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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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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屠杀
“杀够了吗?”几近沙哑的声音自大殿外传来。那人一袭红衣翩然,死气沉沉的站在大殿外面。月色倾洒,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银光。
恋落宫的院子里,此刻已经血流成河,刽子手们满身血红的站在那里,等着殿里那人的下一步命令。
是生?是死?全凭里头那男人的一句话。
花倾落满目血红的望着院子里那百余号人的尸体,只觉得口中腥甜难忍。她缓缓的转身,看着主位上的那个男人。忽的,她抑制不住的大笑出声,眼泪肆意!
――“我皇甫珏今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倾落,今生,我定不负你!”
――“倾落,等我为帝了,你必然是后。我要你与我共享荣华!”
――“倾落,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人中龙凤。等他一出生,我就立他为太子!”
曾经的他,是那样的温柔深情。引的她一步步跌入他织就的温柔情网之中。她以为,他对她是不同的!他们一起经历那么多苦难的岁月,一起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折磨。
西北大旱,皇上让他去赈灾。太子去私底下派杀手埋伏在路上。她偶然得知便快马加鞭赶去通知。彼时她有病在身,险些丧命!
皇家秋猎,狩猎场惊现刺客。他护驾御前。而她,生生为他挡下那致命的一刀,因此废了左手!至今,连绣花针都拿不稳。
皇上驾崩,未留遗诏。五子夺嫡,她为他设计筹谋,帮他除去每一块绊脚石。他登基,许她后位。
往事明明还历历在目,可是……
原来,他所有的温柔,都是假的!他对她的好,不过只是为了保护另一个女人!
紫陌,苏紫陌!
“呵……呵呵呵……”花倾落仰天大笑,她的眼神有些涣散,脚步虚浮的往主位上的那个男人走去。
一步,两步……明明他们隔的那么近,可她却觉得有一个天涯那么长。
“皇甫珏,你……够狠!”说着,她飘忽的一笑,神情有些怪异的环视了一圈恋落宫。“恋落宫上百条人命你说杀就杀了,呵……就因为你要给她一个名正言顺!所以,我们这些人都该死吗?!”
主位上的男人缓缓起身,目光阴冷的瞥了她一眼。
“若你安分守己,朕依旧可以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呵呵……安分守己?荣华富贵?”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置信的嘲笑。忽的,她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他,眼底全暗。“皇甫珏,在你的眼里,我帮你那么多,就只是为了荣华富贵?!”
男人不语,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
花倾落忍不住倒退了数步,天塌下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她低眸,冷笑了一声。花倾落啊花倾落,够了!何必在自欺欺人?何必再让这个无情的男人伤你一次又一次?!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他可以做的那么绝!绝的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娘娘,喝了吧。”
闻言,倾落抬头看向他身边的公公。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白玉小瓶,手绘的兰花很是逼真。明明是这么美好的东西,里面却藏着至毒之物。
他,不但要收走她的后位!还要她……死!
倾落只觉得胸腹处一阵翻涌,她努力的抑制住那欲呕的冲动,转而笑着接过公公手中的小瓷瓶。
“皇甫珏,还记得吗?那时皇后要你喝下毒酒以证清白。我没有犹豫,替你喝下了那杯毒酒!如今,换成你了么?呵……”她一次又一次的帮他度过鬼门关,而如今,他却要亲手将她送进那里!
她的笑,终于激怒了他。皇甫珏面色一沉,厉声道,“朕本来就是真命天子。没有你,朕照样坐的上这龙椅!花倾落,别太抬举自己!”
“是么?是我太抬举自己了么?”她一阵阵的冷笑,看着皇甫珏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她忽的将手中的瓷瓶朝他砸去。
不偏不倚,刚好砸中他的额头。瓷瓶落地,瞬间碎裂,里面的毒药在地上冒着泡泡。
所有人怔怔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想说护驾,又不敢,只能一动不动的等着主子的命令。
皇甫珏抬头触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嗤笑了一声。忽的,他猛的拔出身侧侍卫的佩剑,直指倾落。
“花倾落,我原本想给你一个全尸!是你自己不惜福!”
“惜福?”花倾落蹙眉,好笑的反问了一句。他要杀她,还要她惜福?可笑,真是可笑啊!
望着那闪着寒光的剑,她的脑海中忽的闪过锦色被杀的那刻。就在刚才,她眼睁睁的看着那冰冷的剑穿过锦色的身体,锦色笑着跟她说,“小姐,对不起,锦色,不能伺候,你了……”
而如今,终于轮到她了。
恋落宫百余条人命他都杀了,又岂会留下她这一条?!
看着面前这个无情的男人,花倾落忽的一个箭步上前,冰冷的剑穿体而过,鲜血直流。
皇甫珏显然没想到花倾落会这么做,他猛的一怔。然而,他很快回神,有些嫌弃的将手中的剑往前一推。
“唔……”倾落有些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她艰难的伸手握住剑身,凄美的一笑。
“皇甫珏!我以孩子的名义诅咒你永远得不到爱,得不到幸福!我要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痛苦的活着,不死……不休!”
最后一个字说完,她的身子终于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落地的那一刻,她依旧淡淡的笑着,薄唇轻启,“皇甫珏,你亲手杀了你的,骨肉呵!”
闭眼的那一刻,她看到他眼中的那一丝嫌弃与不屑。原来,他根本不在意!心,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温度。
“安皇后蛇蝎心肠,为人阴毒。朕时至今日才得知她往日种种恶行。故,赐毒酒一杯。废去皇后封号,永不入葬皇陵!”
灵魂出窍的那一刻,花倾落听到他冰冷的宣读出圣旨。她缓缓的笑了,脸上的笑意却诡异到了极点,“皇甫珏,若有来生,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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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重生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听水阁周围植满垂柳,万千绿丝绦在春风中惬意的轻舞。
“夫人,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老天爷啊!莫心什么都不求,只求你保佑我的倾落平平安安。”一位穿着素雅的夫人跪在窗前,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跪拜着。
她身后的那张镂空雕花大床上,一位女子静静的躺着。只见她素颜映雪,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由于她闭着双目,那纤长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霾,平添几丝神秘。
那夫人转过身来,看着始终昏迷着的人儿,她泫然欲泣。“锦色,你说他们怎么就那么狠的心呢?我和倾落都已经退居到了听水阁,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的咄咄逼人?!”
锦色闻言,也是一脸的义愤填膺,“夫人,当初你就不该放任二夫人胡作非为。若是你还是……”看着莫心有些灰败的脸色,锦色适时的闭了嘴,只是讷讷的说了句,“小姐不该受这种罪的。”语毕,锦色背过身去,偷偷的落泪。
头……好痛!花倾落紧蹙双眉,想要动一下身子,却忽然觉得浑身都疼的厉害。她不解的想,不是说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了么?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痛?!
“我的倾落,是娘没用,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都是娘的错啊!”
娘?娘来接她了吗?正当倾落感到困惑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恶毒,难听至极!
“呵……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不生下她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柳梦茹怀抱着一只猫咪,一脸挑衅说道。她的身后,跟着一大堆的丫鬟家丁,一个个面露鄙夷之色。
莫心没有抬头,只是满脸慈爱的看着床上的倾落。倾落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是上苍给她最好的礼物。她不悔,从来都不悔!
柳梦茹见莫心一脸淡然的表情,不由的恼火。她就是要撕了莫心那女人淡然的嘴脸,她要看着她痛苦,看着她告饶,看着她跪在她的面前乞求她的施舍!
可恶的是,她柳梦茹费劲死机,机关算尽,都已经把莫心她们母女逼到这份上了。她们却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求饶。这也就罢了,她们居然还在这鸟不生蛋的听水阁生活的那般安逸自在!
简直不可饶恕!
想着,柳梦茹的脸色不由的一沉。身旁的丫鬟立刻上前对她耳语了几句。只见柳梦茹脸上的笑越来越大,最后居然大笑出声。
她伸手一指,嘴角邪邪的上挑。“莫心,听大夫说,这倾落要是今儿个还不能醒来,便要做永世的痴儿了。呵呵……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来找我,只要你够诚意,我定然会帮你的!”
语毕,她得意的笑笑,莲步轻移着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笑笑,“倾落也不小了,该给她找个人家了。哦,对了,平亲王的三公子就不错。一样的是……”她故意拖长尾音,看到莫心转过头来看她,她一声嗤笑,咬着重音说道,“痴,儿,一,个!”
莫心脸色一变,而柳梦茹却笑的愈发得意。
听着柳梦茹肆意的笑声,花倾落猛的睁开眼睛。
“倾落……”看着倾落睁开眼睛,莫心喜出望外,笑着握紧她的手。
倾落抬眼看向莫心,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娘?”
莫心重重的点头答应,“哎,倾落,是娘。你告诉娘,可还有哪里感到不适?”边说着,她又转身去拍着锦色的手说道,“锦色,快,快去叫大夫,快去……”
锦色笑着擦掉眼泪,往门外跑去。
“啊……”
听到锦色的惨叫声,花倾落挣扎着坐起身,却看到门口的柳梦茹领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往她走来。
“呵……真是祸害遗千年,命还真够大的!”柳梦茹眼角一挑,满是嘲讽的说道。
花倾落闭了闭眼睛,这一幕应该是她三年前被冤枉推花无缺下水,而柳梦茹前来奚落娘亲的时候。这么说,她不但没死,还回到了三年前?!
想着,花倾落猛的睁开眼睛,看着一室的熟悉,她终于断定自己重生了!
“呵……”她忽的轻笑出声,那声笑很轻,却鬼使神差全屋子的人都听到了,一时间,大家纷纷朝倾落看去。
只见她三千青丝披散,虽然只穿了一件极为素雅的衣裙,却终究难掩她的姿色。外界有传言,花家有三女,一女倾城,二女倾国,三女倾城又倾国。
这便是花倾落,有着倾世之姿,落雁之貌。美的不可方物,却又是所有皇亲国戚,公侯将相只可远观而不敢亵玩的女子。只因,她是绝世灾星!谁也没有那个胆子要这样的妻子!
只见她嘴角微挑,眼神锐利无比的盯着柳梦茹,“夫人,若是无缺知道,其实你是这个做娘的派人推他下河的,你说,他会怎么想?”
柳梦茹身子一震,然后她很快就恢复一脸的镇定,涂着蔻丹的手指,一下下摸着怀中的白猫。“这就是疯狗乱咬人么?呵……真是笑话,我是他的娘亲,我疼他爱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推他下河?!你们说,是么?”
一干下人闻言,赶忙附和,还不忘奚落倾落几句。
倾落但笑不语,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不消一刻无缺就会上来找她报仇。她还深深的记得,那时无缺丢了她一脸的鸡蛋。而这一次,她再不会给他机会!
想着,她微眯起双眸,慢慢的靠回床上。声音飘乎乎的从她的红唇间溢出,“哦?是吗?我可看到那时你在推无缺下水的时候,你怀中的猫跳到了池边,如今那里该是有它的脚印吧。”
见柳梦茹沉着一张脸不语,倾落幽幽的笑了。“怎么?承认了?承认自己为了嫁祸给我,而亲手推自己的孩子下水了?”
柳梦茹恨恨的瞪了一眼倾落,咬牙道,“那又如何?就是我推无缺下水的,怎么样?!”
很好,时间刚刚好。倾落闭着眼睛一笑,她的听力向来好的惊人,能听到一般人听不到的声音。她早已经听到无缺的脚步声,不偏不倚,刚好在楼下。所以,她确定无缺已经听到了柳梦茹的话。果然……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接着,大家看到一个小小的脑袋冒了出来。顿时,所有的人脸色惨白,包括方才还得意洋洋的柳梦茹。
“啪……”原本应该丢在倾落脸上的两个鸡蛋,准确无误的砸到了柳梦茹的脸上。无缺气呼呼的冲着柳梦茹大喊,“娘亲是坏人,我要去告诉爹爹,哼……”
看着无缺咚咚咚的往楼下跑去,柳梦茹大惊,赶忙追上去。
而倾落斜倚在床上,脸上的笑,透着一抹奸计得逞。既然老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势必要好好的重新活一回!而这一次,她再不会让任何人伤自己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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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说服娘亲
待众人退去,莫心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倾落。她的倾落不是这样的,虽然倾落恨自己的爹爹,更恨那欺善怕恶的李梦茹。可是,一直以来倾落和她一样都咬牙忍着。因为倾落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可是,这一次倾落却反击了,甚至没有给柳梦茹留半点情面!
感受到莫心那不敢置信的目光,倾落缓缓的转过头来,往外面挪了些,身子往莫心身上一靠。“娘亲,相信倾落好吗?”
莫心回神,伸手轻柔的摸着倾落的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倾落,告诉娘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说不定再忍些日子我们就可以,就可以……”
“娘亲……”倾落忽然出声打断了莫心的话,不会的,她们走不出将军府的!上一世她和娘亲忍到那样的地步,娘亲去求那个人,那个人只说了一句,“你们生是花家的人,死是花家的鬼!”
她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那丝戾气掩去,抬头微笑着看向莫心。“娘亲,经此一事,倾落想通了。事在人为,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让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欺负我们。”
“可是……”莫心刚想解释,却再一次被倾落打断。
“娘亲,别忘了,爹是平西大将军!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儿流落在外的!他……丢不起这个脸!”她记得,当日娘亲一把火烧了听水阁想带着她和锦色离开,却最终连城门都没出,便被抓回来,也因此她代替花璃歌嫁给了皇甫珏!
只因,花璃歌是花家内定的太子妃人选,花家是一早就做足准备想将她送入宫去的。而皇三子要娶王妃,目标有是花家,自然而然花家便将她这个未嫁的三小姐送上去了。
想到曾经种种,花倾落冷冷一笑。不会了,这一世她不会再受人摆布,更不会甘于命运!花家,皇甫珏,还有那些欺负过她的所有人,她今生会一样一样慢慢的讨回来!
花倾落此生,只为自己和在意的人而活!谁想害她,她必定加倍还之!
莫心见说不过倾落,只得叹了口气。她慈爱的揉着倾落的头发,柔声说道,“倾落,娘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你能寻一位良人,不入宫门!”
倾落笑笑,在她的怀中蹭了蹭,闭目深吸了口气。她很怀念娘亲身上的味道,上辈子她没能好好的保护娘亲。这辈子,她一定要让娘亲长命百岁!
“娘亲,往后你一切都听倾落的,好吗?”
莫心低头看了眼倾落,点了点头应道,“好!”
倾落这次伤的有些重,在听水阁卧床了七日。她隐约记起,在第七日的时候,她那个将军老爹会班师回朝。
想到这里,她将手中的笔搁下,往楼下走去。她觉得,今晚就是一个机会!
听水阁是傍水而建的一个楼阁,共有二层。下面有一个院子,种了各式花草。平常莫心总是喜欢在园子里侍弄花草。
倾落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莫心,她眯眼思忖了一会儿,终是抬步走了过去。“娘亲。”她甜甜的一笑,接过莫心手中的花剪,替花草修剪枯枝。
莫心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倾落。她总觉得自己的女儿醒来之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有好几次她居然在倾落的眼里看到了戾气!
倾落见自己的娘亲一直盯着自己,她有些不自然的挽着她的手臂撒娇,“娘亲,今日爹爹班师回朝了。”
莫心淡淡的一笑,“我知道。你爹他班师回朝,皇上便会在宫中为他设宴,你嫡母会带着云染,璃歌,还有无缺入宫赴宴的。”
至于她们娘俩,便安安分分的守着听水阁过日子。
“娘亲,我也想入宫赴宴。爹爹面圣之后会回家一趟,你去同他说,让嫡母带我入宫。”
这一次,莫心脸上没有太大的惊讶之色。知女莫若母,她知道倾落到底在走怎样的险棋!想了想,她终于还是问道,“倾落,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一步走出去,你便回不了头了!”
看着莫心担忧的神色,花倾落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娘亲,我自然知道。可是,我没得选择!因为,我是平西大将军花铮的女儿,我逃不掉的!”
莫心神色一动,叹了口气往院子外走去。
看着莫心渐行渐远的背影,花倾落脸上最后的一丝温柔退去。她今晚便要跨出这复仇的第一步,当初她为了帮他,步步为营,精心算计。
而如今,她依旧是步步为营,精心算计,依旧是为他。只是,这一次她不是助他,而是……害他!
夕阳西下,艳红的霞光染红了半边天空。倾落坐在窗前看书,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很快嫡母身边的管事妈妈张妈便会来请她了。
果然,不消一刻。那张妈便一脸不情不愿的走了上来,对着她屈膝一福。“三小姐,老爷夫人有请。对了,夫人让您穿的体面些,别丢了将军府的脸。”
倾落闻言,淡淡的看过去。
被倾落这么一看,不知怎的,张妈只觉得自己脊背发凉。好像,所有心虚的事情,在这双眼睛下,都已经被赤裸裸的呈现出来。她刚想开口说要离开,却听到倾落慢悠悠的来了一句。
“好了,走吧,别让爹和嫡母等久了。”她施施然起身,将手中的书房一旁的矮几上一搁。那一页,赫然是三十六计中的――“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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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花家三女
将军府的大门口,此刻已经站满了人。花铮此刻换了一身相对于轻便一点的服饰,腰上配着一把宝剑,剑柄尾部的红色流苏在风中轻舞。
他的身旁站着一身雍容华贵的李梦茹,只见她轻拢衣领,指尖有意无意的滑过颈上的那一串南海珍珠。
听说,这串珍珠是今日皇上赏赐给花铮的。整个西琴国只有三串,一串在太后那里,一串在皇后那里,而这第三串如今便在花家主母李梦茹这里。由此可见,花铮是有多受宠。
也是,花家军在西琴国乃至于整个五洲大陆上已经成了一个传奇!所有人都知道,花家军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即便对于被俘国家的子民,他们也都是善待之的!因为,花铮在军中立了军规!
偷抢百姓衣食者,斩!
欺辱百姓者,斩!
收受贿赂者,斩!
……
在一系列严明的军规下,没有人敢违反。当然,也曾经有不知死活的将士自以为别人不会知道。再加上他本是花铮的远亲,想着即便花铮知道,也会网开一面。因此他不但收受贿赂,还欺辱百姓。结果,被花铮当众处死!
花铮这一招杀鸡儆猴起了很好的效果,自此五年下来,再没人敢违反军规!
看着眼前那一个一脸正气的爹爹,倾落冷冷一笑。又有谁会想到,如此一个看上去正气浩荡,忠心不二的男人,最后却会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呢?
当年,若不是她巧用计谋。想那皇甫珏又岂是花铮的对手?!可惜,他居然过河拆桥。当一切尘埃落定,当一切雨过天晴,当一切终成定局!
他,居然赐她毒酒一杯,甚至于要了她恋落宫百余条人命!
呵……恋落宫。当初,大局方定。他说会为她重新造就一座殿宇,名为恋落宫。意思便是指,他永世都会恋着她,爱着她,至死不渝!
可是,他没死,那份情却死了!可笑的是,她一直以为的幸福,到头来只不过是他陪着演的一场戏。而彼时,他倦怠演了,便毫不留情的将她踢出了局!
皇甫珏!今生,便让我再来陪你唱一出戏。而如今,这唱戏便由我来导!于你,花倾落再不会留情!
“倾落……”花铮远远的看到倾落正在走神,他剑眉一拧,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而一旁的柳梦茹瞬间捕捉到了这个信息,她冷冷一笑,有些不悦的对着站在花铮另一侧的莫心说道,“妹妹,我平日里可没亏待你们母女啊!这倾落要随我们入宫,怎穿的这般寒碜?”
“就是,比我的丫鬟柳儿还寒碜!这样的人,怎么配进皇宫啊!”一旁的花璃歌一脸嘲笑的帮腔,母女俩一人一句的唱起双簧,尽情的奚落花倾落。
无视二人的冷言冷语,花倾落有礼的走到花铮的面前,对着他屈膝一福,“爹爹。”
花铮低眸看向倾落,倾落的身上有着他和莫心的影子。她结合了他们二人的优点,也是他这三个女儿中长的最为出色的。而且倾落不止貌美,还学富五车。可惜的是……
花铮叹了口气,对着她说道,“倾落,你怎么穿的这般素雅?甚至连一件首饰都不戴。”
今日的花倾落身着一袭月牙白的宽袖纱裙,上面绣着几朵素雅的小花,因为她的走动而若隐若现。明眸皓齿,黛眉朱唇,不骄不艳,给人一种超然脱尘的感觉。只觉得眼前这女子那是人,这分明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倾落抬头,对上花铮有些无奈的目光,她淡然一笑,若山泉般的声音缓缓的自她唇间溢出。“回爹爹的话,倾落知道,外界都说倾落是灾星,所有人都怕倾落,倾落也一直本本分分的待在家中,习字作画,潜心修佛。原本,倾落也不该有这样想去见见世面的念头。可是,倾落毕竟还小,更何况,见着两位姐姐可以四处走走看看,倾落真的好生羡慕。所以,倾落才恳请爹爹带倾落进宫赴宴。”
说道此处,倾落已经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的人心疼万分。
花铮又是叹了口气,眉眼间对这个女儿的愧疚多了一分,刚想开口,便被倾落打断。
“可是,倾落知道爹爹的难处。所以,此番入宫,倾落无意以花家三女的身份出席。倾落便来当爹爹的丫鬟可好?也当是……”她抬头,满目委屈的看向花铮,有些犹豫的咬了咬唇,最终哽咽的说道,“尽一份孝心!”
看着眼前这一幕,再铁石心肠的人都心软了。花铮几步走下阶梯,把倾落抱在怀中。“你是爹爹的好女儿,是花家的三小姐,怎会是丫鬟?!爹爹今日带你入宫,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花铮的三女儿是如何的倾国倾城,是如何的学富五车!”
说着,他松开怀抱,握着倾落的双肩说道,“让你嫡母带你进去挑选几件上好的首饰和衣服,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把那些管家小姐都比下去!”
倾落一脸感激涕零的望着花铮,连连点头。
而花铮,又转身对着黑着一张脸的李梦茹吩咐道,“梦茹,带倾落好好的打扮打扮,我们时间不多了,要尽快!而且,但凡倾落看中的东西,你不许不舍得!”
听到花铮如此说,李梦茹脸色更为难看,她几乎处于本能的护住自己胸口的那条珍珠项链,讷讷的应了句,“老爷放心,妾身一定会把倾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底下的倾落微微一笑,满是乖巧。然而她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嘲讽。李梦茹,今天才刚刚开始!日后,可有你受的!
在选衣这事上,倾落并没有太过为难李梦茹,她选了一套淡雅却不显得太素的衣裙,一对上好的珍珠耳环,以及一组模样精巧的细小珠花。经此一打扮,整个人越发的仙美。硬生生的将花云染与花璃歌比了下去。
看着众人的表情,花璃歌恨恨的一跺脚。在心里腹诽,看着吧花倾落。敢与我争风头?那是你不要命了!哼……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感受着花璃歌那愤恨的眼神,花倾落冷然一笑。花璃歌,你这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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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胸大无脑
一行人准备妥当,便各自开始上自己的马车。倾落与花云染同乘一辆,在花璃歌马车的后头。如此,显然的是嫡庶之分。更何况,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今日的宴会,那皇帝便会提出花璃歌为太子妃这一事了。
皇帝,离不开花铮这位大将!所以,将花璃歌选作太子妃,明着自然是宠爱花铮这个臣子的表现。而另一方面,不得不说他是在牵制花铮。不想让他因为功高盖主,而起了旁的心思。可是,这皇帝千算万算,没算到待他西去的时候,她的这位爹爹真的起了那份心思。呵……真是可笑!
“妹妹在笑什么?”听着倾落忍不住的失笑出声,花云染一脸好奇的问。
倾落转头看向花云染,这位庶姐在三娘的教导下一直都安守本分,为人软弱却也算得上可亲。上一世,曾于她有恩。
她花倾落向来恩怨分明,得人恩果千年记,至于跟她有仇的,也别指望她会忘记,或是轻饶了她们!比如……花璃歌!
收回锐利的视线,她转而看向花云染,笑着偎入她的怀中撒娇似的说道。“大姐,我从没去过皇宫,今日终于可以去了,自然是开心的呀。难道大姐不开心吗?”
花云染淡淡一笑,眉眼中多了一丝愁绪。“倾落,其实,皇宫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这种宫廷宴会,若是可以我真心不想去。”
听着花云染叹息似的话语,花倾落在心中冷冷一笑,她自然是知道那个宫廷有多么的恶心!因为,那里头住着让她恶心至极的两个人!
然而面上,她却还要装做不懂,一脸天真的问道,“皇宫不好么?可是,所有的人不都想进皇宫么?比如说二姐,她就想当太子妃呀!”
“倾落,这等话不得胡说!”云染赶忙捂住倾落的嘴巴,一脸紧张的看了看外面,发现一切正常才松开手。
“本来就是嘛,况且……”
这一次,倾落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嘴巴就已经被花云染捂住。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带着语重心长的无奈,“倾落,现在外面有多少人想找爹的不是。虽然我们都明白,璃歌必然是太子妃之选。只是在皇上还没下旨之前,这等话不是你我可以说的。我们,只要本份就好!”
看着花云染眼底那抹深深的无奈,倾落点了点头,她乖巧的低垂下头不在说话。然而,她的眼底却一片惋惜与淡淡的讽刺。
本份?呵……大姐,你又可知。你的本份却最终没能让你安然的活下去。一枚长枪,在战场上要了她的命!而那长枪的主人,便是她自己的夫君。
倾落重重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经一片清明,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她挑帘看向外面,街上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或说或笑,然而又有谁能料到,几年之后,这里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呢?!
马车一路平稳的来到皇宫的东门,所有的官员的家眷都在外面下了马车,自东门而入。
倾落一路跟着花云染,看着那些并不陌生的亭台楼阁,她只觉得内心一片苦涩。曾经,她为了那个男人拥有这个地方,拥有那个位置。她赔上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而如今,她再也不会了!
眼神不经意的一瞥,她看到了那一棵大大的银杏树。翠绿的叶那样肆无忌惮的往外伸展着,染绿了一方天空。她微眯起眼,记忆瞬间似居心叵测的潮水般往她袭来。
――“倾落,等我为帝,我便在这里为你造一座殿宇。名为恋落宫!待到这满树的银杏叶都变为金色的时候,我们便一同在这银杏树下烹茶品茗。而我们的孩子,便在满地金黄的落叶上嬉戏……”
――“安皇后蛇蝎心肠,为人阴毒。朕时至今日才得知她往日种种恶行。故,赐毒酒一杯。废去皇后封号,永不入葬皇陵!”
他不但要她死,还要她做孤魂野鬼!呵……皇甫珏,你当真是够毒,够狠!藏在衣袖中的手,不觉深深的握紧。若是可以,她恨不得今日就撕了那人的嘴脸。可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倾落,小心!”
“啊……”听到花云染的惊呼,倾落步子未停,转头看她。嘭的一声撞到了树上。
“没事吧,让我看看。可别撞伤了才好,不然等等还是请大夫看看。”花云染担忧的拉过她的手,仔细的检查着她头部被撞的那个部位。
看着花云染担忧的模样,倾落微微一笑,随意的揉了两下,“大姐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大姐,你好心当驴肝肺了吧。呵……她这样的人,我估计是树被她撞疼还差不多。头大无脑!”花璃歌压着声音,面上一片温柔的笑,然而说出的话确实字字狠毒。
倾落同样回以温柔的一笑,轻轻的吐出数字,“倾落自然是没二姐这般玲珑又聪慧,知道这人还不如树呢!”
璃歌得意的笑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倾落嘴角那抹讥讽的笑。花璃歌,你果然是个胸大无脑之人!所以,当年你才会有那样的结局。
花云染垂眸看向倾落,却被她眼角的目光生生的吓了一跳。倾落的眼中,居然有那样重的杀气?!她努力的稳下情绪,走在倾落身边轻轻的问,“倾落,你恨嫡母吗?”
倾落抬头看向她,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云染心中一震,随即柔柔的一笑,只当自己方才是看错了。倾落这般干净的孩子,怎会有那样的眼神呢?她有些好笑的揉了揉额,对着倾落说,“没有便好。倾落,有些事,有些人,我们无能为力,便不要去强求了。做人,惜福便好!”
“大姐,我知道了,咱们走吧,你瞧,我们都落后那么一大截了。”倾落伸手指了指走在前头的花铮。
花云染点了点头,二人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而他们的身后,一抹身影静静的立着,别有深意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倾落远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他才倏忽一笑,“这女子,有意思!”
再看向花璃歌时,他冷哼一声,嫌恶的别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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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皇甫澈
此次的宴会设在御花园,西琴皇宫的构造犹若一朵睡莲。中间莲蓬的位置,便是御花园了。御花园的构建外人看似再简单不过,实则此地暗藏玄机。若是没个知情的人引路,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穿过御花园的。
倾落随花铮一道走入御花园中,在一位公公的带领下,她们在右上手的位置坐下。花铮和李梦茹坐前头,而倾落同花云染,花璃歌坐在他们身后的那张桌子。
一落座,花璃歌便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眉目含笑,温柔端庄。倾落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勾。从出生那天开始练习如何成为一位气质端庄的女人,可惜……她轻轻摇了摇头。花璃歌里那个目标实在太远,且不说这随机应变的能力,即便是那心思,也不够圆滑狠辣!
一个站在太子身边的女人,外表自然是要端庄,要有母仪天下的气场。可是,同样她得有狠辣的手段,要帮助太子铲除身边一切不利的人或事!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太子皇甫澈对她说,“花倾落,本太子当年真应该坚持要你做太子妃!若是那样,如今胜者便是本太子了!”
呵……所有人都觉得,皇甫珏的成功离不开她花倾落。然而,他却将她的一切都抹杀的干干净净。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他一次次的放任她身处险境。而当时的她,却那样的傻,那样的看不透。直到事情那样赤裸裸的展现在她的面前,她才幡然醒悟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可惜啊……上辈子他连后悔的时间都没能给她,便狠心夺走了她的性命!而这辈子,她便不后悔了,因为她不会再允许当年的事情再度发生!
皇甫珏,呵……这个男人,这一世死的人,该是他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内侍官扯着公鸭嗓大声的喊道。
众人闻言起身,山呼“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众卿平身。”皇帝双手一抬,示意大家起身。而同时,他携皇后落座。
甫落座,便听到内侍官又高喊,“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忙又起身行大礼,山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笑着对大家道了句平身,便在随侍姑姑的掺扶下落座了。
倾落起身,趁机环顾了一圈四周。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台子,两边分别落座着文官武官以及其家眷。至于那主位分为三阶。
正位上是皇上,左边是太后娘娘,右边坐着皇后。而下一阶坐着太子皇甫澈以及平亲王皇甫昊。再下面便是几位皇子,以及平亲王世子,二公子以及三公子。
左边上手座的是左丞楼志寒,他身侧坐着他的夫人楼张氏。而他们身后则是一双儿女,长子楼世学与小女楼烟婼。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今日这楼烟婼会被皇帝许配给平亲王的三公子皇甫正,传说中那个痴傻呆儿。
皇甫正,其实她一直都很好奇,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痴傻。若是真的,当初皇帝又为何要将左丞之女许配给他,要赐婚也该赐给平亲王世子才对。
她不解的望向那个男人,却恰好迎上他的视线。目光相会的那一瞬间,他对她纯纯的一笑。倾落一愣,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视线。因为那双眼睛太过干净,干净的让她感觉在那样一双眼睛下,自己藏不住任何东西,尤其是那份滔天的仇恨。
而她,此刻不想让任何人发现她眼底的恨意。
“今日一为花爱卿接风洗尘,二呢,是太后说,几位皇子年龄也着实不小了。尤其是太子,该为他选位太子妃了。”说道这里,皇帝轻笑了几声,转头看向太后。
太后点了点头,便接下去说道,“哀家已经找了高人在御花园里设置了机关,今日便让众位皇子与各位千金一同闯闯着迷宫林吧。而且,这迷宫林中暗藏了数把玲珑锁与钥匙。皇子取锁,而众位小姐便取钥匙。若是这钥匙能打开那锁,便意为缘分,如此便顺应天命。时间共计一炷香,若是找不到,或者不相配,则说明无缘,便作罢!”
底下,瞬间一片讨论之声。
花倾落面色不改,心底却在那嗤笑。
所谓缘分,不过动动手脚的事情。太后如此煞费苦心,是不想使皇帝得罪楼志寒或者花铮这两个大臣吧。所以,一句缘分便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
不多时,几位姑姑便来请她们起身,引着她们往迷宫林走去。太子先进去,随后是几位皇子,接着便是众位官家小姐。
倾落慢悠悠的走着,与那些官家小姐的距离越拉越远。她无心去找什么钥匙,对于这场可笑的游戏,她着实没什么兴趣。
凭着感觉,她一个劲的往前走去。脚步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慢。正如她此刻的心跳,一下一下,很慢,很沉。
“谁?”忽的,她只觉得眼前一抹身影闪过。她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来人,那人便早已没了踪影。
“其他小姐忙着找钥匙,为何你这般慢悠悠的闲逛。莫非,你并无意当王妃,甚至是太子妃?”
倾落冷笑一声,并未转身,背对着他状似恭敬,实则毫无情绪的说道,“有个人跟我说,做人要惜福,得不到的便无须强求。所以,我从不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皇甫澈先是一愣,随即忽的轻笑出声。他一个飞步上前,伸手扯住她的皓腕刚想把她往怀里带。却猛然发现,她的另一边出现了另外一股力量再扯动。
他愠怒,抬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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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抢人
倾落冷笑一声,并未转身,背对着他状似恭敬,实则毫无情绪的说道,“有个人跟我说,做人要惜福,得不到的便无须强求。所以,我从不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皇甫澈先是一愣,随即忽的轻笑出声。他一个飞步上前,伸手扯住她的皓腕刚想把她往怀里带。却猛然发现,她的另一边出现了另外一股力量再扯动。
他愠怒,抬头看去。忽的,他嘴角邪邪的一挑,好笑的说道。“皇叔,你怎么也进来了?你要娶妻得去找你的父王,让他给你找位千金小姐便好。你们平亲王府的地位摆在那,我相信愿意嫁你为妻的人,定然是不会少的。”
边说着,他抓着倾落的手微微用力,想将倾落拉向自己。
皇甫正脸色一垮,强硬的扑过去抱住倾落,孩子气的朝皇甫澈吼道。“我就不,我就要她。嘿嘿……”
他边笑着,边松开自己的双手,笑着看向倾落。“你做我的娘子,好不好?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保证!”
说着,他还举起右手的三指,指天立誓。一脸认真的模样。
看着那双干净的眸子,倾落莞尔一笑。在皇族中,也只有这个被称为傻子的平亲王三公子最为单纯了。
可惜,此番重生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除此,她再不做他想。想到此刻那个男人也在这个迷宫林里,她就觉得恶心,恨不得立刻走出这个迷宫林。
一旁的皇甫澈看着倾落变幻莫测的脸,他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想了想,他最终出手拉过倾落,将她护在身后对着皇甫正说道,“皇叔,别闹了,莫吓着倾落。”
那温柔的语气,那亲昵的样子,哪有半点太子的威严。倾落凤眸一眯,恍惚记得一年前,宫变之时他满身是血,一脸戾气的模样。活像一个地狱修罗,彼时,她站在皇甫珏的身侧,含笑着看他。
他半点不显狼狈,在对面挥剑一指,宽大的袖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她远远的听到他说了一句,“花倾落,若你是男儿身,若你生在帝王家!这坐拥江山的,必然是你!”
而此刻,他居然用这种温柔的几乎可以溢出水来的眼神望着她,倾落一时觉得无法适应,她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身,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她忽的顿住,转身对着他们有礼的一福,“太子殿下和三公子的美意倾落心领了,只是今天的主角并非是倾落。倾落相信,那些小姐中,定然会出现二位的缘分。”
语毕,她潇洒转身。今日她入宫赴宴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机会让皇甫珏出丑。还有那个虚伪的女人,那个间接夺走她性命的女人!
倾落缓步往前走着,每走一步,她就记起些什么。每走一步,她就更恨那两人一些。
月色倾洒,今日是十六,满月之光。
她缓缓的抬头望去,月色清辉皎洁,似有一股魔力般,将她心中的黑暗一点点的压制下去,最终只留下一片平静。
走到出口的时候,那里有一个掌事姑姑候着。见倾落出来,她微微一笑。“小姐怎一把钥匙都未曾取,你瞧,那边就有几把,您去选一把吧。”
倾落原本想说不用,可是忽的她意识到这样的话就会显得自己有些做作,甚至于唐突。毕竟,今日原本就是变相的选妃宴。
倾落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从一枝树枝上取下挂着钥匙的红绳,便走出了出口。
身后,皇甫澈与皇甫正一路跟随而来。一走出出口,皇甫正便一脸怒气冲冲的往平亲王走去,也不顾礼仪,直接大声的嚷嚷,“父王,我也要娘子,我也要娘子!凭什么哥哥们都有娘子了,就我没有!我不过就是比他们小了几岁!”
闻言,底下众人皆捂嘴偷笑不已。
一直以来,这皇甫正接连不断的闹笑话,他几乎可以说是成了皇家的污点。可偏偏,皇上和太后很喜欢他,比平亲王这个做亲爹的还宝贝。
“正儿……”平亲王刚准备和他说道理,结果被正位上的皇上出声打断。
“哦?正儿也想要娶妻了?那好,告诉朕,我们的正儿有没有心怡的女子啊?”
一听皇帝这么说,皇甫正立刻猛点头,还炫耀似的将手中的玲珑锁举的老高。“皇上,你看你看,正儿也拿了玲珑锁哦。”
看着皇甫正一脸开心的模样,皇帝也不觉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好,若是哪家小姐的钥匙打开了你的锁,朕便亲自赐婚。而且,封你为安郡王!可好?”
皇帝的话一出口,底下瞬间炸开了锅,讨论之声不觉。倾落偷偷的看了眼周围的女子,却见她们一个个面露鄙夷。
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这些皇孙公子中必嫁一个的话。她宁愿嫁这个痴儿,至少,他纯洁干净!至少,他会毫不犹豫的说保护她!不像那些人,永远将自己的女人作为棋子。只是这棋子的死也分早晚罢了而已!
忽的,她觉得眼前出现了一道黑影。她凝眸,看到那张纯真的笑脸,此刻正对着她。
倾落身子一震,几乎与本能的想往后退一步,却被他拦腰抱住。“皇上说了,拿到能打开我锁的钥匙的人,就会成为我的娘子!嘿嘿……”
他憨憨的一笑,一把拿过简璃手上的钥匙,插入锁孔。只听“喀拉”一声,锁应声打开。
所有人皆一脸看好戏的眼神看向倾落,看着她会不会不从,亦或是满心欢喜的谢恩。
可是众人等了许久,倾落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她面上的表情淡淡的,淡的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过了片刻之后,众人看到她的嘴角缓缓的上扬,就如一朵盛开的雪莲,淡雅绝美的让人无法忽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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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锁是坏的
所有人皆一脸看好戏的眼神看向倾落,看着她会不会不从,亦或是满心欢喜的谢恩。
可是众人等了许久,倾落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她面上的表情淡淡的,淡的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过了片刻之后,众人看到她的嘴角缓缓的上扬,就如一朵盛开的雪莲,淡雅绝美的让人无法忽视。
“等等……”皇甫澈一脸笑意的走到皇甫正的身边,拿过他手中的钥匙插入自己的锁孔。
同样是“喀拉”一声,锁应声而开。他随意的将手中的玲珑锁和钥匙往空中一抛,然后又稳稳的接住,笑的有些无辜。
“哎?这可怎么办呢?这钥匙居然同时打开了两把锁。”他的笑分明透着一丝不怀好意。
倾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浅笑着拿过他手里的那把玲珑锁和钥匙,转了转。随即黛眉轻蹙着说道,“太子殿下,这锁是坏的。”语毕,她无视皇甫澈那几欲吃了她的眸光,满是无辜的将手中的锁交还给他。
而另一边的皇甫正顿时心花怒放,笑的眉眼弯弯,笑的一脸春光灿烂的抱住倾落在原地转了个圈。
“娘子,你是我的娘子了。我皇甫正也有娘子了,嘿嘿嘿嘿……”
看着皇甫正憨笑的模样,倾落眸光一凝。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在当初那么大的一场宫变中。眼前这个男人是唯一悄然隐退之人。
她始终觉得,一个可以在那样一场宫变中安然存活下来,且神不知鬼不觉的脱离出去的人,一定有着非凡的能力。亦或者,他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后台。
想着,她的眼神越过皇甫正看向远处的平亲王。这平亲王是皇帝的皇叔,老当益壮,到如今都能披甲上阵,大破敌军。
皇帝对这位皇叔很是敬重,所以平亲王的嫡长子一出生便被封为世子。而二子又因虎门关一役中立了大功,皇帝破格封他为郡王。至于这三子,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受皇上和太后的喜爱。
若是常人的话,恐怕那些皇子早就起杀心了。可偏偏皇甫正就是一个心智才不过六七岁的孩童,对那些皇子而言根本毫无威胁。所以,他才可以在这个皇室中生存的那样平平安安。
想到此处,她收回视线看向皇甫正。
他眉目清秀,一双丹凤眼长在他脸上,居然硬生生的被弄成可爱的感觉。
倾落忍不住莞尔一笑,那笑似黑夜中浅柔的月光,一点点的将周围照亮。她薄唇一抿,似下定了某种决心。
没错,经过她百般深思熟虑,她决定嫁于皇甫正。因为,她总觉得皇甫正那双干净的眸子底下,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她直觉的认为,这个秘密会帮助她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
“皇上!”
忽的,花铮一甩披风,单膝跪在地上。众人皆好奇的望向她,却听到他中气十足的说道,“小女倾落尚且年幼,更何况……”他抬头,犹豫了一下,却最终还是咬咬牙说道,“更何况,她命里带煞!”
花铮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他希望皇帝能收回成命。再怎么说,他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这毕竟是倾落一身的幸福,他……舍不得!
闻言,皇帝剑眉一蹙,有些不太高兴的将手中的酒杯放回御案上。拂袖起身,对着众人说道。
“如此,那么便……”罢了那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皇甫正便冒冒失失的出声打断,
“我就不!她是我的娘子,这是命中注定的事!皇上您刚才也说了,只要有人手中的钥匙能打开我的锁,她就是我的娘子。君无戏言,不然你就是放屁!”
一句话,所有人顿时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这古今中外,有哪个不要命的居然会说皇帝的话是放屁?!
果然,皇帝的脸有些阴沉。然而不消一刻,他忽的大笑出声,指着皇甫正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正儿啊!朕饶了你这个童言无忌,要是娶了娘子之后再这么口不择言,朕可不轻饶了你。”
“皇上……”花铮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皇帝打断。“花爱卿,你就无需多言了。明日圣旨便会到你府上。想来,你这两个女儿是留不久了。”
皇帝的言下之意,大家都心知肚明。倾落转头看向花璃歌,却见她此刻正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用眼神嘲笑她花倾落。“花倾落,你看吧。我为凤,你为虫。我嫁的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你嫁的便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哼……”
倾落微微一笑,将她的嘲笑尽数收下。她垂眸,在心底冷笑一声。花璃歌,你便只有这么点脑子?!怪不得,他从来都不正眼看你!想起前世种种,倾落的眉眼间闪过一丝讥诮。
而皇甫正这厢,一听皇帝的弦外之音立刻笑的跟朵花似的,忙要拉着倾落跪下谢恩。
然而,倾落却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她的目光微凝,抬头直直的看向正位上的那个男子。她轻轻的将皇甫正的手甩开,一脸恭敬的跪了下去。
“皇上,要倾落嫁可以。然而,倾落有一个条件!”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射向花铮。大有一副质问的样子,你是怎么教女儿的?女不教,父之过啊!
这花倾落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和皇上谈条件?这是不要命了吗?一旁的花云染着实为倾落捏了把冷汗,想要劝说却又明白此刻的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安静的坐着,看着。
皇帝环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最终将视线落在倾落的身上。他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翻,随即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可知,朕是皇帝!朕的话就是圣旨,尔等只能遵从!”
倾落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她笑着仰头看他,眉目间的意思淡然让皇帝一怔,然而她后面的话,更是让皇帝浑身一震。
“倾落自是知晓皇上的话是圣旨,可是,倾落同样也相信皇上不会愿意做一个乱下圣旨的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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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果然
皇帝环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最终将视线落在倾落的身上。他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翻,随即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可知,朕是皇帝!朕的话就是圣旨,尔等只能遵从!”
倾落似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她笑着仰头看他,眉目间的意思淡然让皇帝一怔,然而她后面的话,更是让皇帝浑身一震。
“倾落自是知晓皇上的话是圣旨,可是,倾落同样也相信皇上不会愿意做一个乱下圣旨的昏君!”
一句昏君,同方才皇甫正说的那句放屁如出一辙。众人皆一脸冷汗的望向倾落,却见她背挺的笔直,一脸不卑不亢的抬头望着皇帝。
显然,这一次皇帝是被气到了。周遭的空气,因为他的那份怒意,而突然冰冻了般。丝丝的凉意透过众人薄薄的衣衫,渗透到肌肤里。
皇甫澈早已经后退了几步,此刻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倾落。他倒是很好奇,这一次,她又会怎样的语出惊人!
果然……
“皇上,若是三公子能和上倾落的这曲凤求凰,倾落便嫁于他!若是不然,倾落便恕难从命。”语毕,她低垂下头,再不看皇帝一眼。
而另一边,皇甫澈笑的愈加不怀好意。她还是没让他失望!不卑不亢,面对那个人她居然可以做到这样的理直气壮,连一丝丝的慌乱都没有。呵……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那。
可是,她却似乎很不屑啊!
“你……”皇帝龙袍一甩,右手忽的指向倾落,大有一副要准备问罪的摸样。然而他才说出一个字,便听到皇甫正一脸无害的对着倾落说道。
“凤求凰呀?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学过的。是不是我弹了,你就嫁给我了呀?”他眨了眨眼睛,对上倾落的视线时,他又是憨憨的一笑,摸样单纯可爱。
倾落点了点头,不是她刻意刁难,她只是想听一听他的琴声。都说闻琴知人,所以,她想透过琴声看看他这个人。看看这个男人,是否值得她嫁!
看着皇甫正执着的眼神,倾落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你能和上我的琴声,我便嫁你。”
闻言,皇甫正立刻手舞足蹈起来。还不忘对着宫人挥了挥手,“快快快,快去把我的琴取来。本公子要为娘子演奏一曲!”说着,他还很有气势的双手叉腰,一脸神清气爽的模样。
倾落有些无奈,却还是央了宫人去替她取把琴。
宫中的琴,即便是再普通,那音色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她五指轻轻的滑过琴弦,顿时琴音四起,似行云流水般缓缓的自心头淌过。
原本准备斥责她的皇帝被这一出戏弄的左右不是,倾落很快意识到了这点。她又是有礼的一福,柔声道,“皇上,倾落自知顶撞皇上罪该万死。倾落领罪。然而,倾落希望等抚琴过后皇上再罚倾落,求皇上成全。”
皇帝看着倾落沉思了片刻,最终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朕免了你的罪。且听听你们二人的琴声吧。”
其实,西琴国的高官望族都知晓平亲王的三公子虽然智力不过六七岁的孩童,然而他却抚得一手好琴。倾落这一招,在众人的眼中,无疑是自投罗网。
此刻,天上的月亮恰好升到了正中。皎洁的月色毫不吝啬的倾洒下来,替她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晕,美的醉人。
香炉中,宫人已经点了香片。一阵阵的香味若有似无的在空中飘散开来。倾落回神,一拂衣袖,款款落座。十指轻拢慢捻,清灵的曲声便这样自琴声淌出。
很快,另一道琴声加入。两者先是曲调清灵,接着只见他们素手一挥,指尖在琴弦上快速的滑动,似无数的珍珠叮叮咚咚的落在玉盘之上。
倾落看了皇甫正一眼,发现他始终笑的一脸无害。脸上的表情和他的琴声显得格格不入。明明那琴声是这样的意味深沉,可是他脸上的表情确实那样的天真无邪。看他的模样,根本就不像再弹奏凤求凰,倒像是小孩子无聊在玩琴弦。
倾落凤眸微眯,十指忽然快速的在琴弦上扫动起来。一时间,众人只觉得自己顿时气血沸腾,犹如身临战场,单枪匹马横扫千军。
然而,另一道琴音却戛然而止。接着,众人便听到皇甫正负气的声音,“你耍赖,你耍赖,说好弹奏凤求凰的,你这不是凤求凰,不是,不是……”
倾落指尖一顿,抬眸看向他。唇边与此同时绽开一抹清浅的笑容,“我嫁你!”
三个字出口,众人皆愣在那里。包括原本还是一脸看好戏表情的皇甫澈,他的眸子骤然全暗。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如今他的视线已经不随自己控制的被她牵引。似乎,他开始不由自主的关注这个小女人的一举一动了。
原本还在耍小孩子脾气的皇甫正一听到倾落这么说,他愣了一下,随即猛的将倾落打横抱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
“娘子,我有娘子了,哈哈哈……”
看着皇甫正脸上的笑,倾落也不觉莞尔。他,果然没让她失望!皇甫正,今日花倾落便赌一次。
“正儿……”
忽的,一道温和带着些许沧桑的声音传来。倾落和皇甫正一同转头望去,见太后由身边的随侍姑姑扶着缓缓的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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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绝配
“正儿……”
忽的,一道温和带着些许沧桑的声音传来。倾落和皇甫正一同转头望去,见太后由身边的随侍姑姑扶着缓缓的站起了身。
皇甫正闻言,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着倾落跑到太后的面前,后知后觉的将倾落放下站好,转而对着太后憨憨的一笑,“太后。”
太后看了眼倾落,又转而看向皇甫正,慈爱的一笑。
“现在连正儿都要娶妻生子了,看来,哀家是真的老咯。”语毕,她又握住倾落的手。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准。哀家希望,你能珍惜这份缘分,好好的和正儿过日子。至于你的嫁妆,哀家会让容玉为你打理。”
倾落的眸光微疑,却见那太后对着她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一瞬间,倾落恭敬的低垂下头,眸光全暗。
太后这么做,无疑是将她推上风头浪尖之上。她不过将军府的庶女,所嫁之人说的难听点也不过只是平南王的一个庶子。原本她们的婚礼即便是圣上钦赐,也不会太过奢华。而如今,她的嫁妆却是由太后来出。
她一时间不能明白太后此举,到底是要对付谁了。只是觉得,在她复仇计划里,似乎多出了一个阴谋。
她苦思冥想了会儿,却最终一无所获。这件事当年根本就没发生过。当年她初见太后时,是在新妇请安的那天,她记得太后看着她时,眸光忽然深远,却最终只是笑着说她烹的茶很好喝。
尔后,她与太后的接触并不多。尔后皇上驾崩,太后没多久也驾鹤西去了。她去慈安宫吊唁时,容玉姑姑给了她一封信。
想到那封信的内容时,她只觉得思路豁然开朗。或许,她明白原因了。
底下,皇上让众位皇子将自己的锁交由那些官家小姐来开。当然,有些真的打开了。有些却没有,至于皇甫澈,他只是在众人之外,一脸沉思的盯着倾落的背影。
对于身后拿到炙热的目光,倾落缓缓的侧过身望去。四目相对,一时间火光四射。倾落淡淡一笑,神情淡然的别开视线。
皇甫澈懊恼,想他堂堂一位太子,如今居然被一个傻子比下去了。且不说这个,天下女子何其多,又有多少都巴巴的往他脚边凑。却也只有她,才会那般理所当然的无视。
手中的折扇由于他的怒意,嘭的一声被用力的合上。他凝眸想了想,片刻之后,那嘴角缓缓的上挑,透着无尽的算计。
倾落的视线越过那些官家小姐,开始在皇子堆里寻找那抹身影。皇甫珏,呵……她倒是想看看,今晚他是否也阴差阳错的改变了命运,娶了别家的小姐。
可是,结果让她有些失望。他一身默然的站在人群之外,手中的锁紧闭着。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眸光刹那一凝。
他们隔了那么远,可是倾落却还是鬼使神差的看到了他的眉头猛然一蹙。当初,他杀她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剑眉微蹙,表情嫌弃。
呵……皇甫珏。当初,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同我在一起的?明明,你并不喜欢我。倾落有些自嘲的一笑,收回自己的视线。
就在她低垂下眼睑的那一刻,一双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柔荑。她抬头,见皇甫正笑的一脸憨厚。他皮皮的蹭上来,与她额头相抵,轻轻的蹭着。
“娘子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的。娘子,你笑一个好不好?你笑起来比天仙还美!我想看你笑,你笑一个嘛,好不好?”
闻言,倾落轻轻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刹那间,洪荒五代。仿佛有一道悠远的光束穿透时间空间,从天地初开之期穿透到她的唇边。她的一笑,哪是比天仙还美?根本已经无法用任何字词来形容!
花铮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是注定的。他们无法改变,一切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转不出去啊!
想着,他举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而一旁的柳梦茹早已经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倾落。只是一想到,倾落的夫君不但是个庶子,还是个傻子。她的心里瞬间有平衡了。
想着,她又有些得意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对着倾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想她柳梦茹的女儿才是人中龙凤,举止端庄得体,而且,那些手段早已经信手拈来。不像这个花倾落,只是一个无脑之人!
丝竹声起,舞姬缓缓的上台。众人又迅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皇甫正不肯放倾落回去,死活要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身侧,还像孩子似的对着她耍无赖。
倾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依着他的性子坐在他的身侧,还替他布菜。皇甫正笑的跟得了至宝似的,完全不知道,此刻坐在他们上方的皇甫澈的眼神有多狠戾。
宫宴结束之后,皇甫正还想耍无赖把倾落带回平亲王府。却被倾落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乖乖的跟着他的父王回去了。只是,临走前还不忘跟她说,他以后每天都会去看她的!
送走了皇甫正,倾落刚想登车,便听到身后的花璃歌冷嘲热讽的声音。“呵……鱼配鱼,虾配虾,乌龟配王八,呆子配傻子。呵……果然是绝配啊!”
倾落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花璃歌。她往前逼了一步,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的花璃歌有些脊背发凉。
“二姐说的有理!所以啊,这聒噪的山鸡是绝对成不了高贵的凤凰的!”
花璃歌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似的跑上去扯倾落的衣摆。却扑了个空,整个人因为失去平衡,直直的往地上扑去。
“啊……”随着一声尖叫,只见一道人影闪过。接着,花璃歌便被来人稳稳的接住抱在怀中。
倾落抬头看向他们,猛的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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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她意味着什么
花璃歌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似的跑上去扯倾落的衣摆。却扑了个空,整个人因为失去平衡,直直的往地上扑去。
“啊……”随着一声尖叫,只见一道人影闪过。接着,花璃歌便被来人稳稳的接住抱在怀中。
倾落抬头看向他们,猛的一愣。只见皇甫珏沉着张脸望着他,眉眼间有丝淡淡的谴责。倾落忽然觉得很是可笑,他谴责她什么?他又有什么资格来谴责她?!
原本清澈的眸子因为这丝怒意,猛然间暗沉下去。而嘴角与此同时斜斜的一挑,满是讥诮。
她转身,毫不犹豫的掀起马车的帘子钻了进去。皇甫珏,你好,你很好!
你想要花璃歌是么?可惜啊,她终究不会成为你的女人!
你想要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是么?不过,今生我花倾落便是拼尽所有,也不会让你如意!
前世你伤我到如斯田地,今生我势必要一样一样的讨回来!
计谋?手段?呵……今生,我们便来好好的分个胜负吧!
望着那抹傲气的身影钻进马车,皇甫珏的眸子暗了暗,随即默默的松开怀抱,望向花璃歌。
花璃歌有些惊魂未定的回神,望着皇甫珏倒退了数步,略显尴尬的对着他福了福身。“多谢三皇子相救!”
“不必言谢,举手之劳罢了。”语毕,他转身往皇宫走去。今日他本没有多想,不知怎地,走着走着居然来到了宫门。方才花倾落与花璃歌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计划,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个女人打乱了。
倾落,花倾落。传言这个女子有着倾城倾国之姿,沉鱼落雁之貌。可惜的是,她天生带煞,刚出生的那天将军府内所有的家禽尽数死了,而且,随后的几年,常常有下人无故死亡。
花铮曾经也试图将这个女儿送到普济寺养着,希望能化解她身上的煞气。只是,后来终是没有。倒是花倾落的母亲从花家主母的身份一下落到了一个侧室,带着她一直都住在将军府后的听水阁。
“三皇子,华贵妃娘娘让奴才来寻您,她此刻在玉华宫等您呢。”一个内侍急匆匆的往他跑来,对着他恭敬的说道。
皇甫珏回神,轻点了点头。便朝着玉华宫的方向而去。
经过方才宫宴上的一事,母妃怕是有些话想对他说了。
玉华宫
“晚玉,你觉得今日皇上此举,是有什么意图。”华贵妃雍容端庄的斜靠在贵妃椅上,慢慢的翻阅着手中的书籍。
一旁的晚玉并未抬头,仔细的烹煮着茶,对于华贵妃的话,她只是淡淡的一笑。“娘娘是担心皇上另有所图么?”
另有所图?呵……他做的哪件事是没有深思熟虑过的?又有哪件事,是平白无故的。她从来不觉得那个男人会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包括皇甫正那个人,若是他没有一点儿利用价值,她实在不觉得他会顺着他的心意。
平亲王,或许,他真的只是为了拉拢平亲王,所以才这样宠溺这个傻子。可又或许,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这个。
华贵妃忽然觉得有些无力,手中的书缓缓的放下来,搁在自己的小腹上。她仰头看着房顶,凄凄的一笑。
揣摩半辈子他的心思,才走到了如今这个地位。她每一步都走的那么小心,每一个计划都是那样的天衣无缝。然而,她怎么都没料到,今晚却会出这么一个岔子。
“母妃。”
听到皇甫珏的声音,华贵妃缓缓的起身,对着他点了点头。
“母妃找儿臣是有何事?”皇甫珏抱拳说道,眉目间满是恭敬。
华贵妃抬眼看着自己这个气宇轩昂的儿子,柔柔的一笑。她今生最大的骄傲便是有了她的珏儿。可惜,她这个做母亲的没能让他衔着金汤匙出事。好在,经过他们母子两的努力,他们的日子越来越好。
她缓步走到晚玉的面前,取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对着皇甫珏说道,“珏儿,今晚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花璃歌会成为太子妃的事情,是毫无疑问的。只是,儿臣倒是没料到花铮的三女儿也会来。传闻,她可是八年都没走出过将军府的大门了。”
华贵妃赞同的点了点头,接口道,“而且,还没料到她居然会阴差阳错的成了皇甫正的娘子。”
皇甫珏不语,低垂着头。
华贵妃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轻轻的摇了摇头。“珏儿这便放弃了么?你知道那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儿臣当然知道,儿臣也没打算放弃。父王的圣旨还没下,即便是下了,离婚期还有段时日。儿臣必然会制造出些意外,从而让她这辈子只能嫁给我!”语毕,他眸光全暗。整个人犹如地狱里的修罗,异常可怖。
看着皇甫珏那势必得到的样子,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取了一杯茶,递给他,“喝一杯你晚玉姑姑烹的茶吧,母妃便以茶代酒,预祝皇儿马到成功!”
皇甫珏接过华贵妃递过来的茶,一口饮尽。橙红的烛光照射到他的黑眸里,折射出一片算计的光芒。
花倾落,且看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吧!想着,他转身大步离去。
约摸半刻钟后,华贵妃望着窗外的月色,幽幽的说道,“晚玉,你说,会不会有那么一日。珏儿会恨我这个做母亲的?!”
晚玉一愣,执着茶壶的手一颤。随即又浅笑着说,“怎么会呢?三皇子必然是知道,娘娘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华贵妃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才轻吐出两字,“但愿……”
而与此同时,将军府的听水阁中,倾落执笔书写着。偌大的一张白纸上,被她写的密密麻麻。
“小姐,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呀?”锦色一脸好奇的看着倾落,再看看书桌上的纸张,抓了抓头问道。
看着锦色有些呆呆的样子,倾落莞尔一笑,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那个人的脸。比她更呆,更傻,却又似乎并不惹人讨厌,相反,她居然发现自己有些喜欢。
她有些无奈的笑笑,垂眸看向桌上的那张人物图纸。随即缓缓的收起,将它放置到书架上。
不出意外的话,她觉得明日圣旨便会到了。而同时她也知道,这出戏明日便要正式开锣了。皇甫珏,你可是准备好迎战了?!
她推开窗户,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冷冷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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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初斗
第二天,花家上下一大早就尽数沐浴更衣完毕,只等着圣旨的到来。
“圣旨到!”
伴随着内侍官特有的嗓音,明黄的圣旨被他高举着进入了前厅。
“吾皇万岁!”花铮携妻带子,齐齐的跪下接旨。倾落和莫心跪在后面。八年前,莫心从花家主母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便一直深居在将军府后的听水阁,几乎不来前院。只是今日不同,今日的圣旨是关于倾落的,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得不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西大将军二女花璃歌,才貌双全,贤德无双。故,选为太子妃。钦此!”
内侍官将那道明黄的圣旨一合,弓着身子对花铮说道,“将军,接旨吧。”
“臣接旨,谢皇上,吾王隆恩浩荡!”语毕,众人便朝着圣旨齐齐的一个跪拜。而花铮高举双手,结果内侍官手中的圣旨,恭敬的奉于香案之上。
望着那道明黄的圣旨,柳梦茹早已经乐开了花。只是,她还不忘趁机用鄙夷的眼神睇了莫心一眼。
莫心,你看到了吧。我柳梦茹就是做一品诰命夫人的命。我生的女儿就是做太子妃的命,将来还是皇后的命!而你的女儿,便只配嫁给一个痴儿。
想着,她越发的得意起来。
花铮这边才放好圣旨,这边宣旨的内侍官笑眯眯的对着他说,“将军,洒家这里还有一道圣旨没宣读呢。语毕,他清了清嗓子,”
“臣接旨!”语毕,花铮又携众人跪下。
只听内侍官朗朗而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西大将军三女花倾落,蕙质兰心,温婉贤惠。今,赐婚于安郡王。婚期定于八月十八。钦此!”
“吾王万岁!”众人一起山呼万岁,对着圣旨磕了一个响头。
“将军真是好福气啊,生了这么三朵金花,个个都是才女佳人!当真是让人羡慕的紧哪!”
“李公公说笑了,今日真是劳烦李公公一路辛苦了。”花铮边说着,边暗暗递给李德一叠银票。
李德假意推拒了一下,接着便笑吟吟的将那叠银票收进自己的袖中。“将军这是哪的话,生分了不是。洒家是真心替将军感到高兴!”
“是,是,是,往后还希望李公公多在皇上面前替花某美言几句。”花铮笑着拱手作揖道。
李德点了点头,随即忽然似想到了什么,一脸神秘的覆在花铮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花铮闻言脸色一变,点了点头。又对李德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恭送他出了将军府。
而前厅里,柳梦茹与花璃歌堵住倾落与莫心的去路,一脸挑衅的笑着。
“呵……我就说了么,平亲王的三公子和你这个小贱人是最合适的!果然,你还真是嫁给他了。呵呵……呵呵呵……”柳梦茹一想到倾落要每日每日面对一个痴儿,她心里就觉得解气。
倾落冷冷一笑,有些嘲讽的瞥了她一眼,不语。
柳梦茹被倾落的笑容蛰了一下,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堵的她恨不得上前就给倾落一巴掌解气。而她的手,真的先她的思维一步,朝倾落挥去。
倾落神色一凛,双眼危险的眯起。而与此同时,她硬生生的接住柳梦茹朝她挥来的手,迫使在悬在半空中。
“嫡母这算什么样子?宣纸的公公才走,你就有拿出泼妇的模样了?”语毕,她嘴角邪魅的一挑,将柳梦茹的手重重的挥开。看着柳梦茹重心不稳的倒退了几步,她嫌弃的瞥了她一眼,挽着莫心举步离开。口中,轻飘飘的说了句,“别忘了,笑到最后的,才是笑的最美的。”
说到底,皇甫澈也不过一个太子。只要他一日不是皇帝,那么那个位置就随时有可能被别人占去。
当年不就是么?当年那个位置还不是被皇甫珏占了去的?呵……然而这一世,鹿死谁手如今还是一个未知之数!想到那日皇甫正一脸纯真的笑容,她的嘴角不由的弯起。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并非他最为真实的一面?!
“啪……”倾落猝不及防,生生的挨了花璃歌一巴掌。她回身,毫不犹豫的还了过去。
“啪……”这一声更为清脆响亮。
花璃歌不敢置信的看着花倾落,捂着脸急的跳脚,“你,你,花倾落,你居然敢打我这个未来太子妃,你信不信,信不信我让太子把你拖到午门斩了!”
花倾落凝眸冷笑着睨着她,冰冷的字自她的唇间溢出,“你自己也说了,你不过只是一个未来的太子妃!呵……还把我拖到午门斩了?哼……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我花倾落,拭目以待!”
莫心看了眼身侧的倾落,她眸光一动。或许,她也应该做些什么。既然已经再度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她怎能让倾落独自面对?!
感受到莫心的目光,倾落侧过脸,对着她柔柔一笑,示意她放心。
莫心回以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倾落,娘想回前院来了。”
听到莫心的话,柳梦茹猛的一怔。随即,她也不顾形象的对着莫心吼道,“前院是你想回就能回的么?我不许!”
听着柳梦茹气急败坏的声音,莫心转过身,轻轻浅浅的笑着,“我从未问过你的意见。许不许,也是你可以做主的?”
一旁的下人皆不可思议的看着莫心,当年莫心是自己从主母的位置上退下来的。而柳梦茹却只道是莫心斗不过她,所以才夹着尾巴逃到了听水阁。可是如今,看着莫心那一脸自信的神采,她忽然有些心虚。
然而,一想到此刻自己才是当家主母,她的身板又硬了几分。努力地压制下心里的那份虚浮,她沉声说道,“别忘了,我才是当家主母。我说不许便是不许。更何况……”
柳梦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花倾落打断,“可你也别忘了,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但凡他一句话,你可以上这个位置。同样,你也可以下这个位置!”
闻言,柳梦茹大笑着摇头,“不,你别忘了。花家的规矩,母凭子贵!无缺是花家的长子,我便永远是花家的主母!”
“是么?”花倾落有些疑惑的一笑,那笑容中参杂了太多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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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好自为之
“是么?”花倾落有些疑惑的一笑,那笑容中参杂了太多的危险。
柳梦茹忽的一震,暗自一咬牙。当初她真该直接弄死这对母女,如今当真是夜长梦多了!这小蹄子翅膀长硬了,都知道和她怒目相对了!
“嫡母,若是没事的话,我与娘要回听水阁了。”她微笑着挽住柳梦茹的胳膊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她恍惚听到花璃歌在后面气的跳脚。她冷冷一笑,回眸,锐利的视线直直的划过她们。
花璃歌瞬间闭了嘴,只是用一对愤恨的眼神瞅着她。接着,倾落见她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浑身都散发着笑意。
倾落冷嗤了一声,对着她们说道,“圣心难测,一道圣旨并不代表什么。奉劝你们一句,好自为之!”
墙外的一株参天大树上,一抹纯黑的身影隐没在繁密的枝叶间。他双手环抱着枕在脑后,嘴角的笑不自主的泛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花倾落,你的确是个有意思的女人。”他微启双唇,清冷的字自他唇边溢出。而他的眼神,因为这句话而骤然深远。
花铮的夫人莫心的身世是一个谜,连同她的女儿也成为了一个谜。
传闻她出生那天乌云蔽日,鸟兽惊空。花家上下所有的家畜皆无故死亡,甚至连花家的下人也是接二连三的出事。
可是,愈是这样,他反而愈是好奇她真实的一切。所谓煞星,在他眼里不过是无稽之谈。
再垂眸时,他发现倾落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花璃歌一脸无理取闹的样子。
男人重瞳一暗,有些嫌恶的别开视线。身形一闪,便已然腾空而起,消失不见……
第二日,皇甫正果然领着一堆下人,声势浩荡的来了将军府。
“娘子,我的娘子在哪里?在哪里?”从进将军府的大门开始,他一路上逮着人就问,逮着人就把人从头到尾的摸一遍,丫鬟老妈子见着他,都尖叫着跑开。将军府瞬间乱作一团,花铮想拦却拦不住。而柳梦茹却在一旁笑的不怀好意。
“你在做什么?”就在皇甫正又逮着一个下人准备询问的时候,倾落款步从听水阁出来,微蹙着眉问到。
皇甫正转身,见着是倾落,眼睛瞬间一亮,欢笑着跑过去一把将她抱起,在空中转了个圈,随即又放下,紧紧的拥入怀中。带着孩子气的语调撒娇道,“娘子……我昨天就想来找你的,可是父王不让。然后我就绝食给他看,他就只好同意了。嘻嘻……”
语毕,他献宝式的仰起头,一脸的得意。
倾落不觉莞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除却他那稚气的表情,她不得不说他是一位美男子。甚至于,比皇甫珏还要好看。不过,上一世,她怎么对他便这么没印象呢?还是说,那时自己的眼里除了皇甫珏还是皇甫珏,以至于周遭所有的人或事她都没能记住。
“娘子,人家现在好饿,人家想吃娘子做的饭饭。”皇甫正弯下腰,一脸无赖的在她的肩头蹭啊蹭的。
倾落无语,若不是他智力有问题,这样一个大男人对着她撒娇她准保会一脚把他踹出去。敛眉垂眸,她淡淡的笑着,手握上他的手,转身往听水阁里走去。“我去给你做些糕点。”
“恩……”皇甫正先是一愣,随即笑着猛点头。“好,好,好,我要吃娘子做的糕点,娘子真好,我好爱你啊娘子!”
身后,柳梦茹轻笑出声,“呵……果然,绝配!”
倾落步子一滞,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皇甫正猛的挣脱她的手,冲向柳梦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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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诛你九族
身后,柳梦茹轻笑出声,“呵……果然,绝配!”
倾落步子一滞,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皇甫正猛的挣脱她的手,冲向柳梦茹。
柳梦茹被皇甫正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有些惊魂未定的抚上胸口望着他,舌头有些打结,“你,你,你做什么?”
皇甫正直直的盯着柳梦茹,好看的丹凤眼睁得大大的,忽闪忽闪的眨了几下,然后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你说我和娘子是绝配呀?”
柳梦茹被他看的脊背发凉,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没,我没说。”
哪知,她的话才说完,皇甫正的笑脸瞬间垮了下去。皱着眉瞪着她,嘴巴有些负气的撅起。“你说什么?你敢说我和娘子不配?”
柳梦茹被皇甫正瞪的一愣,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只是傻愣愣的怔在原地。而这于皇甫正而言,无疑代表着默认。
瞬间,皇甫正气的直跳脚,指着柳梦茹大喊道,“来人呐,把这只猪一样的人给我拖出去喂狗!要把她给我剁碎了喂!”
这下,柳梦茹终于回过了神,几乎于本能的回到。“我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谁敢动我?!”
几个下人一愣,止住了上前的步子。虽然他们是被派来保护王爷的,而且平亲王也说过,一切都要顺着王爷。可是,这个顺,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的。毕竟,眼前的夫人不是别人,是平西大将军的夫人,更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
看着众人有些瑟缩的表情,柳梦茹得意的一笑。她的地位,她的身份是摆在那的。有几个不怕死的敢跟她作对?
想着,她的腰背不由的硬了几分,一脸傲气的站在那里。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傻子王爷能对她做些什么?
环视了一圈众人,皇甫正孩子气的一跺脚,一把扯下腰间的双龙玉佩,高举上天。“双龙玉佩代表皇上,皇上说了,谁要是欺负我,就是藐视皇上。藐视皇上,是要诛九族的!你欺负我,就是藐视了皇上,我要皇上诛你九族!”
阳光下,那碧绿的双龙玉佩呈现半透明的状态,由于阳光的折射,散发着七彩琉璃般的光芒。
的确,当年皇上赐了这块玉佩给皇甫正,而且当成便言明,见玉佩便当见他圣驾,若是又不从者,定斩不饶!
“臣惶恐!内人无知,求安郡王赎罪!”花铮率先跪下,接着花家上上下下皆跪了下去,山呼“求安郡王赎罪!”
毕竟这诛九族的罪牵连甚大,虽然大家都知道,皇上不可能因为一个傻子王爷而诛花家的九族。可是,换个角度一想,毕竟圣心难测,况且,谁也不敢明着和皇上作对!
柳梦茹已经吓的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皇甫正磕了个头,“王爷大人有大量,饶恕民妇的无知吧,饶恕民妇的无知吧。”
皇甫正不依不饶,他指着柳梦茹怒道,“我就不,我就要诛你九族,谁让你敢说我和娘子不配,你该死,该死!来人呐……”
“诛九族吗?”轻轻浅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皇甫正刚想转身,便看到皇甫珏一脸笑意的往他们走来。
“皇叔这是在做什么?”他瞥了眼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的众人,有些不解的望向皇甫正。
“这个坏人说我和我娘子不配,我要诛她九族!”说着,他还不忘抬脚踢了下柳梦茹。
柳梦茹哎呀一声,哀叫着倒地,楚楚可怜的望向花铮,“老爷,老爷……”
花铮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开口,便看到倾落缓步走到皇甫正的身边,红唇轻启,“诛九族的话,便是连我也要一并杀了。倾落自问没得罪安郡王,安郡王何必如此待倾落?”
“不,不,我疼娘子还来不及,怎么会杀娘子呢。我可舍不得,舍不得……”语毕,他一把将倾落拥进怀里,头枕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
“娘子,你好瘦,是不是那个坏女人总是欺负你,还不给你好吃的?”说着,他松开自己的怀抱,转身恨恨的瞪了眼柳梦茹。
柳梦茹心虚,忙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倾落和莫心在这八年里,确实过的很拮据。一直以来,柳梦茹都在克扣她们的月钱。由于花铮常年在外行军打仗,家里的事情也顾及不到。再加上莫心一直都喜欢安静,也没告状的习惯,所以长久以来,柳梦茹的恶行一直没有被昭示出来。
倾落淡然的瞥了眼柳梦茹,在心里冷嗤了一声。柳梦茹,才这般你就畏缩了?呵……那后头的戏,你是打算拿什么脸来唱?!想着,她的眼神骤然一凛。
然而,由于她低垂着头,没人发现。
她敛眉,抬眸的瞬间,脸上再度一片柔和。“好了,将双龙玉佩收起来,我进去给你做糕点。”
她才转身,手便被人握住,她不解的侧身看向皇甫正,却见他的嘴又是咧的大大的。“娘子,这双龙玉佩给你。这样,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了!”
倾落猛的一震,有些出神的看着他。
恍惚间,她听到皇甫珏对着皇甫正说,“皇叔,这玉佩是父皇赐给你的,防止别人欺负你。你若送给了她,你怎么办?”
哪知,皇甫正一脸严肃的说,“我被欺负没关系,只要我的娘子不被欺负就好。我既然娶她做娘子,便要不顾一切的保护她,爱护她,不让她委屈,不让她伤心,而且不能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
倾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耳朵一阵轰鸣。她于皇甫正,只有感谢二字。他是第一个让她心存感激的男人,也是第一个让她感动的男人。
至于那皇甫珏,倾落回神,眼神掠过身旁的男子,冷然一笑。皇甫珏,今生,你我便势如水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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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被抢是好事?
一树梨花下,倾落神情淡然的烹着茶,矮桌上已经放了好几道糕点。皇甫正,皇甫珏,还有花铮围坐在矮桌旁,边品茗,边吃糕点。
看着皇甫珏一脸敌意的模样,倾落忍不住一声轻笑,贴心的将一杯香茗递到他的面前。“尝尝,觉得味道如何。”
皇甫正一脸笑嘻嘻的接过,还得意的冲着花铮与皇甫珏一抬下巴。美滋滋的抿了一口杯中的香茗,还有模有样的摇头晃脑了几下。
皇甫珏一笑,看着他道,“皇叔,说说这香茗如何?”
“好,很好,非常好。我娘子的手艺就是棒,嘿嘿……”说着,他又讨好的将杯子往倾落一递,笑嘻嘻的看着倾落。
倾落无奈,为他续了一杯又一杯。皇甫正便又来者不拒的全部饮下,末了,他还用袖子擦擦唇角的茶渍,笑眯眯的问皇甫珏,“三皇侄,你是不是觉得我娘子很好呀?”
皇甫珏一愣,倾落低垂着头,静静的拨弄着茶盏。好?呵……他又怎会觉得她好?若是觉得她好,当年便不会,不会如此狠心的待她了!
茶盖拨开,那清澈的茶水倒影着她一双暗沉的眸子,无悲无喜,有的便只有怒和恨!
“那是自然,花将军的女儿,皇叔未来的王妃,自然是好的。”他侧身看了眼倾落,微微一笑。在心里低语,而她最好的便是她那个身份!若是他能得到她的倾心帮助,那么他的大业,他的报复便已经成功了一半!
可惜,她现在却成了皇甫正那个傻子的王妃。好在如今他们还未成亲,他……还有机会!
一听皇甫珏说倾落好,皇甫正瞬间笑的跟朵花似的灿烂。“嘿嘿……幸亏我下手快,不然你们就要抢走我的娘子了。哼……一说到这个我就生气,澈儿那个坏蛋,居然要跟我抢娘子。下次我见着他,一定要打他屁股,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皇甫珏一笑,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透着一股浓浓的算计。只见他执起茶盏,抿了一口,“皇叔,你忘记了,太子已经有未来太子妃了。而这未来的太子妃便是花将军的二女,也就是皇婶的姐姐。”
闻言,皇甫正小嘴一撅,猝不及防的扑进倾落的怀中。倾落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盏差一点点就打翻在皇甫正的身上。
“娘子,澈儿是个混蛋,他一定会趁机来接近你的。不行,我得把你立刻娶回家,我明天就来娶你!”说着,他还不依不饶的在她怀里撒娇。
倾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将手中的茶盏搁回矮桌上,轻轻的抚着他的背,“圣旨已经下了,我已经注定你是的王妃,谁都改变不了!”
那个谁字,她咬的格外的重。重的让皇甫珏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有些疑惑的瞥了她一眼。方才,他恍惚有种自己被这个女人看透的心里。
说实在的,他很不喜欢这个感觉。一直以来,他都已经习惯性的伪装,伪装的连自己都快分不清真实的自己到底是哪个。
可是,为了他的抱负,为了那个位置,他必须这样,亦只能这样。谁叫他的母亲,并非皇后!
皇甫澈,他原本也不该是太子,还不是因为孝仁皇后薨逝了,他的母亲才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成了如今的珍皇后。而他,也从庶出变成了嫡出,更成为西琴国的太子殿下,未来的储君。既然当年他们可以弄死孝仁皇后,那么如今他们也可以照样弄死他们!
胜者为王败者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最后的赢家,目前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他敛眸,将眼中的情绪尽数收入眼底,最终掩盖的一丝不剩。抬眸,眼中早已经一片清明。然而,他安静地那些时间,还是让倾落猜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她忽然想笑,皇甫珏一生都在和皇甫澈斗。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一出出,一场场。她帮着他,见招拆招,将皇甫澈逼入死角。而今生,她觉得输的不止皇甫澈了,如今还得加上一个皇甫珏。
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如今,且让她看看,到底是谁伤,谁死吧?
至于她,便和皇甫正嘻嘻哈哈的过日子。等等,他此刻在做什么?
“你,你作何?”倾落回神,人已经被他腾空抱起。她几乎本能的环住他的颈项,将自己的往他怀里一靠。
皇甫正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沉着张脸,怒气冲冲的往屋子里走去。
倾落刚想问他怎么了,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放荡不羁中,带着一丝丝的威严,“皇叔,为何见着我就想着跑呢?怎么?怕皇婶太过美丽,被我抢走么?”
皇甫正应声停下脚步,抱着倾落猛的转过身子,气呼呼的瞪着皇甫澈,“你好意思说,那天御花园里,你居然使诈想抢走我的娘子,哼……”
语毕,他又转过身子。倾落的视线擦过他的肩膀,望向皇甫澈。只见他此刻轻摇着玉骨扇,凤眸轻眯,脸上的笑透着一丝狡黠。
“皇叔,不管是东西,还是人,有人抢,便更加证明他的好!所以,越多的人抢皇婶,便越加的证明,你眼光高,选对了人!三弟,你说,对么?”他别有深意的瞥了皇甫珏一眼。
皇甫珏先是一愣,随即浅笑着点头。
倾落邪魅的一笑,刚想收回视线,便看到院子的拱门处,花璃歌莲步翩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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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嫉妒
倾落邪魅的一笑,刚想收回视线,便看到院子的拱门处,花璃歌莲步翩翩而来。
“璃歌参见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安郡王。”花璃歌对着三人皆是有礼的福了福身,再转身看向花铮,屈膝一福,“爹爹。”
原本背对着大家的皇甫正一听到花璃歌的声音,立刻转过身,对着皇甫澈说道,“你瞧,你的娘子来了。”
倾落总觉得,他是有意将你的娘子四个字咬的格外的重,看着皇甫澈有些微变的脸色,他转而看向花璃歌,一脸正色的说道,“我的娘子以后可是你的皇婶,不是你的妹妹了!所以啊,你一定要尊敬她,要是被我知道你欺负她的话,我让澈儿把你这个太子妃立刻休掉!”
花璃歌的身子因为皇甫正的话猛然一震,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皇甫正,又看看皇甫澈,有礼的低垂下头,“安郡王说笑了。一直以来,璃歌和妹妹相处融洽,哪有欺负不欺负之话。”
“是啊,姐姐对倾落一直可都是有礼相待的。”倾落推了推皇甫正,从他的怀抱中走了下来,对着花璃歌轻轻一笑。
有礼相待?呵……她可深深的记得,花璃歌所谓的有礼相待到底是怎么样的!
五岁那年,府里的林妈带她们出去逛市集。花璃歌却使诈,让她在人群中走失,差一点点就回不了将军府。
七岁那年,爹爹带全家人回家乡祭祖。半路上遇到山贼,也还是她花璃歌将她狠狠的推向山贼,让她成了山贼手中的人质,险些丧命!
十岁那年,全府上下,乃至于整个帝都都开始议论她花倾落的美貌。她花璃歌一时嫉妒心起,居然将一杯滚烫的茶水往她脸上泼来,幸亏锦色反应够快,用后背替她挡住了那杯热茶。至今,锦色后背的伤,还是狰狞异常。
十二岁那年……
十四岁那年……
前不久……
呵……往事历历在目,她的有礼相待,确实够礼!
倾落眸光微凝,垂眸冷笑。她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反击,往日她花璃歌让她受的苦,也是时候一件件慢慢的讨回来了。
回眸,浅笑,“阿正,姐姐待我可好了。昨日她还说,要将皇后娘娘赐给她的朱钗赠于我呢。”
她的一句阿正,让在场的三个男子皆是一愣。然而,谁都没有道破,只是各具心思的敛眸沉思。阿正,阿正,皇甫正的眸光瞬间柔和成一汪春水。
身后,花璃歌的脸色瞬间一片青苍。她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的腹诽,该死的花倾落,她何时说过要将皇后娘娘赐给她的朱钗赠于她。这支朱钗可是价值连城的,她自己都舍不得戴,还准备再大婚那日戴上的!
如今,她居然生出这种心思,实在是可恶!想着,藏着袖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然而,一想到在场的众人,尤其是当她的视线对上皇甫澈的视线时。理智瞬间回归,她淡淡一笑,从容得体。
“是呀,皇后娘娘赐给姐姐的朱钗自是珍贵无比的。可是妹妹那般喜欢,姐姐自然是要割爱的。况且,妹妹八月十八便要大婚,也算是姐姐祝愿妹妹日后幸福美满的一点心意了。”语毕,她又悄悄的瞥了眼皇甫澈,见他的眼神还算柔和,便垂眸一笑。
若是因为这支朱钗能获得太子的赏识,她也不算亏。更何况,他日她若为太子妃,再加上太子的宠爱,她还愁没有上好的朱钗?!别说一支,成千上百支都不在话下。再说了,她可不觉得,在她这样的言语下,花倾落还会不识抬举的要那支朱钗。
可事情,往往就是那样的出人意料。
倾落看着她,甜甜的一笑,道了句,“谢谢姐姐!”
花璃歌猛的一愣,随即尴尬的笑笑,“无须道谢,无须!”美眸瞬间一凛,眼底怒气突生。
倾落一脸微笑的看着花璃歌,然而眼底却冰冷的毫无情绪。花璃歌,你还不算没脑子。柳梦茹对你的培养,还是有些作用的。只是,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坚持到怎样的地步?在知道皇甫澈并不爱你,并不会宠你的时候,你还能如现在般伪装从容淡定吗?
回想起当年她的所作所为,倾落在心底暗暗嘲讽。
眸光不经意的一瞥,恰好看到皇甫珏正一脸探究的眼神。她淡然一笑,无畏的从他的眼神中擦过。
皇甫珏,你不是喜欢花璃歌么?怎么,看着她被我欺负,你不心疼?还是说,你已经找到了更好的选择,比如说,左丞之女楼烟婼。
印象中,当年楼烟婼是嫁于皇甫正的。然而如今,却是她花倾落。那么会不会变成楼烟婼嫁于皇甫珏呢?她们的身份自此对换,连同命运一起。
她忽然为楼烟婼感到惋惜,想想曾经自己受的折磨,她的眸子一沉。楼烟婼,希望你的命运不至于像当年的花倾落那般可悲。
漫天的梨花纷纷洒洒的落下,倾落抬手接住了些许,眼神有些微微的迷离,“巧笑解迎人,晴雪香堪惜。随风蝶影翻,误点朝衣赤。”
语毕,她转身看向皇甫正。“阿正,我给你酿些梨花酒吧。”
漫天梨花中,皇甫澈看到她巧笑嫣然的对着愣头愣脑的皇甫正说道。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怒火燃烧。
不是不嫉妒,相反,此刻他嫉妒的快要发疯了。一直以来,他的自制力是那么的好。好的任何人都抓不住他的不是。可是,他发觉,自从遇到眼前这个小女人,他的自制力都烟消云散了。
脑海中,忽然闪现母后那晚对他说的话,“澈儿,没有江山,何来的美人。你万不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猛然回神,丧失的理智一点点的清明了起来。是的,没有江山,何来的美人。只要他坐上那个位置,害怕她逃出他的五指山?只是……
看着她完美的侧脸,心底还是有一个声音拼命的在叫嚣!“皇甫澈,要了她,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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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掖梨花——唐·武元衡
巧笑解迎人,晴雪香堪惜。随风蝶影翻,误点朝衣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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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禁香
不过几日,皇上和太后便拟定了太子大婚的日子。原本应该是在圣旨到的那天就定的,却不知道为何,居然是几日之后才又补了道圣旨。时间定为,五月初八。据说今年不但是闰年,而且五月还是闰月。再加上,初八那日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
其实,谁都明白,这册封太子妃的日子,还不是一早就定下的。
只是,让倾落诧异的是。她的婚期,居然也改到了那日。而太后,在圣旨下的那日,便命容玉姑姑接她进宫,说是要容玉姑姑好好的教教她皇家的礼仪。
她不过嫁于一个空有名号的王爷,太后却这般慎重,不得不让她起疑心。至于花璃歌这边,自然是有宫里的教养嬷嬷来教她宫中的礼仪。
“小姐,为什么太后要接你入宫啊?”锦色抱着一个小包袱满目困惑的跟在倾落身后压着声音问道,不知怎的,她很怕前面的那个容玉姑姑,总觉得被她看着便浑身不舒服,好像有几千几万只小虫子在她身上爬来爬去。
倾落淡淡一笑,她又怎会知道,只是直觉上,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当年,她一道圣旨被赐婚给素未谋面的皇甫珏。
大婚当天,他骑着高头大马,一身英姿飒爽的来迎亲。当他踢开轿门,牵起她的手时。她听到他说,“倾落,把自己放心的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跌倒。”
她将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上时,感受着他的握紧,他的温暖。那一刻,她恍惚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幸福。
她倾心相许,只为换他一世不弃。却没想到,到头来,她还是赌输了。
她的倾心相许,换来的却是他无情的背弃。
闭目沉思,上一世她走错了路,这一世,便不会允许自己再错一次。不管太后此番意欲何为,她都会见招拆招。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手无意间摸到腰间的双龙玉佩,嘴角不自主的上翘。这是皇甫正送给她的,那日他走之前还亲手替她戴上。
他说,“娘子你要戴好了,我不知道它到底可以保护你到什么样的地步,可是我知道,我会和它一起保护你。”
皇甫正,那个被外人说成痴儿的男子。可是在她的眼里,他却不是。她始终觉得,他是这个局里神智最清明的那个。
不是他傻,相反,他实在是太聪明了。他一直都用这个表现来伪装自己,而且伪装的让任何人都信以为真了。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他在她的面前,还准备伪装多久?
“倾落……”就在出将军府的那刻,柳梦茹领着几位姨娘和云染,花璃歌一起来到了大门口。
倾落收起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转而变得安静有礼。“嫡母。”
她柔声轻唤,屈膝一福。
柳梦茹雍容的一笑,伸手扶起她,状似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倾落啊,你这初入皇宫,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你要万事都请教容玉姑姑。而且,记住这多说必然多错,在宫里,你一定要少说话,多学做事!”
倾落温婉的点头答应,手却不着痕迹的从柳梦茹那抽离出来。
这些天,柳梦茹待她确实不再似往常一般,没有再一个劲的来找茬。看来,这皇甫正给她的双龙玉佩还是有一定作用的。至少,让她过了好些天的安静日子。
“倾落啊,嫡母给你和璃歌各缝制了一个香囊。喏,你日后便随身带着。这香囊里的香料,嫡母可是用了顶级的。”边说着,柳梦茹从袖中掏出一个模样精巧的香囊,满脸堆笑的递给倾落。
倾落笑着接下,有礼的道了谢。垂眸的瞬间,无人看到她眼中的暗讽。
顶级的香料?呵……确实,这的确是顶级的。可惜,这种顶级,确实要她命的!
倾落忽然觉得可笑,这柳梦茹莫不是被嫉妒冲昏头脑了。若是她真的随身带着这种香料,若是这香料真的起了作用,这遭殃的不止是她一个花倾落,而是整个将军府啊!
“倾落小姐,天色也不早了,随老奴走吧,可莫让太后娘娘久等了。”容玉姑姑在一边轻声提醒。
倾落环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莫心身上。娘亲,你放心,这一次倾落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这一次,倾落必然会活出一片精彩。不信人,不信情!
“小姐,大夫人怎么会这么好心送你香囊啊?会不会,里面不是香料,而是毒药?”锦色无意识的说出这话,说完之后自己有些后怕,紧张不安的瞪着倾落手中的香囊。
倾落一笑,将香囊提起放在自己的眼前,凤眸微眯。
“这香囊里确实是香料,只是,这香料比某些毒药还毒。”因为,这里面的香料是皇家禁用的麝香!
好在她平常学过些医药,不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本还想着这柳梦茹还知道安分守己了,却原来,她一直都在伺机而动!好,很好!那么,就让他们好好的玩玩吧。
转头,看向锦色。“锦色,你和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桃红是不是很要好?”
锦色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点了点头,傻里傻气的回到,“对呀,桃红说二小姐很坏的,她很羡慕我跟的是小姐你呢。她说,她也好想跟小姐。二小姐前几日还把东哥给桃红买的玉佩摔碎了,桃红哭了整整一晚上呢,桃红还说啊,二小姐要把她许配给陈傻子……”
锦色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倾落嘴角的笑,越来越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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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被查出禁香
慈安宫的凉亭里,倾落迎风而立。入了宫她的发便再也不能随意的披散,每日容玉姑姑都会给她盘好精致的发髻。
“小姐,那里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呀?为什么你每日都要这么看一个时辰。”连着五日,锦色发现每日学习完礼仪,小姐就会来到这个凉亭里站着,而这一站,往往便是一个时辰。
倾落没有转身,依旧看着远处那一株银杏树。那里,实在包含了她太多的过去。她之所以每日每日的看,就是为了让自己深记,曾经的自己到底在那个男人身边受了多少的苦。
那一日,那满地金黄的银杏叶可是被染的眼红眼红的,好似一片彼岸之花,深深的开到了三途河畔!
那里,有太多的执念,怨气,亡魂,还有她那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儿的鲜血。每每闭上眼睛,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再她耳边萦绕,“母后,母后……”
“小姐,你怎么哭了?”锦色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倾落回神,几不可见的一笑。抬手,指尖在空中柔美的滑过,落在自己的眼角,轻轻一拭。
泪水?呵……原来,她竟还是能留下泪水。她还以为,那一日已然流干了呢。
缓缓的转身,指尖落在琴弦之上。她闭目凝神,指尖轻挑,一曲琴音便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曲调轻柔,安抚人心。
“曲子要有人听,才不枉抚琴之人。你这,又是为谁抚的琴呢?”皇甫澈轻摇着玉骨扇一步步拾级而上,站在凉亭的入口。
琴声乍停,皇甫澈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为何不抚琴了?莫不是本太子饶了倾落的雅兴?”他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如水的丹凤眼斜睨着抬眸看向他的倾落。
四目相对,他猛然一震。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沉寂到死寂,却又似乎清澈到一眼见底。她忽的对他一笑,那双眸子因为她的笑而微微眯起,叫他再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倾落才疏学浅,怎比得上未来的太子妃。太子若是想听人抚琴,那等太子大婚之后,必然可以一饱耳福了。”她巧笑嫣然,有礼的对着他屈膝一福。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皇甫澈敛眉一笑,玉骨扇有意无意的轻巧着自己的肩头,“本太子眼睛还未瞎,分得清孰好孰坏。倾落何必如此贬低自己?更何况,太子妃的事儿,你我都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可以,他皇甫澈必然不会答应这门婚事。那花璃歌虽然也是上乘之选,可偏偏,她不管外貌还是学识胆识,都较倾落逊色一筹。
自出生起,他什么东西是用的不如人的?他自问自己确实是个极度争强好胜之人,他向来不服输,不认命。所以,他的一切在外人眼里都无可挑剔!
只是这婚事,却偏偏不由他做主。
看着皇甫澈沉思的样子,倾落歪头一笑,侧身而过,“姐姐温柔端庄,到时,太子定然会万分满意这个太子妃的。倾落在此先恭喜太子了。”说着,她又是一福,看着皇甫澈完全发黑的俊脸,她依旧不知死活的笑笑。
“天色不早了,倾落该回去了,太子便好好的欣赏这里的景色吧。”语毕,她悠然转身,潇洒的离去。
满树梨花落下,她忽的想起了答应皇甫正的梨花酒。止步,展开绢帕接住那纷纷而下的梨花。
“梨花露,梨花酥,梨花酿酒满屋香。”锦色笑嘻嘻的跟着倾落一起接着花瓣,摇头晃脑的唱起小调。“梨花酒,喝九九,梨花仙人醉九九。树下小童偷喝酒,醉了直出糗……”
“锦色。”倾落忽的轻唤了一声,锦色回神看她,眸光中满是童稚。
“锦色想吃梨花酥么?”她轻笑,将梨花瓣收拢往住的偏殿走去。
锦色一听梨花酥,顿时眉开眼笑,小跑着追上倾落直点头,“小姐做的梨花酥最好吃了,锦色当然想吃啦!梨花酥,香喷喷,美人手,梨花酒……”
“美人手,梨花酒。呵……”身后凉亭处的皇甫澈,听着锦色的话,嘴角不由浅笑。
“太子……”假山后,忽的闪出一抹黑影,对着皇甫澈必恭必敬的跪下。
皇甫澈有些不悦的蹙眉,却终是冷冷的问道,“何事?”
黑影抬头,那刚正不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犹豫的神色,却最终咬牙道,“属下去暗访了她的行李,发现,发现了一个装有麝香的香囊!”
“麝香?”皇甫澈眸光乍然一沉,看着倾落远去的背影,他眼底什么情绪都有。手中的玉骨扇不由的握紧,一片梨花自空中飘落,落到了他的衣袖上。
脑海中忽的闪现出她决然脱尘的一笑,还有那一双沉寂到死寂,却又清澈见底的眸子。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又到底有什么企图?
心,头一次觉得烦乱。
一旁的子夜看着皇甫澈紧蹙的剑眉,不由的一愣。一直以来,太子在任何人的面前都不会有蹙眉的动作。更何况,他不觉得这件事有多难处理。只要太子出面,这将军府的三小姐便必死无疑,甚至,连整个花家都会受牵连。
如此,对他的大计,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现在看来,太子似乎并不想要这花家三小姐的命。更或者,他似乎还想要保她?!
就在子夜出神的时候,皇甫澈缓缓开口,“子夜,你喝过梨花酒么?”
子夜一懵,随即又恭敬如实的回禀道,“回太子,属下未曾喝过。”
“哦,本太子也没喝过。突然,很想去尝尝呢。不知道,会不会真的醉九九?”说着,他邪魅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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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不许看
慈安宫
“当年,哀家极爱这纯白的梨花。总觉得,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干净的花儿。而又恰好,桔花和梨花被取了一个‘吉利’的谐音。所以,皇上便在慈安宫的前后植上了梨树与桔树。”太后满脸慈祥的笑着,伸手随意的接住了几瓣梨花,素手一抛,将它们都撒进了自己的清茶之中。
“儿子希望母后一直能平平安安,吉吉利利的,再说,这满园梨花盛开之时,确实是一番难得的美景啊。”皇上含笑着说道,执起身前的白瓷盖碗,将杯盖拨开,放置鼻下轻嗅了一下。
“倾落泡的梨花茶,果然是清香逼人啊。朕这还是第一次喝如此清香的茶,妙哉,妙哉!”语毕,他轻抿了一口。
倾落淡淡一笑,有礼的一福,“皇上谬赞了,尝尝这梨花酥吧。倾落手拙,比不上宫里的御厨,还望皇上莫要嫌弃。”
“梨花酥,香喷喷,美人手,梨花酒……”一旁的皇甫澈别有深意的看了倾落一眼,口中念着当日锦色说的话。
本是无心,可是不知道怎的,因为那句美人手,他的目光竟不由自主的望向她的手。洁白无瑕,十指纤纤宛如葱玉,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捏,那手是否真的白嫩柔软。
“澈儿,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看我娘子一眼,我就挖掉你的眼睛!”皇甫正忽的跳出来,气势汹汹的挡在倾落的跟前,阻止皇甫澈的视线。
倾落无奈又好笑,他似乎很在意别人看她的眼神。尤其是这皇甫澈,只要他多瞧她一眼,这皇甫正一准跳出来。
皇甫澈缓缓起身,有些无辜的耸耸肩,“皇叔,皇侄儿只是在看那株梨花,可没看皇婶啊!再说了,这眼睛张着,我总的四处看看吧,皇婶恰好站在我的视线里,这可怨不得我吧?”
听皇甫澈这么一说,皇甫正掰了掰手指头,又有些不知所谓的挠了挠后脑勺,似乎还是没怎么想明白。只是,他还是特有气势的对着他一吼,“我不管,总之就是不许你看我娘子!”
满院子的人都垂下头,偷偷的笑着。倾落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骤然深远。这皇甫正的一举一动实在太真,让人不得不相信他是一个痴儿。
说的好听点,他是众人的开心果,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有笑声。可是,说的难听点,他就是个笑柄,所有人都在明处暗处的笑他。单单在这慈安宫里,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有宫人暗地里叫他“傻子”。
傻子?呵……她真的很想看看,若是有一天,他突然间不“傻”了。那些人,到底会是些什么表情?!
“正儿……”太后忽然唤了他一声,皇甫正闻言,转过身带着孩子气的占有欲一把抱住倾落往太后走去。
“太后,你快点让澈儿的娘子来管他吧。至于我的娘子,我要带回平亲王府!”说着,他转头看向倾落,傻乎乎的一笑。
“娘子,你随我回家吧。我一定会好好的疼你的!比父王疼母亲还要疼你!”
他的眸子,清澈纯真。让倾落一时有些迷茫。
而另一头,原本正在品茗吃梨花酥的皇上忽然出声,他笑了笑,看着皇甫正问道,“哦?那正儿说说,你要准备怎么疼你的娘子啊?”
闻言,皇甫正状似很努力的思忖着。半响,他抬头一脸坚定的说道。“我会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娘子,而且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我还会一直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让她永远都不会觉得孤单。嗯……还有,还有……”
他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似乎没想到什么,他转而一脸求助的看向倾落,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娘子,听说生宝宝很痛的,这个要不要也我帮你生啊?”
一瞬间,笑声肆意。然而在皇上的一声闷咳下,院子里又瞬间寂静无声。
偶尔有风吹过,带落了几片花瓣。倾落笑了笑,伸手将他发上的花瓣取下,红唇轻启,“夫妻是相互扶持的!不是一方一味的付出,一方一味的接受。我知道你疼我就够了。”
刹那,皇甫正的眸中有什么闪过,然而一晃眼便消失无踪,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身后,皇上慢慢的站起身,对着倾落一笑。
“不愧是花铮的女儿!朕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天说的话!”
倾落对着他恭敬的低垂下头,柔声道,“倾落定然不会忘记,倾落必定言出必行!”
“好一个言出必行,那么且让朕看看,你是否真能言出必行!对了,平亲王可是一心想要抱孙,还托了朕,若是你半年内无子嗣,他必然会给正儿纳侧妃。”皇帝边说,边低眸看了眼倾落。
她只是恭恭敬敬的跪着,没有半点的诧异或者不安。听完他的话,她只是恭敬的说了一个字,“诺!”除此,再无其他。
皇甫正看着倾落淡薄的背影,他上前仰头对着皇帝说道,“我只要我娘子就够了,要侧妃,就让父王自己去娶好了。反正,他也不嫌多!”
“正儿!”这一次,皇帝没有若往常般的开怀大笑,反而沉声一喝。然而,看着皇甫正那纯真的脸,他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是该让你娘子好好的管管你的言行了。”
身后,皇甫澈笑的一脸玩味。
半年内若无子嗣,便要纳侧妃?呵……他实在不觉得倾落是那种会接受与他人共事一夫的女子。话说,他忽的很好奇,半年之后,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半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期待时间过的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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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暗室
“母后,你当真觉得此举是对的么?”黑暗中,皇帝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
“这些天,你还没看出来么?至少现在,她是最适合的。”太后边说着,边将暗室里的蜡烛点燃。有些残缺的蜡烛或许因为搁置的实在太久,火苗一直不停的窜动着还发出呲呲的响声。
她手执着飞凤烛台,慢慢的往里走去。而皇帝,一直紧随其后。
“那烟婼那孩子……”皇帝有些犹豫的开口,看着太后缓缓的转过身来,他默默的住了口。
现今朝堂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汹涌。一方是花铮为首的重臣,一方是楼志寒为首的百官,还有一方便是皇后的外戚。
楼志寒自是为他所用,所以他才想着将楼志寒的女儿楼烟婼收入皇家。至于花铮,他表面上是绝对的忠臣,为了西琴国出生入死。可是,他自是有多方情报获知,他,实则没有表面上那么忠臣。故而,他明面上是宠信他这个大臣,暗地里却是在想方设法的控制他的权利。
至于皇后的外戚,自东宫乱一事之后,便悄无声息的开始渗透到整个朝廷里。他虽有心遏制,却为时晚矣。
“你又想玉儿了吧?”太后忽然出声,将皇帝有些飘飞的思绪牵了回来。她转身,往更深处走去。
“这么多年,玉儿就只能待在这么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真是苦了她了,也不知道她在天有灵作何感想。明明她才是凤命,却偏偏被别人强硬的扭转了命格……”太后边说着,边启动了墙壁上的一个暗格。
只听一声闷响,黑暗中缓缓的出现一道光亮,接着那亮光越来越大,几乎将整个暗室照的如同白昼。
青石的墙壁上,挂着许许多多女子的画像。画像中的女子或笑,或哭,或敛眉沉思,或调皮的侧头。细看,才发现画中的女子皆是同一人。而每幅画的下面,都写着一行小楷。
——吾之爱妻安玉儿。
待到石门完全打开,太后将烛台放在门外,抬步走了进去。
较于外面的暗室而言,这里面显然亮堂了许多。里面的石墙上,分布于八个位置,各安置了一颗上等的夜明珠。
暗室的正中间放置着一口寒冰玉棺,通体碧绿。悬棺的周围放着几束梨花,看样子还十分的新鲜。
“玉儿,为夫来看你了。你是否在怨为夫,这么多年一直都让你屈身与此?”皇帝面色沉痛的走过去,扶着玉棺说道。
玉棺里的女子静静的躺着,面目安详。
太后缓步走到玉棺的另一侧,微笑着握住女子的手。“玉儿啊,你放心,不需要太久……你再等等,在等等啊。”
“玉儿,我们的孩儿总算是平平安安的长大了。你放心,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把这片江山治稳了交给他!他的路,我一定会给他铺好,铺平。”说着,他的眸光骤然深远,隐隐的,还有一抹杀气。
这天下如今,确实是需要一些手段将其稳固一下了。再说,他培养了二十多年的组织,也是时候崛起了!
太后抬眸看向皇帝,有些沧桑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闪过,然而只一瞬便又泯灭……
是夜,将军府听水阁的屋顶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呵……倾落,你瞧,我们多有缘分。”皇甫澈自夜色中飞身而来,他的身后是一轮圆月。只见他白衣翩然,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在他的周身,月牙白的袍子襟摆在风中舞出柔美的波纹。腰间的那块碧绿的玉佩,似乎也隐隐泛着柔光。
他手执白玉骨扇,一个旋身,便稳稳的落在她的身侧,调笑着看她。
倾落看了她一眼,旋即又望向远处。
前几日她便回到了将军府,这些日子花铮一直夜宿听水阁。在众人的眼里,莫心俨然又再度得宠。也是,当年花铮虽然娶了那么多的侍妾,可是一直以来对莫心宠爱有加。而后来,莫心之所以失宠,大家原本还以为是因为三小姐的关系。如今看来,似乎大家都想错了……
初回将军府的那日,看着众人的表情,倾落着实想笑。的确,只要娘亲愿意,爹又岂能逃得出娘亲的石榴裙?
柳梦茹,你是有花无缺这个宝贝儿子。可是,你可曾想过,花无缺当真能成为你的护身符么?
“走水啦……”原本寂静的夜忽的被一道凄厉的喊声打破,倾落凤眸微眯,静静的看着远方,浅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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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初 吻
“走水啦……”原本寂静的夜忽的被一道凄厉的喊声打破,倾落凤眸微眯,静静的看着远方,浅笑,不语。
将军府里瞬间乱作一团,家丁丫鬟匆匆忙忙的拿着锅碗瓢盆打水扑火。人群中,柳梦茹正嚎啕大哭,“无缺,我的无缺在里面啊。快来人呐,快去救少爷啊,快去……”
她随手逮着一个下人,一脚踹了过去,将来人踹进了火场。那家丁连滚带爬的跑出来,身上沾染了火苗,他吓得尖叫着在地上打滚。
倾落微眯起眼睛,嘴角的笑,几不可见。
皇甫澈眸子一暗,在她身边坐下。“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放这场空火么?”
倾落闻言,抬眸看他,淡然一笑。“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场空火?你该知道的,这将军府原先是我娘当家,而这柳氏耍阴谋用诡计,将我娘逼到了听水阁。如今,她还咄咄逼人的想弄死我,我想报复,也是正常的很,不是么?”
她向来不喜欢遮掩,更何况,她实在不觉得在皇甫澈这只狐狸面前,她可以遮掩的了。于其被他道破,她还不如自己坦诚。
火光已经慢慢的湮灭下去,皇甫澈看着倾落那被火光晕红的侧脸,笃定的说道,“不,你不会那么傻。烧死花无缺对你没有半点好处,若是你真想报仇,你定然会一点一点的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倾落没有接话,嘴角斜斜的一挑。
“为什么不做我的太子妃,那锁若你不说,谁都不会知道它被我用内力震坏了。”说道此处,皇甫澈有些头痛的皱了皱眉。说实在的,这点他着实想不通,她为何会选择皇甫正,而不是他。
若是他真心想要报复一些人,太子妃的身份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可她,却当着众人的面拆了他的台,害他颜面扫地。
晚风微凉,似一双无形的手挑起她的三千青丝。皇甫澈一时看的痴了,伸手想去抓住一缕,却没想到倾落缓缓的起身,让他的手又扑了个空。
她俯身,眉眼间是淡淡的笑意。那笑,却怎么都没入眼底。
“倾落天生带煞,太子以后还是不要亲近我的好。若是被我的煞气连累到,倾落可就罪该万死了!”语毕,她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的往梯子走去。
她才走了没几步,身子却蓦地被一股大力拦住。陌生的男性气息猛的扑面而来,让她措手不及。抬头,对上皇甫澈一脸阴郁的脸。
倾落嘴角带笑,眉眼间却多了一丝不悦,“太子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未来的皇……”婶。
一个婶字还没说出口,红唇早已被他攫住。
他的唇有些冰凉。紧贴着她的樱唇不放,连半丝的空间都没留给她。
倾落回神,咬紧牙关,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卯足了劲想将他推开。然而,此刻的皇甫澈就好像着了魔般,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单枪比马的闯入,在她的里面攻城略池。
倾落想躲,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的闪躲,无疑是刺激了皇甫澈的占有欲。他双手一个用力,将她逼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相贴。
不是没有过女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女人自是从来不缺的。可是,花倾落是第一个让他有占有欲的女人。她的冷静,她的沉稳,她处事的气魄,都让他欣赏有加。他总觉得,也只有她才配当他的女人!也只有她,才会帮助他成就大业!
那个无脑的花璃歌,不过是绣花枕头一个,空有其表!
这一刻,倾落确实有些慌了。当年她和皇甫珏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和他做夫妻几年,他从没这般激烈的吻过她。
呼吸越来越急促,倾落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月色下,她看到周围都是一层水光,整个世界都溶在那层水光里,看不真切。
感受着她的慌乱,感受着她呼吸的急促,皇甫澈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的唇。转而变成小心翼翼的轻吻,唇齿相依。
她恍惚听到他说,“倾儿,你好美。怎么办,我好像中了你的毒,越发的不能自拔了。”
神智渐渐清明,倾落眨了眨眼睛。她凝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抬手,轻轻的抚过他的侧脸,冰冷的字从她的齿缝里一个一个的蹦出,“可是你的脸,似乎越来越让我觉得恶心!”
闻言,皇甫澈猛的一震,随即轻笑出声。他屈指勾起她的下巴,嘴角的笑透着无尽的魅惑。“倾儿放心,我定然会让你喜欢上我的这张脸,还有……”他将自己的身子逼向她,覆在她耳畔说道,“我的一切!”
语毕,他没等倾落反应过来,便抱着她一个旋身稳稳的落在地上。
“以后别再这样爬到屋顶上去,若是你有个损伤,我可是会心疼的。”他坏心的咬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总是一阵一阵的喷洒在她的耳后。
倾落只觉得浑身如遭电击,可是无奈双手都被他束缚住,想挣脱都挣脱不掉。
“你,你们在干什么?”身后,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倾落斜眼看向皇甫澈,眼底是深深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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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要她们生不如死
“以后别再这样爬到屋顶上去,若是你有个损伤,我可是会心疼的。”他坏心的咬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总是一阵一阵的喷洒在她的耳后。
倾落只觉得浑身如遭电击,可是无奈双手都被他束缚住,想挣脱都挣脱不掉。
“你,你们在干什么?”身后,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倾落斜眼看向皇甫澈,眼底是深深的嘲讽。
身后,柳梦茹气的浑身发抖。她怎么都没想到,这花倾落居然有那么大的能耐,勾引了太子!
无缺的屋里走水,她就怀疑是花倾落这小蹄子干的。她本来想好好的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这将军府还是她柳梦茹当家。这嫡母的身份交出去了,岂是那么容易收回的。更何况,她还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即便是老爷,也不是说休就可以把她休了的!
再说,她有无缺这个儿子作为护身符。这花家主母,只会是她,也只能是她!任何人都别想夺走,即便是这花倾落有再大的能耐,她也不会允许她翻了这将军府的天!
皇甫澈松开对倾落的束缚,缓缓的转过身看向柳梦茹。他轻声一笑,手中的玉骨扇哗一声被打开。“方才经过将军府见里面火光冲天,我不放心便进来瞧瞧,恰巧遇到倾落从屋顶上摔下来,便伸手接住了她。夫人可别误会才好,我可不想璃歌误听了什么,而伤心难过。她这般,我会心疼的。”
柳梦茹的脸色因为皇甫澈的话,一点点的恢复自然。当提及花璃歌时,她脸上缓缓的扬起一抹笑容。而那笑越来越灿烂。
“民妇自是知道太子心系百姓,再者倾落是璃歌的妹妹,太子出手相救也是看在璃歌的面上。倾落还不快谢谢太子,怎生这般不知礼数!”说着,她便往倾落走来,伸手想来拉住倾落,却没想到倾落一个移步避开,对着皇甫澈恭敬的屈膝一福。
“倾落多谢太子看在姐姐的面上救了倾落一命!”她故意将姐姐的面上这几个字咬的很重。
闻言,皇甫澈有些伤脑筋的皱了皱眉。这小妮子还挺记仇的,垂眸对上她的视线。眼底忽的一暗,此刻的倾落一脸嘲讽的回视过去,嘴角轻轻的一挑。
“倾落胆小,方才有些惊着了,便先告退了,恕不奉陪。”语毕,她垂眼自他身边走过。
就在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他听到她嗤笑着说了一句,“太子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心疼么?这心都该疼的变成马蜂窝了。”
马蜂窝?亏她想的出来!
看来,他日后要得到美人的芳心要下不少功夫了。这天下间,怎生会有这么让人头痛的女人。可是,若是不头痛,她也就不是她了,自然也不可能这般吸引他。想着,皇甫澈不觉莞尔。
月光倾洒,她一头青丝披散,轻纱罗裙。整个人就好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
她,果然美得让人痴迷!
皇甫澈努力的收回视线,笑了笑,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不知道这火是不是扑灭了?璃歌可有受惊?不若,明日我派人给璃歌送些上好的人参,压压惊吧?”
柳梦茹一听,赶忙福身谢恩。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只见她眼珠子一转,将脸上的笑瞬间掩去,转而换成一脸的担忧。
“哎……璃歌这孩子就是心太善了些。方才她见弟弟屋里失火,便急急的冲了进去。如今,想想都觉得后怕呢。原本我该陪在他们姐弟身侧的,可是一想到这场火可能是有心人想害将军府故意放的。身为当家主母,我便来各房瞧瞧……”说着,她有长吁短叹了几声,眼神偷偷的瞄了眼皇甫澈。
见他眉眼低垂,看似有些担忧的模样。柳梦茹愈加的高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便听到皇甫澈说道。
“若是可以,夫人带我去看看璃歌吧。听你这般说,我当真是很担心她啊!”
远处,倾落冷冷的看着他们这边。
“小姐,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放把火烧死那个小兔崽子算了?”身后,刘妈有些气愤的说道。
倾落笑笑,轻轻的掸了掸衣袖,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她轻声道,“我要的不是他们死,而是……生不如死!”
想到上辈子柳梦茹对她们母女做的事,她眸中寒光乍现。手段?她又岂是不会!当初只是想顺着娘亲的意思平安度日罢了,可是,没曾想最后她竟会被逼到那样的地步。
忍让?呵……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做那样的事!
“刘妈,我记得柳梦茹有一个好赌的弟弟吧?听说,这阵子他又泡在赌场里,输的一败涂地。而柳梦茹,似乎不肯再接济他了。你去给他送点银子吧,对了,要说是柳梦茹给的。顺便告诉她,过阵子花璃歌就要入宫做太子妃了,他这个舅老爷,可别缺席了!”她的眉眼微挑,透着浓浓的算计。
刘妈闻言,笑着应下。转身去准备了。
看着刘妈匆匆离去的背影,倾落随意的挑了一缕发丝捻在手中把玩。好在回家省亲的刘妈回来了,有刘妈的帮助,有许多的事情都会顺利一些了。
她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刘妈一直都保护着她们母女。而且,刘妈表面上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妈子。实则,她会功夫,只是从不在人前展露。
花无缺屋子里的那把火确实是她让刘妈放的,只是,在放火前,刘妈已经把花无缺放在屋后安全的地方。她要的,不是花无缺的命,而是要她们活在恐惧之中!让他们也常常,连睡觉都不踏实的滋味!
“小姐,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安寝吧?”锦色端着盆子上来,对着窗边的倾落说道。
倾落点了点头,整个身子都斜靠在窗边。睡觉?自重生后的每一晚,只要她一闭上眼睛,便是恋络宫血流成河的样子!
她,又岂能入睡?
每每一到此刻,她便会愈加的憎恨皇甫珏!呵……皇甫珏,我会用心的为你设下一局。我为棋盘,为你织就密密麻麻的障碍,让你这一世永远无法触碰到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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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痴梦
入夜,太子的东宫灯火通明。小安子一边磨墨,一边哈欠连天。
“小安子,你说,这等女子是不是只因天上有呢?”皇甫澈将笔搁下,笑着看向直打盹的小安子。
小安子闻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桌上的画,他的眼睛瞬间圆若铜铃。“仙,仙女呀!太子殿下,你这是在哪见到的仙女呀?”
皇甫澈一笑,垂眸望向画中的人。
屋顶之上,倾落迎风而立。三千青丝在风中轻舞,不显一丝杂乱。她的身侧,一轮满月清辉皎洁。由于角度的关系,她看上去极度像是从月宫走出来的仙子。不施粉黛,不点红唇。却照样美得惊世骇俗!
果然,她没有愧对花倾落这个名字。倾国倾城之姿,沉鱼落雁之貌!
“咦?奴才这越看怎么越觉得这仙女长的像花将军家的三小姐啊?”小安子不解的挠了挠头,有些呆呆的看向皇甫澈。
皇甫澈拿起桌上的骨扇,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眼睛没瞎,也不是太傻,还有救。”说着,他将画缓缓的卷了起来,往床榻走去。
小安子有些愣头愣脑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吹熄了灯,便小心翼翼的出去了。边走边嘀咕,“这么个仙女一样的美人居然嫁给了一个傻子,可惜啊可惜。”
门关上的那刻,皇甫澈又忍不住将手中的画展开。画中的女子淡淡的笑着,她凤眸微眯,眼底的情绪复杂的连他都读不懂。
月已西移,东宫的最后一丝光亮暗去。整个西琴国陷入夜色之中,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倾落?”皇甫澈不解的眨了下眼睛,看着立在床畔温暖一笑的倾落,他起身握住她的手。
温暖绵软的柔荑,让他的心神不由得一荡。手下的力,也随之加重。
倾落吃痛的轻嗤了他一声,“你弄疼我了。”她眸光流转,顾盼生辉。因为微怒,她娇嗔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
粉嫩的红唇与白若扇贝的牙齿相呼应,皇甫澈直直的看着,那双丹凤眼已经危险的眯起。若是此刻他再不做些动作,那么他便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身形一动,他一个旋身将她压倒在床上。灼热的气息毫无保留的喷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白嫩的脸颊微微熏红。
倾落有些娇羞的别开脸去,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阿,阿澈……”
皇甫澈浑身一震,俯身攫住她的双唇,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灵舌长驱直入。他微微一笑,极尽蛊惑。诱哄着她的丁香与他一起缠绵,共舞。
感受着她的推拒,他魅惑的一笑。伸手解开她的衣带,探了进去。他只觉得自己抚过一片上好的锦缎。不,那种触感根本无法用字词来形容。他只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强烈的占有欲几乎要冲破他的脑袋。
他困难的直起身子,低声轻哄,“倾儿帮我宽衣,可好?”
倾落睁了睁迷蒙的双眼,小嘴一嘟,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皇甫澈瞬间眸子全暗,该死的,谁允许她做这么可爱的表情?他只觉得那一处叫嚣的厉害,只想着快点将身下的女人占为己有。
快速的褪下衣服,他努力的压抑着那团熊熊燃烧的火苗,低声问道,“倾儿,告诉我,你喜不喜欢这个感觉?嗯?”
倾落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伸手捧住,扬起身子与他额头相抵。她的鼻子轻轻的来回触碰着他的鼻子,片刻,她有些害怕的蹙眉道,“听说,会很疼。可是,我不喜欢疼!我怕!”
皇甫澈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利用最后一丝理智,艰难的说道。“倾儿,我不会让你疼,嗯?”
倾落推开他的脸,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想了想,她还是摇了摇头,想从他的身下溜走。“不,你一定是骗我的!我讨厌让我疼的男人,你们男人都是坏人,没一个好的!对了,你不是马上就要娶花璃歌当太子妃了么?我们这样,又算什么?”
她的脚还没落地,便又被皇甫澈捞回怀里。她的头贴在他的胸口之上,听着他猛烈的心跳声,倾落垂下眼眸。
他俯身,轻咬住她的娇小的耳垂,“她这太子妃还不是你闹的,原本,这位置该是你的。不过,若是你愿意,我依旧可以让你成为我的太子妃。如何?”
倾落抬眸看他,眼底有浅浅的笑意、她歪着头,眉眼微挑,“真的?”
轻柔的语调终于成功的击溃了皇甫澈最后一丝理智,他暗哑着嗓子说出了一个字,便毫不犹豫的吻住她的唇,随即那密密麻麻的吻沿着她的耳垂一路延绵而下……
“倾儿……”看着身下那酡红着脸的美人儿,他失神的轻唤了一声……
“唔……”突然的空虚感让皇甫澈猛然惊醒。看着那金色的床幔,他缓缓的回过神来。侧过脸看向床边的那副画。
画中的倾落始终淡淡的笑着,不知道怎的,这会儿子他看着她,只觉得她似乎是在嘲笑他。
皇甫澈有些懊恼的起身,感受着身体的湿黏,他一阵挫败。
该死的,他居然看着她的画像做了春梦!若是让她知晓,还指不定会如何的嘲笑。她的嘴,可向来都不饶人的。
不过,一想到梦境中的她。体内的那团燥火又开始燃烧。他恨恨的低咒了一声,将她的画卷起,随意的放入一个箱子中。
而彼时,将军府的听水阁。
倾落看着手中的香囊,暗暗一笑。就在方才,她已经让桃红趁乱将花璃歌手中的那个香囊与自己的对调了。
好在当初柳梦茹为了凸显自己的平等对待,香囊外头用的是一模一样的布料。所以,即便换过来,她料想那花璃歌一时也不会发现。
她倒是想看看,她一个堂堂太子妃在大婚夜欲求不满会是什么样子?想来,一定是非常有趣的。想着,她将这个香囊中的香料也换了下。又重新将香囊缝制好,细看那香囊,竟完全看不出有被拆掉的痕迹。
十天,再过十天她和花璃歌便都要大婚了。到时……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她的眼底也折射出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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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太子那啥啥啥了,呜呜~(>_<)~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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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狩猎
“倾落,明日皇家狩猎,皇上和太后指明要你和璃歌一起去。说是安郡王也会到狩猎场。”一说到皇甫正,花铮的眉头不由一皱。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透着语重心长的无奈。
倾落抬眸一笑,握上花铮的手。“爹,若是有一日,我与二姐反目,你会如何?”
因着倾落的话,花铮的身子猛然一震,他的眼底是瞬间的幽深。若是倾落所嫁之人是三皇子,那么她与璃歌的争斗便是注定了的。而且,他也深信,到时输的必定是璃歌。他自己的女儿自己心里清楚,璃歌看似心机深沉。其实,她的心机完全比不过倾落。
只是,倾落嫁的是那个傻子王爷。她又怎么会有机会和璃歌斗,除非……脑海中有一个身形忽然闪过,快的他都没来得及捕捉到。最终,他负手而立,微微的探下身子对着倾落说到。
“倾落,到时你留她条性命吧。毕竟,她也算是你的姐姐。”语毕,花铮提步离开。
看着花铮远去的背影,倾落冷冷一笑。留她条性命?可是,她们有可曾对她和娘亲手下留情?!
转身瞥了眼桌上的杏仁露,她的眼中瞬间迸发出狠戾。以为加了足够的糖就可以掩盖掉杏仁原本的苦味了么?呵……若是她这么容易中招,也不会平安的活到今日了。
刘妈从屋里走出来,看了眼桌上的杏仁露,她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大夫人又要故技重施了么?苦杏仁,亏她想的出来!”
谁都知道,杏仁露是有美容养颜之效。官家小姐夫人,平日都喜食杏仁露。可是,若是这杏仁不经处理,直接选用苦杏仁的话。那么这不是补药,而是毒药,量少自然不会猝死。可是,若是食用过量,便会死亡。
想到当初倾落年幼时差点被柳梦茹灌下杏仁露,刘妈眼中的怒火便熊熊的燃烧。
倾落的指尖轻轻的滑过杏仁露,她一笔一划的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刘妈看了眼,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日,皇家狩猎场一早就已经站满了人。下人们已经在平地上搭起了好几个凉棚,那些夫人娘娘,公主小姐都坐在凉棚下言笑晏晏。
倾落被太后唤到了跟前,皇甫正也跟着凑热闹。穿着一身软甲有木有样的站在那里,可是一看到倾落就立马原形毕露。屁颠屁颠的叫着娘子就往她跑来。
其他的夫人都忍不住抿嘴偷笑,平亲王妃有些不悦的瞥了眼皇甫正,便转头跟别人说话去了。
“娘子,娘子,你有没有想我?我好想你,可是父王不准我出门,大哥二哥还把我的房间锁起来了。呜呜……他们都是坏蛋!”皇甫正垮着张脸,表情委屈至极的看着倾落。那双清澈透亮的丹凤眼,此刻泪眼汪汪。
看着他的样子,笑话的人越加的多了,只是谁都没敢明着嘲笑,一个个掩嘴偷乐着。
倾落不着痕迹的环视了一圈众人,最终将视线落在皇甫正的身上。她浅笑着端起桌上的那杯凉茶递给他。
“热了吧,喝口凉茶。”
皇甫正看了看手中的弓箭,转身随即的丢给身后的侍从,便笑嘻嘻的接过倾落手中的凉茶猛灌。
“唔……我还是喜欢喝娘子酿的梨花酒。”话音刚落,便听到皇上对着众位王孙公子说道。
“今日便是你们一较高下的日子,且让朕看看,谁猎的最多!”语毕,那些王孙公子潇洒的翻身上马。
皇甫正一看众人已经准备出发,他立刻抓过自己的弓箭边喊边往自己的马跑去。“等等我,我也去,我要去猎一只狐狸给我家娘子做衣服。”
身后的侍从小心翼翼的跟着,生怕自己的这个主子有个万一。其实,说实在的他们也想笑。一个傻子还想着猎狐狸,到时别被狐狸给猎了。
皇甫正本来也想很帅气的跨上马背,可是,他的脚死活不听话,怎么都甩不上去。
他的身旁,皇甫澈笑的有些不怀好意。“皇叔,要不让侄儿给你猎一只狐狸来算了。您还是去凉棚里休息休息吧。”
其他的王孙公子见太子满是揶揄的语气,都忍不住失笑出声。
皇甫正一咬牙,踩着下人的腿终于气喘吁吁的爬上了马背。他头一扬,有些不服输的说道。“你们看着吧,我一定猎一只狐狸回来!”语毕,他一夹马腹,马儿立刻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其他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便一夹马腹,往树林里跑去。
倾落抬头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忽的,她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循着感觉望去,那里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倾落,哀家能说的都说过了。哀家希望,你不会让哀家失望。”太后一直看着远处,她神色淡然的说着。仿佛不是命令,不是交代,只是在陈述一件普通至极的事情。
倾落垂眸,恭敬的说道。“太后放心,倾落已然谨记。”
其实,太后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皇甫正是她自己选的,她已经将这辈子设为赌注,她要豪赌一场,让皇甫珏输的永无翻身之日!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这阵子皇甫珏何以这般毫无动静?当日他来将军府,其实已经摆明了卷入这场是是非非了,如今倒是弄得好像站在局外似的。
“皇上,不好了,安郡王的马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狂奔起来,怎么都拦不住。那马如今,如今已经重新暗林了……”一个侍卫骑着马火急火燎的赶来,一到营区,便连滚带爬的来到皇帝的棚子前,惊慌失措的回禀道。
倾落一震,二话不说直接跑到那马跟前,利索的上马往树林里赶去。
暗林,那是皇家狩猎场的禁地。原因无他,进了暗林基本上就没命出来了。不管如何,她决不能让他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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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逼近
暗林,那是皇家狩猎场的禁地。原因无他,进了暗林基本上就没命出来了。不管如何,她决不能让他发生意外!
“倾落?”皇甫澈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自眼前闪过,马上的她英姿煞爽,完全没有半点小女儿的姿态。
可是,当看到她往暗林的方向疾奔而去时,他的眸子瞬间全暗。她这是在做什么?她不知道暗林是什么地方么?
心下一惊,他一夹马腹往她奔去。
只听两声马的嘶鸣,扯破了树林的静谧。
“你知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看着微蹙双眉的倾落,皇甫澈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进了暗林,她就别想着活着出来!难道,她就那么在意那个傻子,为了那个傻子她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在乎了?
倾落直直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我只知道我未来的夫君在里面,我要进去!”
她必须进去,当年这场狩猎她没有来。更何况,历史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不知道皇甫正的命运是不是也会跟着变化,她只知道,她不能让他有半点意外!
语毕,她看了他一眼,便绕过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皇甫澈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他几乎于咬牙切齿的说道。
倾落冷冷的甩掉他的手,“我要命,但同样,我也要他平安无事!”
风吹过树林,发出一阵沙沙声。皇甫澈愣愣的坐在马背上,手掌微微的一握。那里,忽然冰冷彻骨。
她说,她要命,但同样也要那个人平安无事!呵……她做任何事情都那么的自信,自信的让他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或许她死了,他就又能回到自己最初的样子。不受任何干扰,不为任何人左右!
远处的众人纷纷策马而来,在皇甫澈的身旁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几位王孙公子有些担忧的问道。
皇甫澈不语,转身,直直的看着暗林的方向。怎么办?他能怎么办?暗林,谁又敢贸然进去。
身后,一阵马蹄声逼近。
众人回神,发现皇帝领着一群将士策马而来。其中,平亲王在最前头。面色青苍,花白的胡子此刻隐隐的似乎还在颤抖。
忽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三皇子。”
众人回神,看到远处皇甫珏策马奔进了暗林。一晃眼,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暗林中
倾落放缓了速度,她驱马走在暗林之中,一声一声的叫着皇甫正。
暗林之所以称之为暗林,是因为这里面树木参天,绿荫蔽日。这里头要比外界阴暗很多,几乎看不到太阳。
倾落驱马缓缓的往里走去,树丛中有些轻微的响动。无数黑漆漆的小虫子在马蹄边爬来爬去。有的,几乎要爬上马蹄。
“娘子……”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轻吟。倾落神色一凛,一夹马腹循着声音而去。
一颗矮树上,皇甫正一脸狼狈的挂在枝桠上。他的身上脸上都有擦破,鲜红的血染红了月牙白的衣服。
倾落眼神一柔,翻身下马跑到他身边。微凉的指尖轻轻的抚上他的眉眼,“阿正,没事了。”
皇甫正抬头,对着她憨憨的一笑。“恩,有娘子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一定会保护娘子,娘子,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倾落一笑,忽略眼角的微湿,把他扶了下来。“恩,夫君就带我出去。”手擦过他身体的那一刻,倾落浑身一震,手上的温热湿黏的触感让她一慌。
满手的血红,在这昏暗的林子里显得尤为恐怖诡异。
“皇叔……皇婶……”皇甫珏一脸焦急的往他们赶来,林子里光线过暗,可是不知道怎的,倾落就是能看到他眼中的算计。
他,绝对不会那么好心。他从来不做任何一件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拿自己的命做赌注,一向都是他的作风!
“皇叔,你怎么了?我带你们出去,放心,会没事的。”他抬眸看向倾落,本想说句什么,却听到倾落冷冷的说了句。
“阿正受伤了,得尽快找御医给他诊治。饶烦三皇子帮忙扶他上马。”一句三皇子,一句阿正把她和他的位置隔的好远。
他凝眸,眼神有些发暗。全身上下散发着一阵阵的冷意。不甘心,他冒死进来,换得的就是她这么一句冰冷的话?
她有没有想过,这暗林意味着什么。他进来的时候,可没想到自身的安危,只是想着,不能让她发生意外。
而如今,她居然这般的态度!想着,皇甫珏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算计。他瞥了眼已经进入昏迷的皇甫正,随即将视线落在倾落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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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巴掌
他凝眸,眼神有些发暗。全身上下散发着一阵阵的冷意。不甘心,他冒死进来,换得的就是她这么一句冰冷的话?
她有没有想过,这暗林意味着什么。他进来的时候,可没想到自身的安危,只是想着,不能让她发生意外。
而如今,她居然这般的态度!想着,皇甫珏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算计。他瞥了眼已经进入昏迷的皇甫正,随即将视线落在倾落的身上。
“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这暗林的一个传说?”他忽然开口,视线环顾了一圈漆黑的林子,最终停留在远处的一点光亮上。
再密的枝叶,终究是会留下一丁点的空隙。阳光穿透那点空隙射了进来,似一小束的光雾,诡异的停留在半空之中。
倾落并不搭理皇甫珏,她有些吃力的想将皇甫正抚上马背。此刻,地上的小虫子已经开始往他们身上爬。她不清楚若是被这些虫子咬了会怎么样,她只知道,必须尽快的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看着倾落有些吃力的样子,皇甫珏眸光一闪,刚想开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极大的动静。当即,他脸色一沉,一把抓起皇甫正甩上马背。
倾落也不含糊,直接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飞速的离开。
暗林里很暗,她早已记不清方才是如何进来的。如今,能看到的只是黑漆漆的一片,以及停留在半空中的那束光雾。
忽然,地面开始震动起来。倾落有些吃力的骑着马,只觉得整个地面似乎都要翘起来了。
“不想死在这的话,就什么都别管,一直往前跑……”语毕,后面的皇甫珏扬起鞭子猛的一下抽在倾落的马背上。
马儿吃痛的在林子里奔跑起来,倾落本就没怎么骑过马,马术不算上乘。有好几次她险些被周围横伸出来的树枝打到,好在次次都化险为夷。
一次偶然侧身,她看到他马背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一瞬间,滔天的怒气在心里凝聚。她快速的勒住缰绳,调转马头。
彼时,地面的震动终于消失。一切似乎雨过天晴,一束巨大的光从林子的正中间射了进来,照亮了暗林。地面上那些黑漆漆的小虫子一见到光,便飞速的往暗处爬去。
渐渐的,光亮散去。暗林很快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线残留。
“阿正呢?”她一脸质问的看着眉头深锁的他。
她以为,有平亲王在,他还不至于敢对皇甫正做手脚。没想到,她错了。像皇甫珏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又岂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脑海中忽然闪现当日他绝情的眸子,以及嫌恶的眼神。当年,他不但要她的命,还要她做永世的孤魂野鬼。
――“安皇后蛇蝎心肠,为人阴毒。朕时至今日才得知她往日种种恶行。故,赐毒酒一杯。废去皇后封号,永不入葬皇陵!”
永不入葬皇陵!呵……倾落冷冷的一笑。抬手,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在这寂静的暗林里久久回荡。
她转身,驱马前行。手却叫他牢牢抓住,他一个用力,倾落险些从马上跌落下去。
“他只不过是个没用的傻子!我不觉得我该为他赔上我的性命!”冰冷的话,从他的齿缝间一个一个的挤出。
倾落回眸,讽刺的一笑。“三皇子的命金贵的很,所以呢?你又为什么要进来。这又是演戏给谁看?!”
“演戏?”两个字就好像两把刀,狠狠的刺进皇甫珏的心里。他有些自嘲的一笑。没错,他从懂事起就一直在人前演戏,看似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其实,他有野心,有抱负。可是,方才他所有的野心和抱负,差点因为这个小女人而断送了!
如今,他们总算安全了。她却用这样的语气来嘲讽他。呵……花倾落,你果然够无心!
手上的力道不随自己控制的加重,重的几乎让他想就这样捏的疼死她算了。让她也尝尝,什么是疼的滋味儿。
倾落凝眸,此刻手骨疼的厉害,几乎像是要被他捏碎。伸手飞速的取下发髻上的簪子,她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唔……”一阵刺痛,迫使皇甫珏缩回了手。他恨恨的瞪着倾落,却见她只是冷然一笑,驱马离开。
暗林中,她的背影有些单薄,却孤傲的让他微眯了眼。花倾落,就让我看看,你的心到底冷到了怎样的程度?!还不够么?如果这样都不够,那么……
他的眼神骤然幽远,漆黑的让人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
方才马儿是乱跑的,她根本已经分不清方向。再者,皇甫珏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丢皇甫正下马的,她也不知道。如果一直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下去,或许连她自己都有性命之忧。
“阿正,阿正……”她一路叫过去,很轻的一声,轻到她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又是一声,依旧很轻。
“阿正……”倾落一喜,脚下一个用力,马才飞奔起来,便忽的一阵腾空。
“啊……”凄厉的喊声刺破暗林的迷雾,直直的传到了外面。
皇甫澈浑身一震,眸光中第一次露出了害怕。倾落,是倾落的叫声!动作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他骑马往暗林的方向冲去,却被侍卫死死的拦住。
身后,皇帝沉声道,“再调五队人进去!若是安郡王,三皇子还有倾落有个万一,你们都给朕提头来见!”
“父皇,儿臣请命!”皇甫澈翻身下马,跪在皇帝的面前说道。
方才他就不该由着她进去,如今……一想到她方才的惊呼。他就懊悔的要死!该死的!倾落,我不许你有事,你一定不准给我有事!知道吗?!
闻言,皇帝垂眸看向皇甫澈,“澈儿你就无须进去了,你是太子,不能冒任何的险!朕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你就随朕一起安心的等着吧。”
“可是……”皇甫澈原本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皇帝一个眼神打断。
皇甫澈会意,望向不远处的花璃歌。此刻,她双手有些忿恨的绞着手帕。察觉到他的视线,她便立刻换上一副担忧。
皇甫澈忍不住在心底冷嗤了一声,而花铮,彼时已经走到他的身边,对着皇帝跪下道。“皇上,老夫请命!”
闻言,皇帝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只很快便又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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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正面交锋
而花铮,彼时已经走到他的身边,对着皇帝跪下道。“皇上,老夫请命!”
闻言,皇帝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只很快便又消失无踪。他鹰眉微蹙,似是犹豫的说道。
“花爱卿,这暗林……”他稍微顿了一下,看到花铮抬起头看向他,他复又说道,“你,可是想清楚了。”
花铮一脸坚定的说道,“臣定然会将安郡王三皇子平平安安的带出来!”
“还有倾落。”太后在容玉姑姑的搀扶下,有些步履不稳的从步辇上走下来。方才那一声惨叫,听的她心有余悸。
希望,那个女孩平安无事。不过,从她的命理上看,她应该会化险为夷才对!想着,她闭上双目,对着天空双手合十的默念着什么。
花铮领命,对着太后和皇帝磕了个头便起身上马,领着五小队士兵往暗林的方向走去……
昏暗的暗林里,隐隐的有鸟儿在枝头啾啾。就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在一颗参天古树旁,有一个巨大的窟窿。
“花倾落,你再给我动下试试?!”皇甫珏咬牙切齿的对着倾落吼道,此刻,他的一只手牢牢的抓住她的左臂。一双鹰眸蕴满嗜血的红。
倾落冷眼相对,惨白着脸想要缩回自己的手臂。却无奈,被他捏的死紧。她忿然大吼,“放手!”
皇甫珏抬眸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真的依言放开了她的手臂。
一下子,倾落的手臂就似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头一般垂落。疼的她冷汗直冒,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的惨白。
就在刚才,她跌落这个坑里时被他一把抓住了左臂。只是,坑周围的土质过于疏松,最终将他也带了下来。而她的左臂,由于他突如其来的抓紧导致严重脱臼。
疼,痛入骨髓的疼。她恍惚记起当年自己为他挡下一箭时的疼痛。也是这般,疼的她几乎要晕过去,却偏偏清醒的想死。
“皇……甫……珏……”左臂的疼连着记忆的疼痛一起几乎要将她所有的理智啃噬干净。她压抑着声音恨恨的喊出这个名字。
复仇的感觉瞬间以一种居心叵测的姿态站在她的身后,似乎要举起她的双手恨恨的掐死眼前那个眉头深锁的男子。
死,她真的很想就这样弄死他算了。可是她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只要他不愿,她连他的身都近不了。皇甫珏的功夫,她可是亲眼见过的!不过,她不急,她会一点一点的将他设下的关卡攻破,在他反应不及的时候,她便死死的扼住他的咽喉,让他以命抵命!
感受着她怒火燃烧的双眸,他斜斜的一挑嘴角。一把抓过她的手,在她还反应不及的情况下将她的骨头接了回去。
“方才你刺了我一下,所以,我们便算扯平了。”他清清淡淡的说道,尽量装作若无其事。
闻言,倾落冷笑一声。她努力的挣扎着站起来,背对着他说道。“好,扯平。”
“你……”皇甫珏气急,猛的起身站在她的身后。右手已经上抬,然而看到她转过身来时,他的右手愣是被定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
“怎么?三皇子可是要讨回倾落方才给你的一巴掌?”她嘲讽的一笑,眉眼间尽是讥诮。
皇甫珏一怔,被她的笑容蛰了一下。好像一直都是如此,她总是以这种眼神看他,总是以这种表情对他。让他错觉的以为,似乎自己欠了她好多好多。
“不许这样笑,不许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怒极,皇甫珏伸手想要蒙住倾落的双眸,却被她一个侧身躲过。
“三皇子有这等闲情,还不如好好的想想,我们该如何出去。”语毕,花倾落便转过身不再看他,伸手摸着坑壁。
她隐约记得方才摔下来的时候,在中间遇到了树枝之类的东西,使得他们的身子得到了缓冲才不至于摔死摔残。而从下落的时间看来,这个大坑显然非常的深,或许是刚才的震动所致。
手触碰了下坑壁,带落一堆泥沙。花倾落柳眉一蹙,陷入沉思。
“父皇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的,更何况,还有平亲王和你爹爹在。他们二人必然会请命领兵前来。”看着陷入沉思的花倾落,皇甫珏淡淡出声。
然而,他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情绪,又被花倾落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激起怒意。
“平亲王?呵……你还知道有个平亲王?你再将阿正丢下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还有个平亲王?!”
一想到这个总是对着她憨笑的男人,再看看眼前这个曾经利用她的男人,怒意是那般的显而易见。然而,她说完便一个转身,将自己的怒意悄无声息的融入这漆黑的夜色。叫他再看不见!
半响,身后传来男人沉闷的声音。
“你就这么喜欢他?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他能给你什么?除了空有的身份,他什么都不能给你。这样的人。你还要?”
“对,我要!”简短的字,让身后的皇甫珏险些站立不稳。他冷笑一声,便又听到倾落神情淡然的说道。
“三皇子似乎管的太宽了,倾落和安郡王的亲事可是皇上钦定的。你这般说,岂不是怀疑皇上的决定?”
她轻挑起尾音,透着一丝蛊惑以及……威胁。
怀疑皇上的决定?谁有那个胆子?这可是要杀头的!
皇甫珏眸子一暗,抬头看向天空。叹息似的叫了她一声,“倾……落……”
若是上一世的倾落,听到他这般的叹息式的轻唤早就心软了。可是偏偏,她不是上辈子的倾落。重生的她,早已心硬如铁。或者说,对皇甫珏而言,她的心早就不知道心软两个字怎么写了。
“呵……”皇甫珏忽的一声轻笑,他缓缓的侧过头来看向花倾落,“我以为这样就够了,原来,还是不够么?为了你,我险些丧命!”
“丧命?呵……”倾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三皇子,可没人拿把刀架在你的脖子让命令你来救我!更何况,你方才已经害的我手脱臼了!救我?”她冷嗤一声,依旧背对着他。
皇甫珏一口气被卡在胸口,他凝眸,将心底所有的怒气压下。只是,那声音到底还是变了味儿,“如果,如果我们都中了暗林中的情毒瘴。你说,会如何呢?”
花倾落心下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身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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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不过一局
皇甫珏一口气被卡在胸口,他凝眸,将心底所有的怒气压下。只是,那声音到底还是变了味儿,“如果,如果我们都中了暗林中的情毒瘴。你说,会如何呢?”
花倾落心下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身看他。然而,只一瞬,她又换回一脸冷然的表情。
情毒瘴?呵……她对他再没有那个字可言。情毒?对她还有何用?即便真的中了,她也不会让他如愿!
身子不知怎的,开始发热。隐隐的好像有千万只小虫子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再看他,脸色也开始发红。
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挑衅。倾落忽然觉得好笑,怎么,以为她会熬不过么?再难熬的苦痛她都熬过来了,还会熬不过这小小的一个情毒?
身体的燥热感越来越强,一丝丝的好像常青藤般,遍布到她的四肢百骸。她咬牙,拔下自己发髻上的发簪。对着指尖刺了一下,指尖的疼痛终于稍稍缓解了情毒的蛊惑。
她抬眸,眼神有些迷离的看向不远处的他。此刻的他,看来也不见得好受到哪去。倾落冷冷一笑,转身开始寻找离开这个巨坑的路。
她向来不喜欢依靠运气,等待时机。她总觉得,求人不如求己,人要学会自救!
皇甫珏盘膝坐在地上,看着举步维艰的花倾落,他邪魅的一笑。由于情毒的关系,那笑容中透着一抹风情。
他倒是想看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情毒一波接着一波,而且那气势一波比一波的强烈。倾落困难的摸索着坑壁,终于。她的手触碰到了古树的根部。
那一条条结实的根须横生了出来,倾落一手握住,开始往上攀爬。粗糙的根须磨的她手疼。每一次的用力,就好像是将自己的手在针板上碾过一般。不过,就是因为这种疼,反而将她体内的情毒压制了下去。
看着一步步往上攀爬的倾落,皇甫珏眸光全暗。该死的,她就这么讨厌他,讨厌到宁可自残也绝不与他欢爱!
“花倾落!”恨恨的低吼出这个名字,皇甫珏身形一动,已经站了起来。
倾落顿了一下,然而只是一下下,便又继续开始往上攀爬。对于他的怒气,她置若罔闻。
马蹄声渐进,由远及近。
倾落心中一喜,她加快了往上攀爬的速度。如今,她怕的是皇甫正坚持不了多久。本就昏迷的他,在方才那波震动中,恐怕是凶多吉少。然而,她不许他有事!她不许自己计划中的任何一个人,一个部分发生变化!
身子忽然腾空,背后那滚烫的身子让她深刻的意识到,那个男人居然抱住了她。甚至于,还有要将她往下拖的趋势。
倾落一惊,本能的抓住大树的根须,抵死不放!
“你真的打算这样子去见他们?”他的头伏在她的肩窝里,暧昧十足的说道。温热的气息夹带着一丝情欲,慢慢的拂过她的侧颈。
见倾落不语,依旧死命的抓着根须。他复又说道。“若是我们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你说,平亲王还会要你这个儿媳妇吗?”
他一字一句,用心的想要攻破她所设的关卡。看着沉默不语的她,他幽幽一笑。花倾落,你总算是愿意低头了么?
他的想法才从脑海中滑过,忽的手臂上一阵刺痛。他一惊,手下意识的一松。身子便不受抑制的往下落。
她回眸,粲然一笑。只是那笑中,分明有一丝得逞的后快。
皇甫珏狠狠的一咬牙,一个旋身落地。但还是晚了一步,他一个趑趄,单膝跪在地上,硬生生的将平整的地面砸出一个深凹的坑。
而彼时,倾落已经努力的爬到了洞口。
“我在这!”她对着马蹄声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感受着马蹄声的迫近,她冷然的瞥了眼坑底,飘忽的一笑。
皇甫珏,你问我还不够么?呵……是的,还不够。与你,这一点点的折磨怎么会够?如今,只是一碟小菜而已!
马蹄声在七丈外停了下来,领头的是平亲王,看到倾落平安无事,他刚要开口,便被倾落打断。
“平亲王,你有没有看到阿正?”她的语气是那样的急切和担忧。
平亲王听了,眼神一动。立刻又翻身上马,沉声道,“你们这一队护送三小姐出去,其余的人和我一起去找安郡王!”
语毕,他又对倾落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阿正平平安安的带出这林子。”
他调转马头,一夹马腹,马儿一声嘶鸣便撒开蹄子小跑了起来。看着平亲王离去的背影,以及他侧过身时眼底的那丝情绪,让倾落不由的暗忖。然而,那思绪还没来得及整理,体内的那丝感觉便又不可抑制的往上翻涌。
她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剧烈的痛楚,终于将那丝感觉抵消。她眨了眨眼,抬头看向留下来的众人。
彼时,皇甫珏一个扶摇直上,足尖轻点着坑壁飞了上来,随即稳稳的落在倾落的身边。
众人看到皇甫珏从暗处飞上来,都愣了一下。昏红的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挤了进来。在暗林中射落一抹残红。
皇甫珏瞥了眼身旁的女子,沉声对着众人说道,“还不快把三小姐送出去。”
众人回神,忙点头答应,护送着倾落往林子外面走去。
甫出暗林,便看到皇上太后皇后以及一干众人都站在外头。
“倾落。”太后率先唤了她一声,在容玉姑姑的搀扶下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满是心疼的说道。“孩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倾落柔柔一笑,环视了一圈众人,刚欲开口,便听太后说道。“正儿已经被你爹给救出来了,御医说没什么大碍。不过,你爹……”
听着太后迟疑的语气,一股不祥感瞬间袭上心头。“我爹,他,怎么了?”
“花爱卿从马上摔了下来,右腿给摔断了!看来,西华这一战,他是去不了了。”皇帝一脸惋惜的说道,模样有些悲戚。
然而,倾落却不知道为何,硬是从那悲戚的面容里读到了阴谋得逞后的快感。
或许,暗林一事不过是一个局。而她,却差点就断送在这个局里!西华一战?看来,皇帝是想削弱爹的兵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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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不速之客
是夜,沁凉如水。偶尔会传来几声夜猫子的叫唤。外头,更夫打了三下梆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听水阁里,倾落一身疲惫的躺在床上。旁边坐着莫心,她的身后站着一脸愤然的刘妈。
“小姐,你这中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毒瘴。而是春药!”刘妈有些气愤难平的说道,只是忽而她眼珠一转,嘴角斜斜的一挑。“不过,那个给你下毒的人也算是自食恶果了!他不能得到你,便只能用内力压制。一个不慎,说不定还会走火入魔!”
倾落静静的听着,她的双眸危险的眯起。“对了,刘妈,我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吗?”
刘妈闻言,笑了笑。“小姐放心,我都办好了。这些日子,前院闹着呢。今儿个我还听说那舅老爷发了狠话,说明日会拖家带口的来将军府住下。”
“哦?是吗?想来,明日会是一场好戏呢。”说着,倾落慢慢的坐起身。虽然服了药,可是浑身上下始终觉得绵软无力。而且,她的双手到现在为止都还是火辣辣的疼。
随意的瞥了眼桌上的那一大堆补药,有皇上御赐的,太后赏赐的,还有平亲王派人送来的。太后身边的容玉姑姑还亲自来了趟听水阁,让她好生的静养。她婚礼的一切琐碎事务,她都会处理的妥妥帖帖。
听娘亲说,容玉姑姑走出听水阁的时候,还对着她说了句。嫡庶有别,不然,这当太子妃的,指不定是她。
她明白,容玉姑姑这句话根本就是说给有心人士听的。在太后身边那么多年,她定然明白这句话的轻重。这句话,想来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她同样也清楚,这一场腥风血雨就是为了考验她的处事应变能力。
太后,似乎一直都不是将她当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王妃看待的。她为她设了一个又一个的局,一道又一道的关卡。明面上,看似宠她。实则,她似乎一直都在算计!
指尖一下下轻敲着床板,她抿了抿唇,眉眼间透着一丝纠结。
莫心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倾落,这场局你已然进去了。如今,想脱身便是不可能的事了。”
闻言,倾落柔柔一笑,伸手抱住莫心的腰,将自己整个揉进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开口道,“娘亲,除非我成了这场局真正的掌控者,否则,我并不打算脱身。既然我无法逃离这个身份,那么我便要主导整个命运!”
二日,太阳甫出来,将军府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舅老爷,您不能进去,夫人最近忙于筹备小姐的婚事呢。”大夫人身边的张妈亲自来到将军府的大门口,在最前面拦住一个劲往里冲的柳仲平。
柳仲平停下步子,看了眼张妈,谄媚的一笑。“张妈,最近我手头又有些紧,不然你去找我姐姐要个几千两银子花花。你也知道,我外甥女是未来的太子妃,我这做舅舅的在她大婚的时候,怎么能穿的寒碜。那不是丢我的脸,而是丢整个将军府的脸不是。”
张妈一怔,这个舅老爷还真会狮子大开口,弄个几千两银子花花?他怎么不去抢?然而,面上张妈还是得体的一笑。毕竟在大夫人身边待的久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舅老爷,要不您先回府。等等我去和夫人说说。”
“说说说,你们这都说了多少日子了?这么多天,我可是一根毛都没瞧见。”柳仲平翘着个腿抖啊抖的,一脸的不耐烦。到最后,干脆直接把脸一拉,推开张妈往里冲去。
“姐,姐……”他不顾阻拦,带着妻儿一路冲到柳梦茹住的东厢。
彼时,柳梦茹正在清点贺礼。一听到柳仲平的声音,她瞬间一慌。赶忙命人将贺礼用布遮盖起来,而自己则走了出去。
“仲,仲平,你,你怎么来啦?真实的,也不让下人通知一声。”说着,她拉着柳仲平往椅子走去。
看着柳梦茹还没来得及退去的慌乱,柳仲平眉头一锁。“姐,璃歌就要当太子妃了。我这个做舅老爷的也不能太寒碜,你就随随便便给我个一千两银子,我好去置办置办。”
“一千两?”柳梦茹忍不住提高声音,有些气恼的瞪着柳仲平,“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来就管我要一千两银子。你当姐姐是开银号的?数着银子过日子?”
“姐姐真是会开玩笑,我不就是要个一千两么?前几日你命人给我送了五百两银子,还说了以后要的话,只管来找你。现在可倒好,我不过是要个一千两,你这推三阻四的不说,还说这种话。姐姐,你我都是明白人。这璃歌要当太子妃了,姐姐这几日贺礼都收到手软了吧。”说着,柳仲平别有深意的往内室探了下身子,看到柳梦茹脸色一变。他上前几步,坏坏的一笑。
“姐姐,你娘家就我这么一个弟弟啊。你这不帮衬着我点,你帮衬谁呢?好了,我也不多要你,就一千两。我和惠欣还有志儿做一套体面点的衣服,到时来将军府给你和姐夫长长脸。”说着,柳仲平右手一摊,手指动了动。
柳梦茹虽说不愿,却到底还是伸手从自己的衣袖里取出一张银票放到柳仲平的手上。“就一百两,多了没有!我们将军府的脸不需要你长!倒是我们柳家的脸让你给丢光了!”语毕,她恨恨的一咬牙,对着屋里的下人说道。
“还不把舅老爷请出去!”
众人一愣,傻傻的回过神,赶忙拉着柳仲平往屋外走去。
柳仲平看了眼手中的银票,刚想撕破脸往屋子里冲。就听到柳梦茹沉声呵斥,“阿大,阿二,本夫人养你们是干什么用的?!还不快把人给我拖出去,等等。将他们给我关到柴房去,等璃歌入了宫再给我放出来!免得多生事端!”
阿大,阿二抱了抱拳,一把提起柳仲平往柴房走去。
远处,院子的尽头。倾落一身淡绿色的绿纱罗裙,她随意的摆弄着腰间的缎带,微微一笑。“刘妈,你瞧,好戏开始了。这柳氏,已然为我们扑好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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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失手
阿大,阿二架着奋然挣扎的柳仲平往门外走去,甫出东厢,便看到花璃歌迎面走来。只见她一身鹅黄色抹胸裙衫,外罩一件白色轻纱衣。腰间系着条百蝶穿花葱绿腰带。下面缀着碧玉同心扣。
只见她莲步翩翩,云鬓花颜,发髻上斜插的那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因着她的走动,而铃叮作响,煞是好听!
花倾落冷然一笑,站在暗处看她。这些日子经过宫里教养嬷嬷的调教,这花璃歌走路比之前更为从容得体。一举一动间,自是有一番太子妃的尊荣与威严。
说实在的,花璃歌不算一个笨女人。只是,由于自小养尊处优惯了,使得她很多时候会将心事都写在脸上。然而,对于宫里的女人而言,这便是大忌!
“璃歌,璃歌……”柳仲平一见到花璃歌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尤其是此刻她的身边似乎还跟着一个教养嬷嬷。他眼珠一转,心念一动,直接对着花璃歌大喊。
花璃歌原本想转身避开柳仲平,然而为时晚矣。她低了下头,随即依旧莲步轻移至柳仲平的跟前。
只见她一个眼神示意,那阿大阿二便松开了柳仲平。重获自由的柳仲平立刻退开好几步,心有戚戚的模样。然而,他很快便意识到了正事,立刻满脸堆笑。
“璃歌,舅舅今日是来恭喜你的。哎……都怪舅舅不争气,如今你要做太子妃了,舅舅竟然连一份得体的贺礼都送不出。也不怪你母亲那样……哎……”柳仲平一副欲言又止外加唉声叹气的模样,终于将花璃歌内心深处那一点点的同情心给勾了出来。
“舅舅,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能来恭喜璃歌,璃歌已经很开心了。母亲那我会去说的,我大婚那日,还等着舅舅来呢。”说着,她微微一笑,恰如一夜春风吹开千树万树的梨花海棠。
柳仲平一听花璃歌这般说,愣了一下,随即握住花璃歌的手,一脸的激动。
一旁的张妈对上花璃歌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她几步走到教养嬷嬷身边,恭敬的说了几句什么。那教养嬷嬷便笑着点了点头,随她一起去了。
彼时,柳梦茹恰好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柳仲平握着璃歌的手。她脸色一白,要知道,她这个弟弟什么事做不出来。上一次在赌场赌的天昏地暗,最后将自己的老婆儿子都输掉了,还是她花钱给他赎回来的。如今,他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伤害璃歌的事吧?
一想到这里,柳梦茹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
“啊……”只听一声惨叫,花璃歌一脸痛苦的蹲下身,伸手扶住自己的膝盖,脸色有些发白。
“璃歌……”
“小姐……”
一下子,众人一拥而上。
柳仲平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原本握着花璃歌的右手,此刻僵硬的悬在半空。
暗处,刘妈不着痕迹的将手缩回衣袖,与倾落相视一笑。转身的瞬间,她余光瞥见柳梦茹一巴掌扇在柳仲平的脸上。
刘妈的手瞬间一扫,只听一片惊呼。众人只看到柳仲平的头磕在路旁的青石上,瞬间艳红的血色染红了整块青石。
“夫,夫人……”几个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跌坐在地上看向惊恐的瞪大眼睛的柳梦茹。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停的颤抖着。眼神慢慢的移到趴在青石上的柳仲平身上,透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身后的志儿一看到自己的父亲满身是血的样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跑到柳梦茹的跟前卯足了劲捶打着她。“坏人,姑妈是坏人,姑妈杀了我的爹爹,姑妈是杀人凶手,姑妈是坏人,坏人……”
“住嘴!”柳梦茹一慌,伸手捂住了志儿的嘴巴。由于太急,她的手连同志儿的鼻子都给死死的闷住。
“放开我的志儿!”惠欣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推开柳梦茹,抱起志儿就往外面跑。
柳梦茹没有料到惠欣会突然这样,她一个不稳朝后倒去,将迎上来的丫鬟们都压倒在地上。顿时众人乱作一团。
“来人,快,快抓住他们,抓住他们……”看到惠欣带着志儿跑出去,柳梦茹大惊失色,对着众人大喊。
阿大,阿二率先反应过来,赶忙追上去。
“刘妈……”倾落一个眼神示意,刘妈点了下头,便快速的消失在长廊尽头。
瞥了眼柳梦茹和花璃歌,倾落优雅的转身,往听水阁走去。
身后,花璃歌急的哭了出来。“我的腿,我的腿怎么没有知觉了?娘,我的腿,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花璃歌不认命地捶打了几下自己的左腿,最后痛哭失声。要是她的腿废了,她还怎么做太子妃?如果那样,她的一生不都毁了?不,不可以,这怎么可以?!
原本因为柳仲平猝死而慌乱不堪的柳梦茹一听花璃歌的哭声,一下子转过身,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一个个还傻愣愣的杵在在作何?还不快去请大夫!”那些小丫鬟看了看惨死的柳仲平,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外面走去。几个稍微胆大点的家丁刚准备离开,就被柳梦茹叫住。
“你们将舅老爷抬到后山埋了,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要是你们敢走漏风声,本夫人一定会让你们全家都下去伺候舅老爷!听到没有!”她脸色一沉,威严十足的压着声音说道。
众人看了她一眼,赶忙垂下头连连点头称是。
不远处的倾落笑着折下一朵春海棠,放在鼻间闻了闻。走漏风声?呵……这风声不早已经走漏了?
柳梦茹,杀了人你还想夜夜睡安稳觉?这怎么可能呢?你也该尝尝,夜夜被噩梦惊扰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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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大婚
七日之后,将军府张灯结彩,门槛几乎都要被道喜的人给踏破。
花铮坐在轮椅上招呼着前来道喜的众人,暗林的那一次,他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右腿,御医有言,此番是伤筋动骨了,必须静养四个月。
四个月,对于一个武将,尤其是像花铮这样的连年征战沙场的大将来说,无疑是一种变相的软禁。更何况,他还被削去三分兵权。
皇帝下了命令,封平亲王的二子皇甫轩武为骠骑大将军,花家军的三分兵力便到了他的手上,听说,他喝完皇甫正的这杯喜酒之后便要挥军北上。
一阵烟花爆竹之声,从外头缓缓走进了一批侍卫宫婢,为太子妃特定的花轿便稳稳的落在将军府的大门外。随之而来的,还有安郡王的花轿。只是,被宫里的侍卫拦在十丈之外。
皇甫正身着一袭大红的喜服,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脸上的笑始终透着一丝憨意。
围观的群众忍不住摇头叹息。
“你瞧瞧,这就是个人自有个人命。同样是将军的女儿,一个就是做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而一个却是嫁给空有封号的傻子。”
“就是说啊,你说这安王那么傻,怕是连什么是洞房都不知道。可怜了这花家的三小姐,怕是要守一辈子的活寡了!”
两个四五十的妇人调笑着说道,冷不防身后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插进来一句,“哎……可怜了这么一个大美人啊。”
其中一个妇人闻言,转过身看向身后之人,淬了一口,“怎么,狗蛋你还起歪心思了是吧。呵……你难道不知道,这将军府的三小姐就是个千年难得一见的煞星!若是和她沾上边,一准没好下场。”
闻言,另外一个妇人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压着声音道,“你还别说,别到时候嫁过去就把这个傻子王爷克死了!到时候,怕是这西琴国就没人敢娶她了!”
“就是说啊,呵呵呵……”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惊呼,“哎呀,那个王八羔子暗算老娘?”说着,那两个妇人左右环顾了一下,没有发现可疑,只能暗暗咒骂了几口。
而此刻,皇甫正已经从高头大马上下来,一路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将军府。
“安郡王,您小心着点。可吓坏洒家了。”前来接花璃歌的公公被皇甫正撞了一下,险些跌倒,亏得后面两个小公公及时扶住了他。
皇甫正看了眼说话之人,一眼便认出了他是太子身边的林公公,当即抓住他的身子使劲的晃了两下。“林公公,我的娘子呢,我的娘子呢?”
林公公被他晃的头晕,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一声高呼。接着众人便齐齐的跪了下去,山呼声震耳欲聋。
走在最前面的八个宫婢,手挽着盛满花瓣的竹篮,只见她们素手轻扬,漫天粉色花瓣纷纷洒洒地落下,香味如丝如缕。
花璃歌一身大红色嫁衣,头盖着双凤喜帕,双手交叠着放置胸前,被宫人参扶着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皇甫正孩子气的一哼,“我娘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漂亮的新娘!”
刚好从他身边经过的花璃歌步子蓦地一顿,接着便又若无其事般的往前走去。没人瞧见,喜帕下她的脸又多狰狞。
那一日,她以为自己的腿废了,卯足了劲的捶打,针刺。可是,没有半点反应。群医素手无策,她险些就哭晕过去,甚至还起了轻生的念头。
可是没曾想,结果后来有个大夫告诉她。她中了麻药而已,只要等那劲过了,便无碍了。只是,她中的麻药是什么,没人查的出来。
但她知道,这将军府敢害她的人,除了这花倾落便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人了。想到此处,她便愈发的打定主意,定然不会让花倾落那个小蹄子好过!
