听过的旋律和歌声，在这一刻是在这玉林路口的慢酒馆旁响起，第一次出现在这座城市的上空！ ------------ 第136章：一曲火了一座城 歌声飘荡的路口。 不时有匆匆跑到屋檐下避雨的行人。 南方城自古多雨，淅沥绵绸在心头。这些匆匆躲雨的行人，在掸去衣服上水珠时，耳朵不禁被飘荡而来的歌声所捕获。 只因为歌词，很接这座城市，林意这歌声里正在唱道：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 路过听到的人，听到这段歌声的下意识反应就是：诶？这歌词里怎么还会有成都的？ 心思，顿时被这股好奇所吸引。 侧耳仔细听, 渐渐被旋律所捕获。循着源头，脚步轻轻走到巷口的小酒馆。 透过窗户，看到驻唱台上，正有一位驻唱的小哥坐在高脚凳上，戴着一顶墨镜，都不用看着琴弦就在吉他上流利的弹奏着。 而他，正是这些歌声的源头！ 瞅着里面人不是很多，一些行人就悄然走进了这方酒馆之内。 找到了到处可见的空位往下一坐，听着驻唱台上的小哥，唱着他们从没有听过的歌谣。大概是生活在这座城的缘故，歌词是让他们觉得很有亲切感。 窗户外，是同样的阴雨连绵天，路面上驶过的车辆飞溅起水花，荡漾了一路的积水。 歌声入耳，静静的听，很有种莫名触动感。或许，雨天加民谣，两者的结合就自然带来了一股叫做“思愁”的东西。 台上，林意唱起了最后的一段：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 歌声终了。 台下, 人群声起： “这什么歌呀？” “歌名叫什么？” “刚来的，只听了一段, 再来一遍吧, 帅哥！” “再来一遍......” 林意手搭在琴板之上，往上扶了下墨镜，说道：“这首歌名就叫成都，写的就是这座城市，兴致所至，相逢即是缘，欢迎新朋友，那咱们就再来一遍。” 哗哗哗！ 鼓掌声起。 旋律声中，新一轮歌唱声音开始...... 初次听，可能旋律没有所谓高潮部分，但它是百听不厌的。 啵！ 一只玻璃水杯放在了林衣晨面前。 姑娘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刚才柜台后面的酒吧老板。 中年老板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姑娘，产生了那么点儿的眼熟感，说道：“你这位小哥，是什么来路？” 酒吧老板以为，台上这小哥，会不会是川音的学生，因为他感觉不到所谓流浪歌手那种气质。 林衣晨抿抿嘴：“他自己没说，我也不好去揭底, 给个建议，我要是你，这会儿会录制下来。” 酒吧老板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从了林衣晨的建议。在柜子里一阵倒拾后，拿出一个DV机出来，架设在走道里，录制着舞台上林意的演唱视频。 林衣晨也没闲着，她手里的相机也正在工作。 从第一次合作开始，姑娘就耳闻这位唐人一哥在音乐上的造诣十分令人称道。此刻，她是亲眼见证到了什么叫做“吉他在手音乐自来”，心理有种震撼。 当又一遍下来时，很多听众心头就回荡了这么一句：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尔后，在嘴角不停的重复着...... 直到后来，变成了林意在弹，底下人在唱。 临别前。 酒吧老板也明白了这种人是不可能偏安一隅留在自己小酒馆之内的。 见林意起身，只是问道：“明天还来么？” 林意摘下墨镜，用面前的纸巾擦拭着：“谁知道呢，或许吧。” 说完，笑着对一旁的林衣晨示意了一下，两人离开了这里。 只这一个下意识的摘墨镜动作，酒吧老板反应了片刻，猛然抬头，他想起来这位小哥是谁了，可不就是这每晚电视上都会准时出现的明星么？ 嚯！ 震惊了半晌的老板，看向门外时，两人已经是走远。 街道旁。 林衣晨撑着雨伞，问道：“为什么走的这么急啊？” 林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看未接来电，再不回去，经纪人怕是要报警了。” 姑娘摸了摸鼻子，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果然。 距离天府卫视大楼不远处的星级酒店内，当两个人一身雨点儿出现在下榻酒店内的时候，迎面的是苦着脸的保镖，以及虎着脸的自家经纪人。 孙泞捏了捏眉心：“不是说好了，以后外出走通告不带乱跑的么？这不比以往了，要是出现点什么围困，该怎么办？” 身为经纪助理，她表示很心累。 有一个脚下跟生了风火轮似的艺人，想管都不带能管得住。其实她倒不是担心林意在外面口舌无忌被有机可乘，而是担心林意随着名气提升后在公众场合里出现狂热粉现象，这可是每个当红小生都有较大可能会遭遇的事件。 同样的。 就在一旁，随行林衣晨前来的经纪人，也没有给自家艺人什么好脸色。 孙泞数落了一顿后，问道：“去外面做什么了？” 林意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感受生活，体验了一下南方玉林路的酒馆和北方后海有什么不同。” 蛤？ 两位经济人扯扯嘴角，啥感受生活啊，就是出去玩儿呗。 回到各自房间里。 林衣晨又开始被经纪人开始提点，刚才毕竟在人前，有的防人之话不好说。 经纪人刚开口了两句，就被林衣晨打断道：“你看！” 姑娘举起相机。 这位随行而来的经纪人瞅了片刻才明白一个令他惊讶的事实：就出去的这一会儿功夫，这位唐人小哥是完成了以脚下这座城市为名的命题写词作曲！ 好家伙！ 隔着房门，湾岛经纪人震惊脸。 与此同时。 同样看着DV机的酒馆老板，终于发觉到早先林衣晨话里的涵义。 对啊！ 林意的知名度，他是有所感受的。 不谈他的剧正在播，就连自今年元旦伊始发行的《永远年轻》专辑，也在音乐杂志上好评颇多。 作为时下话题度极高的当红小生，自己这酒馆这要是挂上“林意到访”的招牌，怎么也能吸引一波关注，整不齐能搞成一时的“明星酒馆”。至于别人信与不信，手头上的这视频就是极具说服力。 说干就干！ 酒吧老板怼到电脑前，将视频导出了完整的一段。 然后，是找了一个音乐论坛进去。 酒吧老板怀着激荡的心情，学了一波时下流行的震惊党语气起了个标题道：“惊现！林意现身玉林路头慢酒馆，《成都》惊艳游人客！” 然后，中年老板是详细描述了林意到来的整个儿经过，细节是描述得十分到位，就连歌词也是当差不差。 最后，是在这一长段的文字下方附上视频链接。 检查无误后，点击了发帖。 剩下的，交由时间来酝酿...... 此外。 在这个小雨淅沥的良夜里，有一首叫做《成都》的民谣，也开始在这座城市的圈子间淅淅沥沥的传播着...... 譬如。 这座省会城市，高墙大院里，某考斯特停在小楼门下。 一个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脚步矫健的进入屋子里。 系着围裙的做饭阿姨走了过来：“饭刚热好，嫂子今晚有个会，电话让你先吃。” 中年男子嗯了一下，问道：“小希呢，这丫头今儿没看电视？” 做饭阿姨笑道：“小希今儿一直在唱着一首什么歌，还在房里练着呢。” 中年男子一摆手：“叫她吃饭！” 不久后。 一个跳脱的女孩从楼梯口下来，嘴里还哼唱着一段旋律。 起初，中年男子并没有在意。 可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会儿后，渐渐被女儿口中的旋律所吸引，扭头问道：“这唱的什么？” 女孩言笑晏晏道：“这首歌就叫《成都》，爸爸您知道林意吧？这首歌就是他新写的，网上刚出来。” 中年男子问道：“哦？你唱的歌词写给我看看。” 女孩应声照做。 然后脑门上就被赏了个挂落儿。 无他，字写得十分不入他眼。 但是。 嗯？ 这歌词，是让中年男子眼眸一亮...... 嘀铃铃—— 嘟嘟嘟—— 翌日清早，晨雾笼罩的城市下。 被子里的林意被床头的闹钟声和敲门声叫醒。 林意无奈的伸展着身体，一有事，孙泞总是能做到敲门声和闹钟声不差分秒。 耷拉着拖鞋，林意打开门：“怎么了？” 孙泞指尖拎着早饭、臂膀托着笔记本电脑：“你昨晚出去在外面，是不是唱了首《成都》？” 林意打了个哈欠：“就这事儿啊，是啊！” 孙泞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我注意到的时候，就知道是你！啧啧，你知道网友是怎么评价的么？” 林意露出“你说说看”的神色。 孙泞手指将早饭递给林意道：“就不谈你的粉丝，大众网友对于这首成都的普遍评价是唱响一座城！” 哦？ 咬着早饭的林意眉头一挑，孙泞将电脑屏幕呈现在他的面前。 屏幕里，是脚下这座城市的本地论坛。 原本五花八门叨磕儿的论坛里，此刻是被一段酒馆里的视频高高占据着。 视频下方，全是本地网友们的各种评价贴： “这首歌是真不赖，咱大成都有自己的城市代名歌了！” “曲儿好，词也写得好。” “夸咱们成都的，咱自己可不能冷场，必须顶起来。” “这是民谣吧，台上唱歌的小哥，听说还是当红的明星呢，天外飞仙正播着的那个。” “不知道有没有清晰版的，怎么都是录唱的视频。” “玉林路有这么好么？以往还没注意......” 这城市的本地论坛，反应的只是《成都》这首歌一经传唱就广受人喜爱的趋势一角。 至于在林意的粉丝贴吧、博客和网络间，原本对于《永远年轻》专辑成绩不断刷新的赞扬还历历在目，新曲出声的惊喜已经到来。 粉丝中，当年第一批因林意在洞窟酒吧驻唱发曲而聚集起来的第一批粉丝对此表示道： “这《成都》诞生在酒吧内我一点也不惊讶，纵观我林的写曲轨迹，就会发现《永远年轻》里的多支歌曲都是诞生在酒吧之内，那里就是他的灵感源泉。” “说的确实，古有诗仙斗酒诗百篇，今有歌神酒吧歌不断！” “......” 网友议论里，颇为有趣的是，在这段酒馆唱歌视频在网络间不断流传播放之际，由于林意是从山城而来，就有隔壁城市的网友表示道： “偏心！为什么给成都单独写歌，难道我們山城不配么？” “山城火锅终是错付一场。” “强烈要求林意平等对待城市关系......” 一时间，熙熙攘攘，推动着《成都》这首以城市为名的民谣，话题度不断俱增着...... 临近午时。 林意一行从酒店来到天府卫视大楼下。 刚抵达这里准备进行新一天的节目录制任务时，化妆室外，脚步匆匆传来。 林意不认识，但卫视里的化妆老师是惊讶道：“刘台长！” 其实是副台长，但喊人不喊副嘛。 还没说话，这位刘台长就看向林意笑着道：“这位就是林先生吧。” 林意点了点头，不明所以这位台长找上门要作甚。 但刘台长接下来的话是解开了他的疑惑，就听这位台长恳切道：“林先生你的那首《CD市里领导听了后，很心喜，我们注意到这首歌还没有正式发行，就想麻烦你能抽空录制出一个正式的版本，宣传口和文旅体想要得到这首歌的使用版权。” 台长没有说出“你把词谱给我们，我们去请人”类似的降智话，虽然不要面子照着网上的歌词旋律去做出来。但真要这么干了，互联网舆论现在也不是好相与的，尤其涉及到公众人物，舆论真会剥皮的。 再说，即便请来的宣传大使，能有面前这位小哥的名气旺么？ 林意摊手表示：“虽然我乐意效劳，但正式版是需要标准化录音棚的。” 这种事情他没理由反对。建立好地方关系，眼下虽用不着，但总归会是一件有利事。别的就不谈，以后要是香飘飘进驻这个城市，就会有不错的地方基础。 刘台长闻言一拍手，当即道：“这个不用准备，咱们可以找得妥妥的！” 于是。 林意的天府一行临时是多出了一项任务：录《成都》。 顺便的，多出了一个“城市大使”的身份！ ------------ 第137章：画皮集结 在距离市中心的十公里外。 有一条神奇的路被命名为：熊猫大道。 这可能是在全球范围内，除了鹰酱会用“浣熊”作为城市名这种奇怪操作外，第二个用动物名字作为城市地标命名的地方。 众人坐在前往繁育基地的包车上，天府卫视的导演坐在位置上探讨着城市宣传片的熊猫篇部分。 机会摆在这儿，这要是不入手一只滚滚，都对不起这场合。 在林意有意识的引导下，众人在抵达繁育基地后，先是在园长陪同下免费参观了一下基地, 包括并不会向普通游客开放的工作区域。 一路上，从湾岛而来的林衣晨拿着手里的相机咔嚓个不停。 她属于是第一次进熊猫窝了！ 虽然湾岛也有内地表示友好赠送的两只，但毕竟是整个湾岛才屈指可数，平时自己工作忙也难以见到。哪像现在，居然是排排座的。 与林衣晨的兴奋劲儿不同，在看到笼子里、玻璃后的滚滚后，林意pia的一捂眼，一瞬间想要吐槽的是：这照片滤镜骗人不浅。 谁说熊猫是黑白食铁兽，明明眼前他看到的是黑黄！只有幼崽近距离看上去确实黑白分明。 林意有严重动机怀疑是因为幼崽体质较小，冲洗比较容易，至于这耳朵有巴掌大的百斤大家伙，洗刷过于困难。 参观之际，天府卫视方面的工作人员开始架设拍摄机位和制造光影。 用来拍摄的一只，是饲养人员抱来的。 说是性格听话，其实就是一根水嫩竹笋就跟着走。 搭档着林衣晨，在拍摄完一组画面后，林意伸手抱住这只约有十斤重的幼崽，一只手握着根巨粗的胡萝卜，另一只手掌心揉着耳朵道：“挺有缘分, 若是可能，我想领养手里的这只，就是它在这里的一应吃用花费由我承担。” 呃......闻言，园长有些懵逼。 在她的工作范围内，她从没有接触过“领养”这一类。 但想想林意的话，似乎又很有可行，又没有把熊猫带走，然后还会承担其吃穿用度，虽说这里运行的一切都有财政专项拨款，但有人愿意承担成本岂不是更好？反正明星有钱。而且，这熊猫摆出去本来就已经是受到欢迎了，要是有明星效应加持进去，整不齐就能混成一只明星熊猫。 一时间，直觉上她感觉到是个不错的点子。 当下，她按程序往上汇报。 某领导听说这件事后，笑哈哈的表示：看来，咱们熊猫的魅力没有谁能拒绝得了嘛！ 林意在熊猫基地的拍摄时间是一天半的功夫，而来自于上面的反馈也很快。在走的时候，参与拍摄的这只熊猫是林意产生了领养程序上的羁绊。 这应该就是国宝的待遇，光明正大的被包养，而且是不受世俗批判！ 在成都，林意一行先后是待了九天的时间, 《天外飞仙》这部剧也是已经播放至后半程。来时是大年初三, 经过雾都天府两座城市一行后，时间已是二月下旬。 双流机场。 一身便装的林意通过了安检。 他人走在前面，孙泞在接受完安检之后是紧随其后。 林衣晨她的航班因为是出镜航线，两支队伍在分叉口驻足。 林意看着面前的人爽朗道：“行，那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呃......” 他及时的收住就要脱口而出的词。 林衣晨抿嘴一笑，姑娘是觉得本次内地南方一行，让她感受到与以往剧宣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也有了一番与众不同的体验。 收获远超她和经纪人的预期。 单就成为城市宣传大使这件事，于她而言打开内地亲切感就有着不错的帮助，而这种机会可不是广告代言资源，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 彼此告别后。 林意等一行人往登机口候机室走的路上，紧跟后面随行的保镖咦了一声道：“林哥，孙姐，你们看！” 低头走的两人循声望去，原来，在机场通道的显眼位置，已经是出现了一幅巨大的海报，标语是很有那么点羞耻的：“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而在不远处的显示屏里，也在开始播放林意在这段时间里所录制的宣传片。 这正是受当地宣传及文旅体等单位所托，天府卫视方面在林意正在本台做节目的契机，是一完全不符这座城市节奏的工作效率组建了一支导演拍摄团队，针对CD市内地标经典进行了宣传拍摄，而林意和林衣晨则是成为宣传片中的人物。 林意所不知道的是，其实市里比他预想的还要重视。不仅仅是《成都》这首歌，而且还有他和林衣晨所代表的地域身份，这种两岸一家亲的机缘巧合是让市里领导喜不自禁。 这种高效下，就导致了自己在来的时候，正阴雨连绵；而走的时候，挥一挥衣袖，用一曲火了一座城...... 飞机是在当天晚间时分抵达的虹桥机场。 出机场前，孙泞是从行李箱内拿出羽绒服，让林意穿上。这二月份，成都和沪都，两地温差不是一般的大。 唐人的车已经等候在外。 翌日，在抵达公司后，蔡老板第一时间要见面。 办公室内的蔡老板脸上很乐呵，这段时间她的心情大好。 一方面，林意此行南下带来的优质知名度提升是远超过她的预料，歌曲《成都》的横空出世，带动《天外飞仙》这部剧收视率也联动上涨。另一方面，另外两名公司艺人也稳步发展着，公司呈现出制作和经纪板块双繁荣的局面。 咚咚咚—— 总助敲门后，让林意走了进来。 林意看了一眼，除了蔡老板之外，李国利、胡戈和刘诗施都在。 蔡老板朝着林意笑道：“知道你今天会回来，人我都刚召集过来了，咱们今儿自己人来开个碰头会。呐，首先，咱们先恭喜林哥赞誉归来！”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都鼓起掌。 艺人里，胡戈和刚签进来的刘诗施两人，看向林意时，总感觉虽同在一个公司，但并不在同一发展序列上。此外，还有种老哥是不是走错公司门的感觉，到底这身上的音乐光环也太浓郁了些。 林意笑着挨个儿点头致意，然后坐在面前沙发上，总助从一旁冲了一杯茶递过来。 蔡老板笑着道：“目前呢，公司自制剧已经全部播放出去，今年我們公司准备做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你们仨要承担饰演任务。电影《画皮》，国利导演这边一直在着手进行，马上就会组建。电视剧《聊斋奇女子》，相当于是《新聊斋》的姊妹篇，我们预期是在下半年立项。” 林意抿了一口茶，蔡老板说的这话，是将公司内传言的新项目是交了个底。 这两个影视项目不出乎他的意料，就连坐在这里的二代唐人一姐刘诗施，当初签下来时也是要给电影服务。当然了，目前诗施姑娘目前还只是初进公司，尚没有稳坐一姐之位。 蔡老板继续道：“时间上，我们是留待充足的，特别是国利导演这边，对于《画皮》的前期准备是从当初天外拍完后就一直在进行，这部电影是唐人向荧幕领域的第二次尝试，要是成功咱们肯定会格局大开，你们仨都会进去其中担任重要角色……” 声音阵阵。 办公室内蔡老板详细说着公司在今年的计划，与全公司性的大会不同，这坐着的一圈全是核心利益相关者，说的东西也与彼此密切相关。 听得出来，蔡老板和李国利两人对即要开展的《画皮》很重视，邀请的业内人士和当初举公司之力打造《仙剑》时有的一拼。 这《仙剑》的成功是将唐人推向市场闻名，现在又来到押注的关口，如蔡老板所言的那样，要是成功，唐人将成为在电视、电影领域都卓有建树的公司！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业内影视公司，都是圈子里的大鳄存在。 在这方面，蔡老板和李国利都表现出勃勃的野心。影视行业，这说起来是“电影”排在前面，两人自然是想要向大荧幕发起冲击。以前尝试过，但结局惨淡，现在出现一个公司有经验的聊斋题材剧本，希望之火是再一次被点燃。 一番碰头会后。 彼此心里是都有了数。 林意会参演《画皮》里的都尉王生一角，至于下半年的《聊斋奇女子》，他兴趣不大。而对于胡戈和刘诗施两位公司艺人而言，两人不像林意这样有自主选择权，注定今年出演任务繁重。 另外，出于以往唐人剧的主题曲多出自于林意之手的缘故，唐人古装和林意配曲在业内已经是成为金字招牌，所以对于决定公司是否能大开格局的《画皮》电影上，蔡老板和李国利是向林意表达出了邀歌的意向。 就在两天后。 唐人正式启动电影《画皮》项目，导演李国利筹备日久的团队，是从各方开始集聚而来。 而这个时候，林意则是和刘诗施一起，则是去往京城，因为开学在即，两人要回校处理一下请假手续。 于林意而言，他这个时间应进入大三下学期，但同许多大学一样，其实一周课程量是很少的，而且在实践课学分替代制度下，不少学生也已经是出校实习。 其实以林意目前的知名度，他请假手续都可以直接电话里打个招呼，但尊重是相互的，场面上的流程他还是会认认真真贯彻下去，这无关乎面子，而是林意觉得自己如果从这种细节处就开始无视的话，那么膨胀就会在不知不觉里不断的滋生。 在林意和刘诗施回京履行学校请假事宜的同时，根据前期的接洽，多个角色的饰演者也在这两天里敲定最终意向。 一周里，陆续有演员艺人赶往唐人。 演员中最重量级的一位，当属小唯的扮演者：周公子。 这是在当初交流《画皮》剧本时，作为剧本提供者的林意，在讨论角色适合演员时，是对于圈内演员提了这么一嘴。种子埋下后，蔡老板在选人过程里就会有那么些念头，最终导向了结果。 在人员集结后，唐人团队也是开始打包一应物事儿往拍摄地出发。 在京城，林意和刘诗施两人在各自学校办理完手续后，和助理孙泞一道，是径直在首都机场购买了前往宁夏的河东机场的机票。 办理完托运手续后，贵宾候机室内。 林意在最好的候机室，吃着最经典的泡面。原因是他经过开水房时，闻到泡面香后，一瞬上头就在机场便利店买了。 孙泞和诗施两姑娘坐在一边， 有点儿捂脸。林意并没吃独食，也给两人带了，但这俩心态没林老师这么不惧世俗眼光，这一方提供给商务舱的候机室里坐着的都是体面人，吃桶面就......再不济，贵宾室都有机场提供的免费餐。 候机一个多小时后，经过一番飞行，三人于下午五点时分降落河东机场。 两地时差的原因，尽管五点，但这里依旧不见暮色。 三个人取到行李从通道口出来后，眼尖的刘诗施伸手指着道：“在那里！” 果然，剧组的人举着牌子，站在接机口不断摇晃着。 来接机的车是辆吉普，底盘很高，商务车在沙漠地形不大适用。 沿着机场高速开了一圈下来后，进入到前往剧组的城际道路上。 一幅同以往的拍摄地截然不同的景象是呈现在众人面前，两侧全是开阔的视野，虽然三月初的宁夏平原上的天气是寒冷的，但草场已经在抽绿，犹如一块巨大绿毯笼罩苍茫大地，不时有块状的水域镶嵌其中，阳光照耀波光粼粼。 建筑物很少，吉普驶过很长的一段路后，一片的白桦林后面才看到道路一侧有聚居的村庄，不时有赤着脚的孩子从戈壁沙滩上跑过，手里牵着高飞的风筝。这沙滩的昼夜温差很大，赤脚这会儿踩着并不会觉得冷，拉开车窗就会听到小孩清爽的笑。 吉普继续开，建筑物也愈发增多起来，红砖起的小楼墙上，也开始挂起了旅馆住宿等等招牌，这一带就因前方有一座依托沙漠取景的楼兰风格的影视拍摄基地而繁荣。 这也就是本次画皮选址的拍摄地！ ------------ 第138章：哟，演戏 吱嘎—— 大吉普在沙石路旁一个刹车停下，车轮在路面上是划出明显的车辙。 林意看着手痒，大吉普开起来的威猛感知足，尤其刚才一路抵达至此的戈壁荒漠狗都不跑一只，油门踩下去全是风一样的自由。 顺道的。 抵达地方后，两人在场务的安排下, 将随带行李在宿舍安排好。 比之以往剧组拍摄时下榻的地方，眼前勉强用旅馆来形容，或者说，有种西北的粗犷味。 林意以前看过一些知青插队类型的电视剧，住宿条件就跟眼前差不多。一旁场务告诉林意，选址完符合《画皮》描述的拍摄地方后，附近这家旅馆是唯一能够提供还算舒坦的热水洗澡服务。 尔后。 林意、刘诗施两个人来到外景帐篷处的时候，不少本次前来饰演这《画皮》其中角儿已经坐着。 一眼瞅下去, 除老胡、大杨以及之前已经在公司认识的李国利导演朋友圈外, 有不少的新面孔，咖位不少。 彼此见面，因为接下来要合作拍戏，穿着防晒衣的蔡老板站在一众演员中间介绍起两人道：“来的两位，林意、刘诗施，分别在片中饰演王生及其妻子佩蓉。” 随后，蔡老板指着演员中间里的一位介绍道：“这位，荣兴达的周熏，来演小唯。” 林意看着这位当年活跃在校园草坪露天电影里的周公子，要是不说话，眼神再竖冷起来，高冷范儿这块确实是拿捏得死死的。在场的演员里，如果论从业以来的荣誉，她肯定是第一。国际层次上的巴黎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国内层次上的大众电影百花最佳女主角等等, 都已经是收入囊中。 蔡老板笑着道：“周熏你来演小唯, 说起来当初谈剧本的时候，还是我们林意的建议。” 周熏闻言，诧异打量着林意时露出善意的目光。印象里，她跟这位时下话题度很高和路人感很好的小哥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倒是公司里这次跟自己一起来的杨泌跟这位小哥有过合作。 介绍完周熏，指着她身旁的这位，蔡老板说道：“杨泌，片中夏冰的饰演者，和周熏同门，你们之前合作过，我就不介绍了。” 杨泌同学朝着林意挑挑眉，自从《新聊斋》的《小倩》篇有过一次合作后，这是两人在剧组的重新碰上。大杨也算跟《画皮》有缘，原时空她没能蹭上第一部，在第二部里面演了只麻雀精。 看到大杨，林意忽然有点意识到为什么蔡老板对小唯这个角色会瞩意到周公子身上：蔡老板跟大杨早先对上眼，《画皮》里有这么多角色需要选人，这次选角想到大杨时，肯定要和荣兴达方面接触到，而周公子同样隶属于一个公司序列，加上此前自己提过一嘴，这线可不就搭上了！ “这位是……” “你好你好。” 往下蔡老板每介绍一个，无论其咖位大小，林意都会笑着打声招呼。 在他一旁站着的刘诗施，也跟鹦鹉似的重复一下，反正人生地不熟的，跟着师哥后面讲肯定不会犯错。林意也发现了这姑娘性格偏文静，人一多就犯怯。 轮到男星的时候，林意就从问好变成了握手。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影片中庞勇的饰演者，居然是以后凭借功夫军事片而名声大噪的吴劲！ 不过这时候的吴劲，还在电视圈里沉沦着。他要等到若干年后，才会灵光乍现的想到自己要去拍电影，不知道蔡老板和李国利在选角儿的时候是如何瞩意到他身上的。 男星里，还有一名负责打戏的角儿是蜥蜴精。 他的扮演者林意是完全的不认识，听蔡老板介绍听下来是个新人。 但和林意他也有牵绊，在年初发行《永远年轻》专辑时，作为资源交换，蔡老板曾答应长城唱片给予一个影视角色，这次她兑现了承诺，就应在长城唱片旗下的这位艺人身上。 当然蔡老板完全没有吃亏，中间牵线搭桥和付出一些资源后，就拿到了专辑销售纯利的一成以及《神话》未来的影视改编权。这个《神话》目前遥远，但《永远年轻》专辑销售粉丝火爆却实打实。 蔡老板一路男女演员介绍下来后，彼此也算有了点头之交。从演员团队的组建就可看出公司重视程度，即便影片开头几分钟即死的小角，也是请来能让观众眼前一亮的熟角儿跑龙套。 介绍完人之后，又开始讲未来三四个月里所面对的拍摄环境。 四个字：不比以往。 这片戈壁滩上，影视基地是方圆几十公里人烟最多最热闹的地方，身体小毛小病镇卫生院可以处理，若是打戏过程中出现意外，只能送往百公里之外的市医院，所以安全一定要注意。 说的这些，大家在来的时候是做好心理准备的，行李箱里防风沙的口罩都准备了不少。来的时候就一条公路，大家也看到了这一路的苍凉。 晚上，大灯架设起来。 熟悉着现场环境，四下活动里大杨背着手溜达到林意旁边，嘴里怪声怪气道：“喂，某些人如今这一路发达的样子，看来已经是忘了曾经朋友。诶，这么感觉我俩的身高差距又变大了呢？” 大杨如今也混得旗开得胜，历史正剧《王昭君》的播出，夸奖和荣誉都在扑面而来，让她这位尚在校园的年轻演员是志得意满。 两人合作始于两年前的《小倩》，两年的时间，成长的不仅是事业，还有身高，大杨发现印象里自己原本与这人只差一个下巴往上的高度，而今已经是差距已经拉开到脖子往上的距离。 面对大杨的靠近，林意自然而然的胳膊肘搭着其肩膀：“进了大学，个子又不是不长！” 感觉自己变成了人形拐杖的大杨耸了耸肩，身板有点儿垮，自《王昭君》之后的她有俩烦恼：一个是头上的毛似乎越来越少，另一个是开始停滞不前的身高。 林意伸手招过老胡和诗施，对于胡戈这位当初同样在《小倩》中出演的搭档，她自是认识的，但对于诗施而言，两人是第一次见，未来的《仙三》是同了个框...... 翌日早上。 醒来后，推开窗户，外面远处的农家烟囱，炊烟袅袅，颇有“大漠孤烟直”的直视感。 一大帮子人在影视基地下的西北角空场集合，准备开机仪式。 作为志在向大荧幕的一个项目，仪式现场很是浩大。唯一可惜的是现场媒体莫得，主要这黄沙漫天飞的地方，跑过来只能报道一个讯息，未免太不划算。不过唐人自有套路，现场仪式情况自个儿会拍下来，然后通过公司发往交好的媒体。 这会儿，身为导演的李国利，志得意满浑身干劲儿的杵在最前面。他是要甩开膀子干的，一颗奔向大荧幕的心，就像此刻冲天而起的鞭炮——射上天了！ 开机仪式后，当下就准备开拍。 按照唐人惯例，开始拍摄的两天里，是选择了一些简单的戏份，俗成边角戏。 这些边角戏是连接起各个主要片段的组成部分。 两天后。 彼此熟悉下来，剧组渐入佳境后，导演是安排了一场情感戏：王生和佩蓉的床戏。 听着导演讲戏，饰演佩蓉这一角色的诗施姑娘捏着衣角，紧张！ 至于林意，他是剧本的提供者，虽然细化的剧本台词他也需要记忆，但对于剧本的熟悉这现场比得过他的寥寥无几。 讲戏完。 李国利润了一下嗓子道：“你俩相处一下，找点儿感觉，其他无关人员，到外面。” 床戏这种事，人越多越起哄，李国利要清一下无关人员的场。 闻言，众人哗啦啦散场。 这时候大杨背着手吹着流氓口哨从两人面前悄然而过，给了林意一个眼神，嘴里带着词：“某人舒服喽？” 只五个字，一旁的诗施脸就窘红了，手背都绷直了起来。 林意一个眼神横扫过去，大杨撇撇嘴，活脱脱就是一女盲流形象。等旁观人群都离去后，现场剩下了导演、摄影师、灯光师等拍摄人群。 准备工作都完成后，李国利来到两人面前：“准备好了没？” 姑娘低头捏手。 见状，李国利瞅向林意：“这种戏心理准备是没用的，床上走一趟，比啥都管用。你有经验，带着演。” 这一点，演过戏的，就清楚。 所以，在一番摸摸脖子、捏捏手之后，林意和刘诗施两个人宽衣解带躺到床榻之上。 同电影播放时有配乐渲染氛围不同，拍摄现场只有工作人员们的呼吸声，都不说话下，床上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带来清晰的声响。 即便林老师自认脸皮锻炼如城墙，猛然进入到这种氛围，还是有些拘束。 在喘息触碰到脖颈之间，呼吸扑打在脸上时......扑哧——林意支棱一下从上面跳了下来：“抱歉啊，我的我的，就刚刚脖子忽然发痒。” 林意还是敬业的，接下来的尝试里，他这边都没有出状况，但诗施姑娘却出于环境和感官刺激的缘故，频频是发生忍不住痒的笑场。 可笑场是要不得的。 拍摄想要的是成人床戏效果，是浪漫、欲和唯美，唯独没有纯真和嬉笑。 所以，笑这个情绪，在这个过程里必须要克服。 