如今,自己是太子妃,而那花倾落不过一个空名王爷的王妃。日后若是她见着自己,可是得行礼的。想着,花璃歌的嘴角邪魅的一挑,缓步上了花轿。
锣鼓喧天,举国欢腾。看着太子妃的花轿缓缓的往皇宫走去,有不少群众都紧随其后。
将军府内
皇甫正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听水阁,那里,花倾落举止端庄的坐着。鸳鸯交颈的喜帕落在她的头上,将她与外界隔了开来。喜帕上垂下的流苏在微风中轻舞,丝丝缕缕的似乎挠的人心直痒痒。
她的双手得体的交叠着放在腿上,本就水润白嫩的柔荑,在艳红嫁衣的衬托下,愈发的白皙。
皇甫正有些呆愣的站在门口,直到下人们追上来,他才回过神,傻呵呵打笑了几声,跑过来牵住倾落的手说道。
“娘子,我牵住你的手了。”
一句话,让倾落的身子猛然一震。她轻轻的反握住他的手,无声的回应。
皇甫正一笑,一把将她抱起。对着众人喊道,“快,快,快,我们快走!回王府拜堂洞房去咯!”
众人相视一眼,忍不住摇头笑笑。这么一个傻子王爷,知道什么是洞房么?说不定把春宫图给他看,他都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呢。
走到前厅的时候,容玉姑姑站在他们前面挡住了他们。小心翼翼的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缎包着的锦盒。她将锦缎展开,又缓缓的打开了那个盒子,从里头取出一个玉镯。笑着握过倾落的手。
“太后让我将这玉镯替她给你戴上,这玉镯是太后入宫时,她母亲送给她的,陪伴了她几十年了。如今,她便将这玉镯赠于你作为嫁妆。”
瞬间,底下一片唏嘘。谁都知道太后有多宝贝那个玉镯。如今,便这么送给安王妃了。看来,这太后和皇帝是一直在拉拢平亲王啊。想着,众人又偷偷的看了眼花铮,功高盖主!向来,皇帝是想借平亲王的势力打压花铮了!
所以,才有了这么两桩婚事。目的,应该是在于监视吧。想着,众人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而被皇甫正抱在怀中的倾落,樱唇轻启,“倾落谢太后恩典。”然而,没人看到她眼底的那一丝嘲讽与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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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洞房
经过了迎亲,拜堂,闹洞房等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倾落终于可以清清静静的坐一会儿了。
头上的喜帕还未被揭掉,将她与外界的一切隔绝了开来。
“走,走,走,都走,本王爷要和娘子洞房了!”皇甫正脸色有些微红,赶鸭子似的将一干人赶出了房间。
刚欲关门,不知道是哪个王孙公子笑的万分诡异的塞给他一本书。皇甫正有些呆头呆脑的接过,还傻乎乎的问他,“这是什么呀?小人书吗?”
那人朗声一笑,随即覆在他耳畔压着声音道,“你的王妃是绝顶聪明之人,你问她去不就知道了。”
闻言,皇甫正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憨憨的笑着,“对哦,我娘子是最聪明的,我问她,她一定知道。”
语毕,他脸色又忽的一沉,对着众人一脚一个的踹了过去,“都给我出去,出去,小爷我要洞房了!”
众人相视一眼,哄堂大笑着四散而开。
傻子要洞房,那还不如说,公猪能生猪崽得了。
笑声渐远,倾落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好在有皇甫正的两位哥哥帮忙,不然,那群看好戏的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毕竟,皇甫正一直都是以一个笑话的身份存在。
随着关门声响起,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静谧之中。偶尔能听到红烛发出一声吡啵声。倾落低垂着头,透过喜帕的边缘,她看到一双绣着祥云的宝靴移至跟前。头上的喜帕缓缓的被挑起,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下颚被来人勾起,带着一丝轻佻。
四目相对,皇甫正憨憨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手册。“娘子,你瞧,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饶是倾落上辈子经历过这般的事情,都不由的红了脸。一口气硬生生的被噎住,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是他们给我的小人书,我看不懂。他们说你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让我来问你。”说这,他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将手中的书册往花倾落凑近了一寸。
倾落霍的起身,皇甫正一个不慎,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狼狈的跌倒在地上。下巴更是惨遭不幸。他拼命的揉着自己的下巴,委屈的憋着嘴看着花倾落。
“娘子,你撞疼我了。”说话间,眼波流转,楚楚可怜。
倾落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两眼,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她俯身,玉手摸住他的下巴,轻轻的替他揉着。
“这书不能看的,丢了它吧。”
“为什么呀?父王说过,我们要多读书,人才会变的聪明。为什么娘子反而说不能看呢?”他一脸的疑惑,双眉微蹙。看着被怔住的倾落,他复又问到,“还有啊,娘子,为什么他们都不穿衣服呢?光光的在干嘛呢?练功吗?”
倾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他激的一急,脱口而出,“对,他们这是在练功。阿正和我不会武功的,所以这书我们不能看,不然会走火入魔而死的!”
语毕,她还用力的点了点头,满眼坚定的看着皇甫正。
“那我不要了,我就知道那个坏蛋不会这么好心!”语毕,他随手把春宫图往角落一丢,坐起身捧住倾落的脸颊。
“娘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烫啊?我的脸比较冰,给你凉快凉快。”说着,他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和她紧紧相贴。
恍惚间,有什么穿透时光,从洪荒五代折射到此处,透着最原始的蛊惑。
那一刻,心湖水光荡漾……
那一刻,世间一片白光……
那一刻,有什么涅槃重生,在一片白光中飞花如雨……
有什么,似万年青蔓飞速生长,密密紧紧的缠绕住那一颗跳动的火热。
一片水光间,皇甫正看到花倾落酡红着脸,有些无措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倏忽绽放,醉了一室的红光。
薄唇微微勾起,他倾身至她的耳边,轻咬她的耳垂。声音似春雨如丝,细细的落在她的心上。“娘子……”
没有过多的话,只是这么一句简单又简单的称呼,却在不知不觉间拉进了他们彼此的距离。
心,瞬间乱作一团。这个洞房太出乎她的意料,本以为,一切礼数之后,他们便各自休息。如今,她还不想打破那层关系。
闭目,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沉静若水。
“夫君,夜深了,休息吧。我给你铺床去。”语毕,她淡然起身,背对着他整理床铺。
皇甫正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贴上来,没脸没皮的说道,“娘子和我一起睡嘛,父王已经告诫过我睡相要好一点了。不过,父王也真是的,说了要我睡在娘子的上面。可是,那样娘子不是要被我压死了吗?”
他自顾自的说着,边说边还困惑的挠了挠头。忽的,他灵光一闪说道,“要不我们换一下,娘子在上,我在下。这样,就不会压坏娘子了。娘子,我是不是很聪明?”
看着平静的整理床铺的倾落,皇甫正一把掰过她的身子,像一个等待表扬的孩子般看着她。
倾落无奈,她凤眸微眯着看他。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子已叫他抱上了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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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落红
看着平静的整理床铺的倾落,皇甫正一把掰过她的身子,像一个等待表扬的孩子般看着她。
倾落无奈,她凤眸微眯着看他。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子已叫他抱上了床铺。
他伸手取下她头上的发饰,将她的三千青丝放下。
“娘子,我好累哦,好想就这样抱着你睡觉。”说着,他的头往她的怀里拱了拱。一脸满足的在她的怀里发出一声喟叹,“唔……娘子,你的怀抱暖暖的,软软的,还……香香的。”
他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迫使她动弹不得。她本以为他还会将这装傻的戏继续唱下去,没想到,才新婚他便要在她面前露出最真实的自己了么?可是,她抬眸快速的瞥了眼身上的男人。
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似乎还是装傻充愣?
“娘子,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很热呀?我帮你把这嫁衣脱了吧?”语毕,皇甫正一脸好心的开始动手。
面对那些繁复的盘扣,他耐心十足的开始一个一个的解开。
倾落垂眸,发现他纤长的手指灵活的解着她嫁衣上的盘扣。
橙红的烛光打在他的脸上,晕出一片暖光。他抬眸,憨憨一笑,一把拉她入怀,顺势将她身上的嫁衣脱落,甩手丢到了地上。伸手,挑起她的一缕青丝,放在唇边轻吻。
看清他眼底折射而出的那抹情绪,倾落淡淡一笑,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樱唇轻启。“夫君不是说,我在上,你在下么?那么,你就睡到下面去吧。我累了一天,真心困了。”
语毕,她毫不留情的一脚把他踹下了床。看着有些微愣的男人,她还很好心的将一床被子铺在脚踏子上,顺手丢给他一个枕头。
“夫君,你也早些睡吧。还有,谢谢你把大床让给我呀。”语毕,她一声轻笑,拉过被子面朝里睡下。
案上的红烛吡啵一声,火苗跟着窜动了两下,随即又稳稳的燃烧着。皇甫正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倾落丢过来的枕头。嘴角缓缓的上挑,眼底一扫之前的憨厚,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精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破云层,照射到平亲王府的院子里头。树叶上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的琉璃光,枝头上,有几只鸟在快了的啾啾。
清露院,皇甫正居住的院子。
本来皇甫正封了王,该有一个独立的王府的。可是,皇上说在城外重新建一个,便让他们依旧住在平亲王府里了。
“娘子,林嬷嬷说,洞房之后这个地方有血才证明你是我的娘子了。可是,这块白缎子上没有,怎么办?”皇甫正拿着那块白缎子,一脸焦急的看着倾落。
刚刚在梳头的倾落微笑着转身,眉眼轻轻的一挑。看着皇甫正的眼神,透着一丝调笑。“很简单呀,你只要拿绣花针刺自己一下,然后把血滴在这白缎子上就可以了。”
闻言,皇甫正眼神一动,只很快便又恢复了憨傻的模样。憋着张嘴,一脸委屈的说道,“为什么是扎我,不是扎娘子?”
倾落柳眉一蹙,亦装出一脸委屈的模样,“阿正忍心看我疼吗?”
一句话,瞬间让皇甫正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他立刻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让娘子疼,我娶了娘子,就会一辈子对娘子好!”
语毕,他拿过她首饰盒里的发簪,刺了一下自己的指尖。鲜红的血珠从他的指尖冒出,手指一动,那血珠便一滴一滴的落在那莹白无瑕的白缎子上。
事毕,房门便被人敲响。主事的林嬷嬷恭敬的在外头问道,“安郡王,安郡王妃,时辰不早了,奴才们是否可以进来伺候两位主子梳洗了?”
倾落拿过皇甫正手上的白缎子,将它重新放回了床上,随即对着外头的林嬷嬷说道。“进来吧。”
林嬷嬷领着一干下人进来,有条不紊的伺候他们梳洗。而锦色则跟着林嬷嬷一起走到了床边,隐隐的,她听到锦色似乎和林嬷嬷说着什么。接着,有两个收拾屋子的丫鬟轻呼了声,红着脸跑到林嬷嬷身边耳语了几句,手里拿着的,赫然是昨晚皇甫正手中的春宫图!
倾落微窘,脸色有些绯红。瞥了眼皇甫正,却见他一脸的精神舒爽。再看他的指尖,竟然奇迹般的止住了血,且完好如初,没有伤口!
“娘子,我们给母妃请安去吧。”他笑着看向她,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倾落猛的一震,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脚步竟然有些虚浮。
皇甫正,这个男人,实在太会攻陷人心!
走到正厅时,平亲王和王妃早已经端坐在主位上。而两边则分别坐着世子,世子妃和平亲王的侧妃,以及几位妾侍和毅郡王,毅郡王妃。
倾落得体的一个福身,随即在皇甫正的牵引下走到了平亲王和王妃的面前,跪在下人早已准备好的垫子上。
林嬷嬷端着托盘恭下身子,倾落先端起一杯茶,高举过头顶。“父王请喝茶。”
平亲王笑着接过,抿了一口,将桌上的一个红包递给倾落,“好,好,好,日后你便和正儿好好的过日子。早日让我抱上孙子。”
“呵……王爷真是会说笑,这个孙子,你怕是一辈子都抱不到了!林嬷嬷,那白缎子呢?”一旁的平亲王妃冷笑出声,别有深意的看向侍立在一旁的林嬷嬷。
林嬷嬷身子一欠,对着身后的锦色使了个眼色。锦色立刻上前几步,将手中的白缎子递给王妃。
莹白无瑕的白缎子上,那几滴落红是那般的明显。平亲王妃一时气结,冷笑着坐回主位。接过倾落递过来的那杯媳妇茶。
她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别到时,再生出了像爹的儿子!”
平亲王脸色一沉,刚想说什么,便听到跪在地上的倾落,樱唇轻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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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男子吻发,代表他对她的情意如同延绵三千里的青丝
再ps:谢谢小白猪20000816送的花花,某人今天才迟钝的发现,不好意思哈!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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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委屈
莹白无瑕的白缎子上,那几滴落红是那般的明显。平亲王妃一时气结,冷笑着坐回主位。接过倾落递过来的那杯媳妇茶。
她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别到时,再生出了像爹的儿子!”
平亲王脸色一沉,刚想说什么,便听到跪在地上的倾落,樱唇轻启。
“多谢母妃的祝福。”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有些匪夷所思的看向已经被林嬷嬷扶起身的倾落。
而站在一旁的皇甫正则是憨憨的一笑,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期待。
手执茶盏的平亲王妃好整以暇的睨了倾落一眼,嘴角满含嘲讽的一挑,“哦?我倒是好奇了,我这说的是什么祝福?难不成……”她故意拖长尾音,环视了一圈众人的表情,冷冷的说道,“你还真心想生个傻子?”
“王妃!”平亲王猛的一拍桌子,茶盏中的水溅了出来,在桌上铺开了一片。他直直的瞪着平亲王妃,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意,迫使众人诚惶诚恐的低垂下头。
一室的寂静无声。
然而,平亲王妃却一脸气定神怡的坐在那里轻轻的拨弄着茶盏。她转身看了眼平亲王,无畏的一笑。“王爷这是做什么?妾身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用得着王爷发那么大的火吗?”
“呵……”平亲王忽然的一声冷笑,让众人的心又忍不住往下沉了沉。连原本气定神怡的平亲王妃也忍不住蹙了下眉。
“王妃可别忘了,正儿是因为谁才变成这般模样的!这辈子,你和睿文都欠了他!”语毕,他霍然起身。
“我……”平亲王妃本欲反驳,可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忽然都消声觅迹了。最后,她别过头背对着平亲王说道,“欠他的,我早就还清了!要不是因为有那件事,就凭他这个野种,也配进皇甫家的门?!”
“母妃!”皇甫睿文上前一步,急急的唤了平亲王妃一声。在平亲王还没发更大的火之前,他努力的笑笑,对着自己的母妃说道。
“母妃,正儿是父王的孩子,你以后别在那样说了!”他边说,边对着自己的母妃使眼色!
平亲王妃明白自己儿子的用心,终于选择了沉默不语。只是怨怼的瞥了眼一脸委屈的皇甫正和面色沉静若水的花倾落。她嘴角一挑,冷冷一笑。以为进了皇甫家的门就没事了么?想的美!只要有她窦晴在,就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想着,她又冷冷的环视了一圈众人。包括下面坐着的侧妃以及几位侍妾,还有毅郡王和毅郡王妃!
感受着拿到冰冷的视线从自己身前掠过,花倾落明眸一凝,眼底寒光乍现。这个平亲王妃果然如传言那般,嚣张跋扈!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因她是名门望族之后,只因她生了嫡子皇甫睿文,只因先王曾有丹书铁劵钦赐!
即便是当今的皇帝,都动她不得!遑论平亲王了,即便是再不喜欢她,却也无法!只能任由她在这平亲王府的后院一手遮天!
不过,如今既然她进了这平亲王府,便不会由着她胡来!先王的丹书铁劵又如何?有时候,害人可以做的天衣无缝!不然,这世间那么多的无头案又是哪里来的。
手,突然叫人握住。她抬眸,对上皇甫正的温柔的目光。倾落敛神,亦回他温柔一笑。十指紧扣,握住的不仅仅是彼此的双手,而是彼此的心。
“倾落,给几位姨娘敬杯茶,你便和正儿一起下去歇息吧。”说着,平亲王对着林嬷嬷使了个眼色。那林嬷嬷便立刻端着几杯茶走了过来,引着倾落一一敬茶,此番倒不用下跪,只需福身。
敬完茶,皇甫正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嚷嚷着要带倾落去逛逛平亲王府,便不顾形象的直接拖着倾落往门外跑。
林嬷嬷看了平亲王一眼,便福身告退,带着锦色和一干丫鬟家丁追了出去。
“傻子就是傻子……”平亲王妃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平亲王狠狠的扫了一眼。她眼一沉,嘴角还是满满的讥讽。
“王妃,有的时候,别把事情做的太绝!小心将来后悔!”语毕,他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看着愤然离去的平亲王,皇甫睿文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平亲王妃说道,“母妃,这样你只会让父王理你越来越远的!”
闻言,平亲王妃反而一笑。满脸慈爱的拍了拍儿子的手,随即沉下眼说道。“我早就抓不住他的心了。既然这样,我便要抓住王府的权!谁若敢觊觎我这个位置,我便要他……”说道此处,她满目杀意的环视了一圈众人,六个字掷地有声,“死无葬生之地!”
一下子,众人只是将头垂的更低,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样,皇甫睿文无奈的叹了口气。
花园的里,倾落被皇甫正一路拉着狂奔,她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与多少人擦肩而过,险些撞到,只觉得最后满腔都是新鲜的空气。
脚下,绿草如茵,几簇不知名的小花开的正艳。倾落深深的吸了口气,身子却被皇甫正一把拉入怀中。他的头枕在她的肩窝上,声音有些低沉,“娘子,让你受委屈了。”
倾落一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若是我这般都觉得委屈,那你这么多年来,不是要委屈死了?”
委屈?若是这么点小小的事情都委屈的话?那么当年她所遭受的罪,又该拿什么词来形容?想到前世种种,忽的,她眸光一闪。刘妈说过,他对她用的药非同一般,子药还可以用药物解,母药的话只能用内力逼出,一个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武功尽失!
最近他一直都没现身,想来,铁定凶多吉少!想到此处,她的唇角不由的上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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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三朝回门
――“若是我这般都觉得委屈,那你这么多年来,不是要委屈死了?”
一句话,仿若一阵春风拂过,刹那间万千枝桠上,一簇簇繁花盛开,醉了一世的流光。皇甫正低眸,眼底是浓浓的欣喜与感动。
“娘子,我好感谢上苍,让我与你相遇,更拥有了你。”他低头,与她额头相抵,轻轻的摩挲。
倾落回神,柔柔一笑。低眸间,眼底一片瑟然。若是他知道自己嫁给他,不过是为了借他的能力为自己报仇,又会作何感想呢?感激?呵……到时,那两个字便该是深深的讽刺了。
皇甫正眼神一动,感受着她身体的僵直,他眼神一暗,只是轻轻的搂着她。
三日之后,是花倾落以及花璃歌三朝回门的日子。
因为她归宁礼品的事情,平亲王妃差一点又和平亲王撕破脸。可是,不管如何,这王府到底还是平亲王说了算。
此刻,平亲王妃站在大门口,寒着张脸看向花倾落。站在她身侧的世子妃,脸色也多有不快。倒是毅郡王妃,只是对她淡淡的笑着。
据说,她此番归宁的礼品绝不亚于当年世子妃归宁时候的礼品。也怪不得,这世子妃心有怨怼!毕竟,她这地位远不如世子妃来的尊贵。却享受了她的待遇!
“安郡王,安郡王妃,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林嬷嬷从车驾的后头走来,恭敬的回禀道。
“恩,出发吧,我要去看看娘子埋在梨花树下的梨花酒,嘿嘿……”皇甫正一脸欢快的笑着,伸手把倾落抱上了马车。
“正儿,可别忘了礼数!”平亲王笑着叮嘱。
闻言,皇甫正拉着倾落对平亲王行了一个礼,“父王放心,昨晚林嬷嬷已经教导过正儿了。正儿会乖乖的,绝不犯错!”
平亲王笑着抚须点了点头,转而对着花倾落说道,“倾落,替我好好管着正儿。你们,一路顺风。”
倾落福了福身,点头应允。
“出发……”随着领头的侍卫一声吆喝,队伍缓缓的动了起来。路上,有许多行人停下脚步观望。
“听说了吗?今天是安郡王妃和太子妃三朝回门的日子,这将军府可热闹开了。说不定,等等还有东西发呢。”一个挽着菜篮子的妇人笑着说道,步子更是随着队伍往前走着。
“早听说了,这不,王婶都赶早去了。刚才我家阿淘肚子疼,我才给耽搁了。不然,我一早就到将军府门外去了。”另外一个妇人加快脚步往前赶着,眼神时不时的瞥向队伍中的礼盒。还有那只被四人抬着香味四溢的大金猪。
“哎……你们有没有听说,这太子妃中意的其实是安郡王妃这事儿啊?”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下子把几位妇人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人贼头贼脑的说道,“我大哥是在宫里当差的,可是亲眼看见当日宫宴的时候,太子用内力震开自己的锁,却说成是花家三小姐的钥匙打开的。”
瞬间,众人一阵唏嘘,有些不置信的瞥向那人。
那人一见众人不相信自己,立刻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可惜安郡王妃却道破了这事儿,还是执着的嫁给了安郡王。你们说,这安郡王妃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估计也是个傻子!不然,将军府怎么只说大小姐和二小姐是才女,对于这三小姐除了美貌,就没别的了。”
闻言,几位妇人蹙眉思索着,交头接耳了一阵,便有些笃定似的点了点头。回身刚想再问几句什么,却发现,人群中早已没了那人。几个人相视了一眼,便和周围的人随意的拉扯起来。
一时间,将军府三小姐是傻子这事,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半日,便传遍了整个帝都!
将军府
太子皇甫澈和太子妃花璃歌较他们早到,此刻已经坐在主位之上。今日的皇甫澈一半墨发束起成髻,用一个金色镂空冠固定住。额前垂下两缕发丝,显得有些放荡不羁。他的身上是一袭玄黄色绣有蟒纹的宽袖锦袍,脚上蹬着一双同色系的镶玉宝靴。
整个人有些懒散的坐在那里,轻摇着十二股白玉缎面折扇。
而花璃歌则是一袭太子妃正装,一脸端庄的坐着,见到皇甫正和倾落进来,眼底隐隐有些不屑。
于理,她该向太子和太子妃行礼。身子正欲福身,便听到主位上的男人懒懒的开口,“免了,今日陪太子妃归宁,大家不必多礼。”
边说着,他边坐直了身体,眼神透着一丝玩味儿,“皇叔,可惜我们是同日大婚。不然,你的洞房我可以要闹上一闹。”
“嘿嘿……可惜我们偏偏是同日大婚,你闹不到,闹不到!”语毕,他得意的对着皇甫澈做了个鬼脸。
一旁的花铮眼神一暗,看向倾落的眼神中多了抹惋惜。
只要他愿意,倾落完全可以找个好人家。甚至嫁给任何一位皇子都可以,更何况……三皇子曾对他提过。可惜,当日圣旨以下,更何况,倾落还那么坚持。
再看了眼皇甫正,发现他始终那样傻里傻气的笑着,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坐在主位上的花璃歌看到花铮脸上的不快,当即眼珠一转,邪邪的一笑,转而看着倾落道,“妹妹,安郡王对你可真宝贝,从进来到如今,都没松开过你的手呢。”
语毕,她对自己的母亲柳氏使了个颜色,柳氏会意,表情有些悲戚的说道。“倾落向来是个要面子的人,有些事她是不会说出口的。璃歌,以后你要多帮衬帮衬倾落。她,也不容易!”
说着,还有模有样的挤出两滴眼泪。
“母亲,莫姨娘你们就放心,我定然会帮着妹妹的。妹妹,以后,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便对我说。除了……”说道此处,她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皇甫正,便不在言语。
看着这母女两的双簧,倾落心中冷笑连连。她抬眸,脸上的笑若白莲般悠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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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香囊有问题
看着这母女两的双簧,倾落心中冷笑连连。她抬眸,脸上的笑若白莲般悠然绽放。看向花璃歌的眼神,微微带了丝挑衅。
转身,看向柳氏,倾落取下腰间的香囊笑笑,“嫡母和姐姐一直对倾落照拂有加,倾落定当铭记于心。对了,嫡母送给倾落的香囊,夫君很喜欢呢。说这个香味很是好闻。”
一提到香囊,原本一脸端庄的花璃歌,脸色忽的一遍。有些怨怒的看了柳氏一眼,柳氏被花璃歌这突然的眼神怔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
再看倾落的表情,满脸温和的笑。手中的香囊香味如丝如缕,缓缓的擦过柳氏的鼻尖。一闻到香味,她的身子猛地一震。不是麝香!
当初她送给花倾落的香囊明明就是麝香!麝香是宫内的禁香,若是让太后知晓她携带麝香,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去宫中住了几日,半点事都没有的从宫里回来了,甚至还带回了一堆的赏赐!
想到这里,柳氏忽然反应过来,她急忙看向花璃歌,然后又看了眼太子。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思忖着璃歌的香囊应该没有被换成麝香。不然,她如今也不可能安然的坐在将军府里。或者,真的被换成麝香了,可是太子有意保璃歌。不过,不管是哪个,总之都是好的!想着,柳氏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身子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倾落笑笑,转身走到花璃歌的身边,“当初嫡母做了两个一样的香囊,不知道姐姐香囊里是什么味儿的?”
花璃歌面色一动,急忙开口,“和妹妹一个味儿的……”看着倾落停留在她腰间的眼神,她有些不自然的笑笑,“姐姐今天走的急,没有戴那个香囊呢。”
“哦……”倾落有些闷闷的应了一声,那一声仿若一块大石,沉沉的砸在花璃歌的心上。她偷偷的看向皇甫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大婚当日,他并没有和她洞房,在遣散众人之后,他也随之离去,徒留她一人在屋里。那一夜,红烛高照,她一人独饮,越饮越醉,越醉越热,鬼使神差的,她伸手将自己的衣衫一件件退下,脑海中那一幅幅的艳图盘旋不去。
她难受的躺在床上,锦被微凉,然而片刻便被她捂热。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自己发出那些淫靡的声音,然而看向那头空荡荡的位置,她的心便开始发凉。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难受死的时候,门被人打开了,他一身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墨发金冠,大红喜服昂藏七尺。一瞬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愈发的燥热。她甚至不顾形象的朝他扑去,却被他躲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杯冰冷的茶水扑面……
花璃歌摇了摇头,努力的不让自己再想下去。那是她的耻辱!她势必要查出,到底是谁动了她的香囊。如今看来,应该是这花倾落了!想着,她眼神蓦地一凛,透着一丝冰冷的气息。
花倾落无畏的迎上她的目光,淡然一笑,“这样啊……”她故意拖长尾音,在花璃歌闪动的眼神下,她忽然一笑,“嫡母果然公正,对待我们姐妹是一般的呢。”
柳氏一惊,对上花倾落的眸光,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而眼神,同样是气愤的想要杀人。
倾落眉眼轻挑,很好,鱼儿上钩了。
转身走回皇甫正的身边,完全无视身后皇甫澈一脸探究的眸光。
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花铮适时的起身对着众人说道,“大家也该饿了,先去用膳吧。”语毕,他又侧过脸对着身后的管家说道,“林伯,命人将金猪分发给各位街坊邻里。”
“是,老爷!”林伯弓着身退了下去,指挥着下人将金猪分发给众人。顿时,外头一阵欢呼。
用膳时,依旧是皇甫澈和花璃歌坐在正位上。花铮,柳氏和莫心坐在左侧。皇甫正和倾落坐在右侧。
“娘子,我给你剥虾……”
“娘子,我给你剔鱼刺……”
“娘子,我给你盛汤,这个汤味道挺鲜美的哦……”
“咦?娘子,你怎么不吃呀?”皇甫正忙活了半天,看着纹丝不动的倾落,他歪着脑袋有些愣头愣脑的问道。
“倾落喜欢吃素,向来青菜豆腐惯了。”柳氏有些讥诮的说道,动了动筷子准备去夹一只虾,却被皇甫正飞速的夹了过来。眉头一皱,十分不悦的说道。
“枉费我家娘子一直说你好,你居然这么坏!每天只给她吃青菜豆腐。呜呜……怪不得我家娘子那么瘦,摸起来都没什么肉。”
“咳……”花铮被皇甫正一句话噎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而皇甫正仿若未闻,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娘子,我要给你好好补补,来……吃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凡是柳氏和花璃歌准备夹的菜,全被皇甫正抢先一步夹了过来。
“阿正……”看着自己面前小山一般的食物,倾落终于忍不住唤了皇甫正一声。
闻言,皇甫正立刻巴巴的凑了上来,乖巧的像一个纯真的孩子。看着那一双澄澈的眼眸,倾落嘴角一挑,想到刚才他说的那句摸起来没什么肉,她眼珠一转,瞥了眼铁青着脸的花璃歌和柳氏,以及皇甫澈那有些怪异的神色。她微微一笑,倾了流光。
“你也一样该补补,这些天累着你了。”
闻言,皇甫正叹了口气,“哎……谁让娘子喜欢在上,那我就只好在下了。下面的位置可比上面的位置累的多了!”语毕,他看了眼倾落绯红的脸颊。低头,可怜兮兮的吃了几口饭。没人看到他眼底的那丝笑意。
饭桌上的众人,面色忽的一阵变幻。尤其是皇甫澈,他的眼神骤然深邃。花倾落,我不相信你会和一个傻子行鱼水之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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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入夜黑影
一顿午膳吃的是金戈铁马,狼烟四起……
望着空空如也的菜盘子,皇甫正得意的一笑,“澈儿,我夹的比你多哦,嘿嘿……娘子,我们吃饭,吃饭……”
说着,将盛满菜肴的小碗往倾落推了推。
“咳……”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菜肴,倾落一愣,缓缓的起身对着众人一福,“我吃饱了,大家慢用。”
闻言,皇甫正愣头愣脑的抓了抓脑袋,傻里傻气的问道,“娘子,你可没吃什么呀?”
而另一厢,皇甫澈邪魅的一笑,将碗中的菜拨给花璃歌,轻言柔语,“太子妃,你也该好好补补,多吃一些。可别像倾落那般瘦弱。”
看着皇甫澈的举动,花璃歌心中一暖,看向花倾落的眼神多了一丝不屑。当初宫宴上的那一幕她一直都心存芥蒂,尤其是在大婚之日,他不与她洞房,更让她胡思乱想。她总觉得,他对花倾落有些上心!
不过,今日他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嫌弃花倾落,叫她的心忍不住有一丝雀跃。低头,细细的吃着碗中的菜肴。
一旁的皇甫正一听皇甫澈的语气,当即脸色一沉,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盛气凌人的鄙视着皇甫澈,“你娘子才瘦弱!整一个光皮竹竿白骨精!”说着,他头一抬,走到倾落的身边,一手揽过她的腰。
倾落抬眸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失笑。再看花璃歌的脸色,此刻一阵青白交错,强自的镇定几乎快要土崩瓦解。
她的笑,落入他的眼眸,漾开了一池春水。皇甫澈手中的玉筷一颤,发出一声轻响。花璃歌抬眸看他,却发现他眼底并没有什么情绪。微眯的丹凤眼,似乎阻止着别人的窥伺。
他就是这般,永远都是以一种看戏人的姿态看着众人,包括她!花璃歌低眸,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有着些许自嘲。
她并不是无脑之人,有些事她看的懂。只是,自幼她的心便已经遗落在他的身上,又怎还收的回来?所以,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她的希冀,所有来破坏她愿望的人,都该死!想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花倾落无心再看下去,她得体的一个福身说道,“倾落与相公出去走走,便先告退了。”
花铮看了眼皇甫澈,又看了眼皇甫正,最终点了点头,对着倾落摆了摆手,“去吧!”
听水阁
梨花已然凋谢,几个青涩的果子挂在树枝上迎着春风。地上,绿草如茵,蓝白色的野花一簇簇开的繁盛。
倾落与皇甫澈一起来到那株梨花树下,将埋在树下的一坛梨花酿挖了出来。盖子揭开的那一刻,酒香四溢。
“娘子,洞房之夜,你我都没来得及喝合卺酒。今日,便补上吧。”说着,他将一杯酒递到她的手上,二人手臂相交饮尽杯中佳酿。
清甜的酒香在心中扩散,倾落抬眸,看着已然有些炎热的太阳,她微微眯起眼睛,神色有些迷离。
“借酒浇愁愁更愁,可是,酒真的是一个好东西不是么?至少,让人觉得可以有事可做,至少,可以短暂的麻痹那份疼痛。”她很小便会喝酒了,更会自己酿酒。
自她记事起,娘亲便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她。累,背负着那些事情她当真很累。所以当初,皇甫珏向她伸出手的时候,她才会那般毫不犹豫!因为终于,有一个愿意分担她的疲累了。可惜,她却看错了人!
花倾落输掉的又岂止是性命,她输掉了全部的信仰!输掉了人生仅有的光亮!缓缓的闭上眼,身子慢慢的往后靠去。
皇甫正面色一动,移到她的身后将她轻拥入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却怎么都温暖不了她。
“阿正,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的那么累呢?”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说道。
许久,他都没有声音。四周静的出奇,只有清风擦过耳边发出的声响。她没有抬头,自是看不到他眼底的复杂。
树上,有一个青梨落下,险些砸中她的头,好在他出手够快,险险的接住。俯身,在她耳侧似叹息般的说道,“以后,我不会让娘子活的那么累。若是你真觉得累了,便在我怀里好好的睡上一觉,我守着你。”
倾落闭了闭目,心底一片瑟然,“阿正,真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傻下去。”
是的,这么一直傻下去。这样的你,便不会弃花倾落与不顾。这样的你,才会傻傻的许花倾落一生。这样的你,才会那样小心翼翼的舔舐花倾落满心的伤口。
可是,她同样知道,他不可能这么一直傻下去。因为,有太多的人不会允许,包括那个满怀仇恨的自己!
皇甫正没有出声,只是抱着她的手,紧了一紧。像极了无声的答应……
是夜,太子太子妃回宫。而她和皇甫正则是待在将军府,只因皇甫正说要体验体验她的孩提生活。
本来皇甫正是坚持要同花倾落一起睡的,可是林嬷嬷以及莫心态度坚决。说为了日后子嗣的问题,在归宁的几天,坚决不能让他们同方而睡。
无法,皇甫正只得可怜兮兮的回厢房,一路上,还得忍受林嬷嬷的絮絮叨叨,说的全是今日午膳的事情。
看着皇甫正可怜巴巴的样子,倾落忍不住一笑。这样的皇甫正,总是让她卸下所有的防备。独自一人坐在床前看了会儿书,期间锦色来催过几次,她都一笑置之。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梆梆绑……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梆梆绑……”更夫打着更从外面路过,倾落伸了下懒腰,将书册放到矮几上准备就寝。
忽的,从窗外窜进一抹黑影,将她逼进床内。青色的床幔暧昧的动了起来,烛光却在这一刻诡异的熄灭!
顿时,倾落心中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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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夜探
漆黑的屋里,只有浅柔的月光透过微敞的窗子,吝啬的照进来些许,在地上铺散成一片银霜。
浓厚的男性气息毫不客气的喷洒在倾落的脸上,霸道,蛮横,张狂,似乎还带着一丝醋味。
“他有这样抱过你么?有若我上次吻你般吻过你么?”他的手愈加的不安分起来,一点一点试图在倾落的身上留下什么,或是剥夺些什么。
倾落忽的一声嗤笑,很轻,却又似乎很重,压的皇甫澈胸闷闷的难受。刚想说话,却听到她清清冷冷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太子此刻应该去抱你的太子妃吧,怎可半夜三更的闯入我的房间?方才,我还以为是哪个宵小鼠辈呢。”说着,她轻轻的挣开他的束缚。
之前怎么都挣不开的怀抱,这一次倒是轻轻松松的便挣了开来。得到自由的倾落,本能的逃离床铺,往后退了数步,直到背靠住墙,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床铺边的皇甫澈许久没有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床幔轻轻的动了动,床铺跟着发出一声轻响。而他的声音,也在这一刻慵懒的响起,“倾落,你是个绝顶聪颖的女子,你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有着你的目的。只是这一件,你当真不觉得自己走错了么?”
皇甫正,那个他一直都在调查的男人,那么多年的旁敲侧击,得到的结果永远都是他……当真是个痴儿!
只是,如今倾落这般待他。是否,他不是一个痴儿,只是伪装的太好,好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了?眼神,在漆黑的夜色中,似无底枯井幽深的发寒。
感受到床幔里他散发出来的冷意,倾落冷冷一笑,声音沉静若水,“太子还真是高看我。目的?呵……我能有什么目的?”
忽的,黑影猛然间窜出,将她逼入死角,娟狂的笑声自头顶响起。“倾落,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伪装的。即便伪装,也是无用!”
倾落抬眸,眼底一片嘲讽。这皇甫澈虽说谋略过人,可是太过自负。而自负的人,往往会输。当年,不就是么?
“你想借平亲王的势力做什么事情我暂时不清楚,不过,终有一日我会知道。”说着,他压下身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故意的挑逗。“其实,你当初可以利用我的。我,可是很乐意为你效劳。”
低低的笑声自他唇边溢出,感受着她的排斥,他的笑声越发的放肆了。只是声音,却控制的极轻极轻。
“娘子,娘子……”一阵敲门声极为突兀的响起,屋里的二人皆是一惊。
皇甫澈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倾落,声音中带着一丝别扭,“他倒是知道半夜三更的过来温存。”
语毕,他的手下意识的想去触碰身下的人儿。脑海中,是午膳时皇甫正说的话。她的手感,是否当真那般好呢?紧紧只是这样隔着衣衫的触碰,让他忍不住想入非非。
无视一旁兀自陶醉的皇甫澈,倾落转而对着门外的皇甫正说道,“这么晚了,你不去歇息,跑来我这做什么?当心林嬷嬷又念叨。”
闻言,外头的皇甫委屈的哼哼了两声,有气无力的敲了几下门,憋着嘴委屈十足地说道,“可是,可是我择床,我想抱着娘子睡,只要抱着娘子睡,我便不择床了。”
“择床?呵……倒是会找借口。”皇甫澈冷哼了一声,吃味的说道。
闻言,倾落好笑的看着他,“太子可真是奇怪!我的夫君择床怎样?与我温存又怎样?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要对我如何便如何?与君何干?”
与君何干?四个字,好像一道魔咒,拼命的钻进了皇甫澈的耳中。他的眸子瞬间眯起,带着一丝暴戾。手中的玉骨扇被他握的咯咯作响,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碎裂。
半响,在敲门声再度响起的时候,他冷哼一声,负气的说道,“澈儿在这里祝愿皇婶和皇叔早生贵子!只是,切莫再生个傻子!”
看着倾落那平静无波的脸,皇甫澈不觉一阵挫败,飞身而出。
月色下,他一袭白衣翩然。踏风而行,树梢上的绿叶在空中翻飞成浪,在他脚底怒放如花。正待关窗,却恰好迎上他的回眸一瞥。似赌气,似嘲讽,似不甘……
那一轮正对的圆月,在他的身上镀上一层浅柔的光晕。似梦,似幻……
敲门声再度坚持不懈的响起,倾落无奈的一笑,毫不犹豫的关上窗户转身替他开门。
甫开门,便看到皇甫正一脸小媳妇模样的瞅着自己,那一双绝美的眸子,此刻氤氲起一层水雾,那般的楚楚可怜。
倾落心下有些不忍,在看他的脚下,居然是赤脚而来!当即柳眉一蹙,有些不悦的瞪着他。
“你……”
才开口,便感觉自己被他拥住,那颗脑袋窝在自己的胸前蹭来蹭去,还委屈十足的说着。“没有娘子,我睡不着,娘子我要同你一起睡。你上,我下,好不好?”
倾落轻轻的推开他,看了眼自己的床铺,自己的床不若平亲王府的大,根本没有脚踏子让他休憩。想了想,最终妥协的叹了口气。
很轻,轻的除了身旁的人,其余的根本无法听到。
看着倾落将床的一般空出来给自己,皇甫正立刻笑靥如花,飞奔过去躺好,顺势将倾落拥入怀中,脑袋在她的怀中拱了拱。“娘子,你身上怎么有股别人的味道。”
说着,他开始闻了起来,薄唇却总是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的肌肤,引得她一阵战栗。满意的一笑,俯身,轻轻的覆上她的红唇。
这里,怎么可以留下其他人的味道?轻轻的舔了舔她的唇,小心又小心的一下一下轻轻吸允,像是再品尝一样绝好的东西。
床幔放下,隔绝了一切,即便是外面的人武功再厉害,终究无法窥探到,只能恨恨的咬牙切齿!而咬牙切齿的,又岂止一个!
背面屋顶上,一个黑衣人静静的趴伏在上头,五指已然紧握成拳,关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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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同气皇甫珏
春房帐暖,一室旖旎……
青色的床幔有些暧昧的动着,里面,皇甫正一脸委屈的看着倾落。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嘴唇,指尖带出一丝血色。
“娘子,你咬人。”
倾落杏眸一瞪,看着身上的男人,伸手把他推开。“谁让你先咬我的?!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说着,她一个翻身,面朝里睡去。
被推开的皇甫正忽的一笑,谄媚十足的凑上去,不顾倾落的推搡硬是将她揽入怀中,“那我抱着娘子,娘子不是也应该抱着我吗?你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倾落气急,瞪了他一眼,却被他吻住眼眸。
“我吻了娘子,娘子不是也应该吻我吗?”他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可是眼底分明就是浓浓的笑意。
倾落一恼,抬腿毫不犹豫的一脚踹了过去。
“哎哟……”皇甫正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倾落,声音里有些许的哽咽,“娘子,我疼。”
床上,倾落背对着他,嘴角不由的上挑,脸上的笑容缓缓的扩大。既然他这么想装傻,她便陪着他一起装。想着,她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对着试图爬回床上的人,冷冷的说道。“今晚罚你睡地上!”
床幔被掀开,他微敞着衣衫想躺回床上,却听到她冷冰冰的说道,“地上还是回自己的屋里,随你选。”
“娘子……”皇甫正委屈的唤了一声,却发现床上的佳人不为所动。当即丹凤眼一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声音却还是可怜兮兮的,“那,那我还是睡地上吧。”
五六月的天,已经有些闷热。可是,倾落却不知道为什么皇甫正居然能睡到感冒的地步!她昨晚,明明有给他一床被子。
“阿嚏……”在第九十九个喷嚏之后,坐在马车里的皇甫正一脸委屈的看着花倾落。
倾落忽的有些不忍心,取下手帕给他擦了擦,“等等到了宫里,让御医给你看看。”
是的,入宫。原本他们打算在将军府住几日,因为倾落想看看这柳氏还有没有为难娘亲。顺便,也该让柳氏的心理受一点惩罚了。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应该会良心不安吧。若是来一出半夜闹鬼的戏码,不知道会不会很精彩呢?
临行前,她已经交代了张妈。今夜,看来会异常的有趣呢。至于柳仲平的妻儿,张妈已经安置妥当。只等着将来派用处的那一天。
人,便是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一旦留下,便是万劫不复!
“娘子,娘子,你在想什么呀?”看着走神的倾落,皇甫正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试图拉回花倾落的思绪。
倾落回神,对着他淡淡一笑。
马车停在西华门外,容玉姑姑一早就等在那里,见倾落和皇甫正从马车上下来,便上前有礼的福身。
“老奴参加安郡王,安郡王妃。太后娘娘已经在慈安宫等候二位了。”
“容玉姑姑快些带我们去吧,我和娘子一起去给太后请安。嘻嘻……”说着,他憨憨的一笑,牵住倾落的手就往前走。
周围的宫女太监看到这里,都忍不住低头笑笑。
倾落面色不动,心里却一阵冷笑。笑吧,笑吧,有朝一日,我定让你们明白,什么才是最美的笑容!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不远处,皇甫珏缓缓走来,看到倾落和皇甫正,他身子一震。自前方岔路走过,并未与他们碰头。
倾落凤眸微眯,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皇甫珏,她樱唇轻启唤道,“三皇子。”
被她这么一叫,即便是皇甫珏想避开都无法,只得转回身子朝他们走来。
“当日暗林一事,倾落一直没机会向三皇子道谢,今日在此多谢三皇子当日的出手相救。”说着,她微微一个福身,脸上的笑从容得体。却不知道为什么,刺得皇甫珏双眼发疼。
他知道,她这是故意的!暗林,他此生最痛恨的地方。那个地方不但险些要了他的命,更甚至于差点毁了他的大计!
胸口由于情绪的波动有些发闷,这些日子他每日都是如此。晚玉姑姑说他是走火入魔了,好在发现及时,不过,照他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一个月他无法用武。否则,可能会武功尽失!
此番,他可真所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眼神带着丝怒意,直直的扫向花倾落,面上却带着丝浅柔的笑意。“安郡王妃说笑了,安郡王是我的皇叔,他有难,我自当相救。”
“可后来为什么救到我的是花将军呀?”皇甫正一脸无害的看了看众人,不解的挠了挠后脑勺。
“那是珏儿没用,没能救到皇叔。”皇甫珏歉意十足的说道,却被皇甫正接下来的一句话硬生生的噎到!
“哦,原来珏儿是个没用的人!怪不得你只是一个三皇子!”说着,他便拉着花倾落往慈安宫的方向而去。
在与皇甫珏擦肩而过的瞬间,倾落看到皇甫珏太阳穴处凸起的青筋,以及他垂在两侧紧握的双拳。
再看皇甫正之时,恰好对上他投来的眸光,带着丝调皮。他悄悄的一眨眼睛,嘴角的笑让她的心情忽的大好。
他在帮她!这个认知,让花倾落的心不由的一暖。
来到慈安宫的时候,正位上已经坐了太后和皇上。左上手是皇后娘娘,而她身边垂眸站着的,赫然是那个让她恨不得撕烂她身体的女人……紫陌,苏紫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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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苏紫陌
来到慈安宫的时候,正位上已经坐了太后和皇上。左上手是皇后娘娘,而她身边垂眸站着的,赫然是那个让她恨不得撕烂她身体的女人……紫陌,苏紫陌!
脑海中曾经的过往一点一滴的开始苏醒,好的,坏的,被算计的,被陷害的……一切的一切翻江倒海般像她袭来,压的她险些喘不过气。
苏紫陌,原本被她当做亲姐妹一般的人。却原来,一直都不过是她花倾落的一厢情愿!她以为的好夫君,好姐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想她死的人!
想到那日他一身喜服昂藏七尺,微笑着牵着她的手走到她的面前。
她娇声轻唤,“姐姐,以后我们便是真正的好姐妹了。”
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有些发闷。她不解的看向那个说今生只娶她一人的男人,却见他剑眉深锁,面对她的反应似乎很不开心。
她深深的记得,那一日,他大袖一挥,对着她说道,“紫陌以后便是皇贵妃,由于她身怀六甲,便无须对你请安。皇后,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她低眸,冷笑。不介意?怎会不介意?可惜,介意又有什么用呢?什么用都没有!只能在他嫌弃的目光下,一日日的虚度。到最后,他连虚度年华的机会都不给她……
脑海中,恋络宫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叫的她心如刀绞。手,下意识的抓紧自己胸口的衣服,一点点的收紧。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心会痛死过去的时候,冰冷的身体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一刻,她恍惚觉得自己终于在冰冷的海水中找到了那块救命的浮木。下意识的抓紧,将自己更深的埋入那个怀抱。
皇甫澈和花璃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幕。皇甫正一脸无奈的抱着倾落,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而倾落,整张小脸都埋入她的怀抱,让人看不到此刻她的神情。然而,不知道为何,皇甫澈他却感觉到那一阵阵的冷意自她身体里散发出来。
她,好像一直都这么冷。想到昨晚触手的冰冷,心里徒然生出一抹怜惜。
“你瞧瞧,你瞧瞧,澈儿和璃歌这点就不如正儿她们小两口了。澈儿啊,你怎么说,也得牵着璃歌的手,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瞧正儿,当着我们众人的面,都一把将倾落拥入怀中,一副怕被人抢走的样子。”太后边说边笑,还佯装生气的瞪了皇甫澈一眼,示意他去牵花璃歌的手。
皇甫澈一笑,牵起花璃歌的手往太后走来,对着太后请了个安。“皇祖母,澈儿还不是怕您说澈儿不懂规矩么,给您来请安还跟太子妃恩恩爱爱的,叫人笑话。”
说着,他眼神有意的瞥向倾落和皇甫正。
彼时,倾落已经回过神,胸口的疼痛感没那么大了。她敛眸,退开一步,和皇甫正拉开了些距离。却哪知,她的步子才退后身子却被他一个用力,重新按回怀中。
“我和娘子这叫那什么……”说道这里,皇甫正腾出一只手抓了抓脑袋,然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道,“我们这叫新婚燕尔。父王说了,夫妻本就该恩恩爱爱的。而且,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皇甫正最爱我的娘子!要是有谁敢来打我娘子主意,我就一拳把他们全部打跑……”
说着,还做事伸了伸拳头。惹得众人开怀大笑,尤其是太后,指着皇甫正笑弯了眉眼。
听着皇甫正有些稚嫩的誓言,倾落双颊微红。若是别人对她说这些话,她兴许没有半点感觉。然而,皇甫正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让她无从招架。
当着她的面,他从不轻言爱意,可是,他对她做的每个动作,都是在表达他对她的情意。那一日,他撩起她的一缕发丝亲吻,她便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真正正的把她放进了心里。只是……
余光瞟到站在一侧的皇甫珏,眼底瞬间升腾起一片怒意。
皇甫珏,苏紫陌!这一世,她再也不会将接受这些虚假的情谊!这一世,她也要让他们尝尝,什么是被算计的滋味儿!什么是心痛倒想死的滋味!什么是,恨的连投胎都不愿意的滋味!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她抬头,对上皇甫正温暖似水的眸光,心底的阴暗竟一点点的消散。
身后,太后忽然咦了一声,随即郑重的说道,“如今澈儿已经立了太子妃了,这珏儿也不小了。皇帝,也该给珏儿找个好女子了。”
“太后说的是呢,臣妾也在为此事着急,本想着这几日同皇上说说。今日太后提起,臣妾这多谢太后惦记了。”在右手座的华贵妃闻言对着太后一个福身,随即退回位子看了眼皇甫珏。
“珏儿确实也不小了,幕太尉的长女幕画幽年龄倒是与珏儿相仿,母后意下如何?”
“幕太尉的女儿,幕画幽?便是女太子妃其名的帝都四才女之一的那个?”
皇帝点了点头,“是呢,此女善诗词歌赋。在帝都名声倒也是不小。”边说着,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别有深意的看了皇后一眼,却见她只是眉头一锁,倒并没有说什么。
而一直安安静静站在皇甫正身边的倾落,迅速的看向苏紫陌,发现她脸上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徒然一声冷笑。苏紫陌啊苏紫陌,你倒是会演,怪不得当初的花倾落会对你一点的提防都没有!
不过,如今,我倒是想看看,你这张虚伪的面皮被撕下来后会怎样?!想着,她的视线用从苏紫陌的身上移到皇后的身上,要知道这珍皇后本就是个多疑的人!要让她怀疑苏紫陌的不安好心,应该不至于太难!
想着,她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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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恶整苏紫陌
皇帝因为要处理国事,并未留在慈安宫用膳。皇后,华贵妃以及其他几位来请安的妃子都留下来陪太后享用午膳。
还有皇甫正,花倾落,皇甫澈,花璃歌以及皇甫珏,一大帮人呼啦啦的坐了一桌。今日太后并未每人设立小桌,而是让大家同桌而坐,说是就当寻常百姓家的家宴,大家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顿饭,无须拘束。
长形的膳桌上,一百零八道菜肴色香味形样样俱全,色泽鲜艳,香味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待太后,皇后,华贵妃等人入座后。皇甫正率先拉了倾落坐下,殷勤的替倾落布菜。
众人只当是看笑话一般的看待他们,倒是太后在用完膳后,特意命人取了两碗药,说是补身的。
饭后的谈话,几位妃子不过是围绕着花璃歌和花倾落的子嗣问题。皇甫正笑着嚷嚷要当爹爹,还一个劲的低头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倾落的小腹上。
面对众人眼中的嘲笑,倾落一笑置之。只是想到上辈子自己那还未出世的孩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然而稍纵即逝。
倒是花璃歌,被大伙说的含羞带怯,一个劲的看向皇甫澈。
坐了一会儿,倾落只觉得憋闷。而太后也恰好倦了,便让容玉姑姑扶她进去歇息,而大伙便就此告退。临走的时候,太后当着众人的面对花倾落说,“倾落,哀家一直觉得与你有缘,日后你要经常进宫来看哀家,陪哀家说说话。”
倾落应下,对着太后有礼的一个福身,面对众人变幻莫测的表情,她冷然一笑,垂眸告退。
出了慈安宫,皇后自是走在最前头的,太子太子妃在她的身侧,随后便是华贵妃和皇甫珏,再然后便众位妃嫔。倾落悄悄的拉了拉皇甫正,两人慢慢的与众人拉开距离,走在最后头。
“安郡王,安郡王妃,你们二人怎走在后头了?”走在最前面的皇后忽然转身说道。
倾落一笑,知道此番是躲不过了。这皇后的性子她上辈子就摸清楚了,不管任何一个人受宠,或者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她地位利益的人,她定然不会放过。正所谓宁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太后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推到风口浪尖,无疑是让她面对众人射来的明枪暗箭。虽然,如今她还没完全想明白太后的用意,但是她知道,这和皇甫正脱不了干系!
悄悄的拉了拉一脸不愿意的皇甫正,二人恭敬的往前走去。就在经过皇后的乳母桂嬷嬷身边时,倾落恰好瞥见那桂嬷嬷偷偷的伸出脚。
瞬间,倾落和皇甫正换了一个位置。
“小心……”
“娘子……”
几乎同时,皇甫珏和皇甫正开口惊呼道。身子往地面摔的倾落只是冷冷一笑,顺势扯过桂嬷嬷,一个用力将她往下摁去。
“哎哟喂……疼死老奴啦!皇后娘娘……”桂嬷嬷挣扎了几下,朝着皇后娘娘伸出手求救。
这桂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乳母,皇后平日里待她极好,在金凤宫她也算是半个主子。吃的那叫有一个珠圆玉润,满脸的富态。
只是,这一摔确实也不轻,疼的她脸色倏的一阵发白。
“桂嬷嬷?”皇后有些不安的唤了她一声,随即对着身后的众人喊道,“一个个都傻傻的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快把桂嬷嬷扶起来!”
边说着,她边朝身旁的苏紫陌使了个颜色。
此处正是御花园的碧浣池,时值六月,碧浣池里莲叶接天碧绿,片片莲叶间,有各色莲花怒放,美不胜收。
倾落一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连连道歉,一边偷偷的瞥向皇后,恰好看到皇后对苏紫陌使眼色。花倾落面色不动,心里却玩味的一笑。看了眼皇后身边的碧浣池,她往前走了几步。看到苏紫陌伸出脚准备踩住自己的裙摆,她步子一顿,朝着皇后有礼的一个福身。
“皇后娘娘,倾落不是有意的,是倾落的衣摆被路边的树枝勾住了,所以脚下一个不稳才会摔倒的,倾落方才以为抓的是夫君,没想到抓错了人,抓住了桂嬷嬷,求皇后娘娘恕罪!”说着,她硬是从眼睛里挤出了几滴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皇后看了眼众人的神情,知道若是此番她强硬的说是倾落的错,只怕不能服众。当即收敛了神情,对着她淡淡一笑。
“罢了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本宫便不怪你了。”语毕,她又对着那些参扶着哀叫连连的桂嬷嬷的众人说道,“你们快些扶着桂嬷嬷回金凤宫,小德子,将张御医请来金凤宫。”
说着,她有些不甘的一个转身,才走了两步,忽的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直直的往碧浣池的方向摔去。而苏紫陌的手,恰好维持在一个手肘推出去的动作。
众人纷纷看向苏紫陌,人群中有人率先反应过来,急忙大叫,“不好啦,皇后娘娘落水啦!快来人呐,快去救皇后娘娘啊!”
一直都默默不语的皇甫澈别有深意的看了倾落一眼,便跳入碧浣池,将死命挣扎的皇后救了上来。
一上岸,皇后便不由分说的给了苏紫陌一个耳光,很重。她的脸瞬间通红一片,五指分明的印在她白嫩的脸上。
倾落冷然一笑,侧过脸看向皇甫珏,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瞬间,她心底的冷笑更甚。皇甫珏,这般便心疼了?呵……那往后,你的心,倒是有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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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连环算计
一上岸,皇后便不由分说的给了苏紫陌一个耳光,很重。她的脸瞬间通红一片,五指分明的印在她白嫩的脸上。
倾落冷然一笑,侧过脸看向皇甫珏,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疼。瞬间,她心底的冷笑更甚。皇甫珏,这般便心疼了?呵……那往后,你的心,倒是有的疼了!
苏紫陌愣了一下,随即猛的跪了下去。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惶恐,“皇后娘娘恕罪!”
御花园的小径皆是用鹅软石铺就而成,凹凸不平。这一跪,无疑是极其伤膝盖的。
站在一旁的倾落甚至能清晰的听到骨头碰到鹅软石发出的那声响动,很轻。却足以让苏紫陌这几日都跛着走路。她低垂着头,不着痕迹的一笑。面上,却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抬头悄悄的看了眼被救上来的皇后,只见她浑身湿透,头上的凤冠歪倒在一边,如墨般的青丝上杂乱的粘黏着一些水草。她整个人都被气的发抖,指着苏紫陌恨不能撕了她!
忽的,倾落看到皇后突然看向她,眼中的怒意是那般的显而易见!
果然,这珍皇后的心机不一般。明面上谁都看得出来是苏紫陌不小心将她撞进了碧浣池。可是,她却懂,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花倾落背后搞的鬼。只是,她无凭无据,奈何不了自己。想着,花倾落淡漠的一笑。
她本就没打算这一下就让皇后怀疑苏紫陌的居心叵测。更何况,这珍皇后本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当年孝仁皇后到底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世人只知道当年的珍妃,如今的珍皇后说,当年孝仁皇后诞下妖童,敌国入侵时,便薨了。至于妖童,据说是被万马践踏成了肉泥。
章帝快马加鞭杀回帝都的时候,连孝仁皇后的尸身都没找到。而彼时,因为珍皇后的兄长苏将军拼死抵抗,硬是将敌军赶出帝都,然而那一战,苏将军失去了自己最钟爱的长子!
也是那一战,让苏将军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光辉无比。章帝顺应民意,封了苏将军为靖国公,其妹苏曼珍为珍皇后!
当年史官是这般记载的,“孝仁皇后诞下妖童,薨。尸骨遍寻不获。七日之后,立珍妃为后,执凤印辖六宫。”
“啪……”一声,在皇后身边的桂嬷嬷在几个内侍的搀扶下走到苏紫陌的身边,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皇后娘娘要是有个不适,仔细你的皮!自己去慎刑司领罚。”说着,桂嬷嬷弓着身子困难的往皇后走去。
“嬷嬷,紫陌并非有意的,实在是,实在是……”说着,苏紫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低垂着眼眸看向倾落,只很快又恭敬的低垂下头,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彼时,皇后已经被皇甫澈扶起身,云发上的水草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只是,这落水的凤凰不如鸡,怎么看,这皇后都是一个狼狈的模样。
平日里皇后待人就比较威严,众位妃嫔在她的面前都绷紧了皮,生怕一个不慎就惹了事被皇后责罚。今日几位妃嫔见皇后这般狼狈,一个个都忍不住侧过身,看着她们耸动的肩膀,不难看出是在偷笑。
皇后被倾落这般戏弄,本就来火,见众位平日里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妃嫔,今日里居然敢暗着偷笑。心中顿时觉得一阵怒火燃烧,她努力的压制住面上的怒意,反而笑了起来。对着跪在地上的苏紫陌说道,“实在是如何?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也知道慎刑司的责罚是如何的!”
说着,她猛的一咬牙,脸色阴沉了几分。
一旁的花璃歌见皇后是有意争对倾落,当即眸光一动,不由的计上心来。她本就寻着法的想恶整一下花倾落,为自己出口气。如今,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想着,她上前一步,带着些许责怪的语气说道。
“妹妹,你这走路也着实不小心。母亲平日里不也是教导你要仔细脚下的路么?怎么方才走着走着你就踩着紫陌的裙摆了呢!哎呀,你呀!”说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对着众人有些困惑的眼神,她急忙转身对着皇后一个福身,“母后,是璃歌没有教导好妹妹,还请母后恕罪!”
花璃歌的一席话,无疑是将所有的错都转度到了花倾落的身上。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齐刷刷的扫向倾落。
倾落不语,只是一脸淡然的站在那里。曾经的她,也是这般遭受众人或打探,或讽刺,或算计的眼光。那时的她,一直都是独自承受。而如今,她的身边却多了一个人陪他承担,手已经被他轻轻握住,一阵阵的暖意从指尖渗入,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她忽的云淡风轻的一笑,眼神越过花璃歌望向皇后,随既又将视线移到花璃歌的身上。“姐姐,倾落与紫陌有不下七尺的距离,且紫陌的衣摆并未拖地。妹妹又是如何踩得到的?”语毕,她也不管花璃歌的反应,转而望着皇后道。“倾落素闻皇后娘娘处事公正,绝不徇私,或者冤枉无辜。求皇后娘娘明辨。”
说着,她施施然一个福身。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
皇甫澈好整以暇的笑笑,眼神看似不经意的瞥向一旁的花璃歌。见她面色微红,怕是没料到倾落不但不慌,倒反将了她一军。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嫌恶,看向花倾落的眼神不由的又多了丝赞赏及喜欢。
皇后看了眼花璃歌,又看了眼苏紫陌,最终将眼神落在花倾落的身上。她知道今日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只能面色微沉,对着众人说道,“罢了,摆驾回宫!”
一下子,众人忙簇拥着一身狼狈的她往金凤宫的方向而去。
倾落缓缓的起身,抬眸对着皇甫正一笑。“阿正,我累了。”
闻言,皇甫正温柔的一笑,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背让她上来。
本来,这在宫里是极不合规矩的。只是,由于这皇甫正向来没规矩惯了,再者众人本就只当他是个笑话。倾落也就不顾及了,与其在意那些该死的规矩,还不如活的恣意一些。毕竟,她恣意的时间本就不多!
今日这一事,只怕那皇后不会善罢甘休。不过,这苏紫陌在皇后心里的分量应该会有些许的影响。今日的事就好比是一根很细小很细小的刺,起初皇后不曾有感觉,只是若是她将那刺带来的伤给扩大,甚至于让它腐烂……
想着,倾落慢慢的将身子伏在皇甫正的背上,眼中一片算计的光芒。然而,触脸可及的温暖,让她的心微微一缩,几乎与眷恋的环住他的脖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说道。
“阿正,你有,真好。”
闻言,皇甫正抬头看了眼太阳,嘴角的笑浮现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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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可怖的惨叫
金凤宫
“太子妃,你倒是同本宫说说,平日里你这妹妹是个怎样的人。”皇后已经梳洗了一翻,此刻一头墨发尚未干透,整个人斜倚在贵妃榻上,苏紫陌正小心翼翼的替她擦着湿发。
花璃歌一直都有些战战兢兢的站在一侧。她成为太子妃已经有数日了,每日也都有来金凤宫请安。可是,这皇后总是威严的坐在主位上,从来没有与她有过半分的亲昵。致使她对于这个婆婆,总是心存几分惧意。
想了想,她有礼的答道,“回母后的话,倾落自八岁那年便随莫姨娘一起搬进了听水阁。这七年来,她连将军府的大门都没迈出去过,平日里就在听水阁吟诗作画或是抚琴做女红。府中的一切家宴,她都不曾出席。倒是这一次的宫宴,那莫姨娘竟求了爹爹,让母亲带她一道入宫。之后的事情……便如母后所闻所见了。”
“呵……原是这般,不过又是一只妄想飞上枝头的凤凰。”说着,她缓缓的坐起身,将自己的云发拢至胸前,细细的梳理。
眼神往下斜睨着了眼苏紫陌,“可惜啊,这麻雀终究只是只麻雀,再怎么折腾也成不了凤凰。而她,也不过是嫁了个有靠山的傻子!”
语毕,她将云发往后一甩,起身走到花璃歌的跟前,冷眼睨着她,“璃歌啊,听说,这帝都如今传言你那妹妹是个傻子。”
不是询问,是肯定的语气。花璃歌身子猛地一颤,却终究还是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据说是如此呢。”
皇后也不道破,只是笑的有些邪佞。她眸光一眯,看着窗外叽叽喳喳乱叫的麻雀道,“那么,便让他们做一对天造地设的……傻夫妻吧。”
语毕,她转身往内殿走去,身后紫陌谨慎的跟着……
花璃歌还保持着请安的那个动作,听到皇后的最后三个字,她的唇角不由的上挑。傻夫妻?呵……那便再合适不过了。想着,她转身欲往殿外走去。
却恰好看到一抹黑影一晃而过,速度之快,让她错觉的以为只是自己眼花了。不确定的问了问身边的桃红,“桃红,你可有瞧见方才那道黑影。”
桃花一愣,慌忙四顾,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姐,哪里有黑影,没有啊。”
听桃红这么说,花璃歌蹙了下眉,只当自己眼花,便抬步往殿外走去。
殿外的一个转角处,一双鹰眸直直的看着她的背影……
“娘子,今天我们为什么还不回平亲王府,而是回将军府啊?”看着倚窗而立的倾落,皇甫正不解的抓了抓头。
林嬷嬷从楼下上来,对着皇甫正和倾落行了个礼,便走到皇甫正的身边准备把这位小祖宗请出去。
“郡王爷,时辰不早了,您该回自己的厢房去歇息了。”一想到昨晚这小祖宗居然趁众人熟睡之际悄悄的跑来此地,她便觉得头疼。
皇甫正不依,甩开林嬷嬷的手跑到窗边一把拥住倾落,转而瞪着林嬷嬷说道。“不,我就要同娘子一起睡。”语毕,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白日里天气较暖,他这风寒之症还好些。此刻入了夜,他已经打了不止一个喷嚏了。想到昨晚他是因为自己才受冻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林嬷嬷,你就让相公留在听水阁吧。”
林嬷嬷脸色一变,犹豫了半天,吞吞吐吐的说道,“郡王妃,这样传出去……不好。外头的人,说话可难听了。”
闻言,倾落淡淡一笑,望着天边那缓缓被乌云遮住的月牙儿叹息似的说道,“即便我们分房而睡,他们说的话,又能好听到哪去?”
今日他们从宫中回来,一路上不小的议论声让她清楚的知道。如今这帝都已不止安郡王一个痴儿,连她花倾落也一并被说成痴儿!
心中忍不住冷笑连连,垂眸看了眼楼下,见刘妈的身影一下子便融入了夜色。她嘴角微微一挑,心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身后,林嬷嬷见倾落这般说,也便不在言语,招了丫鬟一道出去了。看着倾落的侧脸,锦色偷偷一笑,便放下手中的盆子,随林嬷嬷一起离开,顺手将门掩上。
待门一掩上,皇甫正便从花倾落的身后拥她入怀,头枕在她的肩窝上,吐气如丝,“你让刘妈做什么事去的?瞧她离开的方向,该是去东厢吧?”
对于他正常人般的反应,她早已经习以为常,淡淡一笑,转头看向皇甫正。“你相信恶有恶报这句话吗?”
皇甫正不答,只是对着她微微一笑。
倾落也不要他回答,她自顾自的说道,“我相信,我相信恶有恶报,所以我要那柳梦茹付出应有的代价!”语毕,她眼神一凛。半响过后,她的眼底又恢复一片清明,身子仿佛失去力气般靠入他的怀中。却听到他覆在自己耳畔说了句什么,当即眼睛的笑意一点点渐浓。
夜色微凉,天边的月牙儿早已经消失,天空黑的透彻,甚至连半点星子都没有。
忽的,东厢传来一阵惨叫声。一下子,几房的灯都点了起来,才刚刚静下去的将军府,因为那一声惨叫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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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血肉模糊
夜色微凉,天边的月牙儿早已经消失,天空黑的透彻,甚至连半点星子都没有。
忽的,东厢传来一阵惨叫声。一下子,几房的灯都点了起来,才刚刚静下去的将军府,因为那一声惨叫热闹了起来。
望着东厢的院子,倾落缓缓的关上窗子,转身牵起皇甫正的手往床榻走去。“夜了,歇息吧。”
看着花倾落淡漠的背影,皇甫正眉眼一挑,牵起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娘子,今晚夜黑风高,很适合做某些事情的。”说着,他坏坏的一笑,也不管倾落的反对,直接抱起她就往门外跑。
夜风有些微凉,一丝丝的从耳边吹过。倾落自他怀中抬眸看他,有几点萤火在他们身边飞舞,微弱的荧光折射到他的眉梢,晕开那一层笑意。
“仲……仲平,姐姐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过来,别过来……”柳氏被吓的不轻,就穿着见中衣慌慌张张的从里屋跑出来。
只见她一头青丝披散,跑出来的时候由于脚抬的不够高,被门槛绊倒,几乎可以说是滚出来的。
“发生了何事?”花铮沉着张脸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看着一身狼狈的柳氏。当即,面上愈加的不快。
莫心就跟在他的身后,双颊绯红。倾落远远的看着,嘴角的笑若有似无的挑起。这些天,花铮几乎每夜都要莫心陪着。其他几房的侍妾已许久不曾宠幸了,连带着柳氏,他都好久不曾踏足她所住的东厢。
柳氏一听是花铮的声音,几乎与整个人都扑了过来,一把抱住花铮的大腿,哭的肝肠寸断。“老爷,老爷,仲平来找我了,他来找我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由于方才的那一跤摔的不轻,她两条手臂都被擦破了皮,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纯白的中衣,晕染出一朵朵艳丽的牡丹。
“仲平是你弟弟,他来找你,你不是应当很开心的么?这般做何?更何况……”花铮环视了一圈,发现并未看到柳仲平,旋即又冷冷的说道,“更何况这三更半夜的,仲平怎么可能会来将军府?大晚上的瞎嚷嚷,闹得全府上下都不得安宁。”
语毕,他有些忿然一甩衣袖,牵起莫心的手就要往外走去。倾落这才看到,花铮的脸也有些不正常的泛红,向来方才二人正在欢好之际,听到柳梦茹这惊天动地的惨叫,急急的跑来的。
到了这里才发现根本没什么事,才会窝了一肚子的火,看柳梦茹也就愈发的不顺眼。
倾落眼光一闪,将视线移到此刻趴伏在地上的柳梦茹。只见她忽的又尖叫起来,“志儿,不……仲平,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怨我,别怨我,你们走开,走开啊……”
一阵冷风吹过,迫使柳氏浑身一抖,愈发惊恐的看着周围。
此时,花无缺因为受到惊扰,迷迷糊糊的起来看到一脸狼狈的柳氏,他走过去伸手扯住柳氏的衣服,刚开口叫了声娘,就被柳氏急慌慌的甩了开去。
花无缺没料到自己的娘亲会突然间有这般反常的举动,整个人因为迷迷糊糊的站立不稳,竟被重重的推倒在地。
“哇……”花无缺忽的大哭起来,在地上撒泼打滚。一旁的乳母急急的上前要安抚他,却被他连着捶打了好几下。
看着一脸做贼心虚的柳氏,和无理取闹的花无缺。他当即脸黑的比浓稠的墨色还黑,冷着张脸闷哼了一声,“你这娘亲当的可真是有够好!”
语毕,他再也不管她们母子俩,径自拉着莫心走出了东厢的院子。
柳梦茹这一病,就病了足足半月。为此,她还特意请了法师来家里做法师。而花铮,终于在五日后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只是这家丑不可外扬,这柳梦茹不要面子,这将军府上上下下还要面子。
看着柳氏的那张嘴脸,想到她做的种种事情,花铮就恨不能休了她。只如今她是一品诰命,正如她所说。这休离二字已经不是他这个做丈夫的说了算了。只是,这花铮来东厢的日子越发的少。到最后干脆不再踏足东厢。
在慧明师太的开导下,柳氏终于平复了心情。倒是慷慨的拿出一大笔钱,替柳仲平他们一家三口超度亡灵。
这一日,柳梦茹带花无缺去接回乡祭祖回来的花老太太。在途中经过集市的时候,花无缺看到了外面的新奇玩意儿,非得下去买。
柳氏拗不过自己的儿子,无奈带着他逛了一下市集。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才买完东西,她转身的时候却看到是人群中,柳仲平的妻儿居然在对着她微笑。只是那笑,诡异到了极点。她甚至看到志儿对她招了招手……
“啊……鬼,鬼啊……别来找我,我已经给你们烧了那么多的银子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来找我。别来找我,别来找我了……”柳氏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口中一个劲的喊着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来,开始窃窃私语。没说几句,忽的,柳氏劲发了疯似的推开人群往前跑去,仿佛她的身后真的有恶鬼再追逐一般。
再说这花见着无人来接,心里有些不快,整个人有些气闷的坐在车厢里,催促马夫走的快些。却不想,马儿突然间一个急速的停下动作,差点让她老人家摔个底朝天。当即猛的掀开窗帘,想破口大骂几句,却看到马蹄下,柳氏的腿有些血肉模糊。当即,她脸色倏的一白,拄着拐杖的手有些发颤。
“娘,娘……”花无缺看着躺在地上的柳氏,站在远处怯怯的唤了两声。
柳氏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好疼,或者说,浑身都已经疼的没有感觉了。尤其是她的一条腿,此刻似乎连动都动不了。她有些害怕的看向那条腿,一瞬间,她的脸色一片青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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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夫人出事了
柳氏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好疼,或者说,浑身都已经疼的没有感觉了。尤其是她的一条腿,此刻似乎连动都动不了。她有些害怕的看向那条腿,一瞬间,她的脸色一片青苍……
富贵牡丹花开的正红色罗裙此刻粘黏在腿上,鲜红的血将上头的牡丹染的更艳。柳氏很想就这么晕过去算了,可是偏偏,腿步的疼却让她清醒的想死。
“祖母,祖母……”花无缺看到马车上的花老太太,一下子就跑了过去,一把扯过马车边上站着的家丁,迫使他跪下,直接踩着他的背上了马车,扑进了花老太太的怀中。
“呜呜……祖母,娘亲好可怕,好多血啊,祖母,娘亲是不是要死了?”说到这里,花无缺抬起泪眼汪汪的眸子看向花老太太。
此刻,花老太太已经回过神,沉声对着一干下人喝道,“一个个还傻愣着作何?还不快将夫人扶上马车。对了,常伯,你速速去林太医府上将林太医请来将军府。”
“是,老妇人。”说着,常伯连忙往林太医府邸的方向而去。
而其他佣人,已经将柳氏抬上了马车。在抬动的过程中,触碰到了伤口,疼的柳氏冷汗直冒,扬手两巴掌打在那两个家丁脸上。
“没用的蠢货,驾个车都不会吗?!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两个家丁再将她放下去的时候,抬着腿的那个家丁手一松,柳氏的那条断腿就猛的掉落下去,疼的她当即晕死过去。
那家丁一下子跪下来,赶忙对着花老太太磕头认错。“老夫人,小人不是故意的!求老夫人开恩,开恩哪!”
花老太太瞥了眼家丁,沉着脸说道,“还不给我滚出去,立刻回府!”
说着,她将马车的帘子放下,将外人的指指点点都隔绝到了外面。
马车里有些沉闷,花老太太抱着花无缺暗暗思忖。照理说,她们的马车速度并不算快,梦茹也不该傻傻的跑到马下来。更何况,她刚才似乎隐隐约约听到梦茹有些抓狂的声音,莫不是她离开的这几月,将军府发生了大事?
想着,她满是沧桑的眸子骤然一沉。然而当看向怀中的花无缺时,眼中又满满都是慈爱。“无缺啊,祖母离开的这几月除却你姐姐成为太子妃了,还发生了何事啊?”
璃歌被封为太子妃一事,当初铮儿快马加鞭回来告知于她的。只是恰逢她受了风寒,这一病竟拖了整整一月,尔后身子又乏得很,差不多又调养了一月,便就此错过了这等大事。
“哦,还有倾落那个贱女人嫁给了安郡王那个傻子啊,现在整个帝都都在传她也是个傻子呢,傻子配傻子,哈哈哈……”说道这里,花无缺竟然抚掌大笑起来。
闻言,花老太太面色一沉,这事她也清楚。也罢,反正那孩子现如今还构不成什么威胁。想着,她又恢复神色,问道。“除了这事儿呢,你娘可是有发生什么事儿?”
“母亲呀?”花无缺想了想,随即说道,“娘亲昨晚发疯了,一个劲说舅舅来找她了,还让舅舅别靠近她。可是,舅舅根本就没来啊。而且,昨晚娘亲还把我推到了,祖母你瞧,我的手臂还擦破了呢。”
说着,他摞起袖子给花老太太看。白嫩的藕壁上,确实擦破了两道极其细小的口子,如今已经结痂。
花老太太一边作势替他吹了两下,一边眸子暗沉的思忖花无缺话里的意思。随即又看了看此刻已经晕死过去的柳梦茹,嘴角斜斜的一挑。
只怕是做贼心虚吧,这柳仲平就是一个赌徒,柳家早已经被他败的干干净净了。这上将军府要银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些个赌坊要不是看在他有将军府这个靠山的份上,又怎会一再的借银子给他使,早叫野狗咬死他了。
看来,这次梦茹该是一气之下,失手做了错事。如今,被噩梦困住了。
正想着,马车已经在将军府的门口停了下来,几位家丁又极其小心的将柳梦茹抬回东厢。
听水阁的屋顶之上,倾落静静的坐着,一旁的皇甫正拿着一片芭蕉叶盖在二人的头上,手中还拿着一片小芭蕉叶替倾落扇着风。
视线越过重重院落看向将军府的大门口……
那里,柳梦茹面色惨白的被抬了进来。花老太太手里牵着花无缺,面色阴沉。一干下人连忙哈腰请安,花老太太只是随意地应了声,便往里走去。见着林伯的时候,她吩咐道,“快些去宫门等老爷,便说夫人出事了,让他下了朝速速回来!”
林伯看了眼被众人抬进去的柳梦茹,当即点了点头答应到,叫人备了马便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这几日,莫心已经从听水阁搬了出来,住在玉棠院。
玉棠院种满各式海棠,只因莫心极爱海棠,所以当年花铮便在将军府里专门设了一个玉棠院,引进了一大批的海棠花供莫心观赏,培植。
当一行人经过玉棠院的时候,花老太太不经意的一瞥,却恰好看到莫心一脸陶醉的沐浴在阳光下。身旁的海棠花开的正艳,她神色怡然,好似一位不经意落入凡尘的花仙子。看的花老太太眼里怒意徒燃!
她拄着龙头拐杖往里走了几步,随即用拐杖重重的拄了下地,“咳……你倒是会享受?谁准你来这玉棠院的?你一个贱婢就只配在听水阁那样的地方,生个绝世灾星还有脸来前院?!”
莫心被老太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回神对着她有礼的一个福身,却不想老太太此刻怒气正旺,看着她一脸淡然的样子反而愈加的生气,当即二话不说,直接一拐杖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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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用得着你教?
莫心被老太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回神对着她有礼的一个福身,却不想老太太此刻怒气正旺,看着她一脸淡然的样子反而愈加的生气,当即二话不说,直接一拐杖打了过去。
站在莫心身侧的刘妈迅速的移到莫心的身前,生生替她挨下了那一仗。
看着刘妈的举动,花老太太愈发的动怒。指着莫心冷哼了一声,“你倒是养了条好狗!”
“祖母,您可是将军府的太君,您的一举一动可是代表着整个将军府。您这一口一个的狗,别到时将军府里的所有人都喊彼此狗了。这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这将军府如今不是住人,而是住……”倾落缓步而来,一脸低眉垂目的谦逊样子。然而,她的眼底,分明是浓浓的挑衅。
看着花老太太愈发阴沉的脸,她轻轻一笑,缓缓的开口,“畜生的!”
“你……”花老太太没料到往常一向安安静静的这个小灾星,如今却是这般的伶牙俐齿。甚至还敢顶撞与她?!看来,她离开的这几月倒是发生了不少事呢?!
想着,她的眼神狠狠的扫了莫心一眼。当初,她就该狠狠心将这双母女弄死,一了百了!
“祖母,孙女提醒您一下。这嫡母要是再不及时救治,恐怕那腿就该废了吧?”她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好似迎面而来的三月春风。可是,听在花老太太的耳中,却比一把把刀子还狠,刮得她的耳朵直发疼!
花老太太低头看了眼柳梦茹吩咐道,“立刻将夫人抬去东厢,等林太医来了,就速速让他诊治。王妈,随他们一道去,好好的照顾夫人。”
她身侧的王妈恭敬的应下,手一挥便引着众人往东厢的方向而去。
而花老太太挺直腰板,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的拄了一下地。“看来,我这个做祖母的还真是得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规矩?”倾落淡淡一笑,伸手挽住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皇甫正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如今倾落已经是安郡王的人了,这规矩也是由他说了算,怎还轮到祖母来教呢?”
花老太太刚想开口,却又被倾落无情的打断,只见她眸子一暗,嘴角的笑一下子冰冷起来。“祖母真要教我规矩,早些年又干嘛去了?呵……我倒是差点忘了,在祖母的眼中,我便是一个绝世灾星,是一出生就该死去之人!而且,你从未放弃过这个念想,不是么?”
她深深的记得。刘妈说她一出生老夫人便命人将还在襁褓中的她丢入木桶中溺毙!要不是有爹娘的阻止,要不是爹爹答应将柳氏抬为平妻,又哪还有她的存在。
三岁那年,她尚不经事,她这个做祖母的竟诱骗她吃下有毒之物。若不是那几日她身体不适,吃下去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而且医治及时,她早就去阎王那报道了。
七岁那年,她要爹爹把自己送到寺庙寄养,然而半路中她却设下埋伏。若不是恰好有一好心人路过救下自己,又何来如今的花倾落!
往事历历在目,更何况,她还深深的记得。上一世是自己的好祖母勾结皇后,三番四次要弄死自己。只因,那花璃歌最为听她的话,是最最适合的棋子。而她花倾落却总是与她作对。所以,她不能留她!
呵……上一世她还会退让,而这一世,她一步都不会再退!
面对倾落的咄咄逼人,花老太太有些防范不急。不过,她到底是见惯大场面的人。更何况她对于朝中之事还是有些了解的,想到安郡王的受宠,她的语气明显弱了下去,转而对着莫心有些无奈的说道。“莫心啊,你这个做娘的是怎么教倾落相夫教子之道的?这,这……哎……”
说着,她又转过身对着皇甫正一福,“安郡王,是老身没将孙女教好,让您见笑了。”
闻言,皇甫正反而大笑起来,不顾众人千变万化的表情,他将倾落紧紧的拥入怀中,笑弯了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疼惜。
“嘻嘻……如此我反而要谢谢老太君没有教好娘子呢。要是教好了,反而成一块木头了。而且,我还要谢谢老太君把娘子说成绝世灾星,这样就没人敢和我抢娘子了,嘻嘻……”皇甫正故意将说成两个字咬的较重,看着花老太太面色一变,他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斜斜一挑。
花老太太听出了皇甫正话里有话,什么叫做她把花倾落说成绝世灾星?这话中之意分明就是说,这一切都是她造的谣!
看着皇甫正那乐呵呵的傻样,花老太太将满腔的怒火重新压制了下去,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安郡王是出了名的傻子,说话本就不经过大脑,自己何必那般在意他的无心之话?!
“娘……”远处花铮急急的跑了过来,唤了花老太太一声。随即,他的视线又重新落在一脸娴静的莫心身上,面上瞬间浮现出一丝心疼。
花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一直盯着莫心看,当即重重的哼了一声,沉声道,“铮儿,可别忘了,这将军府的女主人是梦茹!她才是你的正妻!如今,她发生了意外,你还不速速去看她?”
见花铮的脸上浮现出的那抹不愿意,花老太太的脸色愈发的阴沉,“还有,谁准这个贱……”刚想骂贱婢,她转念一想这安郡王在场,这莫心怎么说也是安郡王的岳母,想说出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转而说道,“莫心怎么住玉棠院来了,她不是该住在听水阁的么?”
“这玉棠院本就为心儿所建,只要她愿意,自然可以住到这里。更何况……”说道这里,花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她走过去将莫心半揽入怀,一只手搭在她的小腹之上。“心儿如今又有身孕了,该好好的调养调养……”
闻言,原本一直就有些扭扭捏捏站在花老太太身边的花无缺顿时一脸的不高兴,指着莫心骂道。“你这个贱女人,我不要贱女人生的弟弟,我不要,我要打死他,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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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摘了你脑袋
闻言,原本一直就有些扭扭捏捏站在花老太太身边的花无缺顿时一脸的不高兴,指着莫心骂道。“你这个贱女人,我不要贱女人生的弟弟,我不要,我要打死他,打死他……”
说着,他猛的挣开花老太太的手往莫心奔去。手还没触及到莫心的小腹,就猛的被花铮提了起来。“没大没小,不知规矩!来人呐,把少爷给我带去祠堂罚跪,今日不准给他任何吃食,连水都不准给他喝!”
身后的林伯听命,刚想来抱花无缺,却被花老太太吓了一跳。“住手!”
花铮看到自己的母亲又要偏袒孙子,心里有些不太高兴。这些年就是由于她们太过娇惯无缺,才使他如今愈发的没有规矩。如今,居然随口就骂贱女人,这般下去,往后指不定会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呢!
“娘,再不管教管教无缺,他迟早会闯下滔天大祸的!”语毕,他一手把哇哇大哭的花无缺丢给林伯,示意他带下去。
只是这林伯才迈出一步,便听到花老太太冷然道,“如此,是不是也该罚我跪祠堂?今日,你若是带走无缺,便把我一并罚了。我倒是看看,外头会怎么说你这个好将军!”
花铮的脸色瞬间也黑了下去,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悦。“娘……”
花老太太冷冷一笑,走到林伯身前牵过花无缺的手,对着花铮说道。“如今梦茹有伤在身,你该注意的是她。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间,她的眼神瞥了眼花倾落,随即又看着莫心的小腹说道,“平日里也该多拜拜菩萨,期盼到时能生个有福的孩子!咱们花家,可再也受不起一个灾星了!”
语毕,她对着皇甫正和花倾落一个欠身,“安郡王,安郡王妃,老身告退。”说着,便牵着花无缺往东厢走去。
倾落一笑,点了点头。祖母,即便是你再不愿,即便是你再瞧不起我。现如今,你遇到我,不照样要称我一声郡王妃?
将军府再受不起一个灾星?呵……娘腹中的孩子怎会是灾星?当年若不是娘有意为之,又哪来你造谣的机会?!
视线看过去的一瞬间,恰好看到花无缺手中拽着一颗小石子。此刻,他怒气冲冲的抬起手,准备将那颗小石子往莫心丢去。
倾落一惊,然而瞬间她眼眸一凛,急急的喊道,“娘亲,小心!”
花铮几乎出于本能一般,一个闪身与莫心互换了一个位置。而花无缺手中的那颗石子便硬生生的砸重了他的额头。
当即,鲜红的血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流下。
所有的人都膛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四周一下子静谧了下来,只有枝头偶尔有几声鸟鸣。花无缺已经害怕的躲在花老太太的身后,只探出个小脑袋怯怯的看向花铮。
莫心已经吓着了,惨白着脸拿起手中的绢帕替花铮擦拭。而此时,林太医恰好过来,当即被拉着先给花铮诊治。
花老太太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牵着花无缺的手往玉棠院走去,边走边说,“无缺啊,在你爹的面前,你就该收收自己的性子,知道么?背地里你做什么,祖母都可以保你,但是往后你爹的面前,不管你再生气,再不愿,你也得给我规规矩矩。等等进去之后,你便跟你爹道歉,还有自请去祠堂罚跪。”
花无缺一脸不愿意的嘟囔了声,可是看着自己祖母的面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去同父亲请罪。
林太医细心的替花铮诊治了一番,随即抚着胡须道,“花将军并没有什么大碍,小公子的手劲还小,没伤到要害之处。”
花铮点了点头,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莫心,当即心疼的将她坐下,让林太医为其诊治。
林太医细细的号着脉,刚想说无碍,却看到花铮一个眼神示意。而恰好此时,花老太太在后边说道。
“林太医,我媳妇柳氏还等着你过去为她……”诊治二字还未说完,她就听到林太医一脸紧张的说道。
“这位夫人动了胎气,影响了胎位。将军快些扶她去床上躺好,我这就开贴方子,你命人前去抓药。其他人都先回避一下,将军留下,给老夫搭把手。老夫要替夫人将胎位调整过来。”
众人听太医这般说,当即全部规规矩矩的退到了门外。花老太太刚想开口,就听到花铮抢先一步说道。“娘,莫心腹中可是花家的骨肉,容不得有半点损伤!”
“可……”花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却又被皇甫正无情的打断。
“林太医,若是你让我家娘子那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有半点损伤,本王就摘了你的脑袋,踏平你的院落!让你老死街头!”
闻言,林太医战战兢兢的对着皇甫正弯腰做了个大揖,“臣惶恐,安郡王放心,老夫定然会全力以赴!”
说着,他便转身,安抚床榻上的莫心。
而花老太太见自己再多说也无用,便只好拂袖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花无缺还未请罪,便推了推他小小的身子。花无缺无法,别扭的走到花铮面前跪下。
话说狠狠的剐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花老太太,最终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去祠堂跪着吧。”
待众人退去,屋里只剩下莫心,花铮还有林太医之时。林太医终于不解的问花铮,“花弟,这位夫人根本无碍,方才你为何……”
花铮笑笑,拍了拍林太医的肩膀道,“林兄,还记得当初莫心难产时我对你说的话么?”
闻言,林太医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含笑着走到莫心的身边说道,“弟妹啊,你幸亏遇到的是花兄弟这个痴情种。不若,你这些年受的苦当真是白受了。”
说着,他又笑着拍了拍花铮的肩膀,对着他说道,“那……那边那位,你准备如何?别忘了,她的后面可是你的母亲。”
“她的腿,该废了吧?失血过多,无法医治。”花铮淡淡的吐出几字,那林太医便点了点头。“那好,我便坐下来喝杯茶。听闻弟妹很会泡茶呢,不知可否为为兄烹茶一回?喝完茶,我们再一道去看出戏。”
莫心看了眼花铮,随即点了点头。不多时,屋内茶香袅袅。
而东厢,柳氏已经被疼醒,此刻正在大呼小叫。而偏偏,她总觉得窗口那有人,仔细一看,竟然是被她害死的惠欣母子,当即吓得面色惨白,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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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夫妻摊牌
待众人赶到东厢之时,柳梦茹精神已经有些恍惚。而当林太医说出那句,为时晚矣。柳梦茹整个人一呆,随即晕死了过去。
花老太太恨恨的瞪了眼倾落,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捶了下地,道了句,“孽障!”
倾落自是明白,她瞥了眼柳氏,心道,此番这柳氏怕是不会好过了。方才看她精神恍惚那样,看来是受了大刺激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却也有些多,这柳氏会被马车压断腿她倒是没料到。看来,连老天都在帮自己呢。
如今,除去了柳氏,接下来该轮到那两位了。皇甫珏,你又可曾准备好了?上一世你害的我那般凄惨,这一世,我应当好好的投桃报李才是!
第二日柳氏醒来之后,便神志不清了,整个人浑浑噩噩,见着谁都害怕的缩起来抱作一团。只有听到花无缺的名字,她才会傻傻的笑,还对着来人招手。可惜的是,花无缺根本就不肯去靠近她。
花老太太被气的不轻,闭门不肯见人。莫心前去了好几次,都被拒之门外。期间花铮也去过,结果被花老太太轰了出来。
倾落当日就随皇甫正回了平亲王府。
平亲王妃见着他们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于是冷嘲热讽了一番。倾落淡然一笑,始终低眉顺目。平亲王妃见倾落这般,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拂袖离开。然而,她却不知道,花倾落越是恭敬听话,便证明她越是来的危险。
夜幕暗沉,天边一轮月色清辉皎洁,周围的几点星辰愀然暗了下去。时值六月,这晚风已然带了丝暖意。
花倾落身着一袭月牙白绣有青莲的裹胸长裙,外罩着碧青色烟纱外衣。一头略带湿意的青丝很自然的披散,在夜风中静静的轻舞。她微眯着眼看着天边的月色,玉指一下一下轻敲着窗柩。
皇甫正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这般一幕。她眼神迷蒙,整个人被月色镀上了一层银光。似梦似幻!似乎感受到他的到来,她微微一个侧身,嘴角扬起一抹醉人的弧度,而她的眼底浮现出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想上前一亲芳泽。
“回来了?”倾落边说,边顺手将窗子关上。
其实,这般的天气,他们完全可以敞着窗子睡觉,还凉快些。可是,她却总是习惯性的关上窗子。潜意识中,她总是在防范着什么吧。
想起方才父王在书房里同自己的对话,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所有的一切与她摊牌。如今,她是他的妻子,他觉得夫妻之间本就跪在坦诚。而她和他,该是时候一起面对了。
“娘子……”皇甫正上前一步,伸手阻止她关窗的举动。在倾落意味不明的注视下,他伸手将窗子打开。将自己整个罩在她身上,双手扶住窗台,微微撑起身子。
“娘子从宫中第一次见我时,便知道,我不傻,对不对?”语毕,他低头笑笑,看着有些发懵的倾落,他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吻。很快,若蜻蜓点水。
微凉的触感迫使倾落回过神来,她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而皇甫正微眯起眼看向月色,嘴角的笑意缓缓的铺展开。“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我要你。那个时候,你把拐弯抹角的骂了你二姐,让她浑然不知。后来,在宫宴的迷宫里,在其他小姐忙着找钥匙之时,你却满满的行走,单看一世风景。那时,我看出澈儿对你有意,所以我便上前与他争抢。至于后来,我真的感谢你没有说破,其实我那锁,也是坏的!”
说到这里,他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浓。每次只要一想到皇甫澈当日的脸色,他就觉得有趣。只是,若是让他知晓这真相,估计会恨不得拆了整个平亲王府吧?!
“当日我没想到,你能把那锁震开。”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她淡淡的说道。她明白,今晚他是要将自己完全在她面前坦诚开来。而同样,当年她不了解的谜题,只怕今日这解谜的头算是开了。
往后,一切都是被抽丝剥茧,一层层的剖开。
听到倾落的回应,皇甫正浅柔的一笑,整个人都散发出温柔的光。此刻的他同样是一袭月牙白长袍,衣衫微敞。一头墨发也随意的披散下来,二人相依站在窗前,仿若一副绝美的画卷。
他玉手微抬,纤长的手指穿过她的三千青丝,微微一绕,捻在指尖把玩。
“是啊,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说着,他略带叹息似的伏在她的肩头,有些凉意的双唇轻轻的擦过她的玉肌,带着一丝情欲。
“知道么?从出生开始,我便活在故事里。或者说,活在故事外。我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却总是听到别人或好或坏的评价她当年发生的一切。小时候,我曾经意气用事的去打那些诋毁我母亲的人,却被别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父王把我领回来的时候,就告诉我必须装傻。他说,一个人要想成功,就必须学会伪装自己。所以,后来父王和我联手演了一出戏,而就是那出戏,我才正式成为平亲王之子……”
“后来呢?”借着月色,她看清了他眼底的那丝痛楚。她明白,记忆往往是最伤人的,它总是在不经意间在你的心口上划下一刀又一刀。
“后来……”他淡淡的一笑,手上微微一个用力,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后来,一次宫宴我遇到了皇上和太后,他们很喜欢我。所以,很多时候我便是住在宫中的。起初,有许多妃子怀疑我是皇上在外面的遗子,包括皇后娘娘也是这般怀疑。所以,那时所有的人都把我当狗一般的戏弄。”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微微一动,皇甫正无谓的笑笑,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摩挲。“最困难的时候,我都挺过来了。如今,我还有了娘子,那些过往的事,便更加不算什么了。往后,就由我来守护娘子吧。我说过的,这一世我不会让你受苦,我会一直守护着你。所以,别在一人做那些事了。可好?你若是要对付珏儿,我可以帮你!”
闻言,倾落猛的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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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本来想肉肉一下,结果码完发现居然木有到那个点,噗……下面一章吧!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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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春光无限好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微微一动,皇甫正无谓的笑笑,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摩挲。“最困难的时候,我都挺过来了。如今,我还有了娘子,那些过往的事,便更加不算什么了。往后,就由我来守护娘子吧。我说过的,这一世我不会让你受苦,我会一直守护着你。所以,别在一人做那些事了。可好?你若是要对付珏儿,我可以帮你!”
闻言,倾落猛的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他……知道?
“我并不知晓你为什么这般恨他。但是,我会帮你。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全部都可以为你办到。”他伸手,捧起她的脸颊,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触手的凉意,让他的眉头微微一蹙。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的冰冷,冷的让他的心都疼了。他始终记得,他们洞房的那一日,她一个人缩成很小很小的一团,蜷在床榻的最里边。那到底是怎样的伤害硬生生的逼出来了?!
伸手,将她有些僵硬的身子揽入怀中。却听到她在自己的怀中,闷闷的说道。“阿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曾经有一个女子,她很傻。因为一个男人给了她一丁点的温暖,她便为此付出了全部。一次次的险些丧命,一次次的出谋划策。终于,她帮助自己的丈夫得到了一切他想要的东西。可是,结果呢?”她忽然痴痴的一笑,挣开皇甫正的怀抱抬眸看他。“结果,她夫君一刀杀了她!可是,天不亡她,她重生而来……”
说道这里,她有些踉跄的倒退了数步,缓缓的蹲下身子。
脑海中,那些凄厉的哭喊声此起彼伏。往事重重又开始折磨她的身心。多少次午夜梦回,她总是觉得那些人再质问她,为什么不替他们报仇?!
冰冷的身子,忽然被一具温暖的身体覆上。一点点的暖意自她的肌肤沁入她的四肢百骸。她感觉到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在她耳边低语。“没事,都过去了。以后,你有我!”
“阿正?”她几乎于本能的抬起头,想追随他温柔的目光。却恰好与他双唇相抵,娇软的触感让彼此不由的心神一荡。最原始的气息,仿佛一触即发。
桌案上,橙红的烛光欢快的跳动着,吡啵一声,将二人心中的某根弦崩断。
花倾落想要逃离,身子却叫他紧紧拥住,动弹不得。只能承受他的浅吻,一点一点,酥酥麻麻,仿若无数片桃花瓣自她脸上滑过,留下一丝露水般的湿意。
室内,春寒乍暖。他伸手,轻轻挑开她外罩着的那件烟纱。纤长的手指却一路而下,在她光滑的后背上描出一条火龙。看她酡红着脸,小嘴微张的模样。他眼神瞬间全暗,最终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
花倾落有些迷蒙的望着他那几乎可以溢出水来的眸子,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他泡溶在他眼底的那一池春水中,浮浮沉沉,漂漂荡荡。
天蚕丝的被子有些微凉,当她的身子触及到那冰凉的被面时。整个人一颤,所有的理智顷刻间全部回归。她条件反射般的往里一缩。
皇甫正先是一愣,随即将脸上的情欲尽数收了,对着她温柔的一笑。“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继续睡脚踏子。”
语毕,他转身去关了窗子,取了床被子在脚踏子上躺好。
屋内,陷入了静谧之中。倾落有些愣愣的看着已经背过身在脚踏子上躺好的皇甫正,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抱膝而坐,将自己的头搁在双膝上,思忖了好久。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般往床外挪了挪,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说道。
“你,上来睡吧。”
不大的声音,甚至可以说细若蚊蝇。可听到皇甫正的耳中,却只觉得是一阵轰鸣。他有些不置信的转身看她,眼底分明是浓浓的欣喜与不敢置信。
倾落直视着他的眼眸,最终身子往里一翻,有些别扭的说道,“我,我只是不想你再感冒了,到时我还得给你熬药。”
皇甫正也不道破她拙劣的谎言,只是笑的越发的开心。身子轻巧的一翻,便上了床榻,顺带着将她覆在身下。
二人鼻尖相抵,彼此的气息都毫无保留的喷洒在彼此的身上,温热的醉人心魄。“娘子,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气息轻轻哈在她的脸上,酥痒难耐。一瞬间倾落脸色涨红,扭开脸不再言语。然而,那娇嫩的身子却一点点的发红发烫。
上辈子,她对情事并不是太清楚。那个时候,皇甫珏并未常常与她欢好。她们多数是一起看看书,研究策略。更何况,皇甫珏从来不会这般同她说话。情意绵绵四个字,从来不会发生在皇甫珏和花倾落的身上。
感受着她身体的变化,皇甫正微微一笑,伸手轻解开她的罗衫。手指一动,她身上最后的一丝遮蔽物便如蝶儿般飞落在地。
倾落愈发的羞窘,干脆紧紧的闭上眼。却哪知,皇甫正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他俯身,亲吻着她的眼眸,一下一下极其小心。
“娘子?”他轻轻的唤了她一声,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一颤。他知道,她很紧张。
手缓缓的下移,揽住她的纤腰。而他的唇轻触着她的耳垂,让她将自己有些僵硬的身子,一点点的放柔。
红色的床幔上,一幅幅鸳鸯交颈图活灵活现。而下方,他们二人如胶似漆,春光无限。
“会有一点疼,忍忍……”看着她的视线趋于迷离状态,皇甫正柔声低语,而他身子骤然一沉。
“唔……”突如其来的感觉,让花倾落的身子猛的弓起,被迫着承受皇甫正的一切。
桌案上的红烛噼啪一声响,那上头的火苗使劲的窜动了两下,仿佛在为什么感到开心。
帐内,亘古不变的音乐愀然响起,一声一声,醉人心魂……
------题外话------
咳……你们懂得,在这个无限和谐的社会,我们不能太不和谐!想象,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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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比作畜生
清晨的曙光穿透云层,若一束光雾般射在这五洲大地之上。万物开始复苏,一颗颗灵动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的光。
荷塘里,各色锦鲤欢快的在莲叶间穿梭。朵朵莲花,竞相怒放,美不胜收。
而清露院里的贴梗海棠此刻开的正艳,粉红的花瓣随着清风缓缓飘落,在地上铺开一层红泥。
皇甫正静静的看着怀中沉睡的人儿,嘴角的笑尽是满足与怜惜。回想起当日自己拿着春宫图去问她时的情景,脸上的笑愈发的明媚。
“嗯……”花倾落轻吟了一声,在他的怀里动了动,困难的睁了睁眼睛。
“醒了?身子还难受么?”皇甫正边说,边伸手揉弄着她的小腹。
倾落摇了摇头,想说无碍。抬眼却恰好看到他唇边那抹温柔缱绻的笑,当即面色羞窘,双颊绯红。
她本没打算再接受任何人,会选择皇甫正也无非只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还有便是,希望借助他的势力完成自己的报复。可是,真正与他相处开始,她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沉沦,一点一点,被他攻破所有的防线。直至昨晚,他已经彻底走进她的心底,在里面安营扎寨。
看着面色绯红的倾落,皇甫正一笑,纤长的手指微微挑起她的下颚,温热的气息故意喷洒在她的脸上。“娘子,你脸红了。”
“我,我那是热的!”语毕,她双手一个用力,想将身上这个满脸坏笑的男人推开。却发现,他居然纹丝不动。
“哦……那要不要为夫给娘子降降温?”说着,他指尖一挑,将覆在她身上的天蚕丝被轻轻挑开。一瞬间,那如玉般的娇躯便露了出来,点点红印是那般的清晰与挑逗。
皇甫正只觉得喉间一紧,那潜伏在体内的情欲呼之欲出。原本清明的眼神,一瞬间迷蒙一片。他微微探下身子,暗哑着声音唤了句。“娘子……”
倾落刚想说什么,却听到屋外林嬷嬷有礼的问道。“安郡王,郡王妃,老奴来伺候二位梳洗了。”
一瞬间,原本滚烫的身体骤然降温。她伸手推了推皇甫正,努了努嘴说道,“林嬷嬷就要进来了,你还不快起。”
皇甫正一脸的郁卒,伸手握过她的柔荑,触手可及的冰凉让他的眉心不由的一蹙。她怎么就这么冷呢?明明刚刚在情欲下她的身体是那般的火热。只是这情潮才退,她便又冷的不行。
看着她赤脚走下床,他一个箭步,将她一把捞进怀里。“万一受凉了怎么办?以后不准给我没穿鞋就下床。”
说着,他将她抱回床上,又给她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衫为她穿上。从头到尾,他没有让她动一下手,从里衣到外衣都是他亲力亲为。看着她愈来愈红的脸,他笑的好不开心。
林嬷嬷进来的时候,倾落已经坐在梳妆台前轻描黛眉。皇甫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到最后干脆抢过她手中的黛石替她描眉。
所有人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有的抿嘴偷笑。
而锦色,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心道,若是安郡王不是傻子该有多好?他这般疼小姐,小姐该是幸福的。可是偏偏……哎……
待伺候完二人梳洗,林嬷嬷恭敬的对二人说道。“启禀安郡王,郡王妃,昨儿宫里的公公过来传话了,说让您两准备准备进宫。这天已经开始闷热起来,太后有意去顺城的承意行宫避暑。”
“避暑?”倾落有些疑惑的低喃了一声。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当年去承意行宫避暑。她遭人暗算,先前不管她怎么查都查不到。直至后来,她死的前几天她才知晓,原来,那时是他搞的鬼。怪不得她花了那么大的精力都弄不明事情的真相。因为,当初她怎么都没料到,在背后算计自己的,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人!
一旁的林嬷嬷并未注意到倾落的走神,她得体的欠身,继续说道,“是呢。每年六月皇上便会携太后皇后,以及几位得宠的妃嫔外加宗室皇亲一起去承意行宫避暑。此番,留大皇子在宫里,代管宫里大小事务。”
闻言,倾落眉眼微挑,敛神将手中的金海棠珠花步摇斜斜的插入发髻。转身,对着皇甫正微微一笑。
“阿正,承意行宫是怎么样的?好玩吗?”
皇甫正先是一愣,随即傻乎乎的摸了摸头笑笑,“承意行宫呀?唔……以前没觉得好玩,就是比平亲王府凉快一些。不过,今年有娘子陪我一起去,就一定好玩了,嘿嘿……”
花倾落笑着点了点头,是呢,今年一定会好玩了。承意行宫之行,所有人都会去的。也该是时候再唱出戏了。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林嬷嬷和锦色替他们备好了一切东西。经过正厅的时候,平亲王妃一脸气定神怡的坐在那里,细细的品着香茗。见着他们出来,她眉眼不抬的笑笑。“当真是傻人有傻福,这傻呼呼的人啊,除了睡觉就不知道做什么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才起!猪圈里的猪都早起了。”
闻言,倾落拉着皇甫正得体的对着平亲王妃请安。在起身的那一刻,倾落满脸无地自容地说道,“倾落知错了。”随即,她微抬起头,一脸崇拜的说道。“这王府也幸得母妃持家,将王府的一切打理的仅仅有条。每日起的比猪早,睡的比狗晚。倾落日后,定当好好反思反思!求母妃原谅!”
语毕,她甚至跪了下去,一脸知错求饶恕的模样。
平亲王妃柳眉一蹙,总觉得倾落这话听着别扭,可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看着她那知错的模样,她最终摆了摆手,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气势。“罢了罢了,日后切记我今日说的话便好。进宫去吧,别让太后娘娘久等。”
语毕,她放下茶盏,在贴身嬷嬷的搀扶下,往后院走去。
“倾落谨记母妃教诲!”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倾落恭敬的说道。只是抬眸的一瞬间,眼底满满都是奸计得逞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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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奶奶驾鹤西去了,这几天守孝,存稿只到今天,明天可能会晚点更新,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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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出发
承意行宫之行,最终定于三日之后。平亲王随驾北上,而世子留在京都协助大皇子管理宫中大小事务。其余百官,皆北上顺城避暑。
西琴国每年夏日便酷热难忍,所以,西琴的历代君王都会在夏日移至顺城避暑,这一去便是三月。然,国事不能费。故而,每年夏日连百官都会迁去顺城居住。只是,往往是官员只身一人前去,又或者随带一名家眷。更有甚者,在顺城早有妾侍。
三日之后
慈安宫一改平时的幽谧有序,到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宫女们笑着从容玉姑姑身边跑过时也难得没有受到责备。掌事的公公们和姑姑们此刻正拿着清单小本清点行李,所有人都面若春风。
太子和太子妃一手一边挽着太后,周围围满了皇子公主,还有各宫妃嫔。大家有说有笑,好不热闹。最小的月露公主顽皮的在人群中穿来穿去,身后的奶娘跟的都快急哭,生怕这小祖宗有个好歹。
倾落和皇甫正退出人群,再度习惯性的将自己置身事外。抬眸的瞬间,她恰好对上皇甫澈的眸光。带着丝不怀好意。
果然……
倾落看到皇甫澈俯身在太后耳边耳语了一番,只见太后频频点头,待他说完,太后便转过身来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倾落无法,只得被皇甫正牵着手往太后走去。在经过皇甫澈身边时,她听到他压着声音说道。“从你参加宫宴之后,你以为,你还可以置身事外?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置身事外,很多看似活在故事外的人,实则早已融入这个故事,说不定还是各种主角。”
语毕,他悠然一笑。那双丹凤眼好看的上挑,带着丝蛊惑人心。今日的他,穿着玄色的蟒纹锦袍,发髻上带着镂空雕饰的镶玉金冠。手中的黑面白玉骨扇与他的穿着看似格格不入,却又似乎恰到好处。惑人眼眸!
倾落仿若未闻般自他身前走过,面色不动。对着太后得体的一福。
太后笑着虚扶她起身,握着她的手,随即又握着花璃歌的手对旁人说道,“这花将军家的女儿真是好媳妇。不管是太子妃也好,还是安郡王妃也罢,都让哀家喜欢。来,一手一个,等等你们二人就随哀家坐!”
倾落面色一动,嘴上还是没说什么。
倒是皇甫正忍不住了,跳出来嘟着个嘴不答应,还霸道的从太后手中抢过花倾落,带着孩子气执拗的说道。“娘子是我的,她要和我一起坐!”
语毕,也不管众人的表情,直接一把将倾落打横抱起,窜入自己的马车。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臂,太后猛的回过神来,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还是太子和太子妃陪我这个老人家坐马车吧。”
听着太后有些不悦的语气,大家纷纷猜测,随即又一脸了然的想到。定然是太后觉得这傻子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以前觉得有趣的地方,如今看着反而都成碍眼了。
待太后登上她的那辆马车后,其余的人都纷纷上了自己的马车。而倾落,此刻正被皇甫正揽入怀中。
只见他一扫刚才的傻样,眼底是浓浓的冷意。他伸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抚弄着她的墨发。
“娘子,你说假如有一天,我不傻了,那会如何?”
他的话,让倾落猛的一怔。不傻了会怎么样?思忖了片刻,她抬头,对着他微微一笑。“若是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那么就变回来吧。”
说着,她重新将自己偎入他的怀抱。他说她会帮她,而她同样也想告诉他这句话。只是她知道,即便她不说,他也懂!
队伍终于缓缓的出发,时值六月,沿途一片葱绿。阳光调皮的穿梭在繁茂的枝叶间,当帘子被风轻轻吹起的时候,那光便折射而入,刺的倾落微微闭了闭双眸。
恍惚间,她瞧见皇甫珏骑着高头大马,身穿软甲自他们马车边经过。不知是她多心,还是他有意。她明显从他眼中看到了万分复杂的情绪。
赶了一天的路,傍晚时分,大家选择了一片空地安营扎寨。那空地的不远处有一小片林子,而一条清澈的小溪恰好自那林子边流过。
倾落蹲在河边,掬起一捧水扑面。清凉的水,将她一身的疲倦洗去了几分。
“你永远都是这般自在。哎……我如今是愈发的想看看,你焦急的模样。”边说着,皇甫澈已然探下身子,手中的玉骨扇微微挑起倾落的下颚。
那动作,暧昧至极。
此刻,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层都被镀上一层金红。美得迷人,隐隐的,这一切好似一幅绝美的画。
倾落忽的一笑,一个侧身便躲开他的玉骨扇起身走出几步。“若是太子再这般无礼,怕是很快便可以看到太子妃焦急的模样了。”
闻言,皇甫澈循着倾落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花璃歌此刻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颗矮树旁。她手中的丝帕已经被她绞的凌乱不堪,然而,脸上却依旧是一脸的从容。见着他望过去,她似一个没事人般的笑笑,往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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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这的丧礼比较复杂,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睡觉,实在累的不行。今天这章说不定会有不少错别字,大家可以指出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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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半夜约会
闻言,皇甫澈循着倾落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花璃歌此刻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颗矮树旁。她手中的丝帕已经被她绞的凌乱不堪,然而,脸上却依旧是一脸的从容。见着他望过去,她似一个没事人般的笑笑,往他走来。
经过一些日子的打磨,这花璃歌已经比先前会伪装自己。毕竟,她也不是真正无脑之人,她懂,只有学会伪装才能真正长久的待在皇甫澈的身边。
“什么事?”皇甫澈冷冷的问道,视线并未在花璃歌身上多停留片刻。对于她,他始终是厌恶的。或许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没能入他的眼。
花璃歌淡淡一笑,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方才太后在找殿下呢,说是要您陪她用膳。”
一直以来,众皇子中,太后和皇上最宠的便是太子殿下。几乎所有的好东西,最先送入的便是东宫。所以,朝堂之上,众位官员都一心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入东宫。
所以,当花璃歌为太子妃之后,皇甫澈又纳了两位妾侍。而这些日子,传闻太子一直都是雨露均沾。这一点,让皇上和太后都非常满意。只等着东宫快些传出好消息。
“这样啊……”皇甫澈拖着长音,若有所思的说道。随即对着正准备举步离开的倾落说道,“那安郡王妃也同我们一道去吧,说不定此刻安郡王已经在太后的帐篷里等着你了。”
倾落笑笑,得体的一福,便随他们一道去了太后的帐篷。
一顿晚宴,吃的安安静静。只有太后偶尔和众人打趣几句。
倾落和皇甫正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面对众人的窃窃私语,她只是无谓的笑笑。或许,此次的承意行宫之行,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只是,花倾落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改变了锦色的命运,那个她早已当成姐姐的锦色,却因为她,命运发生了巨变。
夜晚,原本酷热的天气终于稍稍凉快了些许。倾落躺在草坪上,静静的看着夜空。今晚的天空很美,点点星子缀满了夜幕。
“安郡王妃,安郡王让小的给您带句口信,他说,他在林子边上的小溪处等你。”一个小公公怯怯的在一旁说道。
倾落挑眉看他,发现他的神色有些许的慌张。当即,一股不安感席上心头。只是,面上她依旧一脸的淡然。
阿正来找她,绝对不会假人之口。更何况,此人如此面生,绝对不是阿正身边的。看上去,倒像是……
有些嘲讽的笑笑,她起身柔声说道,“我知晓了,你退下吧,我这便过去。”
那公公闻言,立刻松了一口气,笑着退下了。
而另一头,皇甫珏的营帐里。同样是一个小公公在那僵着身子怯怯的说道,“三皇子,这是锦色托我给您的荷包。”
闻言,皇甫珏眉眼一挑,有些了然的一笑。接过那公公递过来的荷包,打开取出纸条一看。
“今夜林中约君相见,有事相商。”
皇甫珏一笑,看了眼有些发抖的公公,他轻咳了一声,“退下吧,便说我知晓了,定然如时赴约!”
那公公一听,顿时如获大赦般告退。
皇甫珏将手中的纸条微微举高,细细的看着那隽秀的字体。他倒是想看看,是谁想造谣?!是谁?想趁机除掉自己,或者是她!
想到此处,他缓缓起身,出了帐篷往林子走去。回想起那日暗林中的一切,他就气的牙痒痒。他还真是没想到,这花倾落是这般厉害的主。不过,这也证明自己没选错人,这个世上,怕也只有她能帮自己完成大业!
想着,他的步子不由的加快。
而另一头,倾落也不急不缓的往林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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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个中算计
林子和营帐距离不足三十杖,倾落站在林子边缘的一丛矮树旁回眸望了眼营帐。此刻营帐里星火点点,隐隐的还能听到一些欢声笑语。
手心微微一握,看着不远处的那个黑影,她凤眸一眯。再转身时,嘴角已然是一抹讥讽的笑。提步缓缓的往林中的小溪边走去。
溪水很清,淡淡的月色洒在微波粼粼的河面上,化作片片银鳞。风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花香,是一种很陌生的气味。
“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沉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需要转身,她就知道这一次将会被陷害的对象是皇甫珏!
想想也对,当初自己和她在暗林毕竟共处过一段时间。想造她的遥,扯出皇甫珏是最合适的。毕竟,这样做对东宫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
伸手轻轻掸了掸衣袖,她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只是有人想看一出我们唱的戏罢了。”说着,她转身对着他冷冷一笑,“不知道,三皇子有没有兴趣反客为主,让看戏人成为唱戏人?”
皇甫珏微微一怔,随即笑笑,“安郡王妃都这般说了,本皇子怎会没有兴趣?”
她,总是有办法将不利自己的条件转化为有利的。暗林那次就是,他从没想过她的意志力那么强,居然可以熬过春药的药性!
因为皇甫珏的话,倾落嘴角的笑愈发的冰冷。他一向就是如此,看似唱戏。实则,到头来都是他在看着别人一出接着一出的唱。
当年不就是如此么,她以为自己是站在他身边陪他看戏的人。却哪知,自己是被他设计到戏中的人。
敛神,无谓的笑笑。听出了不远处的动静,她眉眼一挑轻声说道。“来人了,我相信三皇子定然知道该怎么做吧?”
语毕,她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隐入一片黑暗中。
皇甫珏看了眼她的方向,随即同样藏身于一颗大树后。
林子,一瞬间陷入一片静谧中,偶尔有几声夜猫子的叫唤,听的人心发慌。
“赵嬷嬷,这林子里怎么没动静啊?”一个小太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他的身边是一位上了年岁的老嬷嬷。
只见那老嬷嬷双眉一蹙,有些警惕的看了眼林子,随即又对着身旁的小太监说道。“小贵子,你真的看见他们进了这林子?而且,你确定你放香了?”
那被唤作小贵子的公公一听嬷嬷的语气,立刻信誓旦旦的举手发誓,“嬷嬷这是什么话,我小贵子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我两只眼睛,真真切切的看到他们来到这林子的,而且,我是真真正正的放了香的!”
方才他怕突然改风向,焚香的时候急了些,还险些害自己中招。要知道,可怜他一个公公,要是种了这药,只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闻言,赵嬷嬷看了看小贵子,叹了口气便往林子中间走去。只是,他们还没走几步,突然间被人从后面扼住咽喉,当即两个人被吓的不轻,想要挣扎却听到皇甫珏冰冷的声音传来。
“赵嬷嬷,小贵子,怎么,上次才被罚没多久,如今又想去慎刑司了?”
一听慎刑司三个字,小贵子吓得双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对着皇甫珏猛磕头。倒是赵嬷嬷,比较年岁长一些,脸上还维持着平静无波的样子。
“三皇子,老奴不知犯了何错?要三皇子这般动怒。”赵嬷嬷一动不动的僵直着身子说道。
“何错?呵……”皇甫珏一声嗤笑,语气幽然的说道,“赵嬷嬷是宫中的老前辈了,可惜啊,却一直不得主子的宠。像赵嬷嬷你这般的人,便注定老死宫中,无法回祖宅安享晚年!”
对宫里的人来说,年老出宫安享晚年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这又有多少人可以真正办到?西琴国不同其他国家,不是所有宫女满二十五便可以出宫的。
皇甫珏看了眼面色有些微动的赵嬷嬷,继续语气淡淡的说道,“让你陷害我的主子可不一定能帮到你,要知道,很多主子都喜欢杀人灭口的!”
语毕,他轻轻的将赵嬷嬷转了个身,一阵冷风吹过,赵嬷嬷隐隐的看到似乎有一抹黑影迅速的闪过。当即,她的心头更乱。
皇甫珏也不再逼她,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坚定的说道,“三皇子,老奴知道怎么做了。老奴这就去回禀主子,只希望三皇子能说话算话!”
皇甫珏一笑,松了手,眼神看向远处的营帐,“放心,我一定送你出宫!”送死人出宫,也算!
赵嬷嬷福身告退,并未注意到皇甫珏眼底那彻骨的寒意。
跪在他脚边的小贵子刚想起身,却只觉得自己肩膀骤然一痛,接着他便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然而偏偏嘴巴叫人有石头死死的撑住,森白的牙齿重重的磕在上头,让人发寒。
“我废了你一条手臂,这样你就可以和你主子说,你誓死都没供出她,这般还能捡回一条命。”就在小贵子疼的要晕过去的时候,他隐隐的听到皇甫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而不远处的倾落只是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便是她认识的皇甫珏,冷情,冷血!面上一副为别人着想的摸样,实则,他算计了每一个人的利用价值。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小贵子后来成了他的心腹,当年先皇死的时候根本不是未留遗诏,而是遗诏被人销毁!
想到此处,倾落冷不住多看了此人两眼。心里已经暗暗发誓,决不能让这小贵子的势力成长!
营帐中,皇甫正已经满世界的在找花倾落,皇上和太后头痛不已,平亲王一个劲的安抚他却无济于事,御林军已经派出几批去寻找……
赵嬷嬷看着乱哄哄的场面,对着花璃歌做了一个暗示。花璃歌接到暗示,暗暗点了点头。赵嬷嬷悄悄的来到她的身后,对着她耳语了一番。花璃歌越听,眉头皱的越紧。随即趁大家不注意,便随赵嬷嬷一同往树林走去……
她并未发现,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皇甫正的眼底,一片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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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设计反设计
“赵嬷嬷,你可是看真切了?”花璃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总是惴惴不安。而且越是靠近那林子,这种感觉就越甚。
赵嬷嬷看了眼安安静静的林子,随即鼓足勇气,一脸肯定的说道。“回太子妃的话,老奴虽然上了岁数了,可是耳聪目明,方才老奴看的真真切切的。那安郡王妃,确实,确实……”说着,那赵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花璃歌瞥了她一眼,随即沉着脸说道,“确实如何?”
赵嬷嬷悄悄的抬眸望了她一眼,只见浅柔的月色下,花璃歌一张娇容有些狰狞。本该风情万种的杏目,此刻却寒意凛凛。
赵嬷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素闻这太子妃不是好惹的主,只希望这次事情过后,自己能平平安安的出宫。想着,她暗暗双掌合十,对着北方拜了拜。随即大着胆子说道。
“老奴确实看到安郡王妃在林子里和太子卿卿我我……”语毕,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顺势瞥了眼怒火中烧的花璃歌。
方才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太子好端端的说有事,就急匆匆出了营帐。却原来,是花倾落那个贱人派人来找他了!
一想到方才傍晚时他们二人在溪边亲昵的举动,再想到他们方才林子中亲昵的样子,她就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林子。
她不懂,为什么偏偏是花倾落?!这个贱胚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至于让他这般惦念?
想着,她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直直的朝着树林中走去。明明知道这般撞破不好,可是心底的那股怒意消磨掉了她所有的理智。
忽的,一股异香悄悄的在她身边缠绕。这香,她并不陌生。正是她让小贵子下的药香。
猛然间,一股被算计的感觉强烈的涌上她的心头。她转身,想要跑开,却发现林子里那股香味越来越浓,即便是她捂住口鼻,都无法阻止那香气钻入她的口鼻。
“赵嬷嬷……”她抬眸想让赵嬷嬷扶自己出去,却只听到一声闷哼,接着那赵嬷嬷晕死了过去,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这一下,花璃歌愈发的慌了。看着黑漆漆的四周,她暗骂自己太过大意。方才为了不伸张此事,居然只带了赵嬷嬷一人前来,如今……
她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却一个不慎,被石头绊倒,整个人狼狈的跌倒在地上。身体的燥热感却忽然愈发的猛烈,她只觉得自己的气息愈发的粗重。
“救,救命……”隔着林子,她看到不远处有几点灯火,不出意外应该是御林军正在寻找花倾落。想到这里,她困难的起身,往营帐的方向怕去。
只是,她才起身,身后拖地的衣摆却被什么拽住。接着,她只觉得那人一个用力,自己便狼狈的往后跌去。
“唉哟,小美人,让大爷我好好的疼疼你。”一个士兵模样的人,一脸猥琐的看着花璃歌。
花璃歌心中一骇,却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
“放肆,你可知,我是太子妃!”说着,她伸手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挥了下去。只是,因为那药性,她整个人都有些绵软无力,手挥到一半,便叫对方死死握住,甚至还放在嘴边吻了几下。
“太子妃?呵……听说太子可没好好的疼过你呢。如何?现在月黑风高,让大爷我好好的伺候伺候太子妃您。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语毕,他淫笑着就要来扯花璃歌的衣衫。
花璃歌痛苦的挣扎着,想叫,却又叫不出声,只能挥着拳头一下下有气无力的捶打着。
不远处的花倾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底没有半丝的同情,有的只是深深的痛恨。当年,她不也是如此的么?
所谓的家宴,所谓的和好,所谓的姐妹情深,到最后……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呵……她冷冷的一笑,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发髻,毫不犹豫的转身往营帐中走去。
花璃歌,这不过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想着,她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她不想那人为她担心。才走了数步,她只觉得眼前一亮,接着……一大批士兵高举着火把往林子走来,领头的正是……皇甫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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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石二鸟
花璃歌,这不过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想着,她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她不想那人为她担心。才走了数步,她只觉得眼前一亮,接着……一大批士兵高举着火把往林子走来,领头的正是……皇甫澈!
他?这是来做什么?
倾落有些不解的往暗处走了几步,眼眸中出现了一丝警惕。身子微微有些发烫,可能是因为方才吸入了少量的药香。
“住,住手,你信不信,我,我让太子砍了你的脑袋?”花璃歌有气无力的声音自林中传来,倾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倒是不知道,这花璃歌还能坚持到如斯地步。
她可是记得,当年爹爹倒台的时候,这花璃歌被太子打入冷宫。而没多久,便被告发说她怀了身孕,却不是太子的骨肉,当即缢死于冷宫。
其实,花璃歌上辈子死的也很惨。她本该同情她才是,可惜的是。这花璃歌自己不知悔改。反而一直变本加厉!
她们待嫁之时,她对自己做了多少的小动作?以为她不懂药膳,就一个劲的在药膳里做手脚。
既然如此,那么,她对她也就不需要同情一丝一毫。所谓的骨血亲情,在这花家本就淡薄的一丝不剩。
她不落井下石,但不代表她不会以牙还牙?而这一次,只怕是花璃歌很难翻身了!太子妃?或许,从头到尾她只能拥有这个虚名!
皇甫澈这个人,终究不会要她这样的女子。不是花璃歌太傻,而是她不如皇甫澈精明。
“快点随我走,若是让人发现你在这里,一定脱不了干系。”紫陌忽然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就要往远处跑。
倾落猛的一怔,意识一点点的回归。而嘴角的笑,也跟着一点点的蔓延开去,冷的彻骨。
苏紫陌永远都是以一个好心人的身份出场,一次又一次的帮她,只可惜每次她帮忙总是失败。那个时候,她一直以为苏紫陌是好心的,只是她一个小宫女能力不够,她不怪她。而如今,她才恍然发现,这一切根本就是她的预谋!
想着,她不但没有随着她往前跑,反而拉住她的手,大声的喊叫。
“不,我不走,我不能看着姐姐被人糟蹋,来人呐,快来人呐!”
苏紫陌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身看她,眸中有一丝震惊,还有一丝恍然。她用力的想甩开花倾落的手,却发现被她握的死紧。
林子中原本准备轻薄花璃歌的那个士兵一听到外头的动静,当即吓了一跳。他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远处有火光逼近。当即拿起衣服胡乱的往自己身上一套,便想逃离。
林子本就不大,他急急忙忙的往前跑着,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头,重重的撞在树干上,鲜血直流。他转身,看着自己的身后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而身子,最终毫无生气的摔在地上,扬起了一地的落叶。
“哼!没用的东西!”语毕,那抹身影,悄然消失……
而皇甫澈那厢一听到花倾落的声音,直直的往她奔来。却恰好看到苏紫陌正在和花倾落拉拉扯扯。
“太子殿下,你,你快去看看太子妃,方才,方才有个人想,想……”说道此处,花倾落已经眼圈泛红,泪流满面。
皇甫澈看了她一眼,随即沉着眼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
及膝的草丛中,一具仅剩亵衣亵裤的娇躯无力的躺在那里。皇甫澈蹲下身子,发现花璃歌的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潮红,再看了眼她腰间,发现并无携带香囊。
他大手一挥,有些负气的脱下自己的长袍盖在花璃歌的身上,转而抱起她往营帐走去。
经过花倾落的时候,他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苏紫陌,声音中透着一丝玩味儿,“紫陌,你不在母后跟前伺候,来这里作何?莫不是,再陪安郡王妃赏月?”
“回太子殿下的话,紫陌只是恰巧路过此处!”说着,苏紫陌已经乖顺的低垂下头,模样有些楚楚可怜。
倾落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满脸担忧的看着皇甫澈怀中的花璃歌,哭着说道,“都是倾落没用,保护不了姐姐!倾落真是该死!求太子责罚。”
说着,她直直的跪了下去。声泪俱下。
垂首而立的苏紫陌看着如斯的花倾落,她眸光一凛。心中暗笑,若是论这做戏,有谁能比的过安郡王妃?!连她苏紫陌,如今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众人看着花倾落这般,都不禁有些动容。
倒是躺在皇甫澈怀中的花璃歌,因为药效的原因,再加上自己亲眼看到是皇甫澈抱着自己。当即圈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红唇印了上去。却不想,就在她即将触及到他薄唇的那一刻,自己的身子一轻,吓得她圈着他的脖子,再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安郡王妃快些起来吧,今晚若不是你,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呢。本太子该感谢你才是,何来的怪罪!”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幽冷的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花璃歌。
倾落抬眸,快速的捕捉到皇甫澈眼底的那丝厌恶。当即,更加的开心。花璃歌,经此一事,你又如何还能在东宫立足?如何做皇后的好儿媳?如何做太子的贤内助?!
至于……
她缓缓的偏头看了眼身后的苏紫陌,冷然一笑。只怕,某人也好不到哪去吧?皇后,可是最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人在她后面搞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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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废除太子妃
回到营帐的时候,皇甫正几乎可以说是扑过来的。看着皇甫正的架势,倾落整个人被怔在原地,一时竟忘了闪躲。
“呜呜……娘子,你跑哪里去了,我以为,我以为……呜呜……”皇甫正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好在他虽然扑过去的架势很大,其实没有真正把力气压在倾落的身上。所以,倾落只是倒退了一小步,便稳稳的站住,有些好气又好笑的拍着他的背。耐心十足的说道。
“我见月色这般好,就去溪边赏月了。不想贪恋了月色,这才晚归。”说着,她的眼神淡淡的看向抱着花璃歌往帐子里走去的皇甫澈。
月色下,他的背影冷傲,隐隐的,似乎还夹带着一丝怒意。
倾落神思一恍,脑海中是他方才与自己擦肩而过时说的一句话,“见她如此,你可是满意了?”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偏偏就冷眼旁边的站在暗处,笑看着自己的太子妃丑态百出!这便是皇甫澈,永远不会对他所认为的外人同情一丝一毫。
缓缓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而看向皇甫正。花倾落并不知道,就在她收回自己目光的那一刻,营帐边的皇甫澈恰巧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是气愤,是无奈,是不甘,更多的却是自信!
花璃歌被玷污的事情,虽然被皇甫澈压了下去。可是,私底下众人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皇帝下了圣旨,想要封住悠悠之口。却没想到,花铮竟然请旨求皇帝废了太子妃!
一时间,众人皆不敢置信的看向花铮。
皇帝沉吟了一声,最终摆了摆手道,“容朕好好想想。”毕竟,这废太子妃不同于废妃。太子妃,可是未来的国母。
太子的营帐中,此刻气氛有些诡异的静谧。
倾落一脸冷然的坐在床边,看着满目凶狠瞪着自己的花璃歌。她幽幽一笑,伸手接过锦色手中的银耳莲子粥说道。“姐姐已然一夜未吃东西了,喝口莲子粥吧。这可是爹爹特意交代倾落替姐姐准备的呢?”
花倾落这不说还说,一说花璃歌脸上的怒意更甚,她扬手一巴掌打翻倾落手中的碗。青花瓷的小碗跌落在地上,“铛……”的一声散落成碎片。
“爹?”花璃歌有些自嘲的笑笑,随即又斜眼看向花倾落,语气中带着一丝痛苦,“花倾落,我当真是小瞧了你。你步步为营,先是逼疯了我娘,现在,你又想逼疯我吗?!”
倾落不语,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黑色的瞳孔,却微微紧缩。
“昨晚的那出戏,很好看,对吗?”说着,花璃歌有些无力的往后一靠。眼神有些涣散。昨晚的一切不由的浮现在眼前。想到你男子的面容,她就觉得一阵恶心。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那般大意的被花倾落反设计了一出。而且,她的手段比自己更狠。她居然,居然找了那么一个恶心的人来玷污她!
脑海中忽的闪现昨晚他厌恶的眼神,她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他换下衣袍之后,对下人说道,“烧了。”
他竟然嫌弃她到这样的地步,只要被她触碰过的东西,他就毫不犹豫的烧掉。
看着花璃歌痛苦的表情,花倾落缓缓起身,语气冷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爹已经请旨废了你太子妃的封号。听说,承意行宫环境清幽,很适合静养。”
语毕,她便起身离去。
身后,忽的想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接着,她便听到了一阵乒乒乓乓声。
“花倾落,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让你好过!”花璃歌捡起一片碎瓷往花倾落冲了过去,鲜红的血一滴滴的落下,在地上蜿蜒成一条血色小溪。
她的动作太过突然,谁都没有准备。锦色和桃红被吓的厉声尖叫,却谁也没能跑过去阻止。眼见着那碎瓷就要割伤花倾落莹白的颈项。
蓦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便看到花璃歌的身子如一片破布,从空中飘落坠地。
室内太过安静,安静的众人清晰的听到那碎瓷插入皮肉发出的响声,惊的众人浑身寒毛直立。
地上,花璃歌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口的那个男子。最后,她吃吃的笑了。“你……好……”
一句话还未说完,她忽的忍不住干呕起来。
门口的皇甫澈面色一寒,冰冷彻骨的声音从牙缝间挤了出来,“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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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无法翻身
室内太过安静,安静的众人清晰的听到那碎瓷插入皮肉发出的响声,惊的众人浑身寒毛直立。
地上,花璃歌不敢置信的看着门口的那个男子。最后,她吃吃的笑了。“你……好……”
一句话还未说完,她忽的忍不住干呕起来。
门口的皇甫澈面色一寒,冰冷彻骨的声音从牙缝间挤了出来,“传御医!”
这厢的动静到底是惊动了太后和皇上皇后,太后身边的容玉姑姑已然赶了过来,候在外头看着里边的动静。皇上和皇后那边也来了人,与容玉姑姑站在一处。
“呵呵……三个月的生孕?太子妃你嫁给本太子可才两月!”冰冷的声音自营帐里传来,惊得众人浑身一颤。在民间这是该浸猪笼的,可在这皇家,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弄不好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小姐。”看着身子猛然一震的花倾落,锦色在一旁轻轻的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低低的唤了一声。
倾落敛神,微垂下头,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微微握了握,随即轻轻拂下,握了握腰际上的香囊。嘴角斜斜的一挑,一切似乎都进行的很顺利呢。
皇甫澈淡淡的瞥了眼花璃歌,他自是知道这花璃歌是不可能有三月的身孕。她本就是内定的太子妃,从小就是按照太子妃的规矩来教导的。为了那个位置,她又怎么可能去做这等傻事?可是,如今有御医的确诊,又该作何解释?
他总觉得,似乎在无形之中,有一只手一直在操控着所有的事情。比如说,花璃歌为何会撇下众人只带着赵嬷嬷一人前去树林?又比如说,为什么那林子中会有股不正常的香味,而又恰好会出现那么个吃了豹子胆的色徒?更让人费解的是,那色徒居然已经被人杀害。
想到此处,皇甫澈微侧过脸,半眯起丹凤眼看向花倾落。只见她清冷的侧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然而转瞬消散。
倾落微抬起头,视线越过众人看向那个一脸惨白的花璃歌,此刻,她呆怔的坐在那里,整个人还维持着把脉的那个姿势。过了好半响,她的身子才缓缓的动了动,鲜红的血早已经染遍了她那件素色的中衣。
已有三月的身孕?呵……脑海中依旧盘旋着方才御医说的话。花璃歌缓缓的站起身,纤长的身子有些站立不稳。她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皇甫澈的面前,满目水光的笑了。“原来,你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吝啬给我。”
语毕,她转而看向花倾落,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狠戾,嘴角的笑也跟着透着一股冷嘲,“倾落,你很快就会来陪我的,很快的!”
说着,她转身往桌子冲去,头还没来得及碰到桌子,身子已经被一阵掌风震飞。
“谁允你死了?你是太子妃,就算死,也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皇甫澈语气幽幽的说完。看着满脸泪痕的花璃歌,他半点不为所动。
花倾落从一开始就低眉顺目的,看在众人眼里就是一个乖巧的模样。她微微往前走了数步,黝黑的眸子中流露出几许淡淡的伤痛。
“请太子殿下明鉴,姐姐未出阁前一直在家中吟诗作画,或者做针黹女红。连与男子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怎可能怀有生孕?”如今花璃歌不单单是一个人,她关系着整个花家。以前她可以不在意花家的死活,然而如今,这花家的主母是娘,她不得不在意了。
更何况,有些戏唱到这般地步已经是差不多了。她不觉得,就算一切水落石出,花璃歌还能安然的坐在这个位置上!
“哦?这般说来,安郡王妃是觉得御医误诊?”不大的声音在营帐中扩散开去。
闻言,众人皆看向御医,却见御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太子殿下明鉴那!臣绝对没有误诊,不若太子殿下可以召集御医院所有的御医前来为太子妃诊治啊!”说着,老御医又连忙磕头。
皇甫澈轻声一笑,抬手掸了掸衣袖,冷冷的吐出一句,“那便召集所有御医前来会诊吧!”
不多时,一群御医呼啦啦全部走了进来,齐齐的跪在地上为花璃歌诊治,结果如出一辙……太子妃已有三月的身孕。
闻言,花璃歌忽的大笑出声,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状态。“我怀孕了?哈哈哈……我居然怀孕了?太子,是你的吗?我怀的是你的骨肉!”说着,她欢欢喜喜的往皇甫澈跑去,却被皇甫澈无情的挥开。
“来人,将太子妃带下去,即刻送回帝都。让安宁殿的掌事整理出一间屋子。”语毕,他一挥衣袖,举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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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惊天秘密
六七月的天,燥热已经显而易见。然而,越是靠近顺城,这天便越是凉快。
花璃歌已叫人送回帝都,据说,她已神志不清,先是一个劲的说自己怀了太子的骨肉。尔后又说自己还是处子,太子连碰都没碰过她,她怎么可能怀了孩子?
原本,一个疯子说的话,无人会在意。可是,这一次偏偏那华贵妃却请旨,让宫中的老嬷嬷去验明正身。
结果,确是个处子。一时间,当初就诊的御医被拖出去打了五十大板。皇上下令要彻查此事,还花璃歌一个公道,给花家一个说法。
然而,几日过去,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皇帝发了好大一通火,吓得众人皆是小心翼翼的行事。至于太后,经此一事便早已卧病在床。
这一日,天朗气清。花倾落和花铮一同漫步于一大片青苍的草地上。无边无际的草原不知道会延伸到哪,只觉得入眼之处皆是绿意盎然。
“倾落,爹不知道,当年同意你娘那样做是不是错了。如今的你,让爹爹越来越看不明白。”花铮抬头看着天边忽卷忽舒的云彩,只觉得此刻的花倾落便是那变化无常的云朵,让他看不透。
花倾落低垂下头,几不可见的一笑。错?孰对孰错到如今还有意义么?什么意义都没有!若不是她们的咄咄逼人,她又何至于下这般的狠心。
花璃歌,她也不过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然而,那晚的男子到底是谁派来的,她倒是好奇的人。皇甫澈?亦或是皇甫珏?还是,另有其人?
缓了缓神,她淡淡一笑,微眯着眼抬头看向花铮,脸上是儿时笑起来最纯真的模样。“爹,有的时候我们何须太懂呢?不管是娘也好,还是爹也好,不都是有着自己的不为人知么?如今,倾落也只是多了一个不为人知而已。”
语毕,她悠然转身,留下一个淡薄的背影给花铮。
到达承意行宫已经是七日后了,太后由于身体不适,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一干内命妇都在殿外请了安,便各自回寝宫去了。
皇甫正早就偷偷拉着倾落溜出人群,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慈安宫。其实,这承意行宫的一干殿宇都是按照帝都的皇宫命名的,甚至于格局也如出一辙。只因,当年的孝仁皇后说了一句,“我已经习惯金凤宫了。”
至此,皇帝下令,承意行宫按照帝都皇宫来建。一时,又有多少女子羡慕那高高在上的女人。然而,孝仁之变,却让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女人,遭受万人唾弃,甚至尸骨无存。
“娘子,这里藏着我许许多多的秘密,以前每年来承意行宫,我都会在这里埋下几个秘密。因为知道不会有人发觉,可以大胆的说出来。”
闻言,倾落回神,看着眼前那座假山,她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解的看向皇甫正。
此时,一阵清风拂过,几枝柳条跟着清风微微荡了过来,似一双巧手悄悄的拂过他的侧脸。
阳光正好,暖风微醺。他微微一笑,揉碎了一世的白光。
额头微微一痛,倾落回神,发现此刻的皇甫正正好笑的看着她,手指轻轻的弹了下她的额头,调笑着说道。“娘子发什么呆?莫不是觉得为夫太俊了?”
倾落一恼,扫了他一眼,便侧过身。却不想,才转过身,便被他拥住,随即他带着她缓缓的蹲下身子。
“娘子,这里面的秘密关乎生死。今日你若看了,便要陪我同生共死。若你不愿,便不要去看,永生永世,便让这秘密永远埋在这底下。”
一时间,倾落竟不敢转身去看他。只因,这是皇甫正第一次这般严肃的说话。她甚至可以想象,此刻他的神情有多正经。
手一点点的挣脱,连着身子也开始缓缓的挣开他的怀抱。
身后,皇甫正一动不动,感受着她的逃离。他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微闭上双眸。他在等,他信她,尽管此刻他的内心有多彷徨,有多害怕!
果然,天不负他。
再睁眸时,他惊喜的看到她的一双玉手,慢慢的扒开那一堆泥土,然后缓缓的取出一个小匣子。
不知怎地,倾落忽然觉得孝仁皇后四个字不停的在自己的脑海中闪来闪去。而当她打开匣子,展开最上面的那张纸的时候,一切的真相,便在顷刻间水落石出……
平亲王叔,玉儿临死托子。望王叔替玉儿将孩子抚养成人!他单名一个正字,希望有朝一日,他能认祖归宗,以正身份!
正?皇甫正?他……竟是孝仁皇后之子,那个被传早已死在千军万马之下的妖童!
心,有一瞬间的慌乱。然而很快,她便稳定的心神,回想起所有的一切,她痴痴的一笑。似乎,也只有这个身份,才能解释的通所有的一切!
身后,皇甫正轻轻的环住她,将她逼入自己的怀中。“父皇说,该是时候让我变回正常人了。”
这一次,他说的是父皇,而不是父王。倾落明白,一切的阴谋算计,此刻才是要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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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灯会疑云
太子妃一事是再到达承意行宫后的第三日被查出的,桃红成了此番事情的替死鬼。原因是,因为花璃歌当初说要将桃红许配给一个傻子,桃红因此生恨,在她的膳食上动了手脚。
而又查出,原来桃红是陈国的余孽,所以她才有办法得到陈国的禁药――虚云。传说当年陈国有一妃子为了不陪葬,从而研制出了虚云,制造了假孕的现象。只是,陈国灭了之后,这药也便彻底在人间消失了。不曾想,十几年后竟会再度出现。
桃红死的那天,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直压的人喘不过气,倾落站在承意行宫最高的观日阁看向午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小姐……”刘妈在身后轻轻的唤了她一声,见倾落微侧过脸,她复又叹息似的说道。“桃红在天有灵,不会怪小姐的。”
倾落淡淡一笑,眉眼间有着明显的自嘲。她抬头,看着天边那道几乎将天空撕裂开来的闪电,几不可闻的说道,“这一切,都还只是个开始。往后,或许会有更多枉死的人。”
三日之后,恰逢七月初七。西琴国的乞巧节较他国不同,在西琴,这乞巧节等同于元宵。在这天,原本深居闺中的女子可以外出赏灯猜谜,甚至因此结下良缘。
因太子妃一事已经告一段落,行宫里的气氛明显较之前好了许多。而又恰好太后的凤体终于见好,皇上一时开心,便下令在御花园设宴。
是夜,承意行宫灯火通明,各式花灯挂满枝头屋檐。皇子公主都欢欢喜喜的在观赏花灯,最小的月露公主提着月牙灯,欢欢喜喜的跑来跑去。有好些个人,险些被她撞进荷花池。
倾落和皇甫正坐在平亲王的后面,她抬头,环视了一圈众人。最终落在皇甫澈身旁的那女子身上。只见原本该是太子妃坐的位子上,此刻坐着一位模样端庄的女子,一头墨发盘成一个高高的飞仙髻,峨眉淡扫,红唇朱点,身穿紫色莲花描金裹胸裙,腰上束着同款系的腰带。举手投足见,自有一份高贵。
倾落敛眉沉思,片刻之后,她恍然大悟般的再度抬眸。她差点就忘了,这女子便是皇后的侄女――苏燕芸。也就是皇甫澈的侧妃,若不是有花璃歌这个内定的太子妃,坐那个位置的,无疑便是她了。
想是感受到她的注视,那苏燕芸神情淡淡的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她微微一笑,举止得体。然而,她的眼中,分明是深深的打探。
倾落浅然一笑,对着她点了点头。恰好主位上的皇帝开了口,“今日是七夕佳节,平日里你们这些皇子公主都深居皇宫。这样吧,今日朕便让你们都出宫去看看,回来告诉朕,你们的所见所闻所感。”
众皇子公主一听,皆是一脸的欢喜,齐齐的跪下来谢恩。月露公主也欢呼着要去,皇后却不答应,小公主不依不饶的在皇后怀里一个劲的撒娇。
皇甫正一听此言,高兴的从位子上蹦了起来,嚷嚷着也要去宫外赏灯猜谜。众人皆一脸好笑的看着他,倒是皇后开口问道,“正儿,你会猜谜吗?”
一句话,其中的鄙夷不说自明。皇甫正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再众人的哄笑声中,他忽的拉起倾落,对着大家说道,“可是我娘子会呀!”
闻言,大家的笑声稍稍低了下去,带着丝同情,又带着丝嘲讽的看向花倾落。
倾落柔柔的一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座的所有人听清,“这世间有太多的迷,何须各个猜明。倾落自问不如皇子公主们聪慧。今夜,倾落与王爷一同赏灯便好。”
“安郡王妃有些妄自菲薄了,据本太子所知,安郡王妃可是学富五车,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可是真正的才女呢。”皇甫澈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双丹凤眼微微的眯起,斜着看向倾落。
月光下,她一身清冷的站在那个男人身侧。脸上的表情,永远都是淡淡的。一身碧青色荷叶摆裹胸长裙,将她的身子衬托的玲珑有致。玉指纤纤,交叠着放置胸前,模样恭谨乖巧。可是他知道,这所有的女子中,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心机。
想到此处,他的眼神不由的瞥了眼自己身侧的苏燕芸。却见她抬眸看了花倾落一眼,随即别有深意的一笑。
而那厢,倾落一听皇甫澈的话,立刻诚惶诚恐的屈膝欠身,“太子殿下这是折煞倾落了,倾落自幼深居将军府,更何况祖母自幼教导倾落,女子无才便是德。故只让倾落读了女戒,还有认识些字而已。”
“女子识些字就够了,不需要读太多的①38看書网,该是男儿读的。倾落,待会儿你与正儿也一同出宫,好好的去逛逛民间的灯会。阿虎,你派两个人跟着安郡王与郡王妃。”原本坐在那里喝酒的平亲王忽然出声替倾落解围。
皇甫澈原本还欲说什么,听到平亲王这般说了,也便不再言语,只是盯着倾落看了好一会儿,便率先起身告退,出宫去了。
一干皇子公主有宫女公公跟着,从承意行宫的西门出去,往市集方向而去。
皇甫正拉着倾落欢欢喜喜的往人群里挤,将众皇子与公主冲散。“娘子,你瞧,这个花灯好看吗?”
皇甫正指着一家店铺前的镶有翠玉的八角花灯,上头画着四位腾空而起的仙子,栩栩如生。
倾落抬头看去,余光瞥见不远处有几抹黑影鬼鬼祟祟的闪过,心中不免警铃大作。环顾了一圈周围,竟发现,一个皇子公主都没有了。而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下人,也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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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阿正落水
倾落抬头看去,余光瞥见不远处有几抹黑影鬼鬼祟祟的闪过,心中不免警铃大作。环顾了一圈周围,竟发现,一个皇子公主都没有了。而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下人,也不知所踪……
“娘子,你发什么呆呀?”皇甫正笑的一脸天真烂漫,看着有些恍神的花倾落,他举起手中的一盏小花灯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倾落回神,温柔一笑,眼神却不自主的看向远处。
“众位乡亲父老,才子佳人,今日是七夕佳节。鄙人不才,做了首打油诗请大伙儿猜猜。外加两个字谜。若是都猜中,这个翠玉八角花灯就归你。”店里的掌柜含笑着走了出来,伸手指了指悬挂在店铺上方的花灯说道。
一时间,底下一片欢腾。掌柜伸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即,他伸手一拍,店门口立刻垂下一张红联,上头分别写着四句话。
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红豆本是相思种,更有比翼在天空。
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倾落淡淡一笑,见身旁的皇甫正一脸期待的模样,她微微摇了摇头。
“这位夫人为何摇头,从方才开始,鄙人就见夫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夫人若不嫌弃,不若将心中所想的谜底说出来吧。”
那掌柜这么一说,众人都齐齐的看向花倾落。倾落先是一怔,随即瞧见那店铺的帘子后面,有一双她并不陌生的眼睛瞧着。
当即,她冷冷一笑,转而对着掌柜的毫不犹豫的说道,“掌柜真是抬举我了,我不过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这些字谜猜不了。”语毕,他侧过身对着皇甫正柔柔一笑,挽住他的手臂说道。“夫君,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不知道为何,当看到皇甫澈站在那帘子背后,她居然会有一股安心的感觉。或许,是觉得目前为止,这个男人还不至于对自己动杀机吧。
只是方才晚宴上,她已经明显感觉到皇甫澈的报复了,他想把她推上最高点,然后狠狠的甩下云端。因为,花璃歌那事,她确实让他倒足了面子。
低头,轻轻的挑了下眉。嘴角也跟着缓缓地勾起。才走了几步,她便听到身后那掌柜开了口。
“夫人,夫人,您等等……”声音由远及近,倾落与皇甫正同时顿住了脚步,随即转身看向那个掌柜。
“夫人,方才已经有一位公子猜中了所有的迷。他拖我将这花灯转送与你,还让我将诗谜告诉您。这谜底呀就是情投意合!”说着,那掌柜含笑着将手中的花灯递到倾落的手上。
倾落礼貌的笑笑,接过那花灯,却在众人不经意的时候,她顺手将花灯丢了出去。
皇甫澈一脸惋惜的大叫,“娘子,这么漂亮的花灯你怎么就丢了呀,多可惜!哎呀,哎呀,着火了,着火了!”皇甫澈鼓捣着花灯,却不想那花灯的火势反而一发不可收拾,在大家的惋惜声中,燃烧成一片灰烬。
倾落俯身,扶起憋着嘴,一脸懊恼的蹲在地上的皇甫正,温柔的语调在漆黑的夜里缓缓响起。“我只要阿正送给我的花灯,旁人的再好,我也不要。”
月光下,她笑容浅浅,整个人似乎都在泛着柔光。皇甫正看着她憨憨一笑,拉过她的手欢欢喜喜的往前走去。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帘子背后的男人硬生生的折断了手中的那把白玉骨扇。
“皇叔,你不到船上去玩吗?那船上可是很好玩的!”有几个皇子走到皇甫正身边,坏笑着说道。见皇甫正傻乎乎的抓抓脑袋,一脸不解的模样。他们又得寸进尺的说道,“到那花船上去玩,会有做神仙的感觉哦。是不是皇婶骗你不能去玩,说里面是妖怪啊?”
皇甫正摇了摇头,看向此刻站在河边放花灯的倾落。才想喊娘子,身子却被那几个皇子拖着往花船走去。
“皇叔,我们带你去逍遥一下。保证你会乐不思蜀的!”为首的那个皇子说的眉飞色舞,一脸期待的模样。
花船上,老鸨早已经招呼上来,一拉二拖的将挣扎的皇甫正扯进了花船。才进船舱,一时间好几个穿着艳丽的女子就围了上来。公子公子的叫的亲昵。
皇甫正吓得就往那几个皇子身后钻,大声的嚷嚷,“我要找娘子,我要找娘子……”
“公子,你要找娘子来我们这就对了!您瞧瞧,我这的姑娘一个个长的那叫如花似玉,倾国倾城。若是你喜欢,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将她们赎出去了。”说着,那老鸨咬牙使出浑身解数把皇甫正从那几个皇子的身后拉了出来。
那几个皇子见皇甫正被围住,齐齐的哄笑。随即各自拥着一个姑娘往厢房而去。
“你们,你们别走,你们带我去找娘子,我要找娘子,我娘子见不到我会担心,我要回家,我要找娘子……”皇甫正一急,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整个人一边挥掉那些姑娘伸过来的手,一边往船外走去。
“公子,就让小如来伺候你吧!”那唤做小如的人才往前走了几步,皇甫正整个人挣扎的更厉害了。恰好不知道谁踩了脚小如的衣摆,那小如整个人就往前扑去,不偏不倚,恰好撞到皇甫正的身上。
“嘭……”原本平静的湖面溅起一朵很大的水花。一圈圈的波纹慢慢散开,将湖面上的莲花灯荡开好远。
“不好啦,有人落水啦!”那老鸨吓得一拍大腿,尖声叫道。其他姑娘也跟着手忙脚乱的叫唤,原本准备逍遥的那几个皇子一听老鸨的喊声,双腿一软。
“谁,谁落水了。”其中一个皇子好不容易走到老鸨的面前,颤着声音问道。
“就是你们带来的那位公子啊,他,他不小心,就,就掉下去了!”老鸨一边说,一边招呼伙计去救人。
那三个皇子见湖面已经平静下来,心当即猛的一沉,随即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便拔腿就跑。
“啊……”短促的一声低喊,倾落有些不悦的看向那三个毛毛躁躁撞到自己的人。只一眼,她便认出那是七皇子,十皇子,还有五皇子。
“你们……”倾落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那三个皇子齐齐的摆手。十皇子慌里慌张的说道,“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都没做,是皇叔他自己……”
“十弟!”
“十弟!”
五皇子和七皇子见情况不对,沉声喊道。
然而,倾落已经没有兴趣再听她们的狡辩,她赶忙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而去。心里一个劲的祈祷,“阿正,你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心,在重生后第一次如此的慌乱!
她不该的,方才她不该去缅怀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虽然不舍,可是,死人毕竟死了,怎敌得过活人?
两行清泪瞬间落下,然而,更让她心痛的是。湖面上不断的传来,“没有找到,不会是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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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是生是死
心,在重生后第一次如此的慌乱!
她不该的,方才她不该去缅怀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虽然不舍,可是,死人毕竟死了,怎敌得过活人?
两行清泪瞬间落下,然而,更让她心痛的是。湖面上不断的传来,“没有找到,不会是死了吧?”
不会是死了吧?六个字狠狠的砸进倾落的脑袋,她有些茫然的站在岸边,看着那些人在湖面上浮浮沉沉,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熟悉的那抹身影。
心蓦地一横,她一头扎进水里。其实,她并不谙水性。
幽深冰冷的湖里,她一个劲的往下游去。然而,就在她觉得自己即将触及到湖底的时候,身子却叫人往上一拽,接着那股力不顾她的挣扎,强硬的把她拖出了水面。
“你不要命了吗?!”皇甫澈有些气急败坏的朝着花倾落吼道,然而,下一刻他的眼底全暗。
因为浑身湿透,她的衣服紧紧的贴着她的肌肤,整个人坐在那里竟然那般的瘦弱。
没来由的,皇甫澈面上浮现出一抹疼惜。看着那双愤怒瞪着自己的眸子,他有些无力,甚至有些逃避的说道。“我去……”
语毕,他一头扎进水里。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朝他攻来,险些让他喘不过气。
倾落坐在岸边,面对周围嘈杂的声音,她半点不为所动,只是怔怔的看着湖面。忽然,一道声音终于划开她几乎陷入死寂的心。
“找到了,找到了……”
人群一下子围了上来,倾落已经挣扎着坐起,眼神渐渐有了焦距。
几个壮汉把皇甫正拖到了岸边,让他平躺好,随即大步走开。那老鸨站在船头看着下方,却不敢下来。只是催着一个龟公模样的人下来瞧瞧。
地上,皇甫正安安静静的躺着,整张脸失去了往日的娇憨,苍白的有些死气沉沉。
“阿正?”她轻轻的唤了他一声,而地上的男人却毫无反应。不答,也不动。岸边的水荡过来,使得他的衣袖有些浮动。
手重重的一下下摁在他的胸口上,心乱如麻。阿正,求求你,快点醒来!快点醒来!我不信的,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离开。你大仇还没报,你的身份还没恢复,你怎么可以走?阿正,阿正!
皇甫澈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的一幕。花倾落跪在皇甫正的身边,拼命的摁压着皇甫正的胸口。看着那身子一跳一跳的,可是终究是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有那么一刻,皇甫澈恶毒的想,皇甫正就这样死了算了!
“阿正?阿正!”
听着花倾落焦急忧桑的呼唤,他的身子猛然一震,随即终是不忍的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然而,就是那么一刹那,她避他如洪水猛兽,直接抽出自己的柔荑,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皇甫澈心中一痛,看着她无意识的反应,最终只是自嘲的笑笑。声音低沉的在她耳边说道,“放心,我还知道你是我皇婶!”
语毕,他的双手更为用力的摁压着皇甫正的胸口。
“咳……”皇甫正身子一歪,吐出一大口水。
“阿正?”倾落上前,捧住皇甫正的脸颊担忧的唤道。
“娘子……”看着满脸泪痕的花倾落,皇甫正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疼惜。他伸手想替她他擦去脸上的泪水,然而手才抬起,便又重重的垂下。
“郡王妃,小人们该死,竟然走散了,求郡王妃责罚!”身后,几个原本跟随他们出宫的家丁齐齐的跪下磕头谢罪。
倾落回神,冷然的对着身后说道,“还不快去找辆马车,速速将安郡王带回宫中诊治。”
为首的家丁立刻会意,恰好岸边有一辆马车,他花重金买下,便命令其他几位家丁将皇甫正抬了进去。倾落紧随其上。
从头到尾,她的视线始终没有落到皇甫澈的身上。
看着缓缓离去的马车,皇甫澈有些自嘲的一笑。或许,自己真的是太多事了!
“主子?”暗夜不知道从何时来到他的身边,满是恭敬的唤了一声。
皇甫澈回神,瞥了眼融入在夜色中的暗夜,冷声道,“怎么说?”
“那些人不过是些宵小鼠辈,暂时查不清来路。不过,众位皇子和公主都安然无恙,由自己宫里的人跟着。”停顿了片刻,暗夜复又说道,“这是属下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搜到的。”
说着,暗夜将一个香囊递给皇甫澈。皇甫澈随手接过,然而当看到那香囊上绣着的两个字时,他剑眉一拧。
“主子,最近江湖上的陈义教动作不断,而且,教众似乎也越来越多。属下也去调查过,发现基本上都是一些陈国的余孽!”
“陈国?”皇甫澈低低的呢喃了一声,随即冷然的嗤笑,抬头望着天边的那轮月牙,“又是陈国。看来,当年陈国灭的可真是蹊跷。而且,陈国那个还未找到的长公主,只怕还在人世!”
暗夜不语,恭敬的立在皇甫澈的身后,眼神无意的望向他手中的那个香囊。只见香囊上绣着两个隽秀的小字……桃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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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闹事
皇甫正落水昏迷这一事,闹得整个行宫鸡犬不宁。五皇子,七皇子和十皇子吓得走路都是低着头,成天的魂不守舍。犯错连连,不知道挨了多少次骂。
倾落无心与他们计较,如今她唯一希望的是,皇甫正可以安然无恙的醒来。
“小姐,老夫人来了。”锦色看了眼坐在床畔的倾落,有些心疼抿了抿唇,随即轻声的说道。
闻言,倾落有些嘲讽的牵动了下嘴角,原本有些暗沉的双眸恢复了些许光亮。她的好祖母终于准备好来了么!只怕,今日来的不止她祖母一人呢!
“咳……”花老太太一进门,便用拐杖重重的捶了下地,咳嗽了一声。见倾落缓缓的起身。她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倾落说道。“我说的没错,你果真就是一个绝世灾星!”
由于此刻殿内没什么人,花老太太也就壮着胆子,无所顾忌的说道。
“是么?祖母似乎从我一出生便下了断言,说我是绝世灾星,会给将军府,乃至于整个西琴国带来灾难!”语毕,花倾落冷冷一笑,步子缓缓的逼近花老太太,“而当日,祖母为了让所有人相信您的这番言论,所以您和柳梦茹一起制造了那么多的假相,证明我确实是一个灾星。目的,不过就是想弄死我还有我娘!”
她突然的逼近,吓得花老太太猛的一怔,随即有些气势汹汹瞪了回去。“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那花老太太顿了顿,旋即冷冷一笑,复又说道。“我真正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机却是这般的深呢!璃歌的事,是你弄的吧?桃红?呵……她不过就是个替死鬼!”
说道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花老太太几乎可以说是咬牙切齿!花璃歌可是花家的护身符,她当上太子妃,未来可是一国之母的命。这样,花家才能历久不衰。即便是那件事被查出来,身为一国之母的璃歌,也能护花家周全。
可是,如今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这个该死的小贱人给破坏了!当年,她可真该不顾铮儿的苦苦哀求,直接将她活活的摔死算了!也省却如今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听着花老太太的咄咄逼人,花倾落笑的愈发的冷嘲。她侧过身,直直的盯着花老太太,声音不大,却字字冰冷。“祖母,替死这事儿,您不是最擅长的么?可惜了,如今你没想到自己最最中意的一个孙女,居然就这样身败名裂,甚至于神智疯癫,此生永无翻身之日了吧?”
一阵清风自门口吹了进来,发髻上的步摇发簪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花老太太一甩衣袖,嘴角邪邪的往上一挑。手中的龙头拐杖就这样毫不犹豫的挥了出去,“你不过也就一个安郡王妃,老身有先皇钦此的龙头拐杖在此。打你,不在话下!”
看着那龙头拐杖迎面而来,倾落一个闪身避开。一把扯下腰间的双龙玉佩,高举过头说道。“那花老太君也别忘了!我可有皇上御赐的双龙玉佩在手,又岂是你可以打的?”
花老太太看着花倾落手中的双龙玉佩,气的将龙头拐杖重重的敲到地上,喘着气瞪着花倾落,“你……你……”
“我倒是没想到,我们安郡王妃是这般不知礼数之人,对自己的祖母,竟然可以说出这般的话。”
门外,平亲王妃施施然走了进来,举止从容大体,只是脸上的笑,不免多了几分阴谋算计。
倾落也不恼。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玉佩再度系在腰间,对着平亲王妃得体的一福。“母亲”
“呵……母亲?我怎么敢当呢?我们安郡王妃可是有皇上御赐的双龙玉佩在手,这一句母亲,可真正是折煞我了。”平亲王妃冷冷的笑道,眼神充满挑衅与鄙夷的瞥了眼倾落。旋即,她的眼神越过她看向床榻上的皇甫正。眼里瞬间仿若淬了毒一般,这一次,她是真心巴不得他死!
一想到昨天晚上平亲王对自己说的话,她就恨的牙痒痒!
花老太太从平亲王妃的言辞举动中看出了些端倪,随即她瞥了眼垂眉顺目的花倾落,心中冷笑了一声,收回自己锐利的视线,转而变得可怜兮兮。
“哎……都怪老身没做好规矩,教好孙女。她爹爹常年征战在外,我这个做祖母的,又一心礼佛,以为她娘亲会教导好她,不曾想……哎……”花老太太说着说着,努力的从眸子里挤出几滴眼泪,满目歉意的对着平亲王妃道,“王妃,是老身的错,都是老身的错啊!”
语毕,她直接艰难的作势要跪下去,老泪纵横!
平亲王妃见状赶忙伸手去将她虚扶起身,看着花倾落恶毒的说道,“不知规矩是吧?咱们平亲王府最不缺的就是规矩!老夫人也无须自责,本王妃自会让她懂得,什么叫礼数,什么叫尊卑!”
语毕,她转而对着身边的嬷嬷说道,“赵嬷嬷,让人去搬几盆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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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平亲王妃的惩罚
平亲王妃见状赶忙伸手去将她虚扶起身,看着花倾落恶毒的说道,“不知规矩是吧?咱们平亲王府最不缺的就是规矩!老夫人也无须自责,本王妃自会让她懂得,什么叫礼数,什么叫尊卑!”
语毕,她转而对着身边的嬷嬷说道,“赵嬷嬷,让人去搬几盆冰来。”
赵嬷嬷暗暗瞧了眼花倾落,随即恭敬的应了声,便往门外走去。脚步还没跨出大门,便听到平亲王妃说道,“顺便再那些瓜果来,对了,将我那碗冰镇银耳莲子汤也一并带来吧。”
身后,倾落的视线有些冷嘲的在平亲王妃与花老太太身上扫了一个来回。随即覆在锦色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锦色连连点头,待平亲王妃等人的视线落回他们身上时,锦色已经恭敬的退出众人的视线,在谁都不经意的时候,她悄悄的溜了出去。
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走出自己的视线,倾落缓缓一笑,眼中的光亮愈发的璀璨。平亲王妃,也是时候让你吃些苦头,你这些年让阿正受的罪,我会慢慢的替他讨回!
然而,那厢的平亲王妃与花老太太根本没注意到倾落眸中的神采。她们依旧自顾自的唱着戏。
“老夫人也坐一会儿吧,想来老夫人也是关心正儿这孩子。”平亲王妃有些唉声叹气的说着,侧过身看向床榻上一动不动的皇甫正,她的嘴角缓缓的上挑,“可惜了,正儿这孩子太福薄!”
“不不不,是我们家的倾落命格太硬,天生带煞!”花老太太瞪了眼一脸风轻云淡的倾落,对着平亲王妃歉意十足的说道,“当初若是我在府中,是绝不会让倾落嫁进平亲王府!也不至于如今扰的平亲王府不得安宁!实在是老身的罪过,罪过啊!”
任何的话,任何的眼神,倾落都只当听不到,看不到。她就那样孑然而立在殿中央,看着她们两个唱戏,直到赵嬷嬷领着一干人进来,她才悠悠的回神。
“老夫人同我一起坐会儿吧,至于倾落,你就替我们扇扇风。”说着,平亲王妃一个眼神示意。那赵嬷嬷就将手中的扇子递给了倾落,
顺城的气候比较适宜,根本就不热。这些冰块,平日里也不过是给几位娘娘,还有宗室皇亲做些冰镇的吃食。今日平亲王妃这般做,摆明就是来刁难她的。
倾落也不恼,收起眼底的算计,转而化为一片淡然。她得体的接过赵嬷嬷手中的罗扇,随即走到她们身后,对着已然放置安好的冰块轻轻的扇着。
时间,便在不知不觉间过去。正当平亲王妃卸下所有的防备,全身心放松之时。倾落忽的尖叫一声,手中的扇子更是被她慌慌张张的抛开。
“蜘,蜘……蜘蛛啊!”她面色惨白的后退了好几步,指着平亲王妃的头上结结巴巴的说道。
她一早就打听好了,这平亲王妃由于幼时被蜘蛛咬过一次,所以这么多年来,她最怕的就是蜘蛛!
果然,那平亲王妃一听蜘蛛,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苹果就这样被她丢到地上,满脸紧张的对着倾落大喊,“在哪里?蜘蛛在哪里?你倒是给我拿下来,拿下来啊!”
倾落有些害怕的不敢上前,吞吞吐吐的对着平亲王妃说道,“好,好大一个!在,在你的发髻上。”
此言一出,平亲王妃的脸色更加的廖白。她慌忙对着众人大喊,“一个个傻杵着作何?还不快把本王妃头上的蜘蛛拿下来!要是本王妃少了一根寒毛,我就把你们全部都丢蛇窟去!”
闻言,大家都手忙脚乱的往前靠,伸手去拨平亲王妃的发髻。花老太太有些别有深意的看向花倾落,眼中满是疑惑。然而,由于人群一拥而上,她险些被冲倒。好不容易才险险的站稳,就看到花倾落一脸视死如归的走到平亲王妃的身边。
“母亲,我看到了,我,我帮你抓掉。”说着,她的指尖在平亲王妃的发髻间游走。
身后,不知是谁推了一把,她整个身子不稳的往下压去。看着往自己压来的花倾落,平亲王妃本能的想躲,她的脚步一个后退,却不想踩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当即脚下一滑,整个人都狼狈的往后倒去。
“唉哟喂……我的这把老骨头哟!”平亲王妃和花老太太同时惨叫出声。众人慌忙起身,齐齐的在一旁跪下。赵嬷嬷和花老太太身边的小丫头搀扶她们起身。
倾落早已经跪下,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平亲王妃看着倾落的样子刚想破口大骂,却正好自己头上有一只不小的蜘蛛缓缓的爬下。
“啊……”只听一声惨叫,平亲王妃顿时晕死了过去。
这一下,众人都吓得不轻,倒是赵嬷嬷率先回过神来,赶忙扯过身旁的一个下人一脚踹了出去。“还不快去请御医!”
“嗯……”很小的一声轻吟,然而,花倾落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她转身奔到床榻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那正对着她微笑的男人。
“娘子……”他温柔的轻唤,伸手轻轻的拨开粘黏在她唇角的发丝。原本显得娇憨的眼眸,此刻盛满温柔,然而眼底却是令人无法忽视的沉稳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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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孩子
“嗯……”很小的一声轻吟,然而,花倾落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她转身奔到床榻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那正对着她微笑的男人。
“娘子……”他温柔的轻唤,伸手轻轻的拨开粘黏在她唇角的发丝。原本显得娇憨的眼眸,此刻盛满温柔,然而眼底却是令人无法忽视的沉稳锐利!
他缓缓的坐起身,不顾众人错愕的眼神,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覆在她耳畔低喃。“之前是娘子保护我,而从这一刻开始,该由我来保护娘子了。”
倾落只觉得自己的喉头似有什么哽住,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最终,她只是低垂下头,将眼底所有的情绪静静的掩埋。
“安郡王醒了!”人群中不知道是谁率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声。接着,原本候在殿外的下人也跟着喊,有几个已经往院子外跑去。只怕是去通知平亲王,皇上和太后了吧。
皇甫正悠悠的回过神来,看到此刻地上跪了好些人。而当他的视线触及到晕死过去的平亲王妃时,他的剑眉不由得一蹙。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说着,他利索的起身下床,一脸警惕的看着众人。
赵嬷嬷愣了一下,随即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上说道,“回安郡王的话,奴婢是王妃身边的赵嬷嬷。此刻王妃晕过去了,可否让人把王妃抬床上去?”
说话间,赵嬷嬷偷偷地看向皇甫正,只觉得她们的傻子王爷似乎变了,并不傻了。
而她的表情,尽数落进皇甫正的眼中。他无声的一笑,指着一旁的软榻说道。“那还不快把王妃扶到软榻上躺着,速去请御医过来。”
众人闻言,小心翼翼的将平亲王妃扶到软榻上。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可一时一个个又说不上来,只是低着头一脸的不解。
锦色也觉着奇怪,偷偷的走到倾落的身边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压着声音道,“小姐,安郡王他……”
原本要问出去的话,在花倾落眼神的示意下。锦色乖乖闭了嘴,安静的侍立在一旁。
平亲王和御医几乎是同时到的,御医原本打算去诊治昏迷过去的平亲王妃。却被平亲王一把带过来给皇甫正先诊治,怔的众人一个个都傻了眼。
“林御医,还不快看看安郡王!昏迷了这么些日子,可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边说着,那平亲王已经拉着皇甫正坐回床上,又命令他躺好,随即示意御医们诊治。
倾落始终站在人群之外静静的看着,直到皇帝和太后身边的容玉姑姑赶来,她才随着众人的山呼跪了下去。
“父王,这些人都是谁?我们这又是在哪?”皇甫正环顾了一圈屋里站着的人,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此言一出,平亲王脸色瞬间一阵惨白。他慌忙拉过倾落,指着倾落问他。“正儿,你可认识此人?”
“我的娘子,我岂会不认识?”说着,他起身牵住花倾落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
“父王,我头有些痛,你可以让他们都退下吗?我想休息片刻,还有那边有一个昏过去的王妃,麻烦把她带走。”
平亲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随即有怔怔的回过头来,嘴巴刚张开便被一旁的皇帝打断。“皇叔,我们便先走吧,让正儿好好歇息歇息。”
语毕,他又对着满屋子的人吩咐道,“你们都好生的伺候着。”
“是!”众人齐齐的跪下答应道。
不多时,大伙都退了出去,一下子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阿正……”倾落才叫出口,嘴已经被他轻轻的捂住。面对她的不解,他轻轻一笑,将她拥入怀中。
“我只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可以保护娘子的借口,我不想看到你总是活的那么累。七夕灯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所以,我……”
“溺水,是假的?”倾落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心,不知被什么重重的锤了一下,有些麻麻的疼。
感受着她身体的僵硬,皇甫正将她拥的更紧,“溺水是假的,可是落水是真的。那一日,是有人故意推我下水!和这些年来无数次的试探一样,始终有人不相信我是真傻,或许是试探,或许是真的想要就此弄死我!”
倾落只觉得他的怀抱好紧,快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了。他的紧张与不安透过他的心跳频率慢慢的传达到她的心里。她缓缓的伸出手,抱住他的背,“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害你。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们都要一起并肩而立!此生,皇甫正是花倾落的依恋,而花倾落也是皇甫正的依靠!”
那一日之后,宫里宫外都在传论着,安郡王在七夕佳节落水,由于上天的庇佑,因祸得福,神智已经清明。
只是,谁都看得出来,自从这安郡王神智恢复之后,太后皇上已经不似往常那样喜欢他了。这一点,大家一致认定,皇上和太后当初也不过是觉得一个傻子好玩,如今不傻了,倒也没什么意思了。
倒是平亲王,整日里都眉开眼笑。拉着皇甫正这边走,那边看,四处替他讲解。希望他能慢慢的记起全部,甚至他还求了皇上让翰林院的大学士教导皇甫正。
所以,这些日子,皇甫正忙的不可开交,倒是倾落,反而闲了下来。
原因是平亲王妃由于上次受了惊吓,如今卧病在床,着实没有功夫来刁难她。而花老太太的话,据说是花无缺在外头惹了事,由于怕花铮处罚,近日花老太太带着花无缺与花云染去了顺城的慈音寺。
这一日,天空一片湛蓝,吹过荷塘的扑面而来的风带了一丝凉意。倾落微微一笑,闲来坐在碧浣池的凉亭里悠然自得的喂着锦鲤。
“安郡王妃好兴致啊!”不远处,苏燕芸缓缓走来,一身绛紫色的烟纱裙衬的她多了丝特别的风韵。她的玉手始终慢条斯理的抚摸着怀中的那只白猫,一下一下。慢悠悠的却平白的让人心里多了一丝烦躁。
倾落起身,对着她施施然一福,“倾落给太子妃请安。”
就在前几天,花璃歌的太子妃封号正式被废,而身为侧妃的苏燕芸便在皇后的支持下成了新的太子妃。
苏家的势力如日中天,大有历久不衰之照。而朝堂上,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苏家。外戚的势力过大,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大概也深知这个原因,如今对太子的疼爱明显不如从前,倒是对三皇子的培养,反而多了起来。甚至让太子和三皇子一同上朝,听百官谏言。
表面上,这靖国公苏拓不干预国事,每日上朝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走走形式。然而,明眼人却知道,只要靖国公跺跺脚,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除了以花铮楼志寒为首的一干官员之外,其他的都是缄口不谈。
原本有花家压着苏家,而如今,花璃歌这一事之后,苏家明面上已经占得了先机。倒是花家,一连几次,那势力分明就是再削减。
狩猎一事上,花铮已经被削了三分兵力,而如今花璃歌一事,使得花铮在宫中的势力一落千丈。这也是,为什么花老太太会如此的痛恨自己的原因,甚至不惜直接用龙头拐杖打死自己。
呵……可惜花老太太不懂,有的时候,锋芒越甚。死的,反而会越惨!就比如说——苏家!
苏燕芸看了眼恭恭敬敬给自己请安的花倾落,她只是掀了掀嘴角,摈退了宫女太监走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对着锦色说道,“你也退下吧,我同你的主子有几句话说。”
锦色有些不安的看向倾落,见倾落点了点头,她便一个欠身告退了。
见锦色退出凉亭,苏燕芸看着远处的像是自语的说道,“我能这么快坐上这个位置,还应该谢谢你才是!呵……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和你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惜了,这一山难容二虎,我们终究成不了知己,只能成为敌人!”
倾落微微一怔,她倒是没想到苏燕芸会这般直白的说出来。不过,这个宫廷之中,又岂止二虎?
她伸手轻轻的拨开被风吹乱的碎发,笑道,“听说丞相府的千金也是才女一位呢,近日频频出入宫廷,不知是哪位皇子有福了。”
闻言,苏燕芸嗤笑了一声,看着远处那抹鹅黄色的身影,眼里多了一丝嘲讽。“才女?呵……不过是个只会吟诗作画的书呆子而已。你瞧,她连这么一个简单的阵都走不出,当真是笨死了!”
倾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那楼烟婼面露忧色,而身旁的丫鬟更是急得团团转。似乎,被花园里的那个草木阵困住,怎么都走不出来。
“花倾落,其实,我当真很好奇,当初你为什么选安郡王,而不是太子。不管如何,太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对你,对花家始终是百利而无一害!”一想到那日宫宴上花倾落的举动,她就着实感到不解。
她总觉得,花倾落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有打算的,和自己一样。可是,如今多方情报都无法查到真相!不过,近来东南方那边似乎有些苗头了。
陈义教,陈国,似乎和花家有一定的渊源呢。若是真的查到些什么,只怕这花家,该很难翻身了。想着,苏燕芸的眼眸不由的一亮,看向花倾落的眼神中不免多了几丝期待。
看清了苏燕芸眼中的情绪,花倾落只是幽幽一笑,“花家的好坏与我无关,我要的,只是自己活的潇洒恣意。”
“哦?是吗?”苏燕芸状似不以为意的问道。原本还想说出口的话,却被花倾落堵的哑口无言。
“就和你差不多,你要的根本就不是太子妃的位置,你要的只是至高的权利,一个可以让你有机会像男儿一般征战沙场的机会!”
看着苏燕芸的身子明显一震,花倾落只是淡淡一笑,对着她福了福身。看着苏燕芸微变的脸色,倾落不紧不慢的说道,“倾落忽感不适,便先告退了。太子妃您慢慢赏花。”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年虎门关一役中,苏燕芸披甲上阵,英姿飒爽。她喜爱打仗的事情,也便毫无悬念的传了开去。
直到倾落走出凉亭,苏燕芸才低低的说道,“花倾落,我当真留你不得!”
垂眸间,眼底杀气骤现,怀中的白猫像是感觉到了主子的心情不快,叫唤了两声。
自从白日里见了苏燕芸,花倾落的心里不知为何隐隐的就是有一股不安。她有些烦躁的躺在床上,细细的数着床幔上的暗纹花朵。
这些日子,皇甫正每日都要深夜才归。他,似乎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而且,有时半夜醒来,她总是会看到他一脸挣扎的看着自己。每每问他怎么了,他又会说无碍。
看了眼夜色,已经过三更了,然而皇甫正却还未回来。想了想,她披上外衣,也不点宫灯径自出了院门。
她们住在西边的青莲宫,从青莲宫到翰林院有好长的一段路。中间还会经过御花园。到了夜里,这御花园里基本上是没有人的,安静的可以听到细小的虫鸣。
经过假山的时候,她隐隐的听到假山后有人在说话,声音不大,听语气似乎是在争执。然而,更让她感到吃惊的是,这声音,分明就是皇甫正的。
这大晚上的,他又是再跟谁争执?好奇心促使花倾落轻手轻脚的靠近假山。
“正儿,当初我之所以答应你娶她,是因为你的坚持。而且,我们也说好的,烟婼那孩子才是最佳的人选。等一切尘埃落定,你便休了花倾落,或者我会有办法除掉她!”冷酷无情的声音从假山的后面传来,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西琴国的国君,当今的皇上!
倾落心里不免一阵冷嘲,这皇帝表面上一副慈祥的模样,然而实际上却无比阴险狠辣。上辈子,或许真的可以说他是死的活该!
“她是我的娘子,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守护的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她!若我为王,她定然是后,此生不变!”皇甫正看来也是被激怒了,语气比之前还要来的激动。
皇帝没料到自己的儿子会这般坚持,一想到花倾落那女子的手段,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正儿,话别说的太早。她的手段确实厉害,这样的女人可以陪你打天下。然而,她却不能陪你坐拥天下。我们西琴国出了一个苏家,便不可能再有第二个!花家和苏家,我定然要全部除去!这西琴,始终是我皇甫家的,由我们皇甫家说了算!花倾落的命运,终究一个死字!”
那一刻,倾落不由的笑了。上一世那些人也说她该死,如今还是么?上一世她就是陪着皇甫珏打天下,然而当她替他打下那一片江山之后,他便那样巴不得她死。而如今呢,她还没帮皇甫正打天下呢,这皇帝却已经说好了她的命运!
死?为什么她花倾落偏偏就被这个字定义了呢?呵……可笑,可笑啊!只是,她偏就不认命!她命由她不由天!
什么皇帝,什么太子,什么苏家花家,这一切的一切与她无关。她花倾落势必会在这一片乱世中活出一番惊天动地!若是这天下人皆要负她,那么她便是死也定要逆了这天下!
然而,一想到皇甫正,她的心,还是有一些些的期许。
御花园忽然陷入一片寂静,静的倾落以为他们都不在了。然而便是此刻,她听到假山后传来皇甫正坚定的声音!
“此生,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十个字出口,将花倾落那颗原本陷入死寂的心,一下子泡溶在一池春水中。皇甫正,这男子果然不负她!
花倾落这一世没有选错人!
一听到皇甫正的回答,皇帝简直就是气急败坏!倾落听到皇帝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不少,然而,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皇帝淡淡一笑,拍了拍皇甫正的肩膀说道,“好了,父皇也不逼你。你喜欢她便喜欢吧。只是,烟婼那孩子,你必须收了。有她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再后面的话,倾落没有再听,她脚步虚浮的回了青莲宫。罩间里,锦色坐在那里打盹。倾落进门的时候,刚好案上的红烛噼啪一声,惊的锦色回过神来。
她茫然的看了眼里屋,然而当视线触及到门口站着的倾落时,她当即①38看書网步走了过去。“小姐,大晚上的,你到底去了哪里啊?这更深露重的,可别感染了风寒才好。”
倾落淡淡一笑,转身看着天边的那抹月色对着锦色说道,“锦色,你瞧,今夜的月色当真是美的妙不可言。”
锦色探出头看了看夜色,发现今夜的月亮确实又大又圆,只是这月亮近日都是这般,哪有妙不可言了?更何况……她有些狐疑的看向倾落,只觉得今日的小姐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以前小姐可从来不会这般说话的。
倾落看了眼满脸困惑的锦色,她只是微微一笑,转而往里屋走去。就在进门的那刻,她对着锦色吩咐道,“你快下去歇息吧,今日,不用在罩间候着了。”
闻言,锦色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福了个身便退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倾落静静的面朝里躺着。身后,终于有了响动,不多时,皇甫正和衣躺了上来,从背后拥住倾落,将她逼入自己的怀中。
“阿正?”倾落轻轻的唤了一声,刚想转身去看他的表情,唇却忽然叫他封住。所有的话,一瞬间都溶化在他给的温柔缱绻。
他的吻,似春雨无数,柔柔的落在她的脸上,夹带着他特有的那股气息,诱哄着倾落一点点的沉沦下去。
“娘子,给我生个孩子吧?”他忽然开口,面对着用错愕的眼神看着他的倾落,他再一次封住她的唇,不让她有机会说不。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现如今的他们根本就不适合有孩子。因为,他们都舍不得让孩子早早的来尘世受苦。
可是同样,倾落也知道,皇甫正要的其实根本不是孩子,而是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留下她的理由。只要她有了他的孩子,皇帝必定会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他……不过是想用孩子来保护她而已!
心,有丝微微的疼。倾落缓缓的仰起身,第一次主动的吻了上去。
一瞬间,皇甫正只觉得身子刹那的僵硬,眼前一片水亮的白光。他抬手,轻轻的抚过她的脸庞,而身子也慢慢的压了下去。
心里,似有清灵的水滴声响起,更有无数莲花一朵接着一朵的愀然开放。那种欣喜,他实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最终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一句轻吟,“娘子……”
倾落面色绯红,有些娇羞的别开脸。感受着他纤长的手指一点点的挑开自己的衣衫,身子竟然越来越绵软无力,只觉得自己此刻好像漂浮在半空之中,绵软的云朵,擦过她的身体,带着微凉的湿意。
身子越来越烫,她无意识的伸出手,被他紧紧的反握住,十指相扣的那一刻,她恍惚听到他覆在自己耳边低语,“娘子,此生,我只是你一人的。”
下一刻,他沉下身子,轻咬着她娇小的耳垂。而他另一只手,似一阵春风吹过,在她的身上带过一抹微凉的触感。倾落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酥酥麻麻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当日春宫图上那一幅幅的活色生香。
她忽然觉得,当初他是故意的,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是有预谋的。致使如今的在与他行鱼水之欢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到那一幅幅图画。
“嗯……”犹如雪花般的呻吟轻轻的从倾落的樱唇里逸出,如丝如缕的缠绕住皇甫正那颗跳动的火热。
他的眸子瞬间全暗,身子再也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
曲径通幽处,双峰夹小溪。洞中泉滴滴,壁上草萋萋。
花倾落只觉得自己已经被他丢在一片水光潋滟中,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只觉得身子似乎在水中轻轻荡漾。有些虚,却又似乎很充足。
只因,有他!
第二日醒来,毫无疑问的,倾落只觉得浑身酸痛。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休息。无法,她睁了睁眼复又睡了过去。
皇甫正伸手轻轻的描绘着她的睡颜,想到昨晚的种种,不由的轻笑出声。她是这般的美好,他怎舍得放手?
只是,一想到昨晚父皇对自己说的话,他的心,又不免烦躁。近日楼烟婼频繁的出入宫廷,很多状似不经意的碰面,实则是别有用心。
他自然是知道,父皇想替他拉拢左丞。三方倾力相助,如此,他的地位便真正稳固了。可是,那般的条件是他所不愿的。
他犹记得昨晚她眼神空茫的那一刻,她低低的说道,“只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结发情!”
俯身,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她微颤的眼睑。带着宠溺的微嗔,“傻瓜,我与你,又起止一生一世的誓言?!”
看了看时辰,他起身沐浴完,看了眼依旧熟睡的着的倾落。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等倾落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按照礼数,她还是去给平亲王妃请安。只是,她倒是没想到,卧病好几日的平亲王妃,今日竟然已经大好的坐在大厅里。
而大厅里,还多了一个人。此人便是刚刚怀有身孕的世子妃……华诗琴。本来当日是该与他们一道来的,只是念在她怀有身孕,为避免舟车劳顿动了胎气,故而由世子亲自护送自己的王妃而来。
此刻,她一脸端庄的坐在左上手的位置,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瞧着花倾落。
“你倒是好福气!睡到此刻才舍得醒来?你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平亲王妃瞥了眼立在厅中的花倾落,气便不打一处来。
这几日,她卧病在床想了又想,总觉得上次那事事有蹊跷。定然是这小蹄子搞的鬼,不然好好的青莲宫哪来的蜘蛛?而更让她觉得可气的是,前几日她喝的燕窝粥里居然也发现了一只蜘蛛,闹得她连着好几日没胃口吃东西,所以这病才会拖了那么久。
倾落见平亲王妃满身的怒气,她一脸知错的一个屈膝福身。诚惶诚恐的说道,“倾落身子略有不适,故而今日请安来的晚了些,还望母亲恕罪。”
“略有不适?呵……诗琴如今身怀六甲也知道一到承意行宫便来给我这个母亲这里请安。你呢?又是得了什么不治不症?莫不是连这几步路都走不动了。”说话间,她手中的茶杯毫不犹豫的摔了出去,已经凉透的茶水溅了倾落一声,一片片顶级的银豪茶叶有些可笑的粘在她水绿色的衣裙上。
倾落一动不动,眼底却是深深的冷嘲。
“你以为傻子聪明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任意妄为了?呵……我告诉你。他这样,不过是死的更快而已。呵呵……”平亲王妃冷冷的笑着,看着纹丝不动的倾落,她忽然觉得很解气。
“诗琴,走,我带你去宫里走走。虽说这承意行宫与帝都的皇宫几乎是如出一辙。可是啊,这承意行宫还是有它的独特的。走,我带你去瞧瞧……”说着,平亲王妃一脸亲昵的拉着世子妃往门外走去。
等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倾落听到世子妃笑着对平亲王妃说道,“母亲,把安郡王妃也带上吧。等等若是热了,还可让她帮你扇扇风呢?”
闻言,平亲王妃一脸高傲的瞥了她一①38看書网些跟上。”
倾落恭敬的起身,轻轻的拂掉衣裙上的茶叶,对着平亲王妃屈膝一福,“是。”
承意行宫里有一个九龙池,那九龙池边分别造了九个龙头,而每个龙头里皆会喷出水柱。然而,却必须依靠人力。
平亲王妃和世子妃在九龙池的凉亭里坐下,吩咐倾落下去找人开动机关。
吩咐完众人,看着那飞溅而起的水花,她凤眸微眯,慢慢的将视线移到离亭子外不远的一颗树上。那里,有好几只蜜蜂在爬来爬去。
今日,她是该庆幸平亲王妃她们选了九龙池来参观,不然,这出好戏她又如何唱的起来。想着,她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趁所有人不备的时刻猛的丢了出去。
不偏不倚,刚好砸中了那个蜂窝,一下子,所有的蜜蜂倾巢而出。首先攻击的自然而然便是亭子里的众人。
听着那一声声的惨叫,倾落急忙奔了过去。此刻,那些宫女嬷嬷自顾不暇,哪还有工夫顾主子。尤其是世子妃,一边惨叫着,一边往亭子外跑。看着她略显笨重的身子,一丝不舍在她的眼底浮现。她伸手,本想将她拉往水池边避开蜂群。
然而,下一刻,那世子妃说出的话,瞬间让她的眼神一凛。
“你这个绝世灾星,果然,只要有你在就准保有事。真该让蜜蜂活活蛰死你算了!”边说着,她一边想往远处走去。
然而,身后平亲王妃叫的更为凄惨,她甩开赵嬷嬷就往世子妃的方向跑去,“诗琴,等等我,等等我……”
她气喘嘘嘘的跑着。然而忽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的往前面扑去。
世子妃反应过来时身子要往旁边躲,可无奈平亲王妃的来势太猛,即便是她倒退了几步,终究被她带到,狼狈的摔倒在地。
“啊……”世子妃吃痛的大叫,满脸的害怕与担心。她求救的看向众人,眼底空洞成一片灰暗。
她的身下,红梅一般的鲜血缓缓的流出,在地上蜿蜒成一条血色小溪。
这一下,平亲王妃也被吓的不轻,整个人顿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倾落见状,赶忙对着人群大喊,“还不快去请御医,还有快将世子妃抬回青莲宫!”
倾落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平亲王妃便把所有的过错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挣扎着站起身,拖着有些富态的身子走到花倾落的面前,扬手就要一巴掌下去,“你这个贱蹄子,这事定然就是你搞的鬼!”
然而她的手将要触及到倾落的脸颊时,只见倾落闪身一避,直接跑到世子妃的面前,握住她的手道,“世子妃别怕,倾落背你回青莲宫,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然后,她又转过身对着平亲王妃道,“母亲,要打要罚可不可以等到世子妃母子安然无恙之后?”她说的楚楚可怜,握着世子妃的手紧了紧。
看在众人的眼里,只觉得倾落一片好心好意,却反而被平亲王妃说成用心险恶。更何况,方才大伙明明看到是平亲王妃自己压倒世子妃的,安郡王妃站在老远,这事又哪能跟她沾上边?
华诗琴睁着泪眼朦胧的眸子,看着那个满脸关怀的女子,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暗哑的不行,“好……”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平亲王妃心中一紧,再看向众人的眼神,明白此事大家分明已经觉得是自己的错,而并非花倾落那个贱蹄子的错。
当即,心中的怒意更甚!恨不得上前就此撕了花倾落那满腹委屈的嘴脸。然而,当她看到华诗琴痛苦的模样,理智终于一点点的回归!
“还傻杵着作何?还不快将世子妃抬回青莲宫!”语毕,她走到世子妃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说道,“诗琴啊,没事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世子妃看了眼平亲王妃,微微点了点头,不语。
身下的鲜血染红了她素白的宫衣,华诗琴只觉得自己眼里一片血红,最终晕死了过去。
原本与平亲王在讨论兵法的世子一听闻世子妃的事情,当即父子俩丢下手中的事情急急的跑回了青莲宫的东殿。
此刻,宫女们忙进忙出,手中端的是一盆盆鲜红的血水。红的刺目!
“母亲,诗琴她怎么样了?”世子皇甫睿文一进门便抓着自己的母亲急急的问道。然而,平亲王妃也不回他,只是狠狠的剐了眼倾落,声音冰冷的说道,“灾星果然就是灾星,到哪里都是个惹祸的主!咱们平亲王府不过是座小庙,养不起你这尊大佛!”
“母亲……”倾落楚楚可怜的唤了一声,然后最终缩了缩脖子,无辜至极的低头不语。然而,那眼泪却是一滴滴的落下,将她手上的血水冲洗干净。
这一刻,平亲王才发现,倾落此刻浑身染血,第一次有狼狈两个字出现在她身上。
他刚想上前安慰两句,却恰好屋里的御医走了出来。
“老臣给平亲王……”请安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平亲王出声打断,“快说,世子妃如何?腹中的孩子,可有保住?”
“回平亲王的话,世子妃腹中的孩子已然保住,只是如今世子妃虚的很,要好好的修养一阵。不然,随时都有可能小产。这一月,世子妃怕是只能卧床不出了。”
闻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世子已经率先走了进去,在经过倾落身边时,她听到他低低的说了句,“母亲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倾落点了点头,眼底是不为人知的嘲讽。平亲王妃,现如今怕是你的儿子和媳妇都不会站在你这一边了。
伸手,悄悄的抹去脸上的泪水。
而这一动作,落进平亲王的眼中,只觉得这孩子着实可怜。平白无故却一次又一次的招人唾骂。他走过去,对着倾落说道,“倾落啊,你回去洗洗,换身衣裳。诗琴这边,你晚些再过来看她吧。”
倾落抬眸,看了眼慈眉善目的平亲王,又看向怒目相视的平亲王妃,当即一缩脖子,整个人犹如受惊的小鹿。
看到这一幕,平亲王更为的心疼。想到平亲王妃曾经对正儿所作的种种,那股不知名的怒火顷刻间燃烧。
他的声音骤然一沉,拍了拍倾落的肩膀说道,“倾落,你放心,日后谁再说你的灾星煞星,本王就拔了她的舌头!我们平亲王府全是有福之人,何来的灾气,煞气?!”
闻言,平亲王妃忿忿的哼了一声,“王爷,你可别忘了,这话可是……”
“住嘴!管好你自己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诗琴差点小产可全是因为你!”平亲王转身,怒气冲冲的对着平亲王妃说道。见平亲王妃一时间有些底气不足,却还是瞪着眼瞧着自己,他忽的冷笑一声,带着鄙夷的说道。“怎么?做了却不认,还想把错推给倾落?”
“父王,是倾落不好,倾落没有照顾好母亲和世子妃姐姐。一切都是倾落的错,倾落甘愿领罚。”领罚二字,倾落看似说的极不经意,可实际上她分明的咬了重音。
果然……
“领罚?”平亲王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喃着这两个字,见倾落面色一遍,红着眼直摇头。当即,他的脸色愈发的黑。
“啪……”一声,他一掌拍在身边的桌椅上,只见那桌子瞬间垮塌。
听到外面的动静,在里屋的世子急急的走了出来,却恰好看到平亲王指着平亲王妃怒道,“我说过多少次了?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为难正儿她们两口子,你让他们受的罪,我会一样一样从你身上讨回来。”
语毕,他又转身对着倾落说道,“倾落,告诉父王,她怎么惩罚你了?说!”
倾落吓得连连摇头,直说没有。然而,她那副委屈的样子,却激的平亲王火气更甚。当即,他沉声喝道,“今日不准给王妃任何膳食,谁敢违令,一丈红伺候!”
语毕,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
平亲王妃没想到这一次平亲王会有这么大的怒气,她想说几句软话,可为时晚矣。当她的视线触及到屏风边的世子时,刚想开口求救,却看到世子只是淡然的转身回里屋去了。
当即,她整个人有些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倾落冷眼瞥了平亲王妃一眼,旋即在平亲王的示意下,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走到西殿的时候,倾落抬眸,恰好看到另一边,毅郡王妃远远的看着自己,淡淡一笑,眼中似乎有着一片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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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被玷污了
倾落冷眼瞥了平亲王妃一眼,旋即在平亲王的示意下,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走到西殿的时候,倾落抬眸,恰好看到另一边,毅郡王妃远远的看着自己,淡淡一笑,眼中似乎有着一片了然。
倾落忽然记起,当初自己三朝回门的那天。这毅郡王妃也是远远的看着自己,随即淡淡一笑。
好像,一直以来这个毅郡王妃和平亲王的侧妃总是隐在众人的背后,不言不语,对她则次次都是淡淡一笑。
“雪芝,我们去东殿看一看吧。也不知道,世子妃如何了。”侧妃秋氏微咳着从里屋走了出来。宋雪芝见状,赶忙伸手去扶。
倾落见秋氏出来,赶忙屈膝一福,“二娘。”
闻言,秋氏点头应了声。随即看着倾落,有些叹息的摇了摇头,“福兮,祸兮!阿弥陀佛。”
秋氏常年礼佛,自从生下毅郡王皇甫轩武之后,就常年吃斋,甚至当着平亲王妃的面对平亲王直言,她把自己余下的半生都给佛祖,再不侍寝。
看着眼前这个两鬓斑白的女子,倾落只觉得怪异。照常理来说,秋氏的年岁较平亲王妃小一些,不至于这般的老态。而且,据她所见,这秋氏的身子似乎一直都很弱。可是,她却从不请大夫。每次都是自己写了方子,让下人去抓药。
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倾落心里忽然来了兴致,她倒是想看看,这秋氏的背后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更何况,若是她没看错的话,这秋氏分明是中了毒。
什么把下半生给佛祖,分明就是她并不想害了平亲王!不过,这下毒的人也真够狠的,竟然会想到下这种毒。
倾落转身,抬头望着那被云朵遮住的艳阳,轻轻的嗤笑了一声。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侧妃活不过明年。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后,锦色伺候她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衫。由于得了平亲王的恩准,她也便安心的拿了本书,坐在窗前静静的看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又在看医书了?夫人不是说过么?叫你别在看这本书,多看不好!”说着,锦色作势就要来夺倾落手中的书册。却不想,倾落快她一步避开。
锦色还想来夺,却发现倾落的神色骤然一凝,她的双眸一暗,紧紧的盯着书册。四终,是由七味毒草,五种毒物,再加上极北的雪水,还有中元节那日的露水调配而成。凡是中了此毒之人,皆活不过四十。而且,这毒还会经由血液,体液传染。故而一旦身重此毒,便不能生子,无法行房。
看着书上的描述,倾落的双眸微微眯起。而书下还写着一行很小的小楷,“此毒为十毒之一,至今无药可解。”
看到这里,她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身子很自然的靠在一旁的软榻上,无药可解的话。那秋氏便是等死的命了。
想到她今日对自己说的那叫福兮祸兮,倾落便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真的有什么祸事将至的感觉。
夜晚,皇甫正难得的早归,而且,他还跟她说,从今往后再也不会那么晚回来了。
用罢晚膳,倾落和皇甫正去东殿探望了下世子妃。而世子妃见着倾落来,对着她友好的笑笑。眼中的鄙夷不屑,早已经消失无踪。
倾落看着她一脸幸福的摸着肚子,心里微微有些发涩。然而,面上却始终柔柔的笑着。
“妹妹……”华诗琴见皇甫睿文和皇甫正有事要说的样子,便催促他们出去了。转而对着倾落招了招手,一脸亲昵的唤道。
倾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见华诗琴温柔的笑着,便也扬起一抹笑,走到床板就着她所指的位置坐了下去。
“今日,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兴许我和孩子都不在这个世上了。”说着,她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哀愁。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我和世子盼了许久了。若是此番没了,我也真是没脸再活下去。”
“世子妃您别胡思乱想,您和世子的孩子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个世上。”倾落说着,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她隆起的小腹。然而,她忽的意识到这样不妥,便缩回手。却哪知,被华诗琴拉了过去,直接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你瞧,他在动呢。”果然,倾落只觉得自己的掌下有动静。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忽然变得分外柔软。孩子,多幸福的一个词。
皇甫正和皇甫睿文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温馨的场景。倾落和诗琴有说有笑,两个人的脸上,都被烛光镀上了一层名为温暖的光晕。
回到寝宫的时候,皇甫正将倾落拥入怀中,为她今天受的苦心疼不已。看着她手臂上那一个个红包,他亲自为她上药,晚上就寝的时候又调整了好几个姿势,方便为她上药。
三更过后,整个行宫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然而,东暖阁的屋顶上突然窜出一抹黑影,接着那黑影利落的在一个个屋顶间飞来跳去。最终停在青莲宫的西殿上面。
最后一点灯火熄灭在泡溶的烛油中,而西殿也正是陷入一片黑暗。
那黑影狡黠的眸光在漆黑的夜里诡异的一亮,随即,他一个飞身便潜入倾落他们住的屋子。
室内,静悄悄的,有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他摸黑往前走着,就当他来到床畔时。原本睡着的皇甫正忽然起身,一个反手便与他厮打开来。
“你是谁?”二人武艺不分上下,在僵持了片刻之后,皇甫正冷着声音问道。然而,当闻到来人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时,一切都已了然。
“嗯……”倾落翻了个身,面朝外。手习惯性的摸索着什么。皇甫正眸子一沉,手上的力道也不由的松了几分。
见此,那黑衣人快速的伸手点了皇甫正的穴道,转而有些别有深意的说道,“她,果然是你的软肋!”
语毕,也不管倾落只穿了一套丝质的中衣。直接点了她的穴道,便抱起她冲出了西殿。
耳边,风呼呼的刮过。倾落被黑衣人抱着动弹不得,她的脑袋却飞速的思考着。然而,当一股淡淡的香气窜入她的鼻尖,她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看来,这皇帝说服不了自己的儿子,转而来威胁她来了。可惜啊,此番他出师不利,刚好被自己的儿子撞破。
那么如今,他依旧劫走自己又是做何打算?
“你在想,朕为何要半夜劫走你,劫走你又准备把你安置在何处,是么?”皇帝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冷冷的说道。
这样的皇帝,倾落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直以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皇帝在百官的面前总是威严霸气的。在太后面前,是温和孝顺的。在子女面前,偶尔会有慈父的模样,然而多半也是严厉。
像这般甚至可以用阴险来形容的表情,倾落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心里,徒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到倾落脸上闪过片刻的慌乱,皇帝嘴角的笑越发的阴冷。他几个飞跃,在一座有些破败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倾落环顾了一圈屋子,发现这屋子里有一条很粗的锁链。锁链的一端嵌在墙壁里,那墙壁上被人用石头重重的刻了一个又一个的正字。
倾落被皇帝无情的丢在地上,下一刻,她的脚踝上已经被他套上了那条粗重的锁链。
“正儿的一生我已然安排好,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来破坏。楼烟婼,他必须娶!”皇帝背过身,看着那有些破败的窗柩外的月牙,阴冷的一笑。
“你觉得,你这样将我挟持过来,他会不恨你么?”倾落随意的拨弄着那条锁链,眉头微微一蹙。看情况,她想逃几乎是不可能了。
听到她说的话,皇帝忽的朗声大笑,“恨我?我是他的父皇,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他。他怎么会恨我?即便是此刻他恨我,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定然会谢我的!花倾落,要怪只怪你是花家的女儿!我们西琴,容不得苏家和花家!”
倾落不语,只是低垂着头看着皇帝的影子。
“这些日子,你就好好的在这待着。此地不会有人过来,到了夜晚我自会派人给你送些吃食。”说着,他随意的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施舍般的丢在倾落的面前。
“正儿娶楼烟婼的那日,便是你从新回到他身边之时!”语毕,他一挥衣袖飞身而去。
屋外,月色清辉皎洁,照亮了这黑暗的世间。屋里,倾落拿过地上的那包东西放在自己的身边,她转而看着墙壁上的那一个个正字。而那些正字的最下方,有两个隽秀的小字……清露。
她低低的呢喃着这两个字,清露,清露,当初她们在平亲王府的院子便叫清露院。而皇甫正事后也跟她提过,清露是他娘亲的名字。这般说来,这写字的该是曾经的孝仁皇后——安玉儿才是。
只是,孝仁皇后死了那么多年。这些字看上去倒像是这些年才刻上去的一般,而且这字也不该出自一女子的手。
更何况,她实在想不通,这破败的宫殿里,怎么会有这么粗重的一条锁链。难道,当年的孝仁皇后曾被这样锁过?
只是,孝仁皇后当年明明那般受宠,又怎会被当做牲畜般的锁起来?
倾落只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当年许多的事情,她都不曾遇到。如今,想要调查竟是半点头绪也没有。莫不是,自己此番重生,由于改变了许多事情,连着历史也发生变动了?
头,微微有些发疼。她扶额,靠墙坐下。指尖轻轻的抚过那一个个正字,唇角的笑如昙花一现。“阿正,我信你!”
东暖阁
“你把她带到哪去了?”皇帝才进门,隐在暗处的皇甫正便努力的压制的怒气说道。
皇帝一声轻笑,慢条斯理的接下自己的蒙面巾,看着自己最中意的儿子不急不缓的说道。“我把她带到哪去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让她生?还是让她死?”
“你……”皇甫正气急,然而看着皇帝老谋深算的样子,他垂下头,闭了闭双眸,将心中的怒火尽数压下。
再睁眼时,他的眼底已然是一片淡然处世。
“我要她毫发无伤!”他像是妥协的说道,然而,没人看到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握的有多紧。
对于他的回答,皇帝似乎很是满意。他笑了笑。用长针拨了拨烛心看着皇甫正说道。“我看了,下月的初八是个好日子,到时候你将楼烟婼娶进府。”
闻言,皇甫正忽的一笑,他抬眸,眼中有什么在闪动。“父皇,你可别忘了。我如今不过一个平亲王庶子的身份!你给的安郡王,不过也是个空头郡王。这般的我,有什么资格娶当朝丞相的嫡女为侧妃?这样做,你当真觉得可行么?”
皇帝看了他一眼,原本带着些笑意的眉心猛的一蹙。“你这是在怪父皇没能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子身份?”
“儿臣不敢,连死去的母后都不怪父皇,儿臣又有什么资格怪父皇呢?”皇甫正一脸不卑不亢的说道。现如今,他能拖一时是一时。总之,他一定会在下月初八之前找到倾落。而且,楼烟婼这个女人,已经对倾落的安全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看来,他必须有所行动了。他决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威胁到他的倾落!就连他的父皇,也不行!更何况,当年的有些事情很多都是未解的迷!他必须调查清楚,还母后一个公道!
一听到皇甫正提及孝仁皇后,皇帝的面部表情终于柔和了一些。他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道,“正儿,别怪父皇。父皇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等日后大事成了,你自然会感谢父皇的。既然你这么爱花倾落,他日便收为贵妃吧。”
皇甫正没在反对,他恭敬的应了声是,便告退了。
连夜,他书信一封放在他们的寝宫里,随即便消失了。
行宫外的树林中,一枚信号弹笔直的升到上空。不多时,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
“主上,有何吩咐?”十二位黑衣人齐齐的抱拳跪在地上,等待男子的一声吩咐。
“找到安郡王妃,第一时间便来告知于我!”看着只有点点星火的承意行宫,皇甫正面无表情的说道。手中,紧紧的拽着她和他的那束断发。
娘子,求你,定然要无恙!待众黑衣人离去,皇甫正对着皎洁的月光暗暗祈祷。恍惚间,他看到月亮上映着花倾落那悠然一笑的容颜。
第二日,锦色和林嬷嬷去伺候皇甫正和花倾落梳洗时看到了那封书信。二人都笑笑,林嬷嬷小心翼翼的将书信收了起来。
锦色嘟着张小嘴,状似不开心的说道。“小姐也真是的,出去也不带上我。”
“若是带上你,那郡王爷和王妃还能玩的痛快么?小丫头,你还是跟着嬷嬷我去做事儿吧。”林嬷嬷笑着戳了戳锦色的脑袋,率先往前走去。
这些日子下来,林嬷嬷和锦色相处的十分愉快。这林嬷嬷已经将锦色当亲生的女儿看待,规矩,女红,她都悉心教导,半点也不落下。
“你们主子呢?”膳桌上,平亲王妃不冷不热的问道。若不是碍于平亲王在场,她连问都懒的问。要知道昨晚她什么都没吃,此刻饿的头晕眼花。
林嬷嬷恭敬的屈膝一福,对着主位上的平亲王和王妃说道,“回王妃的话,安郡王和安郡王妃今日一早就出宫了,说是得了太后的懿旨,去安山寻找龙眼之泉。怕是有些日子不在宫里了。这是主子留下的书信。”说着,林嬷嬷从袖子里取出那封书信,恭敬的递给平亲王。
平亲王看了眼书信,双眉略微一蹙,随即便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那咱们用膳吧!”
吃到一半,秋氏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吓得毅郡王妃险些哭了出来,她不停的帮秋氏顺着气,可是无奈不见半点好转。
“宛儿,你……”平亲王的话还未说完,那秋氏在一声剧烈的咳嗽后,忽然止住了。
只是,她眼前的那碗白粥,已然开出一朵妖娆的红莲。
“娘……”毅郡王妃焦急的喊道,伸手正要替她去擦拭嘴角,却被秋氏猛然喝住。
“你别过来!”随即,她不管众人错愕的神情,有些狼狈的用衣袖擦了擦嘴。随即,起身对着主位一福。
“王爷,姐姐。宛儿这副病骨头日后便不出来用膳了,今日扰了王爷和姐姐用膳的兴致,实在是抱歉。”说着,那秋氏再度一福。
平亲王本欲想说些什么,却恰好对上秋氏的眸光。那一刻,他在那水漾漾的眸子里读到了解脱。当即,所有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最终变成一句,“罢了,你下去歇息吧。”
之后几日,皇宫内一直都平安无事。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而,皇甫正始终没能找到花倾落。
她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他派多少人出去,都无法找到。偌大的一个承意行宫,都可说被他掘地三尺了。偏偏,就是找不到她!
转眼,日子便到过去了七天。皇甫正的心情已经愈发的烦躁,因为今日便是皇帝与他约好的日子。弄出一场意外,做出戏,让楼烟婼不得不嫁给他。
即便是他再不愿现身,今日他都必须现身了。只因,那个人跟他说过。若想倾落安然无恙,便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主上,我们发现了一处可疑的院落。之前,我们无数次经过竟然都没曾看到。而如今总算是发现了,却不管我们如何往里走,始终都在门外兜兜转转。”一侍卫模样的人恭敬的对皇甫正禀报道。
皇甫正面色一喜,立刻让他带路。
有些破败的院子外面,堆放着许多乱石。而里头,还横七竖八的斜着好几根木头。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试着往里走去,可是不知怎的,走着走着便又绕了回来。只觉得自己的双腿似乎都不随自己控制。
然,越是如此,大家反而越是怀疑这里头有文章。说不定,消失的安郡王妃就在此地。
皇甫正凝眉细细的看了会乱石与柱子,随即,他走三退二,时而又快速的往前走几步,时而又一个翻身过去。终于,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他来到了大门口。
破败的门框上结满了蜘蛛丝,隐隐的,他恍惚听到那里面有着细小的声音。当即,迫不及待的推开大门。
随着大门的推开,映入眼帘的便是,花倾手里拿着石头很用力的在石壁上刻着字。而她的脚踝上是一根极为粗重的锁链。
看到他来,倾落只是微微一笑,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那一瞬间,皇甫正只觉得自己的心被谁狠狠的揪做一团,他冲上去很用力的把她抱入怀中。
“阿正,你来接我啦?”她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他喉头发涩。
她始终就这么相信他,对他从来都不抱任何的怀疑。还好,还好他没有辜负她的那份信任。还好,还好他总算是找到了她。
视线,不经意的瞥见地上的那包吃食。眼底的怒意突然间翻江倒海的涌现,他用力的闭上眼睛。而怀中的她,却忽然拉着他蹲下身子。
“阿正,你看,这是不是你母后的字迹?”倾落抚摸着墙上清露那两个字,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皇甫正敛神,细细的看了看那两个小字。“这并非母后的字体,不过,看样子倒像是有人故意模仿的。”
“模仿?”倾落呢喃了一声,随即她的视线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复又说道,“你该知道的,这承意行宫是模仿帝都的皇宫所建。这般说来,宫里应该也有这样一个院子。而且,那个院子里该有你母后亲自写下的字。说不定,那里会有当年的蛛丝马迹。”
当年的事,连史官都记载不清。当年金凤宫的宫人几乎死绝了,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有心人士的一些论述。
随着倾落的话,皇甫正的眸子暗了下去。他伸手,抚摸着墙上的字迹。手不由的紧握成拳。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不然,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人!
过了片刻,皇甫正缓缓的睁开双眸,看着她脚腕上的铁链。他抽出腰间的那把匕首,利落的将铁链割断。随即,他将倾落打横抱起,往殿外走去。
而碧浣池边,楼烟婼一脸不情不愿的等着。她实在不懂,为何爹爹非让她嫁给一个傻子?虽然,如今那傻子不那么傻了。可是,不管如何要她嫁给一个空头王爷,她实在是不愿意的。而爹爹偏偏又说了,若是她不嫁,此生便不是楼家的女儿!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便愈发的烦闷。更何况,她已经等了这般久了,偏偏那傻子王爷还没来!当即,她狠狠的跺了下地。却不料,那池边的地太滑,她一个不小心整个人都往池子里摔去。
“救命……”楼烟婼拼命的挣扎着,原本平静的碧浣池,此刻溅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不远处,皇甫珏一脸心事重重的走来。近日,已经有许多官员上奏关于陈义教的事。这陈义教是当年的陈国余孽所组成,而如今,陈义教的教主正在四处寻找当年战乱时逃出皇宫的公主。
而他知道,那个公主不是别人,就是……一想到此事,他的心情便不由的烦躁不堪。母妃的话犹言在耳,“珏儿,此番错过,你便相当于损失了几万的兵力!”
这些,他都知道。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皆已成定局。不过好在由于苏家的势力过大,父皇反而大力的培养起他。想到这里,心里的烦躁感稍稍低了些。
忽的,他听到远处有人呼救。抬头一看,只见碧浣池里楼烟婼正在奋力挣扎。奇怪的是,今日的碧浣池边竟然没有一人。
“救……命……”楼烟婼越来越无力,她的身子缓缓的往下沉去。
皇甫珏忽的心念一动,跳下碧浣池将快溺水身亡的楼烟婼救了上来。就在他们快上岸的时候,原本在他怀里已经有气无力的楼烟婼忽的惨叫一声。
皇甫珏一惊,低头一看发现有一条青蛇正死死的咬住楼烟婼的肩膀。他伸手,一把抓过青蛇用力的往远处摔去。
楼烟婼困难的睁开眼看向皇甫珏,她缓缓的一笑。便晕死了过去。
皇甫珏一上岸便发觉楼烟婼的面色有些不正常,他环顾了下四周,不管三七二十一撕开了楼烟婼的衣衫,看着她光洁莹白的肌肤上,那有些犯紫的两个小洞。他一狠心,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随即慢慢的吸允。将里面的毒血一口一口的吸出来吐掉。
“娘子,看来有人已经来替我唱戏了。”看着皇甫珏的一举一动,皇甫正揽着倾落的腰,有些坏坏的说道。
倾落一笑,只觉得上天真的在开玩笑。上辈子,她嫁的人是皇甫珏。而楼烟婼嫁的是皇甫正。而这一世,她们两个反了过来。只是这命运,却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皇帝和左丞外带着几位大臣如期而至,当他们远远的看到池边的一幕时,倾落明显看到了皇帝眉间的一点笑意。这一刻,倾落很想带着皇甫正跑到皇帝的面前,看看若是他看到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她的腿,已经先她的思想一步做出了反应。花倾落牵着皇甫正的手缓缓的往皇帝他们走去。
果然,当皇帝看到他们两个一脸笑意的对着自己请安。整张脸,瞬间一片青苍。而他身侧的左丞也是一脸的苍白。
“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后面的几个字,皇帝没有说出来。然而,当看到一脸笑意的倾落。皇帝的眸光微微一沉,随即唇角的笑带着丝阴狠。
看来,是他太低估这两孩子了。不过,此刻那岸边的男子又是谁?
他身侧的左丞已经不顾礼仪,直接往楼烟婼跑去。然而当看到此刻正在替楼烟婼吸毒血的皇甫珏,他整个一怔,随即也不管规矩不规矩的,直接脱下自己的官服盖在楼烟婼的身上。顺势把楼烟婼拉回自己的怀中。
倾落远远的看着,不痛不痒的对着皇甫正说道。“哎……楼小姐今生看来是嫁定三皇子了。你看,三皇子为了她,甚至不顾自身安危替她吸出毒血呢。若是你这般待我,我定然嫁你,更何况,身子都被看去了。”
说着,她一脸小女儿的姿态。看在其他不知情的官员眼里,却觉得她说的一切皆在情理之中。
皇帝回身,看到自己身后的好几个官员都在点头。更有三朝元老直接上禀道,“皇上,老臣觉得安郡王妃所言甚是。三皇子聪颖俊朗,左丞千金温婉贤淑。本就是一队佳偶天成啊!”
其他官员听元老都这般说了,也急忙附和道,“佳偶天成啊!”
闻言,倾落和皇甫正相视一笑。齐齐的看向脸色发黑的皇帝。
半响,只听皇帝有些冷笑着说道,“珏儿确实也到了该娶王妃的年纪了!”
闻言,众位官员都笑着看向从远处走来的皇甫珏。
“参加父皇。”皇甫珏恭敬的对着皇帝请了一个安,看着皇帝恼怒的视线,他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皇帝看了他半响,随即语气冰冷的说道,“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衫,然后让你母妃来东暖阁找朕!”
随即,他又对着身后的百官吩咐道,“今日看来也没什么兴致游园了,都回去吧。”
闻言,众人告退。而就当皇甫正与倾落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皇帝出声叫住。“正儿,看来当真是朕小看你了。你,远比我想象的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说着,他看着皇甫正满意的点了点头。要知道,这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也是最合他心意的儿子。
可是,偏偏如今这个他最为满意的儿子,却偏偏娶了一个他最不满意的女子!早知如今,当日他便不该同意。
他这辈子,最最讨厌的便是不听话的人。而如今,正儿已经为了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反抗自己。这让他如何还能心平气和的看待这个女人。更何况,她还是花铮的女儿!
皇帝如猎鹰一般锐利的视线狠狠的扫过花倾落,最终停留在皇甫正的身上。
却听到皇甫正语气淡然的说道,“如今不是我不愿意要左丞的千金,而是有人先我一步,英雄救美了。皇上,看来,你也是时候给珏儿娶一位皇妃了。”
说着,他淡淡的一笑,无视皇帝越发狰狞的脸。他拉过倾落对着皇帝行了个礼,便起身告退。
偌大的碧浣池,一时间只剩下皇帝一人独自站在迂回的九曲长廊中。他低眸,看着那被楼烟婼压坏的荷叶荷花。不由的计上心来。
他邪魅的一笑,眼底森冷一片。
另一边,皇甫珏回了宫将话带给自己的母妃后,便又出了自己住的宫殿,反而有些漫无目的的在宫里行走。
然而,他越走便越觉得不对劲。体内,似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让他的呼吸不由的粗重起来。
当即,他扶着宫墙有些痛苦的捂着胸口。
周围有几个宫女嬉笑着走过,见到他,急急忙忙的行了礼,便快速的走开了。可偏偏该死的,当他看到那几个宫女时,他体内的那股燥热感越发的旺盛。
心中,忽的警铃大作?皇甫珏有些不敢相信的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莫非,自己中了春药?或者说,那蛇血恰有此种功效?
那燥热感慢慢的往下游移,到达他小腹处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那里快炸裂了。当即,再不管其他,选着一个偏僻的院落冲了进去。
在宫里,皇子随意宠幸一位宫女的案例并不少见。而此刻,他急需要一位宫女泄泻火!
“嘿嘿……没想到才几日没来看,这两颗向日葵竟然这般大了。”锦色欢欢喜喜的摘了一颗嫩瓜子出来,尝了尝。
“恩,肉质够肥了。等我摘了炒瓜子给小姐吃。”说着,锦色将两朵葵花摘了下来,放在这废旧宫殿的屋檐下。
“恩,我明天再来看你们啊。”语毕,她抬头望了望天,笑着道,“希望这几日天气好些,早早的晒干。”语毕,她便往院子外走去。这两颗葵花也是她偶然看到的,如今正好可以炒了瓜子给小姐和林嬷嬷吃。
只是,她的脚步才跨出没几步,便看到一抹白影从眼前掠过。吓得她双腿一软,整个人呆呆的立在原地。
“天灵灵,地灵灵,黄天菩萨快显灵。镇住所有的妖魔鬼怪,镇住,镇住他们……”锦色边说着,边往门口走去。
而她的身后,皇甫正满脸涨红。看着锦色曼妙的身姿越走越远,他当即飞身过去,一把将她带回院子里边,顺势封住了她的樱唇。
锦色吓得想要厉声尖叫,可是嘴巴叫人封住,发不出半点声音。而当她看清吻自己的男人不是什么鬼怪,而是堂堂的三皇子时,怔的她瞪大眼睛。两只拳头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唔……唔……”锦色奋力反抗着,可无奈她的反抗在皇甫珏的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他反手将她的双手束缚在身后,随即一个侧身,将她带到屋子后面的角落里。
下身在拼命的叫嚣,涨的他越发的难受。不再犹豫,皇甫珏快速的伸手点了锦色的哑穴。随即跪在他身上解开自己的衣带。
锦色得了空便拼命的往前爬,想要躲开这份羞辱。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爬出他的身下,便叫他一把扯住脚腕,他顺势一拉,锦色便犹如一个破布娃娃般回到了他的身下。
撕拉一声,锦色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凉,她想要尖叫,想要叫救命。可是偏偏嗓子发不出半点声音。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扯开自己的亵裤,锦色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她拼命的摇着头。
可是,身上的男人却半点不为所动。
“啊……”无声的参加,在这清冷的院子里激不起半点的回响。锦色整个人梨花带雨的哭喊着,可无奈,不管她怎么叫喊,她的嗓子始终暗哑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皇甫珏完全没有注意到锦色的痛苦,他奋力的冲破那层阻碍,尽情的在她体内驰骋。直到最后尽情的释放,他都没有去正眼看锦色。
而彼时的锦色,早已经疼的晕死过去。她的发髻也已凌乱不堪,乌黑的发丝有些狼狈的粘黏在她的脸上。
皇甫珏拍了拍她的脸,发现她毫无反应,便又不确定的探了下她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当即,他便整理好自己的着装,飞身离开。
一阵大风吹过,卷起少许落叶,愀然覆盖在锦色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青莲宫
“林嬷嬷,锦色这是去哪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倾落看了看天边的夕阳,有些困惑的问道。
锦色向来日落前必会的,绝对不会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林嬷嬷摇了摇头,看着天边的夕阳,也不免有些担心。锦色这丫头,今日午时一脸神神秘秘的出去。她问她去哪,她也不说,还笑着说是秘密。
可是,如今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想着,林嬷嬷已经走出西殿,往院子的正门口走去。
才走到半路上,便有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差点将林嬷嬷撞倒。
“林嬷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宫女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拉着林嬷嬷说道,“锦色,锦色她,她……”
“锦色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林嬷嬷被她这个大喘气弄的心急的不行,催促着问道。
那小宫女努力的缓过一口气,大声的说道,“锦色她被人玷污了,此刻还昏迷在秋院呢!要不是我今日恰好去秋院摘桃子,也不会发现!”
一瞬间,倾落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她有些站立不稳的扶住了一旁的门框。脑海中满满都是那句——“锦色被玷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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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那小宫女努力的缓过一口气,大声的说道,“锦色她被人玷污了,此刻还昏迷在秋院呢!要不是我今日恰好去秋院摘桃子,也不会发现!”
一瞬间,倾落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她有些站立不稳的扶住了一旁的门框。脑海中满满都是那句――“锦色被玷污了!”
等倾落和林嬷嬷来到秋院时,锦色已经转醒。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她整个人缩成很小很小的一团,被好几个宫女围在一起。
看见倾落走来,原本就四溢的眼泪,顷刻间决堤而出。
“小姐……”她整个人扑了上去,抱住倾落嚎啕大哭。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名节有多重要!这一点,谁都懂。所以,这一刻,在场的人都红了眼睛。
对于宫里的人而言,被主子宠了,也便罢了。说不定有幸诞下一儿半女,下辈子至少也不愁吃穿。可是,若是被采花大盗玷污了,那么真的还不如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倾落伸出手,轻轻的拍打着锦色的背。努力维持着仅剩的一点坚强!“锦色,没事儿,睡吧,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
锦色有些呆呆的看向她,却见花倾落幽幽一笑。那样的笑,是锦色从未见过的。很美,很美,可是却又让人感觉好冷,冷的连一点生的气息都没有了。
“小姐?”锦色眼神有些空茫的低低唤了一声。
身子却叫倾落小心翼翼的扶起,“走,我们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我的锦色便还是我的锦色。”
听着倾落带着蛊惑的声音,锦色呆呆的点了点头,脚步虚浮的跟着倾落回到了青莲宫。而林嬷嬷一直跟在她们身后,默默的落泪。
原本,倾落想命令那些宫女不得将此事张扬出去。可是,尔后想想,她终究是没说。这世界上,又哪来包的住火的纸?!
锦色回到青莲宫洗了个热水澡,终于在她的安抚下睡了过去。从头到尾,倾落始终没有问锦色关于玷污这一事。不是不好奇到底是那个该死的玷污了她的锦色,只是,她同样也不想逼着锦色去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情。
“郡王妃……”林嬷嬷从锦色的屋里出来,看着站在屋檐下对着夜色发呆的倾落,犹豫的唤了一声。
倾落垂下眼眸,将眼底的那丝杀意掩去。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问林嬷嬷,“林嬷嬷,承意行宫的守卫如何?这些年来,可有传出什么采花大盗的事情?”
“没有,承意行宫守卫森严,和帝都的皇宫一样!这么多年来,从没出过什么采花大盗。更何况,这皇宫的女人都是皇上的。谁有那个胆子碰皇上的女人!”林嬷嬷擦了擦泪水,侧过身看了眼屋里的锦色,又不禁老泪纵横。
“锦色这是糟的什么孽啊!如果今日我不让她出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可怜的孩子。往后她的路该怎么走?”林嬷嬷越想越不忍,捂着嘴在一边哭泣。
闻言,倾落缓缓的转过身,一手扶着门框,十指微微的蜷起来紧握成拳!是啊,往后锦色到底该怎么办?
近日她原本打算过些日子给锦色找户本本分分的人家嫁了,上辈子锦色跟着她受了那么多的苦,这辈子,她希望锦色可以幸福。
而且,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眼前的那条路并不好走。当年她几乎是在厮杀声中,努力活下来的。而今生,她忽然觉得还不止。她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点错了,为什么上辈子不曾遇到的阴谋诡计,这辈子却层出不穷!
忽的,她想到自己还未在秋院附近查看过。方才一心都系在锦色身上,都没有去寻找过任何蛛丝马迹。
想着,她对着身旁的林嬷嬷说道。“林嬷嬷,你去找盏宫灯,我们去秋院。”随即,她又有些不放心的唤来两个小宫女守着锦色。
秋院
是一座已经荒废许久的院落,据说这里曾经住过一位非常得宠的妃子。只是,那妃子后来被人告发与人私通,便被宫规处置了。
自那之后,这秋院便一直荒废到了如今。
倾落接过林嬷嬷的宫灯在锦色出事的地方细细的寻找着,地上残留着一些自锦色身上撕裂下来的粉色的布条。然而,有一条却是宝蓝色色的,她清楚的记得,今日锦色的衣服上根本就没有宝蓝色的花样。
忽的,她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那脚步声有些轻又有些急。若是她没听错,该是一位懂得武艺的男子。
那一刻,她不知怎的,忽然很笃定那个人会进秋院。当即,她二话不说,直接吹灭了蜡烛。随即拉着林嬷嬷就往墙角躲,而才走了没几步,她只觉得自己踩中了一块质地坚硬的东西。
她弯腰拾起,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听到门口传来响动。当即,她身子一侧,直接和林嬷嬷隐没在黑暗中。
今夜,乌云当空,没有半点星子和月光。整个五洲大陆都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
皇甫珏手执一颗夜明珠在地方仔细的照着,今日发泄完之后,他的身子舒畅不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到寝宫便觉得异常困倦,便随意的洗了个澡躺下睡觉了。等醒来才发现,自己象征他身份的那块玉佩不见了!
当即,他便想到定然是和那宫女在秋院做那等事时不小心掉落了。而更没让他想到的是,不出半日,这宫里便传的风言风语,直说宫里出了采花大盗。
而这样一来,他也不好在大白天来秋院找玉佩。若是被人发现了,那么他自然逃脱不了。若是这般,父皇对他的看法定然会有所改变,这样的影响是他所不要的。所以,深思熟虑了一番,他还是决定待夜深人静再来秋院找。
可是,皇甫珏没想到,他在周围寻找了一圈,却始终没有找到。
倾落和林嬷嬷屏息躲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连头也不敢抬一下。直到院子里恢复一片静谧,她们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倾落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随即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来人已经走了。她才取出火折子,重新将宫灯点上。
微弱的烛光下,她看清了手中的玉佩。白色的玉佩中间,有一个珏字!珏,皇甫珏!想到是那个男人,倾落只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狠狠的甩他一巴掌!
可是,她知道,现在她还不可以。她无凭无据,根本就不能指正是他玷污了锦色。而且,她也不想将锦色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方!
锦色,不能跟那个男人!
满心愤怒的倾落,根本就没注意到此刻的林嬷嬷脸色有多么的不自在。她脸色廖白,冷汗涔涔。
一路的无言,倾落打着灯走在前头,脑海中满满都是皇甫珏当年的所作所为,以及锦色痛苦的表情。
快到青莲宫的时候,皇甫正一脸担忧的往她走来,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翻,确定她安好他才松了口气,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宫灯将她拥入怀中。
“我一定会彻查此事的!”他有些叹息似的说道。锦色对她有多重要,他清楚。对于倾落而言,锦色就想是姐妹。当初一路走来,锦色为她付出的太多,她一直以来对锦色都抱着一种感激的心态。
然而,如今锦色出了这事,她的心定然难受的紧。
“不用了……”三个字出口,就好像来此远古的一声叹息,带着一丝无力。
皇甫珏眉心一紧,低头看向怀中的女人,发现她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入他的怀中,努力克制的怒意,却还是让她的声音发了颤!
“阿正,我不想逼锦色去回忆痛苦,可是我也不想锦色白白受了欺负!那个混蛋,那个混蛋怎么可以伤害锦色?!怎么可以?”她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他胸口的衣衫,本就瘦弱的身子,这一刻显得愈发的淡薄。
皇甫正心疼的拥紧她,视线触及到她手中握着的那个玉佩时。他的眸子骤然一沉。珏,皇甫珏!
往事在脑海中翻滚,那些关于皇甫珏儿时对自己做的事,一点点的在他的脑海中扩散开去。若是以前,他也便罢了。然而,如今这个人伤了锦色,害的他娘子如此伤心。那么,他便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俯身,轻轻的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他满腹温柔的对她说道,“这事就交给我处理,我已经在军中替锦色寻了个人,是一位副将,没什么家世。可是,为人很忠厚,锦色若是嫁给了他,你我倒也可以安心。”
闻言,倾落更加用力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衫。这便是差别,皇甫珏永远不会把她的事放在心上。可是皇甫正,只要她随口的一句话,他便会记下,然后替她办到!
“阿正……”第一次,花倾落带着有些撒娇的口气叫了皇甫正一声。
皇甫正笑笑,感受着怀中女子的别扭,他叹了口气。“那副将原本有一位妻子的,只是当年和他一起征战沙场时染了病,久治不愈便去世了。不过,他人真正是好的,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为曾娶妻。此番,之所以答应我的提议,是因为家中的老母亲抱孙心切。而且,他的老母亲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故意将整件事说的很轻松,可是倾落知道,若是那副将当真如此优秀,又怎会没有上门提亲的人。他为什么会答应娶锦色,或许不过是看在他安郡王的面子上吧。
不过,若是那副将当真这般优秀,她倒是愿意将锦色嫁给他。或许,锦色嫁了人,有了夫君,有了家便会忘却这段不开心的回忆吧。
就像她,其实对当年的那些事,已经没有之前记得那般清楚了。唯一记得清楚的,便是对皇甫珏无边的恨意!此生,怕是除非他死,否则,永世难消了!
“那锦色这事,娘子你准备怎么处理?这玉佩……”看着她手中紧捏的玉佩,皇甫正垂眸问道。
倾落抬头,脸上的笑刹那绽放,犹若带刺的蔷薇,开的妖冶异常。
她抬手举起手中的玉佩,眼神有些危险的眯起,好看的樱唇张张合合,说出的话却若地狱修罗的死判,“他终究该死!”
皇甫正笑笑,握过她洁白的柔荑包含在自己的掌心中。“我娘子的手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我怎舍得让它沾了污点。一切,都由我来!”
“可是……”倾落抬头还想说什么,却被皇甫正微笑着打断。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说的话么?我娶你,便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宠你。你向来讨厌食言之人,如今又怎好让我食言?这一生,不管沧海桑田,还是天地变色。我皇甫正,始终都要你好好的!”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直视着她的眼眸,看到她清澈的眸子里倒影着自己的身影。他唇角的笑,愈发的大了……
花倾落怎么都没想到,今生能遇到一个皇甫正。更没想到,他宁愿倾尽天下,也要换她一世开心无恙。
这样的男子,怎能让她不心软?怎能让她不将自己的全身心都交付出去?!
第二日,锦色醒来的时候,天气已经大好。这一觉,她睡的格外的沉,而且连梦都没做一个。她知道,小姐定然是在给自己的那碗汤里下了药。
小姐说,只要睡一觉,便什么都过去了。可是,她睡了一觉,却始终觉得身子好痛好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真的很想忘掉,可似乎,却怎么都忘不了。
“锦色这辈子看来是完了,以前我们还羡慕她呢,不是宫女,而她的小姐也不是宫里的主子。她的下半辈子就是她小姐做主的,看她和安郡王妃那般的主仆情深,将来安郡王妃定然会给她指个好人家。如今看来啊,没戏!”窗外,有细小的说话声。
锦色一点点的回过神,静静的听着,只是她原本灵动的眼神,此刻明显多了几分呆滞。
“才不是呢,我听说安郡王妃已经给锦色找了人家。还是位副将呢!哎……你看看,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们宫女就得守到二十五岁方能出宫嫁人,而到那时,我们哪还有好人家嫁?你看看锦色,即便是不清不白的身子,照样可以找个副将!真正是!哎……”
“谁说不是呢?可谁让咱们偏偏就是宫女呢?认命吧!”
“恩,可是,你觉得那个副将知道锦色不是处子之身还会娶她么?别到时候,娶了当夜就被休离。这样才是真正的没面子呢!要是我啊,这样我就不活了!”
之后,锦色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不活了?死?这几个字迅速的窜入锦色的脑海,锦色忽的坐了起来,赤着脚跑到柜子边去寻找剪子。
而她的动静,惊动了在外面守着的两个小宫女。她们冲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锦色慌里慌张的找着什么。看样子,她的神智似乎也有些不太清明。
“锦色,锦色,你在干嘛呀?”一个小宫女跑上来抱住锦色,然后对另外一个小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小宫女立刻会意过来,直接跑了出去。不多时,林嬷嬷和倾落便赶了过来。
“锦色!”倾落提高声音叫了一声。
听到是倾落的声音,锦色忽的冷静了下来。而原本用力抱住锦色的小宫女手一松,锦色便直直的跑到倾落的面前跪了下去,哭着对倾落磕下头去。
“小姐,锦色不要嫁人。若是小姐不嫌弃锦色,锦色便一辈子伺候小姐。要是连小姐都嫌锦色脏了,那么锦色便出家。从此青灯古佛,替小姐求平安。”
“锦色!”看着如此的锦色,倾落的声音都发了涩。
“小姐~”锦色忽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圈发红的锦色说道,“小姐,锦色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没有一个男人会要一个身子不干净的女人!锦色不想被休,不想被人骂,不想,不想啊……”说道最后,锦色已经整个人跪伏在地上,悲恸的大哭。
倾落缓缓的蹲下身子,半扶起跪在地上的锦色。
看着伸手替自己擦拭着泪水的倾落,锦色有些呆呆的唤了声小姐。她自是知道,小姐这么做是为了她好。而且,小姐替她找的人家,绝对是好人家,而且那人便是看在安郡王和安郡王妃的面上,也不会休了她锦色。
可是,她不希望小姐被人指指点点。她希望小姐这辈子都能抬头挺胸的做人,不落下任何的把柄在那些多事的人手中!
倾落看着这般激动的锦色,最终点了点头,“好,我们锦色不嫁!锦色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好姐妹!”
旋即,她流着泪笑笑,有些娇嗔的说道,“你瞧瞧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赤着脚下床,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闻言,锦色一笑,吐了吐舌头道,“小姐不也是一样,每次下床急就会忘记穿鞋。要不是因为郡王爷一直在身边提醒,您都不知道该着凉多少次了。”
倾落看着回嘴的锦色,心中一动,不忍打破这难得和谐的气氛。她一瘪嘴,揪了下锦色的鼻子道,“坏丫头,还不快去穿上鞋袜,我还等着你给我梳头呢。”
锦色这才注意到,今日的花倾落一头秀发很自然的披散而下,由于她蹲着身子,那头云发已经触及到地面。其实,这样的花倾落最美,很自然的一种美。以前在将军府的听水阁时,她总喜欢这样披散着秀发。
因为她不喜盘发,所以她自然也不会盘发。一直以来,为她盘发的人始终都是锦色。
替倾落盘好发髻之后,锦色也吃了些东西。她明白那些宫女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怪异,可是为了小姐,她权当什么都没看到。将心里的苦涩全部咽下。
今日,小姐已经请示了大夫人,得了恩准出宫去看夫人。其实,锦色也觉得奇怪,其他王爷都是住在宫外的,怎么偏偏平亲王这一家子是住在宫里的。
出了宫,看着宫外的天高地广,锦色原本压抑的心情终于好了些。她一脸好奇的张望着顺城的一切,只觉得新鲜。
到达顺城的将军府邸的时候,已经巳时一刻。倾落刚下马车,管家林伯便眼尖的看到,立刻跪下来给她请安。一边还催促着身旁的小厮进去通报。
“老奴给安郡王妃请安,安郡王妃万福金安。”说着,林伯已经带着一干下人跪了下去。
倾落虚扶了一下,对着众人到,“都起来吧。”
语毕,她便带着锦色往屋里走去。莫心一听倾落来了,便急忙在刘妈的掺扶下走了出来。
一段日子不见,莫心的肚子已经大了许多,如今跟一个球儿似的。倾落笑着走上前,整个人跟儿时般的贴了上去,带着撒娇喊了声,“娘……”
“都做郡王妃的人了,怎么反而跟个孩子似的了?”莫心佯装生气了嗔了她一句,随即抽出手抚上倾落的脸颊道。
“怎么一些日子不见,觉得你反而瘦了呢?有些事,你别瞎操心了。娘都不在意,你何必呢?”莫心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叹了口气说道。
倾落笑笑,只道自己知道了,定然会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其实,娘说的那事,她根本没有在意。活在平亲王府和皇室之间,要操心的实在太多。她避无可避!
吃午饭的时候,花铮也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倾落在,他先是吃了一惊。随即点了点头,看着莫心道。“倾落啊,往后若是有可能,便多来看看你娘。她一直都惦记着你。”
几个姨娘也直说娘亲惦记她,早上的时候还念叨来着。看到这些姨娘对娘亲一脸恭敬的模样,倾落心情也稍稍好了些。
用完午膳,几个姨娘和娘亲拉着她说话,期间不免说些相夫教子之道。娘亲还偷偷问她,肚子里有没有动静。倾落红着脸直摇头,其实她和皇甫正的房事也不过两次。哪那么快就能怀上的?
只是,看着娘亲高高隆起的肚子,以及她脸上的笑意。倾落不由的有些向往,然而,那份向往还来不及滋长,便悄然灭了下去。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花家的好女儿回来啦!”从门外进来的花老太太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看着一身傲然立在厅中央的花倾落。她就气愤难平的闷哼了一声,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拄了下地!她的身侧,站在一脸温婉的花云染。
而另一边的花无缺只是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模样乖巧的让人感觉到分外的诧异。
倾落眉眼轻轻一挑,方才还温暖温柔的眸光,一瞬间便冷了下去。她随意的瞥了眼花无缺,随即将视线落在花老太太的身上,满是谦恭的说道,“多想祖母谬赞!”
“你……”花老太太被她一口气噎到,没想到自己原本是准备奚落她一翻的,结果话到了她那边,竟然成了夸赞!
“我什么?”倾落假装好奇的问道,浓而密的眼睫眨了眨,透着一丝调皮的味道。然而,花老太太刚准备开口,便又被她打断。
“祖母,自家人面前,您就无须夸赞孙女了。我知晓,二姐的事情让你寒心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二姐!”语毕,她冷冷的一笑。然而在转身的瞬间,她身上所有的冷意顷刻间蒸发干净。
她笑笑,对着莫心屈膝一福,“娘,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人让你不顺心了,那人定然也绝对别想有顺心的日子过!”
语毕,她冷眼扫视了一圈那群姨娘。旋即,她又将视线落在花老太太身上。
却见花老太太皮笑肉不笑的掀了下嘴皮,面上有些不屑。“这不就是个郡王妃么?更何况还是个有名无权的郡王妃,口气倒是大的很呢!以为安郡王恢复神智了,便了不起了?呵……说句不好听的,他不过一个庶子,顶多就是有这么一个空头郡王的封号!要想有权?哪那么容易?当年的毅郡王,可是拿自己的命换来了如今的地位。你的安郡王,没那个本事!傻子,岂能在一夕之间成功?当真是笑话!”
“是啊,我不过是一个空有封号的郡王妃。可是,那又如何?祖母,你见了我,还不是照样得规规矩矩的喊我一声郡王妃?”她眉眼轻挑,冰冷的眸子里,隐隐的折射出一丝挑衅。
花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这个孙女居然这般的伶牙俐齿。这十多年来,看来这两母女都是在做戏啊?她们根本就是在等待机会,想要毁了梦茹她们母女,毁了这整个花家呀!
想到这里,她不经有些脊背发冷。
“祖母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么?要不要孙女给你去请大夫过来?”看着花老太太有些怪异的神色,倾落状似很好心的提醒到。还顺势往前走了几步。
彼时,那花无缺就在她的身侧。倾落忽见白光一闪,而身后的锦色更是大呼“小姐小心!”
刘妈本来准备显露功夫飞身上前,却被一旁的莫心及时的制止住。刘妈虽然心有不安,却还是静观其变。
众人只见倾落一个反手握住花无缺的手,而花无缺还奋力的挣扎着,用力的将手中的匕首刺向倾落。
原本,倾落是顺势要把花无缺手中的匕首打出去的。可是看着花无缺那恨不得她死无葬生之地的样子,她忽然心念一动,顺势将匕首就着花无缺的身侧擦了过去,随即看似意外的在花无缺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随着匕首叮当的落地声,花无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花老太太见状,扬手就往倾落的脸上打下来。然而她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倾落的脸颊,便被倾落一把抓住,悬在半空之中。而花云染看着僵持不下的二人,想劝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最终,她只能去安慰花无缺。转身的瞬间,她听到倾落冷冷的说道。
“祖母,收收你的力气吧。你有那打人的力气,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教育你的好孙子!呵……就他现在这副样子,等长大了,不过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到时候,花家才是真正的完了!”语毕,她一个转身,瞪向对着花云染拳打脚踢的花无缺。
转而一脚踢了过去,不是很重,然而却很有效的让花无缺暂时停止了撒泼。
“花无缺,就你现在这副样子丢大街上当乞丐都会活活饿死!这个世界上,除了把你当宝的祖母会万事顺着你之外,还有谁会把你这副德行当回事?”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花无缺,花倾落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略微的不屑,“若是在外头,你早叫人乱棍打死了!”
语毕,她再也不管任何人,率先走了出去。林伯看了眼里头的众人,在莫心的眼神示意下,一直把倾落送出了将军府。
出了将军府,倾落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对于花无缺,她做不到下狠手。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毕竟,他当年没有做太过偏激的事情。
只是,看着这般的花无缺,她真心想笑。就花老太太这般的宠溺,最终只会宠出一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花家若是让他这样的人当了继承人,只怕是真正的完了!
“小姐,你没事吧?”看着脸色有些阴郁的倾落,随后跟上来的锦色有些担忧的问道。
倾落淡然一笑,摇了摇头。
“放心,你家小姐我,还不至于斗不过一个孩子。”说着,她便踏上了马车。就在她进马车的那一刻,她看到花云染站在门口静静的对着她一笑,随即温柔的对着她挥了挥手。
直到很多年后,花倾落始终想不明白,明明那样温婉的一个人,明明上辈子对她还有恩的一个人。今生,却险些将她送入无边地狱……
回到宫里的时候,倾落发现议论声明显少了很多。而她并不知道,今日太后下了命令,若是谁在议论此事。便拔去她的舌头!宫廷之中,何来的采花大盗,一切不过是无稽之谈,霍乱人心!
所以,宫里的人只当这事没有发生过,见着锦色也不敢多看一眼,只是入往常般的擦肩而过。
走过御花园的碧浣池时,倾落远远的看着月露公主一蹦一跳的往她们的方向走来。身后的奶妈一个劲的说着,“公主,你慢点,小心啊!”
谁都知道,皇上和皇后有多宝贝这个小公主。那么多的皇子公主中,没有一个可以比的过她受宠。
“咦?你就是那个被采花大盗玷污了的宫女么?”月露一蹦一跳的跑到她们面前,歪着脑袋一脸好奇的看着锦色。
闻言,奶娘面色一僵,赶忙捂住月露公主的嘴巴。随即拉着月露公主倒退了一步,对着倾落屈膝一福,“安郡王妃吉祥。”
看着自己奶娘的举动,月露公主似乎很不开心。她转身,皱着眉头气呼呼的瞪着自己的奶娘,随即双手用力的一推,竟然将奶娘推下了碧浣池。
“哼……本公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轮到你这个下人来捂我的嘴,找死!”说着,她还捡起岸边的一根树枝用力的拍打落水的奶娘。
倾落没兴趣看着她们主仆二人唱戏,今日她都没午休,如今只觉得身子乏得很,想要回去歇息歇息。
“公主殿下,妾身身子不适,便先告退了。”她得体的一福,恭着身准备离开。却没想到那月露公主一下子转过身来,将带着水的枝条打向她。
“棒打落水狗!哈哈哈哈……你们主仆真是有趣,主子嫁给傻子,奴婢被采花大盗玷污。哈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月露公主边说,边还兴高采烈的鼓掌。
其他的太监宫女看了眼奶妈,都齐齐的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倾落冷眼环顾了一圈,随即便依旧往前走去。然而她才没走几步,便看到那月露公主忽然抓住自己的手,随后便听到她一声惨叫,等她侧身看她时。发现月露公主已经摔倒在地上,眼睛红红的,憋着张嘴好像随时要哭出来一样。
“月露……”身后传来皇后的一声惊呼。
那一刻,倾落有些嘲讽的一笑。没想到这月露公主小小年纪,便已经被皇后调教的工于心计了!
呵……也罢,也罢,那么便让她们好好的玩玩吧。
想着,她毫不犹豫的蹲下身,一把抓住月露的双臂,想将她扶起来。而不远处,皇后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她的身后还跟着太子皇甫澈以及太子妃苏燕芸。
苏燕芸眉眼一挑,有些期待的看着花倾落。她倒是想看看,这女子如何再一次为自己脱身。
那月露公主一见到皇后往自己跑来,立刻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委屈至极。“呜呜……母后,这个坏人把奶娘推下了碧浣池,还把我推到了。呜呜……她是坏人,我要父皇砍了她脑袋!”
倾落淡淡一笑。只怕这皇帝如今是巴不得砍了她脑袋吧。如此,他便能控制处皇甫正。可惜了,她的阿正,如今又岂是这么容易控制的?
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意,皇后更为怒不可遏。当即,她冷冷的对着身后的宫女太监吩咐道。“将安郡王妃给本宫带去金凤宫!紫陌,你去将平亲王妃给本宫请来!”
“皇后娘娘,若是您要请倾落去金凤宫喝茶,倾落这便不去了。今日倾落身子实在身感不适。”看着皇后脸上那鄙夷的神情,倾落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然而,皇后娘娘将我请去金凤宫是问罪的话。那么,倾落觉得更没必要!”
“没有必要?!”皇后抱起坐在地上的月露,看似一脸端庄,实则她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怒意。
倾落权当没看见,只是看向窝在皇后怀中,一脸挑衅的看着自己的月露公主语气轻缓的说道。“方才,月露公主与我打赌,她说,她比古人厉害。古人是三人成虎,她只要一个人就够了。她还说她推奶娘下水,只要她说是我做的,皇后娘娘便一定会认为是我做的!果不其然,皇后娘娘当真以为是我做的了。”
闻言,皇后有些打探的看向怀中的月露。而月露刚想摇头说不是倾落说的那样。却被倾落打断。
“月露公主,倾落服输了。月露公主果然冰雪聪明,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那!”倾落微微一笑,抬眸间恰好看到苏燕芸缓缓的往她们走来。
她的怀中依旧抱着那只白猫,茶色的眼睛就那样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见到倾落,那猫有些张牙舞爪。却被苏燕芸轻怕了一下脑袋,那猫便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月露,方才是真的三人成虎么?在母后的面前,月露可是从来不撒谎的哟。”那一刻,苏燕芸的眼神无比的清亮。
小月露看看皇后,看看苏燕芸,看看倾落,随即又很随意的瞥了眼终于爬上岸的奶娘。她支吾了一会儿,刚想说话,便听到皇甫澈忽的朗声一笑。
“我们小月露真是聪明,昨天皇兄才教你的成语,你便会学以致用了。可是,这个词可别乱用。那是贬义的,我们的月露美好的像天山上的雪莲,纯洁无暇。皇兄可不希望,我们的小月露被不好的东西弄脏了。”说着,皇甫澈一手抱过月露,有些警告的睇了苏燕芸一眼。
随即,他又转而对着倾落说道。“安郡王妃身子不适便下去好好歇息吧。”
看着她恭敬的一个福身,随即转身告退。他的心有一丝说不清的滋味,有多少日子没见她了。他都不知道,原来她在自己的心里竟然扎了根。
他舍不得看她被母后她们刁难,所以他才出手帮她解围。尽管,他知道,此番的她有能力自己走出这个圈套。
她永远就是这样,一身傲然,明明看上去那么单薄瘦弱的身子,可偏偏脾性坚强的跟什么似的。
倾落走出了几丈距离,冷冷的回身看了眼皇后等众人。藏在衣袖下的手慢慢的伸出来拍了拍,白色的粉末便这样掉落了下来。
锦色有些吃惊的看向倾落,“小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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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倾落走出了几丈距离,冷冷的回身看了眼皇后等众人。藏在衣袖下的手慢慢的伸出来拍了拍,白色的粉末便这样掉落了下来。
锦色有些吃惊的看向倾落,“小姐,你……”
倾落忽而一笑,那笑带着几丝调皮与邪味。“嘘……”她玉指轻点朱唇做了一个噤声的收势,随即在锦色还有些走神的情况下,直接拉着她的手跑了起来。
迎面而来的东风从耳边呼呼刮过,也顺带着刮走了两人烦闷的情绪。锦色悄悄的看着跑在前面的倾落,脸上的笑缓缓绽开。
不过,一想到对方的这宫里最得宠,却也是最刁蛮的月露公主。锦色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她压着声音问道。“小姐,若是她们怀疑你是做了手脚……”
锦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倾落打断。“怎么会呢?即便御医看了,也查不出那是药物的作用,只会觉得是某种花粉刺激的。你忘了么?这粉,本就取自于花粉。”
小时候,她因为气愤,也曾偷偷对着花璃歌下药。后来,那花璃歌整夜的睡不好,身上出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请了大夫过来看,也只说是小姐碰了什么不该碰的花,日后多注意点便好了。
没人怀疑这事儿是她做的,也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和娘搬到了听水阁。况且,有谁会怀疑一个九岁的孩子,居然会懂得自己制药?!
闻言,锦色了然的点了点头。她回身看了眼皇后等众人,有些报复性的一笑。然而,当她的视线转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不远处华贵妃与皇甫珏缓步走来。
当即,锦色整个人呆若木鸡。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大热天里,有谁残残忍的对她泼了一盆冰水,自头上凉到脚底。
感受到锦色的僵立,倾落原本还在往前跑的步子忽的一顿。旋即顺着锦色的视线望去,不远处华贵妃一脸端庄的走来,她的身侧跟着皇甫珏。母子两似乎在谈论着什么,两个人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那一刻,倾落只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冷静,刹那间土崩瓦解了。看着锦色那几近崩溃的神情,倾落努力的笑笑,装作没事人般的扯了她一下。
“锦色,你发什么呆呢?快些走吧,我当真有些不适。”
“哦,不舒服,不舒服,小姐,我们回去吧,走吧……”锦色有些神智空茫的说着,一边拉着倾落的手,一边往青莲宫的方向走去。
然而,事事便是如此玄妙。
“安郡王妃!”
听着身后那一道她并不陌生的呼唤,倾落重重的闭了下眼睛。
华贵妃,上辈子被她叫做母妃的人。当初,花倾落帮皇甫澈打天下的时候,身为母妃的她是如何说的?
哦,她记起来了。她是这般说的,“倾落,你陪着皇儿受的苦母妃都知道。若是他日皇儿为帝,母妃定然让他好好待你。而且,无人可危及到你的地位!”
可是,后来呢?后来他果真为帝了。后来他当真负心了。她去找她这个母后时,她又是怎么说的?
“倾落,你要认命。自古皇帝便是后宫佳丽三千,更何况,当年紫陌为了皇儿也付出了不少,绝不亚于你!”
绝不亚于!是啊?这苏紫陌潜伏在皇后身边,有的是办法在暗地里偷偷的帮他一把。所以,他感恩。可是她呢?她花倾落在千军万马中,踩着众将士的尸体,一步,一步帮着他走向了成功。
可结果,却换来他一句。
――“安皇后蛇蝎心肠,为人阴毒。朕时至今日才得知她往日种种恶行。故,赐毒酒一杯。废去皇后封号,永不入葬皇陵!”
心,不是痛,而是恨,那种沁入肺腑的恨!
然而,转身时。她眼底的恨意尽收,只剩下一片风轻云淡。
“华贵妃金安,三皇子吉祥。”倾落有礼的对着华贵妃一个福身,脸上扬起一抹得体的微笑。
然而,她藏在广袖下的双手,却捏的死紧。今日她心情本就不好,从花家出来到遇到月露公主,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如今,偏生又遇到这两个死对头。倾落只觉得今日的自己,很想报复!
若是可以,她甚至恨不得走上前,直接一人两巴掌甩过去!顺便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华贵妃看了眼一直低垂着头,模样恭敬的倾落。她从容的一笑,虚扶了一把。
“安郡王妃多礼了,今日本宫是特意来找安郡王妃的呢。没想到,恰好在路上遇到了。如此,倒也是省的本宫多走些路了。”说着,那华贵妃还一脸亲昵的握过倾落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倾落几乎与本能的瞬间抽回自己的手,看着笑容一僵的华贵妃。倾落淡淡的一笑,“贵妃娘娘恕罪,倾落方才未曾洗手,怕脏了娘娘的玉手。此番,不知道贵妃娘娘来找倾落,所谓何事?”
听倾落这般说,华贵妃脸上的僵硬瞬间消失。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着始终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的锦色说道,“我听宫人说,安郡王妃身边的锦色姑娘习得一手好刺绣。我宫里的那些个丫头又出奇的笨,怎么都绣不好。所以啊,我就想跟安郡王妃讨了锦色,让她来我宫里教教那些笨丫头学刺绣。”
闻言,倾落抬起头,看了眼冷汗涔涔的锦色,她笑着说道。“贵妃娘娘谬赞了,锦色的刺绣也是随我学的。若是贵妃娘娘不嫌弃,不若边让倾落去教教你宫里的人吧。反正,倾落这些日子也闷的无趣,如此也正好打发时间。至于锦色……”
她故意拖长着尾音,看着华贵妃和皇甫珏微变的脸色,她唇角几不可见的邪味一挑,眼神中的鄙夷一闪而过。“至于锦色,她近来还在随林嬷嬷学规矩呢。怕是无法去玉华宫教授刺绣了。”
那一刻,倾落看到华贵妃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可惜与狠戾。当即,她心中的那股怒意愈发的旺盛!怎么?这母子俩还想着杀人灭口么?呵……只要有她花倾落在,便绝对不会允许锦色发生意外!
倒是这华贵妃,此番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对于玉华宫,她可并不陌生。借着教授刺绣的事儿,她倒是希望闹得玉华宫鸡犬不宁!
华贵妃,皇甫珏,尔等就等着接招吧!好好的享受享受,当初我为了你们用在别人身上的计谋,如今放在你们身上,又是何等的感觉?!
华贵妃没料到倾落会这般说,刚想开口拒绝,却被倾落一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若是贵妃娘娘嫌弃倾落太笨,太蠢,没用的话。倾落也便不去玉华宫叨扰了。”语毕,倾落再度恭敬的低垂下头,然而她的嘴角因为华贵妃的话,缓缓上挑。
“安郡王妃真是说笑了,皇上都说您蕙质兰心,温婉贤惠,你切不可一再的否定自己了。倒是本宫该说,若是安郡王妃不嫌累,便麻烦你来玉华宫帮我教教那般笨丫头了。”说着,华贵妃还伸手指了指跟在后头的几个小宫女。
那些宫女见华贵妃这般说,皆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而然,倾落只觉得一阵恶寒。这个华贵妃一向如此,表面上对谁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连对宫里的下人们,也从不大声吆喝,或者恶言相向,私刑处置。
玉华宫里的人,简直把她当活菩萨一样的看。而相反,华贵妃的乳娘薛嬷嬷却堪比阎罗,对什么人都冷着一张脸,看到不顺心的就会拿底下的宫女出气。而华贵妃若是瞧见,总会出声阻止。
长此以往下来,玉华宫的下人对这个娘娘的印象越来越好。
然而,她们却不知道。真正害她们受罚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们称活菩萨的贵妃娘娘!
黑脸,白脸,在哪都适用!
只是,倾落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华贵妃那雍容端正的样子。她忽然愈发的想看看,这女人暴跳如雷的样子!那该有多好玩呢?
活菩萨变成活阎罗,这般的转变,该是非常的有意思呢。
“那么……”她轻轻的开口,瞥了眼脸色一直很阴郁的皇甫珏,她幽幽的说道,“我明日一早,便会去玉华宫给贵妃娘娘请安的。”
华贵妃点了点头,笑道,“如此便有劳安郡王妃了。”
“替娘娘做事,是倾落的福分。只是,倾落今日身子深感不试,便先告退了。”语毕,她恭身后退了两步,牵起锦色的手,略带强硬的拉着她往青莲宫走去。
那一晚,倾落真的病倒了。浑身无力,还浑身滚烫滚烫。急的皇甫正差点没吧御医院给拆了!回想起她刚嫁给他的那月,她也是这般,结果他把御医院搅得天翻地覆。那些御医差不多都跪下来痛哭流涕了。
倾落躺在床上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她的身子本就虚,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个月定然会受寒一次。就跟月事一般的准,偏巧还就是月事来的前几天。而他,总是分外的在乎她的身子,每次她一不舒服,那些御医就战战兢兢的,生怕这个祖宗会找他们的岔。
“娘子,可还难受?”皇甫正拿了块冷帕子敷在她的额头上,然后又拿了一块替她擦着身子。
感受着他的手隔着那薄薄的帕子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倾落不由的面红耳赤。她别开头,面朝里,声音有些低低的说道。“好多了,我身子已经不怎么烫了,睡会儿便好。”
“你每次都这么说!”
听着他有些孩子气的抱怨,倾落脸上的笑愈发的浓,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整个偎入他的怀中,蹭了蹭。
“阿正,明日起,我便去玉华宫教那些宫女刺绣。”
“哦,决定了吗?”他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
“恩!这一次,是她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所以……”
“娘子,我不管你要怎么对付他们。但是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皇甫正忽的将怀中的人半抱起,让她与自己平视。
看着她有些困惑的眼神,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你每日都完好无缺的回来!”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她,倾落忽然有些坏心的想跟他作对,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歪着脑袋说道,“那要是我手不小心被绣花针扎了一个洞呢?”
“那我也在手上扎一个洞!”
倾落无语,将自己偎入他的怀中,带着撒娇的说道,“阿正,你真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傻瓜。”
是啊,这么这么的傻,傻的会这样宠一个并不完美,并不优秀,并不温婉善良的花倾落。甚至可以说满心满身都弥漫着复仇的味道的花倾落!
世间女子何其多,皇甫正怎么就偏偏选了这样的一个花倾落呢?
“若是爱着娘子便是傻瓜。,那么,我便一直傻下去,做一辈子的傻瓜更好。”他说话的时候,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上,酥酥麻麻的痒。而她的心,似乎也跟着一起,酥酥麻麻,好像几万只小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
那一晚,月色极好,照在青莲宫的小池子里,似无数碎银闪闪发亮。而屋内,他们相拥而眠,虽不缠绵,却春房帐暖……
第二日,倾落的身子已经基本上好了,只是有些咳嗽。她一大早便去瞧了锦色,发现她虽然情绪并不好,却也尚算稳定。便支会了林嬷嬷,要她看着锦色。而她自己,独自一人去了华贵妃住的玉华宫。
刚进玉华宫的院门,她便看到薛嬷嬷一脸怒气冲冲的指着院子里跪着的小宫女破口大骂。“你一个贱蹄子以为自己是谁呢?不就是靠着那么点姿色么?呵……还以为得主子宠了?我告诉你,就算你怀了三皇子的孩子,也别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三皇子,可是要娶左丞千金的!你呀……还说什么玷污,我看你真是高看自己,就你那没肉的身子,摸着还嫌硌得手疼……”
倾落冷眼一瞥,这薛嬷嬷想来是指桑骂槐,别有深意么。怎么,玷污了人,还觉得自己被弄脏了么?皇甫珏,你敢再恶心一点么?!
抬眸,恰好看到皇甫珏从正厅走了出来。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他忽然在她身旁停下。
“原本,我不该说的。太后下了命令,禁止在宫中再议论此事。可是,我还是想提醒安郡王妃一句。锦色留在宫里不合适,不若,你还是将她送出宫吧。这宫里人多口杂的,锦色一个小丫头,在异样的眼光中,总是不自主的!”
倾落侧过头,看着他一脸好心的模样。她真的很想笑,而她确实笑了出来。他可真是好心那!怎么,要她把锦色送出宫,然后呢?然后他找个杀手把锦色杀了么?从此,他皇甫珏人生的一个污点便没有了?
呵……真是笑话!他以为,这普天之下,除了他其余的人都是傻子么?
倾落微垂双眸,努力的平复中内心的那股怒意。她深深的一个呼吸,抬眸,对着他粲然一笑。“多谢三皇子的提醒。”
看着她顺从的模样,皇甫珏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在他转身之时。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只得思忖着走出了院子。
从头到尾,他始终没有去瞧一眼院子里跪着的小宫女。
“安郡王妃,贵妃娘娘一早便让老奴来此恭候了。您随我来吧,娘娘已经在里头等着您了。”那薛嬷嬷立刻换了一张脸,满是恭敬的走到倾落的跟前说道。
倾落点了点头,随薛嬷嬷一起往前走去。
来到正厅的时候,里头已经坐了十来个宫女,一个个都做好了准备,只等着倾落来教授。
倾落给华贵妃请了安,随即便拿了一旁压了修补的花棚,开始从最简单的针法教起。底下的宫女也都聚精会神的学着,有的时候倾落的讲解,还会让她们有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晃眼,便半日过去了。
倾落也弄的有些困倦,谢绝了华贵妃留她用午膳的“好意”。她独自一人漫步回了青莲宫。
尔后几日,她每日都一早过去教授。中午回来和锦色看书玩闹。时间一晃也便过去了三日。
她明显的感觉到华贵妃眼中的那丝戒备已经一点点淡去了,她知道,也该是时候闹出点事儿了。不若,她这几天受的累,岂不是白受了。
薛嬷嬷养了一只黑猫,其实这西琴国,有许多人都喜欢养猫。宫里的娘娘,也有许多都养了猫。
平日里,倾落在教授宫女刺绣的时候,那只黑猫就会走到里面,有的时候还会盘在她腿上打盹。
“安郡王妃,今日您气色不太好啊,老奴再给您续杯茶吧。”薛嬷嬷状似一脸关心的说道,然而那眼底却是半点感情都没有。
倾落闻言点了点头,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是啊,想来是昨晚没睡好。”
说着,她又一针下去。
“呀……”她忽的惨叫一声,惊的原本安然坐在主位上的华贵妃身子一震。
“怎么了?”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花倾落。
“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扎到手了。”说着,倾落将指尖放入嘴里,轻轻的允着。
尔后,她顺手拿起那杯茶,就当茶杯离开桌面的那刻,忽的那茶杯猛的掉落下去。而正好,此刻那黑猫从倾落身侧经过。
刹那间,整一杯滚烫的茶水都淋在了黑猫的身上。那黑猫烫的惨叫一声,如离弦的箭一般飞窜了出去。
几个宫女被吓得尖叫着手足无措,有几个甚至还跳到了椅子上。
那黑猫整个在人群堆里打转转,整个正厅乱作一团。倾落一个劲的在那里说不好意思,然而此刻谁还有功夫管她。
皇甫珏从外面进来,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正厅,不由的拧紧了剑眉。“发生了何事?!”
他中气十足的声音让正厅里安静了一刻,然后很快便又陷入一片杂乱中。倾落冷眼看着皇甫正往前走来,她趁人不注意踩了身旁的宫女一脚,而那宫女吃痛的一抬脚,恰好绊倒了皇甫正。
没人看到,与此同时,倾落身侧那个宫女绣篮中的针包被甩了出去。
“唔……”皇甫珏吃痛的一声闷哼,手掌上被针扎了好几个洞。
而此刻,薛嬷嬷矮着身子想去抓黑猫,可就是抓不住。倾落一边随着众人四处躲着,边抬眼看向不远处脸色有些发白的华贵妃。忽然,她眸光一沉,在一个宫女往自己闪过来的那一刻,她身子忽然一个前倾,而她的脚便那么不小心的直接一脚踢到了猫的身上。那猫吃痛的往前飞去,恰好落到华贵妃的脚边。
“啊……”只听那华贵妃一声惨叫,接着,正厅陷入一片寂静中。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那只黑猫死死的咬住了华贵妃的脚踝!
“来人呐,快把这猫给本宫拉开,快,快啊!”这一下,倾落瞧见华贵妃的脸上是前无仅有的惨白。她一脸惊恐的看着脚上的那只黑猫,伸出脚使劲的踢了两下,可是出奇的是,那只黑猫竟然依旧死死的咬住她的脚踝,就是不肯松口。
薛嬷嬷被眼前这一幕吓到,她赶忙上前,摸着黑猫的脑袋说道,“小黑子,乖,把嘴巴松开,你把娘娘咬疼了……”
“快把这个畜生给我拉开!”想来这华贵妃是真疼的不行了,她几乎与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一刻,温柔的形象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闻言,薛嬷嬷抬头看了眼华贵妃,有些焦急的想要去掰开黑猫的嘴,可是就是掰不动。“小黑子,你给我松口,松口啊!”
“皇儿,快把这只畜生给本宫就地正法了!”华贵妃再也受不了了,对着已经站起来的皇甫珏大喊道。
“娘娘,三皇子……”薛嬷嬷的话还没说完。
众人便只觉得有一抹白影闪过,接着便听到一声猫叫。回神细看才发现,这些日子外出办事的晚玉姑姑已经一刀结果了黑猫。
其他人,都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呆若木鸡。
“还不快些去请御医!”晚玉姑姑沉声说道,人群中总算有一位宫女回过神来,丢下手中的针线往门外跑去。
“贵妃娘娘……”倾落有些困难的往前走了一步,忽的,她双眼一闭,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皇甫珏几乎与本能反应般的,直接闪身过去,一把接住倾落倒下来的身子。
晚玉姑姑冷冷的看了眼倾落,随即命令众人扶着华贵妃回内室。而薛嬷嬷有些心疼的看着黑猫的尸体,最终抱起它往外面走去。一下子,整个正厅便只剩下倾落和皇甫珏。
皇甫珏低头看向怀中的女人,此刻她双眸紧闭,表情安详的好似刚出生的婴儿。他的手,便这么不由自主的抚了上去。顺着她的脸颊,一点点的往下。
“若是你选择的是我,那该多好?聪明如你,当初怎么会这么傻的去选择他呢?不管将来如何,他始终都不如我的!”
倾落一动不动,心里却在冷嗤。不如你?呵……皇甫珏,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阿正哪都比你好!倒是你,反而没有一点是比的过他的!
我花倾落此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便是选了他!还有,要是你再敢用你的脏手碰我一下,他日我定然让你的双手连任何东西都碰不了!
“皇甫珏,你在做什么?!”皇甫正从门外冲进来,看到皇甫珏的手掌抚摸着倾落的脸颊,他当即跑过去,一把提起他的衣领,用力的把他甩了出去。
皇甫珏没料到皇甫正忽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更何况,此事本就是他理亏。所以也就没有挣扎,身子倒退了几步之后。手顺势去撑旁边的矮几,却不料,那边刚好也放着一个针线包。
“嗯……”他用力的将针线包甩了出去,看着自己两只扎满针孔的手掌,他心里便一阵郁卒。
而皇甫正抱起地上的倾落,气势汹汹的对着皇甫珏吼道。“今日开始,我在不会让我家娘子来玉华宫!皇甫珏,我劝你最好别对我家娘子动歪心思,不然!我便上奏皇上!让你身败名裂!”
语毕,他再不管皇甫珏的神情,直接飞一般的走出了玉华宫。
走到半路的时候,皇甫正看着怀中依旧装晕的小女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娘子,再装我就把你丢湖里!”
听着他的威胁,倾落半点不为所动。整个人照样一动不动的窝在他的怀里,想让她醒来自己走,没门!今日她就赖定他了,非得他抱着她回去不可!更何况,唱戏就要唱足了,怎能中途改戏呢?!
“你若是再睡,信不信我回去便要了你?”他俯身,坏笑着说道。
倾落脸一热,却照样死鸭子嘴硬般的继续装晕,说不醒就不醒!
看着双颊一片绯红的倾落,皇甫正愈发的想逗弄她。然而,他忽的感觉身后有些动静。当即,他收起了玩心,抱着倾落一脸焦急的回了青莲宫,还命人请了御医过来。
御医把了脉,说倾落只是操劳过度,好好歇息几日便可。还开了补药让倾落服用。
“娘子?”
夜晚,皇甫正沐浴完蹭到倾落的身边,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坏坏的去咬倾落的娇小玲珑的耳垂。
“嗯?你干什么呀?”倾落转身,看着那个眼睛里几乎燃烧着火苗的男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甫正将自己的身下压向她,窝在她的肩窝里,嘴唇总是若有似无的摩擦着她的香肩。“唔……没什么。只是爹今晚逼了我喝了一碗汤,说,这样有助于他早日抱上孙子。”
闻言,倾落浑身一震。抱上孙子的汤?
“娘子,你怎么越来越可爱了。”看着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倾落,皇甫正有些傻里傻气的一笑。接着,那手便开始不老实起来。
“御医说我要休息!”
“恩,那你休息吧。”
“阿正,你这样我怎么休息?”倾落无奈的拍掉那只不停的在她身上点火的手。然而,那手的主人却越发的不死心,继续再接再厉。
嘴上还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嗯……”对于他忽如其来的攻入,倾落闷哼了一声,气息全乱。
他这样,她怎么睡?!
“阿正!”倾落无奈了,原本带着凶意的语气,此刻一出口便成了娇软的呼唤。
一下子,皇甫正愈发的卖力。加上汤药的作用,一晚上下来,倾落只觉得自己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了。
最后一次释放完后,皇甫正爱怜的将倾落拥入怀中,低头吻着她的眉心。想想觉得不够,又顺势去握她的手,刚想放到唇边轻吻。便恰好看到她的指尖有一个极小的针孔,若不是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根本就不会发现这么细小的一个针孔。
当即,他眸光一沉。起身往柜子走去。
对于他忽然的起身,倾落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微仰起身,看着他从她的绣篮里拿出一枚绣花针,二话不说的就往自己的手指扎去。
“阿正!”
听着她的呼唤,皇甫正无谓的笑笑,走到床边拥过她。
“你这是做什么?在自己的身上扎一针,很好玩么?”倾落有些生气的瞪着他,随即执起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嘴里吸允着。
感受着她温热的舌尖一下一下抵触着自己的指尖,皇甫正浑身一热。然而想到她方才确实累坏了,当即压下那团欲火,笑着说道。
“娘子忘了?我说过的。若是娘子受了伤,我一定也会在自己身上造成一样的伤害。所以,若是娘子心疼我,便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自己受一点点的伤害。”他的笑,如三月春风,温暖的吹进她的心里。
看着双眼水水的花倾落,皇甫正倾身吻了下她的额头。“好了,睡吧。方才你也够累了。”
说着,他重新将她拥入怀中,两颗心脏就此紧紧相贴。
倾落安心的闭上双眸,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阿正,原来,你一直都是我的傻阿正。那个永远都宠花倾落的皇甫正!
第二日,倾落拉着皇甫正和他一起去了玉华宫。
不管怎么说,昨日那出戏他们唱完之后,今日总的去把这戏圆了。
一进玉华宫,倾落便看到有许多妃子从正厅出来。想来,都是来瞧华贵妃的。
“阿正,华贵妃的伤势如何?”倾落贴着皇甫正,压着声音问道。
昨日自己装晕装到底了,晚上又被他闹腾了一宿,也就忘记问有关于华贵妃的事儿了。方才一路上,他与自己又扯些有的没得。闹得她如今才想起来问。
“听说,那猫咬的很凶。而且,御医说那是只疯猫。所以,剜掉了华贵妃脚踝上的些许肉。只怕这华贵妃会有几个月无法下床了。”
闻言,倾落心中冷冷一笑。可惜了,若是那猫顺便也咬了皇甫珏一口,那该有多好。这样,他也该在床上躺个几个月!
不过,一想到昨日的那个针线包她就想笑。昨日,他应该也不好受。更何况,就在她装晕的时候,她隐隐听到他的一声闷哼,想来该是被阿正推到时,他又不小心被另外一个针线包扎了。
想到他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她心里就觉得畅快。要知道,这针线包就是为了他准备的。所以,当初她可是让所有的宫女都在针线包上扎满了针!
“哟,安郡王,安郡王妃也来啦?”几位娘娘中,有一位笑着说道。
倾落和皇甫正点了点头,给几位娘娘请了安。
“贵妃娘娘此刻还未休息,你们便进去看看她吧。”说着,那几位娘娘便笑着往院子外走去。
在这皇宫之中,永远不会有什么好姐妹。今日这各宫娘娘前来探望,有多少是出自真心的?只怕是,都前来看好戏的吧。
倾落和皇甫正进去的时候,华贵妃身边是晚玉姑姑在照顾。倾落环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薛嬷嬷。她凝眉想了想,走到华贵妃的床前跪了下去。
“倾落该死,昨日竟然那般不小心,害的那猫伤了娘娘。这一切都是倾落的错,请娘娘处罚。”她说的声泪俱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华贵妃望了皇甫正一眼,随即将视线落在花倾落的身上。看着倾落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叹了口气道,“这事不怪安郡王妃,是那只猫疯了。倒是我,害的安郡王妃受了惊吓。还望安郡王别见怪。”
闻言,皇甫正对着华贵妃做了一个揖。“贵妃娘娘严重了,只是我家娘子确实受了惊吓,连我也受了惊吓。我只希望,日后这三皇子别在做出阁的事儿!不然,保不准我会上奏给皇上,让他替我做主!”
语毕,皇甫正蹲下身将花倾落扶起。随后对着候在外头的宫女说道,“将东西拿进来。”
接着,两个宫婢手拿锦盒走了进来,对着床上的华贵妃,以及站在床畔的皇甫正和倾落屈膝一福,“贵妃娘娘金安,安郡王吉祥,安郡王妃吉祥。”
“贵妃娘娘,这是我与我家娘子的一点心意。祝您早日康复!”语毕,他示意那两宫婢将东西交给玉华宫里的人。
尔后,他又对着华贵妃说道,“那么,我与娘子先告退了。贵妃娘娘便好好歇息吧。”
华贵妃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说话的机会,她别有深意的看着眼前这对夫妻,忽然一种被算计的感觉翻江倒海般往她涌来!
那一刻,她明白,是自己太大意了!这个安郡王妃,手段实在太过高超。连这般的事情,她都能计算到。
薛嬷嬷养的猫,一直以来可都是很乖顺的。可是昨日,它居然就跟发了疯似的。甚至还咬住她的腿不松口,疼的她死去活来不说。现如今还得卧床好几个月!想想,便觉得可气。
抬眸看着那双人儿走出内室,华贵妃将视线落在晚玉姑姑身上。
“晚玉,这事儿,你怎么看?”
晚玉姑姑一笑,伸手做了个比划。
“嗯,我也觉得,是该如此!这条路,本该用鲜血铺就。”看着晚玉姑姑的比划,华贵妃冷冷一笑,漆黑的眸子里闪过算计的光芒。
她就不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斗得过自己?昨日的事情不过一个意外,更何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近日皇后那边的人看她看的有点紧,而皇后也不止一次旁敲侧击的跟她说。正儿是绝对不可能取代太子的位置。这辈子,她们母子永远别指望有那么一天!
可是……
一想到如今苏氏在朝堂的影响,她的嘴角便缓缓上扬。树大招风,满则亏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苏氏,如今怕是要盛极而衰了。
更何况,这几日皇上来她的玉华宫。只要她一提起皇后,或者一提起太子的好。皇上便会及不开心,甚至还会发脾气。
这种种迹象表面,皇上是容不下苏氏了。而只要苏氏一到,这最有机会获得储君的人选,便是她的儿子了。
想到这里,华贵妃不由的一阵骄傲!
想了想,她对着身旁的晚玉姑姑说道,“晚玉,你帮我好好的去调查一下这个安郡王妃!我倒是觉得,这女子是个厉害的角色,只怕和太子身边的苏燕芸一般,不好对付!”
“贵妃娘娘,即便是那丫头再厉害又如何?她,终究不是站在这条路上的人。”晚玉姑姑有些不屑的说道。
然而,华贵妃却柳眉一蹙,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不,你错了。你忘记了,当年先皇本不是储君,遗诏是立平亲王为皇帝的。可是,平亲王一生酷爱打仗,毅然的将王位让给了自己的兄长。而同时,先皇便留下遗诏,平亲王的子嗣也纳入储君的考虑范围。只要平亲王的子嗣足够优秀,只要他有当皇帝的心思,他便是有机会竞争的!”
说道这里,华贵妃眼神微微眯了眯,语气有些空幽的说道,“所以,平亲王的三个儿子,也是我所担心的!尤其是如今的这个安郡王!我总觉得,他不简单。若是可以,就……”
接下来的话,华贵妃并未说下去。
然而,站在室外并未走远的皇甫正和花倾落相视一笑。倾落甚至还淘气的对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两人牵手走出了玉华宫的那刻,几乎同时眉眼一挑,如出一辙的表情。二人相识一笑,用口型说道,“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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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那一日之后,皇宫内明面上一片风平浪静。舒残颚疈而实则波涛汹涌。各宫之间阴谋诡计,此起彼伏。
皇帝封了皇甫珏为庆王爷,同时下了赐婚的旨意,封了左丞之女楼烟婼为庆王妃。大婚定于今年的十月初八,回帝都完婚。
此道圣旨一下,金凤宫和玉华宫的关系愈发的紧张。
倾落始终冷眼看着,这一月来,她倒是过的很自在。每日乔装成男儿跟着皇甫正在军营里行走。
这一日,她原本打算依旧换上男装随皇甫正偷溜出宫。只是,忽然门外一个公公来报。
“平亲王,西北大旱,朝廷下发的钱粮半路被几伙不知名的人劫走了。如今皇上在御书房大发雷霆!”
闻言,平亲王浓眉一蹙,抬眸看向站在门口的他们。旋即对着那个公公说道。
“走,本王过去瞧瞧!”
而倾落低眉沉思,她倒是差点忘了。西北大旱,皇帝会拍皇甫珏前去赈灾。而那次,她帮助他不但夺回了粮草,甚至还剿灭了沿路好几个匪寨。皇帝一个高兴,封了他亲王。只是,她的手,也在那个时候为了救他,为被人射伤,自此废掉!
“娘子,你又想到什么了吗?”皇甫正低头,看着那个安安静静站在自己身边的小女人,眼中满满是暖意。
他的娘子,每次一想事情便会格外的专注。正如此刻,她低垂着头,将自己眼底的情绪全部掩饰的很好。
听着他的声音,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眼底一片精光。“阿正,这一次赈灾,你务必要父王上奏,让庆王爷去。”
“而你我,此番也要出宫。理由便是,我肚子一直没动静,此番与你一起去南海求子。”原本,倾落并不觉得这话说着有什么不妥。可是,当她看到皇甫正深邃的眸子。而他的身子,还缓缓的下压。
“哦?原来娘子想要孩子了。那么,今晚开始,为夫应该更加卖力才是。”说着,他的唇角扬起一抹坏坏的笑。
看着倾落两颊的绯红,他脸上的笑愈发的浓了。
“你听说了吗?昨晚御医院进贼了,不过倒是没损失什么名贵的药材。”太子妃身边的一个丫鬟,刚从御医院给太子妃取来药,边走边和另外一个丫鬟说着。
“是啊,不过,听说那几味药有可能会导致小产呢。你说,这好端端的偷那等药做什么?该不会是要害人吧?”说着,那个小丫鬟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同伴。
而原本拿着药的小丫鬟一听同伴这么说,当即也有些吓了一跳,忙对着同伴说道,“世子妃如今身怀六甲,你我都得将眼睛睁得亮亮的,切不可让恶人有机会来害世子妃。要知道,若是世子妃和她腹中的孩子有个好歹,你我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语毕,她们急急的走进了东殿世子妃的房门。
不知道为何,倾落一听这两个小丫鬟这么说,她心里就莫名的有一股不安感。好像,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忽然间,脑海中闪现锦色偷看她医书的一幕。
当即,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下人房跑去。该不会,这偷药的人就是锦色吧?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外,根本没有太去注意锦色。早上锦色来伺候她梳洗的时候,也是好好的。所以,她才没有起疑啊!
“锦色,你身子不舒服么?这药是哪来的?”林嬷嬷的声音,透过院墙传了出来。
倾落心下一急,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看着锦色手中端着的药。她跑过去,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将它打掉。
“小姐?”看着地上的碎片,锦色有些痛苦的看向倾落。
“前些日子你看医书,便是为了找出哪几味药材是堕胎的么?”她的声音,有些冰冷。
听在锦色的耳中,更加的揪心。
“小姐,你救救锦色吧,锦色不想活了!”她哭倒在她的脚边,整个人都痛苦的弓成一团。
“我肚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个孽种?我不要,我不要啊!”说着,锦色拼命的捶打自己的小腹。“他到我肚子里是干嘛的呢?一个被说成野种的孩子会很苦的。何必呢?何必让他来尘世受罪呢?小姐,你就给锦色一碗药,弄掉他吧!小姐,锦色求你了,求求你了!”
说着,锦色拼命的对着倾落磕头。
花倾落一动不动,只是冷眼看着远方。半响之后,她忽的拉起锦色往大门口走去。
“小姐,你带我去哪?你到底带我去哪?”看着气势汹汹的花倾落,锦色满脸恐慌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的后面,还跟着一脸担忧的林嬷嬷,与剑眉深蹙的皇甫正。
通往玉华宫的路,锦色并不陌生。所以,当倾落踏上那条路的时候,锦色便开始挣扎。
她不要,她不要去玉华宫,不要见那个强上了她的男人。她不要再那么痛,她要回去,回青莲宫。可是,她的手却被花倾落拽的死紧。
“小姐,要是你真把锦色带到玉华宫,锦色就去死!”终于,锦色声嘶力竭的说出这句话。
闻言,倾落顿住脚步,有些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着泪流满面的锦色。她缓缓的蹲下身子,将锦色抱入怀中。
“锦色,我不想逼你。可是如今,我已经不得不逼你。如今,你有两条路。一,我去玉华宫为你讨个公道。二,你出宫。这孩子,若是你真心不想留,便在宫外打掉!”
不是她狠心,而是锦色若是在宫中将孩子流掉。即便是事情做得再隐秘,锦色的事情终究会被人知道。而到那时,锦色的声誉该会受到怎样的影响?!
别说宫里头锦色待不下去,按照锦色的性格,寻死也不无可能!只是,说到底她始终不想让锦色嫁给皇甫珏。因为那个男人,她势必要他身败名裂!此生,绝不罢手。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她这颗报复的心。
锦色眼神有些呆滞的看向倾落,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如此的冰冷,如此的强硬,如此的不给人留余地。而对象,竟然还是她。
出宫?她能去哪?天大地大,早已经没了她的容身之处。原本,她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也便过去了,她始终都是小姐的锦色,一辈子都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身子干不干净,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现如今,她的肚子里偏偏多了这么一个孩子!她知道小姐这般做是为她好,可是出宫她是断然不愿意的,她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小姐。所以……
锦色抬头,对着花倾落毅然决然的说道。“小姐,锦色求小姐给锦色讨回公道!”
那一刻,花倾落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她险险的几乎要摔倒,身子踉跄的倒退了好几步,好在由皇甫正及时的扶住了她。
看着一脸坚定的锦色,倾落有些凄冷的一笑,随即转身往玉华宫的方向走去。
很多年后,锦色才知道,当初的花倾落为什么要那样的笑,只是,为时晚矣。
玉华宫
华贵妃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锦色,她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锦色,谢谢你那次替正儿解了毒。我说呢,为何我看你这么面善。原来,咱们当真是有缘分呢。”
锦色有些不敢置信的抬眸看了眼华贵妃,随即又慌慌忙忙的低垂下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来,锦色别跪着了。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了,怎可以操劳?坐。”说着,华贵妃给身旁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小宫女立刻体贴的将锦色扶了起来,让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安郡王妃。”忽的,华贵妃将视线落在许久未曾吱声的倾落身上。“安郡王妃,今日,我便跟你要了锦色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
“贵妃娘娘待人和善,倾落自是知道贵妃娘娘不会亏待我的锦色。锦色自幼跟我一同长大,我与她的感情甚好,可说是情同姐妹。所以,我是见不得她受委屈的。原本,锦色也不想将庆王爷说出来,若不是如今有了生孕,她还瞒着众人呢。”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静静的观察着华贵妃的表情。这一刻,倾落不得不承认,这华贵妃的演技却是一流。看着锦色的神情满脸疼惜。
“傻丫头,你应当早日来同我说。”说着,那华贵妃还往外挪了些,伸手握过锦色的手。
锦色一脸的受宠若惊,想去看倾落,却又似乎觉得不妥,赶忙又低垂下头。
而一旁的倾落,面上不动,心里却冷笑连连。应当早日来同你说?呵……真是笑话。锦色被玷污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这皇宫里有谁不知道的。若是真有心,何必等到如今她带着锦色找上门来?
转而,她看向锦色。只见她微垂着头,脸上除了受宠若惊之外,已然没有方才颓然的表情。倾落在心底叹了口气,锦色,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只是,若你反悔,我定然会有办法带你离开这玉华宫。
胸口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憋闷。她拉了拉皇甫正的衣袖,示意想要离开。
皇甫正跟华贵妃请了安,带着倾落走出了玉华宫。在院门口,他们恰好与皇甫珏打了个照面。
“庆王爷吉祥!”倾落有礼的对着皇甫珏一个福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庆王爷真是好福气,前些日子才被下旨赐婚。今日又发现要做父王了。可喜可贺!”
皇甫珏脸色一沉,看着倾落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他总觉得,她的笑刺眼的狠。而且,她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做父王?
“皇婶这是何意思?皇侄儿有些不甚明白了。什么叫本王要做父王了?”话才问出口,他只觉得脑海中一道闷雷劈了过去。对了,锦色,那个不小心被他要了身子的小丫鬟。可是,这样的丫鬟,一碗绝子汤不就完事儿了么?
“庆王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怎么?之前秋院发生的事儿,庆王爷便这么快忘记了?呵……可惜了,我们庆王爷身强力壮,偏偏就在锦色的腹中留下了证据。这下,你是想忘也忘不了了!”倾落面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若是不听她说的话,只以为她是在与人闲谈。
身侧,皇甫正一手占有性的搭在她的腰上,同样笑着看向皇甫珏。“珏儿,有你的啊!才一次你便让锦色怀有身孕了,我与你皇婶努力了那么久,还是动静全无,我们准备去南海求子了都。”
这下,换倾落面色一红。她没料到皇甫正会突然这般说话。这有些话,她当着皇甫正的面说出来不觉得如何,可是一放到外人面前说,她总是会觉得不自在。正如此刻。
然而,倾落的不自在看在皇甫珏的眼里,却是娇羞。一想到她承欢在皇甫正身下时的样子,一股无名的怒火就在他心底燃烧。
原本,这个女人该是他的!什么计划他都算好了,可谓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宫宴上会出这么一茬子事。而更让他费解的是,他总觉得她对他有着一股莫名的恨意!
细看着眼前的女子,神色淡然,看似平易近人,实则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然而,她独独对拥着她的男子才会流露出让人心动的表情。
那一刻,皇甫珏当真觉得自己疯了。他的心居然因为看到她的笑容而剧烈的跳动,这种感觉是他陌生,同时也是他所害怕的。
他对她,一直以来抱着的总是利用的心态。而如今,她已经不能为他所用。为什么,自己的心却越发的想要去靠近她。诚如昨晚,他明明是想画楼烟婼的,却偏偏划出了她的眼睛,她微抿的薄唇。
那一刻,他差点没把手中的笔丢出去。然而,越看他越是发现自己似乎在潜意识中思念她。
回过神来,看着始终淡然中带着一丝傲然的倾落。皇甫珏微微眯了眯眼,他抬头看向天空道了句,“如此,我便预祝皇叔皇婶早生贵子了。我还有事,不送了。”
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就在他看到眼前的二人转身时,头顶传来一句冰冷的话,“我希望庆王爷是个有担当的人,别做一个有胆儿做没胆儿承认的孬种!”
风过,掀起她的衣袖,顺势划过他的臂弯。淡淡的清香,便这么若有似无的在空气中漂散。
皇甫珏抬头,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他的唇角缓缓上挑。花倾落,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跪着求我!
想必,他转身往玉华宫里走去。他倒是想问问,母后这般做是何打算?莫非……想到那个可能,他的眸光闪了闪,眼里的算计愈发的浓重!
三日后,皇帝果然下了圣旨,让皇甫珏带兵去剿灭匪寨,拿回赈灾用的粮草。而同日,皇甫正与花倾落一同离开承意行宫往佛地南海而去。
只是,又有谁能想的到。他们的马车就在出了顺城之后,便转了个弯,往西北方而去。连着三日的赶路,他们终于先皇甫珏一步,赶到了群匪盘踞的九龙山。
若是她没记错,这九龙山的第一座山头的强盗头子叫张大,是一个好色成性之人。平日里不但劫财,遇到漂亮的女子都喜欢抢进寨里当压寨夫人。如今,他的山寨的后院,怕是相当于一个小后宫了。
可是,不得不说,这第一座山头的张大是这九座山头里最有本事的。而他的山寨也是这九个山寨里最为壮大。寨内人丁旺盛,底下的小喽啰大概有一二百号人。西北本就贫瘠,老百姓苦不堪言。
要不是通往东越国的大道刚好经过这九龙山,这些强盗土匪也不至于常年扎营于此了。
“娘子,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心疼我,便不要让自己受一丁点的伤。”看着坐在草垛上一脸农妇打扮的倾落,皇甫正一脸认真的说道。
此番凶险,不说自明。倾落说的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次,他们必须亲自进去打探里面的虚实。来一招釜底抽薪,拿走粮草却不动这个寨子一毫。
怎么着,也不能白让皇甫珏他们走一遭,便留些事情让他做做,剿灭匪寨,出点力气。
听着皇甫正镇重其事的说话声,倾落转过头对着他温柔一笑,眼睛亮的仿佛藏了两颗星子。“夫君放心,妾身自会保护好自己。我可不希望再看到你傻傻的自残。”
话音刚落,只见山上人头攒动。接着,花倾落便看到从山上跑下来几十号人。然而,当看到倾落和皇甫正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那些人开始窃窃私语,仿佛对眼前的他们不甚满意。
倾落暗暗一笑,也对,自己此刻和皇甫正的装扮根本就像一对乡下逃难的小夫妻。
“来来来,让老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一个长满飞镖,肥头大耳又满脸大胡子的男人一脸脏兮兮的抹着大嘴巴往倾落他们走来。
“哟,这小娘子长的真美,跟仙女儿似的。比我寨子里的那些娘们漂亮多了。”说着,那张大搓着手便往倾落靠近,两只眼睛色迷迷的,那口水都快滴下来了。旁边的几个小喽啰哈着腰附和。
“是啊,大哥,这小娘子长的实在是漂亮。瞧那身段,瞧那小腰,这要是弄到床上去,还不欲仙欲死啊!”
“就是,就是,你瞧那干净的样子,这皮肤又白又嫩,跟水做似的。大哥,这小娘子可是个上等货呀!”
张大一听底下的人这么说,那双眼睛越发的色迷迷。他大笑几声,完全无视一旁的皇甫正,一巴掌把他推开,直接往倾落走去。“小娘子,大爷我等等让你欲仙欲死,啊?”
看着一个劲往前走的张大,倾落面露惊恐之色,求救的看向皇甫正。“夫君,夫君……”
看到花倾落那我见犹怜的表情,那张大笑的愈发的肆意。“小娘子,你那病秧子的夫君有个啥用,你跟着大爷我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睡高床软枕,穿绫罗绸缎。不比那些官家夫人差!”
“我不,我只要我的夫君。你,你别过来……别过来……”一边说,倾落一边还往后退。眼见着就要从车上掉下去了,那张大也是有一身功夫的人,当即一个飞身过去顺势接住了倾落。
却哪知,这倾落一个巴掌扇过来,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
张大先是一愣,随即笑的更加的狂放。“这小娘子够辣,大爷我喜欢!”
说着,也不管倾落的挣扎,直接把她扛在肩上往山上走去。“把那病秧子也给我带上,拉寨里打杂去。大爷我要成亲咯!”
倾落被张大扛在肩上,抬眸望去此刻的皇甫正也被一个壮汉扛着跟在后面。山路有些颠,倾落配合着挣扎。而视线,却是把周围的一景一物都看了个遍,暗暗的记在心中。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他们终于回到了寨子里。寨子里的女人一看到张大来了,立刻笑着迎出来。
“老爷,您回来啦?”
“老爷,今天有什么收获?”
“老爷,这个人……”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被张大扛在肩上的倾落,只见这倾落一下来,那些女人就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当看到倾落的容貌时,一个个几乎都咬牙切齿。
“老爷!”忽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随即一个与倾落年纪相仿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亲昵的攀上张大。
“老爷,你我才新婚燕尔,你就这么忍心让冬花独守空房呀?难道老爷嫌冬花伺候不够舒坦么?”说着,那名叫做冬花的女子还作势摸了几滴泪水。
倾落冷眼看着,不言不语,视线经不住打量着眼前的景物。
虽然这寨子不似山下的那些大户人家气派,可是该有的到都有了。而且,张大说的也不错。他的那些女人一个个吃的面色红润,穿的都是上等的绫罗绸缎。当真是不比那些官家太太差。也就怪不得这些女子,如今这般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张大不知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是看到一群女人忽的往前跑来,顺势将她推开了一些距离。
“老大,那个病秧子已经被我们拖到厨房去做打杂的了。此刻正在劈材。”张大身边的一个小喽啰笑的一脸的谄媚,眼神有些贪婪的在那群花粉堆里打转。
忽的,那张大一把扯过其中一个女子,直接推向了他。那小喽啰一把接住张大推过来的女子,笑弯了眉眼。连连谢恩,随即不管那女子脸上的不快,直接抱起她就往屋里跑。
倾落明显看到,当那些女子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张大赏赐给手下的时候。脸上都不免露出了一丝不快,然而,只一瞬那丝情绪便消失无踪。
倾落看了眼张大,随即从他的身后往刚才那男子过来的方向走去。只是才走了几步,便被张大大力的捞进怀里。
“放开,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夫君。”说着,她的拳头拼命的捶打在他的身上。那张大看着怀中女人这般挣扎,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愈发的开心。
强烈的占有欲顷刻间爆发,他坏笑着抱着倾落就要吻下去。倾落抬起手,抵着他的脸抗拒着。
其他的女子一个个默默的退开,包括方才那个叫做冬花的女子,她只是怨恨的瞪了倾落一眼,旋即往自己的屋里走去。
“小娘子,你好香啊!”说着,张大还努力的闻了两下。
倾落冷冷一笑,她的手当然香了。要知道,她手上的香可不是一般的香粉。是她按照那本医术特别调配的十步酒香。
只要闻了这香味的人喝了酒,只要走十步便会双脚发软,旋即昏昏欲睡。只是,这香只能维持三四个时辰。所以,只要第二日一醒,是根本不会怀疑自己重了什么迷香的。
到了屋里,那张大原本想直接把倾落压到床上。可是,这门才关上,他便听到倾落嘤嘤的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骂他没良心。
张大难得的耐下性子哄她,“唉哟我的小娘子,你可别哭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这还不行吗?”
“真的?”倾落停止哭泣,眼巴巴的看着他。眼底水光一片,看上去分外惹人怜爱。那张大看的不由心神一荡,什么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对着倾落猛点头。
倾落眉眼一挑,对着他道,“那我要你风风光光的娶我。我要你在寨子里大摆筵席,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了。”
闻言,张大立刻豪爽的一拍胸脯说道,“没问题,我现在就命令下去,我们即刻拜堂成亲。只要小娘子一句话,别说这些小事,要是你想当官夫人,我都敢带着兄弟攻进县城,把县官宰了我来当!”
“真的吗?”倾落一脸期待的看着张大,这西北的池县,本就是一个没什么油水的荒凉地。所以,长此以来,基本上犯了事儿的官员才会被贬来这里。一年复一年,这池县的经济越来越差,而贪官捞油水的恶习却始终不改。
若是这张大真有胆子做这等事,也算为民除害的一件好事。再者,若是池县的县官没了。那么池县必定群龙无首,而彼时若是有一个好心人救济池县,那样池县的老百姓必然会感恩戴德的想要感谢这一个人。
一传十,十传百。若是他与皇甫正将朝廷赈灾的粮草收为己用,转发给这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这样,对他们将来的大事是非常有利的!
想着,她对着张大魅惑十足的一笑。“这样吧,若是爷您真的当了县太爷,那么小女子便一心一意的跟着爷,伺候爷!如何?”
看着倾落的那一笑,张大只觉得自己三魂没了七魄,整个人被迷得神魂颠倒。他流着口水傻里傻气的点点头,“好,好,大爷我现在就去宰了那县官。”
说着,他霸气十足的推开大门,双手叉腰站在那一声吆喝。
“小的们,咱们下山杀进县城,把县官老二宰了,大爷我去当县官玩!”
一下子,空地上聚集了一二百号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张大。方才那个在屋里快活的男子,衣衫不整匆匆忙忙的从屋子里跑出来,喘着气问道,“老大,您不是说,当县官还不如咱们在山上自居为王自在么?”
“笨!你的脑袋长着是干嘛用的?当痰盂的吗?今日大爷我兴致高,想去当县太爷了,咋样?”那张大一巴掌拍在那小喽啰的脑袋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摸不清自己的大哥脑袋里到底想着什么。
倾落见状,赶忙上前凑在张大的耳边幽幽的说道,语气有些哀怨。“哎……我还当爷威风,几百号人都听您的。原来,他们都不听您的话啊。”
一句话,把张大刺激的暴跳如雷!他嗖的一把扛起屋子边的大刀,气势汹汹的说道。“谁有意见?嗯?倒是给我站出来吱个声!”
语毕,他一下子把刀插进土里。吓得众人赶忙低头跪下,“我们的命是大哥给的,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哥想当县太爷,我们现在就给大哥去打。就算大哥想当皇帝,我们也陪着大哥去打!”
听底下的人这么说,张大的面色缓和了不少。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大手一挥。“走,跟着爷去宰了县官老儿。”
就这样,一大帮子人风风火火的出了寨子往山下走去。寨子里只剩下那些女人,以及十几二十个守寨子的小喽啰。
唯一值得倾落开心的是,这张大并未让人看着她。她倒是可以随意的在寨子里走动,逛了圈寨子,她都没有找到皇甫正。于是,她选了一个安静的地儿坐下来,背靠着一颗参天古木。
“呵……你本事倒不小,第一天便可以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伴随着一声冷笑,随即传来冬花那敌意十足的语气。
倾落随意的瞥了她一眼,面上的笑始终都是淡淡的。她抬眸,看着阳光穿透繁密的枝叶打在她的脸上,她不经眯了眯眼。
冬花见倾落不回话,她不但不生气,原本漆黑的眸子反而出现了一些光亮。她疾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倾落的肩膀问道。
“你不是真心从了他的是不是?我知道你的相公在哪,我可以带你去找他。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冬花有些急切的说道,她的脸上终于扬起了一抹真心的笑容。
倾落也不经有些好奇,她歪着头问道,“你到底是谁?”
她一早就觉得这冬花不简单,方才那么多女子,只有她在看到张大抱自己回房的时候,脸上有那么明显的恨意。说实话,照常理来说,张大这样的莽夫没有谁会真心的爱他,更何况这里的女人都是被他抢上来的。
若说女子间的嫉妒,兴许会有,但是不至于产生恨意。
冬花看着倾落打量的眼神,她有些凄凉的一笑。“知道么?我爹原本是这县城的县官。由于这张大在九龙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爹看不下去,带着几位亲信想要制服这张大。却不想,因此丧了命……”说着,冬花不禁泪流满面。
“他是我的杀父仇人!你说,我该不该杀他?可是,张大这个人看似莽夫一个,实则处事小心谨慎。他每次睡完一个女人,都会让对方喝下一种汤药。只要喝了那种汤药,我们便会四肢无力,别说拿刀了,就是连根针都拿不稳……”
“所以,你至今为止都没办法报仇?可是,你又为什么会把这事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将这些话告诉张大,然后……呵……”看着冬花微变的脸色,倾落忽的一笑。
忽的,冬花也如她般倏忽一笑,她摇了摇头,看着倾落满脸坚定的说道。“不,你不会的!你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而你偏偏穿着这里妇人的样子。唯一的解释,便是你是有意混进来的!你和你那个夫君,不是平凡人!”
听到冬花这么说,倾落脸上的笑,不经愈发的灿烂。她有些欣赏的拍了拍冬花的肩膀,说道。“若是你肯帮我,我便答应你说的那件事!”
“好!”冬花看着倾落,毫不犹豫的点头道!
其实,这寨子里藏宝藏的地方根本就不神秘。况且,当年倾落也来过。所以,很快便和冬花拟定了一番计划。
如今的池县县官本就是个没用的主,所以三两下便被张大一行人制服。当张披着官服一脸精神抖擞的回到寨子里时,倾落佯装极为开心的道恭喜。而张大只是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拉过倾落的手,就要下山去官府里拜堂。
倾落给冬花使了个眼色,随即由着张大拉扯着下了山。
官府里红烛高照,倾落在院子里走了一圈,随即对着张大说道。“爷,这官府的院子这般小,如何放得下您的金银珠宝和粮食啊?”
“哎呀我的小娘子,你多操心了不是。”那张大一脸色迷迷的把玩着倾落的手,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倾落的脖子,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要个够。可是,偏偏这小娘子说了,要等入夜了,洞房的时候,他才能碰,而且,她一定会把他伺候的舒舒坦坦的。
想到这小娘子伺候自己的样子,这张大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那鼻血几乎喷了出来。
倾落故装委屈的说道,“好吧,是奴家多操心了,奴家自己多事。”说着,挣开自己的手,负气的一个转身。
那张大见状,赶忙赔礼道歉,“得得得,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娘子关心我,是我的福气不是。那粮草自是放不下的,所以我还是放在后山的山洞里,由人把守着呢。此番朝廷送来的粮食,可真是不少,够我们吃个几年了。”
话音刚落,前边就有人来催。“大哥,喜宴已经摆好,大伙都等着大哥一声令下动筷子呢”
那张大一边答应着,一边拉着倾落来到了前院。
倾落与张大一桌一桌的上去敬酒,大伙只觉得这新娘子真是香。喝着喝着,大伙都觉得晕晕乎乎的,一个个都嘲笑对方没用,这样就醉倒了。可没说完三句话,自己也跟着趴下。
原本趴着的倾落缓缓地抬起头来,环顾了一圈屋内之人,她冷冷一笑,走出县衙骑着马飞快的往九龙山方向而去。
而此刻那寨子里,冬花已经说服了众人,大伙联合起来将守寨的几个山贼迷晕。旋即翻过山头,将后山山洞的两个侍卫打晕之后,便将东西往停在外面的马车上搬。
倾落赶到的时候,冬花他们已经忙活的差不多了。皇甫正看着一脸急色的倾落,顺势将她抱下马。二人相视一笑,抵过千言万语。
冬花看着,眼底有情绪微微闪动。
倾落环顾了一圈眼前这四五十个女人,她低低一笑,往前走了两步,“不知道各位姐姐有什么去处?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众女子面面相觑,皆是摇头。
“我等亲人皆被张大害死,哪还有去处。原本,也是打算这辈子跟着他算了。你说,一个女人,不就是找个男人,一辈子不愁吃穿么。可是,我们也听说朝廷派了人下来,这张大怕是命不久矣了。所以,我们才会答应冬花,搬空他的东西,也算是给自己找条活路。”其中,年纪最长的一个女子,叹了口气,满是无奈的说道。
“那如果……”倾落故意拖着尾音,一脸神秘的看着众人。
大伙的兴致都被她提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她。却见她神采飞扬的一笑,“如果我请人教你们功夫,以后随我一同惩奸除恶!亦或是,我在帝都开设一间青楼,由这位大姐帮我打理,你们可是愿意?”
身后,皇甫正一脸欣然的笑笑。他的娘子,可真是不简单。
底下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觉,然后,始终没有人站出来说是。直到……
“我随父亲自幼习武,我愿意追随夫人!”冬花忽然站了出来,一脸坚定的说道。随即她还捡起地上的一柄长枪,在大伙面前耍了一套枪法。
“我也愿意,我做惯农活,不怕苦!”
“我也愿意,我爹本就是个江湖卖艺的!”
“我……”
“我……”
一下子,人群中有好几个人开始附和。
“我愿意听从夫人意见,替夫人管理青楼!我等在这山寨里做的,其实也不过那回儿子事!”年纪最长的女子面露忧色,有些尴尬的说道。
一下子,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倾落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说道。“大姐,今日我便在此立下誓言!若是你们将来遇上心仪之人,我必定让你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闻言,众人皆一脸吃惊的看向倾落,却见她指天立誓。“若我花倾落有违誓言,天打雷劈!”
“夫人切不可立此毒誓!我等都愿意追随夫人!”
一时间,几十位女子纷纷低头说道,一脸的效忠。
尔后,倾落虚扶气她们说道,“现如今那张大已经昏迷了过去,此刻正在县衙,若是你们想要报仇,我便叫我夫君将他带出来,随你们处置!”
众人一听,面上皆有愤慨之色。倾落见状,对皇甫正使了个眼色。皇甫正会意,先让一批黑衣人将粮草运走。而他,单枪匹马奔回县衙,将张大带了出来。
龙山山脚
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四五十位女人一人一刀,每一刀都见血,却偏偏又割的极浅。张大痛的死去过来,从昏迷中醒来,可是没几下又疼的昏迷过去。
最后,是冬花狠狠的一刀结果了张大,将这些日子所有的仇恨发泄了出去。
安排好这些女子,皇甫正从背后拥住倾落,伏在她耳畔低低的说道,“娘子,你说,要是珏儿过来看到是这样场面,会作何感想?”
倾落背对着皇甫正,邪魅的一笑,好看的一双杏水桃花目微微眯起,她语调清幽,“这样的场面还不算什么,将来,才是重头戏呢!阿正,我想习武!”
皇甫正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好,我亲自来教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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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呀,今天更新有点晚,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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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杀……”
“杀……”
“杀……”
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幽幽山谷间。舒残颚疈
倾落抬眸看着那一群穿着软甲的女子,在大热天挥汗如雨,却照样还是坚持不懈的习武练兵。他们在这里已经逗留了三日,这三日,那些女子的武艺都有了些许的进步。唯一值得倾落庆幸的是,这些女子中,几乎个个都吃得了苦。尤其是冬花。不对,其实冬花本名不是这个,她姓曹,名武凤。
武凤出生在一个武学世家,爹爹曹申也是武将出生,只是后来被贬到西北。却没想到,年老体衰,那武艺到底是退步了。更何况,寡不敌众,最后落得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也怪不得,曹武凤会如此的憎恨张大。要知道,武凤自幼丧母,是爹爹一把将她拉扯大的。父女二人关系甚好。如今突然丧父,她一时间便成了个孤女。亲戚本就因为她父亲被贬,而疏远了。如今曹申死了,又哪有人肯收留她。甚至于原先说好的未来夫婿,也是突然间与她断了关系,娶了别家的女子。
武凤的恨便是这么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到最后,才会那样盲目的将张大千刀万剐!
想到那晚张大的样子,倾落忍不住一阵恶心。
“怎么了?不舒服么?”皇甫正一脸担忧的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倾落,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有些冰凉。
“夫人该不会是有喜了吧?”年纪最大的秀姐笑着说道,其他几位姐妹一听秀姐如此说,都一脸好奇的凑上来。
“夫人前几日看到张大的尸体也是这般犯呕呢,今日好端端的又犯呕了,说不定当真有了身孕。”
“呀!夫人要是有了身孕,那便太好了。”
“那我们不是要趁闲暇时间绣些肚兜什么的,再为小少爷做几身漂亮的衣裳,还有可爱的虎头鞋。”
“……”
一堆女人聊的热火朝天,一副咬定了倾落就是有生孕的样子。
倾落无奈,侧过脸看向皇甫正,却见他眼底也是浓浓的喜悦。当即,她只觉得心里一空,随即讷讷的说道,“姐妹们想多了,我并未怀有身孕。只是近日或许未曾休息好,所以才会这般的疲累。”
“夫人便是太过操劳了,武凤扶夫人进去歇息吧?”曹武凤一身软甲,一头青丝被高高的盘起成髻,用一支簪子固定住。
只见她潇洒的一挥长枪,顺手将她插入了兵器架。随即一步步矫健有力的往她走来。见着她也不在屈膝欠身,而是豪迈的双手抱拳,有大将之风。
“夫人,武凤扶您进去。这操练的事,往后交予武凤管理便好。而且,你无需习武,以后武凤便做夫人的随身侍婢,保护夫人的安全。”
倾落垂眸看着曹武凤,没想到她失去了一个锦色,却得到了一个武凤。老天,果然厚待于她!
“好,只是,这武术我还是得练习的。更何况,我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弱不禁风。”语毕,花倾落一个箭步上前,从兵器架里取出一把长枪。
啪一声,长枪自上拍下,扬起了一地的尘沙。接着,她一个收势,将长枪绕道背后一个旋转便翻身而起,长枪便险险的刺了出去。
“喝……”她用长枪头挑起地上的一颗石子,那石子顺势飞出精确的砸中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背上。马儿吃痛的一声嘶鸣,紧接着便撒开蹄子跑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倾落也顺着马跑的方向跑了起来。就在马经过她身边时,她一把扯出马鞍,翻身而上。
姿势利索潇洒,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曹武凤率先反应了过来,她由衷的鼓掌,笑眼看着那个勒住缰绳,转身看向她们的女子。
“夫人当真是一位奇女子!这世上有了夫人,其他女子当真该自惭形秽了。”曹武凤笑着走上前,刚想伸手去扶倾落下马,却没想到有一只手率先伸了出去。
“所以说,我是娶到宝了。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说着,皇甫正一把将倾落抱下了马背。
说实在的,今日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一面。前几日她一直努力习武,吃了不少苦头。他心疼的不行,却明白,一旦她下定决心的事情,他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还是一直支持她一步步的走下去。
原本出神的女子因着皇甫正的一句话皆回过神来,随即相视一笑,便回到操练场,学着倾落方才的样子开始练习。
倾落满意的一笑,看着众人脸上不但没有半丝的疲倦,反而是浓浓的兴致。她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如今,她手下便只有这么些女兵。然而,她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
女人虽说心软,然而若是受过伤的女人,她们的心硬起来比那些男子还硬。而有一点,女子的身份比较好安排。她只要在各地开满倾落,旋即把这些女子安插再各地搜集情报,是极好的。
更何况,这女兵要是练好了,他日上战场的时候。会有两个可能:一,敌军看着是女子便会掉以轻心,旋即被她们重创。其二,男子看到女子气势磅礴的上战场,说不定会吓得弱掉自己的气势。
而这两点不管哪一点,都是非常有利于她的。
一声鸣叫,倾落看到一只苍鹰在他们头顶盘旋飞过……
“庆王爷,没有,山寨里什么都没有,别说粮草了,连一点点的金银珠宝都没有!整个寨子,就好像被人洗劫一空了一样。”一个士兵满脸不解的来报。
皇甫珏的眸子骤然一沉,洗劫一空?到底会是谁快他一步,将寨子洗劫了?可是,为何将寨子洗劫完了之后,这人都还是好好的在?
想到此处,他上前,随便将跪在地上的一个土匪提了起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此番你们劫来的粮草,到底放在哪里?”
那土匪被皇甫珏一下,整个人开始瑟瑟发抖,抱着头满是无奈的说道,“小的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来了之后,老大突然间要去做县太爷,然后,我们晚上都喝醉了,醒来的时候老大不见了。我们就急着去找老大,结果老大被吊在城门口,头还不见了!”
一想到当日张大的死相,众人都忍不住颤抖。千刀万剐,无头之尸,他们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比他们这些做土匪的还狠!
“一个女人?”皇甫珏皱着眉头,有些不信任的看着他。吓得那个小土匪当即跪在那里猛磕头。
“真的,真的,那日我们从山上掳上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定是狐狸精,她说什么,老大就干什么。完全不像我们平日里的老大,感觉就像是被迷失了心智一样。而且啊,那女人长得实在太美了。人的话,怎么可能长得那么美?老大,老大一定是被她吸干了阳气,然后还被千刀万剐死的。”说着,他自己已经吓的手足无措了。开始胡言乱语。
“怎么办,那日她还看过我一眼。该不会,该不会我也被吸了阳气了吧?这几天我一直虚的慌,我会不会,会不会死啊?”
皇甫珏冷着脸的一巴掌打断他烦躁的情绪,看着有些呆呆回过神的男子。他危险的眯起眼睛,一把提起他丢向一边。
“我要你说出那女子的相貌!”语毕,他转身对着身后之人吩咐道。“笔墨伺候!”
不知道怎的,他忽然想到的是花倾落的样貌。只是,他又摇头否决了。他来的是西北,而她们去的是南海。根本就是背道而驰,她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那土匪喽啰已经被吓的不轻,再加上他本就不怎么记得倾落的样貌。就差不多按照自己幻想的仙女那般描述了一遍,看着宣纸上的画像,虽然觉得不像,他却还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说就是这个样子。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错误信息,最终让皇甫正错失了最后一次可以赢的机会。
皇甫正用了整整九日,剿平了各个山寨。可惜,赈灾的粮草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了。几个寨主皆说自己不知道。
他把九座山头翻了个遍,却还是无从所获。
灾情已经越发的严重,可是粮草却怎么都找不到。眼见着西北的百姓一个个都要饿死了,皇甫正一封八百里加急向皇帝发出求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西北然后出现了一位善人,她开仓放粮,煮粥给贫苦的老百姓吃。
当大家都问到这善人到底是谁的时候,那些派发东西的姑娘们都只是笑笑,旋即说道,“我家主人说她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无需道出她的名姓。”
一连三日,越来越多的灾民聚集到这座荒废的院子前面。大家都想一睹这善人的尊容,直到这一天。
当一对白衣翩然的年轻夫妻往派米的地方走来时,大家才方知,原来救他们的,竟然是这样一对神仙一般的人儿。
只是,他们二人用轻纱掩面,使得他们无法看到他们二人的长相。
他们一身纯白,明明这般脏乱的西北,可是却无法给他们染上半点尘埃。一阵风沙扬起,男子用衣袖替女子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风沙。待风沙一过,众人瞧见女子笑弯的眉眼,煞是迷人。
“活神仙哪!上苍终于听到我们的祈求了,派了神仙来救我们了!我们西北有救了,我们有救了!”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高喊了一声。
随即,那些灾民竟齐齐的对着他们跪拜,感谢他们的恩典。
倾落淡淡的笑着,将米粮分给那些灾民。
远处,马蹄声渐进。她知道,这皇甫珏定然是一探究竟来了。身子忽然被皇甫正抱住,紧接着,他一个提气,带着她飞了起来。
白衣翩然,潇洒离去的背影让那些灾民愈发的肯定他们就是活神仙那!还不停的对着他们跪拜……
待皇甫珏赶到的时候,哪还有他们的身影?
“你们主子是谁?叫他出来!”看着几个女子在那里笑着派发米粮,皇甫珏的眼神骤然一眯。为何,他总觉得那扇紧闭的大门背后,有花倾落那个女人呢?
“回军爷的话,我们主子姓郑,名抚凰。不过,他已经离开了,不知军爷找我家主子所谓何事?”秀姐不卑不亢的答道,脸上总是挂着礼貌的笑。
这便是倾落为何决定让秀姐管理青楼的原因,因为秀姐很会待人处事,总是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保持微笑。
皇甫珏有些不耐的瞪了秀姐一眼,旋即冷冷的说道,“郑抚凰?这名字还真不曾听说过。不过,我倒是好奇了,这么多的粮食,你家主子是哪来的?要知道,朝廷可刚好是丢了一批粮草!”
秀姐抬头,声音明显的提高了一些,“军爷这是什么话?难道是想说这些米是我家主子偷的?若是我家主子真的要偷,也不至于发给这些老百姓吃了。直接卖钱岂不是更好?军爷,这说话可是要有凭有据的,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判我们小老百姓的罪啊!”
秀姐看着已有灾民围上来,而且脸上多有不快之色。当即,秀姐眼珠一转,提着嗓门说道,“这朝廷的兵力强盛,不出几天就剿灭了各个山寨,怎么可能会丢失赈灾用的粮草。莫不是,朝廷根本就没想过顾这些老百姓的死活!”
“住嘴!”一柄宝剑刷的直指秀姐,冰凉的剑尖险险的抵着她的脖颈。“再敢妖言惑众,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秀姐不但不怕,反而冷冷一笑,她抬头看向皇甫珏,声音不小的说道,“原来是位王爷啊!呵……这王爷是想杀人灭口么?”
“不准伤害我们的恩人!”
“不准伤害她!”
“朝廷不要我们了,可是活神仙来救我们了。我们绝不能让这些人伤了恩人!”
“不能让他们伤了恩人,不能让他们伤了恩人……”
越来越多的呐喊声响起,皇甫珏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的亲信兵已经被这些难民围了起来。而且,这些难民一个个眼中喷火,机会想要把他们撕了。
当即,他有些气愤的收回长剑。
而与此同时,秀姐无视眼前皇甫珏阴黑的脸颊,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军爷问我家主子干嘛的,好,我告诉你,我家主子就是种稻子的!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米!”
一句话,气的皇甫珏几乎是咬牙切齿。
若不是碍于这么多难民在场,他一定一剑结果了她的性命。
“走!”看着面露得意之色的秀姐,皇甫珏咬牙切齿的道了声走,随即驱马离开。
看着有些落魄的皇甫珏,秀姐忽然坏心的对着他的背影大喊,“若是王爷缺粮食,只管找我们来。我们主子向来是菩萨心肠,定然会给王爷许多粮食的!”
秀姐一说完,底下响起一阵哄笑声。
而躲在门后的倾落和皇甫正也不禁莞尔。
郑府发放粮食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灾民涌入池县。原本守城的将士眼见着拦不住,干脆随意让灾民进城,而他们也跑来拿去米粮。
看着空空如也的城门,倾落和皇甫正傲然的站在城楼上,俯瞰着整个池县。
“我想在难民中选出一批精壮的男丁,然后训练成精英部队。将来,有什么事就先派这个部队出发前去查探。”
“那你怎么如何安排他们?女将是青楼,那么他们呢?”皇甫正一脸好奇的看向倾落,心里已然知道她定然是做好了完全的打算,所以才说的。只是,他还是想听听她怎么说。
倾落抬眸,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皇甫正。每次她想到好计谋的时候,她的眼睛便会晶晶亮。“我想好了,一批人去青楼当打手。而另外一批,我便会在各地开设赌坊,在帝都当然是最多的。因为,帝都我们最需隐藏的兵力。再者,青楼和赌坊的所得的收入,他日可用作军饷。”
闻言,皇甫正直勾勾的看着倾落,他不言不语,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看的倾落心里发毛,最终有些弱弱的问他。“阿正,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他摇了摇头,然后猛地将她抱了起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满是幸福的说道,“娘子不但没说错,反而让我愈加的佩服起娘子来。娘子,为夫当真想做个吃软饭的了。可惜,我不想看到娘子为我太过操劳。”
说着,他又小心翼翼的吻着她的眉眼。
朝廷之中,看着接连而来的八百里加急,皇帝不由的紧蹙双眉。虽然他总觉得这事儿和皇甫正他们是脱不了干系的。可是……那日跟踪他们而去的探子回报他们确实去了南海。头忽然有些隐隐作痛,他伸手摁了摁。
“众爱卿有何妙计?这国库里可再弄不出赈灾的钱粮了。这西北的灾民该如何安置?而那个开仓放粮之人,你们又有什么看法?”
群臣面面相觑,倒是靖国公苏拓突然间出了声。
“此番事情是庆王爷着手去办理的,如今赈灾的钱粮居然遍寻不获。那是不是意味着,庆王爷处事能力尚且不够呢?”
此话一出,原本站在太子这边的群臣立刻附和。而站在三皇子那边的百官则立刻反对,一个劲的为皇甫珏找理由。
一时间,朝堂之上争执不断!皇帝的头愈发的痛,他摆了摆手,说了句退朝便急急的走了。
御书房
“暗影,给朕出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御书房,皇帝忽然沉声喝道。接着,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忽然窜出一抹黑影,恭敬的跪在他的身后。
“朕要你去查一下,此番开仓放粮的到底是谁?若是查不出,自行领罚!”
“遵命!”暗影恭敬的说道,随即真如影子般消失了。来去了无踪。
看着暗影消失的方向,皇帝有些阴狠的一笑。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手段。呵……即便是他的正儿,也不行!
再说倾落他们,从西北一直往帝都方向而来。一路上,她们伪装成一个商队。几个练兵的女子,则是身穿男装。与那些男儿走在一起。
“夫人,这前面便是临河镇了。”曹武凤手拿着地图,转头对着倾落说道。
倾落点点头,轻挑起车帘看向外面。
临河镇是一座水陆贯通的小镇,东西南北往来做生意的人,都几乎在这临水镇里碰头。所以,这临水镇不但经济比较好,而且消息也比较的灵通。
昨夜,她便决定在这临水镇建一个妓院和赌坊。再加上这临水镇边上还有一座山头。所以,她完全可以让这些她招来的士兵以土匪为名,躲在山上操练。
每月,只要走走形式,象征性的大劫几番。
“小姐,你是准备让秀姐留在此地吗?”武凤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里处事能力最强的便是秀姐,若是不出意外,她觉得夫人定然会留下秀姐和一批姐妹的。
可是,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大家也是有感情的了。若是真分开,还当真有些舍不得。
倾落看着武凤,点了点头。“没错,我准备让秀姐和几位姐妹留下。此地是最容易收集情报的,而这么多人中,你觉得有谁的能力比的过秀姐?”
武凤摇了摇头,就冲着凤姐那日对着庆王爷临危不乱的样子,大家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从而,便是真心真意的叫秀姐一声姐姐。
进入临河镇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倾落除了带了秀姐他们几个之外,让其余人都去山上安营扎寨。为首的林川走到她面前,对着她和皇甫正抱拳说道。“夫人,此番我等是不是可以在山上建个家园了?”
闻言,倾落点了点头,有些满意的看向林川。要知道,此番她的打算可还未对他们说起。
林川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夫人放心吧。我等必然会在此地勤于练兵,绝对不会让夫人担心的。”
“林川,此番你不止担任练兵的事宜。你还要招兵买马!至于招哪些人,我和夫人都相信你识人的眼光。”说着,皇甫正便笑着拍了拍林川的肩膀。转而拥着倾落往镇子里走去。
要说这林川,原本是给卖艺的。会点拳脚功夫。可是,西北大旱之后,田地颗粒无收。谁还有钱看他的表演。他家中有个老母亲,差不多就要饿死的时候,是倾落出手帮助了他们。可最后,林川的母亲再喝了儿子亲手煮的粥之后,含笑着去了。
倾落与皇甫正替他买了口棺材,将他的老母亲葬在城外。而也是那日之后,这林川便跟着他们一路往帝都的方向而来。
一路过来,林川不畏辛苦,有什么粗活杂活他都一手拦了。见着倾落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样子,他也花足了功夫,勤于习武。
“我们走!”看着倾落和皇甫正信任的眼神,林川只觉得眼睛热热的。他一挥手,对着大家手道。
“兄弟姐妹们,我们走!”说着,便率先往山上走去。
而倾落这边,带着武凤还有秀姐等人已经在镇子里的一座客栈里落脚。
“几位客观也是奔着九天秘药来的吧?”一个店小二一边替他们倒茶,一边笑得殷勤的说道。
要知道,他们在这里做店小二的,看得人那叫一个不计其数。他一眼便瞧得出那一身雪白的两位绝对不是普通人。再看他们身后跟着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身穿绫罗绸缎的。要是他把消息给好了,那钱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想着,那店小二双眉一挑,笑的愈发的灿烂。
“哦?九天秘药?那是何东西?我等此番不过是想在这里来看看。小二哥,你倒是同我们说说那九天秘药的事儿吧。”看着小二哥那贼溜溜的眼睛,倾落会意的一笑,伸手将一定银子搁在桌子上。
“小二哥若是说的好了,远不止这些。”看着店小二贪婪的眼神,倾落放下套子,气定神怡的等着这店小二进圈套。
“夫人不知道九天秘药么?要知道,这可是个宝贝。我们临河镇有一户大人家,一次偶然也不知道怎么得到这九天秘药的。自从他们有了九天秘药这事儿一传开,他们家便始终不得安宁。可是呢,老员外就是抱着九天秘药不肯松手,即便死也不放。可是啊,就在前几日,老员外做了一个梦,梦到太上老君让他把九天秘药的消息散步出去,等有缘人来拿。否则啊,这老员外的子子孙孙都会不得好死的!这下好了,老员外夜间被吓醒,连忙让人把消息散步出去,所以这几日我们临河镇才又会这么多人……”
“小二哥,这九天秘药是什么东西?吃了能长生不老么?可这员外为何不自己吃呢?该不会是颗毒药吧?”秀姐佯装不屑的说道,掩着嘴轻笑。
那小二哥一听,立刻板起脸满不赞同的说道。“这位夫人怎么说话的呢?什么九天秘药是毒药。这九天秘药可是个宝,武林上不知有多少人为此抢破了脑袋。要知道,吃了它可是会功力大增的!”
闻言,倾落忽然来了兴致。功力大增?不就刚好适合她么?今日她虽然练了许多姿势。可是这没什么内力,毕竟不顶事。而若是被她拿到了九天秘药,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想着,倾落便笑着又在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
“那么小二哥,你倒是同我们说说,如何才有机会拿到那九天秘药?”