几次笑场后，林意啪一下坐在床榻上，露出一脸的认真道：“呐，你要是在笑场，我可认为你是故意拖延拍摄时间和场次，意图占我的便宜！” Pia！ 此话一出，别说躺着的刘姑娘眼睛圆瞪了起来，嘴皮也气鼓了，就连一旁主持拍摄大局的李国利都没眼看！ 在场人心里都冒出一个念头：这厮脸皮，竟然...... 受此话刺激，这段床戏的拍摄，是渐入佳境。 其实电影同电视剧有两处主要不同。 第一处是节奏，这个自不必说，电视剧几十集讲一个人物的故事，电影只用上百分钟的时间，通常造几天的景，电影里可能就几个镜头； 第二处就是情感，荧幕远比电视大胆。或者说，由于荧幕自带的艺术属性，审核方面的容忍度也就更高一些。 就如眼下。 王生和小唯本身就是夫妻身份，眼下这场床戏，两人要呈现出如鱼得水的感觉。 片中一分钟，拍摄一小时。 等到拍出成品后，林意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李国利咂摸嘴，感觉拍得有点儿意犹未尽。 房门打开，拍摄组往外搬运器材，剧组又热闹准备起来。 这时候，大杨又背着手从林意和刘诗施两人面前溜达走过：“哟戏结束呐！” 腾！ 姑娘脸又窘红了。 林意眼神又杀了过去，大杨嘴角一瞥吹着口哨抄手而走...... 拍摄渐入佳境的十天后。 李国利安排了开拍以来的一场大场面戏。 开篇战争戏：王生率领麾下暗夜剿沙匪，从沙匪处救回一名绝色女子小唯。 在《画皮》这部电影设计里，这是整部电影的开篇情节。而电影好不好看，素来重视黄金五分钟一说，所以对于这场开篇戏，李国利很重视，直到整个剧组拍摄十天运转到最佳状态后，才开始着手这场开篇戏。 道具组专门从牧民那里迁来了三十多匹马，还有拍摄基地豢养的十多匹骆驼，这些骆驼是基地方面养着专门供往来剧组拍戏和游客乘坐的。 除了林意饰演的王生、胡戈饰演的高翔，以及会铜钱算卦的亮眼客串外，其余的骑士全是当地的牧民。身材自然健硕，肤色也完全不用化妆就是草原古铜色。 拍摄的地方距离影视基地十多公里。 这十公里开外，经过一片梭梭树，就是大片黄沙。 沙丘的形貌，全是风力形成，远观每片沙丘都一样，但细看每段弧度又各有不同，这是任何剧组布景都做不出来的景象，只有自然的伟力。 整个白天里，带着口罩防风沙的剧组都在布景。 沙匪的帐篷、高大木栅栏组成的寨门，一个个元素都扎进沙子里。 林意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座土匪窝在同印象里的慢慢重合。 ------------ 第139章：画心 站在沙滩上，林意穿着一双雨靴。 脚上这玩意儿比鞋子是更好的能挡住沙子，虽然丑丑怪怪，但是不用像其他人那样走两步就坐在地上倒沙子。 此刻还处于搭景的阶段，没有到拍摄时间，林意是一身的便装。 站在一旁、手里握着麦克风的在李国利嘴里含着一粒金嗓子喉片道：“林意你看看还有什么差的地方？” 李国利充分尊重这位公司一哥的建议，因为从单元剧《小倩》开始后一系列有林意参与的唐人项目, 在收视上无一不证明了成绩。你可以说这是种旺收视率的体制，但却不可忽略其存在，何况剧本故事出自其手。 这会儿，一大帮子人正在给沙帐内做内饰物的装饰，大到刀弩小到油灯，该积灰的积灰, 该油污的油污，电影镜头之下讲究把细节拉满, 到时候小唯往这里面一杵, 众匪环视下突出“牛粪里一只鲜花”的视觉效果。 这些装饰投下去的全是钱，但呈现在电影里的就几分钟，所以说电影耗钱。同样的投入，电视剧能够拍出几十集，电影就上百分钟。 林意看着道：“待会儿，寨门旁还得有个瞭望台，沙漠匪徒流动大警惕性高，应该有这个。” 李国利闻言，甚觉有理，点了点头开始着手安排。 而除了这边的布景是紧锣密鼓之外，今晚有参演任务的群演和演员也没有空闲着。 在武指的指导下，有的在地上练习着翻滚后持刀，有的吊着威亚练习如何克服身体保护本能的向后平直摔下来…… 各种准备里，时差之下，晚上七点多钟, 天还没有黑。 剧组放饭，准备所有人吃饱养足体力再开始拍摄这场夜袭戏。 林意领取到一份盒饭, 晚霞之下, 坐在眼前这片等天黑下来后进行拍摄的不远处沙滩上。 晚霞下的风光无限，景色好，胃口也大开。 噗嗤—— 脱掉靴子，林意伸腿微微用力往下一抻，细小溜滑的沙子没入脚踝直至覆盖。白天太阳照射留下的蕴热，越往里仍有丝丝残留。 关系相处得挺近的胡戈有样学样，也啪一下脱掉鞋子塞脚入沙。 一会儿后，大杨和诗施也拎着盒饭溜达了过来，见林意的样子，大杨也刷刷脱掉鞋袜。刚坐下来后，她的一旁，林意这吃着饭忽然嗅了嗅鼻子。 见状，大杨眼神怼过来：“你犯啥毛病。” 林意咂咂嘴小声道：“我看今天这盒饭里也没提供臭豆腐啊！” 嘎？ 一时间大杨没反应过来：“哪来的臭豆腐？” 话没说完，她又意会过来，顿时投来一个大大的白眼，动作上却是很麻溜推了推沙子，将鞋埋了进去，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另一边，诗施姑娘也曲腿坐在沙滩上，不太好意思跟众人一样。 两姑娘脚型其实都不大好看，大杨纯属大骨骼，诗施则是因为长期练习舞蹈的缘故，大拇指这儿有点儿变形。 晚饭后，夜幕降临。 吃饱喝足休息好的剧组，开始运转起来。 机位在调试好之后，啪嗒的一声，外面架设的大灯关掉，沙帐外的天地，陷入月色下的自然昏暗里。 一声“”中，饰演王生的林意率领清一色黑色盔甲的麾下，从沙丘之上显现出身影。按照下午的动作排演，手握弩箭的斥候敏锐一个翻腾，弩箭疾驰射中脖颈，吊着威亚的沙匪群演，应声而倒坠入沙地。 这时候，拍摄机位开始往上拉高。 俯拍之下，扮演王家军的各路群演往沙寨冲击而来，沿途各沙匪以设计好的死法来秒速领取盒饭。 外面的戏拍完，林意歇了一口气，轮到这周公子饰演的“小唯”上场。 她的这场戏，讲究一个“群匪环伺里的楚楚可怜”。词不是很多，也没有什么动作打戏，更没有千钧一发的强上戏码，整个儿属于表情戏的呈现。 要不怎么说周公子那么多奖项荣誉属于盛名之下无虚士呢。 开拍前，只提了一下，周公子在镜头前自己揣摩着，就找到了这股子美狐惑心、面上白莲的感觉。 这场关于“沙匪和美狐”的这场戏份拍摄后，就再次轮到林意的王生出场了。 原影片中，这里有个小小的破绽：在王生冲帐之前，沙匪头子心脏已经被小唯摁爆，而身为王家军统帅的王生，对于沙匪头目死于非命居然没有任何怀疑。 这于理不合。 所以，林意在这里是做了一点小小的修改：小唯手摁在心脏上欲要动作，这时王生冲帐而入，小唯怯怯退缩至一旁。 剧本定下，在开始拍摄后。 扑！ 道具组打开鼓风机，迎风猎猎里，林意斜拿长枪、枪尖殷红。 造型这一块，在这部戏里是很拿捏着的。 接下来，就是帐篷里的打戏。 这段拍起来最为繁琐，每和一个人打斗的三两下动作，就要咔一下，以便从不同角度和不同动作去拍摄。 等这段影片中开场戏拍完的时候，林意注意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临近晚上十一点。 不知不觉里，戈壁昼夜温差下的众人已经穿上羽绒服。 孙泞在一旁给林意拿来备着的羽绒服，待会儿还有十多公里的路程要返回住地，这一路的晚风会很凉。 坐在车里，从拍摄状态放松下来后，一股疲惫感开始涌现，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哈欠。 而在相对密闭空间内，哈欠是会传染的。 没几秒后。 他的对面，周熏也捂嘴打了个哈欠。 两人相视，莞尔一笑。 而这样的拍夜戏过程，接下来的拍摄日子里，都是常态。原因在于这部《画皮》里，大量戏份是需要夜景拍摄的，遍观整部影片，白日戏份寥寥。 进入四月份后，白日气温升高愈烈。 这时候，夜戏占多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至少不用顶着戈壁滩的炙热去拍戏，而大家的生物钟也适应了宁夏这边的时差。 有条不紊里，拍摄到四月中旬，这片基地又来了一个剧组。 是来拍摄抗战剧的。 场面很大，群演直接拉的驻地武警部队和预备役，瞅这架势，是想要拍一段马匪和八路军的战争场景。 一打听，剧组的来头贼大，顶的是央妈招牌，拍摄的这部剧是为庆祝周年而准备的。 而这工作在一片拍摄基地上，两个剧组自然就有碰头的时候，知道是唐人林意也在这儿，对方导演是登门剧组拜访了一波。 他是冲着林意来的，想要借用一天，来一个剧中红军战士的客串。 借用客串，自然看中的是林意的名气和优质形象。 这年头，正剧也需要宣传的噱头，也需要一些话题爆点。毕竟像去年《亮剑》那样不用鲜肉的战争正剧是现象级的，话说回来，《亮剑》确实没用鲜肉，可人家那全是正儿八经的军队文职大佬。 出于“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这种多条朋友多条路的考量，林意应下了。 何况，还有个不好拒绝的理由是，林意他母校传媒大学与央妈关系匪浅，就对方这团队里就有不少昔日广院的师哥师姐，这碰上了请学弟来客串一把，没理由推辞。 这也是李国利放走林意这位剧组主演、临时调整当日戏份的主要原因。 来到这个战争剧组。 林意打了一圈招呼，最深的感触是：啧啧，在这方面，母校的影响果然无处不在。 如对方导演所邀请的角色那样，林意客串的是一个年轻红军，为从马匪刀下救下一个回族孩子牺牲了自己，角色源于史实。 进组后，在对方导演的介绍下，认识了一圈后就开始化妆，进出化妆室的功夫，林意完成了从一个古代都尉到长征战士的身份转变。 镜头前的饰演难度并不大，表现出无私无畏的牺牲精神就好。 几场戏下来后，林意挺轻松的完成了客串。 导演笑哈哈的从监视器后面起身：“哈哈好，演得不错，感谢帮忙，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他心情挺不错，没想到一路带组跑到戈壁滩上吃灰，没想到捕捉到一个当红小生来客串。 林意笑着应下，自己这也算是跟央妈产生一点联系了吧。 这一插曲之后。 林意回归到《画皮》剧组中，继续起属于他的王生戏份。 一直到四月底，剧组都没有天气等原因停摆，只因为根本就没有下雨，但进入到五月份后，气流的变化开始鼓荡起一场规模不小的沙尘暴。 受此影响，剧组歇工，等待沙尘暴过去。 可气流影响的时间比气象预报里的要长，前两天，大家难得的趁机在宿舍里睡觉，但进入到第三天后，闷在房间里看着外面灰尘漫天，心情就开始变得压抑起来。 就在这时候。 某间宿舍里，一阵吉他的声音传来。 剧组里，原本或无聊看着剧组、或掼着纸牌的人，耳朵竖直了起来。 声音来源的对象，他们毫不怀疑，因为在剧组，会带着吉他的只有一人，就是林意！ 他们也知道，林意除了饰演王生一角，同时也承担着为这部电影打造一首专属歌曲出来，剧组拍摄过的两个月来，也偶尔会听到林老师坐在沙滩上尝试些旋律。 此刻，听起来，似乎在逐渐成型。 怎么形容飘窗出来的旋律？ 优美。 悲伤。 不一而足。 几个词语是难以概况的。 凑到窗户前的时候，就看到林意的手指在琴弦上跳动着。实际上，一段时间以来，林意就是尽可能在吉他上熟悉着记忆里旋律所应该的指法。 窗户外被旋律吸引而来人愈发聚集。 注意到外面动向，林意朝着大杨、诗施、周熏三姑娘招手道：“麻烦你们一件事，这纸上写的是歌词，待会儿学一下跟着旋律唱唱我听听。” 仨姑娘一听，即便荣誉满满的周熏，也摆手，主要怕当众丢人，对于自己唱歌方面的素养，对自己心里有数得很。 结果，林意说：“就是让你们走走这首歌，我看看歌词或旋律里有没有不合群的地方，至于会与不会，我一句句教就好，又不是要你们单独唱的，合唱。” 话说这份上，三姑娘凑一起，中间的周熏拿起歌词。 动作很小心，生怕撕坏，看着这些优美里带着伤感的句子，眼神里有光。 在林意吉他声和一句句的示唱下，半个多小时后，三人勉强可以做到合唱，在合唱了两遍后，逐渐走上正规。 直到房间里面声音停下来后，导演李国利走了进来。 看着乐稿，其实他也看不懂谱子，主要是看的歌词。一段段歌词下去，很有文学诗歌的感觉。 李国利看得出来林意对于刚才仨姑娘完整一轮下来后都不甚满意，挺好奇道：“你怎么不自己唱着试试？” 林意回答道：“这首歌，写的出发点，就是从女性对爱念之人的角度所写，所以潜意识感觉更加的适合女声来唱，刚才让面前这几位唱着，只是试一试。试下来的结果来看，演唱这首歌的女声必须得有大的爆发力和音色专业度！” 哦，这话是说眼前这几位片中角色扮演者都不合适......李国利听出了林意潜台词里面的味道，然后问道：“那这首歌，你有属意的人么？” 有此一问，是因为此前仙剑组曲的时候，就是林意点名、公司按名字找人的结果。有这么一段经历后，此刻面对相同的境况，他就下意识导来以往的经验。 林意说道：“去年，芒果卫视的超级女生，捧出了几个比较火的路人歌手。其中有一个，在高音方面挺有天赋！” 原时空，《画心》这首歌成就了张靓影，让这位超女出道、却并非当年冠亚军的女孩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歌手，从而被网友誉为“海豚音”，至此是有了一首代表性十足的歌曲，提到这首歌就一定想到她这个人。 张靓影也将这首歌唱得家喻户晓，完全没有埋没这首歌，并且是助力这首歌从发行就一直是活下去。即便是到网红抓着话筒在街头拍摄唱歌的年代，她所演唱的这首极其考验肺活量的歌曲是被很多路人所模仿。 ------------ 第140章：拍摄渐近尾声 房间里。 林意脑海里闪现过的这些，身为唐人总导演的李国利不知道。 主要是他一个导演，平时不带关注音乐圈的事情，超女的相关话题他只是在市场分析时有听过一耳朵。 林意一瞅李国立这样子，就知道他不知道，索性径直说道：“去年超女里有一个名字叫张靓颖的，她唱歌一些风格就令人印象深刻, 可以试着联系下，试试效果。” 啪！ 得嘞！ 李国利一拍手，记下了林意提到的这个名字。 尔后，就伸手招过旁边的副导演，将这个名字给了他，让他联系公司去联络！ 呼—— 做完这一切，李国利心情十分不错的呼出一口气：电影的主题曲有着落了, 连带着这连续几天风沙天气影响拍摄进程的郁闷心情都舒缓了许多。 他笑呵呵的走了。 剩下的人群也逐渐的散开。 但电影主题曲《画心》诞生出来的影响并没有消散，迎来走往的不少人嘴里哼起了学来的小调。 到了晚上。 剧组提供的照例是盒饭，林意扒拉的吃了几口，由于几天没有拍戏，这没有什么消耗自然也就没胃口，吃了两口后感觉没有味道。 看着窗外风沙渐弱，放下盒饭起身，准备出去换换口味。 门口溜达出来后，撞见在窗户边同样百无聊赖怼着盒饭的大杨。 啪嗒！ 林意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开小灶去。” 大杨眼神一亮：“你请客？这可走！就我俩的话，会不会被指派吃独食？尤其我跟周姐还跟我一个寝。” 对于单约独食这种事，大杨是完全不拒绝的，但自己下榻的是双人寝，还是同门师姐，这要是出去吃独食没带上，未免不会做人。 林意又考虑到自己单独带几个女生出去吃饭怕是惹人闲话，于是又叫了老胡和诗施。 就这样，林意、老胡、大杨、诗施和周公子五个人，从下榻旅馆门口出来之后，戴着口罩以及挡风镜, 沿着路面往附近一家大盘鸡馆子走去。 影视基地附近这镇上是有一些小馆子，平日里有实在吃不下盒饭的也会到这里来消费。卫生条件就聊胜于无的，生意好的时候，还能看到前面人吃过的汤汤水水在这方桌面上流淌着。 走进其中一家门面看起来挺大的一家馆子后，台桌只能说就挺包浆，长板凳能看见腿脚的裂缝。地面全是砖头所铺就而成的，好多地方都不合缝。 林意当先，屁股往木头长凳上一坐，身体一晃动，就会清晰感受到一阵摇晃之感。 他招呼道：“都坐吧，反正这几个月来大家都是在灰尘里拍戏，将就一下。老板，菜单！” 头顶戴着白色小圆帽的老板娘拿来一本菜单，上面还是汉回两种文字，图文并茂。 首当其冲的就是大盘鸡，蔬菜比较少，以土豆和洋葱居多，典型的蔬菜比肉贵。 五个人，林意点了三个菜：大盘鸡、爆炒羊肉和大蒜牛肚。 主要是分量确实大，不带糊弄人。 等候的片刻。 忽然听到外面一声“吱嘎”的公鸡惨叫声响，不久后就看到馆子老板拎着已然光溜的公鸡走进厨房。 大盘鸡还在锅里炖烂，火候时间较少的爆炒羊肉和大蒜牛肚率先上桌，没有所谓添加剂，也没有五花八门的调味料，食材本味在刺激着盒饭麻木的味蕾。 五个人里，三个姑娘也没有所谓小口吃饭，筷子吹了吹，就开始胃口大开，像什么报道里的小口淑女慢嚼是不存在的。平时拍戏到那么晚，哪有这种开小灶的机会啊！ 林意还要了一瓶快乐水，五只一次性纸杯，大家边吃边喝。 两个菜吃掉一半点时候，大盘鸡上桌，直接就是一口铁皮锅，老板娘用湿毛巾捏住两边的锅沿把手端了上来。 真相了！ 怪不得桌子中间有一块凹下去似包黑浆似的地方，原来是铁锅造成的。 头顶灯光照耀下，热气腾腾直冒，五个人的鼻头上都凝结出晶莹的汗珠。 灯光和热气下，周熏和诗施两人皮肤热意里愈发显白，两人有点是属于愈晒愈白那种类型，相比之下，大杨属于越晒越红。 满足了一开始的埋头苦吃劲头后，快乐水喝上，五个人也开始交谈起来。 在座的，还难忘于林意早间写出来的那首《画心》，第一次见证到有人居然能戏演出一半、写出一首歌这种事情。 以前听身边这位公司同门师妹大杨说时，只感觉到稀奇，但今天是亲眼目睹并见证到了，却是更有震撼。 要说以往自己合作过的男星也很多，公司里就有挚友陈昆，一路人生事业花团锦簇的也有，但犹如眼前这位小哥举止投足里有股游戏人间味道，对于种种事情又信手拈来的作风，却是少见。 周熏挺好奇的问道：“一直挺好奇，像写歌谱曲这种，脑子里是怎么想象出这些旋律的？” 她很好奇，一个人是如何做到旋律从无到有的产生，然后还能一经公布就做到很快引起旁人情感共鸣的。 一旁的老胡也眸光闪动，他最大的感触就是：同属一公司，老哥太花活。 反而大杨和诗施，两人没有啥探知欲望。前者是麻木，在洞窟酒吧的日子里，她已经是见证了多次；后者是走神，最近有些心不在焉，涉及到王生和佩蓉的情感戏份比较多，女儿心思波澜起伏。 林意给自己整了一杯快乐水灌下，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嘛，从没有刻意去想去写，音乐作为装点世界的礼物，不是怼着白纸咬着笔尖就写出来的，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一旁的大杨头一抬：“上天赐予的礼物，这话你是不是说过的？” 杨泌甚觉熟悉，似乎在当初她在洞窟酒吧问过同样问题时收获到相同的答案。 林意眼神“关爱”了一下脑勺。 翌日早上。 风沙渐止，剧组开始出来活动搭景，准备看看晚上能不能拍摄。 与此同时。 远在沪都的唐人公司总裁办公室内，蔡老板叫来自己的总助：“待会儿你去联系一个人，名字叫张靓影。” 总助点了点头。 这种事她已经是熟能生巧。 拿到名字后，她就开始立即着手查人。很快的，就查到这个名字隶属于华艺的艺人序列，随即的电话联络出去...... 不久后。 海豚音乐工作室内。 一个身材微胖的女孩，正在录音棚内录制着歌曲。戴着耳机，很是沉浸。 从颜值上来看，她不是属于偶像歌手的类型，但凭借独特的嗓音和爆发力，是让她成功签约华艺这样的大公司，并且是拥有了自己的工作室。 脚步声匆匆响起，录音室的门口，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朝着录音棚外张靓影的助理招了招手，脸上带着兴奋。 助理走了出来，笑道：“张老师，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嘛？” 面前的男人，乃是大公司的行政经纪，级别是高出了自己许多。 男人探头看了一下里面：“正在录着呐，有个好消息，唐人突然点名找上门，想要让靓影来试试效果。” 助理闻言，脸上顿时兴奋起来。唐人邀歌背后的涵义，那可是林意邀歌。而林意这个名字，在音乐圈内也是闻名遐迩的。 一会儿后，助理探头看向了里面，看到录音棚里张靓影摘下耳机，她就找到玻璃门前，拍了拍门叫张靓影出来。 张靓影问道：“怎么了？” 助理雀跃：“是大好事！” 事情转述过来后，张靓影眼睛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歌在哪儿呢？” 她迫不及待起来，林老师声名在外，受他邀请唱歌的人，可都是在年度里成为火热歌曲的。 走过来的张经济笑着道：“人家现在只是联系上门，要是有意向，咱们就去沪都看看。” 结果，张靓影机器猫似的点头：“肯定有意向啊，现在走，即刻走，马上走！” 张靓影表现出风风火火的态度，比起在场的人都要急，志在音乐圈发展的她很清楚，在自己缺乏一定创作能力的当下，认识一个具备强大创作能力的资源会有多重要！ 两天后。 唐人大楼下，穿着一身风衣的张靓影和助理出现在大门下。 总助笑着招呼道：“辛苦远道而来！” 张靓影摘下墨镜，笑着道：“你好。” 总助伸手邀请：“请跟我来。” 张靓影的脚步紧随其后，跟在后面的助理有点儿想提醒自家艺人不要表现得这么迫不及待，不然价格不好谈，没有主动权。 进了唐人大楼后，电梯出来必经艺人走廊，排在第一个赫然显目的就是林意，当今唐人无可争议的当红一哥。 经过艺人走廊后，来到接待室。 抬头入眼的，沙发上坐着当下唐人的执行总裁，影视圈知名人物。 张靓影和她的助理刚开口准备打招呼，就看见蔡老板起身主动道：“欢迎欢迎！咱们的林意还在拍戏，无瑕脱身，所以是特意委托我来处理。” 当下一番初识见面后。 蔡老板进入主题，从身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A4纸，递至张靓影面前道：“这首歌叫《画心》，由于出炉于剧组现场，还没有来得及录制小样。不过林意是带了一句话，说这首歌深情里需要专业爆发力量的，你的海豚音应该适合！” 张靓影伸手接了过来，视线投到了纸面之上。如同原时空同这首歌的缘分一样，只一眼，就如同是《天外飞仙》里的一首插曲名《一眼万年》那样，挪不开了眼！回头眼神看向自己助理里，眼神很坚定的表露出一个信息：我要这首歌！ 随行而来的助理无奈，就这眼神，估摸着议价的时候要被宰一刀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画皮》剧组内。 星空之下的剧组完成新一天拍摄后开始收工。 林意正喝着一瓶矿泉水，李国利走了过来：“画心这首歌已经达成初步意向，二十万，演唱权给他们，你看如何？” 二十万？ 对于这个价格，林意点了点头。 在圈子里，这个价格足以称道，远超一般创作人，也高于行业价，不知道蔡老板是如何给谈下来的。林意所不知道的是，为了拿到这首歌，张靓影也自个儿掏了腰包。 其实对于一首歌二十万，他并不大在意，如今香飘飘每天销售额都不止这个数字。 主要是格调。 一首歌的约价高，才能显示出目前自己出手的价值。 飘一点呢，林意大概是可以站在舞台上，学着某位马老师一样淡然的讲：我对钱不敢兴趣，钱只是一个数字巴拉巴拉...... 五月底，拍摄渐进尾声，大杨关于夏冰的戏份杀青，是离开剧组。 走的时候，是瘦了一圈。 其实在三个多月的拍摄时间，大家都干瘦了一些。跑剧组的就是这样，进组瘦一圈，除非剧组拍的是美食题材。 送走大杨后，林意看了一眼拍摄计划，剩余的戏份在一周内就可以完成。 第二日一早。 嘟嘟嘟—— 经过诗施的窗户时，林意探手敲了敲。 诗施动作熟稔的拿着一瓶自己刚在用的保湿水放在窗户边，林意给自己脸上喷了喷。这西北时常风大，盯着风吹一段时间，就会有干裂感。 他带来的保湿水早就用完了，现在属于是白嫖薅羊毛，这种东西带得多的永远是女生。而保湿水的作用就是从下塌地保持到拍戏前上妆，至于上妆后，在角色妆容的覆盖下，也能起到一定的挡风作用。 其实也不是怼着诗施一个人薅羊毛，另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大杨，她已经是拍拍屁股提前离开，准备去往下一个通告。 出门前，在门口处开始领了一份早餐。 一路往拍摄基地走，一路往咬着。 来到剧组后，就开始进入化妆棚子里开始做造型。 诗施扯了扯嘴角，她最后的造型都挺耗时的，得做成一头白毛，于她而言，每天接受化妆都是一个挺大的挑战。 至于林意，从前到后的造型变化不大，他的一套专属黑色盔甲就顶在一旁的衣帽架子上，另外竖着一柄道具长枪。 ------------ 第141章：画皮杀青 化妆棚内。 林意穿上一身标配的黑色盔甲。 刘诗施坐在一旁龇牙咧嘴着，她需要把自己原本的头发梳拢着贴在一起，然后再去开始打理厚厚的白毛假发。 这个过程极其考验手艺，整个需要发根不显黑，高清镜头上不显瑕疵，除非准备走烂剧路线。 光这个程序，每天诗施这个角色扮相就需要打理三个小时。往往在她这边形象打理完成后, 拍摄那边已经是在等待了。 今天要拍摄的戏份，是洞崖下王生和佩蓉殉情的部分。属于是情感戏的表达，表达一个主题：爱的奉献。 佩蓉为了王生不受小唯所害，承认自己就是挖心狐妖；王生为了恳求狐妖救回妻子，甘愿以命换命。 开拍前，两人调整情绪, 开始排演着找感觉。 当手抚摸着脸庞, 能感觉到脸颊上的蕴热和心跳时，两人纯目相接, 眼神开始深沉。 找到感觉后，摄影机开机，两人开始饰演起...... 后面的连续几场戏，都是情绪的宣泄。 这种情感的收放，是极其去考验演技的。 林意和周熏两人还好，前者老司机，后者经验丰富。唯独刘诗施，她对于情绪的调动，还不是很熟练，她需要克服情感戏就是“哭鼻子”的弊端，这也是《画皮》整部戏里拍摄时要极力去避免的。 人承受压力是有限度的。 在两次NG之后，诗施姑娘出现情绪崩溃的苗头。 终于。 再有一次被导演中途喊咔之后，补妆之际，眼泪开始哗啦啦的往下掉。 旁人越安慰，有越止不住的趋势。 拍摄停摆下来, 李国利有些挠头，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好似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儿, 他下意识想要叫来蔡老板，她对于宽慰人心很有一套。可这时候，转念随即想到蔡老板人并不在剧组，她远在公司呢。 正无解间。 这时候。 伸手叫旁边剧组工作人员给自己拿来一瓶矿泉水的林意走上前，先是跟导演李国利道：“情绪一上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好直接进入状态，要不先停一会儿吧。” 李国利点了点头。 得到首肯后，林意伸手挥了挥，示意旁边劝导的人离开，包括一直安慰自家艺人的经纪人。 他坐在一旁，没说话，就让诗施一个人捂在自己膝盖里，释放着屡拍屡NG的情绪。 等到情绪释放一段时间后，林意将拧开瓶盖的水递过去：“喝一点点水，哭长时间不然嗓子会痛的。” 诗施抬起头，妆已经花了，整个脸像花猫一样。 林意咬着唇，努力让自己没笑出声，不然姑娘要更大声的伤心了。他拆出一张面纸，上面打湿了一点儿水，湿润了一下后递了过去。 这般动作里，林意说道：“拍戏嘛，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有时候突然就推进不下去，无论怎么勉强，都难以去表现出来。不需要去苛责自己，这个时候，可以放一放的。” 没有去直接安慰，林意是从理解的角度开始导入话题。 坐在石阶上，周围空出场，彼此间只有姑娘的哽咽声和林意时而的轻声说话。 慢慢的，哽咽声渐渐微弱。 最终，变得平复。 心情平复下来抬起头的诗施，这时候脸上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人就是这样，情绪释放的时候，会下意识去无视周遭环境；可是当心情平复下来，重回归社会秩序时，社死的感觉就会开始弥漫全身。 诗施此刻就是这样的感觉。 尤其当她大脑冷静下来，意识到刚才剧组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停摆后，更觉无法面对。 看出姑娘心思的林意手掌拍着诗施的肩膀：“没什么，不用担心。你是我们唐人序列的艺人，根本苗红的自己人。现在也谈不上耽误拍摄，咱们已经是进入到临近杀青的尾声，多一天少一天，都无甚所谓的。” 姑娘轻轻点了点头。 林意笑着道：“我是相信你可以演出来的，去揣摩情感，从理解上慢慢去表露......” 他并不只是在灌鸡汤，是真的对诗施是很有信心的。 原时空里，在后来的《步步惊心》一剧中，她就将“若曦”这个角色的情感表达得十分到位，成为清穿剧这个红极一时题材里当之无愧的最佳作品。 泪眼婆娑的诗施抬起头，她不知道眼前同公司的师哥为何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但只觉得，心有触动，师哥挺暖...... 翌日，重新拍摄。 情绪有所释放、重新拾起信心的诗施，在一个晚上自我的揣摩和沉淀后，在镜头前是表现出与昨日不同的表现。 拍摄，至此继续顺利的推动下去。 直到三天后。 镜头瞄向沙丘之上的时候，随着李国利一声喊“咔”，所有戏份拍摄结束。 导演李国利从监视器后起身，一瞬间的，情绪开始上涌。 他对于大荧幕的执念，从成为导演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扎根了下来。 当年，自己尝试过电影，以巨扑的结局收场，很不体面。 这么些年里，合力成立了唐人，以电视剧导演的身份也做成了不少优秀的电视剧，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大荧幕，始终是自己无法触及的痛。 但这次，他再一次完成了一部电影的拍摄。 是自己熟悉的聊斋题材，拥有精彩的剧本，主题曲也耐听，团队也是呕心沥血组建而来的，他自认为在关系内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够发挥的最大力量。 看着面前的众人，李国利忽然深深的鞠躬，表示感谢！ 哗哗哗！ 大家予以了掌声。 李国利起身然后道：“谢谢大家的捧场，可以说，是你们圆了我当荧幕导演的愿望。剧组前期的联系筹建花了半年多时间，一直到现在结束，我们终于是拍出了这部聊斋电影。这些日子里，大家和我在这片戈壁滩上吃盒饭吹风沙，很辛苦，感谢无法一言而尽，只能说，缘分不会因为杀青而结束，未来犹可再相见！” 当晚。 尽管周遭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星级馆子，但是仪式不可少，李国利是找了当地镇上做流水席的村宴厨师，摆了几大桌。 菜很硬。 