那店小二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两锭银子,①38看書网勾出来了。听着倾落的话,他嘿嘿一声傻笑说道,“明日午时,城北的林员外府上,九天秘药便会找到自己真正的主人了。”
闻言,倾落笑笑,对着店小二摆了摆手。“好了,多谢小二哥了。这两锭银子你便拿走吧。”
那店小二笑着拿起银子,忙对着倾落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旋即,便把银子往兜里一踹,开开心心的跑别桌去了。
第二日,倾落一行人往城北林员外府走去。还没到门口,便看到里面挤满了人。倾落有些不悦的皱了下眉。
而她那细小的动作却尽数落入皇甫正的眼中,他笑着一把搂住她的纤腰,旋即飞身来到林员外的府中,寻了一处能站的下他二人的地落下。
周围的人,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台上那只闪闪发光的盒子。
过了一会儿,林员外终于姗姗来迟。他对着众人抱拳说了句抱歉,随即指着身后的盒子说道。“鄙人相信各位英雄都知道我身后便是九天秘药,而且,这九天秘药的功用我就不多说了,相信大家都明白。可是同样,大家也知道,这九天秘药不是一般的神药。它是认主人的,若是你不是它的主人,你是碰不得它的。所以……今日鄙人就是为了给这九天秘药找到它的主人!”
语毕,下面响起了一阵欢呼声,所有的人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那林员外也不墨迹,退到一边对着底下的人说道。大家可以自行上来,若是能碰的了这秘药者,便为它的主人。
话音刚落,一干人全部冲了上去,可是没人能够碰的到。大家只觉得,自己和那盒子中间有什么挡住,不管自己多用力,却始终无法将手伸过去。
有的人甚至还暗暗运气,想要用内力逼过去。一干人同时使力,结果被震的狼狈的摔倒在地!
林员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挣扎着起来的众人说道,“用蛮力是办不到的,你们都不是。别闹得自己走火入魔了,都下去吧!”
众人虽面有不甘,却也觉得这林员外说的有理,却都只得无奈的下去。
倾落有些嘲讽的一笑,旋即她施施然上了台子,对着林员外得体的一福,“林员外,不知可否借小女子一架古琴?”
闻言,林员外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这女子生的眉清目秀,虽然由于她轻纱掩面,他看不清她的长相。可是隐隐的,他总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
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家丁吩咐了一句,不多时,那家丁便抱着一架古琴前来。
等一切安置妥当,倾落缓缓落座。十指轻轻的拨动琴弦,带着些许安抚之意。渐渐的,那盒子的光有些许暗了下去。
倾落一笑,知道琴声有用,便用心的弹奏起来。
所有人都沉醉在这一曲琴音中,底下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吼……”突然一声虎啸,吓得众人惨白了面容。可是再一听,又觉得什么都没有。不经困惑的面面相觑。
而倾落,已经陷入自己的琴声之中,根本没注意到那一声虎啸。
忽的,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白。一只巨大的白虎竟然从院子外扑了进来,它缓缓的走到倾落的跟前,跪伏了下去。
琴声停下,倾落抬头的瞬间,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只白虎也不禁一愣。旋即,她又抬头看了看那只盒子。
只见所有的光都已经隐去,倾落起身,走到白虎身边摸了摸它的头。而白虎则是一脸温顺的在她怀里蹭了蹭。
旋即起身,一口咬住盒子递给倾落。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守护九天秘药的竟然是一只白虎。而且,不能用蛮力,反而得用这轻柔的琴声。
看着众人一脸懊悔的模样,林员外笑笑,随即有些害怕的往倾落走了两步,眼睛时不时的瞥向那只白虎,生怕它像咬盒子那样把自己咬了。
“小,小姐,这,这九天秘药便是您的了。”
倾落得体的一福,打开盒子看着那颗红色的小药丸,脸上的笑疏忽绽放。
她拿着盒子走到皇甫正的身边,举着小药丸对着他说道,“夫君,我们一人一半。”
看着她眼底的光彩,皇甫正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药丸咬下半颗,随即将手中的半颗喂给了她。看着她咽下,他忽的倾身而下,覆上她的唇,将自己嘴中的那半颗药丸强行的喂到了她的嘴中。
她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若是方才他说不要,让她吃,她定然不会乖乖的吃下秘药。所以,他才顺着她的意思而下。然而出其不意将自己的那半颗也喂给她。
“你……”倾落气结,看着那个含笑着看着自己的男子,她有些气愤的转过身。
皇甫正永远都是这样,习惯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她。可夫妻本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不是吗?
看出了倾落的气恼,皇甫正顺势将她拥入怀中,伏在她耳边说道。“我的傻娘子,你忘了我有一身武艺,何必还要借助这九天秘药。若是这是长生不老的,我定然和你一人一半。因为,我舍不得你一人独自活在这尘世中。”
他的舍不得,不舍得,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攻破她的防线。心里,瞬间又柔软成一片。
人群忽然传出笑声,接着那笑声越来越大。
倾落有些不解的看向众人,看到他们脸上暧昧的笑。她才惊觉自己与皇甫正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了亲昵的动作。当即脸上绯红。
台上的白虎缓缓的往她走来,随即压下自己的身子,看样子是要倾落坐上去。
倾落微笑着摸了摸白虎的头,旋即坐了上去。那白虎又看了看皇甫正,皇甫正会意,坐在了倾落的身后。待他们坐定,那白虎一步步往外走去,人群中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一时间,临河镇立刻传出,一对身穿白衣的男女获得了九天秘药。还召唤来了守护九天秘药的白虎。
临河镇的消息本就灵通的可以,一时间,消息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而去。
倾落知道,若是此番将白虎带回帝都,必然就会败露自己的行踪。所以,她必须把白虎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或者,另外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引出白虎。
夜晚,临河镇的天气有些微凉。倾落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忽然,她隐隐觉得小腹处有一团火在烧。而这火似乎越烧越旺,她的身子一点点的开始发热。
“娘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皇甫正恰好从外面回来,看着浑身通红的倾落,他满是担心的看向倾落。
倾落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好热,而且小腹处好像有一团气在窜动。
“夫君,我,我……”倾落有些困难的张合这嘴巴,该死的,那里为什么这么热啊?
忽的,她推开扶住他的皇甫正,往院子里跑去。这客栈的院子里有一个池子,倾落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了进去。
可是,小小的池子根本无法压下她体内的那团火。就在她觉得自己要被活活热死的时候,皇甫正一把将她从池子里抱了起来,转而飞向白虎休息的地方。
“复仇,快些起来。带我们去一处可以给你主人降温的地方!”
闻言,白虎缓缓的睁开眼睛。复仇是倾落给它娶的名字,白虎听了几遍便记下了。当它睁开眼睛看着皇甫正怀中那个狼狈的倾落时,当即虎毛直竖。立刻打起精神示意皇甫正坐上他的背。
皇甫正才坐上去,那白虎便飞快的跑了起来,一路往山的方向而去。
远处,有一堆堆的篝火。皇甫正命令复仇停下,缓缓的靠近篝火。
“你说,我们此番回去,皇上会降罪给庆王爷吗?”一个士兵好奇的问着。
另外一个满是无所谓的说道,“降罪也好,不降罪也罢,跟我们都没关系。我们啊,只管吃好睡好。”
“可是……”那士兵还想说什么,可突然没了声音。只听到刀刃抹过脖子的声音……
皇甫正面色一寒,看来皇甫珏的军队是要遭受伏击了。可是,这与他又有和关系。想着,他一拍复仇。
复仇再度飞快的跑了起来。
身后,隐隐的传来厮杀声。
倾落有些困难的抬了抬眼皮,脸上的笑带着浓浓的讥诮。皇甫珏啊皇甫珏,上辈子由我为你当下那一箭。而这次,我看谁能替你挡下?真希望这辈子让你尝尝废掉一只手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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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倾落有些困难的抬了抬眼皮,脸上的笑带着浓浓的讥诮。皇甫珏啊皇甫珏,上辈子由我为你当下那一箭。而这次,我看谁能替你挡下?真希望这辈子让你尝尝废掉一只手是什么滋味!
神智渐渐趋于迷离,花倾落无力的靠在皇甫正的怀中,任凭复仇一个劲的往前方奔去。
而皇甫珏这边,此刻杀戮声起,几十条黑影蹭蹭蹭的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这些人皆是武艺超群,紧紧几招,便将一堆士兵撂倒。
腥甜的血味弥漫开来,刺激着那些黑衣人红了双眼,手上的剑愈发的快,狠,准。一剑一剑,无情的刺入对方的身体,或是划过对方的脖子。
“杀无赦!”皇甫珏忽的在人群中高喊一声,随即他飞身而起,闪着寒光的剑在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口子,随即朝其中一个黑衣人刺去。
那黑衣人一个后空翻,避开皇甫珏刺过来的利剑。只是,他才起身,皇甫珏已经借势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其他的黑衣人仿若未觉,依旧自顾自的杀人。连看都没看一眼自己的同伴。
接着,这些黑衣人中,忽然窜出三个,一字排开。接二连三的往皇甫珏的方向刺去,皇甫珏一一躲开。漆黑的夜里,兵器相撞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响。
渐渐的,黑衣人处于劣势。而皇甫珏这边的越战越勇,最后将黑衣人杀的只剩下三人。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看着被团团围住的三个黑衣人,皇甫珏冷冷的问道。手上的剑直抵其中一个黑衣人的下颚。
忽的,他剑眉一蹙,手中的剑用力的一拍对方的下颚。可是为时晚矣,三个黑衣人齐齐的吐血身亡。
“王爷,不好。这三个人都服了绝命散,若是不能在指定的时间内服用解药。那么便必死无疑!而如今,他们已经没有气息了。”王副将蹲下身探了下黑衣人的鼻息,有些无奈的说道。
此番的黑衣人来势太猛,虽然他们殊死抵抗成功了。可是,这损失也着实不小。皇甫珏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尸体交叠,鲜血直流。
“清点人数,看看到底阵亡了多少士兵。”皇甫珏略带无力的说道,此番,他本以为是一个可以立功的好机会。却哪知,从到西北之后,便没有一件事情是称心如意的。
先是粮草遍寻不获,接着又出现了神秘的白衣人开仓放粮。使得西北的老百姓都觉得朝廷已经抛弃他们了,如今有神行体恤他们受的苦难,特意来拯救他们的。
甚至,在灾情稍微得以缓解之后。那些灾民还一砖一瓦的建起了庙宇。说是为那两个活神仙建造的!气的他差点没拆了那座庙!
“王爷,小心!”忽的,原本静谧的夜忽的想起一阵焦急的呼唤。
皇甫珏本能的往后一躲,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那箭擦过他的肩膀,带起了一个长长的血泡。
紧接着,他瞧见那血泡里的血开始发紫发黑。
“不好,王爷你中毒了。”一旁的副将担忧的说道,随即扯着嗓子大喊。“军医,军医……快给本副将滚过来!”
皇甫珏皱了下眉,撩开自己的袖子,迅速的用腰带将自己的手臂勒住。随即快速的用剑将血泡挑破。
一下子,有些紫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将周围的肌肤也染得有些紫黑。军医到的时候,皇甫正连嘴唇都有些稍稍的发紫。看来,此次的毒并不简单。
军医有些颤抖着检查着皇甫珏的伤势,有些花白的胡子忽然颤的有些厉害。“不好,王爷此番中毒不轻,我得快些将这些毒肉剜掉。而且,快些准备马车,即刻赶回顺城。老夫带的药材不够,这毒必须得用御药房的天山雪莲方才可解!”
语毕,皇甫珏的神色也不由的凝重起来。他没想到,这一次太子居然真的下狠手了。呵……以为是死士他便不知道是谁干的了么?要知道,靖国公府最不缺的便是死士。而且,这绝命散又岂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想着,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既然他开始着手,那么也别怪他皇甫珏心狠了!这帝位,到底是谁坐,如今都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皇甫珏原本想自己骑马回帝都,可是他才上马背,整个人便昏迷了过去,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惊的几位将士赶忙将他抬进了原本就准备好的马车中。
而太医用银针封住了他几处大穴,尽量让他的血液流动速度变缓。
临河镇离顺城就隔了三个城池。若是快马加鞭,不出三日便可以到达。而皇甫珏体内的毒,最多拖不过五天。
所以,一行人连夜上路,快马加鞭。生怕这个主子有个万一,那么他们的脑袋兴许也得挪个地方了。
夜,更深露重,淡淡的月色悄然躲进云层,再度留给世人一片不见五指的黑。
复仇一个劲的往山上跑着,皇甫珏一手抱着倾落的身子,一手拽进复仇脖子上的那根缰绳。
“嗷……”复仇忽的在一个山洞前停下脚步,一声虎叫,震得山林几乎都颤了三颤。
皇甫正会意,抱着倾落从它的背上下来。
才进山洞口,皇甫正便觉得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越往里走,那冷意便越弄。
忽的,他看到山洞里面有一丝光亮。循着光亮点,他脚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穿过那个通道。皇甫正只觉得天地豁然开朗。
一片纯白的光亮中,天然色的冰晶一块块的坐落在四周。而那中间,静静的躺着一张冰床。冰床上涔涔的冒着寒气,皇甫正一靠近便觉得自己都快跟着结冰。可是,他明显感觉到倾落的身子似乎并不像在外面时那么烫了。
“嗷呜……”复仇站在入口处,闷闷的叫了一声,头一点一点的,似乎是在告诉皇甫正将倾落放到那寒冰床上。
“唔……”倾落缩在皇甫正的怀中忽然舒服的轻吟了一声,接着她自发的爬到寒冰床上,整个人都狼狈的趴在那寒冰床上。
似乎还是不够,她不舒服的翻来覆去。眼睛却始终紧紧的闭着。
复仇忽然跳到皇甫正的身边,咬着他的衣摆扯了扯。看样子,是想让皇甫正也到这寒冰床上去。
皇甫正先是一愣,旋即看着倾落难受的样子,他忽然明白了过来。旋即翻身上床,将倾落扶了起来。让她背对着自己。而他已经缓缓运气,双掌慢慢的贴到花倾落的背上,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慢慢的渡给了她。
替她将体内的那股真气引入丹田,不至于它在到处乱窜,折磨着她。
复仇乖顺的趴在入口处,好像是在替他们把关,不让任何闲杂人等有机会闯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皇甫正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也隐隐有汗水冒出。而花倾落的那股真气,终于乖乖的沉于丹田。
皇甫正欣慰的一笑,慢慢的收势。看着缓缓倒入自己怀中的倾落,他伸手细细的描绘着她的眉眼。看来这九天秘药确实不错,这颗小小的药丸,竟然相当于一个人五十年的功力。也怪不得她会难受成这样了。
她一个毫无内力的人,一时间吃下人家五十年来的努力,消化不了也是应该。好在,如今已经无碍。倒是她日后,若是学好武功招式,定然会武艺非凡。到时候,也不知道她会怎样的闹腾。
不过,不管她如何闹腾,他都喜欢!
第二天,等倾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想到昨晚自己浑身发热的样子,她不禁好奇的动了动筋骨。
“娘子,接住。”皇甫正忽的从门口窜了进来,将一只包子直直的丢向倾落。
倾落顺势一躲,而手却准确无误的接住了那只包子。只是,那包子却已经被她残忍的涅破,里面的肉汁流了她一手。
“娘子,你这般弄下来,这包子还怎么吃呢?”皇甫正坏坏的一笑,看着倾落有些郁卒的脸,他就恨不得再打击她一下。要知道,他的娘子可是难得流露出这般的表情。他可是喜欢的紧呢。
倾落白了他一眼,刚想将手中的包子丢掉。确实,看着这个惨不忍睹的包子,她确实无法吃下去。不过,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气似乎变得大了。看来,是这九天秘药起作用了。想到自己也能有功夫的样子,倾落的心情不由的大好。
然而她的手才伸出窗子,便叫复仇含入嘴中。它的大舌头灵活的在她手上一扫,接着那包子便落入了它的腹中。
看着复仇微眯着眼在自己掌心蹭来蹭去的模样,花倾落有些无奈且好笑的拍了拍它的头。旋即对这皇甫正说道。
“阿正,算算日子,我们也差不多该回顺城了。只是,这些姐妹我们该怎么把她们送去帝都。还有复仇,如今复仇是万万不能跟着我们的。”
花倾落的话一出口,窗外的复仇便一脸委屈瞅着他们。
皇甫正走上前,拍了拍复仇的脑袋说道,“复仇,如今我们不能带着你。你必须得跟着文花她们去帝都。至于帝都那,娘子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文花她们到了帝都,便会有人来接应。”
“嗷呜……”复仇难得坚持着撒娇,雪白的爪子抓着窗柩,可怜兮兮的看看花倾落,又看看皇甫正。发现,二人皆不为所动。它便挫败的趴回地上,一脸的无精打采。
倾落安慰了它几句,随即与皇甫正一起去城外联系武艺。武凤她们也跟着一起去了,文花留下来哄着复仇。可惜,复仇就是不买账。急的文花差点没跪下来叫它大爷。
一天下来,倾落可以短距离的运用轻功。而且,上马的姿势明显比以前更加的潇洒。下马时,甚至可以在马还在奔跑的时候,她腾空飞下。
“娘子,你借用这长枪运功飞起来试试。”皇甫正说着,便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长枪,丢给花倾落。
花倾落伸手稳稳的接住,随即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池塘。她深呼吸了一下,旋即脚步飞快的跑了起来。她用长枪点地,身子通过这个借力飞了起来。飞经水面的时候,她的长枪触及到河面上,一个使力。带起一排水花,极为壮观。
皇甫正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也取了一把长枪飞身过去,在空中与倾落连过数招。旋即挑开她的长枪,一把搂住她的腰身缓缓的落下。
林川等人看着花倾落与皇甫正一脸幸福的模样,都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夫人的武艺突飞猛进,让我等当真是惭愧啊!”林川说着,有些无奈的抱拳。倾落刚想开口说句什么,却被他打断。“不过,夫人放心,你不在的日子,我们定然会勤练兵法,绝不荒废一日!”
林川言毕,身后的众人都齐齐的抱拳道,“绝不荒废!”
皇甫正和倾落相视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和夫君明日便要离开临河镇了。而文花等二十人便去帝都,到了帝都城外便会有人来接你们去翠微楼。到时候,文花你先帮我打理翠微楼。记住,万不可逼良为娼!”
文花没想到倾落会将帝都的青楼交给自己打理,当即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还是秀姐用手肘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立刻感恩戴德的跪在地上感谢倾落。
第二日,林川等人还有秀姐他们都来送行。倾落站在马车前,恋恋不舍的摸着复仇的头。复仇一直咬着她的衣摆不肯松手,到最后倾落哄了许久,发誓说很快便会回到帝都与他们会合。它才松了口,转而走到文花的身边。
两队人马分成两路,倾落他们三人往顺城方向而去,而另一队人马则是往帝都方向而去。
那一日,天空格外的蓝,风吹过脸颊时,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青草香……
大约赶了四天的路,皇甫正他们终于回到了承意行宫。一回到他们居住的青莲宫,迎面而来的锦色让皇甫正有些不悦的蹙了下眉。
因为,此刻的锦色满脸泪痕的顶着个大肚子往他们跑来,二话不说的就对着他们跪了下去。
“安郡王,小姐,我求求你们,救救庆王爷吧,救救他吧!”锦色一个劲的对着他们磕头,身边的丫鬟急急忙忙的就来扶她。
此刻,倾落由于连着几日没有睡好,一下马车便窝在皇甫正的怀里睡的香甜,根本就没有听到锦色说的话。
皇甫正看了眼锦色,压着声音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边说着,他边往屋子里走去。身后,跟着一脸沉默的曹武凤。
锦色看了眼曹武凤,先是一愣,随即赶忙跟上皇甫正的脚步。她自是知道此刻的小姐已经困倦的睡着了,而安郡王向来是最宠小姐的。所以,她还是乖乖的站在门口等。等着安郡王安置好小姐出来后,她再说。
只是,说来也瞧。平日里,倾落只要是皇甫正把她放到床上的,她会转个身继续睡。今日,却偏偏一沾床便醒了。
锦色一看到倾落醒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了进去,对着倾落便又是一个下跪。
“小姐,我求求你,救救庆王爷吧!”
倾落并未完全清醒,然而听到锦色的话,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炸开。整个脑袋瞬间变得乱糟糟的,好像开了一个水陆道场。
锦色以为倾落没有听清,她继续哭着解释到,“小姐,庆王爷在回来的路上遭人暗算。种了毒箭,此刻若是没有天山雪莲做药引,他会死的!明日便是最后的解毒期限了。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庆王爷吧!”
看着锦色苦苦相求,倾落忽然觉得很是搞笑。
她有多想一把抓起锦色的肩膀跟她说,锦色,你可知道。当年便是他杀了你我。如今,你却让我去救他?呵……真是笑话。我花倾落巴不得皇甫珏不得好死,最好被千刀万剐,曝尸荒野!
他死的越惨,我便越开心!你可知道?你可知道啊?!
倾落痛苦的闭上眼睛,藏在衣袖下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一团,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染红了她素净的指甲。
痛,此刻或许只有痛才能平复她烦乱的心情。可是,偏偏,锦色便是不肯让她的心趋于平静。
“小姐,御医院的最后一朵天山雪莲被皇后拿去滋补了。御医说,当初安郡王为你拿过一朵。我记得小姐当初并未吃掉,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要拿走那朵天山雪莲,是吗?”冰冷的话从倾落的嘴里一个一个的蹦出,冷的几乎可以凝结一室的空气。
锦色愣了一下,她从没想过,小姐会这般跟她说话。以前小姐说过,锦色,只要我有的东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可是,如今她不过是要一朵天山雪莲。更何况,小姐根本就没用。为什么,小姐就是不肯呢?甚至,还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跟她说话。
不,小姐变了。她的小姐,再也不是那个看着她眼睛里便会盛满温暖的小姐了。
“小姐,你要是气锦色当日做的决定,锦色随你打,随你骂。可是,现如今,锦色求求你,救救庆王爷好不好?要是他有个好歹,我,我也不活了!”锦色抬头,带着最后的一丝希冀威胁道。
倾落的心,瞬间被扎了好几个洞。她有些凄凄的一笑,麻木的起身往柜子里走去。
天山雪莲,是一位极好的药引,只是这天山雪莲来的极为不易。宫里也难得会出现那么一两朵。她要这一朵,她原本是打算做一味药的,可如今。她忽然觉得,没必要了!
锦色跪在地上,看着倾落拿出一个匣子,然后慢慢的打开那把锁,取出那朵珍藏的天山雪莲。
她有些困难的走到锦色的面前,将手中的天山雪莲递给了她。
锦色一拿到天山雪莲,便欢欢喜喜的谢了倾落,转身往屋外走去。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倾落忽然叫了她一声。
“锦色……”
锦色有些不解的转过头来看她,眼神中有着一丝不耐与焦急。
倾落有些自嘲的一笑,所有的话到了嘴边,都尽数咽了回去。看着如今的锦色,她已经觉得一切都没有必要了!锦色方才的眼神,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果然,那个男人便是她生生世世的劫难。上辈子错信了他,结果不但丢了心,丢了身,甚至还丢了命。
而这辈子,他却拐走了她最好的锦色。
“没事的,不还有我么?”看出了倾落的无助与迷惘,皇甫正上前一步,满是怜惜的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次,锦色伤她伤的太深了。皇甫正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俯身轻轻的吻了下她有些冰凉的额头,无声的给予她安慰。
曹武凤已经识趣的退了下去,顺带关上了门。
她是到顺城的时候,才知道倾落他们真实的身份。不过,对于这点她并没有太大的震惊。毕竟,她一早就觉得倾落和皇甫正是不简单之人。有这样的身份,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看着方才倾落的样子,曹武凤眼里不禁流露出淡淡的好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王妃如此的无力与脆弱。
要知道,这王妃在她的眼里,始终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英雄。她的气势,绝对不输于任何一个男子。
“哪来的贱婢?!”就在曹武凤出神的时候,平亲王妃一脸端庄的走了过来,然而她的眼神却透着浓浓的轻蔑。
曹武凤的爹爹曹申当年怎么说也是在朝为官的,武凤自幼跟着爹爹,有的时候还身穿男装陪着爹爹去应对一下朝中大臣。所以,这等场面,她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她挺直身体,对着平亲王妃得体的一福。若是她没记错,她可是记得这妇人是平亲王妃。更何况,住在青莲宫的,又是这个年数的。也只能是平亲王妃了。想着,她满是恭敬的说道,“平亲王妃金安。”
平亲王妃本想刁难武凤一下,可是看着她得体的样子,只得悻悻然作罢。对着她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叫什么名字,打哪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偷偷的瞥了眼平亲王妃打量的眼神,曹武凤微微一笑,低垂着头说道。“回平亲王妃的话,奴婢是主子在去南海的路上收留的。今日才随二位主子进宫,所以您并未见过奴婢。”
“哦?”听武凤这般说,平亲王妃像是突然来了兴致,转身面对着她语气危险的说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是平亲王妃的?”
武凤依旧微微的一个欠身,语气平顺,“回平亲王妃的话,奴婢一见你高贵的气质,便知晓你的身份不简单。而您又与我家主子住在一个宫里,那么您不出意外定然是身份高贵,气质出众的平亲王妃了!”
一听武凤的话,平亲王妃眼中难掩开心之意。她伸手扶了扶发髻说道,“小丫头嘴还挺甜,日后,可要好好做事!可记下没?”
“奴婢定当谨记平亲王妃教导!”说着,她又是一福。将礼数做足,做全。弄得平亲王妃想找茬都没处找了。外加再给她带个高帽子,这平亲王妃本也是也虚荣的人,一听好话,自然心情也便大好了起来。
倾落和皇甫正出来的时候,武凤正在修剪花枝。看着他们出来了,她立刻上前,对着他们一个福身。
“王妃万福,王爷吉祥。”
倾落和皇甫都摆了摆手,面色有些凝重。
武凤自是知道,倾落这般,定然是因为方才来的那个女子。锦色,对,她叫锦色。就是路上王妃与自己说的那个人。
王妃说,锦色不但是她的丫鬟,更重要的是她的姐妹,她的亲人。
可是,现如今锦色似乎让王妃很伤心。好像是因为锦色要救的那个人,应该是王妃比较痛恨的一个人吧!
“阿正,我想去玉华宫看看!”忽的,倾落下定决心般的说道。
她要去,她想去看看他狼狈的样子。还有,她想看看如今的锦色对于那个男子的情,到底弄到了什么程度!
皇甫正只是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牵着她的手往玉华宫的方向走去。武凤依旧安安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
到达玉华宫的时候,倾落才进门口便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有些腥,有些臭。她一个转身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怎么又干呕了?要不等等让御医替你看看。别肚子里已经有个小倾落了吧?”皇甫正故意打趣的说道,还作势要将自己的耳朵贴到她肚子上听听。
“皇叔还真是求子心切啊。”身后,传来皇甫澈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
皇甫正微笑着转头看他,脸上又染上了一层幸福的憨意。他笑着牵着倾落的手放在身前,对着皇甫澈大声的说道。“我自然是求子心切,不然也就不会去南海求观音赐子了。我可是巴不得娘子现在就怀有身孕。”
“哦?那皇叔可得努力一些了!”语毕,皇甫澈冷笑着经过他们的身边,手中的扇子被他握的咯咯响!
每次看到他们两个恩爱的样子,他就恨不得冲到他们中间,一脚把皇甫正踹开。然后由他来抱住倾落,可惜,无法,无法啊!
倾落无视一脸愤怒的皇甫澈,转而紧握皇甫正的大手。被他牵着一起走进了玉华宫。
玉华宫里,有些乌烟瘴气的感觉,所有人都面露忧色。连太后老人家都过来了,此刻坐在主位上,时不时的看一眼里屋。
华贵妃整个人瞬间苍老了不少,一张脸都瘦了下去。皇上站在她的身边,似乎正在安慰她。
而皇后,表面上也是一副担心的样子,可是眼底跳跃的情绪,分明就是幸灾乐祸。
“小姐……”站在人群外的锦色率先看到了倾落,她流着泪笑着往她走来,一脸激动的握着她的手。
“小姐,王爷会没事的,对不对?他一定会平安的,对不对?”
倾落看着锦色一脸急切的样子,只觉得原本扎入心里的那些刀,此刻扎的更深了。她多想直接吼出去。平安?呵!笑话,他会死。他一定会不得好死!
可是,再狠再毒的话,最终只是化为一句,“我们等御医的结果吧。”
因为她的这句话,锦色原本握着她的手,骤然一松。她的眼神忽的又有些空茫起来,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后退了一步。
倾落原本想要上前安慰锦色,却听到锦色冷笑着说道,“小姐,你说过的,你说过要锦色幸福的!”
因着锦色的话,倾落的眸子骤然一沉。罢了,罢了,如今的锦色哪还是她的锦色?如今的她,根本就是一个长着锦色皮囊的陌生人!
“好了,好了,这毒气逼出来就好了。”御医忽然松了一口气般的说道。所有人因为他的一句话,都纷纷靠近床铺。
锦色跑的最快,不顾人群的拥挤,竟然灵活的挤了进去。
倾落在皇甫正的带领下,也走到了前头。看着皇甫珏此刻乌黑的脸,她的心无比的开心。这便是所谓的恶有恶报么?皇甫珏啊皇甫珏,如今也让你尝尝,我当年受的那些苦。放心,这些还远远不够。
若是不出意外,再过不久,皇后的疑心便会越来越重。甚至,连这个华贵妃也会被赶入冷宫。朝廷的局势也开始动荡,大致分成两派,一方支持太子皇甫澈,一方支持庆王皇甫珏。
然而,当年竟然没有支持皇甫正的一方。只是,这一次,她花倾落势必要收买人心,将皇甫正推上那个位置。不但是为了自己,更主要是为了他,为了他那个冤死的母后!
孝仁皇后,那个温婉美丽的女子。然而,却被珍皇后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甚至,尸骨无存!
上辈子,珍皇后是和苏燕芸一起死在金凤宫的。当年,金凤宫的那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带走了几代皇后的荣宠。
然而,这辈子,她势必要珍皇后身败名裂。正所谓以牙还牙,她当年让孝仁皇后死的那般凄惨。那么,她势必也要她尝尝那般的滋味。
“好在安郡王妃并未服下那朵天山雪莲,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庆王爷了。”林御医笑着对着倾落一个躬身,随即抚须看着脸色一点点趋于正常的皇甫珏。
花倾落只是敷衍的笑笑,随即将眼神望向皇甫珏,发现他的手臂被剜下很大一块肉。此刻其中一个御医正在替他清理伤口。
锦色跪坐在床边心疼的直掉眼泪,颤抖的小手替皇甫珏擦着脸上的汗珠。
倾落再也看不下去,假装干呕的样子,从屋子里跑了出去。而皇甫正紧随其后。
太后看着倾落跑出去的样子,起身有些担忧的想去瞧瞧。可是才走到门口,便早已找不到倾落他们的身影。
此番,皇甫珏中毒很深,又因为拖了三天之久,所以这毒可说是遍布全身。解起来,有些许麻烦。御医说了,这一月皇甫珏不能动武,只能静养。
锦色便一直在他身旁伺候,倾落中间也有去看过他们。却发现,锦色对于自己,没有之前那么亲昵了。甚至,到最后她连对她的称呼都改了。不再叫她小姐,而是一句很生分的“安郡王妃”!
这一日,倾落从玉华宫出来,和武凤一起来到了御花园。
此刻,御花园里人并不多,偶尔有宫女太监走过,也是急冲冲的。
倾落折了一支柳条,结成一个环,笑着带在武凤的头上。“当初,她很喜欢我编的柳环。还说要学,可是我终究是没教会她。”
倾落有些自嘲的拿过武凤头上的那只柳环,转而抛进了池子里。“很多人,很多事,总是不由我们控制。老天爷总是不厌其烦的跟我们开一个又一个的玩笑。武凤,你有没有觉得命运非常的可笑?”
武凤愣了一下,折下一支柳条,学着倾落的样子做成一个柳环。淡笑着将手中的柳环戴在倾落的头上,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老天爷把我送到你的身边,就是为了让我来保护你的。王妃,别胡思乱想了。有些时候,我们的眼睛,我们的耳朵也是会骗我们的。”
话音刚落,远处苏燕芸抱着一只白猫缓缓的朝她走来。有些日子不见,她倒是觉得这苏燕芸似乎一点都没变。
“安郡王妃,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苏燕芸笑着走到她的跟前,手一下下梳理着怀中白猫的毛发。
她怀中的白猫睁着琉璃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倾落。
倾落只是微微一笑,毅然的对上苏燕芸的视线。“多写太子妃关心,倾落好得很。去南海拜了观世音菩萨,只觉得心情顺畅了不少。”
“哦?是吗?”苏燕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看着倾落身后的曹武凤,她笑着说道。
“听说,武凤是安郡王妃在去南海的路上遇到的,随即收了当侍婢用。那我倒是好奇了,安郡王妃是在哪里遇到的武凤?这般好的奴才,我倒是也想去寻一个。”
倾落转身看了眼武凤,随即又将视线落回苏燕芸的身上。她一早便知道,宫里的人不止苏燕芸会对她此番的行程旁敲侧击,连着其他人也会。
所以,她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更何况,上辈子她可是去过南海的。只要不出意外,那沿途的风景该是一样的。
“我们武凤是我在平西村遇到的,彼时她父母双亡,原准备四处流浪。尔后被我收了做丫鬟用。若是太子妃有兴趣,也可去平西村看看,说不定也能如我这般幸运的遇到下一个武凤。”语毕,花倾落风轻云淡的一笑,眼中却透着浓浓的算计。
她和苏燕芸上辈子斗智斗勇,而这辈子她们势必也会如此。他日,说不定还会在战场上见面。
“哦?平西村啊。”苏燕芸喃喃着此个地面,确实,在她的记忆力是有平西村这个地方的。那么,如此说来皇甫正他们确实去了南海?可是,为何有密探说,根本就没遇到这两个人。
去南海的路上没有人,那么便意味着她们没去南海。可是,若不去南海,她们又是去了哪里?莫非,西北出现的那对夫妻便是她们?
微闭了闭双眸,再睁开时,苏燕芸眼底的那丝困惑早已经消失不见。她笑着往前一步,伏在倾落的耳畔,带着蛊惑般的说道,
“哦,安郡王妃,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月露公主怕是不会与你善罢甘休。她可是把那一日过敏的帐也算在了你的头上!如今,你遇到她,怕是没好果子吃了。”语毕,苏燕芸坏心的一笑,转而朝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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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苏燕芸说的没错,那个月露公主,确实找上了她。
才一些日子不见,倾落只觉得这个月露公主比之前更加的刁蛮任性,而彼时她的身后跟着的不是她的奶娘,而是苏紫陌!
倾落将头上的柳环摘下,轻轻的挂在柳枝上,只等着月露她们过来。
她,向来不喜欢逃避。不管这月露公主如何的来刁难她,她都不怕。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月露公主一蹦一跳的走着,手上的枝条有意无意的拍打着地面。当她看到倾落的时候,她忽的停住脚步,小脸一板,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随即小跑着冲到倾落的面前,由于她个子还比较小,只到倾落的腰际。
为了凸显自己的气势,小月露还垫着脚尖,抬头瞪着倾落。“上次一定是你做的手脚,害的我浑身发痒!”
倾落微微一笑,对着月露一个福身,“公主说笑了,倾落着实不明白公主此话是何意思?”
“我叫你给我装!狐狸精!我知道,你想勾引我的太子哥哥,你做梦去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你是个傻子,也只配的上那个傻子!”月露公主刁蛮的对着倾落拳打脚踢。
倾落今日才真正见识到了这月露公主的刁蛮无理,都说,基本上所有的宫人一看到月露公主就跑的比任何时候都快,简直就跟身后有一条恶狗在追似的。
她随意的一瞥,便看到好几个原本往御花园方向而来的宫女太监,一下子转身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那月露见倾落没反应,当即气的更甚。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金凤宫所有的人都顺着她,从没有人敢无视她的一句话,甚至于一个眼神。
可是,今天花倾落却生生的无视了她。任凭她的拳打脚踢,她只是那样一身傲然的站着,眼睛平视这前方。
“紫陌,你给我过来!”月露忽的气冲冲的转身对着苏紫陌招了招手,随即迫使苏紫陌蹲下身子,然后将她抱了起来。
看着似乎正在走神的倾落,月露猛的一巴掌甩了出去。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倾落忽的扬起手掌,反握住月露的手腕。
“你,你放开我!”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感,月露开始蛮横的挣扎起来,也不管苏紫陌是否抱得住。
倾落看了眼有些站立不稳的苏紫陌,她忽的一笑,抓着月露手腕的手稍稍用了点力。那月露只觉得手腕愈发的痛,她俯身去咬倾落的手腕。可惜,倾落灵活的躲闪,任凭她怎么咬都咬不到。
“你这个贱女人,我要让母后赐你一丈红,让你这辈子跟公公一样!”月露双眼迸射出浓浓的怒火,她用另外一只没被倾落握住的手指着倾落大喊道。
看着气急败坏的月露,倾落只是浅柔的一笑,她的语气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月露公主,虽然按照品阶来看,你比我尊贵。可惜,论辈分,你怎么着也得叫我一声皇婶!呵……这一点,你可是无法改变的!”
确实,由于平亲王的关系。平亲王世子,毅郡王,以及她的阿正在宫里的地位着实不低。几位皇子公主见着他们,都会叫一声皇叔。毕竟,连九五之尊的皇帝也要管平亲王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皇叔。
对于倾落的话,月露公主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随即撅着嘴说道。“不过就是两个傻子,配让本公主叫么?”说着,她作势又要去咬倾落的手腕。
苏紫陌原本刚刚松了口气,结果月露却忽的俯身下去,惊的她没来得及抱稳她。而倾落也在这一刻松了手。那月露咚的一声摔到地上,好在她自己双掌托地,没让自己的脑袋撞出一个大窟窿。
“哇……”那月露忽的扯着嗓门大哭起来,这一次确实吓得她不轻。而且,她觉得自己的手腕比之前更痛了,好像断了一样。
“你们都欺负我?呜呜……我要去找母后,我要母后把你们都杀了!”说着,那月露哭丧着脸站起来。
苏紫陌反应过来,蹲下身想要检查月露有没有地方被摔着。可是,她的手才触及到月露的手臂,就被她无情的挥开。
“下贱胚子!竟敢还得我摔倒,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的!”说着,月露还忿忿的徒手甩了苏紫陌两巴掌。
倾落站在她们身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月露公主这般的娇小玲珑,紫陌怎么就会抱不住呢?到底是金凤宫饿着你了?还是……你一不小心,所以才……”
她故意将一不小心四个字咬的格外的重,看着月露脸上的表情瞬间又阴沉了几分。倾落眼底的笑不经又浓了几分。
而苏紫陌抬眼怔怔的看了眼倾落,随即再看向月露,满脸的无辜。
可惜,她越是无辜的表情,反而越让月露生气。
“狗奴才,你这个狗奴才!”月露气的在那跳脚,伸手死命的压着苏紫陌,强迫她像狗一样的跪在地上。
“你给我绕着御花园爬三圈,不爬的皮开肉绽,你就别想回来!”说着,她还一脚直接踹了过去。
苏紫陌吃痛的闷哼了一声,月露可以算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月露的脾性她知道的可谓是一清二楚。
这月露不管多宠信一个宫女或则公公,但凡有一点点不顺她的心,她照样立刻把你往死里整。这么多年,她都小心翼翼的揣度着她的心思,尽量让她满意。
可是,她没想到,今日在花倾落的有意下,她竟然犯了那么大的一个错误!
绕着御花园爬三圈?她环顾了一圈御花园的一草一木。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始终是一副恭顺的模样。她缓缓的往前爬着,身边有许多宫女太监经过,也不敢打招呼或者多看一眼。所有人都急急忙忙的走了。
等苏紫陌爬远之后,月露忽的又将视线移到倾落身上。看着倾落脸上的微笑,她就气的咬牙切齿。
“我告诉你。这天下是我父王的,可是我父王是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哼……我要让你的手脚和头被绑在五匹马的身上,然后五马分尸!”月露公主得意的笑着。
倾落忽的眸光一沉,她只觉得月露这个孩子太不正常了。有哪个八岁的孩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处死人的方式?!
余光,不小心瞥见不远处的人影。她回神,依旧柔柔的一笑。
“月露公主说笑了,这天下是皇上最大,皇上怎么会听月露公主的呢?我是不信的!”说着,她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天下我才是最大的!连父王都听我的话!将来我可是要当女王的!如果你们谁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杀了他!”月露公主顺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气势汹汹的说道。
见倾落还是一脸不信的模样,她几乎急的跳起来。“你要是不信,我当了女王后第一个砍了你的脑袋!然后把那些不听话的,不支持我太子哥哥的老大臣一个个拔掉胡须,然后再把他们捆起来,一把火全部烧死。”
说着,月露竟然阴冷的一笑。那表情,像足了珍皇后。
“那么,月露公主如果当了女王,准备怎么对皇上呢?”倾落瞥了眼不远处某张阴黑的脸,继续①38看書网道。
要知道,对于任何一个皇帝而言,他都不允许别人侵犯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哪怕是他最为宠爱的子女也是不行的!
更何况,西琴是一个极度封建的国家。
在这里男尊女卑的思想经过了几百年的沉淀,已经根深蒂固了。在这里,女子是被藏在深闺中的。就连太后,在皇帝即位的时候,都没有弄什么垂帘听政。一切,都是有先帝御命的四位摄政大臣。
月露并不知道,皇帝与几位大臣此刻正站在不远处。她依旧不怕死的说道,“到时候父王都驾鹤西去了,这天下就是我和母后说了算。至于太子哥哥,他不是喜欢你么,到时候你要是从了他,我就留你一条性命,不然,我把你和那个傻子一起五马分尸!哼……”
闻言,倾落立刻一脸恭顺的低垂下头。
看着倾落的模样,月露以为倾落是被自己说怕的,忽的大笑出声。
“你怕了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害怕的!哈哈哈……”她的笑声还没完,身后便传来皇帝阴沉的声音。
“哦?我们月露还想当女王呢?”月露转身,原本听着皇帝的语气以为他生气了,刚想说自己只是说着玩的。可是,当他转身看到皇帝微笑的神情,她当即用力的点了点头,一下子扑入皇帝的怀中,仰着头说道。
“恩,月露想当女王!月露想让全天下的人都听月露的话!只要谁惹月露不开心了,月露便让人把他五马分尸!”说着,她还甜甜的一笑,模样乖巧可爱。
只是,她怎么都没料到,皇帝的脸忽然间黑了下来。只见他的嘴角轻轻的一个上挑,看着一脸僵硬的月露,缓缓的开口道。“月露,告诉父王,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月露明显感觉到了此刻的皇帝是危险的,她慌忙摇头,不敢再开口说话。
皇帝身后的那些大臣皆摇头窃窃私语,要知道,现如今苏家的势力已经让皇帝极度的不开心了。一个国家,一个皇帝,却不能容忍的便是外戚的势力过于庞大,从而威胁到皇权。
更何况,如今的苏拓实在有些狼子野心。
原本,苏拓的儿子去世之后,苏家便只有一个苏燕芸了。一个女子,本没什么威胁。因为,她无法坐上这个九五的位置。
可是,今日听着月露的话。似乎这一切都有了可能。要知道,月露是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说出这些话的,一定是有人在她耳边说了,她才会有了这般的想法!
苏家,当真是不能再留下去!
只可惜,如今的苏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对付的。
月露有些害怕的往后退,看着已经缓缓爬过来的苏紫陌,她使劲的对她使眼色,希望苏紫陌去把自己的母后找来。可惜,苏紫陌却仿佛没看到似的,停在不远处。手上的皮已经擦破,有鲜血流出。
倾落看到了不远处的苏紫陌,她微眯起眼睛,随即倏忽一笑。苏紫陌,怪只怪你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而恰逢此时,皇帝的怒气已经到了一个至高点,他一把抓起月露公主,寒着声音问道,“说,这些话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月露公主吓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手脚并用的开始对着皇帝拳打脚踢。“父王是坏人,我讨厌父王!我不想看见父王了,呜呜……”
“那么好,既然你不想看见父王了。那么,你便去死吧。”说着,皇帝竟然毫不犹豫的将月露丢进了碧浣池。
月露不谙水性,再加上由于力的关系,她一下子沉入了水里,挣扎了几下便显得有些无力。
“王妃?”武凤快速的往前一步,在倾落的身后叫了一声。
倾落瞥了眼碧浣池,再看了看那些老顽固此刻慌张的表情,一个个正跪在那里求情。她侧过脸对着武凤点了点头,旋即对着皇帝跪了下去。
“皇上,公主还小,正所谓童言无忌。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些话是不当说的。”倾落毅然的迎上皇帝一脸打探的眼神,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皇帝自然知道,倾落此番不过是唱戏。而倾落同样也知道,皇帝是明白她的心理。
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两人皆是嘲讽的笑笑。旋即,皇帝冷冷的开口。“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显得背后有人是那般的居心叵测!”
“皇上多虑了,月露公主自小喜爱看戏,说不定这些话都是戏里面学来的。哪来什么居心叵测,倒是皇上,这般对于自己的小女儿,当真说的过去么?”珍皇后冷着张脸快步走了过来,满是怜惜的接过武凤手中呜呜言言的月露。
此时的月露被吓得不轻,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嘤嘤的在皇后的怀里叫。
对于皇后的话,皇帝冷嗤了一声,对着她说道。“皇后真是会说笑,你别忘了,咱们西琴国可是没有哪个戏班子会唱当女王的戏!在西琴的历史上,可不存在女人当政!”
说着,他愤愤的一甩衣袍。与皇后怒目相视,两个人不甘示弱,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倾落知道,如今皇后和皇上的关系已经势如水火。上一世,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快到了皇后与皇上翻脸的时候了。
而彼时,皇甫珏的地位会有一个提升,主要因为皇帝已经有意要将太子打压下去!
想到此处,倾落便有些恨恨的看了眼缓缓靠近他们的苏紫陌。她忽的挺直腰板,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恭敬,却又似乎是那样的不卑不亢。
“皇上,恕倾落多嘴。倾落觉得,皇后娘娘秀外慧中,是断然不会让底下的人给月露公主灌输这样的思想的。定然是那些个下人,自以为是的跟月露公主说这些有的没的。加上,这月露公主本就聪慧,所以便将这些话记下来。情急的时候说了出来。倾落猜想,公主应该完全不知道,这些话代表着什么。请皇上明鉴!”
语毕,她发现珍皇后的身子一震,随即有些不敢思议的看向她。倾落但笑不语,然而她的视线却越过众人看向苏紫陌。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她相信,珍皇后一定懂。
果然,珍皇后便将视线看向了苏紫陌。原本就阴郁的脸忽的又是一沉,对着苏紫陌呵斥道。“紫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给小公主灌输这样的思想,你当真是找死!”
苏紫陌显然吓了一跳,她的视线迅速的看向倾落,却见倾落无谓的一笑。当即,她的眸子骤然一暗。
所有人的视线,因为皇后的一句话,全部齐刷刷的看向苏紫陌。却见她衣衫褴褛,手掌上的皮肉已经被擦破,缓缓的流着鲜血。
而珍皇后的眼神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旋即对着皇上一脸凄楚的说道。“皇上,定然是紫陌这丫头不服处罚,所以才一直在暗地里给我们的月露灌输这样的思想。我可怜的小月露啊,母后的心头肉,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皇后边说边哭,模样悲恸。
苏紫陌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再看了眼花倾落,唇角的笑透着浓浓的自嘲。这一切,巧合的让她无奈,然而,她却始终觉得一切的一切就是花倾落这个女人设计好的。方才与月露公主的纠缠,随即又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她的身上,害她被罚。再然后便是皇上的到来,皇后的倒来……
一切快的让她目不暇接,无法适应。她想解释,然而当看到珍皇后那威胁的眼神,她只得忍下来。
她知道,自己还是得忍。自己离成功已经不远了,只要自己再忍忍便到了!很快便到了!想着,她朝着皇上跪了下去,膝盖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惨白的容颜。
“皇,皇上。奴婢,奴婢,知错了!求皇上,皇后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苏紫陌狼狈的跪伏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看着如此的苏紫陌,花倾落没有半点的同情,心里只有无边无境的冷笑。上一世,自己就是被她这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欺骗了的。
苏紫陌,表面上是一个十分温顺的人,可是暗地里,总是趁你不注意狠狠的捅你一刀。当年的她,可是很喜欢借刀杀人的呢。而如今,这一招该还给她自己好好享受了。
想着,花倾落垂眸一声冷笑。如今的她,已经什么都不需要做了,只需要静观其变。
果然,皇帝因为她的一句话怒火中烧,一脚狠狠的将她踹倒在地上。“该死的狗奴才!你真正找死!”
看着皇帝怒红的双眸,皇后一声冷笑,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紫陌啊紫陌,没想到你居然就是这样报恩的。本宫自认为可没亏待你啊!如今,你这般做,本宫是留你不得了!你自求多福吧!”
闻言,紫陌一脸惊恐的抬起头看向珍皇后。其实,她此番顶罪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太好。可是,她还是希望皇后念在她有功的情况下,保一下她。可结果……一瞬间,苏紫陌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
“来人呐,将这个贱婢给朕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语毕,皇上冷冷的看了眼珍皇后,便率领一干人离开了御花园。
其实,谁都知道,苏紫陌不过只是个替死鬼。可是,同样谁都知道,皇帝和皇后此刻还没到真正撕破脸的地步。
看着皇帝决然的背影,皇后只是无谓的笑笑。她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月露,忽的她脸色一变,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随侍的桂嬷嬷一脸担忧的走到她身边,轻声的问道,“娘娘,您怎么了?公主她……”
忽的,桂嬷嬷的声音也是一顿,整张脸刷一下白了。
此刻,月露紧闭的双目,一动不动的躺在皇后的怀中。方才,她一心与皇上斗,竟然忘了关心月露。
“月露,月露?月露!”皇后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推着月露,可是月露一动不动。隔着湿漉漉的衣服,她摸到的是触手可及的冰凉。
“不会的,不会的……”皇后神智恍惚的喃喃自语,她颤抖着手去探月露的鼻息。
“啊……本宫的女儿啊!月露,月露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母后啊,月露,我的月露……”皇后抱着月露公主的身子嚎啕大哭起来,吓得经过御花园的太监和宫女都停住了脚步。
倾落不经也有些困惑,要知道,这月露不至于这般就溺水身亡了才对。毕竟,她落水的时间不久。除非,这月露公主本就有什么隐疾。亦或是……
她侧过脸看向身后的武凤,却见武凤只是恭敬的低垂着头,没有半丝的反应。
倾落一直站到皇后回金凤宫,她才得以离开御花园。而就当她准备回青莲宫的时候,她忽然很想看看苏紫陌受罚的样子。所以,她带着武凤绕到了慎刑司。
甫进门,便听到里面的哀嚎声。看着苏紫陌狼狈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她的嘴角一挑,语气冰冷的说道。“如今,便让你也尝尝这般的滋味。”
语毕,苏紫陌恰好抬起头看向门口,四目相对的那刻,苏紫陌幽幽一笑,语气带着丝幽怨的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倾落好笑的掀了掀嘴皮,然后微眯着眼一步步走到已经受完五十大板的苏紫陌身边,语气淡淡的说道,“礼尚往来,仅此而已!”
苏紫陌有些困难的动了下身子,嘶哑着声音问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无冤无仇?”倾落低低的呢喃着这四个字,她冷笑了一声,眼底的情绪让苏紫陌只觉得心脏一紧。半响,她听到她沉沉的说道。
“苏紫陌,你敢说你与我无冤无仇么?呵……别以为你那些小把戏能瞒得过我?当日小树林你,你当真是那么好心的来救我?不过,只是想给我设个套罢了!”
“你……”苏紫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倾落,却见她缓缓的起身,旋即不轻不重的对着慎刑司的人说道。
“怎么?这受完罚了,还不让人走么?”
那几个公公面面相觑了会儿,随即会意的走到苏紫陌身边,一人一边的架起她,一把将她丢在了门口。虽然不是很重,可是对于才受完五十大板的苏紫陌而言,无非是要人命的。
她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困难的想要站起身子。可是,那些人下手太狠了,再加上她方才已经绕着御花园爬了一圈,此刻那膝盖疼的根本就站不起来。
就在她努力挣扎的时候,她看到一双绣着青莲的缎面绣花鞋停在了自己的跟前。接着,她听到那人带着魅惑的说道,“若是你求我,我便命人送你回宫,如何?”
苏紫陌抬头看着那张在夕阳下显得有些眩惑的脸,她亦学着她的样子冷冷一笑,旋即轻轻的吐出数字。“多写安郡王妃好心,紫陌的命硬的很,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也对,祸害遗千年么?越是坏的人,反而活的越久呢!”倾落俯身,看着苏紫陌那张廖白的脸,她笑笑。曾经,她可是被她害了好几次都是这般惨白的面色的,甚至比这样更惨白的都有。而如今,终于换人了。她伸手,状似无疑的扶了扶发髻道。
“可是,遗千年的便是妖怪了。真是不巧呢,而我偏偏最喜欢的……就是捉妖!”
最后的四个字,听在苏紫陌的耳中格外的刺。她痛苦的闭了闭双目,然后试图向其他人求救。
不远处,倾落缓步走着,身后跟着一脸不解的曹武凤。看着倾落缓缓往前走着的步子,武凤终究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
“王妃,你……就这样罢了?”
倾落转身看着曹武凤,随即缓缓一笑,抬头看着渐黑的夜空,微眯着眼睛说道。“罢了?呵……怎么可能呢?!一切,不过才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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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月露公主去世的消息,使得后宫与朝廷皆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中。皇后由于痛失月露公主,便想着法的折磨其他妃嫔。
而苏拓,在朝堂上不在默默无闻,而是一个劲的和新派大臣作对。凡是他们提出的好建议,苏拓都会有办法让人把它贬的一文不值!
苏紫陌因为月露公主一事,被贬到了浣衣局,曹武凤曾偷偷的去浣衣局看过她,发现这苏紫陌旧伤新伤一堆。似乎,浣衣局的掌事姑姑很不待见苏紫陌。
“臭丫头,你又想偷懒么?这张妃娘娘的衣服你要是不能在午时之前洗好,那么便不用吃饭了!”说着,那姑姑趾高气扬的将一堆脏乱的衣服直接砸向苏紫陌。
苏紫陌原本捣衣的手顿了顿,随即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是。”
她在等,等一个可以离开浣衣局的契机。可是,她等了那么久,那个机会却始终没有来到。
忽的,她眼尖的看到玉华宫的小宫女捧着一堆衣物走进了浣衣局。她趁掌事姑姑不注意,一个闪身便来到那宫女身边。
“阿碧,庆王爷他……”她的话还没问完,便被阿碧打断。
“王爷最近连下床都下不了,更何况,现如今朝廷,后宫动荡,想来是没时间来管你的死活了。”说着,阿碧直接将手中的衣物丢掉她的怀中,转而往门外走去。
苏紫陌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身上却被掌事姑姑狠狠的抽了一鞭子。“臭丫头,我一走开你就给我偷懒!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掌事姑姑手中的鞭子又快又狠。
苏紫陌却麻木的转身,语调凄凄的说道,“姑姑,我会好好洗衣服,今日我不吃任何东西,就好好的洗衣服。求你,别打了,行吗?”
身后,阿碧的步子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歉意。然而,当看到浣衣局外面的那抹身影时,所有的歉意便统统消失不见了。
整整一天,苏紫陌的双手都泡在水里不停的洗衣服。午膳本就没她的份了,晚饭也依旧没有她的份。她始终麻木的洗着衣服,洗的掌事姑姑都觉得她疯了,都懒得搭理她了。
月色出上,浣衣局终于陷入了一片静谧中。偶有几个房间还亮着灯火,从里头传出或笑或怨的声音。
苏紫陌将最后一件衣服凉好,随即拍了拍有些皱巴巴的手,静静的坐在池子边。她在等,等所有人都忘掉这里还有一个她。
看着自己住的那个房间的灯火忽的完全暗了下去,她知道那些宫女因为忙碌了一天,已经都累的睡下了。
在浣衣局,基本上不存在什么勾心斗角。因为,大家每天忙着洗衣服,根本没时间干别的事情。到了晚上,积累了一天的疲倦只有到梦里才能消除,所以,浣衣局的宫女一旦回房,便很快会上床休息。
苏紫陌偷偷的翻墙出了浣衣局,走在漆黑的夜里。她缓缓的走到了御花园的假山后,掏出袖中的短笛,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放在唇边吹响。
短笛的声音很清脆,在这般静谧的夜里倒像是一声鸟鸣。
吹响短笛后,苏紫陌将自己藏入假山中,只等着那人前来与自己会和。如今,若不是自己实在无路可走,她也不至于找上那个阴狠之人。
大概一炷香之后,苏燕芸出现在假山附近。她闷闷的咳嗽了一声,听到了假山背后的动静,苏燕芸缓缓的走了过去,手中依旧抱着那只白猫。
“你找我?”看到假山背后的苏紫陌,苏燕芸眉眼一挑,透着无比的高傲与鄙夷。
苏紫陌低垂着头,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忽的,她鼓足勇气,抬起头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呵……”苏燕芸嗤笑了一声,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怀中的白猫。“你如今倒是怎会想着要我的帮助了?”
苏紫陌不语,只是抬头看着天边的月色。怎会想着要她的帮助?呵……若是可以。她苏紫陌这辈子都不会求她苏燕芸!
半响,她听到自己语气淡淡的说道,“若是你此番助我,靖国公便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个世上他还有一个儿子!”
此言一出,苏燕芸有些兴趣的微眯起眼睛。旋即,她看着苏紫陌那张愁云惨雾的脸,轻轻一笑。“呵……我不觉得,若是他知道了,对我有什么威胁。”
苏紫陌一愣,转头看着苏燕芸那张精明的脸,她也如她般一笑。“是么?要知道,在靖国公的心里,他还是想要儿子来继承他的一切的。不然,他也不会到如今的年岁,还在一个劲的收女人!”
苏紫陌的这句话,终是戳痛了苏燕芸的内心。确实,每每爹看到她时,都会露出很无奈的表情。摸着她的头说,“燕芸啊,你怎么就不会一个男儿呢?”
是的,爹很想要儿子,想的都快疯了吧。不然,他也不会处处留情,一个劲的去各地寻找生子良药。可惜啊,他始终没有一个儿子,甚至到后来,连女儿都只有她苏燕芸一个。直到那一日,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苏家的女儿,不止一个苏燕芸哪!
“你知道的,若是让靖国公知晓我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定然会将我娘移入宗祠,而我的身份也会变成嫡出,你与齐平!”
闻言,苏燕芸有些不悦的蹙了下眉。确实,苏紫陌说的一切都是在理的。若是爹知道了,那么一切都会便的不一样了。
而她,苏燕芸是绝对不会让那个女人进宗祠的!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娘亲终日面对一个把她活活气死的女人!
苏家,在娘亲过世后,便是她苏燕芸说了算!永远,永远!哪怕她已经入宫为太子妃,这个权利却从不改变!
所以,如今,她也不允许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前来威胁她。想着,她冷冷一笑,抚摸白猫的力稍稍比之前大了些许。
“只要有我苏燕芸在,你休想!”
冷绝的话从苏燕芸口中说出,而苏紫陌却只是淡淡的一笑,脸上是近乎肯定的神情。“你会答应我的,不然今晚你也就不会出来了。”
说着,她上前一步,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下白猫,随即抬眸望着苏燕芸说道。“给我一个接近花倾落的机会,我要她……生不如死!”
想到近日受的种种苦痛,她就恨不得将花倾落生吞活剥了!既然是礼尚往来,那么,她也该回份更大的礼才说的过去!
更何况,想到花倾落的丫鬟此刻是珏的女人,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她就愈发的憎恶,恨不得将她们主仆二人活活溺毙!
月色下,苏紫陌的面容有些狰狞。她咬牙切齿的模样,让苏燕芸忽的一笑。没想到,她们两个居然遇到了共同的敌人。
“好,我帮你。过几日平亲王妃大寿,由于月露公主的事情,所以一切都决定从简。倒是邀请了我,不若,你同我一起去吧。”说着,苏燕芸轻轻的拍了拍苏紫陌的肩膀,随即倾身过去说道。“到时候,可是看你自己表现了。我可是很期待看你的手段呢!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了。”
语毕,她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而去。走了几步,她停下来背对着苏紫陌说道。“她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到时候你可别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赔人夫人又折兵的戏,我可是不喜欢的。”
听着苏燕芸有些嘲笑的语气,苏紫陌愈发的气愤。
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花倾落害的!若不是她,她苏紫陌也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一次又一次,接二连三,没完没了!
回到浣衣局的时候,苏紫陌有些无力的推门而入,然而,她的眼神在漆黑的夜里,仿佛两簇火苗,燃烧着浓浓的敌意……
屋顶上,一抹黑影快速的飞走,旋即又急急的窜入青莲宫,只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七日后,青莲宫热闹非凡。有许多皇亲贵胄前来道喜。
今日的平亲王妃身穿绛红色宫衣,对着前来道喜的众人得体的微笑着。
她的大寿年年都很铺张,今年若不是因为月露公主的关系,她也不至于节俭成这般!看着只有平亲王府十分之一大小的青莲宫,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然而很快便消失不见。
“太子驾到!太子妃驾到!”院子外负责通报的公公扯着嗓门喊道。
平亲王妃回神,抬眸看向此刻款款而来的二人。脸上的笑,有些许的牵强。由于月露公主的关系,平亲王妃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吩咐了人,将皇甫澈和苏燕芸引了进去。
苏燕芸得体的对着平亲王妃说了些祝福之词,随即双手将自己的贺礼奉上。而她的眼神,却在人群中扫了一个来回,最终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倾落他们夫妻二人身上。她暗暗一笑,微侧过脸看了眼身后。随即便跟着青莲宫的宫女往里走去……
人群中,一个始终低垂着头的宫女缓缓的走偏了位置,由于青莲宫此刻人山人海,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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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苏燕芸得体的对着平亲王妃说了些祝福之词,随即双手将自己的贺礼奉上。而她的眼神,却在人群中扫了一个来回,最终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倾落他们夫妻二人身上。她暗暗一笑,微侧过脸看了眼身后。随即便跟着青莲宫的宫女往里走去……
人群中,一个始终低垂着头的宫女缓缓的走偏了位置,由于青莲宫此刻人山人海,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宫女。
倾落此刻正在同皇甫正说话,她身后的武凤看似一脸恭敬的站在她身后,实则她的眼中满满是警惕。忽的,她眼神一凛,看向远处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她倾身上前,压着声音说道,“王妃,有动静。”
闻言,倾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远处那抹身影快速的闪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长相,对方却已然不见。只留下一抹绿色的衣角,然很快便也隐入墙后。
“看来,今日她终于是找上门来了。”语毕,她对着武凤一个眼神示意。武凤便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朝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而去。
“阿正,我失去了锦色,却有了武凤。老天,果然还是厚待我的。”看着武凤的背影,倾落笑着说道。
武凤和当年的锦色一样,全心全意为着自己,而武凤做事比锦色更有主见一些。再加上武凤有功夫傍身,在这深宫之中,倒是能帮她许多。
“华贵妃驾到!花老太君到,花将军到……”连着三声,倾落抬眸看到华贵妃走在最前面,而爹爹扶着祖母,走在靠后一些。再后面,竟然是她的大姐,花云染。
倾落忽的记起,似乎这一世,大姐花云染还未出嫁。本来,长姐未嫁,她这个做妹妹的也是无法嫁的。只是,她们家原因特殊,所以才有了如今这般的境况。
抬眸间,花老太君恰好也看向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花倾落看到花老太君嘴角一挑,一脸嗤笑的表情。
倾落只是有礼的一笑,视线越过她看向花云染。若是按照上辈子的时间来计算,花云染应该已经嫁给林御医之子,既同为御医的林志航了才对。
花家林家本就是世交,这门亲事照常理来说,应该很顺当才是。为何。如今偏偏是半点动静也没有?花倾落不禁有些纳闷,心里却想着该去找爹爹问问此事。
要知道,在之后的路上,这林志航可是对她起了很大的帮助。更何况,林志航确实是一个极为忠厚,可以交托下半辈子的人。对于她那个大姐,她还是打心眼里希望她能幸福的。
就在倾落准备拉着皇甫正去找爹爹的时候,她的余光看到锦色一脸畏首畏尾的走了进来,身边跟着晚玉姑姑还有两个宫女,看样子是保护着锦色。
看着远处的锦色,倾落这觉得心似乎并没有原先那么大起伏了。或许,在锦色舍弃她的那一刻起,她已经认命了。她花倾落向来就不喜欢强求!
原本今日大寿的事情该世子妃打理的,可惜世子妃如今典着个大肚子着实不方便。没办法,便由平亲王妃亲自着手。原本,这事倾落和毅郡王妃也可以帮衬一下,可偏偏平亲王妃不允许任何人危及她的权利。
倾落更是求之不得,这些日子有事没事的给平亲王妃闹点头痛的事情,看着平亲王妃摁着眉心的样子,她得意的躲在暗处偷笑。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到场的宾客已经纷纷落座。倾落和皇甫正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倾落倒是没想到,此番锦色竟然会恰巧坐在她的身边。
寿宴开始,青莲宫临时搭的戏台子上,有专门请来的戏班子在上面唱着戏曲。
“小姐,谢谢你当初逼迫锦色。要不是你的相逼,锦色也不至于如今过的这般幸福。”说着,锦色转过头来对着她笑笑,可是那笑怎么都到不了眼底。
倾落闻言,也不言语,只是端起桌上的酒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旋即转过头静静的看着锦色。直到锦色的眼神终于控制不住的开始闪躲,她才语气清幽的说道。“是么,那么我便希望你是真心记住。”
看着锦色微变的脸,倾落淡淡一笑,眼底有一丝丝的痛。然而,她继续幽幽的说道,“锦色,我始终记得当初的你跟我说,锦色一辈子都跟着小姐。”
“是啊,那个时候的我,也觉得自己会一辈子跟着你。直到老去,死去……”锦色抬起头,眯着眼看向远方,“可是,后来的事情,谁知道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呢?事与愿违,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你把我逼走的么?呵……怎么,如今你又后悔了么?”
她嗤笑着看向倾落,却见倾落的表情始终是那样的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一丁点的端倪。
“不,我不后悔,相反,曾经作为你小姐的我应当恭喜你才是。若是你为庆王爷生下长子,即便你是个庶的,却怎么着都会有一个侧妃的位置坐坐。”语毕,倾落已经将视线调转到戏台上,她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弯曲。眼底的情绪融化在杯中清澈的酒水中。
而身旁,锦色却忽然凑过来,端着酒杯笑意浅浅的说道,“安郡王妃,锦色敬你一杯,谢谢这些年来你对锦色的照顾。”
由于一曲戏目刚唱完,所以她原本并不大的声音,此刻却忽然显得有些大了。
众人齐齐的将目光射向她们这个方向,看着锦色典着个大肚子高举着酒杯,有礼的对着倾落敬酒。
倾落笑着起身,而就在她起身的那刻,锦色忽然靠近她,尔后尖叫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
“啊……救命……”
原本伺候在锦色身边的晚玉姑姑一下子冲了过去,一把扶住锦色。
华贵妃一脸紧张的走了过来,其他人也从位置上霍然起身,一脸好奇的看向倾落他们,在底下窸窸窣窣的谈论着什么。
“小姐,你,你……”锦色通红着双眼,楚楚可怜的看着倾落。
那模样,像是被倾落欺负了,却有苦难言的感觉。她垂着湿漉漉的眼睫,上面的贝齿狠狠的咬着下唇。整个人如秋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看样子,像是吓的不轻。
倾落淡淡的瞥了眼锦色,眼底无波无澜。她的唇角轻轻的上扬,再上扬……然而,她的唇角每上扬一个角度,锦色的心里便不由的慌一分。
终于,在众人的期待中,倾落缓缓的开口了。“有了身子的人了,怎还是如此的不小心呢?你这毛毛躁躁的性格,当真是得改一改了。”说着,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小腹,一下一下的绕着圈,绕的锦色心里发麻,整个人抖的愈发的厉害。
看着锦色那害怕的样子,倾落眼底不禁浮现出一抹嘲笑。锦色,希望你别走错路。若你一旦走错,将来必定会落到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锦色,你还好么?呀!”华贵妃忽然的一声惊叫,吓得众人皆是一震,随即连平亲王他们都走了过来,却听到华贵妃满是担忧的说道。“这孩子,怎么抖的这般厉害,活像是被鬼吓着了般。”
华贵妃话音刚落,晚玉姑姑便立刻接口道,“想来是因为方才安郡王妃的不小心!”谁都听得出来,晚玉姑姑将不小心三个字咬的极重!
重的这三个字都重重的砸进每个人的心里,所有人的眼神都散发着不友善的光芒。
倾落却半点不为所动,她就那样站着,看着,记下每一个人脸上变化的表情。随后,很淡然的开口。
“晚玉姑姑这是在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么?是我故意撞倒锦色的?”她眉眼轻挑,临危不乱的气势,让在场所有人都变换了表情。尤其是皇甫澈,此刻他脸上原本的忧愁,因为看到倾落脸上的神采飞扬,他面上的表情不由的缓和了不少,甚至隐隐的有了丝笑意。
苏燕芸瞥了眼皇甫澈脸上变化的神情,眸子微微一暗。
虽然,她对皇甫澈没有半点的感情。可是,当他的视线牢牢的锁住那个女人的时候,苏燕芸只觉得自己的心里还是生气的。她垂眸看着怀中的白猫,摸着白猫的手指紧紧的蜷起,努力的压抑住心中的那股情绪。
她重重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经一片清明。她抬头看向花倾落的那个方向,耳边传来晚玉姑姑的回答。“老奴不敢,老奴说的只是老奴眼里看到的事情。再说,这里不止老奴一个人看到了,大家可是都看到了。”
“哦?看到什么了?”倾落忽然像是来了兴致般的,看着晚玉姑姑。见她面色一动不动的样子,倾落瞥向锦色,“锦色,你是当事人,便跟大家说说,方才是我撞你的,还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倾落学着晚玉姑姑的口气,将不小心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锦色整个都处在游离状态,她有些愣愣的回神,看着花倾落忽然泪流满面的说道,“小姐,你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不要对付我的孩子好不好?他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呀!”
锦色边说着边对着倾落跪了下来,泪水连连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动了容。
而当大家觉得倾落该心虚的摇头否认时,却看到倾落始终云淡风轻的站着。没有人上前说话,大家都只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毕竟,一直以来,大家都已经习惯性看皇甫正的好戏了。而如今,连花倾落的也一起看了。
花倾落缓缓的蹲下身子,看着锦色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她也不伸手去安抚她,只是于她平视着说。“锦色,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便不是么?你难道没看到,那个时候,我的右手拿着酒杯,而酒杯里几乎盛满了酒,若是我真推了你,我杯中的酒还不洒出来了。可是,你先去看看,那酒到底有没有洒出来!”
最后的一句话,倾落的声音无比冰冷。她缓缓的站起身,站在自己桌子的旁边。而她那放在桌上的酒杯里,此刻几乎盛满了酒,且没有半点洒出来的。
“真的诶,这酒杯里几乎是满的。”
“就是啊,桌子上,地上一滴都没洒出来!”
“而且,你看安郡王妃那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气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就是,就是!”
“……”
底下再度一片议论之声,锦色的身子在倾落说完的那刻,猛的一震。随即,他有些害怕的偷偷看了晚玉姑姑一眼,然而晚玉姑姑只是低垂着视线,完全不给她半点的提示。
锦色无法,咬着下唇只是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
倾落看了锦色一眼,眼底一片冷意。她的唇角有些讥诮的一挑,背过身说道,“多给自己的孩子积点福音吧,别害得他连出世都没机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够锦色,晚玉姑姑还有华贵妃等人才能听得清楚。
倾落的话,让锦色害怕的抬起头来看她。原本刻意假装的恐惧表情,此刻却是真的。她自幼陪在倾落身边,自然是清楚倾落的性格。
华贵妃看了眼抖得愈发厉害的锦色,心里不由有些鄙夷的一笑。随即,看向倾落说道。“原来不过是一场误会啊,锦色,这般就是你的不对了,怎的如此不小心呢?晚玉,还不快扶锦色回玉华宫,近日便别出玉华宫了,好好的养胎吧。”
语毕,那晚玉姑姑便过来扶起锦色。
由于跪的有一些些久,她的双腿有些发麻。锦色踉跄的一个后退,险险的站稳,差点没摔倒。正当她准备离开青莲宫的时候,倾落却忽然开口了。
“呵……这便是华贵妃的处事方式么?冤枉了人,随随便便的一句不小心便了事了?方才,你们可是一副恨不得将我吃了的表情啊!”
“我也很想知道,华贵妃便是这般处理事情的么?欺负了我家娘子,便直接走人了?哼……我家娘子,岂是你们这群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欺负的?不就是一个孩子么?既然想冤枉我家娘子有害他之心。那么……”皇甫正忽的拖了一个长音,吓得华贵妃她们都忍不住紧蹙双眉。
“干脆,便直接剁了他算了!”说着,他作势往前移动了一步,吓得锦色几乎尖叫起来。她急急的护住自己的小腹,满脸恐慌的说道。
“不要害我的孩子,不要害我的孩子!”
“够了!你们还当我是今天的寿星么?唱戏也不选选地方,这么要唱就给我上戏台上去。等等你们两个都给我回房好好反省反省,别让人觉得,我们平亲王府是个没规矩的地方!”语毕,她愤愤的一甩衣袖,眼神却瞥了几眼华贵妃。
在这个皇宫中,谁都知道,平亲王妃有多么的傲慢。整个皇宫,她除了会给皇上和太后几分面子之外,连皇后的面子,她照样不给。
总之,谁能不能触及到她的利益和颜面,一旦危及,她便会把你往死里头整。
华贵妃一听平亲王妃语气中的不悦,她赶忙一个得体的福身,歉然十足的说道。“是雅梦不知规矩了,惊扰了皇婶的大寿,实在是罪该万死。雅梦这便带着锦色离开,求皇婶原谅!”
平亲王妃瞥了眼华贵妃,随即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大家继续看戏吧。”
戏台上,丝竹声起,接着花旦便大气的出场。
众人的视线再一次被戏台上的人吸引,一出戏过,大家似乎都快忘记方才的那断小插曲,倾落的手被皇甫正紧紧的握住,两个人相视一笑,随即看着戏台上的曲目。
身边的锦色,时不时的看看倾落。可是,自从落座之后,倾落便再没看过锦色。
“啊啊啊……纳命来!”一个魁梧的,满脸都是大大胡子的将军模样的人对着花旦大喊,手中的大刀竟然飞了出去,却不是往花旦,而是花旦的正前方的人群。
而下一秒,那戏子竟然直接往人群飞来,险险的接住了那把刀。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刚想鼓掌。那戏子竟然拿着刀直直的往倾落她们方向刺去。
看着白晃晃的刀,想着他方才说的那句纳命来。倾落忽的一笑,身子便叫皇甫正抱着腾空飞了起来。
他会功夫的事情,大家并不会觉得稀奇。因为,当初皇甫正虽然傻,可是平亲王一直都有请专门的人来叫他读书写字,外加学功夫。
一下子,院子里惊慌一片,所有人都忙着喊救命。然而,戏台子上的那些戏子竟然一个个都拿出武器与宫中的侍卫大打出手。
锦色被吓得不轻,身子被晚玉姑姑拉着左躲右闪。然而,忽的,她的身子猛地朝前扑去。“娘娘小心!”
只听锦色一声高喊,接着她的身子便被人狠狠的踢飞,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她粉色的衣衫,刺目的很。
“唔……”刚落地,她就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眼神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随即重重的闭上眼睛,紧咬着下唇承受着这份痛苦。
“锦色!”看着一身血红的锦色,华贵妃惊慌失措的喊道。她真是没想到,锦色竟然会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挡下那致命的一击。
原本处于优势的戏子们,忽然停下了动作,因为他们周围已经围满了御林军。终于,几个人停下打斗,面面相觑之后,都齐齐的拿起刀抹了脖子。
清脆响亮的声音,宣告着死亡的来临。所有的戏子,都已经抹了脖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结束的也有些突然。
花倾落总觉得今日的一切看上去都不简单,这些戏子是有预谋的,类似于现如今陈义教的死士!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管执行什么任务,不管成功与否,他们都当去死。
“锦色,你忍着啊,快点,来人呐,快点给本宫把御医找来。”看着锦色下面泂泂而出的血液,华贵妃吓得够呛。
再怎么说,锦色腹中的孩子是皇甫珏的。更何况,现如今皇甫珏的病情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而锦色腹中的孩子,说不定会是她将来一颗很好用的棋子。所以,她当初才会留下锦色。要知道,花倾落可是非常在意锦色的,从她的申请里便可看的出来。
“娘娘,锦色,锦色要死了,要死了……”锦色痛的几乎快晕死过去,感受着孩子的离开,锦色哭的越来越凶。
而倾落,只是冷眼站在旁边,没有上前慰问一句。
御医赶到的时候,锦色由于大出血,腹中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锦色心痛的哭晕了过去,一个劲的自责。
华贵妃看着锦色的样子,最终摸着她的头安慰她,“没事,以后你和珏儿还会有孩子的。”语毕,她缩回自己的手,怔怔的看着候在外面的众人。
要不是因为锦色是为了救自己才小产的,不然她早就把锦色赶出玉华宫了。一个没有了孩子的,而且已经没有太大作用的棋子,她是真心不想留。
屋外,倾落斜倚在柳枝上,静静的看着湛蓝的天空。方才,皇甫正已经被平亲王叫走了。而她此刻不想回屋子里,更何况,她实在不觉得今日的这出戏便会这么完了。
她再等,等那些真正唱戏的人,一个一个的自己找过来。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撕掉你这张云淡风轻的脸皮,然后看看那底下真正的表情该是怎样的。”苏燕芸冷笑着走了过来,看到倾落的身前,心中不免有些阴郁。
说实在的,她真的挺佩服眼前这个女人。因为她,总是能冷静的处理每一件事情。哪怕,伤她的人,是她曾经最最重视的人。
闻言,倾落微侧过头,对着一脸打探的苏燕芸柔柔一笑。此刻,阳光大好,打在她脸上柔和了一世的春光。她樱唇轻启,慢慢的说道。“有的时候,我也想将你的胸膛挖开,看看你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
语毕,两人相识一笑。几乎与异口同声的说道,“我期待那日的到来!”
然而,花倾落并没有注意到,苏燕芸在转身的瞬间,①38看書网意是那般的明显。如今,她该是很期待看看,苏紫陌成功之后,会有什么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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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这边,苏燕芸才走,花老太君便在花云染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哟?平素里你不是很在意你的那个丫鬟的么?怎么,如今倒是不待见人家了?”花老太君有些嘲讽的说道,看着花倾落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她就没来由的上火。
家里那个也是这样,如今宫里这个也依旧是这样,表面上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她知道,这母女两可是一肚子坏水,心眼可是比谁都多呢!
一想到帝都将军府里疯掉的梦茹,以及现如今还在冷宫的璃歌。她的心,就一阵的绞痛!要知道,璃歌可是她自小带在身边的,从小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她这个做祖母的亲自教授。本想着,璃歌一朝为太子妃,日后必定风光无限。
可谁曾想到,结果却被花倾落这个小贱人给害的这般凄惨!
一想到前些日子苏紫陌同自己说的话,她的肝火就特别的旺盛。拄着龙头拐杖的手一点点的握紧。
“老太君,您还不知道吧?上次太子妃的事,可全是安郡王妃做的手脚。”苏紫陌在苏燕芸的帮助下,成功的出了承意行宫,在山道上拦住了拜佛回来的花老太君。
老太君先是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发现紫陌正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婢,她的神色才缓和了过来。
只是佯装不感兴趣的一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是么?”
“是的,老太君想必也听闻了那日,我可也是在场的。甚至,还当了替罪的羔羊!”苏紫弓着身,模样恭敬,垂眸邪味的一笑。看着花老太君强装的镇定,她继续说道,“当时,我可是亲眼看到安郡王妃同一个黑衣人对话,谈话的内容便是要逼疯太子妃。可惜啊,紫陌人微言轻,不能帮太子妃洗脱冤情,如今害的太子妃痴痴的待在那寂冷无边的冷宫里。”
顺着苏紫陌的话,花老太君仿佛看到了凄凄冷冷的冷宫里,花璃歌面色憔悴的坐在石阶上看着被四四方方的院子裁出的那一小片天空出神。
不,他的孙女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她亲手教出来的孙女,本就是人中龙凤,应该坐在那个风光无限的位置上面才对!
更何况,苏家和花家本就是死对头。如今苏家的势力,如日中天。若是长此发展下去的说,他日太子登基,苏家必定会灭了花家的!
不行,她绝不允许花家百年的基业毁在自己的手上!
只是,当看到苏紫陌的面容时,她最终和蔼的一笑,“此番多谢紫陌姑娘了,老身如今知道该怎么做了。”
听她这般说,苏紫陌也就不言语了,只是低头对着她福了福身……
回忆一点点淡去,眼前的人儿一点点的清晰起来。花老太君看着倾落缓步走到自己的面前,而她脸上的笑灿若春光。
“祖母也是关心起锦色来了么?呵……我还以为,祖母向来对锦色是唾弃的狠呢。要知道,锦色当初可是被祖母一脚踹下过湖里的。”
闻言,花老太君的脸色蓦地一黑。的确,当年她确实把锦色一脚踹下湖里,而且还差点将她活活淹死。
看着面色微变的花老太君,倾落嗤笑了一声,“怎么?我们身经百战的祖母害怕了么?呵……说出去当真是让人笑话,这堂堂将军府府的老太君,竟然怕……”
“住嘴!”倾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花老太君怒气冲冲的打断。只见老太君嘴角斜斜的往上一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你们可是结下梁子了。我那次的事情,说不定锦色已经忘了,你的事情,她怕是会一辈子记得呢!”
说着,花老太君忍不住失笑出声,看着依旧一脸淡淡笑意的花倾落。花老太君双眉一拧,表情有些不快!只见她眼珠子一转,刚想开口,却听到花倾落语气悠悠的说道。
“我无所谓!更何况,能让锦色记我一辈子,也是我的本事。”
因为她的话,花老太君双目怒睁,差点没气死!
一旁的花云染看着花老太君和花倾落势如水火的神情,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说道。“祖母,倾落还小不懂事,您别见怪!”
“啊……”她的话音刚落,便被花老太君一巴掌重重的打到在地。花云染有些委屈的搓了搓被划破皮的手,便听到花老太君冷冷的对着自己说道。
“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就凭你一个庶出的东西,也敢来忤逆我的意思!今日我便把话说道这份上了,若是往后你再敢在我面前放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别以为自己如今有了个不是靠山的靠山便了不起了!他日,也指不定是什么五马分尸的下场呢!”
“祖母可真是将军府的好太君啊,威胁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可是,麻烦祖母下次请记得。当你的手打下去的时候,想想那个人会不会有可能将来凌驾到你的头上!别到时候,自己玩火烧死自己了。”
“你……”花老太君气急,伸着手死命的指着倾落,整个人都在发抖。
无视怒气冲天的花老太君,倾落走过去,扶起花云染,看着她一脸恭顺的模样,花倾落打心底里叹了口气。压着声音说道,“大姐,父亲还没将你的婚事定下来么?林公子呢?”
听到林公子三个字的时候,花云染身子蓦地一震。眼底有丝淡淡的伤痛,被她微垂的眼睫遮住。
“倾落……”忽的,花云染低低的唤了她一声,而那一声就好像是从远古过来的叹息,听的倾落的心,微微有些下沉。
“呵……倾落,其实生为花家的女儿,便注定不会幸福。因为她们的婚姻,从来不由自己做主。林公子?他,该娶亲了吧?可惜了,新娘却并非是我!”
语毕,花云染也不管花倾落有些错愕的眼神,直接甩开她的手往花老太君走去。
花倾落却忽的一懵,什么叫做新娘不是她?这林志航该娶的女人是花云染才对,怎么可以不是?更何况,林志航却是个好男人,上一世,他可是很宠花云染的。
想到上辈子他们夫妻二人对自己的帮助,倾落凝眉沉思,忽的她上前一步,对着花老太君说道。
“祖母,你这般将大姐推到,就不怕未来的姐夫林公子不孝敬您吗?”她看似打趣的说道,眼神却一瞬不瞬的盯着花云染。只见那花云染的手,因为花倾落的话微微紧握。
花老太君的眼神在花倾落和花云染指尖扫了一个来回,旋即她冷冷一笑,拄着龙头拐杖走出了几步,背对着她们说道。
“当初你的婚姻不是由我说了算!而如今云染的婚姻,便必须由我这个祖母做主。我乐意将她许配给谁就许配给谁,花家的女儿,从一出生便已经注定了将来的身不由己!”
听着花老太君的话,花云染的双眸氤氲起一层水汽。
原本,她早已到了婚嫁的年龄。林府也过来下了聘礼,可偏偏下聘礼的那天,祖母将林府的人都赶了出去。甚至,还当着林伯伯的面悔婚。
她哭着跪着求祖母,祖母却说她不要脸,甚至将她锁在祠堂里,罚跪了一天一夜,也不给她吃任何东西。
半夜的时候,她听到祖母来到她的身边,然后冷冷的说道。“云染,别怪祖母,要怪便只能怪你自己生在了花家!花家的女儿,这一生便只能作为一颗棋子。若是这棋子不听话,我宁可毁棋,也绝不让那颗不听话的棋子,打乱我的棋盘。”
想到前日种种,花云染只觉得浑身都在痛,她强忍着泪水,麻木的站在那里。直到耳中传来花老太君不耐的催促声。
就在花云染迈开步子往前走的时候,倾落的身子却忽的往前一扑,接着连自己带着花云染一起掉进了水里。
青莲宫的后院有一个不小的荷花池,平素里,倾落便喜欢在此纳凉。只是,如今倒是派上别的用场了。
“啊……救命啊,救命啊!”倾落使劲的在水里扑腾,花云染也不谙水性,在水里沉沉浮浮的喝了好几口水。
倾落看着必须将戏做足,所以在花云染挣扎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托住她的身子,提气让她们彼此尽量浮在水面上,等待着不远处皇甫正他们过来。
由于此次锦色的情况十分危急,所以整个御医院几乎都被请了过来。林志航自然也不例外,此刻他正跟在皇甫正的身后,面露急色的往这里走来。然而,当看到在水池里挣扎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云染,他当即二话不说,直接和皇甫正同时跳了下去。
荷花池边,花老太君焦急的面容,现如今这花云染可是她最后的一颗棋子了,她绝对不能让她有事的!
可是,当看到救花云染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志航时。她的老脸瞬间一沉,比灶头上的锅底还黑。
平亲王步伐有些急促,看到倾落在皇甫正怀里瑟瑟发抖的样子,他急急的问道,“倾落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落水了?”
说着,平亲王还别有深意的看向花老太君。
方才,他们站在远处,从他们的角度看来,像是花老太君在转身的时候,一脸愤怒的将花云染推倒,而偏偏倾落恰好往前走,身子一歪,便和花云染一同栽进了水里。
花倾落抬眸的瞬间,看到了平亲王眼底的那丝怀疑。当即,她看向花老太君的眼神透着一丝恐惧,整个人抖的愈发的厉害。
“娘子,你怎么了?怎么抖的那么厉害?别害怕,我在呢!没人敢再伤害你的!”说着,她轻声安慰着花倾落。眼神却顺着花倾落的视线看向一脸错愕的花老太君。
“你们都看着老身做什么?又不是老身推她们下水的!更何况,她们可都是我的宝贝孙女!”
她的话才说完,花倾落和花云染几乎同时出口道,“祖母,我,我再也不敢了!”
那瑟瑟的语气,那恐慌的表情,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看向花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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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你们都看着老身做什么?又不是老身推她们下水的!更何况,她们可都是我的宝贝孙女!”
她的话才说完,花倾落和花云染几乎同时出口道,“祖母,我,我再也不敢了!”
那瑟瑟的语气,那恐慌的表情,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看向花老太君。舒残颚疈
花老太君步子一个不稳,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睛显得有些极度的不可思议!“你,你们胡说什么?”她的手指轻轻的打着颤,指着眼前的花倾落和花云染。
花倾落和花云染见花老太君怒发冲冠的样子,吓得缩着身子拼命的摇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看的花老太君心里愈发的烦躁,所有的理智在她们的呜呜咽咽中,消失的一丝不剩。
“都给我闭嘴!哭什么哭!在我的面前装腔作势?呵……老身可不吃这套!”语毕,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冲,她轻咳了几声。转而看向平亲王,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带着恭敬的说道。“老身相信,平亲王定然也是相信事实的!”
平亲王刚想开口,倾落便神色慌张的抢先说道,“是,是倾落不好,没站稳,才害得姐姐落水的。一切都是倾落的错,与祖母无关。父王千万别怪罪祖母,更何况……”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更是偷偷的望向老太君手中的那根拐杖。
谁都知道,花老太君一直以自己手中的龙头拐杖为傲。上打昏君,下打佞臣,不将一般人放在眼里。
而偏偏,平亲王便是不吃她那一套。再说二人本就有些过节,如今这平亲王看着倾落被欺负的样子,脸色一沉,寻思着正是个教训这老太君的机会。
“倾落,就你这性子就是被欺负的主。方才我可以明眼瞧见是你祖母推你大姐下水,偏偏累及到了你。怎么会是你推你大姐下水呢?荒唐!”平亲王的一袭话,听的老太君面色一变,差点没气死!
她稳了稳心神,有些讥诮的一笑。感情她们一群人是给她这个老婆子设了个圈套,逼着她钻进去!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平常性子温和的跟个木头人似的云染,竟然会伙同倾落那小蹄子倒摆了自己一出!
“平亲王这是说的什么话?老身难不成还会害自己的孙女不成?!”花老太君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不急不躁,声音冰冷的说道。
然而,她的内心是有多希望掐死这两个孙女。真的是,这花家除了璃歌和无缺顺着她的心意,其他的几个都是祸害啊!
尤其是这个花倾落,根本就是来克花家的!花老太太几乎咬牙切齿的拿着拐杖跺了跺地。却哪知,平亲王会那般冷笑着说道。
“呵……老太君真是会开玩笑。本王可是听说,当年倾落出生的时候,你可是要将她活活摔死的。如今,倾落能活下来也是她的造化。怎么,如今老太君倒像是说,你有多疼倾落似的。”语毕,平亲王给了倾落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示意皇甫正带倾落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皇甫正才抱起倾落,她便急急的对着平亲王说道,“父王,您就别责怪祖母了。倾落和大姐都知道,祖母这是为二姐伤心着。其实,这点小苦,倾落和大姐已经习惯了!真的!”倾落一脸极力解释的表情,然而她越说,众人的表情越是阴暗。
花老太太已经被倾落气的面色惨白,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的敲了下地,“孽子啊,你真的是我们花家的灾星!绝世灾星啊!看老身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花老太太扬起手中的龙头拐杖就要打下去,却被平亲王一把抓住,顺势往后一推。花老太太受不住的连连往后退去,好在手中拿着拐杖,不然早摔到地上了!
她的身子才站稳,便听到平亲王冷着张脸说道。“花老太君,这里岂容你放肆!怎么?方才还说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孙女。你这会儿可是我们亲眼所见!岂容你抵赖?!”
语毕,平亲王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倾落,又将视线调转到花老太君的身上说道,“若是老太君再如此的咄咄逼人,本王可不介意把这事闹到皇上那去!届时,老太君只怕更为丢脸!”
花老太君只觉得眼前一黑,最终有些狼狈的站在那里。
“祖母,倾落,倾落……”花倾落委委屈屈的走到花老太君的跟前,拉着她的手臂欲言又止的叫了两声。
闻言,花老太君重重的闭了闭双眸,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看着花老太君的神情,倾落的嘴角几不可见的往上一挑。她无声的笑笑,用仅自己和花老太君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祖母,你这老姜看来是不够辣啊!呵呵……”
听着她的笑声,花老太太猛的睁开双眸,一脸气愤的看向她。然而,下一刻,她的脸色瞬间惨白若纸。
“怎,怎么回事?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了?我的眼睛,看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了!”她边说着便伸出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可是她的双眸却毫无焦距,两只眼睛失去了原有活力。
“云染,云染,你在哪里?祖母看不到东西了,什么都看不到了!”这一刻,花老太君想到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花云染。她有些害怕的摸索着,脸上的惊惧显露无疑,方才那强硬的气势早已经弱了下去。
花倾落看似有些担忧的去搀扶她,却被花老太君无情的推开,而她还执着的往前走了一步。就是那一步,她整个人都摔进了水池里。
“啊……救命啊,救命啊……”花老太君在水里如一只落水的母鸡,瞎扑腾。失明的恐惧再加上这落水的恐慌,使她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
而彼时,花铮听到了动静,恰好往这边走来。看到自己的母亲落水,他当即二话不说,一把将花老太君从水里捞了起来。
花倾落冷冷的看着,当花老太太被救上来的那刻,她知道戏已经唱的差不多了。当即,她摁着太阳穴,佯装昏倒。
皇甫正当即一脸担忧的将她拥进怀里,随即示意林志航进屋给倾落诊治。没人看到,就在倾落倒在皇甫正的怀中时,她用指尖擦去眼泪时那个阴冷的表情!
待林志航从倾落的屋子里出来后,便直接往睡着锦色的屋子走去。
彼时,锦色已经被确定为小产,腹中的孩子并没有保住!锦色哭的死去活来,结果差点大出血。
皇甫珏闻言,被下人抬到了青莲宫,许锦色侧妃之位。
众人只觉得锦色也算是因祸得福,没了孩子,却有了地位。更何况,这女人,只要得宠,孩子随时都可以有。
倾落只是淡淡的一笑,不置一词。甚至,从头到尾,她都没去看过锦色。所有人都道她们主仆二人关系决裂,好听的,难听的,宫里人最会的就是嚼舌根,添油加醋的将时间说的火热。
夜晚,倾落闲来坐在窗前看月色。而武凤则是站在她的身后研读武功秘籍。最近,她学习可是用攻的很。
“武凤,明日在看吧,现在天色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倾落看着武凤一边看书,一边还伸手做着比划,她微微一笑,拍了拍武凤的肩膀说道。
武凤抬眸,看着倾落一脸恭敬的说道。“如今王妃的功夫在我之上,让武凤情何以堪。武凤本就是为了保护王妃而存在的,武功自然必须比王妃略高一筹才是!现如今,武凤更该恶补才是。王妃若是要歇息了,武凤便替王妃铺床去。”
“武凤……”看着近乎执着的武凤,倾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叫住她说道,“武凤,我们之间谈不上保护不保护,甚至谈不上主仆,我只当你是我的一个好姐妹,一个肯跟我患难与共的好姐妹!”
看着武凤有些闪动的眸光,倾落温柔的一笑,“其实,认识你和秀姐她们,我真的很开心。”
一想到秀姐她们,倾落便望向窗外。前几日秀姐还有文花都分别给她飞鸽传书过来报了平安,而且,秀姐说了。苏家在临河镇似乎有动静,因为临河镇外山上就在前不久来了一批土匪。
和林川他们一样,机会就是走走形式,根本不像正常的土匪那样去烧杀抢掠。不过,倒是有几个士兵偷溜着出来逛青楼了,恰巧是秀姐她们的楼子里,所以几位姐妹借着对方醉酒,套出了一些消息。
至于帝都那,听说其实镇守帝都的大皇子一直不怎么安分。而,帝都遗留下来的官员终日醉酒笙歌,逍遥快活。
文花她们从好几位官员里获得了关于苏家的一些消息,而最让她震惊的是,文花说,靖国公居然有一个私生子,只是至今为止靖国公自己还不知道。
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靖国公是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子嗣。偏偏,他在除了苏燕芸之后,便再无子嗣所出。而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是有子嗣的,估计那造反的心理会更加的强。而此刻的她和皇甫正还未做好十足的准备!不能轻易的迎战。
想着,她眉头深锁。然而,忽的她只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计划瞬间浮上心头。若是那般的话,估计……
苏家的势力,也该是时候削弱一下了。想着,倾落不由的笑弯了眉眼。
“郡王妃,这是安郡王让奴婢给你熬得燕窝汤,让你好好的压压惊。”一个宫女低垂着头,将手中的托盘高举过头顶。
倾落随意的瞥了眼她的双手,只见那手有些发白,表层还有一层破皮,想来是长时间让手泡在水里的缘故。而浣衣局女子的双手便是如此的。
想到这里,倾落心里冷冷一笑。这苏紫陌今日又是打的什么主意?这乔装打扮的,甚至连声音都变了。若不是因为她一早就怀疑了苏紫陌的良苦用心,只怕今晚也不会这么快知道此人便是苏紫陌。
看了眼端盘上的那盅燕窝,花倾落双眸一眯,转身往前走了几步。而苏紫陌见花倾落走了过去,便赶忙跟上,始终低垂着头恭恭敬敬的将盘子高举过头顶。
看着如此的苏紫陌,倾落心中一声冷笑。莫非,当年的自己当真有这么笨么?居然会输给这般无脑子的苏紫陌!呵……可笑,真是可笑。
曹武凤也感觉到了怪异,她走上前,暗暗的护在倾落身边,而眼神却顺着倾落的视线看向那人的双手。而与此同时,花倾落笑的满是无害的说道。
“呵……阿正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不喜欢吃甜食,今日怎么会让人炖燕窝给我吃?”
她的话音刚落,那苏紫陌便浑身一震。端着托盘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该死的,这点是她大意了。她想着这宫里哪位主子不喜欢吃燕窝的?这燕窝本就是皇宫里最最收欢迎的东西。却偏偏没想到,这花倾落居然不喜欢!
她刚打算开口辩解,却听到花倾落状似看玩笑的说道,“你,该不会是刺客吧?呵呵……倒是抬起头来让我瞧瞧你的脸啊。”
苏紫陌闻言,立马抬起头来,一脸惶恐地跪了下去。“郡王妃明鉴,奴婢只是奉命来送燕窝的,不是什么刺客啊!”
说着,她还连对着倾落磕了好几个响头。
倾落很享受苏紫陌的服软,想到当初她是害死自己的罪魁祸首之一,她便愈发的想要折磨死这个苏紫陌。
更何况,现如今这个苏紫陌还是一心的想要害她。尽管,这一世她已经不是皇甫珏的王妃。
倾落走了几步,在椅子上坐下,悠闲自得我拨弄着干净的指甲。“好了,起来罢,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倒是紧张的很。对了,你将这燕窝盅端出来放在桌上吧,我过会儿吃。”
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倾落有些阴冷的笑笑。易容术?呵……这可是苏紫陌的强项呢。上辈子,有一次大战,还是苏紫陌帮她易了容,才得以使她逃出生天,孤身一人混入敌方军营,烧毁粮草,使敌方丢了粮草而无法作战。
现如今,这苏紫陌自己易容混进青莲宫,居心不说自明!
“你怎么不动呢?”看着有些走神状态的苏紫陌,倾落淡笑着提醒。
闻言,苏紫陌转过身来,微笑着说道,“安郡王说了,让奴婢瞧着郡王妃吃下。郡王妃便吃了吧,奴婢也好回去禀告安郡王。”
“哦?那我若是不吃呢?”倾落好整以暇的看着苏紫陌,见她眼神微微一个闪动,随即故作镇定的说道。
“郡王妃说笑了,安郡王对郡王妃的一番心意,郡王妃怎会辜负?更何况,这皇宫内外,谁人不知郡王妃和安郡王的鹣鲽情深啊!”说着,她将燕窝盅往前一递,却没想到,倾落会忽的伸手点住她的穴道。
“郡王妃你……”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倾落的冷笑声骤然响起。
“呵……苏紫陌,别以为用了张人皮,你便可以冒充人了?像你这般不人不鬼的祸害,永远无法在阳光底下生活?怎么?苏燕芸和你达成了协议,给你一次机会来害我是么?可惜啊,你偏偏就是没用!”
无视苏紫陌一脸震惊的表情,她对着武凤一个眼神示意。武凤便心领神会的接过苏紫陌手中的托盘,然后接着苏紫陌的手拿起汤勺,将里头的燕窝一勺一勺的为给她。
苏紫陌想要挣扎,可是身子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甚至连她的哑穴也被倾落封住了。
感受着温润的燕窝一点点的下腹,苏紫陌绝望的流下了眼泪。她满是愤恨的看着倾落,却听到倾落语气淡淡的说道,“要怪只能怪你不够强!不然,此刻跪在地上的不是你,而是我了!”
语毕,她看着苏紫陌渐渐红起来的脸颊,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冰冷。
她一步上前,看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心一狠,伸手毫不留情的将她一把撕下。由于粘黏的好久了,在倾落撕下的那刻,苏紫陌吃痛的大喊一声,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看着自己手中的这张人皮面具,倾落笑着放在指尖转了转,嘴角斜斜的挑起,语气冰冷的说道。“呵……你这般喜欢撕人皮的感觉。不若,我让你之后遭受剥皮之刑?”
倾落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的苏紫陌两眼昏花,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谁重重的在地上砸了一下。她从没想到,这个花倾落可以狠到这样的地步!
绝望,前所未有的绝望!还有,不甘心!
这时,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有人正在往屋子靠近。
倾落立刻反应过来,拉着武凤跑进了里屋,从后窗跑出,随即又绕到前门。看着一个公公打扮的壮汉摸索着走进了屋里。
“哎呀,小美人,大爷我来了。那傻子王爷应该还没给你开包吧?来,今日大爷我给你开包,保证要你欲仙欲死啊!”说着,他毛毛躁躁的将身上的太监服脱下。
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刻的苏紫陌是跪在地上的。一个郡王妃,怎么可能没事跪在地上。然而,这利欲熏心的男子,却完全不管不顾的将苏紫陌扒了个精光,莽莽撞撞的冲了进去。
苏紫陌满是痛苦的闭上了双眸,不是下身的痛,而是心里的痛。她只觉得自己好想吐,看着那个在自己身体里奋力战斗的男人,她就觉得脏,恨不得将被他碰过的地方全部刮的干干净净!而至于这个男人,她将来必定要把他砍去手脚,塞到大缸里做成人彘!让他痛苦一辈子!
“哎呀,那个小娘们给我下的药还真够重的,这样还是没有解掉。小王妃,你放心,哥哥我会很努力的帮你解毒的,保证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哥哥我。”语毕,那男子更加卖力的奋斗。头上,早已汗如雨下。
倾落和武凤猫在窗子边,看着里面yin荡的一幕,倾落眼底的杀意更为浓厚。
“也不知道安郡王妃可是歇下了,我们这么一大帮子人去看她,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她的静养呢。”苏燕芸笑着对太子说道,身后还跟着几位皇子公主。大家有说有笑的往青莲宫西偏殿的方向而来。
倾落老远便听到了脚步声,她拍了拍武凤的肩膀。随即两人相识着一点头,便飞出了院墙,从院子边绕过去,回到青莲宫的大门口。
苏燕芸她们走到倾落她们歇息的宫殿的门口时,便听到了里面粗重的呼吸声,充满了情欲。
苏燕芸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那里不对。总感觉不该是这样的,凭花倾落那种人,是不可能如此轻易的上当。莫非,是……
她不敢想下去,刚想以此为借口,拖着皇甫澈离开。要知道,她如今听着苏紫陌那娇喘的声音,她已经认定了。这个傻子又被人家摆了一道!朽木不可雕也!
皇甫澈听到里面的喘息声时,也微愣了一下,随即气恼的想转身就走。可是,偏偏他们转身欲走的时候,倾落从拱门后走了出来。
“咦?太子和太子妃来找阿正吗?可惜了,他今晚不在呢。”说着,倾落已经缓缓的往他们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面色一凝,有些尴尬的转头看向皇甫澈。
看到她眼中的求救,皇甫澈大手一挥。那两扇大门便应声而破,里头的男子还未尽兴,刚想跑掉,却被皇甫澈定在原地!
一时间,外面的人都一脸好奇的看向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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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咦?太子和太子妃来找阿正吗?可惜了,他今晚不在呢。”说着,倾落已经缓缓的往他们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她面色一凝,有些尴尬的转头看向皇甫澈。
看到她眼中的求救,皇甫澈大手一挥。那两扇大门便应声而破,里头的男子还未尽兴,有些错愕的看向门口的众人。待他反应过来刚想跑掉时,却被皇甫澈定在原地!
粗野的身体让在场的女子都羞红了脸别开头去,皇甫澈面色一寒,对着身后的公公说道,“拿件衣服给他盖上,莫要脏了大家的眼!”
几位公公才给那男子披上衣服,便听到倾落那惊讶的声音,“怎,怎么会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紫陌姑娘?你,你怎么来我屋里做这等事?!”
看着倾落那一脸委屈的表情,紫陌气的瞪大了眼睛。由于她被人点了穴道,浑身动弹不得。只能困难的张合着嘴巴。
皇甫澈拿起桌上的茶盏,毫不留情的丢向苏紫陌。茶盏砸中苏紫陌的身体后,便落到了地上,碎裂成片。
“唔……”苏紫陌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她压抑的发出一声闷哼。手很自然的我按被茶盏砸中的地方。
此刻的她,情潮还未褪尽。双眼迷蒙,浑身上下散发着淫靡的味道。她艰难的动了动身子,看着众人脸上鄙夷的表情。一股巨大的屈辱感便生生的往她压来!
尤其看到苏燕芸眼底的不屑于嘲讽,她只觉得浑身冰冷,记忆以一种不怀好意的姿态朝她袭来。
“燕芸,这是你妹妹,紫陌。”那个时候,爹爹牵着她的手到了靖国公府。伸手指着眼前那个高傲又尊贵的女子跟她说道。
她刚想叫姐姐,却看到那女子满脸的鄙夷与不屑,声音冰冷的说道。“我苏燕芸何时多了这么一个贱种做妹妹。爹爹,你莫不是昏了头了!我们苏家,可从来不养闲人!她不过姑姑脚步的一条狗罢了!”
语毕,她衣袖一挥,潇洒离去。那个时候,她苏紫陌才知道,在苏家不是爹爹说了算,而是她那同父异母的姐姐说了算!只因,她有超凡的能力,只因她聪慧的让男儿都甘拜下风!
心,一点点的失去温度。
苏紫陌悲哀的发现,从头到尾,她一直活的那么失败。然而,当她的视线触及到站在人群后的花倾落时,所有的怨愤一股脑的直冲脑门。
都是因为花倾落她才会这般落魄的,一次又一次,设计她的都是这个该死的花倾落!原本,她可以在帮助珏成功之后,便可与他一同荣华富贵!可是如今呢,她和珏每走一步都被这个可恶的女人限制住。
先是珏中毒,险些丧命。而如今,便是她,失了清白!还是被这样一个恶心的男人夺去清白的!
一看到那个玷污自己的男人,她就觉得一阵恶心。若是这个男人欺负的是花倾落该多好,这样她一定会笑的分外开心。可如今,却偏偏是她自己!而这所有的错,都是因为花倾落!
想着,苏紫陌双拳恨恨的握紧,几乎与咬牙切齿的瞪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花倾落。
苏燕芸双眸有些危险的眯起,眼底的阴谋似波纹般荡过。她几不可见的一笑,随即有些清冷的声音在这个压抑的殿内响起。
“真是奇怪了,这紫陌不是应该在浣衣局的么?怎么到了青莲宫了?居然还是在安郡王和安郡王妃的屋内……”她故意拖着长音,别有深意的将原本落在苏紫陌身上的目光移到花倾落的身上。
而与此同时,所有人都齐齐的看向花倾落,似乎等着她的解释。
倾落面色不改,神情淡淡的说道,“我也是好奇呢?太子和太子妃比倾落早来,不知道可是看到了事实的真相?”
“真相就是……你去死啊!”苏紫陌忽然发了疯似的往倾落冲来,所有人都自发自觉的让开了道。就当苏紫陌的双手要掐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倾落时,忽的她整个人都被一个力甩了出去。
一下子,众人只觉得苏紫陌如一个破布娃娃,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在安静的大殿内,他们甚至能清晰的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
“花倾落,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苏紫陌一脸愤恨的对着花倾落大喊,双手由于武凤刚才的使力,似乎已经脱臼,两只手无力地荡在她身体的两侧。
倾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匪夷所思的一笑,往前走了两步说道。“紫陌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便是咒我死呢?更何况,你脏了我的屋子,我都还没说你,如今倒是你恶人先告状了?说的倒像是,我找了这个男的来玷污了你似的!”
她眼神锐利,一字一句像是一把把冰杵狠狠的扎进苏紫陌的心里。
激的苏紫陌的眼神愈发的浑浊,还有仇恨。只见那苏紫陌痴痴的一笑,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站起来,如破布般的身子在屋子里晃来晃去。
“花倾落,若是我的身子脏了,你也别想干净!”说着,她将自己的身子四处的挨,到最后甚至一头砸进倾落和皇甫正的床铺里,翻来覆去。
“哈哈哈……我要你的床也脏掉,我要你所有的所有都脏掉!花倾落,你是不是觉得很恶心呢?那就都恶心吧,所有的人都恶心吧。”
说着,她直直的往众人冲来。一个小公主被绊了一下,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苏紫陌却一脸稀奇的看着地上的女孩,然后痴痴的一笑。“月露公主呀?你哭什么呢?像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孩子最会的就是假哭了!呵呵……不过,你不是应该死了么?那次我可是亲眼看到皇上把你丢进碧浣池的。被自己的父亲杀死,是不是很痛苦呀?可惜呢,我连自己的爹都叫不了,只能叫他一声……”
“来人呐,快把这个疯子给我拖出去!”看着苏紫陌要说出靖国公三个字的样子,苏燕芸赶忙开口阻止道。
闻言,苏紫陌缓缓的抬起头来,就在外面的公公要把紫陌抬出去的时候,众人听到苏紫陌对着苏燕芸说道。“姐姐,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么?”
苏燕芸嘲讽的一笑,对着苏紫陌神情冰冷的吐出两个字,“疯子!”
“呵呵呵……我是疯子,原来我叫疯子,我以为我一直都是苏紫陌!苏拓的苏呢!”看着苏燕芸有些惨白的脸,苏紫陌笑的愈发的开心。既然,所有人都不让她苏紫陌好过,那么,她苏紫陌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花倾落,苏燕芸,你们两个谁都别想跑掉!我受的苦,便要你们帮我一起承担!
苏紫陌身子被拖出去的那刻,众人听到她哼唱起了小曲,然而每一个音都是那样的闹心……
待苏紫陌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中,苏燕芸有些讥诮的一笑,对着众人①38看書网了句,“真是个疯子,以为自己也姓苏,便可冒认我苏家的子孙!痴人说梦!”
语毕,在众人还未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苏燕芸浅笑着走到花倾落的跟前说道,“今晚我和太子以及各位皇子公主本是打算来看望安郡王妃的!却没想到安郡王妃恰好出去了,倒是让我们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她故意将恰好两个字咬的极重,而倾落始终淡淡的直视着她,脸上的笑得体有礼。“哦?对太子妃而言这是出好戏吗?可是,对我而言,只觉得这就是场噩梦呢!”
语毕,无视苏燕芸有些挑衅的眼神,花倾落转而看向众位惊魂未定的皇子公主。而当她的视线淡淡的扫过五皇子,七皇子和十皇子的时候,他们三个瑟瑟的一缩头,有些惊慌的低垂下头。
倾落了然的轻轻一挑眉眼,看来这三个皇子还是怕当初的那件事被抖出来。毕竟,当初平亲王可是发了好大的一通火,还扬言说要重惩。
不过,她倒是觉得,兴许某天,这三位皇子还能帮上自己呢。想必,她微眯着眼收回自己的思绪,转而看着几位皇子公主说道。“皇子公主们想来也是吓到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你们好心好意来看望我,却没想到遇到了这么一桩子事儿。”说着,她叹了口气,背对着苏燕芸说道。
“也只有太子妃娘娘才有如此的胆识,对这般的事情,半点反应也没有。倾落当真是佩服呢!”
那句佩服分明是别有深意,明白人一听便听的出来。
苏燕芸低低一笑,拨弄着怀中白猫的耳朵说道,“安郡王妃说笑了,本宫只是因为有太子在身边,所以看什么都不觉得怕,看什么都觉得是好戏!倒是安郡王妃,今日你身子不适,安郡王怎没陪在你身边,倒是让人费解呢!”
闻言,皇甫澈抬眸看着烛光下的倾落。今晚她穿了一件水绿色的抹胸长裙,外罩着一件绣了金丝蝴蝶的绿色烟纱衣。随着她的走动,那衣服上的蝴蝶若隐若现,仿佛活了一般。她轻轻的抬手抚了下自己及腰的青丝,温柔的一笑。
温暖的烛光,便这样自她唇角漾开,荡进了他的心里。皇甫澈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叫嚣,那感觉又回到了初遇她时的那次。
一时间,她的一颦一笑似乎在他的眼前无限的放大,再放大,大的最后占满了他视线,甚至占满了他一整颗的心!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她在说,“多谢太子妃关心,今日我不过是落水了,并无大碍。倒是阿正由于担心我急成了那样,害的大家以为我多严重似的,当真是过意不去呢。倒是太子妃与太子,如此夫妻情深,要早早的为皇室开枝散叶才好。”
最后的一句话,让苏燕芸脸色一白。皇甫澈,从来都没碰过她!开枝散叶?呵……这叫她如何的开支?
“安郡王妃也累了,大家都回去吧,别打扰了安郡王妃休息。”皇甫澈适时的出声,打破了原有的尴尬气氛。
倾落抬眸看向皇甫澈,只见他的面色有些略微的憔悴。而且,脸上也已经没了那痞痞的笑容。有的,便是一丝淡淡的哀愁。
也对,月露公主去世之后。苏家的势力便几乎全部浮出了水面,甚至于有的时候靖国公公然与皇上作对。
而他,皇甫澈说到底也是皇甫家的子孙,身上流着的是皇甫家的血!苏家,到底是他容不得的。因为,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允许外戚的势力过大!更不喜欢,被别人挟持住自己的权利!
所以,花倾落自然也知道,皇甫澈是绝对不会碰苏燕芸的。因为,他不会再允许苏家多出一个筹码!尤其是孩子的筹码!
众人在皇甫澈的带领下走了出去,倾落一路送他们出了青莲宫,回来的路上,她看着半空中的月色,有些走神。
武凤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停下步子,武凤便走了上去,低垂着头说道。“王妃,方才我观察了众人的表情。”
“恩,那武凤便说说,你有什么想法。”说着,倾落转过身看向武凤。她越来越觉得武凤适应了在她身边的日子,懂得了看人,看事!说话也愈发的玲珑,相较于锦色的单纯,武凤确实出彩了很多。
只见武凤缓缓的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说道。“太子妃明摆着便是容不下王妃您,所以字字带冲。至于太子殿下,他看王妃的眼神便像是王爷看王妃的眼神,反而当太子殿下看太子妃时,却是毫无感情的。还有,我发现当您看向众位皇子公主时,其中五皇子,七皇子和十皇子面色慌张,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听到这里,倾落失笑出声,她伸手满意的拍了拍武凤的肩膀。“武凤,你观察的很入微。所以,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王妃请吩咐!”武凤面色有些激动的说道。
倾落知晓,武凤若是个男儿,定然会投身军营,披甲上阵,大破敌军。而倾落也相信,终有一日,她和武凤都会走到那一天的。
朝廷的局势已经越来越动荡,孝仁之变的问题,现如今正一个一个的浮出水面。只是,倾落倒是好奇了,皇帝近来一直没找自己的麻烦。想到那日他把自己掳走,巴不得弄死自己的样子,倾落不经微眯起了双眸。
眼底的笑,带着一丝不服输的光芒。她实在不觉得,皇帝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或许,这皇帝已经在暗中寻找第二个楼烟婼了。
想着,倾落放低声音,近似呢喃的说道。“在宫里找几个可靠之人,我们现在需要在这皇宫里培养眼线!”
“王妃,要不要把秀姐她们弄进来?这样……”武凤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倾落打断。
“不行,秀姐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眼线,就看我们找不找得到了!毕竟,在皇宫之中,只存在利益!”
闻言,武凤点了点头。确实,在这皇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眼线。就好比他们的青莲宫里,就好几个眼线,她夜晚起来,可是不止一次的看到有些人偷偷摸摸的溜出去。
那一晚,皇甫正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看到倾落坐在石阶上,身子歪倒在一边,头靠着柱子。而武凤伺候在她身边,时不时的替她拉一下盖在她身上的斗篷,生怕她受凉。
他走过去,有些心疼的抱起她。再回来的路上,他早已经听小路子禀报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心有些微微的疼,他总是不能完完全全的保护好她,想到自己已经有好几次让她独自一人面对那些人或事,便深深的自责起来。
那一晚,皇甫正抱着她过了一夜。第二天,由平亲王出面上奏皇上,许他们出宫。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亲王等其所有家眷皆是应该住在宫外的。可是,由于平亲王的身份特殊,每每来承意行宫之时,他便会住在宫里。
洛水居
此刻倾落正悠闲自得的坐在临水的楼阁上,虽然她们出了宫,可是每日还是得进宫去请安。今日她请安回来之后,倒是听说了好一些事情。
据说,她那好祖母的眼睛是彻底瞎了,御医说是她肝火太旺,怒极攻心,所以导致失明了。至于以后会不会好,便不知道了,全看她自己的造化。气的她发了好大一通火,结果晕了过去。现如今,还卧病在床。
倒是花云染和林志航的婚事,据说是定下来了,就定在下半年。而奇怪的是,老太君对于此事并没有再反对。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倾落笑笑。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自己所设想的那般走,很是顺利呢。
不过,自己是顺利了。但是又有好些人是极为不开心的。这其中一个便是平亲王妃。近日,青莲宫上上下下的人,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到这位主子,到时候可没有好果子吃!就连世子妃,也是连大门都不敢迈出一步,成天躲在屋子里。
今日倾落去看她时,她对着倾落哭丧着脸,只说倾落幸运,可以住到宫外去。不用整天的对着平亲王妃。
倾落只是笑笑,要知道今日她去给平亲王妃请安的时候,要不是碍于其他几位亲王妃也在场,她早就刁难她了。
然而,等倾落和世子妃告别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平亲王妃。
“你倒是愈发的有本事了,可以让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你上奏皇上!呵……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王爷的女人!不过是借着他那傻儿子的名义养在暗处罢了!”
看着平亲王妃鄙夷的眼神,倾落也不恼,只是淡淡的一笑,压着声音轻轻的说道,“呵呵……这般的话,只有人老珠黄没有丈夫疼爱的女子才会说的。倾落倒是不知道,母亲竟然也会这般说。”
平亲王妃气结,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嘴角斜斜的一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不过,我告诉你,这平亲王府是我说了算。若是你和那傻子想要翻天,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闻言,倾落恭敬的一个福身,赶忙说道。“母亲严重了,倾落是断然不会存这种心思的!”是啊,她不会逆平亲王府的天,她要逆的是这西琴国的天!还有,这平亲王府,她目前唯一想惩罚的人,便是眼前这个平亲王妃!
可惜,由于她低垂着头,平亲王妃根本没看到倾落眼底的那抹算计……
“王妃,平亲王妃似乎有些欺人太甚了!”武凤看着倾落身边的那堆佛经,有些不满的说道。
没错,就在倾落准备出青莲宫的时候,这平亲王妃命人抬了一堆佛经出来。而这些佛经,便是要她用混着金粉的墨汁,重新抄录一本出来。
而且,平亲王妃还发话了,这些佛经都必须倾落自己抄。她会专门找人对笔迹的,要她别妄图找人代写。
倾落伸手随意的拿起一本佛经看了眼,随即又将它搁了回去,转而对着武凤说道。“武凤,你找个人进宫去回禀平亲王妃,便说我一回到洛水居便想去来自己命格过硬,天生带煞,像这般的人是不允许抄佛经的,会影响她的福寿。”
闻言,武凤浅浅一笑,转身往楼阁下跑去。
倾落的视线,透过武凤看到了很远。她忽然想到了苏紫陌那个女人,那一晚她被带出去之后,到底如何了?
似苏燕芸这般的人,到底是会杀人灭口,还是做什么别的打算?不过,不知道为何,今日她总觉得有一股不安的感觉。
“咕咕咕……咕咕咕……”看着栏杆上的那只信鸽,倾落走过去取下它脚腕上的那张纸条。
“孩子已经找到!——文花”
看着纸条上的寥寥数字,倾落却觉得无比开心。如今这孩子已经找到了,看来这苏家也是气数该尽了!
想着,她微笑着将手中的纸条撕得粉碎。而就在这一刻,她的身侧却忽然想起一道声音,透着无尽的恨意。
“花倾落,你去死啊!”苏紫陌横冲直撞的跑了过来,手中的匕首泛着寒光。
倾落身手敏捷,她一个飞身往后一退,便避开了苏紫陌挥上来的那刀。他瞥了眼院子里,发现此刻正有几个家丁。想着,她一边看似狼狈的躲闪,一边对着下面的人喊道。
“来人呐!抓刺客,抓刺客啊!”
身后,苏紫陌穷追不舍,不死心的拿着匕首对着倾落胡乱的刺。每一次,倾落都东倒西歪的避开。
一干家丁看到倾落被追杀,急忙拿着东西冲上前去。
看着这仗势,倾落一个停步,宽大的衣袖被她的匕首划破。吓得武凤从门外直接飞了过来,脚到了苏紫陌的上面时,她一脚狠狠的踩重了苏紫陌的肩膀,借势一个凌空翻便稳稳的落在地上。护在倾落的身前。
苏紫陌本就没什么力气,被武凤这样一踩,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拿着匕首的手颤抖个不停。
大家看到刺客被制服了,便迅速的围城一个圈,看着此刻低着头紧握双拳的苏紫陌。
“苏紫陌?”倾落低低的叫了她一声,却见她猛的抬起头来。神情愤然,旋即痴痴的一笑。
“花倾落,你真是好命啊!有夫君疼着,有丫鬟护着。而我呢?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可是,这还不够,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把我逼到这样的份上!甚至,甚至还要那么恶心的男人强要了我!你知不知道,你这跟杀了我没差别啊!”
说着,苏紫陌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倾落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怎么转了个弯弄的好像一切都是她花倾落的错,一切都是她花倾落设计陷害她的。她倒是什么坏事都没做,什么心机都没耍,弄的跟一个受害人似的!她这般的模样,让人看着就觉得恶心!
“哭够了么?”
苏紫陌有些愣愣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那个冰冷至极的女人,她抿着嘴,怒意一点点的迸射出来。
“你好意思问我哭够了么?哼……要不是因为有你,我苏紫陌何至于落到哭的下场?!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根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或者你根本就不应该走进宫里,要不是你,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都是你的错!”
“住嘴!”武凤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实在没见过这般无理取闹的人!明明是自己的错,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是对的,错是在别人!
“你凭什么要我住嘴?!你不过是花倾落的一条狗罢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苏紫陌挣扎着站起来,说出口的话,气的武凤几乎要胸口爆炸!
“呵……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做花倾落的狗可以嫁给三皇子啊?之前锦色已经是一个例子了,可是呢,我告诉你哦。锦色她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因为珏不会爱他,珏爱的是我,永远都是我!至于你,你这癞蛤蟆就别痴心妄想了,你是……”
“啪……啪……”两个耳光,左右各一下。在这有些安静的院子里格外的清脆响亮。
苏紫陌不可思议的看向给了自己两嘴巴的武凤,随即发起狂来,她直接弯下身子想去捡那把匕首,却被武凤快了一步踢的老远。
“我要掐死你,你和花倾落都不是好东西,你们都应该去死!只有你们死了,我才能成功,我才能成功啊!”说着,她直接扑过去掐住了武凤的脖子。
周围的几个下人立刻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拉开苏紫陌,将她五花大绑了起来。看着聒噪的苏紫陌,武凤让平日里脚最臭的那个人脱下自己的袜子,直接塞住了苏紫陌的嘴巴。
才被塞住,苏紫陌便双眼翻白,几乎臭晕过去。
而倾落转而对着武凤说道,“武凤,你先扶我回房。然后你去一趟宫里,告诉安郡王和平亲王,便说洛水居遭遇刺客,现在已经被拿下,而刺客不是别人,正是苏紫陌。”
武凤点了点头,扶着倾落往楼阁上走去。忽的,她似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王妃,若是王爷问起王妃的情况,奴婢该怎么说?”
“你便说……”倾落看了眼院子里的人,随即抿嘴一笑道,“你便说我受了惊吓,如今在床上躺着呢。”
武凤点了点头,便在安顿好倾落之后,直奔皇宫而去。
而苏紫陌,不时的在院子里挣扎。几位下人见苏紫陌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便各自干活去了。
烈日当空,苏紫陌只觉得自己快被晒死了。而这个时候,洛水居闪进了一抹黑影,来人慢慢的往苏紫陌靠近。
二楼屋内,倾落斜倚在窗子边,看着那抹飞速靠近的身影。倾落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小核桃,借用内力往对方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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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妞最近耳朵不舒服,今天去医院检查了。所以才又这么晚更新,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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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大胆奴才,竟敢口出狂言!信不信我立刻杀了你!”
短短数语,却让苏紫陌整个人都猛的一震。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皇甫珏,却见他的眼中早已经没了自己的身影。
耳边,任然盘旋着他那温柔的声音。“紫陌,紫陌……”
一声声温柔缱绻的紫陌,如今却变成了一句奴才!奴才,呵……原来她在他眼里,终究只是个奴才!心被狠狠的撕裂,痛的她无法忍受。皇甫珏,你可知?这满地荆棘刺伤的是苏紫陌的身体。而你,却深深的刺伤了她的心。
“哈哈哈……”忽的,苏紫陌抓着头大笑出声,“皇甫珏啊皇甫珏,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居然想过河拆桥!哼……没门!我死,决不让你逍遥自在的活着!绝不!”说着,苏紫陌一脸疯癫的往皇甫珏冲去,地上一个个鲜红的脚印,刺得人双眼发疼。
她手脚上的绳子由于被武凤做了手脚,她一个用力便已经全部挣开。获得自由的她,唯一想到的便是冲到皇甫珏的面前要了他的命!
倾落站在皇甫正的身边,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角的笑愈发的嘲讽。
“娘子,看来,我们打击不到他呢。”皇甫正压低身子,覆在倾落的耳边说道,眼角的笑意带着一丝丝的冰冷。
却见倾落眉眼一挑,有些不怀好意的微眯起眼睛。樱唇轻启,“不,我一定会让苏紫陌的死,刺激到他!”
语毕,她往前走去,看着被皇甫珏扼住咽喉的苏紫陌,倾落不急不缓的开口道,“庆王爷!”
轻缓的语调,让皇甫珏的手微微一松,他有些不解的看向花倾落。手却终究没有从苏紫陌的脖颈处移开。
倾落瞥了眼他的那只手,随即又看向皇甫正,淡笑着说道。“庆王爷好像忘记了,这苏紫陌现如今是又我来处置的。庆王爷这般,似乎有点……越俎代庖了。”说着,她得体的一笑,然而眉角眼梢都透着浓浓的讽刺。
皇甫正被她的笑容蛰了一下,瞥了眼神智恍惚的苏紫陌,他收回手负手而立着说道,“本王不过也是好意,帮助安郡王妃处置掉这个祸害!”
“哦?”她忽的一声尾音上挑的哦,激的皇甫正心里惴惴的不安。
“王爷原来认为苏紫陌是一个祸害呀?”她的声音,有些拔高。当苏紫陌听到时,整个人一抖,随即她涣散的眼神稍稍的开始凝聚。耳边,却又恰好传来花倾落的声音。
“听苏紫陌的言下之意,我还以为苏紫陌是庆王爷的人呢。”
“呵……安郡王妃真会说笑。这苏紫陌原本是皇后身边的人,尔后又被发配到了浣衣局,怎么说都轮不到。方才她不过是胡言乱语,安郡王妃怎可相信?!”
皇甫珏的话音刚落,苏紫陌便猛地扑了过来,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她咬的非常用力,痛的皇甫珏想要拼命的甩开她,可是没想到这一次的苏紫陌竟然死都不松口。
倾落见状,赶忙开口道,“苏紫陌,你看清楚了,你咬的可是庆王爷,你这是要被杀头的!你还是早早的松开口吧,至少这样或许你可以死的好看点。”
闻言,苏紫陌反而咬的愈发的用力。几乎是狠了心要将皇甫珏的手臂咬断。
“再不松手,本王就将你碎尸万段!”皇甫珏痛的咬牙切齿的说道,左手努力的想去够苏紫陌,无奈被痛的半点力都使不上。
“唔……”皇甫珏一声闷哼,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滚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衣袖。只见那宽大的袖子下,有一丝垂坠感。那……是他手臂上的肉啊!
他怒极,扬手便给了苏紫陌一巴掌。而脚也不含糊,直接便要一脚上去。却听到地上的苏紫陌幽幽的说道,“哈哈哈……皇甫珏,怎么样,很疼吧?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比你疼一千倍一万倍!你这种没有心的人,才应该去滚荆棘堆。”
说着,她挣扎着起身,试图将皇甫珏推向小柴房。可惜,她的力气终究不如皇甫珏。反而被皇甫珏一掌打落了院子里的小水池里。
“来人呐,庆王爷被咬伤了,快点去请御医。”花倾落佯装受了很大的惊吓似的,对着下人们大喊。
小路子率先反应过来,对着倾落他们做了一个请安的动作,说道,“奴才这就进宫去请御医。”
语毕,他转身往大门口跑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小路子转身的那一刻,他对着皇甫正会意的一点头。
“珏儿,你先去屋里坐着。我给你先上些止血散,先把血止住了再说。”语毕,皇甫正引着皇甫珏往屋子里走去。而武凤已经会意的跳下水池,将苏紫陌救了上来,随即悄悄的带出了洛水居。
御医来的比预想的要晚一些,虽然皇甫珏的手臂止住了血,可是伤口由于天气闷热的缘故,竟然有些化脓。御医处理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
“庆王爷,您的身子才调养好,如今再受不得什么感染了。您这,到底是被哪条恶狗咬的啊?”老御医叹了口气,满是恭敬的说道。
倾落低垂下头,唇角瞬间扬起一抹讥笑。确实,皇甫珏和苏紫陌,今日可谓是狗咬狗呢,可惜了,咬的还不够凶!不够,想到再过阵子回帝都可能看到的好戏,倾落脸上的笑便愈发的上扬。
皇甫珏,你和苏紫陌的戏,可还没完呢!抬眸的瞬间,她看到皇甫珏一脸深意的看着自己。倾落扬起嘴角,淡然的一笑。
看着倾落不慌不急的笑容,皇甫珏一怔,率先别开了视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午膳,皇甫珏没有留下来,而是回了皇宫。据说,是锦色身子不适,所以他便急急的赶回去了。
倾落看着皇甫珏焦急的面容,只觉得滑稽又可笑。这个男人,当年对自己那般的残忍,而如今对待他上一世细心呵护的苏紫陌,又是这般的狠心。现在倒好,反而关心起锦色来了?
可惜啊,不管这个男人对谁好,都是有目的的。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有他可以利用的地方,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会什么都不是了!锦色,自然也不例外!
傍晚的时候,武凤从外面回来,说是已经将苏紫陌安置妥当,已经叫大夫给她看了伤口。虽然伤口看上去恐怖,但是都没伤及要害,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闻言,倾落算了算日子,再过一月便要回帝都了。而这一回帝都,不久这皇甫珏便要娶左丞之女楼烟婼。
这些日子,华贵妃与楼烟婼特别的亲。一有好东西,华贵妃总是会想着和她分享。而至于锦色,虽然华贵妃也没折磨她,却终究不似和楼烟婼这般亲昵。
“王爷,你休了锦色吧!”
夜晚,玉华宫的东殿里,锦色一脸悲戚的跪在了皇甫珏的跟前,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皇甫珏立马放下手中的书册,将锦色扶了起来,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说道。“锦色,你胡说什么?我皇甫珏既然封了你为侧妃,便不会轻易的休你。好端端的,你说什么傻话?”
闻言,锦色哭的愈发可怜。“王爷,自从孩子没了之后,母妃便一直都不待见我。如今,她与楼小姐那般好,等回了帝都,你和楼小姐完婚之后,这玉华宫又哪里还有锦色的栖身之地。如若这般,王爷还不如趁早休了锦色。这样,锦色便皈依佛门,也落个清清静静!”语毕,锦色已经整个人跪伏在地上。
光亮的地面,倒影着她的身影。那一双杏水桃花目中,哪里有什么悲楚?只有一抹深深的意味深长!
看着如此的锦色,皇甫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揽入怀中,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傻锦色,你要这玉华宫的栖息之地有何用?你该要我那庆王府的位置才对!”
闻言,锦色一笑,伸手娇嗔的拍了一下皇甫珏的胸膛。“王爷,你真讨厌。锦色只要能站在王爷身边就好了。”
“本王觉得,你更愿意睡在我的身下!”说着,他一把将锦色打横抱起,往大床上一滚。
干柴烈火,一时间屋内一片yin靡之音。女子的喘息声,男子粗重的呼吸声,在屋子里不停的回荡。案台上,橙红的火苗应景的使劲窜了两下,将屋子照的更为亮堂……
没人看到,云雨之后的他们,总是习惯性的背对背睡觉。将自己最真实的那面,通过这个不为人知的角度隐藏起来。
之后,接下来几日,没什么大事。
倾落照例每日都进宫去请安,平亲王妃由于近日心情好,也就没怎么难为她。倒是,世子妃的肚子,如今是越来越大了。听说,此番回帝都,世子妃便不同行了,她被留下来生产。皇后特意给她挑选了几位经验老成的嬷嬷照顾,要她务必将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倾落去看世子妃的时候,她整个人满面红光,气色极好。见着倾落来,便拉她一起坐下聊天。周围坐了好几位差不多岁数的女子。
世子妃说着说着,她腹中的孩子似乎也跟着来凑热闹,一个劲在她的肚子里动来动去。大家看的好奇,摸着她的肚子和里头的宝宝讲话。
倾落只是笑着,并没有多说话。旁边几位女子见倾落这般,就开始小声嘀咕。而世子妃知道倾落生性如此,不喜欢多说。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握着倾落的手说道。
“倾落,你和三弟也该努力努力。这有了身孕,看似累的慌,其实真的很幸福。”说着,华诗琴脸上便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话,却引来了那么大的风波。
只听,其中一个女子忽然出声道,“怕是安郡王妃害怕吧,毕竟这安郡王曾经是个……”虽然。她傻子两个字没有说出来。可是她的表情,无一不是在告诉大家这个可以说成事实的事实。
倾落闻言看去,只觉得此女子是刑部侍郎张继的嫡女张芳羽,算算年纪,她今年该是有十五了。上辈子,她也是生的一副伶牙俐齿。仗着自己的爹很得靖国公的宠幸,便肆无忌惮的说人。
那张芳羽见倾落不支声,以为她是被说的羞愧了,当即失笑出声,对着周围的几位姐妹说道。“呵呵呵……我可没说安郡王是傻子!我可是什么都没说!”语毕,她坏坏的一笑,看着低垂着眼眸的花倾落,她便愈发的骄傲起来。
华诗琴看不下去,说了张芳羽几句,却被她顶了回来。“表姐,你如今便好好的养胎就行了,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你操心,。再说了,我方才说的也是事实,她也奈何不了我!”
最后的五个字,硬生生的砸进了花倾落的心中。当即,她心一横,抬起头对着张芳羽说道。“呵……多想张小姐的提醒。倾落必然不会生出一个像张家二公子那般的人才!”
一句话,气的张芳羽美目怒睁!没错,她那五娘生了一个傻子,如今成了他们张家的笑柄。每次她一听到有人说他们张家不是,她就恨不得抡起鞭子把人抽一顿。甚至,有一次她还想干脆把那傻子弟弟杀了算了,死了也就不会再被人家笑话!
偏偏,那次被人撞破。
想到这里,张芳羽越发的恨的牙痒痒。抬头的瞬间,她对上倾落似笑非笑的脸。再听到周围几个女子的窃窃私语,当即气的不行。
“张小姐这是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么,呼吸怎会如此的急促?”倾落佯装关心的说道,眼神分明有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这里,谁都别想给她花倾落难堪!若是谁想找她的岔,那么她花倾落必定会加倍奉还!
张芳羽瞧见了倾落眼底的那丝挑衅,一下子她的好胜心也被激发了出来。她冷冷一笑,对着倾落说道。
“多谢安郡王妃关心,芳羽没什么大碍。就是觉得这屋子里有只苍蝇,叫的人……心里发堵!”说道苍蝇的时候,张芳羽还故意看了眼倾落。那意味,不说自明。屋子里的其他几位小姐,因为张芳羽的话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众人边笑,边偷偷的看向倾落。所有人都以为倾落会生气,或者不言不语。却没想到,花倾落居然会顺着张芳羽的话说了下去。而且,一下子就把局势就扭转了过来。
“是啊,我也一直觉得有只苍蝇再叫。诶……好像在你脸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花倾落说出口的时候,她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打的张芳羽一下子红了半边的脸,整个人只觉得眼冒金星。
这下子,屋子里的人都被吓到了。一个个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倒是张芳羽,率先清醒了过来,一下子扑上来想跟倾落争个你死我活!
却没想到,倾落一个闪身,快速的避开。而张芳羽因为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身子一个没稳住,便狼狈的磕在凳子上。脑袋差点被磕破。
周围的姐妹一脸关心的去扶她。却被她一一回绝掉,她一脸挣扎的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
只见她死死的盯着花倾落,一字一句的说道,“安郡王妃,看来日后我们该好好的玩玩!”
她的话音刚落,却听到花倾落神情淡然的开口道。“何须日后,今日我们便可以好好的玩玩。”
一干人看着倾落和张芳羽对峙的样子,不由的来了兴趣,几个小姐都纷纷正襟危坐,只等着好戏开锣。只有最里面的一位女子,她表情有些清冷,眼底到没有其他小姐眼中的那丝雀跃。
华诗琴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抚着浑圆的肚子说道。“芳羽,倾落,咱们一群姐妹有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吟诗作画。来,来,我们大家一起聊会儿天,再过会儿说不定我乏了便要睡了。到时候,你们可没法再在我这青莲宫逮着。”
语毕,她笑着朝倾落和张芳羽招了招手。却哪知,此刻的张芳羽正在气头上。更何况,她从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状态,何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来违逆她的话。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害的她出丑,这点绝不原谅!
想着,她忽的一笑,旋即对着倾落说道,“对了,我可是记得,前不久安郡王妃与安郡王一同去了南海求子。怎么,到如今都还没动静吗?”
看着倾落半点不为所动的样子,张芳羽一恼,干脆直接不顾形象的大笑出声,“哈哈哈……看来安郡王妃香烧得不够多呢,所以怀不上!”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吓得张芳羽当即跪了下去,不敢造次!
“刑部侍郎的女儿可真是够胆大啊!你一个无品无阶的小丫头居然敢顶撞我的娘子!呵……看来,这刑部侍郎教别人规矩,却忘了教自己的女儿!”
皇甫正说着从门外进来,一手搂过倾落,转而对着原本还趾高气扬,此刻已经全然瑟瑟发抖的张芳羽说道。
一时间,屋里的女子皆对着皇甫正一个福身,“安郡王吉祥!”
这便是身份,即便此刻的皇甫正依旧是个傻子,她们也照样得请安!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而张芳羽,此刻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方才都怪自己一时意气用事,居然将身份这层关系撇去了。要知道,这里是皇宫,不是张府。可以任她为所欲为!
想着,她急忙对着皇甫正和倾落磕头。“安郡王,安郡王妃,小女子口无遮拦,还请二位大人有大量,饶恕小女子吧!”
“阿正……”倾落忽的叫了皇甫正一声,而就是这一声,看似亲切,却无端让人觉得阴谋重生。大家纷纷的将视线移到她的身上,听到她不急不缓的说道。
“我听说,刑部侍郎刚刚发明了一种刑罚。就是惩罚那些话多者,乱说话者。我倒是觉得,可以让张小姐去试试。听说,每日要喂犯人喝十万辣椒水,而且每喝掉一碗辣椒水后便又要喝掉等量的热茶。这一天下来,犯人的嗓子就会辣的受不住了,连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呢。”语毕,她转头看着此刻还跪在地上,面色惨白的张芳羽说道。
“张小姐……”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我不要喝辣椒水,安郡王妃,恕罪啊!芳羽日后再也不敢多言了,若是多言,便天打五雷轰!”
她的话音刚落,那外面竟然真的打雷闪电,接着便是一场倾盆大雨。
那张芳羽有些不敢置信的听着屋外的雷声,当即整个人往旁边一歪,晕死了过去……
皇甫正看了眼有些害怕的官家小姐,转而对着自己怀中的小女人温柔的一笑。那抹笑容,让那双冷静的眸子,忽然间亮了一下,然而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娘子,你准备如何处置此人?”看着晕死过去的张芳羽,倾落淡淡一笑,眉眼间多了一丝调皮。
“大嫂如今有孕在身,不宜见血。这样吧,既然这个张小姐如此还说话,且这般的口无遮拦。求罚她去敬慈堂吃斋念佛七日。若是有一点点的偷懒,便将她交给她爹爹张继,让张继按照刑法处置!”
闻言,皇甫正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如此便是为众人积点福德。不知大嫂意下如何?”
华诗琴看了眼张芳羽,随即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也让底下的人都禁禁口,别没规没距的!”
一句话,将所有的官家小姐都听了进去。大家齐齐的对着她一个福身,直说自己不敢。
张芳羽是被人拖去敬慈堂的,听说刚到那里时,哭的那叫一个厉害,差点把敬慈堂都淹了。好在后来听到不是让自己做尼姑才安静了下来。
而其他的官家小姐在张芳羽走后,也一个个陆续离开。
待众人退去,皇甫正携倾落告退。走出青莲宫的时候,倾落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微蹙着柳眉说道。“阿正,近日宫里是不是又来了一个不寻常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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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闻言,皇甫正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如此便是为众人积点福德。不知大嫂意下如何?”
华诗琴看了眼张芳羽,随即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也让底下的人都禁禁口,别没规没距的!”
一句话,将所有的官家小姐都听了进去。大家齐齐的对着她一个福身,直说自己不敢。
张芳羽是被人拖去敬慈堂的,听说刚到那里时,哭的那叫一个厉害,差点把敬慈堂都淹了。好在后来听到不是让自己做尼姑才安静了下来。
而其他的官家小姐在张芳羽走后,也一个个陆续离开。
待众人退去,皇甫正携倾落告退。走出青莲宫的时候,倾落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微蹙着柳眉说道。“阿正,近日宫里是不是又来了一个不寻常的女子?”
皇甫正摇了摇头道,“倒是没听说,不过,算算日子,幕太尉即将归朝了。”
“幕太尉?”倾落低喃着这个名字,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这么一个名字。幕画幽,幕画幽!当初,这幕画幽原本应该是和皇甫珏订婚的呢。可惜咯……
这一日,倾落忽的接到太后懿旨,被容玉姑姑带到了慈安宫。
看着那座并不陌生的宫殿,倾落有些微微的恍神。自从到了这承意行宫,她几乎可以说是没怎么见过太后。今日,她着实不知道,这太后忽然来请自己,会有什么事情。
“太后娘娘,安郡王妃到了。”容玉姑姑恭敬的对着里头说道。
“恩,带她进来吧。”里间儿太后的声音听起来感觉像是有气无力。这些日子,据说太后一直都在养病。不过,算算日子,这太后如今的身体应该还是健朗的。
倾落走进殿里,走过重重帷幔,见到太后此刻正坐在梳妆镜前,面色有些病态。看到她来,太后便转过身笑笑,对着她招了招手。
“丫头,快过来。”
闻言,倾落便缓缓的走到她的身边。步子才停下,手上已经被太后塞了一把玉梳。“倾落啊,今日你替哀家梳头吧。”
“是。”倾落看了眼太后,随即满脸恭敬的替太后梳着头发。
“丫头,听说你把吏部侍郎张继的女儿罚去了敬慈堂吃斋念佛了?那丫头听说哭的很是凄惨呢。”太后状似无意的说道,脸上始终是一脸慈祥的笑。
倾落一边替太后梳着头发,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是啊,张小姐说话口无遮拦,作为惩罚便让她去敬慈堂吃斋念佛。也让她有个注意,不至于将来入了宫半点规矩都不懂,白白受了委屈。”
闻言,太后点了点头。“丫头,也只有你在我这般问的时候,还能做到心平气和的说完这些话。若是他人,怕早已经吓得跪下来磕头求饶了。”
倾落一笑,恰好容玉姑姑走了过来,接过倾落手中的玉梳,开始为太后盘发。
“丫头,这没了一个楼烟婼,便很有可能还会有一个李烟婼,张烟婼,刘烟婼。你是个聪明人,可是,你可有想好,你当真准备做一个妒妇吗?若是曾经,因为正儿憨傻,没有人愿意嫁给他。所以,你可以高枕无忧。但是,如今不同往日,这正儿……”
太后的话还未说完,花倾落忽然抬起头,眼底一片璀璨的光芒,“那若是我甘愿让自己这妒妇的名声,外加阿正惧内的事情传遍整个西琴国呢?”
闻言,太后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握住倾落的手说道。“丫头,他是我的儿子,他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你们这样会和他杠上的,这西琴毕竟是他的天下,你就不怕……”
倾落轻声一笑,眼底晶亮晶亮的,“若是怕,我当初也便不会嫁给阿正了!”
看着倾落眼底的自信飞扬,太后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哎……罢了,罢了,这或许是西琴免不了的劫数。”
那一刻,倾落只觉得眼前的太后,瞬间苍老了不少。
离开慈安宫的时候,太后背对着倾落说了一句,“丫头,万事小心!”
而倾落并不知道,便是这万事小心四个字,使得她之后的生活,便再无安宁之日。因为,朝廷的局势已经越发的不稳定,不稳定倒皇上都没有时间来管她的死活,甚至于再没给皇甫正安排妾侍。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回帝都的时间越来越近。宫里的人都都欢欢喜喜的盼着回帝都,毕竟,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武凤近日心情也跟着大好,因为帝都也有她的亲人们,文花她们如今在帝都过的很好。翠微楼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每日都会有许多的达官贵人,乡绅富商过来。所以,文花那的消息也格外的多。
想到昨日文花的飞鸽传书,倾落不觉莞尔。
“小姐,你笑什么呢?”武凤一脸好奇的看向忽然笑弯眉眼的倾落,然而,忽的她面色一凝,眼神不自主的看向另一边。
感受到了武凤的怪异,倾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另一边,锦色缓缓的走来,她的身后跟着两个小宫女。
“小姐!”锦色忽的对她招了招手,随即一脸开心的跑了过来,伸手去挽倾落的手臂,却被她躲开。
就这样,锦色伸出的双手便这样僵立在半空中。她原本还有些兴奋的眼神,忽然多了一丝灰败。
“小姐?”她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喃喃自语,声音透着一丝楚楚可怜。
倾落不为所动,甚至还后退了一步,神色淡然的对着她说道,“如今你是庆王的侧妃,我是安郡王妃,这一声小姐我是不敢当了。今日忙到了此刻,我也乏了,便先出宫去了。”
说着,她绕过锦色便准备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锦色忽然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袖说道。“不,你是我的小姐,一辈子都是我的小姐。虽然我不能伺候你了,但是在我的心里,你始终都是我的主子,我的小姐!”
听着她激动的话语,倾落一声嗤笑,努力挣脱掉她的手,面色冰冷的说道。“呵……是么?锦色,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你终究不是我当初的那个锦色了,如今的你,让我觉得好远。”
看着倾落有些疲累的神情,武凤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子。却听到锦色期期艾艾的说道,“小姐,我当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
忽的,锦色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她气势汹汹的指着倾落说道。“当年,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自己说说,我身上的哪个伤口不是因为你才留下的?你知不知道,现如今每晚我和王爷行周公之礼的时候,我有多怕他看到我背上的伤疤!这一切,我可都是为了你啊,我的好小姐!”
语毕,她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眼泪肆意。“人人都说你心肠狠毒,手段毒辣。我不信的,我始终觉得我的小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子。可是如今,我发现我错了!你……才让我觉得好遥不可及!”
看着锦色忽然变得阴狠的神情,倾落冷笑一声,如猎豹般的微眯起眼睛,静静的看着锦色。“既然如此,你又叫什么小姐呢?从今往后,你是庆王的侧妃,而我是安郡王妃,仅此而已!”
语毕,倾落再不管她,转身往前走去。
风吹过树枝,带响一阵树叶摩挲的声音,“沙沙沙,沙沙沙……”
倾落抬头,看着一片片落叶飘下,她伸手接住一片,捏在指尖把玩。“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忽的,倾落这觉得自己拿着树叶的手忽然被人握住。她几乎与本能的想要挥开,也是这时她觉得手腕一松,再然后她听到锦色的一声惨叫。
“哎呀……”
循着声音,倾落垂眸看去。发现锦色泪眼汪汪的跌坐在地上,和当初月露公主嫁祸给自己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倾落只觉得好笑,这些人玩这样的把戏百试不爽,一次又一次。偏偏,有些人还很吃这样的把戏。
不用看,倾落都知道如今往她们走来的人定然是皇甫珏。那个让她觉得恶心至极的男人。果然,只见皇甫珏快步往锦色走去。一脸焦急的问道,“锦色,你怎么样了?”
“呜呜……王爷,锦色的肚子好痛,锦色快要痛死了。”说着,锦色紧紧的抓住皇甫珏的衣服嘤嘤的哭了起来。
倾落一动不动,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武凤不由的有些紧张,因为她知道,倾落有多在乎锦色这个似姐妹一般的丫鬟。
可惜的是,偏偏如今连锦色都这般对她。
皇甫珏伸手轻轻的安抚着锦色,转而背对着倾落,面色冰冷的说道。“安郡王妃似乎很喜欢把人推倒呢,先是月露公主,怎么,如今你连锦色都推么?!”
倾落挑眉看了眼他们二人,随即淡淡的说道。“我推的?呵……别人说庆王爷的眼睛不太好使,我原是不信的,现在怕是该信了!”
她的话音刚落,锦色便哭的越发的大声,边哭边还指着倾落说道。“安郡王妃还真是可笑,有胆子做却没胆子承认,明明是你推到我的,现如今你又想抵赖?若是如此的话,那么我便……”
说着,锦色忽的起身,然后身子往倾落一扑,伸手想将她往后推到。
武凤①38看書网,想要去阻止锦色,却被皇甫珏限制了手脚,害的她这能眼睁睁的看着锦色扑向倾落。
看着那个越来越靠近自己的锦色,倾落脚下用力,正在她犹豫要不要露出功夫的时候,身子忽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娘子,小心。”说着,皇甫珏宠溺的一笑,指尖轻点过她的鼻尖,笑着和她打趣。
他,每次都来的那么的及时。总是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他便会出现,然后帮她解决掉眼前的困难。
锦色整个人都扑了个空,眼见着就要往地上摔去。皇甫正却忽然一脚顶住了她的身体,看着锦色那吓掉半条命的样子,皇甫正微微一笑,随即有些坏心似的缩回了脚,眼睁睁的看着锦色整个五体投地状态的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这世上,但凡有我皇甫正在。我便不会允许你们伤害我的娘子!任何人都不允许!”说这句话的时候,皇甫正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的看向某个方向。
“皇叔真是好气魄!曾经的你,可是躲在皇婶的石榴裙下。而如今,你已经一脸豪迈的宣誓要守护她了!可惜,皇婶生来事多,最会的怕就是给你惹麻烦了!”说着,皇甫珏嘲讽的一笑,看着花倾落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占有欲,剩下的便是浓浓的杀意!
一而再再而三,这花倾落在不停的设计与他,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忽然间便毫不犹豫的把他推下她布置的陷阱,然后她再伸出手,佯装一个好心人一般。
这样的女人,他绝对不能留。更何况,母妃跟他说了,这平亲王的子嗣也是在储君之列的。
这般的话,他便更不能留下这二人了。他们的命运,便只有一个死字!再无其他!
俯身,他在锦色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锦色,想办法杀了她!”
锦色一愣,有些不解的看向皇甫珏,却看到他的唇边漾开一抹微笑。他那冷情的薄唇轻轻的张开,说道。“她既然这般对你,你又何须隐忍。杀了她,对你我都是有好处的。乖,去……”
说着,皇甫珏已经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刀,塞到了锦色的手中。
锦色有些颤颤巍巍的拿着手中的匕首,要知道,她从来就没杀过人,连小鸡小猫都没有。今日,这皇甫珏却要她杀花倾落。更何况,此刻是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她真杀了,怕是绝对不能活着出宫。
她是觉得皇甫珏是这般的人,他每走一步都是深思熟虑的,或许连此刻他们发生的情况,说不定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想了不知道多少变了。
想到皇甫正可能的目的,锦色不由的胆大起来,步子一步步朝着倾落走去。
而就在锦色大胆的往前走的时候,倾落的脚一动,接着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恰好滚到了锦色的跟前,她一脚踩下去,脚步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
而彼时,皇甫珏几乎于本能的去挡。接住她身子的那一刻,手臂也叫人狠狠的划伤。顿时,鲜血直流。
看着眼前电光火石般发生的一切,倾落始终冷眼旁观的笑笑。要知道,这皇甫珏的手臂前几日才被苏紫陌咬掉了半块肉。如今,又被锦色一不小心划了一道。旧伤添新伤,对他而言还真是没完没了呢。
可惜啊,她花倾落还没玩够。这回到帝都,还有无数场的好戏呢。
想到当初皇甫珏就是一剑要了自己的性命,而如今,她会好好的回报她。死,怎足以泄愤?她要的,是他身败名裂!永世痛苦,一辈子只能看着那个位置,却永远都坐不上去!
想到这皇甫珏居然想利用锦色来杀自己,倾落便恨的牙痒痒。回到帝都之后,她一定会让他焦头烂额,甚至于忙死累活却半点好处都没有。
空气,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隐隐的能听到锦色担忧的询问声。只是,皇甫珏却蹙着眉无视。
半响,倾落淡笑着说道。“阿正,我们回家吧,我乏了。”
“好!”皇甫正看了眼皇甫珏,随即牵着倾落的手一起往宫门走去。身后,除却皇甫珏那双恨意十足的眸子之外,还有一双别有深意的眼睛看着。
倾落总觉得,最近自己入宫,身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可是,她停下脚步来仔仔细细的找,却最终还是没能找到。
待他们走过,那暗处,有两抹娇小的身影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小姐,你最近一直喜欢走在安郡王妃的后面。”小丫鬟有些不解的说道,视线看着花倾落她们离开的方向。
片刻之后,她身旁的女子缓缓开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闻言,小丫头有些不解的摇头晃脑了几下,随即跟着女子的步子往前走去……
而另一头,苏燕芸怀抱着白猫,嘴角的笑若有似无的挑起。“呵……看来这出戏是越来越好玩了。这唱戏的人越多,这戏可就越精彩呢。”
说着,她轻轻的抚摸着白猫的毛,潇洒转身,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这皇宫,将人与外界隔开。可偏偏,这里头的消息却总是传的快的不得了。一时间,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宫。
洛水居
“王妃,有消息!”武凤手捧着一只鸽子走到倾落的跟前说道。
倾落解下鸽子脚踝上的信件,打开来看。
“敌方有动静!”短短的五个字,是林川写过来的。想来,是那个山头的士兵有了反应,想将林川他们除之而后快。
倾落凝眉苦思,她如今虽然是出宫了,可是毕竟里临河镇有好大一段距离。当初他们马车走了四日,若是她此番快马加鞭过去,两天也是至少的。如此一来……不行,不行!她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
正当倾落觉得此事有些棘手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声音。
“王妃娘娘,有个小孩将信丢下就跑了。”说着,那个士兵高举双手,一脸恭敬的将手中的书信举的老高。
倾落伸手去接,武凤却先她一步,随即打开信件,见信中没什么暗藏的毒粉,才敢将手中的书信给倾落去看。
倾落有些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有些心疼。她打开信件一看,落款竟然是苏燕芸!看着信上寥寥数语,意思是叫她入宫,去太子宫找她。
“王妃,你真的要去吗?我怕,这一次是鸿门宴!”武凤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要知道这太子妃是绝对不会好心请王妃去吃饭的。更何况,现如今林川那边的动静其实很大。而那边的人,无非就是苏燕芸手下的!
倾落起身,拍了拍武凤的肩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管见招出招,无须这么紧张。”
闻言,武凤点头答应,随即吩咐下人准备好轿撵,抬着倾落回宫去了。
等倾落到达太子宫的时候,苏燕芸早已经备好了糕点,坐在正位上至等着倾落过来。身边的侍婢都被她遣退,连同武凤都被命令站在门外候着。
“太子妃今日找倾落来,可有何事?”倾落淡淡的扫了眼苏燕芸,边说边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她随意的瞥了眼糕点,柳眉不由的一蹙。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堂堂太子妃苏燕芸,居然也会学这下三烂的勾当。用药?呵……真是可笑。若是比这用药,在这宫里,她倒是要看看,谁能比得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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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吧,我被药荼毒的不行了,这该死的药啊,让长安每天困的不行,白天困,晚上还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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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等倾落到达太子宫的时候,苏燕芸早已经备好了糕点,坐在正位上等着倾落过来。身边的侍婢都被她遣退,连同武凤都被命令站在门外候着。
“太子妃今日找倾落来,可有何事?”倾落淡淡的扫了眼苏燕芸,边说边走到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她随意的瞥了眼糕点,柳眉不由的一蹙。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堂堂太子妃苏燕芸,居然也会学这下三烂的勾当。用药?呵……真是可笑。若是比这用药,在这宫里,她倒是要看看,谁能比得过她?!
“安郡王妃吃些糕点吧,这些,可是本宫特意命御厨为你做的。”说着,她拿起玉筷夹了一块芙蓉翠玉糕放到倾落面前的小碟子里。
倾落瞧了眼绿豆糕,冷然一笑。“太子妃,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燕芸淡淡一笑,“什么意思?呵……安郡王妃不明白么?”
闻言,倾落脸上的笑愈发的嘲讽。她信手捻起那块芙蓉翠玉糕,作势就要往嘴里放。然,到了嘴边时,她却忽然停下。身形一闪,直接夺过苏燕芸怀中的白猫,顺势将手中的糕点为进它的嘴里。
苏燕芸一愣,随即翻手抢过自己的猫。随即,她忽的大笑出声。
“就算你不吃糕点,今日你也别想离开这太子宫!”说着,苏燕芸脸上的神情,由原先的处事淡然转变为一脸的冷嘲。
“花倾落,你该知道的,我今日把你请到这太子宫,定然是别有用心!”
闻言,倾落轻轻的拍了拍手,一脸从容的坐下,对着苏燕芸说道。“时机未到,你不会傻傻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算计我。所谓的别有用心,只是想将我留在太子宫一日。目的,自然是去找你的好妹妹……苏紫陌。”
“你……”苏燕芸神情一凛,随即也放松身子,缓缓的坐回位子道了句,“既然知道,你又为何来赴宴?”
“为何?呵……因为我无聊,所以便来陪你玩玩。”说着,她缓缓的拨弄着茶盏。无视苏燕芸有些不好看的脸,她继续悠悠的说道。“若是这般容易让你找到她,我也便不会留着她的性命了。”
“你到底准备如何?”苏燕芸的神色并不好看,她怀中的那只白猫此刻已经趴在她的膝盖上一动不动了。若不是小小的身子还有起伏,当真像是死了一般。
倾落眼神清冷的瞥了眼苏燕芸怀中的白猫,若是方才吃糕点的是她,那么此刻昏睡过去的也就是她了。想到皇甫澈一直以来别有深意的眼神,倾落冷冷一笑。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苏燕芸和皇甫澈上辈子可是没夫妻之实的。而这辈子,至少目前为止,她不觉得他们已经有了。想到这,她忽的眼神一动。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
“苏燕芸,为了找到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你宁愿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子有染么?”倾落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见苏燕芸脸色有些微变,然后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淡淡的一笑说道。“在你的面前,还真是没有秘密可言。花倾落,你真的很可怕!”
没错,她确实想从苏紫陌的口中得知那个小野种的下落。因为,前些日子爹已经知道了自己有那么一个儿子的存在!他想要找到那个儿子,希望苏家后继有人。
可是,她明白,一旦那个野种被认祖归宗。那么也就意味着,将来子承父志,这苏家的一切,包括爹手下的兵权全部都归那个野种所有。
然而,这怎么可以!
她可以不在乎苏家的一切,可唯独,爹手中的兵权她势在必得!
所以,那个野种,只能死!
可惜,不管多方情报如何打听,始终没有半点头绪。跟爹告密的人,已经在说完话之后便吐血生亡了。地址,特点甚至于连孩子的名字都没说出来。
这大海捞针,确实不易,所以今日她才会动这般的心思。哪怕,在花倾落昏睡过去后,皇甫澈对她起别的心思,她也不在乎。反正,她从未对那个男子动过心,她要的,始终是天下的兵权!此生不变!
想到这里,苏燕芸低低一笑,在花倾落的面前,她从不需要遮掩,因为再怎么遮掩都无济于事。
“的确,我不介意。更何况,我介意的过来么?他是堂堂的太子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更何况,为皇室开枝散叶也是他的责任。”
闻言,倾落笑着站起身来,缓缓的往苏燕芸走去。“开枝散叶是他的责任,可不是我的。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不过,苏燕芸,我今日奉劝你一句,别把歪心思动到我的头上来!
至于那个苏紫陌,等时机一到,我自然而然会让你见到。你着急也没用,我若是真心想藏一个人,便不会让人轻易的找到。”
语毕,她一个潇洒转身,便往大门口走去。然而,她的步子才跨出几步,手却忽然叫人从后面拉住。
“花倾落,你开条件罢!”
听道那八个字的时候,倾落的嘴角缓缓一挑,她转过身看着微蹙柳眉的苏燕芸,浅浅的一笑。“呵……条件?苏燕芸,你身上可没我花倾落要的东西。与你,我不需要条件。”
说完,她轻轻的挣脱苏燕芸的手,转而走向大门口。
身后,传来苏燕芸低低的冷笑声。“花倾落,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倾落心里暗语着这两个字。呵……她不会后悔,因为她永远都不会让苏燕芸心里所想成为现实!
走出大门的时候,武凤候在门边。一见倾落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王妃,你没事吧?”边说着,武凤边细细的打量了一翻倾落,确定她无碍,她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武凤一脸担忧的样子,倾落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外面大好的天气,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武凤,这天气真是好呢。恩,这般的天气最适合唱戏了。”语毕,她抬步往前走去。
想到那个被她用大铁链锁在密室里的苏紫陌,她眼底一片灰暗。近日,这苏紫陌终日嚷嚷着要找皇甫珏。
这使得倾落忽然想起,那日皇甫珏来洛水居时,她看到了他身上的小红点子。想来,这皇甫珏是想借苏紫陌的手来杀自己。
“王妃,你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入神。”武凤一脸恭敬的在身后问道。
倾落一笑,眼底有什么流动,“武凤,你知道江湖中出现的陈义教吗?”
武凤点头,压着声音说道,“这个自然是知道的,现如今江湖中,陈义教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陈义教的教众,更是分布五湖四海。说句难听的,怕是这朝廷中,都有可能有陈义教的教众。”
倾落点了点头,确实,陈义教到底有多少势力谁都不清楚。只是,有传言说这陈义教是陈国的余孽。
至于,如今那陈义教的教主,到底是何许人,谁都不清楚。因为,这教主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过。
不过,这陈义教的所有人,常年来一直都在寻找陈国唯一幸存下来的那位公主。可惜的是,至今都还未找到。
“王妃,庆王爷的侧妃过来了,小心她有诈。”武凤远远的便看到锦色往这个方向走来,而此刻她的前面,华贵妃举止端庄的走着。
听着武凤的话,倾落回神,抬眸看着远处缓缓靠近自己的几抹身影,她眼底一暗,一丝玩味却那样毫无征兆的爬上她的嘴角。
“武凤,还记得我方才说的那句话么。今日的天气很好,很适合唱戏!”说着,她已经率先往前走去。
九曲桥上,两行人面对面相遇。倾落得体的对着华贵妃一个福身,“华贵妃万福金安。”
“免礼。”看着眼前的花倾落,华贵妃笑着说道。然而,看向倾落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近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全部都是拜花倾落所赐。
其实,她一直都为珏儿惋惜。像花倾落这般的女子,若是收为己用,让她一心一意的跟着你。那样,你打天下便可以省下一半的精力,一半的士兵,一半的粮草……那么多的一半,加起来可是一个巨大的数目。
先不说这个,单单是在走向九五之尊这个位子时。花倾落这个女人,便已经是这条路上极大的一个障碍。
所以,珏儿如今是一心想弄死她!
只可惜啊,这个女人着实厉害,想弄死她,岂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并不傻的皇甫珏。他们夫妻二人如今一心对外,连皇上都分不开他们,更何况她和珏儿呢!