大盘鸡、手扒羊肉应有尽有。 景色也很旷野：四下是砖头平房，酒席桌就摆在露天的院子围墙里，头顶便是一片通明的璀璨星空，没有一丝云雾遮掩，仿佛一眼就可以深入无垠太空。 此外，桌上还有当地自酿的葡萄酒。 几杯下肚后，气氛愈嗨了起来。 剧组里的几个老炮，似乎跟喝了假酒一样，开始勾肩搭背畅聊起人生。 林意没有坐在老炮儿们的桌上。 主要老炮们太能造，这充当酒杯的一次性纸杯，往往就是仰脖一口吹，即便是不算太烈的葡萄酒，也喝不住。 他是和几个演员坐在一起，觥筹交错着。 叨嗑打诨里，诗施姑娘忽然双手握着纸杯，胳膊肘顶了顶坐在一旁的林意，已至盛夏里，彼此穿着都是短袖，可以清晰感受到彼此体温。 姑娘脸上有一些坨红的说道：“师哥，感谢你在戏拍到最后时刻，对我的帮助。” 林意笑着举杯磕碰了一下：“既是搭档，也是伙伴，应该的，这也是你自己的悟出来的，我只是开导了你自己的情绪。” 姑娘眸光闪动，氤氲着些许情绪在荡漾...... 气氛热烈里，院墙外，循味而来的狗在叫，淹没在兴高采烈的人声鼎沸里。 杀青宴吃到很晚才散场。 回到住处后，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有的倒头就睡，直到翌日早上，一觉自然醒来后，大家洗漱一番整顿行李。 汽车声轰鸣里。 偌大剧组开始各自消散，从全国汇聚过来的一些团队也开始各自离去。 比如李国利邀请而来的团队，事实上参与本次《画皮》拍摄，唐人自身团队成员不少是处于打下手学习的态度，主要是由于自家团队熟悉的是电视剧拍摄思路，在电影层面的素养还需要去拔高。 这就造成了一个现象：此刻各家受邀而来的专业团队，奔赴机场后，开始去往各自的城市，颇有大家来日再聚的慷慨之气。 身为总导的李国利，站在人前，手掌挥舞着。 对于每一个离别而去的朋友，他都做到了拥抱送别。 放在以往，这是没有的。 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也足以看出他对于本次电影杀青的重视。 与此同时。 机场的这一张张照片也开始流传出去。 其中有多张，是林意、周熏、诗施等几位主演在机场的合拍照。照片里，大家站在机场牌下，言笑晏晏，灿烂而又阳光。 片刻后，随着配合照片的文稿，就开始出现在网上。 林意的粉丝群里，第一时间收到了相关的讯息： “怪不得最近没什么消息的，原来是拍戏去了啊！” “看机场名字，卧槽，跑宁夏吃灰去了。” “有人注意到刚出发时的照片么，仔细对比一看，都黑了不少啊！” “黑了不少说明是真的辛苦了，据说这次拍的是电影。” “哦？我林这是要向大荧幕发起进军了么？” “电影是叫《画皮》吧，还是很期待唐人在聊斋这个系列剧里的制作水平的。不得不说，确实有一股独道的韵味，有为人称道的布景和审美，就看上去挺有感觉！” “话说回来，照片里的周公子我是认识的，那么站在林意旁边的另一位小姐姐是谁？” “不就是唐人新签的女艺人么，挺温婉的感觉。” “蔡签女艺人的眼光审美是当差不差的，有种挺独特的感觉。” “这么说，林意这次新剧里又换了俩新搭档喽？” “哈哈，是吧。” 群里讨论得很踊跃，网上的相关话题也在不断的传播着。 这其中，确实有唐人在运营，可绝大部分都是粉丝在推动，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在贵圈，有一句话尤其出名：人红是非多。艺人越红，关注越高，是非越来。 但这句话放在林意身上其实不太对，要论话题度，每次作品及相关动向放出来，都能引起一大片关注和议论。有一个现象就很能说明问题，这现象就是：打开电脑浏览器，时而会跳出一些弹窗，而如果是经常浏览娱乐圈八卦的网友，在引擎算法的推介下，时而就是关于林意各种消息的弹窗。 这种态势下，在年轻小生一辈里，这种话题指数和见报频率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寥寥数人。毫不夸张的讲，在林意的作品生成度以及唐人配合宣传下，已经是大半个身体迈入了一线。至于彻底进军一线，需要有大荧幕的加持。 而与这话题度相对的，他没有像娱乐小报里的其他志得意满的艺人那样，路上开着狂野跑车横冲直撞，也没有半夜勾搭谁去酒店这种艳文，被议论得最多的，可能也就是每部戏里面的新搭档。 如同此刻，随着《画皮》这部剧相关话题和照片越来越多的流出，此前提前杀青离组的一些艺人照片也流露了出来。 比如参与其中合作的大杨，她就是被网友们给单拎了出来。 特别是其中一张关于“大杨和林意”的剧组合照 网友们对于大杨的出现，评论甚多，原因自是因为两人此前在《小倩》里有过合作。 对于当初喜欢《小倩》这部单元剧的粉丝而言，两人这又是在同一剧组同框了，当即是纷纷表示道： “这应该快是有三年了吧，终于又碰到了一起。” “确实难得，CP再相聚，再一起碰头，仿佛时光又回到了这一年。” “不知不觉，两人当年的青涩都消除了许多呵。” “还以为当年最喜欢的CP组合，就会至此消散，没想到又再一次对撞到了一起。” “这就是缘分，两人现在都快要毕业了吧。” “现在都很少在洞窟酒吧看到两人身影了，作为洞窟老粉，不知道何时有缘再在驻唱舞台上见到他俩。” “楼上一看就是假粉，明明《画皮》没开拍前，两人还同框过......” 在《画皮》杀青的这些日子，诸多讨论里，很多不同类型的粉丝被激发出来，他们都是来源于往昔日子里沉淀下来的粉丝，这时候，都被激发了出来。 ------------ 第142章：悄无声息的上名单 轰—— 耳畔嗡鸣声里，一股落地顿挫感从屁股后背袭来。 林意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原来是已经落地了。 坐在一旁的诗施递来一张湿巾，指了指眼角：“师哥，给。” 林意伸手接过，擦了擦干涩的眼角。 经过这次搭档拍戏, 两人的关系比起姑娘刚签进公司时是亲近许多，以前是同门的职场客气，而现在则是合作拍档。 机场出来后。 准备各回各家。 林意和老胡在沪都这座城市都有住所，诗施则是准备回公司给安排的住处。 回到沪都家里后。 安安静静一片，没有一个人，这个时候, 爹妈应该都在香飘飘公司里忙碌着。 林意掀开餐桌上的盖笼，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走到冰箱边,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冷动的咸菜小鱼。 二话没说，林意从冰箱里端了出来，然后到厨房里找了一只碗一双筷子，倒了一点儿香醋，然后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在他吃得津津有味之际。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正在开着一场闭门会议。 奥组会筹备中心，戴着一顶鸭舌帽的张一谋，面前坐着一众团队。 距离零八年奥运会就剩下两年多的时间，鸟巢的建设也进入紧张冲击状态，作为开幕式，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落实。 表演舞台上，由于场馆还没有建设完成，舞美团队设计目前需要只能在电脑上虚拟建景；节目设计上，也还处于笼统的类型范畴。 虽然还有两年时间，但作为建国以来最大规模的对外展示窗口，这样的开幕式任务，含金量只此一份，身为经过一系列导演招聘考核流程进来的张一谋, 感受到沉沉的重担。 面前, 熙熙攘攘坐着一众部门的细分领域负责人，每个人在各自负责的板块领域内向张总导负责汇报。 这会儿，张一谋正在听着负责歌曲板块的导演汇报，旁边还坐着组委会方面的同志，他是负责听取会议内容向上面汇报的。 张一谋转动着手里的笔，听取汇报完之后，他笔帽敲了敲桌子： “在开幕式的时间上，肯定是定为八点八分八秒的，这一点毫无疑问，所以咱们的开幕式拉开帷幕时，夜色已经是很浓重了。这个时候，舞美的设计就一定要注意灯光和夜色的融合性。不能够太突兀，亮得晃眼肯定不行，咱们还是要追求一个和谐。” “另外，刚才赵导提出了一个烟花的问题，我看了有记录以来的历届奥运会烟花展示，总的来说是一个词形容：花团锦簇。” “咱们燕京夏奥会的烟火，在花团锦簇上要体现不同，我提一个词：别具一格，这个需要咱们再下心血去琢磨琢磨......” 总结一下后，张一谋嗯哼了一声，讲道： “另外我说一件事，今天中心的同志也下来，有个任务今天要研究落实下来。” “零八奥运会的推广曲，精神是：歌曲要能推广京城这座零八奥运城，要能够体现首都人民的热情。” “演唱人员方面，不是一个人，我们打算召集百名明星，以咱们国内艺人为主，放宽一点也可以扩展至在内地市场活跃的国外明星。” 嗡—— 听到百名明星，底下坐着的人一阵交头接耳，这可是大手笔了，又是一项大工程。 张一谋继续道：“在歌曲方面，马上开始征曲，可以群策群力，时间上必须在今年国庆前定下待选稿，现在开始布置任务。” 坐着的人眼神看过来。 张一谋说道：“仇导，你负责总揽选人问题，原则是不能有公众污点，要在影视歌领域卓有建树有名气的。污点和争议肯定不能选，哪怕名气再大也不行，形象上还是要黑眼黑发。” 被点名的仇导抬起头问道：“时间上，要多久。” 张一谋竖起两根手指，意思很清朗，两个月，他说道：“名单咱们先拉下来，做到手里有人，歌出来后就可以直接组织拍摄录唱。” 仇导点了点头，他没有推诿，坐在这里的每个负责人在执行力上都是说一不二的。 张一谋看向另一名中年男子：“左导你负责去落实歌词谱曲。” 被点名负责执行推广曲征集工作的左导开口道：“我也要个时间点吧。” 张一谋想了想，说道：“写歌谱曲这种事时间勉强不来，但我也相信人的潜力是可以去逼一逼出来的，上面给我们的时间是国庆前，咱们倒逼时间表排任务，争取七月底有样品，这样后面的事情可以从容有余些。” 左导听了这时间，摸了摸鼻子，还是应下。 他其实最怕这种临时派下来的任务，但展现举办城市的印象，这种任务既光荣，也容不得拒绝。 张一谋也不是派下人物就坐等汇报的作风，脑海里盘旋了一些名气，然后道：“晚些时候我给你一些名字。” 左导肉眼可见的浮现出笑意，虽说自己可以借用奥组会导演组的名义去拜访各路老师，但张一谋在圈内人脉毕竟辽阔许多，然后又道：“张导，我建议咱们也可以公开征集，不一定要点对点邀约这种，这样视野也能更辽阔些。” 张一谋想了想，点了点头：“集思广益嘛，看看社会层面能不能冒出些眼前一亮的作品出来。” 这时，刚才被点名负责选人的仇导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说道：“张导，你看看我写的这几个名字成不成，若是可以，我就按照这样的思路去寻人。” 旁边的会务工作人员上前拿走纸张，一路走到张一谋旁边。 张一谋伸手接过一看： 杰克龙。 牛欢。 纳英。 ...... 林意。 名单儿一串下来，是草草列了十来个。 仇导列举的名单还是十分考究的。 虽然名字数量很少，但年龄段上，从圈内资历到年轻一代都有；在身份地域性质上，从港澳台到内地，都有了代表；在影响力上，都在各自圈子内卓有名声。 张一谋再看了一眼名单，肯定道：“不错，这个名单思路挺好，就这样来！” 受到肯定的仇导应声下来，他知道大概列举名单的一个总的思路了。 远在沪都吃着冻鱼的林意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一位导演临时列举的名单上。 此刻，看着手机，他正在刷着与自己相关的一些新闻。 其中，是看到了不少网友对于《画皮》杀青剧照中的一些有感而发。 忽然，这时候其中一条评论是映入他的眼帘，就见这位网友是评论道：“有一说一啊，这戏拍完了之后，久久断更的《神话》也该有点动静了吧！” 呃...... 林意在看到这条评论时，是愣了一下。 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更新过了？ 细数起来，自打进入《画皮》剧组后，自己就没有更新过。 手指轻点，登陆到自己的博客后，上面最近更新的内容，都是助理孙泞代替发表的一些剧组动态和照片。往下翻了好长一大截，才看到《神话》的更新。 林意看了一下，上次自己对于依托剧版《神话》所讲述的故事，是讲到了小川和高要两人被刘邦所坑，被灌醉之后，刘邦决定让这两人补上劳役的缺，一个即将要去修长城，一个是要被做宦官。 由于结尾处只是写道了刘邦抽签决定两人各自命运处结束，接下来的详情还没有写出来，所以这一张下面的评论，是纷纷乱乱五花八门。 林意就注意到，这章的评论下面，是有不少的链接，都打着续写的幌子。 他点进去一看。 嚯！ 好家伙。 真是脑洞大开。 例如：有写主角小川面对自己要修长城的命运，押运途中干掉守卫跑路，投靠大哥项羽的故事。 也有：小川凭借师门武艺干掉刘邦，从此走上造反大秦的怼天怼地之路。 亦有：小川在路途思想灌输，带领同样要面对修长城命运的人掀起农民反抗序幕，这属于开局三十人，日后我为王的路数。 这些还好，毕竟还是男主角从此怼天日地的王霸天路子，这也是当下“重生历史文”这个题材最为火爆的套路。 当然，更离谱的，干脆起了这样的标题：穿越大秦，开局被刘邦坑惨，成为太监...... 这也不是没有。 还别说，林意看了一眼阅读量，居然也有不少猎奇人士。 这一番看下来，可以说《神话》原本的味道已经是被网友们给完全带偏了，一直带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不忍直视啊......作为一个资深的《神话》迷，林意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这股歪风。 又吃了一会儿后。 林意给自己冲了一大杯开水，然后做到电脑旁，熟练的开机打开文档，吸溜的喝着茶，回忆着当年看了无数遍的电视细节，有所想法，就接着此前的更新处开始往下噼里啪啦的敲击起来： 净身房内。 连吃数日蛋黄的高要，被绑在木板上平直放下。 口干舌燥、语气无力的他惊恐的看着太监们岔开自己的双腿，整个人被分段式的固定在板床上丝毫动弹不得。 咝！ 高要能感受到一双冰凉无情的手在自己裤裆间掏弄着，眼角余光里，一根套着小圈的麻绳从屋梁上悬下。 他眼珠惊恐瞥动，哭泣抖动无助的问到：“你们要干什么嘛？” 只见净身总管从工具箱里亮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声音冷哼着道：“是为了一会儿完事之后，你不会挣扎，弄破了伤口。” 这话一出，高要越发惊慌：“伤口，什么伤口啊！什么伤口嘛？要干什么嘛！” 太监总管冰冷道：“给你净身啊！” 高要只感觉天灵盖一阵冷意袭来：“净什么身啊？” 历史再白痴的他，也感觉到自己命运的大大不妙。 这时，站在面前的太监总管倒是不厌其烦的解释道：“这次挑选的厨子与往常不同，是要送进宫的，所以必须净身......” 哒哒哒哒—— 房间里，不断响起林意敲击键盘的声音。 在码故事这方面，他擅长先敲击一个粗稿出来，然后针对其中的人物神情、语气、现场环境做出更为细致的补充。 就如此刻，他把高要净身的过程先叙述出来，至于神情的挣扎和心里详尽的状态，留着粗稿写好之后再去完善。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先保持故事叙述的整体连贯性。实际上这种连载，网友看的是一目十行，对于文学性的语句要求并不会那么高，或者说在汲取主要故事内容中也不一定会看到所谓文学性的语句描述。 吸溜—— 林意拿起一旁的杯子，在敲击累了之后，就会喝上两口。 就在他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之际。 助理孙泞驱车停在了楼下，她是来给林意送达此次片酬银行卡的。 脚步踢哒的爬着楼梯，站在门前，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反应，以为家里没人的她尝试性的扭了扭把手，结果门能打开。 她走了进来，就瞅见餐桌上有一摊鱼刺，书房里，林意戴着耳机，正在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 林意这边，不知不觉的，杯子见底，而在桌面文档上，也已经是敲击进入到第四页。 这时候，一双素白的手探了过来：“我帮你加吧！” 诶呦！ 突然的声音，让林意吓了一个激灵。 哈哈哈！ 孙泞乐道：“叫你在家不关门，你怎么大门也不关的，万一有私生饭什么的闯到家里来该怎么办？” 林意没好气的重新坐下：“这小区，要是有私生饭跑进来，那小区保安也该卷铺盖走人了。” 这话倒不是吹牛。 作为沪上高档小区，这里均价是其他区位房价的1.5倍，高区位价带来的管理也颇为到位，最起码小区出入只有业主和长期登记人士，像孙泞能悄无声息的进来，就是因为她作为长期登记为林意经纪人、面孔门卫都熟悉的缘故才直接放行进来的。 孙泞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这是本次的后半部分片酬，税收登记也做了，这是单子，林哥你一并收好。” ------------ 第143章：神话又双叒更新了 电脑前。 孙泞坐在一旁椅子上说道：“不是我说，林哥，像你这样主动申报税务的，在当下艺人圈子里还是挺少见的。” 说到这个问题，其实每次自己去税务窗口办这件事的时候，工作人员都挺诧异的，他们很少看到给艺人主动申报的。或者说, 没有像孙泞这样“一是一，二是二，没有巧立名目”申报的。 林意摆摆手：“国家机器没有傻子，尤其是负责收钱的，咱们这些流水都是走的银行卡，在系统里都有迹可循, 你信不信会有一天, 这些资金流水都会在数据运算能力不断发达的某一天, 都会成为白纸上的数字。” 孙泞有些不相信道：“这怎么查，老板转钱进来，小小的一笔，这能查出来？” 林意唏嘘着：“还是规规矩矩吧，说句大气点的话，咱也不差这些钱，就当为国家财政做贡献的了。” 扑哧—— 听完此言，孙泞乐哈出声。 她心里有一种被凡尔赛的感觉。 这话林意属实没毛病，光香飘飘奶茶日销进账，就足以躺在家里收租。 孙泞又说道：“我忽然想起来，申报的时候，我看见他们有在做锦旗，好像是要表彰辖区内纳税大户，我应该跟他们讲，给林哥你也弄一个。” 林意摇头：“算了吧，咱们不去触碰圈子里的灰色蛋糕, 管好自己的一亩地，别做出头鸟，不然人家圈子里一些艺人要斜眼看我们了。” 这种以后可能暴雷的事, 林意自己在出道的一刻就会注意，但对于当下大家都会采用一些灰色避税措施的娱乐圈环境而言，自己还是别把自己树立成一个光辉的形象，不然显得特立独行，在某些人眼里就要碍眼了。 孙泞抿了抿嘴。 她大概也理解林意话里的意思了。 确实如此。 这就是环境。 其实若不是娱乐圈众多咖位们阴阳合同和名目操作得过于不讲武德，国家机器不一定会动刀。结果呢，大环境不好，又在各种减税降费，贵圈高薪人士还在做硕鼠，那肯定就不能忍了，肯定要先宰几个典型给助助兴。 林意可不想自己在多年后成为牌面人物的时候，忽然一记补税大棒敲成棒槌。 两人聊了一会儿关于申报税收的事情后，孙泞将注意力放到林意的电脑上面。 她扑哧一下打开从冰箱里拿来的的冰镇奶茶：“林哥，你这是又开始更新《神话》啦？” 林意点了点头：“空缺了好长时间没更了，现在戏拍完，可以重新弄起来。” 孙泞哎呦了一声，用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林哥，您这是时刻不带闲的呀，我给其他经纪人碰面的时候，不少都挺感慨林哥你呢。” 林意喝一口水问道：“感慨我啥？” 孙泞笑着道：“就感慨林哥你在圈内艺人中难得呐，不惹事，但又不缺少话题。好多演戏的，戏都演不明白，哪还能像你这样时不时写着，发些歌，还能演戏的。” 林意乐呵呵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夸奖我。” 孙泞肯定的点了点头：“一点都没错，能做林哥你的经纪人，是我的福气。” 她是有感而发，随着林意名气走到当今，她作为助理经济，也从一名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成长到人前都要被叫一声“孙姐”，有时候想想，也就是这两三年的功夫，自己也搞出点名头了。 林意笑了笑，也拧开一瓶冰镇奶茶，两人碰了杯：“那你的这种夸奖，我可就收下了，接下来咱们还是按部就班的走，税务咱们踏踏实实的做，不用去学圈子里的所谓规则，我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孙泞郑重的点了点头：“那行，今天的事儿我可就结束了，不打扰你继续写故事，不然读着催更可要骂我了。” 她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不少粉丝催更留言里，可是提到了她这位经纪人，粉丝认为她作为经纪人应当肩带起催更之责。 林意嗯了一声。 走到客厅里的孙泞驻足道：“我帮你把桌子上收拾一下。” 林意问言道：“不用麻烦，反正待会儿还吃。” 孙泞撇撇嘴：“不然该要招苍蝇了。” 说话间，孙泞利索的将鱼骨残渣扫进垃圾桶，然后出去后将门关上锁好。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林意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屏幕上。 目前，这篇开头从【高要被阉】剧情开始描述的故事，他已经是写了四页五千字有余，其中既是有【小川PK庞将军】，也讲述到了【高要凭借现代厨艺在公子胡亥大放光彩】，活动了一下手指，又继续在面前电脑的键盘上敲击起来，故事来到正在修筑长城脚下： 骄阳似火的大地上，忽然剧烈震颤起来。 呜呜—— 烽火台上的斥候吹响告警号角！ 庞副将激灵而起，一个念头冲入脑海：有敌来袭！ 一看来犯之敌的皮甲弓箭装束，图安国！ 民夫们起身想跑，结果由于每个人脚上都有着镣铐，一人倒地便拉下一群。这时候，大秦盔甲将士们持刀冲向敌人，根本不管地上明夫的死活。 小川连忙拉住负责看管的秦军将士，从其腰间拿下钥匙。 给孟姜女的丈夫解开镣铐之后，看到战场形式告急，将钥匙扔下后抄起一根扁担冲进了战场。 凭借当日在师傅项梁处习来的武功，一根扁担挡住不少士兵。 刷！ 一柄长剑从庞副将手里递来......然而，双拳难敌四手，两人还是败倒在图安士兵长戟之下...... 噼里啪啦的声音里，窗外天空逐渐被夜色所笼罩。 吱嘎—— 屋门又一次被打开。 谢巧琴和林远国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诶？咱们家林意回来了！” 夫妻俩探头一瞅，果然，书房里有一个身影正在电脑前敲击着。 屋子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刚回到家没多久的谢巧琴，又马不停蹄的出去，自然是买菜。 其实，对于家里财富而言，完全可以电话打到星级酒店订菜上门，平时忙碌的时候，夫妻俩也是这么做的，但每次林意回来，如今已经成为香飘飘公司总经理的谢巧琴还是会亲自下厨。 做饭吃饭的功夫里，就聊着些剧组拍戏的事谊。分别三个多月的情感，在一件件不断聊着的小事里，不断浓郁温馨着。 晚饭后，见还有时间，林意回到书房里，继续着没有敲完的故事：鼓声隆隆，号角阵阵。图安祈福庆典里，玉漱公主出场了...... 对于《神话》每一个发出来的章节而言，林意都会是有意识的去选取一个恰当的结束点作为断章之处，手头的这一章，他是决定玉漱公主出场这里戛然而止。这样做，自然是可以引起最大的阅读话题度。 等到描述到玉漱公主花车进场这里停下来的时候，林意看了一眼文档的左下角。 嚯，又是一篇超过一万五千字的长文！ 林意对于自己的手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事实上，对于这一章，他写的还是比较费劲的。因为涉及到大川高岚团队在现实世界里的寻案索迹，带有探宝性质的抽丝剥茧。 这种情节，阅读者看起来有探案的猎奇，但对于林意而言，要写出来就有一个相对费力的过程。 翌日一早。 起床后精神焕发的林意对其中的细节描述处又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进行充实性描述，这时候，长度已经到达一万八千多字。 结束完，林意也没有急着发送出去，而是转发给了冷泠帮忙阅读改语病和错字，自己则是溜达了一下午，看了看如今沪都几家香飘飘门店的市场行情。 作为整个香飘飘基本盘的沪都城，如今线下门店已经实现沪都各行政区划内的全覆盖。 每一个沪都线下门店内，如今装饰都多出一面地图，上面的红色小点代表着在沪的门店数量，东到滴水湖畔，西至青浦，都有着小红点。当然，门口处还悬挂着一块液晶显示屏，里面除了播放着工艺流程之外，不时就播放着《香飘飘》主题曲。 外出晃荡了一圈后。 晚上回来时，重新打开文档，用休息了一下午的脑子重新看待眼前这篇来自于冷泠反馈过来的文稿。 检查一番后，才登陆博客上传了上去。 看着上传成功的标记，林意起身舒展了一个懒腰，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躺，眯上眼，等待着网友阅读一夜的反馈。 而在万众集聚的网络上。 林意博客出现新动态的一刻，一些关注他动态的粉丝就收到了提示。 点进去一看，蓦然眼前一亮。 还没有看内容，就双手敲字在评论区表述道： “好家伙，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等到《神话》的更新。” “我以为，我林是已经进宫去了。” “难以置信，我看到《神话》更新出新章节后，一个激灵就起来了。” “史上最长催更期，三个月零二十三天，在这一刻宣告终结！” “原来《神话》还没有被我林遗忘啊，终于等到了更新。” “好诶，惊喜果然是在于不经意之间。” 网友们不断表达对于《神话》居然更新的惊讶里，当下，目光看起正文内容，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嚯！ 一上来就是阉割大戏。 男配的凄惨命运，一下子就猎奇到了不少读者，不然说，怎么人心会有阴暗面呢，文章字里行间里描述着高要面色的狰狞状态，阅读到这里的网友就目露想象之色。 不少已经被各路野路子《神话》洗脑的网友，因为长时间没更新对剧情有点遗忘的，特意是找到上一章故事温习了一遍。 新更新出来的篇幅很长。 一万八千字的内容，呈现在电脑屏幕上的时候，即便是鼠标也要滚动许久。 仔细阅读下来，不少人是花费了十多分钟的时间。 不容他们阅读得不仔细，不管是古代小川和高要的彼此命运，还是现代大川高岚的一路寻踪，要不阅读仔细，很可能就造成后面内容与前面的对应不上。 当网页滚动到底的时候，玉漱二字映入眼帘。 嚯！ 熟悉的名字！ 不少网友感慨道： “熟悉的女主角，出场了。” “果然，到底还是千年等待的玉漱是主角。” “对应上了啊，怪不得林大说这第二版《神话》是基于第一版的构述，玉漱是第一版里面的人物吧！” “不得不说，还是林大的神话故事别具韵味， 与别处各种乌七八糟的改写不同。” “阶下囚同异国公主，果然跟不上林大故事叙述的脑回路。” “可是，我怎么觉得男主要渣，这架势是要走上公主的节奏，素素才因他而死好吧，素素粉绝不接受！” “......” 早上起来的林意，打开电脑后，这些评论就映入眼帘，尤其是对于《神话》再次更新的相关读者反应，足可以用“轰轰烈烈”来形容，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林意洗漱一番后，一边吃着家里在桌上备好的早餐，一边饶有兴趣的刷着评论。 就在《神话》更新后的第二天早间时候，身边的手机响起。 拿起一看，是诗施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就听姑娘道：“师哥，恭喜《神话》又更新呐，我准备这两天回京城，你回吗？” 林意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日历：“咱们还有一个月不到就放假了吧。” 虽然不是一个学校，林意就读传媒大学，而诗施就学于京舞，但两家学校暑期假是接近的。 诗施柔声道：“我还有些功课要回校做一下诶，师哥你要是不急着回校，那我先回啦。” 林意手指滴答着：“这样吧，等我两天，我和你一起回京，反正戏拍完，这后期也没有我们什么事儿。” 哈哈（第二声）！ 姑娘声音里传递着欢快：“好呀，那我订两张票。” 电话的另一端，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诗施脸上挂满着笑意，她回来无所事事之后，就打算回校，想着师哥的学校也在京城，这才尝试一问要不要结伴而行。 ------------ 第144章：六月回京，室友们的各自出路 一天后。 林意拎着行李箱，出现在虹桥机场门口。 诗施姑娘一身便装，牛仔裤配白短衫，但同样是便装，穿在明星和路人身上，还是大有不同。 孙泞在帮两人办理完登机牌、过完安检后, 隔着玻朝着两人招了招手。这次她不会回京城，以往每次进京，大多都是给两人处理学校请假手续的问题。 候机室内的角落咖啡店内。 林意从背包里拿出电脑，插上网卡。 诗施看着林意拿出的电脑，打量着问道：“这个就是新款的那个什么电脑？” 姑娘蹙着眉，她脑海里有这款电脑的名字，因为她这次回京城就准备买来着，攻略她都已经做好了，钱嘛, 在这次《画皮》的公司片酬入账后也是充足的。 注意到姑娘闪亮的目光，林意将手里的笔记本递给她：“这款键盘还成，你玩玩，买之前先试用一下。” 林意手里的这款电脑正是IBM系列的ThinkPad，他是纯属尝鲜，作为一个伪电子产品迷，在林意的书房内是入手了不少年度的典型电脑作为背景墙。 诗施掂量一下电脑的份量：“感觉比自己心理预期的要重一些。” 林意道：“这玩意儿约有2.7公斤，五斤多的样子，要是随身携带的话，长时间还是挺重的。” 姑娘闻着咖啡味儿，点了点头：“师哥，还你。” 一会儿后。 林意在键盘上继续攒起稿子，诗施姑娘托着腮帮，坐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打扰, 充当起了即时读者的角色。 码字间，林意随口问道：“这第二版《神话》里，读到现在，你最喜欢哪个角色？” 诗施托着下巴说：“素素！” 林意乐呵：“不是玉漱？她可是女主！” 结果姑娘却道：“怎么说呢，这叫看这个故事的角色第一印象，在现在出来的这版《神话》故事里，素素是最惹人喜欢的，喜欢的感觉一旦建立，后面的角色都要往后排的。” 这话说得有理！ 所以，这《神话》在拍摄出来后，有了八级定律这一说。 气氛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里，林意突然抛出一个问题：“那如果说，这个故事若能影视化，而未来你水涨船高之后，让你来演素素这个角色，你到时候会不会觉得这个故事在前半段就嘎掉了的角色，会掉你的咖位？” 诗施眼神一亮，连连摆手道：“怎么会呢！不会！师哥你笔下创作出来的角色，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会接下来的。” 林意笑了：“真的？” 姑娘点了点头：“未来不管到哪一步，只要师哥看得上，再忙我也一定接下。” 从理智上来讲，诗施她又不傻，不管是出于同门之谊，还是林意份量的日益叠加，她都是愿意合作的。更何况，在看到《神话》这个故事的时候，她就曾经因素素这个角色而落泪，她喜欢这个角色塑造。 林意玩笑着道：“那你这话我可是记下了。” 对于身旁这位同门师妹，相处得融洽也愉快，能拉一把他还是愿意助力一把的。 在原时空，素素这个角色是让一位湾岛女歌手观众好感度倍增，只可惜女歌手角色红人不红，在素素全民皆知的时候，也没能做出什么样的成绩，最终在多年以后，提起她依旧只记得一个素素。在林意的计划里，如果给调整到诗施的身上，角色和演员的加成效果应该会是不错的。 一个半小时后。 诗施看了一眼腕表，溜达着到外面看了一眼大屏。 回来后就有点沮丧道：“怪不得临近时间点儿了都不带有广播的，我们飞机大概要晚点五十分钟的样子。” 林意撇了撇嘴，这种事，在机场属实常见。要到多年后进入到高铁商运时代，那才会准点到分钟的！ 于是。 两个人在机场吃了一点简餐，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天之后，登机广播才响起。 听到登机广播后，林意收拾好电脑，戴着口罩的两人排着队，通过廊桥，进入机舱。 这次两人出行坐的是廉舱，主要是商务舱这次没座位。整个京沪航线上的商圈大佬太多，有时不提前，都没法买到。 相比商务舱，前后空间是挤压太多了，诗施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林意坐在了外侧。 飞机是在下半夜抵达首都机场的。 落地的时候，两人在并列的座位上，从歪头沉睡着的状态醒来。醒来的时候，姑娘扎着的丸子头已经是被压歪了。 林意扭了扭因为睡姿而有些酸涩的脖子，两人一前一后沿着过道走出机场，廊桥之外，机场灯光璀璨。 因为已是深夜，走出机场后，林意是先陪送诗施回到京舞。 胜在晚上京城道路并不拥挤，出租车在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用了比正常都少的时间是抵达京舞校园门下。 林意下车帮着从后备箱里取下行李箱。 手掌握着行李箱的手拉杆，低了一大头的诗施笑着招招手告别。 走了两步后，又转头，叫住了已经拉开车门的林意，姑娘言笑晏晏道：“师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哈！” 明明普通一句客套的话，但看着姑娘说完后，是唰一下转身，然后在深夜光晕下，拖着行李箱的姑娘，跳脱着往不远处的校门欢快而去，如同自由的萤火虫，散发着快乐的气息。 林意附身上车。 他感觉，但凡自己主动一点，大概就能拿下，一部《画皮》王生和佩蓉夫妻感情戏的影响，终究是折射到了现实影响里。两人间的关系，同事加朋友，已经不能够简单的形容，而是在此基础上多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只是，不娶何撩啊...... 一瞬间，林意的心绪有点儿嘈杂。 摇了摇头，回到车上，林意对着开车师傅道：“去鹏润家园。” 如今，这里已经是完全装修完毕，右边房子的透气也日久。 冲了个澡，往床上一趟，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 下楼，小区外围商铺找了家餐店，要了两笼生煎和一瓶冰红茶，生煎沾上一点香醋和辣椒，吃得挺满足。 午饭后，林意回了趟学校。 抵达的时候属于上课时间段，学校道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 经过寝室大门的时候，原本坐在风扇下打着毛衣的宿管阿姨看着林意，惊讶道：“呦，大明星回来啦！” 林意笑着打了声招呼：“这不没事儿就回来看看，顺便拿点儿东西。” 楼梯间，见到林意的不少人，都打着招呼。 来到熟悉的楼层和寝室门前。 拧门而进后，寝室里，只有刘晓夏一个人留守着。 看到这个学期就没见过面的林意出现，刘晓夏肉眼可见的露出万般的惊讶：“嘿，珍稀动物出现啦！” 林意肩膀上给了一拳：“怎么就你在，其他人呢？” 刘晓夏说道：“林哥，大三下了啊，这时候除了像我准备考研的外，其他人肯定是要出去跑机会的。” 彼此的一番交谈后，林意大概知道了寝室几个室友间的现状：除刘晓夏外，其他几个已经各种面试跑一切能够入镜的机会。至于独守寝室的刘晓夏，是准备从今夏开始全身心考研。 林意看了一眼寝室里自己的床，已经是积了一层灰，目测可以写字的那种。 室友见面，哪怕是只有彼此，照样可以聊得欢乐，只有两人，适合撸串。 临近中午时分。 林意和刘晓夏两人从南门出来，走到街后巷道里。 这往夏天过，巷道里永远不缺龙虾烧烤的小馆。支棱起来的桌子从店内摆到店外，菠萝啤的罐子装满了大麻袋。 两个人拿着托盘，拿着喜欢吃的菜品，又要了蒜香、五香龙虾共五斤。各自一张小板凳，在支棱起的小桌子上边吃边聊起来。 有几个同样来吃烧烤的同学，在忽然认出边角桌上的林意时，还挺激动的同林意拍了个合照。 人群热闹一阵后，刘晓夏就挺感慨：“老林，你这混出名头后走到哪里都要被这样认出来，也很干扰到生活吧。” 林意无奈撇撇嘴：“所以有时要到哪里去，鸭舌帽、口罩不离身。” 刘晓夏唏嘘一声。 两人边吃边聊到许久，一番聊下来，林意大概感觉到刘晓夏这是要准备走京影黄老师路线了。不得不说，这也是一条十分不错的发展之路。影视院校是缺老师的，如果未来能传媒大学表演系硕士毕业，凭此学历，在有口皆碑的几个艺术类专业院校中成为一名老师不成问题的。 这这条路最成功的当属黄老师，不仅积累了大量学生人脉，还抱得了美人归，后来既教又导还演，都玩得溜溜的，当然前提是，能够抵挡住毕业同学签公司拍片子有曝光的诱惑。 两人酣畅淋漓的烧烤后。 林意没打算在寝室睡觉，那一张都已经积灰的床收拾起来怕是要许久。 所以，中午后的一点左右，照例回家。 咔嚓！ 扭开门锁。 一个身影在客厅里走动着。 正是冷泠。 看到林意进来，姑娘扭头道：“就知道你回来了！” 林意走上前，满怀的抱住：“嗯，沉了。” 冷泠一拳头砸在林意肩膀上：“不可能，快放我下来！身上一股儿龙虾味，噫，腥的，不是好闻。” 林意凌空转了个圈，并不放手：“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冷泠嘁了一声：“我又不瞎，主要是你每次一回学校，校园博客里的抓拍就跟炸锅了一样，想不知道都不行的。” 六月天里，京城的天气已经有好些燥热，但姑娘的身体如同凉玉一样，隔着衣裙有股沁凉感，挺舒服。 冷泠转着手里的钥匙，扭了扭身体说道：“最近我都在央妈记者二部实习，你猜怎么着？” 林意纳闷：“我能怎么猜？这没须没尾的。” 冷泠手指俏生生一竖：“二部主要负责纪录片里的采访，最近我在美食栏目！” 说出来的时候，姑娘眉眼里都带着洋洋的得意。 林意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说你份量怎么变重了！” 冷泠手指掐住林意的大腿：“你瞎讲，我虽然没资格跑大地方，但是京津冀也跑了不少的，我虽然吃了，但路也走了，电子秤随身带的，不可能长胖的！” 姑娘的声音掷地有声。 感觉到大腿皮肤传来的疼痛，林意眼角抽搐：“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动手动脚！” 可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姑娘脸颊飞上一抹坨红， 愁眉苦脸的低头看着毫不自觉的某人咸猪手：“可是你能不能规矩一下你的手啊。” 林老师一本正经理所当然：“这手他条件反射，关我林某人啥事？” 久别重逢，男女共处一室，纯属就是浪费时间。 本打算今儿再码一章《神话》的林意，结果什么事儿也没做，就在腻歪的贴贴里，大好时光悄然而逝。 晚些时候。 冷泠去了小区外的生鲜超市一趟。 最近她从事地方美食记录片，自觉手艺大涨，决定给林意露一手。 菜买了不少，反正冰箱空在那里，对于两人而言，买东西不必要精打细算的算着去买，有点凭心意。 厨房也足够的大。 同所有新做饭人一样，甭管以前有没有做过，但调料柜里已经是摆放满的。 姑娘“乓乓”的支开两只锅，一只爆炒、一只炖汤。 林意抓着一把瓜子坐在旁边边瞅边嗑，本以为要吃黑暗料理的他，猛然感觉姑娘家这颇有架势的模样。 抽油烟机的轰鸣声里。 冷泠掀开左边一口锅，从旁边拿来挂着的铁夹，用刀片了一块肉下来：“尝尝，正宗津门酱骨头肉，调料配方来自于第一手，精准控量，尝尝！” 林意探头张口，伸出舌头卷入口中。 眼睛挺是一亮。 味道是有那么些手艺了。 冷泠得意的一抬下巴：“管卖不？” 林意竖起了大拇指。 冷泠自己也尝了一口道：“我有一随身笔记本，每次到一处地方后，跟着老师后面，我就不断的记，还有很多可以尝试的！” ------------ 第145章：奥运征曲 抓住一个人，先抓住胃，不管男女——冷泠。 厨房内。 看着林意露出满意的神情，放心铲子的冷泠扬起得意的嘴角，以往牺牲掉的食材，在今儿个是有了回报。 对于网络上林意每次合作一部剧，就会有新搭档报道出来的情况,她又不能阻挡，但是会以自己的方法去找到相处之道。 她已经是感觉愈发找到其中的诀窍，不仅是胃，而是家的温馨，这一直是她在做的方向。每个人都希望在外之时，会有一个阔别多时有个回去的地方。而这，才是拴住一个人的密码。 晚饭桌上。 明亮的灯光之下，烘托着食物的色泽。 林意食指大动,赞口不绝道：“要是你这各地食物纪录片做下去,以后可以开个私家小馆的。” 冷泠也在吃着，握着筷子道：“可以就叫冷氏私房馆，开在王府井，生意一定好......” 两人头对头坐着，电视里播放着星光大道。 想当初，初来乍到的林意，还准备着通过参与这样的节目或《快乐男声》这种选秀去搏一搏成名的可能，但现如今，对于这些个不断捧红民间素人的栏目，林意早已没有任何需求了。 边吃边聊间。 林意讲他在片场的拍摄故事，冷泠则说她实习的经历。 夜色温馨里，听着电视里的人在唱歌，平日行走在央妈大楼里的冷泠忽然道：“诶,想起来一件事,最近整个城市旅游类的记录片部门，都开始要求关注京城大街小巷的日常，注意记录。” 林意随口问道：“记录做什么？” 冷泠回答道：“好像是要为宣传燕京这座城市做准备的。” 林意疑惑：“宣传这座城？” 冷泠说道：“后年不就零八奥运年了么，台里现在接到了一个任务,找到城市角落里的美，为后面配合拍推广曲画面做探点储备。诶，说起来这推广曲还公开征稿呢，你要不要也去试试......” 晚饭洗漱后。 电脑上，林意看到了冷泠说来的这件事。 这一看。 啧啧！ 眼睛蓦然一亮。 这可不就是零八奥运推广曲么？ 作为每个见证过零八奥运盛况的人都知道一首歌，叫做《燕京欢迎你》。 原时空，这首歌是由港岛作词人林夕填词，又有多位咖位作曲，最终形成了这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如今既然缺位，林意摩挲着手指。 他不由得开始思考参与这首歌带来的好处。 隐形的影响还看不到那么远，但在名气上一定璀璨。这毕竟也算得上是国家形象任务了，要是能被选上，就是一盏金闪闪的光环加身，届时奥运有多成功，各个业务板块分荣誉果果时，就会有多么的琳琅满目。 没说的。 一个字：干！ 于是。 接下来的整个六月里。 林意进入到日常接冷泠实习上下班的状态，接送是一方面，主要是会在这座城市各地打卡，也会看各个奥运场馆建筑的施工情况。 其实林意心里对于《燕京欢迎你》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曲记忆是非常清晰的，毫不夸张的讲，坐在马桶上都能把这首歌给默写下来。 但样子还是要摆出来的，接触这座城的每个触角，就是他此刻在做的事情。 林意可不想到时候人家问起这首歌是怎么做出来的，自己只能回答说坐在马桶上想出来的。 六月底的时候。 在鹏润家园书房里的白板上，一首《燕京欢迎你》的歌词曲谱呈现其上！ 看着歌词，冷泠美目跃动。 当即的。 在六月最后一天的一大早，这张被抄到a4纸上的词谱，被扫描成图片，按照投稿的格式，设置了主题和联系方式，然后用“林意音乐工作室”的名义发送到负责此项工作征曲的工作邮箱里。 发出去后，冷泠就一直盼望着邮箱回复的结果。 相比之下。 又结束了一个学期的林意，表现的是淡然许多。 因为发出去的一刻，他心里就已然默认这首歌会被选用，除非原时空那一批零八奥运筹备组的人全部换掉，但显然，并不会。 与此同时。 同一座城市里。 按照推广曲这项工作布置开来后的工作章程，负责工作邮箱的工作人员是会上班点和下班点两次查看邮箱的。 这一大早。 如往常一样打开邮箱，嘿，又有一份新稿投递而来。 一看名字，嗯，林意音乐工作室。 工作人员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 主要是在此项工作开展以来的五十多天里，投递乐稿的咖位，都只大不小，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来稿打印出来，检查没有错别字后呈送到左导那里。 不过对于这位在圈子里的当红小生，工作人员目光里还是透着饶有兴趣的期待，因为都知道，这位年轻小哥除了会拍戏，故事写得不错外，出的歌一向也好听。 当下。 工作人员点开了邮箱，轻车熟路的下载出附件。 打开后，内容映入眼帘。 一行行文字，对应着乐谱是整齐的成行。 工作人员说不上哪里好，但是对于往昔他这里收上来的来稿而言，他是会做对比的，单就对比而言，他感受到了不同！ 哗啦啦！ 旁边的打印机，将整个词谱是情绪的打印出来。 装订好后，他拿着来到左导办公室。 敲门而进后，递上乐稿说道：“左导，这是今天新收到的，来自林意，很不一样！” 林意？ 左导伸手接过乐稿，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还没对应出具体的人物印象，目光下意识的朝着纸上内容看去。 歌名：燕京欢迎你。 倒是简单直白。 纸上的文字都是短句，足以一目十行。 几乎是满眼的下去，左导就从中提取到所有的歌词信息。 目光里，从一大早的上班迷惘，不断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好的歌曲，在一大早，是可以提神的！ 在这一刻，左导的精神状态是深刻证明了这一点。 好啊！ 负责奥运会推广曲工作的左导看着歌词，脸上露出十分激赏的态度，嘴里赞叹出声。 是的。 就是激赏。 在启动这样推广曲征集工作以来，左导作为主要推动人，已经连同团队在内审核了一些递交上来的曲目。 说实话。 此前审核筛选下来的曲目，其中的确有些不错的作品。 参与进来的大家都明白能为零八奥运作推广曲的意义有多大，要是能被选上，这定然是自己从业生涯以来最光辉的一页。所以，左导这边收到的投稿热情，还是十分踊跃的。 因此，来稿这方面，一直都是不缺的。 在陆续收到一些拟邀词曲人和社会创作人的一些来稿后，左导也是在不断筛选着，时间上是紧张的，毕竟总导演张一谋那边给自己提出的要求是在七月底前争取能有入选的歌曲样品出来。 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天，呈上来的词曲筛选下来，是有不错的备选，但是怎么说呢，就是差上一点导演视角里的那种眼前一亮。 这种眼前一亮，不是要有多么的追求“新、靓”，而是要朗朗上口的同时，要有大国气象！ 对，就是大国气象！ 之前的歌曲作品里，左导没有看到这股大国气象，只看词曲，便一扫他清早来上班的困乏。 说直白点，就是没有大中华日益腾飞的那种格局。但是，现在看到手头a4纸上的歌词和旋律，他有了这种直观的感受。 放下手里乐稿，左导吩咐道：“马上联系筹备组办公室，让他们邀请各位导演，我有感觉，咱们紧张高压忙活了这么些日子的推广曲征选工作，怕是要告一段落了！” 站在办公桌前的工作人员随即点头应下，开始做起电话联络工作。 而在联络的过程里，看着乐稿上词曲人的名字，他输入到面前的电脑里，回车键敲击后，跳出一个年轻清朗的面孔...... 组委会筹备组的工作节奏很快。 上午召集人，下午一众导演就坐在会议室内。 这也是筹备组的工作章程，涉及到作品选取的议定，负责人会充分发扬议事精神表达看法。 各自落座后。 啪嗒！ 工作人员将左导带来的《燕京欢迎你》这首词曲稿投影到屏幕之上。 对着屏幕，左导径直道：“紧急召集各位老师，是发现一首眼前一亮的作品，我感觉，这首歌就能直接定下来。为避免抉择上的干扰因素，关于词曲人是谁我就先不讲，但在这里可以保证人品和口碑都没有道德瑕疵，也没有争议。” 一众导演颔首，他们的眼睛已然在看透射到屏幕上的词。 彼此都是行业内翘楚。 比之常人，在看待东西时，总是能解读点不同的东西出来： “歌名《燕京欢迎你》，简单直白，欢迎世界来客，不分肤色国别。” “歌词第一句，另一个晨曦，奥运之日，我国将步入崭新时代。” “大门常打开，既是开门迎客，也暗合咱们国内改革开放，一直怀抱远近来客！” “......” “传统的土壤播种，传统的是千年源远流长的文化，播种则是奥林匹克更高更快更强的精神，也是对未来更高更快更强国家的祝福。” “从燕京欢迎你这句开始进入高潮，呼应歌的名字，这是直白的情感表达，有了前面的铺垫，仿佛脱口而出，水到渠成......” 在座的各位导演，一搭一搭的聊着对于眼前这首歌的看法。 发表的看法声音里，已然表露出对于这首词曲的欣赏。 而且是愈发的欣赏。 因为在此之前，同样的场景也在一些邀约作品呈送上来后举办过，因此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种横向的比较。 在大家都充分发表看法后，总导演张一谋说道：“在这里，我是要辛苦左导这些日子里不断紧张的推动这项工作。今天带来的这首歌，充满生气勃勃，充满自信昂扬，充满热情希望，充满大国新气象......下面，我建议在座各位投票表决，赞同提前结束征选工作、就把这首歌选定为零八奥运推广曲的人，请举手！” 话说完，张一谋首先举起右臂。 围着长条桌坐了一圈的导演们，也接连是接连举起手臂。 张一谋转头看向一旁的会议记录员：“好！关于推广曲工作开展以来，这是第一次全票通过！” 现场，响起热烈掌声。 掌声里，张一谋看向左导，问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这稿纸上没有词曲人，是哪位老师出手的？” 其他的导演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此前作品里，一些有名有姓的圈内词曲人都已经是呈现上来，他们也都是见过的。 现在猛然来了一个全票通过的曲目，这让他们不禁纷纷在想是什么情况！ 左导脸上露出一笑：“一个仇导第一天接受选群星任务时，就列在名单上的名字。” 被点到名的仇导脑袋快速旋转起来：那一天，自己列举哪些名字。 有杰克龙。 他肯定不是，人家是搞功夫电影的，与写歌上完全不搭。 还有牛欢。 他呈递上来的作品是已经看到过的，也得到交口称赞，但大家一致认为作为展现奥yc市推广曲，有些偏抒情，倒是可以放在开幕式上作为渲染氛围的曲子比较好。 也有纳英。 她的音乐作品一直以来也不像这种风格。 一个个名字在脑海里不断划过。 不断的否定中。 忽然。 一个年轻的名字跳入脑海：林意！ 会是他么？ 这么年轻能写出一致通过的歌？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灵光一闪，旁边有导演被拿捏得不耐烦了，催促道：“快说来听听！” 左导看着一众导演的目光，肯定道：“就在今日一大早，负责奥yc市推广曲的工作邮箱里，收到了来自于以‘林意音乐工作室’为排头的这个作品。” 咝—— 听到这个名字，不少熟悉圈子里新动态的在座导演，眼前是跳出一个年轻的屏幕形象。 难怪乎这位左导在投票前没有公布词曲人的名字，属实太年轻了啊，报道而来的印象里，似乎这位年轻人孩子还没大学毕业吧！ 演员2003 ------------ 第146章：给自己的第二故乡也写一首？ 京城，某办公室内。 导演组表决现场的会议汇报，此刻呈现在一名中年男子的办公桌上。 作为整个燕京奥组会内主持日常工作的分管领导，他所负责的工作，正是如何借助即将而来的奥运契机，将脚底下这座城市向世界推广。更大一点是要借助零八奥运举办城市这扇窗，向世界展示改革开放以来的新华夏！ 长时间的坐姿让中年男子此刻是站着翻阅刚打印出来的会议纪要,当看到“在会上张一谋......等导演一致表决通过”这句话时，他惊讶了，印象里，在启动奥yc市推广曲这项工作以来，这应该还是那些导演第一次达成一致。 不由的，径直将会议纪要翻到最末,上面正附录着《燕京欢迎你》的词谱。 识谱不属于他的专业，但是对于上面的文字内容,他可是看得懂的。虽然不似那些导演能够从几句词里读出各种涵义出来，但此前相关歌曲表决的会议纪要他同样也是看过的，对比感在此刻产生。 看了一眼标注的词曲人名字：林意。 暗暗记下后，重新翻到会议纪要的前面，中年男子找到了关于林意这个名字的相关介绍。 一条条信息被他从中择选出来： 就读传媒大学，入学时还叫广院，算得上是小了自己三十多年的学弟。 影视成绩不错，发展前景迅猛，当红小生序列。 历往音乐作品不少，唱响西南重城成都的同名曲，就出其笔下。 属于唐人公司旗下艺人...... 放下会议纪要，心中生起不少兴趣的中年男子拿起一旁的电话：“帮我联系一个人，林意，约个时间见一面。” 与此同时。 彭润家园内,电脑邮箱里。 提示声里,一封新邮件送达。 扑腾！ 听到电脑发出的声音,冷泠从沙发上弹跳了下来。为了及时收到反馈，她是特意给邮箱设定了特别的提示音。为此，是特意在度娘上面查询了“如何给邮箱设置提示音”的教程。 点亮屏幕后，麻溜的进入到邮箱。 冷泠一瞅，果然是来自于筹备组的反馈。打开一看，就看邮箱回复道：“尊敬的林意先生，您的音乐稿件已知悉，根据评审，您的稿件已进入选用流程，因保密需要，请不要对外公布歌词曲谱相关细节......” 呀！ 姑娘一下从电脑屏幕前蹦跶出来。 语气、眼神和肢体里都带着欢呼和雀跃，声音从这层楼里的右边一套房传递到左边一套房。 见这样，林意就知道这件事十拿九稳了。 冷泠身体挂在林意身上，脸上全是见证到的笑意和兴奋，大眼睛打量着林意道：“你怎么没想象中的激动啊。” 林意抱着姑娘：“要怎么激动，当窜天猴？” 蛤？ 姑娘一听“窜天猴”这个词，随即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这人莫不是在内涵自己？ 没说的，盘他！ 同一座城市，传媒大学内。 进入暑假后，校内办公室只有主持日常工作的一些领导和值班老师在。 叮铃铃—— 校长办秘书处，办公桌上对外公开的电话响起。 值班的老师接起电话，只片刻后，脸上惊讶的放下电话，随而告知校长，联系林意的辅导员，并一路查到联系方式。 晚些时分。 林意和冷泠正在鹏润家园小区里溜达着。 这座因前任开发商黄首富在进宫边缘反复横跳而一直被低估的楼盘，如今正不断释放着魅力。新地铁线站将在附近建成的规划，让这里房价已然翻了个番不止。 溜达间，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 林意拿起手机一看，显示的短号正是学校的。 摁下接听键，旋而后，脸上露出的全是讶然。 放下手机后，冷泠问道：“怎么了？” 林意有点懵逼的回答：“没啥事儿，校里突然打电话通知我说，上面有个领导有意要见我，具体是谁还没说......” 翌日早上，周五。 林意带着冷泠，按照记下来的地址，一路来到单位大门之前。 在门卫室登记了一下后。 从大门里开始往里走，一路伴行的冷泠有些惴惴，她在央妈实习时，日常碰到的都是部门负责人这一级别，现在猛然进入筹备中心组面见总导、见奥组委的人物，据说是从上面下来的领导。 挨在林意旁边，冷泠小声说：“张一谋我知道，有看过他拍摄的电影，但奥组委是个什么样的级别呀？” 林意也不知道今儿会是谁出面，学校里通知过来的时候来得比较急，而且名字也没告诉他。 凭着印象，林意答道：“在咱们国内这种举办大型国际奥运赛事的惯例，组委会老大这种都至少得是举办城市的市长担任。” 冷泠就算平时再政治小白，也知道脚下这片土地的市长是多大官，捂着嘴小声道：“啊！那我们这会儿是要被市长接见？” 林意一撇嘴：“想得美你，人家日理万机哪来空闲？估摸着也就是下面具体负责此事的领导。” 冷泠想了想，也对，在此之前，人家都不一定听过自己名字呢，心里嘀咕着，又是问道：“那你一定带我过来干啥，这种场合我社恐。” 林意说道：“你也是见证《燕京欢迎你》这首歌产生过程的，陪我跑了京城许多地方，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到时候话题要是讨论到这个歌应该这么对外呈现出来的时候，你可以表达出来。” 他这是有意给冷泠以后的份量增砝码，没有谁比自己更清楚这首奥运曲该怎么去呈现出来，即便是当年这首歌的制作方，这会儿估摸思路还在讨论形成中呢。 而在写这首歌的整个六月里，林意他是有意无意的向冷泠谈及这首歌如何去展示这座城市的文化元素。而有了这一番经历后，自然在未来可以在央妈体系里有一些立身之本。 冷泠嗯了一声，忽然又冒出一个疑问，为什么要她去开口？ 不过，还没等她问出口，电梯旁，一名穿着蓝色工作装的接待人员上前道：“两位好，先生你就是林意吧。” 接待人员并不认识随行而来的冷泠，但是对于林意这张明星面孔是熟悉的。 林意开口道：“接到通知，让我来的。” 接待人员脸上笑着道：“我这边有备案的，这部电梯到六层，出来墙上就有指示牌。” 说着，摁下上行按钮，电梯门打开。 林意抬步而上，冷泠随即跟上。 并不明显的失重感后，电梯门打开，两人按着指示牌，往左沿着走廊走了十来米。 林意整理了一下衣角，探出手，咚咚咚敲了三声。 房间内响起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请进！” 林意拧开把手进入，一名中年男子正站在窗户旁的写字板前，写字板上面勾勒着不知是那一环节的思路。 率先的，林意打起招呼道：“领导好，我是林意，她是我的搭档冷泠。” 国字脸的中年男子爽朗道：“小伙子，来啦，果然朝气蓬勃，写出来的这首歌也昂扬。” 通过男子从桌上拿起的白纸，林意发现上面正是《燕京欢迎你》这首歌。 这时候，男子拿起旁边的电话，说道：“叫张导他们过来。” 尔后，放下电话，笑着让林意和冷泠两人在一旁沙发坐下。 这时候，轻微的凳子响起，一个男子从内侧角落里出来，倒上了茶。林意这才发现这边办公室内还有一个隔间，里面还坐着一个男人，看神态和样子是秘书。 能配秘书......林意猜测着面前男人的身份。 中年男子看着林意道：“他们把歌给我看了后，几个部局领导和我都交口称赞，又听说是个在校大学生写的，我就表示一定要见见你这位青俊。” 部局领导......林意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 肯定不是那些国家部委，才贡献出一首歌，还远远达不到那个级别领导邀见的层次。应该是燕京市这个级别下面的委办局体系，而能够合称为“部局”又负责文化宣传这个关口的，答案就有些呼之欲出了！ 当下，林意谦虚道：“我的母校传媒大学主张弘道崇德、经世致用，我这也是看到奥运征曲后想要尽自己所能出把力，有幸被领导们看中。” 咚咚咚！ 言谈间，敲门声又起，这次走进来的几个人里，林意认出其中站着张一谋。即便在这一方的体制里，依旧戴着颇有个性的鸭舌帽，与外界不同的是，上面映着燕京零八奥运会的元素。 秘书再次起身冲茶，一番介绍和客套后，彼此坐到了沙发上。 气氛并不拘谨，像张一谋，本身就是电影圈里打拼的，和刚刚因拍摄《画皮》而算是踏入电影圈的林意也是同道中人。 交谈了一番后，话题转到《燕京欢迎你》这首歌上。 如林意所料的，在场之人挺好奇林意是如此写出这首歌，并且连旋律都一并给出的。 倒不是质疑，而是好奇，会好奇在众多投稿者中一击命中的是位大学尚未毕业的年轻人。 林意就开始讲起近一个月来，自己游走于这座城市的所见所思所想。讲述灵感其实是困难的，从现实往作品推导也是困难的，但反过来从作品中找到现实意象，就相对容易许多。 一众见多识广的男人面前，林意是口齿清晰的阐述着。 从这座城市地标的建筑，到胡同小巷里的人文，把这个作为文化中心城的首都给解剥了一遍。 最后，林意总结道：“歌产生的来源，就是人文润到一砖一瓦里的自然流淌，我甚至于准备在旋律声音里导入一些胡同里巷的声音，立足于展现城市，把握文化，又体贴生活。” 中年男子咂咂嘴：“展现城市，把握文化，体贴生活。” 颇有感慨的点了点头。 坐在一旁，张一谋问道：“听闻在影视剧里，你也有不错的参与，那如果是你为这首歌赋予一个类似于音乐记录片，你会准备怎样展现，如何把握，有怎么体贴呢。” 林意眉头一挑，他还想着怎么让坐在自己旁边跟雕塑似的冷泠开口说话呢，来自于张导的梯子可不就来了么？ 当即他说道：“事实上来到京城后，对于这座城市的认识，是从我身边这位同校搭档开始的，她有参与过这座城市美食纪录片的拍摄，所以带我认识了这座城市的许多角落，张导的这个问题，我们也曾交流过，我对此的不少灵感源于她这边。” 哦？ 