想到这里,华贵妃又看了眼锦色说道。“安郡王妃,本妃还没感谢你将锦色给了珏儿呢。不瞒你说,如今本宫和锦色亲的很,就好像多了一个女儿一般。”
边说着,那华贵妃已经挽住了锦色的手,一脸笑意的看向倾落。
倾落只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眼神在华贵妃和锦色身上流连,落到锦色那张有些发白的脸颊,她的眼底始终淡如秋水,一丝波澜都没有。“华贵妃说笑了,你喜欢就好。”
你喜欢就好。五个字,对于锦色而言却是最痛苦的。喜欢就好?此刻的她,只感觉自己是一件物品,谁喜欢就送给谁。
倾落瞥了眼锦色的神情,而视线却恰好擦过锦色的身侧,看向远方。那一出,他慢慢的往这里靠近。
恰好,此时一阵风过。
倾落偷偷的扯了一下衣袖,将衣袖中的暗格打开。旋即,她袖中的粉末纷纷而出。由于顺城近日天气有些干燥,粉尘有些重。所以谁也没有怀疑这种药粉。
倒是锦色,看着满天飞尘的时候,只觉得奇怪。她可是从小便知道倾落所学,这个药她虽然叫不出名字,可是她知道这药的药性很大,甚至于,很可怕……
果然,不就在倾落告退之后,她才走了没两步。却忽的听到一阵虫鸣声,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靠近她们……
“啊,有蜘蛛!”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接着越来越多的虫子开始聚集,吓得众位宫女忍不住尖叫出声,甚至于还有的已经被吓得晕死过去。
因为,此刻这里不止聚集了蜘蛛,或者别的不可怕的小虫子。而是,在她们七尺外的距离,已经来了一批蛇虫鼠蚁,它们全部都虎视眈眈的望着她们,像是在等着谁的命令。
“小姐,你做事情做的何必如此的决绝呢?我们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锦色一脸忿忿的说道,眼神却有些不自主的看向另一边的皇甫珏。
要知道,每次她和倾落斗过,哪怕只是斗一下嘴。这王爷都会好好的宠她。
更何况,这看清楚事实的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于其被别人捷足先登,到还不如她先说出来,去领第一个功劳。
听到锦色如此说,倾落瞥了眼她一眼,随即面色清冷的一笑。“呵……这话说的似乎有些重呢?你这意思,说的好像是我在陷害你们似的。庆王侧妃,这饭可以多吃,这话可别乱说。”
“哦?是么?当真是锦色乱说么?为什么,本王也看到有药粉从安郡王妃的衣袖中飞出来呢?”皇甫珏边说着,边走到倾落的跟前。
二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两股视线在空中交汇的同时,他们的灵魂仿佛在刹那间交手了百余回合。
最终,皇甫珏被倾落看的有些微微的不自在,他右手微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而与此同时,倾落的笑声骤然响起,不是轻笑,而是阴冷的笑,笑的在场的人心里有些发毛。
所有人情不自禁的看向地上,只觉得那些蛇鼠虫蚁似乎更加的蠢蠢欲动了。华贵妃早已经被吓的脸色苍白,她很想让倾落把这些东西弄走。可是,看着倾落与皇甫珏对视的样子,她只觉得喉头有什么卡住,怎么都开不了口。
却看到花倾落的樱唇轻启,可是她却听不到她说什么。
“皇甫珏,即便真是我下的药又如何?你能耐我何?呵……做坏事,便不要留下证据,一旦有了把柄,日后做事便会被束缚了。是不是啊,庆王爷!”
说着,她的视线落到他的手背上。“手背上的小红点点倒是退下去了,可是你小腿肚的伤口,怕是每日再恶化吧?呵呵……皇甫珏啊皇甫珏,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的王爷,竟然也会做这般的事情。翻墙,私闯名宅,呵……宵小鼠辈做的事情,看来你是都做了!”
语毕,她冷笑着侧过身。而就在她侧过身的那一刻,她从衣袖中拿出那个瓶子,刚想打开,便有一只手飞速的过来争抢。倾落一个矮身,来人没防到,由于冲力整个人都狼狈的掉进湖里。
锦色掉下水里的时候吃了好几口的水,她不停的在湖里挣扎。而湖上的九曲桥上,皇甫珏始终直直地看着倾落。
此刻的他剑眉紧蹙,垂立在两旁的拳头握的死紧。他压低声音,几乎与咬牙切齿的说道。“花倾落,你似乎有点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呵……”倾落只觉得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笑话一般,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底,有深深的讽刺流露。
他说她逼人太甚。呵……这真的是可笑至极。当年,到底是谁逼的谁?
元智二年,皇帝驾崩,她陪着他远走漠州,在那里淡然生活。可是,他却逼着她去寻找出路,他不愿一辈子这般度过。
元智三年,他们的军队日渐壮大。他却逼着她,将江湖势力全部编入军队。那时,她身怀六甲,在拜访途中,却因体力不支而昏厥小产,失去了他们第一个孩子。
元智五年,他们挥军直往帝都。在她觉得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他却逼着她去死。只因,她做的太多,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地位!
一句,不想出现第二个珍皇后,便送她上了西天。可惜啊,天不亡她,得以让她重新为人。如今,该是她花倾落,慢慢的逼迫皇甫珏了才是!
想着,她缓缓的开了口。“对你,我不需要太甚!皇甫珏,你别太高看了自己!哼……”
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然后漠然转身,看着四周的一片蛇鼠虫蚁,她选了一个出口直接跨了出去。对着身后面色廖白的华贵妃说道。
“贵妃娘娘,倾落还有事要做,便不陪你了。告退。”说着,倾落施施然的往前走去。然而,没人发现,就在倾落转身的瞬间,她的手,摸了一把皇甫珏的腰际。
就在倾落离开众人的视线之后,这些虫子就好像发疯了一般,全部往人攻了过去。大家想躲都躲不了。
锦色刚被救上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看到那蛇鼠虫蚁往华贵妃她们靠近。她愣了一下,刚想起身,便只接着晕死过去……“”
“啊,啊……蛇啊,蛇啊,救命啊!”
“啊,是蜈蚣,这里居然有蜈蚣……”
“娘娘,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有蜘蛛。”一个小宫女怯怯的说完,便听到华贵妃吓得厉声尖叫,接着两眼一翻白,便晕了过去……
皇甫珏上去,一把接住倒下去的华贵妃。脸色,是从来没有的难看。他恨恨的一咬牙,花倾落,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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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王妃,我们这是去哪?”宫门口,武凤看着身侧的倾落,有些不解的问道。因为,就在方才,花倾落遣退了所有的侍从,只留下她一人。
倾落抬头看了看天空,灿然一笑。“去我想去的地方。”
语毕,她举步往前走去。风吹起她的衣摆,流云般的花纹似波浪般翻涌。腰间的一枚样式普通的玉佩在阳光下泛着莹莹的光泽。
顺城的市集每天都很热闹,倾落脚步飞快的穿梭在人群中。身后,武凤紧跟不舍。
忽的,倾落闪进一个暗巷,武凤脚步一顿,也闪入那个暗巷,随倾落往里走了几步。这暗巷里面堆放着一些杂物,看上去杂乱不堪,却恰好有助于她们躲避。
“人呢?”
“不知道啊,刚明明在前面走着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啊?”
“该不会是她们察觉了我们在跟踪她们吧?方才看她们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逛街,走的那么快!”
巷子外,一堆人正在讨论她们的去向。
倾落和武凤相视一笑,眼底有着暗暗的嘲讽。哼……真把她花倾落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了么?当年,她陪着皇甫珏打天下的时候,武功虽不说是上上乘,却也不差。重生之后,由于没什么内力,所有的招式几乎形同虚设,然而好在有了九天秘药的帮助,才使她如今有了一身武学。
外面的人还没走,似乎正在商量着要不要进这个暗巷来查看。
“王妃,我们为什么要躲着他们?倒不如,直接拖进暗巷,杀了了事。”武凤看了眼巷子外边的男子,直爽的说道。
倾落一笑,“武凤,杀一个人,也得让他死的有价值。这样,才不枉费我们动手。”
话音刚落,巷子口突然间传来了动静。接着只听乒乒乓乓一阵响,接着便是男子的咒骂声。
“武凤……”倾落忽然叫了武凤一声,看着那些盲目的往里冲的男子,她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似的说道,然而她的眼底却闪闪发亮。“看来,有些人是迫不及待的送死来了。”
语毕,倾落一个闪身,从暗处走了出来。
原本往里冲的三四个男子,一见到倾落出来,先是一愣,随即面色狰狞的说道。
“安郡王妃,对不住了,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说着,那几个男人的拳头便要招呼过来。然而,倾落却轻巧的躲了过去。
手中的银针,却在这一刻射出。
一道白影闪过,倾落原本射出去的银针,被那个白衣男子硬生生的接下。
他一身素白的长袍在风中静静舞动,如墨的云发似三千飞瀑,直流而下,垂到了腰际。他的手中,握着一管翠玉做的长箫。纯白色的流苏倾泻而下,几乎垂到了地面。
由于他是背对着她而立的,所以倾落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只看到,他修长的指尖捻动着她方才射出去的银针。
“兄弟们,上!”领头的男子话音刚落,甚至于他的尾音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他的太阳穴上,瞬间插入一枚银针。
“大哥……”几个男子抱住领头男子的身体,一脸悲痛欲绝的唤了一声。然而,就当他们抬起头的瞬间,
他们几个人的太阳穴处皆被插入了一枚银针。
只听几声闷响,三具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扬起了一地的尘烟。
而便在此刻,白衣男子飞身而下,手中的玉箫在空中滑出一道呜咽声。他的足尖并未点地,而是直接凌空将倾落的身子带起,飞上了墙头。紧接着,他竟然直直的对着她跪了下去。
“郡君,属下方才只是不希望脏了郡君的手。若有冒犯之处,还望郡君恕罪。”
巷子里,武凤一脸错愕的看着墙上的那一幕。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那白衣男子是何人?为何会对着王妃下跪?还叫她郡君?
倾落也有些吃惊,之所以来这个暗巷,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她记得陈义教在顺城的分堂便是此处。
陈义教,她也是时候到此露一下脸了。
只是,这个男子,她着实没有印象。她记得,上一世陈义教的教主是苏启明,与爹的年纪相仿,处事光明磊落,一心想着要光复陈国。可惜,当年的她被皇甫珏迷了双眼,利用了陈义教帮他夺了那天下。
可是,他却在成功之后,对陈义教大肆屠杀!而最早死的那个,便是苏启明。
她犹记得,那日的自己一身绛红凤袍,站在城楼上俯瞰大地。彼时,苏启明便站在城楼下,笑着看她。
他说,“郡君,你如何对得起陈国子民?你又如何对得起先皇?你,定然会有报应的!”
想到自己上一世的结局,倾落便觉得可笑。或许,真的是她的报应吧。可是,为什么报应的不是皇甫珏那个混蛋?
“郡君?”似清风般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倾落回神,便看到眼前的男子抬起脸看着自己。
清风明月,他携着一世的光环单膝跪在城墙之上,明明是这般卑微的姿态。可是,由他做出来,却又似乎没有半点的卑微之感。
倾落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词来形容眼前的男子,仿佛这世间的任何词都不足以来形容他。他似仙似幻,看上去对着自己卑躬屈膝,可是,他骨子里透出来的清冷,便排斥开了这世间一切的凡俗。
或许是由于倾落专注的眼神,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明明看上去是暖暖的,可不知为何,倾落却觉得脊背处有一阵凉意直窜上来。
她猛的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别开视线,带着询问的说道,“你是?”
“在下,子离!是陈义教的教主。在此恭候郡君大驾已有多日。”他回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看着眼前的男子,倾落总是会想到一大片的竹林。感觉,他便是一个如青竹般的男子。淡然,脱俗。
倾落愣了一下,却没表演出太多的惊讶。毕竟,此番自己重生已经在冥冥中改变了许多的事情。所以,这教主换人也便不是太稀奇了。要知道这锦色也嫁人了,其他的一切又有什么稀奇可言?
想着,她点了点头,对着子离说道。“走吧……”
武凤已经回过神来,也没有多问,只是恭敬的跟在花倾落的身后。时刻注意着她的安全。
子离缓步走在倾落的身侧,素白色的长袍明明从地面擦过,却几乎没有沾染到一粒尘沙。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手中的玉箫,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箫声,在这安安静静的小巷中,这般的声音确也不小。
终于,经过九曲十八弯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座房子前。看门板上厚厚的积灰,他开口道。“郡君,此刻大家便都在里头等着您呢,快随我进去吧。”
说着,他已经打开门,引着倾落走了进去。
刚进门,便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里面很安静,子离引着她们一路来到正厅。
而此刻,正厅里,大概有十几个人或坐或站,看到子离带着倾落来。他们的视线便一起看向倾落腰间的那块玉佩。
样式普通的玉佩,却昭示着她的身份和地位!这是先皇送给欣墨公主的玉佩,是由高僧祈福开光过的。所以,当年欣墨终逃难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就是带了这块玉佩。
没错,莫心便是当年陈国的欣墨公主。陈国灭亡的时候,只有她一人得以幸存下来。那次战乱中,她遇到了花铮。花铮将她带来了西琴,并给了她一个新的身份。从此之后,她便是花家的嫡母莫心。
只是,莫心如今一心只是相夫教子。对于复国,早已没有感觉。所以,这陈义教才会找到安郡王妃。那个原先被说成傻,如今又被传成毒的女人!
倾落出暗巷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长长的巷子里,她和武凤快步走着。方才她和那些堂主聊的热火朝天,竟不想时间过的飞快。一想到阿正此刻因为找不到自己而焦急的模样,她不由的加快脚步,恨不得直接提气飞到皇甫正的身边去。
“王妃,您慢点,小心脚下的路。”武凤跟在后面,看着好几次都险险踢到东西的倾落,她一颗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倾落随意的点头答应,可是依旧快步的往前走着。
到洛水居的时候,已经夜幕四合。皇甫正站在门口等着,见到她来便快步朝她走来。
“你若再不来,我便想将整个顺城都翻过来找一遍了。”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样子,他眼神一动,有些心疼又似有些负气的说道。
“阿正,等等回屋子我在告诉你。”说着,她便挽起他的手往里走去。要知道,这隔墙有耳。
屋里,倾落洗去一身的疲倦,湿着青丝躺在他的腿上。而他,此刻正在温柔的替她擦着头发。
“所以,你想借助陈义教的势力来帮助我完成大业?”听着她方才的描述,皇甫正几乎与肯定的问道。
只是,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倾落竟然会是郡君,陈国的郡君。要知道,如今陈义教的势力非同凡响,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底线在哪?只是觉得,惹不起这个教!
但反之而言,这陈义教若是收为己用,自然是功效很大。倒是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啃真心归顺。
不过,看着身上怡然自得的小女人,皇甫正脸上的笑缓缓绽放。他知道,只要她想要做的事情,便没有做不到的。
不知怎地,脑海中忽然想起今日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
大家都说,她对着华贵妃试了咒语,致使那些蛇虫鼠蚁全部往华贵妃进攻,使得她被吓得不轻。如今躺在床上,还有些神神叨叨的。
看到自己床幔上的枝条,她就已经吓得厉声尖叫,总感觉是蛇缓缓的爬过。整个玉华宫,今日都在一惊一乍中度过。
他伸手,轻轻的将她的头发拢至耳后,笑着说道。“今日,你把华贵妃吓的不轻。如今,怕是这皇宫里,没人敢来惹你了。”
“那更好,这样我还乐的自在。可惜,我并不这么认为。”说着,倾落的眼神看向屋顶。
她的耳力向来好的惊人,如今又有了武功傍身。所以,那宵小鼠辈一上屋顶,她就听到了。
二人相视一眼,随即倾落取出一枚银针,透过那男子方才移开的瓦片口直直的射了过去。细小的银针透过那个缝隙直直的往他射去。
“啊……”只听一声惨叫,皇甫正和倾落同时飞到了外面。
他们只看到那抹身影骨碌碌的从屋顶上滚了下来,最终咚的一声落到地上。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倾落也是一惊,她倒是没想到,此人居然没有躲。
“你,到底是谁?”看着那个痛的蜷缩起身子的男人,倾落冷冷的问道。
半响,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在倾落准备命令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真强撑起身子,对着倾落,他笑的讥诮。
“没想到,你恨我到如斯地步。”皇甫澈看了眼自己的手,满手的鲜红,刺激的他双眼也跟着赤红赤红的。
看着皇甫澈的眼睛,倾落先是一愣。她方才还以为是皇甫珏那个混蛋想对自己来下毒手。她倒是没想到,今晚夜探洛水居的男人,竟然会是已经消失了几天的皇甫澈。
看着倾落半点不为所动的样子,皇甫澈眼底的那抹血红悄然退去。他抬起头,冷冷一笑,像是下定决心般的说道。
“花倾落,既然如此,便让我们好好的玩一场。我倒是想看看,你我二人,到底谁输谁赢!”说着,他一个飞身离开。而眼睛上,赫然还停留着那枚银针。
夜色漆黑,如墨般的黑暗自皇甫澈眼底晕开。
他想通了,只有那个九五之尊的位子,才可以让他想要什么就要什么。皇权,才是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
那一夜,从不留宿太子妃寝宫的太子,破例在太子妃的寝宫就寝。
“燕芸,你的军队怎么样了?”皇甫澈带着那枚银针,看上去有些滑稽,他最终一把扯下眼皮上的东西,毫不犹豫的丢弃在地上。
苏燕芸手拿着兵书,此刻正怡然自得的躺在软榻上,静静的看书。听到皇甫澈如此问,她淡然一笑。“怎么,太子终于想到我这个太子妃了吗?”
说着,她轻轻的一挑嘴角。继而说道,“我还以为你一辈都不来了。”说着,她已经将兵书搁置在茶几上,唇角的笑,变得愈发的怪异……
她知道,这个时候或许是和他谈条件的最佳日期。大家都各可以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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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那一夜,从不留宿太子妃寝宫的太子,破例在太子妃的寝宫就寝。舒骺豞匫
“燕芸,你的军队怎么样了?”皇甫澈带着那枚银针,看上去有些滑稽,他最终一把扯下眼皮上的东西,毫不犹豫的丢弃在地上。
苏燕芸手拿着兵书,此刻正怡然自得的躺在软榻上,静静的看书。听到皇甫澈如此问,她淡然一笑。“怎么,太子终于想到我这个太子妃了吗?”
说着,她轻轻的一挑嘴角。继而说道,“我还以为你一辈都不来了。”说着,她已经将兵书搁置在茶几上,唇角的笑,变得愈发的怪异……
她知道,这个时候或许是和他谈条件的最佳日期。大家都可以各取所需。想着,她伸了伸懒腰,坐起来对着他说道。
“我可以让我的士兵听你指挥。可是,皇甫澈,他日上战场,你必须答应让我挂帅!”
她的话,让皇甫澈一怔。而下一刻,她的举动,更让皇甫澈惊了一下。
只见苏燕芸走到一个柜子前,取出一瓶小药走到皇甫澈的面前,将药轻轻的覆在他的眼皮上。
“若是这银针再深入一分,你必然是要瞎了!”边说着,她边将药粉细细的抹在他的眼皮上。随即握起他的手,使之平展开来。
手心处赫然是一道口子,由于方才血流的太猛,所以致使看起来不是很明显。然而,此刻那血似乎已经止住,所以才显现出了这个伤口。
苏燕芸忽的一笑,轻轻的笑声,却使皇甫澈的心里莫名的感觉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很不好受。
“怎么,我们太子爷居然也会自残,呵……”边说着,他边已经给皇甫澈上了药。
皇甫澈瞪了苏燕芸一眼,随即抽回自己的手透过敞开的窗子看向外面的漆黑的夜空。没错,方才当他看到那枚银针的时候,他本是要躲开的。可是,他忽然想看看当她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会作何感想。所以,当时他任凭那银针刺入自己的眼皮,可是他用内力逼得银针无法靠近自己的眼珠,而他又迅速的划伤了手,制造出了眼睛受伤的假相。
当时,他想过她或许会惊讶,或许会有一点点的心疼,却没想到她竟然是那样的无动于衷。一想到她在皇甫正怀中时是那般的娇柔婉转,他就恨!
想他皇甫澈这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就不信弄不到花倾落那么一个女人!
看出了皇甫澈的愤然,苏燕芸起身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足尖轻轻的踮起。“近来皇上盯苏家盯的很紧,而且,据说幕太尉也班师回朝了。苏家的势力再大,终究大不过一个帝王!”
皇甫澈并未侧过脸,他依旧看着窗外的天空,沉闷的说道。“继续说下去。”
苏燕芸一笑,将滑至胸前的青丝抛到身后,“母后说了,若是皇上当真起了杀心,那么……我们势必要先下手为强!”
最后几个字,让皇甫澈的眼睛骤然睁大。
先下手为强?那不就是反了么?
可是,母后也说的对,毕竟如今父皇是真的起了杀心,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苏家威胁到他的地位的。
然而,一想到曾经父皇对自己的好,他便有些于心不忍。从小到大,在众兄弟间父皇最疼最宠的便是自己。往年,但凡有好的东西,也常常让人往东宫送。
看出了皇甫澈眉眼中的犹豫,苏燕芸眼神一动,有些冰冷的说道。“如今,我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上已经容不下苏家,容不下皇后,也容不下你我!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招幕太尉回来。要知道,这幕太尉手上的兵权,是皇上最后的一丝力!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出动!毕竟,幕太尉的兵力驻守在望城,牵制着东都国!”
“所以,父皇一旦召回幕太尉,也便意味着,当真是走到最后一步了。毕竟,舅舅逼父皇逼的太紧!”
“还有便是……当初孝仁皇后的事情,皇上一直心有芥蒂。前些日子我也问了父亲,父亲说。孝仁皇后当年是被母后折磨死的,而这事,虽说是瞒着皇上的。但是,这皇上到底知不知道,谁也说不准。”
闻言,皇甫澈的眼神骤然深远。
的确,据说父王当年是很宠爱孝仁皇后的。西琴国曾经把他们奉为夫妻表率,甚至一直以来有关于孝仁皇后的事情,都是传为一时的佳话。
可是,父王出征之时,东都国却趁虚而入,在帝都防守最为薄弱之际,他数万大军压境。当时,生为大将军的舅舅率领众将拼死抵抗,却不想,宫内乱作一团。甚至敌军有一队人马闯入了宫内,当时漫天的厮杀声,染红了西琴国上空的那方湛蓝。鲜红的血水,遍布苍穹。而孝仁皇后在产下妖童后,便去世了……当时金凤宫的宫女太监无一人存活下来,这所谓的事实,说实在确实让人无法真信。
想了想,皇甫澈缓缓的开口。“近日,平亲王世子也入朝了,想来,父皇是想在朝堂上安插自己的势力,渐渐的把苏家赶出去。只是,我并不觉得父皇心中属意之人会是三皇弟。我倒是觉得,父皇始终暗地里有安排!”
闻言,苏燕芸也了然的点了点头。确实,她也一直觉得皇上有猫腻。只是,目前这猫腻她到还是查不出来。
忽的,她眼中光芒一闪。或许,她可以从那个人入手。想着,苏燕芸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算计的笑……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便到了回帝都的日子。
行宫里上上下下一派忙碌的景象,掌事姑姑和各宫总管都在忙于轻点行李物品,慈安宫前如今倒是聚满了人。倾落和皇甫正站在后面,今日的倾落身体看上去并不是很好,有些无力的靠在皇甫正的怀里,脸色看上去也显得有些憔悴。
不过,皇甫正倒是满面春光,看上去精神好得不得了,心情似乎也很是不错。只因,前几日御医诊断出倾落有了身孕,近来孕吐倒是非常明显。所以,平亲王已经奏请皇帝,允许倾落他们继续留在顺城数日,待身子好些了再回帝都。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随着皇帝和皇后一左一右的参扶着太后从慈安宫出来,文武百官,妃嫔皇子公主,皆齐齐的跪了下去,山呼声顿时震耳欲聋!
倾落随着皇甫正跪了下去,脑袋枕在他的肩头轻轻的说道,“苏燕芸今日已经看了我不下十次。呵……近日她似乎在调查我们。”
皇甫正淡淡一笑,眼神似是无意的掠过苏燕芸。随即轻声说道,“她的心思比珍皇后还缜密多疑。近日幕太尉被皇上召回帝都,她们必然会有所想。而如今的局面,她已然不会将目标单单锁定在皇甫珏的身上。因为,我出入宫廷的次数,已经多的让她怀疑了。”
“是啊,她已经怀疑了。更有一点,她想要找到苏紫陌。可惜了,我不准备让她在那次事情之前露面。”说着,她莞尔一笑,看着太后对他们招了招手。
她和皇甫正一同起身,走到太后的面前,对着她一个福身。“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罢了,免礼吧。”皇上的口气听上去平平淡淡,实则透着几不可闻的火药味。
倾落谢恩,抬头的一瞬间她的视线从皇帝眼前滑过,最终看着太后柔柔一笑。便是那么一刹那,她从皇帝眼中看到了那抹她并不陌生的情绪。
而太后,却是亲昵的握着她的手,转而看着平亲王说道。
“平亲王啊,还是你有福,这大儿媳如今快要分娩了。这倾落现如今又有了身孕,咱们皇家也该是让这般的事情来开心开心!”说着,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刚想说什么,便被皇后打断。
“是啊,平亲王好福气。”说着,皇后便扫了眼花倾落,转而语气淡淡的说道,“想来这安郡王和安郡王妃去南海求子是有效果的。只是……”皇后故意拖长尾音,眼神越过众人看向低眉顺目站在华贵妃身后的锦色。随即,她有佯装不想谈论似的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不说了。安郡王妃便好好的养胎吧,可别一个不小心了。”
倾落面色不改,脸上始终是柔柔的微笑。她对着皇后一个福身说道,“倾落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低眸的瞬间,倾落眼底杀意骤现。苏曼真,这个皇后的位置你怕是也做不久了!我倒是想亲眼看看,一只被拔了羽毛的凤凰会是怎样的德行!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欢欢喜喜的登上了属于自己的马车。倾落和皇甫正站在慈安宫的殿前,目送着队伍缓缓的离去。
方才,就在皇帝从她身边经过时,用仅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别以为有了正儿的骨肉朕就会放过你,花倾落,你终究不是站在正儿身边的女人!”
真是可笑,若她不是?那么又该是谁?
身后,忽然有一道强烈的目光,几乎像是要看穿她。倾落觉得奇怪,她转身四处搜寻,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近日,一直都是如此,尤其是当站在人多的地方时,她总觉得某一处一直有一道强烈的视线看着自己,几乎要将自己烧穿。可是,她四处搜寻,却又看不到那个人。
出了宫,倾落他们看似上了马车直往洛水居的方向而去。然而,那马车到后来直接经过洛水居,往临河镇的方向而去。
秀姐将翠微楼打理的很好,每日都是客满。现如今,这翠微楼已经是临河镇最大的一家青楼。每日达官贵人,乡绅富商都会来光顾。有好几次不止一个人想包那个姑娘,结果,双方为了得到那个姑娘一掷千金,二人加钱的数目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有的时候甚至抵得上青楼好些日子的伙食开销。
经过几日的赶路,倾落他们终于到了临河镇。临河镇依旧如他们离开时那般繁荣。倾落和皇甫正一同去了翠微楼。由于时值傍晚,翠微楼生意好的不得了。
秀姐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安顿好了他们,便出去招呼客人了。
那一晚,倾落他们早早的歇下了。由于这房间里和大厅离的不是很近。所以,这房间还算清静。
一夜好眠,第二日倾落便随皇甫正一同上山。此番,他们过来的目的便是验收成果。果然,这些人都没让他失望。
林川一见到皇甫正和花倾落,当即穿过人群,对着他们请了个安。说了句,“二位主子。”
倾落点了点头,看着随林川一同跪下的数人,她声音不小的说道,“大家都起来吧,你们待在这座山上的日子怕是不长了。不过……”
她的眼神因为那句不过,忽的一凛,随即她一脸严肃的扫过众人,字字掷地有声。“他日的路并不好走,若是有人不想跟着我们受苦,便早些回家去吧。走的人,每人去秀姐那支二十两银子。”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众人忙说。“我等愿意一直追随主子!再苦再累都不怕!”而同一时刻,树林中传来了不小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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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众人忙说。“我等愿意一直追随主子!再苦再累都不怕!”而同一时刻,树林中传来了不小的响动……
倾落眉心微蹙,脸上的笑透着一丝玩味儿。她转身对着皇甫正一笑,“阿正,看来某人是准备动手了。我们此番,倒是有点羊入虎口的味道呢。可惜了,偏偏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温顺绵羊。”
“恩,那娘子准备怎么做呢?”皇甫正含笑着看她,知道如今她是开始准备动手了。也是,如今那两方都已经在着手了,他们更不能落后。
看着远处的山石,倾落眉眼微挑,她的声音似一阵清风拂过,带着一丝丝的微凉,“林川,请君入瓮,杀鸡儆猴!”
八个字,简明扼要。却已经决定了一大批人的生死。
林川领命,旋即对着众人一声令下,顿时所有的人都消失在眼前。看着一下子显的空荡的寨子,倾落微微一笑,耳边响起了林川恭敬的声音。“主子,请随我先暂避一下吧。”
闻言,倾落和皇甫正一起点了点头,便随着林川往后面走去。后院有一个类似哨塔的地方,可是,那个哨塔和别处又有些不同。他顶部是全封闭的,而且上去的梯子也是封闭式的。
所以,当敌军上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倾落和皇甫正此刻就在那哨塔之上。
“来了有百号人。不过,我实在不觉得苏燕芸会是如此莽撞之人。她,不像是那种会把自己势力暴露出来的人。此番,若不是凑巧,我想我们到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苏燕芸把她的小军队安排在临河镇外的山上。”说着,她的视线从那些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皇甫正赞同的点了点头,他的剑眉有些微蹙,看着眼前那个已经涌进院子开始搜查的人,他微眯起眼睛有些恍然大悟的说道。“看来,这下命令的应该是皇甫澈!他们夫妻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不过,娘子,我收到消息,这怪异的土匪可不止临河镇外的这一波。帝都城外的岐山上的几个土匪寨子前不久在一宿之间易主了。”
闻言,倾落的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暗芒。想来,那才是苏燕芸真正的举动。
“瓮中捉鳖!”只听林冲一声吆喝,紧接着他们的人从四面八方窜出来,手中的武器毫不犹豫的刺向敌人。尤其是几位女子,英姿煞爽,手中的长枪灵活的将敌军打的落花流水。
那拨人先是一惊,随即像是下定决心般的准备拼个鱼死网破,一时间,厮杀声起,浓重的血腥味刹那间从院子里升腾而起,如一条条藤蔓飞速的往四周扩散。
“撤!”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嘶喊了一声。一时间,那些人连滚带爬的往来时的方向而去。完全没有训练有素的模样,倒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看着他们如此狼狈的模样,倾落不禁眉头深皱。清冷的声音,却通过内力从这个暗小的屋子里传了出去。
“一个不留!”
一时间,山林中鬼哭狼嚎。一杆杆的长枪,毫不留情的刺入敌人的胸口。一柄柄大刀,硬生生的劈裂敌人的肉身。一把把宝剑,寒光阵阵,从敌人的脖颈上划过,带出一条飞溅的血色。
林川在清点尸体的时候发现,总共有一百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再看自己这边,除却几个兄弟受了伤,好在不是太严重。
倾落细心的替那些受伤的人包扎,清理伤口。弄的几位伤者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的说这点皮肉伤没什么的。倾落只是笑笑,依旧坚持着给他们处理完才收手。
待包扎完毕,倾落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着众人。
“往后,这般的阵仗只多不少。甚至于,只会越来越厉害。今日来的,只是些探路之人……”语毕,她忽的一个侧身,飞快的拔下发髻上的簪子飞了出去。
“啊……”只听一身惨叫,一个黑衣人直直的摔倒在地上。接着,林子中又出现了好几抹黑影,倒不是飞向他们,而是往山下飞去。
倾落和皇甫正不约而同的往那几抹黑影飞去,林川紧随其后。其余的人快速的拿起武器追赶了过去。
那几个黑衣人的轻功了得,想来这才是真正的探路人。查看过她们的势力之后回去禀告主人的。这等人,怎能留下一个活口?
想着,倾落猛的一甩衣袖,身子快速的一掠,便飞到黑衣人的前面,一手一个直接扼住他们的咽喉,在他们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她的手一个用力。便将他们的脖子硬生生的给折断了,当即那两个人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而皇甫正则是一人一掌,两个黑衣人被他的内力震得七窍流血而亡。最后一个黑衣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已经死去的同伴,拼了命的往前跑。然而,就在他快要跑出山林的时候,他的身子忽然叫一杆长枪穿体而过。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最终双眼一闭,口吐鲜血而死。
其余人赶到的时候,都忍不住鼓起了掌。当初寨子里遇到的几个姐妹更是笑着走到倾落的面前说道,“夫人的功夫真是越来越了得了,让我等好生惭愧。想来,我们得更加努力习武才行。”
“就是就是,当初武凤是我们众姐妹中最刻苦,也是最厉害的。如今,倒是不知道武凤的功夫到底如何了?”
说着,那人还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问道。“夫人,武凤呢?”
要知道,那时候武凤和夫人可是形影不离的。武凤一心想要做夫人的侍婢,不但照顾夫人的生活起居,还要保护夫人的安全。
其实,谁不是呢。对于她们而言,夫人相当于是她们的再生父母,给了她们一个新的生活,新的身份!让她们的生活变得充实而多彩。
倾落笑笑,握着她们的手说道。“武凤在过来的路上感染了风寒,今日我让她在秀姐的翠微楼休息呢。等等你们便随我一同过去吧,至于林川你们,便依旧在此。等明日我们在镇外的牌楼会和。一同去帝都找文花她们!”
众人一听,皆是兴奋的欢呼。
倾落转头看向皇甫正,二人交换了眼神。看着皇甫正唇边漾开的那一抹温柔的笑意,倾落点了点头,转而对着众人说道。
“之前一直都没告诉大家我和夫君的真实身份,原也不是要刻意隐瞒。只是觉得,不想多生事端。然而,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便不得不说了。其实,夫君是安郡王,而我是安郡王妃!”
“安郡王?安郡王妃?!”众人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呼了一声,其实她们一早就猜出了这两位主子身份定然是不凡的,不是皇亲贵戚,便是官宦人家。却是没想到,居然会是传言说是傻子的安郡王!和传言极度心狠手辣的安郡王妃。
要知道,这临河镇的消息是极快的。老百姓纷纷传论着这个安郡王妃,说是逼疯了嫡母和嫡姐,如今还把自己的祖母逼的双目失明。人人都说她是扫把星,而且手段狠辣,做事从不忌后果,在宫中已经不止一次掀起腥风血雨……
不过,他们再一看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怎么都没法和说书人口中的安郡王妃联系到一起。
眼前的女子,明明是那般的平易近人。而且,虽然她方才出手又快又狠,可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残暴。反而有一种很想为她鼓掌的感觉。
看出了众人眼中的困惑,倾落一把扯下皇甫正腰间的双龙玉佩,高举过头顶。“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安郡王有皇上御赐的双龙玉佩吧!”
一句话,众人都将视线落在倾落手中的那块双龙玉佩上。的确,即便是他们远在西北,也是听说过安郡王的一些事迹的。毕竟,这西北平素里对帝都的人或事都充满好奇,但凡有一个人去帝都,回来后都会把帝都的所见所闻都讲给大家听。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多帝都的人,西北的老百姓也便是知道了不少。
看着倾落手中的双龙玉佩,大家伙不由的窃窃私语了起来。倒是林川率先反应过来,直直的跪了下去。
“草民参见安郡王,安郡王妃!”
一下子,众人皆反应了过来,对着皇甫正和倾落直直的跪了下去。“草民(民女)参见安郡王,安郡王妃!”
“大家都起来吧,我和你们说出身份,并不是要你们行李。只是觉得,既然是一家人,便不该隐瞒。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今后的路并不好走,你们若是反悔现在还来得及,去秀姐那多支些银子,回家好好的过日子去吧。”
这一次,众人没有犹豫,齐齐的说道。
“我等不悔,誓死追随安郡王,安郡王妃!”
看着众人雄心壮志的模样,倾落和皇甫正笑着点了点头。
皇甫正看了眼林川,往前走了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林川,等回到帝都,恐怕还得委屈你们些日子。”
“安郡王严重了,在林川眼里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只有听从主子命令!”
“就是,若是这般都觉得委屈,那我们当初那种连猪狗都不如的日子,不知该委屈多少次了。安郡王,安郡王妃,总之,从今往后我二蛋就誓死追随你们,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二位一句话,我二蛋就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人群中,不知是谁笑着说了一句,“哟,我觉得昨个儿你被火烧了屁股就上蹿下跳,差点没把厨房给掀了。这会儿子还上刀山下火海呢?!”
一时间,哄笑声响起。二蛋想要争辩,却一时间说不出话,只能涨红了脸。
看着大家和睦共处的样子,倾落不禁笑弯了眉眼。人心齐,泰山移,人多计谋广,柴多火焰高!
如今,他们上下一心,还不信赢不了那些个牛鬼蛇神!
傍晚回到翠微居的时候,武凤的身子已经大好,和秀姐坐在那里聊天。
众人见倾落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来,顿时便迎了上去。秀姐吩咐了龟公出去挂个牌子,就说东主有喜,今日关门休息一日。
晚上的时候,一干人坐在一起聊天。武凤站在台子上将今日发生的种种说给大家听。只见她边说,边还拉着一个姐妹表演。那绘声绘色的模样,惹的大家都听的聚精会神。
皇甫正将倾落拥在怀中,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的揉弄。这个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可是,不得不说他们都非常期盼着他的到来。
“八个月后他便会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他的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温柔的语调让倾落的心中一暖。然而,一想到如今他们的处境,她的眼神便有些微暗。
“阿正,我只希望我们的孩子跟我们一样坚强!不管前路多么的困难重重,我希望他能一直乖乖的待在我的腹中慢慢长大。”其实,她最怕的便是别人暗算她的孩子。
那一次,太后故意如此郑重其事的强调她有身孕这件事,反而让她觉得这事有鬼。太后知道所有的事情,而此番怕是她选的是皇帝。即便是和阿正再亲,也终究是隔了一代,最亲的终究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现如今,一方是以皇帝为首的众人,一方是以皇后和靖国公为首的众人,还有一个皇甫珏,虽说明面上他没什么势力。可是,左丞毕竟是他的岳父。更何况,她可是记得,皇甫珏一直都有培养自己的势力。
若不是因为现在要看他们龙虎斗,她定然会挖出他所有的秘密,逼迫皇帝下令处斩!
所以,终上所述,他们现如今的处境可是非常的不乐观呢!虽然皇甫正最近常常在军营活动,明面上也算是一个监军。可是,那军队毕竟不是他说了算。
他们,必须培养出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想到这里,倾落的脑袋飞速的运转着。可镖局,开武馆都可以明目张胆的联系无数,甚至于招兵买马。可是,一个城里不可能开很多的镖局和武馆。
一个城里,什么样的人最多?而且又不容易引起怀疑呢?倾落左思右想,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两个字……乞丐!
越是富饶的地方,反而越是有乞丐。尤其是帝都,大街小巷几乎都可以在不经意间看到乞丐。
一个陈义教,外加一支几百号人的先锋精英部队,这样算来也便差不多了。想着,倾落神采飞扬的一笑,附过身把心里所想的一一告诉了皇甫正。
二人相视一笑,皇甫正伸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
晚上,大家睡的有些晚。因为这里的姐妹都好奇武凤在宫中的所见所闻,所以便拉着武凤一直说一直说。倒是倾落来的早睡些,因为她如今有了身子,皇甫正是坚决不会让她熬夜的。
第二日,大家起的有些晚。然而,一洗漱完,所有人都精神抖擞,只是眼睛下的一抹青黑,泄露了她们此刻的疲惫。
秀姐她们还是继续留在此地经营翠微楼,然后和帝都的她们随时保持好联系,及时的提供有用的情报。
而林川他们,此番乔装成商人,和倾落她们一起去帝都。
一路上,倒也平平安安。直到经过三乡镇的时候,他们中了埋伏。几十条黑影飞速的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跳到倾落他们的队伍面前说道。
“兄弟们,记住,女的一定要留活口!”那领头说完,直接另外的黑衣人几乎整齐一致的点了点头,随即就朝着人群发动攻击。
他们的出手又快又很,与之前在山上遇到的那拨人完全不一样。
一声声的惨叫声响起,皇甫正早已经飞出马车,白色的身影在黑衣人中穿梭飞跃,他所经之处的黑衣人,一个个被打倒,鲜红的血已经沾染到他的衣衫上,大朵大朵鲜红的“牡丹”在他的白衫上盛开,美得妖冶。
武凤很想飞出去对付那些黑衣人,可是一想到倾落的安危,她便警惕的看着四周,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靠近马车。
忽的,她察觉到有一股杀气自头顶上方传来。她没来得及去细看,自是运气凝神,便在千军一发之际,她循着感觉一掌打了出去。
来人没料到武凤的功夫已经到达了这样的地步,他不禁被内力微微震开。想要再发动攻击的时候,只见自己的胸口处穿出了一把枪头。很快,那枪头往后一扯,他的胸前顿时血流入住。
“嘎嘎嘎……”一阵怪异的笑声,听的人头皮发麻。众人只觉得此人的笑声比乌鸦还难听,可是,当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的听力有片刻的下降。他们不由的一蹙眉,脸色跟着有些不大好看。
只凭笑声便可让人的耳朵短暂性的失聪,想来此人的功夫可是相当的了得。
倾落在马车里也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她循着声音望向那个地方。只见,此刻那里只有尘土飞扬,看不大半个影子。
黑衣人在短暂的失神过后再度发起攻击,然而他们没想到就在他们出神的刹那,他们已经被杀了好几个人了。
看着一个个倒下去的兄弟,黑衣人的进攻越来越狠,越来越猛。漫天的尘沙不知是被风扬起的还是被他们的打斗扬起来的。
“嘎嘎嘎嘎嘎……”怪异的笑声在一起响起,而这次的声音较为响亮,想来应该是距离较近了。
“到底是何许人?快给老子滚出来!”为首的黑衣人一脸不耐的说道,他们这些人由原有的五六十个,到现在的十几人。而这其中也怪这个死男人,要不是他这种怪异的笑声,他们也不至于走神走的那么厉害。所以,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错。
“滚出来?”伴随着阴阳怪气的声音,众人只看到一抹黑影飞速的掠过,随即狠狠的扼住那领头人的咽喉。
“呵……还是第一个有人敢叫我滚出来的。”说着,那黑影的手指还微微收紧,眼中却寒冷的犹若冰窖,冷的人直打哆嗦。
“胆小如鼠,真正无趣!”语毕,他微微一个用力,只听一声骨头错位的轻响。接着,众人便看到那人自他手中滑落,了无生气。
语毕,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形又快速的犹若一道幻影,直接漂移到了马车前。好在倾落也反应够快,早已经飞身来到皇甫正的身边。
那黑影显示一愣,随即又嘎嘎嘎的笑了起来。笑声诡异又难听,他却完全不自知的还在那大笑。
“有趣,真是有趣,小女娃,真是可惜了。此番你若不是我的任务,我当真想收你做徒弟呢!嘎嘎嘎嘎嘎……”黑影说着,又快速的往皇甫正他们方向而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他们的前面,严正以待,一脸警惕的看着那个笑声诡异的男人。
男人看众人一眼,眼底露出深深的嘲讽。
“呵……就凭你们还想拦住我?真正是痴人说梦!”语毕,他宽大的袖子猛的一挥,顿时尘沙漫天飞扬。在众人看不清景象的时候,他便准备向前。却没料到众人竟然誓死抵抗,原本来杀他们的黑衣人,此刻竟然和他们一同对付那个男子。
而且,那些黑衣人甚至冲到了前面。
黑影一手一个全部掐断了脖子,他整个杀的满眼血红。忽的,他双掌合十,然后渐渐的拉开。随着他大掌的分开,那手心处的透明白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都给我受死吧!”语毕,他将这股强大的气劲推向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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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黑影一手一个全部掐断了脖子,他整个杀的满眼血红。忽的,他双掌合十,然后渐渐的拉开。随着他大掌的分开,那手心处的透明白球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都给我受死吧!”语毕,他将这股强大的气劲推向人群。
“噌~”一声,伴随着那陌生的琴音。只见一道利芒透过漫天尘沙穿越而来。紧接着,那道利芒硬生生的将男子的那股气劲打偏。
“轰……”的一声,远处地上顿时被砸出好大一个坑,尘烟滚滚,黄沙漫天。
皇甫正一个侧身紧紧的将倾落护在怀中,不让她沾染一丝一毫。怀中,倾落低低出声。“阿正,这次又不需要咱们亲自动手了。”
看着自己的气劲被打偏,男子的脸色忽的变得非常的难看。他冷冷一笑,那笑声比方才的还要来的恐怖。
“嘎嘎嘎嘎嘎……居然敢打偏我宿星子的气劲,到底是何方妖魔鬼怪,还不速速给我出来!”远处,尘沙滚滚,根本就看不清景物。
宿星子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接着猛地对着琴音的方向连发数掌,而身子也在这一刻飞掠过去。
“噌……”又是一道利芒,穿透层层黄沙,直直的往宿星子的跟前而去。紧接着,一抹白影腾空而起。
倾落的眼神骤然一暗,子离?想想也该是如此,若非他,又会有谁凭空冒出来替她和阿正解围呢?
今日的他,一身素白长衫。袍子的襟摆上绣着青绿色的流动花纹,随风摆动,美轮美奂。腰际处憋着他那管翠玉长箫,箫身下坠着的纯白流苏随风而舞,飘逸出尘。及膝的墨发似三千飞瀑倾泻而下,随着他琴声的层层推进,那墨发在他身后飞舞起来,却没有半丝的杂乱。
看着宿星子的招式一次比一次急。一次比一次狠,子离嘴角微微一挑。纤长的手指灵活的在琴弦上拨动,越来越快,一个个滑音出去,只见无数利芒犹如漫天织就的一张大网,直直的往宿星子的方向压去。
“就这点本事?嘎嘎嘎……”随着宿星子那诡异的笑声响起,一道白光忽的直射而出。宿星子才应对完这些利芒,忽见一道白光朝自己的方向而来,他一阵心惊,身子一侧,却终究晚了一步。
那道白光险险的擦过他的脖颈,带出一条血丝。
“哼……你们给我等着!”语毕,他往来时的方向迅速的飞去,“安郡王,保护好你的王妃吧,她的命,想来取的人可多着呢……嘎嘎嘎嘎嘎……”
伴随着那诡异的笑声渐行渐远,周围的尘沙也缓缓的趋于平静。看着一片清明的世界,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丝丝笑容。
倾落抬眸望去,只见子离一身白衣翩然,缓缓往他走来。所经之处,仿佛能瞬间遍地绿茵。
他怀抱着一架焦木古琴,走到倾落的面前时倏忽一笑,“郡君,上次你走的急,这架古琴都没来得及给你。今日,子离便双手奉上。”
众人有些好奇的看向倾落,大家只知道她是安郡王妃,只是如今这个白衣男子又为何称她为郡君呢?
倒是皇甫正,脸上的表情没有半丝的不解或者困惑。他始终搂着倾落的纤腰看着子离。
早在倾落见过子离的那一晚,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初闻她所说的事情,他也感到一丝惊讶。毕竟,他从未把她和陈国联系到一起。
“这琴本就是属于郡君的,郡君便收下吧。三绝随说不上是天下第一古琴,却也是威力非凡。他日定能祝郡君一臂之力!”说着,子离单膝跪下,将手中的古琴高举过头顶。
三绝,据说三绝琴乃是陈国镇国之宝之一。有着“噬魂,夺命,毁城”的功效。此琴琴身乃由上古桐木做成,琴音空灵悦耳。
然而若是配上内力,那琴音顿时会变得雄厚有杀伤力。每拨动一下琴弦,便会有利芒射出。凡利芒所经之处,必然是伤亡惨重。
就是因为这架三绝琴,当年江湖上可是为之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倾落低头看着子离手上的三绝琴,如今三绝琴一出,只怕是江湖又该乱了。想到宿星子离开时说的话,倾落不禁微眯起双眸。
的确,这世间要她花倾落性命的人多着呢。而且,只怕是现如今的那些人还不够。今日之后,怕是会有更多的人想要来夺她的性命。
手指轻轻的滑动了一下琴弦,她低低的一笑。三绝,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上一世,我借你之力次次大破敌军。这一世,恐怕还是得仰仗你这位老友呢。想着,她小心翼翼的抱起子离手中的那架三绝古琴,玉指满是爱怜的拂过看上去有些焦烂的琴身。
当年这三绝琴是苏启明交到她手上的,她犹记得那个时候,苏启明对她说,三绝的破坏力太大。可是同样,三绝是认主人的。只有它真正的主人才能将它的威力尽数开发出来。旁人,即便是真的可以弹奏出来,却也是尔尔。
所以,方才子离的利芒威力才不够大,也只能将宿星子震伤而已。
此次的伤亡相对来说比上次惨重了许多,毕竟这宿星子功力高深,一死五伤,倾落替伤员做了处理。至于那个死去的弟兄,便选了一处风景较好的地入葬了。
大家虽说是伤心,却在离开的时候都打起了精神。因为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开始。后面,或许会有更多的兄弟姐们去世!可是,谁都不怕死,因为这样的死让他们觉得光荣!
子离终究没和他们走在一起,他对倾落说,他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跟着大家被束缚住。但凡需要他出手的时候,他自会亮相。
倾落也不好说什么,也便由着他去了。
不过,从三乡镇到帝都的一路上,倒是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有。离帝都还有五里路的时候,大家便兵分两路。林川带着大家去帝都成为的破寺庙里问乞丐买了一些破烂衣服穿上,而倾落和皇甫正则是带着几位姐妹进了帝都城。
到平亲王府的时候,夜幕已经四合。平亲王见着他们回来,自是高兴万分。连忙吩咐了厨房给倾落和皇甫正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正儿,这些人是?”看着他们身后的那七八个女子,平亲王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平亲王府可不缺丫鬟。
“哦,父王也知道,这安郡王府也快造好了。不日,我与娘子便会搬出去住。这些丫鬟也是留着日后用的。”一句日后,让平亲王了然的点了点头。
“也好,再说倾落如今也是有身子的人了,是该多招些丫鬟照顾。”语毕,平亲王转而对着管家吩咐道。
“承伯,腾出几间下人房,安排她们住下。再让厨子煮些晚膳。”
“是,王爷!”承伯点头应下,便领着众人往下人房走去。武凤也一道跟着去了,跟她们说着平亲王府的规矩,以及府上的主子分别是哪几位。
待众人退去,平亲王长长的叹了口气,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些日子,朝堂之上波涛汹涌。靖国公已经将苏家的势力彻彻底底的摆在皇上的面前,他是在逼皇上!”
“呵……苏家已经被皇上逼到最后一步了么?想想,也觉得不应该才是。毕竟,如今苏家和皇上没有太大的冲突,何至于如此快的便这样水火不容了,连表面上的平静都无法再维持下去?”倾落有些不解的问道,在平亲王面前,她也从未掩饰过。因为,连当年孝仁皇后临死前最信任的也是平亲王。而她,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这个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呵护备至的长辈!
“因为,皇上如今已经明显的在削弱太子的势力。对于苏家而言,太子的势力一旦被削弱,也便意味着苏家的未来会受到影响!当年,为什么苏家费尽心机要把珍妃捧上皇后之位,不就是希望皇帝立珍妃所出为太子么!太子是什么,太子便是储君,将来更是一国之君!苏家,如今是盛到极至了,可是他不想衰弱下来,便只有卯足劲将太子推上帝位!”
“皇上如今龙体大好,苏家如此做,是不是太急躁了一些。将自己的势力合盘托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皇甫正淡淡的出声,如今回了帝都,这朝堂之上怕是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平亲王忽的又叹了口气,他伸手拍了拍皇甫正的肩膀,有些无力的说道。“正儿啊,皇上在回帝都的路上咳出过一大口血,御医说了,皇上是旧疾又犯,外加近日里肝火过旺,劳累过度。这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这也是苏家为何如此着急动作的原因。毕竟,皇上始终不肯立下遗诏。”
遗诏?倾落凝神暗忖。她记得皇上去的很快,谁都没有料到。而皇帝留下的遗诏早已经被他的贴身内侍小贵子销毁了,而那小贵子便是皇甫珏的心腹。皇上驾崩后,小贵子说皇上口谕,将皇位传给皇甫珏。大伙并不会相信一个内侍说的话,于是五子夺嫡,她一步一步帮着他踏着众人的尸体登上了皇位。
想到小贵子,她的眼神不由的一暗。那个人,留不得!
“皇上的病,御医是如何说的?”皇甫正眼神里有些担忧,毕竟,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可是,不管如何,他绝不会让那个人再有机会伤害娘子。
想着,原本拥着倾落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倾落抬头,对上他满是坚定的眼神,柔柔一笑。她从不担心,将来在皇上和自己面前,阿正会舍弃自己!
将自己的柔荑放入他温暖的大掌中,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信任与安慰。
平亲王看着眼前的一双璧人,含笑着点了点头,眼底却有一丝丝的心痛。“不管将来如何,父王真心希望你们夫妻二人始终同心。至于皇上那边,明日你们进宫去请个安罢。”
“不过一个郡王,哪能随随便便的就进宫去的。又不是在承意行宫。真当自己是个宝呢?不自量力!”平亲王妃冷笑着走了过来,脸上满满都是鄙夷。
她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的瞥了眼倾落的肚子,眼底不禁流露出一丝丝的冷意。
倾落瞧了眼平亲王妃,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她眸光全暗,窦氏,阿正的帐我都还没跟你算清楚。怎么,如今你竟然还敢将坏主意打到我孩子的身上。呵……想来,你悠闲了几日,这皮又是发痒了!
想着,倾落微微一笑,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平亲王妃请了个安。随即悠悠的说道。“母亲这真是让我们夫妻为难,父亲让我们进宫去请安,母亲又不让。这……让我们夫妻到底是听谁的呢?”
一句话,她将所有的问题推到了王府掌权者的问题上。
平亲王虽常年在外打仗,平亲王府里向来是由平亲王妃说了算。可是,一个男人,尤其一个从小便在权利熏陶下长打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触及到自己的权利。更何况,这平亲王妃做事太过偏颇,已经惹得平亲王不大满意了。
上次世子妃的事便是一个警钟,可偏偏,这平亲王妃似乎很不长记性。
“花倾落,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委屈。你连自己的奶奶都可以算计到失明,呵……如今倒像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小女子了。装什么装!”平亲王妃白眼一飞,嫌弃的哼了一声。
倾落低垂下头,眼底的暗芒微敛,语气中带着一丝哽咽。“母亲,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您也不能这般诬陷我啊!我……”
“诬陷?!”听到诬陷两个字,平亲王妃忽然拔高了声音,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冷冷一笑。“呵……一只卑贱的乌鸦不管怎么努力,”
身侧,她的贴身姑姑看到平亲王越来越暗沉的脸,心里大呼不好,她暗暗的扯了扯平亲王妃的衣袖。可是,那平亲王妃半点不为所动。继续我行我素的说道。“始终都只是一只卑贱的……乌鸦!”
“啪……”一声,清脆响亮。
倾落抬头,看到平亲王妃那保养较好的面容上,五指的印痕是那般的明显。而此刻她的表情,除去痛苦,更多的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王爷,你……”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脸,一手颤抖着指着倾落。
“你个小贱人!你到底是王爷的儿媳,还是他的女人?!”平亲王妃被气的不轻,说话越发的口无遮拦。
看着平亲王怒气冲冲的样子,她的火气也被撩拨了起来,看向倾落的眼神里仿佛真能喷出火来。她身侧的姑姑急的不得了,一个劲的拉她的袖子,还低低的劝着。
可平亲王妃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她嫁给平亲王这么多年,从未受过如此的委屈。别说是打她,平日里便是连一句重话也没有。现在倒好,自从这个花倾落进门以来,王爷不但对她冷言冷语,甚至于如今还动手了!
想着,她不顾形象的想要抓住倾落一阵猛打。可惜,她的手还没够到倾落的身体,已经被平亲王一把抓住。
“看来你真该去佛堂好好的跪个几天,好让你醒醒脑!”说着,他便不顾平亲王妃的奋力挣扎,一把拖起她就往佛堂走去。
这一次,平亲王的怒气很盛,完全没有顾忌平亲王妃,就那么一路拖拽着他往佛堂方向而去。倾落一脸惶恐的模样,然而眼睛里分明就是冷然的笑意。
想来,这一次平亲王妃的膝盖怕是要遭罪了。而且从方才的情况来看,这平亲王妃的身子也不会好到拿起,一路的拖拽,便是那树枝也该把肌肤划破了吧。
想着,她眼底的冷意愈发的浓重。不够,还不够。她会一步一步,让平亲王妃失去所有!
“小心着凉。”皇甫正边说着,边拥着她往屋里走去。
平亲王当晚没有再过来,不过听说那平亲王妃在佛堂里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气的平亲王当晚去了侧妃的屋里。
至于倾落她们,随意的吃了些东西,便早早的躺下休息了。
夜,越来越深沉。透过绿色的窗纱,隐隐的可以看到窗外有几点萤火在空中舞动。随着三更的梆子敲响,整个帝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玉华宫里
锦色跪在华贵妃的床前,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今日她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然而这贵妃也不说话,便这么一直看着她,而这贵妃越看她的心便越慌,总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会让自己显得措手不及。
果然……
“锦色,女子当以夫为天。夫君便是你的一切,若是夫君好,你自然便好。若是夫君有个闪失,你就别想着置身事外。尤其在这皇家,便更不可能全身而退。”忽的,华贵妃端起床边桌几上的茶盏,轻浅的抿了一口。随即用手绢擦了擦嘴,语气平平的说道。
锦色被她的话弄的有些发懵,只能将身子更加的贴地,恭敬的说是。
然而,华贵妃似乎无意放过她,她轻笑了一声,问道。“那锦色你倒是同我说说,你该如何做?”
锦色浑身一震,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华贵妃。然而当对上华贵妃的视线时,她又慌忙的低垂下头。“恕锦色愚钝,还望母妃明示。”
闻言,华贵妃忽的叹了一口气,她的双眼有些迷蒙的看着远处,像似自语的说道。“锦色,你又何必跟我装傻。你若当真那般杀,也便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了。不是么?”
锦色心下一惊,有些摸不透华贵妃言语中的意思。只能低低的垂着头,不敢出声。
而华贵妃却忽的笑了,“锦色啊锦色,其实,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我记得你的小姐可是很相信你的。不若这样吧,你想办法在玉华宫把你家小姐迷晕。之后的事情,我自会处理。要知道,若是将来珏儿成了皇上,你怎么说也是个贵妃!反之,你便只能跟着珏儿一同去受苦!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当真还受得了苦么?”
“锦色都听母妃的,母妃让锦色怎么做,锦色便怎么做。”锦色慌乱的对着华贵妃磕着头,整个人有些不安的颤抖着。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来,小姐从未亏待过她。一直都把她当好姐妹,除去近日来。她一直都不看好自己。她不懂,为什么小姐要这么恨庆王爷。明明,明明庆王爷人并不坏啊!
可是,一想到华贵妃让她做的事。她的心,便有些惴惴不安。其实,她现在很怕看小姐的那双眼睛。因为每次,她都觉得在那双眼睛下,所有谎言都会不攻自破。
小姐,真的太过聪慧,聪慧的让人敬畏,却也让人害怕!
等锦色走出华贵妃的寝宫时,皇甫珏便等在外头。他走过来,牵起锦色的手走入那一片漆黑的世界。
“锦色,母妃同你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的锦色是世界上最干净美丽的女子,我不希望你沾染到半丝的黑暗。”说着,他不由的紧了紧手。温暖着她有些冰冷的柔荑。
因为皇甫珏的话,锦色的心颤了颤,那种直入心扉的温暖让她眼眶泛红。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道。“王爷……”
她的话还未说完,皇甫珏的食指放在她的樱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不要叫我王爷,叫我珏。”
锦色收住了声音,睁着楚楚可怜的双眸看着皇甫珏。一声珏,在嘴巴里打了个转,却怎么都叫不出来。
“锦色,这一刻我们是夫妻,不是什么王爷和侧妃。来,叫我珏。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都可以叫我珏。”说着,他的唇边绽开一抹温柔缱绻的笑,让锦色原本有些紧张的心,瞬间泡溶在他的温柔下。
“珏……”带着害羞的声音,轻轻的从锦色嘴里溢出。
看着面色羞红的锦色,皇甫珏不自主的轻笑了起来。
“锦色,你看那株银杏树。”他忽然侧过身指了指远处那株参天的银杏,随即说道。“等他日我做了皇帝,必然在那里为你建一座宫殿。到时候,你烹茶,我看书,我们的孩子便在满地的银杏叶上玩耍。你说,可好?”
听着皇甫珏的描述,锦色的脑海中不由的出现那样一副温馨的画面。若是真的那般,那该多好!想着,她不由自主的开口说道。
“珏,为了你,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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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看着面色羞红的锦色,皇甫珏不自主的轻笑了起来。
“锦色,你看那株银杏树。”他忽然侧过身指了指远处那株参天的银杏,随即说道。“等他日我做了皇帝,必然在那里为你建一座宫殿。到时候,你烹茶,我看书,我们的孩子便在满地的银杏叶上玩耍。你说,可好?”
听着皇甫珏的描述,锦色的脑海中不由的出现那样一副温馨的画面。若是真的那般,那该多好!想着,她不由自主的开口说道。
“珏,为了你,我可以……”可以如何呢?想到那个总是笑着唤自己锦色的女子。她又犹豫了,难道,自己当真要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小姐吗?
小姐……她抬起头,看着天边的那一轮清辉皎洁的月色,心里烦杂不堪。
“锦色,你不用为了我做任何事情。让我来为你做便好了,虽然累点,苦点。但是我心甘情愿!”说着,他宠溺的刮了一下锦色的鼻子,看着她有些惊讶的眼神。皇甫珏满是疼惜的将她拥入怀中。
“锦色,我会努力将方才说的景象变成现实。至于你,便只需要等着与我共享荣华便好。”
一句句的甜言蜜语,就好像一把把的利刃,狠狠的将锦色心中的那丝犹豫割掉,到最后一丝都不剩。
“珏,我们是夫妻,应当一起荣辱与共。不单要共荣华,也要同患难!”说着,她轻轻的回抱住他,将自己最后的一丝犹豫便这么割的干干净净。
“我的傻锦色啊!”满是宠溺的语气和他的神情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月光下,他原本俊朗的面容,此刻却阴沉的犹如修罗。
花倾落,我倒是想看看,这一次你又如何躲的掉!
第二日,皇甫正带着倾落进宫给皇上和太后请安。原本是准备带着武凤一同进宫的,可是一想到其他几位姐妹对规矩还不熟悉,便让武凤留下了,倒是带上了小路子。
已经好几个月不曾踏入这个皇宫,一切似乎都没有变样。离开了数月,只觉得似乎草木更加的碧绿。
不经意的抬头,她看到了那一株高大的银杏树。刚刚入秋,银杏树的叶子还未变成金黄,碧绿的叶子似一把把小巧的扇子挂在枝头。
本是一副绝美的画,可是不知为何。今日她看着那银杏树,心里居然又产生了那副不安感。好像……即将会发生什么事一般。
见到皇上的时候,倾落有些微怔。她确实没想到,不过数日不见,这皇帝的面色当真是憔悴了不少。按照上一世的时间来算,这阶段还算是风平浪静才是,整个朝堂百官都是相安无事的。
然而这一世一切的一切发展的太快,而且,这一世有些事情的发展也已经偏离了上一世的轨道。冥冥中,有些人不见了,有些人却莫名的出现了。
就好比武凤,好比子离,好比秀姐她们。还有她的锦色,上一世誓死护在她身侧的锦色,如今却成了她最痛恨的那个人的女人!
“你们两来了?”皇帝褪下了一身的戾气,有些疲惫的看着他们说道。倾落和皇甫正一同做了请安的姿势,他却摆了摆手。随即指着倾落说道。
“你先退下,朕有话要跟正儿说。”
“诺!”倾落福了福身,与皇甫正四目相对,她淡淡一笑,“我去给太后请安,等等便在慈安宫等你过来。”看着他微微一个点头,她便转身往殿外走去。
刚出御书房没多久,迎面便遇到了锦色。如今的她面色红润,身子比之前丰腴了不少。看样子,她似乎过的很好。
“小姐……”她忽然叫了她一声,语气又回到了当年的模样。
倾落微垂下眼,嘴角的讽刺却在不觉间漾了开来。想到上一次承意行宫时,她对自己说的话,她的眼神便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
在锦色的眼里,自己只怕早已经是敌人了吧?呵……如今的和颜悦色,说不定只是为了日后的残忍伤害。可是,她忽然很想看看,锦色对她,到底可以做到怎样的残忍!
只要她有一丝丝的犹豫,一丝丝的不舍。日后,她花倾落也必定会保她性命!可惜,这世间终究少了些如果,少了些只要。
“小姐,那次的事情,锦色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因为……”锦色亲昵的挽上倾落的手臂,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因为你身不由己么?”倾落淡淡的开口,语气中有着不为人知的暗讽。
锦色一怔,听出了倾落语气的不同。然而,她没有细想。继续说道,“小姐,当初你是让我跟着王爷的。跟了他,我便得以他为天,什么事都得顺着他。”
听着锦色低低的说话声,倾落嗤笑了一声。所以,错的是她么?
“好啦,不说了。小姐,我们如今也是难得聚聚,你去我宫里喝杯茶吧。”说着她便挽着倾落往她的宫里走去。
倾落回身,对着小路子使了个眼色。小路子便立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即依旧恭敬的侍立在御书房外,并未跟上倾落的步子。
一路上,锦色一直和倾落说着她们的过去。那段在将军府相依为命的日子。然而,倾落想到的更多的则是,上一世锦色为了她不顾自己生命安危,一次又一次的以身犯险。
那个时候的锦色,除了让她满满的感动之外,更多的则是心疼与愧疚。
然而,如今呢?
侧过脸看向那个始终带着笑意的女子,明明锦色还是以前的锦色,可这变的,又是什么?对于锦色,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而她同样也知道,就是因为她的狠不下心,所以皇甫珏才会这般卯足了劲的利用。锦色,比当初的自己更加的可怜,可惜,她却终究不听劝。
到了景仁宫的时候,锦色已经命人在院子的石桌上摆好了水果糕点。待她们落座之后,锦色便遣退了所有人。
“小姐,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糯米团子。我今早上刚做的,你尝尝。”锦色边说,边将一个糯米团子放到了她的碗碟上。
白色的糯米团子看上去软软糯糯的,煞是诱人。
锦色夹了一个放入自己的口中,一脸满足的笑,“小姐,你怎么不吃呀?自从我跟了王爷,已经好久没给小姐做这糯米团子了。小姐,你尝尝,看看锦色的厨艺有没有退步。”
倾落拿起玉筷轻轻的夹起糯米团子,余光淡淡的瞥向锦色。没有错过她眼底那浓浓的着急,她盼着她早些吃下去。哪里有什么犹豫和不舍!
倾落忽的冷笑一声,她筷子一松,那糯米团子便这样掉了下去。“厨艺没有退步,可是你的良心似乎越活越没有了。”
因为倾落的话,锦色的心咯噔了一下。咬了一半的糯米团子便这么掉到了桌上,她有些艰难的扯动了下嘴角,看着倾落说道。
“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啊?”
“听不懂?”倾落缓缓的站起身,嘴角的笑是那般的冷嘲,看的锦色没来由的发慌。然而,下一刻,她的话让锦色仅存的一丝侥幸,彻底的毁灭殆尽。
“锦色,你忘记我的医术了?你这点小计谋,如何瞒得过我的鼻子,我的眼睛。你以为,你把药下在碟子里我便不会发现么?”
“小姐,我,我……”看着倾落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锦色慌忙的去拉扯她的衣摆,而倾落却纹丝不动。
半响,她幽幽的开口道。“锦色,若是你方才犹豫了,那该多少。哪怕,紧紧只是一个眼神。”
“小姐,锦色不是有意的。锦色只是想帮王爷,王爷待锦色很好。锦色想报答王爷的。更何况,更何况……小姐,你也帮王爷好不好?你帮王爷登上王位,锦色会一辈子感激你的。”锦色死死的抓住她的衣摆,声泪俱下。
倾落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阵轰鸣,再然后又趋于一片宁静。死一般的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理智在彻底的宁静中,一点一点的找了回来。倾落抓住锦色的手,有些强硬的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原本温柔的声音,这一刻却好像从千年冰窖里传出来一般,冷的彻骨!
“锦色,你今日把我们姐妹的最后一丝情分都断了!从今往后,你便自求多福吧!”说着,她大步离去,面对锦色的哭喊置若罔闻。
走到门口的时候,眼前忽的一个黑影。来人出手极快,完全没有给她半丝喘息的机会。好在她如今的功夫也不差,一个抬手便阻挡了那只伸向自己脖子的黑手。
不用看,单单是闻那个味道,她就知道是皇甫珏。他,似乎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庆王爷,你这算什么意思?”倾落看着他冷笑着说道。她实在觉得好笑。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会有心思来对付自己。他如今要对付的人是皇甫澈才是。要知道,再找如今的局势发展下去,这苏家说不定会来个逼宫,逼迫皇帝下位,从而让皇甫澈坐上那个位置。
然而,这个男人此刻不去找自己为了的岳丈大人商量对策。倒是想要夺她的性命,真正可笑!
看着倾落脸上那浓浓的不屑,皇甫珏眼神一暗。“便是你看到的意思。花倾落,若是你安分守己,好好的和皇叔过日子便也就算了。你却偏偏为何非得卷入这场是是非非?而你更不该与我为敌,处处与我为难!”
“哦?是么?所以,你今日是准备取我性命?”她的声音不慌不忙,好像完全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然而,她的态度却让皇甫珏忽然有一丝的不安。他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却忽然觉得小腹一痛。而接着,他便看到花倾落身子往后一闪,退开了数步。
“庆王爷,我劝你今日最好不要动我。别忘了,我的背后是一个平亲王府!在宫里,你若是想动我,便相当于引……火……自……焚!”语毕,她潇洒的擦过他的身侧,径自往景仁宫的大门走去。
身后,传来锦色的声音,具体什么,她听不真切了。然而,如今她也不需要再听真切。锦色,终究已经不是她的锦色了。
出了景仁宫,倾落便往慈安宫的方向而去。忽的,她想到小路子可能会告诉阿正自己来了景仁宫。想了想,她又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刚走到御书房的门口,她便遇到了皇甫澈。他刚好从御书房里走出来,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落寞。
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他抬头看向远处,视线却在不经意间落到她的身上。
倾落明显看到皇甫澈的眼神从一旁空茫忽然变成猎豹盯着食物的感觉,忽的,他一个飞身过来,当手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
“我一定会让他死的!倾落,我一定会让他死的!”语毕,他一个转身快速的走开。
倾落无谓的一笑,要他们死的人多了去了,她从来都不介意再多一个。更何况,这皇甫珏皇甫澈,她势必要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一想到过几日皇甫珏便要大婚了,她的眸子便精光一闪。想来,她藏了那么久的苏紫陌,也该是时候出来见见自己的心上人了。
倾落和小路子交代了几句,然后便去了慈安宫给太后请安。今日的慈安宫有些热闹,珍皇后和华贵妃都在,下手还坐了好些个妃嫔。
气氛似乎有些怪异,几个妃嫔端坐在那,脸色有些不太好,一个个只能看着自己手中的手绢,连个声都不敢出。
倾落走进去,对着主位上的太后欠身一福。“倾落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华贵妃娘娘,以及众位娘娘请安!”
“丫头,你回来啦,身子可好些了?来,快过来让哀家瞧瞧。”说着,太后对她亲昵的招了招手。满眼的慈爱下,分明有一丝怪异的暗芒闪过。
虽然隔了些距离,可是倾落却看得清清楚楚。
才走到太后跟前,一边的皇后也开了口。
“安郡王妃,你当初与璃歌姐妹情深。如今,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去冷宫瞧瞧她呢?还是说,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你唱的一出戏,而我们恰好被你编排进了戏里。”
“皇后娘娘这是在夸倾落聪慧过人么?可是,倾落自问没那么大的智慧,能骗过众人的眼睛。要知道,倾落最不懂的,便是唱戏了。”说着,她又得体的一福,脸上的笑始终都是淡淡的,柔柔的。
皇后被她几句话噎到,眼中的怒气在她的笑容中反而愈加的明显。底下坐着的妃子都已经低垂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要知道,皇后若是生气起来,她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呵……这安郡王妃果然是伶牙俐齿呢。也怪不得平亲王如此疼你这个儿媳妇,甚至还传出,子代父娶这样荒唐的话呢。”说着,珍皇后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好整以暇的看向倾落。
她倒是看看,这一次她会如何应对。要知道,平亲王妃如今在平庆王府的地位已经受到了影响。如今,那平亲王妃恨她恨的可是牙痒痒呢。昨儿个平亲王府的眼线说了,这平亲王妃因为安郡王妃的关系,还被王爷在佛堂罚跪呢。
想着,她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了眼华贵妃。四目相对,二人眼底似乎都有着一股了然。
恰好这时,她听到倾落缓缓的开口了。
“皇后娘娘自己也说是荒唐话了,便自然而然知道此事无非是嘴多的人乱嚼舌根。”
“你……”珍皇后被她的话再度噎到。原本还有些调笑的眸子,此刻却危险的眯起。果然,这个女人和那个傻子都是留不得的!
来路不明的人,和半路杀出的人,都只能去死!
想着,她那藏在凤袍下的手用力的握紧。嘴角,却是斜斜的一挑。
气氛,一下子诡异到了极点,压抑到了极点。太后环视了一圈众人的神情,随即说道。
“日后,哀家不希望再听到这等荒唐的话。皇后,你身为一国之母,有些话不当说的,便不要随意启口!”说着,太后有些不悦的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状似恭敬的点头答应,可是她眼底哪有半丝的恭敬。不过是因为,如今的苏家权势熏天,占着小半个西琴。
倾落忽的凤眸一眯,一个计谋便这样浮上心头。她悠然一笑,有些亲昵的挽住太后。
“太后,昨儿倾落做了个梦。说也奇怪,梦到了一个孩子,粉嘟嘟的很可爱,长的还分外的像太子殿下呢。”说道此处,她微微一顿,看着太后投来好奇的目光。她继续说道。
“可是,后来观世音菩萨来了,便把孩子抱走。说是,让太子殿下自己去南海求子。还得一路积德行善过去。”
她的话音刚落,珍皇后便猛地一拍桌子呵道,“荒唐!安郡王妃这是何意?是在诋毁太子福德不够么?你信不信,本宫赐你一丈红?!”
闻言,倾落一脸诚惶诚恐的屈膝一福。“皇后娘娘恕罪,倾落不过是说出梦境,没有半点诋毁之意。更何况,若是太子一路积德行善,也是百姓之福。他日百姓必然会拥戴他,称赞他将来必定是一位明君啊!”
“强词夺……”理,这皇后一个理字还未说出口,便被太后打断。
“昨个儿哀家也做了个相似的梦,原本也是打算同皇后说的。这太子至今没有子嗣,确实不行。这百善孝为先,更何况我们皇家,子嗣更为重要!皇后,这事儿,是该好好的斟酌斟酌。”
皇后一愣,在这个节骨眼神,若是她让皇儿去南海,不就是给那些人一些可趁之机么?不,这怎么可以?!
可是,这太后如今说的理由,她确实无法反驳。百善孝为先,尤其是皇家,尤其注重子嗣的问题。偏偏,皇儿至今为止半个消息都没有。别说燕芸了,便是那几房侍妾,也是一个动静都没!
“皇后,你瞧安郡王和安郡王妃不就是么。去南海求子回来,如今这肚子便立马有消息了。也是该让太子带太子妃一同去南海拜拜,也顺便出宫历练历练。”太后抬头看着皇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见皇后的表情依旧是极不情愿的样子,她有些不悦的说道。“这事儿便这么定了,改日便让太子带太子妃去南海求子!咱们这皇室,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小孩子的声音了。”
语毕,她缓缓的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都散了吧,我也乏了。”
“诺,臣妾告退!”随着整齐的告退声,一众妃子都往后退了两步,随即转身出了慈安宫。
皇后和华贵妃以及倾落也想告退,却听到太后握着她的手说道。“倾落便陪着哀家说说话,咱们可是许久没有聊天了。”
倾落点头应下,侧过头的那一瞬,她看到珍皇后满脸的怨毒。而华贵妃,则是一脸的笑意。
倾落面色不动,心里却不由的冷笑连连。
再过几日,一切便都会有个定数了。皇甫珏,皇甫澈,二虎相争,必然会有一伤!然而,她想看到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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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到了院子里,倾落抬头望去。只见那满树梨花,如今早已经凋谢。金黄的梨子高高的挂在枝头,在这庄严的慈安宫里,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几个宫女正在树下捡着掉落下来的梨子,将她们装入一个个篓子里。
“你们都退下吧。”太后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道。
“诺!”宫女们屈膝一福,随即拿起篓子往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院子里便只剩下太后倾落和容玉姑姑。容玉姑姑参扶着太后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她又对倾落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石凳,示意她坐下。
这天毕竟入秋了,石凳有些凉。倾落坐下去的时候,只觉得身子一个哆嗦。
“丫头,今日皇后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如今,这苏家是铁了心要和皇上对着干了。”说着,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倾落抬眸看了眼太后,随即又恭敬的低垂下头,唇角却微微的上扬。“倾落相信,太后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只是,这办法里,似乎也有倾落的份。”
闻言,太后不禁笑了起来。“呵呵呵……丫头,人有的时候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
是啊,傻人有傻福。可惜了,她花倾落这辈子就有那个装傻充愣的福气。抬头,恰好对上太后那对满是沧桑的眸子。
“太后,若是倾落并不聪明的话。当年,您应该也不会答应我成为阿正的妻子吧?”看着太后有些微怔的神情,倾落脸上的笑更加的讽刺了。
这皇帝是只狐狸,这太后便是只老狐狸。上一世便是,这一世又怎会例外。所谓的疼惜,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逢场作戏罢了。
“当初,您和皇上看中的是左丞的千金楼烟婼。甚至于后来,那楼小姐频繁的出入宫廷,也不过是你们想给她和阿正多创造些机会。你们看中的是左丞在朝中的影响力,希望左丞将来帮到阿正。至于我……”
倾落缓缓的站起身,走到梨树边捡起那刚刚掉落下来的梨子。语调幽幽的说道,“至于我……太后和皇上是从未把我当皇后人选的吧。当初暗林一事,也是你们有心安排。目的,不过是想削弱我爹爹的兵权。你们,其实一直都在怕花家成为第二个苏家。我说的对么?太后!”
倾落的话,让太后的脸色有些发白。这些事情,原本大家都已经是心知肚明。可是,谁都没有挑到明面上来说。而太后,她从没想过,今日倾落会这般直白的说出来。
想了想,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说道。“咱们西琴,已经再经不起折腾了。外戚的势力过大,这是要灭国的呀!”
倾落抬头看着那阳光穿透疏朗的枝叶打在自己的脸上,有些微微的恍神。的确,外戚的势力过大,确实可能灭国。因为,没有一个人经得起权利的诱惑。就好比如今的靖国公,他之所以如此着急的想找到那个儿子,还不是希望在他得到那份权利之后,可以有一个继承人,一直将这份权利继承下去。
看着抬头看向天空的倾落,太后缓步走了过去。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丫头,如今楼烟婼是再不可能和正儿在一起了。以后,便只有你才能帮助正儿了。所以……”
“所以什么呢?”太后的话还未说完,倾落忽的转过身看着她,语气平淡的仿佛没有半点感情。
“没了一个楼烟婼,可是保不准后面还会不会有李烟婼,刘烟婼,张烟婼……太后,你又何必骗我,或者自骗呢?”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可是那笑却无端让人觉得心惊。
太后怔怔的看着她,看着看着,忽然大笑出声。“果然,果然啊!是啊,我又何须自欺欺人。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天定,便是我再努力,也终究逆不过这天啊!”
“彩凤鸣朝阳,元鹤舞清商;瑞此永明曲,千载为全皇。命该如此,何须强求!”说着,太后痴痴的一笑。神情有些怪异的抬头看着倾落说道。
“丫头,你当真很聪明,将事情都看的那么透。可是,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之所以当初让皇上同意你和正儿的婚事,是因为在你入宫的时候,恰巧被隐元大师看到。他同我说,你是凤凰之命!”
闻言,倾落也有些吃惊的看向太后。却见太后只是无力的笑笑。
“丫头,不管怎么说。如今你是正儿的妻子,你便应该帮他夺回这本就该属于他的江山。而我也相信,你定然有办法是澈儿和珏儿相争。尔后正儿坐收渔翁之利!”太后的话刚说完,她就忍不住咳嗽了数声。原本咳几下也便好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间她一个岔气,竟然咳得越发的厉害,怎么都停不下来了。
倾落和容玉姑姑都不免担心起来,容玉姑姑一边替太后顺气,一边对着倾落说道。“安郡王妃,太后的病情,您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为何?太后有病就该治,怎能这般拖下去?”看着那个面色苍白的老人,倾落的双眉微蹙在一起。为什么她总觉得太后这病并不简单,而且,容玉姑姑竟然还不让她说出去,说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到底为什么瞒?又是为了瞒谁?
“现如今朝廷局势动荡不安,太后是不想皇上为她分心。再说,太后这也是老毛病了。这换季了,便是如此。”容玉姑姑的话才说完,倾落便听到太后一声剧烈的咳嗽。接着,忽然便没声了。
再细细一看才发现,她的嘴里竟然吐出了鲜血。
“呵……看来,哀家这副老骨头,怕是熬不过今年了。”说着,太后有些自嘲的笑笑。
倾落看了眼太后手中的血,凤眸微微眯起。
“太后,下次弄血浆别忘了将血腥味也弄上去。这血做的固然逼真,却少了那股味道。”说着,她恭敬的低垂下头,微微的弯下腰。余光却恰好瞟见太后一阵青,一阵白的脸。
“太后若是没事了,倾落便先告退了。”说着,倾落屈膝一福,准备转身往慈安宫外走去。
一切的事情都已经说破,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唱戏了。
太后没有阻止,由着她出了慈安宫。
刚走到门外,便看到苏燕芸等在外头,见着她出来,她便转身对着随时的宫女公公说了些什么,就直直的往自己走来。
“你还是老样子,一出现就给我丢道难题。”苏燕芸说着笑笑,看着倾落的眼神有复杂的让人看不懂。
“咱们彼此彼此,你不就是一直都在给我丢难题么?苏家的势力,如今可是占据了半个朝堂了!若是再这般下去,只怕日后便是你父亲靖国公说了算了。”站了半天了,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脚有些涨疼。
最近一些日子,她明显感觉到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她没有半点的孕吐反应。一切都很正常,除却每日要吃的保胎药之外,其余的地方,她完全是感受不出自己怀孕的。
看到她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苏燕芸只觉得刺眼。最近孩子两个字是她的禁忌。因为一说到孩子,甚至于看到听到,她就会忍不住想到那个野种。
父亲一心想要找到他。可是,怎么可以?这苏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她是觉得不会让那个人野种来继苏家的一切!
可是,让她觉得可气的是。不管她动用多少情报网,始终找不到那个野种。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却忽然又断了,然后再也找不到。
“太子妃在外面等了我半个时辰,为的便是夸奖我一句么?如此,我到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看着苏燕芸有些走神的样子,倾落笑着说道。
其实,她自然是知道,这苏燕芸找她,无非就是因为她同父异母那弟弟的消息。这苏燕芸在赌,她赌是她花倾落干的。是她花倾落把那个孩子藏了起来。
可是……花倾落暗暗一笑。这苏燕芸既然赌是她花倾落把孩子藏起来了。那么便也该想到,她既然要藏一个人,便绝对不会吧那个人的行踪告诉她!不若,她又是为了什么将人藏起来呢。
苏燕芸回神,恰好看到倾落嘴角的那抹笑意。她也随之一笑,“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要如何才会将他的消息给我。”
“太子妃这般的指着我让我交人,我到真是不知道了。什么消息?谁的消息?”边说着,倾落边一脸无辜的说道。
看着倾落有些无辜的表情,苏燕芸眸光一闪,带着一丝不友善的戾气。她敛神,随即笑笑。“如此,那么燕芸也便无话可说。但是,有一句话,我实在觉得有必要和皇婶说说……”
说着,她便一脸神秘的往前走了数步。“当年的孝仁皇后说不定还在这皇宫之中……”
一句话,让倾落猛的睁大眼睛。她一把抓住苏燕芸的手腕,力道有些大。“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孝仁皇后说不定还在皇宫之中?孝仁皇后不是死了么?虽然当初说,尸体遍寻不获,而且皇后的陵墓里,放的也不过只是一具衣冠冢。可是,当初那般的兵荒马乱,再说那时孝仁皇后刚刚诞下子嗣,身子本就不便。如何逃得过。而且,当初她身边的宫婢尽数死了。她又如何生还?
可是……看着苏燕芸那般笃定的眼神,她却终究还是犹豫了。毕竟,这关系的是孝仁皇后,阿正的母后。
看着面色有些不好的倾落,苏燕芸却忽的一笑。“呵……你便好好想想吧。到底是交换条件,还是说,你准备就这样算了……”
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在她的威胁下,倾落反而坚定自己的信念。她花倾落虽然也喜欢整人。
可是,她从来都不习惯被威胁!
所以……
只见花倾落冷然一笑,她伸手托了托自己的发髻,看似有些不经意的说道。“太子妃都这么说了,那么便容我好好想想。”
是,她会好好想想,想想怎么在最快的时间里,让苏家得到重创。要知道,就目前情况而言,苏家只要没了靖国公便相当于鸟没了翅膀。
而能起到此种效果的,便只有靖国公的亲生儿子了。更何况,若是让靖国公误会是自己的好女儿害死了自己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儿子,那该有多好玩呢。
想着,倾落的眼底不由的神采飞扬。然而,由于她低垂着视线,苏燕芸并未发现。只是隐隐的,她总觉得倾落不会这么简单的答应。一种不安感渐渐的在她心头扩散。
“娘子……”一声温柔的呼唤,倾落抬头,看到皇甫正一身白衣翩然,缓缓的往她走来。
看着往自己走来的皇甫正,倾落侧过脸对着苏燕芸说了句,“我的夫君来找我了,太子妃,倾落这就告退了。”说着,她屈膝一福,微笑着往皇甫正走去。
身后,苏燕芸看着他们二人脸上的那片柔软,双眸不经眯起。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花倾落,你以为你可以一直这般幸福下去么?呵……你错了。这皇上容不下苏家,也容不下花家,自然。他也是绝对容不下你的!
一个聪明的女人,往往是用来打天下的。而这打完天下,便是三尺白绫的命运!
“累不累?今日你走了这么多的路,脚有没有抽筋?”皇甫正一看到倾落,便蹲下身子替她揉捏了几下小腿。发现,此刻她的小腿硬邦邦的,想来是站的过久,或者说走路走的过多了。
想想,他就觉得心疼,转身蹲下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背说道。“娘子,我背你回家。”
回家?是呀!他给了她一个幸福美好的家,而如今他们二人正努力的经营着这个家。她发誓,倾尽所有,也必然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她的幸福!谁都不可以!
缓缓的伏上他的背,心与心的距离这一刻离的是那么的近。倾落想了想,最终还是窝在他耳畔说道。
“阿正,你相信你母后还活着吗?”
闻言,皇甫正的步子一顿。他抬起头看着那一轮依旧有些炙热的太阳,语调平平的说道。“其实,我希望她已经不在了。这样,她至少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想到之前行宫里的那个房间,他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在皇宫里找到那么一个房间。说不定,真的会找到一丝半毫的线索。尽管,机会渺茫。
“阿正,我相信,你母后人这么好。老天一定舍不得让她受苦的。而且,我发誓,我一定要让那些害死你母后的人付出代价!”说着,倾落的眸子骤然一暗,那涛涛的怒意似潮水般涌来。她绝对不会让那些欺负过自己,还有欺负过他的人好过!
一个,也不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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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日子在水一般的时光中悄然滑过,快的几乎让人不曾发觉。
这几日,倾落每日待在平亲王府的清露院里,倒是皇甫正,最近又时常的出入宫廷。原因是,平亲王给他在御林军里谋了份差事,说是让他历练历练。其实,倾落知道,这无非是方便皇甫正调查当年孝仁皇后去世的真相!
“武凤,平亲王妃那最近如何?”近日,这平亲王妃倒是没来找茬。据说,上一次被平亲王在佛堂罚的有些惨。她原本是在平亲王出去之后偷懒,不曾一直跪着,想想反正熬过一夜便没事了。
却哪知,这平亲王半路又折了回去,恰好看到她坐在蒲团上偷懒。当即气的就坐在佛堂里,盯着她跪了一整夜。
这西琴的天气本就有些奇怪,入了秋,白日里还是有些夏日的燥热感。可是,这一旦入夜,便只觉得寒意渐浓。
尽管平亲王妃是跪在蒲团上的,可是从地上渗透上来的寒气还是一阵阵的逼入她的膝盖骨。据说,那晚之后,平亲王妃便卧床不起了。
所以,这几日平亲王府上上下下除了平亲王妃院子里的人之外,其他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平素里,这平亲王妃管的甚严。每日大家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因为一个不小心便会被责罚。
武凤将一只碧蝶穿花簪斜斜的插入倾落的发髻,随即满意的一笑,对着花倾落说道。
“据说今日倒是可以下床了,可是近来平亲王妃的脾气很是不好。她院子的人,几乎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昨儿还有一个丫鬟被掌了嘴,脸肿的跟两个馒头似的。平亲王妃又怕平亲王见到,还不准那丫鬟出院子一步。”
闻言,倾落斜斜的一笑,随即微眯起眼看向远方。
“那么,其他几房妾侍有何动静?”
“橙桂院那边的主子倒是去看过平琴王妃,出来的时候,整个脸上都挂着笑容。倒是她一出门,那院子里动静可是不小。想来,这平亲王妃倒像是被她气的不轻。”站在武凤身后的琴儿略带笑意的说道。
“蓝林院倒是没什么动静,就是那毅郡王妃倒每日都拿药进去。”琴儿身侧的棋儿立刻接口道。忽的,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的说道。“王妃,有一日我偷偷的翻墙进了蓝林院。我看到那里面所谓的侧妃几乎已经是满头白发了,单单就剩下一缕黑色的。我就听她对着苍天说,‘武儿,你不要怪娘!娘不是故意的!’”
“这侧妃倒也是奇怪,明明连四十都还不到,看那面向倒像是六十来岁的人了。不过,这平亲王倒是常常去看她,好像并不介意她如此的老态。”书儿一脸困惑的喃喃自语,随即看向花倾落,等待她开口解答。
倾落缓缓的起身,看了眼身后的八位女子。武凤用的是本名,而后面七位姐妹皆说换个身份,换个人生。
所以,倾落便直接用了“琴棋书画诗酒花”那句诗给她们取了新的名字。可是又觉得花不免俗了些,便改了茶字。连起来便是,琴棋书画诗酒茶。
又按照她们的年龄大小一字排开,每个人便有了一个新的名字。
看着眼前这八个自信飞扬的女子,倾落脸上的笑不由的加深。有了她们八个的帮助,日后她省事了不少。再加上,她伸手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
本该有的害喜反应,她是一点都没有。边说孕吐了,即便是嗜睡的迹象也没。除却,偶尔会突然间想吃什么之外,便再无其他。
想来,这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让一切发展的还算顺利。
“王妃,您去哪啊?”武凤立刻跟上,琴棋书画诗酒茶也紧随其后。
今日秋高气爽,阳光肆无忌惮的穿梭在院子里的树桠间,在地上洒落无数碎金般的光点。而那树影斑驳下,一女子穿的有些妖娆,整个人极度慵懒的伏在石桌上。
倾落顿住脚步,看着远处的那个女子,她不由的微眯起眼睛,眼底一片阴霾。“走,我们去唱一出戏。”
闻言,武凤她们先是一愣,随即含笑着跟上。尤其是后面的琴棋书画诗酒茶,一听唱戏,便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哟,今儿吹的是什么风啊。竟然把我们这安郡王妃给吹出来了。”原本伏在石桌上的女子,缓缓的支起自己的身子,调笑着说道。
“今日天气好,便出来晒晒太阳。更何况,也就只有这么几天的清闲日子可过了。”语毕,她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平亲王妃所住院子的方向。
据她所知,这王氏的母亲本就是个青楼女子,当年平亲王好心救下了王氏,王氏便要以身相许。还为此在平亲王府外整整跪了三天,最后平亲王心软,才收了做妾侍。兴许是自幼耳濡目染的缘故,这王氏不说长的一副狐媚样,连举手投足间都是妩媚异常。故而,她一进门这平亲王妃便不待见她,常常借故刁难。
说也奇怪,这平亲王妃越是刁难,这王氏便做的越过,两个人便一直这么杠着。尽管,这王氏常常被平亲王整的差点一命呜呼。
王氏拢了拢自己敞开的外衫,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轻轻的敲着石桌,“说的也是。那老狐狸今日已经可以下床了。哼……王爷应该多罚她些时间,干脆直接废了双腿才好!”
说着,她的眼神一凛,满眼的气愤与恶毒。
“好你个贱人!竟敢如此歹毒的诅咒我!”相反的方向,传来平亲王妃暴跳如雷的声音。她在赵嬷嬷的掺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想来,是两条腿还没完全好利索。
只见她直直的走到王氏的面前,扬手就要一巴掌下去。然而,预想的巴掌声没有传来,倒是传来平亲王妃的一声痛呼。
“哎呦喂……”倾落气定神怡的看向地上的平亲王妃,只见她满脸痛苦的揉着自己的臀部。一只手不停的指向王氏,“你个小贱人,平日里就知道使一些狐媚手段勾引王爷。如今,你竟敢推我!反了你了!来人呐,给我掌她的嘴!”
说话间,她已经被丫鬟赵嬷嬷扶了起来。而其中两个宫女上前,一人一边抓住王氏的手臂。
王氏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豁出去了一般,昂首挺胸的对着她说道。“王妃,若是你想,也可以使用狐媚手段勾引王爷去啊。可惜啊,你太老了,王爷怕是对你没兴趣呢。呵呵……”
看着气的直发抖的平亲王妃,王氏笑的愈发的得意起来。“哈哈哈……听说您罚跪的那晚,王爷去了蓝林院呢。这王爷,宁愿选择那个看上去七老八十的丑女人,也不远见你。可想而知,你比七老八十的老女人还不如啊!老妖婆!你没人要!王爷不喜欢你,他不喜欢你啊。你很快就会被休掉的,你一定会被休掉的!”
“掌……掌嘴!快给我掌她的嘴!”平亲王妃被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自己扑上去狠狠的撕烂王氏的嘴脸。
随着平亲王妃的吩咐声,啪啪的声音伴着王氏凄惨的叫声,在这个午后的院子里响起。
“啊……”倾落忽的大叫一声,随即她有些面色痛苦的扶住石桌。
因为她的一声惨叫,所有人皆是一怔。连同那两个原本抓住王氏双手的丫鬟,也是一愣,手上的力道不由的放松了一些。
感受着抓住自己双手的力道轻了些许,王氏眼珠子一转,随即猛的挣脱钳制,直直的朝平亲王妃扑去。
“我要我死,我也绝对不让你好过!我跟你拼了!”说着,王氏的双手已经掐住平亲王妃的脖子。
一下子,平亲王妃被她掐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周围的赵嬷嬷丫鬟都急急忙忙的拉住王氏,使劲的想掰开她掐住平亲王妃的双手,可是无奈她的力气大的很,几乎是纹丝不动。
“我要掐死你,掐死你。我王冬儿就是死,也要拉你窦晴当垫背!”说着,她整个人像是发疯似的,死命的晃着平亲王妃的身体。
平亲王妃被她折腾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整张脸因为呼吸不到空气,涨的通红通红的。
“嘭……”一声,接着便是木棍掉落在地的声音。倾落捂着肚子看向王氏身后那个惊慌失措的女子。
看着王氏的头上缓缓的流下鲜血,她吓的尖叫一声,牙齿咯咯的打着颤。
“冬儿,我,我,我……”女子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害怕,她的面色惨白,眼神闪躲的甚至不敢再正眼去看王氏。
“呵,呵呵……”王氏忽的痴痴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猛的回神,双眼仿佛淬了毒一般,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怒意,让众人都有些害怕。
“窦晴,就让我们去地府做个伴,继续斗吧!”语毕,王氏掐着平亲王妃的脖子,拼命的往前冲去。
没跑几步,平亲王妃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两个人都齐齐的往下摔去。或许是处于人类最原始的求生反应,那平亲王妃竟然一个翻身,在落地之前将王氏压在身下。
“咯……”一声。接着,大家看到王氏瞪大双眼,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了。而她的头下,鲜血汩汩而出。
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平亲王妃不由的用力做着深呼吸,结果一口气没上来,她噎得剧烈咳嗽起来。
那些个赵嬷嬷丫鬟见状赶紧上前给她顺气,可是顺着顺着,只听王氏忽的大叫一声,“窦晴……”而她的身子,更是忽的坐了起来。
吓得平亲王妃当即晕死了过去,而同时,王氏的身子再一次无力的躺下,她的眼睛也终是紧紧的闭上。
见状,倾落的双眉不由的一蹙。一脸痛苦的捂紧自己的小腹,“啊……我的肚子好痛,武凤,快,快扶我回房,快……”
看着倾落一脸痛苦的模样,大家都不疑有他。只觉得,安郡王妃想来是方才受了惊吓,没人去怀疑,这个惊吓正是由她们的安郡王妃所制造的。
“不知道平亲王妃这一次是如何了?看她方才的脸色,似乎是很不好看的。想来,这一次确实是吓的不轻。”武凤扶着脸色已经恢复自然的倾落,低声说道。
身后,琴棋书画诗酒茶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酒儿还自告奋勇的说要去探查探查。要知道,她们虽然进这王府没有多少日子。可是对于这个平亲王妃,她们是极度不喜欢的。
此人自私,自大,脾气又坏!谁见着这样的人都想避开,不想搭理的。
所以,她可是巴不得看到那平亲王妃受到报应,最好被吓死算了,一了百了。
“不,酒儿,你不需要去。”倾落淡淡的出声,唇角的笑缓缓的勾起。
“为什么?”酒儿一下子窜到倾落的面前,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要知道,她现在是巴不得立刻冲到平亲王妃的面前,看看她死气沉沉的样子。
更何况,她也知道,她们这个主子也是巴不得平亲王妃死。
看着酒儿那愣头愣脑的样子,倾落轻笑了一声,随即眉眼一挑。“如今,你们是谁都不能出清露院。要知道,你们主子我方才可是因为受了惊吓,肚子疼着呢。”
语毕,众人面面相觑,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由于安郡王妃受了惊吓,导致小腹疼痛难忍,恐有小产之相!。所以,武凤去了御医院请了林御医。这武凤引着林御医走出皇宫,迎面撞上了平亲王妃身边的赵嬷嬷。那赵嬷嬷看了眼林御医,随即福了福身,便对着林御医说道。
“林御医,我家主子身子不适,麻烦你速速前去为她诊治。”说着,也不管一旁的武凤,直接拉着林御医,让他进了那顶轿子。
看着林御医最终走进那顶轿子,武凤赶忙追上去喊。却被那赵嬷嬷一把扯住,“我告诉你,要是平亲王妃有个好歹,我们都吃不完兜着走!至于安郡王妃,她即便是这个孩子没了,也没什么大碍,大不了将来再怀上一个!”
语毕,那赵嬷嬷一把推开武凤,转而钻进另一顶轿子,催促着轿夫快些赶路。
清露院
“呵……那赵嬷嬷这般说么?”倾落侧身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数着床幔上的花纹。
“是的,那赵嬷嬷说,您这孩子要是没了,也没什么大碍,大不了将来再怀上一个。”武凤的脸上有些不快。
方才,她恨不得直接扇那赵嬷嬷两巴掌。狗仗人势!就仗着自己是平亲王妃身边的人,就可以对人趾高气扬,平时总把自己当半个主子,什么事儿都得顺着她才行。她武凤早就看不惯这赵嬷嬷的为人了。所以,暗地里也没少偷偷暗算她。
“武凤……”倾落语调悠悠的唤了一声,随即慢慢的平躺好。“等等若是平亲王和王爷来了。若是他们问起御医的事儿,你便将方才的话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是!”武凤有些激动的应到,想来,这一次那个赵嬷嬷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至于平亲王妃,算算免死金牌的次数,如今怕是最后一次了吧。
想着,倾落脸上的笑,愈发的灿烂。
“主子,主子,安郡王来了!”前去叫皇甫正的茶儿急急的跑了进来,随后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便是皇甫正和平亲王。
“娘子,你,还疼吗?”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倾落,皇甫正一脸担忧的走了过来。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倾落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然而,那笑,无端让人觉得揪心。“我还能忍忍,母亲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说着,她满脸焦急的握住皇甫正的手,寻求着答案。
皇甫正有些不解的看向武凤她们,随即沉着声音说道。“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闻言,大家都哗的一下,所有人都齐齐的跪下。琴儿大着胆子说道,“回安郡王的话,今日王妃说天气很好,便想出去走走。没想到遇到了四夫人。四夫人出口诅咒了平亲王妃,平亲王妃一怒之下,便让人狠狠的教训一顿四夫人。可谁知……”
“谁知如何?”原本默不作声的平亲王,忽的出声问道。
他的一对像是两道剑气的鹰眉微微的蹙起,像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琴儿抬头,偷偷的看了眼面前的两位男子,随即不再犹豫的开口说道。“可谁知这四夫人力气大的很,她挣脱了钳制,竟然直直的冲到王妃面前,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不管多少人阻止,都无法把她的双手掰开。”
说道这里,琴儿喘了口气,见平亲王并未阻止,仿佛期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由于四夫人掐着平亲王妃的脖子四处乱晃,有好几次险险的几乎要撞上主子,主子受了惊吓,小腹忽然开始疼痛不已。而此时,这四夫人忽然像是疯了一般,掐着平亲王妃的脖子就往前冲。结果……”
接下来的话,琴儿没有说下去。她知道,这个结果之后便是无数的相信。这一点,是倾落教她们的。说话不说全,让别人自个儿去猜,往往这猜,是往坏处猜的。
果然,她们看到平亲王的脸色越来越黑。原因,这个时候赵嬷嬷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王爷,王妃的情况不太乐观。您,还是快去瞧瞧吧。”说着,那赵嬷嬷还擦了擦眼泪,一脸悲痛的模样。
平亲王原本皱着的眉头,稍稍的舒展开了一些。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倾落忽的呻吟了一声。
“唔……阿正,我好痛!你帮我去找林御医好不好?好不好?”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皇甫正起身想去把林御医直接从东厢拖到清露院来。然而,他还没走出一步,便听到武凤忽的叫了一声。
“王妃,您……”
看着武凤欲言又止的模样,再看倾落缓缓的缩回身子,手却拉着他的衣摆扯了扯。“阿正,算了,母亲重要。我腹中的孩子,什么都不是。”
说着,她委委屈屈的低垂下头,将自己的脸埋入枕头里。
“娘子,你这说的什么话?!”皇甫正一下子坐到床上,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问道。见倾落不说话,他又转而看向武凤。
“武凤,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你是不是去请过林御医了?”
武凤抬眸,看了眼赵嬷嬷,感受到她怨毒的目光。她快速的低垂下头,然后说道。“回安郡王的话,奴婢今日确实去御医院请林御医了,可是在宫门口的时候,被赵嬷嬷带走了。”
“哦?林御医是你先请的,更何况,我记得母亲一般都是请张御医诊治的吧。何时,喜欢用林御医了?”说着,皇甫正的眼神淡淡的扫向赵嬷嬷。明明是那样清清淡淡的眼神,却让赵嬷嬷心一惊,整个人有些瑟瑟发抖跪了下去。
“安郡王恕罪啊,奴婢想着平亲王妃的病情耽误不得,恰好看到林御医在宫门外,便直接拉到府里来了。奴婢是在不知道,安郡王妃竟然疼的这般厉害啊。”
说着,她连连磕头。
然而,耳畔却忽的响起武凤的声音。
“你撒谎,你根本就是知道小姐腹疼的事情。你甚至还说,还说……”武凤气呼呼的看着赵嬷嬷,胸口因为生气而剧烈的起伏着。
赵嬷嬷一个眼神扫过来,武凤立刻低垂下头。而这一幕,尽数落到平亲王的眼里。他抬脚一脚把赵嬷嬷踢开,随即对着武凤说道。
“武凤,这个老刁奴说了什么。你速速说给我听。”
武凤见平亲王都这般说了,知晓时机已经到了。于是,她开口说道。“赵嬷嬷她,她说。安郡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不算什么,就算没了也无碍!”
“刁奴!”武凤的话音刚落,平亲王便已经一脚踹开赵嬷嬷,还破口大骂了一句刁奴。
而躺在床上的倾落,此刻微微一笑。她忽然决定,干脆让平亲王妃再无机会用那免死金牌!因为,一个死人,是永远再不需要免死金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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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刁奴!”武凤的话音刚落,平亲王便已经一脚踹开赵嬷嬷,还破口大骂了一句刁奴。
而躺在床上的倾落,此刻微微一笑。她忽然决定,干脆让平亲王妃再无机会用那免死金牌!因为,一个死人,是永远再不需要免死金牌的。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老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说着,赵嬷嬷对着平亲王连连磕头。尔后,她看到平亲王半点不为所动。当即眼珠子一转,反应过来,立刻爬到屋子里,对着倾落猛磕头。
“安郡王妃恕罪,老奴嘴贱,老奴该死……”那赵嬷嬷一边说,一边作势扇自己嘴巴。
“赵嬷嬷若是真有心赎罪,便该拿出些诚意,何必这般装腔作势,虚情又假意!”酒儿跪在离平亲王不远的地方,垂着头咕哝到。
她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足够让大家听到她所说的话。
“酒儿,不得无礼!赵嬷嬷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可以说的。”倾落佯装生气的呵斥道。眼神看似不经意的瞥向赵嬷嬷,然而很快便又瑟瑟的别开。
外人看着,只觉得倾落是极度怕这个赵嬷嬷的,想来是这赵嬷嬷平常给了她委屈受。更何况,今日抢御医的事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连看病的御医都敢抢,其他的便更不用说了。
那赵嬷嬷有些害怕的看向平亲王,只见那平亲王的脸色已经非常的不好看。更让她闹心的是,酒儿居然还顶嘴。
“王妃,酒儿可不怕!大不了,酒儿也被打的鼻青脸肿,然后被杀人灭口嘛。不过,酒儿就是要说。这赵嬷嬷平素里欺负我们这些下人也便罢了,她得宠,她是府里的老人,我们事事都可以让着她。可是,她不该这样对王妃您的。您腹中怀的可是皇甫家的孩子!”说着,酒儿拼命的抹着眼泪,那倔强的模样,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
“好你个老刁奴!你狗仗人势,居然敢在府里为所欲为!”平亲王此刻已经被气的发指,看着对着自己拼命摇头摇手的赵嬷嬷,他半点不为所动,直接对着门外大喊道。
“来人呐……将赵嬷嬷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话音刚落,外面就进来两个家丁,二人先是一愣,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平亲王。
“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速速将她拖出去杖责!”
“是,是!”两个家丁被平亲王的怒意吓了一跳,随即直直的冲到赵嬷嬷身边,一手一个的将她的身子架了起来。
那赵嬷嬷一见如此,赶忙嚎啕大哭着说道,“王爷恕罪啊,老奴没有啊,老奴真没有啊。老奴一直都本本分分的跟在王妃的身边啊!王爷,您不能冤枉我啊,您不能冤枉我啊……”
赵嬷嬷的声音渐行渐远,而倾落唇角的笑,却愈发的诡异。呵……五十大板,就赵嬷嬷那把老骨头,想来不死也该重伤了!
至于那平亲王妃,看赵嬷嬷方才来时的焦急样,想来这次情况该是蛮严重的。毕竟,先是被王冬儿掐着脖子几乎掐死,后来又被王冬儿诈尸般的吓的晕死过去。此刻,她怕是三魂不见了七魄吧。
若是……她右眼有些算计的一眯,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她嘴角的笑一点点的扩大。
“娘子,你忍忍,我这就去把林御医带过来。”说着,皇甫正便欲往大门口走去,然而他的步子才跨出。却被倾落拽住。
“阿正,你抱我去看看母亲吧,方才从赵嬷嬷那般焦急的模样看来,母亲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呢。”说话的时候,她柳眉微蹙,樱唇有些发白,看上去整个人就好像秋风中的落叶,憔悴的可以。
“娘子!”皇甫正有些叹息似的唤了她一声,随即抚摸着她的脸庞说道,“当初母亲欺负我,我无所谓。可是,她欺负你便不行,更何况,如今你还有了身孕。她……怎能这般残忍!”说着,他的指尖流连在她的唇角,可始终没有触碰。
因为,彼时的倾落,正对着他俏皮的一笑。
他的娘子啊,方才装的实在太逼真,逼真的让他也上了当。
看着皇甫正嗔怪却又宠溺的眼神,倾落略带撒娇的抿了抿唇,随即又正色道,“阿正,我们是小辈,这些都是该我们承受的。只是,只是……四夫人死的好惨!”
说着,倾落将自己的身子偎入他的怀抱,一脸害怕的模样。
然而,她的一句四夫人死的好惨,好似一道魔咒,直直的飘入平亲王的耳中。“武凤,四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想到那个已经被白布蒙住身体的女人,平亲王的眸子一暗。方才,他火急火燎的赶到清露院来,都没来得及看她一眼。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的心软,最后却误了冬儿的一生。对冬儿,他始终都是有愧的!
武凤恭敬的低垂下头,随即声音不大的说道。“四夫人说了句不该说的话,恰好被平亲王妃听到了,然后平亲王妃便命人抓住四夫人,然后掌掴。四夫人不堪重责,便卯足了劲挣脱了钳制,随即奔向了平亲王妃并掐住了她的脖子。平亲王妃想要挣脱,可无奈怎么都挣脱不了。就在四夫人决定跟平亲王妃同归于尽的时候,平亲王妃被石头绊了一个,就在她摔倒的时候,她翻身将四夫人压在了地上,四夫人的脑袋磕到了石头上,所以……”
武凤的话说完,平亲王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缓缓的抚着自己的胡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阿正,你说怎么办呢?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母亲这次杀了人,会不会,会不会……”说着,倾落呜咽着不敢再说下去,只是浑身发抖的缩在皇甫正的怀中。
皇甫正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身子安抚她,一边对着平亲王说道。“母亲有免死金牌,不怕!倒是你,如今腹疼可好些了?瞧你的脸色,我还得叫林御医来看看。”
“正儿……”平亲王忽的出声,那声音像是透着无尽的疲惫,又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你这来来回回也需要时间,倒不如抱着倾落直接去东厢。我也随你们一道去,有些事,也该好好的处理处理了!”
说着,他率先出了大门,往东厢走去。然而,他们才走到东厢的门口,便听到平亲王妃的大吼大叫。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赵嬷嬷人呢?”
“回王妃的话,赵嬷嬷被王爷下令拖出去杖责了!还是,五,五十大板。”回话的是一个女子,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平亲王妃的大叫!
“什么?王爷叫人杖责赵嬷嬷?他疯了么?!”
“在本王看来,真正疯的人是你才对!”说着,平亲王气愤的走了进去。看着此刻蓬头散发的平亲王妃,他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又黑了几分。
满屋子的人一看到平亲王进来,一下子都跪了下去,齐齐的说道,“王爷吉祥!”
平亲王也不理他们,自顾自的盯着平亲王妃,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情绪。“窦晴,我让你适可而止。你不但不听,反而还变本加厉!呵……你当真以为我休不掉你?我告诉你,先皇的旨意终究只是先皇的,如今手握大权的是皇上,我们这所有的人都要听他的话,而这规矩二字,也是由他说了算!”
闻言,平亲王妃明显愣住了。她没想到,平亲王今日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往日,他最多只是呵斥自己几句,即便是上次他罚她跪佛堂,都没有说出这样的话啊!今日,他怎么会?难道,他就这么看重那个狐媚子,为了她,竟然来这般对她说话!
想着,平亲王妃不由的握紧双拳,心中的那丝认知,让她的醋意大发。偏偏,这个时候,倾落又过来火上浇油。
“父王,你不要怪母亲了,母亲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只是不小心才,才……”那心虚的语气,听在平亲王耳中更不是滋味。他冷冷一笑,眼中满是嘲讽。
平亲王妃被他的笑容蛰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神瞥见皇甫正怀中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女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似乎每次有她出现,自己就准没好事!这一次,要不是她忽然喊肚子疼,大家岂会分心,又岂会让那个狐媚子有可趁之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花倾落的错!
说实在的,她真觉得这花倾落就是天生带煞的,一直都克着她!想到这里,她也冷然一笑,看着花倾落满是不屑的说道。
“呵……花倾落啊花倾落,你继续装!你那眼泪值钱着呢,随随便便滴一滴,就唬得他们父子俩一愣一愣的,你指向东,他们就绝对不往西!再哭吧,多哭点眼泪出来。说不定,你这哭着哭着,就坐上我的位置了!”
“啪……”平亲王妃的话才说完,就被平亲王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由于平亲王妃的腿本就没好利索,所以站立有些不稳。而偏偏,平亲王还这么用力的甩了她一巴掌。她一个不小心,身子往旁边一歪。彼时,那同房大丫鬟翠竹因为还没从打了冬儿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当平亲王妃的身子倒向她的时候。她几乎与本能的用力一推,平亲王妃的身子立刻如木偶般的往另外一边摔去。
那一边,放在一个花架,花架上还放着一个样式奇特的花瓶。
看着平亲王妃的身子往那花架倒去,众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然而谁也没有冲过去拉她一把。眼见着她的头就要撞到那边的花盆时,倾落的衣袖一挥,手中的冰针便这么直直的插入平亲王妃的头中、只见平亲王妃身体忽的一抖,随即撞上了花盆。
花盆应声而碎,残片似莲花般散开,有许多已经插入她的身体,伴着鲜红的血丝一点点的流了出来。
“你……”平亲王妃瞪大眼睛看着翠竹,有些不敢置信。
翠竹吓得回过神来,看着平亲王妃的眼神,她整个人吓的不知所措,嘭的一声跪倒地上,拼命的磕头,说话还有些语无伦次。
“啊,冬儿,我不是故意的。王妃,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我,我害怕。冬儿,冬儿会来找我索命的,不,她会找你索命的,杀掉她的人是你,嘿嘿……是你啊!”说着,她痴痴的笑了起来,整个人似乎陷入了痴颠的状态。
站在一边的林御医率先反应了过来,这原本是平亲王的家世,他不该管,也无权管。可是,看着奄奄一息的平亲王妃,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花倾落说道。
“林御医,你快看看母亲。请一定要确保母亲平安无事啊!”说着,她作势要从皇甫正的怀中下来,却无奈被他抱得死紧,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林御医看了眼花倾落,点了点头。随即走到平亲王妃的身边,他定睛一看,手还没摸上她的脉搏,他的脸色已经极度难看了。
因为,平亲王妃的头部,已经插入了好几个碎片。他唤来几个宫女,将平亲王妃抬到床上去,而他便在平亲王妃身子腾空的那会儿,伸手将她身上的碎片一块块的拔下。
待平亲王妃平躺在床上时,他的手快速的搭上她的脉搏,静静的把着脉。
然而,他越是把脉,那脸色便越发的白,到最后他的脸色几乎可以用廖白两个字来形容。只见林御医忽的转身,对着平亲王跪下回禀道。
“回平亲王的话,此番平亲王妃怕是……凶多吉少!”
其实,他方才把脉的时候,几乎已经察觉不到她的脉象了。想来,这王妃如今只剩下这一口气了。
闻言,平亲王有些痛苦的点了点头。随即,他似是疲惫万分的挥了挥手。
“罢了,都是命吧。尔等好好照顾王妃,至于赵嬷嬷,你们便把她叫来伺候王妃吧。”语毕,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转而对着林御医说道。
“对了,林御医你快看看安郡王妃,她受了惊吓,怕是动了胎气了。”
闻言,林御医看了眼倾落,随即对着平亲王妃作了个揖,便朝皇甫正他们二人走去。
林御医搭上倾落的脉搏,看着倾落眼底的神采,他几不可见的一笑,容易闪亮的眼神,像是给了倾落无声的答案。
他这个世侄女啊,还真是鬼灵精怪。那些人若是想欺负她,恐怕没那么容易!
“林御医,我娘子如何了?严不严重?”皇甫正一脸焦急的问道,眼神中透着不为人知的暗示。
林御医看了眼他们夫妻二人,随即状似沉思的说道,“安郡王妃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好在不严重,我开张方子,你们按药方抓药就行了。”
武凤拿了方子,皇甫正便抱着倾落回了清露院。琴棋诗画诗酒茶跟在后面,笑的几乎要抖动肩膀。
直到进了院子,那七个丫头终于笑了出来。
酒儿生性最豪放,她叉着腰指着皇甫正说道。“我们姐妹几人只觉得王妃会演戏,没想到,安郡王也这般会唱戏。你们夫妻配合的还真是那个什么衣什么缝来着。”
“是天衣无缝!”书儿边说着,边一捶敲在酒儿的脑袋上。酒儿吃痛的抱头,嘟着嘴作势要打回去。
一干姐妹看着书儿和酒儿斗嘴的样子,都忍不住笑弯了嘴。然而,当看到倾落一言不发的侧躺在床上,眼睛似乎是死死的盯着某样东西,一眨不眨。琴儿上前一步,轻声的问道。
“王妃,平亲王妃这也算是恶有恶报,王妃应当开心才是。怎这般闷闷不语?”
闻言,倾落只是淡淡一笑。她抬头,忽的对琴儿说道。
“明日,我们去蓝林院看看侧妃娘娘吧,也不知道,她的身子如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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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蓝林院
这日,皇甫正又去了皇宫。虽然找到了那个和承意行宫类似的宫殿,可是,那里此刻住着一位疯癫的太妃。与承意行宫有所不同,而且,也没有那种阵法。
只是,按照地理位置来看,便是那个殿宇。所以近日,皇甫正一直都在想办法进入那个宫殿,然后搜查出一些与孝仁皇后有关的东西。
可惜,至今为止没有任何的线索。那个疯癫的太妃,根本不给任何人进入自己寝宫的机会。
“王妃,蓝林院的侧妃娘娘近日身子似乎极度不适呢。”武凤参扶着倾落,在她身边低声的说道。
“恩,她的头发,应该都白了吧?”说着,倾落的眼神忽而变得悠远异常。四终四终,四十而终,待一头墨发变银丝之后,中毒者便命不久矣了。
“是呢,据说如今是连床都快下不来了。毅郡王前几日据说是打了胜仗,如今算是凯旋而归。侧妃娘娘便是等着见毅郡王最后一面,所以一直都撑着。”说到那侧妃,武凤的脸色也不禁有些伤感。
倾落低头看了眼武凤,随即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便走进了蓝林院。
一进院子,便看到一地的木芙蓉,一团团,一簇簇,好似天边五彩的云霞滚滚而来。而花丛中,毅郡王妃和随侍的嬷嬷扶着侧妃察看着花朵。
隐隐的,她似乎听到她再说。“芙蓉花都开了,轩武也该回来了吧?”
一行人中,毅郡王妃最先发现了她。
倾落看到毅郡王妃俯下身对着侧妃说了句什么,便见侧妃抬起头来看向自己。随即,整个人颤颤巍巍的被毅郡王妃扶着往屋里走去。
倒是毅郡王妃,转过头来对着她说了一句,“安郡王妃,进屋里坐吧。母亲身子受不住了。”
闻言,倾落点了点头。在她们之后走进了屋子,进去前,她终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片开的茂盛的芙蓉花。不知怎地,她总觉得这一丛丛的芙蓉花看着极度的不简单。
进了屋子,一阵浓浓的药味扑面而来,倾落只觉得胃部有些翻涌,不过好在她还能压的下去。
“坐吧。”刚刚躺回床上的侧妃秋氏忽然开了口,看着倾落,随即指了指远处的那张凳子,示意倾落坐下。
待倾落坐下,秋氏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有些虚弱的对着毅郡王妃说道。“雪芝,你先下去吧。我想和安郡王妃说几句话。”
闻言,宋雪之一愣,然后转身看向倾落,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微笑着一个颔首。便举步出去了。
武凤看了眼倾落,在她的眼神示意下也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一下子,屋里便剩下她们二人。
静,出奇的静。看着那个白发苍苍的女人,倾落一时竟找不到话题,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侧妃娘娘,你可知道自己这是中毒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称述。这也是她今日来此的原因,她实在不觉得一个正常的人,会在知道自己中了毒之后那么的无动于衷。
唯一的可能是,她中毒是另有隐情的。而这个隐情还不小,竟然让她宁愿放弃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那份隐情。
“咳咳……”秋氏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本就虚弱的她,此刻仿佛是更加的虚弱了。她有些无力的笑笑。
“安郡王妃,你总是这么好奇。你不知道……咳咳咳咳……”在一连串猛烈的咳嗽下,她终于勉强的说道。“你不知道,这好奇心害死猫么。”
倾落幽然一笑,她的眸子骤然深沉,然而那一片漆黑中,似有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她转而看着远方,声音却无比的平淡。
“四终四终,过不了四十岁。而且,但凡中了此毒着,几乎不能与人接触。因为,她体内的毒会通过血液和体液传染给对方。”
说到这里,倾落转而看向秋氏。见她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没有半丝的惊讶或者难受。倾落嗤笑了一声,“四终至今无解。说也好笑,那个制出四终的人,结果被那个试验品给传染了。他到死都没研制出四终的解药,而偏偏,他研制出的四终,却传入的江湖。”
“若是安郡王妃今日来我这蓝林院便是为了说这事儿,那么我们也便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这个病,终究是必死无疑。可是,我不想让那个下毒害我的人好过!”语毕,秋氏那显得已经有些模糊的眼睛,忽的一道寒光乍现,她有些恶狠狠的紧握住自己的双拳。
这辈子,她几乎可以说是被毁地干干净净。既然那个人要毁了她的所有,那么她也不能让那个人好过,即便是死,也该让那个人受些罪!
而她知道,现如今这个平亲王府上,这安郡王的影响力已经不是一般的小。总之,凡是得罪她的人,就一定不会好过。即便是平亲王府的正妃窦氏,都被这个女子算计的惨不忍睹。
别说那窦氏如今是躺在床上只剩下半条命了,她贴身的赵嬷嬷被赏了一顿板子。原本这二十来板子也不至于要了赵嬷嬷的命,可是不知道怎的,那赵嬷嬷竟然一命呜呼了,倒是省下了三十板子。
倾落收回飘飞的思绪,看着眼前这个若有所思的女人,她淡淡一笑,好整以暇的走到秋氏的身边,低头问道。“那你想让他们怎么个不好过法?”
怎么个不好过法?秋氏抬头看了眼倾落,随即又低垂下头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她忽的抬起头来,低低的说了句什么。
闻言,倾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然而,就在秋氏感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倾落终究是开口了。
“我想知道四终的成分,若是你告诉我,我便答应帮你办到那些事情。”
“你威胁我?你又怎会知道,我中的是四终?方才我就想问了,这四终如今在江湖中几乎已经快消失匿迹了。”秋氏强撑起身子,瞪大眼睛看着倾落。
却见倾落依旧只是无谓的一笑,脸上的表情却无端的给人一股阴冷感,看的秋氏只觉得浑身难受。好似底下有一股股的寒气正拼命的往上冒。
“侧妃,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与你周旋。如今,你便只有两个选择:一,告诉我四终的成分,我便帮你报仇。你别试图告诉我,你不知道四终的成分。堂堂擎天门的大小姐,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擎天门教主研制出来的四终呢?对不对?”
看着秋氏极度错愕的样子,倾落置若罔闻一般,继续说道。“这第二个选择,便是你默默无闻的死去。反正擎天门的仇,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报了。”
说着,倾落冷冷的抚了抚衣袖。本是一副江南女子柔美的模样,此刻却似冰山雪莲一般,绝尘脱俗之外,那一股子冷傲竟然逼得众人对她臣服。
秋氏看着眼前这个决绝的女子,最终无力的一笑。“好,我告诉你四终的成分!”
出蓝林院的时候,倾落依旧瞥了眼那开的团团簇簇的木芙蓉。
“王妃,那些花有什么不妥之处么?”武凤发现不管是进去还是出来,倾落总是会瞥一眼那一片木芙蓉,她不禁好奇的问道。
倾落摇了摇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木芙蓉开的可真好!”
本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可是那一个可字,却让听着只觉得别有深意。
回到清露院后,倾落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住步子对着武凤说道。“武凤,后天……便是庆王爷大婚了,是吧?”
“是的!”武凤算了下日子,随即恭敬的一弯身答道。
“哦,也该是时候让他们见面了。不然,这庆王爷怕是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个老情人了。”说着,倾落抬头看着头顶灿烂的阳光,微微的眯起眼睛。
没人看到,那灿烂的阳光被抵在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之外,徒然失去了所有的温暖。
第三日
平亲王带着众人一起去赴宴,平亲王妃如今卧床不起,侧妃秋氏更是不用说,满头银发憔悴不堪。王氏如今已经去世,同房大丫鬟翠竹由于受了两次刺激,最终被吓的疯疯癫癫。如此算来,这平亲王如今只剩下一房妾侍……金香儿。
金香儿是一个农家女,当年对平亲王有救命之恩,平亲王为了报恩便把她带回了平亲王府,收了她做妾侍。
倾落初见她的时候,她只是对着自己柔柔一笑,随即便一直低垂着头,不言不语,举止得体却稍显拘谨。毅郡王由于还在班师回朝的路上,所以便无法去参加此次的喜宴。
登上马车的那一刻,倾落环顾了一圈四周,眼神越过重重人影,望向那小巷子中一个穿着紫色烟纱裙的女子,她的神情很淡漠,原本灵动的眸子,如今空洞到找不到任何的焦距。唯有提到皇甫珏的时候,她的眼神才会稍微的闪动一下,然而很快,便又消失无踪。
待所有人上了马车,前面开路的家丁便吆喝了一声。整个队伍便开始缓缓的移动,朝着庆王府出发。
到达庆王府的时候,庆王府已经来了好多人。皇上等人还未到,百官倒是差不多了。皇甫珏今日身穿大红喜服,整个人都看上去神采奕奕的。
一堆百官对着他大说溢美之词,听的他整个人都是喜气洋洋。
倾落和皇甫正过去打了招呼,便隐退出人群。他们一向如此,每每到了这样的地方,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藏入别人不会注意到的角落。然后……“为所欲为”!
“庆王爷,恭喜恭喜啊!老夫可是来迟了。”幕太尉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模样端庄的女子,隐隐的却似乎透出一股子英气。
皇甫珏听到声音,立刻上前几步说道,“幕太尉,没想到您老会过来,真是荣幸之至啊,快……请上座!”
原本围着他的几位官员,也顺势往前走了几步,对着来人作揖道,“幕太尉,您老怎么才来啊。走走走,我们一同进去吧,等等王爷可是要去迎亲了。”
只见幕太尉含笑着点了点头,大步往里走去。
就在人群往里涌去的时候,倾落看到那位女子转头看了自己一眼。随即,她的视线一偏,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阿正。只一眼,她又收回视线,转过身往屋里走去。
然而,那一眼却不禁让倾落微眯起了眼睛。这种感觉像极了当初在承意行宫时的感觉。莫非,当初那躲在暗处的人,便是这个女子。幕太尉的千金,那个原本该是皇甫珏正妃的女人。
而如今,这女人来参加他的婚宴,真不知是作何感想。
想到这里,倾落忽然又觉得好笑。今日,看来那几个和皇甫珏有关系的女人,都算是齐聚一堂了。然而,最好看的戏,应该是又苏紫陌来唱的了。
她当初留她一条性命,为的也不过是此时派上一些用处!
外头,忽然想起了一阵炮仗声。接着,喜婆挥动着大红的手绢走了进来,笑嘻嘻的对着皇甫珏福了福身。
“庆王爷,这吉时到了,该去迎亲了。”
闻言,皇甫珏点了点头,便在喜婆的带领下,往门外走去。
丞相府离庆王府并不是太远,所以迎亲花不了多少时间。倾落和皇甫正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后门。
看着那后门出的两个守卫,倾落嘴角一挑,手中的银针便这么射了出去。门打开的那一刻,武凤带着苏紫陌站在外面。那苏紫陌一看到皇甫正,竟整个人朝他扑去,一边还一直喊着,“珏,珏……你说过的呀,你当了皇帝就让我当皇后的。可是,你怎么可以娶别人呢?你怎么可以娶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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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庆王爷,这吉时到了,该去迎亲了。舒骺豞匫”
闻言,皇甫珏点了点头,便在喜婆的带领下,往门外走去。
丞相府离庆王府并不是太远,所以迎亲花不了多少时间。倾落和皇甫正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后门。
看着那后门出的两个守卫,倾落嘴角一挑,手中的银针便这么射了出去。门打开的那一刻,武凤带着苏紫陌站在外面。那苏紫陌一看到皇甫正,竟整个人朝他扑去,一边还一直喊着,“珏,珏……你说过的呀,你当了皇帝就让我当皇后的。可是,你怎么可以娶别人呢?你怎么可以娶别人呢?!”
“紫陌……”轻轻的一声呼唤,成功的让苏紫陌安静了下来。她有些呆呆的看向倾落,仿佛着了魔一般,一步一步走到花倾落的面前,空洞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倾落。
倾落一笑,抬手轻轻的抚摸着苏紫陌的头。“紫陌,等等你会见到你的珏。他今日穿着大红的喜服,身边还站着一身鲜红的王妃。只要你扒下那女子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你便可以嫁给你的珏了。到时,你可以牵着他的手说,珏,你许我的一世江山呢?你说的,只要我把苏家的一切告诉你,只要我一直在暗处帮助你,将来你为帝,我便为后的!如今,你怎么可以娶别的女子呢?怎么可以呢?”
苏紫陌一下一下安静的点着头,双唇跟着倾落的话,一下一下的动着。仿佛正在复述一遍方才倾落说的话。
倾落满意的看了眼苏紫陌,随即对着武凤一个眼神示意,武凤便带着苏紫陌找了一个暗处藏了起来。只等着时机成熟之后,便让苏紫陌往前院冲去。
回到前院的时候,皇甫正被平亲王叫去与几位元老谈话。而她,闲来无事便一个人往庆王府的花园走去。
她出门,不带丫鬟也不止一次两次了。所以,大家都习以为常,没人会去怀疑武凤的去处。
这庆王府改建于之前的荣恩堂,由于荣将军没有子嗣,所以他去世之后这园子便废了。直到如今,才被重新修葺改建。
亭台楼阁,水榭花开,伴着丝清冷的秋意,整个庆王府看上去倒是不错。并不比平亲王府逊色太多。
九曲桥上,倾落静静的看着那一池残荷。
“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没想到,我们安郡王妃也有这般的闲情逸致。好一句‘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于你而言,这番景致完全比不上金戈铁马,笑傲天下来得动人吧?”皇甫澈闪身来到她的身边,握着玉骨扇的手猛的抬起伸向倾落,然而那手还没触碰到她的肌肤,便又颓然的放了下来。
秋风飒飒,吹起他们的衣摆,似波浪般翻涌,却终究没有绞缠。
倾落始终那样淡然的站着,对于皇甫澈的举动,她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仿佛,此刻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完全是一抹空气,没有说话,没有做那个几乎要掐死她的动作。
“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银筝夜久殷勤弄,几多心事诉与谁。”语毕,倾落低低一笑,看着那伸到九曲桥边的莲子,她俯下身采下,剥出一颗放在嘴里细细的嚼着。
许久,皇甫澈终是挫败的叹了一口气。
“倾落,你怎么会这么折磨人?明明,我该恨你的。明明,我该杀了你。可是,与你,我怎么都下不去手。哪怕,明明知道你是那个害我的人!”
这一次,倾落终于起身,转而看着他。
“皇甫澈,我花倾落的人生除去亲人,便只有敌人。对于敌人,我从来都不会手软!”
“所以,那一次我吻你,你没有反抗便是因为方便你对我下毒么?”
倾落不语,然而看着皇甫澈的双眸,她最终坚定的说出了那个字“是!”
世间最残忍便是,你将我的不敢相信变成相信!花倾落,这世间还找得出比你更狠心的女人么?可是,偏偏,你对那个人是那般的掏心掏肺,那般的生死相随!
皇甫澈踉跄的倒退了一步,脑海中盘旋着她残忍的声音。
是!是!是!……
那么多的是,那么多次的否定,那么残忍的在他心里补了一刀又一刀。
不!他不会再允许这个小女人这般对自己!
再睁眸时,眼底的痛楚尽数消失,余留下的便是彻底的决绝!
“花倾落!这江山我要定了!而你,我同样也是要定了!”他有些忿忿的说道,明黄色的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
倾落依旧只是淡淡的一笑,樱唇微微张开,吐出的字却比这秋风还猛还烈还冷!
“只怕……你要不起!”
清清冷冷的声音,好似几个冰珠子砸在玉盘之上,叮叮咚咚的声音带着寒意,直达人的内心最深处。
这一次,皇甫澈的眼里也没了之前的震惊。他冷冷的一笑,灰暗的眸子里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那好,咱们且走且看。”语毕,皇甫澈一挥衣袖转身离去。脚步才跨出,他又忽的顿住。背对着倾落说道。“花倾落,我用我的全部,赌你的一生!若我输了,来生,我一定重新来过!”
秋风刮的比方才还猛了,原本大好的天气,此刻却暗了下去,大有秋雨愈来之势。
看着皇甫澈渐行渐远的背影,倾落微微的眯起眼睛。
“皇甫澈,便是你赌上永生永世都无用!”淡然的声音,却好似命运所归,预言了皇甫澈的失败。
其实,她没有告诉她。那一次她给他下的毒,就在近日他便会毒发了。除非……
“小姐!”锦色忽然出声,打断了倾落飘飞的思绪。
她刚想转身,便听到锦色有些讥诮的声音。“哦,不对,你已经不是我的小姐了。你是安郡王妃,而我是庆王府的侧妃。见了面,倒是该改口叫你安郡王妃了罢。”
说着,锦色往前走着,直到走到倾落的身后才停了下来。
倾落转身,看着眼前这个透着浓浓疏离的锦色,眼神一暗。锦色不比其他人,上一世锦色对她有恩,而且不止一次。当初,若是没了锦色,或许花倾落死的更早,甚至于死的更惨!
然而,这一世,锦色却是帮着她的仇人来对抗她。
想想,觉得老天爷真是可笑!居然跟她花倾落开这般大的玩笑。
“娘子,若是你的不忍害的你受伤的话,我便会立刻去结果了她的性命。我宁可你到时恨我,也不愿你被她伤到一丝一毫。”皇甫正的话,忽的在她脑海里闪现。
将她心底的那丝不忍重重的挥去,她含笑着看向锦色,唇角的淡然自信让锦色身子一震。
“锦色,别试图来挑衅我。这伤害,是你受不起的。”这是她最后的忠告,若是这锦色还是一意孤行,那么别怪她心狠了。
今日皇甫珏大婚,锦色的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上,昨日太医告诉她,上次小产她的身子虚的很。可能近年来都无法受孕了。
一想到这点,她就气的牙痒痒。一个女子,尤其是在大家族里的女子,孩子有多么重要她是知道的。
可是偏偏,她丢了孩子,甚至于近年来还无法再怀上孩子。而这一切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拜她这小姐所赐!要不是她,她锦色不至于活到如今的地步!
想着,她一咬牙,满目阴狠的瞪着倾落。
“安郡王妃,你还当我是那个年少不懂事的小丫头么?呵……你说这伤害是我受不起的。那好,如今我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很快就会到头了。你以为安郡王会一直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么?不,不会的,他很快就会有侧妃,有妾侍,如今他可是忙着应酬那些官家小姐呢。呵呵呵……”
说着,锦色痴痴的笑了起来。然而,看着倾落半点不为所动的神情,她的笑声一点点的低了下去,最后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她不置信的看着她,突然上前想抓住倾落的肩膀质问她为什么不伤心,为什么不难过,为什么会这么信任那个男人不会背叛自己。
可是,当她的手伸出的那一刻,她看到倾落的身子迅速的往后退去。
绣着小雏菊的绣花鞋在青石地面上似一阵风般的滑过,然后停在几丈外。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看着神情有些呆滞的锦色,倾落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步子迈出去的那一刻,她冷冷的说道。“锦色,人有的时候只要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你……好自为之!”
今生,她势必会毁了皇甫珏。一步一步,将他诱骗入自己织就的层层阴谋之中。在众人面前,撕掉他那一张张虚伪的表皮!
忽的,锦色往前跑了几步,对着花倾落的背影说道。“安郡王妃,你忘记了,当年是我伺候你的。你所有的缺点我都知道,你的身子,我比你更了解。你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碰什么东西会过敏。说不定,你自己都没记住吧。可是,我知道呢。”
听着她几乎有些炫耀的语气,倾落只觉得心底的怒意隐隐的接近了爆发的边缘。
“你让我好自为之?呵……该好自为之的人,是你才对吧!”说着,她的眼神骤然一凛,满含杀意的瞪着花倾落。
“啪……”没人看清,花倾落到底是怎么打到锦色的。只觉得眼前的身影一晃,便听到了那清脆的巴掌声。再然后,大家看到倾落的身形又退回了几丈之外。
“锦色,这路是你自己选的!即便是万劫不复,你也只能自己认命!”
她的话音刚落,外头便响起了一阵吹打声。
原本准备扑上去揪住倾落一阵毒打的锦色,因为那一阵吹吹打打,整个人都顿住了。正妃未进府前,她这个侧妃便是正主,府内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说了算。所有的人,都是看她的脸色行事。
而如今,却换做另外一个女人了。甚至于自己,也要看那个女人的脸色行事。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桃红色的衣衫,她只觉得刺眼。桃红,桃红,适合妾侍的颜色。再得宠又能怎样,终究无法穿上那一袭红裳。
看着倾落渐行渐远的身影,锦色暗暗咬牙。她锦色不会再屈服于命运,她一定要逆了这身份,让所有人都叫她一声,庆王妃!而不是侧妃!
走到大厅的时候,皇甫正已经在门外等着倾落。见着她来,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柔荑,十指交握着走进了大厅里面。
主位上,皇上和华贵妃含笑着坐在那。只等着吉时一到,看眼前的一双璧人拜堂成亲。
倾落被皇甫正牵着手走到了平亲王的身后,而金氏则是站在平亲王的旁边,模样恭顺,低眉顺目的。
“才子配佳人,织女配牛郎,花好月圆,地久天长!新郎新娘拜天地……”礼官浑厚的声音响起,中气十足。
在座的宾客纷纷鼓起了掌,华贵妃脸上的笑,满是欣慰。
倾落讥讽的一笑,这华贵妃以为自己的儿子娶了左丞之女便离成功不远了么?那她真是大错特错了,左丞,根本就帮不到她什么。一个文官,全凭一张嘴皮子。然而,这江山,到底还是得靠打下来的!
“一拜天地之灵气,感谢吾皇赐姻缘。……一鞠躬!
二拜日月之精华,感谢月老牵红线。……二鞠躬!
三拜天为媒地为妁,比翼齐飞,喜结连理!……三鞠……”
一个躬字还没说出来,众人便看到一个身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把扯掉楼烟婼头上的那个红盖头。
“你这个狐狸精,你居然跟我抢珏?快,你给我把衣服都脱下来。这是我的嫁衣,是我的!”
说着,苏紫陌拼命的撕扯着楼烟婼的嫁衣。吓得楼烟婼整个花容失色,只能尖叫着去保护自己的嫁衣。
皇甫珏看到苏紫陌的时候,浑身一震。他也没想到,这苏紫陌到如今居然还是活着。要知道,当初看着那满地荆棘的时候,他已经认定她死了!
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平亲王身后,那个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小女人,他恨恨的一咬牙。该死,这花倾落生来就是克他的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她总是能想着法的折磨自己?
而这一次,她甚至在他的婚礼上捣鬼。她这是要毁了他的一切么?
思绪还没来得及收回,他忽的感觉到手臂上的力一紧。随即便听到苏紫陌楚楚可怜的声音传来,曾经,这个声音是他所喜欢的。可是,这一刻,他却极度的厌恶。恨不得用滚烫的开水毁了她的嗓子,让她永世都说不出话来。
感受着皇甫珏的排斥,即便是已经疯癫的苏紫陌,也忍不住低了低头,缩着脖子说道。
“珏,你,你不喜欢我了么?可是,你说过的,你说过你要许我一世江山的。你说,你为帝,我便为后!今生,绝不背弃我!只要我把苏家的一切告诉你,我便可以完完全全的拥有你。你说过的,你不可以反悔的!”说着,苏紫陌执拗的摇了摇他的手臂,对着他撒气娇来。
“荒唐!”坐在主位上的皇帝终于听不下去了,他猛的一拍桌子,气势汹汹的瞪着皇甫珏。
“来人呐,还不速速给朕将这疯子拖出去砍了!庆王府的侍卫竟然这般没能力,让一个疯子闯进礼堂。所有人,都自个儿去领三十板子!”说着,他已经站了起来,对着礼官说道。
“吉时都快过了,还不快快把礼数弄齐。”
礼官一怔,随即哎了几声,点着头收回自己飘飞的思绪,随即对着皇甫珏和楼烟婼说道。“礼毕,送入洞房!”
“不,不,珏是我的,要洞房只能我和他!”说着,苏紫陌竟然似一个八爪鱼一般的挂在皇甫珏的身上。死活拉不动她。
而一旁的楼烟婼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皇甫珏,眼底隐隐有泪光闪动。
皇甫珏被楼烟婼的眼泪刺了一下,他不顾苏紫陌的挣扎,强行的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掰开。“疯子,你给我放开!”
“不放,不放,你是我的,我谁也不让,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把你抢走!谁也别想!谁要是敢和我抢你,我就咬死她,咬死她!”说着,苏紫陌恨恨的瞪向一旁的楼烟婼。那呲牙咧嘴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发疯的母狗。
喜婆吓得拉着楼烟婼往后退了几步,心有戚戚的看着那个依旧挂在皇甫珏身上的女子。
坐在主位上的华贵妃此刻脸色也极度的不好看,尤其是当她看到皇帝的脸色时,她整张脸瞬间惨白了下去。
最终,她只能颤着声音说道。“来人呐,还不快把这个疯子给本宫拖出去杖毙了。一个个还杵在这做什么?”
一想到苏紫陌方才说的那些为帝为后的话,华贵妃就觉得极度的不安。要知道,当今的皇上是极度不喜欢任何人侵犯到他至高无上的皇权!为帝?呵……即便是他真的属意珏儿,却也绝对不会允许珏儿自己在私底下有这番心思。
如今,看来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怕是要功亏一篑了!想到这里,华贵妃有些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然而当她的视线无意间触及到柳眉轻蹙的倾落时。她的心,猛的一阵钝痛!
这事,定然又是这个女子所为!为什么,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玩手段算计珏儿?为什么,她就不能稍微安分一点呢?莫非,她想要让皇甫正当上皇帝?
想着,华贵妃有些出神的看向皇甫正。她总觉得,皇甫正很像一个人,尤其是那双眼睛。她总觉得很眼熟,有时候眼熟的让她感到害怕。
“妹妹,你帮帮我好不好?妹妹,你帮帮我好不好?”一道悠远的声音,划破沉寂的气氛,自悠远的记忆深处穿越而来,似一道惊雷划过她的脑海。
世间,忽的一片纯白!
又在刹那间,一片血色苍茫。
那个美得清丽脱俗的女子,就好似一片洁白的轻羽,飘然落下,再然后便是一眼的血红,仿佛。刹那间天地都下起了红雨……
脑海中那个女子的影像慢慢的和眼前的人重合,那般的形似,那般的神似,那般的几乎如出一辙!
猛的,华贵妃整个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不,不,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是自己亲眼看着她死的。连同她腹中的胎儿,都死了!血,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还会活着?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倾落不经意的看到华贵妃那惨白的容颜,那种几乎与白日里见到鬼的模样,让她起了疑。莫非,这华贵妃当年也是目睹孝仁皇后之死者之一?算算日子,当年这华贵妃确实也已经入宫了。
“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苏紫陌奋力的挣扎,还不惜像狗一样的张开嘴巴去咬那些抓住她的人。
那些人吃痛,手才一松,苏紫陌便疯了似的冲向坐在主位上的华贵妃。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毒妇不准珏和我在一起。都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说着,她的手胡乱的捶打着华贵妃。
华贵妃吃痛的一巴掌扇了出去,然而那手在空中挥过去的时候,却被苏紫陌一把抓住。尔后,她狠狠的咬住她的手指。
“啊……”刺骨的痛让华贵妃忍不住尖叫出声,她另一只空闲的手拼命的推着打着苏紫陌。然而,苏紫陌却半点不为所动,继续狠狠的咬着她的手指。身后一堆侍卫冲上来拉,却没有一个人能拉得动。
倾落看好戏般的看向华贵妃,只觉得这华贵妃原来的端庄大体,此刻已经一丝一毫都没了。她毫无形象的大喊大叫,甚至于熟练的扇着苏紫陌耳光的举动。都让在场的宾客感到震惊。
“啊……”终于,在华贵妃一声短促的大叫声后,苏紫陌咬着那节断指嘿嘿的傻笑起来。
“都说十指连心,我看看,咬了你的手,你的心会不会痛。嘿嘿嘿……”说着,她拿着那一节断指,转身对着皇甫珏摇了摇。
皇甫珏的怒意,此刻已经到了一个爆发点。他气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苏紫陌的脸上,苏紫陌受不住那个力,整个人狼狈的摔倒在地上,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溢了出来。
众人看到她动了动嘴巴,接着就有几颗牙齿掉落了出来。那血,更是吐出了一大口。
宾客中,已经有几位女眷晕死了过去。而这一刻,连同身为新娘子的楼烟婼也晕死了过去。
喜婆急的大叫,“不好了,庆王妃晕过去啦!来人呐,快来人呐!”
华贵妃身边的小丫鬟吓得牙齿直打颤,看着华贵妃那不断冒着血的断指,她最终两眼一翻白,也晕了过去。
一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喜堂,一下子乱作一团。站在门口的锦色,只是嘲讽的笑笑。看向花倾落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丝的感谢。
皇甫珏晃了晃华贵妃的身子,唤了几声母后,没有反应。他又跑到楼烟婼的身边,晃了晃她的身子,唤了几声王妃,也一样没有反应。
看着那满脸颓然的男子,倾落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皇甫珏,这还不够,这些远远还不够。你就等着慢慢的接招吧!
想着,她满是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既然,当初你说了,没我照样可以拥有这个江山,那么,今生你便来试试看吧!看看,没有我花倾落在一旁帮助你。你……还能不能成功?
皇帝的脸,此刻已经黑到了一定的境界。他从没想到,今日的婚礼居然会这般来收场!这个苏紫陌,他还是知道的。曾经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婢,而她实则是靖国公的私生女,当初和珏儿似乎有些情分。
不过,当初她不是应该死了么?当初平亲王要求这女子交给他们处置,他答应了。因为,他知道,想花倾落这般心肠歹毒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的。可是,这女人,居然没弄死这个苏紫陌,甚至还让她来毁了今日的婚礼!
想着,皇帝满是气愤的看向花倾落。
四目相对的那刻,他看到她眼底那俏皮的神色,仿佛是无尽的嘲讽!
果然,果然又是她的杰作!这个女子,当真是留不得!不能留!
若是,再让她这般为所欲为下去,这西琴国,定然会被她用的永世不得太平的!想着,他眼底的杀意越来越浓。
然而,当看到她用嘴型说的那几个字时,他浑身一震,紧握的双拳捏的越发的紧,恨不得此刻捏住是花倾落的脖颈。
此刻,苏紫陌已经被人一左一右的架了起来。慢慢的往外面拖去……
暗处,武凤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被人架着出来的苏紫陌,她眼底杀意一闪而过。这苏紫陌,如今算是大功告成,也该死了!
想着,她冷冷一笑,将自己很好的掩藏在暗处,只等着对方走过来。
“等等,把那疯子给我拉进来!”突然,皇帝沉声喝道,吓得刚刚赶来的御医几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而门外,原本架着苏紫陌的两个侍卫步子一顿,眼底竟然闪过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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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暗处,武凤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被人架着出来的苏紫陌,她眼底杀意一闪而过。这苏紫陌,如今算是大功告成,也该死了!
想着,她冷冷一笑,将自己很好的掩藏在暗处,只等着对方走过来。
“等等,把那疯子给朕拉进来!”突然,皇帝沉声喝道,吓得刚刚赶来的御医几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而门外,原本架着苏紫陌的两个侍卫步子一顿,眼底竟然闪过一丝犹豫。
“你们还傻站着作何?还不快把人带到皇上跟前去?一动不动的,你们这是做死么?”皇上身边的公公走过来急急的说道。手中的拂尘戳了戳那两个侍卫。
只见两个侍卫交换了下眼神,然后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手一松,那苏紫陌一下子又往里冲去。
而这一刻,原本正在看着御医诊治华贵妃的皇甫珏,猛地折回身,一把扼住苏紫陌的咽喉,手上一个用力,便将她提到了半空中。
“珏儿,住手。朕倒是要看看,这么一个疯子,到底是受谁的指示来这里闹事!一旦查出,绝不轻饶!”说着,皇帝狠狠的瞪向倾落,却见她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当即剑眉一拧,恨不得现在就直接下令斩了这个可恶的女人。
只是,当看到平亲王和皇甫正的时候,他最终收回了视线。而彼时,原本押解苏紫陌的两个侍卫,却忽然不知所踪。
气的皇上猛地一拍桌子,下令必须彻查此事。
“皇上,娘娘的断指呢?臣现在立刻为娘娘接上,兴许还来得及。”御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摘了项上的脑袋。
皇帝横了他一眼,看了眼方才苏紫陌摔倒的方向,却发现那里除了一滩血迹和几颗牙齿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来人呐,还不速速给朕找!”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纷纷的低垂下头开始找那断指。由于大厅里人太多,所以有的人不小心相撞,哀叫声不绝。坐在主位上的皇帝的脸更加的阴沉,恨不能杀了全天下才好。
忽的,人群中有人说道。
“啊……我找到了,在这里,在这里……”说着,那人还将手中的断指举的老高。
倾落看了那人一眼,随即忽的猛一脚踩在旁边人的脚背之上。那人吃痛大叫一声,身子还被倾落推了一下,整个人便不受抑制的往拿着断指那个人的方向倒去。
他这一倒,那个方向的所有人就忍不住的倒了下去,包括那个原本拿着断指的人。一下子,这边除了平亲王一家子,和其余少数几个宾客,其余的都齐刷刷的摔倒在地。
“哎呦喂……”那人惨叫一声,身子被皇甫珏一把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我母妃的玉指呢?”看着那人空荡荡的手指处,皇甫珏怒气冲冲的问道。那位官员愣愣的看向自己的手指,随即吓得立刻爬起来跪在地上,“属下不知,属下不知啊。方才属下明明拿在手里的,这会儿子怎么就不见了呢?怎么回事呢?”说着,那人的双手不停的在地上摸索着。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断指了。
“哎……”一声低唤,伴随而来的便是一大片的惊叫声。
“哎呀……贵妃娘娘的玉指啊!”
“完了完了,怎么叫白猫叼走了?”
“哎?这白猫不是太子妃的那只吗?”
“这……”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皆齐齐的将目光往下苏燕芸。只见,原本坐在右下手的苏燕芸,此刻怀中空荡荡的,而她的视线正看着白猫的方向。
那白猫叼着华贵妃的那节断指,高傲的看了眼众人,随即尾巴一甩,直接往门口跑去。
“站住!”皇甫珏一急,飞快的跟上。身后的众人也不由自主的跟了出去。
“抓住白猫拿到贵妃玉指者,有重赏!”皇帝忽的高声说道,闻言,众人更是卯足了劲去追那只白猫。
都说,猫的敏捷度是非常高的。即便有的时候你看似抓住它了,一个不留神它便已经从你的手中逃开。更何况,苏燕芸的这只白猫,自小守着不一般的训练,它的敏捷度更是不在话下。跑起来,除非用轻功去追逐,否则你别想追到它。
后花园里,此刻乱作一团。一大帮子人都在追赶那只白猫,倾落被皇甫正很好的护在怀中,远远的看着。
“哎呀……”只听一声惨叫,应声而来的便是好大的一声落水声。倾落远远的望去,只见一个官员正狼狈的在水里扑腾,活像一直落水的公鸡。
“啊……”又是一声惨叫,只见一个人被挤下了九曲桥,不偏不倚的恰好砸在那个人的头上。
“哎呀,别挤我呀!”
“猫,猫在哪儿啊,快追……啊……”
“哈哈哈哈……张大人,你这倒是长本事了,还想着腾空而去啊?”那人插腰大笑,然而下一刻他的身子往外一倾,前前后后的扑腾了几下,最后被旁边的人一挤,直直的摔了下去。
“哎呀,我的娘啊……”
看着池子里那些人狼狈万分的模样,倾落忍不住轻笑出声。
“娘子,小心别人说你恶毒,人家都这般凄惨了,你倒是笑的开心。”皇甫正佯怒着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着说道。
倾落头一抬,笑容不减。
“你娘子我恶毒的名声老早就传千里了,我害怕他们不成。再说,他们倒是想毒也毒不起来着。”
皇甫正被倾落堵得无言,只是捏着她的鼻子笑的愈发开怀。
再看园子里头,只见那些人折腾的愈发热闹。那些个侍卫都是会轻功的,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飞着,有的在半空中相撞,然后再一起悲惨的掉到水里。
有的在水里扑腾着,好不容易要靠近岸边了。结果岸边的人又掉了下来,直接给他砸沉在水里。
女眷们不敢靠近,只是在离池子远一些的地方作势抓猫。可是,终究避免不了一些擦伤。
“我看你往哪跑!”忽的,大家只听到御林军的侍卫长一声大叫,接着,他的手中赫然是那只白猫。然而,白猫的嘴巴里早已经没了那节断指。
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掰开猫的嘴巴仔细的查看,也没发现断指。
“把它的肚子剖开吧,说不定,就在它的肚子里呢。”倾落被皇甫正带到了人群外,隔着没有主意的众人,倾落开口道。
她的话音刚落,那侍卫长的手一抖,险些抓不住猫的身子。
这毕竟是太子妃的爱宠,就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剖开猫的肚子啊。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想着,侍卫长抬眸看向倾落。心里着实汗颜了好大一把。这安郡王妃胆儿真是太大了,她的墓碑上是想好刻什么了么?这苏家的势力,如今平亲王府怕也是难以抵挡啊!
“没听到么?若是不剖开猫的肚子,你们怎么拿出贵妃娘娘的玉指呢?”倾落一脸的理所当然,随即一把抽出其中一个侍卫的随身佩刀,往侍卫长的方向丢去。
“呐,素问御林军侍卫长的刀工了得。今日,便让我等见识见识。”看着侍卫长接住那把刀,倾落拍了拍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本宫倒是不知道,我的猫会吃肉食。”苏燕芸施施然从远处走来,她的前面徐步走着的是皇甫澈。
倾落转身,看着苏燕芸缓步走来,她开口道。“太子妃,这可不是倾落乱说的。这件事,大家都有目共睹嘛。就连皇上,也是亲眼瞧见你的猫叼走了贵妃娘娘的玉指。如今,这贵妃娘娘还等着这玉指呢。太子妃应当顾全大局,舍猫救人要紧!”
倾落几句话,四两拨千斤,把这罪责扩大。闲闲的把事情丢给了苏燕芸。
闻言,苏燕芸的脸色一变。随即,冷然的一笑。看着倾落的眼神,不禁危险的一眯。好一句太子妃应当顾全大局,舍猫救人要紧!这花倾落倒是会说话,她这般无非是逼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害死自己的白猫。
“这过了一个时辰的话,老夫怕是要无能为力了。”御医弓着身站在这里颤抖着说道。这两边他都不敢得罪,最多只能说上这么一句实话了。
“侍卫长,你还不速度了。再如此拖下去,怕是要耽误贵妃娘娘的诊治了。”倾落依旧不咸不淡的说道,然而,她的眼底分明闪过了一丝戏谑。
皇甫正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的小娘子啊,有的时候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方才,他们站在远处看的清清楚楚,那玉指分明是掉入了池子里。哪是被猫吞下肚子了?
侍卫长看了眼花倾落,再看了眼苏燕芸,拿着刀的手抖得愈发的厉害。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早知如此,他方才就不该抓住这只猫啊。这赏赐没见着,怕是人头要不保!
“拿过来!”皇甫珏从水里游了上来,一把夺过侍卫长手中的大刀,一刀下去。
周围的女眷早已经转过身蒙住了眼睛,然而当听到猫的参加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鲜红的血飞溅三尺,多数溅到皇甫珏的身上。然而,在他大红的喜服上,看起来倒也没有太过明显。
猫的身子已经被他一从腹部处一刀划开,他的手此刻正在摸索着。然而,他将猫的腹部摸了个遍也没找到。
“呵……怎么,庆王爷这是没找到么?如今,你这可算是误杀了我的白猫。”苏燕芸笑的清清淡淡,语气也好似开玩笑的般的说道。
皇甫珏转身,漠然的看了眼苏燕芸,随即做了一个揖。“方才是大家都瞧见的,太子妃的白猫叼走了我母亲的玉指。这事,也算不得误杀。说不定,是已经叫猫给消化了。”
“恩,这个倒是难说,说不定是猫嚼烂了,咽下去了,然后方才经过那么激烈的运动。如今,怕是消化了也不一定。”倾落也在一旁起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如今,她可是巴不得皇甫珏和皇甫澈对着干。那么,她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一句嚼烂了,听的皇甫珏的眼神骤然一暗。双拳不由的紧握。
忽的,他转过身看向那个始终一脸淡然的女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吧?苏紫陌本就是被她带走的。她真是够厉害啊,把苏紫陌折磨的半死不说,尔后又救活她,把她藏起来。直到如今,到他的婚礼上来大吵大闹。
闹得他拜堂拜不成,洞房洞不了。母后的玉指,居然还叫苏紫陌那个贱人咬了下来。若不是方才父皇阻止,他早就一把捏死那个贱人了!
“庆王爷,若是再找不到贵妃娘娘的玉指,这时间可就过了。到时候,便是神仙也难救了!”说着,御医不着痕迹的倒退了几步。因为,他已经能清晰的感觉到此刻皇甫珏的滔天怒意。
皇甫珏狠狠的瞪了倾落一眼,随即大手一挥。“继续给本王找,找到重重有赏!”
如今,无疑是大海捞针。大家都盲目的寻找着,没人想到,那节断指会在池底。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看着忙碌的众人,以及不肯放弃的皇甫珏,御医最终擦了擦汗,艰难的说道。
“那个……庆,庆王爷。这时辰,怕是,怕是过了!”
御医的话音刚落,他的身子便被忽然飞过来的皇甫珏一把提了起来。“你说什么?”冰冷的话,夹杂着无边的怒意席卷而来,吓得御医的双腿直打颤。
可怜他一把老骨头了,今日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件事儿呢?可是,如今他这不说实话也不行。最终,他一咬牙,坚定的说道。
“如今,即便是庆王爷找到了贵妃娘娘的玉指,也无用了!即便是接回去,跟假的也无差了!”
“没用的东西!”语毕,皇甫珏一把将御医丢了出去。然后,他便往前厅走去。
一想到方才昏迷过去的楼烟婼,他的眼神带着点歉意,又带了点无奈。如今,倒是不知道他的王妃如何了?今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怕是给吓着了吧?想着,他的步子不由的加快。
这大厅里,不但有他的娘子,还有他的母妃。那两个人,如今怕是都等着自己回去吧。
倾落随意的瞥了眼那只猫,随即便与皇甫正一同往前面走去。和苏燕芸擦身而过的那刻,她用只有苏燕芸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苏燕芸,那个孩子,你是不是很想找到呢?呵呵……过些日子,我便会让你们想见的。”语毕,倾落便从容的走了过去,仿若什么都没说过一般。
然而,苏燕芸的内心,却因为她的那句话而翻江倒海。再看如今的花倾落,她实在不觉得她还会跟自己合作。让她和那个野种见面,不用说,都知道必然是一个阴谋。
只是,她倒是好奇,她会安排一个怎样的阴谋?!
一场婚礼,引发了一连串的事情。最终,大家都不欢而散。看着一身狼狈的自己,都纷纷摇了摇头。
而皇帝带着华贵妃回宫去了,这手指,终究是没有接上去。皇甫珏抱着楼烟婼回了洞房,关上门一直都没出来。
至于皇甫澈和苏燕芸也回了皇宫,出庆王府的时候,苏燕芸走到倾落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说道。
“我期待你的阴谋!看看,到底谁会死在谁的阴谋下。”
倾落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她的身子被皇甫正半揽在怀中,整个人不知为何,散发着幸福的光晕。让苏紫陌忽然觉得好嫉妒!
她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皇甫澈,他,此刻看着的,正是花倾落。
一直以来,他的视线视乎永远围绕着花倾落再转。花倾落到哪,他便看到哪,甚至连隐藏都不屑。
回平亲王府的路上,倾落随意的拨弄着皇甫正腰间玉佩上的流苏。半响,她才抬起头说道。“阿正,我们回来有些日子了,却没去看过文花她们。改日,咱们去看看她们吧?”
“择日不如撞日,你想她们了,我们这便过去吧。这么些日子不见了,怕是那复仇一见着你,就扑过来吧?想来,今日我的任务真大,得好好的保护好娘子呢。”说着,皇甫澈宠溺的笑笑,随意命令车夫停车。
此处,正是帝都的闹市区。这里,聚集了大大小小百余家店铺。小摊小贩,更是多不胜数。
皇甫正扶着倾落下了马车,随即又对着车夫说道。“你走吧,等等若是父王问起,你便说我和娘子一起逛逛,晚膳前自会回府。”
那车夫点头应下,便架着车走了。
而皇甫正则带着倾落四处乱逛,再没人发现的时候,他突然间带着倾落拐进了一个小巷,随即抱起倾落快速的往前走着。
小巷两边,都是一些杂物,有的还散发着阵阵恶臭。他们一直往前走着。直到前面出现一扇看起来极其破烂的木门,木门的上面,从院子里爬出了蔷薇的藤蔓,让这毫无生气的地方,有了一丝丝的生气。
倾落刚走上去,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那门把。里面,却忽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倾落先是一怔,随即微微一笑,手已经用力的想要推开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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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小巷两边,都是一些杂物,有的还散发着阵阵恶臭。舒骺豞匫他们一直往前走着。直到前面出现一扇看起来极其破烂的木门,木门的上面,从院子里爬出了蔷薇的藤蔓,让这毫无生气的地方,有了一丝丝的生气。
倾落刚走上去,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那门把。里面,却忽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倾落先是一怔,随即微微一笑,手已经用力的想要推开木门。
在里面和文花对峙的复仇一听到开门声,立刻转过身来,当看到倾落时,整个飞奔过来。然而,它跑到一半,忽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停住步子,缓缓的走到倾落的跟前,在她的小腹处蹭了蹭。
“好你个复仇,往我每日每夜的照顾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见着主人就立刻飞奔过去了。真是气煞我了!”文花佯怒的说道,双手环抱着放置胸前,哼了一声。
复仇侧过身子,瞧了她一眼,随即优哉游哉的走过去,意思意思的蹭了蹭文花的身子。
看着此情此景,倾落忍不住笑笑。然而,想到此行的目的,倾落又收起一脸的玩心,对着文花说道。
“文花,那个孩子,此刻在何处?”
“那孩子如今被藏在我的房里,这孩子也倔强的很,已经连着好几日不肯吃东西了。说是想见姐姐,可是……”
“他姐姐,怕是如今即便真让他见到,他也是认不出来了吧。”倾落冷冷的说道,想到今日苏紫陌所遭受的痛苦,她的心忽的一阵畅快。
“文花,带我去看看那个孩子,今日我是来带他走的。”
“哎。好!”说着,文花施施然的走在前头。复仇想跟上,却被文花和倾落分别拍了拍头,随即只得一脸委屈的盘身于地上。
现在还未到晚上,翠微居还没开始营业。姑娘们倒是起来了,文花避开众人,将倾落他们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的那一刻,倾落看到那梳妆镜前做个一个瘦小的男孩。听到开门声时,那小男孩转过身来。“我姐姐呢?你什么时候带我姐姐过来,当初你说你会帮我见到姐姐的。”
“哎呀……文姨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办到。你看见没有,这位夫人就是来带你去见你姐姐的。她可是宫里头的人。”说着,文花一脸恭敬的对着倾落他们福了福身。
“夫人,老爷,这位就是苏凌飞。”
倾落仔细的打量了下这个男孩,随即点了点头。“恩,随我走吧。”
“不,我不跟你走,我要见姐姐!我要见姐姐!”苏凌飞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脚胡乱的踹着旁边的桌椅凳子。
“若你不愿跟我走,这辈子,你都见不到你姐姐了。”倾落背过身,冷冷的说道。也不等苏凌飞表示,率先迈开步子往房间外头走去。
这苏凌飞许是被倾落的气势吓倒,竟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急忙跑到倾落的身后。“你,你真的会带我去见姐姐么?”