几个男人的目光投射过来，自打进门开始，他们的注意力就在林意身上。现在听了林意的话，开始将注意力放到 林意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旁姑娘的身体在一瞬间从雕塑变得更绷直了。 手背上的筋都跳了出来。 不过在林意的目光鼓励下，姑娘开口了，并且时而在林意的插话里，越来越流利扩展开来。 涉及到张导刚刚提出来的这个命题，冷泠的话里，透出了诸如：一帧帧画面交替典型地标，京腔唱出歌名、传统华夏福图案等等。 这让张导在内的几个导演，眼里为之一亮。 一番见面，宾主尽欢。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 散意渐显。 起身之际，中年男人忽然道：“我知道林意你之前有在成都走了一趟，就写出了一首很脍炙人口的《成都》，你也在咱们京城学习生活了有三年了吧，没想着给自己的第二故乡也写一首？” 林意闻言，看向中年男人时，看到对方眼里都是饶有兴趣的神色。 甚至于，他有种感觉。 面前这位领导要见自己，《燕京欢迎你》这首歌可能其次，《成都》这首同名曲对于城市名气的旅游宣传和全国范围内传唱效应，也是打动这位领导的因素。 站在领导的立场上，面前这首《燕京欢迎你》自然是好，但这是出于奥运大局的角度，注定不是一座城所私有的，而《成都》就不一样了，歌词里所提及的地名，几乎在一夜之间被全国网友所熟知和向往，这首歌也等同成为了城市的名片，成为其私有专藏。 面对中年男子玩笑般的言语，林意笑着道：“好啊，那我也试一试。” 中年男人看到林意这股属于年轻人的爽快，当即开怀：“对嘛！试一试总没有错，我们首都值得被提及的，也很多嘛。” 演员2003 ------------ 第147章：集结号的邀约 从大门出来后。 精神处于一种紧绷状态的冷泠如同是卸下了一股劲儿，大声的呼吸着。 沿着路边的花坛慢慢踱步，姑娘突然道：“你今天为什么非要我说啊，明明这些思路，都是在踩点时，你讲给我听的。” 林意一只胳膊耷拉在姑娘的肩膀上：“在一种圈子里，这样的事儿会流传出去, 然后会成为你的立身之基。如果，你以后是想在央妈做下去，这种立身之基是很有必要的。” 这么一说，思维敏锐的冷泠当即明白了林意的用意。 心里，洋溢起一些感动。 行走间，冷泠说道：“最近我的一个室友说她要考研，我也观察过就我实习的那个部门，几个领导都是硕士学历，我也有点儿想读一个了, 带我的实习老师也这样建议来着。” 林意笑着道：“那你岂不是以后学历要比我高？我记得你在校这两年成绩都还挺前茅的，这再发点论文，可以尝试保研。” 冷泠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随即，姑娘莞尔道：“你要是会有学历比我低的尴尬，也可以读一个啊。” 林意摇了摇头：“我这大学就没有在学校多长时间，就不糟蹋读研资源了。” 况且，他又不准备学翟博士的录制，也不需要去打造所谓的“高学历”人设。 做完《燕京欢迎你》这个征曲后，接下来的一周里。 奥运会筹备组那里成里一个由王导总揽负责的推广曲城市宣传片拍摄组。 三个导演，将会按照拟邀名单，一方面带领明星到城市地标拍摄，一方面需要进录音棚录制出自己所需要唱出来的一句。整个工作量很大，不管是明星行程的协调，还是需要大合唱的一幕，都需要大量的组织协调力量。 不过，这些都与林意无关。 他是从拍摄组这里接到了一个活儿, 在录音棚里做出这首歌的小样。而这首歌的小样, 届时都是要给诸位明星进入录音棚时跟唱学调用的。 至于费用，林意象征性的只收取了一块钱。 名义是：支持奥运，国人有责。 而他的这种举动，表面上费力又没产出，但他的这种行为，也是传到了许多上面领导耳中，纷纷露出赞许之色。 到七月中旬的时候。 林意正式收到来自于导演组的城市宣传片拍摄的邀约函。 与此同时。 整个影视圈光鲜靓丽的明星，没有暴雷出来污点且具有影响力的，都通过自身经纪人、公司或者自己本身，陆续收到了来自于拍摄组的邀请函。 要说整个七月贵圈，艺人见面或经纪人私下见面时，就会八卦窃窃私语的交流道：“你家艺人有没有收到来自于京城的邀请函么？” 如果对方听到这样的问题，表现出一脸的茫然，那么八卦之人就一定会表露出十分的自豪之色。 而如果听到这样的问题后赫然响应，那么就会彼此的恭喜，都知道这会是代表国家队去涨脸面的事情。 尽管圈子里传得风言风语，但是在微博这种全民公知的信息传播平台尚未出现时，许多保密工作都变得容易些许。在邀请函的保密要求下，浩浩荡荡整个圈子都陆续传开的事情，愣是没有一点讯息传递到大众耳朵里。 七月下旬时，林意递交了《燕京欢迎你》这首歌的小样。 歇了三天后，孙泞打来电话。 让林意猝不及防的，是一个片约邀请。 而片约，正是《集结号》！ 听到这个片约邀请的资源，林意第一时间是懵逼的。 记忆里，这不是小钢炮在零七年搞出来的片子么，当年上映后，票房成绩十分亮眼，成为了年度的榜一大哥，虽然也没超三亿，不似后来动不动就十多亿起步的注入肉。 属于战争人文题材，讲述的是解放战争期间一名抗战老兵奉命执行阻击任务，结果全连死绝只剩一个，在战地医院里被当做战俘，与炮兵团长结下不解之缘，随后又走上抗美援朝战场，在人老之时又不断给当年弟兄寻踪证名的故事。 对于这部戏，影帝张涵宇的表现首屈一指，同这部电影算是彼此成就。 林意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会与这样的片子去产生联系，这次对方邀约的，就是片中炮兵团长这个角色。 在同孙泞一番电话交流后，林意得知其中门道，这是资本竞逐下的推动力。 在当初《画皮》拍摄时，由于造景和拍摄耗资不菲，唐人当时是引入业内同行联合投资的，这也算是圈内惯例，既是竞争，也能联合分摊单个承担的风险。 而当时引入的对象，本次也参与到《集结号》的投资中，由于彼此合作在先，这次也是就联络上门，有意让林意这位在圈内话题度绝对顶尖的当红小生来试一试炮兵团长这个影片中角色。 林意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 原片中，这个角色是由超哥接下的。 但是，当下自己与超哥对比起来，明星红热度远远超过，也难怪会引起资本的注意。 简单思虑一番后。 这是个不错的资源，虽然不是一咖，但也颇有特色了。 更为难得的是，这是自己所接的第一个唐人公司之外资源，而且是荧幕戏，自己也知道这部影片届时表现会不错，题材也很正。 没说的。 林意应下的，这一答应，他就要动身回一趟在沪都的公司，在那里见一下资方，并在公司里完成一点试镜上的流程。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回去的。 随行的，还有诗施。 诗施是暑期后，就在公司的安排下，在京城这边接了两个广告的通告。 其中有一个，还是黄老师的妻子、从前的唐人一姐孙梨的牵线搭桥。 孙梨如今虽然成为人妻、也孕有一女，但成为黄老师的贤内助之后，黄老师在京城的种种人脉资源也嫁接到了她的身上。只不过她从影心不强，自己没再次出道，不过对于公司里的小师妹，提携一把还是轻轻松松的。 考虑到下半年的《聊斋奇女子》电视剧也有进入拍摄前阶段，所以这次就一并让两人回来。 两人的见面，是在候车室。 这次回沪都，得坐火车。 机票没买着，而公司召唤的比较急，两人这次从京城回来打的就是火车票。 不过，两人也算是颇有名气的艺人了，当然没买硬座和硬卧，而是软卧，更大的空间，整洁的床单，也没有奇奇怪怪的味道。 火车的好处是，不需要像飞机那样提前两三个小时抵达。 在等候了半小时后，两人检票入站，进入软卧车厢。 聊了一会儿后，路程遥远，渐渐进入睡眠状态。 中途时而醒，时而睡。 直到。 吱嘎—— 火车靠站的刹车声里，林意再次从昏睡状态里醒来，揉了揉脖子，接过诗施递来的使劲，擦了擦眼角和嘴边。 林意看了一眼窗外，熟悉的城市景象已经映入眼帘，原来已经是抵达嘉兴站，下一站就是终点站沪都。 林意喝了一口一次性水杯里的水润了润嗓子：“几点钟了？” 诗施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四点半了。” 林意唔了一声：“那我们大概要五点四十才能到站。” 手里放下水杯，由于里面已经喝空，不经意间，在列车变轨里掉在了地上。 从床上起身，林意穿着拖鞋，站在列车的玻璃窗前，活动着身体。 忽然，停止动作，转身问道：“要吃粽子么？” 在林意的视野里，月台之上，正有工作人员在热着粽子。 姑娘点了点头，中午就吃了一点点简餐：“师哥你快去快回。” 林意随即从卧铺旁挂着包里摸出了两张票子，随即从车门下来。 一会儿后。 手里提着两只方便袋进来的，冒着腾腾的热气。 林意递过去一只方便袋：“喽，一人两个，咱不欺人。” 诗施伸手接过，手指触及粽子本身，食物本身传递而来的炙热温度让她急忙放下塑料袋，吹着手指捏住耳垂。 林意招呼道：“赶紧的，趁热，不然冷了就少掉了些风味了。” 诗施点了点头。 她尝试着像林意这样双手捏住口袋直接咬，可姑娘家手指的细腻哪像男人的粗糙，对于热度传递而来的痛感也敏锐许多。 林意探出头，从旁边的乘务员那里买了一盒桶面，从里面拆出一只叉子，递给姑娘道：“这边的粽子呢，在附近一圈城市还是很有名气的。” 诗施接过叉子道：“我知道的，嘉兴粽子嘛。” 林意满满的咬着了一口：“曾有一度，家里想要将这边的粽子品牌给做起来，同奶茶店一起，做成一个早餐店品牌。” 诗施听着，觉得挺好：“听起来很不错啊，在止渴的同时，给予充饥的功能，很不错的样子。” 林意笑了笑：“专精才能特新，立足不稳的时候，不断充进来其他内容，容易跑偏的。” 专精特新？ 用叉子不断分离着袋子里黏糊粽子的诗施，感觉自己又是学到了一个新词。 演员之路又何尝不是如此。 专精进来，才会常走常新，诗施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两人低头吃着。 粽子有点儿干，林意下意识拿起旁边的一次性水杯。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响起：“诶！” 姑娘堪堪出声，林意已经喝了一口。 他抬起头：“怎么了？” 诗施有点儿脸红，手里的叉子捣着面前的粽子，低声道：“这杯子我的，你的刚刚自己不是掉地上了么？” 呃......林意咂摸了一下嘴，难怪乎刚才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儿。 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 林意大口咬完粽子，然后愈要起身道：“我去洗个手。” 就在这时。 嘭！ 由于起身匆忙，林意的头与床榻栏杆来了个亲密接触。 咝—— 林意揉着头，呲牙咧嘴着。 诗施放下手里的叉子，嘴角抿着笑道：“你没事儿吧？” 林意咧着嘴角：“脑袋嗡嗡响，感觉事儿大了。” 哐当哐当—— 这时候，火车已经再次启动，沿途的景象在慢慢的后退。 诗施扶了一下身旁的栏杆，站起身：“师哥你坐下，我帮你看看充血了没。你这次回去可是要到人家剧组导演那边试镜的，这要是多出了一个角，我可就罪过大了。” 林意晃了晃脑袋，在床榻旁坐了下来。 诗施近前，伸出手，轻柔的扒拉开头发：“师哥，你头角峥嵘嘞！” 林意能够闻到眼前身影传来的清雅淡雅气息，以及头顶肿胀处传来的轻轻柔柔的按摩触感。 车窗外。 一路江南景象，不断的青葱树木从眼角里撇过。 在头顶的肿胀没有那么疼之后，诗施问道：“师哥，你这次为什么不和我们来一起演《聊斋奇女子》这部戏呐。” 年初的时候，唐人就决定要拍《画皮》和《聊斋奇女子》这两部戏，作为公司今年度“一电影一电视剧”的产出，当时，林意就表明态度演电影不参与电视剧的拍摄，蔡老板也点头同意了。也正是档期的空缺，公司的对外争取，这也让他这次是接到了来自于《集结号》这部电影的选角邀请。 但姑娘觉得挺遗憾，进入唐人以来的几次戏，她都是与林意合作的，这次公司自制的电视剧林意猛然不演了，她有种失去搭档的感觉。 林意笑着道：“我第一次进唐人，首部戏就是聊斋里的小倩演燕赤霞，现在三年了，还演同一题材里的单元剧，那不是原地打转儿么。” 这也是蔡老板爽快答应林意不出演、并且积极联络外部资源的一个原因。如林意所言的，他现在再去演这样的单元剧，有点儿直降咖位的。 诗施唔了一声。 姑娘其实明白，眼前这位师哥在公司序列里，是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身处在公司内，她切身的感受到师哥对于整个公司的发展都是千丝万缕的。 最直观的就是，公司今年的《画皮》，以及《聊斋奇女子》中名为《画壁》的单元剧，都是出自于眼前这位师哥笔下，而且都进入到公司的制作进程里。 诗施姑娘在人前也不是一个善谈的人，但是每次同林意在一起，就会轻松随性许多。 ------------ 第148章：吃大饼的试镜戏 哐当哐当吱—— 五点四十余分，火车缓缓进入车站。 车门打开，林意和诗施两人拎着行李箱从火车站出来。 孙泞带着司机，就等候在出口处。在出口处此起彼伏的揽客声音里，两人麻溜的上车，随即，商务车驶离车站。 商务车内, 孙泞照例给两人一人一杯奶茶，作为长途旅行之后疏解疲劳之物。 奶茶的品牌自然是触角已经伸进车站的香飘飘。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香飘飘线下门店前期有一小半在沪都是走重资产路线，即门店产权本身就隶属于公司的，在城市规划动迁下，一个商铺就在拆出大笔资金，带动着新的店铺在这座城市源源不断的产生。 林意满足的喝了一口后, 探出胳膊：“你闻闻，长时间的火车，会不会有一种火车麻味儿。” 孙泞探出头，鼻子嗅了嗅：“还行，没有火车味儿。” 林意点了点头：“那行，咱们就直接去公司。” 商务车在城市道路上行驶，四十多分钟后，抵达公司楼下。 一出现在公司，沿途不少公司员工问着好。 咚咚咚！ 敲开蔡老板的办公室，林意和诗施迈步而进。 蔡老板起身笑着道：“回来啦，辛苦！” 她是知道，这次通知两人回来的时间有些急，两人是一路坐的小火车摇回来的。 当下。 寒暄了一会儿后，蔡老板向林意介绍起来自《集结号》这桩电影资源的片约。在以往合作资方的牵线搭桥之下，本身蔡老板对此也很重视：这是唐人外接电影资源的第一步。 试镜的地点就在唐人公司。 但不是小钢炮亲自来。 而是在唐人公司的录影棚内，拍摄一段来自于角色一段戏份的视频，在打包发送过去。 通过这种方式, 此时此刻的《集结号》剧组，正在不断筛选着一些演员。 蔡老板从办公桌后拿出一张A4纸，递给林意道：“你赶路回来的，先休息好，然后揣摩一下上面的这段戏，我们争取明天下午能录出来，早提交也好早定下来。” 林意伸手接了过来，眼睛看了上去。 就十来行字。 前五行，是一段背景描述，后几行，是炮兵连长的台词。 背景描述这样如是写道：谷子地在野卫八院因部队番号取消......身份甄别困难，炮连干事在伤兵里突招炮兵，绑着胳膊的谷子地大声起立。 这段情境描述完之后，就开始列出炮兵连长的五句台词： “你是中野的？” “干过炮兵？” “榴弹炮的高低射界是多少度啊？” “负五度至正四十五度，是什么炮的射界？” “曹排长，给他俩钱，让他滚蛋，你个老兵油子！” 可能这在其他人眼里，要在心里找到这场戏的认知代入感觉，挺难。 但放在林意这边算事儿么？ 根本不算！ 要知道, 这《集结号》作为一部战争人物片, 原时空每逢纪念日, 在六公主就没少播放, 因此林意也是看过好几遍的。 这让他认识代入感就没有什么障碍。 林意笑着道：“蔡老板，他们那边要是要得急，我这边也可以不拖，现在就可以试试。” 蔡老板好看的眉眼一挑：“你确定？这部戏如果好好准备，咱们这边在用用力的话，可以争取拿下的，这对于以后接外来资源都是一个不错开始。” 林意笑了笑：“我什么时候不靠谱过，不会不行的。” 见林意信心满满的模样，蔡老板也是说干就干的性子，起身就道：“那行，我这就让部门里去准备，你酝酿一下。” 林意点了点头。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 诗施在旁边看着白纸小声道：“这么一张纸几句话，这能怎么去演啊。” 姑娘挠了挠头，至少让她来看，根本没法去把握吧。 最起码的，没头没尾，没办法找到戏份中的定位。 林意拍了拍姑娘的肩膀：“麻烦你一件事。” 姑娘乐道：“没有麻烦不麻烦的，师哥你说。” 林意就道：“帮我到楼下买张圆的大饼，公司楼下的那家早餐店就有。” 诗施眼睛瞅着林意：“怎么啦，师哥你肚子饿啦？” 姑娘有点不可思议，印象里，在火车到站前不久，两人刚在嘉兴站各自吃了俩肉粽，到站后，还喝了满满一大杯奶茶，到现在她肚子里鼓鼓囊囊的呢。 林意摇了摇头，整出了俩钢镚儿，解释道：“待会儿录戏的时候用得着。” 诗施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脚步轻快的下楼。 一个多小时后。 服装部弄了件解放时期的泛白军服过来。 化妆部门给林意打理了一下形象。 摄影棚那边准备好了之后，过来问道：“林哥，好了么？” 林意点了点，转头四下看向里，诗施从一旁举着胳膊，里面有一张林意要的大饼。 伸手接过，诗施笑着道：“还热乎着呢，刚在微波炉里转了几圈。” 旁边准备的工作人员和旁观的蔡老板，饶有兴趣着，拍戏还需要大饼作为道具么？ 有那么些不明所以里。 林意走进了录影棚内。 坐在了镜头前，摄影师在镜头外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临时充当场务的工作人员上前啪嗒一声的说道：“集结号炮兵连长试镜戏第一场，开始！” 场记板落下后。 饰演炮兵连长的林意坐在了凳子上。 并没有说台词。 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咬着饼。 很大口的咬。 化着战争妆的腮帮子，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喉结时而滚动，仿佛饿死鬼投胎一样。 摄影棚玻璃之外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道： “林哥怎么还不说词呐。” “这大饼吃的，好有食欲的样子，我看着都有点饿了。” “这吃饭戏演的，肚子好有反应......” 蔡老板没发表评价，眼神饶有兴趣的看着。 镜头前。 嘴里还含着一部分没有下咽的大饼，含声道：“你中野的？” 开始说词了......围观众人注意力一振。 林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与眼前不存在的一个人说话，眼神里有思索。 然后。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边走边咬着饼，但眼睛一直盯着镜头，仿佛注视着谷子地问道：“干过炮兵？” 每走一步，身体晃动里带着一种叫“少年老兵”的老成韵味。 在影片中，炮兵连长就是四零年参加八路打鬼子、二十多岁成长为炮兵连长的人物设定。 走着走着，林意又往前做了下来，继续咬着饼，说起了接下来为数不多的两句台词。 最后一句完，场外一声“咔！” 玻璃门打开。 场外围观的工作人员纷纷鼓掌道： “林哥，你神了！” “吃大饼的模样，我看的都饿了。” “刚才整个一段，仿佛就是有人在跟你对戏的模样。” “这怎么做到的呀，这种没人对戏一人撑台的节奏感，林哥你是怎么把握到的呀？” 林意朝着蔡老板看去，手里鼓掌的她，眼睛里露出激赏的神色。 随即也问出同样的问题，她也好奇林意是如何做到一人演戏并成功找准节奏的。 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林意一边吃着没吃完的饼，一边解释着道：“这个嘛，可以先在脑海里构建出一个人物形象，当这个人物形象构建出来时，在一人演戏的时候，就可以在脑海里模拟他与你对戏，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眼神里有戏......” 说易行难，诗施脑门上蹦跶出这四个字。 她也是看剧本的，就林意说的第一步，在脑海里构建人物形象，就难以做到。 拍完这段试镜戏之后。 唐人公司将这段音视频压缩了一下，然后按照《集结号》来函里的方式，将这段试镜资料给发送了过去。 与此同时。 在紧锣密鼓的小钢炮工作室内。 他正在跟华艺公司的两位老板正在商谈着作为年度大戏的《集结号》拍摄时间计划。 彼此商谈正欢里。 不久后。 咚咚咚！ 敲门声在这一方办公室内回想着。 开门后，小钢炮的执行助理走了进来：“冯导，王哥，唐人那边的试镜视频发过来了，我们看了看，还不错。” 三位大佬吆喝一声，不约而同的感慨：“这挺快的呐。” 执行助理将手里的U盘插进电脑上，很快将林意的试镜视频打开。 屏幕上，一段前后不过两分钟的视频很快播放完毕。 小钢炮看完，啧啧道：“不错，这段戏演得有滋有味，张弛有度！” 华艺的两位老板里，肚子更圆润的一位也点头道：“嘿，还真别说，那位蔡姐选男人的眼光不咋地，但这选艺人的眼光，确实毒辣得很。” 另一位网王哥也赞同道：“单单就这一个林意，盘活了唐人多少的操作性。一个能自己写剧本的艺人，简直是宝，大哥你就不能给挖一挖的？” 说起这，王大老板嘿了一声：“现在唐人跟深度捆绑战略，连股份都压上一些了，也不是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只是传闻其他同行同林意接洽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意愿都不是很强烈。” 王二老板说道：“没有不跳槽的员工，只有不跳槽的老板，这位蔡姐可以啊，这人还没大学毕业呢，股份就给安排上了。” 小钢炮在一旁露出大槽牙笑着道：“千金买马骨嘛。” 说话时，他的眼里露出想见一番的神色。对于林意这位艺人，或多或少他也听过。这次能成为自己镜头下的对象，有着资方的缘分在内。 此外，对于这位小哥的碾金能力，他更是如雷贯耳。毫不夸张的讲，一个香飘飘爆出来，如今大火势头简直有成品牌饮品的趋势。这让一直靠票房和对赌创造收益的小钢炮，有点儿艳羡。 聊天声里。 关于《集结号》炮兵连长这一角色，也就确定下来。 到八月上旬时。 整个《集结号》电影的饰演人员都挨个儿尘埃落定下来。 等所有演员就位之后，华艺方面，这个在国内数一数二的上市影视公司，正式对外发布此年度投资项目的导演以及演员阵容名单。 导演：小钢炮。 发行方：轰轰烈烈一种业内口碑，资金上绝对大手笔。 演员：也不是无名之辈，都各有来头。 一时间，大家关注的目光里，林意的名字，赫然在列。 林意将参与到冯钢炮新戏的消息一出后，此消息很快就遍布到圈内以及文娱媒体那里，一时间不少人纷纷感慨： “小钢炮的新片？” “大投资大手笔啊，这种题材只要不是拍成神剧，就会有票房支持，林意都能接到这样的资源了嘛！” “今年唐人一哥连续两个动作，全部聚焦在影圈，这是要向大荧幕发起冲击了！” “势头很猛啊，参演唐人自制电影后，紧接着就同圈内大导达成合作。” 除了惊叹林意发展势头的之外，也有表示出一些质疑的： “看消息，小钢炮的新作是战争题材，而林意出道以来都是古装小生，风格的转变他自己能驾驭得住么？退一步说，他的粉丝能买账嘛？” “战争人物选角要的是厚重，单单看着一列演员名单，除了林意，还有比他年轻的么？啧啧，细思一下，这其中必有故事！” “这次选择，与林意以往的观众印象都有不同，可以说是天翻地覆，从偶像古装到战争人物，这种转变需要勇气。” “从当年的李逍遥，一下跳到炮兵连长，这个跨度，可别步子迈得太大，一下扯着蛋啊。” 当然也有猜测林意为何能拿下此戏份的： “作为沪上艺人，林意是如何能够接到京圈的资源？有传闻大资进组。” “带资进组怎么啦？又没用你家的钱，有的想要带资进组还没这本钱呢！” “林意绝对是圈内有资格带资进组的艺人，不谈专辑和演员片酬收入，单单就看香飘飘奶茶的收入，就问还有谁？” “……” 大家热议得热热闹闹，很快的就都知道：以往演偶像古装出道的唐人一哥，要去挑战战争人物戏份了，在林意自身高关注度之下，噱头一下拉满。 ------------ 第149章：老公房 在定下《集结号》这部戏的角色饰演后，一周后，林意收到了来自于炮兵连长这个角色的台本。 果不其然。 在整部戏中，炮兵连长的出现是在整部戏的后半段，在整个剧组自九月初预计开始拍摄后，林意的入组时间预计是在十二月初。 也就是说，他并不需要一开始就进组, 那么，在整个下半年的时间就安排得比较从容。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林意在整个下半年就闲躺。 其一，他还需要回京完成《燕京欢迎你》这首奥运推广曲的城市录制，虽然在整首歌里前后只有几个画面，拍起来的功夫可能还赶不上赶路的功夫，但意义重大。 其二，上次在京见领导, 人家玩笑着布置了一个为第二故乡写点城市专属歌的任务，林意在当时也应答下来了, 虽然领导只是一嘴笑过，但是嘛，总不能放鸽子。而关于这个任务，对于林意而言也不算是问题，不管是原时空汪皮裤的《燕京燕京》，还是雷子的《鼓楼》，都是挺有说法的歌。 其三，下半年自己就进入到大四了，这就面临着一个所有毕业生都会面临的问题，毕业论文或报告，这种会留痕的事情上，林还是准备自己亲自动手，原创写得再烂但至少不会留后患。 不过整体而言，整个儿的节奏安排还是比较从容自在一些的，没有紧锣密鼓的进组拍摄任务。 林意这边确定下《集结号》的拍摄消息后。 与此同时。 唐人方面也开始启动《聊斋奇女子》这部电视剧在下半年的拍摄任务。 与原时空这部挖掘出未来不少当红女星的电视剧导演是李国利不同，这次李国利并未出现, 带队的导演林意也不陌生，就是当年执行过《新聊斋》的导演吴景源。 而李国利之所以这次没有带队, 是因为这会儿这位公司的总导演，正是在全心全意的投入在《画皮》这部电影的后期制作方面。 尤其是其中有几段特效，例如：小唯的窗前剥皮、蜥蜴精的隐身等等，这些特效事关电影本身的吸睛程度。 针对这些动画特效部分，李国利正在不断动用圈内人脉，做出了几版出来作横向对比。 在蔡老板、诗施、胡戈等公司艺人和团队陆续前往拍摄地之后，留在沪都的林意，也是受李国利邀请，目睹了这些特效的成品。 比以往少了许多人的唐人公司之内。 林意站在制片室，同李国利并立在一起，看着从圈内三个知名特效团队发来的作品。 这次，唐人给三个特效团队出的是一个命题作文：小唯剥皮。这一段画面，三个特效团队按照唐人给出的描述去呈现，都会付款，但只会选用其一，然后将剩下的特效任务都打包给选中的团队。 三个挨个儿看下来后，李国利选用了视觉最张力最细腻最符合描述的一个。 林意不置可否, 从中已经有原片那种蠕动的恐怖韵味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林意处于居家状态，在博客上断断续续更新的剧版《神话》也进入了三天一更的稳定状态。 说起来，这应该是他在大一正式进入影视圈之后，第一次长时间居家。 然而，真应了一句话：距离产生美。 以往，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的他，每次回来都会受到爹妈的热情款待。这次待满半个月后，林意发现每日伙食开始变得潦草起来，甚至于有自己要动手的倾向，就连早上睡懒觉的行为，也开始遭到叨叨声。 终于，某一日早，在陪同来吃早饭的助理孙泞面前，林意搁下碗一拍桌子：“我决定要搬出去单过！” 孙泞懵逼：“那要我给林哥你找租房嘛？最近沪上的明星都流行住在哪个小区来着？” 林意摇头，径直道：“不租，只买！” 他才不会租呢，在相较两年前房价已然翻番的沪都，眼下价格虽高，但依旧有入手空间。 在网上浏览了几天各种房型后，林意把目标锁定在老公房这种资源上。既然是给自己整的独立住所，他还是希望有特色和不同的。 决定完中意类型后，九月初，林意跑了两处地方，在中介的带领下，实地看了两处可以出售的老公房，或多或少有一点缺陷。 周末之际，林意驱车来到卢湾，林意既然准备在沪都购置一套用于居住的房产，目前，他和爸妈还一直住在小区里，虽然方便，但以后总归要分开住。而选择卢湾附近，自然也是中意这一带的老公房。 今儿他要在第三个中介这里，准备看第三套房，也是资料里条件最好的一套。 停好车，从停车场步行出来后，林意看到了在路边报亭下等候的中介。 报亭下，呈现出这样的一幕：林意一身随性打扮，照例戴着口罩和一只大墨镜，在他面前，站着一个两眼放光的中年中介。 看到林意，中年中介脸上很是惊喜：“林意？真的是林先生你！” 两眼放光并不只是他认出了林意这位娱乐圈当红明星，而是知道带着明星看房，只要房源深得其心意，成交率大概会很大。 林意点了点头，礼貌性摘下墨镜后又戴上后，应声道：“是我，过来看房。” 中介保证道：“嗯嗯，知道林先生要看房，我们是筛选了最优质的房源。” 两人步行来到目的地。 这会儿，在中介的带领下，林意从路口进入到一条巷道里。 第一种感觉，遍目所及，一个字，就是：老。 第二种感觉，就是够大！ 老，是因为这些建筑，很多都是解放前建设起来的，所以整个建筑风格式样就很是有时间上的厚重感，主体建筑框架都是六七十年的印记。 够大，则是因为这样的一栋栋房屋建筑面积，不少都比而今规划的别墅建筑面积要大得多，大多都是三面或四面临空，甚至一些铁大门还圈着小花园。 中介带着林意来到一个门牌上标着6号的老公房前，拿出钥匙打开门，开始介绍道：“这栋房子的第一代主人，传言当年是湖南总督的产业，中间历经几代不可考的主人之后，收归了国有。” 林意随即问道：“那这能卖？” 中介随即笑道：“林哥这您放心，咱们就是代理售卖的，这些很多房压在手里，上面也有意释放出去一批，房产证和土地证都有的，就是买下来后，哥你不能私拆，内部装修倒是可以随心，但是哥您看到里面的装修后，好多地方其实可以保留下来的，都很有韵味。” 林意唔了一声，他没有发表言论，这是他在第三个人这里看房，心里暗暗做着对比。 花园有三十平的样子，但看得出来已经是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有打理过了，藤条交织错综复杂。 但看得出来前在若干年前，这个房产的前任主人也挺有财力之辈，因为从铁栏大门经过花园前往房子大门的蜿蜒小路上，大理石板都纹着挺有风格的花纹。 