“对!”不过,见到的,兴许是你姐姐面目全非的尸体!
当初你姐姐毁了我所有,而如今,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苏凌飞,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有一个叫苏紫陌的姐姐!还有一个想要吞了这皇甫家江山的爹爹!所以,我留你不得!
走到屋外的时候,复仇乖巧的走上前,恋恋不舍的在倾落的小腹上蹭了蹭。
倾落满是爱怜的拍了拍它的脑袋,复仇很有灵性。倾落知道,方才复仇之所以放慢速度,怕是感知到自己腹中有了孩子,它怕伤到孩子所以才会这般温柔。
文花替倾落他们找了一辆马车,苏凌飞坐上马车的时候,对着文花挥了挥手。“你放心,等我找到姐姐的时候,我不会让三皇子来拆了你的妓院的!”
闻言,倾落先是一怔,随即一抹冷笑自她唇角边漾开。
果然,这苏家没一个好人!想想这苏凌飞一脸无害的模样,却原来心思也不简单!若不是方才自己的气势够大,怕是这苏凌飞也不会跟自己走吧!
“累不累?”皇甫正带上一顶文花找来的斗笠,搂着倾落轻声的问道。
“不累,往后,咱们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倾落微微一笑,直起身子看向远方。
是时候了,从现在开始,她会一点一点的让他们体会当年她所遭受的苦难!先是苏紫陌,然后是皇甫珏。至于华贵妃,毁了皇甫珏便已经相当于毁了她。而皇帝?呵……如今的他,其实早已经失去了这几个儿子。
太子要造反,皇甫珏有二心,至于她的阿正,对于当年孝仁皇后之死已经起了疑心。再加上皇帝对自己做了那么多伤害的事情。阿正,早已经不似当初那般敬畏他了。
皇帝,该是来个众叛亲离,突然猝死的下场了。
“驾……”随着那一声呵斥,马儿缓缓的奔跑了起来。
倾落看了眼安安静静坐在车厢里的苏凌飞,眼底有一丝冷意闪过。武凤,该是动手了吧?想想那滚烫的开水烫过喉咙该是怎样刺激的感觉呢?满嘴的泡,连同嗓子里都是泡,有口不能言,有音不能发。
苏紫陌,便注定逃不脱罪责。
得罪了华贵妃和皇甫珏,她实在不觉得苏紫陌会落得一个腰斩的要下场。她倒是好奇了,这苏紫陌到底是会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呢?亦或是……人彘!
刑部牢房
“这位大哥,麻烦您行个方便!”武凤将一锭银子塞给那个衙役,那衙役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看着她一身宫装,再者她手中拿着的食盒也是宫中之物。
“这些酒是孝敬你们的,我就进去骂那个女人几句,替我们娘娘出口恶气。该死的女人,居然跟个疯狗似的乱咬人。看我不收拾收拾她!”说着,武凤一脸的义愤填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这个宫女姐姐,您别做太过,要是弄出个什么,我们可是不好向上头交代啊。”
“恩,知道了。我就是骂骂她,不会给大哥添麻烦的。”
说着,锦色福了福身,便往里走去。
那衙役皱了皱眉,最终摇了摇头,拔开瓶塞子,用力的闻了闻。只觉得酒香扑鼻,这还没喝了,人已经醉了三分。
其余几个衙役也凑上来闻酒香,闻着闻着便争抢起来。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
“一,二,三,四,五,六,七……”
只听一声声的低吟响起,武凤转过身去,看到一干人都已经倒在地上。这可是出了名的七步倒,只要过了走七步的时间,便会昏睡过去。
武凤急急地拿了他们桌子上的那罐水,然后在火堆上烧热,
苏紫陌此番伤了华贵妃,而且,这事又由皇帝亲审。关押她的地方,必然是关押那些重要犯人的地方。
循着感觉,苏紫陌往里走去。终于在几近尽头的地方,看到了倒在草堆中的苏紫陌。
此刻,她身上的衣衫已经破败不堪。白嫩的肌肤上,一条一条的血痕血迹还未干涸,依旧往外冒着血。
武凤将方才从衙役那拿来的钥匙一把把的插入锁孔,再几番尝试下,终于将那锁打了开来。
躺在地上的苏紫陌听到了动静,缓缓的移动了下身子,看向武凤。那一眼,她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你,你要干什么?”
听着苏紫陌虚弱的声音,武凤冷冷一笑。“我来给你送点水喝,好让你解解渴!”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武凤,苏紫陌吓得往前爬着。可是,她还没爬出几步,身子忽的被武凤一脚踩住。
咔哒……苏紫陌忍不住一声惨叫,感觉着自己背上的骨头被踏断了,她艰难的转过头,想要问出口的话,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身子已经被武凤点住了穴道。
武凤就这样强硬的掰开她的嘴巴,提起哪壶滚烫的开水,直直的灌入她的喉咙。
苏紫陌痛的无声尖叫,被固定住的身子,最终不堪这般的疼痛,晕了过去。
武凤一把提起苏紫陌软下去的身子,看着她冒泡的嗓子,她阴冷的一笑,提起那壶水走了出去。
锁上牢门,将水壶放回原来的位置,随后她捡起地上的酒壶,放入食盒。提着食盒走出了刑部大牢。
出去的时候,几个侍卫打量了一下她。见武凤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他们没让你见着啊。哎……我就跟你说了嘛,那个犯人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哎……我们娘娘可是出了名的活菩萨啊。这个疯子居然这般伤害我们娘娘,我,我就是气不过嘛!”说着,武凤还一脸气愤的拽了拽拳头。
“也是,贵妃娘娘心地善良,平白竟遭这般的罪!哎……若是可以,他日我会替你折磨折磨她的。也算是替贵妃娘娘出出力。到时候,还望这位姑姑替在下美言几句。”说着,那人一脸谄媚的凑了上来。
“好,一定!”说着,武凤便对着他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没走十步,迎面而来的一抹身影,几乎可以说是飘的。那人就在要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忽然停住了脚步,而他的手几乎于同一时刻往她伸来。
武凤一惊,身子快速的往后避开。却听到皇甫珏压抑着怒火说道。
“怎么?你们这是准备杀人灭口么?”
武凤一笑,粘黏在嘴角的那颗大痔有些滑稽的颤了颤。“庆王爷真会说笑,什么杀人灭口?奴婢是一句也听不懂。”
“听不懂?呵……”皇甫珏一声冷笑,脸色忽的黑沉下去。“听不懂是么?那么,你就去地下问阎王去吧!”
说着,皇甫珏连番对武凤发起了攻势。武凤的武艺虽然不弱,可是相对于皇甫珏而言,还是稍微弱了些许。所以,在几十招过后,她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啊……”皇甫珏一掌过来,武凤没来得及避开,肩膀处被击中。一时间,她身子有些失去平衡,往下摔去。好在落地前,她一个翻身稳稳的着地,而她的手,便在同一时刻抓起了一把泥。
“随我去见父王吧,只要你说这一切都是安郡王妃设计的,我自会饶你一条性命。”说着,他一步步的靠近。就在他察觉到有些许不对劲的时候,他刚要转身,武凤手中的泥土一扬,直直的往他的眼里飘去。
而武凤趁机用轻功飞快的跑开,等皇甫珏缓过劲来时,武凤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皇甫珏冷笑着说道,“哼……你以为这样跑了便没事了么?花倾落,即便是我不能就此判你死刑,我也一定要你失去你的左右手!先是锦色,之后便是武凤。再然后,我会让你连你的天都失去!”
“阿嚏……”倾落忽的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不禁一笑。看来武凤该是成功了,所以某人此刻正在咒骂自己呢。
“驭……”随着一声驭,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出去吧,明日我便会过来带你去见你姐姐。今晚,你就在此地好好的休息。”说着,倾落在皇甫正的掺扶下,先下了马车。
苏凌飞探出头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看着眼前的那一个四合院。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早知道这样,我就还是住在文姨那了。这里就我一个人,真无趣。”说着,他身子一摇一摆的走了下来。那模样,看着就让人觉得来气!
“苏凌飞,我劝你最好看清你现在的处境。是你有求于我,而飞我有求于你。”倾落转身看向苏凌飞,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苏凌飞面色一红,却还是执拗的说道。“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住在这里,我就不喜欢。我要回文姨那去。”说着,他便准备往马车里钻。
就在他步子跨上去的那一刻,倾落忽的说道。“你今日要是上了这马车,就永远别想见到你的姐姐。顺便跟你说一下,别以为你姐姐如今还是皇后身边得力的宫女。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若不是因为我与你姐姐还有些‘交情’,我是绝对不会带你去见她的。”
说着,倾落径自往屋里走去。
这座别院是皇甫正早年前买下的,之前的苏紫陌也是被关在此地。
苏凌飞见倾落这般说,最终犹豫了一下,直直的往里面跑来。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姐姐,我姐姐她到底怎么了?”苏凌飞有些怯怯的跟在倾落的身后问道,见倾落不答话,他更加的着急,扯了扯倾落的衣服继续执拗的问道。“你说呀,你要是不说,我就,我就……”
“你就如何?”倾落忽的转身,看着苏凌飞握着拳头,她不屑的轻哼了一声。“你还是乖乖的在这睡上一觉,明日,明日我就会让你见到你姐姐的。”
“你说话算话?”苏凌飞警惕的看着倾落,不相信的问道。
倾落点了点头,微眯起眼睛看着远方。“对,我说话算话!”
安排好苏凌云,倾落便和皇甫正一起回了平亲王府。一到府里,倾落先去武凤的住处。
而彼时,武凤正在查看自己的伤口。
“武凤,你受伤了?是他打的?”看着武凤肩头的那个伤印,倾落柳眉微蹙。
“出刑部大牢的时候遇到了,他出手伤了我。王妃,怎么办?”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武凤有些担忧的说道。她怕的是,皇甫珏拿她身上的这个伤口做文章。
倾落凝眉沉思了一会儿,取过桌上的药,替武凤仔细的擦着。
“王妃,不若我将这伤口划开吧。如此,我便说是自己练武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说着,武凤便取过刀往自己的肩头划去。
然而,那刀还没触及到肌肤,便被倾落挥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武凤,以后别轻易的自残。你这个伤印,我自有办法。”说着,倾落便出了武凤的房间。
第二日
琴儿便奉命入宫,将倾落书写的信件交到苏燕芸的手上。
苏燕芸看了眼书信,让人打赏了琴儿,说是知道了。
当琴儿走出东宫的时候,苏燕芸转而对着自己贴身丫鬟海棠说道。“海棠,你去通知赵羽,让他带一队人马跟在我的马车后面。记住,一定要隐蔽,万不可被人察觉了,知道么?”
“恩,小姐放心,海棠这就去通知赵羽。”
“恩,去吧。”
“是!”说着,海棠对着苏燕芸福了福身,便出了东宫。
而苏燕芸,去皇后那请示了一下,说是想出宫祈福。皇后近日因为华贵妃受伤的事情心情大好,所以也没阻拦,由着她去了。再说,一直以来苏燕芸都是一个可心的孩子,她可是放心的很。
而同一时刻,书儿也拿着倾落书写的一封信件去了靖国公府。书儿不方便露面,想了想取了一枚飞镖,将信件戳在上面直接射了出去。
守门的人一看是飞镖,下了一跳,四下查看了没发现书儿的踪影。便拿下飞镖,往屋里跑去。
今日靖国公苏拓刚好在家,看着那封信件,他先是一喜。随即那双眉又不由的微蹙,他总觉得这事有些古怪。总觉得对方是敌,非友。
可是,一想到自己那还未见过面的儿子。他也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去见了再说。
于是,他立刻招来了一干家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城外而去。
苏燕芸来到那院子的时候,那大门是敞开的。院子里,一个小男孩正在玩耍,而他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壶茶,以及两个杯子,杯子里都倒着茶水。那小男孩见到苏燕芸的时候,一脸警惕的问道。
“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苏燕芸不语,看着那与爹爹有几分相似的五官。她的脸色不由的黑了几分,这个孩子便是会威胁到她权利的人。只要他死了,苏家的一切都还是她的!
想着,她一步步的靠近,藏在衣袖下的双手不由得紧握。“你叫苏凌飞,是吧?呵……我叫苏燕芸,算起来可是你的大姐呢。”
“不,我只有一个姐姐,她叫苏紫陌。我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你快点出去,我不想看见你!”说着,他跑过来推搡着苏燕芸。然而,他的手才触及到苏燕芸的衣衫,便被她无情的挥开。
“野种,拿开你的脏手!”
苏凌飞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倒在地。由于他先前几日未曾吃东西了,原本就瘦弱的人,如今看着倒是更加的弱小了。
苏凌飞吃痛的在地上哭了起来,整个人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
苏燕芸一脸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说出的话,字字讥讽。“哼……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娘,就生出什么样的儿女!就你这样,还想做我们苏家的孩子,痴人说梦!”
“我才不要做你们家的孩子,我只要姐姐,我要姐姐……”苏凌飞不停的哭闹着,然而,忽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燕芸有些好奇的看过去,发现此刻的苏凌飞脸色发黑,口吐白沫。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中毒了。
中毒?这两个字飞快的在她的脑海中闪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另外两个字……圈套!
不好,她中圈套了。果然,这花倾落是绝对不会安好心的!
苏燕芸刚起身,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燕芸?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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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我才不要做你们家的孩子,我只要姐姐,我要姐姐……”苏凌飞不停的哭闹着,然而,忽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燕芸有些好奇的看过去,发现此刻的苏凌飞脸色发黑,口吐白沫。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中毒了。
中毒?这两个字飞快的在她的脑海中闪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另外两个字……圈套!
不好,她中圈套了。果然,这花倾落是绝对不会安好心的!
苏燕芸刚起身,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燕芸?你怎么会在这?”
那一刻,苏燕芸缓缓的站起身,嘴角的笑满是自嘲。她没料到,花倾落竟然这样摆了她一道。栽赃嫁祸!呵……原来,她也会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
随着苏燕芸的动作,苏拓看到了她身后躺在地上的苏凌飞。只一眼,他便认出了那个孩子。因为,苏凌飞这孩子,五官上与他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只是,当看到苏凌飞脸色发黑,口吐白沫的样子。苏拓的脸色一阵青苍,他急急的跑到苏凌飞的身边,蹲下身半抱起苏凌飞,整个人都显得手足无措。
“怎么,怎么回事?孩子,你怎么了?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看着浑身禁脔的苏凌飞,苏拓吓得手足无措。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尚有一子,他兴奋的心情还没来得及张扬开来,却忽然间面对再一次失去儿子的痛苦!老天,莫非真的是所谓的报应吗?
“来人呐,快……”请郎中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苏凌飞忽的一阵剧烈的抖动,然后双腿一蹬。忽的安静了下来,什么动静都没了。只有他嘴角吐出的白沫,一个个自顾自的爆破。
“孩子?孩子!我的儿啊……”苏拓忽的嚎啕大哭起来,身后的家丁都踟蹰着不敢上前,齐齐的候在外面。
苏燕芸此刻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她太了解爹爹的性格。此番,即便是自己说破嘴皮子,爹爹也不会再信她了。
当初,爹爹可以由着她算计苏紫陌,只是因为苏家要的从来都不是女儿,苏家有了她这个长女,其实有没有苏紫陌完全是无关紧要。
可是,眼下的这个苏凌飞不一样。他是男孩,是可以继承苏家百年基业的长子嫡孙!可是偏偏,他如今却死了。而且,照这个现象看来,还是被她苏燕芸给害死的!
可笑,这花倾落竟然可以这般的算计。不但除去了苏凌飞,而且还把她苏燕芸拖下了水。而且,想必她也清楚。一旦她苏燕芸有个万一,这苏家,其实也便支撑不了多久了。
呵……花倾落此番算计的,岂止一个苏燕芸!根本就是这整个苏家!
“畜生!”苏拓忽的起身,一巴掌甩在苏燕芸的脸上,苏燕芸猝不及防,整个人狼狈的摔倒在地。由于苏拓长年练武,那手劲自然不可小觑。
苏燕芸动了动嘴型,发现此刻自己的脸部已经被打失去了知觉。鼻子里,忽的涌出一股温热。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腥甜的血味。
苏燕芸无奈的笑笑,想来这一次爹爹却是被气的不轻。她抬眼看向那个躺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孩子,最终,她还是有些无力的解释道。
“爹,我没有杀他!虽然……”我很想杀了他!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苏拓却已经抬脚踢了过来。
“没有杀他?呵……燕芸,你以为爹爹不了解你么?当初你可以那样毫不留情的处死爹带进府的女人,一个又一个。若不是因为她们的肚子不争气,你以为我会由着你放肆!哼……可是,我没想到,你如今倒是愈发的变本加厉了!竟然敢杀害你的弟弟!你知不知道,苏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苏家没了男丁,即便是有这天大的家业,又有什么用?即便是这天下都成了苏家的,又有什么用?!没有子嗣的继承,苏家,即便是再盛,也终究会瞬间败落!”说着,苏拓有些踉跄的倒退了数步。他伸手,满是痛苦的扶额叹息。
“燕芸啊燕芸,你为什么要做的这般的地步啊!他可是你的亲弟弟!”说着,苏拓愤然的一甩衣袖,扬起的手又要打下去。
然而,苏燕芸忽然的笑容,却让他的心蓦地被什么蛰了一下。
“爹,你就这般笃定是我杀了他的么?你就没怀疑过那个通知你过来的人动的手脚?”理智,一点点的回归,苏燕芸缓缓的站起身,面对鼻血狂流的自己,她伸手无谓地擦了擦。
她抬眸看了下湛蓝的天空,心底冷冷一笑。花倾落,你以为这般就能将我打到了吗?呵……真是笑话。若是我苏燕芸能这般轻易的被打到,我也便不会拥有如今的这一切了!
苏拓被苏燕芸的冷静震慑到。似乎,一直以来他的这个女儿就有着非常人的定力,处理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临危不乱。所以,多少个夜晚,他都会感慨,若是他的燕芸是个男儿身该多好?
如此,将来这燕芸便可继承他的一切,然后再将所有的所有发扬光大!
步子,有些漫无目的的走了几步。最后,苏拓双手撑在石桌上,希望自己能冷静一下。忽的,一股淡淡的异味让他的神思尽数回归。他端起那盏茶闻了闻,当即眉头一皱。猛的泼洒了开去……
清澈的酒水落到地上,却忽的吹起了气泡。苏拓不信邪似的将另外一杯也砸到了地上,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有感觉的酒水流了一地。又是一声脆响,一个茶壶被苏拓砸到了地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燕芸,如此,你还要说是别人下的药么?若是别人下的药,为何只有这一杯有?为何你靠近你方向的那杯就没?茶壶里也没毒?呵……如此似乎也太过凑巧了吧!”语毕,苏拓猛的一掌打在石桌上,石桌应声而破。
几块大裂石四面八方的炸开,最后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声的闷响。
而苏燕芸的脸上没有半丝的慌乱,她就那样微微一笑,配上她满脸的血污,倒是有些可笑。
“便是有那么凑巧。不,或者说,那人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进去了。包括这两杯茶!”怪不得,方才她一进来便觉得那两杯茶有古怪。果然,她的感觉依旧是准的。可惜的是,自己如今已经被花倾落诱骗入这个陷进,想逃都逃不掉!
“好!真好!好一个便是有这么凑巧!燕芸啊燕芸,你果然是爹爹的好女儿!继承了我们苏家阴冷的一面。而你,竟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着,苏拓转身往门外走去,没在触碰苏凌飞。
“老爷?”张伯略带询问的叫了苏拓一声,眼神别有深意的看向苏凌飞的方向。
看着张伯欲言又止的样子,苏拓阴冷的一笑。“我们苏家要的是活生生的男丁,一个死人,半点用都没有,反倒是要浪费一块墓地!”
说着,苏拓便头也不回的回靖国公府去了。
而苏燕芸,看了眼苏凌飞,唇角的笑透着无力与自嘲。“其实,生为苏家的儿女当真很可怜。对么?”
地上的苏凌飞一动不动,似乎默认了她的说法。
“她既然把你带来这里,既然把你害死。我想,她自然会给你安排好棺木。”说着,她也转身离开。徒留下苏凌飞一人,便那样躺在冷冰冰的地上。
待众人走后,倾落和皇甫正缓缓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看着苏凌飞,面色平静的说道。“苏凌飞,我并不算违约。在黄泉路上,你便可以见到你的姐姐了。或许,下了地狱,反而没人可以再分开你们两姐弟了吧!”
那一日,倾落让人安葬了苏凌飞。他的坟在一座山上,面朝帝都。这是倾落最后能为他做的。
回平亲王府的时候,一进大门,倾落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府里明显多了好几张生面孔。而这生面孔还不是丫鬟家丁,而是士兵模样的人。
“安郡王,安郡王妃,你们可算是回府了。武凤她……出事了。”小路子候在门口,一见倾落她们回府,便急急的上前说道。
倾落也不急,环视了一圈,悠悠的说道。“是庆王爷来府上了吗?”
“是啊是啊,郡王妃娘娘真是料事如神啊。确实是庆王爷来了府上,而且一来便命人把武凤带到他的跟前。甚至还,还……”
看着小路子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倾落冷冷一笑,对着小路子摆了摆手。“我知道了。小路子,带路吧。”
小路子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就在前面走着。而倾落他们则慢悠悠的走到后头。
“娘子,为夫倒是很好奇,等等珏儿会是怎样的表情?”看着倾落一脸心中有数的样子,皇甫正便知道,倾落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应对,这个皇甫珏想从她身上讨到便宜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阿正便看好了。”说着,倾落俏皮的一笑。眉眼间神采飞扬,倾了一世的秋光。
走到前厅的时候,平亲王坐在主位上,而皇甫珏则是坐在左上手坐。至于武凤,则是跪在大厅的中间。
“父王,庆王爷,倾落倒是不知道,我的武凤到底犯了什么错,惹怒了你们。”倾落一进门,便对着他们一个福身,随即低垂着头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庆王爷说昨日他在刑部监狱见到的人似乎是武凤,今日是来验明正身的。”说着,平亲王一脸气定神怡的喝了口茶。当看到倾落那一脸平静的模样,他便知道,这事珏儿是讨不到好处的。
想着,他原本抿茶的动作忽的改成微微一笑。与皇甫正一般,换上了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哦?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刑部大牢的把守如此的差了。居然,可以让外人混进去。呵……听说,这刑部如今可是由庆王爷管理的。想来,庆王爷该好好的反思反思,将整个刑部都整顿整顿了。”
皇甫珏气急,脸色忽的一白,有些愤愤的说道,“安郡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呵……什么意思?”倾落忽的嗤笑了一声,随即说道。“这人养了狗不好好的教,完了这狗犯了错咬了人,还得怪被咬的人活该?”
“安郡王妃果然是牙尖嘴利啊!你这指桑骂槐的说谁是狗呢?”皇甫珏冷冷一笑,语气里更多的不快掩都掩不住。
倾落一脸淡定的从容,她伸手托了托自己的发髻,忽的一笑。“我可没说你庆王爷,你可别自己往上套!”
“你……”皇甫珏忽的站起身,看着倾落有些得意的笑容,他真恨不得一把掐死她算了。然而一想到今日来的目的,他又努力的稳定了情绪,转而对着倾落说道。“安郡王妃若是不心虚的话,便让本王瞧一眼你丫鬟的肩膀。”
“我自是不心虚,庆王爷想看武凤的肩膀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这武凤怎么说也是女儿家。其实随随便便就可以给男子看去的?”
“好了,本王收了她做妾侍还不行么……”倾落的话还未说完,皇甫珏便一脸不耐的打断她。却没想到,得到的是倾落嘲弄的一笑。
“呵……庆王爷还真是会说笑。你倒是觉得要了武凤委屈,可我还不乐意呢。”看着皇甫珏又黑了一层的脸色,倾落继续缓缓的说道。
“我要的是庆王爷的一个道歉,若是你等等看了武凤的肩膀,发现什么都没有。你便在平亲王府的大门口大声说十遍,‘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于皇甫珏而言,这无疑是极度丢人的。一直以来,他和他的母妃华贵妃一样,都是伪善的人。在人前,好的跟什么似的。背地里,却冷不防的捅人一刀。
看着倾落带着讽刺的笑容,不知为何,皇甫珏只觉得自己心里的底气一下子被抽掉了好多。
“怎么?庆王爷不敢了是么?如此便罢了吧,武凤我带走了。”说着,倾落扶了把武凤,转而准备往门口走去。
步子才跨出,就听到身后的皇甫珏有些焦急的说道。
“本王答应了便是!不过……”看着倾落她们缓缓的转过身来,皇甫珏又说道。“不过,若是武凤的肩头确实有我的掌印的话,那么我便要带她去刑部大牢!”
“好,一言为定!”说着,倾落让平亲王屏退了众人。随即,武凤轻轻的将自己肩头的衣服往下拨了一些。
如莲藕一般白嫩的肩头,没有一点点的伤痕。
看着武凤完好的肩头,皇甫珏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不,不可能的。昨日我明明……”可是,如今这武凤的肩头确实没有伤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甫珏只觉得有一阵响雷劈下,惊的他回不过神来。
“怎么样?庆王爷该兑现诺言了吧。麻烦您去府门口大声的说十遍,‘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着皇甫珏一阵青一阵白的面容,倾落笑的愈发的灿烂。
呵……她若是没万全之策,怎会留武凤在平亲王府?这皇甫珏太小看她了。然而,很抱歉,小看她花倾落的下场,便是不得好死!
不过,她忽的觉得这般猫捉老鼠的游戏也甚是有趣呢!
而且,她忽然间想让皇甫珏尝尝那种被从云端摔下烂泥的滋味了。想着,她眼神微微的一眯。而这一幕,却恰好也被皇甫珏瞧见。一瞬间,他只觉得心中的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大!
“庆王爷这是发什么呆呢?莫不是想反悔了吧?呵……我倒是庆王爷是位真君子,原来也不过尔尔。连输都输不起!”说着,倾落转过身对着皇甫正和武凤说道。
“阿正,我们走吧。真是无趣,说一套做一套,这般的举动,与那些小人有何区别。”边说着,倾落已经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缓缓的往门口走去。
皇甫珏终是受不了倾落的冷嘲热讽,他快速的往门口迈开大步,冷冷的说道。“本王何时说话不算话了,本王这便过去!”
说着,他已经越过倾落,走出了大门。
“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遍,两遍,三遍,面对路人变幻莫测的表情,皇甫珏只觉得如坐针毡,浑身难受。再看门口的小女人,此刻正笑得开怀。
终于说完十遍,皇甫珏恨恨的走到倾落的面前。“花倾落,你既然毁了苏紫陌,我自然也不会多留。至于今日的事……咱们走着瞧!”
语毕,他大手一挥,便率领众人离去。
倾落眉眼一挑,确实是走着瞧。不过,这越往后,这戏似乎也便愈发的精彩了。
“娘子,玩累了没?”看着有些走神的花倾落,皇甫正微笑着说道。
闻言,倾落抬起头,对着皇甫正撒娇的一笑,身子缓缓的偎入他的怀中。“阿正,苏凌飞死了,苏拓自然不会再喜欢苏燕芸。如此一来,苏燕芸怕是会出动自己的暗力来帮助皇甫澈。而如今,我们便是要找到那股暗力,想办法除去他们。苏燕芸自幼熟读兵法阵法,他日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呢。”
皇甫正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放心,派出去的人已经有了消息。近日,我会通知林川他们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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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苏紫陌由于嗓子严重烫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所以,皇甫珏便在从平亲王府回来之后,便处死了她。
苏紫陌死的那一刻,神智忽然清明了。当铡刀落下的前一刻,她咬破手指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到。
“皇甫珏,你会不得好死的!”
铡刀落下,那一地的血书被从她身体里喷出的鲜血湮没。然而,那几个字,却已经牢牢的刻进某个人的眼里。
苏紫陌的尸体被抛弃在乱葬岗里,然而后来来了几个神秘人,将她的尸体搬走了。
原本,这所有的事情都算是告一段落。一切,也算是雨过天晴。苏拓因为失去了苏凌飞,终是病倒了。原本的计划似乎也因此搁置了下来。
苏家在朝廷的势力明显弱了下去,皇帝也总算有了几日悠闲的日子可过。而皇甫珏,近日似乎一直待在自己的王府。据说是当日大婚时,楼烟婼被吓的一病不起,这御医们连番问诊,也终究是不得其法。只得说,此乃心病!
最后,太后请法师在庆王府做了一场法事。这楼烟婼的病情才算是有所好转。
武凤跟倾落汇报这些事情的时候,倾落只是一笑置之。最近她的食量愈发的见好,只是有的时候会突然间想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只要她开口,皇甫正必然会为她做到。
还记得前天晚上,她睡到半夜醒来,忽然觉得想吃城外松山寺的斋饼。结果,皇甫正二话不说就直接穿上衣服出门而去。天刚微微亮的时候,他捧着热腾腾的斋饼出现在她面前。
“娘子,寺庙里的师傅刚做的,你趁热吃吧。”
皇甫正便是如此,把花倾落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然后努力的去帮她实现。
“王妃,这是王爷特意命人送来的西瓜。虽然时节不对,可这西瓜到还是新鲜的。”武凤将一盘西瓜放在倾落的身边的桌几上,看着倾落满是幸福的笑容,她也不禁一笑。
倾落侧过头看了眼西瓜,随手拿了一瓣来吃。
“对了,蓝林院那边,近日有何动静?”这几日,那侧妃倒是安静的很,什么反应都没有。算算日子,她怕是不久了。至于那毅郡王,据说还得有些时日才能抵达帝都。想来,是见不到自己娘亲的最后一面了。
“我近日可是一直盯着那边的动静。”酒儿窜到前面,风风火火的说道,“那侧妃娘娘的头发如今已经全白,上次我们去还能下床走走,最近几日是动也动不了了。每日都躺在床上,几乎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哦?”倾落忽的像是来了兴致,眉眼一挑淡淡的问道。照常理来说,这侧妃应该会在自己病的没知觉前来通知自己才是,可如今,却还是没有半点反应。这般看来,除非是有人阻止了她。
那么此人,该是毅郡王妃么?可是,那样一个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女子,会是做如此事情之人么?
“对了,王妃,前几日我见到毅郡王妃出了王府。我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琴儿上前一步,柔声说道。看着倾落仔细聆听的模样,她又继续说道。
“那一日,毅郡王妃没有带任何人,包括她的丫鬟。她独自一人去了护城河边,然后在护城河里放了几盏荷灯。”
“荷灯?”倾落柳眉微蹙,只觉得这事越听越觉得不简单。这好好的,毅郡王妃为何要出府放荷灯?前日既不是上元节,也不是中元节,何来放荷灯之说?除非……前日是她的亲人的死忌!
护城河,死忌,这两个词不停的在她脑海中闪现。忽的,一个人物猛然闪过她的脑海。
她记得,那个时候刘妈带她经过护城河时,就对她说过,护城河边鬼魂多,切勿多停多逗留。而那个时候,她还小,对什么都存在着好奇心。在她的追问下,刘妈给她讲了很多故事。其中有一个就是关于帝都衙门张恪剑妻子的故事。
当年,张恪剑被查出贪污,收受贿赂,最终死于狱中。当时,他那妻子因为不忍丈夫独自一人赴死,便在护城河中投河自尽!
她死的时候,指天立誓。说是会让那些害她们的人,不得好死!
只是,刘妈倒是没跟她说当年到底是谁害死了张恪剑一家的。只说了,当时张恪剑的女儿还小。等官府上门的时候,已经找不到那个女孩了。
难不成,宋雪之便是当初的那个女孩?可是,她为何要害秋宛?难道,当初害死张恪剑一家的,便是擎天门?
想到此处,倾落依旧缓缓的站起了身。看着远处的花花草草,她幽幽的说道。
“我们也该去慰问慰问侧妃娘娘,怎么说,她也是我的二娘,不是么。”说着,花倾落便朝着蓝林院的方向而去。
到达蓝林院的时候,秋宛整个人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再加上她满头的银丝,倾落险些认不出她来。
当她看到倾落进来的时候,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眼底闪现一抹神采。
“娘,当心着凉。”毅郡王妃说着一脸体贴的将秋宛的手放进锦被之中,转身对着倾落得体的一笑,整个动作是那般的自然,自然到毫无破绽。
倾落亦回之以温柔的一笑,然而她的视线,总是在不经意间看向躺在床上的侧妃秋宛。看着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倾落知道,想来是自己猜测的事情,八九不离十了。这毅郡王妃很有可能便是张恪剑的女儿。如今,看来是报仇来的!
“安郡王妃今日来蓝林院有何贵干?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这满屋子的药味,你怕是闻着难受吧。不若,我们出去走走。”说着,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倾落看了她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身后,秋宛的眼神一点点的黯淡下去,最终如死灰一般,毫无生气。
到了院子里,那药味确实淡了不少。而且,由于这院子种满了木芙蓉。所以,这空气还算是新鲜。
“近日安郡王妃倒是很关心我娘呢,你已经不止一次过来看望了。这里,我代替我娘谢谢安郡王妃了。”说着,毅郡王妃得体的一福,随即又淡淡的说道。“不过,如今安郡王妃有了身孕,这王府上下都紧张的很。我娘这病又古怪的很,大夫也说了会传染。所以,日后安郡王妃便还是不要过来了,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哦,如此……”倾落淡淡一笑,故意拖长的尾音,听的人心中不由的一紧。看着毅郡王妃忽变的脸色,倾落笑了笑。“既然如此的话,倾落日后便不来叨扰了。最近这些日子,姐姐照顾二娘确实也够累的,应当多注意休息才是。过几日毅郡王便要回来了,到时他看到您和二娘如此憔悴,该心疼死了。”
“你当世上的男人都似皇甫正能倾尽一世温柔,只为换得花倾落一抹笑颜么?”语毕,毅郡王妃忽觉自己失言,随即尴尬的一笑,转而说道。“当初所有人都说你是傻子,选一个傻子当夫君。然而如今,这帝都的女子怕是都羡慕你要死吧。呵呵……也是,似安郡王这般的男子,这世间确实是不多见呐!”
“呵……那似毅郡王这般的男子也不多见呐。你说,对么?姐姐。”倾落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毅郡王妃。她眼底的一抹不怀好意,让毅郡王妃愣住了。
不知道为何,每次在倾落这般的眼神下,她便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赤裸裸的呈现了出来。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在想方设法的避开这个女人。原因不过是,从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花倾落这个人不简单。凡是靠近她的但得不到她交心的人,必定会死的很惨!
“呵……倾落逾矩了。哎……近日向来是怀孕的关系,整个人乏的很。武凤,扶我回清露院。”说着,她又对着毅郡王妃说道,“姐姐,今日我便不叨扰了。你去照顾二娘吧。哦,对了,不知道姐姐知不知道当年张恪剑张大人家的事情呢?近日,我听说他家当年失踪的女儿,如今好像是出现了呢。”
说着,她仔细的观察着毅郡王妃的表情,不错过一丝一毫。
果然,在她说道张恪剑的时候,毅郡王妃整张脸都白了一下。虽然她立马掩饰的很好,可是终究没有逃过她花倾落的眼睛。
回到清露院后,倾落让琴儿带信给文花,让文花通过关系查出当年张恪剑一事。
三天后,文花给了她答复。可是也是在同一日,侧妃秋宛去世。到死之前,她都没见到自己的儿子。
毅郡王班师回朝的那一日,恰好是他娘亲出殡的那日。
倾落由于怀有身孕,身子不便,平亲王没让她去送丧。所以,那日倾落便带着武凤她们留在清露院。而酒儿趁这个空档,潜入了蓝林院,在那一片花圃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终于,她在一株木芙蓉下,发现了可疑之处。当她挖开那堆土壤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小匣子。酒儿长了个心眼,将小匣子放在原处,然后用石子远远的弹开了那个小匣子。
小匣子里除了一封书信便再无其他,酒儿怀着好奇心将那封书信给了花倾落。倾落看了书信手,只是淡淡一笑。
看来,她未来的道路上,还可以多一个擎天门和皇甫轩武的帮助了。呵……这般看来,她和阿正的大业,又会轻松不少呢。
只是,一想到如今的皇甫珏。她忽然有了一种想法。
她明白,皇甫珏是绝对不可能爱上锦色的。他如今善待锦色,定然是有她的目的。然而,这目的就她目前可以想到的可能中,最最有可能的便是,他想让锦色冒充当年陈国长公主的女儿!
因为,她记得,上一世待大事将成之时,她才知道原来皇甫珏利用自己的身份,在暗地里和陈义教做了很多的事情!
那么,这一世,他定然还是会玩这般的把戏。只是,如今,他既然得不到自己,必然会想方设法的除掉自己,然后让锦色代替她成为当年欣墨公主的女儿!
可惜了,他没想到的是,她早已经和陈义教的教主碰了面。这整个陈义教,都已经知晓她花倾落才是他们真正的郡君!
不过,她如今倒是很想将计就计呢。让皇甫珏常常,那种已经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的路程时,却忽然被狠狠的摔下云端会是什么感觉!那一定……很痛吧?!
可是,她就是想看着他痛!他苦!最好,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武凤,将我的三绝琴取来。”一直以来,她总觉得子离就在附近。
“王妃几乎都没抚琴过,今日倒是有雅兴抚琴啦?呵呵……那我们姐妹几个,今日可以一饱耳福了。”书儿笑着说道,看着武凤抱着琴一步步的走到倾落的面前,她们几个的眼神更加的闪亮。
“王妃,三绝琴不同于其他的琴,你可要当心着点。”武凤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一想到当日子离弹琴的样子,武凤就觉得有些慎得慌。
那一日,真正的风云变色,天地几乎都要颠倒的感觉。即便是那么厉害的宿星子都败下阵来。
倾落凝神静气,所有的精力都汇于指尖。十指轻拢慢捻,一曲琴音便这样四散的飘散开来。渐渐的,远处有一抹箫声想喝。
倾落一笑,果然,那子离便在附近。
琴声向来可以传话,倾落慢慢的弹奏着,没有用任何的内力,所以三绝琴就好似一架最普通的上等古琴。
忽的,那子离一个飞身过来,稳稳的落在倾落的跟前。手中的玉箫,泛着点点寒光。他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对着倾落说道。“郡君,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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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倾落凝神静气,所有的精力都汇于指尖。十指轻拢慢捻,一曲琴音便这样四散的飘散开来。渐渐的,远处有一抹箫声相喝。
倾落一笑,果然,那子离便在附近。
琴声向来可以传话,倾落慢慢的弹奏着,没有用任何的内力,所以三绝琴就好似一架最普通的上等古琴。
忽的,那子离一个飞身过来,稳稳的落在倾落的跟前。手中的玉箫,泛着点点寒光。他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素白的袍子与他及腰的青丝一起轻轻飞舞。
“郡君,有何吩咐?”他的声音,好似一阵清风拂过,透着一丝舒心的清雅。
倾落缓缓的停下抚琴的动作,随即悠然一笑,指尖轻轻的滑过琴身上的断纹,抬眸的那一刻,眼底的情绪透着一丝顽皮。
“子离,说不定过些日子那庆王爷便会找上陈义教。若是他说,他的侧妃便是欣墨公主的女儿,你们便相信他所谓的那些证据。尔后的一切,你便顺着他,直到……”说着,她抬起头,看着微微有些刺目的阳光说道。
“直到这西琴天下大乱,他与太子血刃杀场之时,你们便弃他于不顾,随他们兄弟杀个你死我活。”
闻言,子离先是一愣,随即抬起头微微一笑。那一双丹凤眼好看的眯起,整个脸部因为那抹微笑柔和了不少。
“子离领命!不知郡君可还有其他吩咐?”子离依旧恭敬的跪在地上,脸上的微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隐去,徒留下一脸的清冷。
倾落垂眸淡淡的看向他,随即倏忽一笑,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勾。“子离,其实光复陈国,你比我更适合,不是么?这陈义教上上下下,都是听命于你。而且,陈义教之所以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也是归功于你。”
说着,倾落缓缓的站起身来,绕过石桌走到子离的跟前。步子才顿住,便听到他缓缓的开口。
“子离只知道,这陈国的血脉如今便只有欣墨公主和郡君你。欣墨公主既然将这份重任交给了你,我等自然皆是听命于你的。至于陈义教,但凡郡君一句话,又有谁敢不从。郡君,子离若是真有二心,如今你也不会仍活于这个世上了。”
“呵呵……”一声轻笑自倾落的唇间溢出,就在武凤她们几个愣愣出神的时候,便听到子离也不禁失笑出声。接着,她们便听到倾落轻启樱唇。
“子离,其实,你应该多笑一笑的。”
她的话音刚落,子离便幽幽的出声,“若是郡君没什么吩咐,子离便先告退了。教中的事,我得去安排一下。”
倾落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始终恭敬又拘谨的男人,轻轻点了点头。
一眨眼的功夫,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子离便已经消失无踪。独留下一阵他特有的清香,然而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在风中消散。
院中,倾落看着那抹离去的白影,轻声说道。“武凤,子离的身份文花和秀姐都是一样的答复么?”
“是的,文花姐和秀姐传来的信息如出一辙。想来,这不过只是江湖中人的口传罢了。”武凤神色淡淡的说道。
要知道,这陈义教的教主向来便是一个谜。这世间得以见到他真容的人并不多,所以甚至有很多人传言,这陈义教的教主是一个古稀老者,乃欣墨公主当年的师傅。创建陈义教,不过就是为了帮自己的爱徒光复陈国的千秋万业!
可谁又知道,这陈义教的教主,原不过一个少年郎。想到前世的苏启明,倾落不由的眯了眯眼睛。
这一世,她逆天而行。竟不想冥冥中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不过,不管如何,她最终的目的便是要让皇甫珏生不如死!
想到苏紫陌今生死的那般凄惨,她心中不由畅快。
而墙外,子离静静的抚摸着箫身下的流苏。唇角有些自嘲的一挑,“多笑笑?呵……可以让我笑的那个人选择了别人,我又如何笑的出来?”语毕,他一阵轻功,飞速的离开。
由于侧妃秋宛去世,毅郡王府和平亲王府的那道门算是重新隔了开来。这一次,毅郡王凯旋而归,皇上在宫中设宴,为他接风洗尘。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前去赴宴,至于女眷们,则是受太后之邀,前往御花园赏菊。
那一日,秋高气爽,天空湛蓝湛蓝的,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谁也没想到,这般的好日子,却会发现如此让人猝不及防的事情。
倾落一进门,便看到那颗高大的银杏树。此刻,那满树的银杏叶已然变成金黄金黄的。一阵风过,那金黄色的落叶飘然而下,似一只只飞舞得金蝶。
“妹妹?”走在前面的毅郡王妃发现倾落停滞不前,便也停下步子转而唤了她一声。
“诶!”边应着,倾落已经往前走了几步,跟上毅郡王妃。方才进了宫门,她们二人便和自己的丈夫告别了。那边是去承乾宫赴宴,而她们则是来御花园赏花。
“妹妹方才看着那颗银杏树出神,那模样,倒是让人觉得妹妹与和银杏树有什么故事一般。”毅郡王妃边走着,边笑笑说道。
她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扫向倾落以及她身后的武凤和琴儿,然而她不知道,她的那些举动早已经被倾落她们看的清清楚楚。
“姐姐多想了,我不过是觉得那银杏树当真漂亮的紧。若是,他日在我府上种上一棵,倒也是极好的。”说着,倾落转身对着武凤说道。
“武凤,有空与那府上的园丁说一下,在安郡王府里头种上几株银杏树。”
“是!”武凤恭敬的应到。
然而,就在她抬眸的那一刻,眼神却恰好看到毅郡王妃忽然伸出脚去踩倾落的裙摆。她当下心一急,刚要开口,却听到倾落一声惊呼。
紧接着,众人还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便看到倾落将毅郡王妃压在自己的身下,而她由于双掌撑在毅郡王妃的身上,保护到自己的腹部免受挤压之苦。
“王妃……”武凤和琴儿同时惊呼一声,上前紧张的把倾落扶起来。
而毅郡王妃的丫鬟也急急的将她扶了起来,不过,在看那毅郡王妃的脸色,此刻一阵青一阵白。
“姐姐,你方才怎么这么不小心,踩住我的衣摆。”毅郡王妃刚想开口说话,便看到倾落一脸委屈的说道。
“若是平日里,摔一跤我也是无碍的。可如今,我有了身孕,怎经得起摔?”说着,倾落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一下,毅郡王妃整个呆了。没错,她方才确实是想踩住她的衣摆,害她摔倒。目的再简单不过,她要花倾落死!
可是,没想到她的脚才踩上她的衣摆。而那一刻,花倾落她并没有走动。可是,她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做出一副站立不稳要摔倒的样子,甚至在半空中用那么大的力把自己拽到身下。
手,不由自主的摸上那被她紧紧抓过的手臂。此刻,那上头还隐隐发痛。她倒是没想过,这看似柔弱的花倾落,竟然会有这般大的力。这感觉,倒像是一个懂得武功之人!
“安郡王妃,明明是你把我家王妃压在地上,如今怎的好生是我家主子欺负你似的。”毅郡王妃身边的小丫鬟才说完话,便只听到啪一声响。
小丫头被吓到,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个打自己巴掌的女人。
“没规没距的,不过一个丫鬟,也敢说主子的不是?!”只见那皇后身边的桂嬷嬷,冷着张连中气十足的说道。
想到曾经那桂嬷嬷对自己也干过这般的事,倾落只觉得好笑。然而,面上她却依旧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那小丫头被桂嬷嬷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平素里这毅郡王妃也不常入宫赴宴,每每都是借故推脱掉的。所以,她的丫鬟,自然是没见到什么大场面。今日看到太后和皇后都那样看着自己,纵然是有十个胆子也被吓破了。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该死,奴婢不该顶撞主子的,奴婢该死,求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饶命,饶命啊!”小丫头不停的磕着头,然而那毅郡王妃像是无动于衷一般,只是怔怔的看向倾落。
倾落抬眸,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对着毅郡王妃挑衅的一笑。然而,当转而看向太后她们时,她又是一副委屈中带着不忍的表情。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倾落这里替这位小丫头求个情。好在我和腹中的孩子都没事,便当给孩子积些德,好吗?”
太后看了眼倾落,随即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丫头,随即点了点头。“罢了,既然安郡王妃都替你求情了。哀家便饶了你了。”
那小丫头面色一喜,刚想叩头谢恩。却听到皇后冷冰冰的说道,“慢着!”
一句慢着,惊得那好不容易恢复些血色的小丫头,一瞬间面色又惨白一片。
只见皇后邪味的一笑,斜着眼瞥了眼毅郡王妃,随即便对着太后说道。“母后,原本这毅郡王府的丫鬟也不随我们宫中管。可是,今日这小丫头差点害着安郡王妃腹中的孩子,要知道,皇叔有多宝贝这个还没出世的孙子。如今皇婶又那般了,今日便让桂嬷嬷好好的教教她什么是规矩吧,也算是臣妾替皇婶分担一些。也好让平亲王府和两个郡王府的下人明白明白,这不管如何,主子终究是主子,这下人永远都是下人!”
说着,皇后便对桂嬷嬷使了个眼色。那桂嬷嬷便立刻点头,随即上去又是给了那小丫头几耳光。
倾落只觉得那小丫头被打的左摇右晃,毅郡王妃不忍心看,跪下来求情。然而,皇后却置若罔闻。相反,她越是求情,那桂嬷嬷便打的越狠。到最后,太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开口阻止。
“好了,皇后。今日这般的日子,别煞了风景!”说着,她便对倾落招了招手。“倾落丫头,来,你扶着哀家一起走。”
倾落一脸恭敬的说是,手挽上太后手臂的那一刻,她便听到太后压着声音说道。“丫头,今日又是你的一场计谋吧?你当真是能干的让人害怕。”
借刀杀人!这四个字,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丫头每次都用的很顺手,而且用的很好!若不是她了解她的脾性,怕也是不会想到,此事不过是由她一人主导。甚至于,那向来自命聪慧的皇后,都被她耍的团团转。帮她出了气,出了力还不自知。
倾落淡淡一笑,同样压低声音,用只有太后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不过只是将计就计,至于能干二字,太后言重了。他日,还有许多地方,倾落还得向您讨教呢。这西琴,真正能干的是太后和当今的皇后娘娘才是。”
说着,倾落微微一笑。眼角的余光一瞥,恰好看到太后微怔的神情。
当年孝仁之乱时,太后也是在宫中的。当年的真实情况,她相信这个太后是知晓的一清二楚。而她,却由着如今的珍皇后也就是当年的珍妃造谣生事。如此看来,当年必定是有一样可以威胁到太后的事情,可是……这又会是什么事情?
难不成,又是苏家的势力?可是,当年苏家并没有过大的势力,倒是花家的势力如日中天。与如今,简直是天壤之别。
所以,她一直很好奇,当初太后明明可以拆穿珍妃的阴谋。为何,她却没有那么做。甚至于答应让皇帝立珍妃为后,而孝仁皇后却成为了历史。
“呵呵……丫头,有的时候,人不能太聪明。太聪明的人,往往活的不够长!”说着,太后别有深意的看了倾落一眼。
而那一边,皇后已经跟了上来。至于毅郡王妃,此刻与自己的丫鬟走在最后边。隐隐的,倾落恍惚能听到那个丫鬟的啜泣声。
“怎么?心软了?”看着倾落有些微动的神色,太后轻声问到。
倾落不语,只是扶着太后往御花园走去。到御花园的时候,已经有好些女眷落座了。当看到太后和皇后过来时,所有人纷纷起身,对着她们行了个大礼。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罢了,都起来吧。今日,皇帝在承乾宫设宴为毅郡王接风洗尘。哀家便想着,这御花园的菊花倒是都开了。于是便把你们都召进宫了,今日便当陪哀家这个老人家赏花品茗。”语毕,太后便在主位上落座。
众后妃以及各位官员的夫人千金,都纷纷起身,再度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倾落坐在大约靠近中间的位置,两边分别坐着毅郡王妃还有锦色。说来也是巧,她们这般的座位,倒是可以明争暗斗一翻。
“如今安郡王妃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你们其他人可是要抓紧了。也该替皇室多延绵子嗣。”说着,皇后微微一笑,看了眼太子妃苏燕芸,又看了眼庆王妃楼烟婼说道。
“太子妃与庆王妃该多加把劲才是,我与华贵妃可都是等着抱孙子呢。你说对么?妹妹。”
“皇后娘娘说的是,不过,庆王妃才嫁给庆王爷没多久,倒是不急。这太子妃与太子大婚都已经大半年了,该是让御医瞧瞧。”坐在左边下手座的华贵妃淡笑着说道,无畏的迎上皇后的恼怒的目光。
如今,这朝廷之上也好,还是后宫之中也罢。如今已经分成了很明显的两派。一边是太子党,而另一边则是庆王党。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边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也使得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身子恢复了些许的皇上,一下子身体又有些吃不消,近日御医更是频繁的出入御书房为他诊治。
要不是毅郡王打了胜仗回来,估计皇帝近日是绝对不会希望有太多的时间面对那些让他头痛的大臣。
原本还在赏花微笑的内命妇们,一闻到那浓浓的火药味,当即全部沉默不语,只管低垂着头看着桌面上的花纹。偶尔,偷偷的抬起头看一下皇后和华贵妃。
过了片刻,皇后终于笑出了声。略带挑衅的看向华贵妃,“呵……庆王妃也该好好的调理调理。本宫可是听说了,那一日大婚时庆王妃受的惊吓可是不小。瞧瞧这人瘦弱的,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吹走了似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庆王府不济,连个王妃都养不好呢。”
一提到那日的惊吓,皇后明显发现楼烟婼的身子猛地一震。而且,华贵妃的脸色,也黑了不少。
她伸手,执起酒杯刚把酒放到自己的唇边。便听到皇后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哎呀,妹妹这护甲样式不错。不知可否借本宫瞧瞧呢?”
谁都知道,华贵妃的那节玉指没了。所以,如今就靠那个护甲遮掩着。这皇后在此刻提出这般的要求,无非就是想让华贵妃在人前出丑。
“皇后娘娘若是喜欢,改日我便让晚玉替您做一只。”说着,华贵妃若无其事的抿了一口杯中酒。随即放下酒杯,调整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护甲。
倾落低垂着头有些不怀好意的一笑,从桌上拿了一颗瓜子。凝神聚气于指尖,然后玉指轻弹。那瓜子立刻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恰好打中华贵妃的那握住护甲的手。
“啊……”只听她一声惊呼,那护甲便脱手而出。那节半指便丑陋的露在外面,看得好几个官家小姐差一点呕吐。
而彼时,那华贵妃身边的晚玉姑姑恶狠狠的瞪了眼倾落。方才,她若不是拿着酒壶,必然会想办法挡住那颗飞来的瓜子。
不过,看着那瓜子的气势,这小蹄子的武艺是见长啊。想着,晚玉眼中的杀意更浓。
而这一厢,倾落就好似一个无事人般,自顾自的细细品茗。而她的眼神则是在隐忍着笑意以及满身怒意的华贵妃身上来回扫。
“妹妹也真是的,本宫不过只是看看,又不会拿了你的东西。你如此小气,可是跟你的形象不符。我们好似活菩萨的华贵妃,度量该是很大的才是。”皇后语毕笑笑,也不管众人的神情。
她的身侧,太后的脸色也阴沉了下去。今日赏花,不过只是想放松一下,让西琴的天空再湛蓝一回儿。可是,偏偏这皇后一个劲的破坏。非得将这个宴会搞得一团糟才甘心!
其他的内命妇以及千金小姐们,一个个都将头垂的好低,几乎可以撞倒桌子了。倒是倾落,悠闲的吃着水果,一脸的气定神怡。
对于皇后和华贵妃的斗争过程,她并不是很感兴趣。她要看到的是,她们两个斗得死不罢休。最好两败俱伤,这样她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想着,她微微一笑。然而,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个此刻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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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想着,她微微一笑。然而,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一个此刻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人。
皇帝身边的小贵子此刻火急火燎的往御花园跑来,倾落一惊,难不成……她还没继续想下去,那小贵子已经冲到了太后的面前,直直的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皇上他……驾崩了!”
一句话毕,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原本还恶语相向的皇后和华贵妃,在听闻这句话时,两个人都呆若木鸡,神色惶惶。
皇上驾崩的如此突然,定然是不可能留下遗诏。除非……口谕!
想着,皇后猛的回神,急急忙忙的问道,“小贵子,皇上可有说这皇位传给谁?!”
所有人被皇后的话怔住,然而下一刻,大家的眼睛瞪得更大。
“啪……”太后沉着张脸,猛的一巴掌打在皇后的脸上。皇后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打的往前倾,桌上的食物被她狠狠的撞落在地。
“苏曼珍!你们苏家,别妄想会有好下场!这西琴,是皇甫家的,永永远远都是皇甫家的!”太后激动的朝着皇后大喊。看着狼狈的趴伏在桌上皇后,太后满是讥讽的一笑。
“你们苏家,别妄想了……”然而,一口气上不来,她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好在容玉姑姑及时扶住了她,没有摔伤。
无视一干人惊惶失措的样子,倾落只是一脸淡然的抬头看向那尚且湛蓝的天空,一声嗤笑。想来,这西琴……似乎是要变天了。
“王妃?”武凤上前一步,压着声音唤了倾落一声。
倾落回眸,神色淡淡,“武凤啊,你赌谁赢呢?”
闻言,武凤一愣,随即笑笑。“武凤不需要赌,因为武凤知道,这最后的赢家只会是王妃!”
倾落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看向华贵妃的方向。此时,晚玉姑姑站在她的身边,神色凝重。而华贵妃手上的护甲已经重新套了回去。
只见此刻她满脸泪痕的握着太后的手,一边哭着皇上,一边哭着太后,整个人看上去不知道有多悲痛。
反观皇后,她已经直起身子,嘴角残留着一抹血色,然而她面色冰冷。别说哭了,就是一丝丝的伤感都没有。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她走到小贵子的面前,一把将他的衣襟提了起来。“小贵子,本宫再问你一遍,皇上可有说把王位传给谁了?!”
要知道,今日给毅郡王妃接风洗尘,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来了,包括那几个元老。若是,皇上说将王位给三皇子的话,那么她的澈儿便要用自己的手段拿些王位。若是没有,那么这事就好办多了。
没有遗诏,自然是她的澈儿,当今的太子继位!
小贵子被皇后的气势吓倒,双腿有些发软。要知道,这苏家的势力,不是他一个小太监可以抗衡的。可是……
远处,倾落漠然的看着这边。小贵子,这一刻该说出皇上说了,要把皇位传给皇甫珏这句话了吧。要知道,当年的小贵子便是这么说的。所以,皇甫珏才师出有名!
果然……那小贵子抖了一会儿,忽然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皇后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有口谕,将皇位传给庆王爷!”
传给庆王爷五个字,狠狠的砸进皇后的脑海里。忽的,她手一松,整个人痴痴的笑了起来。随即,她玉手一扬,直指苍天!
“皇上,你以为你这般就可以报复苏家了么?哈哈哈哈……你做梦!当年,我可以弄死孝仁皇后和她的儿子,如今我照样可以弄死你的华贵妃和三子!这天下,马上就会变成我苏家的天下!”
“皇后娘娘,您怎可说如此大不敬的话!”原本命人将太后抬回慈安宫的容玉姑姑忽然顿住脚步,正着张脸对着皇后说道。
哪知,那皇后转头看向她,嘴角的笑满是冷嘲。“我为什么不敢?呵……他可以如此对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哼……他们都该死!他们都该死!”
皇后忽的变得异常的激动,整个人看上去像是有些神志不清。一干内命妇和官家小姐们,都吓得直往后退。只有倾落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底的嘲弄愈发的浓重。
“不……”忽的,皇后厉声尖叫。接着,她满是痛苦的捧住自己的头大声说道。“不,我不能让皇上死,我不能让皇上去找那个女人。我怎么可以让他们在一起,不可以,不可以啊……”
说着,她忽的发疯似的拼命的往承乾宫的方向跑去。
看着那抹绛红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倾落终于缓缓起身。她掸了掸衣袖,随即对着武凤她们说道。
“我们去承乾宫。”
而彼时,御花园里的人已经先后往承乾宫的方向而去。倾落她们走在最后,步子比较缓慢。
上一世,皇帝倒是没那么早死。不过,倒是一样的猝死。连遗诏都没来得及留下。若不是因为自己改变了想法,这小贵子早在承意行宫之时,就该死了。那会有机会让他接近皇上,成为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人。
如今,她是希望这朝廷越乱越好。带太子党和庆王党斗的你死我活之时,她和阿正再来个清君侧!到时,再把阿正的身份公布出来。这事,有平亲王的相助,不会是难事。
走到承乾宫的时候,那里已经哭声一片。呼啦啦的跪满了人,一口一个的皇上,哭着,叫着。
皇后整个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当她看到躺在龙榻上一动不动的皇帝时。她忽的朝着他跪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宗,你就这么讨厌我么?你就这么讨厌我们的孩子吗?为什么?那个安玉儿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偏偏就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你甘愿为她造就一个承意行宫,却不愿意为我在种下一株牡丹。只因,她不喜欢牡丹,所以你便毁了西琴所有的牡丹。宗,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明明,是我先成为你的女人的。明明,你曾经那样深情的说过喜欢我。可是,为什么呀?为什么你会变啊!”皇后整个人痴痴的坐在地上,握着皇帝的手边说边哭。
倾落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皇后那样神志不清的一幕。
太子皇甫澈想上去劝她,却被她无情的推开。她是那样固执的握着皇帝的手,自言自语。
“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去见她吗?你就这么爱她吗?你给我醒来,我不准你死,你给我醒来,醒来啊!”皇后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到最后她拉起皇帝的身子,拼命的摇晃。
大臣们早已经忘了哭泣,一个个抬头有些傻傻的看着皇后。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皇后喊皇上的名字,一直以来,在大家的眼中,自从孝仁皇后出世之后。皇上和如今的珍皇后,始终是貌合神离!至于太子,皇上倒是一直都是喜欢的,常常亲自教授太子。
“母后!”皇甫澈拉起皇后,猛的喝了她一声。
兴许皇后被他的气势震慑到,整个人有些呆呆的回过神来,看着皇甫澈。她忽的孩子气般的扑入他的怀中,哭了起来。
“澈儿,你父王不要母妃了怎么办?她选择那个安玉儿,他不要你,不要母妃了。澈儿,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
母妃?倾落喃喃着这两个字。想来,这皇后真是被刺激的疯了。照她如今的情况来看,她的神智该是回到了孝仁皇后去世之前了。
彼时,她还是珍妃。所以才会在皇甫澈的面前自称母妃。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想来是受了刺激,所以才会胡言乱语。”靖国公苏拓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回禀道。
皇甫澈看了眼皇后,随即点了点头。手指在这一刻点下,而皇后的身子终于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皇上……”一声痛苦,众人惊觉的回过头去。看到华贵妃穿过重重人群,奔了过来。
人群中,倾落讽刺的一笑。心道,这华贵妃依旧是这般会演戏。如今,又是要开一出伉俪情深了么?她可记得,上一世这华贵妃一个劲的寻死腻活,说是要追随皇上而去。把朝中的老顽固们,感动的一塌糊涂。
“皇上,你怎么能弃臣妾和珏儿于不顾呢。皇上,皇上……”那华贵妃的哭声宛转悲凉,听的众人的心都不由的阵阵发痛。
一瞬间,这承乾宫哭声震天。那些妃子哭的一个比一个响,几个皇子被自己的母妃抓来大哭。
哭了好一会儿,那靖国公忽的站起身,转而面对大家说道。“皇上驾崩,未留遗诏。理应由太子继位,成为西琴的新王!”
苏拓的话音刚落,太子党的人立刻附和。然而,庆王党的人,却出言反对。
“靖国公,皇上驾崩之前明明说了,将皇位传给三子庆王。如何说,这未留遗诏?!”左丞站起身,辩驳道。
闻言,苏拓面色一沉,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呵……传位给庆王?左丞大人到底是那只耳朵听到皇上说了?”
楼志寒刚想开口,就被苏拓打断。“别跟我说是小贵子公公说的,他不过一个小小的阉人。他的话,能做准?真是笑话!保不准,他就是被你们收买的,所以才会再次造谣生事!来人那,把小贵子给我拖出去斩了!”
“靖国公好威风啊!”满是沧桑的声音传来,太后拄着龙头拐杖一步一步往里面走来。
看着太后明显步履蹒跚的样子,倾落忽的有点可怜眼前这个女人。当初,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死去。如今,又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去。一直以来,都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看亲人死亡。
众人看到太后一步一步走来,都齐齐的山呼,“太后吉祥!”
“吉祥?呵……”太后冷冷一笑,“咳咳……你们还知道哀家是太后么?吉祥?若是你们眼里还有哀家,还有皇上,便不会在此时此刻说新皇的事情!不管新皇是谁,都是皇甫家的子孙!”
说着,太后很有气势的用拐杖重重的拄了下地。听的众人心里一惊,然后将头磕的更低。诚如太后所说,不管新皇是谁,都是皇甫家的子孙,这天下,终究是皇甫家的天下!
“小贵子!”忽的,太后对着外头叫了一声。
只见小贵子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才到太后面前,就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太,太后娘娘……”
“小贵子,告诉哀家。皇上驾崩时,可有说将皇位传给谁?”
因为太后的一句话,所有人都齐齐的看向小贵子。吓得小贵子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虚抹了一把汗道,“皇,皇上说,说,将皇位传给,传给……”
他抬眸,偷偷的环视了一圈众人。看着大家面目狰狞的样子,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尔后低低的说道。“皇上说,传位给庆王!”
话音刚落,庆王党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而太子党,只是冷眼看着庆王党,他们才不怕。只要有靖国公在,他们知道最后赢得,终究只是他们!
果然……
下一刻,靖国公忽的一把将小贵子提了起来。只见他手上忽的一个用力,接着小贵子便停止了所有的挣扎,整个身子就好像一块破布一般被丢了出去。
大家都吓了一跳,包括太后。
“靖国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满是质问的说道。
然而,苏拓只是冷冷一笑,斜着眼说道。“什么意思?呵……就是太后看到的这个意思!臣说过了,皇上未留遗诏,于理来说,便该由太子继位!”
闻言,倾落抬头看向苏拓。好一个苏拓,居然想到了逼宫。看来,这一次他是拼了!
回头看了眼御林军,这御林军的右翼统领便是苏拖的得意门生,如今看样子是已经调动了御林军的右翼,围住了承乾宫了。
逼宫?哼……倾落垂着头,不由的一声冷笑。这苏拓,是要把自己逼上绝路么?
由于跪的有些久了,倾落只觉得膝盖有些微疼。就当她思忖该怎么溜走的时候,右手却被那双温暖且熟悉的手掌握住。
“娘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他对着倾落使了个眼色,倾落会意立刻假装晕倒。而皇甫正趁机抱起他偷偷的出了承乾宫。
彼时,那里面的太后和苏拓正在对峙,谁也没有空来搭理他们。
出了承乾宫,皇甫正抱着倾落一路直奔冷宫。
随着越来越靠近冷宫,倾落脑海中的那副景象便愈发的清晰。直到到了那个门口,皇甫正轻轻的推开门。
里面坐着一个妃子,看到皇甫正和倾落的时候,她微微一笑。“你们来啦?”
说着,她缓步往他们走来。然而,当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她又是一笑,猛的从身后拿出一条蛇,吓了倾落一大跳。
而她,却浑然不知的说道。“你瞧,这么大个院子我就只有小青陪着我。现在好了,你们终于来了,以后我就不孤单了。”说着,她有些兴奋的想来拉倾落的手。然而,她的手才伸出,皇甫正便伸手快速的点住了她的穴道。随即,将门一关,便直接越过她带着倾落往屋子里走去。
当初,他不能明目张胆的进来,因为每次他的身边总会有人跟着。更何况,他知道,父皇一直以来都在他身边安排了眼线。
然而今日,父皇驾崩了,他明白,今天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他一定要查出当年的真相!
循着记忆,他们二人站到了那雕花的木床边。皇甫正目测了一下它的长度宽度,随即准备将那木床挪开。
果然,一模一样的白墙,一模一样的字迹。只是……
倾落伸手轻轻的敲着墙壁,细细的听着有什么。终于,在其中一块白墙中,她发现了一个暗格。若是不注意,是发现不了的。
皇甫正小心的打开暗格,然后取出那个匣子。而外面的门,却在这一刻忽的打开了。
二人皆是一惊,倒是不怕被逮个正着。只是怕那人看到自己怀中的东西。想着,皇甫正快速的将匣子放回原位,随即取出了里面的字条。
等东西回归原位的那一刻,皇甫珏恰好冲了进来。
“安郡王,安郡王妃倒是好兴致。如此时期,居然还会来冷宫找乐子?!”说着,皇甫珏一脸嫌弃的表情。
看着皇甫珏的样子,倾落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这皇甫珏,还是一如上世那般,如此的变态,如此的讨人厌!
哼……他如今是自鸣得意么?自以为自己已经踏上成功之路了。一边有左丞相相助,一边由陈义教力挺。在他眼里心里,自己应该是必赢了吧。可是,他错了!
每每想到他日他上阵杀敌,而当他命令一声下的时候,身后的陈义教却忽然一阵烟般的消失了。她就想笑!到时候,他单枪匹马上阵杀敌,想必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想了想,倾落眼珠子一转,语气淡淡“那么,身为三子的庆王爷,又是来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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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想了想,倾落眼珠子一转,语气淡淡“那么,身为三子的庆王爷,又是来做什么呢?”她眉眼轻挑,唇角的笑,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诮。
“本王是来……”
“呵……如今那承乾宫里,大家可是为了你和太子谁继位而争论不休呢。怎么,庆王爷不留在那好好表示,倒是跑出来跟这我们作何?”
闻言,皇甫珏面色一沉。
而倾落的眼神在这一刻微眯起。这朝中有一个苏拓,又怎会让皇甫珏轻易继位。方才他取了小贵子的命,也便是明目张胆的抗旨了。如今,那承乾宫又被御林军围住,不过……如今的苏拓还不会取皇甫珏的性命。
毕竟,他还不敢与朝中百官为敌,而且……今日又有几大元老在场。想这苏拓还不敢妄来。不过……倾落敛眉思忖了片刻。
若是不出意外,这苏拓怕是想取皇甫珏的性命了。而按照当初的历史而来,皇甫珏必然会自动请调往偏远的西北。
当初,他在西北很得民心。而自己,也是在那里陪着他一步一步走来,最终走上了那个位置。可是这一世,皇甫珏在西北并未得民心。他,又该去哪?
思路还在飘飞之际,皇甫珏忽的出声道,“太后命本王出来寻你们的,太后说……”说着,皇甫珏抬头看向皇甫正,眼中有一丝威胁,又有一丝恳求。
“太后说,当时安郡王离皇上最近,想必知晓皇上驾崩之前说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太后命本王来请安郡王前去说出真相。”
真相?呵……倾落冷冷一笑。心道:这真相又有什么重要的?即便是皇帝真说了将皇位传给你,又有什么用?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本事便可以称王称帝!
然而,面上倾落始终都是神色淡淡。
她的眼神越过皇甫珏看向门口的那个女人,此刻,那女人的穴道似乎已经解开,转身看向他们。而她手中的小青蛇不停的吐着蛇信子。
倾落忽的眸光一亮,转而对着皇甫正说道。“阿正,既然庆王爷都这般说了。咱们就去承乾宫吧。”
她的话音刚落,丧钟响起。那一声声的钟声,听的人心里发颤。
在听到丧钟声的时候,皇甫珏双拳紧握了一下,面部有些僵硬。他背对过去说了句,“走吧。”然后,他便独自走在前面。
倾落拉着皇甫正跟上,在经过那个满目困惑的妃子时。倾落忽的手掌一翻,一把握过那妃子的手往前一伸,同时喊道。“庆王爷小心!”
而这一刻,那妃子手中的蛇接着倾落的掌风,直直的飞了过去。
皇甫珏本能的转过身,一掌打了出去,恰好打中了那条蛇。他又顺势握住蛇身,另外一只手在蛇腹上笔直的划过。随即,看着手中的软绵绵的蛇,他直接丢了出去。
那妃子看着自己的蛇被皇甫珏亲手杀死,甚至还直接丢了出去。她忽的尖叫了一声,随即抓狂的奔了过去。
皇甫珏始料未及,反应过来时,那妃子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整个在他伸手乱抓。
“你杀了我的小青,我要杀了你给我的小青报仇!我要咬死你,我要咬死你!”说着,那妃子真的一口咬了下去。
只听一声闷哼,倾落抬眸看到皇甫珏一脸痛苦的表情。他手上一个用力,那妃子已经被他挥到了地上。
“疯子!”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后,他大步往外面走去。还同时呵斥道,“来人那,还不快把那疯子看好,别吓到了安郡王和安郡王妃。若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诺!诺!”闻言,看守冷宫的内侍急急忙忙的拿了绳子过来,将那还在挣扎的妃子捆绑了起来。
倾落回身看到皇甫珏有些乱糟糟的头发,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往上翘起。
“娘子,你又调皮了。日后这等事,为夫代劳便可,无须你亲自动手。”看着玩意十足的倾落,皇甫正微微俯下身覆在她耳畔说道。一只手,很自然的抚摸着她的小腹。
如今,那里有一个他们共同的孩子。虽然,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要陪着他们一起努力。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开心。然而,开心的同时却也不免心疼他的小娘子。
虽然,倾落害喜的症状不明显。可是,到了晚上,她的脚却容易抽筋。每每看着她微蹙的眉头,他就心疼万分。
想到这里,他便愈发的希望快点完成大业,尔后让她还有腹中的孩子享福。而不是跟着自己受苦。
倾落抬眸的瞬间,恰好对上他温柔缱绻的目光。当即,心又不禁一柔。脸上的笑暖意浮现,“好,以后我就当个米虫,以后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什么事都让你做!”
“好!到时候我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皇甫正亦笑的开心,伸手捏着她的鼻子晃了晃。满是宠溺的语气,让不远处的皇甫珏腥红了双眼。
而倾落小嘴一撅,带着些孩子气般的说道。“白白胖胖?那不是猪了?”
“你就算变成猪了,我还是喜欢!”他顿了一下,眸光闪烁了一下。娘子啊,有的时候我还真希望你是猪算了。至少这样,就不会让我感觉心疼。
每次看着她费尽心思帮助自己的样子,他除了感动之外,更多的是心疼啊!
另一边的皇甫珏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安郡王,安郡王妃,这西琴国上上下下都知道你们夫妻情深,你们无须再特意在本王面前秀你们的夫妻恩爱。更何况,这承乾宫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等着我们呢。麻烦你们,是否可以快一些!”
说着,他的神情很是不快。
皇甫正没有看他,拥着倾落的身子轻声问道,“娘子,我们走吧。”
闻言,倾落点了点头。忽然想到皇帝的死,她放慢步子压着声音问道。“阿正,皇上到底是怎么死的?”
方才急急忙忙的,她倒是忘记问这个事了。
上一世,皇帝是在御书房去世的。那个时候,江湖动乱,而他国又来犯。再加上朝中苏家过多的干涉,使得他气结而死!
而这一世,他却是在替毅郡王接风洗尘的宴会中去世。难不成,在宴会上苏拓将他活活气死了?
要知道,近日这皇帝的身体确实不怎么行。据说,前几日上朝的时候,也曾经有过晕厥。御医也说了,皇上那是气急攻心,要他好生的修养,不可轻易动气。
“娘子,说不定父皇的死,是有人下毒。”皇甫正突然的一句话,将花倾落的思绪通通拉了回来。
她有些惊讶的看向皇甫正,“下毒?”
这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当今的皇上下毒。而且,皇上向来多心,不管是自己的膳食还是自己起居的地方他都格外的注意。怕有妃子图谋不轨,侍寝的妃子甚至不能留一整晚。每每到了丑时,便会专人将侍寝的妃子抬回自己的寝宫。
又是谁有这般的能耐?倾落的眸子不由的一暗。
看着她如此的模样,皇甫正不由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也只是怀疑!今日我便觉得父皇的脸色有些不对,而且,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不该有的香!”
“哦?”倾落好奇的轻吟了一声。旋即问道,“阿正,你可知昨晚侍寝的是哪个妃子?”
皇甫正思忖了片刻,旋即说道,“似乎是张美人。”
“张美人?”倾落低声的喃喃道,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张美人是吏部侍郎的女儿。也算是得宠之人,可由于一直没有生孕,所以她的品阶也就没有上去。
等等……脑海中忽的有什么一闪而过。倾落快速的抓住,吏部侍郎的妻子,与苏拓的发妻是姐妹。如此说来,这张美人也算是苏拓的外甥女。
若是这般……
呵……想到这里,倾落愈发的觉得这苏拓是疯了。如今的他,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怕是,将来会连同自己的外甥也杀了,旋即自己当上皇帝吧?
想到苏拓带兵打仗的本事,倾落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这苏拓,留不得!看来,近日她得找皇后好好的“聊聊”了。
想着,她抬头对着皇甫正说道。“阿正,过几日我去找皇后谈谈她的好兄长吧。还有太子妃,想必如今他们父女的感情不是很好。据说,我们靖国公已经许久没去东宫了呢。”
话音刚落,皇甫珏便转过身来对着他们说道。“安郡王,安郡王妃,可否劳烦你们二位稍微快一些?”
倾落抬眸,看着他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当即冷冷的嗤笑了一声。“庆王爷若是等不及,大可以先过去。我们夫妻二人,不会跑掉。”
倾落对这个皇甫珏当真觉得无语,他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性?知不知道,如今有求于人的是他皇甫珏!而不是他们。他真是好意思催,他就不怕等等阿正直接说,皇上并未有任何的口谕,或者说皇上的口谕是传位给太子殿下?
呵……难不成他是觉得如今有了太后的力挺,他便十拿九稳了?他知不知道,苏拓那个人岂是一个太后可以控制的了的?
若是太后真的可以控制苏家姐弟?当年的孝仁皇后也便不会死了!
听着倾落冷嘲热讽的语气,皇甫珏一愣,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俯身作揖道,“皇婶,珏儿只是心挂着父皇,所以才会如此急躁。还望皇婶不要介怀,如今皇婶有了身孕,万不可动气,那般会影响了胎儿。”
“对谢庆王关心了,呵……你这句皇婶我可不敢当。我只盼,他日庆王当了皇上,容我和阿正退出朝廷,每日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便好。”说着,倾落的视线狠狠的剐了皇甫珏的头顶一眼。心里道了一句,皇甫珏,你永远都别想登上那个位置!这一世,我会踩着你的尸体陪着阿正登上那个位置!
正当她要抬步继续走的时候,她听到皇甫珏来了一句。“皇婶放心,我定然会让你和皇叔过上那般的生活。”
闻言,倾落有些哭笑不得。这皇甫珏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皇甫正只是无谓的笑笑,便拥着倾落继续往前走去。
等倾落他们三人到的时候,承乾宫的气氛显得格外的诡异。
此刻,小贵子的尸体已经被人拖下去处理了。皇上的尸体旁边,分别站着苏拓,太后,还有华贵妃。倒是没看到皇后,想来那皇后由于神志不清已经被带下去了。
当内侍通报“庆王爷到!安郡王到!安郡王妃到!”的时候,跪在里面的文武百官都齐齐的转过头看向门口。尔后自发的让出一条小道,让倾落他们经过。
“太后吉祥!华贵妃吉祥。”倾落和皇甫正一起对着太后和华贵妃请了个安,旋即一起看向那个躺在龙榻上的男子。
只见原本不可一世的男子,如今却那般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他的双眉甚至还紧紧的蹙起。看样子,他去世的那一刻,似乎并不好受。
“安郡王,据长老们说,皇上驾崩之前,你离他最近。当时,皇上是否有口谕,说是将皇位传给庆王?”太后一脸正色的说道,然而此刻她脸色的苍白感,还是泄露了此刻她有多紧张。
皇甫正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太后,随即又将视线落在一脸凶神恶煞的苏拓身上。他没有直接说,反而是转过身环视了一圈众人。
发现原本低垂着头的文武百官,此刻全部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他,等着他说出这决定西琴命运的一句话。
“皇上他……”
紧紧三个字,众人又不禁将脖子往前伸了伸,生怕自己会漏听什么似的。
看着众人如此,皇甫正几不可见的一笑,然后淡淡的吐出数字,“皇上当时说了个三字,便驾崩了。”
“三?”底下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三,那不就是三子的意思吗?这皇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要把皇位传给庆王爷啊!”庆王党的人激动的说道。
“就是就是啊,皇上说了三这个字,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说三皇子,也就是庆王嘛。这皇位,自然是该传给庆王的!”
“对,庆王,庆王!”
“……”
庆王党的众人越说越激动,若不是因为此刻皇帝尸骨未寒,估计他们都要开心的跳起来了。
“都给我住口!”
忽的,苏拓面目狰狞的大吼了一声。一下子,承乾宫一片安静,甚至连清浅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哼……皇上不过是说了一个三字。你们便这般笃定是庆王了?呵……在老夫看来,皇上说的三是指,他是被三皇子害死的!”说着,他那一双鹰眉猛的一斜。
“靖国公,这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岂是可以随便乱说的!真是荒谬!”楼志寒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苏拓怒斥道。
“就是,靖国公你这根本就是歪曲事实,还要欲加之罪!”楼志寒的身后,庆王党激动的反驳道。
而那边,太子党的也不甘示弱,对着他们喊道。“这可难说,皇上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变捂着胸口驾崩了。定然是有人做了手脚,近日庆王爷与皇上接触的机会做多,自然他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了!”
“就是,就是!”一干人忙着附和。
一时间,两方僵持不下,都坚持着自己的意见。然后将对方贬的一文不值,纷纷斥责对方存在歪心思。
就在双方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随之而来的是太后的呵斥声,“都被哀家闭嘴!”
一下子,所有人都一脸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臣惶恐,太后恕罪。”
倒是苏拓,依旧不曾跪下,反而斜斜的一笑,转而对着太后说道。“太后,两个都是你的孙子,你又何必如此坚持。太子继位,本就是众望所归,你又何须硬是扯上庆王呢?”
说着,苏拓径自走到皇甫澈的面前,对着他直直的跪了下去。“臣参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苏拓的举动,太子党的众人立刻反应了过来。他们立刻转过身子,对着皇甫澈一个跪拜。
“臣参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太子党的众人如此,庆王党早已经被气的发指。就在楼志寒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太后忽的扬起龙头拐杖就要打下去。
而就在这时,苏拓恰好转过身来,他一把握住太后的拐杖,然后狠狠的往后一推,看着太后踉跄的倒退了数步,险些跌倒的样子。他冷冷一笑说道。
“哼……太后,你就别不自量力了。实话告诉你,如今这皇宫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你现在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说了,今天,这太子当皇帝是当定了!”
太后看着苏拓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她气的整个人都在打颤。旋即,她看着始终静默不语的皇甫澈说道。
“澈儿,你别忘了,你身上流的是皇甫家的血!你是皇甫珏的子孙!”语毕,太后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一时间,承乾宫乱作一团。原本皇帝的大丧该是首当重要之事,可是结果却在一个劲的争论储君之事。
看着苏拓蛮横的样子,庆王党的众人都开始反抗。可是,哪知晓就在苏拓的一声令下,外面立刻涌进了一大批的御林军,拿着武器和那些百官对峙。
看着有几个反抗的官员,那苏拓冷冷的说了一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于是,手起刀落,众人只看到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然后那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没了。
接着,又是好几个官员。有许多官员被吓的不轻,一个个都忍不住往后退去,再不敢轻举妄动。
几个元老看着只是摇头,只觉得这西琴的天,真是要变了!
最终,皇帝是在三日后出殡的。结果在入殓的那一天,众人才得知,皇帝中了一种蛊毒。皇帝近日身子不好的原因,是因为那蛊虫将他身体里的五脏六腑一点点的啃噬掉了。而那日,皇上在喝完数杯酒后,恰好让这蛊虫彻底爆发了……
得知这些的时候,倾落没有半丝的同情,她的双眸微微眯起。这便是所谓的恶有恶报么?这皇帝算计了一辈子,却没想到自己会被算计。而且,还让他死的不明不白不说,还那般的凄惨。
想来,他这般的死法,这古今以来的帝王中,怕也只有他这一人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她倒是好奇,到底是谁对皇帝下了这般的毒。蛊毒?那不是苗疆善用的么?西琴与苗疆并无关系,而且也没有听说谁的府上有苗疆来的门客。
想着,倾落便吩咐酒儿去文花那打听。要知道,跑腿这事,酒儿是最最乐意的。酒儿就是一个猴子的性格,闲不住,坐不住,巴不得每天里里外外的跑。
“王妃,王妃……”武凤急急的跑了进来,看到此刻拿着医书仔细看的倾落,她连喘气都顾不上,便说道。
“太子于三日后登基为新帝,年号川平。他将漠北给了庆王,而三日之后庆王全府的人便得启程。还有据说,左丞已经辞官,举家回乡去了。”
闻言,倾落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旋即又翻了一页医书,耳边又传来武凤的声音。
“王妃,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什么都不做吗?”看着如此气定神怡的倾落,武凤真是要急死了。
这三皇子若是去了漠北,便是有两个可能,第一是在半路上被杀死。再或者就是这庆王受得住漫漫长夜,尔后亲手杀掉那个夺他皇位的男子。
不过,她倒是觉得后面一种可能比较大。
想着,武凤又满是好奇的看向倾落,然而,当看到她专注看书的样子,她就不忍打扰。想了想,她最终还是默默的走开。然而,她才转过身,便听到身后的倾落开口道。
“兵法有云,以不变应万变!武凤,如今我们什么都不做。每日只管吃好喝好睡好便行了。明日,我和阿正带你们出去走走,再过些日子,这天可是要冷了。不知道,今年的冬天,会不会下雪呢?”
说着,她抬头看着那有些阴沉沉的天,柔柔的一笑。
纯白的雪上,开出那一朵朵妖艳异常似红梅般的花,不知道会是如何一番景致呢?想必,定然是凄美异常的吧?
新帝登基的那日,皇甫正和她都被召进了皇宫。
只是,当进入皇宫的时候,皇甫正被一位公公带去了御书房。而她,则是被带去了金凤宫。说是皇后娘娘要见她,可是隐隐的,她和皇甫正都觉得此事不简单。
他们二人互看了一眼,旋即,倾落轻轻的开口道。“阿正,我先去见皇后娘娘,你等等快些过来找我。我怕到时候退又抽筋了。”
说这话的时候,倾落看到那内侍的眼神转动了一下。就是那么一下,更加笃定了倾落内心的想法。
“安郡王,随奴才走吧,皇上在御书房等着您呐!”
“安郡王妃,随奴才走吧,皇后娘娘在金凤宫等着您呐!”
两个内侍几乎同时开口说道,倾落闻言点了点头,随着那内侍的脚步往前走去。身后跟着武凤。
走到金凤宫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安安静静的,甚至连一个宫女内侍走找不到。而此刻,武凤被那个内侍拦在外面,根本无法进来。
倾落静静的环顾了一圈殿内,看着那些飘飞的帷幔,她转头就往门外走。然而,她的步子才没跨出几步,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力,就在那力要触碰到她的时候。
倾落忽的一个旋身,往旁边避开。而那力似乎也快速的反应了过来,他几个疾步,上前就要抓住倾落的双臂。
忽的,他觉得掌心一痛。低头一看,只见三枚银针直直的扎进他的手掌,微微的刺疼。
倾落后退了几步,看着皇甫澈此刻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而他的头上戴的是十二玉珠链的冠冕。整个人,较之前多了一丝霸气。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分明是浓浓的占有欲。
只见,他伸手将掌心的三根银针猛的拔掉,尔后看着她说道。
“倾落,我说过的。这王位我要定了!而你,我也要定了!”说着,他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放大。
无视他一脸欣喜的表情,倾落只是冷冷的说道。
“呵……皇甫澈,如今开心还未免太早。你放皇甫珏一条生路,便要做好准备他可能会随时反咬你一口!”看着皇甫澈一步步的靠近,倾落缓缓的后退避开。心里默默的数着,一,二,三……
而对面,皇甫澈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旋即说道。“倾落,你太小看我了。我怎会轻易放过他?这一路上发生个意外什么的,说不定他便没了。”
语毕,他就在靠近倾落的那一刻,快速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可是,他忽的双手一僵,整个人恍惚失去了知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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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无视他一脸欣喜的表情,倾落只是冷冷的说道。舒骺豞匫
“呵……皇甫澈,如今开心还未免太早。你放皇甫珏一条生路,便要做好准备他可能会随时反咬你一口!”看着皇甫澈一步步的靠近,倾落缓缓的后退避开。心里默默的数着,一,二,三……
而对面,皇甫澈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旋即说道。“倾落,你太小看我了。我怎会轻易放过他?这一路上发生个意外什么的,说不定他便没了。”
语毕,他就在靠近倾落的那一刻,快速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可是,他忽的双手一僵,整个人恍惚失去了知觉一般。从掌心到手臂之处,一片全麻。
银针有毒?四个字猛的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当看到倾落那般冷眼的眼神时,他更加的笃定。心,忽然在这一刻也变得麻木僵硬了。
“呵……今日,我既然把你召进宫,既然把你困在这里。你便别妄想离开!皇甫珏该死,皇甫正也一样要死!你终究只能是我的女人!”语毕,他大手一挥,只见一片白色的药粉从他的衣袖中挥洒而出。
倾落眸光一凝,立刻掩住口鼻。而便是这么一刻,皇甫澈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
一阵淡雅的清香扑面而来,怀中温软的触感让他的心神不由的一荡。他低头,温柔一笑。“倾落,我着了你一次道,你以为我还会再着第二次道吗?你那麻药针,也只能麻木我一刻。”
说着,他的手就要去抚摸她的脸庞。然而不曾想,那手才伸出,便被她无情的挥开。紧接着,倾落素手一扬。清冷的笑声,自她唇间溢出。
“那么我也告诉你,我既然可以算计你一次,便可以算计你第二次。”更何况,皇甫澈,你可知道,你体内的毒已经一点点的在苏醒了。若是时间不差,皇甫珏和你在虎门关对役的那日,也是你毒发的那时。
面对她冰冷的话语,皇甫澈只是无谓的一笑。他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花倾落。风吹起他的衣摆,猎猎作响。良久,他终于缓缓开口。
“倾落,与我一起并肩而立,俾睨天下不好吗?为什么,你非得要跟着那个皇甫正?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他不懂,想那皇甫正也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之人。即便是如今确实不傻了,可是那又如何?说到底,他不过一个庶出之身,即便是再有本事,上面还有一个世子压着,终究是无法出头!
那样的一个人,怎可以和自己相比?可偏偏,倾落硬是要选择那个人,而不是自己。
“他不过一个庶出……到顶,也不过一个安郡王而已!”幽幽的声音,夹带着嘲讽飘入倾落的耳中。
闻言,倾落一声嗤笑,她捋了捋自己的衣袖,嘴角邪邪的一挑。“呵……皇上,您可别忘了,倾落也不过一个庶出。既然你如此瞧不起庶出,又何须对我这般执迷。你的上一任太子妃是嫡出,你如今的太子妃照样是嫡出。你只管去爱她们便好。”
说着,倾落倒退了数步。明明那些大门都是敞开着的,可是,如今的她却出不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出了这扇门,外面的院子里只怕已经是重兵把守了吧。也不知道,阿正此刻是如何了?
身后,脚步声一点点的逼近。倾落一个转身,身子很自然的往后退开。面对皇甫澈眼底微微的诧异,她不动声色的笑笑。
若是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此刻定然只能束手就缚。可惜啊……她不是!想必,这皇甫澈也没料到她花倾落,竟然是会功夫的吧。
“你到底是花铮的女儿,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实则是深藏不露!可惜啊,偏偏花璃歌就是没你这般的本事。不管是手段计谋,还是身手。她没有一点是符合的!若是她有你一半的本事,当初我也不至于让她那般的凄惨!”
倾落不语,花璃歌如何与她无关。
“倾落,你向来聪明,你自然是知道此番进宫我定然是为你们设了陷阱。如今,你既然已经步入了我的棋局,那么便陪我好好的走下去。这金凤宫,为你而设。你……逃不出去的!”说着,他温文尔雅的一笑。
虽然,他明白,花倾落离开这个金凤宫是迟早的事情。不过,如今的他能留她一日是一日。若不是念着她腹中已有胎儿,今日他便想逼她就范。或许,如此,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了吧?
思绪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便听到倾落有些不屑的开口。“是么?皇上既然如此看得起我,我又怎好驳您的面子?”
语毕,她浅浅一笑,缓步走到软榻前坐下。如今的她,便只有一个字……等!
等到时机出现,等到她要等的人出现!
至于这皇甫澈,听他的语气,今日应该不会再为难自己。如今,他该去御书房看阿正到底如何了吧?
果然……
皇甫澈看了她一眼,掩去眼底的笑意与惊诧,转而温柔的低喃。“也好,你如今是有了身孕的人,好好的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到时候给你带来你最喜欢吃的翠玉蒸饺。”
倾落没有回他,只是自顾自的看向窗外。果然,院子里如今早已经重兵把守,哪里还有武凤的身影。
“窗口风大,披上这个。”轻柔的语调,满含爱意。皇甫澈取过屏风上的披风,想给倾落披上。然而,那披风还没落到她的肩上,便被她无情的挥开。
“皇上还是拿着你这份心去讨皇后的欢心吧。要知道,若是没有国丈和她,你可没那么容易坐上帝位。”冷嘲热讽的声音狠狠的刺进皇甫澈的心里,如今他最不想听到的便是这几句话!
这皇位,本就该是他的。即便是没有舅舅,没有燕芸,他照样会凭自己的本事坐上!可惜啊,承乾宫的事情,让这天下人都觉得是他舅舅有本事。甚至于,如今连倾落也是这般认为!
怒意,一点点的在他的心中凝聚。
然而,当看到她一脸平静的看着窗外时。心底的那丝柔软瞬间将所有的怒意平复。皇甫澈有些自嘲的一笑。自己这是在气什么呢?她如今说的话,又何须如此当真?现在,她都已经被自己困在金凤宫了,难道还怕她插翅飞了不成?
“我先走了,你休息一会儿。”语毕,他再看了眼倾落,便抬步走了出去。
院子里,此刻各个出口都有御林军把守。即便是一只鸟,都别妄想从外面飞进来。
“都给朕好生看着,若是出一丁点的意外,小心你们的脑袋!”语毕,皇甫澈便抬步离开。走出金凤宫的时候,武凤远远的望着,想要上前却被几个侍卫拦着。
皇甫澈本想离开,可是,他忽的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往武凤走了几步,随即说道,“武凤,你怎还在此处?莫非,你没看到安郡王妃出来吗?”
闻言,武凤一愣,然而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对着皇甫澈一个屈膝福身,“想必方才我走神没瞧见,我这就去找找。王妃如今有了身子,怕是没走远。武凤这就告退了。”
说着,武凤便急急的往宫门走去。
走出好大一段距离,确定身后没人跟踪时,武凤在回身看向金凤宫的方向。
她方才那般仔细的盯着金凤宫的大门,怎么可能在王妃出来时,而没看到的。唯一的可能便是,皇上根本就是囚禁了王妃!
而如今,自己是亲眼见着王妃进去的。只怕,这皇上会对自己起杀心那!
想着,武凤急急的往宫门外跑去。如今,她最需要的是找到救兵来救王妃和安郡王。只是,她该找谁?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白色的身影。孤冷绝傲,清雅出尘。
陈义教的教主……子离!
想到这里,武凤飞快的往某个方向跑去。陈义教在帝都的总坛,王妃曾经带她去过。说实话,离王妃开的翠微居不远。
她倒是想好了,等通知好教主,她便在翠微居躲一阵子。再确定,王妃无法出宫之后,她再和陈义教的教众想办法进宫救出王妃。
由于急切,她的步子显得有些杂乱。甚至于,她没发现,此刻自己的身后有一抹黑影一直尾随着。
“武凤!”在经过集市的时候,酒儿忽然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咬着糖葫芦含糊不清的叫了她一声。然而,当看到酒儿的眼神时,武凤猛的一惊,同样感觉到了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再盯着自己。
“酒儿,王妃被皇上囚禁了。如今,我们必须想办法通知到教主。”武凤一边笑着伸手弹酒儿的头,一边从齿缝间挤出这么几个字。
酒儿先是一怔,随即配合的摆了一个吃痛的表情,然后使劲的揉着自己的额头。气呼呼的大喊,“武凤,你再欺负我,我让王妃罚你今晚不准吃饭!”
语毕,她猛的背过身,压着声音对武凤说道。“武凤,我们分头走。我去通知姐妹们,你去找教主。等等在翠微居集合,至于你身后的那个人,我帮你甩开他!”
说完,酒儿坏坏的一笑。又疼的转过身来,气呼呼的说道。“都怪你啦!气的我差点忘记我还要去李记饼铺了!”
酒儿一边说,一边走到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旁。此刻,那个人背对着自己,站在一个卖簪花的小摊贩旁边。
“哎呀……妹妹,你瞧,那得簪花真漂亮,我们一起去买吧?”忽的,一阵嗲声嗲气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股刺鼻的香味,熏的酒儿直打喷嚏。刚想嘀咕几句,抬眸却恰好看到一个体态丰满的女人站在那个黑影旁。
而那胖女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面目丑陋的女人,脸上有一块极大的胎记。看她的手臂手掌,平日里该是那种练家子的人。
看到这里,酒儿忽的眼珠子一转,不由得计上心来。她状似不以为意的走过去,然后狠狠的掐了一把那胖女人的臀部。
“哎呦喂!”那胖女人吃痛的叫了一声,旋即双颊绯红的看了眼旁边。她看了看酒儿那小小的个子,然后一脸嫌弃的将视线转开,看向一旁的黑衣男子。
“公子,你捏的奴家好痛啊!”说着,那胖女人已经将自己半个身子压向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明显一怔,随即运功往后退开几步,避开与那胖女人有所接触。然而,怎知那胖女人不肯罢休,摆着那肥臀直直的往黑衣人扑去。
“哎呀公子,你都这样对人家了,人家现在要以身相许!你别跑呀,来嘛,来嘛……奴家的一切,都是公子的……”说着,那胖女人往前一扑,吓得黑衣人一个腾空飞起。然而,没想到这胖女人人胖,可是身手却是矫捷的。
她一把抓住那黑衣人的脚,硬是把原本准备飞身离开的黑衣人扯了下来。一把抱在怀里!
“公子,公子,嗯……奴家回家给你。”说着,那胖女人竟然一把抱起黑衣人往某个方向跑去,而另外一个丑女人也一脸笑意的跟了上去。
酒儿看的一愣一愣的,最后,她猛的破声大笑!而彼时,武凤早已经离开,七拐八拐的到了陈义教在帝都的总坛。
看着那扇有些陈旧的大门,武凤轻敲三下,再重敲三下。没多久,便有一个小厮过来开门,当看到武凤的时候,那人也没有惊诧,只是恭敬的说道。
“教主近日去了漠北,怕是得有些时日才回来。武凤姑娘,是不是郡君有新的指示?”
闻言,武凤猛的一怔。随即一把抓住那小厮的衣领,激动的说道,“教主去了漠北?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小厮被武凤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有些闷闷的说道。“就,就这几天的事啊。庆王远调北漠的时候,教主带着兄弟们也去北漠了。”
对啊。王妃让教主假意跟随庆王,那么庆王去了漠北,教主必然是带上兄弟前去的。可是,那般的话。王妃该怎么办?若是王妃自己无法从金凤宫出来,该找谁去救?
只怕,此刻那安郡王也必然是被囚困住了。
武凤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小厮,重重的叹了口气,旋即往翠微居跑去。
翠微居还没开始营业,那些姑娘们忙了一晚上了,一个个都在那补眠。文花和几个姐妹也是,这梦的正鲜甜呢。就被琴棋书画诗酒茶给拖了起来。
“文花,不好了!王妃被皇上囚禁于金凤宫了!”酒儿风风火火的说道,然而由于怕隔墙有耳,她努力的压抑着声音。
文花的睡意,因为酒儿的一句话,给吓得彻底跑没了。她几乎弹跳着站了起来,“什,什么?王妃,王妃她,她被皇上囚禁起来了?这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到底是怎么保护王妃的?!这事要是让秀姐知道了,指不定狠狠的抽你们一顿!”
闻言,琴棋书画诗酒茶立刻一副认错的模样。的确,她们都没保护好王妃。其实,跟在王妃身边那么久。她们忽然间发现,王妃一直都没让她们有保护她的机会。因为,至始至终,王妃总是把自己保护的很好。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的王爷。通常,她们几个真的是没事就陪着王妃说说话。
“对了,武凤呢?武凤去哪了?”文花环顾了一圈屋里,数来数去就琴棋书画诗酒茶她们七个,再一看,发现没有武凤。要知道,这平日里,武凤跟在王妃的身边最久。
而且,通常进宫的时候,王妃身边带的丫头,基本上都是武凤。此番,定然也是她。这事到底如何,想必问武凤是最清楚不过的!
“武凤她去找教主了,过会儿马上就会来的。”酒儿怯怯的抬头,对着文花说道。
话音刚落,武凤便推门而入。文花疾步上前,看到武凤一脸颓然的样子,她心道不好。果然……
“武凤,如何?”酒儿急急的问道。
闻言,武凤抬起头来,然后摇了摇头。“教主已经随庆王去漠北了,此番看来,我们得靠自己了!”
“恩,武凤,你和我们说说,今日到底是怎么样的?这皇上,怎么会想着囚禁王妃呢?他就不怕平亲王动怒吗?”文花有些愤愤的说道,这西琴谁不知道平亲王最喜欢的便是这三子安郡王和这儿媳安郡王妃。
即便是平亲王妃都没办法为难他们,当年的先皇更是爱屋及乌,疼安郡王疼的不得了。
武凤叹了口气,她抬头看了眼众人,随即缓缓的说道。“虽然王妃并未同我说过皇上和她的事情,可是我看的出来,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便非常的喜欢王妃。你们还记得那个传言吗?当年,宫宴之上,太后设下迷林让众皇子寻找有缘人。而王妃的钥匙打开了安郡王的锁。可是,那太子拿过王妃的钥匙也打开了自己的锁,可惜啊,他的锁是被自己的内力震坏的。”
“对对对!这事啊,时常有客人喝醉了会说起。他们都还说王妃是个傻子,好好地太子妃不做,偏偏要去做什么傻子王爷的王妃。昨晚上还有客人在嘲笑王妃,说她当年若是答应了太子,如今即便不是皇后,也该是个贵妃。她腹中的孩子,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我当时气的,就在他的酒里下了泻药,昨晚上拉了他一晚上!”说着,文花坏坏的一笑。脑海中,却忽的有什么快速的闪过。
等等,这么说……她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武凤说道,“莫非,这皇上对咱们的王妃还不死心。他想逼王妃做他的女人?”
说道这里,文花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抬手轻掩嘴巴。她不知道该说这皇上是个痴情种好,还是说个傻子,暴君的好!
如今这王妃可是怀了王爷的孩子,这皇上当真不介意么?更何况,他这么做,先不说朝中百官不会答应。就是那靖国公,首先会第一个不答应!
“天哪!这皇上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想着到如今还要霸占我们的王妃啊!他这样,还不被天下所不齿吗?!”酒儿激动的说道!
武凤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如今皇上这龙椅还没坐稳,他居然做这样的事情。不过,我倒也是好奇,这皇后娘娘居然会不为所动。照今早的情况看来,这皇后娘娘该是不在金凤宫中!”
武凤的这番话,引起了她们的好奇。
琴儿敛眉沉思,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摩挲着下巴。“据说这皇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便和太子感情平淡。而且,据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平日里连几个侍妾那也不是常去。看样子,这皇上对咱们的王妃,还真是用情至深啊!可惜了,偏偏王妃的心中,就只有王爷一个!”
“谁说不是呢?王爷有王妃的倾力相助,也算是一帆风顺了。而王妃,有王爷的一世柔情,也是幸福万分。谁都别妄想分开他们俩!”文花笑着说道。
然而,因为文花的一句话,所有人只觉得豁然开朗。齐齐的说道,“对,谁也别妄想分开他们!王妃和王爷且不说他们武艺超群,而且那智谋也是高深莫测。不管皇上如何强势,终究是困不住他们的。”
想到这里,几个人原本焦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如今,她们有何须如此的瞎操心呢。王妃和王爷,必然会吉人自有天相!
“好了,好了,琴儿,你回平亲王府给平亲王带句话,就说你们和王妃王爷一道出门了。至于武凤还有你们几个,就给我留在翠微居避避吧。只怕,如今那外头,皇上已经派人来杀人灭口了!”文花淡淡的说道,旋即她伸了伸懒腰,转身往床榻上走去。
累了一宿了,她可还没睡够呢。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除了琴儿从后门出去回平亲王妃带话外,其余的都各自找地方消遣去了。
御书房
皇甫正环顾了一圈御书房,看着这并不陌生的地方,他有些嘲讽的一笑。从记事起,他便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不是什么平亲王的三子,而是当今皇帝与孝仁皇后的儿子!可惜,在他出生之前,母后被害死,而他一直尊敬的父王,原来也不过只是把他当做一颗棋子。
因为,他没有外戚的力量,所以他的好父王不用担心将来在他继位后会有外戚干政。一直以来,他不停的培养他,训练他。而他,始终都默默的承受着。他照着他安排的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无怨无悔。直到,那一日遇到她……
其实,那次宫宴,父王和太后早就和他说好了。他的锁是由左丞之女的钥匙打开。可是,从入宫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视线便不由自主的被他的小娘子牵引着。
他看到她笑着将暗讽了自己的姐姐,看到她一身清冷的走在迷林之中,看着她抬头望向月亮时,眼底因为回忆而染上的淡淡嘲讽。
那时,他便认定,今生非她不可!
然而,这中间,偏偏有澈儿出来捣乱。而澈儿的眼中的那丝占有欲实在太过明显,可惜啊!澈儿这辈子的婚姻,更加无法自己做主。从一开始,他便注定要册封花铮的嫡女花璃歌为太子妃。至于倾落,他终究是无法得到的!
那一日,他用内力震开她的锁,尔后说自己打开了。而澈儿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却被她拆穿。当时,他是真的怕她也会拆穿自己。庆幸的是,她没有。她只是要自己弹琴,那一声声的跑调的琴音中,他对她诉说了自己的无奈与恳求。而她,终是答应了做自己的妃!
想到那时他们的洞房花烛,他忍不住轻笑了起来。说实在的,当看到她看着春宫图而露出那惊讶的表情时,他当真觉得她很是可爱。恨不得那一晚,便将她吃了。可是,那时的自己还得扮演痴儿的身份,所以只能忍着。
在之后,她的聪慧,一点点的将他折服。他庆幸自己拥有她的同时,却也觉得心疼。因为,他的娘子一直站在前面保护他,而他很想告诉她,该被保护的,其实是她才对。所以,那日,他制造了意外,让自己恢复过来,不在做人人口中的傻子!
往事,历历在目!想着他们两的过去。他的心里不由的一暖。
“阿正,我先去见皇后娘娘,你等等快些过来找我。我怕到时候退又抽筋了。”方才分别的时候,她对自己说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小腿有没有抽筋?想着,他转身看向门外,步子才迈出,便看到皇甫澈大步走来。
“参见皇上!”皇甫正跪下,对着皇甫澈行了一个大礼。
“平身罢。”皇甫澈淡淡的说了一句,旋即往御书房里面走去。“安郡王,你随我过来。”
“诺!”闻言,皇甫正起身,跟上皇甫澈的步子往里面走去。
步子跨出没几步,皇甫正忽的一顿。只见他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嘴角跟着邪味的一挑。脑海中,闪过早上出门时的那刻。
“阿正,你把这颗药吃了。”说着,倾落从一个小锦盒里取出一颗白色的小药丸,然后放到他的唇边,待他张开嘴巴,她便放了进去。
“娘子又给为夫吃什么补药了?”他笑着俯身,覆在她耳畔调笑着说道。看着她绯红的双颊,他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浓。
“这是百毒丸,让你百毒不侵。今日我们进宫,想必是陷进重重。不然,前几日你请求外调,他也不至于一口否决!”
的确,娘子说得对。今日,他们进宫确实是艰险重重。这第一道关,便是毒气。好在他有娘子给的百毒丸,这小小的毒气还奈何不了他!
“安郡王,你怎的站在外面,为何不进来?”皇甫澈看到有些出神的皇甫正,心里有一丝不安。这皇甫正,该不是发现他放了毒气了吧?
想着,他不动声色的往旁边走了几步,刚想触动机关,便看到皇甫正缓步走来。他儒雅的一笑,“回禀皇上,方才臣小腿有些抽筋,也不知是不是被娘子给传染了。近日,她的腿时常抽筋呢。”
“是吗?那可有看过御医?御医怎么说?”皇甫澈有些急急的问道,想到倾落说不定此刻小腿正在抽筋,他便有些坐立不安。那金凤宫里,他不让任何人进入。因为,他怕舅舅会对倾落下手。
之所以让金凤宫有重兵把守,其实,不单单是为了不让倾落逃跑。更重要的是,阻止舅舅的人进入金凤宫,刺杀倾落。
发现皇甫澈担忧的神情,皇甫正不动神色的敛了下眉。看来,澈儿并未对娘子如何。想来,这澈儿对娘子情意不浅,今日将他们召入宫中。怕是真正有危险的,不是娘子,而是他吧?
澈儿既然想得到娘子,便势必会除掉他!因为只有如此,他才有机会!
想着,他抬眸看似不经意的看了皇甫澈一眼,随即恭敬的说道。“多谢皇上关心,我家娘子是因为怀有身孕才导致小腿抽筋的。每次她抽筋的时候,给她揉揉便好。”
语毕,他似又想到些什么,急急的说道。“哎呀……皇上,时辰不早了。我怕娘子的小腿又抽筋了,若是皇上没什么事,臣这便告退了。”
说着,皇甫正一个弯身。然而,他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的瞥向皇甫澈触动机关的那只手。看着他慢慢转动机关,皇甫正的步子不着痕迹的倒滑了一些。而他的右手,缓缓的垂下,摸到袖中的那把天蚕丝制的扇子。
“日后,倾落的小腿,自然有我替他揉!”语毕,皇甫澈扣动机关,无数利针从四面八方射出。齐齐的往皇甫正的方向射去。而与此同时,御①38看書网架处,瞬间投下几块木板,避免①38看書网架上的书受损。
利针射出的那一刻,皇甫正一个旋身飞起。手中的折扇哗的一声打开,在纷飞的箭雨中,他手中的折扇如一只粉蝶,翻飞旋转,将那利针纷纷往两侧打去。
有那么一刹那,皇甫正便想直接将一枚利针射向皇甫澈。可是,顾念到大局,他终是忍住了。
箭雨停下的那一刻,皇甫正衣袖一挥。那一堆利针便从他的折扇上掉落。面对皇甫澈有些错愕的神情,皇甫正淡淡一笑。
“皇上这是在测试臣的功夫如何么?呵呵……不知道,臣有没有辜负皇上的用心良苦呢?”语毕,皇甫正柔柔的一笑,对着皇甫澈作揖道。“皇上,臣真该告退了,到时娘子的小腿若是疼的厉害,也不是闹着玩的。”
说着,皇甫正也不管皇甫澈一脸怨毒的神情。他转身往外走去,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他便听到身后的皇甫澈开口说道。
“安郡王,安郡王妃在入宫之时便死了!如今,在宫中的是我的落妃!”看着皇甫澈转回身子,皇甫正淡淡一笑。而他的右手则是放到身后,从袖中拿出一支利箭。
“安郡王,不若,你便同安郡王妃一道死了吧。朕定然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好……坟……冢!”一个冢字还没说完,只见他手中的利剑飞速的射出。
皇甫正一愣,快速的侧开身子。然而,这是门外却快速的飞进来一抹黑影,一把明晃晃的软剑如一条水蛇,飞速的往皇甫正刺来。
皇甫正躲闪不及,白色的衣袍被来人划开了一道大口子,好在并未伤到身体。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那被划破的袖子,冷冷的一笑。“皇上,你这般杀人灭口,便不怕我的父王闹上金銮殿么?”
“怕?呵……若是怕,我也便不会做这番事情了。皇甫正,当初你便不该和我抢倾落!这一世,我要定她了!”说着,皇甫澈抽出御案上的宝剑,飞身往皇甫正的方向刺来。
面对两人夹击,皇甫正一一应对着。脑海中,闪现的是倾落温暖的笑脸。不管如何,为了娘子,为了孩子,他都要赢!若是这澈儿逼人太甚,那么他也便不顾全大局了!
御书房里,打斗声不觉。虽然皇甫澈这边是两个人,可是也没占多少的优势。尤其是那黑衣人,此刻看上去倒是万分的狼狈。而他的脸上,分明还有未擦干净的红唇印。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三人皆是一愣,而皇甫正率先回过神来。他一剑挑开二人,旋即后退了一大步。而此时,苏燕芸正好从门外进来。
她瞧了眼三人,旋即对着皇甫澈一个屈膝俯身,“臣妾参加皇上!”
而皇甫正将手中的折扇一合,对着苏燕芸作揖道,“皇后娘娘吉祥!”
在皇甫澈和苏燕芸一人一个的免礼中,四人面面相觑。
倒是苏燕芸最先打破这怪异的气氛,“皇上和安郡王在做什么呢?呵……方才臣妾和安郡王妃说了会儿话,她便说乏了。臣妾本想着留她在宫里休息,她说自己择床,硬是要回府。还让臣妾跟安郡王带句话,说她先行回府了。”
闻言,皇甫正垂眸笑笑。好一个先行回府。只怕,如今娘子已经被他们扣下了。只是,他着实想不明白,这苏燕芸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帮澈儿夺女人的?
不过,找目前苏燕芸的举止看来。她不希望澈儿杀了自己,不然,此刻她也不会出现在御书房来阻止他们的打斗了。
这么说来,这苏燕芸应该算是明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的人。呵……也是个厉害的女子呢。也是,被娘子看做对手的人,怎会是泛泛之辈。
虽然知道倾落是不可能回府的,可是皇甫正面上却还是佯装欣喜的说道。“如此多谢皇后娘娘带信了,臣也该回府陪娘子去了。皇上,皇后娘娘,臣这先告退了。”
语毕,他一个单膝跪地。然后,便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由于他是背对着皇甫澈的。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皇甫澈那奸计得逞的笑。
出了御书房,皇甫正看了眼金凤宫的方向。然而,他并未往金凤宫走去。而是选择去了慈安宫。
原本,这慈安宫该是让珍太后居住的。这太皇太后该住西宫去。可是,太皇太后却要求继续住在慈安宫,还说自己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皇甫澈也算是有点孝心,答应了她的要求。
刚进慈安宫,皇甫正便看到太皇太后一脸茫然的看着枝桠都已经光秃秃的梨树。而容玉姑姑,则是一脸忧心忡忡的陪在她的身边。见着他来,容玉姑姑显得有些兴奋。
“太皇太后,您瞧,谁来了?”
闻言,太皇太后缓缓的转过头看向门口的他。原本灰暗的眸子,一点点的变亮!
“正儿,我的正儿来了?快,快过来!”说着,太皇太后有些激动的对他招了招手。
皇甫正缓步走了出去,蹲下身握住太皇太后的手,低低的叫了一声,“皇祖母!”
闻言,太皇太后含泪笑着点了点头。她伸手一下一下的摸着皇甫正的头说道。“正儿,哀家好想你。你父皇走的太快了,他还没完全为你铺好路啊,怎么办?我的正儿你要怎么办?”说着,太皇太后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皇甫正无谓的笑笑,他拍了拍太皇太后的手,然后说道。“皇祖母放心,一切我自有主张。不过……孙儿有一事需要皇祖母的帮助。”
闻言,太皇太后擦掉眼泪,郑重的问道,“什么?只要哀家能办到的,便一定为你办到!”
“倾落如今被皇上囚禁于金凤宫,孙儿希望祖母能想办法帮孙儿将她救出来。”说着,皇甫正抬眸看向容玉姑姑。
“容玉姑姑对宫中之事向来了解,认识的人也多。这事,希望容玉姑姑帮一下我。感激不尽!”
容玉姑姑急忙一个福身,旋即说道,“安郡王严重了,容玉定当全力以赴。必然会倾尽所有帮助您的。不过,皇上若是真有心要囚禁安郡王妃。想必,此刻已经换地方了。不过,安郡王不需要担心,我自然有办法查探出来。”
闻言,皇甫正点了点头。他抬眸看向金凤宫的方向,心里暗道,“娘子,你放心,我必然会救你出来。而你出来的同时,我们便离开帝都。也是时候,做我们的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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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容玉姑姑急忙一个福身,旋即说道,“安郡王严重了,容玉定当全力以赴。舒骺豞匫必然会倾尽所有帮助您的。不过,皇上若是真有心要囚禁安郡王妃。想必,此刻已经换地方了。不过,安郡王不需要担心,我自然有办法查探出来。”
闻言,皇甫正点了点头。他抬眸看向金凤宫的方向,心里暗道,“娘子,你放心,我必然会救你出来。而你出来的同时,我们便离开帝都。也是时候,做我们的大事了!”
辞别太皇太后,皇甫正慢慢的往宫门口走去。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恰好与苏燕芸遇到。
“皇后娘娘!”皇甫正请了个安,刚想与她错身而过。却听到苏燕芸幽幽的说道。
“安郡王方才不是说急着去见安郡王妃么?如今,怎么还在宫里呢?而且瞧你这方向,该是从慈安宫那过来的吧?”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确实去了一趟慈安宫。原本臣也是打算直接回府的,可是想到太皇太后的身子近日据说不大好。所以,便过去瞧瞧。”皇甫正回答的恭恭敬敬,然而,苏燕芸并未看到,此刻他眼底的暗芒。
“哦?是吗?如此,本宫也该去瞧瞧太皇太后。”说着,苏燕芸浅浅一笑,旋即又压着声音对皇甫正说道。
“你放心,如今我还不会让她死。她……该和我在战场上大战一场!只是,能不能将她安安全全带出皇宫,也要看你本事了。”语毕,苏燕芸轻笑一声,便与皇甫正擦肩而过。
看着苏燕芸一身高傲的从自己身边经过,皇甫正冷魅的一挑嘴角,转而往宫门口走去。
暮色四合,各宫的宫灯一盏接着一盏的被点亮。此刻,倾落已经被转到了金凤宫的偏殿。主殿已经由苏燕芸住下。而原本在主殿外的侍卫,都转移到了偏殿,整个偏殿都被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倾落看了一天的书,也觉得困乏,她伸了伸懒腰,便往床榻走去。
她才走了几步,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不用回头,紧紧只需闻到那淡淡的龙涎香,她便知道,是皇甫澈来了。
倾落没有转身,只是换了个方向往窗口走去。
皇甫澈进来将门关上,看了眼桌上的食物,他满意的一笑。柔着声音问道,“这些吃食可还对你的胃口,若是不喜欢,我明日再让御厨换。”其实,看着那被吃掉不少的食物,他看得出来,她是爱吃的。也是,今日他命御厨做的,都是近日来她喜欢吃的东西。为了她,他可真的是用尽了心思。
“皇上何必为我如此煞费苦心?对我而言,只要出了这牢笼,即便是粗茶淡饭,也比这些山珍海味强!”说着,倾落满是讽刺的瞥了他一眼。
皇甫澈被她的神情蛰了一下,从今日早上开始,她便没给过他好脸色。说话也总是冷嘲热讽。可是偏偏,即便如此他也觉得好满足。因为至少,他可以时不时的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
而他也相信,终有一天,她会被自己的诚意打动。到时,她腹中,该会有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一定会很聪明吧?想着,皇甫澈的嘴角不由的往上弯起。无视倾落冰冷的表情,他笑着往她走去。
“明日我便挑几个聪慧的宫女给你使唤,今日,你便将就一下吧。”
“不用,你已经在屋子外放了那么多双盯着我的眼睛了。无需在屋里再放几双!放心,我逃不掉!”语毕,倾落忽的柳眉一蹙,她微眯起眼睛,而原本放在小腹上的手一点点的移到小腿上。
她的小腿,又间歇性的抽筋了!
“怎么了?小腿又抽筋了吗?”皇甫澈一边担忧的问道,一边已经伸出手想要去替她揉弄小腿肚。可是,他的手还没触及到,她便一个后退躲开了。
看着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的花倾落,皇甫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倾落,我可有害过你?为何你就这般惧怕我?这般排斥我的触碰?”看着她半点不为所动的神情,皇甫澈沉寂许久的怒意,终于爆发。他伸手,猛的一把扯过倾落,刚想吻下去。便察觉到自己脖颈处的一抹冰凉。
“别逼我!”三个字,掷地有声。仿佛三颗冰球狠狠的砸进皇甫澈的心中,连带着他的整颗心脏几乎都冰冻了。
他忽的冷冷一笑,所有的笑意都凝结在他的眼底,化作一丝丝的寒气。“逼你?呵……倾落,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在逼谁?”
“皇上真是可笑。我与相公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一直以来,似乎是你再不停的介入我们吧?从宫宴开始,一直以来咄咄逼人的,不都是您么?怎么。如今反而倒是我的错了?”边说着,倾落已经用力的将皇甫澈的手掰开,然后缓步走到大门口,猛的一下将大门打开。
门外,太监总管张德公公此刻正恭恭敬敬的候在外头。看到倾落时,他的神情明显一怔。随即,便又装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弓着身子。
“公公,烦扰您去通知皇后娘娘一声,说是皇上请她过来一趟。”
闻言,张德公公似是不信的对着里头伸了伸脖子。
“怎么?公公不信么?要知道,这假传圣旨可是杀头之罪呢,弄不好还要诛九族的。”倾落一脸①38看書网着,看着里边已经恢复正常神色的皇甫澈,她浅浅一笑。
而门外的张德公公已经被吓得跪了下去,“安郡王妃,奴才不敢,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求安郡王妃恕罪,恕罪啊!”
一口一个的安郡王妃,再次触怒了皇甫澈,他几步上前,一脚踹翻了张德。“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如今站在你眼前的,是朕的落妃!”
闻言,那张德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这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皇上居然是想霸占安郡王妃当妃子啊!
虽说,这过去也有皇帝霸占自己的儿媳妇,或者是弟妹当宠妃的。可是……至少那些女子都没生孕没孩子的。而如今的安郡王妃,挺着个大肚子。往后,她腹中的孩子算谁的?皇上的?
张德简直不敢想下去,要知道,这安郡王妃虽然长的确实跟仙女儿似的美丽。可是,她还没出阁的时候,便传言说她是绝世灾星。尔后她嫁进平亲王府,说实在的这平亲王府还真是没怎么太平过。
这平亲王妃如今是半条命了,这秋侧妃已经仙去了,据说在承意行宫的太子妃生产时也够呛,险些大出血。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了。他真是想不通啊!
张德边想,边使劲的对着皇甫澈和花倾落磕头。“皇上恕罪,落妃娘娘恕罪,奴才瞎了狗眼看错了,看错了!”
倾落垂眸看着一个劲磕头的张德,旋即微微一笑,“公公,我记得小贵子是你的义子吧?怎么?如今他被靖国公杀了,你怨不怨啊?”
张德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跳,一下子又剧烈的跳动起来,整张脸就跟灌了鸡血似的,通红通红。他连连摇头,“不,不,奴才不怨,小贵子也是罪该万死,与人无尤。是奴才没教导好他,还请皇上和落妃娘娘降罪!”
原本,张德想着给彼此一个台阶,这花倾落踩着台阶下了就好了。可是偏偏,她就不是那样一个善主。
“哎呀……公公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啊?都说说谎的人才会脸红,这般看来,公公是没说实话呀!”倾落一脸的唯恐天下不乱,院子里的几个侍卫听着倾落有些夸张的语气,也不由的转过头来看向张德。
那张德原本就已经被倾落吓的涨红了脸,此刻这般被她一说,那脸色一阵红白交错,冷汗涔涔。
都说这安郡王妃手段厉害,果然不假。就那么几句看似不痛不痒的话,却硬生生的将自己逼到了这般的境地!
“落妃娘娘,奴才真没有啊!奴才承蒙皇上圣恩,一直都是面色红润。”张德此刻也是豁出去了,厚足了脸皮说道。反正横竖一死,他倒不如拼一次。
倾落看着张德那副样子,她忍不住无声的笑笑。旋即,她眉眼一挑,继续说道。“如此啊,那这般吧。张德公公既然生活的这般滋润,不若将你的一部分俸禄捐出来给那些穷苦的老百姓吧。反正公公你也无子无孙,这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倒不如行善来的好。”
闻言,张德公公整张脸一下子廖白一片,面部也显得尤为僵硬。
看着如此的张德,倾落脸上的笑,愈发的让人捉摸不透。皇甫澈忽然有些纳闷她的此举,她这样无疑是在激怒张德。在这宫中,张德人脉甚广,当初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张德在宫中的地位便无人能及。即便是那些小主,见到张德也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德公公!”
“倾落……”皇甫澈轻轻的唤了一声,看着倾落有些困惑的眼神,他温柔一笑。“好了,别再逗张德了。夜里风大,我们进去歇息可好?”
那温柔的语气,让在场的人无不震惊。要知道,他们的皇上从太子时期开始,便一直都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每次给人的感觉就是笑里藏刀,明明在笑,可是眼底永远都是透露着算计。哪有这般的温柔过?
此刻皇上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着一件世间珍宝啊!
“可是我不觉得冷!而且,既然张德公公不肯去请皇后娘娘,那么我便自己过去。”语毕,她直接绕过张德往金凤宫的正殿走去。
把守的侍卫见状,赶忙亮起长枪,阻止倾落再往外走一步。
明晃晃的枪头,在这般的黑夜显得也尤为刺目。倾落冷笑着抚上那两杆长枪,旋即步子不停,继续往前走着。
那几个侍卫被倾落的举动吓到,生怕那枪头刺伤眼前的女子。可是,无奈又有皇命在身,不得违抗。想着,众人都用寻求的眼神看向皇甫澈。却见她终是淡淡的挥了挥手,旋即跟上她的步子往正殿的方向而去。
正殿里
苏燕芸斜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拿着兵法,一手很是随意的绕着自己的青丝把玩。
身侧,她的贴身侍婢海棠正在做女红,上面绣的是一株并蒂莲。
“小姐,你当真不介意么?”终于,海棠忍不住抬起头问道。虽然,她知道小姐无心于皇帝身上。可是,怎么说小姐如今也是皇后。可笑的是,这皇上居然还让小姐帮他藏女人!
闻言,苏燕芸轻笑了一声,她将书移下看着海棠说道。“海棠,你忘记你家小姐我今生的愿望了么?”
看着苏燕芸眼底的晶亮,海棠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旋即说道。“小姐,我自是知道。可是……”
海棠的话还未说话,门外便传来一阵响动。
“安郡王妃您不能进去,皇后娘娘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安郡王妃,您……”忽然,守在外头的宫女没了声音。只是,不过一刹那,便传来两声哀嚎。
“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罪该万死!求皇上饶命啊!”求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惹得苏燕芸有些不悦的皱眉。她起身,往门口走去。不需要看到,她便知道定然是皇甫澈发火了。
呵……也对,他费尽心思想要将安郡王妃变成自己的落妃。却偏偏,就是有那么些不知好歹的人喊错称呼,也实在是自找罪受!
“皇后娘娘!”倾落脚步轻盈的走了进来,有些微拢的小腹,并未给她带来任何的不便。
苏燕芸看了眼她的小腹,旋即走过去,淡淡一笑。“你来做什么?不在你的偏殿好好的等着他来救,跑我这来闹腾什么?”
闻言,倾落淡淡一笑。故意提高嗓门说道,“皇后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今我是皇上的落妃,我还能指望谁来救?你这般说,莫非知道一些内情?”看着苏燕芸有些微怔的神情,她笑的愈发挑衅。
“皇后娘娘,若是在行军打仗的话。这知情不报者,按律当斩!”说着,她还故意做了一个斩头的手势。气的海棠浑身发抖。
“落妃娘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着皇后娘娘如此出言不逊!我看,真正该受罚的应该是落妃娘娘您吧!”海棠学着倾落的语气,挑衅的一勾嘴角。
然而,她的笑才散开,脸上却忽的传来一阵刺痛。“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海棠不敢置信的捂着脸看向倾落,却见她有些嫌弃的拍了拍手,旋即说道。“主子说话,岂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份。”说着,她又转头看向苏燕芸,柔柔的一笑。“皇后娘娘应该不会怪倾落替您处置这个不知礼数的丫头吧?”
苏燕芸有些微愠的看向倾落,旋即冷冷一笑。“本宫怎敢怪罪落妃,落妃的背后可是皇上,本宫可没那么大的胆子。”
“唔……说实在的,海棠你的脸皮长的实在太厚了,打的我手疼。”说着,倾落楚楚可怜的揉着自己的掌心。与方才的咄咄逼人,完全是两个样子。
皇甫澈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倾落满腹委屈的揉着自己的掌心。以及,海棠气愤的眼神。
当即,他几个箭步走到倾落的身边,刚想去握她的手,然而想到她对自己的排斥,他终是忍住,负手而立着抬眸看向海棠。
“谁允许你的脸皮长的这么厚的?居然弄疼了落妃娘娘的手!来人呐!给朕将海棠……”
“等等!”苏燕芸急忙开口阻止道。
“皇上,您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理事情,实在有违明君的处事风格!”苏燕芸不卑不亢的说道,尽管,她知道对于皇甫澈而言。任何事情只要跟花倾落沾上关系,便毫无原则可言!
果然……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近日民间的传闻已经让他很不开心,再加上舅舅在朝中的专横,更是让他不悦。甚至于,舅舅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反驳他的看法。兀自认定自己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所有人,包括他这个一国之君也得按着他说的做!
没有一个人是喜欢被别人控制,更何况,还是在他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后!
一旁的倾落观察到了此刻气氛的诡异,隐隐的,她似乎闻到了淡淡的火药味。当即,她在一旁不痛不痒的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皇上既然不做明君的事情,那就是昏君呀。她说您是昏君!”
闻言,苏燕芸只是无奈的笑笑。这个花倾落,当真是不浪费每一次的机会。她,是想方设法的再离间自己和皇上的关系呢!
站在苏燕芸身侧的海棠,毕竟年轻气盛,容易动怒。看着花倾落这般看似玩笑,实则争对的样子。她恨的咬牙切齿,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握住,长长的指甲早已经嵌进肉里,带出了一丝血红。
“哎呀……我说错话了。我怎么能这么说皇后娘娘呢?倾落该死,真是该死呢。皇后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让海棠惩罚倾落。”说着,倾落盈盈跪拜下去。一脸的诚惶诚恐。
皇甫澈俯身,小心翼翼的扶起倾落,轻声的安慰她。“别怕,有朕在,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若是谁敢伤你,朕便摘了她的脑袋!”
语毕,倾落抬起头,眼底有一丝淡淡的嘲讽。“皇上,您就别安慰倾落了。这天下,如今是靖国公说了算。这后宫,便是由皇后娘娘说了算。原本,我就想和阿正远离帝都的是是非非,两人带着丫鬟们去周游列国。过那无拘无束的生活,可是偏偏,皇上硬是要将我掳进宫来。呵……其实,我知道的。在宫中,我终究避不开一死!只是,语气被人暗杀,我倒不如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语毕,倾落猛的转头看向苏燕芸,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皇后娘娘,您便说一个罪名吧。也好让倾落早死早超生!”
她的字字句句,无疑扎进了皇甫澈的内心深处,将他内心沉寂几日的黑暗,猛的激发出来。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所有的一切,皆凭朕的一句话。靖国公近日在朝中的举动,本就已经过了。若不是看在他是朕舅舅的份上,再加上他对朕的登基有功的份上,朕才一再的饶恕他。只是,这万事不过三!皇后,以下的一句话,不但是说给你听的,同时也是说给靖国公听的!……‘这天下始终是我们皇甫家的天下!苏家,永远都别妄想!’”语毕,皇甫澈便牵起倾落的手往门口走去。然而,他没注意到,即便是倾落同意他牵手的姿势,可是始终没有肌肤的接触。他们的手掌处,隔着的,是倾落的衣袖。
走到门口的时候,倾落转身看了眼苏燕芸和海棠。彼时,海棠几乎已经被她气的暴跳如雷!见状,倾落还故意对着海棠做了一个鬼脸。旋即,她一脸挑衅的看着苏燕芸。
苏燕芸,你等着,好戏才刚刚开始。既然你和皇甫澈硬是要将我拉入你们的棋局,那么这场棋局便由我来改写!
回到偏殿的时候,倾落嚷着自己累了,要歇息了。硬是将皇甫澈赶了出去。皇甫澈见今日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多,再加上她刚入宫,他也便没有强求。与张德一起又去了趟正殿,旋即便离开了。
三更一过,倾落正睡的有些迷迷糊糊。忽的,她问道一股熟悉的异香。一瞬间,她的眼睛骤然发亮,她赶忙披了件衣服,欣喜万分的等着皇甫正的到来。
那个香,叫迷醉。闻到那香的人,会昏睡两个小时而不自知,只以为是自己太累,打了下盹而已。
不多时,她便听到了敲门声,轻三下,重三下。倾落走上前,将门打开。
“娘子。”月光下,他一袭雪白的长袍,倾泻而下。由于顶着那一轮圆月,所以他的脸部有些黑暗。
倾落欢喜的捧住他的脸,旋即将手缓缓的放下,转而环住他的腰。将自己整个贴向他。
“娘子,小腿疼吗?”皇甫正满腹柔情的说道,一只手缓缓的抚摸着她的背。
他这不说还好,一开口,倾落便觉得小腿肚一阵抽痛。
“乌鸦嘴!你不说还好,这一说,现在疼的厉害!”倾落有些不悦的嘀咕了一声,旋即被皇甫正打横抱起,走进了屋里。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然后一下一下给她揉捏着小腿。
看着皇甫正温柔呵护的样子,倾落的脸上不由的柔和了下来,露出淡淡的微笑。然而,一想到如今他们的处境,她又正色道。“阿正,对于如今的情况,你怎么看?”
皇甫正没有回答,反而问她,“娘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离开这个皇宫?”
闻言,倾落有些顽皮的一笑。她忽的倾身上前,咬着皇甫正的耳朵说道。“我准备留下来做落妃,怎么办?”
“落妃?”皇甫正眉眼一挑,戏谑的说道。看着倾落的头一点一点的,他一把将她抱回怀中,咬着她娇小的耳垂说道。“其实,我更愿意你做我的皇后!”
一句皇后,让两个人都不禁沉默了下来。倾落将自己的身子往皇甫正的怀里拱了拱,旋即说道。
“阿正,既然他将我囚禁在这宫里。我自然不会让他好过。原本,我们的计划便是在七日后离开。那么如今,计划不变。七日后,落妃便会被靖国公害死。活下来的,依旧只是安郡王妃!”说着,她灿烂一笑。
皇甫正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她微拢的小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自责。“孩子,父王现在还没法给你和你的娘亲一个安稳的生活。所以,你一定要乖乖的,你娘亲怀着你不容易,知道吗?”
听着他郑重其事的话语,倾落心里有些酸又有些甜,她笑着说,“其实,我们的孩子已经很是听话了。你瞧,我连基本的孕吐都没有。阿正,七日之后,我们便要真正开始行动了。父王那里,你可有说过了?”
“恩,说过了。父王等了那么多年,便是等着有朝一日让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各路人马,他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时机成熟,便宣布我的身份!”
七日之后,这一切的一切,也便真的该有所了解了。皇甫珏,也该在漠北打着遵循先皇遗诏,夺回自己皇位的旗号起义了。
而皇甫澈这边,她是打算弄点内乱。尤其是那个靖国公,近日实在是太过嚣张跋扈。她前些日子去看娘亲的时候,娘亲便说了,近日爹爹在朝堂上被靖国公打击的很惨。爹爹甚至存了退隐的心思,想着便带着娘亲和弟弟一起隐居便好。若是真的隐居也便好了,可惜爹爹却始终对花家军有所留恋。
一个男人,终究是舍不得权势!
两个人便那般默默无言的相拥了好久,久到倾落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看着倾落的睡颜,皇甫正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回床榻之上,随即又拉过被子替她盖好。他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
“娘子,此生,我皇甫正有你足矣!”语毕,他便静静的离开。迷醉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他不能久待。
第二日,倾落醒来的时候,身边自然是没了皇甫正。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倏忽一笑,利落的起身开门。
屋外,阳光格外的灿烂。在这深秋的天气来说,确实难得一见的好。
七日要一个人非正常死亡,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实也有些难。面对那一堆看守的侍卫,倾落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无视他们手中的长枪,她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昨晚,他们已经开了一次先例了,这一次也便更加的拦不住她了。
“娘娘,您不能出去。”看守的侍卫长急急的说道,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倾落的前面。
闻言,倾落随意的瞥了他一眼。旋即径自绕过他。“侍卫长,连皇上都不拦我,你有什么资格拦我!哼……昨日连那般受宠的张德公公被我戏谑时,也不敢坑一声。你胆子倒是不小呢?”
说着,倾落有些阴阳怪气的斜了侍卫长一眼。
那侍卫长被吓得立刻跪了下去,脑海中闪现着昨晚的场景。确实,如今皇上宠这位娘娘可说是宠的无法无天的地步了。据说,昨日连皇后娘娘都着了她的道。
想到这里,那侍卫长最终一咬牙,狠了狠心说道。“那,让卑职们在后面保护娘娘周全。娘娘可否告诉卑职,您此刻想去哪?”
倾落看了眼众人,也不想再为难他们。更何况,她的计划即便是再多的人,也是无法阻止的。想着,倾落点了点头。“跟上吧,我要去御花园!”
“诺!”那侍卫长恭敬的低头应到,旋即起身对着众侍卫一挥手,“都给我仔细的跟上。”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正殿里面,苏燕芸斜倚在窗柩边,看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样子。她微微一笑,花倾落,你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然而,当她想到昨晚的场景,她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这皇甫澈,只要有花倾落在他旁边,他一下子就成了一个无脑之人!昨天,那般浅显的手段,他居然都看不出来!
呵……还说这天下是皇甫家的!没错,曾经这天下是皇甫家的。可惜啊,到了如今,这西琴的一半天下几乎都已经属于苏家了。或许,若是她是男儿身的话,他定然已经造反,夺了这个王位吧!
想到这里,苏燕芸淡淡的对屋里的海棠说了句。
“海棠,这御花园的菊花快要谢了吧?走,咱们也去瞧瞧。”说着,她率先往殿外走去。而海棠,高兴的应了声,便急急的跟上了。
御花园里
“皇上,臣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这西琴的江山好。你现在刚刚登基不久,对国事还不了解。所以,这一切就让臣为你分担吧。当初那些庆王党,臣一定会处理的干干净净的!”靖国公看似一脸恭敬的说道,然而,他的神情哪有半丝的敬畏。
皇甫澈漠然的坐在凉亭里,闷闷的喝着酒。没人看出来,此刻的他有多少的咬牙切齿!
他已经成年,也有了皇后。所以,他一登基便亲政了可是,如今他这亲政不亲政有什么区别,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他称为舅舅的男人霸占着。
什么都得听他的不说,如今,他还管到了他的后宫。说什么佳人不够,还得充裕。
呵……笑话,真当他不知道吗?这些人打着选秀女的幌子,实则是给自己选美人,选妾侍。尤其是他的好舅舅靖国公,更是花名满天下。可惜了,却是天要亡他,让他断子绝孙!
对于皇甫澈的不置一词,苏拓有些不悦,刚想开口。却看到皇甫澈的眼睛忽的一亮,旋即又被一层不悦掩盖。忽的,他霍然起身,直直的往那个方向走去。
苏拓被他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循着他的方向看去,发现不远处花倾落拿着几枝菊花缓步走来。她一边走,一边扯落了一地的花瓣。
“靖国公,皇上居然藏了安郡王妃。而且,听张德公公说,这安郡王妃很藐视我们。甚至于,昨晚上她还去挑衅皇后娘娘了。偏偏,皇上还一个劲的护着她!”苏拓的身侧,一个看上去有些贼眉鼠目的男子低低的说道。
闻言,苏拓原本就阴沉的脸,不由的又黑了几分。
曾经花铮一直跟自己对着干,如今是换成这花铮的女儿了么?虽然,上次燕芸害死了他那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的儿子。可是,毕竟,燕芸如今是苏家唯一的孩子。是他苏拓唯一的传人!
这苏家的一切,将来终是要穿给燕芸的。所以,不管怎么样,女儿始终是女儿。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欺负!
想到这里,苏拓大步往前。他的身后,那几个鼠头鼠脑的小官吏紧紧的跟着,一脸的唯恐天下不乱。
“倾落,你怎么出来了?”皇甫澈温柔的说道,然而看向她身后的那些个侍卫时,眼神几乎冷的可以杀人。
领头的侍卫长被皇甫澈这样一看,吓得低垂下头,冷汗涔涔。
倾落看了眼皇甫澈,又看向正往他们走来的苏拓。随即微蹙柳眉,看似不解的说道。“咦?那靖国公为什么看上去像是在动怒呢?”
话音刚落,苏拓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听着倾落的话,苏拓横了她一眼。旋即对着皇甫澈抱拳说道,“皇上,您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这安郡王妃,何以会在皇宫之中。而且,臣还听说,皇上封了安郡王妃为落妃!呵……真是笑话!这安郡王妃从辈分上来讲,还是你的皇婶呢!更何况,安郡王还没死呢。您,怎可直接抢了安郡王妃?这不是让天下的百姓笑话么?”
“笑话?呵……这天下的老百姓笑话我的,又起止这一个?靖国公一直贪恋权势,名义上我确实是亲政了。可实际呢?这一切,还不都是你靖国公说了算?笑我?呵呵……笑吧,笑吧!”说着,皇甫澈满是讽刺的看着苏拓。四目相对的瞬间,电光火石!
倾落的视线在二人之间徘徊,旋即,她忽的开口。
“对啊,据说靖国公一直把持朝政呢。呵……这不知道人,还以为靖国公要谋朝传位。毕竟,当初靖国公可是杀了那个自称听到遗诏的小贵子公公!”说着,倾落抬眸,别有深意的一笑。
那一笑,看的靖国公心里发毛。他本就是看不惯花倾落,再听她这般的话语,当即气的直接伸手去掐倾落的脖子。
然而,他的手才够到倾落。却被皇甫澈猛的一下挥开,紧接着,皇甫澈已经将看似一脸受到惊吓的倾落护在身后。
“哼……靖国公也不过尔尔。这等杀人灭口的手段,不过是小人所为!”倾落有些气愤的从皇甫澈的身后探出头来,对着苏拓说道。
苏拓虽说不是单纯的莽夫,可是,常年高高在上的地位,已经让他失去了一些判断真假的能力。他被倾落几句话就激的气愤难当!
“花倾落,我苏拓要是不捏断你的脖子,我苏拓的名字就倒过来写!”说着,他不顾皇甫澈,直接想一把将躲在皇甫澈身后的倾落扯出来。可惜,倾落左躲右闪,就是没让他如意。气的苏拓几乎想要咬人!
远处,苏燕芸微眯着眼睛看着这里的情况。身侧,海棠有些不解的问。
“小姐,你怎么不过去了?”
“过去?呵……”苏燕芸眉眼一挑,淡淡一笑。“我为什么要过去?如此的好戏,我们看看便好。更何况,你不觉得,我们过去,只会将这事越弄越乱么?”
她,还是喜欢看戏。更何况,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和爹的感情几乎已经是形同陌路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凑他的那份热闹?
更何况,她实在不觉得,爹爹能掐死花倾落。似她那般的对手,不会这么容易死的。这两天,她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故意的。目的,无非是让大家都不得安宁。只因,皇甫澈触犯了她的底线!
想到这里,苏燕芸还真是为皇甫澈感到不值!可惜啊,人家便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小姐,说实话。我真希望老爷直接掐死那个女人算了!真是越看越讨厌!”看着一边几乎要暴跳如雷的苏拓,一边是神情淡然的躲在皇甫澈身后的花倾落说道。
“不……海棠,她只会死在的枪下!”语毕,苏燕芸便转身往金凤宫走去……
而苏拓那厢,被皇甫澈有史以来第一次大声的吼住。然而,苏拓终于屈服与君臣之礼,对着皇甫澈做了一个揖。“臣,告退!”
然而,由于苏拓低垂着头,所以没人看到他眼底的那抹阴狠。倒是倾落,察觉到苏拓的那份狠戾,她几不可见的一笑。很好,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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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而苏拓那厢,被皇甫澈有史以来第一次大声的吼住。然而,苏拓终于屈服与君臣之礼,对着皇甫澈做了一个揖。“臣,告退!”
然而,由于苏拓低垂着头,所以没人看到他眼底的那抹阴狠。倒是倾落,察觉到苏拓的那份狠戾,她几不可见的一笑。很好,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呢!
是夜,秋风阵阵,扫落了一滴的菊花。五色的花瓣在空中翻飞旋转,最后极其诡异的落在金凤宫里。
在外看守的侍卫们都纷纷抬头看着那漫天飞舞的花瓣,只觉得怪异。
“这风可真大!”
“就是说呀,好端端的忽然刮这般的风。而且,你瞧,这风还把御花园的花瓣都卷到金凤宫来了。”
两个小宫女一边说,一边往金凤宫的偏殿走去。
看守的侍卫只是看了她们一眼,旋即便由着她们进去了。然而,进去没多久。里面便传出一阵尖叫。紧接着,那些个侍卫急急的冲了进去,刹那间,脸色全部惨白!
“娘……娘……”众人讷讷的说道,惨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一个劲的冒出来。
谁能告诉他们,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首先进门的两个小宫女更是吓得浑身哆嗦,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将她们整个吞噬。“落妃娘娘……”
凄厉的哭喊声,在这般寂静的秋夜,显得格外的响亮。
原本正往金凤宫来的皇甫澈被这样的声音惊了一下,一种不安感似一个无敌漩涡一般,在他的心中不断的扩散,再扩散……
“张德,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皇甫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原本镇定的神色,此刻却显得有些慌乱,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发了颤。
张德的身子震了一下,随即,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回皇上的话,奴才方才听到好像有人在叫落妃娘娘。”
落妃娘娘,倾落,他的倾落怎么了?白日里不还是好好的吗?想着,皇甫澈也不徒步过去了,直接用轻功翻过重重院落,来到了金凤宫。
而此刻,金凤宫的偏殿里跪了一地的人。而当他们看到他时,所有人脸上是死一般的恐惧。
“皇,皇上……”领头的侍卫长吓得直哆嗦,看着皇甫澈一步一步的走近,他连连磕头。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是臣等失职,没有保护好落妃娘娘!求皇上恕罪,恕罪啊!”
“求皇上恕罪!”山呼声骤然响起。
然而,皇甫澈却置若罔闻,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着,谁若是挡着他的去路,他便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直到……进了偏殿。
橙红色的烛光照亮了整间屋子,艳红的火苗一个劲的在烛心上跳动。时而,吡啵一声吓人一跳。
桌上,倾落最喜爱的菜肴摆满了一桌。而倾落,此刻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脸色惨白。
皇甫澈慢慢的走了过去,深怕惊吓到她一般。直到靠近她的身侧,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没有迎来她的反抗,将他心里最后的一丝期盼抹灭。
“倾落,你怎么睡在这里,等等若是着凉了怎么办?嗯?”说着,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我抱你回床上就寝,可好?嗯?”怀中的人儿没有半点反应,任由他抱着。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凉,皇甫澈没走一步,那心便死寂一分。倾落,原是他人生坚持的最后一丝光亮,如今……竟然也这般没了!
呵……真是好笑,真是好笑啊!以为最疼爱自己的父王和祖母,不过只是把自己当成那个人的挡箭牌!一心望子成龙的母后,看中的从来都是地位权势,与他而言,不曾有过半点的母子之情。
至于倾落,原本,他只是觉得这个女人适合站在他的身边。可是,后来他每靠近她一分,便更想拥有她一分。到如今,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走火入魔了。明明知道,如今大局未定,强要了她与自己不利。
可一想到她在那个人的怀中言笑晏晏,他便发疯了一般的嫉妒,只想着要占有她!哪怕只是将她囚禁在自己的身侧也好。
如今,他好不容易做到了。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啊……”
所有人,被皇甫澈的喊声吓到。他们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刹那间,众人只觉得世间一片白光,然而白光中,他们的皇上整个人如着了魔般的仰天长啸!
原本送饭来的两个小宫女早已经吓得晕死了过去,外头跪着的士兵,有胆小的也几乎吓的晕死过去。
因为,谁都知道。如今,落妃娘娘死了。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可以逃脱那个死字!
“你们都给朕去死!”语毕,皇甫澈忽的从床畔飞身而来,手抽过其中一个士兵腰间的大刀。刀刃所经之处,鲜血飞溅。
一时间,金凤宫的偏殿哀声遍野,血色四溅。
外面的张德看着一个个倒下去的侍卫,吓得双腿只打哆嗦,最后,殿里只剩下他一人还站着。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皇,皇上,奴,奴才……”
皇甫澈看了他一眼,旋即满眼猩红的别开视线。“暗夜!”
话音刚落,便从屋顶上窜下来一抹黑影。“主子。”
张德有些好奇的看了眼暗夜,然而当对上暗夜如千年寒冰一般的视线时。他整个吓了一大跳,赶忙规规矩矩的跪伏在地上。
“倾落到底是怎么死的?”皇甫澈边说,边用力的握紧自己手中的大刀。那种刻骨的恨意,让一直以来追随他的暗夜都吓了一跳。
“回主子的话,娘娘是中毒而死!她用膳用到一半时,忽然面目痛苦,然后便气绝身亡了!”
暗夜的话刚说完,身子已经被皇甫澈一把提起。“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看着她死?!”
质问的语气,伴随着滔天的怒意似海浪般席卷而来。暗夜一愣,旋即低垂下头有些无力的陈述道,“属下并不知道那食物里有毒。”
闻言,皇甫澈一把将暗夜推开,转而看向那满桌子的食物。
倾落的膳食都是他特意命人做的,这普天之下,能在这些食物中下毒的……忽的,他脑海中闪过今日御花园里,苏拓誓要杀死倾落的模样!
苏拓!对,这世间,除了苏拓还有谁能在皇宫里肆意用毒?
呵……苏拓,他的好舅舅!
想着,皇甫澈侧身看了倾落一眼,他温柔的一笑。然而,眼底却流露出一片嗜血的暗芒。“倾落,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觉得孤单。我很快就会让他们下去陪你了!”
语毕,皇甫澈手执大刀,由于方才杀了不少人。刀身上沾满了血,他以刀尖点滴,鲜红的血顺着刀刃一路下滑,最后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红线。
正殿里的苏燕芸早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所以,她一早便站在了殿外,等着皇甫澈的兴师问罪!
“皇上莫不是想杀了臣妾吧?”苏燕芸淡然的一笑,对着皇甫澈得体的一福。身后的那些宫女公公,看着皇甫澈的那副模样,早已经被吓破了胆。一个个吓得连一句皇上万岁都说不利索。
忽然,众人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接着,那把明晃晃的大刀便已经架在他们皇后娘娘的脖子上。而皇上,也不知道何时居然已经到了皇后娘娘的跟前。明明,明明刚才他们两站的几丈开外。
“说,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看着满目杀气的皇甫澈,苏燕芸忍不住一震。一直以来,她始终觉得皇甫澈不够强大。他缺少那种凌驾于万人之上的杀气。可是如今,他似乎拥有了。
苏燕芸的不出声,在皇甫澈的眼底就等同于默认。手中的刀,已经不随自己控制的,一点一点的深入她的肌肤。鲜红的血,从她白嫩的肌肤中渗出,再一次染红了冰冷的刀刃。
“小姐!”看着皇甫澈的刀一点点的划破苏燕芸脖颈处的肌肤,一旁的海棠吓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喊道。
闻言,苏燕芸一惊,感觉到脖颈处的痛意。她素手一挥,直接飞身退开好几丈。待落地之后,她伸手一摸自己的脖颈,手上一片湿黏。
忽的,苏燕芸冷冷一笑。也不管自己脖颈上的伤口,径自往皇甫澈走来。“你们都退下,本宫想和皇上好好谈谈。”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如获大赦一般,连滚带爬的四散着跑开了。
“海棠,你也退下!”苏燕芸瞥了海棠一眼,旋即冷冷的说道。
海棠原本想说不,可是看着苏燕芸的眼神,她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巴,默默的退下。
一时间,院子里便只剩下皇甫澈和苏燕芸。秋风,忽的又有些猛了,吹得他们的衣袍猎猎作响。
“皇上,我们来做笔交易吧。如何?”忽的,苏燕芸笑着说道。她一步一步缓缓的靠近皇甫澈,等着他的回答。
“呵……这整个西琴都是朕的。你又能拿什么东西和朕做交易?”皇甫澈神色冰冷的说道,他将手中的刀霍的扬起,搁在自己的肩上。
那一刻,苏燕芸只觉得,曾经那个狂放不羁的太子又回来了。
“如果,我用我爹靖国公的命和你做交换呢?”清冷的声音,伴随着呼呼的秋风在这寂静的院子里传开。
皇甫澈整个愣住,旋即,他邪魅的一笑。“好,那么你说说,你想交换什么?”
“他日出征,我要你封我为大帅,让我领军出征!我苏燕芸生平唯一的心愿,便是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这后位,本就不是我所求的。”语毕,她看似有些嫌弃的拨了拨自己的凤袍。
看着如此的苏燕芸,皇甫澈忽的朗声大笑。
“好,苏燕芸,成交!”说着,他飞身过去,手拍上她的手,啪的一声然后握紧。
刹那间,洪荒五代,沧海桑田。苏燕芸只觉得心里最不为人知的那一块,忽然坍塌了。
世界,一片白光。
世界,一片寂静。
世界,似乎只有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嘭嘭嘭的响个不停!
苏燕芸有些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皇甫澈,那片白光中,她看到他完美的侧脸以及唇间的那抹笑意。
她……到底是怎么了?苏燕芸忽的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身子一歪,险些跌倒。
“怎么了?”察觉到了苏燕芸的怪异,皇甫澈不解的问道。
看着皇甫澈眉眼间的那丝困惑,她急急的摇了摇头,旋即说道。“没,没什么。只不过方才被风迷了一下眼。”
说着,她用手揉了揉眼睛。以至于,皇甫澈没有看到,苏燕芸眼底的那抹不安与慌乱。
兵法大忌,便是有情。人一旦有了感情,便有了羁绊,也就无法在战场上肆意的屠杀敌方!不,她苏燕芸不喜欢任何人。这皇甫澈不过是一个傀儡,没有用的傀儡,不值得她苏燕芸动心,不值得,不值得啊!
苏燕芸一遍遍的在心里呐喊!
那一夜,本该是满月当空的日子,却偏偏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帝都的百姓,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只觉得,今年的西琴,必然不会太过太平。
翠微居
“王爷,您确定皇上一定会将王妃水葬么?”武凤想了又想,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倾落用的假死药,最多也不过撑过二十四个时辰。一旦过了时间,便要露馅了。若是皇上直接将王妃脏了,她们也得知道地方,这棺材毕竟是封闭的,王妃若是待久了,也会窒息而亡。
这一次,王妃和王爷真是赌大了!
听武凤这么问,文花她们也是一脸的担忧。
“我相信娘子,她既然敢这般做,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们,只需要配合她就好!”皇甫正看着窗外的夜色,淡淡的说道。
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这一次,同样也是。他相信她一定会保护好自己,还有他们的孩子!
果然,第三日一早,便又一行人从皇宫最偏僻的北门出来。
至于皇甫正他们,则是一早便在西琴第一长河琴河靠下的地方等着。
琴河河畔
“倾落,原本我想将你葬在我的墓穴中。可是,我知道你定然是不喜欢的。你喜欢自由,对不对?”皇甫澈一脸深情的握着倾落的手,微笑着说道。“这一世,我放你自由。可是,下一世,你别想躲开了。”
说着,他忽的从胸口拿出一条手链。金黄色的纤细手链中的那个龙头锁是地位的象征。皇甫澈毫不犹豫的将那手链戴在了倾落的手腕上。
“倾落,下一世,由我来打开这把锁。记得等我!”语毕,他俯身吻了下她的眉心,便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那铺满花的竹筏中。
“皇上,可以了吗?”张德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最近,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自从见识了皇上那次的大开杀戒,大家生怕自己也会在一个不小心间身首异处。
“嗯!”看着竹筏上面目安详的倾落,皇甫澈终于点了点头。
“放!”张德对着那两个小公公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那小竹筏便缓缓的顺流而下。渐渐的,皇甫澈便看不清花倾落的面貌。心里的那丝悸动忽的促使他狂追而去。然而,由于琴河水流过急,他最终只能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看着淙淙的河水,皇甫澈低声呢喃,“倾落,下一世,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绝对不会!”
而另一厢,皇甫正,武凤,以及琴棋书画诗酒茶都齐齐的盯着河面。终于……
“竹筏,竹筏……”站在最前面的酒儿转头对着大家喊道。闻言,大家齐齐的看向上游。只见一个小竹筏正快速的顺游而下。武凤刚想飞身出去,却忽的察觉到自己身侧有一阵疾风刮过。
她定睛一看,发现皇甫正已经飞到竹筏上,一把抱起沉睡中的倾落往她们飞来。
一落地,众人便围了上来,酒儿最好动,一个劲的挤到最前面,看着皇甫正怀中的倾落说道。“王妃没事吧?她什么时候醒来呀?”
“睡到晚上,应该便可以醒了。武凤,琴棋书画诗酒茶,你们快去准备,我们立刻动手,前往西北。”
皇甫珏的兵力在漠北,而他们的兵力一部分留在帝都,还有一部分便在西北。
而且,西北还留有一万的花家军兵力。就在前几日,花铮已经将相争花家军掌事者的虎符给了他。还有父王,命毅郡王请缨前去镇守边疆,实则便是要毅郡王带着兵力到达西北,明面上是镇守边疆,实则不过是帮他拓展兵力!
“是!”武凤还有琴棋书画诗酒茶齐齐的应道,大伙都是一脸的神采飞扬。想着很快就可以跟着主子大干一场了,她们就兴奋的不得了!
七日后
“呵……皇甫珏果然安分不下去了呢。这么快就出兵了。”倾落看着那封飞鸽传书,邪邪的一笑。
“这不过都是在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对了,昨日毅郡王已经领兵出发了,如今正在往西北方而来。”桌子的对面,皇甫正笑着倒了杯茶说道。
“恩,我们出发时,父亲也已经飞鸽传书给在西北的副将。如今,那副将也应该领着士兵出发了。”
“恩,我们便在临河镇集合。到时,等一切落实之后,我们便坐收渔翁之利!”
语毕,二人相视一笑。初冬的阳光,带着丝暖意照射下来,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经过半月的赶路,倾落他们终于来到了临河镇。
秀姐一早知道倾落他们要过来,所以昨晚上歇业了一晚,今日一早便带着几位姐妹来迎接倾落她们。
临河镇本就是一个消息极其灵通的地方,至于秀姐开的揽月楼消息面便更加的广。从帝都到漠北,所有的消息一应俱全。
这些日子,倾落和皇甫正每日便闲来无事一起去看看初冬的风景。琴棋书画诗酒茶和武凤,也每日跟在他们的后头,一路的游山玩水。偶尔无聊,便来个惩奸除恶。日子过的是潇潇洒洒,快快活活!
而此刻的帝都皇宫
“咳……燕芸,你……”苏拓一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苏燕芸。
只见苏燕芸缓缓的起身,脸上的笑透着一抹诡异。“父亲,您无需觉得惊讶。当初,是您自己教育燕芸,说要嫁夫从夫,日后所有的事情便要以夫为天。而我,如今不过是在履行你当初对我的教导!”
“咳……爹让你嫁夫从夫,可是没让你谋害爹爹!燕芸,你……我要杀了你这个不孝女!”说着,苏拓挣扎着往她扑去。强而有力的大手,直直的伸向苏燕芸。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够上她的脖颈。便被苏燕芸一个飞身翻踢。嘭的一声,他整个人都狼狈的往后摔去。扬起了一地的尘沙。
“咳咳咳……”苏拓忍不住一阵咳嗽,鲜红的血从他的嘴巴里喷出来。一声一声,咳的苏燕芸的柳眉不由的一蹙。脑海中,关于苏拓的记忆一点点的浮现。
小时候,爹让她当马骑着在花园里转。
书房里,爹教她读书认字,研习兵法。
军营里,她用所学让士兵们去做,得到了爹的夸赞。
然后,爹带着那个叫做苏紫陌的女子进苏家,说那是她的妹妹。从此,她只觉得爹的视线里不单单是只有她了,还多了一个苏紫陌!
可是,由于她的突出,爹到底还是疼她多一些。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不止给爹生了一个苏紫陌,还给爹生了一个儿子叫苏凌飞!
呵……若是让嗜子如命的爹知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那么,这苏家的一切,又哪能轮到她苏燕芸呢?所以,她一心想弄死那个孩子。可惜,多方情报都查不到那个孩子。
最后,她信了花倾落去见那个孩子。却没想到,自己被花倾落摆了一道。而她的爹,不分青红皂白,便直接认定这一切都是她做的。甚至于,后来他的眼中在没有放进过她这个女儿!既然如此,那么,她也无须再稀罕这个父亲。
反正,她要的,从来都是苏家的一切!
“咳咳咳……燕,燕芸,救,救,救救爹!”说着,苏拓的双眼缓缓的闭上,然后他整个往后倒去。
“救你?呵……若是我会救你。方才,我也不至于杀你了。”语毕,苏燕芸漠然转身,对着海棠吩咐道。
“海棠,命人去把皇上请来,便说。靖国公突然引发旧疾,已经驾鹤西去了。”是啊,旧疾,当年母亲不是就是被这样的旧疾弄死的么?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日奄奄一息的母亲对自己说的话。“燕芸,杀母亲的人,是你爹!”
当时,她怎么都没想到。害死母亲的人,竟然会是那个平日里将母亲宠上天的男人。当时,母亲告诉他,是爹逼她吃了断魂草。母亲说完那句话,便去世了。而她,便将这个秘密一直埋藏在心底。以至于这普天之下,无人知道。包括,她那个杀人凶手的爹!
皇甫澈到金凤宫的时候,看到的是躺在榻上已经一动不动的苏拓。而苏燕芸,则是哭的一脸泪水,陪在苏拓的身边。
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他们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旋即,皇甫澈一脸悲痛的走到苏燕芸的身边,满是怜惜的说道。“皇后你也要节哀顺变,你放心,朕一定会厚葬靖国公的!”
三日之后,靖国公风光大葬。而苏家的所有一切,都自然的交到了当今皇后苏燕芸的手上。包括,苏拓那用来统领十万大军的虎符,如今也是在苏燕芸的手上。
一时间,皇甫澈不但少了苏拓这块绊脚石,甚至还多出了十万的兵力。一时间,他的势力大涨。而远在漠北的皇甫珏,如今已经整顿好队伍,往帝都方向而来。一路上,他还不停的招收那些有志之士!
倾落他们知道消息是在五日后,苏拓的死倒是在她的设想之中,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苏拓居然是死在自己女儿的手上。
当年的苏拓,由于太过嚣张跋扈,最终皇甫澈忍无可忍,直接一剑刺破他的身体,
“娘子,看来我们也该出发了。不然,便要错过那场好戏了。你不是最爱看戏的吗?”皇甫正边说着,便取下屏风上的斗篷,细心的替倾落穿上。
如今,她的肚子已经四个月了。肚子里的孩子偶尔还会动的,不过不是太明显。倒是皇甫正,每晚上都盯着她的肚子看,每次见到孩子一动,他便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阿正,已经联系好帝都那边了吗?”帝都那有文花她们,此番她们出来,除了将复仇带出来之外,就没其他人了。
“恩,放心吧,那边我都联系好了。不管是翠微居,还是平亲王府。我都安排妥当,如今便只等着大部队会合,然后我们一起往帝都方向而去。那皇甫珏,只怕已经出动几日了。”
“这消息传过来也需要几日,如今他应该已经在去帝都的路上了。我们边走边看看,沿途是不是会有信鸽过来。若是他们真的出发了,教主也定然会给我们传来如今他们的动向。”
闻言,倾落点了点头。二人便相携着出发了。
当晚,花家军赶到临河镇。倾落让他们安营扎寨了一晚上,第二日,大家伙便一起往帝都方向而去。
与毅郡王是在三日后会和的,大家没有多等,两万大军便这么折返。一下子,皇甫正的军队扩展到了三万。外加一路上招兵买马,说实在的,别说毅郡王和花家军的张副将觉得诧异,连皇甫正都觉得有些诧异了。
他们实在不知道,倾落到底是从哪变出了那么多的银子,然后始终确保他们粮草不断。
由于怕动向被皇甫澈和皇甫珏察觉,他们三万大军在离虎门关还有一个城池之隔的地方停了下来。
所有士兵在此安营扎寨,由毅郡王和张副将管理好军中将士。至于倾落和皇甫正,二人一起骑上复仇往虎门关的方向而去。此番,他们二人连武凤都没有带。只是告诉大家,等看到鸣天笛在空中亮起的时候,便往虎门关进发。
虎门关地处墨城,墨城是西琴十大繁荣城池之一。由于墨城三面环山,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易守的城池。对于西琴而言,只要破了虎门关,你就相当于拥有大半个西琴了。
此刻,夕阳西下,艳红如火的夕阳在天空中一点点的暗了下去。倾落和皇甫正一前一后的骑在复仇的身上,走在墨城的大街上。
“啊……老,老虎……”
“是呀,好吓人啊,这么大一只老虎,会吃人的吧?”
街上,那些个人窃窃私语的说道。看着复仇的眼神,皆是恐惧万分。
看着大家惊慌失措的样子,倾落淡淡一笑,她好笑的拍了拍复仇。
“复仇诶,你吓到人家了,怎么办?要不,晚上你睡大街,好吗?”
闻言,复仇一个咧嘴,表示极为的不满,它还发出一定的响声。那一阵阵的嚎声,吓得街上的人东逃西窜。
最后在一家客店里,要不是因为皇甫正威胁掌柜的说,要是不让他们住,就让这只白虎把这里所有人都咬死。
皇甫正他们住了七天,那家客栈便空了七天。七天里除了他们这两位客人之外,再没来别的。不过,倾落给他们的银子丰厚的也够他们不去做那些人的生意了。
七日之后,皇甫珏的军队一路杀到了虎门关外。然而由于皇甫珏的军队和他们走的并不是一条路,所以他并未发现,在几百里开外,还有皇甫正的三万大军。
虎门关本就是一个易守的城,所以,皇甫珏并未一下子攻入城中。而帝都过来的五万大军也于第二日到达。
一时间,整个墨城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有不少百姓收拾好细软往帝都方向跑去。倾落和皇甫正住的那家客栈老板也想要卷铺盖走人。倾落趁机以低价买下来了这个客栈。
城外,硝烟弥漫。
城内,乌烟瘴气。
这场大战打了五天五夜,双方死伤无数。皇甫珏最终用飞鸟,借西风飞上了城楼,然后大开杀戒。放下城门,将自己的军队引入城中。
一时间,烽烟弥漫。厮杀声铺天盖地而来。人群中,是谁在呐喊。顺应遗诏,夺回江山!不多时,这喊声震耳欲聋。
皇甫正和花倾落便站在客栈二楼上的窗前,静静的听着看着外边的响动。
“这虎门关一旦攻下,便只剩下帝都这个屏障了。不过,此番怎么没见皇甫澈亲自上马呢?”倾落有些不解的问道,即便是皇甫澈不来,苏燕芸也该来了呀。毕竟谁都知道,虎门关这一战,意味着什么。
“杀……”只听一声荡气回肠的喊声,紧接着便有一支铁骑队飞快的往虎门关奔来。领头之人,便是苏燕芸。
果然,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看着她一身英姿飒飒的样子,倾落微微一笑。
当年的苏燕芸也是这般,永远那样的自信,永远那样的不管不顾,只想将自己的一生奉献在这战场中。
其实,倾落一直觉得,如果她是个男儿身,只怕就更难对付了。
“呵……没想到,我们皇后娘娘居然亲自出征了?呵呵……真是好笑?皇上怎么自己不来,倒是让你一个女人家前来应战?!”皇甫珏满是讥诮的笑笑,看着苏燕芸的目光满是仇恨。
闻言,苏燕芸柔柔一笑,然后说道。“呵……你这乱臣贼子,休得放肆!今日,便让我们来绝个胜负吧。切看看,由我出征,到底是不是开玩笑!”语毕,苏燕芸手拿长枪,策马而来。
看着苏燕芸气势汹汹的样子,皇甫珏身子往后一倒。那长枪便恰好从他的身上次过。若是他反应晚一步的话,那么这杆长枪刺激的便是他了。
想着,皇甫珏的脸上有些不快。看来,他确实低估了苏燕芸的能力。她远不止懂一些兵法。她的武功,以及马上功夫都是不错。
“受死吧!”只听远处的苏燕芸很与气势的喊道,然后两方军队都开始敲击战鼓。战斗在这一刻才是真真的激化。
彼时,皇甫珏也已经策马而来。朝着苏燕芸直直的杀去。由于他的枪法变的极快,苏燕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枪头便直直的刺进她的软甲。
感受这枪头并没有扎进肉里,皇甫珏不悦的皱了下眉。然后他猛的拔出,转而往她的脖颈刺去。
苏燕芸这一次早有准备,她猛的扬手用长枪挥开皇甫珏的连番进攻。
对于力气和武艺,苏燕芸都要稍微逊色一重。只是,在兵法布阵上,皇甫珏显然就没有苏燕芸厉害了。
就当皇甫珏准备最后一波攻击的时候,苏燕芸忽然对着身后的铁骑队大喊。“布阵!”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将她啦了回来。紧接着,所有人都站开来。循着眸中诡计分别站好。
看着眼前那些几乎与一模一样的人物,皇甫珏努力的眨了眨眼睛。该死的,苏燕芸到底去哪里了。
他扯动了一下缰绳,对着人群大喊,“苏燕芸,你给我出来。你既然敢来战场,便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你给我出来!”
苏燕芸一动不动的站在铁骑队的后面,她微微一笑,牺牲?呵……笑话,她哪有那么容易牺牲?
真正会打仗的人,不是自己上去打,而是选对人去打。
铁骑队有着忍者幻术,可以迷惑众人。
果然,只一会儿,皇甫珏便分不清哪儿是哪个。那些铁骑队便趁他走神的时候,忽然齐齐的将长枪刺向他。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子离飞身而出。翠玉做的长箫在空中舞出一道绝美的纹路。紧接着,众人便看到铁骑队忽的都齐齐的倒下。
而子离,他已经飞到苏燕芸的马头上。
白色的衣袂随风飘荡,他一头云发很自然的披散着,这般的模样,恍若谪仙一般。然而,他的眼睛,却又让人觉得好冷。
苏燕芸抬头看着子离,喉间微微滚动。因为,她从子离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杀气。方才,这个人这般轻松的就解决掉了铁骑队,看样子,这人的来头很不简单。可是,这般的人,怎么会在皇甫珏的手下呢?
看他们二者的气质,反而倒觉得,这个人是主子,而皇甫珏不过是他的一个随从。
“呵……看够了么?如果看够了的话……”子离边说着,边缓缓的抬起手中的玉箫,直指苏燕芸。
这一刻,苏燕芸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闻言,子离倏忽一笑,他伸手拂过箫身,尔后低垂双眸看着她。“你……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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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呵……看够了么?如果看够了的话……”子离边说着,边缓缓的抬起手中的玉箫,直指苏燕芸。舒骺豞匫
这一刻,苏燕芸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闻言,子离倏忽一笑,他伸手拂过箫身,尔后低垂双眸看着她。“你……不需要知道!”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他手中玉箫的最前端已经直抵苏燕芸的眉心。
“呵……也对!我向来不记那些无关紧要之人!”语毕,苏燕芸素手一挥,整个人往后腾空飞起。
身后,千军万马,众将士气势恢宏的呐喊着。“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燕芸侧过身瞥了眼自己身后的军马,尔后忽而一笑。她玉手缓缓抬起,猛的一挥。“众将士听令!取得反臣首级者,重重有赏!”
闻言,那些士兵一下子蜂拥而上!然而,一出城门,众人立刻摆出鹰字形的阵法,步伐整齐的对皇甫珏的军队展开攻击。
一下子,两军再一次交锋,厮杀声漫天响起。皇甫珏骑在骏马之上,与苏燕芸相对而立。
随着时间的流逝,苏燕芸的眉心慢慢的蹙起。最后,她对着众人喊道,“撤!”语毕,她率先策马离开。
看着苏燕芸匆匆而去的背影,倾落只觉得奇怪。因为,苏燕芸的背影没有半点的狼狈!这一场看似输家的苏燕芸,此番看来,倒像是预谋好了的。
而皇甫珏的军队看到敌军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样子,兴奋的欢呼起来。“庆王万岁!庆王万岁!顺应遗诏,夺回帝位!顺应遗诏,夺回帝位!顺应遗诏,夺回帝位……”
山呼声响彻云霄,而皇甫珏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大计将成的笑。
忽的,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子离一身清冷的站在尸骸之上。当即,他眼神一暗。握着缰绳的手不由的紧了一紧。
第二日,庆王的军队正式攻占了虎门关。而皇后则是带着余下的三万大军,狼狈的逃回帝都。
一时间,庆王军队士气大增。而同时,一路上有不少从军之人加入庆王的军队,誓要帮庆王夺回原本该属于他的江山。
一路上,甚至有不少城池的百姓是直接打开城门,迎接庆王的军队。而倾落和皇甫正则是一路跟随着皇甫珏的军队。至于他们的三万大军,则自称是庆王的援军一路尾随而来。也有多心之人想要给皇甫珏偷偷送信询问是否有三万援军。然而,送信之人往往才出城门,便直接被武凤他们灭口了。
就这样,他们一路到了帝都城外。
皇甫珏的军队在城外安营扎寨,休养生息。然而,军中众人,无一不是兴奋异常。都等着明日一战,尤其是那几位主将,更是睡不着觉。大家围着篝火谈乱着什么,而更多的时候是看着星空发呆。
要知道,若是明日一战成功了。他们一个个可都是开国功臣,这之后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更何况,其实一路过来,并没有太过困难。
“郡君,明日这一战,我们是否该收手了?”今日一到帝都,他便看到了郡君放的信号。只是,他到如今才得空离开。
夜色下,倾落背对着他。“恩,今晚待到夜深人静,你便通知兄弟们撤离。明日那一战,皇甫珏必输无疑!”
“嗯,”子离被倾落的话怔了一下,他没料到倾落会这般笃定的说皇甫珏必输。毕竟,照这一路上的情况来看,皇甫珏的胜算应该还不算太小。
听出了子离的困惑,倾落转身淡淡一笑,“子离,你没发现城门外的陷阱吗?还有,那日苏燕芸那般逃跑,你就不觉得奇怪么?那一日他们落荒而逃的步伐似乎太整齐了一些吧?几乎看不出有过多的慌乱呢。”
闻言,子离的双眸蓦地睁大,随即又微微的眯起。是呢,那一日他也觉得有些奇怪。那些士兵的步伐其实很是整齐,后面的慌乱,倒像是刻意为之的。更何况,从那苏燕芸躲开自己玉箫的那一下来看,这苏燕芸的功夫并不弱。
照样子看,她不应该会那么快输给皇甫珏才对。这般看来,唯一的解释,应该是她故意的!而且,他记得那一次皇甫珏的长枪枪头明明是刺入她的软甲。可是,她却没有流半点的血,这其中分明有诈!
想到这里,子离垂眸双手抱拳说道,“子离明白了,等夜深人静之时,我便会带着兄弟们撤离。明日那一站,估计他们会拼的你死我活的地步。到时,郡君只管坐收渔人之利便好。”说着,子离的头垂的更低了一份。
“恩,好。对了,这是迷醉,你等等将迷醉混到水里,往帐外一泼。那些人便都会沉睡两个小时,至于你先吃了这颗药。其他的兄弟们,你只要将这种鼻烟壶凑到他们鼻尖闻一下便好了。”倾落边说着,边将手中的东西一一交给了他。
子离收好之后,便告辞了。
看着子离远去的背影,倾落阴冷的一笑。皇甫珏,明日,你应该会从云端摔倒泥里吧!呵……我可是很期待呢!
子离一回到军营,便与皇甫珏一个照面。
“你去哪了?”皇甫珏有些狐疑的打量了子离一翻,随即努力维持着平淡的语气问道。
他明白,此番陈义教起了很大的作用。如今,他还不能失去陈义教这股势力。只是,近日来,这个子离让他是越看越不顺眼。
尤其是想到陈义教的那群家伙,自己不管如何努力的巴结讨好,他们始终是为子离的命令是从。完全,不管自己说的话。好在,目前这子离完全按照自己的指示做事。
可是,每每看到子离的眼神。他就觉得心里没底。因为,子离的眼中,没有一丝丝的敬畏与臣服!
“我去练功了,怎么,有事?”子离侧头看向皇甫珏,月色下,他那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透着一丝令人胆颤的光芒。
皇甫珏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他转过头,看向天边的那轮弯月,微眯起眼睛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明日是最后一战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知道的,若我为王,我定然会立你们郡君的孩子为太子。等我万岁之后,这天下便是他的。也可以说是,你们陈国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陈义教,本就是因为郡君而存在的!我们陈义教,一切以郡君的利益为先。”子离低垂着头说道,以至于皇甫珏没有看到他嘴角的那抹邪笑。
他说的是郡君,而不是他皇甫珏的侧妃锦色!他们陈义教自是一切以郡君为先,所以,明日大伙便会看着皇甫珏一败涂地!想着,子离的嘴角愈发的上挑。
“好,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待事成之后,我必然会封你为镇国大将军!”皇甫珏笑着拍了拍子离的肩膀,心道。还好,自己先下手为强,让陈义教的教主相信锦色欣墨公主的女儿,也就是陈国先皇唯一的血脉。
而且,一想到花倾落如今已然死了。他便更加的有底气,这世间已经不会再有人会来破坏他的谎言了。因为,那个真相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谎言,已然变成了真实!想到这里,皇甫珏不由的笑了起来。
子离看了眼失笑出声的皇甫珏,尔后说道,“若是没事的话,我便先告退了。明日一战,大家都需要养精蓄锐!”
“恩,你下去休息吧。”皇甫珏点了点头应道,尔后他自己也往帐篷走去。明日一战,他也要好好休息休息。
才走了没几步,他抬头看到不远处,锦色正含笑着望着自己。
此番出征,他带了锦色出来。目的,不过是牵制陈义教。而锦色,一直以来都是极度配合他的。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想着自己这颗理想的棋子走去。
身后,子离转身一笑。眼角的那抹阴冷的讽刺,几乎可以将空气凝结。
皇甫珏,你这个傻子。你当真以为我们陈义教的人是这么好骗的?谁是真的郡君,谁是假的,我们会分不清楚么?呵……明日,你便带着你的假郡君去见阎王吧。想着,他从怀中摸出迷醉。
在走进自己的营帐之后,他先吃了那颗药,随即将迷醉倒进茶杯中搅了搅,然后从门口泼了出去。
无声无息的液体便这么渗入泥土中,子离静静的等着。只听两声闷响,他挑帘出去便看到营帐外的两个守卫已经倒了下去。
而接着,军营里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大概一刻时间,所有的人都倒了下去。看到这里,子离拿出怀中的鼻烟壶走到陈义教的众兄弟面前,一个一个的将他们弄醒。然后又将多余的几个鼻烟壶分给醒来的兄弟,让他们将那些还沉睡着的兄弟弄醒。
大伙一醒来,看到倒下去的众人,一脸不解的看向子离。旋即,又都明白过来的一拍脑门,“教主,是不是郡君有新的吩咐下来了?”
“是,我们立刻撤离。前去与郡君会和!”语毕,子离看了眼都已经起来的兄弟,转而往外面飞去。
身后众人虽然有的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大伙很快都一个个的跟上。一时间,几千条身影在夜色下飞过,形成了一道极为壮观的风景。
两个时辰后,等皇甫珏他们醒来后发现,陈义教的众人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气势恢宏的几个大字……多行不义必自毙!
看着那几个大字,皇甫珏气氛的一拳垂在沙地上。一时间,那地面上的沙子飞溅而起,将一些士兵吓了一大跳。
“该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子离!”皇甫珏几乎与咬牙切齿的说道,看着始终沉睡的锦色,他心中的不快更甚!
第二日一早,战鼓声便咚咚咚的被敲响。皇甫珏率领众将士前去迎战。
城门上,皇甫澈和苏燕芸并肩而立。他们一脸冷然的俯视着城楼下的皇甫珏,旋即二人都是微微一笑。
“三皇弟,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可别怪朕心狠手辣!”皇甫澈有些讽刺的笑笑,看着皇甫珏身后的大军,他完全的不以为意。
一时间,皇甫珏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不安感在他的心头扩散。他抬眸,蹙起剑眉,同样很有气势的还回去。
“呵……你什么时候不心狠手辣了?你连原本属于我的王位都能抢,你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只不过,今日,到底是心狠手辣还不一定呢!”说着,皇甫珏冷魅的一笑。眼底有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底气不足!
其实,那一次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苏燕芸逃跑的样子,没有真正的落荒而逃的感觉。而今日,看着他们两个的架势,他愈发的笃定,自己是跳进他们为自己设的圈套了。
而更让他没有底气的是,陈义教的几千人,竟然在一夜间消失无踪。想到昨日子离说的话,他忽的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昨日说,陈义教的一切都是以郡君的利益为前提。莫非,他们一早就怀疑锦色是假的?而且,他们甚至还找到了真正的郡君。可是,花倾落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
城楼上,皇甫澈看到了皇甫珏的那一丝坐立不安。他忽的奸笑了起来,“呵呵呵……三皇弟,这还没开战呢,你怎么就坐立不安了?你的胆子,莫非也被那文你藏起来的高人拿走了。”
想到那一日,苏燕芸跟自己描述的高人。他百思不得其解,就他对皇甫珏的了解。自是知道,皇甫珏的府上,是绝对没有那么一位门客的。听苏燕芸的描述,他倒是觉得此人很像陈义教的教主。
只是,这陈义教的教主又为何要帮皇甫珏呢?据他所知,这陈义教是想要光复陈国的。而且,他们一直以来都在找自己的公主。难道,皇甫珏的手中,有他要的人?
然而,昨晚上那些忽然飞离的身影,难道都是陈义教的人?因为,一般的士兵不可能有这般的身手。想到这里,皇甫澈唇角的笑愈发的张扬。因为,一想到皇甫珏被人家摆了一道,他实在不能不开心。
“废话少说,你且打开城门迎战!”皇甫珏长枪一挥,对着城门上的皇甫澈说道。
哪知,皇甫澈忽的朗声大笑。“哈哈哈……三皇弟啊三皇弟,你且太过单纯了一些。如此,也难怪会被人家摆一道了。”说道这里,他双眼一眯,眼底寒光乍现。“呵……谁告诉你,这大战必须打开城门,与你面对面的大战?”
忽的,他拍了三下手。一下子,只见城楼上一下子多了好多的红衣大炮。而忽的,原本安安静静的平地上,雷声炸响。然后,那满地的黄沙被炸的漫天飞起,一时间,凄厉的喊声不绝于耳。
而皇甫澈站在城楼上笑的开怀,他冷眼看着皇甫珏军中大乱。不过,在皇甫珏的命令下,已经有不少将士反应过来。拿着梯子准备爬上城楼。
皇甫澈又是一击掌,城楼上的红衣大炮一下子就往城楼下开火。而城楼边上的士兵已经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大石块往爬上来的士兵砸去。
一时间,无数的士兵被砸下去。最后掉入了护城河,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护城河里忽然多出了许多的鳄鱼,士兵一旦掉下去,便会被鳄鱼咬死。
“冲啊!”皇甫珏挥动长枪,对着众将士喊道!“只要我们打赢了这场仗,你们便都是开国功臣!享尽荣华!”
原本有些退缩的将士,一听到皇甫珏这般说,他们一下子又充满雄心壮志的往前面冲去。而皇甫珏,一蹬马腹,马儿立刻撒开蹄子飞奔了起来。而就在要到护城河前时,皇甫珏忽的飞身而起,他一脚踏在马头山,然后飞到正在爬梯子的将士身上,一脚踩上去便腾空而起。手中的长枪,刷一下滑过城楼上士兵的脖子。
“啊……”伴随着两声凄厉的惨叫,两个士兵便齐齐的倒了下去。站在不远处的皇甫澈眉心一蹙,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剑,直指皇甫珏。
“呵……三皇弟的身手不错么。朕本来以为,你还需要一些时间才飞的上来呢。”皇甫澈邪魅的一挑嘴角,宝剑下的红色流苏在风中飞舞,很是嚣张跋扈。
而另一边,皇甫珏同样的一挑嘴角。“呵……你且好好的领教领教吧!”说着,皇甫珏快步上前,手中的长枪直指皇甫澈。
“他的功夫不弱呢,你便陪他玩玩吧。”皇甫澈身边的苏燕芸淡笑着出声,随即,她转头看向城外。眉头不由的深锁,为什么埋伏在暗林中的还没出现。照理说,大炮开火的那一刻,他们就该出来了才是。这样,方便将皇甫珏的军队一网打尽!
莫非?有人出手,将那些埋伏的将士全部杀了?想到这种可能,苏燕芸猛的瞪大眼睛。若是这般的话,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难道,是她?
想到这里,苏燕芸有些踉跄的倒退了一步。花倾落,这个女人,为什么每次都在暗处算计着所有的人?!
而另一边,在皇甫珏之后,已经有好几位将士冲了上来。一时间,形势有些逆转了过来。皇甫珏那厢,并不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呵……看吧,今日,我必定要顺应天命,夺回这本该属于我的江山!”说着,皇甫珏张狂的笑了起来。
“夺回本该属于你的江山?呵……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皇甫澈手中的剑刺了过去。
一阵铿锵声,二人在空中打斗了起来。
苏燕芸闻声抬头看着大打出手的二人,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大。再看那些将士冲上城门,她一怔,待她出手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已经有一位敌军将士飞到城楼下,打伤了守城的将士,拼死打开了城门。一时间,皇甫珏的军队蜂拥而入。与城内的士兵,大打出手。
“糟糕!”苏燕芸暗叹一声。
看着厮杀到一起的两军将士,她忽的自嘲的一笑。花倾落,这便是你最想看到的吧。看着他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而你,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啊,如今自己明白过来为时晚矣。如今这局势已经造成,即便是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花倾落,呵……自己在计谋上,终究没有斗得过她!人心上,到底是花倾落更甚一筹啊!想着,苏燕芸不禁微合上双目,自嘲的一笑。待她再睁开双眸时,她整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远处的森林中,花倾落骑着一头白虎,看着这边。
由于隔得太远,她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是,苏燕芸知道,此刻的花倾落必然是在嘲笑自己太傻。
想到这里,苏燕芸便恨不得飞过去。然而,一晃眼,她便看到花倾落骑着白虎跑进了树林中。片刻之后,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等等,白虎。她忽的意识到花倾落方才骑得不是白马,而是白虎。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九天秘药的守护灵兽便是白虎。难道,花倾落便是临河镇里夺取九天秘药的那个女子?越是往后想,苏燕芸的双眸便睁得越大!
到最后,周遭的厮杀声她都听不真切了。只知道,或许,自己已经注定要败了!可是,即便是失败,她也想和花倾落好好的打上一场!
“唔……”皇甫珏一声闷哼,狼狈的从天上掉了下来。
“呵……三皇弟,你终究是差了一点。呵呵……没了高人的相助,你便注定失败!”语毕,皇甫澈一个飞步往前,手中宝剑帅气的抹过皇甫珏的脖子。
“这西琴,终究不是你的命中注定!”语毕,皇甫澈讽刺的一笑。待皇甫珏身子倒下去的那一刻,他一时支撑不住,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方才,皇甫珏的那掌很猛,打伤了他的胸口。他努力忍到现在,已实属不易!
而城楼上,尸横遍野。双方皆是损伤惨重!当看到皇甫珏倒下去的那一刻,那军中的大将周将军大手一挥喊道。
“撤!”
一时间,众将士慌乱的撤离。在撤离的过程中,又是死伤无数。
待皇甫珏的军队撤出帝都城之时,已经死伤无数,周将军轻点了下人数才发现,原先的八万大军,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只剩下三万!
而由于怕帝都城外有诈,周将军率领众人退出了百里。
待周将军率众人撤离之后,苏燕芸带皇甫澈回宫疗伤。而他们同时对帝都城外再进行了一次部署。
入夜,平亲王府
“王爷,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要安郡王一攻城,我们便来个里应外合!”一位约摸三四十岁,满脸大胡子的男子对着平亲王说道。
闻言,平亲王只是点了点头。“好,通知下去,一切便按照计划行事!”
“是!”满脸大胡子的男子满是恭敬的应道,旋即退了出去。
一下子,书房里便只剩下平亲王一人。他走到书架前,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锦盒,随即缓缓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纸血书。
那上面,盖的是孝仁皇后当年用的凤印!
“珍妃与其兄欲设计谋杀本宫和本宫腹中的孩子,无奈皇上不在身边,本宫势单力薄无法与其对抗。故而,本宫服用催生之药,提前诞下皇儿,取名为皇甫正,寓意他日正己之名,认祖归宗!皇儿便交予平亲王叔抚养,他日若有机会,望众爱卿助我儿一臂之力!”
看着那一道明黄色的懿旨,平亲王那沧桑的双眸氤氲起一片雾气。“玉儿,你的愿望很快便会实现了!”
门外,一抹身影瞧瞧的离开。然而,她还没走几步远,忽的被人从后面扼住咽喉。
“王,王爷?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什么都不会说出去,不会说出去……”她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骨头错位的声音。
“若是不会说,你又何须跑?哼……只有死人,才是真正的什么都不会说出去!”语毕,平亲王拍了拍手,一下子从暗处窜出几抹黑影,恭敬的对着他跪下。
“将这尸体处理了之后,你们便出城去找安郡王。随后留在他身边任他差遣,可记下了?”
“诺!”语毕,几抹黑影扛起地上的那具尸体,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中。
清冷的月光孤寂的挂在天空,对着这烦扰的人世撒下一层淡淡的银光。随着黑影的消失,平亲王府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城外,皇甫澈的营帐里
此刻,倾落已经睡下。而复仇,就睡在床榻不远处的地上。看着两人的睡姿,皇甫澈忍不住笑笑。
就在方才,他和娘子一起去将周将军手下的两万将士也收入自己的旗下。一下子,他从原来的三万大军变成了后来的五万大军,再加上帝都里面,他还有两万的大军。明日那一战,他几乎可以说是稳超胜券。
而且,父王手中还有母后当年的懿旨。待他攻进帝都的那一刻,父王便会让母后当年的懿旨公布于世。让世人知道,他们所敬爱的孝仁皇后,当年是遭小人所害。当年,她诞下的是皇子,而不是妖童!
一切,不过是子虚乌有!
“安郡王!”忽的,从营帐外咻咻咻闪进几抹黑影,来人对着他恭恭敬敬的跪着,双手抱拳。
“原来是四位影子叔叔,是父王让你们来的么?”皇甫正边说,边走过去用屏风将花倾落挡住。
看着皇甫正的举动,四影面面相觑,尔后忍不住笑笑。
“一早便听说你很宠自己的王妃,今日一见,当真属实啊!”大影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摸着自己的胡须。
闻言,皇甫正只是笑笑,并未接话。倒是二影跟着凑热闹的说道,“对了,听说你一直叫她娘子,而不是王妃。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皇甫正顿了顿,隔着屏风看着花倾落说道。“母后当年的心情札记中便写着,她最喜欢的不是听父皇叫她玉儿,而是叫她娘子。因为,玉儿可以是大家的玉儿。可是娘子,却只能是父皇的娘子。同样,娘子便只能是我一人的娘子,而倾落却可以是大家口中的倾落。至于王妃,那实在是太陌生又不亲昵的称呼了。”
听到动静幽幽转醒的花倾落恰好听到皇甫正这般说,一时间,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涌过。娘子便只能是我一人的娘子!
想着,她嘴角不由的浮现出一抹笑意。
而与此同时,屋内的四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一想到自己此番来的目的,便立刻又收起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严肃的说道。“如今,帝都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你领兵攻进城去。而且,今日一战,当今皇上已经受了重伤。我们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再给他重力一击!”
“对,干脆趁此机会,直接夺回这本该属于你的江山。孝仁皇后在天有灵,看着也会开心的!”
“对,更何况,孝仁皇后的尸体,想必如今还在宫中。当年,孝仁皇后的尸体怎么找都找不到。应该是被有心人士藏起来了。”
“是啊,安郡王早日进攻吧,我们定然会帮助您的!”
四影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明日将五万士兵集中演练一下,而且,士兵之间绝对不能有排斥心里。若是一切顺利,后天我们便攻城吧。”
忽的,一道清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四影忽的全部顿住,定定的看着屏风的那个方向。
倾落挺着个大肚子从屏风后走出来,对着跪在地上的四影点了点头,旋即走到皇甫正的身边,顺势被他拥入怀中。
“也对,必须确保五万士兵上下一心。行军打仗,最忌讳的便是军心散乱。人心一散,便不打自败了!”皇甫正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闻言,四影也颇为认同的点头。
第二日,皇甫正将五万士兵召集。果然,原先的三万大军与周将军的两万大军之间有排斥。正如倾落所说,原本的三万士兵会觉得周将军手下的两万士兵是降兵。要知道,这降兵基本上都是会被其他士兵看低。连这久经沙场的周将军,在这一刻也不好意思的低垂下头。
看着他们之间明显的排斥,再看着周将军的举动,皇甫正站在高台上对着周将军做了一揖。“周将军,本王在此要多谢你加入我的队伍。在本王眼里,大家都是兄弟,兄弟之间,自是要相互友爱。所以,众位兄弟,我皇甫正希望看到的是全军上下一心,和乐融融。若是谁心存怨怼,排斥兄弟的话。那么,我皇甫正只能说,我的队伍不欢迎你!”
“我们定然上下一心!大家能聚在一起便是缘分,无论先后,都是兄弟!”毅郡王也上前一步,对着大家说道。
一时间,众将士只觉得热血沸腾,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上下一心,所向披靡!”
尔后,五万将士齐齐的呐喊,“上下一心,所向披靡!”
看着这样一番景象,倾落满意的点了点头。第三日,他们按照原定计划出征。五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往帝都进发。
攻城的号角声一响起,帝都的百姓一慌,原本以为已经天下太平出来开门做生意的百姓,一下子惊慌失措的开始关门。
街上的小贩,更是手忙脚乱的收摊,整个帝都大街瞬间乱作一团。
而宫里,原本正在养伤的皇甫澈一听守城的将士来报,当即剑眉一蹙。倒是苏燕芸,一脸的心平气和。她早就知道的,花倾落终究是要来的。而这一次,她们两个该好好的打上一场了。
想到这里,苏燕芸便觉得一阵兴奋。
“此番,是谁前来攻城?庆王爷不是死了么?”这皇甫珏当日被他杀了之后,便命人抬到了庆王府。如今,由庆王府留下来的下人守灵着。
“回,回皇上的话。今日攻城的是,是……安郡王和安郡王妃!”语毕,那小厮整个声音都弱了下去。
而下一刻,他便被皇甫澈一把从地上提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下小厮被吓破了胆,结结巴巴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气的皇甫澈一把将他丢了老远,随后,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安郡王和安郡王妃!这几个字不住的在他脑海中盘旋。安郡王妃,是她吗?莫非当初她没死?可是,当初明明是自己亲眼看到她死的?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不,他必须亲眼去看看!想到这里,皇甫澈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飞了出去。
而苏燕芸也立刻换上一身软甲,拿上自己的长枪,策马到了城楼。
皇甫澈从城楼上望下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倾落。因为,此刻的她坐在马车内。而马车的四周挂着纯白的轻纱帷幔,随着号角声第三次响起。她轻挑琴弦,接着一阵托、抹、挑、勾、剔。琴音瞬间传出,伴随着一道道白色的利芒。
“起!”看着那一道道从马车里射出来的利芒,苏燕芸眸光一沉,赶忙喝道。
原本负责拉起地雷的士兵猛的一拉,结果手中拉起的只有一根断弦。而城楼外的空地上,半点反应都没有。
苏燕芸脸色一白,心中暗叹一声不好。她立刻吩咐红衣大炮就位,立刻对着底下发送大炮。然而,底下的琴声忽的来的激烈起来。紧接着,那一道道的利芒愈发的粗壮,直直的往城楼上探来。
刚刚离开炮身的炮弹猛的被利芒穿透,嘭的一声在空中炸开,炸到了一大部分的将士。皇甫澈一惊,回过神来时发现,已经有不少士兵被炸倒。而城楼下,皇甫正骑着白虎,一脸看好戏的看着城楼上的他们。
“是他!”忽的,苏燕芸眼睛一亮,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马车另一边的那个白衣男子。只见那男子手握翠玉长箫,他慢慢的将箫凑近自己的嘴巴,然后缓缓的吹奏了起来。
一时间,原本琴身发出来的利芒的威力一下子似乎又大了不少。
只听轰的一声,城楼的正中居然被炸了一个洞!
这一下,所有人都吓得四处逃窜。原本信誓旦旦要诈死倾落他们的众人,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小命即将不保。
马车里,倾落抬眸看着那悬空的吊桥。她指尖一转,所有的力皆凝聚于指尖,随后她运气一拨,只闻一阵音浪推开。几道利芒直直的往拴住吊桥的铁索冲去。只听两声脆响,那吊桥便咚的一声落了下来,搭在护城河上。
随后,倾落再一次运气凝神,尔后指尖快速的在琴身上一扫。看着被砸出大洞的城门,众人呐喊着冲了进去。
由于皇甫澈对于皇甫珏时留了一手,那些军队他一个都没撤,就在帝都城楼附近。所以当皇甫正的军队攻入时,皇甫澈的军队到很快反应过来,跟其战斗了起来。
看着五万大军冲入城门,倾落抱着琴缓缓的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皇甫正伸手扶了她一把,将她抱到了白虎的背上。
倾落一坐上去,白虎立刻往前跑了起来。途中也有挡住它的士兵,被它一巴掌一个拍飞了。
“倾落?”人群中,皇甫澈隔着众人,看到了被皇甫正拥在怀中的她。果然,她没死,她居然没死!
她没死,他应该开心才是。至少,证明他还有机会霸占她。可是,一想到她为了那个男的无所不用,他心里的那一团怒火便无法平复!
不,不行!他不能让她跟着皇甫正。她应该是他皇甫澈的女人才对!
想着,皇甫澈猛的拿起刀,飞身往皇甫正刺来。由于皇甫澈在他们的侧面,刚开始他们并没有发现。直到,那冰冷的刀即将接触到他肌肤的时候。忽然,他们两个同时反映过来。倒是倾落比较快,指尖立刻一拨琴弦,伴随着琴声一道利芒随之射出,斜斜的擦过他的剑身。当即,皇甫澈剑尖一偏,没能刺伤他们。
“花倾落,离开那个男人的怀抱,让我们好好的打上一场吧!真正的,属于你我之间的较量!”不远处,苏燕芸一身软甲,坐在马上用长枪指着花倾落说道。
闻言,倾落抬头,嘴角略带挑衅的一挑,轻轻的吐出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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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想着,皇甫澈猛的拿起刀,飞身往皇甫正刺来。由于皇甫澈在他们的侧面,刚开始他们并没有发现。直到,那冰冷的刀即将接触到他肌肤的时候。忽然,他们两个同时反映过来。倒是倾落比较快,指尖立刻一拨琴弦,伴随着琴声一道利芒随之射出,斜斜的擦过他的剑身。当即,皇甫澈剑尖一偏,没能刺伤他们。
“花倾落,离开那个男人的怀抱,让我们好好的打上一场吧!真正的,属于你我之间的较量!”不远处,苏燕芸一身软甲,坐在马上用长枪指着花倾落说道。
闻言,倾落抬头,嘴角略带挑衅的一挑,轻轻的吐出一个字,“好!”
城楼上,她一头墨发飞扬。只见她怀抱古琴,浅笑着俯瞰城楼下的苏燕芸。只见她雪白的长袍随风翻飞。忽的,她微笑着一侧头,手指轻轻的一拨琴弦。
一道细长的利芒便从琴弦上射出,直直的往苏燕芸射去。苏燕芸见状,心下一惊,她快速的避开。而她方才所在的地方,早已经被拿到利芒砸出了一个动。
马背上,苏燕芸俯下身,几乎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城楼上的倾落。
“花倾落,你敢不敢和我真刀实枪的打上一场!而不是用这种妖术!”
闻言,倾落淡淡一笑。“呵呵……妖术?我又不是妖怪,何来的妖术?我用的,不过只是三绝琴!噬魂,夺命,破城!呵……这便是我花倾落的三绝!”
说着,花倾落的双手快速的在琴身上一扫。七弦琴上七魂出,只见七道利芒直直的往苏燕芸的方向而去。
而此刻,苏燕芸却忽然抽出腰身上的宝剑。
一时间,宝剑出鞘,光芒万丈。她素手一抬,剑尖指天。“呵……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用玄黄之术好好的较量较量吧!”
语毕,她邪魅的一笑。手执宝剑立于自己的面前,然后忽而一笑。“北斗七星,指我迷津!出……”
话音刚落,从她的剑尖直射出一道气势强大的利芒。直直的往城楼上的花倾落而去。
倾落眉心一蹙,紧接着她的素手快速的在琴身上扫了两下。旋即,十四道利芒从琴身射出。
嘭的一声,两股力在空中交汇。一时间,流光四溢,强大的气场爆炸使得正下方的几位士兵被两股力贯穿身体,吐血身亡。
“苏燕芸,这天下,或许也只有你是我真正的对手!”语毕,花倾落缓步走到跨上城楼的城墙。她缓缓的坐下,随即将三绝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苏燕芸,一山难容二虎。而这西琴,难容两凰。所以,今日你必须死!”说着,她的双手快速的在琴弦上扫了起来。
音浪一波波的推出,每一层都早就了一翻伤害。
忽的,那音浪推出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频繁,到最后让人避无可避。
苏燕芸身手矫健的飞来飞去,可是,随着音浪的频率越来越快。她最终躲闪不及,终于被其中一波音浪击中。而随后,倾落玉指一勾,一道利芒飞速的朝苏燕芸飞去。
而这一次,苏燕芸终究是没能躲过。只能任凭那道利芒穿体而过,一时间,血色四溅。她整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嘴巴更是大大的张开。
“啊……”伴随着轻轻的一声低吟,她整个缓缓的倒了下去。
伴随着苏燕芸的倒下,所有的士兵都面色惨白。她们抬头看着城楼上的倾落,吓得不停的往后退去。
而城外,毅郡王和子离带着众人撞破城门,冲了进来。
“不……”忽的,皇甫澈大声的吼了出来。他双眼猩红,只见他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皇甫正挥了出去。
带着强大杀伤力的剑气快速的朝皇甫正逼近。而皇甫正冷冷一笑。他运气凝神,掌间内力发出。两股力相撞,与方才倾落和苏燕芸交手时如出一辙。
两股巨大的力相冲,旋即嘭的炸裂。无数的碎光往周围迸发开去,又害死了士兵无数。
“皇甫正!你凭什么来争这帝位?!”不远处,皇甫澈一甩衣袖,气势汹汹的说道。
这皇甫正说的难听点不过只是平亲王的三子,他有什么资格来抢这帝位。即便是平亲王有这份心思,也该让自己的嫡子来争夺帝位才是。怎会帮助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不住的庶子呢?更何况,他曾经还是一个傻子!
想到这里,皇甫澈的呼吸便有些急促。然而,当听到皇甫正的回答时,他整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原本急促的呼吸,忽然好像停止了一般。
“呵……凭什么?”皇甫正有些嘲讽的一笑,随即他抽出腰间的玉笛。随即握住玉笛的一端,随即缓缓的拉开。
“就凭我是孝仁皇后的孩子!我便该回来夺了这本该属于我的地位!呵……皇甫澈,当年你母后用了卑鄙的手段害死我的母亲,而如今,我该来替母后讨回当年的那笔债了!”说着,他刷的一声拔出手中的剑,随即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的飞了过去。
而皇甫澈被他方才的话怔住,对于他突然的出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没能及时的避开,倒是被他生生的砍重了一刀。
“唔……”感受着剑刃划过自己肌肤的感觉,皇甫澈疼的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他手一抖,那剑一时间脱了手,掉到了地上。听着剑掉到地上的声响,他整个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心里暗叹,完了,战场上一个人一旦没了武器,那便等于离没命不远了。
果然……
原本才袭击成功的皇甫正才与皇甫澈擦身而过,当听到他手中的剑掉落到底发出的声音。他眼底眸光流动,嘴角的笑不怀好意的缓缓扬起。
“皇甫澈,你命休矣!”语毕,他一个转身,手中的软件便如灵蛇一般穿透皇甫澈的身子。
“唔……”又是一声闷哼,皇甫澈低头,不敢置信的看着穿体而过的剑。他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身后的皇甫正,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你真的是,是孝仁皇后的孩子?”
“呵……怎么,我不像吗?”皇甫正猛的抽回自己的剑,他瞥了眼鲜红的血从剑身上缓缓的留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开出了如红梅般妖冶的血花。
“呵……怪不得,怪不得……”皇甫澈忽的痴痴了笑了起来,口中的鲜血一口口的吐了出来。他有些痴迷的看着做在城楼上的花倾落,随后他缓缓的抬起头,隔着空气细细的描绘着花倾落的眉眼。
“怪不得,她会选你了。如今,我总算知道原因了!她这般的人,或许也只有站在你身边,是……最……合……适……的!”
语毕,皇甫澈整个人不受抑制的往后倒去。
咚的一声,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而与此同时,原本追随他的士兵整个都愣住了。所有的人似乎都忘记了打斗,纷纷看着这边。
然而,他们的军队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时间,厮杀声铺天盖地而来……
血色飞舞的帝都,让人觉得诡异到让人胆寒。皇甫澈的军队被皇甫正和倾落的气势吓倒,虽然人多。可是,气势一旦弱了,便不堪一击了。
再加上,平亲王和幕太尉率领的援军一到。苏家军更是溃不成军,原本苏燕芸手下的一万特殊士兵,由于懂得一些行军布阵。倒是相对坚持了久一些,然而,终究因为群龙无首,而被皇甫正等人灭的一个不剩!
看着血流成河的帝都,皇甫正走到倾落身边,尔后拉起她将她拥入怀中,温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腹。
“娘子,我定然会为你和孩子夺下整个天下。然后,让你和孩子,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不用担心,会有哪国侵入帝都,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闻言,倾落伸手扶住他的侧脸,点了点头。他不希望她经历似孝仁皇后那般的痛苦,他想要给她还有孩子一个平安的未来。
想着,倾落将自己整个偎入他的怀抱然后说道,“好,我们一起给孩子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
那一刻,他们相拥而立,并肩站在城楼之上。
底下,所有的人都欢呼着抬头看着他们。人群中,毅郡王走到平亲王身边,压着声音问道。“父王,你一早就知道的,是不是?”
闻言,平亲王抚须笑笑。“轩武啊,你不觉得,正儿有征服这天下的气势么?”
“呵……正儿从小便和人家不一样。我可是深深的记得,那时候正儿抓周的时候,他抓的是大厅里那幅双龙戏珠图上的龙!”看着城楼上的皇甫正,皇甫轩武笑着说道。小的时候,他其实很嫉妒正儿,同样是庶出,为什么父王会那么疼正儿。直到前不久,他才知道原因。正儿根本就不是父王的孩子,正儿是当年孝仁皇后拼死诞下的皇子。
记得那一日,父王把他叫到书房,说话的语气是从来没有的语重心长。
他说,“轩武。父王知道,你从小就很嫉妒正儿。当年,推他下水的人,你也是其中一个吧。”
那个时候,他被父王说的话吓到。的确,他曾经干过那样的事情。那个时候,他真的是要嫉妒的发疯了。父王原本答应过他,陪他过生日,可是由于正儿生病,父王便失约了。那个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正儿死了算了。所以,等正儿病好的时候,他一时没忍住,便做了那样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父王要生气,可是没想到。父王只是慈爱的一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呢?其实,正儿不是父王的孩子,他是孝仁皇后的皇子。为了活下来,他在我们平亲王府以平亲王三公子的身份活了二十几年。而如今,是时候了!”
是时候了?那个时候,他被父王的这句话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错愕的怔在那里。而父王,却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他是时候夺回本该属于他的江山了。而轩武你,便去助他一臂之力吧。你去上奏皇上,说要领兵两万,前去镇守边关。而倒是,你便和正儿会和,帮助他进军帝都!”
而如今。他真的做到了。帮助正儿进攻帝都,而且还拿下了帝都城。
想到这里,皇甫轩武抬头看向城楼之上。那两个人的气势,迄今天下,又有谁能匹敌。正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而如今,他们夫妻同心,只怕是所向披靡了。
不过短短数月,帝都城便经历了几遭风雨。也好在,西琴并没有收到过大的损失。倒是帝都,此番算是受了重创。
且不说城楼几乎是整个被毁,即便是那帝都大街上密密麻麻的尸体,处理起来也是耗费了不少的人力精力。
至于皇甫正,是在七日之后登基的。而他登基之时,平亲王将他的身份公诸于世。而当百姓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之后,纷纷要求处死珍皇后。而原本就有些神志不清的珍皇后,最终在午门斩首。
当日围观的百姓多不胜数,看着珍皇后被斩杀,大家纷纷欢呼。尤其是那些被苏家压制了许久的人,当看到珍皇后去世,苏家败落之后,一个个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而花倾落却在暗地里,偷偷的拿下了苏家好多的店面。借机开了许多的店铺,几乎垄断了整个帝都的生意。
而皇甫正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由着倾落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做这些事情。他近日忙着替母后选好地方安葬,而且,还得让人打造好上等的棺木。
回想起进入皇宫的那一日,太皇太后便一早等在宫门口。见到他来,她只是笑着对他招了招手。等他走过去时,她才看似洒脱的说道。“正儿,随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你的母后,至于后来,要打要杀,便悉听尊便吧!”
说着,太皇太后便走在了前面。往慈安宫的方向而去。
皇甫正想了千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这太皇太后也插了一手。甚至可以说,真正逼死母后的人,竟然是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皇祖母!
也对,当年孝仁之变时。皇祖母也是在宫中的,生为太后的她,若是真有心保护母后,母后当年也不至于死的那般凄惨了。想到母后当初留在那冷宫里的血书,他心不由的一痛。
“正儿,等你看到这封血书的时候,母后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不过,我的正儿能看到这封血书,定然是个了不起的人。正儿,母后希望,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将自己心爱的女子独自留下。因为,万事赶不上变化。说不定,只是几日,你们便天人永隔了!还有,小心你的父皇和皇祖母。他们……已经习惯性将任何人都当成棋子了!”
想到母后的那句话,皇甫正只觉得好笑。确实,父皇和皇祖母已经习惯性将任何人都当做他们的棋子。若非自己恰好是有能力之人,只怕父王也不会如此细心的栽培自己了吧。
“呵呵呵……”皇甫正忍不住失笑出声,看着满目沧桑的皇太后。他依旧无谓的笑笑,手指拂过自己的衣袖,淡淡的说道。“皇祖母,既然父王死了。你便代替他好好的看看,我如何将他的江山重振!”
语毕,他极有气势的转身离去。在出门口的那一刻,他背对着太皇太后说道。“皇祖母,你不适合看梨花。像你这般的人,赏梨花,不过只是一次有一次的侮辱了梨花的纯洁。”
说道此处,皇甫正侧过头看着一脸错愕的太皇太后,随即嘴角微微的一个上挑。“似你这般的人,只适合看着万年枯木出神!”
语毕,皇甫正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慈安宫。只是,当晚皇甫正带人重新潜入了慈安宫,暗暗的将装有孝仁皇后的寒冰玉棺抬走了。等太皇太后发现的时候,那暗室里早已没了孝仁皇后的身影。
而也是同日,太皇太后悬梁于慈安宫。
皇甫正到底还是念在她是祖母的份上,将她风光大葬。而皇甫正也为当年的孝仁皇后翻案,告诉世人。当年的孝仁皇后是遭珍皇后和其兄长靖国公苏拓所害。而孝仁皇后在得知珍皇后也就是当年的珍妃想害死自己和孩子的时候。她忍痛吃了催生散,在坚持了四个时辰的阵痛后,他卯足了劲将孩子生下。
当西琴的百姓听到这事实的真相后,一个个纷纷开始传送孝仁皇后机智产子的故事。而与此同时,西琴的百姓在茶余饭后之时,还传送有关于他们当今皇后,花倾落的英雄事迹。
其中分为:宫宴智斗太子,智压平亲王妃,诈死逃离皇宫,三绝琴下除敌军,助夫大破帝都城等英雄事迹。
随着日子渐渐的过去,倾落的肚子也越来越大。然而,由于现世安稳了。那些朝中的老顽固闲着没事干,便想着将自家的女儿往宫里送了。
却偏偏,这后宫由倾落说了算。谁都知道,当今的皇上有多疼自己的皇后。而且,即便是如今倾落当皇后了。皇甫正依旧是不管人前还是人后,他始终叫倾落为娘子。
便是这一声娘子,便印证了他当初的誓言。此生,皇甫正只娶花倾落一个女人。今生今世,绝对不会有违此誓言!
终于,在经过九月之后。倾落诞下了一子,而彼时,西琴处在一片安然的景象中。只是,边境地区,还是时常有敌国来犯。好在一直都有几位大将带兵驻守。所以,倒是没有什么过大的问题。
而就是因为太没问题了,所以一个个就太闲的发慌了。
“皇上,您应该大选秀女。您如今,必须为皇室开枝散叶啊!”朝中的其中一个所谓的元老着急的说道。
他一开口,立刻有许多人附和。
“是啊皇上,如今您应该大选秀女,为皇室开枝散叶!”
皇甫正环视了一圈众人,随即邪魅的一笑。他开口说道,“众爱卿这是何意?如今皇后方诞下一子,你们便急着要朕大选秀女,为皇室开枝散叶。这是何意?如此,你们让朕的皇后怎么办?”
一席话,将几位大臣堵得哑口无言。确实,这西琴谁都知道,皇后为了皇上付出了许许多多。她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如今还不容易苦尽甘来,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去剥夺她的幸福。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利益。所有的人都动摇了!
“皇上,皇后娘娘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定然会为皇上着想的。”群众齐齐的说道,他们就不信,那皇后会直接出口阻止皇上选秀。若是那样的话,她也便不配当这个皇后了,他们便有借口上奏皇上,废了她皇后的称号。
“哟,众爱卿如此看得起本宫呀。可惜了,本宫怕是要辜负你们的心意了。”正当众人万分笃定的时候,忽的,从殿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他们的皇上皇甫正已经冲到了来人的面前。一把将她带入殿内,转而佯怒的说道,“怎么出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再多躺几日吗?”
“多躺几日?”花倾落忽而一笑,随即环视了一圈低垂着头的百官。随即淡淡的说道,“怎么了?众爱卿是觉得近日天下太平了吗?所以你们近日显得没事做,而对选秀一事上上心了?”
闻言,那些官员低垂着头彼此偷偷的用眼神交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花倾落的话。
终于,人群中有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他双手抱拳,对着花倾落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自古以来,皇上便是要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而如今,皇上继位已经数月了。可是,他的后宫除了你再也找不到女眷了。如此,怎么可以呢?”
他自认为一切话都说的在情在理。他满怀期待的等待着倾落开口,他倒是很好奇,她等等到底会怎么开口。
“是么?所以,大人们的后院也是夫人一堆么?所以,你们才如此希望皇上也能收入后宫,对么?”说着,花倾落缓步走到方才回话的那官员前面,随即缓缓的开口。虽然那声音不大,却可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呵……是么,本宫可不管到底你们存了什么意思。不过,总之一句话。只要有本宫在一天,便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女人走进后宫成为皇上的女人。此生,皇上只会有我这么一个妻子。你们其他人,都有多远走多远!”
语毕,倾落转而对着皇甫正笑笑。却见他满是爱怜的抚摸着自己的头。曾经,他对她说过,此生只会有她这么一位娘子。其他的女人,他根本就不需要!
所以,她如今也就霸道的告诉天下所有的人。皇甫正是她的,此生谁也别想有非分之想!
朝堂上的百官听到花倾落这么说,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对着皇甫正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这是犯了七出之罪啊。生为一国之母,怎可以这般呢?她应该怀着一颗仁慈,且有爱心的心才对啊。如此的她,根本就不配做皇后!”
“住嘴,若是谁再敢说这般的话,你日后便无须再来上朝了!”
众人的话才说完,皇甫正急急地怒斥道。
他的话再明显不过,若是再有人说这般的话,他势必会将他贬职。甚至于贬到不需要上朝的职位!
听皇甫正这般一说,百官立刻说道,“臣惶恐,求皇上恕罪。”
明面上一句惶恐,一句恕罪。其实,那些人根本就又没放弃,对他们而言,将自己的女儿送入皇宫成为皇上的女人才是最最成功的事情。
那次下朝之后,所有人看似默默无闻,再没提那件事。可是,据花倾落调查。这些人是在算计她的事情呢。他们还是在想方设法将她设计进入那一圈又一圈,势必要把花倾落的人生真正的毁了。
可惜啊,他们那群人实在太小看她了。若是她花倾落当真这么好对付,当初又岂会将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斗倒!
栖梧殿
倾落好玩的逗弄着怀中的婴儿,这孩子外貌长的像皇甫正多一些。将来长大了,也定然是俊男一个呢。
“小姐,吏部的张大人,刑部的王大人,礼部的周大人,以及翰林院的苏大人和徐大人如今在一个劲的诋毁你。甚至于,他们还唆使自己的家丁四处传播谣言。说您是妖妃,您手中的三绝琴是妖器。不然,又何至于有那么大的威力,甚至于炸毁了帝都城那最为坚实的城门!”武凤从外面进来,一脸恭敬的说道。如今,武凤基本上还是留在她身边照顾。倒是,琴棋书画诗酒茶倒是常常出去,然后搜集民间关于自己的看法。
闻言,花倾落只是淡淡的一笑。口中喃喃着,“吏部的张大人,刑部的王大人,礼部的周大人,以及翰林院的苏大人和徐大人。这几位大人都说我是妖么?呵……不若,武凤,我们将计就计吧。我倒是看看,这群老古板怎么继续唱这一出戏。如今,我似乎是越发的期待了呢。”
说完,花倾落笑着抬头看向武凤。见武凤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花倾落说道“文化姐说,那些人说不定会在近日做出一些大动作。甚至于,你要当心为你接生的御医医女。说不定,那几个官员会对御医和医女下手,从而说你当初生下的是狸猫,如今的太子不过是你掉包的!”
听到这里,倾落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讥诮。她垂眸,用指尖轻轻的点了点孩子的唇。旋即说道。“孩子,看来,那些人是真的不想活了。怎么办呢?母后应该如何对付他们,嗯?”
她怀中的孩子激动的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嘴里拼命的允着。看着自己孩子可爱的模样,花倾落脸上浮现出暖暖的笑意。
“武凤……”忽的,倾落抬头唤了一声武凤,随即对着她吩咐道。
“让姐妹们和弟兄们不要阻止那些传播谣言的人,随便他们越传越厉害。待他们觉得自己成功的时候,我们在给他们致命的一击。呵……如此,也好断了所有人的念头。让他们给了断了那份心思!此生,我绝不会让别人来跟我的孩子抢地位!”
回想起阿正和皇甫珏以及皇甫澈相互产啥的场景,她就觉得可悲。本是同根生,奈何终究避免不了自相缠杀的命运。
而她,绝对不允许这般的事情出现在她孩子的身边!更何况,阿正本就没存那般的心思。她就更无须为他去选秀了!
帝都的大街上
“诶,张嫂你听说了吗?”
“什么什么呀?”那被叫做张嫂的妇女马上凑了上来,满是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我们皇后的事情。听说,皇后不会生孩子呢。真是可怜,怎么办呢?”
闻言,那叫做张嫂的立马反驳。
“诶王婶啊,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的。我听说的是皇后其实是妖怪,她生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子,而是一只狸猫。可是她啊,却买通了接生的医女和御医,使他们给换了一个大胖小子。据说,帝都城外的一户农家,就是在当晚少了一个男童呢。”
“啊,真的假的?这样的话,我们将来怎么办啊?怎么能让一位妖怪做我们的皇后啊,不行不行,这样西琴会亡的!”那王婶说着尤其的激动,几乎暴跳着说道。
张嫂拍了拍王婶的肩膀,安抚她说道。“谁知道呢,你还记得么,我们的皇后是花将军的三女。有着倾城倾国之姿,沉鱼落雁之貌。可是,一出生便是天生的煞星,不但克死了府上很多人,而且,凡是她到哪,那里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听张嫂这么说,王婶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啊是啊,哎……偏偏我们当今皇上就是喜欢这样一个妖女。希望百官觐见,让皇上杀了这个妖女吧!”
几乎同一时刻,大街上有很多人这样祈祷着。
而终于,当帝都的百姓纷纷传论这件事的时候。那几位大人在十日后的朝堂上提出了此事。
金銮殿上,群臣进谏,“求皇上顺应天命,处死妖后!”
山呼声一片,皇甫正只是那样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这群人。这事他一早就听说了,要不是娘子让他不要打草惊蛇,此番干脆一次性将余孽全部处理干净算了!他早就将这些怪灭了。
可是,当看到底下那一群跪着的人。他还是不由的微蹙双眉说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闻言,底下跪着的群臣百姓又是一个叩拜,然后对着皇甫澈说道。“皇上,求皇上顺应天命,处死妖后!”
哼……看着那群跪着的人,皇甫澈的眉心不由的一蹙。然而,他没在说话,只是看着大殿门口。
旋即,倾落缓步走了进来。走到大殿之时,她对着皇甫正一个福身。随即环视了一圈众人,发现大家看向他的眼神中分明透着浓浓的恨意。
倾落也不恼,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她眉眼一挑,低声浅笑,站在殿下抬眸望他,“怎么办?他们要你杀了我呢。”殿上的男子眸光一沉,旋即飞身到她的身边。旋即霸道的将她拥入怀中!指天立誓,“若这天下容不下你,那么我便逆了这天下!更何况,不过是几个乌合之众。便以为当真以为可以在我面前三人成虎了?呵……笑话!”
说着,皇甫珏一个闪身便将他们一人一个提起来摔倒地面上。随即说道,“张大人,王大人,周大人,苏大人,徐大人,怎么,这个游戏便这么好玩么?好玩到,你们竟然不惜花费这般的精力。可惜啊,却偏偏被我识破了。”
闻言,他们五个都吓得面色铁青。
“皇,皇上恕罪,恕罪啊。臣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五个人已经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急急的说道。
而皇甫正,只是冷眼瞥了他们一眼。旋即说道,“恕罪?呵……你们,还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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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想到这里,皇甫正回神。随即将自己的软剑收回玉笛之内。然后又将玉笛放回自己的衣袖中,他缓缓的坐回主位上,随即对着外面吩咐道。“进来吧!”
闻言,东都国的使臣便含笑着走了进来。由于他进来的时候低垂着头,所以皇甫正并没有看到他的长相。然而,等他抬起头的那一刻,皇甫正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东都国使臣叶凡拜见西琴帝!”说着,来人对着他行了一个大礼。
皇甫正回过神来,看着跪在下面的叶凡,他几不可见的一笑。这世间,居然还有长得如此相信之人。若是不听这声音,他当真会以为跪在下面的人,不过是假借东都国使臣之名的陈义教教主子离!
不过,如今看着这个叶凡。他当真该好好的调查一下子离的背景。一直以来,她始终觉得子离很神秘。
而且,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子离暗暗看着娘子时,那灼热的视线。
他,了解这视线背后的感觉。所以,如今他愈发的觉得不安。
“西琴帝,吾皇让我带了我们东都的和氏璧赠与您。呵……其实也算是下聘了。我国的太子已到了大婚的年龄,而吾皇有意与贵国联姻。不知道,皇上您意下如何?”说着,叶凡缓缓的抬起头来,眸光闪烁,里面透着浓浓的算计。
原本西琴在遭遇内乱之后,理应受到大创。可是,偏偏此番内乱,不管是皇甫澈还是皇甫珏,亦或是皇甫正。都将损伤降到了最低。所以,虽然在经过三次的内乱,可是西琴基本上没什么伤害。
更何况,在这几个月间,皇甫正在倾落的帮助下,大力发展本国的经济。倾落不只连着开了许多的妓院。而且,还让林川他们去开荒,在虎门关外的山脚下建了军营。还自己自发的开始种地。
在练兵之余,自己种植粮食。尔后,粮食收割后又运回国库。
而且,林川他们这支特别的军队。不是农忙时节时,他们还将周围几座山头的草寇清的干干净净。又将那些草寇收入军营,用严厉的军规将他们压的死死的。这其中,也有不服管教,偷偷违反军规的。结果,被林川逮到,按照军规处置。
有一个是山寨的老大,不服被管教。所以,偷偷犯事。结果恰好被林川遇到,就被林川当着军中上万人的面,被活活的打了一百大板。整一个皮开肉绽,而那之后,所有的人再不敢犯事。
而自此之后,林川那支军队越来越强大。而往帝都运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了。
“皇上,皇上……”叶凡见皇甫正久久没有反应,当即抬起头来,有些不解的看向皇甫正。而彼时伺候在皇甫正身侧的张德,一看到皇甫正此刻正在走神,当即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凑上去,压着声音唤了几声。还好,在他第三声之后,皇甫正回过了神。他没事人般的笑笑,随即说道。
“联姻啊?不知,东都国的太子殿下,意属于我国哪位公主呢?”其实,西琴的话,没几位公主。当初先皇子嗣虽多,然而多半都是儿子。膝下就只有三位公主,而长公主已经嫁人,二公主也已经有了婚约。如今,便只剩下那三公主了。不过,这三公主身子不怎么好,常年都有病痛在身。
想着,皇甫正有些无奈的蹙了下眉。
殿下,叶凡忽的从身侧侍从那接过一卷画。他缓缓的将画轴展开,旋即对着皇甫正说道,“皇上,这是我国太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得到的画。他一看到这画中的女子,便不可自拔的爱上。甚至当晚做梦梦到,这女子身穿嫁衣站在他面前。所以,我们太子一直费尽心机想找到画中之人。直到前些日子,他受到高僧指点。说此女子便在西方,而这西方,定然是你们西琴了。所以,太子殿下命我前来寻找。至于他,不多时便会抵达西琴了。”说着,叶凡将画卷面向皇甫正。
画纸上,一女子眉目清冷。她左手拂着自己右手的袖子,直直的看着前方。而女子的身侧,写着三行小楷。笔功穆然深静,运笔雄浑。
“倾城倾国之姿,沉鱼落雁之貌。……吾之倾落!”
朝中众人当看到画中的女子时,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惊呼。要知道,这画中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的皇后娘娘,花倾落啊!
不过,皇后娘娘的画像是怎么流到东都国去的?而且,说实在的,这画风,这字迹,都让他们觉得眼熟。
等等,这字不是……想到那个人,众人齐齐的看向皇甫正。然而,当看到他眼底的视线时。众人慌忙低垂下头,再也不敢造次。
当看到画像中的女子时,皇甫正的双手忍不住紧紧的握住龙椅上的两个龙头。力气大的几乎是要将那两个龙头捏碎!
那画像中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娘子……花倾落!而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那画像上的两行小字的字迹,是皇甫珏的!
一直以来,皇甫澈表现的,倒是对娘子很是执迷。然而,皇甫珏的话,他倒是没有半点动静。甚至于,后来,这珏儿甚至一直想要害娘子。
而这画像,又是怎么回事。至于这画像,又是如何流落到东都国,最后到了那太子的手上的?
皇甫正百思不得其解。而此刻,他无暇再去细想这个中来龙去脉!他想了想,转而说道。“不知这画像,贵国的太子是如何得到的?”
“这画像,太子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到的。太子一直觉得,他能拿到这画像,实属缘分。方才,微臣看皇上以及众位的反应,定然是知道这画像中的女子是何人的。还请皇上下旨赐婚呢!”说着,叶凡恭敬的对着皇甫正行了一个大礼!
而此刻,右相李朝安几个箭步出列,“荒唐!叶大人,您这玩笑可是开大了!您拿着我国皇后的画像,让我们皇上赐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众人,终于被右相的一席话刺激的回过神来。急忙躬身附和道,“叶大人此番到底是何意思?”
叶凡见众人的举动,有些不悦的蹙眉。虽然只是那么一下,却终究被李朝安看在眼里。当即,他的面色更为不快!
“我等不知叶大人此番到底寓意为何?虽说,东都国兵力强盛,可是我们西琴也是不弱!尤其是在吾皇及倾城皇后的率领下。我们西琴,如今可也是国富兵强!岂是任尔等这般随意羞辱的!”
听着李朝安气势恢宏的话,朝中百官只觉得热血沸腾,当即快速的附和道,“吾国如今国富兵强,岂是任尔等这般肆意羞辱!”
叶凡更加的不解,他低头看了看画中的女子。原本俊逸的剑眉,蹙得更紧了。莫非,这画中的女子不简单。甚至于,她在这西琴还是至关重要的!
可是,一国的公主,不至于有这般的地位。一个国家的女子,被别人谈论婚姻却被说成侮辱的,除非是那个人!
等等,难道……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画中的女子。一个念头快速的在她脑海中闪过,“难道,此人真是这西琴的皇后!”
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么此事就麻烦了!这太子,如今是下定决心要得到这个女子的。只因,他做了那个怪异的梦,让他笃定,这世间只有这个女子才能助他得到这天下!
可是,她偏偏已经是这西琴的皇后!
想到这里,叶凡的面色忽的一阵发白。
“朕知道,叶大人定然只是一句玩笑话的。这天下,谁不知道我的皇后是何等的人。”说着,皇甫正对着叶凡摆了摆手。旋即又说道。
“今日叶大人便好好的休息休息,明日,朕再为你接风洗尘!好了,退朝吧!张德,你带叶大人下去,替他安排好住处。”说着,皇甫正便率先离开。
群臣见皇甫正起身,便急急的跪下山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下朝,皇甫正便疾奔到栖梧殿。此刻,倾落正在逗弄他们的孩子。看着那张结合了自己与娘子优点的脸,皇甫正舒心的一笑,走了过去。
“辰翰今日可有听话?”皇甫正笑着说道,话音刚落,他便已经来到他们母子两身边,和你自然的接过倾落怀中的孩子。
小辰翰伸出有些肥嘟嘟的小手拼命的抓着皇甫正的脸,透明的口水,哗哗的流了下来,一大部分都蹭到了皇甫正的脸上。
看着皇甫正满脸的口水,倾落忍不住失笑出声,她抬手用手绢仔细的擦掉皇甫正脸上的口水。随即笑着说道,“今日下朝有些晚了么,怎么,那样老顽固为难你了么?”
想到那一群老古板,倾落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丝嘲讽。上一世也是如此,那些老顽固总是一个劲的说不行,皇上不可。可是,当初皇甫珏要杀死自己的时候。那些老顽固倒没有一个站出来说一句皇上不可!
她可深深的记得,当初自己死了之后。灵魂在皇宫上空游荡之时,她看到的是那些老顽固暗暗的说了句。
“哼……那妖女总算是死了。只要她一死,这皇上便不会再如此坚持了。而且这花家,也算是彻底的败落了。花铮那个老东西,横行了一世,老去之后也落得个无处安身的下场,也算是报应啊!”
没多久,她被曝尸荒野。而花家,满门被斩。连母亲最后也被皇甫珏等人活活逼死!想到当日种种,倾落便恨的有些咬牙切齿!
那群老顽固的好日子不久了,再过些日子,阿正便会开科举,用来招有志之士。不管是文状元,还是武状元,都会收入朝廷!而且,此番科举,最后的一试是由她和阿正亲自监考的。如此,即便是有人想做手脚,也不过是妄想了!
看着倾落有些不快的脸色,皇甫正笑着逗了逗辰翰,转而一手搂过她的腰说道。“那群老古板,能说上话的日子也不多了。只是,今日确实发生了一件让我头痛的事!”一想到叶凡的那张脸,以及想到叶凡拿出的画像,他的心情便一下子觉得很是不快!
看着皇甫正忽然黑下去的脸,倾落有些不解的问道。“何事?”
“啊……啊……啊……”皇甫正怀中里的辰翰很不老实的扭动着身子,双手在皇甫正的脸上拍来拍去。看着皇甫正的躲闪,他玩的不亦乐乎,最后竟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皇甫正一把握住辰翰的手,转而对着花倾落说道。
“今日你刚走不久,东都国的使臣便来了。而这使臣,竟然和子离长的一模一样。此番,他来的目的便是替他们的太子提亲。而这提亲的对象,竟然是……你!”最后一个你字说出口的时候,皇甫正也整个愣住。她没想到皇甫正说的对象会是自己。更何况,除却陪皇甫正打天下时,之前的她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那东都国的太子,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而且,他是否不知道如今自己是西琴的皇后!不然,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跟对方的国君说,请把您的皇后嫁给我吧!
“阿正,那画像你可认出是出自谁的手笔?”倾落蹙眉问道。这皇甫澈几乎可以说是被灭口灭的彻底了。因为,连苏燕芸都已经死了!他的那些妾侍也早已经被遣散。至于皇甫珏的话,他倒是有些玄乎。虽说,皇甫珏当初已经死在皇甫澈的刀下。可是,毕竟锦色以及楼烟婼还活着。
莫非,她们心存报复。将自己的画像转到了东都国,而又恰好落到了东都国太子的手上。才有了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想到锦色,倾落忽然意识到,她似乎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到锦色了。想到那个女子,她忽的有种想去见见她的冲动,顺便也应正一下,这件事是不是她们所为!
而偏偏,皇甫正的话,却让她的那份怀疑又笃定了一分。
“娘子,你可知,那画像上的字迹看样子,是珏儿的!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珏儿又怎么会画你的画像。毕竟,当初他甚至存了害死你的念头!”
闻言,倾落倏忽一笑。她接过皇甫正怀中的辰翰,笑着将他举高。“明日,我便去一下安国寺见一下锦色和楼烟婼。顺便,看看这件事,是否是他们所为!”
“恩,那明日你带上武凤还有琴棋书画诗酒茶,而我再让随影暗中保护你。”
倾落点了点头,抱着辰翰看向远处。明日,这谜题便会解开了。锦色,希望这一次你别再让我对你失望了!
第二日,倾落便带上武凤还有琴棋书画诗酒茶浩浩荡荡的往安国寺的方向而去。这一次出宫,她没有带辰翰,而是让奶娘照顾着。
经过两个时辰的赶路,他们终于来到了安国寺。当初皇甫珏兵败之后,锦色和楼烟婼没有安身之处,便留在这安国寺带发修行。至于华贵妃,在皇甫珏死掉的那一日,她便悬梁自尽跟着去了。
而晚玉,却在她死去后没多久便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甚至于,从头到尾,没人知道,这晚玉姑姑真实的身份!只知道,某一次华贵妃出宫去烧香祈福,回来的时候,便带来了这个称为晚玉姑姑的女人。而自那之后,这晚玉便一直待在华贵妃的身边保护着她。只是,偶尔会消失那么一段时间。
倾落到安国寺的时候,锦色正在做早课。至于楼烟婼,倾落听安国寺的师太说,前些日子已经跟着一个世家公子跑了。想来,是受不了这样的苦日子。
倒是锦色,师太说,她倒是万分的虔诚。每日不管早课还是晚课,都会准时的来参加。平日里空余的时候,她也是在菜园里细心的打理。看样子,是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而且,甚至可以说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倾落跟师太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众人去了厢房。等锦色做完早课,便被师太叫着去了倾落所在的厢房里。
才到院子里,锦色便觉得有一股不祥感在她心头缭绕。而当看到窗子前站着的那个女子,她整个彻底愣住。
而倾落,终于注意到了她有些空茫的视线。旋即,倾落侧过身对着锦色悠然一笑。“锦色,你来啦?”
那语气传入锦色的耳中,只觉得自己恍惚又回到了当初在倾落身边的日子。那时的她们,是感情至深的主仆。不,是姐妹。当时,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超乎了主仆,甚至超乎了姐妹。可是,后来事与愿违,明明当初感情那般好的两个人,最终却越走越远。到最后,变成了这般的境地!
“小……”一个字才出口,她忽的意识到如今的倾落早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了。她咽了口气,旋即立刻改口道。“罪妇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着,她盈盈一个跪拜。
看着如此的锦色,倾落的眼中不由的浮现出一抹伤痛。当年的她们是何等的要好,如今,却变得如此的陌生。眼前的这个女子,不但不会再叫自己一声小姐,甚至于连正眼都不会再瞧自己了。想到这里,倾落不由的叹了口气。
“锦色,你我,何时走到了如今的境地了?呵……犹记得那个时候,你执拗的说,‘不管小姐将来是什么,小姐永远都是锦色的小姐。所以,这辈子,锦色就永远都不改口了!’可是如今呢?你似乎,再也不会叫我小姐了吧。”说着,倾落幽幽的一笑。那一笑,带着一丝彻骨的悲凉,看的锦色眼眶一热。
然而,她终究没让那眼泪落下。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随即对着花倾落说道。“皇后娘娘说笑了,罪妇怎敢放肆的叫您小姐。如今,您是高高在上的凤凰,而罪妇连一只拉癞蛤蟆也不如,又怎敢造次呢!”
语毕,锦色将自己的头垂的更低了一些。“今日皇后娘娘找罪妇前来,不知可有何事?若是无事的话,罪妇还要为亡夫诵经念佛,借此超度他的亡灵!”
看着锦色浓浓的疏离之感,终于,花倾落最后的一丝希望随风散去。她扯了扯嘴角,随即对着众人一挥手。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吧,本宫有话要跟庆王爷的侧妃说。”
闻言,众人恭敬的退下。武凤原是准备留下来保护倾落的,可是倾落却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放心。
不消片刻,众人退下,只留下倾落和锦色两人站在屋内。
凉爽的风从敞开的窗子里吹了进来,花倾落缓步走到了窗子边,背对着锦色说道。“锦色,你可有后悔过?”
“后悔?后悔什么?后悔跟着庆王爷?还是说,后悔离开皇后娘娘的身边?若是皇后娘娘问的这两者的话。那么,罪妇可以告诉你。罪妇一点都不后悔!”说着,锦色毅然的抬眸看向倾落。倾落被她的眼神蛰了一下。
锦色,既然你不后悔。那么好,就别怪我心狠了。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不该为了皇甫珏一次又一次的加害于我!我可以饶恕你一次,两次,三次,可是我不会再饶恕你再多一次!
想着,倾落猛的转身,直直的看向锦色。
“呵……不后悔!所以,你为了皇甫珏,再来陷害我一次是么?而这一次,你玩的确实大了!这弄不好,说不定还会挑起两个的战争呢!”说着,倾落有些嘲讽的一笑。
若是之前,她兴许还会怀疑楼烟婼。可是,楼烟婼可以跟着别的男人跑。这便说明了,她根本就不在意皇甫珏这个男人。既然不在意,又怎会想着去帮他报仇呢?!
倒是锦色,十句话有八句是没有离开皇甫珏的。她这个样子看来,倒像是那种会为了替自己丈夫报仇,而不择手段的女子!
而锦色,在听完花倾落的话之后,立刻装出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她有些不解的耸了耸肩膀,旋即说道。“罪妇不知道皇后娘娘在说什么,您说的话,罪妇是一句也听不懂。”
她抬起头,睁着困惑的眼睛看着花倾落。
花倾落垂头看着锦色的眼神,那空茫的眼神中,没有半丝的情绪,好像木偶一般。然而,她那空茫的眼底,有着一丝不服输的嘲讽。
“是么?听不懂么?倾落边说着,边缓步走到锦色的面前,趁她不备,她忽的抓住锦色的下颚,掰开她的嘴巴然后将一颗药丸丢了进去。”随即,她脸上倏忽绽开一抹笑容。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锦色心中一惊,她掰开自己的嘴巴,用手指努力的扣着自己的喉咙。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那药丸终究是吐不出来了!
看着锦色努力挣扎的样子,倾落忍不住失笑出声。“呵……锦色,你白努力的。这药丸既然吃下去了,你就别想着吐出来了!”
“这药丸可不是普通的药丸,你知道的,我向来对医术有研究。这药,我是配以七种毒虫,七种毒草制练而成!若是一日之内,你拿不到解药。那么,你便只有等死的份了。”说着,花倾落眼底骤然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笑。看的锦色心中一惊。而恰好此时,花倾落却又偏偏一惊一乍的吓唬她。
“啊……对了,种了此毒之人会经常觉得身体有莫名的刺痛,仿佛有针不住的扎自己一般。”倾落的话音刚落,锦色便不由自主的闷闷的叫道!
她的手不由的摸向自己的手臂,方才那里,就好像有几枚银针扎刺般的疼痛!可是,她的手摸上去,却并没有发现半根银针。当即,她脸色一阵青苍。她抬头看向倾落,却恰好错过了倾落眼底的那丝算计。
锦色忘记了,倾落的银针不是一般的银针。她通常习惯用冰魄银针,入血既化,让人无从察觉!
“哎呀,我倒是差点忘记提醒你了。这感觉一旦持续七天之后,便会气绝身亡。而且,这七天里,你这感觉会一天比一天频繁。而且,一次比一次来的痛!”
说着,她指尖一动,几枚银针再一次飞了出去,谢谢的扎进锦色的身体。这一次,由于她运气用了些力。所以,那银针是多扎进了一分,所以,那疼痛感更加的强烈。
锦色终于受不了的身子一歪,她伸手去揉那些刺痛的部位。可是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越是揉,那疼痛就会更加的强烈。
看着锦色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样子,花倾落别开视线,不准自己动摇一下。而锦色最后终于受不了这样的疼痛,她开口说道。
“是,我是把你的画转到了东都国。我是让人想办法让东都国的太子看到你的画像。因为,我知道东都国的太子一直都在找心目中的太子妃。而我看得出来,你是的外貌,你的气质都会让东都国的太子折服。所以……”接下去,她便没再说了。转而去啦倾落的衣摆,“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快点给我解药吧,解药!”
倾落低头,看着锦色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她心底徒然觉得一阵悲凉,然而更多的,却是一股从内心发出来的嫌弃!
这个女人,还是她的锦色么?她的锦色,怎会这般?!
想着,倾落忍不住一甩脚挣脱她的束缚,转而退开了好几部。旋即冷冷的说道,“根本没什么毒药。这不过是一颗美容养颜丹,所谓的疼痛不过是我给你射的冰针所致。”
以前的锦色对于这些事情,她都知道的。可是,如今的锦色,什么都不懂。只懂得害人,可是偏偏还害错了人。
锦色被倾落的话怔住,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呢喃道。“这不过是一颗美容养颜丹,呵,呵呵……原来,我又上当了!小姐,果然,我还是太嫩了,不管我如何努力,始终是败给你的。不管是任何的事情,我都不如你啊!身份,地位,即便是嫁个人,我都是不如你!”
说着,锦色有些痴痴的笑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倒像是神志不清了一般!
忽的,她站了起来。由于方才的挣扎,她头上的帽子掉了下来。一头乌黑的秀发,便如瀑布一般直直的倾泻而下。
“小姐,呵呵……其实,我一直都错了,对不对?当初,我不该跟庆王爷的,对不对?”说着,锦色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神神叨叨的。她抬起手,一下一下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
花倾落什么都没说,只是远远的站着看她。看她自己有些神志不清的说着话,然而,锦色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没有之前的空茫了。
锦色收住自己有哭有笑的声音,随即怔怔的看着倾落。脑海中,是当日倾落带着她去玉华宫讨公道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没有太在意倾落的神情。然而此刻,她终于明白,当初小姐为何会那样笑了。
若是当初她能知道,或许,便不会再犯这般的错误了吧。可惜啊,当时一步走错,之后便满盘皆输了。
想着自己当初如此不可自拔的去算计小姐,锦色忽然觉的好恨自己。
她温柔的笑着,然后忽的一下对着倾落跪了下去。
“小姐!”那一声带着哽咽的称呼,听的倾落心里很不是滋味。然而,当她看到锦色眼中的那一丝不怀好意时。她立刻凝神聚气,她飞快的往后一退。避开了锦色忽然的刀剑相向!
“哼……花倾落,我要你陪我同归于尽!”说着,锦色忽然张狂的笑了起来,她手拿着匕首,直直的往倾落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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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就在倾落他们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安国寺的大殿里走出几抹人影。而走在最前头的人,身穿一身黑袍。乌黑的长袍,似流水般倾泻而下,没有一丝的褶皱。他抬手,右手中握着的黑金扇,一下一下,轻轻的敲着自己的左手。
“呵……这人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这一次来西琴定然是非常的有意思的!”那黑袍男子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而他身后的男子们,更是笑的一脸的诡异。
“主子?叶大人已经进西琴的皇宫了。昨晚传来消息说,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其中一个黑衣男子恭敬的说道。
而边上另外一个几乎可以说整个被黑布包住的男子阴冷的笑了一声,旋即声音低沉的说道,“主子,她身子早已经不干净了。这样的女人,你真的还要?”
闻言,黑袍男子朗声大笑。旋即,他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远方那一片湛蓝的天空说道。“我要的是她的能力,而不是身子。呵……这普天之下,身子干净的女子多的是,样貌比她美丽的也多的是。”
说着,他转头看向那被布包的严严实实的男子笑着说道。“怎么,之涯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那被唤作之涯的男子立刻恭敬的低垂下头,“属下不敢。主子的女人,又有谁能有那个胆子觊觎呢。”
闻言,黑袍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而,她很快微眯起眼睛,恨恨的说道。“真是可惜呢,若是早一步的话,本太子真的可以让她做我的太子妃呢。”
说着,他缓步往外面走去。而原本站在门口的师太早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她整个人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喃喃道。“造孽啊,这真是造孽啊!皇后娘娘,您……”
接下去的话,师太没再说出来。她转头看向大殿里的佛像,然后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求求您保佑皇后娘娘平安无事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忽的,一阵风起。地上的那幅画被风吹的抖动了几下。画上的女子,仿佛笑的更灿烂了……
东都和西琴向来是水火不容,更准确的说,这四国的国君,几乎每一代都有一统四国的野心。尤其是东都国的历代国君,总是想着吞并其他三国。他们总是一个劲的挑起战事。而由于,东都地产丰富,有五洲大陆最富饶的阳州。那里,是四国中出了名的鱼米之乡。其实,这阳州位于东都国与南坪国的交界处。然而,东都向来兵力强盛,所以他们霸道的将阳州占为己有。
一直以来,东都是四国中最强盛的国家。而他一直都不知足,一个劲的侵略其他国家。由于西琴有一个花家军常年守着与东都接壤的边疆。所以,东都倒是一直没有得手。
至于南坪国和北楚国已经被东都占了好几座城池了!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已经睡下了,需不需要奴婢将他抱过来?”
倾落看了奶娘一眼,随即点了点头。随即,她仔细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而同时,从镜子里看到了神色有些怪异的武凤。
“武凤,你怎么了?”说着,倾落已经转过身看向武凤。此刻,她发现不止武凤,连同琴棋书画诗酒茶七个,也是神色怪异。
“你们这一个个倒是怎么了?神色怎的如此奇怪?莫不是,见着鬼了?”说着,倾落顽皮的一笑。如今,一切大局已定。她心里的沉闷感也随之消失了,留下的便是被辰翰和阿正填的都快溢出来的幸福。
武凤有些犹豫的看了倾落一眼,随即回禀道。“皇后娘娘,子离教主不见了。”
“他不是经常会这般奇奇怪怪的消失么?”倾落看似不以为意的说道,可是她的双眉已经不悦的蹙了起来。
她知道,这事不会那般简单。不然,武凤不会有这样的神情。果然……
“可是,子离教主不见的同时,一个东都国的使臣叶凡叶大人却出现了。而且,他跟子离教主长的一模一样!”武凤神色不安的说道。若是子离教主真的是东都国的人,那么,他这样帮着皇后娘娘打天下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他是为了摸清咱们西琴的底细。然后,给西琴致命的一击么?想到这里,武凤的柳眉不由的紧紧蹙到了一起。
“哦?这样么?”若是,子离真的是所谓的东都国使臣的话,她倒是真该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了。如今,这一切都已经该写,她也是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下去。当初,她帮皇甫珏夺下西琴之后,没多久,她便被灭口了。这所谓的东都国使臣,是根本没见到的。
而且,当初陈义教的教主是苏启明,一个忠诚而且武艺高超之人。不过,当初皇甫珏登基为帝之后,便寻了一个借口,将陈义教一干教众全部杀人灭口。尤其是苏启明,当年的他死的真的很惨。
然而,这一世却没有苏启明,只有一个年轻有为的子离。只是,这个子离却一直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过去。”殿外,张德恭敬的说道。
“恩,本宫这便过去。”语毕,她接过奶娘怀中的辰翰,转而往御花园走去。
今晚的宫宴,依旧是在御花园举行。倾落缓步走着,脑海中是她和皇甫正初遇时的场景。而如今,她垂眸看向在他怀里睡的香甜的辰翰。这孩子是她和他的,盼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终于从她腹中诞生下来。
阿正说过,他要把这天下拿下,送给她和孩子。而她,同样也想告诉他。为了他和孩子,她在所不惜!
此刻,御花园如同白昼。明亮的宫灯点缀着整个御花园,而三品以上的官员,已经带着家眷落座。大家言笑晏晏,整个画面非常的和谐。
而皇甫正坐在主位上,看到倾落抱着辰翰过来。他起身往她走来,接过她怀中的辰翰,轻轻的拍了拍。随后,他牵起倾落往主位上走去。
大家见皇上和皇后都站着,便急急的起来,对着他们一个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甫正和倾落同时虚扶了一把,说道,“免礼,众爱卿平身。”
而皇甫正怀中的辰翰被山呼声惊醒,然而,他没有像其他孩子那般哭闹,只是睁大好奇的眼睛看着他们。小小的手从襁褓中伸了出来,含糊不清的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
“皇上和皇后的孩子果然是不一样呢,若是一般的孩子早被吓哭了。而太子殿下,却这般的镇定。”叶凡笑着缓步走来,与倾落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可惜,真是可惜呢。”
“哦?叶大人看着本宫直说可惜。倒是让本宫好奇了,这本宫,到底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倾落含笑着看向叶凡,双眼不禁微微眯起。确实,如武凤所说。此人和子离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可是,她知道,此人不是子离。不是说声音完全不像,而是整个气质完全不像。子离,不是这般的。
叶凡看出了倾落眼神中的打量,他吊儿郎当的一笑,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肩头。见众人的视线走锁在自己的身上,他才收起自己一脸的玩样。看似恭敬的作揖道,“臣下觉得可惜是因为,皇后娘娘是这般的优秀。可惜啊,我们太子却无福消受了。要知道,我们太子对皇后娘娘可是念念不忘。而且,此番他也来了西琴呢。”
有几位元老看着叶凡那般纨绔的样子,不禁气的胡子乱颤。而最为德高望重的那位李大人终于受不了了,他一掌拍在桌几上,怒气汹汹的说道。
“叶大人,请你说话尊重一些!你们东都国虽然有百战不衰的东都之狼天策军。然而,我们西琴也不会示弱!别忘了,当初你们天策军还不是被我们花家军打败了!”说着,那李大人一下一下扶着胡须,满是嘲讽的看了叶凡一眼。
的确,当年的花家军是一直纪律严明的军队。而且,花家军几乎可以说是没打过败仗。即便是享有东都之狼之名的天策军,也终究被花家军击败过。
闻言,叶凡不禁笑了起来。那模样,像极了以为狂放不羁的纨绔子弟。看着李大人因为自己的笑声而气的胡子乱颤的样子,叶凡的笑声更加的狂放了。
好不容易,他收住了笑声,嘴角邪魅的一挑。
“花家军?呵……据我所知。花家军早已经被你们的先皇拆了四分五裂了。呵……如此,你们还有什么军队可以跟我们的天策军抗衡?!”
“谁说我们西琴便只有一个花家军了?!我们慕家军照样可以对抗你们天策军!”忽的,席上一个看上去血气方刚的男子站了起来,气势沉稳的说道。
闻言,叶凡转身看向来人。只见靠后的席上,一个子有些娇小的男子迎风而立,直直的看着自己。那气势,确实半点不输人。此人到底是谁?这个他倒是真的不知道?
然而,他很快回过神,笑着说道。“哦?慕家军?莫不是原本镇守在玉门关的幕太尉的军队?呵……在下倒是不知道,这慕家军有何厉害的。若是真厉害,也不至于连个北楚国都拿不下了!”说着,叶凡嘲讽的一挑嘴角。看向来人的眼神,有着浓浓的不屑。
倾落也有些好奇的看向那血气方刚的男子,她记得,幕太尉是没有子嗣的。与苏拓差不多,只有一个女儿。不过,慕家军里近年来确实出了一个骁勇善战的副将。此人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不过,今日倾落倒是第一次见着此人。
然而,不知道为何,当倾落对上他的视线时。隐约中,她觉得似乎有一点点的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睛。
恍惚中,倾落似乎听到那男子说道。“呵……是么?那若是有机会,我们便好好的较量较量吧!且看看,到底是东都的天策军厉害,还是我们先的慕家军厉害!”
四目相对,隐隐有火光射出。
倾落的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一个来回,随即她轻启樱唇。
“叶大人,虽说两国来访不斩来使。可是,你不觉得你此举,着实是在将自己往死路里逼么?”倾落冷冷的笑着,看着叶凡的眼神让在场的几位元老都愣住。
此刻,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在大殿之上那般傲然的说道。“本宫奉劝大家一句,别再试图来挑衅我?说我妖怪也好,说我偷换孩子也好,你们觉得,若本宫真有这般的本事,你们若是惹了本宫,那还会有活命的机会么?而若是连自己都知道这不过是造谣的话,那么便闭上你们的嘴巴。本宫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人家诋毁我!你们知道,本宫折磨人的手段并不少。若是你们有兴趣的话,便来尝试尝试吧!”
是啊,这个女人,确实有那个能力。若是她真心想要害一个人,对方又哪有活命的机会?太子和庆王,不都是可以说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下么?
即便是靖国公向来引以为傲的女儿,最后,不也是死在这个女人手下!想到这里,百官都不由的沉默下来。静静的看着他们的皇后!
“呵……皇后娘娘这般说,是何意思?莫不是,想杀了在下?”叶凡淡笑着说道,脸上没有半丝的畏惧。
“杀你?本宫为什么要杀你?如此,不是脏了本宫的手么?”语毕,她眉眼轻挑,转而对着大家说道。
“今日是为东都国的叶大人接风洗尘,本宫可是特意命人准备了歌舞的。大家都坐下欣赏歌舞吧。”看着大家纷纷落座,倾落又转而看着叶凡说道。
“叶大人,请入座!”语毕,她轻轻的一击掌。丝竹声便幽幽的传来,接着从一片绿色后走来一片粉色的女子。只见她们水袖翻飞,随着领头女子的曼舞,那花瓣纷纷而下。美不胜收。
众人看的不由得痴了,早就将方才的那股剑拔弩张忘的干干净净。众人已经陶醉于舞姬华丽的舞蹈之中,倒是叶凡,他执起酒杯猛的一口将杯中的久饮下。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的望向远处的倾落。
随即,他缓缓一笑。便是这样一个女子,却拥有着凰命么?得凰者得天下,本不过只是一句术士之言。可是偏偏,太子殿下确是那般的相信。而那个人,似乎也是认定了这女子呢!
真是好笑,不过就是别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即便再聪明,再厉害。他也绝对是不会要的!
想着,叶凡又饮了一杯酒。忽的,他察觉到有一抹视线,似乎一直看着自己。顺着感觉,他缓缓的转过头去。
视线穿过舞姬们重重水袖,看到了那抹视线的主人。
“嗯……黑子,给我去查一下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倒是好奇了,这所谓的慕家军,有几分能耐!”他轻声的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身后的人点了点头,声音暗哑的说道。“是!”
一场宫宴,便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然而宴会结束的时候,当皇甫正牵着倾落的手回栖梧殿的路上,叶凡忽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手中拿着一壶酒,笑的满脸纨绔的说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呵呵……皇后娘娘,我们太子殿下说了。等他出现的那一日,便是你离开西琴的那时。”
他忽的打了一个饱嗝,然后酡红着脸笑笑。
“呵……你的命不一般,这西琴太小太小,终究不是你最后的归宿!”说着,叶凡笑了起来。整个人,忽的腾空一飞,身影立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看着叶凡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花倾落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安感渐渐扩大。脑海中,闪现的是当日安国寺里的那幅画。
她总感觉,那一次安国寺里有人。说不定,那背后便是叶凡口中的太子。
那日之后,倾落总觉得心里有一股不安之感。隐隐的,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皇后娘娘,子离教主真的不在了。这事,你到底怎么看?”武凤有些担忧的说道,她们刚刚去了陈义教在帝都的总坛。可惜啊,那总坛里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子离真的已经走了。而如今,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子离是东都国的人!
倾落抬头,从狭小的巷子里看向那一方天空。
脑海中,是子离淡然的声音,“郡君,为何你不自己坐拥这江山!其实,只要你想,你完全可以自立为王!”
那时,自己是怎么跟他说的?哦,对了,那个时候,她笑着摇了摇头。“子离,我要的不是这天下,我要的,只是一世安然。能伴他左右,然后守着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初闻她的话,子离失笑出声。他伸手,拂过她鬓角的碎发,满腹温柔的说道。“那样的生活,终究是不属于你的。一个西琴为了你而大乱,之后,便该轮到这天下了!郡君,你知道自己的命数么?帝女花,凤凰命!而这天下,终究会烽烟四起,随后便会因为这样一句话而掀起寻找凤凰之命的女子。到时候,你觉得,你还能安然处之么?”
帝女花,凤凰命。是啊!那个时候子离是这么跟自己说的。而她不信,去找了空相大师排八字。最后得到的结果,确实是这八个字。
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这四国经过几百年的分离,已经在趋向于合并的命运了。四国烽烟将起,而自己,真的会如子离所说,成为此次命运的引线么?
帝女花,凤凰命!
这六个字,忽然如梦魇一般,拼命的往她的脑海中挤。
“郡君……”忽的,倾落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她缓缓的转过身,看到子离一袭白衣翩然的站在不远处。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在一头墨发的映衬下,让人无端生出一丝怜惜。
倾落缓步走了过去,轻轻的唤了他一声。“子离?你……”
“郡君,如今大局已定,我也该走了。日后,你就无须再来这总坛。因为,自今日之后开始,陈义教便不会再存在于这个世上。没有子离,没有陈义教!”是的,什么都没了。只是,当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时。
他终究是无力的叹了口气,“郡君,别再靠近那个叶凡。他……会害了你的!”
叶凡?她命人去查出叶凡的底细。得知他是东都国叶将军的二子,传说,叶将军家的长子在许多年前便夭折了。鲜少有人知道那位大公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子离,你……是叶凡的兄长吗?若你真的是,你成立这个陈义教,目的又是什么?”倾落终究是冷冷的问出了口,看向子离的眼神多了一丝警惕。
子离只是飘渺的一笑,随后,他一个腾空飞起。隐隐的,倾落听到有声音借着风传来。“有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比什么都知道的好!郡君,记住我的话,远离那个叶凡!”
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倾落的身子一松。脑海中只剩下那句……远离叶凡!她转身,往巷口走去。并没有看到,那巷子的深处,有一抹黑影静静的藏在暗处。直到她们走出巷子,那黑影才闪现出来。手中的黑金扇哗的一声被打开,他抬眸看着子离消失的那个方向。脸上是阴狠的笑。
“本太子向来不喜欢背叛的感觉,子离啊子离,你可别走错路了。不然,即本太子孤再不舍得,也终究会杀了你的!”
看着那一方湛蓝的天空,他喃喃自语道。
五日之后,西琴的皇宫,终于迎来了东都国的太子。而同时,北楚国出兵来犯。南坪国的边疆也开始蠢蠢欲动!
更让人觉得吃惊的是,四国之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帝女花,凤凰命。只要谁得到凤凰命的女子,便可以得到这天下。而这一传说,对于那些一心想统一四国,却始终无法办到的帝位来说,无疑是最具有诱惑力的。
一时间,其他三国的皇帝想想方设法的想得到花倾落这个人。而同时,花倾落的画像,却在一夜之间,漫天而飞。
而传言越传越乱,更有甚者说,花倾落诞下的孩子是灵童转世。待成人之后,必然会成为一代战神。
倾落抱着辰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耳边,是琴棋书画诗酒茶说的有关于民间对她的传言。
什么凤凰命,什么灵童转世,总之是应有尽有!差点,没将她说成观世音转世,挥挥手便可以满足天下众生的心愿!
“皇后娘娘,我听说啊,这有的百姓把您的画像当送子观音来拜呢。说是想求一个像太子一般聪慧的孩子。真是笑死我了!”酒儿一脸兴奋的说道,这几天她上街看到的都是皇后娘娘的画像。几乎走在路上,都会有画像从天上飘下。
虽说皇上下了命令,全城戒严。可惜,依旧有人有办法在如此严谨的帝都城里,发放皇后娘娘的画像。
“对了,皇后娘娘,昨日我出宫遇到一个江湖术士,他抓着我说。近日,我以及身边的人都会有血光之灾。尤其是我的主子,近日必须小心为上。”
琴儿有些担忧的说道,确实,如今这天下几乎可以说是打乱了。四国之间战争不断。幕太尉已经领兵前去支援。而幕太尉身边的得力副将,华幕华大人,则是留在帝都严守。
“啊……唔……啊……”辰翰兴奋的在倾落的腿上蹬来蹬去,有的时候,甚至直接踩着她的肚子一路往上爬,直直将自己的小脚丫子搁到倾落的双肩上才停止。
倾落一把将他抱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看着辰翰极度不安分的样子,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对着琴儿说道。
“江湖术士的话,不可全信,却也不能不信。这样吧,近日你们便多留个心。万事小心为上。还有,这些日子你们可以不用跟在我身边,你们就好好的保护太子吧。”说着,倾落笑着拍了拍辰翰的头,看着他有些愣头愣脑的样子,倾落忍不住笑了起来。
辰翰出生的那日,天空确实有些怪异。且不说这红霞满天,便是这栖梧殿的上空,有一道金色的光直直的射下。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太子殿下是神仙转世,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命!可是,倾落却知道,便是由于辰翰出生的不寻常。也便意味着,将来他的路不会一帆风顺。而如今,这四国的硝烟。便是在印证自己这个想法!
“皇后娘娘,可是,您……”武凤急急的说道,要知道,她们原本就是来保护皇后娘娘的。
“我?自有办法!”说着,她抱起辰翰往殿里走去。
才六个月的小辰翰好奇的趴在倾落的肩头,睁大眼睛看着倾落的背后。忽的,他整个人都动了起来,瞪着两条小腿。
倾落好奇的回头,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武凤她们之外,便再无其他。
可是,看着辰翰的反应,他定然是看到什么人了。可是,辰翰看到的,到底是何人?在这深宫之中,又有谁能有这个本事进来。而且,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入夜
西琴国夜凉如水,辰翰已经被奶娘抱下去睡觉了。而皇甫正,近日来忙于国事。每每都要很晚,才会来栖梧殿。
“倾儿真是好兴致啊?这般的夜色,不若让我来陪你好好的欣赏欣赏?”忽的,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倾落淡淡一笑,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黑衣男子。她轻声的说道。
“便不劳烦公子了,本宫无须你陪。”
倾落的话音刚落,对方忽的一个闪身来到倾落的面前。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他一手握住倾落后脑勺,笑容带着一丝阴冷。
“呵……我不觉得劳烦。不若,让我带着倾落上屋顶数星星可好?”他的话才说完,忽的他脸上的表情一僵。原本握着倾落的后脑勺的手,缓缓的松开。
只见,数枚银针直直的插在他的手臂之上。烛光下,那银针闪闪发亮。
“本宫说了,就不劳烦公子了!”说着,倾落邪魅的一笑。她退开一步,手却再一次被黑衣男子握住。
“是么?可惜,我也说了,不劳烦!”说着,那黑衣男子当着倾落的面,将银针一根一根的拔起,随手扔掉。而握着倾落的手,微微用力!
倾落一怔,看着黑衣男子的眼眸中,有怒意晕开。
若是没错的话,此人定然是东都国的太子!原来他已经到了东都了。呵……想到叶凡说的话,倾落的脸色变得很是不好看。
“呵……东都国的太子便是喜欢做宵小鼠辈么?大晚上的,来我的栖梧殿来做什么呢?!莫不是,这东都国的人,都喜欢夜探么?”说着,倾落狠狠的一把挥开黑衣人的手。
然而,那黑衣人的力太大,致使倾落无法甩开!
“那也证明我有本事。若是你们国君有本事,也可以夜探我们东都国的皇宫。甚至于,掳走我的女人!”说着,他的手快速的伸出来想要点住倾落穴道。
然而,倾落快速的往后推开。而与此同时,复仇忽的从院子里扑出来,一爪子抓向黑衣男人。
“呵……早就听闻西琴国的皇后有一只白虎。果然,传言不假呢。”看着复仇呲牙咧嘴的样子,黑衣人最终被迫松开了倾落的手,转而一一应对复仇的攻势。
“嗷呜……”复仇忽的一声大叫,气愤的将爪子挥向黑衣男人。而与此同时,黑衣人忽的从衣袖中抽出自己的黑巾扇。只见黑色的扇面一个旋转,接着,扇面上忽的出现好多金色的暗器。
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似一个旋转的陀螺,往复仇飞去。
复仇飞快的避开,锋利的爪子狠狠的拍向那把扇子。然而,没想到那扇子借力又飞回了黑衣人手中。而复仇的爪子,却因为那锋利的刀面,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嗷呜……”复仇吃痛的大叫了一声。
而倾落,与此同时拔下发髻上的几根细小的簪花飞速的往黑衣人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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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第二日,果然如皇甫正所说,东都国的太子赫连毅在叶凡的陪伴下来到了西琴的皇宫。正式和皇甫正见面。
今日他身穿一身绣着蟒纹的黑色锦缎长袍,宽大的袖子上,有金线绣得流云图案若隐若现。他手执一把白玉为扇骨的黑面缎扇,扇子上是一副白骨生花的图画。
他整个人都透着一抹诡异,白净的几乎有些苍白的脸颊上,那抹笑容从不曾淡去。朝中的文武百官都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男子。只觉得,这西琴的天下,似乎要因为这个男子的到来,而变得不平安了。
尤其是他身后的那四个男子,每个人都只露出一双眼睛,其余的部位都被黑布包的严严实实。这四个男子目不斜视,只是恭恭敬敬的站在赫连毅的身后。
大家看着,愈发的不安起来。他们都知道,这赫连毅是东都国雷帝最爱的儿子!一出生就被雷帝封了太子,而且,据说这太子三岁能文,四岁能武,五岁便知晓玄幻之术。这四国对于赫连毅的传闻一直都很神奇,而他身后的四煞也是四国中的一个传奇。
据说,这四煞十八般武艺样样皆会。根据他们最擅长的武功分别为:最善用毒的毒煞。行踪如鬼魅一般的鬼煞。看上去半死不活,实则是深藏不露的隐煞。以及时男时女的谜煞!
四煞基本上是不会离开赫连毅半步的,所以,大家只知道四煞的武功是何等的高深。却不知道,这赫连毅的武功到底算哪一等。
赫连毅环顾了一圈众人那看似吃惊的表情,他有些无谓的轻摇扇子,转而看向龙位上的皇甫正。
坐在主位上的皇甫正,倒是一脸的淡然。看着殿下的赫连毅,他微微一笑说道。“张德,赐座。”
“诺!”候在一边的张德恭敬的应道,他立刻对旁边的小太监试了一个眼色。那两个小太监便一点头,立刻搬了一把椅子上来,放在赫连毅的身后。
“多谢西琴帝了,对了,至于我们叶大人向皇上提的那件事,皇上可是可以给我答复了?我可是急着呢。”说着,他邪魅的一笑,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左手。声音不大,却仿佛有一股魔力一般,直直的敲进众人的心头。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赫连毅口中所谓叶凡提出的那件事,就是两国联姻的事情。原本两个联姻也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偏偏,对方看中的对象,竟然是他们的一国之母……花倾落!
这般的要求,分明就是东都国对西琴国赤裸裸的挑衅!他们怎能答应?!
一时间,大殿之上讨论开了。
“荒唐,真是荒唐!这东都国分明就是不把我们西琴放在眼里!居然对我们提出这样的要求!”
“就是说啊,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东都国的太子竟然想将我们的皇后作为他的太子妃!呵……可笑啊可笑。莫不是那东都的女人都死绝了,他着实找不到女人来当太子妃了么?”
“哈哈哈……说不定就是如此呢!”
“……”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说的好不快活。而看向赫连毅的眼神,也有方才的恐慌变成了嘲讽。
面对周围的冷嘲热讽,赫连毅始终一脸的平静。他一直维持着那个动作,用扇子一下一下轻敲着自己的左手。
而他身后的四煞以及站在他身边的叶凡,始终一动不动。
对于赫连毅,他的属下,宫中上上下下的人,甚至于整个东都国都是绝对的服从。只要他说往西,没有一个人会往东。只要他不开口吩咐,那些人即便是看着天塌下来,也绝对不会移动一步!
龙位上,皇甫正意味深长的看着坐在下面的赫连毅。随即,他又将视线纷纷落在了他身后的四煞身上。这四煞,对于赫连毅来说是四道护身符。可是对于很多人而言,却是催命符!
至于他身边的那个叶凡,在四国只见是这般形容他的……笑里藏刀!有时,他笑的越是开心,便意味着你越是危险。因为,很有可能他的笑容后面,便是绝对的狠手。
他思忖了片刻,随即说道。“太子便不要开玩笑了。这四国之间,向来可谓是没有什么过多的秘密。你给的画像上的人,你该知道,她并不属于你!”
“呵……这世间,哪有什么属不属于的。只要我想要,我便会循着机会得手。呵……知道防不慎防那几个字怎么写么?!”赫连毅有些坏笑着说道。
确实,谁都知道这赫连毅最喜欢的便是抢人家的东西。人家越是不给,他就越是要去得到。
叶凡看了眼赫连毅,旋即想到当初赫连毅还只有七岁时的一件事情。
那时,皇上最宠的便是芙妃。几乎将所有的好东西都往芙妃宫里搬,原本受宠的太子殿下以及皇后娘娘,都渐渐的被皇上冷落了下来。尤其是当芙妃有了身孕之后,皇上在芙妃身上花的心思也就越来越大。
平素里,由于太子殿下和芙妃也没什么过多的接触。所以,两人也称得上是一直相安无事。却偏偏,有一日芙妃来御花园赏景。她看到了御花园中那株盛开的十八罗汉,当即一阵欣喜,便摘下了两朵牡丹花。
而这一幕,恰好被他们的太子殿下看到了。当即,他气的上前理论。可是,芙妃由于一直受皇上宠爱,更何况,她腹中还怀着龙种。所以,她整个说话的语气就显得很高傲,甚至于在和太子殿下进行争论的时候,她一恼怒,直接气的一巴掌挥向了太子殿下。
那个时候太子殿下还小,根本受不住芙妃的那一巴掌。所以,当时他很狼狈的摔进了花丛。而皇后当初细心种的那株十八罗汉,最终被折落的横七竖八。
也就是那个时候,太子的心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狠。芙妃后来生下了一个女儿,却最终,在太子的手下没多久便夭折了。
他始终记得,那个时候,太子走到他身边说道。“叶凡,我杀了她!我真的杀了她!”
是,他不但杀了芙妃的女儿,还杀了芙妃。将他们两个做成了人彘,甚至于还让人割断了她们的舌头,即便是她们有机会遇到皇上伸冤,也终究是开不了口了。
而对于皇帝而言,这般的芙妃便再无所用。所谓的彻查,也不过不了了之……
听到赫连毅如此嚣张的话语,那些大臣又热血沸腾的说开了。
“真是荒唐!实在是荒唐!这东都国,分明就是一个蛮夷之帮!”
“就是就是,什么道理都不懂!一个太子,做到这般,与痞子又有什么区别?!”
此人的话音刚落,赫连毅便缓缓的转过头看向他。吓得他,当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时间,朝中百官顿时愣住,随即回过神纷纷唾弃这个通过自己父亲才有如此地位的吏部侍郎!
“哦?这普天之下,还没人敢说本太子是痞子呢?”他的声音其实低沉的很好听,却偏偏由于他阴阳怪气的语调,一句话听起来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
那人刚抬起头,便看到赫连毅如一阵疾风似的来到他的面前,俯视着他!
“不不不……我,我,我是乱说,乱说的!”那吏部侍郎看着赫连毅这般的气势,早已经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整个人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一时间,众人纷纷用厌恶以及嫌弃的眼神看着那吏部侍郎。只是,没人敢将视线看向赫连毅。只觉得,眼前这个东都国的太子殿下,确实与他们的王不同。
他们的皇上背地里处置起人来半点都不留情。可是表面上始终是一副温和的样子。让人着实没有半点的防备。
“够了!莫要让东都国的太子殿下笑话了去。这都说,说多错,不说不错。”语毕,他沉着张脸有些气愤的说道。
旋即,他缓缓的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赫连毅说道。“两国联姻,本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可是,太子殿下这诚意着实不够!若是你再如此下去,那么,想来是没有可能了!”说着,他猛的一挥衣袖,面对着众人说道。
闻言,赫连毅一如方才般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有着一种让人很不安的感觉。他收起自己的扇子。随即拿在手里轻轻的摇着。
没有可能?呵……他赫连毅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又不可能变成可能。更何况,昨晚上花倾落的表现很是让他满意呢。这般有脑子的女人,才是他赫连毅想要的!
他太子宫中如今的那些女人,确实不怎么样。有貌舞才,有才无貌,可是那才却也不见得有多厉害的才气!
而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看到了花倾落的画像。更何况,如今这四国之间传论最多的便是,西琴国的皇后聪慧过人,心机深沉。
她帮助如今的皇帝一步一步走上如今九五之尊的位置,将堵在他前面的坏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除去。她的那些英雄事迹,在各大茶馆里可是被很多说书人讲述的。
“那好,我们便来看看,到底可不可能呢?”语毕,赫连毅忽的一笑,那微眯的丹凤眼里,满满都是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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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赫连毅倒没有住到皇甫正给他安排的驿馆里,而是自己找了一个城外的院子住下了。四煞还有叶凡,每天都形象相随的跟着。
“你还是忘不了她么,我告诉你,你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是没有那个人,你终究无法跟她在一起!”叶凡看着眼前那个站在湖边的男子,有些激动的说道。
而眼前的男子,没有转身,他垂眸静静的看着湖面上自己的倒影。黑色的布缠绕着他整具身体,只露出一双几乎已经黑透了的眼眸。
过了半响,他才低低的开口。那声音,仿佛是破了嗓子的乌鸦,嘎嘎嘎的异常难听。
“他不是一直喜欢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么?或许……”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叶凡阻止!
“你说什么傻话?!你不是他!更何况,你知道……”叶凡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黑衣人猛的打断。
他忽的转过身,直直的看着叶凡。那黝黑的双眸里,有阵阵寒气射出。
叶凡忍不住一抖,闪身避开。而他的身子才动了一下,身后便传来赫连毅的声音,“怎么了,两兄弟再谈什么呢?莫不是,再说我的坏话么?”
赫连毅摇着扇子,打趣的问道。而他看向那黑衣人的眼神,有一丝丝的怪异。“冰煞,据说此番你来西琴,找到她了?”
闻言,冰煞猛的一怔,他努力恢复自己的神态,转而对着赫连毅恭敬的一个作揖。随后说道,“回太子殿下的话,是!可惜,她却不知道我是谁。更何况,她似乎也没想过,这世上还有一个我,一直再等着她。”
“哦?是么?那不若,我得到她之后,让你们相认可好。你知道的,本太子向来不喜欢别人用过的女人。要她,也不过是想戳戳皇甫正的锐气!”说着,赫连毅轻轻的拍了拍冰煞的肩膀,笑着说道。
感觉到冰煞的身子猛然一震,随即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赫连毅只是微微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身后,冰煞和叶凡都一怔一怔的。许久,才听到叶凡缓缓的开口。
“冰煞,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做太子党么?”说着,他转头看向冰煞,看着冰煞微眯的双眸,他才看似叹气的说道。
“我们,不就是因为他懂人心,是一个有本事,值得我们追随的人么。而如今,也是一样!他总是能看透我们心里所想,然后满足我们的愿望。冰煞,这样的主子,你又如何脱得了身?更何况,从我们到他身边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注定,此生再也无法为自己而活!你……还是忘了她吧。”
语毕,叶凡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即转身离开。
一下子,院子里便只剩下冰煞独自一人。他无声的抬起头,看着天上那灿烂的阳光。只不过片刻,他的眼睛终究受不住那强烈的日光,忍不住微微迷了起来。
脑海中不由的闪过方才叶凡说的话……
“从我们到他身边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注定,此生再也无法为自己而活!你……还是忘了她吧。”
忘了吧?是啊,忘了吧!她,终究不可能会是自己的了!想着,他收起眼底最后的一抹情绪,漠然转身。
而在他没有察觉的角落里,赫连毅邪魅的一笑。他慢慢的摇着扇子,随即眉眼一挑,自语道,“冰煞,若是你放弃了,这出戏又如何唱得下去?呵……我怎么可以允许这戏这么快就终结呢?”
阳光下,原本暖意四射的院子,忽然间一道寒光闪过。在这般温暖的院子里,看上去显得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栖梧殿
“娘娘,您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武凤觉得,那东都国的太子实在是太嚣张跋扈了!明明在我们国家,可是他却完全不懂规矩,更何况,他居然想找娘娘和亲。真是笑话!”武凤有些气愤难平的说道。
其实,从昨日开始,整个皇宫都在传论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因为东都国太子的无礼而愤愤不平!
尤其是栖梧殿上上下下,几乎炸开了锅,恨不得把赫连毅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骂一遍。武凤和琴棋书画诗酒茶她们八个人,甚至气的连晚膳都没用。
倒是,倾落,始终一脸的气定神怡,逗弄着辰翰!
武凤抱怨完,看到依旧一脸淡然的倾落,她终于忍不住了!有些大声地吼道!“皇后娘娘,您就一点都不生气么?像东都国太子这样的人,应该下地狱,什么罪都要他受一遍!”
“就是就是,什么滚钉床啊,夹手指啊,鞭子抽啊……一样一样,都要他受一遍!看他以后还做不作恶了!”酒儿又在一旁瞎凑热闹,有些激动的说道。
“辰翰,跟母后说,娘……”倾落教才六个月大的辰翰叫娘,而这点,让她们八个人着实无奈了一把。更何况,在这样的节骨眼神,她这般淡然的表情,终于激的其他八个人都齐齐的问到。甚至于,琴儿一把抱起辰翰,将他举高高。逗得辰翰咯咯咯的直笑。
而倾落,则是被另外七个人围攻。终于,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们呀,若是一只疯狗咬了你一口,你也咬回去么?”
倾落的话,让她们八个都猛的一怔,有些不解的看向倾落。却见她不急不缓的说道,“在我眼里,那赫连毅也不过一只疯狗。而这次的事情,我就当他发疯了而已。难不成,你们还让我跟一只疯狗去计较?”
说着,她又从琴儿手中抱回辰翰。小家伙一到她怀里就兴奋不已,两条小腿拼命的蹬啊蹬啊。
倾落一边逗弄着辰翰,一边看向远处。清明的眼神,此刻却夹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情绪。她的嘴角微微一挑,眼角流露出一丝不屑。
“赫连毅,即便你再厉害,我花倾落也绝对不会让你来毁了我的人生!更何况,我着实不觉得,你那东都,可以逆得了我们的西琴!”
就在前几日,她依旧让东都的掌事传来有关于东都国的事情,尤其是皇室的。
而那边的人,传来的消息是。这赫连毅确实很聪明,尤其是懂得人心。仿佛,会读心术一般。而他同时又非常的心狠手辣,当初很年幼时,就曾亲手害了芙妃以及芙妃生下的小公主。而且,还将她们做成了人彘,割掉了她们的舌头。
那般残忍又血腥的事情,说出来谁也不信会是一个孩子做的。可是,偏偏事实便是如此。而东都国的皇帝,膝下儿子不多。五个儿子中,除了赫连毅聪慧过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有些呆傻。
因为当年芙妃的事情,看似皇帝没有追究,其实,他心里已经存了芥蒂。所以当初才一个劲的想要再生一个聪颖的儿子。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而如今,他已经是力不从心了。看似他是皇帝,坐在龙一直上。而实则,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由赫连毅再做主了!
如此看来,这东都也不见得又多上下一心。这太子党,其实对立的是皇帝。若是从东都国的皇帝下手,说不定会让这东都来一次内乱也说不定。而到时,趁东都内乱,损失惨重之时。她们西琴,便可以举兵入侵了。
只要吞并了东都,那么其他两国也便不在话下了。不过,从兵法上来说,如今他们最该攻下的国家,是南坪国。南坪国有富饶的鱼米之乡,而且,南坪国兵力较弱,再加上,东都每年都要进攻南坪,导致南坪国的兵力更加的不行。
想到这里,倾落似是打定了某种注意一般。
远交近攻……而如今,她倒是觉得可以反一下。借南坪国之力,攻打东都国。而等成功之后,她们便顺道收了南坪!随后,用三国兵力,去攻下北楚国。
想到这里,倾落拍了拍好动不已的辰翰说道。“辰翰,我们去御书房找父皇!”
说着,她举步往栖梧殿外面走去。而武凤以及琴棋书画诗酒茶立刻跟上,一步步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才到御书房门口,倾落便被张德拦了下来。
“启禀皇后娘娘,此刻皇上正在与平亲王谈乱事情,请您留步。皇上方才下了命令,不准让任何人进去!”张德手拿着拂尘,满是恭敬的哈着腰说道。
闻言,倾落看了眼屋里,随即点了点头。就在殿外的栏杆上坐一会儿。若是他有事,她是绝对不会进去打扰的。不过,她倒是猜得出,阿正之所以叫平亲王入宫,只怕就是为了赫连毅昨日提出的那件事情。毕竟,阿正要知道,如今我们西琴的兵力到底如何了?而这方面,则是平亲王最为熟悉。
如今,这西琴的兵力,大部分都是集中在他手上的。幕太尉手上并没有太多,花家军已经四分五裂,至于苏家军,早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就当倾落等的有些累的时候。忽然,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精神抖擞的平亲王,平亲王一看到辰翰,便和蔼的伸手过来抱他。就在经过倾落身边的那一刻,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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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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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倾落看了眼屋里,随即点了点头。【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就在殿外的栏杆上坐一会儿。若是他有事,她是绝对不会进去打扰的。不过,她倒是猜得出,阿正之所以叫平亲王入宫,只怕就是为了赫连毅昨日提出的那件事情。毕竟,阿正要知道,如今我们西琴的兵力到底如何了?而这方面,则是平亲王最为熟悉。
如今,这西琴的兵力,大部分都是集中在他手上的。幕太尉手上并没有太多,花家军已经四分五裂,至于苏家军,早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就当倾落等的有些累的时候。忽然,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精神抖擞的平亲王,平亲王一看到辰翰,便和蔼的伸手过来抱他。就在经过倾落身边的那一刻,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信他能为你撑起那一片天么?”
倾落转身看着一脸精神奕奕的平亲王。然后,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信!”
闻言,平亲王满意的笑了开来。伸手逗弄着怀中的小辰翰说道,“我们辰翰将来是这天下的主子!”说着,他还把辰翰高高的举了起来。
小家伙兴许觉得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了,兴奋的手舞足蹈。尤其是两条小腿,一蹬一蹬的,可欢乐了。
倾落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平亲王,这天下之主。看来,阿正和平亲王已经商量好了对策。想来,这天下是真的要硝烟弥漫了!她也是时候去一趟将军府找爹爹了,花家军虽然明面上是四分五裂了。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花家军,岂是那么容易就灭亡的?
平亲王逗弄了一会儿辰翰,随即对着花倾落说道,“好了,倾落你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你呢。我就带着小辰翰去玩咯!”
语毕,倾落便看到平亲王抱着辰翰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小辰翰趴在他的肩头,无比兴奋的张望着。
御书房里
皇甫正正埋头批阅奏折,见有抹人影进来,他抬起头来,倏忽一笑。“来啦?辰翰是不是又被父王抱走了?”虽然,如今他登基成了皇帝。可是,对于平亲王的称呼,他总是会习惯性的叫父王。
倾落微微一笑,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表情,“是啊,每次父王进宫,不是都会带着辰翰四处走走看看么。所以,辰翰见到他比见到谁都亲!”
闻言,皇甫正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深远。
“是啊,辰翰很喜欢父王。所以……”他忽而一顿,转而看向倾落说道。“这次的战争我会亲自出征,而你便和我同去。我们说好的,不管去哪,都要一起。至于辰翰,为了他的安全,我已经同父王说好了,让他将辰翰送去我师傅那里。至于林嬷嬷自会跟去,当年,我便是这么过来的,我相信我们的辰翰也一定可以这么走过来,甚至于比我更好!”
说着,他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倾落。毕竟,倾落对辰翰的在意他是看在眼里的。一直以来,辰翰都是她自己照顾的。奶娘和武凤她们基本上只是陪同,除非倾落实在累了,或者她身子不适,才会让奶娘照顾辰翰。
倾落听完皇甫正的话,转而低头沉思。确实,她舍不得辰翰这么小就离开自己。当初那个孩子她没能留住,甚至于让他连出生的机会都有没有。而辰翰,是她十月怀胎,努力生下来的。
可是,同样她也知道,辰翰不可能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他需要磨练,需要吃苦。想着,倾落最终点了点头。“什么时候送辰翰走?”
虽然不舍,可她不是那种扭捏的人。更何况,辰翰跟着他们确实也不安全。倒不如,让阿正那隐居的师傅来照顾。再说一旁还有林嬷嬷和奶娘,基本上是没事的。
皇甫正想了想,然后说道。“如今那东都国逼的着实太紧,据说那东都国已经在边疆聚集了十万大军,看着样子分明是要攻打我们西琴!想来,我们也该是时候出发了。”说道这里,皇甫正深吸了口气,看着远方的眼神骤然精神了起来。“三日后吧,三日后我会让父王把辰翰带走,而我们同日也出发前往边疆与毅郡王和平亲王世子会和!至于花将军……”
“我今天会带辰翰去一趟将军府,今日便算皇上允了臣妾回家省亲吧。”说着,倾落有些俏皮的一撅嘴。见皇甫正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她微微一笑。可是很快,那笑容便因为她想到将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消失了。
接下来,那些即将发生的事情说不定会出乎他们的意料。就好比说那四煞,因为,这天下之人,可以说除了他们自己本人还有赫连毅之外,没人知道这四煞到底擅长什么。因为,凡是见过四煞出手的人,必定已经去见阎王了。
第二日,倾落抱着辰翰去了将军府。彼时,她回府,全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恭恭敬敬的跪了一院子。娘亲抱着弟弟跪在父亲的旁边。和众人一起说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辰翰看到那么多人,不但没被他们那响如雷的声音吓到,反而睁大眼睛满是好奇的看着他们。
人群中,倾落看到花铮的另外一边是花老太太,她整个人极为不甘的跪在那里,满脸的怨怼!她的身后,跪在花云染。
这一年里,倾落没怎么回娘家。宫中那么多事,她忙也忙不过来。倒是真的忽略了她这位庶出的姐姐。
“平身吧!”倾落虚扶了他们一把,对着众人说道。“本宫今日难得出宫,爹娘就莫要再行君臣之礼了。我们先进去吧。”
看着一个劲往里攻的辰翰,倾落有些无奈又满是宠爱的瞪了他一眼。小家伙好奇的摸着倾落的脸,小小的手一下一下的揉着倾落的眉心。
“哼……老身身子不适,便不陪皇后娘娘了!老身告退!”花老太太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随即对着花云染说道。云染,扶祖母回房!眼不见为净!
“眼不见为净?呵……那祖母这眼睛瞎的可真是时候啊。这瞎了,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到是真的能静下心来了。”倾落冷嘲热讽的吐出了这么一句,气的原本转身被花云染扶着往屋里走的花老太太恨恨的用拐杖垂了下地!
气的咬牙切齿!这小蹄子居然说她是瞎子?简直是不可饶恕!可是,她冷静的想了想。不行,如今时机还未成熟,她必须要等到最恰当的时机,然后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想着,花老太太冷魅的一笑。
“皇后娘娘说的是。老身这眼睛瞎了,这天下在老身的眼里都是一个色了。确实也是干净!”说着,花老太太缓缓的转过身‘看’了一眼倾落说道。
“老身眼睛瞎了,所以如今云染是老身的拐杖。皇后娘娘应该不介意云染扶老身回屋吧?”说着,她还满是恭敬的低垂下头,对着倾落行了一个宫礼。
倾落看了眼缓步离去的花老太君,随即将花铮以及莫心都叫到了书房。
至于她弟弟花梓郁,以及她自己的孩子辰翰被武凤他们带着在外边玩。
“爹爹,我和阿正需要花家军的力量。我知道,这花家军即便是如何拆散,也不会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步!”倾落看似不以为意的说起,实则就是再给花泽下了一个坑。
而最终,花铮看着倾落,点了点头。当她看到花铮如此肯定的样子,倾落几不可见的一笑。
上一世,她的爹爹明面上也几乎是被除去了兵权。可是,世界上花家军散布于各个地方。那是那么容易就被毁掉的?所以,上一世爹一声令下,那些暗藏的花家军便倾巢而出了!
三日之后,平亲王一早就来接辰翰了。小家伙平常都睡的比较晚,今日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一早上就醒了。而且还哭闹不停,不管奶娘怎么哄都无济于事。到了倾落的怀里才止住了哭声,在她怀里异常的腻歪。
“辰翰,来,爷爷抱!”说着,他伸出手想来抱辰翰,可惜今天的辰翰很不给他面子。看着他双手伸出来也不扑过去,一个劲的往倾落怀里钻。
看着这一幕,倾落忽然很不是滋味。毕竟,他的孩子才这么点大,连七个月都还不到。却偏偏……
可是,一想到之后的路。她最终还是一咬牙,满是慈爱的抚摸着辰翰的头说道。“辰翰跟爷爷走好不好?等辰翰长大了,可以保护母后了,辰翰就可以见到母后了!”
她说话的时候,辰翰抬头看着她,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待倾落说完,小家伙像是听懂了似的,乖乖的朝着平亲王伸出双手,示意他抱。
看着如此的辰翰,众人都忍不住欣慰的一笑。而不多时,平亲王便带着辰翰离开了栖梧殿。
而同时,皇甫正便带着倾落一同往前走去。就在前几日,已经有人来报,不见东都国太子和他随从的身影。
想来,他们必然也听说了东都已经派十万大军抵达边疆的事情,所以才会那般着急的离开。因为,他们怕被扣留下来做人质。而原本,他们确实是想这么做的。准备将赫连毅扣下来当人质。可惜啊,到底是让他跑了。
只是,倾落没有想到的是,赫连毅并不是往边疆去的。他去了那个,她怎么都没想到的地方。也让她的人生,再一次发生了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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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八万大军前进了半月之久,一路上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的赶路。原因是,和东都接壤的三途城传来快报,说是东都国已经开始行动。十万大军蠢蠢欲动,已经开始进攻三途城。
“八百里急报!”只见一个士兵模样的人骑着快马飞速的往他们奔来,在军队的前面翻身下马,整个人在沙地上滑出了一段距离,然后急急的说道。“启禀皇上,八百里急报!”
语毕,那人便体力透支的倒在了地上。被周围的士兵抬到阴凉的地方,然后细细的喂水。
“呈上来!”皇甫正看了眼来者,剑眉不由的深深蹙起。这已经是第五个了,这急报一次比一次损失惨重。看来,再这么下去,这三途城很快就会被攻陷了。如此一来,那东都国的天策军岂不是要长驱直入了?
身后,坐在马车里的倾落倒是一脸的安然。因为她知道,若是不出意外,这在三途城附近的花家军已经聚集起来,而且帮助三途城的守卫将领抵抗天策军的入侵了。
这拖个几日,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她们倒是要加快脚步了。不然,这三途城一失手的话,在士气这方面,她们便输了。
要知道,天策军若是攻下了三途城必然是士气大增。而相反,他们西琴的将士却会因为三途城的失守而失去一些士气。如此一来,这接下来的仗只会越来越难打!
“众将士听令!援军一到,吾等速速前去支援。此番,我们不但要把天策军赶出去。而且,要攻入东都国的樊城!”
听着皇甫正在马背上气势恢宏的说着,众将士一扫先前的疲惫,都齐齐的附和道。“赶走天策军,攻入樊城!赶走天策军,攻入樊城!赶走天策军,攻入樊城……”
八万大军精神奕奕的说着,大家伙跟上皇甫正的步伐,往三途城的方向而去。
倾落环视了一圈众人,旋即满意的一笑。只要士气不削减,这场仗他们必定会赢!
不管如何的赶路,这八万大军终究不可能太快。更何况,沿途还有歹人捣乱。所以,倾落他们最终在十日后抵达了三途城。
彼时,东都国的天策军攻城攻的厉害。而三途城原先的军队加上花家军则是奋力抵抗。皇甫正一声令下,八万大军便蜂拥而上。尽管,沿途大家都分外辛苦。可是一看到别国侵略自己的国家时,众人只觉得热血沸腾,誓要取下对方的首级。
一时间,天策军的士气明显较之前弱了些许。然而,在对方大将一声令下,原先有些走神的士兵们立刻不管死活的往前冲了过来。
倾落怀抱三绝琴,和皇甫正一起快步走上了硝烟弥漫的城楼。原本在城楼上指挥的周将军一看到他们,立刻跪了下来。“此地不安全,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移驾!”
闻言,众将士一脸惊讶的看向倾落和皇甫正。
而同时,倾落缓缓开口。“本宫与皇上来为你们助阵,本宫相信我们西琴的众将士绝对会比东都国的士兵来的强大!这场仗,我们一定会赢!”
话音刚落,城楼上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随即,原本看上去已经显得很是吃力的士兵们,一下子就好像又忽然有了力气,利索的搬起石头朝使劲往上爬的士兵砸去。
一时间,哀嚎声越来越多。而奋力抵抗的士兵们,却越战越勇。而城楼下的大军都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打开城门看看战况。可惜啊,方才皇后娘娘有交代,再她还没吩咐的之前,不准打开城门!
所以,大家便只得在下面静静的等着。尽管,心里早已经焦急万分。
城楼上,倾落盘腿坐在高处,俯瞰底下的天策大军。而皇甫正,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侧。对于倾落手中的三绝琴,四国之人皆有耳闻。这天策军也自然不在话下。当底下的士兵看到倾落手中的那把三绝琴时,大家伙吓得连连倒退。
要知道,这三绝琴的威力之大,是他们这些人无法战胜的。
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敌军,倾落忍不住笑笑。旋即,她将古琴搁在自己的腿上,十指轻轻的在琴弦上拨动,然后那琴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快。每次她素手一抬,便会有一道利芒射出,在地上炸开来。而那爆炸的一圈,或死或伤。
“啊……救命啊……”
“快跑啊,怎么会这样?妖术啊!妖术啊!”
“将军,怎么办,我们撤吧,撤吧……”
“娘啊……”
“……”
城楼下,哀嚎声不断,有些怕死的已经慌乱的往后跑了。然而,大部分的人,还是在奋死抵抗!毕竟,作为军人,他们便要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因为,谁都有可能在下一刻便身首异处!
城楼上的众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倾落。所有人几乎都在不知不觉中停了所有的动作,也好在,那个时候没有士兵冲上来。大家只看到那一道道白色的利芒从他们皇后娘娘的手指尖发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那城楼下,那一道道利芒化作一股股大力,在地上炸出了许许多多的坑。一时间,血流成河,横尸遍地!
天策府大将魏大海不死心,自己亲自上阵,想要一枪杀了杀了倾落。可是,就当他腾空而起,在城楼上飞檐走壁之时。倾落只是冷冷的看着,知道他纵声而起,手中的长枪正要往倾落胸口插去的时候。
忽的,倾落玉指一扫一拨,只见一道利芒哗的被她的指尖带出。生生的打中了魏大海的心脏。一道鲜血从魏大海的身体里射了出来,皇甫正披风一扫,将倾落护在怀中,不让她沾染一点污秽。
“啊……”只听一声惨叫,那魏大海便直直的摔了下去。在护城河上,溅起了很大的一朵水花。
看着魏大海都死了,原本就有些贪生怕死的士兵,立刻嚷嚷着跑走了。
“撤……”人群中,那副将林子冲大吼了一声。旋即又命人将魏大海的尸体从三途城河中捞出来,旋即众人退开百余里。
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天策军,一时间西琴的军队士气大增。再加上皇甫正和花倾落这皇上皇后亲自来到三途城。更让严守在此地的士兵感动不已,他们只觉得眼前的路一片希望。
魏大海的死,对天策军以及东都国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然而,这三途城是东都王下了命令的,这天策军必须夺下。若是夺不下,那么这十万大军便就此作为陪葬。
所以,对于这十万大军来说。不管如何,横竖都是一死。若是这样,他们倒是宁可去拼一下。哪怕,这希望确实渺茫的可以。
副将林子冲看着远处的三途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而,想到东都王说的话。他用力的捏了捏拳头。旋即在心里暗暗说了一句,“一定要拿下!”
可是,想到今日三绝琴的威力,他忍不住犹豫了一下。尤其是,想到那个传言。“三绝琴上破三魂,自此轮回已惘然!”
虽然这等话是过于夸张了,可是,这三绝琴的威力,却始终无法让人小觑。
“将军,我们始终找不到太子的行踪。不过,四煞以及叶大人跟着太子殿下,应该没事的!”一位士兵模样的人走到林子冲的身后,表情淡淡的说道。
其实,这普天之下,对不用担心的就是太子殿下。因为,他永远能掌控着全局。
闻言,林子冲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天边艳红似血的夕阳,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三绝琴的威力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若是再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只怕,我们十万大军都要葬身于此了!”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男子忽的一抖。旋即,他很快说道。“属下定然会快些找到太子殿下的,让他速速来此想出解决的办法!”
“也只能如此了!”林子冲满是疲惫的说道。
然而,他没有想到。他终究是没等到赫连毅,白白让这十万大军葬生于此!
第二日,倾落她们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再一次和天策军在对垒。
昨日,倾落因为连日来的赶路,在加上昨日他们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她只觉得浑身乏力。而今日,经过昨晚上的休息,她的精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一上城楼,她就英姿飒爽的站在高处。旋即冷笑着对林子冲说道。
“昨日不过是小试牛刀,今日才是动真格的了。你们,便接好招吧!”说着,她的十指快速的在琴弦上扫动。一时间,无数的利芒宛如飞速生长的藤蔓,又好似一颗颗从夜空滑过的流星,直直的往天策军的方向而去。
一时间,剧烈的炸裂声在三途城周围响起。紧接着,伴随着天策军的哀嚎,一时间众人只觉得这三途城真的成了地狱中的三途,无数的鬼魂在这里受磨难,受煎熬。
而倾落,这一次没有半点留情。她十指在琴弦上扫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终于,再一声高亢的琴声下,地面上嘭的一声炸裂。接着,浓烟滚滚,众人再也看不到,那底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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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一时间,剧烈的炸裂声在三途城周围响起。舒榒駑襻紧接着,伴随着天策军的哀嚎,一时间众人只觉得这三途城真的成了地狱中的三途,无数的鬼魂在这里受磨难,受煎熬。
而倾落,这一次没有半点留情。她十指在琴弦上扫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终于,再一声高亢的琴声下,地面上嘭的一声炸裂。接着,浓烟滚滚,众人再也看不到,那底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终于,过了许久,那浓烟散去。伴随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众人俯身看去。只见那地上横尸遍野,甚至于有些尸体早已经不完整了。断臂残肢到处都是,看得人几欲作呕!
林子冲骑马立在最前面,如今,他脸上早已经没了原本的意气奋发。看上去,倒是异常的狼狈。手中的长枪,像是有千斤重般,再也提不起来,最后直直的从他的掌心滑了下去。
“哐当”一声,原本就被惊吓到的众人在听到那一声响后,忽然觉得心里最后坚持的那根弦崩断了!
一时间,众人的慌张陷入无疑。
而倾落回身看了眼跃跃欲试的将士,旋即素手一挥。“大开城门,让我们将敌军打的落花流水吧!”
话音刚落,底下顿时沸腾了起来。随着城门慢慢的被打开,那山呼声也愈发的震耳欲聋。
“落花流水!落花流水!……”一声一声,士气高昂!就这样,皇甫正带来的八万大军再加上原先防守的五万大军便这样冲了出去。
一下子,厮杀声铺天盖地而来。听的人心里只发慌,然而,战场上的将士们已经杀红了双眼。义无反顾的一直往前冲着,杀着,从不犹豫,毫不留情!
直到夕阳西下,那东都国的天策军几乎被杀的一个不剩。倾落和皇甫正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淡淡一笑。如今,对于一统四国的事情已经迈开了第一步。而万事只要跨出了这第一步,往后的事情,就相对来说简单了不少。
那一日,西琴大获全胜。皇甫正和花倾落在东都国的樊城犒赏三军,大家聚在营地里庆祝这喜事。
“华幕敬皇上和皇后娘娘一杯,此番大获全胜,还靠娘娘的三绝琴呢。”说着,那慕寒已经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旋即将空酒杯视与众人看。
倾落微笑着点头,执起酒杯抿了一口。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华幕,华幕,为何她总觉得此人并不简单。更何况,她也调查过。这华幕的身世背景看上去一清二白。然后,就是由于太清白了,反而让她误会!
可是,这一时之间她又理不出思绪。这朝中姓华的不多,目前为止倒是都无法跟这个华幕联系到一起。
倒是这幕太尉,算是这华幕的远亲舅舅。平素里对华幕也是照顾有加,而且这华幕原本一直跟着他做事的。直到今年,才被收入禁卫军,尔后成了皇上的随身带刀侍卫,近日来,一直都保护着皇上的安全。
倾落抬眸看了呀华幕的耳垂以及喉结,见那里都是男儿的特征,当即在心里自嘲的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疑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这华幕除了个子小一点之外,其余没有一点女人的特征!
倾落刚想否定掉自己的想法,然而,便在她不经意的一瞥中,她看到华幕眼角那一抹别有深意的情绪。
这一下,她更加笃定这华幕有鬼。恍惚间,那抹眼神仿佛跟记忆中的某种感觉重叠。
等等,这华幕?!
为什么她忽然想到了那时在行宫里,背后那对几乎可以烧穿她的视线?难道,此人便是那个人?可是那行宫的后院除非有皇上的首肯,不然那些男子是不能进出。想到这里,倾落只觉得所有的思路似乎明朗了许多。可是,她还得找证据,找出证明这华幕的证据!
若这一切真如她所想的,那么只能说这华幕太厉害了。竟然会宁愿耗尽自己几年韶华,也要和天来赌一次!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倾落收回视线,转而满意的看着将士们表演。
经过此番一战,十三万大军损失了两万,还剩下十一万。而对方,几乎可以说是片甲不留!一想到这事,大家都开心的不行。
而在四日后,皇甫正将大家召集到练武场,旋即说道。“这樊城如今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而我们的最终目的其实是……”
说道这里,他缓缓的一顿。而底下的将士已经很配合的说道。“一统天下!一统天下!一统天下!”
闻言,皇甫正和花倾落相视一笑。旋即异口同声的说道,“对,一统天下!吞并四国!”
他们的话音刚落,底下的将士已经对着他们跪下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山呼声四起。整个军营里都被这山呼声被包围。
“好!这几日朕已经与几位将军商量过了。从樊城到东都国的都城一路上会有32个城,我们便一城一城的打过去。最终攻进东都国的都城夜城!”
他的话,再一次引起了众人的响应。那几位大将也配合着其他人一起说道。
就这样,十一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往前走去。而林川那支部队已经在不久前赶到。他们送来了粮草,武凤等人被倾落派过去保护粮草。避免粮草发生意外。
说实在的,这东都国似乎没有传闻中那本厉害。或许是倾落他们的军队实在太过英雄,再加上有她的三绝琴相助。
所以不过半月的功夫,他们已经攻下了八座城池。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不需要多久,这西琴便会被灭!
就当大家士气高昂的杀入敌军之时,他们的眼前出现了那个消失了许久的东都国太子。可是,让她惊讶的事情,那东都国太子赫连毅怀抱抱着的,分明就是她的辰翰。等等,到底是怎么回事?
辰翰,不是被父王抱走去阿正师傅那里了么?
为什么,如今这辰翰居然在那可恶的赫连毅手中!想到此处,倾落愤然起身。然而,她脸上始终挂着一脸的淡笑。让人看不清,此刻她的心情到底是如何的?
“娘子,”看着驱马上前的花倾落,皇甫正伸手拉住了她,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
这赫连毅的手段稀奇古怪,层出不穷。所以,他异常的担心她和辰翰有个万一。这世界上,他只有一个辰翰和娘子。怎能让他们中任何一个而受伤呢?
感受着皇甫正手上的力越来越大,她转身,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旋即,她低低的说道。
“阿正,此番赫连毅有办法抓来辰翰,便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然而,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是也觉得,这西琴的防守实在是太诡异,太不正常了么?既然这样,我会努力的给你调查出原因来!”语毕,倾落驱马前行。大概到中间的位置之后,倾落停了下来。而赫连毅脸色一沉,明显是不高兴了。他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怎么,这西琴的皇后便只有这么一点胆子么?如此,还真是让人失望呢。”说着,他的手已经缓缓的上升,准备掐住辰翰的脖子。
一下子,所有人都心里一惊。有的胆儿大一些的早已经开始骂那些脏话。
而赫连毅仿佛一句都没听到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他脸上带着微笑,然而,他的手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放在辰翰的脖子上。那种架势,就是意味着。要是花倾落他们想搞一丁点的花样,他说不定只要轻轻一动,辰翰的小命就会这样没有了!
闻言,倾落有些嘲讽的一笑。一边示意身后的将士门住嘴。一边对着赫连毅说道。“呵……本宫还一直以为,太子殿下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可谁知呢?原来不过是一个偷盗者!”说着,倾落满是嘲讽的一笑。那笑容,深深的蛰了一下赫连毅。他眉心一蹙,有些不悦的看向花倾落。
旋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将怀中的辰翰举得高高的,然后放在自己的肩头。“辰翰,你母后若是再不救你,我就只能将你摔成肉饼了!”
小辰翰没有半丝的害怕,反而是兴奋的挥着小手,踢着自己的小短腿。
而当花倾落看到赫连毅的手终于没有放在辰翰的脖子上时,她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随后,一步步的往他们的方向而去。
四煞恭恭敬敬的站在赫连毅的身后,几乎看不出那四个是活人。因为,那四个人竟然一动不动的站着,而且整个都是用黑布包着的,除了一双眼睛还露在外面之外,便再也看不到!
而叶凡,则是站在赫连毅的身边,看他的表情,像是有事情一般。而然,当他对上倾落那打量的眸光时。他瞬间眸子一沉,恢复到最初来到西琴国时的样子。
带点纨绔不羁,带点痞痞的味道。
终于,倾落缓步走到了赫连毅的身边。而身后,皇甫正感觉这手中忽然离去的触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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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终于,倾落缓步走到了赫连毅的身边。舒榒駑襻而身后,皇甫正感觉这手中忽然离去的触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慌乱。可是,当他看到倾落唇间的那抹淡笑时,那丝不安瞬间便烟消云散了。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只是,看着她一次次的涉险,他的心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说好了,由他保护她的。可是如今,诸多的事上,似乎都是娘子再保护自己。
脑海中,忽然浮现当日她生下辰翰时说的一句话。她抱着辰翰,有些虚脱的看着他说道,“阿正,从今往后,我有两个男人保护我了!”
想到这里,皇甫正抬眸看向远处的皇甫辰翰。只见小家伙坐在赫连毅的肩膀上,没有半丝的紧张和慌乱。相反,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兴奋,尤其是当看到倾落时。才八个月的辰翰居然挥舞着小说叫出了“娘……”
那一声呼唤,仿佛一道光束穿透他的心脏。他忽然有些自嘲的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连辰翰都可以这般的镇定,他怎可以慌乱?
想着,他的视线直直的看向赫连毅。那个,企图将他的孩子和妻子押做人质的人。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种感觉。赫连毅,对你这种人而言,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这东都,我要定了!
而那一边,倾落浅笑着看向赫连毅。伸手逗了逗他肩膀上的辰翰,“辰翰啊,今日嘘嘘了没?别等等嘘嘘到这位叔叔身上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股温热的,带着些许味道的液体就从赫连毅的脖子上流了下来。刹那间,倾落看到赫连毅的脸瞬间发青。他伸手就要把辰翰重重的甩出去,然而他五指一动,很快的就意识到了什么,又顺势将辰翰往自己拉近。旋即,抱在怀中。
哪知,此刻的辰翰还没嘘嘘完,赫连毅的那个动作恰好似的辰翰的嘘嘘正对了他的脸……
周围,忽然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风刮过耳边的声音。大家都怔怔的看着眼睛的一幕,片刻之后。西琴的众将士忍不住发出一阵如雷般的哄笑声。
而倾落看向在赫连毅怀中无辜的咬着手指头的辰翰,忍不住笑笑。到底是她的儿子,果然很会配合呢。往后,这东都,有她们娘俩在,别指望有安宁的日子过了!赫连毅,既然你敢拔老虎的胡须,那么你就等着接招吧!
赫连毅瞪了眼怀中那个看似无辜的小屁孩,旋即努力的压下一把掐死他的冲动,转而递给叶凡。倒是叶凡,抱起孩子来还有模有样的。辰翰在他怀中还算安分,睁着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将视线落在远处的皇甫正身上,然后咯咯咯的直笑。
那笑声,让西琴的将士们一扫之前的忧郁。是啊,他们西琴的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怎会是等闲之辈?!他们相信,皇后娘娘定然是有备而去的!如今,他们能做的,就是和皇后娘娘里应外合!
灭了这东都!
着,大家都有些义愤填膺的看向赫连毅。只见他的脸上因为太子殿下的尿而显得狼狈不堪。那猩红的眼神,看似要把太子殿下弄死。然而,似乎又无可奈何。只能愤然的转身看向皇上说道。
“西琴王,如今你妻儿都在我手,我看你如何有办法一统四国!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你这等人还配做一国之王?!”语毕,他满是讽刺的横了皇甫正一眼。
原本,他以为皇甫正会无地自容。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皇甫正竟然一脸的云淡风轻,更夸张的是,他看到皇甫正微微一笑,然后对他说道。“如此,便麻烦太子帮朕照顾妻儿了。他们平日里都被朕宠坏了,到时还望太子别见怪啊!”
最后的那句“还望太子别见怪啊!”让赫连毅的心猛地一怔,一种不祥之感瞬间笼罩心头。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倾落,又看了眼叶凡怀中的小家伙。旋即在心里想到,不过只是一个屁点大的孩子,和一个女人而已!
这东都国上上下下的女子都为自己痴迷不已,他就不信,似花倾落这般的女人,会不被自己吸引。不管怎么说,自己和皇甫正比起来,怎么都是自己来的更加优秀一些!
想着,赫连毅抬眸,有些挑衅的对上皇甫正的视线说道。“这你大可放心,到时,我定然会让他们乐不思蜀!”
语毕,他对着四煞和叶凡一挥手。当看到身后骑着马的花倾落时,他一个腾空飞起,准备飞到倾落的马背上。倾落一早看出了他的预谋,就在他要落下的前一刻,她狠狠的一夹马腹。马儿吃痛的跑开了一段距离。而赫连毅,差一点就狼狈的摔倒在地。
看着如此的赫连毅,花倾落一声轻笑,双肩一耸,看似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普天之下,除了皇上,本宫不喜与任何一个人同骑!太子殿下,您还是自便吧。”
而这一次,赫连毅看似没有一丁点的怒火。他无谓的笑笑,旋即开口说道。“倾儿想如何便如何吧。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的倾儿定然会想着和我一起同骑的!”
说着,他往前走了数步。
忽的,西琴的人群中,冲出了一脸焦急的武凤。
“皇后娘娘!武凤跟您一起去!”说着,武凤就准备跑过去,却被林川拦住。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赫连毅忽的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对了,倾儿的三绝琴还没带上。”说着,他运气提步往皇甫正他们飞去,由于近日花倾落都是和皇甫正一般骑马的。所以,她的琴一直由在后面的武凤保护。
“啊……不可以!”武凤慌张的想去夺回赫连毅手中的琴,却无奈技不如人。不但被赫连毅夺去了怀中的琴,还被赫连毅一掌拍到在地。
“武凤。”倾落有些担忧的唤了她一声,而武凤却是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对着他跪下。“皇后娘娘,武凤跟您一起去。说好的,皇后娘娘不管您去哪,都会带上武凤。武凤要照顾您一辈子的呀!”说着,她对着倾落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
见状,赫连毅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忽的,他微微一笑说道。
“呵……如此的主仆情深,还当真是让人羡慕啊!这样吧,本太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便让你跟来伺候倾儿的饮食起居吧。”说着,他邪魅的一笑,转身抱着倾落的三绝琴上了离他们不远处的那辆马车。
而与此同时,皇甫正和花倾落的眉头都不由的一蹙。此去东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牵连。她原本在思量到时如何把辰翰送去安全的地方,然而,自己再想办法脱身。而如今,偏又多了个武凤!
而且,武凤出来的,似乎太过巧合了!
“未来的太子妃,请您移驾吧。”身后,叶凡有些讥讽的说道。
倾落回身看向那更加阴阳怪气的叶凡,而他,在经过她身边时,轻轻的说了句。“你当真不配他为了你付出那么多!”
闻言,倾落也冷不住嗤笑出声,她亦回了他一句,“叶大人如此不看好我这个未来的太子妃么?如此,你不是在侮辱太子没有眼光?”
她的话音刚落,叶凡便满是怒意的转身看着她,然后说了一句,“你果然不配!”便直接大步往前面的马车走去。
倾落愣了一下,总觉得这叶凡话里有话。她敛眉沉思了一下。旋即转身看向远处的西琴大军。然后对着最前面的皇甫正点了点头。便义无反顾的往前面走去。
而前面趴在叶凡背上的小辰翰一直奶声奶气的呼唤着,“娘……娘……娘……”
身后,四煞默默的跟上。倾落无意识的回眸看了眼四煞,而当对上其中一个的眼神时,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浮上心头。只是,那丝熟悉感去的太快,让她来不及去细想,眼前的这人,到底是谁!
“倾儿,此去夜城路途遥远。你还是坐马车吧,更何况,你放心他跟我一起吗?”说着,赫连毅从叶凡手中抱回辰翰,得意的钻进了马车。
倾落在坐进马车的那一刻,忍不住看了眼方才那人。然而,此刻他的眼神早已经冰冷一片,再无熟悉可言。
一路上,倾落在马车里逗弄着辰翰,倒也不觉得日子无聊又难熬。除了有点想皇甫正,和担心那十一万大军接下来的动作之外,便也没什么了。
小辰翰或许真的是天生的胆子大,有好几次,赫连毅看似逗弄,实则是威胁的掐住他的脖子。有一次早上,她从睡梦中朦朦胧胧的醒来,才睁眼便看到赫连毅一手抱着辰翰,一手掐着他的脖子说道。
“你父王想吞并四国,呵……真是痴人说梦。不若,我先杀了你,再杀了你父王?如何呢?”说着,他手上的力道不由的微微收紧。
而原本捧着他脸吚吚呜呜哼哼着的皇甫辰翰,忽的扬手就给了赫连毅一巴掌。小小的手,小小的人,这力气倒不是非常的小。那一巴掌的声音,在这不大的马车车厢里倒是格外的响亮。
那一日,感觉到了赫连毅的怒气,她猛的坐起身,一把将辰翰从他手中夺了回来。而小家伙竟然在她的怀里咯咯咯的直笑,那眼神中,竟然有一丝狡黠滑过。让她一再的以为,定然是自己眼花了。
而如今,再一个月之后到达了这东都国帝都夜城之后,她已经不止一次在小家伙的眼睛里看到那丝情绪。
“今日我便不带你进宫面见父王了,先歇息一日吧。”说着,他带着她往太子府里面走去。
才走没几步,里面的人便兴奋的叫了起来。“太子殿下回来啦,太子殿下回来啦!”
话音刚落,倾落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从四面八方跑出来一堆的人。当他们看到赫连毅时,所有的人都整齐的走过来站好跪下,“恭迎太子回府!”
一致的声音,在这偌大的太子府里传了开来。
赫连毅点了点头,道了句,“都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众人谢了恩,都齐齐的站了起来。旋即低垂着头,偷偷的看向他。
这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他们的太子殿下身边站了一位女子!这个还不止,这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尽管他们很想知道,这女子和她孩子的身份,可是主子没开口,他们下人便只能闭口不谈。
“林公公。”大家听到赫连毅忽的开口唤了一声林公公。
“奴才在!”站在最前头的林公公立刻上前一步,弓着身等着赫连毅的吩咐。眼神,却还是忍不住瞥了眼赫连毅身边的花倾落。
“将后院的正殿整理干净。”
闻言,那林公公猛的一怔,他一时也顾不得礼仪,直接抬头看向赫连毅说道。“将,将正殿整理干净?”
正殿,那是太子妃居住的地方。只是,一直以来太子都不肯册立太子妃。连如今的侧妃,也不过是因为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儿,再加上为太子殿下诞下了一个儿子,所以在皇上和皇后的坚持下,才有了这般的地位。不然,也不过只是妾侍一个。
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子,虽说生的确实美丽。可是,这美丽的女子天下多得是,更何况太子府里也不缺美人。到底这女子是用什么手段,让太子竟然有意将她册封为太子妃!
而且,林公公忍不住看向花倾落怀中的小男孩。这孩子一点都不像太子殿下!而且,也不是非常的像那女子。这孩子看起来,分明不是太子的骨肉!
想到这里,林公公忍不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不会吧!他们的太子殿下……不会,不会做这种替别人养孩子的事情吧!
“林公公,若是你敢怀疑太子妃和嫡皇孙的话,不用我开口,想必你也是知道这后果!”
闻言,那林公公吓得双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对着赫连毅连连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就算奴才向天借十个胆子,也不敢怀疑太子妃和嫡皇孙啊!太子殿下恕罪,恕罪啊!”
林公公的话音刚落,便从后院跑出一个怀抱婴儿的女子。
那女子满心欢喜的往赫连毅跑来,满眼都是赫连毅,根本就没注意到此刻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花倾落。
“太子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可想死箬竹了!自从太子殿下走后,箬竹和勋儿可是每日都盼着太子殿下回来呢。对了,您许久没看到勋儿了,定然是想他了吧。您瞧,我们的勋儿长的多像您啊!”
说着,箬竹将襁褓微微举高,递给赫连毅看。
赫连毅低头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倒是花倾落,闲着无趣便仔细的看了眼那个孩子。确如他的母亲所言,这孩子和赫连毅长的分外的像,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娘……嘘嘘……”辰翰忽的扭动身体说道,倾落猝不及防,险些抱不住他。倒是一旁的赫连毅反应极快,一手托住了辰翰的身体,伸手状似生气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再调皮就不让你跟着你母妃住了!”
小辰翰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赫连毅,随即小屁股一撅,伸手紧紧的搂着花倾落,小脸还在倾落的脸上蹭啊蹭的。
“娘……娘……坏银(人),凶……凶……”小家伙还小,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话。口齿也不是很清楚。可是,就是这般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人觉得很是可爱。
闻言,倾落轻声一笑,拍了拍他的背,旋即边伸手打赫连毅,边对着辰翰说道。“恩,娘帮辰翰打坏人好不好?恩……坏人,叫你欺负我们家辰翰,打死你,打死你!”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倾落只是意思意思的拍了几下,根本没用什么力气。更何况,她花倾落对付一个人,从不用自己的拳头。
小家伙见花倾落打赫连毅,也忍不住扭动着小小的身子,一手抓着花倾落的衣服,一手伸过去打赫连毅。
“辰翰可真不会心疼父王,和你母妃一起欺负父王是吧?看我不打你屁股。”说着,他直接一把从花倾落手中抱过辰翰,一手抓住他的背将他提着。
“赫连毅!”看着辰翰被赫连毅提在半空中,花倾落忍不住吼了一声。看着辰翰除了他背上的那股力之外,再无其他,她的心就忍不住一揪。
小家伙倒是不怕,挥动着小手,蹬着小腿,倒是一副开心的模样!嘴里好像还不服输的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
原本满心欢喜抱着儿子出来的箬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又一幕,她整个人都傻傻的愣在原地。直到她怀中的儿子哭出声来,她才反应过来,急忙哄着。
眼神,却满是怨毒的看向花倾落。这太子妃的位置是她的!谁都别妄想和她抢!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她一定会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还有那个孩子,他有什么资格来分享太子殿下对勋儿的父爱?更何况,太子殿下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勋儿,更从未用这种语气跟勋儿说过话!
而且那个女人刚才还,还对着太子殿下大吼。她,应该被拖出去杖毙!
想着,箬竹直接说道。“太子殿下,这个刁蛮的女人竟然对您如此放肆,她应该拖出去杖毙!”
说着,她又对着身后的下人一挥手,“来人啊,还不快……”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赫连毅一个眼神扫过来。那凌厉的气势,吓得箬竹当即住了嘴,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赫连毅。
而此时,赫连毅已经不再捉弄辰翰,他将他抱回怀里一一应对辰翰在他脸上的抓弄。
“什么时候,这太子府可以由你来发号施令了?”他冷冷一笑,那看似不以为意的语气,却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一个哆嗦。
要知道,他们的太子从来都是这样,越是这样的语气,便越是让他们害怕。这一刻,众人都有些担忧的看向沈箬竹。
而沈箬竹也意识到了太子的怒气,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怀中的孩子因为无人搭理,而哭的更加的凶。
她赶忙伸手轻轻的拍着,一边对着赫连毅跪了下去。“求太子恕罪,箬竹一心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啊!箬竹不知道这是太子妃,所以才,所以才……”说着,她已经嘤嘤的哭了起来,停在赫连毅的耳中,尤为的刺耳。
他生平最讨厌女人哭,一直以来,他从未见过花倾落哭泣。就算如今她名义上已经被他俘虏。可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悲戚,相反,她依旧当个没事人般的生活。该吃吃,该睡睡,带着她的孩子,在他的身边照样活得风生水起!
而且,他从未见过她对自己卑躬屈膝。在她的观点里,她似乎从来都不低于自己一等。
原本,这样的认知该让他生气才是。可是偏偏,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觉得,他要的女人就是该这样的,与他并肩而立,俾睨天下!
“勋儿乖,勋儿不哭了!娘亲不是陪着你吗?乖,不哭了,不哭了……”沈箬竹一边哄着怀中的孩子,一边时不时的偷偷看向赫连毅。
而赫连毅,自始至终都没有用正眼瞧她。无视一旁哭泣的沈箬竹,赫连毅抱着辰翰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林公公,若是一个时辰后,你们无法整理好正殿的话,你们便自行去掌事房领一百板子!”
听着赫连毅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实则那字字见血。大家忍不住抖了抖,便齐齐的磕头。“诺!”
沈箬竹没料到赫连毅可以做到这般绝情的地步,尤其是,当她看到倾落有些挑衅的眼神,当即整张脸都气的一阵白一阵红。抱着襁褓的手不由的抓紧,险些抓痛她的孩子。
看着沈箬竹满脸的怨怼,倾落微微一笑,很好。有女人的嫉妒,这戏才好看。要知道,这女人要是嫉妒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到时候,来个万一,一万,可不由人做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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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这东都国与西琴国不同。舒榒駑襻西琴的话,太子便住在皇宫之中。而这东都国的太子,却是住在宫外的太子府里。
倾落一路跟着赫连毅往里面走去,话说这太子府邸的的布局构造,绝不亚于一个行宫。从亭台楼阁到一花一木,可说都是费尽了心思。甚至于一路过去,倾落还看到了许多稀奇的玩意儿。
小辰翰待在赫连毅的怀中,一脸惊奇的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的赫连毅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相对于勋儿而言,他承认自己相对喜欢这个小家伙。不哭不闹,有的时候看着天真无邪,看似什么都不懂。实则鬼灵精怪。不然,自己当初怎么会被这小东西摆了一道呢?想到当初满脸的尿骚味,他就恨不得抄起大手狠狠的揍一顿他的屁股。
走了许久,他们终于到了赫连毅的寝宫——甄龙阁。整座殿宇以汉白玉为主,配以金色的鎏金花纹,上翘的檐角处,解释一条条活灵活现的真龙。五爪张开,龙眼圆睁。
倾落的嘴角几不可见的一笑,这赫连毅果然是张狂的不行。如今他再受宠也不过只是个太子,而他的府邸竟然是真龙。在西琴的话,即便是太子的东宫在皇宫里面,都不曾有这般的雕刻!
沿着汉白玉铺就的石阶,倾落一步一步踏了上去。光洁的地面照映出他们的身影,小辰翰倒是没有被下面的身影吸引。他的小脑袋一个劲的转来转去,看到最后,他小屁股一撅,双手推着赫连毅的胸膛示意要下来。
赫连毅无法,只得将他放下。小家伙刚学会走路不久,迈着两条小短腿一步一步走着。看着甄龙阁那稀奇古怪的东西,他双眼晶亮晶亮的。
偶然地滑跌倒,他也是自己默默的爬起来,然后继续四处的逛。倾落只是看着,脸上不自主的露出一抹淡笑。
“其实,我们这样很好,不是么?我把辰翰当我的儿子,而你,做我的太子妃。皇甫正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一样也不会少!”看着倾落脸上的那丝笑意,赫连毅往她走了几步,坏笑着说道。
闻言,倾落嘲讽的一挑嘴角。“呵……太子还真是高看了自己。可惜,本宫不稀罕!更何况,太子已经有侧妃,也有了自己的子嗣,何须要本宫的儿子呢?”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赫连毅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不准在我面前自称本宫!”说着,他的手就要去箍住她的下颚。然而,倾落快速的往后一闪,便避开了他的魔爪。
“太子殿下说话便说话就好,何须动手动脚。方才在人前本宫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人后,本宫希望太子殿下记住我们的关系!”说着,倾落毅然的迎上他的视线。眼底,一片不服输的光芒。
看着如此的倾落,赫连毅一扫之前的怒气,反而朗声大笑了起来。“好,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如今我们是什么关系?”说着,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不过就是,如今本宫是你的俘虏而已。你无须一再的提醒本宫!正所谓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天这个身份便换成你了。”语毕,她满是讥讽的一笑。眼底折射出一片算计的光芒。
看着如此的花倾落,赫连毅的眼睛也精光一片。很好,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她。一句俘虏从她嘴里说出来,不过尔尔。这般的女子,无畏,无惧,他日才能上阵杀敌。更何况,这些日子来,他可是听说了她当日是如何夺下樊城,破他东都国十万大军的!
一想到那三绝琴的威力,赫连毅不由的看向身后抱着琴的武凤。此刻,武凤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低眉顺目,模样恭顺。而她怀中的三绝琴,此刻是极度的安静。忽的,那琴弦微微抖动,似乎预兆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一个时辰不到,那林公公便来禀告,说是那正殿已经整理妥当,请她这个所谓的太子妃移步。倾落看了眼赫连毅,旋即抱起辰翰朝着林公公所指的方向走去。
那正殿的正中,上着一块牌匾,上面写了两个大字……凰轩。先是龙,再说凰,想来这赫连毅是笃定自己是储君了。不过,说的也是,在东都,赫连毅的命令比皇上还管用。这整个东都国可以说都是听命于他的。
他,确实有这个张狂的资本。
才走进凰轩,身边便传来了陌生的公鸭嗓。
“皇后娘娘驾到!”
闻言,原本看着前方的辰翰转了个身趴在倾落的背上,喃喃这说道。“坏……坏……”
倾落一笑,宠溺的拍了下小家伙的屁股,示意自己知道了。东都的皇后欧阳琴。呵……她生下一个如此让她自豪的儿子,那脾气性格不说自明。
嚣张跋扈,自以为是。甚至于还逼着赫连毅娶了沈箬竹,也就是这当今皇后妹妹的女儿。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便注定了这一切。可惜啊,事与愿违,偏偏沈箬竹生出的那孩子不争气,看着那眼睛,就觉得是呆傻的,毫无灵气可言。
“皇儿,这是怎么回事?你哪来的太子妃?这个狐狸精到底是谁?从哪个洞里钻出来的?!”欧阳琴气势汹汹的快步走到他们面前旋即说道,那凌厉的眼神似乎要将倾落千刀万剐。
而倾落,微微的侧过身看向她。樱唇轻启,“哪个洞?呵……那倒是得问问毅了,毅,你是钻进了哪个洞?然后把我们母子带出来的?”
一声毅,在外人听起来是暖暖诺诺,只觉得她是在撒娇。然而,听到赫连毅的耳中,却忽然觉得而有些刺耳。她忽然转变的态度,无非是证明,她有意借他之手,给母后难堪!
赫连毅不语,他倒是想看看,若是拼她自己的本事,会如何让嚣张跋扈的母后哑口无言。
欧阳琴见自己的儿子无意偏袒那个女人,当即她的心不由的一乐。脸上的表情,愈发的阴狠。她欧阳琴自幼就顺风顺水惯了,再加上自己又生了这般有本事的儿子。要知道,这整个东都,几乎将她的儿子当做神!
这样,让她如何不骄傲,如何不自豪?
然而,她皇儿的路,必须由她来决定。她不允许这个莫名冒出来的女人来毁了皇儿的一生!
来路不明者,在她的眼里,便只有一个字……杀!
可是,知子莫若母,她看的出来,皇儿是在意这个女子的。这次不开口,也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母后,他尊重她,不想让她被辱骂罢了。
想着,她心里对花倾落的那份恨意更重。她……绝不允许,这花倾落在她的跟前耀武扬威!
想着,她准备趁机想法除掉这个女人。她刚要开口,便被花倾落打断。
“呵……赫连毅,这便是你说的诚意么?似你这般没担当的男人,根本就不配让我跟随你!我儿子的姓氏,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赫连有半点的关系!”语毕,她狠狠的剐了赫连毅一眼,旋即对着怀中的辰翰说。
“辰翰,娘带你回家!”说着,她迈开步子往外走去。才两步,身后便有一股力拉住了她的手腕。然而,她运功挣脱掉他的束缚,转而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可偏偏,她的神情在别人看来,倒像是小媳妇生气的感觉。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欧阳琴笑的好不开心。很好,很好,狐狸精,你以为你这样装腔作势就能博得皇儿的同情了么?哼……痴人做梦!皇儿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装腔作势!你……就等着被扫出太子府吧!
然而,她的笑容才扩大到一定的弧度。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好了,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过,辰翰的姓必须是赫连。辰翰,你说对不对啊?”说着,赫连毅伸手想去抱辰翰。
而这一次,出奇的,辰翰没有躲,反而很乖巧的往他怀里钻。然后叽叽咕咕的说着,“高……高……”
弄懂了他的意思,赫连毅一把将他举了起来,旋即又拉回到自己的面前,再直直的举高。如此三番,赫连毅看到辰翰的某个部位,忽然铃声大作。他一个反手就让辰翰背对着自己,却偏偏,她正对的那个人,就是他的母后,欧阳琴!
“啊……什么东西!”欧阳琴正在出神,忽然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一阵温热的液体流过。吓得她干净后退了几步,还用手绢去擦自己的脸。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手绢也湿了一片,她没注意到,直接拿那手绢去擦嘴。这一下,那股子味道,直窜她的口腔,鼻腔。刺得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她有些夸张的将手绢丢的老远,随即恶狠狠的抓过一个宫女的手绢,确定是好的才颤抖着擦拭着自己脸上的童子尿。
“来,来人呐!还不快给本宫将这混小子拖下去斩了!”