在花园的角落里，还有两间简陋的小建筑，看上去像以前门房住的地方。 这倒是可以改建成停车库......林意心里暗想着。 啪嗒！ 钥匙拧开门锁，深木色的大门被中介推开。 中介讲道：“这扇门是换过的，但换的时候，是按照原来样子复制过来的。” 大门推开后，第一层的内部景象就呈现在面前。 目测一层房高有六米高，没有任何压抑的感觉。客厅里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与国内当下别墅最不同的就是一方壁炉，以前没有暖气一说，室内取暖就靠这。 客厅的左边，是客房，落地帘是白色丝造，整个儿一面上圆弧下方型的大窗，将整个房间里映射得光明通透。嗯，这要是窗帘不管拉没拉，第二天一早肯定睡不了懒觉，光线就会是最强的闹钟。 林意走了一圈，嘿，一层就有俩厕所，你敢信！前任主人一定是大户人家。 当他准备往二楼走一走看一看的时候，旁边的中介叫住介绍道：“这下方还有一小层，也属于这栋房产的备案内面积。” 林意好奇道：“怎么？以前也挖地的？不是现在别墅才有往下再修一层这一说么？” 顾同志忐忑，俩院子太破了，重新修整得一笔钱，要么就空着。 中介笑着道：“以前打仗嘛，有时候住在地上不安全，为了在轰炸时救命，也就有了这种充当防空之用的地方。就是下面没怎么收拾，林哥您要是买下来，要用下面的地方的话，是要好好收拾一番的。” 林意顿时明白的点了点头。 然后走上二楼。 扶手上有些灰，但是，林意注意到这木头，还是红木的！ 当下的红木并不算值钱，可难得是时间，要是这些扶手没有被拆换掉，那可就讲究了。不过林意也看不出来，上面的雕花看上去倒韵味，可他也判断不了是不是仿制。 进入二楼后，分别是一个书房，一个主卧，一个次卧，靠北一侧又是两间厕所。 整个这么一看，在自己已经看过的老公房里，这一栋是结构最为不错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二楼的两个卫生间都在房间外面，到了冬天，室内没开暖气的话，起夜上厕所要出房间。不过，这倒也不是问题，主次卧很大，房型足够开辟重修。 来到整栋房在书房外的唯一阳台，踩了踩脚下，厚实的水泥和石块，带来很稳固的心理感受。其实这也难怪，这一带老公房的底子是经历战火年代的，几十年来被拆掉一批，得以幸存下来的自是保护性修复。 林意看着屋外的一片景象，问道：“这栋房的价格是怎么样子的？” 中介摸摸手，看着林意的眼神道：“林哥，这种房源，其实是卖一套少一套的，属于是种稀缺资源，所以，价格上是要比新建别墅还要贵的。” 林意直接道：“你就直接报价吧，我心里有衡量。” 中介手心攥了攥，试探性的报价道：“按照上面的要求，卖这种房源，不按平米算，直接是按栋算的，眼前这栋房源，一百六十万。” 零六年的一百六十万啊，在浦西核心城区，可以买两套小区房；搁在浦东，是能够买小三套！ 林意脸上面不改色，旁边的中介有些猜不透其心思，他能看得出来林意有点心动，但是自己报价后却看不出意动了。 看着林意手指在阳台的大理石栏杆上滴答着，一旁的中介又说道：“林哥您要是诚心买，价格上因为是公家的，所以很难降下来，但是在交易手续费用上面，我们可以向领导请示抹掉一些。” 林意手掌拍下：“行，我全款付，手续办好，就可以交易，程序上到时候我的律师会跟进的。” 兜里有钱，林意买东西也不是左顾右盼的性子，当即拍板决定。 中介闻言，脸上怒放出喜悦。 这种房子每成交一套，他的季度业绩排名是可以蹭蹭蹭上涨的。 当天，林意交付完定金。 不似以往，购置房产这样的大支出每次一完成存款就会大为缩水，现在这样的大笔支出后，只是牛毛里拔出一根。 拿到意向书之后，晚上回到家，林意在餐桌上宣布此事。 谢巧琴和林远国错愕了一会儿，旋儿继续吃饭，两人已然习惯自家儿子的主意一向是正得很。 不过，在翌日上午。 夫妻俩还是驱车看了自家儿子买下的房产，除了嫌弃房龄老、需要内部大修外，也没觉得不好。 别的就不讲，这边房屋看起来就自有感觉，尤其是自带花园，这一点让谢巧琴也挺是满意。 于是在半个月后，在律师的见证下，双方完成法律购买合同和房产等一系列手续上的办理。 完成归属后，林意随即请来海派设计师，对里外进行独家设计。设计过程里，他把自己想要的一些元素充分表达出来，基于这些，设计师在图稿上不断给林意演绎着。 ------------ 第150章：奥运推广曲动员 机场航班到港的声音里。 戴着一顶鸭舌帽的林意，背着一只单肩包从机场出口出来。 门口处，前来接机的是冷泠。 为了实习方便、以及从鹏润家园小区到学校这一路往返方便，她现在是开着一辆红色甲壳虫，挺小巧，只能坐两人，胜在停车方便, 不占空间。 看到林意出来后，冷泠推开车门招招手。 她正欲要打开后备箱，结果就发现林意手里什么也没有，于是问道：“你行李呢？” 林意将肩上的包往副驾驶座位上一甩：“来去匆匆，没有行李，反正家里也齐活着。” 这就是两座城市两个家的好处了, 生活用品和日常衣服两边都有，两座城市的通勤只需要人到就行。 闻言，冷泠无奈的抿抿嘴。 随后, 两人上车。 与此同时。 林意离开后的首都机场内，不乏有一些或靓丽、或帅气、或风韵的身影从全国各地抵达至此。 这些身影抵达至此的目标，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奥运推广曲的录制邀请！ 回到鹏润家园的家里后，林意在家里休息了一天。 翌日一早，他开着冷泠的红色甲壳虫，一路来到目的地。 大理石铺设的建筑前，有一个挺大的停车场，林意怀疑选择在此地就是因为这缘故。 将车停好，林意从车里出来，刚关上车门，就看到旁边经过的车摇下车窗，打着招呼道：“哈喽，林意！” 林意定睛一瞅，嘿，正是张靓影。 眼下，这位超女姑娘随着《画心》这一支全国爆红的单曲, 海豚音响彻全国。 林意招呼道：“好巧，你也来啦。” 他这一说，张靓影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两人这是都收到来自于《燕京欢迎你》奥运推广曲的录制邀请。 此时张靓影并不知道受邀而来参与录制的这首歌，就是出自眼前林意的手笔。在保密要求下，此刻尽管奥运推广曲的活动已经在圈子里流传久矣，但关于这首歌源自何方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她的主动打招呼，更多是出自于对《画心》这首歌的感谢，尽管自己付出挺大额的买歌费用，但是从这首歌获得的名气提升，对自己而言是莫大助益的。 对于一个歌手而言，拥有一个与嗓音和定位相匹配的歌曲是多么难得的事情。何况，当初买歌的费用，在那么多邀请自己去唱《画心》这首歌的通告走完之后，也都早已回收回来了。 停车场攀谈了一会儿的功夫。 又有两个明星面孔从车上下来。 两位明星属于是中生代，年龄看上去三四十了已经，跟林意已经隔了好几代，碰面了就微笑致意了一下。 从停车场出来后，进入到建筑内。 在礼仪的指引下，来到一个大礼堂内。 座位密密麻麻的，每个座位靠背上都贴着名牌。 一眼扫下去，在现场, 林意已经看到了好几个在当下音乐圈颇有话题的明星。 不过奇怪的是，不少靠背上的名牌名字对应坐着面孔，让林意有些挠头。 譬如：这个时空里贴着“林隽杰”这位湾岛音乐人名字的座椅上，坐着的人明显不是林隽杰。 侧耳细听了一波。 林意才恍然，原来人家这是经纪人代理前来的。 在他打量着四周的时候，旁边，一些坐着的人也注意到林意。 原因当然是这位小哥正当红呢，而且，眼下座位居然在第一排，虽然是第一排靠边角的位置，但可是第一排呀！ 混这个圈子的，这些活动座位的排布，都挺有讲究。君不见，贵圈有时往往会因为晚会现场的座位排次而上演出一场宫斗大戏出来么？ 所以，不少人对于林意座位居然被主办方安排在第一排，心中纷纷有所活动。 他们自然不会认为这是主办方大意潦草了，这次邀约可是国家级大事件的邀请，一言一行都有讲究在内的，肯定不可能大意。 座位排布某种程度上反映着邀请之人在主办方心目中的重要程度，难道说，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幕在其中？看着林意一个年轻人所处的座位后，不由得心有各异起来。 等到座位近乎都坐满之后，林意再看了一圈，果然参与本次录制的艺人不是都亲自抵达了，一些行程上安排不开的，则是派来了自己的经纪人，这是占据了一多半。 林意本想着这个场合能不能看到几位重量级嘉宾的，比如杰克龙之类，结果是他想多了。事实上，若不是涉及到拍摄地点的决定，都不会有这么些艺人亲自抵达。 等人员都落座下来之后，会场的话筒里，传来一阵嗡嗡响，代表着吹风会要开始了。 刚才在台下跟一众人相谈挺欢的两个男人拿起话筒，在众人目光里走到台上。 奥运推广曲负责导演之一的王导首先介绍道：“我代表导演组，先对各位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哗啦啦！ 坐在下面的一众明星和代表自家艺人的经纪人鼓起掌。 掌声里，王导继续道：“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整个儿推广曲的拍摄安排，总体上来讲是点面结合的方式。这次拍摄是从点上来讲，就是在座的各位，需要前往这座城市的一两个标志性景点或场景去拍摄。面上来讲，我们准备在奥运会倒计时一百天的时候，在紫禁城这个具有大一统意义的标志性景点去聚集到一起，到时候参与到本次推广曲拍摄的众位朋友，会以大合唱的形式展现。” 王导介绍的时候，下面坐着的人津津有味的听着。 介绍了一段后，这位王导又说道：“接下来，有请我们张导，给大家介绍一下确定每位艺人负责分工的决定方式，大家欢迎。” 又是一阵掌声响起。 话筒递到旁边的张导手上。 他身后的屏幕也顺势亮起。 啪嗒！ 屏幕上呈现的，是一张PPT幻灯片。 幻灯片上，是北海公园的白塔背景，上面有着“拥抱过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一句词，后面括弧标注着“曲中第一次”。 接棒介绍的张导对着幻灯片里的标志性景点介绍道：“以这张图为例，我们在前期将《燕京欢迎你》这首歌的一句句词给拆解了出来。对应的，是赋予了京城内的景点。这些景点就是接下来各位需要去现场拍摄的，我们大都是会以抽卡片的形式去决定大家各自的拍摄地点！不仅是拍摄景点，这首歌的绝大多数歌词，也会用这种抽取的方式去决定。” 通过盲抽的方式，可以保证所有明星点位和歌词上的相对公平。 当然不会所有景点都抽取了。 例如，负责在一开始唱“燕京欢迎你”这一句的，因歌词的磅礴和雄浑，就一定需要一个镇得住场子的巨咖。 能担当此重任的，在名单之内的明星里，非杰克龙莫属，虽然这会儿他还没有现身。 这项重任，就算林意这位词曲作者也不成，咖位不够。尽管林意在圈子里正当红，但是面向国际友人，对比起杰克龙的影响力，只能是沧海一粟。 整个儿属于导演组介绍的内容结束之后，接下来，按照动员会流程，就是各个人上前去抽卡片。 一共两只大箱子，里面全是盛着的卡片。 人群里，因为位置靠前，所以没用等候多久，林意就走上前，随手在箱子里搅合了两下，从中抽取了一张。 拿出来一看，是“我家种着万年青，开放每段传奇”这一句，卡片做得很精致，很有明信片的味道，而上面的景点，林意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后，意识到这景点是燕京大学博雅塔。然后手指稍微一移动，旁边标注的景点小字显示果然如此。 还成......林意心理暗想着，手里滴溜转动着卡片，往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一塞。 回到座位上，林意往下一坐，一旁的蔡亦林笑着问道：“你抽的是啥？” 两人算是在今天认识了一下，蔡小姐最近在京城有演唱会，所以今儿她是现身现场。两人聊得不错，基于彼此的音乐素养，蔡小姐还邀请林意能够去听她两天后在五棵松的演唱会。 尽管没有肥伦的加持，没有《倒带》等等神曲的加持，但蔡小姐在华语乐坛里依旧混得很开，年纪轻轻、留着齐刘海的她，看上去娃娃脸的样子，却已经是跻身华语乐坛天后之列！正因此，她的座位也被安排在了第一排。 林意两指又从口袋里夹出来，给她瞅了一眼。 蔡亦林唔了一声，说道：“我抽到是‘燕京欢迎你，在太阳下分享呼吸’这一句，地方是奥林匹克水上公园。” 林意闻言，眉头一挑。 果然如此。 世事就是如此玄妙，原时空，她抽到的也是这么一句，现在亦是如此。 熙熙攘攘里，座位间的所有人都上台走了一遍，也就确定下各自需要拍摄和录唱的部分。 抽完之后。 工作人员将每位明星负责的部分是统计了一下。 因为导演组这边的拍摄力量有限，所以自然是要分个次序。 林意的拍摄时间是定于九月十三号，属于一周之后。另外，在拍摄完的当天还要进录音棚，将负责的歌词部门给录唱出来。 敲定下此项行程后，暂时告一段落。 两天后，受蔡亦林邀请，没有多少事情的林意来到五棵松。 作为在奥运期间将承担起篮球等赛事承办的体育场馆，五棵松之所以现在还能用于明星举办演唱会，其实也在以此为机会进行着压力测试，用于验证届时赛事人流承受力，而身为天后之称的蔡亦林粉丝号召力，足以堪当此任。 不似粉丝在门口排起长龙等候检票，林意在出现后，是由着蔡亦林的经纪人给接进去的，完美诠释了一下会写词谱曲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尤其是张靓影的案例就摆在这儿，音乐圈都清楚的知道《画心》这首歌的词曲作者正是林意。 林意座位安排在VIP席位区域，待会儿演唱会开场的时候，会有蔡小姐的经纪人一旁陪同。 他在后台等入场人数过大半之后，一身低调的混进人群里，和蔡小姐的经纪人一起落座，静静等待演唱会的开场。 四下里，应援的声音已经很嘈杂了。 这种灯光下的氛围，感觉就是抱在一起啃旁人都只会注意舞台而无视身边的状态。 蔡小姐的经纪人俨然很享受这种氛围， 热闹里，她问起林意道：“林先生，你的《永远年轻》专辑销售得那么火爆，为什么没想过也开一场音乐演唱会呢？不然，凭您的粉丝力和话题度，举办一场与眼前场景相媲美的现场，一定是不在话下的。” 林意呵呵呵的笑着道：“我毕竟是没有这么专业的音乐团队呐，主营重心还是在影视上面，音乐更像是一种爱好，在不需要将爱好转化为职业去进行谋生的时候，发发歌充实这个世界旋律已经很不错了，至于音乐演唱会这种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场合，顺其自然不必强求。” 听闻此言，蔡亦林的经纪人一脸的“你好有道理”的模样，志在音乐的人无不以举办自己的演唱会为目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此并不感冒的人，只能将此归咎于片酬收入抵得上演唱会去举办若干场。 这次，知道蔡亦林邀请了林意来听演唱会后，她就想着尝试性建立起联系，而邀请其来演唱会现场，也是向这位能写词谱曲的内地音乐天才展示自家风格，为以后能否邀歌来打下铺垫。 彼此在热闹应援声的闲聊里。 不久后，五棵松内灯光黯淡下去。 随着舞台灯光的变换，开场舞秀起来了。 作为舞台风就是大段热舞而言，坐为前排，还是可以大饱眼福的。 什么抬腿扭臀提胯，都不在话下，蔡小姐的演出服，也是深得男粉心。 直到。 舞台上，一首《特于J》的旋律声响起后。 林意忽然响起后来在网上疯狂流传的一个“啊啊”梗，神色变得莞尔起来。 ------------ 第151章：画皮的首支预告片 原时空，蔡亦林的这个“啊啊”万恶之源，是发生在世界巡回演唱会美国站。 所以按道理，现在应该还没有出现。 舞台上，在唱跳这首歌之前，蔡亦林是换了一套演出服。 黑皮裙，包臀, 娇小的个子露出一双大白腿，肩膀照例露出来，最神奇的还是发型，蔡小姐的舞台发型更换的属实频繁。这台前台后的一会儿功夫，又已经是换了一个发色。坐在台下的林意就挺好奇，这应该是假发吧, 不然, 咋能变幻得这么快？ 伴随着旋律, 舞台上，穿着皮裙的蔡小姐又唱又跳起来。 果然，在她唱道“转身我来到美丽的结界”后，现场没有响起“啊啊”的声音，林意本有点冲动要不自己开这么一个先河的时候，想了想后，还是忍耐了一下。毕竟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要是开了这样一个先河，自己在若干年后，怕是要被一众网友挂在网络上经典咏流传。 从开始到结束，整个演唱会是进行了两个半小时。 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舞台上的演出是落下了帷幕。 头顶上，纸屑飞扬，台下的粉丝们依旧在流连忘返着。 散场人群里，林意和蔡小姐的经纪人起身, 随后来到后台休息室。 蔡亦林喝着水, 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接受着舞台工作人员的演出成功祝福。 林意礼貌性表示演出的成功，欲要离开前，经纪人很热诚的邀请林意一起吃个夜宵。而出于演出的需要，从登台到现在，蔡小姐还没有吃多少东西进去。 夜宵安排在口碑馆，主打烧烤，但食材上比较高端，比地边摊的消费要高出许多。 蔡小姐的经纪人有意识融洽着气氛，选择的这个吃饭地方也有讲究，就是希望在烧烤的烟熏火燎氛围里能够拉近一些距离。 交谈中，话题是来到邀歌方面。 林意手里拿着一支烤肉串，笑着表示道：“像这种成熟的舞台风格方面，我还没有着手过，之前我负责给唱跳组合去创作的，应该也就是《樱花草》吧，跟蔡小姐的舞风差别还是挺大的。你们要是不介意我这算是初次进入这种领域去尝试，我倒是可以试一下。” 他又不是低情商，无论是蔡小姐的主动邀请，还是其经纪人的热情, 都是在基于邀歌这样一个目的，可能契机比较巧合, 双方能够在《燕京欢迎你》这首奥运推广曲动员会现场相遇, 可算是一种缘分。 不过话说回来，原时空里方周组合横空出世，共同在音乐领域的发展，让蔡小姐的邀歌之路是走到了这两人身上。 现在，自己继承了方周两位大佬的曲库，蔡小姐的注意力自然也是投注过来。 听闻此言，蔡小姐和她的经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欣喜。 对于林意的曲风，两人和公司都是研究过的，正如《永远年轻》这张专辑，年轻风，是很受当下八零九零后的喜欢。 有基于此，目前觉得自己以往来歌曲路子和自身创作陷入一定瓶颈状态的蔡亦林，认为年轻同样是自己的追求，这些是共同的，并且林意以往为相关歌手所量身打造的歌都很不错，这让它也期待。 不过，林意也不是散歌童子。在冰鲜果汁杯的碰撞里，双方是心照不宣的议出一个彼此满意的数字...... 九月中旬。 按照奥运推广曲的拍摄安排，林意如约驾车来到北大。 事先沟通好的缘故，校门前，摇下车窗表明身份后，门卫是直接发行进去。 沿着宽阔的校园路，透过车窗，冷泠打量着偌大的校园，感慨道：“人家这才是大学呢，无愧乎一个大字！” 对此，林意深有同感。 对比用脚走个来回都用不了一刻钟的传媒大学，汽车驶过的这座国内顶级院校，可以轻松把传媒大学整个儿给装进去。 抵达博雅塔前，两人是找了一个路边的车位停下。 冷泠摆摆手：“你去工作吧，我去传闻中闻名遐迩的京大图书馆瞅一瞅。” 林意挺好奇：“图书馆？你要去干啥？” 冷泠盘着自己手里的手机：“网上都说京大图书馆日常人头攒动，既然我人都已经到了，我想实地瞅一瞅是不是这样。你完事儿之后，电话敲我。” 这理由......林意找不到反驳之处。 奥运推广曲在博雅塔拍摄，弄出的不小的动静。 往来的同学，一眼就认出了林意。 上课的，脚步匆匆去往教室，而抱着书本下课暂且无事的同学，脸上是饶有兴趣的围观着。 京大的学子是全国各地的天之骄子，不屑于追星这种事，但要看这颗星是因何而红，类似“校园时代出道，歌词如诗”的路子，还是深得这座学府众多学子之心的。在校园之内，原创歌手远比影视表演出道要更加吃香，因此有着众多音乐作品的林意，风评甚好。 人群一些围观里，拍摄之前，随行拍摄的摄影师不得不请求同学们先行散去流出空景，而由于摄影机上面标着央妈的牌子，不明所以的同学们猜测着林意在和央妈联袂拍摄着什么内容。 很快的。 类似“林意现身北大，央视摄像头吸眼”的相关消息率先出现在京大的校园论坛里，林意的路透照是出现其上。 现场的拍摄并没有耗时多久，从几个角度拍摄了多达五组的视频内容后就宣告结束，其实在最终合唱曲目中，也就是四秒钟的事情。 在林意负责的拍摄内容完成后，现场开始收拾。 一个社牛的声音从学生中响起：“别来去匆匆啊，好歹咱们京大提供了取景呢，给咱也露两手呗，湖边音乐会可以搞一个！” 林意笑着道：“还湖边音乐会呢，这不扰乱校园秩序么？” 结果，得到回应的同学来劲道：“这里不靠教学楼，我们社团活动也有很多安排在这儿的。” 于是乎，在博雅塔下，一个临时凑场、社团加入的场子拼凑了起来，主客尽欢。 当晚。 林意驱车来到录音棚，留下了自己在《燕京欢迎你》这首歌里的音频。 在录制完奥运推广曲之后，林意就进入到一段比较空闲的阶段。 这段时间里，他同其他毕业班学生一样，对自己的毕业报告做了一个流程上的开题。 中途的，林意回了一次沪都，主要是看一下自己卢湾老公房别墅的内部装修设计。在确定好设计图之后，房屋的施工，林意邀请的是一个口碑不错的工作室整体负责。 敲定完沪都这边未来自己住宅装修计划这件事后，他又回到了京城，一边提前做着毕业报告，一边开始着手对于京城这座城市的作曲任务。 他选择了两首，一首是《鼓楼》，另外一首就是《燕京燕京》。风格上，前一首属于民谣，歌名是偌大京城挺具代表性的地标鼓楼；后一首属于摇滚，歌名直接就是这座城市的名字叠词。 林意先做的是第一首。 在拍摄MV的时候，他从唐人拎了俩摄影师过来。拍摄地理空间上，是以鼓楼为起点，洞窟酒吧为终点。 燕京城，洞窟酒吧内。 林意带着唐人的三人摄影团队，进驻在酒吧内。 风姿依旧的秦老板看到林意，笑着道：“怎么啦，在成都捧红了一个慢酒馆之后，又想起我的洞窟酒吧呐。” 林意伸手接过秦老板递来的酒杯，说道：“这话说的，什么时候忘记过洞窟酒吧，这是我起步的地方。这次呢，我想做两首关于脚下这座城市的歌，这明年也就毕业了，说起来也是大学四年的时间呢，想留点什么下来。” 秦老板慵懒的摸着下巴：“反正我这里你都熟，你看着拍呗。” 林意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林意主要就是在做两首歌和毕业报告这两件事。 其中，《鼓楼》这首歌是率先做出来的，但林意并没有直接发出，而是同《燕京燕京》这首歌压在一起，准备于年底跨年这个时点放出，这属于是在重要时间内宣告存在。 时间流逝里，到十一月底时，林意在做着准备要进组《集结号》去完成炮兵连长的戏份前，唐人公司这边，是正式对外释放出《画皮》的首支预告。这意味着，在杀青后长达五个多月的时间后，这部电影终于是全须全尾的制作完成。 成片在手，踌躇满志的李国利志在冲击春节档，提前近两个月的时间放出第一支预告片开始进行预热炒作。 伴随着预告片，同时，唐人是主动性的释放出一些讯息，在最新一期出版的娱乐报上有关于《画皮》这部电影即将要在春节档上映的消息是刊载出来。 网络上，在看到相关讯息后，网友们也随即看到了公开出来后的预告片。 好奇的点开后，画皮的宣传片里，一上来，随着悠扬的笛子声，画面里是沙帐之内，林意饰演的王生一把长枪大杀四方，然后将长枪尾部递给小唯的场景。 片头画面的两点，以周公子饰演的小唯为焦点，一张脸仿佛映入心坎里。 伴随着持续高扬的旋律，是两人策马回城的场景。 紧接着，画面一转。 是竹影婆娑里，小唯沿着王家大院池塘边慢走的场景。和风吹过，水波荡漾涟漪里，似出水芙蓉的小唯，从水里脱尘而出。 作为片宣，自然要以吸睛为先，所以在这段片宣里，不乏有影片中比较经典的一幕：小唯脱衣验身。 亦有恐怖，小唯坐在床头，手掌撑在自己脑后，慢慢播下了自己的人皮！ 末尾时，是小唯捏碎掌心之物，光点漫天，救活了已经死去的王生，而自己羽化成斑点消散。 显然的，整段儿片宣，就是以小唯作为人物志，一分半钟的时间都是围绕她所展开。 而这段一分半钟的片宣镜头里，整个儿配乐，还没有选用《画心》，而是林意为这部电影专门所写的BGM《倾尽泪水的诉说》。 一上来是由笛子独奏所承担的高音部，仿佛可以幻想到在苍茫平辽的草原上，一只白狐在欢脱尽情的跑动着。属于闭上眼，可以放开大脑反复循坏听的那种。 毫无疑问的，这支以周公子为主打、配合品质BGM的预告片一出，网络间话题一下拉满： “这就是唐人今年传闻重金打造的《画皮》电影么？” “周公子主演啊，这颜很可。” “原来画皮是这样的意思呀，剥下皮来梳妆，特效做得挺不住呐。” “这音乐很好听呐，很空悠的感觉。” “从预告片里，就可以周熏、林意、诗施三人，这样的主演阵容很不错。” “妆容很不错，审美在我的线，不得不说，在古装聊斋这一题材方面，唐人是走在国内影视公司前列的。” 在众多议论声里，还有一个帖子被网友们顶得很热度。 该帖子如是描述道：“差点儿出大事，电脑上看这预告片时，恰好是到了周熏脱衣的那一幕，这时候我房门开了，好在我眼疾手快鼠标摁回桌面。现在，我有一个问题：送水果的老妈究竟有没有发现我在看？” 在这条帖子下面，是集聚了大量的跟评： “楼主哥们，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你老妈肯定是发现了。” “几乎有同样的忐忑的经历，讲真，周公子脱衣的那一幕出现时，哥们我正在同好友吃火锅。” “不过，说实话哈，我是根本没想到周公子脱衣也这么的顶。” “......” 唐人公司内。 看到网上的这些初期反馈，李国利和蔡老板两个人脸上露出喜意。 从电影首支预告片来看，观众粉对于“唐人聊斋”这个品牌还是认可的。 李国利攥了攥手心，犹记得当年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出来时，那可是少有人问津的。 接下来。 基于首支预告片的反馈，唐人方面开始是隔三差五的推动着《画皮》的相关讯息，没有炒得特别炽烈，但也时刻保持着观众的感知度。 而林意，也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前往丹东的列车，目的地，自然是《集结号》剧组。 ------------ 第152章：战争戏 林意是在翌日下午时分抵达丹东的。 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来到祖国的北疆，因为是直接从京城出发，这次前往剧组他也没带助理，直接是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前往。 从车站走出来的时候，林意裹着一件极其厚实的羽绒服，帽子上的绒毛很厚重，几乎可以遮住整个儿的脸。 负责前来接人的是《集结号》剧组工作人员, 手里举着牌子，看到林意走近后，很是礼貌的称呼道：“林老师！” 林意友好的点了点头。 上了车后，工作人员递来一只暖水袋：“林老师，看你光着手，这是刚充的电, 可以暖手的, 这边天气是严寒许多。” 林意是带了皮手套过来的, 手套还是冷泠给他准备的，不过放在行李箱里。 坐在车上，还不算太冷。 经过一段的车程后，在一片抗战片基地给停了下来。这里地处北疆，属于是国内入朝战斗的主要拍摄基地之一。 林意的眼前是很神奇的一片景象：具有那个时代感的吉普停在一旁，若干穿着军绿的群演坐在一旁吃着盒饭，红旗飘扬在桅杆之上。 旁边的工作人员拎着林意往里走。 不时有往来的人员看着穿着大羽绒服的林意，帽檐太厚，看不清面孔，但有副导演带领，嘀咕猜测着来者是谁。 林意一路往剧组里走，来到了剧组的核心圈，就看到《集结号》的导演小钢炮、主演张涵宇、女主汤燕等等都在，但比起剧组初开时，已经少了一半人，像廖樊等人戏份已经杀青离组了。 一清色的穿着厚实的羽绒服。 看到林意来了, 小钢炮往上抹了抹帽子：“来，大家欢迎，我们的炮兵连长就位了。” 欢迎仪式很朴素, 举着大瓷缸，大家碰一下就算进组。 彼此见了一圈，林意到安排住的地方安置了一下行李。 条件挺好，有暖气，也有淋浴间，单人间。 这能住上单人间，除了林意进组时间晚外，也得益于这边房价远比横店等等内地影视城要便宜许多。 安置好住处之后，林意重新回到拍摄地。 小钢炮在休息之际，给林意介绍道：“这部戏我们已经是拍到了后半阶段，剧组方面已经十分成熟了，你刚来，要尽快进入节奏。不过也不要有多少压力，我看了你之前的试镜，吃饼的理解很是不错。” 林意手里拿着剧本听着，小钢炮拍人文片，还是有点讲究的。 小钢炮又道：“我也听圈子里讲, 你对于剧本的理解力一直挺有天赋, 我也就不和你去讲戏什么的了，你就按照自己对于这个人物的理解去演, 我也期待你能够给我眼前一亮的思路。” 作为这个圈子里的顶级导演，他的资方在向他推荐到林意这个年轻演员的时候，小钢炮也是听过关于这个演员风评的。 风评很不错，普遍会评价两个字：有才！ 而且往往能点中想要的效果。 这让初次与林意合作的小钢炮对此有些期待。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诸多关于这位年轻演员的有才评价是集中在作曲方面，往往其所作之曲都与影视内容十分相恰，但可惜的是《集结号》并没有相关主题曲的计划，有点蹭不到这点羊毛的感觉。 林意这边，进入剧组两天，他没有参与拍摄，处于观摩的状态，当然也是因为还没有轮到炮兵连长的戏份。 直到第三天，林意跟着剧组一同起床，准备起开始拍摄的精神状态。 剧组下榻的宿舍里，林意伸手在满是水雾的窗户上一擦，露出外面的辽阔原野景色。 洗漱完，穿好衣服，打开门出来后，空气里的刺骨寒冷席卷而来，整个人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激灵。 论从业以来的整个拍摄环境，林意还从没有来到这么冷的环境。从楼道里出来后，剧组的人集中领完早饭上车，然后驱车往拍摄地而来。 车速很慢，隔着玻璃，能够看到地上的大片白霜，泥巴路反射着白光，分明是冻住了。 林意早饭没吃，因为待会儿他的第一场戏，就是与张涵宇所饰演的谷子地见面戏，身为导演的小钢炮认可试镜时林意吃饼的这一滋味细节，所以待会儿卷饼是要真安排的。 到了地方后，开始化妆。 而在拍摄现场，火炉已经升腾了起来，热量也没浪费，正加热着待会儿拍戏时的要用的卷饼。 布景、演员诸事准备工作是花费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九点时分，正式开拍。 这是林意与张涵宇两人第一次对戏，都属于是寥寥对话、要凸显人物性格的类型。 考验演技！ 拍摄现场，工作人员们在镜头之外观望着，对于这位当红小哥的初次进组第一场戏，想要看看能不能对得住来自于影帝的气场。 此外，他们也想看看，这个以古装聊斋和仙侠而全国闻名的唐人小哥，究竟能不能适应近代战争人物戏。 之所以有这种观望心态，还是因为在场的除了导演小钢炮看过林意的试镜戏外，其他人对于林意的印象停留在他以往影视作品。 拍摄开始了。 林意背对着张涵宇，对着镜头开始咬饼，旁边的文书先行问话谷子地。 如同试镜戏里的场景重现，所不同的是，身处在现场，林意的关于角色的表达是更为突出了些。 这场戏拍完。 林意伸手接过一旁工作人员递来的水，润了润嗓子，手里的大饼还是烘烤得太干了些。 旁边里，收拾着准备下一场戏之际，工作人员小声议论着： “啧啧，林老师可以啊。” “气场方面是立起来了，有味儿。” “对，我也想说，是把炮兵连长的这股味儿给演了出来。” “盛名之下无虚士嘛。” “这张饼有那么香么，大口嚼的，看得我早饭有点没吃饱的感觉。” “......” 通过进组以来的第一场戏，林意是顺利在组内站稳了脚跟。 晚上。 回到下榻地方后。 裹着羽绒服的林意直接往床上一趟，躺平了一会儿后，拿出床下的脚盆，倒了满满一盆的热水。 脱掉鞋后，将穿着袜子的脚放在脚盆边沿，感受着热气蒸腾毫无知觉的双脚。 渐渐感受到一些热意后，才把起初同脚板冻在一起的棉袜给脱了下来扔到一旁垃圾桶，拍戏已经很累，他并不打算再动手去洗。 来之前，知道林意这次是只身前往，所以冷泠是有给林意准备了满满半箱的棉袜，足足五十双的数量，可以支撑整个儿戏份拍完，估计还要绰绰有余，这也算是另外一种奢侈。 等脚烫得通红，身体也暖意洋洋起来，暖气的热量传导作用完全发挥出来。 林意脱掉衣服，冲了个澡，尔后入睡。 翌日，拍摄继续。 没有探班，也没有媒体采访。 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小钢炮带着整个儿《集结号》剧组不断推进着拍摄。 来到剧组的第五天，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 北疆的冬季下雪，如同南方山城的雾一样频繁。 大雪天里，小钢爬抬头看着，伸出手掌，嘴咧开直笑。 因为他正有安排【炮兵连长赵二斗率领谷子地等人深入前方观测】这段戏，讲的是赵二斗雪地途中踩下地雷、谷子地冒险救人瞎了一只眼的情节。 这是两人从上下级变成铁兄弟的心理转折点，也为接下来的情节展开做下铺垫。在拍摄的造景层面，要有雪景，所以此刻这场覆盖天地的白茫大学来得恰逢其时。 没说的。 当天的戏，先紧着这一场来。 这可苦了林意一双脚。 雪地跋涉，不管多厚的袜子、多防水的皮鞋，这层层堆积的雪花仿佛都有魔力一样的钻入到鞋子之内，何况，这还是拍戏用的模仿鞋。 来到选址的拍摄现场后。 嚯！ 林意眼前一下明亮。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惊叹。 因为在众人眼前，不知导演小钢炮从哪儿搞了一辆坦克过来。 大家围绕着坦克周遭摸摸拍拍，冰凉的触感真实传递至掌心，俨然是个真家伙！ 不愧是小钢炮，这路子野得很嘛......林意心里暗暗揣度着，战争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拍的，尤其涉及到这种大家伙，首先就得有能力解决来路问题。 准备之际。 饰演谷子地的张涵宇站在一旁联系着此生从未讲过的棒子语。 这就很难为这位影帝，舌头一直不听使唤。 对此，小钢炮也挺无奈。 按照他的设计，这段踩雷又路遇美军坦克的戏份里，谷子地用蹩脚的棒子鱼打发掉美军。 林意看着，走到导演小钢炮和张涵宇旁边，提议道：“这个棒子语，也不一定就真刀实枪的，我是这样理解的，谷子地这个人物，此前并没有显示任何能接触过棒子语的场景，陡然冒出几句蹩脚的棒子鱼，反而有点不伦不类。” 小钢炮听着，然后说道：“这段戏，美军坦克的戏一定是要保留的，这是展现谷子地临危不惧的品质地方。而你们扮演冒充的是李承晚部队，肯定是要讲棒子语的嘛。” 林意顺着说讲到：“咱们这临时三脚猫棒子语，不一定标准，其实只要会思密达什么的就成。有个味儿就行。比如，前骷禄不转后骷禄转思密达啥的，味道对了就成。” 哈？ 小钢炮被林意忽然冒出的一句比如整得有片刻的懵逼。 学了一句，放在嘴里踅摸了一下，眼神逐渐明亮。 这股语言上的忽悠，也更能展示谷子地这个人物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大心脏嘛。 啪！ 小钢炮一拍自己大腿，就这么决定了。 当下，关于涉及到的前后台词，做了一个现场的调整，而换成忠实思密达的棒子语之后，张涵宇这边很快就不存在了语言上的障碍。 这只是林意在进入到《集结号》剧组后的牛刀小试，他就在以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慢慢影响着这种剧组在碰到难以推进点时的进程。 一周下来后。 坐在房间里，小钢炮梳理着拍摄进程后，猛然发现怎么这个星期完成了既定拍摄量，但好像也没有怎么加班和赶工？ 旋儿猛然意识道，就连返场重拍的几率也下降了许多。 这种状况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后，林意的身影就印现在脑海里。 猛然察觉到这一点的小钢炮， 忽然明白为什么之前听圈子里朋友说，跟林意拍戏会感觉到轻松。 因为收获的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演员，在需要的时候，这个年轻人还能充当一个策划的角色，往往对症结点能提出行之有效的方法。 在剧本中涉及到入朝参战的戏份拍摄完后，戏份进入到和平年代谷子地为当年连队弟兄正名的部分。 剧组转了个场。 小钢炮再次展现出自己的人脉大法，因为后面涉及到赵二斗升任炮兵部队团长，不少戏份场景的展开需要用到部队大院，所以他愣是借到了场地的使用权，尽管如今已经是不做日常驻军生活训练使用，属于军队建筑财产。 进入到这段戏后，林意也是与汤燕这位女角儿产生对戏上的联络。要说颜值，说实话，在他合作过的女演员里，应该是末了。眼睛、鼻子、嘴、脸颊都不算突出，但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一种苦情里带着惹人怜的特质。 这放在偶像剧里，这样的女演员大概出不了水花，大概还有被网友们群嘲是“主子不如丫鬟”系列，但搁在战争人文这样的剧里，男角绿叶中花一朵，气质一摆出来，就让人深刻。 边拍后半段的这些戏里，林意也算是借此趁机见识了一下上个世纪军队驻地的模样。 就这样的边拍边见识中，十二月底，当林意还处在剧组拍摄之际，按照既定的计划，在跨年钟声响起、时间进入崭新二零零七的元旦日，助理孙泞是正式以林意音乐工作室的名气，对外释放出《鼓楼》和《燕京燕京》这两首早已制作完成的歌。 ------------ 第153章：两曲荡京城 林意音乐工作室，在音乐圈一定是闻名遐迩的。 尽管林意在音乐圈的活动寥寥无几，各地音乐会和演唱会也从没有过，但他近两年发出来的音乐作品是很频繁。 因此，在元旦当日上午，当以工作室名义发布出《鼓楼》和《燕京燕京》两首歌的时候，粉丝们对于林意发布出的两首歌是惊喜, 但决不是惊讶。 两首歌这次因为是免费发布的缘故，在往昔一众粉丝累积的情况之下，所以在一经发布后，是迎来大量的免费点击。 某网吧里。 打着魔兽的一小哥屏幕下方弹跳出一个弹框：林意新歌。 对于不少游戏上头的老网吧而言，对于这样的弹框，是手速极快的关掉, 然后继续全心致志的投入到屏幕的游戏中。 不过, 对于林意的粉丝而言，却是可以因这弹框而暂时抵挡住来自于游戏的诱惑。 循着弹窗点进去一看，是关于《鼓楼》的视频MV。 视频开始。 是一方酒馆。 若是后海熟客，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年林意经常驻唱的洞窟酒吧；而若是酒吧常客，会发现场景就是驻唱台的大屏。 就见这屏中屏里，一股画沙的鼓楼正在慢慢成形。 当整个鼓楼在屏幕上渐渐成形的时候，是以画中画的形式进入到鼓楼实景之前。 以游客的视角。 沿着鼓楼攀登而上，无论是砖瓦垒砌的边缘，还是棕红色的栏杆纹路，都是在MV里开始针毫毕现。 直到登上顶楼，瞭望里，面前是笔直一条中轴线往城市纵深里延伸着。 画面逐而转向为航拍，熙攘的车流，在鼓楼周遭分流而过。 从鼓楼到洞窟酒吧，熟系的公交，夜幕下的灯光，披星戴月的驻唱人, 巷道里的摇扇，直到洞窟酒吧里林意的演唱......关于一座城市的日常，在这首歌里缓缓的呈现。 看完这首MV后, 下面的标题推荐就是《燕京燕京》这首歌。 点击一观，就是与《鼓楼》截然不同的民谣式开头。 电子声音里，是这座城市高低错落、正处于修建状态的大楼。夕阳下，吊塔在大楼间转动着，一股属于城市的茫然感油然而生。 霓虹闪烁的地铁口，背着吉他的林意走出，路边的车亮着红色的尾灯不断呼啸而过，他沿着人行步道，一步步的走着，额角的汗珠在霓虹灯光下折射出光线里的斑斓。文艺青年嘛，有着丰富经验的林意，很会把握这种氛围。 走过路边之后，接下来的画面，是大段大段的城市街道景象。 当时为了拍摄这一段，林意是带着唐人的摄影师坐着老师傅的出租车，在地图上的城市主干道是转悠了一遍。 整个《燕京燕京》这首歌，基本都是以夜色和初晨的两个时间点在拍摄这座城市。 夜色的下班、早晨的上班景象, 都在这支MV里是呈现了出来。 两首歌的MV看下来，观众们最大的感受就是，对这座城市有了点认知...... 京城一方院子里。 某领导听着孙女播放出来的音乐，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想起当时看到林意这位年轻人时自己一句关于“给第二姑娘也写点歌描述描述”的提议，他提了这么一嘴之后，也就放在了脑后。当然，偶尔听到《成都》这首民谣的时候，也会浮现出关于脚下这座城市也应该有点代表性的歌。 现在，这样的一个愿景在一位年轻人的手里是实现了，还一下是出现了俩。 听旋律和歌词，都不错。这两首歌要论出个高低，还真难抉择，但是从自身偏好来看，他还是偏向于《鼓楼》这一首。 没说的，既然那位年轻人已经完成了命题作文，他这边，也有意识的学起山城的作业，开始动用舆论机器，以当下呈现出大火趋势的两首歌为媒体，对外搞起了旅游文化月的宣传活动。 借助着这股态势，一夜之间，两首歌是回荡在整座四九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尤其在后海，以MV中拍摄点洞窟酒吧为原点，什刹河两岸成群的流浪歌手和驻唱歌手们各自抱着吉他，尽情的唱着两首歌。 无可比拟的，在这新年伊始的日子里，这《鼓楼》和《燕京燕京》两首歌，成为许多人耳熟能详的旋律...... 集结号剧组，片场。 林意一脸挺是无奈的看着剧组工作人员围绕着自己的目光，这些目光里有好奇，有惊讶，有不可思议。 如果解剖人不犯法的话，大概眼前这些人想要把林意给解开来瞅一瞅。 身为导演的小钢炮非但没有阻止集体观猴，反而成为吃瓜中的一人。 “林老师，你人在剧组，怎么会有歌发出去呢？” “啊，这个提前录好的，等着元旦这一天发出去的。” “很好奇，为什么林哥你一边拍戏，还能有精力写歌的？两首歌都听了，水平抬高。” “这个嘛，人与人是不同的，我嘛，脑子活络，有感觉的时候就能写出来了。” 这话回答的，小钢炮摸了摸脑袋，他总感觉面前的小年轻在自己面前默不作声的装了杯。 熙攘里。 又有人问：“林老师，神话你怎么不更了，留了个尾巴，吊着胃口怪难受的！” 林意啪一下抄起一旁的大声公：“你属于是乱入，歪楼啦！不过看在同一剧组的份上，可以解答一下。我人在这儿，不可能有时间嘛，最晚也得要杀青之后看心情。” 歪楼问话的人闻言笑着道：“这更新看心情太佛系啦，容易失去读者的。” 林意再次举起大声公：“我更新，跟写歌心态一样啦，不靠这个吃饭，全凭兴趣所至！” 嘎！ 众人再次摸摸头，又有种被装到杯的感觉。 翌日，在拍完戏，回到宿舍。 拿出手机后，林意又是看到了大量来自于亲朋好友的讯息。 继续挨个儿回复完之后。 登陆到自己的同名贴吧和博客里，是熙熙攘攘的一片新歌评论。 作为一个百万级粉丝量级的社交账号，评论在新作品发布之后的一天里，是诞生了大量来自于粉丝的赞美。 “感谢新年伊始来自于我林发布的两首歌。” “巨好听，两首歌继续演绎出我林的才华，淋漓尽致。” “有注意到这次的两首歌都是在写燕京城啊。” “这《鼓楼》肯定是民谣，但《燕京燕京》算什么类型呢？肆意的抒情？摇滚的呐喊？都不能直接去概括，但却是让我这个在京城这座大城市打拼了十几年的老汉，听得是泪眼阑珊。” “作为小时候常年生活在鼓楼的人，必须要说的是，林意将这个地标写活了。没想到有一天，我大鼓楼也有了自己的歌。” “能同时写出这两首歌的人，一定是对脚下这座城市有着清晰而明了的认知......” 除了同名贴吧和博客外，音乐论坛里，一些非林意粉但却是音乐迷的水友，也是在分析着这两首歌。 相比于粉丝是对于林意的赞美，这里的评论更侧重于两首歌的专业度。 林意是一条一条的刷了半个小时。 这两天，林意疏解拍戏精神疲劳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就是浏览网友对自己的评论之语。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怪不得古代君王都喜欢听谗士的恭维之话，没说的，看得确实是很爽。 一天拍戏积攒下来的精神疲劳都是释放出了许多。 而随着两首歌的日益推广和发酵。 来自于林意的明星朋友圈开始在一些采访场合里推广和表达赞扬。 这其中，就有受惠过的刘茜茜、JS组合、张靓影、Sweety组合等人。当然，身为同门师妹的刘诗施也没有错过。 私交很是不错的刘茜茜，在一个晚会的活动现场被记者问及关于林意元旦两首新歌的看法时，如是表达道：“林意能写出这两首歌我是一点也不惊讶的，他始终思维活跃，对音符是有着天然的掌控力......没有听过的朋友，可以很好好的听。” 那能问这样的问题，记者其实也是知道两人CP始终为观众们所津津乐道的缘故，更别说双方后来是在《香飘飘》这首音乐MV里还一度合体过，所以摆出这个问题也是为了报道能够有所话题。 另外，还值得一提的是，Sweety组合里的刘萍言，因为与林意结识甚早、双方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和联络，这个时空里，原本因为阮先生事件而逼迫舆论退圈的姑娘，如今是根本看不上那人，所以也没有暴雷，这个以《樱花草》而海峡两岸闻名的组合，是继续以邻家甜美型组合活跃在偶像圈。 应该说，音乐圈的音乐人里，很少能够有林意这样，在音乐作品发出后，会有大量的影视圈、音乐圈明星自发做起宣传。 要知道这些人里，大多是已经积累起很不错的粉丝基础。 这些明星的宣传和粉丝影响力下，是带动着林意的这两首新歌愈发走向众多人的耳朵里。 在零七伊始的日子里，不少圈内人也看到了这个唐人小哥的人脉力量。 就在两首新歌发行出来的第三天。 作为是自家的旗下艺人，唐人公司自然而然的趁起林意话题度高涨的东风，因为在一月底的春节档，林意担任男主演的《画皮》可是要登陆全国各大院线的。 理所当然的，唐人方面是继周熏的小唯人物志、诗施的佩蓉人物志两支一分半钟的片宣之后，首度公开林意担任男主演所扮演的王生人物志。 片宣时长同样是一分半，集锦了王生在影片中的精彩大斗、些许缠绵的瞬间。 这支片宣恰逢其时的公布，自然是在林意本就因两首歌而红火的话题中，再次加入了一把柴。 火爆的舆论证明了策略的成功。 唐人的《画皮》尚且上映，在因为主演的高话题，以及此前十二月里的话题积累，这一刻是爆发出了强烈的观众收看期待度。 而当这些公布出来后，文娱圈豁然发现，原来唐人是在这新年伊始围绕着其公司一哥，打出了一整套宣传组合拳...... 十天后。 林意在《集结号》的戏份杀青，他的戏份杀青也就意味着整个《集结号》电影的结束。 其实在整个《集结号》拍摄的后半阶段，尽管是主角谷子地的主要搭档，但涉及到自己所饰演的赵二斗戏份也不是特别多。所以自己在后期的拍摄，还是相对轻松一些的。 吃完一段杀青宴后，林意是直接选乘飞机，在次日上午抵达沪都。 孙泞前往接的机。 看到自家艺人后，孙泞打量了一下脸：“嗯，还没有生冻疮，伸手！” 林意依言摊开手。 孙泞抓住翻来覆去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前往天寒地冻的地方拍戏没有造成身体上的冻伤。 坐着车，林意先回了一趟家。 自然不是卢湾那边。 在卢湾那边购置的老公房目前虽然已经装修完毕，但处于是通风散气儿的阶段。为了加速这个过程，还买了不少绿植盆栽放了进去。 回到小区房子里，林意是洗漱完，美美吃了一顿是睡了一觉。 洗漱休息好之后，来到唐人时，周公子、诗施、老胡等几个《画皮》中主演已经是到位了，就等着林意的加入。 看到林意出现后，距离年底也就是剩下了半个月的时间，大家起身拜了早年。 如孙泞一样，蔡老板也是打量了一眼林意，确定没冻伤痕迹后，也放下心来。 毕竟在接下来的剧宣行程，大屏幕之下还是要讲究一点颜值的。 当下，在开启春季档开启的年前冲刺剧宣之前，蔡老板和李国利两人跟着一众演员开了一个碰头会。 碰头会主要是给一众人规划了一下整个从年前腊月到年后正月的行程。 身为导演的李国利，脸上在碰头会时似乎都带着满满的红光。 他对此志在必得，也满满希望。 所有的话题在之前已经是积累得满满，现在就进入到出征阶段。 李国利感觉这一刻自己是成为了一名带队出征的将军，势必要攻上大屏幕！ ------------ 第154章：零七春节档 唐人公司内，在所有人在集聚完毕之后。 对外片宣的第一站，就是脚下的这座城市：沪都。 作为公司就在这座城市内的唐人，拥有全国份额屏幕数量的城市，是唐人绝对要发力的地方。 春节档上映前的两周。 在前期已经陆续公布了小唯、佩蓉、王生的人物志一分半钟片宣视屏的基础上，唐人公司是对外发布出了一张亮黑底色的宣传海报。 海报之中，林意一柄长枪立马, 下方是片宣场地和时间。 在持枪立马的林意面前。 分别就是在剧中饰演小唯的周熏，以及饰演佩蓉的诗施。 两个人亦是剧中的装扮，一个是冷欲妩媚，另一个是温婉和雅。 而在林意的后面，则是立着胡戈等几位剧中角色的演员。 咖位在这张海报中，凸显得淋漓尽致。 在每个海报上的人物头像旁边, 是错落着字体各不相同的每个演员名字。 所以，在这张发布出来的海报中央，赫然竖直标注着两个黑体大字： 林意！ 竖直的名字，与下方的片宣时间和地点是形成了一道垂直线，整个布局可谓相当讲究。 林意本人在看到这张海报时，对于自己在这张海报中的咖位，有点挠挠头。 其实按照自己所写的这个《画皮》剧本，这部戏更多还是放在小唯和佩蓉这两个女人身上，所以要按照戏份来排咖位，这两个就是应该并列中央的。结果，就此刻唐人公布出来的上映前活动海报照来看，自己占据了C位。 而这海报中的片宣场地，就在知名百货大楼的顶层影院内，时间就在两天后的周六。其实这家百货商店在林意这边也不陌生，就是当年第一个邀约他走线下通告的百联！对于林意而言，他这算是一种故地重游了。 这张海报从唐人的宣传部对外公布了之后，很快，林意的同名贴吧和博客等网络社交平台是转发出来了这张海报, 更有众多网友的截图转发。 “就要上映了啊, 春节档，有时间。” “前段时间刷了刷唐人拍摄的《新聊斋》，虽然吧，这电视和电影不具太多的参考性，但是看同样的聊斋题材里，就属唐人制作拍摄的水平高。” “那是剧本写得好。” “图是选择得不错的，没曾想，一直在电视剧里带着嬉皮笑脸印象的林意，居然也有现在的这一面。” “这对于林意来讲，应该是向另一种古装造型发起荧幕挑战了。以往的电视剧形象，我注意到林意都是带着刘海的，但在这首个电影形象里，刘海是去掉了的。” “......” 如此这般，过往《画皮》的相关风声都是在网络端上发力，现在第一场线下活动就要展开了，海报下方的评论，正在以指数级形式攀升着。 不止是林意的粉丝，海报里的其他粉丝艺人，在看到这张涉及到自家艺人的海报之后，也在热议着： “我特意是去看了一下《画皮》这个柳泉居士的原文, 其中涉及到小唯初始的是这样描述：二八姝丽抱襆独奔。我想，我们家周熏的颜，是足以撑起姝丽这两个字的，姝丽是什么意思，就是周熏这样！不过，说实话，原文对于王生这一人的描写是有点儿猥琐啊，整个儿就是这货路边看到小唯背包独走，于是上前搭讪的路数，盲流嘛这。” “期待于诗施在人生第一次屏幕的表现。” “一不留神，诗施就在剧中为人妻子了。” “......” 让很多艺人感慨的是，各家粉丝的集聚评论里，作为一向走主咖、很少在海报中没有位列C咖的周熏粉丝，这次是少有对咖位指三道四的。 一个影评人对此，就感慨的发帖评论道： “在国内每逢海报公布就容易引来咖位之争的环境下，唐人此前看得出来是有意识用单个儿的剧中人物宣传片代替海报，这样的举措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这在前期的影片宣传里，《画皮》是得到了诸多的话题而成功避开了咖位之争。” “但我没想到的是，当进入到线下冲刺片宣之际，用海报作为公布线下宣传活动方式和地点的唐人，在发出海报后，竟然并没有粉丝去炒起咖位问题，这让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林意这位当红小哥的现实咖位和粉丝心理咖啡问题。” “现实咖位当然就是要基于以往作品和市场估值，而粉丝心理咖位往往会比现实咖位要高，这也是常常造成粉丝撕咖的主要原因。可这一推导思路摆在林意这位艺人身上，很明显是有了那么些的不适用。” “我想，造成这股不适用的原因还是因为：林意太能折腾了！遍观整个圈，没有一个艺人能够像林意这样多才多艺，多面手，还多面开花。这给林意带来了一个绝对的优势就是：其他艺人粉丝在面对林意时会产生一种底气不足......” 这个帖子发出后，又是带来一股对于林意这位艺人的认知热。 哪怕是贵圈经年已久、熟悉各种艺人成长或明星加工套路的从业人，对于林意的成长之路，都摇摇头表示无法复制。 属实是无法复制嘛！ 不管是演员，还是出剧本，亦或是时不时就能传唱全国的音乐，这每一个单块拿出来，在对应的圈子里都能找到对应的人。 但是在当这三块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时，把圈子里所有的成名演员成长之路拿过来，同林意对照一下，在整个儿圈子里，就属于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网络上的熙熙攘攘里。 作为同样要在即将而来的春节档上映电影片方，在不断更新着自己对于这部唐人电影的评估。 撞了档期、属于圈内知名资方的公司制片人看着《画皮》爆发出来的舆论势头，不禁是感慨着说道：“来势汹汹啊。” 制片人生出种“林意一出焦点自来”的感慨，围绕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可供挖掘的优质话题实在太多了。 唐人公司这边。 林意也从公司看到了来自于今年春节档的名单。 上映的电影一共是有中外电影共计八部，其中林意是拿笔圈出了四部： 一直属于那些年牛仔们永恒不坠的影片主题：黑帮警匪片《门徒》； 开了博物馆场景题材先河的：好莱坞影片《博物馆奇妙夜》； 都市男女情感片：徐光头的《爱情呼叫转移》； 同样有走“人鬼情未了”路子的：范某冰的《心中有鬼》。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神偷、赌场等题材的电影。 将同档期的这些影片，林意在心理做了一个参照。 刘天王、阿祖、古仔的《门徒》自不必说，谁还没有个当大哥的梦，直到后来互联网大时代，依旧是把这部影片中的诸多经典对话做成了段子。对于这部影片，林意很客观的认识到《画皮》咖位上是被吊打的。 好莱坞的《博物馆奇妙夜》，作为曾经贡献了多张影票的电影，同样没得说，和《门徒》一样属于是第一梯队。 至于另外两部被圈出来的徐光头和范某冰，林意承认两人的粉丝号召力确实可以，但自己和周熏首度荧幕合作的话题，可以与之一战。 这么一看下来，林意心里是形成了计较： 第一梯队：门徒、博物馆； 第二梯队：画皮、爱情转移； 第三梯队：范某冰等等。 没曾想这零七年也挺卷啊......放下手里的其他春节档电影资料，林意心里是暗叹了一声。 但不管零七年的春节档是如何的初现卷样，唐人这边，按照既定的线下见面片宣节奏，紧张有序的筹备并展开着。 与此同时。 来自于林意自家具备的宣传力量也在发力。 在零七年初新上市的香飘飘奶茶新包装里，众多消费者在超市货架上就发现：新年新款的冲饮奶茶包装杯体上，是印上了《画皮》的角色照。 不要小看了这种地铺式的宣传，尤其在年节将至、国人在晚上很喜欢没事儿超市走一走的习惯之下，这股映入眼帘式的消费宣传是耳熟目染的。 两日后。 线下第一场。 百联百货商场，是集聚了来自于沪都及周边城市的粉丝。 商场方面很给面子，宽幅三米、长有六米的巨幅海报是从商场顶部呼啸而下，刚进门，就能感觉到铺面而来的场面气势。而为了避免明星被粉丝堵住的情况，商场方面在上下六部电梯里，是停掉了一部电梯留作专用。 在充分准备后。 首场的线下片宣活动是开始了。 没有让粉丝们失望，林意、周熏、诗施、胡戈等一众艺人是悉数到场，另外，作为传唱全国的主题曲《画心》演唱者张靓影，也是一并抵达，并是在现场演唱了这首歌。 签名海报...... 台上合影...... 媒体采访...... 预售影票...... 影票签名...... 按照片宣计划，整个儿的第一场线下片宣，是用了三个多小时。 最直观的效果是，春节档前三天的影院涉及到《画皮》的十六场电影是全部售卖了出去。 当然，台上一众主演们手也快签废了，林意一度想要刻一个章出来，但孙泞否定了，说是这样没了仪式感，过于容易仿制，会导致签名粉丝追逐性下降。 由此一来，这《画皮》第一场线下片宣会，是获得了不错的成功。 在片宣小分队启程前往杭城进行下一场片宣活动之际，上一场关于在沪都的活动现场媒体采访和问答也已经是报道了出来。 上飞机前，林意是在报亭买了几份报纸。 翻到文娱板块，报道里除了今年谁谁谁现身春晚排练现场之外，剩下的绝大部分就是不久确定要在春节档上映的电影。 报纸上的板块有限，涉及到自家电影的报道是多是少，就要看各家公司和制作方的公关程度。 林意翻了七份报纸，出现了关于电影《画皮》的报道是有四份。 他挨个儿翻看了一遍，还不错，对于沪都现场的氛围报道，都是予以了挺洋溢的评价。 这让一行人是带着更为期待的心情，奔向了下一个片XC市杭城。 马不停蹄的，一直到羊城，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是走了七个城市，七个城市在版图上都布局在南方。 这其中，作为与林意缘分匪浅的成都，他这次是携作品再次抵达。 作为一首民谣唱响一座城的地方，这座西南重城对林意的到来是给予了极大的欢迎。在活动的现场，民谣《成都》的粉丝合唱氛围甚至超过了影片主题曲《画心》。 现场的氛围报道出来后，不少媒体是表示有了那么点喧宾夺主的意思，差点儿整成民谣专场，而林意却是知道，从这一首歌发布出来的一刻，就同这座城海枯石烂的羁绊在一起了。 而这些年前上映前的片宣活动，唐人之所以选择在南方城市，也是有讲究的，主要是考虑到唐人以往电视剧作品都是南方的地方电视台购下，无一例外，这样带来的观众认可基础就比较好。 至于北方城市，唐人方面在行程方面是安排在年后，届时在除夕后的第一周是要走京、津、东三省等多个电影屏幕数量可圈可点的重城。 当年前走完最后一站厦门，时间已至腊月二十九，距离除夕，只剩下一天，选择在大年初一正式上映的《画皮》，正式进入了最后一天倒计时。 唐人官网和各参演艺人的社交账号上，不约而同的是发布了画皮的最后一张海报。 在海报上，一行“倒计时一天，大年初一见”的大字很是醒目。 此张海报一出，也意味着从电影准备到上映，历时一年半的《画皮》是正式对外上映了。 一众人下榻在度假酒店的包房之内，在年前的努力已然尽力，考虑到接下来在年后要继续片宣推广活动，所以回家过年自是没有的。 而厦门有通往全国的机场，所以一行人就停留在厦门，为此，带队的李国利和蔡老板是在这座旅游和度假双齐名的城市预定了一场除夕宴，准备一起过完除夕后再次出发。 ------------ 第155章：画皮首映 鹫岛这座城，美食，美景，美人。 在距离机场不远处的度假酒店内，抬头看天，躺在露天沙发上就能看到时而有庞大的宽体客机从眼前低掠而过。 如果介意噪音，那一定避之不及, 但这家度假酒店主打的主题就是飞机，显著特色就是有一个用旗舰宽体客机所打造的主题餐厅，每年大量的飞机爱好者都会携带各自的相机过来，在这一片露天草坪之下，架上一个相机，拍摄从头顶划过的飞机舷号。 蔡老板和李国利给一众人定的套房就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其实在房间内, 关好门窗后的隔音效果已经做到了极佳。 唐人片宣团队的抵达，这也是主题酒店方面迎接来的最大年夜饭客单, 为此酒店方面也用上了这座海滨城市具有特色的食材。 旷野空地上。 林意举着自己新买的触摸屏手机，尝试着和远在沪都的家人试一试视频通话。 尽快流量费用高昂，但对于如今的林意家底子而言，这点是不需要去在意的。 可惜网速巨卡，尽管他和家里已经是上了最大的流量套餐，但是就目前网速水平而言，还是断断续续。 无奈，受不了卡顿的林意，是重新恢复成了电话。 在电话接通之后，耳畔，顿时就传来自己老妈谢巧琴骂骂咧咧的声音。 在看到有视频通话功能的相关介绍时，她就耗费不少的钱升级了手机和套餐，结果：就这！ 电话里, 对于林意春节都不能回的状况，谢巧琴心里是有着很多的不满。某种程度上，如今凭借香飘飘奶茶的营收, 家里甚至可以说不把当艺人的收入放在眼里。 这边打完电话后, 看了一眼刚刚没接的未接来电, 林意电话回敲给了远在镇江过年的冷泠，送去除夕夜将至的祝福。 夜幕降临。 在各个房间或度假酒店各个角落里自个儿给家人打除夕电话的明星艺人们，陆续落座到了一起。 包间之内，通透玻璃可见远方外景。偌大的方圆大桌转盘上，琳琅满目的盛放着各式菜肴，以海鲜类为主，红头盔甲的大龙摆成一圈的耀武扬威着。 在餐桌的一侧，是放着一个大屏，大屏里正在播放着新闻，当然了，在一会儿之后，将会直播一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 此刻还没有主要城市禁止燃放烟花炮竹这么一说，酒店方面为了给入住客人营造春节时的氛围，是在四十多分钟后的八点准备了一场烟火秀。届时站在通透玻璃下，就能欣赏到。 伴随着电视里的新闻声，在众人全部到齐之后，李国利站起身举起杯热场道：“第一杯敬在座！辛苦大家, 为了我们电影《画皮》的宣传而只能在他乡过年，在这里我和蔡总感谢大家。” 说完, 举杯仰脖，一饮而尽。 大家要站起来，李国利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第二杯敬荧幕！明天，电影就会出现在荧幕之上，我们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期待一年多来的努力能够收获满满。” 咕噜咕噜—— 两口整完，李国利再给自己倒上一杯：“最后一杯敬新年快乐！我们每个人都成长一岁，我和蔡总祝大家事业有成，蒸蒸日上。” 蔡老板在一旁笑着道：“按照咱们年俗，新年都要给红包，来！” 话音落下，蔡老板从一旁包里掏出一个个红包分发了一圈。 很薄嘛……林意接过的一刻感受了一下手感。但随着手指熟练的一拨，里面搁着的是一张存单，眼神一瞅，四个八。 桌面上的气氛，一下就是热闹起来。对于在座的各位而言，经济实力都很不错，但在特殊时间点收到一个不错的红包数字，心中还是会喜悦和惊喜。 蔡老板笑着道：“那咱们就开始来动筷吧，别辜负这些美味。就提一点：多吃少喝。咱们接下来还要去北方搞活动，醉醺醺登机可不太好，所以酒嘛咱们今晚就少喝，果汁敞开。” 热闹里，大家觥筹交错起来。 座位上。 林意牙齿利索的咬开钳子，沾着面前的酱油碟，自有其味。坐在一旁的诗施，手里则握着一个龙虾钳，有点儿牙疼。 林意一瞅，这就是典型的人前柔弱了，对于她的饭量和力道，清楚得很。但是这会儿周熏等一种外人在这边，就变得斯文起来。 反观周熏这边，亦是如此。 林意起身，伸手问服务员要了一把剪刀。进来后，说道：“啊，史上最帅服务员上线，谁要开钳的举手，过时不候啊！” 众人面前，能怡然自得称呼自己帅的，也就林意没脸没皮，不过作为曾经合作拍戏过的，在座各位也已经习惯。 开钳从诗施这边开始。 剪发背对着龙虾钳敲裂，探进去发出裂开的声音，彻底剪开后还给诗施前，划拉一下挪走一坨肉。 肉眼可见的，诗施脸上带动起弧度，若是私下里，指定要亮牙。 八点整。 外面鞭炮声响起。 众人起身来到落地窗前，视野里，一大片绚烂升空，化作斑斓的绚烂。 烟花怒放里，众人面前的屏幕上，一年一度的春晚再次拉开了序幕。 这时候的春晚还是颇有点看头的，主持人中朱君、周滔、董青仍是台柱子。 从公布的节目单来看：语言类节目几大经典王牌都在；后来的夫人也在继续献唱。 看着屏幕里姹紫嫣红的接着奏乐接着舞，众人聊着这歌里的旋律时，聊着聊着就来到林意的身上：“不是我说，这语言类节目要让人耳目一新，林意你的歌上去，一定会得到年轻观众的喜爱。” 这话引起了在座的共鸣。 谷岠 剃着龙虾肉的诗施也说道：“确实嘛，就像这会儿电视里正在唱的这首《桃花朵朵开》，噫，爷爷的爷爷才会听。” 林意插话道：“你确定你爷爷的爷爷会听这种歌？那怕不是被当成盲流打死！” 诗施手里握着已然吃掉肉的龙虾钳，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这个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两人对话着。 歌曲串烧的下一首，叫《竹林风》，很陌生的歌，但是人却是挺熟悉，蔡老板眼里露出意外旋而又释然的神色。 李国利咂摸着嘴：“这不是还给咱们拍过戏的小韩么？她都能上春晚了？可以嘛这门路。” “人漂亮，声音挺好，就是选的歌挺小众的。” “传言说人家是将门之女，不知真假。” “恐怕的，不然怎么感觉影视上不是很红的模样，但是怎么只身就进春晚了呢？” “对头，不然比她更当红的、就身边这位，他怎么就没邀请进春晚呢？” 林意原本在低头怼一只海螺，听闻此言，有感觉到被冒犯。 发出此言的正是被侵犯了半只龙虾钳的诗施。 不过冒犯归冒犯，在座几位对于春晚导演组一直没向歌曲正当红的林意发出邀请一事，在座几位其实心里都有点不太理解。 按理说不应该嘛，谁不知道林意的流行歌传唱国内一众年轻仔。 “要我说，就是导演组挑人太资历，看看节目单上的这些节目表演的人，很多都是上过好几次春晚的老同志了，年轻人就没多少，有也是在某些方面有点东西的人。” “是嘛，舞台风格一板一眼的，应该向年轻趋向一点，不然看起来缺少活泼劲儿。” “……” 果然，即便在座几位都是拉出去社交账号上粉丝没有几百万也有几十万的人物，但是当坐在一起看春晚的时候，如很多普通的观众一样，是一样的会吐槽、会评头论足，有时还有种“放开那舞台让我来”的不服输劲头儿。 对于当下春晚挑人看资历这一件事，林意抿抿嘴，怎么说呢，十年后的春晚风格倒是大张旗鼓的鲜肉化，在影视音乐里受到年轻人喜爱的顶流小生和小花纷纷组成CP登上春晚舞台，也确实是受到媒体的青睐，但当此刻这一批台柱子挥一挥衣袖离开一号厅的这座舞台时，所有观众却又蓦然发现：春晚怎么没了以前那个味道了呢？ 至于旁人所提的为什么春晚没找上自己，林意不知道，也不想去猜，他既不会舔着脸主动求上门，也不会高傲不登台一步，如今以他的名气和曝光度，可以自信的说一句他已经不需要这个舞台来提升国民度，他已经达到这一层次，所以是抱着“有则有之，无则罢了”的佛系心态。 大家就坐在一起，边吃边期待着明日首播的电影票房会有多少，也边随着电视里不同的节目而随时议论着。 在一个舞蹈节目、两个语言节目后，电视里有进入到一个歌曲节目，这次没有数不清的人头大合唱，而是宋某人独挑大梁。 声质很好，可惜，唱的歌依旧不为在座的共鸣喜欢。 “林老师，我觉得明年你应该去报名的，让我们到时候也能跟着唱两句，不至于唱得我一点共鸣都没有。” “是嘛，看人家在电视里唱得全是感情，但是我坐在这儿，一句会唱的也没有，真感觉导演选曲的思维跟我们是不在一个频道上面。” “明年要是有春晚节目征选，没说的，我们大家一起给林老师造舆论，一定给林老师推举上去……” 大家并不是客套，也不是因为林意坐在旁边大家说着讨欢喜，而是真情实意。 不管是《永远年轻》的专辑，还是那些没被收录进去的影视歌，亦或是那些给其他人所写的歌曲，她们在平时生活里也会听会唱，可设计到此刻电视上所演唱的这些，真有了种叫做年代感的隔阂。 在她们看来，哪怕选择一首也不错，可惜整个春晚节目单看下来并没有，就连传唱一座城《成都》以及写给京城的《鼓楼》和《燕京燕京》这些，都没有出现。 林意笑了笑：“好呐，别给我打抱不平了，节目的选择人家自有章程和游戏规则，我呢也不需要再添一把名呐，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的嘛，诶诶，不用敬酒不用安慰我是实话实说。” 他话音落下时，在座很多人以为是客套，直到看到林意脸色的淡然神色，在细想他隔三差五的作品话题度，才感觉是所言非虚。 度假酒店之外，在这场春晚不断进行的同时，对于今年导演组所选歌曲类型的相关话题，也是在千家万户间上演着。 尤其是在成都，不少观众其实是很希望这首城市同名歌会登上春晚舞台的，结果呢，过大半程的节目看下来，并没有！ 这让很多观众大失所望。 本以为他们呼声最高，但是却并没有得到倾听和实现。 于是的。 在一些音乐论坛里，相关的不满声是发表出来，目测选歌导演要被网友们拉出来挨打。 与此同时。 在众多院线内，一场紧锣密鼓的运动也在进行着。 因为要备战春节档， 不少片区的值班经理其实都没有享受到与家人团聚的快乐，这会儿正带着员工调试着各部片子。 以唐人团队所在的脚底这座城市为例，明天一早要上映的电影是有六部，他们必须确保准点无误的上映，不然春节档事关每一个资本方的利益，出现了问题对上对下都没法交代。 当很多人都耐不住熬夜守岁最终睡下时，凌晨时分，这些院线收到了第一时段播放的秘钥。受到秘钥后，紧张的播放调试工作是立即启动。 一部部电影，开始在各个播映厅上演起来，在确定没有花屏、斑点等诸多问题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这时，时间已经是来到了凌晨四点，天地之间正是一片的安静和漆黑。 到早上八点时分，房间里的闹钟声响起，林意伸手啪的一下关掉闹钟，片刻后转了一个身，慢悠悠的从床上起来。 手机屏幕上，定着的闹钟主题正是：画皮首映！而同样的场景，在其他包间房内同时发生着。 ------------ 第156章：进击的画皮 千家万户的早晨鞭炮烟花中。 距离度假酒店不远的一家国际影城。 在早上八点，正式开门营业。 电影《画皮》的第一场播映时间安排在上午九点，年初一作为互访拜年的日子，第一场的锁定对象是年轻人，尤其是处于上学时段的城市年轻人，他们往往会喜欢喝三吆五的叫上朋友，一起看部电影就是不错的社交活动。 唐人一行人,低调装扮着，分散来到院线内。待会儿，他们要在播放结束后，以惊喜方式现身荧幕台前，这也是造新闻的一种方式。 走进院线内，看着不远处正排着长队走过的人群,撑着墨镜的林意感慨道：“人流量不错嘛。” 在众人视野里,距离开播前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但面前等候进场的队伍依旧是蜿蜒曲折着。 站在一旁的李国利解释道：“林意你这会儿看到的是总人数,这里我看影票上面的3和5号厅才是播我们《画皮》的，我们得看流向着两个播映厅的人数。” 临到播放前的最后一刻，看着自己所打造的电影同其他竞争者一道出现在售票大屏之上，李国利生出开场前的紧张。 不管昨晚除夕烟花怒放下有多么澎湃激情的祝福，此刻都难免会滋生出临上阵前的紧张。 不止是李国利，其他参与拍摄的在场几位明星，此刻都有这种心态。 当下。 由于是两个播放厅，所以来这边的人是分成了两组。 一组以蔡老板、周熏、胡歌等人组成，另一组则是以李国利、林意、诗施等人组成。 在观影者陆续都进入后，林意几人也跟着后面走进播映厅。几个人座位买的是前排连座，这时候室内光线已经暗淡下来，观众并没有认出后进来的几人,事实上，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十分有意识的去关注辨认，这种昏暗条件下是不可能认出一个戴着口罩的人。 屁股坐下后没一会儿，龙标出现，荧幕上的播放正式开始了。 诗施握着拳头小声道：“开始了开始了！” “嗯。” “你怎么没有什么紧张？” 诗施就坐在林意的旁边，当电影荧幕的亮光打照在他脸上后，就发现身边这位师哥正在伸手抓向爆米花，按理说，紧张的人是想不起来要吃东西的，比如她就是。 “紧张改变不了什么。” 林意总不能说，这片子他在另一个时空在院线里看过，只要大众对美的审慎是一致的，那么大概不会出什么问题。 坐在一旁的导演李国利嘴角扯了扯，暗嘲自己的心态居然还没有一个年轻人稳健。 可道理虽如此，但看到自己耗费精力和财力所拍出来的电影就呈现在眼前等待观众检阅，自己再一次向大荧幕发起冲击，不管怎么在心里暗示自己，还是会有忐忑，尤其是还处在观众的实时反馈之中。 台下安静，耳畔回绕的是电影里的声音。 大漠黄沙，马队前行。 沙帐之内，女子柔弱。 台下观众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公子的颜一上来还是很吸睛的，楚楚可人、纯纯欲动，说的就是她这种。 与此同时。 作为每年影圈里最重头的春节档，这大年初一的伊始,不少靠这一行吃饭的影评人和记者，也坐在了荧幕之下。作为从两个月前就活跃在舆论端的电影，加之唐人从电视向电影转型之作的噱头，这会儿在全国各地大城市上映《画皮》的院线之内，不乏坐着准备撰稿的影评人。 荧幕上，沙帐内的一场厮杀开始，王生小唯的第一次初相见有对眼，带回家后蜥蜴精随行而至……故事的前期铺垫张驰有度，没有太多冗余的镜头，台下的影评笔杆子们咂咂嘴。 节奏还成。 本以为唐人是从电视剧转行冲击大荧幕应该会出现电影节奏上的把控瑕疵，但是就开头这一段旋律来看，并没有出现拖沓。 这个发现，是让不少影评撰稿人感觉到意外，嗯，这可以当做是其中的一个宣传点。 在纸上寥寥几笔记下这个撰稿点之后，冲突线开始自然而然的展开。 涉及夫君的问题上，女人之间的敌意，有时一个眼神就能产生伏笔。 正如荧幕上，当佩蓉看到自己丈夫身后的马背上坐着一个面容姣好女子时，眼神上的戏就表明接下来肯定是有故事。 坐在荧幕之下的诗施看到自己在荧幕上的首次露脸：“嘿嘿，有我了！” 林意伸手抓过一把爆米花：“没你就坏怪事了，这片子你也算是主演好吧。” 人在十分高兴的状态下，是会十分降智的，诗施姑娘此刻就处于这样的一种状态。 明明整部剧里她也算是女主演之一，有她的镜头实属正常，结果这会儿看到一幕自己出现在荧幕上的画面，就十分欢乐的模样。 好在，此刻正在播放的演厅之内没有在荧幕之下拿着镜头蹲守的记者，不然拍下照片，第二天一早准是要被粉丝们议论纷纷。 背景音乐有些缠绵了起来。 坐在一旁诗施脸有些泛红，不自然的眼睛瞥往他处，瞥见林意脸庞时，心中有种奇奇怪怪感觉，脸上会发烫，掌心会出汗。 与她反应所不同的，一旁的林意爆米花嚼得咔嚓响，这让她有种磨牙！ 至于一旁的导演李国利，在看完这一段后咂咂嘴，大有和林意探讨一下这段感情戏里还有哪些应该更深入的地方。 与此同时的台下，看到荧幕上寸缕半掩、两人缠绵的画面，密闭空间中弥散着一种叫做“缠绵旖旎”的东西。 不乏有一些携手而来的年轻男女，在角落里，大胆多出些动手动脚的动作。 而负责要给出影片的记者和撰稿人，在看完这一段床戏之后，在纸上是陆陆续续的写出“吸引却不庸俗”之类的话。 嗯？ 林意这边，自顾自抓住一把爆米花准备塞进嘴时，忽然感觉被另一只沁凉的手夺走。 屏幕上的戏进入到夜景部分，这时播映厅内的光线都是一片的暗淡，林意看不见身边姑娘的脸色，但能感觉到姑娘情绪的小倔强。 不明所以中，荧幕上的画面继续播映着。 夫妻情感出现信任危机，在佩蓉的坚持下，围绕着小唯是否为狐妖的一系列验证戏展开了。 首先是接连不断的死亡挖心事件。 这里是全片耗费很多精力所拍摄的打戏，飞檐走壁完成得行云流水。 面对这一段，一些影评人在纸上记录道：“打戏一招一式有质感，没有过家家直视感。” 坐在台下第一排的李国利侧耳倾听着来自于观众的反馈，确定没有听到类似于降智的声音，心里悄然的舒了一口气。 剧情来到小唯被证明不在挖心现场后，其次便是当场对峙。 这一下，在众多观影者的目光之下，是来到了“小唯脱衣验身”的高潮。 有种惑心感的旋律之下，小唯脱掉衣服，衣落之际，镜头恰到好处的转到身后，一根垂于脑后的发带遮住后背脊椎一条线。 在大荧幕之上，胴体散发出一股迷人的光彩，美人之皮，肤若凝脂，光泽润心。 荧幕之下的观众，在心头上浮现出一个字：美！ 嗡—— 在现场，林意明显能感受到周公子这一脱带来的现场感染力。 仿佛现场内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不乏有窃窃嗡嗡的谈论声。 “啧啧！” “这就是宣导片里差点让我在父母面前社死的一幕。” “该死的发带。” “不，我有预感，要不是这根发带挡住一些，这一幕经典场面怕是要被咔嚓掉的。” “……” 影评记者感受着气氛一瞬间的不同，在纸上刷刷记录道：“这一脱，周熏的商业价值至少上浮百分之三十！” 至于上浮百分之多少，根本没有那么科学的计量方式，反正随嘴报一个数字，也没有人知晓去如何验证。 所以嘛，这些记者对这一脱的评价估值时，讲究一点的，就来个看上去比较保守讲究的衡量，不讲究的就直接往海了天的夸张。 不过不管是保守还是夸张，有一点他们是猜对了，那就是这一影片上映后，周公子的这一脱，观众间的名气是又上了一个台阶，印象度大增，至此成为超一线。 对此，看到这一幕的很多女星很是眼热。 如果一脱能让名气和事业达到如此境界，她们也不会去扭扭捏捏的。 酸了！ 此刻在京城，因为出演《俺要出名》这部电影、想依靠走“性感女星”路线从而希望能跻身一线的霍妹子，在院线内感受到周边观众对于荧幕上这一脱后的反应，心里很是泛酸。 想想去年，自己不也是想依靠脱一脱去冲一冲一线么？怎么自己颠覆以往形象之举非但是彻底摧毁了自己玉女形象，而且也没有收获名气攀升之效呢？呃，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应该也有名气加持，只是说这些名气是艳闻漫天下。 带着小男友一起观影的霍妹子开始反思两者中的差距。 思考来思量去，差距应该在作品上！ 自己演的《俺要出名》，周熏演的《画皮》，剧本差距是高下立判，剧本……霍妹子的思绪飘飘悠悠的想起到林意这个年轻人，他可是唐人编剧的一支笔。 想当初，在当初新聊斋这部戏里，虽然在单元剧上没有合作，但是在碰头会上也是见过的，些许波澜的心情，漂浮到了远在沪都的唐人公司身上。 回到正在播放的电影本身。 周熏这一脱对于观影氛围的一个撼动后，荧幕上的剧情里，面对佩蓉对自己的咄咄逼狐，小唯发起了反攻！ 王生的梦境里，小唯的投影入梦愈发触手可及。 佩蓉对于王生的夫妻情感，心中不信任感的缝隙在加大。 在佩蓉决定上门，准备为王生纳小唯为妾室的时候，屋子内，小唯却堂而皇之、毫无遮掩的从脑后剥下了自己的皮，没有里美人皮之后，身体脑袋赫然是爬动的蛆虫！ 啊—— 赫然尖叫的，不只是大荧幕上的佩蓉，更是还有台下一些胆小的观众！ 大荧幕的一大魅力，就是细节够真也够大！ 小唯剥皮后爬动的生蛆，以及说话时、眼珠转动时还有蛆虫的交错爬动，在这一刻是将视觉上的冲击力拉到了最大！ 嘴里有嚼着爆米花或者喝着奶茶的，情不自禁的是喷射出来。 场面里，一度是有些狼狈。 而对于在外等候、准备在播映结束后进来清场的保洁人员而言，注定届时在进来后要迎接一个比较狼狈的局面了。 就在手忙脚乱的拿出纸巾擦拭着，不少观众心有余悸的议论道： “嘿， 这个特效！” “靠，恶心心！这是谁想出来的，我要喷他一脸。” “刚才满是生蛆的脑袋转过来眼神这么一瞅，完了呀，我心里要有阴影了。” “真没想到，这视觉反差的。” “这就是电影名的画皮么，所谓美人全是假的，人家女儿描妆她画皮！” 观众的纷纷讨论声里，一些影评记者刷刷记着这一幕后，心中不禁在想：“美人皮下，是生蛆，这一点有什么可以挖掘的含义么？” 他们的职业是靠影评吃饭，所以必须要找出一点同其他普通观众所不同的解读出来，这样才能体现出水平。 而很明显，此刻这极具视觉反差的画面，是给他们充分解读的契机，重重记下这一笔后，观影继续放在眼前屏幕上。 又死人了！ 而且还是在佩蓉这位王家主母面前，再无遮掩，面前噬心。 佩蓉奔溃了。 在小唯不断的心理攻势下，佩蓉决心牺牲自己拯救爱人和民众。 当着小唯的面，她喝下整整一碗妖毒之血。 午夜时，一声凄厉叫声响起。 两人的身份开始对调。 佩蓉因服下妖毒，面容巨变化而为妖，而小唯因为有了佩蓉的甘愿顶罪而摆脱了嫌疑。 以守护生民性命为己任的王生会怎么选择呢？ 荧幕下，众多观众心里是期待结局起来。 ------------ 第157章：首战开了个好头 爱情是什么？ 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 荧幕之下的不少观众，看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这到最后是一部关于牺牲等主题的爱情片。 荧幕上，王生的选择没有让他们失望。 对于发妻，他尽到了一个作为丈夫所尽到的全部责任。 即便下人侍女都对妖化的夫人感到恐惧、手下民众欲要除之，但是王生的回答是：无条件的信任以及无保留的牺牲。这样的一幕，让一些小情侣动容。 于是乎, 就发生了这样一个场景—— 角落里，小情侣里有女孩问起旁边的男孩：“如果我是佩蓉，你是王生，你会怎么做？” 反应敏锐的男孩，自然是直接抄起荧幕上显而易见的作业；要是脑子没转过弯的，那就呵呵！ 在一些小情侣的拷问之中, 影片来到最后的结局。 小唯牺牲了自己，复活了所有人。 这一幕的羽化, 着实是美翻了许多观众, 王生伸出手的怅然若失也流露出难掩的不舍。 荧幕下的观众，有的在心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段话：曾经有一个女子站在面前却不曾珍惜，直到她羽化而去，才恋恋不忘…… 影片最末，山崖裂缝里，白狐眯着眼看着复活的人群，蜥蜴滴溜爬动着，主题曲《画心》随着升腾的字幕响起。 林意咂了咂嘴，自己参演的第一部电影首映就算是结束了！ 心中忽然有种怅然若失。 既有对开启自己职业电影先河的感慨。 这部电影，从剧本到饰演男主角王生，自己全程参与了，这种全程参与，自然而然带来一种主角上的代入感。 现在看到渐渐变黑的荧幕，林意就有种王生离自己而去的感觉。 同时, 更有聊斋系列的魔力。 如同聊斋二字, 各种的光怪陆离和魔幻奇妙, 真心阅读体会这些故事时, 令人神往。 林意一旁的诗施，也抿抿嘴。 至于导演李国利，咂咂嘴，若不是考虑到导演形象，他有点想要仰天大笑以此舒怀。因为自己身处现场，整部戏的氛围感受下来，心中有了些底。一想到自己冠上荧幕导演的头衔，再也不是以前只能在电视圈混一混的人，就有种喜不自禁。 啪嗒！ 播映厅内明亮的灯光照耀，所有人的面前明亮一片。 荧幕下的众人并没有是立即散场，有的站了起来，听着旋律。 虽然这首主题曲在一早的时候就有听过，但是现在看完电影后再听，有种不一样的感受。 明亮的灯光让林意旋而醒神，他知道轮到自己该上场了。 这时候，角门打开，院线经理拿着话筒走到台上，后面还跟着几个记者, 动作很快的占位就准备拍摄。 按照准备的策划, 对着台下观众笑着道：“大家先不忙离开，我们的电影《画皮》首映这会儿就结束了，但是我们院线有幸邀请到一群特殊的人，在大年初一的早上，陪同大家一起看电影，现在，就请他们走到台前！” 话音落下，坐在前面第一排的林意、诗施、李国利等人起身，尔后站到了荧幕之下，在明亮的灯光下，向现场的观众拜年。 轰！ 当几个人站到聚光灯下，前面几排的观众看清脸之后，气氛是轰然起来： “我艹……！” “主演跟我们在一起！” “是真人嘛？林意！” “是真的，活的王生佩蓉——” 惊喜的声音，从前排间炸然响起。 坐在后排看不清荧幕下人脸的观众，起初还不明白为何前面忽然嘈杂起来，可是，等到从纷扰声音中捕捉到讯息，脸上也是不淡定起来。 身体在快速移动，只为抢站前排的过道空间。 每个人脸上洋溢着一种追星的神色，影片里的角儿活生生走到眼前，对于很多观影者而言，还是生平的第一次体验。 与此同时，隔壁播映厅内的相同场景也在上演着。 两个现场，先是在各自播映厅内送回惊喜，然后合并起来。 对于播映厅的空间容纳能力而言，如果不是一人一个座位、仅仅是站着的话，足以是让两个厅的人合并到一个厅内。 院线方面的临时布场也是一早就排练的明明白白的。一边组织着人群，一边呼啦啦的在荧幕下方熟练的拉起横幅，大红横幅上明晃晃的写道：“画皮剧组大年初一现场见面会！” 按照既定新春送惊喜计划，台上一众人先是集体送上新春大年初一的祝福，然后走起了流程。 旁边的几个记者一点儿也没有闲着，怼着相机噼里啪啦的可劲儿拍，待会儿，这边的现场一段段视频、照片和报道，迅速就会出现在媒体报端之上…… 这边热火朝天之际。 在鹫岛国际影院之内的主演惊喜现身环节将影院气氛推向高潮的时候，全国其他同样是播放着《画皮》这部电影的播映厅之内，开始陆续的散场。 散场间，不少心里有种看完后想法颇多的感慨。 观众们对于这落下帷幕的《画皮》，大有流连： “小唯死了可惜。” “没死吧，又变成狐了，应该还能重修。” “王生在最后一定是心里有小唯了，只是心里绷着对发妻的忠诚才没有出格。” “梦中已经出格了，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讲，精神已然出轨，身体命悬一线。” “要我说，太扭捏了，古代娶妻纳妾可不正常，双收多好。” “说这话，是没细看。小唯要的是正妻之位，不说佩蓉愿不愿意，就是王生也不可能答应。” “可惜了，小唯的那根发带，属实扫兴！” 嘎—— 大家都在流连中议论王生在最后到底有没有爱上小唯，但猛然咂咂嘴的哥们一出声，打断了这股兴致愈浓的势头。 谷羂 不过大家也没有扫兴。 因为大有一语中的的同感。 整部戏里，要说最让自己惊心动魄的一幕，还就属周公子这么一脱。 啧啧！ 难忘啊。 视野对视里，有几个已经心照不宣的等找时间再来奉献出一张影票，不为别的，只为学习。 同普通观众所关注的视角不同的是。 院线内，一个影评记者收起手中笔：“画皮画心，拍的好呀！” 旁边的朋友搭话道：“是不错，能分析的地方不少。与其说是一部志怪片，不如说是一个家庭危机的救赎片。” “怎么说？” “王生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日子过得和睦，小唯的出现给平淡的生活带来猎奇，所以他的心出现了缝隙，但是最后经年的夫妻情感又让他秉持住了操守，最终度过了这段情感危机。” “嘿，你这么一解读，人家这聊斋片确实有点反射当下情感出现危机的中年夫妇嘛哈哈。” “观影视角不同，看到的感受就不同。而能做到这一步的电影，结果不会差到哪里去！” “是啊，整个人看下来，唐人的这部电影，还真就给拍出来了，这票房只要好看些，别说，还真就从电视剧转型电影成功了，这一下弄不好又是一个华艺的诞生。” 发出此感慨的不止是播映厅内的这两个记者，此刻荧幕之下，很多业内同行都有类似的感慨。 就现场观众气氛和整部电影看下来来讲，未来这段日子的春节档里，这部电影票房能成功多少不好说，但是看下来之后，这部电影不尬、不俗、不降智，节奏张弛不拖沓，服化造景有审美，这些优点聚集起来，已经可以说唐人的这次从电视向电影的大胆尝试，是有板有眼了！ 业内的同行们不禁在想，唐人该不会是未来华艺第二了吧。 从制作能力上讲，电影电视两大贵圈重要领域，现在看来唐人都已经是走在业内前列。 从资金能力上来讲，最近这一两年撬动的资方合作都颇有声浪，从这次《画皮》鸣谢的一些单位和出品方来看，俨然是已经给一些大资牵上线。 从艺人储备来说，男女艺人板块都有声有色，当然这数量上还欠缺，但质量上嗷嗷叫。 这么一扒拉，一个影视双栖又自带经纪业务的全能型公司，可不就在冉冉升起么…… 鹫岛国际影院内。 线下新年拜年见面会的给影迷送惊喜活动是在一个多小时后结束的。 走的时候，挺艰难。 因为门口都有不少闻讯而来的观众。 他们中，有不少都是影院散场的观众，还有不少手里攥着下一场的票。 于是乎，临别之前，人群里大家又是好一阵拍照和签名。 直到溜达上车后。 林意揉了揉有些发酸的两侧脸颊，手指关节也捏得哔吧响。 傍晚时分，鹫岛国际机场的候机VIP室内。 林意、周熏、诗施、老胡几个人坐在一起，同两名地勤服务小姐姐合照。 一行人今天就要坐飞机前往津门，参加明日在那座城市的片宣活动现场。 作为正在火热上映的电影，林意等几人一出现在机场，就被认出来了。一行人里，林意是穿着的是一身西装，外面衬着一身大衣，从上到下诠释着一把什么叫做“男人要帅，全看西装”，老胡同样如此。 两个大帅比这么联袂往前面一走，机场里简直自带聚光灯。 当然也是故意而为之，自电影上映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众人的公开活动都是一种宣传。 机场贵宾候机室内的地勤小姐姐认出一行人后，理所当然的是要了一个合影。 也就是马企鹅现在还没有和他的基友搞出朋友圈这一说，不然能够同时攒齐《画皮》主演的合照发出去，肯定是备有面儿。 飞机是凌晨三点多降落的津门滨海机场。 前来接机的是唐人公司在津门设立的分公司办事处。 哈欠—— 从机场往外面走的时候，林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哈欠。 在下飞机前撕掉面膜、整个脸显得十分水润有光泽的诗施眨巴了一下因睡眠不足而有些发涩的眼睛说道：“就机上那几个小时，耳朵一直呼呼响的，你也睡得着啊。” 林意边走边揉了揉睡眠不足的太阳穴：“我心大，少点胡思乱想，有啥睡不着的。” 他不担忧票房，也没有去想经过今夜过后的电影口碑，所以躺在飞机椅上的这些功夫，照例呼呼大睡。 咔嚓！ 从机场出口出来，跨步上商务车的一刻，眼角余光里，一道闪光灯从不远处的角落里亮起。 拉上车门，林意坐下后：“这记者也够敬业的，大年初二的不在家睡觉，溜达到这鸟不拉屎的机场门口蹲点拍照，应该给个红包。” 孙泞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应该不是咱们安排的，没听说。也不需要安排了，网络上关于《画皮》的舆论态势很不错，这会儿因为还太早，媒体段的一些资讯还没有出来。等待会儿大家休息一阵后，报道也该就出来了，首日票房成绩还要晚一点，估摸着要中午时分才会出来。” 林意唔了一声，北方的不少行程是孙泞来安排的，他跟着大部队后面走就好。 正如孙泞所言的。 抵达津门后，众人在酒店内休息了数小时，在吃了早午饭时，今日份新出版的报纸上，除继续有关于大量关于春晚的人物报道外，整个初一如火如荼的春节档也成为众多媒体关注的对象。 在港星云集的《门徒》和好莱坞大片《博物馆奇妙夜》优先占据媒体大量瞩目的目光下，唐人聊斋电影《画皮》也赫然是占据着一块之地。 “魔幻爱情大片？” 林意读着几个媒体不约而同给出的标题，体会着业内媒体给出的这个评价，还成。 不过，他更喜欢的评价是“聊斋集大成之作”！ 给出这个评价的一则报道是评论道：“聊斋题材的开山，当属港版的《倩女》……惊喜的看到，在十几年后，是内地的《画皮》走上了新的高峰。” 中午时分，大年初一的首日票房成绩出炉，《画皮》三千两百万排行老三。 这个排名，在林意的心理准备之中，但距离票房第二的门徒，仅仅是差距了三百万，超越并非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