这一下,后面的侍卫都愣住了。这砍别人还好,可是如今太子殿下怀中的孩子,谁都看得出来太子对那孩子有多宝贝。若是杀了这个孩子,恐怕太子殿下会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让这里血流成河!
想着,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上前……毕竟。这天下还是他们的太子说了算。
看着迟迟不敢上前的众人,欧阳琴整个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她转身,毫不留情的扇了好几个巴掌。然后一脚一个的踹出去,“给本宫上啊!快点给本宫上去啊,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当心本宫砍了你们的脑袋!”
看着如此气急败坏的皇后,倾落忍不住轻笑出声。旋即,她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您还是先建立属于自己的威信吧,不然一个不能服众的皇后,不过只是一个摆设罢了!”她的话音刚落,欧阳琴已经要炸起来了。
“大胆!你这个狐狸精还配跟我说话么?你只配跟猪去说话!”说着,那皇后狠狠的剜了倾落一眼。
而她身后的侧妃沈箬竹,也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她要的便是如此,皇后姑姑为自己出面,打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将她轰出太子府!
想到这里,沈箬竹忍不住笑笑。这太子妃的位置,应该由她来做,这太子妃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她的才对。
然而,忽的,她不小心看到了太子殿下此刻竟然黑着一张脸,那浓郁的不乐感,让所有人都低垂下了头。
紧接着,他便听到赫连毅说道。“猪?呵……母后,父王没教过你,怎么说话么?您不至于,让我这个儿子亲自教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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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
想到这里,沈箬竹忍不住笑笑。舒榒駑襻这太子妃的位置,应该由她来坐,这太子妃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她的才对。
然而,忽的,她不小心看到了太子殿下此刻竟然黑着一张脸,那浓郁的不乐感,让所有人都低垂下了头。
紧接着,他便听到赫连毅说道。“猪?呵……母后,父王没教过你,怎么说话么?您不至于,让我这个儿子亲自教吧?嗯?”说着,他的嘴角上扬到一定的弧度,浑身都散发着邪魅的味道。
想来这欧阳琴没料到赫连毅会这般对自己说话,当即整个人都怔在那里。而她身后的沈箬竹更是膛目结舌。
不是这样的,以前太子表哥是很尊重皇后阿姨的。那个时候,她还小,只知道跟在他后面跑。可是,每次她终是被他甩下,尔后再也找不到他。之后,他被阿姨狠狠的训斥了一顿,那时的他就那样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反驳都没有一句。
可是,后来变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似乎,是在皇后阿姨坚持让他娶她之后,又似乎是他们联合对他用了春药加迷药之后……
虽然知道他有些变了,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啪……”清脆响亮的一声掌掴,在安静的太子府幽幽散开。众人一个个错愕的回过神来,旋即被皇后吓得直直的跪了下去,几乎整个跪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倾落抱着辰翰,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小家伙似乎也对此非常敢兴趣,直直的盯着他们。
而那边,赫连毅转过头来看了他们母子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怎样?见到我们母子反目,你称心如意了是吧?
倾落无视他眼神中传达的寓意,若无其事的别开视线,看向那个已经气得发抖的东都皇后!只见她颤抖的抬起右手,有些气结的说道。“你,你……赫连毅,看看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你竟敢对我如此无礼的话!你……”
她一口气提不上来,整个人失去重心般的往后倒去,好在沈箬竹及时的扶住她,二人皆只是踉跄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皇后娘娘,您消消气,太子殿下也不过是一时口急说错话了。您是太子殿下嫡亲的母后,他怎会有意气您呢。您可万万不能着了那些小人的道,让小人得志啊!”只见原本跟在皇后身后的一个姑姑上来一边替皇后顺着气,一边写瞅着花倾落说道。
闻言,花倾落有些讥讽的一笑,她抱着辰翰直接走了过去,旋即在那姑姑面前停下。
那姑姑看着倾落的眼神,吓了一跳。然而,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她便挺直了腰杆。要知道,皇后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她了。这后宫之中,即便是那些妃子,都给她三分薄面。甚至有的时候,还得看她的脸色行事!
众人皆有些不解的看向花倾落,只等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很多人以为,花倾落会痛哭流涕装可怜,大不了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太子够宠她,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闹腾的。
原本跪伏着的众人,都忍不住一个两个,缓缓的抬起头来。却听到花倾落冷冷的说了句。
“方才姑姑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不要着了有些人的道?莫非,你是在怀疑太子的能力不成?如此蔑视太子,按律当如何啊?林公公?”
那一声林公公,吓得原本跪在远处的他,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半路走帽子都掉了好几次。
“奴才在!奴才在!回太子妃娘娘的话,按律当……”林公公一个当字还没说完。便被皇后无情地一脚踢开。“狗奴才,谁跟你说这个狐狸精是太子妃了?信不信本宫让人撕了你的嘴!”
那一句威胁,吓得林公公本能的去捂自己的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这皇后可是说话算话的,而且,皇后向来是嚣张跋扈惯了,这普天之下或许除了皇上还有太子之外,应该就没人能镇的住她!
看着林公公胆小懦弱的样子,皇后冷冷一笑,“哼……若是日后再有人敢叫她是太子妃,本宫就摘了他的脑袋!”
皇后的话音刚落,赫连毅便说道。“我劝母后还是收回那句话的好,还记得当初勋儿出生之时我跟你说的话么?若是,你真要走到那一步,那么我们便真的是,走着瞧了!”
语毕,他走过去想要搂住倾落的腰身,倾落却趁机拍了下辰翰,小家伙立刻反应过来,开始扭动身体,险险的让倾落几乎要抱不住。
赫连毅无法,从倾落的怀中抱过辰翰,旋即郑重的对着大家宣布!“自今而后,她花倾落便是我赫连毅的太子妃,而他……”他看着自己怀中的辰翰,旋即将他高举过头顶说道。“他便是你们的小主字……嫡皇孙!”
那一句宣布,终于让沈箬竹受不住的跌倒在地上。
闻言,皇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怔的看着赫连毅,旋即嘴角缓缓的拉开一丝弧度。
没关系,很好,她倒是想看看,他这样做,还能到什么地步!太子妃,嫡皇孙,呵……不过是两个来路不明的人。她迟早有一天会让人查出他们母子俩的底细,到时候,她一定会让这两母子再也抬不起头来,永生永世都无法在东都立足!
想着,皇后转过身对着沈箬竹说道。“箬竹,我们走。”
沈箬竹反应过来,挣扎着爬起来,旋即扶住皇后的手,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她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背对着赫连毅说道。“皇儿,别忘了,本宫终究是你的母后!”
语毕,那皇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徒留下那一干在地上跪了许久的下人,还有依旧一脸看好戏的倾落,以及抱着辰翰陷入沉思的赫连毅。
倾落瞥了眼在沉思的赫连毅,旋即伸手去抱那个已经显得不安分的辰翰。小家伙的脸此刻已经皱的跟包子一样,一脸的不开心!仿佛再控诉倾落,“娘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居然牺牲他的肉肉!”
想着小家伙的腹诽,倾落忍不住轻笑出声,一把抱过他。“辰翰,娘抱你进去觉觉好不好?”
闻言,小家伙在她的怀里点了点头。
倾落先是一愣,随即满是宠溺的笑笑。看来,今日小家伙确实累了,不然,按照他往常的性格,这个点想让他睡一觉,几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说实在的,她也是好奇,这孩子哪来那么多的经理。白天晚上的闹腾,都不会觉得累!
倾落一边思忖着,一边已经拾级而上。无视了一边有些走神的赫连毅,以及那些抬眸眼巴巴望着她背影的下人。
终于,在倾落走进凰轩之后,他对着众人摆了摆手,“本太子要你们在最快的时间里,让全东都的人都知道,花倾落是本太子的太子妃,而你们的嫡皇孙便是我和他的孩子,赫连辰翰!”
闻言,众人恭敬的应下。
就这样,不过半月功夫,几乎整个东都国都知道了,他们的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然而,这太子妃的背景却无人知道,包括跟着太子一起出使,几乎可以说形影不离的叶大人,都直摇头。
只说,某一日清晨他醒来,便看到太子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女子,还有孩子。太子殿下说了,这是他认定的太子妃,而那孩子,集齐了他们二人的优点,将来定然会聪颖过人的!
不过,那嫡皇孙的聪颖,确实没多久,便被人传送开来。反观皇太孙,都七个月了,连吚吚呜呜的声音都没有。
一时间,因为有了比较,这太子妃和嫡皇孙很快就被臣民所接受。更何况,当太子说,太子妃不过一个农家女,这让普通的老百姓愈加的拥护,一时间,太子娶了农家女的事情被传为了美谈。
而这消息,一路西去,最终传到了皇甫正的耳朵里。彼时,他让花铮领兵去攻打南坪国,企图先灭了南坪。至于镇守在北楚的幕太尉便让他按兵不动至于,递交求和的信件。便说,西琴愿意与北楚交好。暗地里,再明日散播谣言,边说东都国的皇上不止有西琴的皇后的画像,而且还有北楚潘妃的画像。要知道,这荒淫的北楚帝最宠的便是潘妃。若是让他知道有人觊觎他爱妃的美貌,估计会抡起大刀,嚷嚷着要去杀了那人。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则安心的留在了东都的汴城,他一直都在等时机,等待倾落为他创造的时机。
当他听到倾落成为太子妃,辰翰成为嫡皇孙的时候。他心里微微一涩,他的娘子为他牺牲的实在太多。而他,又如何能坐以待毙?
想着,他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便服穿上,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开门出去。迎面恰好碰到了华幕。
“皇上您这是要去救皇后娘娘么?”看着皇甫正身后的那一个行囊,华幕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皇甫正看了他一眼,旋即继续往前面走去,“华爱卿,若是你的爹被困住了,你可会坐以待毙?”
说着,他停下步子,优雅的一笑。转而对着她说道,“幕太尉真正是教女有方呢,可惜了,你对错了了!”
语毕,他转而往后门走去……
而华幕,看着她的背影,整个愣住。然而,当他从自己眼前消失时,他不管不顾,直接飞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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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三章
而华幕,看着他的背影,整个愣住。舒榒駑襻然而,当皇甫正从自己眼前消失时,他不管不顾,直接飞身跟了上去……
她为他的江山努力了那么多年,何以他的眼中一点都看不到她?这些日子,他追随他征战沙场,离他最近的人,不是那个如今成为别人太子妃的花倾落。而是一直以华幕之名伴他左右的幕画幽!
犹记得,那一日她因为护他,中了暗箭。那时的他,是那般温柔的从半空中接住她下落的身子,旋即快速的飞离人群,命军医治好她的伤!
那时候,她就想着,够了,有这样一个男人便够了,哪怕坐不上后位,做他的妃子也好。他日,她可以陪着他南征北战,一统天下!
花倾落可以做的,她幕画幽也都可以!
“华大人,你上哪去?”一位将军见飞掠而过的华幕,急急的喊道。
华幕看了他一眼,不想再浪费时间停留。于是,她运气想要飞的远一些,却被那将军接下来的话怔住,旋即又往会飞。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将军被她的反应吓到,整个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刚才说什么,幕太尉他怎么了?”她确定刚才隐隐的听到他在喃喃自语的是幕太尉如何如何的,听那语气,并不是好事!
那将军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说道。“哦,我就是找皇上说这事儿的。北楚那边来报,说幕太尉不知被何人暗算,如今中毒昏迷不醒!”
一听此言,华幕,不该说是幕画幽整个愣住。一时间,她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么一句。“幕太尉不知被何人暗算,如今中毒昏迷不醒!”
中毒昏迷不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爹不是只是监视着北楚的一举一动而已么,根本就没有去攻打,又有什么人会去暗算爹?
“华大人,你的脸色怎么了?怎么忽然间这般苍白?”那将军满脸好奇的看着幕画幽,旋即又有些赞同的叹了口气说道,“哎……华大人也定然在为幕太尉伤心!哎……我还是先去找皇上了,得上奏此事。对了,华大人可是知道皇上去哪了?”
闻言,幕画幽回过神来。思忖到对于皇甫正去夜城找花倾落的事情,如今还不能让底下的人知道。想着,她镇定的说道。“皇上命我传达口谕,让众将士继续监视东都国的一举一动。他带暗卫去看平亲王如何了。”
“那此事可怎生是好,皇上不在,此事该找谁拿主意啊?”说着,那将军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整个显得手足无措。
幕画幽见他如此,想着爹受伤一事也不可声张。毕竟,如今得稳固军心。
原本,他们该一个国家一个国家攻打,可是由于东都的原因,已经逼得他们不得不将三个国家放在一起监视与攻打。而西琴就算再强盛,也终究比不过三个国家。不过,好在如今的北楚帝荒淫无道,取下北楚指日可待。
而南坪国的话,由于花家军英勇善战,连连告捷。而前不久,平亲王的儿子毅郡王,也带领了他的军队前去支援。两军合并,这千疮百孔的南坪国自然是不再话下。待取下南坪之日,便是准备攻打北楚之时。到时,说不定可以不费一兵一卒!
想着,她赶忙说道。“此事,我去查看,若是幕太尉着实伤的厉害,到时再飞鸽传书给皇上也不迟。”
那将军听她如此说,虽然觉得不怎么适合。可是,这个节骨眼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想到这里,他一个击掌,然后说道。“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那么,就烦扰华大人前去北楚了。这一路上华大人万事小心才是!”
幕画幽点了点头,随即轻装出发,此番前去,她带了自己的一小队兵马。
而就在她离开汴城之时,原本对她说幕太尉那事的官员,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旋即转身往军营里走去。
快要入冬的天,北风阵阵。虽有太阳高悬,可是那暖意是半点都感觉不到了。倾落和辰翰穿着缎袄在园子里玩。
“启禀太子妃,太子殿下说了,今日来您这用午膳。”林公公每日都会来这汇报一次,虽然,每一次倾落都没给他好脸色看,不是不理,便是来一句,“本宫没兴趣陪他用膳。”
次次都闹的这林公公站也不是,跪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而今日,倾落倒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旋即说道,“林公公……”
闻言,那林公公立刻巴巴的走了过来,狗腿的笑着对倾落屈膝一福,“太子妃有何吩咐,奴才立刻就去办。”
看着那林公公笑的一脸谄媚,倾落有些嘲讽的一挑嘴角,然后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一下,以后你无需每日来跟我说太子来我这用午膳了。”
闻言,林公公一愣,有些没听懂倾落的意思,本就不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滑稽。
“没听懂?”倾落笑容一凝,眉眼间带了一丝冷意。吓得他立刻点头说,“听懂了,听懂了!奴才,奴才知道怎么做了!”说着,那林公公赶忙一个福身,飞也似的跑走了。
而倾落,则是抱着辰翰往院子外走去。
身后,武凤几步跟上,脸上有一丝困惑不解。脑海中,闪现今早倾落对她说的话。
“武凤,这日子我们始终要过下去。是郁郁而终,还是快快乐乐,全看你自己。”似乎,她们的皇后,在被软禁与此之后,没有半点的伤心。反而,带着太子殿下活的很开心。
看着眼前的二人,武凤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然而,走在前面的倾落步子未停,只是微微一笑。
太子府确实很大,这是倾落在住进太子府的第二日便得出的结论。因为,在赫连毅的陪同下,她几乎把整个太子府都逛了一下。她只觉得,当时自己的脚底都要走穿了。尔后,她也不止一次循着记忆的路,去逛太子府,可惜,有好几次,她只觉得自己被困在了某一种阵法中。因为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始终都是回到原点。
看来,那赫连毅还是防着自己的。也对,她一直都没有服软。然而,倾落也知道,在赫连毅面前,自己绝对不能服软,因为赫连毅享受的便是这种征服的过程!
这些日子,她没能与外界接触,不知道如今的东都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东都之外的几国如何了?阿正他们是否有拿下南坪国了,至于那北楚又如何了?一系列的问题,却无人能给她解答。而她唯一能听到消息的地方就是在一墙之隔的地方。隔着一堵墙,听着从墙边传来的说话声。也因此,知道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秘密。
“辰翰,我们去找弟弟玩,怎么样?”倾落伸手拨了拨辰翰那小小的帽子笑着说道,小家伙立刻点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让倾落嘴角的笑意更深。
然而,他们才走到沈箬竹所住的樱舞院,就听到里面一阵的乒乒乓乓声。倾落眉眼一挑,这又是闹哪样,好好的这沈箬竹又闹开了么?
“滚,你们统统给我滚,连皇长孙都照顾不好,我要这么这些废物有什么用?!”一边说着,她已经动脚将那些人一脚一个提了出来。一时间,一大片人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侧妃娘娘恕罪,是奴才们等没用!奴才们竟然没发现,皇长孙殿下竟然身子不适。奴才等有罪,求侧妃娘娘恕罪。”边说着,众人皆齐齐的跪下,对着屋里的人猛磕头。见沈箬竹没反应,他们又赶忙对着自己扇嘴巴。
听到外面的动静,她赶忙走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屋里传来奶妈着急的叫声。“不好啦,不好啦!娘娘,皇长孙他,他,他……没气了!”
一句话,吓得沈箬竹双腿发软,她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身子看向屋里头。而那奶妈,一边稳稳的抱着皇长孙,一边浑身发抖。
如今,她最怕的就是她们侧妃将她千刀万剐啊!要知道,皇长孙来的多不容易,当初太子和太子妃感情不和,好不容易怀上了,却这么快就要没了吗?要知道这皇长孙,侧妃娘娘是有多重视!那简直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丢了。可是……
倾落远远的看着,发现众人的脸色似乎都很不好看。想想这般的日子,自己还是避开好。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刻,她的身影被人群中的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
“啊……我的勋儿!”倾落才迈开几步步子,就忽然听到了一阵鬼哭般的狼叫声。
她眉心一蹙,随即直直的往凰轩走去。
彼时,赫连毅已经下朝。一回太子府就看到里面乱成了一锅粥。哭喊神不绝于耳,一问才得知,是勋儿去世了。
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赫连毅,倾落讥讽的一笑,旋即说道,“都这个节骨眼神了,你倒是好,还敢来我这?”
闻言,赫连毅忽的朗声大笑起来。他走过去,伸手想去拨动她的头发,然而,倾落一个后退闪身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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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章
第一百十四章
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赫连毅,倾落讥讽的一笑,旋即说道,“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倒是好,还敢来我这?”
闻言,赫连毅忽的朗声大笑起来。舒榒駑襻他走过去,伸手想去拨动她的头发,然而,倾落一个后退闪身躲开。原本在那里自顾自玩耍的皇甫辰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旋即低头继续鼓捣自己手中的东西。
那是他从赫连毅书房拿来的一架红衣大炮的模板,辰翰似乎对这个很有兴趣,从拿来那天开始,就一直在玩。
看着依旧在极力躲避自己的花倾落,赫连毅无谓的笑笑,对于她的躲闪,或许他可以说是习惯了。视线一转,他看向在一旁自己玩耍的辰翰。说实在的,勋儿的死,他一点都不伤心,尽管那个孩子身体里流着他的血。
可是,他赫连毅从来都不需要一个傻子来做自己的儿子。他要的,是像皇甫辰翰这般的孩子,聪明过人!小小年纪就可以配合自己的母亲,对付那些想加害他们母子的人。再大一些,那还得了。
他刚想走过去抱他,门外却传来林公公焦急的通报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闻言,赫连毅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急急跑上来的林公公。
“太子殿下,皇上和皇后娘娘听闻皇长孙夭折的消息,已经到了太子府里了,他们让奴才请您过去。如今,侧妃娘娘哭的好不伤心,方才都……”看着赫连毅忽然黑下去的脸,那林公公立刻识相的闭了嘴。
倾落瞥了眼赫连毅,旋即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林公公,方才如何了?”她不咸不淡的问道,嘴角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那林公公此刻被赫连毅镇的不敢抬头,只能低垂着头说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话,侧妃娘娘她……”林公公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倾落又不紧不慢的接了一句。
“莫不是一个激动想死了去陪皇长孙吧?”
这一下,那林公公整个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而一旁的赫连毅,却忽的朗声大笑。那笑声,吓得林公公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话说,他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了他那么多年,何曾见他这般笑过?!实在是太吓人了!与林公公一般反应的,还有那满院子的人,都是那样诚惶诚恐的跪着。
看着笑得如此开怀的赫连毅,倾落只是浅笑着掸了掸自己的衣袖,随即说道。“皇上和皇后都来了,你还不过去么?可别到时,有指着我说是狐狸精,勾引的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
“说实在的,我很期待你勾引我的样子。不知道,会如何的销魂呢?”说着,他痞痞的笑着俯下身,手又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抚摸她细腻的肌肤,可惜,依旧如此,指尖还未触及到,她便侧身闪开。只有她那乌黑柔顺的长发,从他掌心滑过。
“炮……炮……轰……”辰翰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迈着两条小短腿走到赫连毅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摆。
赫连毅低头一把将辰翰抱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头。“辰翰想玩大炮吗?”
闻言,小家伙点了点头,一脸兴奋的看着赫连毅。
“好!不过,我们先得去看一下弟弟。等等父王再带你去看各种各样的大炮,好不好?”
“好!”小家伙立刻点头。
而赫连毅看着又准备从他怀中抱走辰翰的倾落时,他不怀好意的笑笑,“想要抱走辰翰,你就来追我。追上了,我就把辰翰还给你。”说着,他已经提气往沈箬竹的寝宫方向飞去。
辰翰看了看地下,然后再看了看赫连毅,旋即一脸气定神怡的看着前方,眼神中似乎还流露出淡淡的不屑。
倾落慢慢的走着,她没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一切。外界不是传言自己是个农家女么,那农家女就该有农家女的样子,所以……
一眼望去,凰轩前院的花圃里,竟然有好几部分花圃被她拿来种了瓜果蔬菜,只是由于快入冬了,许多几乎都已经要死了。
赫连毅飞了一会儿,他一个回眸,身后,什么都没有。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笑着拍了拍辰翰的脑袋。
“也只有像你娘那样的人,才能生出这样的你。真正是可惜了,若是早一些得到那画像,说不定娶你娘的就会是我了!”说着,他浅笑着捏了捏辰翰的脸颊。
到沈箬竹寝宫的时候,那里已经一片纯白,白色的凌布挂满了整座大殿,很多下人都披上了素服。就连母后,今日也没穿绛红色的凤袍,而是穿了那身她极少会穿的黑色凤袍。倒是皇上,依旧穿着明黄色的龙袍,气势威严的坐在那里。
“皇儿!”皇后急急的走过来,握着他的手说道,“皇儿啊,勋儿还这么小。他那么懂事,那么听话,他不该这么短命的。皇儿啊,你一定要为勋儿做主,定然是有人害他,不然他不会死的!”
说着,皇后很是激动的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那双充满怨怼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辰翰看。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他立刻往赫连毅的怀中一缩,小脑袋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赫连毅伸手拍了拍他的屁股,旋即对着皇后不冷不热的说道。“母后何出此言,勋儿不是一向都是由箬竹她自己照看的么,平素里也就是奶娘跟勋儿有接触。这何人能加害勋儿?更何况,我可是听说御医说了,勋儿这病是打生下来的那刻就有的,他……本就命不长!”
最后几个字,深深的刺激到了原本跪伏在赫连勋身边的沈箬竹。忽的,她满眼猩红的转头看向赫连毅的方向。
天边的乌云,缓缓的遮住了本就显得微弱的阳光。
屋里,沈箬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直直的往赫连毅冲去,而她的目光牢牢的锁在辰翰的身上。
“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她的孩子给我的勋儿偿命!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说着,那沈箬竹几乎与疯狂的想要来抓住辰翰。此刻的她,没有半丝的理智可言,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倾落缓步走了过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她脸上没有半丝的紧张。有赫连毅在,她绝对不需要担心辰翰的安全。
倒是……
她的视线越过憧憧人影,看到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当今东都国的国君。远处的他,只是静静的站着,旋即一步一步朝她的方向走来。
“来人呐,将侧妃带下去,让她冷静冷静!”语毕,他看着侍卫将沈箬竹拉走之后,他才走上前,对着倾落说道。
“听毅儿说,你是他这辈子认定的太子妃!”说着,皇帝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翻,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倾落得体的一福,旋即低眉顺目地说道。“倾落无才无德,却能被太子看上,真是受宠若惊呢。”
闻言,那皇帝轻轻一笑,旋即压低着声音说道,“是么?朕倒是没在你脸上看到受宠若惊这四个字!毅儿以为他可以瞒得过天下人,可惜啊,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从汴城逃回来的士兵一眼就认出了你,即便是你想抵赖也没办法抵赖掉。”说着,那皇帝眼神骤然一暗,整个都透着黑暗的光芒。
倾落也不急着开口,只是淡淡的笑道,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若是真能把我除掉,你也不会等到这时了。不是么?或者说,如今的我对你而言,或许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看着老奸巨猾的东都帝王,倾落无畏的笑笑。
她自是知道,这东都国的皇帝怕是想通过她来对付阿正。这两国打仗,最会用的招数就是人质威胁。更何况,如今她和辰翰是多么有利的人质!
可惜了,这东都帝终究还是小看了她。她既然敢带着辰翰进入这东都国,便就有办法带着辰翰离开。只是,她目前要做的事情,是调查出东都现在的阴谋!
“皇上……”皇甫正思绪还在飘飞之际,忽的听到一声大叫,吓人一跳。倾落回神看向那个努力假装然后撒娇的拉扯皇帝的皇后。顿时,心里什么滋味都有。而那个皇帝,整个面色的是黑的。嘴巴里倒是没说出豆丁的语气。
然而,那皇后还不自觉,依旧自顾自的说着。“皇上,您一定要给箬竹还有勋儿做主啊!勋儿真的死的好惨啊,他还这么小!如今,他正是该一点点长大的时候啊!”边说着,那皇后作势擦了擦眼泪水,继续说道。
“皇上,你看看我们的勋儿,他真的死的好惨!”说着,她怒气冲冲的指着倾落说道。“皇上,都是这个女人。她果然是千年扫把星!先是勋儿,接下来可能是毅儿,再然后或许就是我们了?!皇上,您不能再让这个天煞孤星来害我们呀!处死她!处死她!”
“处死?”那东都国的皇帝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声,随即,他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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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五章
第一百十五章
“处死?”那东都国的皇帝忽然喃喃自语了一声,随即,他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绽开。舒榒駑襻那别有深意的眼神,在倾落身上从上到下的扫了一遍,旋即说道。“若是处死了她?那么,朕不是少了一枚有利的棋子么?毅儿真是聪明,扣住了他最重要的两人,我们还怕他不成?”
说着,那皇帝有些张狂的大笑出声。伸手想去逗弄赫连毅怀中的辰翰,却被赫连毅一个后退避开。
“父王还是这么喜欢自作聪明。可惜了,我的想法却偏偏不是如此呢!辰翰是我赫连毅的儿子,而倾落是我赫连毅的太子妃!又怎会是棋子呢?”说着,赫连毅将辰翰往上举了举,随即握着他的小手说道。
“辰翰,父王带你去看大炮好不好?”他发现,辰翰很喜欢他书房里那些兵器大炮类的模型。而那些珍奇之物,他更是喜欢,每次进他的书房,他都会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玩。有好几次,连倾落来抱他,小家伙都不肯走。拉着倾落一起看。
久而久之,有好几次,倾落和辰翰两个人就留在他的书房里,母子俩钻头研究那些小玩意儿。而他,也在潜移默化中,忽然很喜欢这份感觉。
而站在他面前的皇帝,脸色忽的极不好看!他的嘴角往上抽了一抽,随即说道,“毅儿,你已经打乱了一次朕的计划,朕不会让你打乱第二次!即便你再出色,只要朕不点头,你依旧坐不上这个皇位!”
“哦?是吗?那好,我们且走且看吧!”说着,赫连毅嘲讽的一笑,抱着辰翰往书房走去。身后,倾落缓步跟上。
当她和皇帝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听到皇帝压着声音跟她说道。“花倾落,朕绝对不会让你毁了毅儿,毁了朕的东都!他日西琴兵临城下之日,朕一定会给你们夫妻相见的机会!”
闻言,倾落回眸看了他一眼,看似有些惊慌的眼眸中,蕴藏着一丝不外露的杀气。
夫妻想见的机会还用的着他给?只要她花倾落想,今晚她便可以溜出这太子府。可是,如今还不是时候,她必须摸清这东都的底细。
从方才他们的交谈中发现,似乎这一次东都的作战方案另有隐情。那几座城池这般容易的被攻下,确实大有文章。只是,这东都的皇帝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倾落一边走着,一边思忖着此番事情,一不小心没注意到脚下的路,生生的被那露出的石阶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幸亏走在她前面的一个小太监反应了过来,他一个转身急急的扶住了倾落的身子。
而下一刻,他双手一抖,险些把倾落重新摔倒地上。就这样一推一收间,倾落的身子反而因为惯性,更加紧贴在他的身上。
这一下,那小太监吓得整个都在瑟瑟发抖。而原本在想事情的倾落回过神来,已经漠然的站直身子。她低眸看向自己脚边的那团黑影,只见方才扶她的那个小太监浑身发抖的跪在那里。
而赫连毅,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这个方向。浑身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迫使那些宫女太监都低垂下了头。
那林公公看了眼地上的小太监,随即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个不怕死的东西,居然有胆子去碰太子妃娘娘,他想好墓碑上要刻什么东西了吗?
这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什么事都看在眼里的。这些日子下来,太子可是从来都没能碰到太子妃娘娘。而如今,这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有胆子抱太子妃娘娘!如今,怕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正想着,那赫连毅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下来,在经过那小太监身边时,他忽的对辰翰说。
“我们辰翰还没见过这狗是如何在炮弹下逃命的吧?今日,父王便让你见识见识如何?”说着,他满是宠溺的拍了拍辰翰的头。然而,当他的视线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人时,立刻像淬了毒一般,如刀刃一般的狠戾!
闻言,周围的人皆是浑身一抖,而那跪在地上的人,忽然身子一抽,接着直接晕死了过去。
倾落抬眸静静的看向赫连毅,眼底是说不出的情绪。
“倾儿是不是不想见血腥啊?若是倾儿求我,我一定会放了此人的,如何?”说着,赫连毅有些期待的看着倾落。
却见她只是淡淡的别开视线,旋即她有些挑衅的一抬头,看着赫连毅说道,“若是我求你,你怕是更想杀了他吧?”
闻言,赫连毅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看着那已经昏死过去的太监说道。“对,倾儿真聪明!可惜,这个时候真不喜欢你这么聪明。我的倾儿,什么时候才会在我面前服个软呢?我可是等的着实焦急了呢!”
语毕,赫连毅侧过身瞥了眼林公公,随即说道,“把他带去演练场。”
“诺!”那林公公跪下应到,旋即,满是同情的看向那个已经晕死过去的小太监。而倾落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小太监。
不是她不肯帮他,而是,她帮不了。赫连毅的残忍,她是见识过的。若是此番她开口求情了,这个人,怕是会死的更加惨不忍睹。而今日这般的处罚,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会有活命的机会!
到了演练场,倾落随赫连毅登上炮台。那一座炮台上,放了许多架大炮。辰翰一上来眼睛就亮了,使劲的往大炮上扑。
忽的,倾落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对着赫连毅打了个招呼,随即便下了炮台。
入口处,林公公命人拖着小太监走了过来。而就当他们走到炮台下的时候,林公公便命人用冷水将那小太监泼醒。一盆子水下去,那人咳嗽了几声,旋即缓缓的睁开眼睛。
“太,太,太子妃娘娘,救命啊,求求您救救奴才吧。奴才不是有心冒犯娘娘的,奴才也是一时救主心切啊!”说着,那小太监连连在地上磕头。
倾落蹲下身,旋即对着他说道,“你等等拼命的往西面跑。这炮弹射出的距离有限,只要你躲开那些会爆炸的地方,应该可以捡回一条命!”
“往西跑?”那小太监有些转不过脑子,看着倾落愣愣的问道。
倾落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往炮台上去。却听到身后那林公公对着那两个拖着这小太监来的人说道。
“还不把他的外挂脱了,然后直接丢演练场里去。皇上可已经等着了,大家动作麻利点,别拖拖拉拉的。”说着,那林公公便命人打开炮台下的门,然后将那小太监丢了出去。
倾落几步走了上来,从上面看下去,那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往西跑去。而赫连毅的手,也在这一刻缓缓举起。
“放……”一声放,所有的大炮都在顷刻间被点燃,随着一声声的轰响,那黄沙地里,被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大坑。这演练场的大炮不是用真枪实弹的。不过,若是几连发,那杀伤力也是极大的。
倾落看着底下的那人抱头鼠窜,整个人就这样在枪林弹雨中寻求生存的一丝可能。
而辰翰则是一脸兴奋的坐在炮台上,两条小短腿一蹬一蹬的,双手则是牢牢的拖着炮身。整个人呈现的是骑马的姿势。
看着那人有规律的跑动,赫连毅倏忽一笑,旋即说道。“看来,方才倾儿下去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告诉他如何活命,”
也对,这花倾落看似对任何人都很残忍,实则她不忍无辜的人枉死。但是,对于她的敌方,她向来是琴下不留人!
当初边城一役,可以说她几乎杀死了东都的十万大军。之后零零散散的,要不就是归顺他们西琴,要不就是偷偷的溜回了夜城。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皇帝才一眼认出了她是西琴的皇后花倾落。
哼……那老狐狸居然想用她来威胁阿正。想的到美,居然敢把注意打到她的身上来了?棋子?呵……她向来喜欢布局,一直以来,都只有她设计别人的份!
在一声声的大炮声中,倾落敛眉一笑,旋即侧过头看向赫连毅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莫非,你还准备杀了我不成?”
“杀了你?”赫连毅有些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若是他真想杀她,也便不会留她到今日了。
炮声停下来之后,那人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向倾落的时候,他眼底隐隐的有一丝感激。
夜城外
暮色四合,天边的星星愀然点缀着整个夜空。
皇甫正倚栏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天边的那轮圆月。
“皇上,暗叶回来了,看样子倒像是受了点伤,而尤其厉害的,是他的耳朵。或许,他往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闻言,皇甫正重重的叹了口气,旋即双手用力的垂了一下栏杆。“既然他如此的心狠手辣,那么日后也便不用给他留后路!”
说着,他转身出了房间,往暗叶他们的方向走去……
暗叶若是聋了,日后出活动定然会有所影响的。可是,如今也别无他法。只是不知道,那封信,他有没有带到倾落的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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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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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群星璀璨,那一弦弯月高高的挂在夜空之上。//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二更的钟声一过,这太子府也算是安静了下来。武凤将桌上的三绝琴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一遍,然后对着倾落说道。
“主子,该就寝了。”在这里,她对倾落的称呼从原先的皇后娘娘改成了主子。
倾落转身看了眼武凤,旋即点了点头。她缓步走了过去,再经过武凤的时候,她忽然说了一句。“冬,花,该……”
看着武凤好不表情的脸,倾落依旧缓缓的说道,“凋谢了吧!”
“是啊,这入冬了,花都谢的差不多了。”武凤一脸惋惜的说道,随即伸手扶住倾落的手臂,“主子,方才太子殿下说了,晚上他会过来,不过要晚一些,所以让您先休息,不必等他。”
闻言,倾落一笑。等他?呵……这赫连毅真会自作多情!倾落刚想不作搭理,直接进去和辰翰一起休息。可是,当她的余光瞥到一脸恭敬的武凤时。她眼底忽的闪过一抹光亮,旋即说道。
“呵……武凤,你什么时候向着他了?哼……赫连毅以为他随便说说我便真是他的太子妃了!待阿正来救我时,我定要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太子府么?他真以为困的住我?若不是因为……”倾落越说越激动,正当武凤满脸好奇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倾落却戛然而止,旋即有些忿然的一挥衣袖说道。
“罢了,不说这些了。”说着,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然后对着武凤说道。“武凤,你也下去休息吧。”
闻言,武凤点了点头,旋即对着倾落一福,“那武凤告退。”
说着,武凤缓步走出了房间。
倾落转身,若有所思的看着武凤离开的背影,旋即她放下内室的帐幔,缓步走到了烛台前。
看了眼此刻睡的安稳的辰翰,她微微一笑,旋即拿出袖中的书信。
今日,那个小太监在扶住她的时候将这封信塞到她的衣袖中,压着声音跟她说了一句,“娘娘,皇上来到夜城了。”
那个时候,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可是,她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包括后来的一切一切,她只能那般残忍的装作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娘子轻启……四个字,确实是阿正的笔迹。
不再犹豫,她快速的打开信封,旋即一边烧信封,一边看那书信上的内容。
“娘子,我来接你回家。”
八个字,却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看着眼前跳动的烛火,倾落毫不犹豫的将这封信烧毁。随即,将那些灰碾成灰烬,抛出了窗外。
就在她做完一切后,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动。
接着,倾落便听到大家的请安声。而她,则是来到榻上抱着辰翰躺下。小家伙睡的很熟,呼吸均匀。细看他的眉眼,便能发现他五官还是像他父亲多一些。
“睡了吗?”帐幔外,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倾落看了眼辰翰,随即有些没好气的说道,“我说睡了,你便不进来。还是说,我说还没睡,你便不进来?”
话音刚落,帐幔哗的一下被他挥开。外面的众人先是一惊,随即又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继续一脸恭敬的低垂下头候着。
“不管你睡不睡,我都要进来。”赫连毅有些坏坏的一笑,看着倾落扫过来的眼神,他早已经百毒不侵。即便是知道,这么些日子过来了,她却始终一如既往的恨自己。他的心里,居然没有一丝的烦躁。
方才过来的时候,叶凡问他。
“太子殿下,当初我们掳走花倾落,不就是为了两国的战争么?对西琴而言,只要没了花倾落,就相当于少了几十万的大军。可是,如今在臣的眼里,太子殿下您似乎已经不将她当棋子了。甚至于……你已经将她如珠如宝的爱着,护着!”
是啊,原本她不过只是一颗棋子。他从未想过,和她在一起会走到今天这般的地步。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让这个女人一不小心就住进了自己的心里。
或许,是当日马上那温柔缱绻的一个回眸。
或许,是不经意间时露出的那一抹至柔的微笑。
或许,是因为她宠着辰翰时给他的那种温暖的感觉……
不管如何,总之,如今的他很喜欢这份感觉,所以,他改变想法了。这般的女人,也该站在他的身边。
“倾儿,我们便这样吧。你是我的太子妃,辰翰是我的孩子。”他边说着,边微微一笑,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的眯起,形成一个诱人的弧度。
倾落不语,冷眼看着他,嘴角的笑,透着无尽的嘲讽。
“倾儿,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其实,如今的你还真以为回得去么?便是我将你送回去,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呵……我可是听说了,如今他和幕太尉的女儿好着呢。”看着倾落面上表情稍微动了一下,他心中一喜,旋即继续说道。
“你定然不知道吧,你们口中的华幕便是幕太尉的女儿幕画幽。她一心护着你的阿正,为他拼尽天下。如此的女人,哪个男人会不动心的呢?更何况,生为一届帝王,多几个女人也实属正常!”赫连毅边说着,边观察着倾落的表情。发现,此刻她的脸色越来越黑,而原本轻轻拍着辰翰的手,此刻也不由的紧握成拳。
“倾儿……”他的话音刚落,迎面便来了一个拳头,吓得他侧身躲开。然而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进攻。
赫连毅一一躲开,看着那怒火中烧的小女人,他无比开心。很好,就是这样,生气吧,愤怒吧,然后怨恨那个男人,忘记那个男人!
从今往后,让花倾落成为赫连毅的女人!
“赫连毅,你去死!”花倾落一掌过去,赫连毅由于走神,一时没注意,硬生生的被打了一掌。
一股腥甜便直冲而出,他勉强忍住。看着倾落气喘嘘嘘的样子,他微微一笑。“打累了吗?若是打累了,便好好的休息休息。”
看着如此的赫连毅,倾落只觉得心头的那股怒火燃烧的更旺。她恨恨的瞪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赫连毅!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是吗?我很期待我的倾儿,到底会怎么个不让我好过法呢。”说着,他微微一笑。嘴角的那丝鲜血,缓缓滑下,他潇洒的用指尖抹去,带着丝挑逗的指着倾落。“呵……这是我的倾儿打出来的呢,还真是厉害。”
“你……”看着赫连毅嘴角的那抹笑容,听着他一声声的叫着倾儿,倾落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要发抖。
然而,忽的她双眉一蹙,紧接着,她满脸痛苦的捂住小腹,身子缓缓地蜷缩起来。
看着如此的她,赫连毅心中一急,赶忙一步上前,刚想伸手抱住她,却被她狠狠的一掌推开。而倾落她自己的身子,也不受抑制的往后倒去。
裙子的下摆处,已经映出了一丝殷红,接着一点一点在那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开出一朵朵鲜艳的红梅!
这一次,赫连毅一扫方才的玩劲。他不管倾落的挣扎,一把将她抱起放回随即对着外面大喊。“小林子,快去请御医!”
外间正在打盹的林公公,被赫连毅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拂尘险些掉到地上。他左右看了看,还是身边的小太监提醒了他,他才说了声,“诺!”旋即,立刻往屋外跑去。
太子府有一个专门的药房,但凡宫里有的药材,这太子府里也有。而且,这药房里也有专门的御医以及药童。这御医,是原先御医院里最为出色的张御医,由于他需要,便将张御医调到了太子府里。
张御医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太子妃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里,而赫连毅满脸担忧的看着她。手中抱着睡的迷迷糊糊的嫡皇孙。
“太子殿下!”张御医才对着他请安,便听到赫连毅难得焦急的说道。“给本太子过来好好的看看太子妃到底怎么回事?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陪葬!”
此刻,倾落下身的血还没止住。而忽的,他看到倾落痴痴的笑了起来。
那张御医也被她的笑声怔了一下,随即他闭上眼睛,细细的号脉。而看着那御医的脸色越臭,她就笑的越开心。
这一幕,生生的刺痛了赫连毅的眼睛。那种可能忽的闪进他的脑海中。孩子,他的孩子?所以,这孩子没了,她才会那么开心。若是她腹中的孩子是她和皇甫正的,只怕她会伤心的哭死吧!
正想着,那张御医跪着说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太子妃娘娘她……有小产迹象!”
“孩子多大了?”赫连毅沉着声音问道,然而愣谁都听得出,此刻赫连毅的语气是有多么的难受。
“一个多月了……”
他的话音刚落,倾落就忽的坐了起来。双手开始拼命的捶打自己的小腹,“野种,我不要你这个野种!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看着如此的花倾落,赫连毅的脸色,阴沉的愈发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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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七章
正想着,那张御医跪着说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太子妃娘娘她……有小产迹象!”
“孩子多大了?”赫连毅沉着声音问道,然而愣谁都听得出,此刻赫连毅的语气是有多么的难受。
“一个多月了……”
他的话音刚落,倾落就忽的坐了起来。双手开始拼命的捶打自己的小腹,“野种,我不要你这个野种!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看着如此的花倾落,赫连毅的脸色,阴沉的愈发的厉害……
忽的,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倾落的双手,控制在她的身体两侧。“倾儿,原来,那次我真的拥有你了,对不对?”说着,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
犹记得,那一日他们路过蒲城,满地黄花开的正艳。她看着那一丛丛的菊花说道,“待到秋来九月八,吾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京都,满城尽带黄金甲。”
那天夜里,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饮酒,喝道最后,还破天荒的邀他共饮。
“赫连毅,像你这种永远活的高高在上的人,知道什么是吃苦吗?知道算计一个人又多累吗?这普天之下,又会有哪个女人愿意在算计中度过自己的一生?又有哪个女人会喜欢将自己的将来赌在一世的颠沛流离中?没有人会愿意的!可惜,事与愿违,终究,不过只是想想而已,不过说说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她哭的是那样的伤心,满脸的泪渍好像没有尽头一般,永远都流不干。他想伸手替她擦去,却依旧被她无情的挥开。然而,她将酒瓶豪迈的递到他的面前。
“赫连毅,来,我们喝酒。今日,不醉不归!便让我,彻彻底底的醉一场吧!没有爹,没有娘,没有阿正,没有辰翰,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放下的醉一场!”语毕,她仰头又开始猛灌。
他被她的举动激到,一时没忍住也是拿起酒瓶猛灌。
不知喝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只记得待醒来之时,她坐在离自己有些远的地方,有些衣衫不整,发髻凌乱。而自己,未着丝缕,脑海中恍惚记得自己昨晚上进入了一具温暖的身体。
可是,她却抵死不认,甚至直接甩了他一巴掌,呵斥道。“闭嘴,我跟你没有半点的关系。什么感觉,那不过是你昨晚上自己做的一场春梦!”
春梦?呵……那如今又该作何解释?她的腹中,此刻怀的,不正是他的骨肉吗?想到这里,赫连毅的眼神迸射出一丝欣喜。
他和她的孩子,该是怎样的聪颖呢?一想到十月后,那肚子里可能出现的孩子,他就开心的无以附加。
看着赫连毅如此欣喜的样子,倾落冷冷一笑,随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开心什么?他马上就会死的,马上就要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她是我人生的污点,而我绝对不会允许这个污点毁了我的一切!”
“你……”
“我什么?呵……赫连毅,我恨你都来不及,我怎么会为你生孩子?我恨不得你跟这个孩子一样,马上死掉!”倾落说着,眼里迸射出的怒意,几乎要将人凌迟好几遍。
然而,她的脸色因为她情绪的波动,越发的惨白。让原本准备发火的赫连毅死命的忍住。只得将一腔的怒火转发在张御医的身上。
“快给本太子好好的诊治太子妃!若是她和腹中的孩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们知道结果的!”说着,他斜斜的一挑嘴角,眼底的嗜血,吓得张御医赶忙替倾落诊治。
然而,此时的倾落极度的不配合。任何人靠近她,都会被她无情的挥开,打开……吓得张御医和药童医女们都不敢靠近。
赫连毅无法,他从武凤的手中抢过辰翰,旋即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阴沉着张脸说道。“花倾落,若是你不肯生下这个孩子,我便亲手掐死他!”说着,他伸手掐着辰翰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倾落毫不犹豫的拔下自己发髻上的簪子,朝赫连毅射去。由于她今日实在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更何况,此刻她小腹痛的着实的厉害,手中已没有几分力道。射出的簪子在半空中直直的掉了下来,有些无力的落在地上。
“赫连毅!”她整个人伏在床畔边,恨恨的喊到,“若是你伤辰翰一丝一毫,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不会这整个太子府的人好过!”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他反而忽然松了一口气。她越是生气,无非是让他愈发的相信她腹中的孩子,确实是他的!
赫连毅抬头看了眼辰翰,随即又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回怀中。对着花倾落说道。
“倾儿,近日辰翰便随我一起住。待你生下孩子之时,辰翰便会回到你身边。”说着,他微微一笑,然而,那笑看在倾落的眼里,却着实的刺眼。
“赫连毅,你是想拿辰翰来威胁我么?呵……若是辰翰不在我身边,我现在就弄死这个孩子。你知道的,我要一个人死,有的是办法!”边说着,她的指尖已经缓缓的在肚子上绕圈,看的赫连毅眼神一凛。
没错,若是她真心要一个人死,有的是办法。第一次,赫连毅觉得无力。面对花倾落这个女人,他似乎永远都不是站在绝对的优势那一面。
“倾儿……”终于,他的声音还是软了下去。
“让张御医为你诊治可好?只要你乖乖的,我便将辰翰留在你身边。”说着,赫连毅逗了逗怀中的辰翰。
而辰翰则是拼命的将身子往倾落方向拱,嘴里还叫着,“娘,娘……”
倾落看了眼辰翰,再看了眼赫连毅,最终忿忿的说道,“赫连毅,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语毕,她缓缓的躺了下去,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等待御医的诊治。
张御医见状,看了眼赫连毅。接到他的眼神示意之后,张御医便领着医女往花倾落方向走去。
在经过一系列的医治之后,张御医终于抹了把额头上密密的细汗说道。“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腹中的孩子总算是保住了。可是……这些日子,万不可再让太子妃娘娘受刺激。不然……这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赫连毅点了点头,随即示意他们都退下。
而他,则是走到床畔边,柔着声音说道,“你好好的歇息,等等我命人给你炖碗鸡汤过来。”
倾落斜了他一眼,只是冷冷的说道。“我的辰翰呢?若是看不到辰翰,我绝对不会吃任何东西!”
“辰翰在外边玩,你先休息一下,等鸡汤做好了,我便命人将辰翰带进来陪着你,可好?”语毕,他看着倾落极度不信任的眼神,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花倾落,我赫连毅何时这般的叹过气!这普天之下,有谁能值得我发出这一声叹息。可偏偏,你这般的女人,却让我着了魔般的为你痴迷。”说着,他有些自嘲的笑笑,随即对着倾落说道。
“你放心,我既然允了你,便会说话算话!你先休息一会儿。”说着,他细心的替她掖被子。然而,却被倾落嫌弃的避开。她整个人往里一躲,背对着他道。
“你出去,你在的话,我睡不着。”
“你……”赫连毅霍的站起来,然而,所有的怒气,在她倏然的一瞥下,最终如烟云般消散。
“你好好休息吧!”语毕,他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以至于,他并没有看到,倾落眼底的那丝嘲讽与得意。
这一觉,她睡的有些久,待她醒来之时已经日落西山了。由于御医有交代,近几日她不能下床,所以醒来之后,倾落也只是坐在床上和辰翰玩耍。
而那一日,武凤把辰翰报过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辰翰有些不对劲。直到武凤出去之后,辰翰才趴在她的肩头叫到,“爹,爹……”
爹?辰翰只会叫阿正爹?难道,他来太子府了?想到了这种可能,倾落浑身一凛。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可是,他这般做不觉得太过冒险了么?更何况,如今,她只觉得武凤都不正常,在这太子府中,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神思正在飘飞之际,倾落察觉到辰翰一个劲的再自己的怀里拿什么东西。她一时好奇,手伸进去,触及到的是一张纸。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小字。
“真凤已救,假凤如何?”看着那短短的八个字,倾落忍不住一笑。还好,武凤没事。而如今,她首要对付的,就是这个假武凤!呵……敢冒充她的武凤,她到底还是嫩了点,即便是学武凤学的再向又如何?可惜啊,却连武凤当初在寨中的名字叫冬花这事儿都不知道。单单这一点,便已经构成了天大的马脚。
看着那纸,她取了藏在床边的火折子,点燃,随即丢到了床底,任它们燃烧成了灰烬。
“辰翰,我们等等跟凤姨做个游戏,可好?”倾落捧着辰翰的双颊,笑着说道。小家伙闻言开心的笑着,嘴巴里还发出吚吚呜呜的叫声。
门外,那武凤端着鸡汤缓步进来,她从没想过,假扮武凤,会给她带来那般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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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八章
“辰翰,我们等等跟凤姨做个游戏,可好?”倾落捧着辰翰的双颊,笑着说道。小家伙闻言开心的笑着,嘴巴里还发出吚吚呜呜的叫声。
门外,那武凤端着鸡汤缓步进来,她从没想过,假扮武凤,会给她带来那般大的灾难……
时值十二月,这天已经越来越冷。这太子府里早就升起了暖炉,虽说外头严寒难耐,可是各个殿内温度适宜,恍若春天。
倾落将辰翰放在自己的面前,余光瞥见“武凤”正缓步往他们走来。她微微一笑,眼底有什么若星辰般闪动。
“辰翰,娘亲应该怎么做才好?娘亲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那日娘亲不该醉的,不该稀里糊涂的着了那个坏人的道!”
“主子,要不,我们逃吧?我们逃出去,然后再找个药铺弄剂堕胎药,把孩子拿掉就好了。回了西琴,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辰翰不说,这世上便不会有人知道此事的!”那“武凤”端着鸡汤走到倾落的身边,边说着,边将手中的鸡汤递给她。
倾落立刻激动的握住武凤的手说道,“对,对,只要离开这里,只要拿掉孩子,便可以当一切都未发生。武凤,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语毕,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揉了揉辰翰的脸说道。“辰翰,娘会想办法带你离开的!你放心!”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倾落斜眼瞥向那个“武凤”,只见她的眼神一片幽暗,看样子是在思忖什么事情。
“凤……姨……抱……抱……”小辰翰对着“武凤”伸出双手,示意要她抱。对于这点,“武凤”早已经习惯。因为很多时候,这小主子都是由她来抱着的。
然而,往常总是很听话乖巧的辰翰,今日却一直不怎么安分,甚至在她的脸廓处揉来揉去。好几次,她都被吓得赶忙伸手去抓。
倾落早就看到了那一张险些被辰翰撕下来的人品面具,然而,她继续微笑着看着他们,仿佛她什么都不曾看到,什么都不曾发现。
“太子殿下,若是您再这么动下去,我可真是抱不住你了!”说着,“武凤”故意将自己的双手一松,吓得辰翰立刻抓紧她的衣袖,旋即哭丧着脸往倾落扑去,末了还不忘指着“武凤”说坏坏!
倾落哄了好一会儿,小家伙才安分下来。
过了一会儿,当那“武凤”伺候完倾落喝下那碗鸡汤,她端着碗恭敬的退了下去。待她走出房门口之后,倾落冷然的一笑,抽出手绢仔细的替辰翰擦拭着。
方才经过辰翰那般的折腾,那些药粉应该几乎可以说是涂了个遍了。想来,明日一早起来,她自个儿都要不认识自个儿了。
太子府书房
“她今日如何?”
“回主子的话,今日属下试探性的问太子妃,要不要带着辰翰逃出太子府,然后吃一剂堕胎药打掉孩子。她立刻就很激动,想来,她是一心要弄死这个孩子,却也证明了,那孩子……应当是太子殿下您的!”桌案前,“武凤”一脸恭敬的垂首说道,完全没有半丝的不耐。
闻言,赫连毅缓缓的站了起来。确实,他已经笃定那个孩子是他的了。从时间的推算上来说,从她如此过激的举动上来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是有一股惴惴的不安,好像即将发生什么,又或是自己遗忘了很重要的一点。
可不管他如何努力的想,终究是想不出来!
“嘶……”原本安安静静站着的“武凤”忽然间发出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怎么了?”赫连毅闻声垂眸看她,发现“武凤”此刻正努力的挠着自己的脸廓。看她的样子,倒是有些痛苦。
“回主子的话,属下,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突然间就觉得,脸上好痒,好痒……”该死的,不但是好痒,而且是越挠越痒,而越痒却越想挠!
脑海中,忽然间闪现出辰翰在自己脸上乱扯的情景,该不会,该不会……
若是真的是辰翰做的,那么也就是意味着如今的太子妃已经怀疑到她了,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自己应该不至于露出马甲的。兴许,只是自己不小心过敏了而已。想着,那“武凤”努力的忍住自己再去挠的冲动,转而对着赫连毅说道。
“主子,属下先告退了!”说着,“武凤”便转身出了房门。
第二日,阳光明媚,虽说这天终究是有些冷。可是,在太阳底下,到也还好。倾落本是可以下床走动了,偏偏那赫连毅太过紧张,硬是不让她徒步走半步。还为此从东都国最巧的木匠那里拿了一把活动的木轮椅。
今日一早,她便没有看到武凤的身影。心中不由暗自一笑,向来那“武凤”定然是无法见人了,所以今日便躲着不出门了。
直到日上三竿,那武凤终究是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堆宫女围着要替她安排熟悉,直说这是太子殿下吩咐好的,今日必须将她打扮妥当!只是偏偏,倾落就是不肯好好的配合。
最终,她将手中的玉梳一丢,沉着脸说道,“去把武凤给我叫过来,若是没她伺候,我便不梳头了。”语毕,她顺势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青丝,只等着武凤过来。
奉命伺候她的几个宫女面面相觑,倒是有一个相对年长一些的宫女轻声细语的说道。“太子妃娘娘你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去把武凤姑娘请过来。”说着,她对着其中一个小宫女使了一个眼色。
那小宫女立刻领命下去了,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宫女蹬蹬蹬的跑了回来,对着倾落福身说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话,武凤说,她今日感染了风寒,不便面见娘娘,怕不小心将病气过给了娘娘。”
“什么,武凤感染了风寒?有无严重?”她不等那小宫女回答,又急急的说道,“不行,你们快推我去看看武凤,她这人身体一贯健康,昨日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感染风寒了。得叫大夫给她看看才行!”
边说着,她自己的手已经放在车轮之上了。而那些宫女却没有一个上前来为她推轮椅,大家只是默默的站在她的身上,见倾落转过身来,所有人都齐齐的跪下。
“太子妃娘娘恕罪,太子殿下有命,说没有他的命令便不准你离开这里一步!”说着,众人吓得赶忙跪伏在地上。生怕倾落一个怪罪下来,她们所有的人都要脑袋搬家。
而倾落没有说什么,她含笑着点了点头,便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旋即往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呵……笑话,他当真以为就你们便能困的住我?坐在轮椅上,也不过只是给他一点颜面。而如今,我不觉得他那样的人还需要什么颜面!”
这一下,众人吓得不轻,赶忙追了上去。而倾落脚下的步子也不慢,她快步走着。也不看人,更不看路,就那样横冲直撞的四处乱走。整个太子府几乎要被她搞得鸡犬不宁。而她自己,除了脸色稍微苍白了一些之外,其余的都还好。
不过,她身后的那些宫女被她走路的样子吓的不轻。要知道,张御医都说了,太子妃如今身子尚虚,得要静养。可是偏偏,这太子妃不但不静养,还要四处惹是生非。
“你们都在做什么!”忽的,一道严厉的声音,穿破喧闹的人群,直直的钻进倾落的耳朵里。
原本她那快速的步子,一下子便也停了下来。不用看,逛逛听这样的声音她都知道,此人定然是那个异常高傲,自命不凡的皇后娘娘。
“谁能告诉本宫,这太子府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那皇后沉着脸,冷冰冰的说道。看着倾落的眼神,好像能将倾落的身子射出两个洞来。
她一早就听说了,毅儿说她怀孕了。呵……这勋儿才去世,她倒是有了!这还真是凑巧的奇怪!前些日子,她忽然想到去西琴打探到倾落的事情。可惜啊,这打探回来的都各式各样。倒是有一个观点蛮多人说的。便是……强悍!
“张海!”见大家只是跪着,没人回答自己,那皇后气势汹汹的吼道。
一晃眼,一个公公模样的人便立刻跪伏在她的面前,满是恭敬的说道。“奴才在,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本宫问你,这太子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个都犯傻给本宫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若是再不回答本宫,本宫便把你们吃不完兜着走!”语毕,她狠狠的踢了张公公一叫。那安公公痛的不行,哇哇直叫。
而原本有几个被倾落不小心害的掉到水里的宫女太监,此刻冷的瑟瑟发抖。这皇后不但没有一丝的同情,反而又将那几个好不容易被救上来的人,挨个重新踹进了水里。
她猛然抬头,看着倾落,有些挑衅的一笑。“呵……你想在这太子府用这种方式立威么?哼……门都没有。本宫是不会让你如愿的!勋儿的死,本宫定然会算在你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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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
她猛然抬头,看着倾落,有些挑衅的一笑。舒榒駑襻“呵……你想在这太子府用这种方式立威么?哼……门都没有。本宫是不会让你如愿的!勋儿的死,本宫定然会算在你的头上!”
闻言,倾落缓缓的转过身来,刹那间,她脸色一白,有些痛苦的弯下身子。而不远处,抱着辰翰进院子的赫连毅,恰好看到倾落痛苦的表情,以及他母后一脸恶毒的样子!
倾落瞥了赫连毅一眼,随即转身继续往前走去。然而,她每走一步,都看似极为痛苦。
身后的皇后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然而她也没多做细想,只想着趁赫连毅不在的时候,给花倾落一个下马威,甚至于直接趁此机会除了她这个心腹大患更好。想着,她冷哼一声,对着周围的的人吩咐道。“来人哪!将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李嬷嬷,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奴才知道!”那李嬷嬷奸邪的笑着,她几步上前,手刚要触及到倾落。然而,她只觉得一阵劲风扫过,接着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哎呦喂!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李嬷嬷这胆子,倒是跟着你的年岁一起在长么!”头顶上方,传来赫连毅阴冷的声音,吓得李嬷嬷一骨碌爬了起来,随即狼狈的跪伏在地上,使劲的磕头。
“太子殿下恕罪,恕罪,奴才瞎了狗眼了!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奴才实在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那李嬷嬷被赫连毅的声音吓得早已经三魂不见了七魄,整个人颤抖着跪在那里猛磕头。
赫连毅随意的瞥了她一眼,旋即说道,“若是世子妃腹中的皇孙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本太子相信李嬷嬷是知道本太子折磨人的手段的!”
说着,他对着几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侍卫便立刻上前将李嬷嬷提了起来。皇后见状,焦急的吼道。
“都给本宫住手!”
她的话音一落,那几个侍卫只是看向赫连毅,双手并未松开一丝一毫。这太子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听命于赫连毅,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他们下的命令都比不过赫连毅的一个眼神。
赫连毅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皇后。
“毅儿!你非得做到这个地步吗?!我是你的母后,是生你养你的那个人!你……”
“生我养我?呵……母后当真是记性不怎么好呢?有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闻言,皇后的脸色瞬间一白,整个人如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倾落没有兴趣听他们母子二人的争执,她伸手想从赫连毅的怀中抱走辰翰。可是,却被赫连毅阻止了。他转而想握住倾落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避开。
那一刻,倾落明显看到了赫连毅眼中的一丝伤痛。呵……她着实想不到,似赫连毅这般的男人,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他对于她,不是从来都只有利用么?包括如今她腹中这个所谓的孩子,也不过是他想要一个可以继承他优点的子嗣罢了!
赫连毅这样的男人,根本无心可言。不然,也不会在看着自己孩子死去的那刻,他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原本注视着赫连毅的皇后,随着赫连毅的眼神一起看向一旁的花倾落。一时间,她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都是因为花倾落这个女人的到来,才使得东都国大乱,才使得毅儿这般对自己!
顷刻间,她的理智一点点的被心里的那丝不甘侵占,最终席卷的一丝不剩!她一步一步,有些无神的往赫连毅他们走去。而就在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她这觉得忽然有一道白影阻止了她的去路。
一抬头,她看到一个男子穿着艳红的长袍,前襟散开着。配合着一头白发,看上去极度的诡异妖孽。
“太子妃这脸色看上去可不好呢,想来,若是再多占一刻钟。腹中的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说着,他微微一笑,唇边漾开的酒窝,让倾落不禁微眯起眼睛。然而,下一刻,她的身子被迫着往前一倾,眼看着就要落入那红衣男子的怀中。而就在此刻,倾落回神,双手在红衣男子胸口一个用力,她的身子便又稳稳的站定。
“哎呀!”只听一声极为做作的惊呼,接着,那红衣男子便摇着他手中的那把看上去像是用白骨为扇骨做的扇子说道,“太子可真是好福气呢,这太子妃可是为您守身如玉的很呀,我不过只是好心想抱着太子妃早些回寝宫医治,倒是差点命丧于太子妃手下呢。”说着,那红衣男子极为做作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受伤的模样。
“红叶,若是倾儿腹中的孩子有一丁点的损伤,我饶不了你!”赫连毅气势汹汹的说道,原本伸手准备去抱花倾落,然而他的手只是微微一动,倾落便几乎与本能的避开。他的眸光,瞬间全暗。咬牙愤愤然的对着底下的人吩咐道!
“还不把本太子的步辇抬过来,速速带太子妃去后殿!”他的话音刚落,院门口的八位小厮立刻抬着步辇走了进来,随侍的几位宫女小心翼翼的将花倾落扶上了步辇。
从头到尾,没人去顾及皇后的颜面,大家只是对着她福了福身,便径自绕过她跟上花倾落的步辇往她所住的殿宇走去。
“皇后娘娘,恕在下冒昧的说一句。”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蛊惑,引的皇后抬起头来看他。而下一刻,他那原本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你印堂发黑,想来这几日有大灾。若是一个不慎,说不定命不久矣!”
语毕,他也不管皇后那错愕的表情,径自跟上大部队往倾落所住的殿宇方向而去。
后院正殿
“哎呀呀……你们这般围着,让我如何医治太子妃呢?算算时辰,若是再耽误一会儿,你们的太子妃娘娘腹中的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呢。”红叶倚在门口,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而众人听到他如此的话语,一瞬间齐齐的散开好远。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缓步往床畔走来。
赫连毅有些恼怒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样子,而就在她抬头看到倾落那微蹙的眉头时,他似一阵疾风般,瞬间移到了倾落的身边。随即一扫方才玩劲十足的样子,沉声道,“都给我出去!”
他像是知道赫连毅定然是不会动一下的,他猛地转身,与赫连毅面对面而立,“包括你!都给我出去。如若不然,耽误了医治,她死了,可别怪我!”
他的话音一落,赫连毅剑眉一蹙,然而当他触及到倾落惨白的面容时,他终究是妥协了。就在他准备抱起辰翰离开的时候,红叶却从他怀中夺下了辰翰,依旧把他放回床上说道。“这小家伙要留下来,你们都给我出去。若是我数到三你们还没出去的话,便不要怪我针下不留人了!”
语毕,他忽的从自己敞开的衣襟里取出一个针包。只见他手掌一滑,那针包便平整的打开,放在床畔的矮几上。
而众人,吓得一会儿子就都走的干干净净,连同赫连毅一起。
待确定众人都退下之后,红叶面色凝重的取下一枚枚的银针,旋即分别插入倾落的几大穴位。倾落没有反抗,由着他在自己身上落针。
等一切完毕,红叶看着此刻安安分分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花倾落。他有些好笑的说道,“怎么,太子妃娘娘某不是被在下的美貌吸引住了?要不,你从了在下?”
“你是谁?”倾落看着红叶,直接问道。
这个红衣男子怕是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然而,他却没有当众揭穿自己,反而替自己医治。那便只有两种可能,一:此人是自己这一边的,说不定此人是阿正派来的。二:此人这么做定然是有什么目的,而他的目的确实要依赖她来完成。
想到这里,倾落不禁凝眉沉思。小家伙依依呀呀的爬到倾落的身边,看着她身上的针,一时有些无奈的坐在那里,手指点着下巴,也是一脸沉思的模样。
看着母子二人的表情,红叶忍不住失笑出声。然而,怕被外面的人听到,他不得不压着声音。
“呵呵……我是谁?太子妃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我不就是红叶么?鲜红的红,叶子的叶。我可是太子专门请来为您诊治的呢,要确保您腹中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出生。可惜……”说着,他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
“目前看来,似乎这一点是办不到了呢!是吧,太子妃娘娘?”看着倾落一脸淡然的样子,红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微怔。
“保不住便不保了吧,这孩子是被他皇奶奶气死的,想来也是无福分来到这个世界上呢。”说着,倾落微微一挑嘴角,有些挑衅的看向红叶。
而就当红叶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直接被倾落无情的打断。“你放心,我不会让太子怪罪于你的。我也累了,想歇息了,你且退下吧。”
“太子妃似乎忘了一点,我是太子请来替你保胎的!所以,既然有我在……你又如何会保不住孩子呢?嗯?”说着,红叶快速的将她身上的银针出去,旋即笑着跟她说道。“太子妃娘娘放心,您腹中的孩纸保住了!”
“你……”看着红叶有些坏笑的脸,倾落只觉得此人着实怪异,却又觉得此人对自己似乎并无恶意。
“皇后娘娘,莫非你真要在下这般叫你不成?”说着,红叶对着她屈膝跪下。然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我可不是你的臣民,我红叶不属于四国中任何一国。只是……当年皇甫正对我有恩,所以这事我欠他的!此番事情,我已经大致知晓,你放心,如今我既然入了这太子府,便必然会保你们母子平安!”说着,红叶伸手逗弄了几下辰翰,小家伙有些嫌弃的将自己的小身子挪了开去,不让红叶触碰。
“哦?是么?敢问红大夫要如何保护我们母子?”倾落缓缓的靠了下去,看着红叶有些好整以暇的问道。
红叶瞥了倾落一眼,眼神有些凝重。“若不是我和皇甫正也算是深交,知道他的为人。不然,我必定将你骂的狗血喷头。你可知,吃了那药对你的伤害有多大?!”
一想到那药对倾落身体造成的伤害,红叶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可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她。这世间,能有几个女人能忍受得了那样的苦楚。在不为人知的夜里,这看似坚强的女子,可是哭了几次?!
闻言,倾落抬头笑笑,“知道,不过,如今我更想知道,你准备如何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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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红叶瞥了倾落一眼,眼神有些凝重。舒榒駑襻“若不是我和皇甫正也算是深交,知道他的为人。不然,我必定将你骂的狗血喷头。你可知,吃了那药对你的伤害有多大?!”
一想到那药对倾落身体造成的伤害,红叶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可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她。这世间,能有几个女人能忍受得了那样的苦楚。在不为人知的夜里,这看似坚强的女子,可是哭了几次?!
闻言,倾落抬头笑笑,“知道,不过,如今我更想知道,你准备如何帮我?”
“如何帮你?”红叶笑着呢喃,随即又坏心的低头说道。“说实在的,我这般帮你们夫妻二人,你们可有什么好处给我?嗯?”
看着红叶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倾落斜斜的扯了下嘴角,随即说道。“好处?若是你真要好处,便不会帮我了。你该知道的,如今我生死未卜,一切都是未知数,又哪来的好处给你!”
“是么?你还真是谦虚。若是这太子府真能困的住你,也便不会有我的出现了。”边说着,他将倾落身上的银针一枚枚的取下。
“这乱经散虽然可以制造出怀孕的假相,可是,却也维持不了多久。更何况,若是及时调理好你的身子,将来落下病根便麻烦了。你……真的不打算让我现在就开始为你调理吗?”
现在?呵……若是现在就把身体调理好,她这戏又该如何唱下去。更何况,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乱经散,即便是再拖上几个月,也是可以。只是,事后她怕是要在床上躺上一阵子了。
但是,为了阿正,为了辰翰还有自己的将来,这点苦又算的了什么?上一世她跟着皇甫珏的时候,更苦的事情都做过!
“红叶,出去之后告诉他,我不能受刺激,一旦受刺激,腹中的孩子可能便会保不住。还有,告诉他,我必须多走动走动,这样对腹中的还是反而是有好处的!”说着,她冷冷一笑,她不能给他任何软禁她的借口!
“好,我知道了!不过,某人让我带一句话给你。若是他知道你在里面吃了什么苦,他必然会不管不顾的闯进来接你回家。”语毕,红叶痞痞的一笑,他掀了掀眼皮,看着倾落说道。
“更何况,他其实应该已经进来过了,对不对?”
语毕,红叶用手中的骨扇一下下敲着自己的肩头,走了出去。
连着几日,太子府上上下下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尤其是今日,众人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只因,他们的太子妃忽然间来了兴趣,说是要去外面走走逛逛。
彼时,太子已经入宫早朝去了。而又偏偏,太子妃执意要去。林公公整的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倾落身边伺候着的小宫女们更是急的一个劲的催促着林公公做决定,要知道,此刻他们的太子妃几乎可以说是快要怒火中烧了。
这太子妃一动怒,她腹中的皇孙一个不小心的话……众人简直不敢再想下去,生怕这一想下去的结果,就是要了他们的命!
“罢了罢了,快去将太子妃娘娘的步辇抬过来,咱们伺候太子妃娘娘上街去逛逛!”林公公的话音刚落,已经有一个公公跑去通知抬步辇的公公。
一会儿子功夫,那步辇便被抬了过来。稳稳的停在倾落殿外面。说道这倾落殿,其实是前几日赫连毅忽然间想到的,特意命令宫中的能人巧匠赶制出了这块牌匾。
倾落看到这块牌匾的时候,眼睛都没抬一下,对于他的话,始终抱着置若罔闻的态度。而赫连毅,总是耐着性子跟他说。
叶凡也问过他,“主子,她不过只是我们的一步棋。然而,如今你投入的实在太多!若是再这般下去,终有一日,你会被那个女人……”一个毁字,叶凡终究是没有说出来。然而,赫连毅确实清清楚楚的明白。
花倾落对他而言,便是一把利刃,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倾落会忽然间将她最锋利的一面对着自己。只是,他始终觉得,自己可以把她锋利的一面,磨灭殆尽!
她的身子可以被他占了,那么,终有一天,她的心也一定会被他占了的!更何况,倾落的身边他放着一个人。若是倾落有一丁点的小动作,她便会来回禀于他。如此,估计倾落搞不出什么花样。
而另一厢,倾落带着太子府上一大帮子人,慢慢的走在夜城的大街上。本应由她坐着的步辇,此刻却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主子,不若您坐步辇吧。从方才到现在,您已经走了不少路了。再这般走下去,您会累着的。”武凤恭敬的说道,见倾落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她又继续说道。“主子,你便是不为了自己想想,也要为您腹中的孩子着想啊!”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的宫女太监们立刻齐齐的应道,“请太子妃三思!”
这一下,周围的老百姓都纷纷的看向倾落。齐齐的对着倾落跪了下去,山呼声不绝于耳。倾落看了眼大家,随即虚扶了一把。“免礼,大家都起来吧。”
“谢太子妃娘娘!”
倾落含笑着点了点头,旋即转头看向林公公。“林公公,本宫走的也有些累了。前面便是一家餐馆。我们过去歇歇,更何况嫡皇孙也该饿了。”
说着,倾落从身边的奶娘手中接过辰翰,转而往前面的一家酒楼走去。
“娘娘,那酒楼不干净,我们回太子府吧,奴才即刻让人快马加鞭的回府吩咐,如何?”那林公公笑的一脸谄媚,却偏偏,倾落就是不买他的帐。
她转身,直直的看着林公公,脸上的笑带着一丝嘲讽与冷意。
这一下,本就胆战心惊的林公公被她看的头皮发麻不说,整个人还忍不住颤抖,最终双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去。
“娘娘……”他颤着声音问道。而倾落,缓缓的转过身,背对着林公公说道。“林公公,本宫不过只是去酒家吃顿饭,你又何须如此。更何况,在本宫眼里,老百姓吃得的东西,本宫也吃得。再说了,本宫没做太子妃之前,也不过一介普通的草民。如今成了太子妃,倒是被你们当的过于矜贵了!莫不是,公公一直觉得,寻常百姓,就是比达官贵人们低一等么?可。在本宫眼里,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尊贵低级之说。”
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老百姓立刻由心的欢呼道。所有的人,几乎与异口同声的说道。“太子妃英明,太子妃是我们老百姓的太子妃!”
闻言,倾落含笑着对大家点了点头,随即便走进了那家酒楼。
酒楼的生意看似很好,林公公吓得已经急急的起来,吩咐下人们去清人。要知道这酒楼人多混杂,若是不小心来个刺客,那还得了?!
如今,这林公公只觉得自己的小命,根本就是揣在裤裆上的,保不准下一刻就因为这太子妃而没命了!
“来人……”那林公公刚想吩咐,却听到走在最前面的倾落发了话。
“等等,林公公,你让大家在外头候着,只需要跟进来几个丫鬟便可,我们便去楼上的包间。”说着,她率先在一位店小二的引到下,往楼上的包间走去。
在包间里,倾落点了几碟点心,又点了壶茶,沿着靠窗的位置坐着。
小辰翰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一直都很兴奋的在那里说着大家听不懂的话。而倾落一边为他吃糕点,一边微笑着附和他。
母子俩,其乐融融,看的周围的人不禁心生羡慕。
“主子,我来抱嫡皇孙吧,您现在的身子也不大好,莫要累着了。”武凤体贴的来接倾落怀中的辰翰,倾落也没多加阻止,由着这武凤从自己怀中抱走辰翰。
大致的吃了会儿糕点,倾落说自己有些乏了,准备起身往外走。而偏偏这时辰翰忽的哭闹着要她抱,武凤怎么哄都哄不好。
无法,倾落只得自己抱着辰翰往楼下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倾落忽然止住了脚步,一脸紧张的看着武凤说道。
“我的手绢,我的手绢,武凤……你快回去帮我找找,我的手绢是不是落下了。”
“主子,这手绢落下了便落下了吧,改明儿,我再给你绣一块。”武凤安慰着花倾落,因为,从进这酒楼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这酒楼有些不对劲。好像,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暗处,都藏着一些人。她能感到那一丝虽然不是很明显的杀气!
然而,倾落却执拗的说道。“不!武凤,那块手帕是描金百蝶穿花的手绢,是他送给我的。我不能丢,这是如今我身边唯一一件有他味道的东西了!武凤,你懂我的,对不对?”倾落压着声音,一脸紧张的说道。
看着如此的倾落,武凤只得点了点头。因为,此时的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一旦说不,便会让花倾落起疑心。
想着,武凤转身回了酒楼。
当她转身往回走的那一刻,抱着辰翰的倾落双眸中,瞬间闪过一丝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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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然而,倾落却执拗的说道。舒榒駑襻“不!武凤,那块手帕是描金百蝶穿花的手绢,是他送给我的。我不能丢,这是如今我身边唯一一件有他味道的东西了!武凤,你懂我的,对不对?”倾落压着声音,一脸紧张的说道。
看着如此的倾落,武凤只得点了点头。因为,此时的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一旦说不,便会让花倾落起疑心。
想着,武凤转身回了酒楼。
“武凤”?呵……敢冒充我的武凤,你便要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
“武凤”一路上了二楼,当她走进包间的时候,确实发现那桌子上放着倾落的那条手绢。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包间里有一股让她不敢靠近的气息。
犹豫了一会儿,她环顾了一圈包间,看着底下人来人往的样子,她笃定的认为应该没什么大碍。于是,她走进去,手刚触及到那手绢。就忽然觉得一阵眩晕,紧接着,她这觉得自己的神思一点点的被抽离。
最后的最后,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白光,而自己的后背不知被谁猛击了一掌,然后她再无意识……
“主子,您的手绢我给您拿来了。”武凤笑着从楼上走了下来,将那手绢递到倾落的手上。
倾落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把辰翰交到武凤手上。“我们回府。”
闻言,那林公公如获大赦一般。整个人都松了一下。急急的迎着倾落就往步辇那走。然而,倾落才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道有些欠扁的声音。
“哟,太子妃今日出来转转呢?既然这都出来了,便让在下带您好好的逛逛吧?”红叶依旧一袭红衣,雪白的银丝很自然的披散着,没有用任何的发带束缚。
他浅浅的笑着,似新月一般的眉毛与他的眼睛一起弯弯的,煞是好看。
“红大夫,太子妃娘娘今个儿走累了,要回府歇息了。”林公公努力佯装镇定的说道,心里早已经把红叶骂了个千万遍。
要知道,他现在巴不得太子妃能早些回府。这外面鱼龙混杂的,一个不小心要是太子妃有个好歹,他们这群人就别指望还有活路了!
就在林公公和众人祈祷倾落千万别答应红叶的要求时,偏偏,他们的太子妃开口答应了!“也好,既然出来了,便也该趁此机会好好的逛逛。”
一下子,众人如遭电击。林公公几乎可以说是浑身发抖!好不容易他回过神来,对着倾落满目恳求地说道。
“太子妃娘娘,如今你腹中有了小皇孙,就算为了他,您也要多休息啊。”
“呵……本宫自己都不担心,林公公倒是替本宫紧张的很。”说道这里,她稍稍顿了一下,随即倾身压着声音说道,“不过一个孩子,说实在的,本宫还真希望他就这样没了!”
闻言,林公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子妃娘娘,奴才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看着林公公如此的样子,倾落温婉的笑着,听似柔声细语的语调,却让林公公吓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片的红叶从头到尾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林公公的样子,他不禁失笑出声。
“罢了罢了,林公公,你这话也确实不对。我这大夫在此,我都没说让太子妃休息,你却一个劲的在那会所大夫说了。实在是该打!”
闻言,林公公忙对着倾落磕了一个头。“奴才知错。求太子妃娘娘恕罪!”
“呵……公公说笑了,本宫有什么可以怪罪你的。不过……这太子到底有何要怪罪你的,本宫可就不知道了。”语毕,倾落率先走在前面,而红叶和武凤紧随其后。其他的一干宫女太监,在林公公的命令下,都迅速的跟上。
一路上,红叶带着倾落四处的逛着,期间,他暗暗的跟倾落讲着有关于夜城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且,包括那各个可能被攻入的要塞。
倾落明面上看似只是闲逛,甚至很多时候都会逗逗辰翰。然而实则,她将红叶说的一切都牢牢的记住。甚至于,她暗自开始构思,如何与皇甫正里应外合,一举攻下东都国。而到时,她再残忍的告诉赫连毅事情的真相!
逛着逛着,忽然,街上多了好几队的人马。只一会儿,便将倾落她们团团围住。
过了片刻,只听一阵马蹄声逼近,紧接着倾落便看到赫连毅骑着高头大马往她的方向而来。今日的他,身穿一袭黑色朝服,整个人看上去邪魅中透着一丝阴狠,让人无端就是觉得冷。
赫连毅在马上横了眼林公公,吓得林公公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连一句讨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赫连毅看了红叶一眼,又转而看向倾落,旋即他翻身下马走到倾落的身边,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都出来这么久了,该累了吧?来人呐……”赫连毅刚想对着后面抬步辇的众人吩咐,却听到倾落不痛不痒的说了句。
“呵……你总是喜欢自以为是。每次都喜欢把你的以为,当做我的以为!赫连毅,他从不会这样做。他总是会征求我的意见,单单这一点,你就比不过他!”
清冷的声音听的赫连毅心里一刺,那种潜伏在他内心深处的嫉妒感顷刻间爆发。他伸手一把抓住倾落的手臂,将她整个人都带向自己。“哼……倾儿,别逼我生气,好么?我这人耐心向来不够的,而对于你,我几乎可以说是倾尽了我毕生的耐心。你该好好的珍惜我的耐心才是,若是你在挑衅我的耐心,我实在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闻言,倾落抬眸直直的对上赫连毅的视线,眼底的浓浓的挑衅,“可是怎么办呢,我却偏偏很想看看你会做出什么事来呢!会是……杀了我吗?”
倾落的话才说完,赫连毅一时气结,只得一把抱起倾落往步辇走去。然而,怀中的倾落却奋力的挣扎。
若是以前,凭倾落的本事,要从赫连毅的怀中逃脱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偏偏,如今的她服食了乱经散,使得自己的经脉大乱。这些日子她的气息都不是很稳。
身后的红叶,忽如一阵疾风般,瞬间闪现在赫连毅的跟前。随即,他手中的扇子哗的一声被他打开。“太子殿下,在下记得在下跟您说过,万不可再让太子妃情绪有太大的波动。不然,这腹中的孩子保不住,可不能怪我!”
闻言,赫连毅看了眼面色游戏廖白的倾落。最终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回地上,脚尖一接触地面,倾落便缓缓退开几步。背过身冷冷的说道,“赫连毅,若是你再逼我,我定然亲手弄死这个孩子!”
语毕,倾落直接抱过武凤怀中的辰翰,坐进了步辇。
帘帐落下的那一刻,赫连毅一声嗤笑。倾儿,你这般喜欢将他拿来跟我比。若是他不再这个世上了,你又可以拿谁来跟我比呢?嗯?
十二月的天已经严寒难耐,今日,这东都国迎来了第一场雪。雪越下越大,漫天洁白的雪花似鹅毛般飘洒而下。
太子府
“侧妃娘娘,外头冷,您还是进屋吧。”宫女嬷嬷恭敬的站在沈箬竹的身后,手中拿着斗篷。可是无奈,沈箬竹就是不肯披上,她就那样站在院子外面,看着那寥寥无人的路口。
“嬷嬷,你知道吗?勋儿都没来得及看到这一场雪呢。我那么爱雪,我的勋儿也一定是很爱雪的呢。我一直都跟他说,等到天冷了,我就带他一起看雪。等他再长大一些,我就带他一起在雪地里嬉戏。可是,结果……”
说道这里,沈箬竹已经泣不成声。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就那样夭折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心就好像被谁狠狠的撕成了一片又一片。
“娘娘……”身后的老嬷嬷也是泪流满面,心疼的唤了沈箬竹一声。
而沈箬竹忽的抬头看向天空,脸上的笑越发的诡异。“嬷嬷,是她的孩子克死我的勋儿的。是她的孩子克死了我的勋儿!杀人就该偿命,我的勋儿没了,我怎么可以让她的孩子平安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对不对,嬷嬷?”
说着,沈箬竹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老嬷嬷。看着嬷嬷眼底的那一次错愕与惊慌,她反而笑的更为开心。
“哈哈哈……嬷嬷,就是这个表情。等等,我也要她脸上出现这个表情。就是这个样子!害怕,惊慌,充满恐惧。然后,她的下身便会血流如注,在这纯白的雪地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红梅。呵……那又是一番何等的景致!”
众人都有些害怕的看着沈箬竹,有几个年岁小的宫女,已经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大家只觉得,今日的侧妃娘娘非常的不正常!
“娘……唔……雪……雪……”辰翰被倾落抱在怀里,小家伙看到雪显得很稀奇,很激动。小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小脸蛋被冻的红扑扑的。
而就是这样可爱的一幕,却生生的刺痛了沈箬竹的眼。原本垂立在两旁的手,忽然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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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娘……唔……雪……雪……”辰翰被倾落抱在怀里,小家伙看到雪显得很稀奇,很激动。舒榒駑襻小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小脸蛋被冻的红扑扑的。
而就是这样可爱的一幕,却生生的刺痛了沈箬竹的眼。原本垂立在两旁的手,忽然紧握成拳。她一步一步,将脸上的怒意一点点的掩去,用微笑代替。
倾落远远的看到沈箬竹往他们走来,而武凤则是不着痕迹的挡在沈箬竹和倾落中间,恭敬的低垂着头,模样恭顺自然。
“殿下!”沈箬竹对着赫连毅盈盈一拜,旋即又转而对着倾落说道,“箬竹给姐姐请安。”
“你来做什么?”看着沈箬竹摇摇欲坠的样子,赫连毅没有半丝怜惜的说道。
听着赫连毅冰冷的话语,沈箬竹微微一震,旋即抬起楚楚可怜的眸子,委屈的说道。“箬竹知道殿下喜欢的是姐姐,一直以来,殿下都看箬竹不顺眼。勋儿虽说是您的孩子,可是因为是我生的,因为是我用了手段,所以你一直都不喜欢勋儿。我知道强求不了,可是,为了勋儿我始终在努力。然而……”
说道这里,沈箬竹转过身,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倾落。一字一句的说道,“姐姐,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拥有过太子殿下,我只有我的勋儿。他还那么小,那么需要我的照顾,可是……他偏偏,偏偏就这样走了……姐姐……”说着,沈箬竹往前疾走了两步,伸手就要去拉倾落。
而此刻,众人被沈箬竹那柔弱的模样骗的一愣一愣的。根本没人上前再去阻止沈箬竹的前进,武凤原本准备拦住沈箬竹,却在倾落的眼神示意下,始终恭敬自然的垂首立在她的身侧。
“姐姐,你知道吗,我好想去陪我的勋儿,真的好想去陪他……”边说着,她边跑到倾落的面前,旋即从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可是,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杀了你和你的孩子,为我的勋儿报仇。”
匕首抬起的那一刻,寒光闪闪,看的人心生畏惧。众人已经吓得惊慌失措,脸色大变。
而接下来,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就在沈箬竹将匕首插向倾落的时候,一道红影忽的一闪,紧接着,众人便听到沈箬竹的哀嚎声,以及红影的低咒声!
“好玩吗?你们两个明明都知道这个女人另有图谋,还纵容她为所欲为。闲自己太无聊了,是不是?”红叶拼命的用扇子扇着风,气势汹汹的对着二人吼道。
却听到身边的花倾落不痛不痒的来了一句,“人家做父亲的都不担心,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花神医,您其实,也可以不管的,大不了就是来个一尸两命么!”
说着,倾落有些冷笑着转过身,抱着辰翰往倾落殿走去。
身后,红叶忍不住碎碎念了几句,“看吧看吧,如果这孩子保不住,可不赖我医术不行,完全是你们两个自己不在意。我跟你说啊,要是你的孩子保不住了,你可不准来砸我的招牌!”红叶拼命的装可怜,却只得到赫连毅的一个冰冷的斜眼。
“将侧妃厚葬了。”语毕,赫连毅抬眸看着倾落离去的方向,转而对着红叶说道。“红叶,今天你与她一起,她可有说什么?”
闻言,红叶收了一脸痞痞的笑,转而严肃的说道。“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这又是何苦?天下女人如此多,爱你的更是一大堆,你却偏偏要娶这么一个嫁了人,而且还生了其他人孩子的女人。我和叶凡一样,看不懂你!”
说着,红叶摇了摇头,转而往院门口走去。才走了几步,他忽的有停住脚步,转而对着赫连毅说道。
“对了,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想要那个孩子,近日你就得由着她,她爱干嘛就干嘛,她要去哪你就由着她去。千万不可让她的情绪有太大的拨动,否则……”
“可是,如今我也是在想。若是皇甫正死了,西琴被我灭了。她是不是还会那么坚持?或者,到那时她就不会了吧!”看着倾落殿上琉璃瓦折射出的五彩光芒,赫连毅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而又或许,她会拼命杀了你……”说完,红叶一个飞身离开了太子府。
一下子,众人散去,只留下赫连毅一人。他有些自嘲的一笑,旋即对着天空喃喃道,“是吗?”
接连几日,倾落都去外面闲逛。而武凤暗中也被赫连毅叫去问话,并未露出什么马甲。倒是那个假武凤,因为逼供,被他们折磨的惨不忍睹。
这一日,天冷到了极致。漫天的雪花纷纷洒洒的落下,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倾落站在门口,看着那漫天雪花。
昨日,阿正送来消息说,这南坪已经夺下。至于北楚,也可说是囊中之物。等这场雪过了,他便要攻城了。
赫连毅进倾落殿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倾落站在高高的石阶上,穿着红色滚毛的斗篷,抬头看着天空。
他走过去,伸手想替她拢一拢斗篷,却被她避开。
看着她避自己如蛇蝎,赫连毅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就这样?明天,他就要亲自出征了。原本,他是准备留下那个人来照顾她。因为他知道,只要有那个人在,她就绝对会安然无恙的。
可是偏偏,父王下了圣旨,要四煞都跟着他出征,一个都不许留下。
“倾儿,明日我就要出征了,今晚,能不能别再避我如蛇蝎?”第一次,他以那样一个卑微的姿态来求他。连他自己都从未想过,居然就走到了这样的一步。
叶凡和红叶都说的对,他已经找了花倾落这女人的魔了。为了她,竟然将自已的骄傲都踩在了脚下。
听着赫连毅如此卑微的语气,倾落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赫连毅。就在他脸上稍稍出现一丝丝欣喜的那一刻,倾落毫不犹豫的转身,冷冷的说道。“赫连毅,你会输的,你一定会输的一败涂地!”
“你……”赫连毅几个箭步就冲到倾落的前面,一把扼住她的咽喉,有些怒火中烧的吼道。“倾儿,你等着,我一定会提着他的项上人头来给你看看!”
语毕,他气愤的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那一晚,太子府华灯高照,如同白昼。只因,原本定于明日一早出发的大军,在赫连毅的坚持下,今晚就出发。
浩浩荡荡的队伍延绵数里,赫连毅牵着高头大马,在队伍的最前面。而他的身后分别是叶凡和四煞,红叶坐在屋顶上,对着赫连毅挥了挥手。
皇后和皇帝亲自来送行,皇后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叮嘱又叮嘱,然而换得的不过只是赫连毅冷漠的反应。
“毅儿,此番出征,万事小心!”东都帝摸着赫连毅的手说道,面上有些忧桑。因为,就在前几日他让国师算了卦。而那卦象显示竟然是大凶!卦象上就一句话——“马革裹尸还”。
赫连毅点了点头,旋即对着皇帝说道,“父王,倾儿有孕在身,我不变带她前行。我希望父王能遵守约定,给他们母子一片宁静的生活。如若不然,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着赫连毅略带威胁的话,东都帝虽不情愿,却还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然后拍着赫连毅的肩膀说道。
“毅儿,你终有一日会后悔的,这样的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无疑就是养了一条白眼狼!”
闻言,赫连毅没有接话,他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眼大门口。那里,大家都到齐了,却唯独少了花倾落。
犹豫了一下,他最终一夹马腹,马儿吃痛的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而倾落借着烛光写了一张便条,随后让武凤想办法送出去给皇甫正。
雪在第二日便停了,然而,汴城那里战事已经一触即发。两军打的异常的凶,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倒了下去。
皇甫正不放心前线的将士们,却又不舍留倾落一个人在这夜城。然而,倾落却想到了,若是此番战事没了皇甫正,那赫连毅必定会起疑心。
更何况,她还没有机会单独接触那皇帝。就像红叶说的,一个王朝一旦根基动摇,那么再努力也是无济于事的。
而如今,她的目标就是让东都的江山动摇!通过她这阵子对这里的了解,她看的出来,皇帝和赫连毅的感情其实不是太好。只因,在这东都,赫连毅的拥护已经高于皇帝了。没有哪个帝王是会允许别人超过他的崇拜度!哪怕对方是他的儿子,也不行。
所以,她如今就是想方设法的想破坏他们父子关系的。要知道,如今除去赫连毅,皇帝还有其他储君的人选。而若是皇帝突然暴毙,如今留在夜城的皇子继位,那般的话,估计赫连毅会气死吧。说不定,那时他会快马加鞭的赶来。
“皇上驾到!”倾落一愣,旋即自语道,“呵……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皇帝一身浩气刚正的走了进来,整个人精神抖擞。然而,他脸上的笑,透着无尽的奸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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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皇上驾到!”倾落一愣,旋即自语道,“呵……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请允许曹操的存在!)
皇帝一身浩气刚正的走了进来,整个人精神抖擞。舒榒駑襻然而,他脸上的笑,透着无尽的奸邪。
“皇后,怎么办?”武凤站在倾落的身边,看着皇帝的表情,心里暗叫糟糕。不管如何,终究是寡不敌众。若是那皇帝真的想对倾落做什么,只怕她们没有反抗的余地。
对了,三绝琴!
想到三绝琴,武凤准备悄悄的溜走去取琴。对于倾落而言,只要有三绝琴在手,即便是千军万马,终究抵不过她指尖一滑。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皇帝,倾落缓缓的起身,手抚着上不算隆起的腹部。压着声音对武凤说道,“武凤,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可是……”看着一脸奸邪的皇帝,再看看他身后的御林军。武凤有些迟疑,若是计划失败,只怕是他们三个都会死!
“武凤,告诉我,我是谁?”说着,倾落笑着转身看着武凤。
武凤抬眸,对上倾落神采奕奕的视线,心底的那丝不确定最终被她的笑容淡去。是啊,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她可是花倾落,西琴国的皇后!那个用自己的智慧化解重重磨难,最终踩着万千人的尸体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这世间的男子之所以如此痴迷她,不就是因为她这种自信的光芒么?
想到这里,武凤点了点头,旋即对着倾落用力的点了点头,“您是我的主子,西琴的皇后花倾落!那个让人闻名丧胆的女人!”
闻言,倾落倏忽一笑,旋即转身看向已经走到离她不到十步的皇帝。
而那皇帝也没再前行,就那样定定的站在十步之外,看着倾落冷冷的一挑嘴角。
“胆子倒是够大,不愧是西琴的皇后。也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能有那样的本事灭了朕的十万大军!”
“皇上倒是看的起我,不知这么晚了,皇上来找我有何贵干?”边说着,倾落的缓步走到烛台边,拿起簪子挑了挑烛心。
看着倾落一脸气定神怡的样子,皇帝不禁皱起了双眉。他极不喜欢这种感觉,被忽视,被看轻。哼……要知道他可是当今的皇帝,这整个东都都得听他的话。更何况,这个女人说的难听点不过只是一个俘虏而已!
想着,皇帝往前走了几步,沉着声音说道。“今日,朕是来取你性命的!朕可不希望你这个女人毁了朕的太子,毁了朕的江山!”
闻言,倾落忍不住咯咯咯笑出了声,她伸手轻掩着嘴巴说道,“皇上倒是瞧得起我,毁了你的江山?呵……我还真是这般想的。你这东都的疆土,我花倾落看上了!”语毕,她莞尔一笑。
而不远处的皇帝被她的笑容深深的蛰了一下,心底的那丝怒火轻而易举的被花倾落挑起。他冷冷的瞥了眼自己身后的众人,旋即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一个个还愣着作何?还不帮朕把这个妖女绑起来!”
“诺,诺!”身后的公公嬷嬷急急的跑上来,用粗重的绳子绑住倾落。而这一次,倾落并没有做任何的挣扎,她的眼神越过皇帝,越过外面重重的火光,看着不知名的方向。
“把她给朕绑起来,活活烧死!朕绝对不允许这个妖女,以及她腹中的妖孽毁了朕的江山,毁了咱们东都国!”说着,他大手一挥,众人便将倾落拖到外面。
辰翰在武凤的怀中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看着倾落被人推着往外面走去,小家伙身子朝门外一拱一拱的。
橙红的火光照亮了整个院子,也把众人的脸照的火辣辣的烫。地面上,原本有几尺厚的积雪,此刻正在慢慢融化。
皇帝的这一切早有预谋,因为那院子里此刻已经堆满了柴火。而倾落,被绑在一根冲天的柱子上,她的周围慢慢都是木柴。而木柴的外圈围着四五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握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武凤看的有些焦急,而站在高处的皇帝却冷笑着和她说,“不要着急,你也逃不掉的!”说着,皇帝对身旁的公公说了几句什么,那公公连连点头,旋即走到武凤的身边,强硬的想抢走武凤怀中的辰翰。
“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就不怕太子回来动怒吗?太子是那么在意主子的,要是被他知道你们趁他不再要了主子的命,你们到时候就准备找人收尸吧!”武凤气冲冲的威胁道,一边抱着辰翰就是不肯松手。
忽的,武凤看到那公公手中的拂尘猛的朝自己扫来,她一怔,本能的要避开。身子一侧,却被那公公得了空档,辰翰立刻被他抱了去。
这一下,包括原本安安静静等着受罚的倾落也着急了,她脱口喊道,“辰翰!”
“怎么,这下终于着急了吗?呵呵……你放心,这孩子我不会杀了他的。相反,我还要抚养他长大,我要他将来领兵去攻打西琴!你觉得如何呢?父子反目成仇,这般的戏目是多么的精彩!”
说着,他伸手接过那公公手中的辰翰,旋即抱着他指着倾落说道。“孩子,你瞧瞧,那是你的母亲,如今她要在你面前活活被烧死了。你要看清楚咯,这是你见她的最后一面。”说完,那东都帝已经忍不住朗笑出声。
而在一旁的武凤忽然对着人群大喊,“主子,你等着,我给你去拿三绝琴!只要有三绝琴在手,这些人就等着身首异处吧!”
说着,武凤想要挣脱大家的束缚,去屋里抱三绝琴出来。
然而,此刻,从屋中缓缓的走出一个女子。那女子面色青灰,十分憔悴。她身穿一身绣着莲花的素色缎袄,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的。然而,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僵硬的笑。
当她晃到门口的时候看到远处的倾落时,她脸上的笑愈加的灿烂。“哈哈哈……花倾落,这是你的三绝琴吧。你当初拿它灭了我们十万大军是不是呀?呵呵……今日我要拿这琴毁了你花倾落!”
语毕,沈箬竹盘腿而坐,她将三绝琴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指才触了下琴弦,便被一股力给弹开。
众人都吓了一跳,都忍不住齐齐的看着沈箬竹。
“呵……你拿了琴又如何。你可知,这三绝琴是认主人的,你不是它的主人,所以它是不会让你触碰的。若是你用蛮力,只怕到时候,你的五脏六腑都会被琴音震碎!”武凤满是威胁的说道,听的沈箬竹神思一恍。她的手指有些微微的犹豫,确实,从方才的力来看,武凤说的事情极有可能发生。
可是,一想到自己那死去的孩子,所有的理智再一次消失殆尽。她深呼吸了一下,旋即对着远处的倾落说道。
“花倾落,我要和你同归于尽!”说着,她的十指快速的在琴弦上一拨,只见一道利芒飞射而出,然而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利芒哪是射出去的,那利芒才射出便迅速的回转,硬生生的打中了沈箬竹。
“噗……”沈箬竹受不住拿到气劲,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
然而,沈箬竹不信,她的十指快速的在琴弦上扫动。然而,每一次利芒都是射穿她的身体。
看着七窍流血的沈箬竹,众人吓得都纷纷别开眼去。
她身边的老嬷嬷已经跪在她身边,哭着求她停下来。而沈箬竹仿若未闻般,她痴痴的笑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花倾落,你这个妖精,你到底用的是什么妖法?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边说着,她边挣扎着想往花倾落的方向跑去。然而,她的步子没走几步,只见她身子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皇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身边的公公,去把三绝琴收起来。旋即,他沉声吩咐道。
“来人呐!将这个女人也给朕丢进去,点火!”
就在武凤被丢入柴草堆的那一刻,皇帝大手一挥,只见四五个火把就往柴堆里丢去。
“啊……”
“啊……”
“……”
只听几声惨叫,那几个火把分别砸中了方才手执它们的人。那四五个人痛的在地上打滚,有几个人身上,甚至有火苗在窜动。
御林军立刻陷入警备状态,所有的人将武器牢牢的握在手中,警惕的看着倾落的那个方向。
只见一身红衣的红叶风度翩翩的站在那里,月光下,他的一头银丝闪闪发亮。那双有些犯蓝的眸子,神采奕奕。整个人看上去,倒不像人,像足了一个雪妖。众人看着从天而降的红叶,都一愣一愣的。
“怎么样?吓死了没?”他转身,对着倾落微微一笑。
闻言,倾落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旋即说道。“已经吓死了,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花倾落的鬼魂!”
听倾落如此说,红叶笑的愈加的开怀。他拿着扇子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肩膀,痞痞的笑着说道。
“哦,那您是否可以自己离开了?据我所知,这鬼魂的话,绳索是困不住的!”语毕,他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身后,皇帝的脸色有些发黑,他低声喝道,“红神医,这等闲事,朕劝你还是别管。不若,朕便将你一道罚了!”
“将我一道罚了?呵……皇上您这是会说笑!您觉得,你有那个罚我的本事么?”语毕,原本还是一副玩世不恭样子的红叶,瞬间收了所有的痞劲,转而化作一脸的冰冷。
当他看到皇帝愈发阴沉的脸,他继而说道,“更何况,我告诉你。今日这闲事,我倒是管定了!”
“哼……不自量力!既然你要管,朕便将你一道射杀了!”说着,皇帝一挥大手,对着身后的御林军射箭队说道。
“来人那,给朕放箭!”他的话音刚落,那些射击的人立刻走到前面,将手中的箭飞速的射向倾落的方向。
只听无数的嗖嗖声往自己的方向而来,倾落双手一个用力,原本束缚住她的绳索立刻断裂成几节。
而当皇帝看到这一幕时,一种莫名的慌乱感从他的心头闪过。然而这感觉很快,瞬间便消失了。
倾落拥脚尖提起一根木柴,抵挡着那一支支的箭羽。
“住手!”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远处的夜空中由远而近的传来。紧接着,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院子里,而他的手中拿著一方翠绿色的方印。
这一下,皇帝的脸色已经黑的无可救药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继续给朕放箭!不杀了他们,朕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说着,他还抢过身边一个士兵的箭羽,瞄准倾落便这么射了过去。好在那黑衣人反应够快,他从自己的腰间抽出宝剑,刷的打飞了那一支箭羽。旋即高高的举起自己手中的那块方印。
“太子有令,若是谁敢动太子妃一根寒毛,杀无赦!”
他的话音刚落,有许多的人都不禁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太子恕罪,属下等也是奉命行事啊!”
一句话落,皇帝气的抽出其中一个人腰间的宝剑,一手一个的刺了过去。鲜红的血染红了他整个人。
倾落冷眼看着,而原本听命于皇帝的御林军,再看到自己伙伴倒下去的那刻,也有一丝丝的动摇。看到这里,倾落忽而一笑,旋即对着众人说道。
“这江山,日后定然会是太子的。谁才是你们的主子,自己好好的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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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只听无数的嗖嗖声往自己的方向而来,倾落双手一个用力,原本束缚住她的绳索立刻断裂成几节。舒榒駑襻
而当皇帝看到这一幕时,一种莫名的慌乱感从他的心头闪过。然而这感觉很快,瞬间便消失了。
倾落拥脚尖提起一根木柴,抵挡着那一支支的箭羽。
“住手!”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远处的夜空中由远而近的传来。紧接着,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院子里,而他的手中拿著一方翠绿色的方印。
这一下,皇帝的脸色已经黑的无可救药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继续给朕放箭!不杀了他们,朕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说着,他还抢过身边一个士兵的箭羽,瞄准倾落便这么射了过去。好在那黑衣人反应够快,他从自己的腰间抽出宝剑,刷的打飞了那一支箭羽。旋即高高的举起自己手中的那块方印。
“太子有令,若是谁敢动太子妃一根寒毛,杀无赦!”
他的话音刚落,有许多的人都不禁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太子恕罪,属下等也是奉命行事啊!”
一句话落,皇帝气的抽出其中一个人腰间的宝剑,一手一个的刺了过去。鲜红的血染红了他整个人。
倾落冷眼看着,而原本听命于皇帝的御林军,再看到自己伙伴倒下去的那刻,也有一丝丝的动摇。看到这里,倾落忽而一笑,旋即对着众人说道。
“这江山,日后定然会是太子的。谁才是你们的主子,自己好好的想清楚了!”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怔,随即忍不住窃窃私语讨论起来。
确实,任谁都知道,此刻的他们应该站在赫连毅的身边。因为,如今的东都,可以说基本上都是在赫连毅的手中。这个人,太懂人心,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抓住人性的弱点,然后加以利用。
可惜,纵使赫连毅能猜透大家的心,却始终捉摸不透花倾落的心。
“妖女,休得在此妖言惑众!”皇帝有些怒极攻心,他伸手挥剑一指,步子似一阵疾风,直直的朝着倾落奔去。
锋利的剑刃在月光下泛着点点寒光,剑刃上的残留的血液已经凝固,血迹斑斑。
眼看着皇帝手中的剑离倾落不足一尺之时,只听哐当一声响,紧接着,众人便看到皇帝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而一旁的红叶,伸手接住自己方才甩出去的扇子,随即满是无奈地说道。“哎……皇上,你这又是何苦呢?您好好的当着您的皇帝便好,别来惹太子。如若不然,保不住太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说着,红叶手中的扇子哗的一声打开。当他看到挣扎着站起来的武凤,他走上前,替武凤松了绑,碎碎念的说道。
“还说要保护你家的主子,呵……在我看来,是你家的主子保护你还差不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边说着,他不着痕迹的检查了一下武凤的手腕,发现她的手腕上有几道伤痕。
终于得到解脱的武凤回身瞪了他一眼,旋即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说道。“神医似乎管的太宽了一些,我与主子如何,应当与你无关吧?而且……”
蓦地,她猛的踮起脚尖,倾身上前说道。“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别打我们主子的主意。她这辈子心里除了皇上,就不可能再换成任何人!”
说着,武凤收回自己的步子,转而朝倾落走去。
然而,她才走了没几步,双手就被红叶抓住。她一震,有些不解的看向那个长的异常妖孽的男子。只见他微微一笑,随即松开她的手,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瓶药膏,然后细细的敷在武凤的手腕上。
武凤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红叶的动作,原本终是恭敬的低垂着眼皮的明眸,这一刻却睁得圆圆的。
“你……”武凤有些说不出话,看着红叶的表情,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红叶看着武凤的表情,他弹了下武凤的脑袋,随即将手中的药膏塞到她的手里。“平日里也不仔细着点,你家主子还需要你的照顾呢。不过,先记得照顾好自己。”
这一下,武凤彻底傻了。
她当然明白红叶的言下之意,以及如今他的用心。可是,一直以来,她都是以为红叶喜欢的人是主子。谁叫她的主子,也就是西琴的皇后娘娘那般的有魅力。
这世间,为她折腰的男子何其的多。即便是,当初那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东都国太子。而如今,他见着主子,不是照样的轻声细气。那种,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的护着的模样,当真是羡煞死人了。
也怨不得,那侧妃如此的恨她们的主子。想到这里,武凤的眼神不受控制的瞥向那一处。只见沈箬竹七窍流血的躺在那里,已经一动都不动了。她身边的伺候的老嬷嬷,此刻哭的分外伤心。
“谢,谢谢……”感受着指尖的温热,武凤吓得立刻缩回了手。旋即,走到倾落的身边。
而那一头,辰翰依旧在那太监总管的手中。小家伙,没有一丝的害怕,倒是那公公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哈哈哈哈哈……”忽的,那皇帝大笑出声。众人吓得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他脚尖一勾,那剑便顺着那股力弹了上来,然后被他握在手中。
“皇上,您便趁早鸣金收兵吧。只要你把辰翰还给我,我便当今日的一切都没发生。”说着,倾落往前走了几步。想从那总管的手中接回自己的孩子。然而,对方却半点意思都没有。
“花倾落,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可以毁了我的御林军,可同样,我也可以毁了你的至宝!”说着,那皇帝伸手逗弄着辰翰。
“你到底想干什么?!”看着皇帝有意的挑衅,倾落的双眸一沉,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忽的,她冷冷一笑,旋即便痛苦的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甚至于不受控制的想要倒地上摔去。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您别吓奴才们啊!您的深呼吸,深呼吸……”
“不对,掐人中……”
“叫,叫御医,御医……”
被派下来守着倾落的那些个宫女,见大势初成,他们一个个便急着走到倾落身边,仔仔细细将她检查了个遍。发现,除了一切不明显的皮外伤之外,没有半丝的受损。
闻言,红叶也不管倾落答不答应,他先将人群拨开,随即握住倾落的脉象,发现她的表情极为的痛苦,而且她的脸色一片惨白。
当即,红叶的双眉也不由的紧紧皱到了一起。
他将倾落半抱入自己的怀中,旋即压着声音说道。“我当初就跟你说着,你用乱经散,若是不早调理身子,时间拖的越久,这药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如今,你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红叶,告诉他们,我,我小产了……”说着,她满脸痛苦的一抓自己的大腿。旋即,她悲催的大叫了一声,“啊……”
那一声,听的大家人心惶惶。大家想靠近,却又似乎不怎么敢。倒是领头的姑姑撇开众人,急急忙忙的蹲下身子。
“太子妃娘娘,您自个儿的身子要紧!求太子妃娘娘保重自己的身体啊!”说着,她跪在地上对着倾落磕了一个响头。
身后,那些宫女却踟蹰着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只是看着倾落惨白的脸,众人只觉得自己恍惚看到了日后太子回来后,自个儿受罚后的样子。
要知道,太子有多重视太子妃,有多重视太子妃腹中的这个孩子。即便是太子妃那般的不待见太子,甚至于,大家总觉得,太子妃非常的恨太子,尽管她们名义上是夫妻了。可是,太子和太子妃娘娘,一直都让人觉得疏离。
而如今,要是太子妃和她腹中的孩子有个万一。她们一大帮子人都会吃不完兜着走!
“快回倾落殿!”说着,红叶已经抱起倾落往她的殿阁走去。
看着红叶分外凝重的表情,一股不祥之感瞬间涌上黑衣人的眼眸。他满是怜惜的看向此刻躺在别人怀中的花倾落。
一时间,倾落殿分外的热闹,惨叫声,哭嚎声,铺天盖地的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了!倾落瞥了眼红叶手中的银针。
此番,她也知道,这体内的毒必须逼出来。若是再拖延下去,说不定她当真活不下去了。
银针一枚枚的从她的各大穴位而下,然而,她脑海中唯一闪过的便是,她的辰翰!此番,那皇帝扣住辰翰要想将辰翰加以培养这件事,确实让她着实吃惊了一把。
想到这里,倾落困难的动了动手指,旋即对着红叶说道。
“红叶,辰,我的,辰翰……”说道这里,她只觉得浑身一阵痉挛,那种疼痛和当初服食乱经散的时候如出一辙,甚至可以说是更疼。那种把经脉打散了,再让它重新一一回位,就好像将骨头打烂了,让它从新涨回去。
“啊……嗯……哈哈哈……孩子,孩子没了!赫连毅,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被你的父王害死了,害死啦!”忽的,倾落对着外面的人,大声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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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汴城
白雪皑皑一片,两军对峙已有多日。
“你是在想她吗?”山巅上,他似鬼魅一般的出现,一身黑色的缎袄在月色下成了一片阴影。
地上,雪光反射出一片透亮。隐隐的,能看到一行脚印。而脚印的最前端,站着一身月牙白缎袄的皇甫正。滚边的狐裘,在寒风中瑟瑟舞动。
“那你呢?那般用心良苦的把她从我身边带走。目的……不可能是单单想用她来威胁我吧?”说着,皇甫正缓缓的转过身子,看着冷笑着的赫连毅,他轻轻的抬起手,将雪地上那柄宝剑拔起,直指赫连毅。
剑尖因为月光的关系,折射出一点光亮。
“呵……原本,我是真打算如此的。把她从你身边夺走,让你无法安心打仗。更何况,我实在不觉得,少了她之后,你还会是我的对手。在我眼中,你……不如她!”说着,赫连毅邪魅的一挑嘴角,他伸手,缓缓的从腰间拔出长剑。
吭……一声,两把剑相抵,寒光阵阵。二人便那样站在山巅之上,他们的侧面是一轮圆月。手起剑落间,皇甫正听到赫连毅说道。
“可是,后来,我变了,我变的想要占有她,想要她成为我的女人。威胁你?呵……如今在我眼里,用她来威胁你根本就是一种对她的侮辱?哼……皇甫正,你根本就不配!”说着,赫连毅手中的剑便毫不犹豫的刺了过去。
霎那间,两抹身影交缠在一起,衣袖翻飞间,似有阵阵寒光射出。二人的云发在空中舞出绝美的样子。
忽的,赫连毅声东击西,好在皇甫正反应够快,险险的避开了赫连毅手中的剑。他一个后翻,稳稳的落在雪地上。
头顶传来赫连毅冰冷的声音,“皇甫正,你知道吗?她怀了我的孩子,从今往后,花倾落便永远都是我赫连毅的女人。而你,将不复存在于这个世上,更不复存在于她的心里!你们的孩子,终有一日会去陪你的!”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剑便那样凶险的刺了过去。每一剑都是招招毙命,然而,每一下皇甫正都那般化险为夷了。就在赫连毅奋力一击之时,皇甫正忽而说道。
“是么?你的孩子?你当真以为,她会喝醉,然后莫名其妙的将身子给了你么?若是她真会那般,她便不是花倾落了!”语毕,皇甫正嘴角上扬,在赫连毅微怔的那一刻,他的剑毫不留情的刺穿他的肩胛骨。
旋即,他的剑往回一收,鲜血四溅。鲜红的血,在地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红梅,美的妖冶。
赫连毅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己肩膀处的伤口,他伸手,触手的湿黏让他猩红的双眼。忽的,他一挥长剑,银白的剑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度。紧接着,他含笑着说道。“是么?可是,她就是怀上了,你怎么说呢?”
语毕,他抬眸直视着皇甫正,看似清明的眼神,此刻却是浑浊一片。只因,皇甫正竟然知道此事。那么,便只有两种可能。一:皇甫正当日跟踪他们,看到他们做那种事,胆小懦弱的他没有上去阻止。
至于二:那么便是此事是他们夫妻的计谋。她,根本就没有成为他的女人。孩子,真的只是一个幌子。只是,那喜脉不论是从时间上推断,还是从她的态度上来推断,都应该是他的孩子才对。
这……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主子?”忽的,三煞似鬼魅一般,从遥远的地方,身影一闪一闪的来到了赫连毅的身后。他们齐齐的对着赫连毅跪下。为首的那个,看了眼赫连毅和皇甫正,又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双眉一蹙问道。
“主子,要不要我们杀了他?”
语毕,其他两煞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然而,赫连毅却笑着摆了摆手。“他的命,我必须得留着到最后才收!”
说着,她转头看着皇甫正,冷笑着说道,“皇甫正,十日之后,我们再一决高下!”
语毕,他凝神提气,一阵风似的飞走了。紧接着,原本跪在雪地上的三煞,也一个个迅速的消失在夜空中。
若不是地上的脚印以及鲜血,几乎会让人错觉的以为方才的一切,不过只是一种幻觉。
东都国帝都夜城
“皇上驾崩了!”随侍的太监一声惊呼,吓坏了一室的人。紧接着,大家看到皇帝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的躺在龙床上。
一时间,哭喊声铺天盖地而来。
“皇上……”一位位妃子都来不及打扮,急急的赶了过来,尤其是皇帝身边的子嗣,更是一个比一个的着急,见着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公公也不问皇帝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只问了,“公公,父皇可有留下遗诏?他打算传位给谁?”
而重头到尾,那太监总管只是满是伤心的摇着头。
“没留?”这一下,众皇子有的开心,有的却也是焦急。开心的是,每个人都有希望。而焦急的是,这么多皇子中,想要脱颖而出是万分困难的。
子凭母贵,这一刻,妃子娘家的地位,决定了很多的事情。
而众位皇子中,就数六皇子的母后连氏家世最好。而且,六皇子是在太子之后最聪慧的一个孩子。再加上,在外表上他和皇帝比较像。所以,一直以来,东都王都相对偏爱这个儿子。
“公公,皇上当真什么都没说吗?如今,皇上未留遗诏,这国又不可一日无君……”说着,那连妃拿出手绢擦了擦眼角。
“大胆连妃,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驾崩,自然是由太子继位!你这等话再说,莫不是想反了不成?”原本跪在龙榻边哭泣的皇后,一听连妃的言下之意,顿时火冒三丈的说道。
而那平日里看似柔弱的连妃,此刻对皇后竟然一丝敬畏,一丝惧意都没有。她抬眸,直直的对上皇后的视线,义正言辞的说道。
“皇后娘娘,原本是该太子这储君继位的。可是,之前皇上也说了。他想废了太子,立我的皇儿为储君。当时,可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呢。而且……”说道这里,那连妃转头看向无可奈何的倾落说道。
“皇上是从太子府里回来之后,才觉得身子不适的。这般看来,定是太子唆使太子妃搞的鬼!这太子不但不可以继位,而且必须得废!不然,如何对得起皇上的在天之灵啊!”说着,她极为激动的朝皇帝的龙塔奔去,直接趴在那龙榻上嚎啕大哭。
“皇上啊皇上,您待太子那般好,而他竟然如此害你。皇上啊,月儿为你感到不值啊,皇上!”
听着连妃的哭声,大家也都忍不住哭的更大声了。仿佛只要稍微小一点点,便是证明自己对皇帝的不尊敬。
而皇后原本因为花倾落的事情而怒火中烧了,偏偏连妃又是这般来气她!此刻,她只绝的有一阵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她忍无可忍,一把抓起连妃气势汹汹的说道。
“连妃,若是你再妖言惑众,本宫便下令将你缢死!”语毕,她狠狠的将连妃推开,旋即她转身对着满屋子跪着的人说道。
“皇上驾崩!本宫也是痛心万分。然而,这国不可一日无君。故而,本宫会让人召回在汴城作战的太子,即刻前来继位。尔等可曾听明白了?”
她的话音一落,底下死一般的寂静,旋即大家都纷纷窃窃私语的讨论了起来。
花倾落暗笑着环视了一圈众人,发现大家似乎并不是十分认同皇后的做法。而连妃的父亲,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这是什么话?当日皇上在朝堂之上说过了,若是太子依旧冥顽不灵,他便会废了他,立六皇子为太子。而如今,种种现象表面,太子屡教不改,而最终气死了皇上。如今,又怎能将皇位传给太子呢?应当传给皇上属意的六皇子才对!”连妃父亲的话音刚落,底下便传来一阵呐喊声。
他抚须笑笑,那表情十足的腹黑。要知道,原本的赫连毅在民间也好,在朝堂也好,都是万分受欢迎的。拥护度极高。然而,就是因为花倾落的关系,有许多支持他的人都开始犹豫。尤其是当大家听所了,原来这女子是西琴国的皇后,而且,她带来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赫连毅的。大家原本祝福的话语全部变成了谩骂。
花倾落淡淡一笑,很好,她就希望乱起来。这戏便是越烂越好玩!
“连大人!您可真是能说会道啊,这弯的也要被你说成直的了!可笑,如今皇上已经驾崩了,这东都国可谓是我说了最大!即便是皇上真废了太子,我这个做皇后的让她做储君,还不够么?”
闻言,连妃的父亲好笑的摇了摇头。他缓步走到皇后的身边,旋即冷冷的说道。“皇后娘娘,说的好听点,六皇子继位你可以当个母后皇太后。若是说的难听点,一旦六皇子继位,你就等着太子来给你收尸吧!”
“啪……”一声,皇后的巴掌才甩出去,便被连大人下令待下去。然而,她却始终奋力挣扎。忽的,她看到在太监总管公公手里的辰翰,一瞬间,她的眼睛猩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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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闻言,连妃的父亲好笑的摇了摇头。他缓步走到皇后的身边,旋即冷冷的说道。“皇后娘娘,说的好听点,六皇子继位你可以当个母后皇太后。若是说的难听点,一旦六皇子继位,你就等着太子来给你收尸吧!”
“啪……”一声,皇后的巴掌才甩出去,便被连大人下令待下去。然而,她却始终奋力挣扎。忽的,她看到在太监总管公公手里的辰翰,一瞬间,她的眼睛猩红一片……
就是这个孩子和那个女人,才使得她闹得如今的地步。原本,她的儿子是高高在上太子,而自己则是这后宫之主,一国之母。所有的人,都臣服于他们母子脚下,谁也不敢忤逆他们半分。
即便是她没有娘家的势力,即便那年妃的父亲权倾朝野,都无法来跟他们母子匹敌。只因,她生的儿子,在东都国便是相当于一个神!
然而,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毅儿开始忤逆他,开始反感她,开始不停她的劝阻。先是害死了勋儿,再然后又逼死了箬竹。
一步一步,而如今,她觉得皇上的死也跟这个女人脱不了干系!
“你这个恶魔,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一切才会到如今的地步。你去死,你应该去死啊!”说着,皇后扑身过来,想要掐死花倾落。
然而,当她看到花倾落身形一闪,而恰好那公公往前一步,双手一松。顿时,皇后的眼睛一亮,她转而一把抱过辰翰。
颤抖的双手缓缓的摸上辰翰那天真无邪的脸,她温柔的一笑,只是那笑却透着无尽的诡异。
“辰翰,你叫辰翰对吧?呵呵……你和毅儿一点都不像呢!所以,在我的眼中,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孙子。你和你的母亲,都应该去死。你们既然把本宫害的那么惨,那么……本宫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说着,皇后从腰间取出一颗血红的药,快速的往辰翰的嘴里逼去。倾落①38看書网,她一个飞步迅速的上前准备打掉皇后手中的药丸。
然后,就在她飞身上前的同时,皇后身边的几位宫女嬷嬷都闪身护在皇后的身前。待倾落挥开她们之时,那颗药丸已经被皇后强行逼入辰翰的口中。
一时间,倾落也便顾不得这出戏剧!她飞来一掌,将皇后震开了好几丈远。
刹那间,底下的文武百官,皇子公主,各宫娘娘们都满目惊恐的望着她。而那连大人沉声一喝,当即外面的的御林军便手执长矛冲了进来。然而,当看到倾落以及她怀中的辰翰时,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往前一步。
纵使这连大人的势力再大,始终比不过赫连毅在百姓心目中的帝位。赫连毅之所以敢这么大胆的离开夜城,不过是因为他明白,不管自己走的再远,不管他的父王驾崩之时,他是否会在身边。不管他父王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他。他始终知道,这个位置,非他莫属!
“噗……”远处,好不容易仰起身子的皇后忍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她身边的内侍宫女嬷嬷们急急忙忙的跑过去,想要扶起皇后。
“呵呵呵……花,花倾落,哈哈哈……你的儿子,活不了多久啦!他会死,他会很痛苦的死去。我说过的,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么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说着,她嘴巴里喷出更多的鲜血。
吓得那些个人浑身发抖,一个劲的说着,“皇后娘娘您别说话了。御医,快传御医啊!”
看到这一幕,那连大人眼神一动,对着御林军吩咐道。“此等妖女对皇后娘娘出手,是为大不敬!来人呐,还不速速把这妖女给老夫拖下去杖毙!”
说着,他极有气势的一甩衣袖。那模样,像极了高高在上的皇帝。狂妄,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难道……这个连大人喜欢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说不定,他早就开始预谋这件事情了。
想到这里,倾落冷冷一笑。既然这戏已经乱成这般了,那么便让她搅得更乱一些吧。更何况,想到那皇后给辰翰吃的毒药,她心中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
“唉哟,我的小辰翰是怎么了?来,让红叔叔抱。”红叶不知道何时过来的,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一身血红色的长袍,放荡不羁的穿在他的身上,胸前还露出了一大块,看的不少女眷纷纷别开了视线。
倾落一听到红叶的声音,心中一喜。自己虽说对医术有些研究,然而这方面红叶更胜自己一重。想着,她将辰翰递给了红叶。
然而,就在红叶抱过辰翰,略微诊治了一番之后,倾落看到红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隐隐的,他的眼底还折射出一片仇恨的目光!
“想来,这里的每一个人,你都不需要留活口了!因为,他们对辰翰做的事情,足以让你下定决心毁了整个东都!”
红叶的话音一落,众人不由的一怔。然而,只是一瞬,大家便由原先的惶恐变成了不屑。一个农家之女,能有什么本事毁了这东都!只要御林军出动,这所谓的太子妃,定然变成一只满身是伤的刺猬!
想到这里,有一个人不由的嘲讽一笑。
而倾落,她的身子因为红叶的话而手脚冰凉!他们对辰翰做的事情,足以让她下定决心毁了整个东都!换言之,他们对辰翰做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红叶,皇后喂给辰翰吃的,到底是什么毒?会……会有什么,后果!”这一刻,她的语气明显的慌张。是她太自信了。自信的以为自己将辰翰保护的很好,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欺负或者伤害他!
然而,她始终忘了一点。她终究不过一个凡人,并不是天上的神!
凡人,终究是要犯错的,终究……有做不到的事情!
看着神情痛苦的花倾落,红叶轻轻的叹了口气。而下一刻,他怀中的辰翰微微的开始挣扎。他隐忍的样子,看的倾落更加的揪心。
慢慢的,大家不敢置信的看着辰翰的头发一寸寸的变白。最后,小小的他,竟然和红叶一般,满头白发。
那一刻,倾落的眼中除了泪水,便是无尽的心疼。
她的辰翰中的,该不会是那个毒吧?
看出了花倾落眼中的慌张,红叶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旋即说道。“你也别太担心,既然我没死,我也便不会让辰翰死去。那种毒,并非无解,只是……困难点罢了。”
说着,红叶微微一笑。便准备牵住花倾落的手往外走去,然而,他忽的想到了什么。最终那手没有去握她的柔荑,转而牵住她的衣袖往外走去。
看着他们二人缓步出来,那些个御林军竟然害怕的往后退去。有几个被门槛绊倒,整个人往后跌倒,还在地上滚了两圈。
“没用的东西!跑什么跑?你们这么多人,还怕这对狗男女不成?都给我上!”语毕,那连大人自己率先从一位士兵上取下一把大刀,往红叶砍去。
然而,他的刀还没来得及触及到红叶,他整个身子便被定在那里。一下子,他那张老脸顿时慌张的跟个什么似的。
红叶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连大人倏忽一笑。那一笑,当真是俊雅绝伦。可惜,看在连大人的眼中,仿佛是一道催命符一般。
“连大人,想来您老的记性当真是不好。红叶可是记得当初提醒过你,千万不要在我的背后搞小动作。因为……”红叶边说,边缓缓的靠近他。看着几乎要吓得尿裤子的连大人,他最终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说。“因为那样,你会死的很……惨……”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只觉得有数道银光在眼前闪过。然后,大家便看到连大人的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而他的额头上,分明便是一道猛针。这一针下去,不死也残!
看着怒目圆瞪的连大人,红叶阴冷的一笑。那一笑,吓得即便是六皇子和连妃都不敢做声。大家,更是努力的将自己的头垂的更低。
红叶环顾了一圈底下的众人,旋即笑着说道。“都给我让开,若是不让,便只有死!”
一个死字,成功的把大伙吓得退开了好几尺远。毕竟,红叶的名声他们都是知道的。说的好听点是神医,其实,他在江湖上的名声便是“红衣笑阎罗”!专门以银针杀人。
面对敌人时,他笑的越是灿烂,便说明对方会死的越惨。所以,大家看到他的笑便害怕恐慌。
最终,红叶成功的将倾落带离了皇宫。一回到太子府,倾落便将辰翰抱在怀里,看着满头银发的他,倾落说不尽的懊悔。
“红叶,到底怎么样才能救辰翰?‘白命散’这种毒怎么还会留在这个世上?!”
看着倾落眼中的泪水,小家伙很懂事的伸手去擦倾落眼角的泪水。而这一幕,反而让倾落觉得愈加的揪心。
红叶拍了拍倾落的肩膀,给了她一个舒心的笑容。“我说过的,既然我没死,便绝对不会让辰翰死。不过,如今你到底做何打算?是去找他,还是找赫连毅把戏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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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大结局)
红叶拍了拍倾落的肩膀,给了她一个舒心的笑容。“我说过的,既然我没死,便绝对不会让辰翰死。不过,如今你到底做何打算?是去找他,还是找赫连毅把戏唱完?”
“你觉得赫连毅那边的戏,还有必要继续唱下去吗?夜城以乱,自东都王驾崩的一刻起,这东都王朝的根基便已经动摇了。六皇子那边的连家,是必然要夺皇位的。而赫连毅,也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两方势力碰撞,必有死伤。到时,我们便坐收渔人之利便好。”说着,倾落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她转而对着武凤吩咐道,“武凤,带上三绝琴,我们去找皇上!”
“遵命!”武凤利索的收拾好三绝琴,这琴身方才被沈箬竹触碰过,上面残留着一点点的血渍。武凤拿了干净的布条擦拭干净,旋即收入琴袋之中。旋即她又收拾了一些细软,太子府上的宫女们都战战兢兢的看着倾落身边的红叶。
红叶的手中赫然握着数枚银针,而其中一枚钉在方才准备跑开的一个内侍身上。彼时,那个内侍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犹若木桩。
待倾落他们收拾妥当,便直接由大门出发。说的是,她要给太子去报信。太子府的宫女太监们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意义。
他们的马车刚走出夜城,便迎来了不速之客。
“你是奉他的命前来阻止我的?还是说,直接要杀了我灭口?”倾落坐在马车里,看着前面那抹黑影。
她知道,此人是四煞之中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熟悉的人,此番他会出现,她一点的不惊讶。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人不会为难自己。
诚如那几次,她甚至错觉的以为,眼前的人便是子离。那个忽然对自己说了些莫名其妙话的男子。对了,还有叶凡。她总觉得,子离有什么瞒着她。
月色苍茫,却已然一点点的隐去。天空,不知何时泛起了鱼肚白。天边的那抹藕荷色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泛红。
四个人都沉默不语,最后,黑衣人缓缓的开口。
“我带你们离开,如今的你们即便逃出了夜城,却也过不去汴城。太子若是这般好对付,当初你也不会来到东都国了。”
倾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她从不介意别人怎么认为,她只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都值得。除了……
她轻轻的垂下眼眸,伸手温柔的抚摸着辰翰的那头银丝,心里好似有万千虫蚁啃过。那皇后害的辰翰这般,她自然不会让她好过。凡是伤害辰翰和阿正的人,她都不会轻易放过。只是,这件事带给辰翰的伤害,她这辈子都弥补不了了。
黑衣人见倾落他们没反应,他轻声说道。“若是我要害你们,不必大费周章。更何况,你们一个是红衣笑阎罗,一个是手持三绝琴的西琴皇后。我又能耍什么花样呢?”
闻言,红叶噗嗤一笑说道,“你就请兄台带路吧。”话音刚落,红叶便一挥缰绳,马儿立刻撒开四个蹄子飞奔起来。
倾落坐在马车里,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那个黑衣人。
“主子,您为什么一直看着这个人啊?”武凤有些不解的问道。
“武凤,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只不过,那人向来喜欢穿一袭白衣。而他,则是满身漆黑,甚至连头几乎都算整个包住了。”倾落浅笑着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而看着武凤说道。
闻言,武凤不禁有些困惑的皱起眉头,她认真的看着黑衣人的背影,缓缓的与那抹素白的身影相重叠。
“教主?主子,你的意思是,这个黑衣人是教主?子离教主?”武凤努力的压低着声音问道。
倾落点了点头,除了子离,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在东都,没有人会帮她的。而此人会出手帮她,怕就是这个原因吧。子离,因为是子离,所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只是,既然子离是赫连毅的人。又怎么会成为陈义教的教主?他与陈国又有什么联系呢?
一连七日的赶路,这中间,辰翰每日都必须泡两个时辰的药浴。看着小家伙天真无邪的笑容,倾落有些自嘲的一笑。
自己真的是枉为重生之人,算计了那么久,算计了那么多人,可结果,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好。
白命散?呵……这种本该早已经绝迹的江湖的毒药,东都皇后怎么会有的?这药,至今无解。凡是中了此毒的人,会一点点的老去,然后最终去世。
红叶是一个特例,他虽然种了白命散,却活到了如今。他承诺下,绝对不会让辰翰发生意外。可是,与她而言,即便辰翰的毒真的解了。她的心里,到底是多了一个结。更何况,如今连红叶都还没研制出解药,即便是他自己,每日都需要泡两个时辰的药浴。
“别胡思乱想了,辰翰会没事的。”屋檐下,他抬头望着天边高挂的那轮圆月说道。那双看似温柔的眼睛,却满含哀愁。
“辰翰自然会没事,而那个人,她伤我的辰翰至此,我定然不会轻饶了她。此生,我定要颠覆了这东都王朝千百年来的根基!”说着,倾落坚定的看向黑衣人。
却见他忽然伸手,看样子像是要来抚摸倾落的头。然而,倾落却后退一步,直接避开。那明显的疏离排斥感,让他的眼神一痛。然而,很快他的视线又恢复一片灰暗。
“离开夜城之时,我已经将她关进了她宫中的暗牢中。等被人发现时,估计也应该没命了。更何况,你当时还出手在她身上射入了两枚带毒的银针。估计,她便是死,也不好受吧。”说着,黑衣人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看着倾落的视线,多了一丝纠结。
然而,最终他什么都没在说下去。漠然转身,背对着倾落说到,“早些休息吧,明儿一早还得赶路呢?若是不出意外,再过五天,便会到岐山脚下了。只要翻过了岐山,你离他就不远了。”
语毕,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和她之间,便这样吧。等将她送到那人身边之后,他和她今生都不会再见。
有些秘密,便是适合埋葬一辈子的。与其两个人痛苦,倒不如他一个人来背负。更何况,当年的婚约,也不过一句戏谈。又怎么做的了真呢?
看着子离渐行渐远的背影,倾落微微的眯起双眼。子离,与你,花倾落便只剩下感谢二字!
五日之后
他们翻过了岐山,而彼时,两军的对峙也已经到了一个至高点。再加上,宫中来报,说皇帝已经驾崩。而当赫连毅问及花倾落的情况时,来人有些战战兢兢的问道。
“回太子殿下的话,太子妃腹中的孩子已经,已经没了。而且,而且……她,她不是已经跟红神医先来找殿下您了吗?”
一句话,听的赫连毅怒火中烧,差点没直接一掌拍死他。然而,想到此事如今他只能问眼前这个人,所以他努力的压抑着怒火问道。
“说,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是太子妃自己……”他咬牙犹豫了一下,最终恨恨的问道,“是她自己打掉的?”
看着赫连毅那几乎堪比锅灰的脸,那人立刻摇头否认,“不,不是,是皇上,是皇上来找太子妃,甚至想一把火烧死太子妃。因此,因此太子妃才动了胎气,最终,最终小,小产。而,而且……”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赫连毅一把提了起来。倾落都小产了,还不够吗?到底他不再的时间,那些人对她做了什么?他不是留着红叶和子离在夜城保护她了吗?怎么会,怎么还会这样?
那人被赫连毅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半死,整个人抖的愈发的厉害。嘴巴张张合合的动了半天,却吓得吐不出一个字。
“说!不然,本太子立刻杀了你!”
那人被吓得差一点失禁,他从未见过太子这般。以往,太子即便是生气,也绝对不会这般的暴躁。顶多就是笑的灿烂一点,然后便来一招杀人于无形。而今日,太子居然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
“而,而且……”那人吓得低垂着头,也不敢挣扎,只能颤颤巍巍的说道。“皇后娘娘给嫡皇孙喂了一种药,然后,然后嫡皇孙瞬间满头白发。太子妃怒火中烧,在红神医的帮助下,离开了皇宫。不过,不过太子妃从太子府离开的时候,说是,说是来找您的!”他的话音刚落,便被赫连毅狠狠的甩开。
呵……来找他?她怎么可能还会来找她呢?他和她的最后一丝牵绊都没有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把她困在自己的身边?更何况,她是那么的在意她的辰翰。而偏偏,母后却对辰翰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她,定然是去找她的阿正了吧?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太,太子……”来人还想禀告什么事情,却被赫连毅一脚踹了开去。“滚,都给我滚!”
那人闻言,吓得屁滚尿流的立刻想往外跑,然而,才跑出营帐,他忽然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如今,连家那边已经采取了行动。只怕如今,六皇子已经登基称帝了。那么,太子又该如何呢?
若是按照常理来想,太子定然会起兵造反。他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军队,再加上他有东都百姓的支持。要夺回自己的帝位,并不会太过困难。
所以,他由于了一下,最终再一次跪倒在地上说道。“太子殿下,六皇子起了异心。如今,人在连大人的支持下,怕是已经登基为帝了!”
闻言,赫连毅只是冷冷一笑。登基为帝?呵……六弟还真是心急呢。可是他不知道,那个位置是属于他赫连毅的吗?任何觊觎那个位置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连家?哼……他从没把连家放在眼里。在他眼里,连家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的!
只是,如今在和西琴对峙的节骨眼上。这事,确实有些麻烦。毕竟,粮草方面……他没有足够的粮草来应战,若是连家使诈,扣下了粮草,那么这事便麻烦了。
然而,若是他如今便回去夺权的话。汴城这边就又是一个问题。思前想后,赫连毅第一次觉得事情会如此的麻烦。
然而,他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花倾落这个小女人搞的鬼。他从不相信父皇会好端端的突然间驾崩,定然是父王惹怒了她,从而逼的她下了毒手。
她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当初他能把她留在太子府,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所以,想到辰翰被母后下毒变成满头银丝这件事,他便知道,东都不会太平了。不日,她定然会抱着三绝琴,来毁了东都国!
她会让东都国的人,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二日,果然如赫连毅所想。花倾落坐在高大的战车之上,怀抱三绝琴,冷笑着看他。而她的身侧站着皇甫正,他的手紧紧的环着她的腰,无声的示威。
看的赫连毅咬牙切齿,恨不得一炮轰死了他才好。
“咦?那,那不是我们的太子妃娘娘吗?太子殿下,对方,对方挟制了我们的太子妃娘娘!”不明就里的副将急急的说道,满目的愤恨。为对方的不择手段而不耻!
然而,赫连毅却没有半点反应,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前方。
那副将以为赫连毅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当即愈发的义愤填膺,直接冲着倾落他们喊道。
“哈哈哈……真是笑话。没想到西琴王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做出这般令人不齿的事情。你们打不过我们,居然挟持了我们的太子妃娘娘!真是可笑至极啊!”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倾落清幽的声音自下面传来。
“令人不齿?呵……我想将军您是弄错对象了吧?我本就是西琴的皇后,是你们太子殿下挟持了我的孩子,逼着我跟他去了夜城。这还不止,他还逼着我做那所谓的太子妃。哼……令人不齿,真正令人不齿的是被你们当做神一般的赫连毅才对!”
语毕,众人皆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觑,随即将视线齐齐的投向赫连毅。然而,当大家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怒意时,当即吓得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多看一眼,只能闷声不响的低垂下头。
赫连毅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这样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怒意,看着她嘴角讽刺的笑容,看着她缓缓的摆好三绝琴。
她的指尖只是那样轻轻的一拨,便扰乱了人的心智。
“赫连毅,你们让辰翰受的罪,我会百倍的奉还给你们!”语毕,她再不犹豫。十指飞速的在琴身上来回扫动,每一下扫出都是一道道强劲的利芒。似无数白龙,直直的朝着城楼之上飞去。
一声声炸裂,伴随着无数的惨叫声,在这硝烟尚不浓郁的战场上弥漫开来。
倾落微微一笑,很好,这只是刚刚开始。她给他回去准备的时间,她要把他一步步的逼回夜城,然后在那里亲手结果了他的性命!
想到这里,她抬头对着皇甫正有些疲倦的一笑,“阿正……”
她才叫出口,皇甫正便已经取过她腿上的三绝琴,转而拥着她说道,“我们回去。”
闻言,倾落点了点头。
昨晚,她在他的怀里再一次哭的那样无助。而他,一直轻声安慰着她,甚至将所有的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说,“娘子,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很庆幸你有这么一个娘子陪在我的身边。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很轻松。可是,在轻松之余,我又感觉好心疼。因为,你……一次又一次的为我涉险,看的我非常的心疼。所以,日后不要再这样了。不管多困难,便让我走在前面,为你打下一片属于我们的天地吧!”
“累点,总比心疼死好啊!”最后的最后,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满是叹息的说出了这句话,听在倾落的耳中,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直以来,在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的人,可在她的眼里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丈夫。会疼她,会哄她,甚至会在她赶路累的时候,替她洗脚。
城楼上,赫连毅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负手而立,双眼忍不住微微眯起,看着渐行渐远的他们,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太子殿下?”叶凡一想到是谁帮助倾落逃过汴城回到皇甫正身边的,他便立刻想要为那个人求情。
然而,他的话才出口,就被赫连毅打断。
“叶凡,你无需再为他求情。更何况,我实在不觉得,你我还能再见到他。”语毕,赫连毅便对着城楼上的士兵吩咐了些什么,便举步离开了。
看着赫连毅离开的背影,叶凡只觉得有一种不祥感在心头盘旋不止,挥都挥不去。然而,当他的余光看到众人困惑不解的神情,他立刻沉声喝道。
“尔等以为太子当真会喜欢上那般的女人么?太子不过只是想将那个女人软禁在自己身边,以此来要挟西琴王。只是,没想到,到底还是让这个女人跑了。”看着众人低垂着头,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他继续说道,“尔等可别忘了,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而对于西琴而言,他们明面上的王是西琴帝。实则,真正的王是西琴皇后才对。你们可别忘了,这西琴帝有多么的宠西琴皇后。只要我们抓到了他们的皇后,还怕他们不乖乖投降么?”叶凡一番话毕,众人都有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甚至有好几个士兵自动请缨,请求派他们去潜入敌方军营,然后将敌方的皇后抓过来。
闻言,叶凡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你们还真是不知者无畏啊!难道,方才你们都没见识到她的三绝琴么?要知道,江湖上是这般传言三绝琴的,噬魂,夺命,破城!此为三绝。”
他的话音刚落,方才那几个跃跃欲试的男子,瞬间便哑了,沉默不语。
叶凡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方才她施展的还只是冰山一角,若是你们当真有这胆子,便去吧。”
语毕,他也缓步下了城楼。而城楼上方才嚷嚷着要去的男子,此刻却惨白了脸,闷头不响的待在那里。
回到督军府,赫连毅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着那一幕幕的片段。
三煞和叶凡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四人面面相觑,最终叶凡忍不住上前说道。
“太子殿下,方才我已经问了报信的人。如今,夜城已经被连家控制,而六皇子已经于不久前登基为帝!恐怕,他会想着法的除去你。此番汴城一战,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闻言,赫连毅却忽的一笑,眼底有算计一闪而逝。
“是么?既然如此,那么我们还打什么呢?吩咐下去,今晚大部队便撤离汴城。”
赫连毅的话,让叶凡猛的一震,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赫连毅。过了好半响,他才反应过来。而赫连毅,轻轻的一挑眉眼,手中的骨扇轻轻的敲打着肩头。
“既然他那么想当皇帝,便让他好好的处理处理这件事。这东都,本太子从来都没稀罕过!”语毕,他对着三煞以及叶凡一挥手。
“你们速速下去准备,先命人支起炉灶烧水,制造成大军由在的假相。而我们,便速速撤军!”
闻言,他们四人面面相觑,旋即对着赫连毅恭敬的作揖道,“诺!”尔后,四人立刻下去准备。
不多时,大军整装待发。赫连毅留周将军留守汴城,并且告诉他,只要皇甫正攻城,他们便大开城门迎接。不过,尽量要拖到三日后。
第二日,倾落攻城时并未看到赫连毅,便起了疑心。她仔细的看了看汴城的防守,当即便明白,赫连毅已然是带着大军撤离,如今他唱的,不过是一出空城计!
呵……这赫连毅还当真是明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所以,才会想着让他们一路攻进去。然而,他就不怕他们直接占领了东都国么?还是说,他带着大军……有别的目的?
那一日,倾落和皇甫正没有攻城。他们二人在营帐中研究了地势图,发现汴城的一边岐山,而另外一边则是赛江。若是顺着赛江一路往下,便可以出了东都国,来到西琴的边界。
而西琴如今是兵分三路,一路是南坪国,一路是北楚国,还有便是皇甫正亲自率领的军队。所以,西琴国内部的防守是最为薄弱的。虽说此为兵法大忌,可也是无可奈何,他们也只能这般奋力一搏。
不过,这赫连毅,他莫非……
二人相视了一眼,这赫连毅不但是想来一招请君入瓮,还接了一招声东击西。明面上,让人以为他是撤军,而实际上,他是想顺江而下,直接攻入西琴。
“阿正,看来我们夫妻得亲自去会会他了。”说着,倾落坚定的对着赫连毅点了点头。
当年,先皇就是因为御驾出征,结果让他国得了空子,趁机攻入了西琴的帝都。也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当年的“孝仁之乱”。也正因为如此,阿正的人生才会发生那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察觉到了皇甫正有一些些的不正常,倾落转身环住他的腰,将自己偎入他的怀中。“阿正,母后一定会在天上保佑我们的。这东都,必然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闻言,皇甫正笑着点了点头。他的手轻轻的摸着倾落的头,温柔的说道。“娘子,等天下一统之后。我便能给你安定的生活,从此以后,你和辰翰便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
是的,其实他皇甫正并没有太大的野心。然而,为了花倾落这个女人,他的野心与日俱增。最终,他决定要一统天下,为的是替她们母子断去所有的威胁。
只要四国并存,终究是免不了战争。而他,却不想让他们母子被任何的战争再纷扰到。所以,才走到了如今的这一步。
然而,想到辰翰成了此次战争的牺牲品,他的心便很不是滋味。诚如娘子所说,他绝对不会轻饶了东都国!
二人召来了复仇,倾落坐在前面,而皇甫正坐在后面。林川他们又调出了三千精锐,紧随倾落他们。
就这样,倾落他们骑着复仇在前面,身后跟着三千精骑。大家浩浩荡荡的往赛江的方向而去,准备在中途截杀住赫连毅他们。
“近日由于下过雪,江面可能有些许的冰冻。所以,我们应该赶得急阻止。”倾落坐在复仇的身上,看着路两边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说道。
好在汴城下了雪,不然,按照赛江的水势。只怕他们会赶不及阻止,即便是赶得及遇上,怕也是徒劳无获。
想来,是连这老天爷都在帮她们!
想到这里,倾落不由的一笑。赫连毅,你等着,我必然会亲手杀了你!
天空,阴沉沉的,西北风一阵比一阵猛烈,好似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片,狠狠的割在人的脸上,身上。
经过三天的赶路,倾落他们率先到了赛江的下游。那里水势相对平稳,而且江面较窄,比较容易阻截他们。
虽说倾落有三绝琴在手,然而,这一琴终究难敌千军万马。不然,当年的陈国,也不会那样灭亡了。
由于是水上作战,毕竟不是很方便。所以,皇甫正在出发时,又吩咐了副将率领二十座红衣大炮,尽快的跟上精锐部队。
红衣大炮递到的当日,也恰好是赫连毅的军队缓缓而来之时。
赫连毅并未料到倾落他们竟然会堵截在此,原本,他想的是,他们会直捣黄龙,攻入夜城才对!
“怎么,很好奇为何我们夫妻二人会出现在此吗?东都国的太子殿下!”倾落冷然的笑着,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弄着琴弦。
一声声的琴音,断断续续的传开。站在船头的赫连毅面色凝重的看着她,最终下令停船。
他知道,只要花倾落到了此地,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既然这般气定神怡的等在这里,必然是做足了准备。
只是,想到自己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这个小女人面前,却成了一场滑稽又可笑的戏码,他就觉得心里有一团郁卒的火苗在乱窜。
“花倾落,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说着,赫连毅飞身下来,一个旋身便稳稳的落在离他们五丈远的地方。
今日的他,依旧一身黑衣,袖口和下摆处,用金丝线绣着高贵的花纹图案。由于风的关系,他的衣摆轻轻的舞动,那些花纹好似活了一般。
倾落抬眸看了他一眼,旋即笑着说道,“呵……那这世上,又为何会有你这么下贱的人!”
闻言,赫连毅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下贱?原来,他在她眼里只是这两个字而已?!
呵……呵呵……枉他一心一意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枉他一心想着,即便她如今不接受自己,可是等自己一统天下之日,她必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而到时,只要她肯服软,只要她肯低声下去,满是后悔的来求他原谅。他必然会将她留在身边,因为自始至终,他赫连毅始终觉得,只有像花倾落这般的女人,才真正配和他并肩而立!
虽然,一直以来,他对她时常恨的牙痒痒。可是,更多的,还是喜欢!
可是,如今,当那两个字残忍的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当真是作践自己。这天下,又岂止花倾落一个女人。他已经为她迷失了一次,不能再因为她迷失第二次!所以……
赫连毅忽的一声嗤笑,手中的白骨扇,在这一刻泛着冷冽的寒光。
“下贱?是啊,我正因为下贱,所以才会喜欢你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女人!报信的人说,是因为父王,你才小产的。而如今想想,这根本就是你自己下手的,对不对?你巴不得杀了这个孩子,而父王,恰好着了你的道,你在除去孩子的同时,连同他也一道出去了,对不对?你的目的,不过是想让东都国的百年基业开始动摇。而如今……你终于是如愿了!”说着,他极为讽刺的笑笑。
看着倾落面色不改的样子,他心里的那根刺扎的更深了。皇甫正的孩子,她便那么紧张,那么的生不如死。而他的骨血,她竟然就这样的漠然以对。一点点的伤感都没有,这……便是差距么?
想着,他只觉得自己的情绪愈发的不受控制。那丝嫉妒,好似燎原之火,将他的理智燃烧的一丝不剩。
忽的,他一声嗤笑,转而对着始终一脸淡然的皇甫正说道。“呵……皇甫正,你可知道。你的皇后已经是我的人了,她的身子早已经不干净了。甚至于,她还怀过我的孩子!”
一时间,众人皆是一愣,所有的视线都齐齐的看向花倾落。然而,皇甫正则是微微一笑。“是么?前几日我不是就和你说了,她……怎可能怀上你的孩子?!我的娘子,自始至终都只是我一人的。”
“你一人的?呵……要不要我找御医来证明,当初她确实怀孕了,确实……”赫连毅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远处的红叶打断。
“哎……真是的,连个觉都不让我好好睡。”红叶整个慵懒的趴在马背上,双眼迷离,鲜红色的缎袄穿在他的身上,显露出他纤瘦的身形。
看着红叶的样子,赫连毅明显一怔。旋即,他便听到红叶开口道,“太子殿下,真是不好意思呢。要害你空欢喜一场了,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怀上你的孩子。所谓的喜脉,不过是她服食的乱经散制造出来的假相。”
说道这里,红叶缓缓的直起身子,看这花倾落说道。
“这世间,怕也只有一个花倾落,才有那个胆子去吃乱经散吧。服食乱经散,相当于将自己浑身的经脉打乱,然后制造出喜脉的假相。那种痛,但凡你们见过,便不会有那个胆子去吃!”说着,红叶翻身下马,拍了拍皇甫正的肩膀说道。
“皇甫正,这世上,怕只有一个花倾落才会为你如此牺牲。而你,将来若是弃她,厌她,定然会天理难容的。”说着,红叶又看着花倾落说道。
“辰翰我带走了,带他回到你们身边之时,要不便是毒解了,要不便是他能自己控制毒素了!”语毕,红叶笑着对赫连毅说道。
“赫连毅,我红叶这辈子都不会成为你的幕僚。只因,我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厌恶你,厌恶你们赵家!”
红叶后面说的什么,赫连毅一句都没听到。他只听到,红叶极度残忍的宣布道,“太子殿下,真是不好意思呢。要害你空欢喜一场了,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怀上你的孩子。所谓的喜脉,不过是她服食的乱经散制造出来的假相。”
假相?呵……怎么可能是假相呢?更何况,那一晚他虽然醉了,可是他是有感觉的,他明明感觉自己跟她发生了关系!
看着赫连毅不肯承认的样子,倾落阴冷的一笑。她轻轻的敲着琴身,尔后一步一步的往赫连毅走去。
就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花倾落残忍的说道,“你是不是感觉当日明明和一女子发生了关系?嗯?”
闻言,赫连毅极度不配合的冷冷一笑,而右手便要伸出去掐住花倾落的脖子。然而,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触及到她的脖子。便只听到一声长剑穿破身体的声音。
紧接着,他只觉得下腹一通。他有些不敢置信的低下头去,发现,花倾落的手中赫然拿着一把长剑。而剑身已经刺破他的身体,鲜红的血从伤口处缓缓的滴下。
“顺便告诉你一声,当初你的感觉没有错。那确实是存在的。”她的话,让赫连毅的面色一动。然而,下一刻,倾落说出的话,让赫连毅面色大变。
“可惜,那不是我。那是一个我从妓院买回来的妓女!怎么?据说那妓女身体不怎么好,你可有觉得自己近来身体不舒服呢?”语毕,倾落几个后退,将手中的长剑猛的抽回。旋即,她又将三绝琴的暗格关好。
这三绝琴不仅仅只是一把琴,它的琴身里,还藏着陈国皇后当年留下来的宝剑。据说,这把剑削铁如泥,锋利异常。然而,当年这把剑连同三绝琴一起消失了。却无人知道,原来这把剑一直都藏在三绝琴中。
随着倾落抽回长剑,赫连毅的小腹处,立刻鲜血如注。他飞快的封住自己伤口处的几个大穴,短时间内止住了鲜血。
而三煞和叶凡见情况不对,立刻从船上飞了下来,护在赫连毅的身边。
而叶凡,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花倾落,像你这般的女人,真该在赛江活活溺毙。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冷血的女人。太子殿下何时对人低声下气过,你偏偏对你,他是那样的低声下气。他把你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里。还有子离,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为你呢?你的眼里,心里永永远远都只有这一个男人!”
闻言,倾落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她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博爱,我不应该只爱阿正一个,我还得爱你们的太子殿下,还得爱子离。呵呵……原因,紧紧只是因为他们爱我,所以我就也得毫无条件的去爱他们?叶凡,你说话似乎太过可笑了一点!若是这全天下的人都爱我,我是否也得一个个爱过来?
女子的一心一意,到你的嘴里,如今倒是成狠心了?!而如果我当真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话。倒时,我又该被你说成水性杨花,应当浸猪笼了吧?”说着,倾落极为讽刺的一挑嘴角,面对叶凡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她无畏的别开视线。
“你……”平素里能言善道的叶凡,今日也被花倾落堵得哑口无言。
而船队已经缓缓的靠岸,倾落不着痕迹的对着三千精锐使了个眼色。今日,他们来此的目的便是干掉赫连毅的军队。她没空陪着他继续玩下去。
此时,复仇极为乖顺的在她的腿上蹭了蹭。看样子,是示意倾落坐上去。而皇甫正这一次没有继续坐上复仇的背,他转而上了一匹白马。马儿精神的抖动了一下,脖子上系着的铃铛啷啷作响。
只见皇甫正手中的长剑一挥,很有气势的指着赫连毅说道。“赫连毅,当日雪夜一战,我们还没分出胜负。今日,便让我们好好的打上一场!”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三千精锐便很有气势的呐喊着。手中的武器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地面。每一声,都让对方的心不由的慌乱。
人群中,不知有谁喊道,“西琴王真是卑鄙,先让你们皇后使诈伤了我们太子。如今,你又说要和我们太子大战一场。这算什么?”
闻言,东都的大军都齐齐的呐喊。一时间,赛江边上,两军势如水火。
倾落看了眼赫连毅那边的军队,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两万左右的士兵。由于走的匆忙,他们有绝大部分的人乘坐的是简易的竹筏。由于近日来下雪的原因,这赛江边上尤其的冷。更遑论他们渡江了。
看着那一张张看上去尤为惨白的脸,倾落凤眸微敛,含笑着说道。“好,那么我们便给你们一些时间。来人拿,我们等了也许久了,还不速速生火做饭。”
“诺!”林川恭敬的应道,旋即对着底下的人吩咐了下去。
一时间,倾落这边开始生火做饭。香浓的热汤在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那香味一阵又一阵的四散着飘开。
赫连毅那边原本就已经粮草短缺,再加上因为赶路带的都是干粮。两万大军一边看着倾落他们围着火堆喝汤吃饭,一边捧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时不时的看一眼赫连毅。
叶凡冷眼看着倾落的背影,这个女人太懂得察言观色!她只是看了他们几眼,便知道如今的他们最需要的,便是热腾腾的汤饭。
“太子殿下……”叶凡刚要开口,便被赫连毅阻止。
“叶凡,这便是她。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坚持要她做我的女人么?就是因为,她有那个征服天下的本事。若是她为男儿身,只怕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语毕,他幽幽一笑。“还记得当年陈国对欣墨公主的传言吗?那时候所有人都只道鬼道子为欣墨公主批命,说得凰者得天下。然而,这真正的凰,其实不是欣墨公主,而是花倾落这个女人!”
说着,赫连毅缓缓的转头看她。火光中,她看到她眼角的那丝冷笑与不屑。
“太子殿下,您……”三煞和叶凡急急的想要扶住赫连毅,却被他轻轻的挣脱开。他缓步往前,然而只是走了几步,他便又停了下来。
“叶凡,其实当她的剑刺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便已经输了!”语毕,他忽的飞身上前,在众人措手不及的时刻,他飞过憧憧人影,眼看着就要触及到花倾落时。
“吭……”只听一声气势磅礴的琴音自三绝琴内扫出,一道强劲的利芒就这样穿透了赫连毅的身体。顿时,鲜血四溢,天空就好似下起了血雨一般。
倾落抬头看向赫连毅,只见他微微的笑着。而与此同时,没人看到,他的袖口中射出一枚毒针。皇甫正率先看到,他心下一急,忙将倾落推向一边。而那枚毒针不偏不倚,恰好擦过他的脖颈。
一时间,有些乌黑的血溢出伤口。皇甫正立刻封住了自己周边的几处穴位。看着花倾落一脸担忧的目光,他无畏的笑笑。
“花倾落,既然你这么爱他,那么我便毁了他。你让我痛苦,我便也不会让你好过!”语毕,赫连毅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扬起了一地的烟尘。
那一厢,叶凡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所有的理智,顷刻间化为一片空白。而他身后的三煞则是阴狠的看着倾落,转而对着身后的两万大军吩咐道。
“来人那!给我上!”话音刚落,身后的两万大军便直直的往前冲。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不单单是太子殿下的死,还有对面那些热腾腾的东西。
然而,就当他们卯足了劲往前冲的时候。众人只听到一时间琴声大作,一声声如无数的珠子砸在玉盘之上。而渐渐的,那气势越来越猛,好似风卷残云,又好似惊涛骇浪。
蓦地,人群中响起一声爆炸。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不断的响起,伴随着那一道道的利芒,在两万大军中肆意横行。
有不少士兵躲过那利芒,直直的往倾落他们冲来。而林川他们三千精骑便采用先守再攻的作战方式。等那些士兵冲上来之时,他们才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杀掉。
三煞和叶凡实在看不下去,飞身而来。而原本在倾落身边的皇甫正,一个飞身往前。与他们在半空中纠缠。
倾落眼看着两万大军所剩不多,再看皇甫正一人应对三煞和叶凡。当即拿出自己的佩剑,飞身往上,与叶凡厮打在一起。
而底下,林川他们则是气势恢宏的大开杀戒,誓要将敌军杀的片甲不留。
三煞本就是难缠的主,他们的武功都在赫连毅之上。而这叶凡,平时看似吊儿郎当的,好似一个纨绔子弟。实则,他的功夫实在也不弱。
几十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没占到便宜。
“阿正,若是再这般纠缠下去,我们定然得不到便宜。不若……”说着,他跟皇甫正使了个颜色。既然他们的主子可以使诈,那么为什么他们就不可以。
皇甫正没有握剑的那只手,转而握住倾落的柔荑,无声的给予她答应。旋即,他的招式发的又快又猛,一招又一招,招招要对付毙命。
而倾落,配合着将手中的毒针发了出去。他们若是躲了针,便躲不了剑,若是躲了剑,便躲不了针。
“唔……”
“唔……”
“唔……”
“唔……”
四声齐齐的闷哼声响起,紧接着,那四人缓缓的落到地上,单膝跪着,一只手扶着剑身,一只手捂着伤口。
“卑鄙!”叶凡狠狠的咒骂出了这么一句,然而当看着笑得尤为灿烂的花倾落,他心中的怒意更加的疯狂。此刻,若不是因为他全身麻木动弹不得。他一定会上前结果了这个女人的性命!
“真不知道,子离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女人。不过就是因为,当年娘和你娘一句玩笑的婚约,他居然当真了半辈子!呵呵……在我看来,你这样的女人,应该下地狱!”
叶凡的话,让倾落一怔,然而她并没有想太多。罢了,不管子离到底是什么身份,如今她不想知道,也无须知道。
赛江之战,赫连毅死去,由于三煞和叶凡死人宁死不从,所以成了阶下囚。可最终,他们在今日夜城的那一日,自杀而亡!
夺下东都,并不是太过顺利。不过,由于花倾落的名声,导致之后的几个城池的守卫官都不敢与西琴对抗。几乎是一路畅通而去,直到夜城,连家亲自坐镇部署。却最终敌不过西琴的十万大军!
攻城的第三日,东都帝携妻带子的准备潜逃。就当他们准备好一切,准备离开皇宫的时候。倾落怀抱三绝琴,与皇甫正一起坐在复仇的背上,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一时间,所有的人,包括那本该高高在上的东都帝,都跪了下来,大呼饶命。
倾落只觉得好笑,然而,一想到皇甫正身上的毒。她的眼神骤然一凛,只见她翻身下去,一把将东都帝扯了起来。
“说,你们东都的冰泉池在哪?”
闻言,那东都帝瑟瑟发抖的说道。“冰泉池是东都的禁地,只有,只有历代帝王才可以进去。外人,外人是进不去的!”
“你再说一遍?”倾落的语调明显拔高!吓得东都帝连话都不敢说了。
冰泉池,冰泉池,如今她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么三个字。若非因为皇甫正的身体,她也不至于这么赶的攻入夜城。
那一日,赫连毅设的毒针不是一般的毒。要解毒虽说不是不可能,只是却也是极不简单。其中一位药引,便是这东都国奉为龙泉的冰泉池的池水。
然而,冰泉池只有历代君王才能进去。相传,这东都国有一个传说。只要冰泉池的水不竭,即便是东都被灭国,只要留有一丝血脉。这东都王朝,便可以夺回来。
所以,一直以来,冰泉池的地理位置是东都至高的机密。除了帝王,便无人知道。
“皇上的毒,必须由东都的冰泉池水,西琴的蔓萝花汁,南坪的雪山之水,北楚的琦鱼之泪为药引,再配合七种极地之药草,七种解毒之圣水熬制而成。缺一不可!而且,若是这些东西无法在三月拿得到。那么,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皇上了。当年,我师娘便是死在这等毒药上!”
那一日,红叶说的无比严肃。她自然也知道这个中要害。如今,她已经派人去寻找红叶所说的东西。而他们,便是来找最难得到的冰泉池水。
倾落见东都帝不肯说,心一横,她取出几枚银针,一掌拍了下去。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那些后宫的嫔妃吓得不行,有的已经吓晕了过去。
“说还是不说?!若是再不说,我便……”边说着,倾落边将手中的银针朝他伸了伸。
那东都帝看着倾落手中的银针,视线开始迷离。而他的头上,此刻已经大汗淋漓。不知道是被痛的,还是被吓的。
“啊……”又是一声惨叫,那东都帝不敢置信的看着倾落再度落下的那一掌。三枚银针狠狠的穿透他的左胸,疼的他两眼翻白。
“朕,朕,绝对,绝对不会告诉你,冰,冰泉池的,位,位置……”说着,那东都帝已经摇摇欲坠,看上去就好像要摔倒了似的。
倾落从没想过,看似这么胆小懦弱之人,居然会这般坚持的保守冰泉池的秘密。也对,传言都说了,只要冰泉池的泉水不干涸,只要赫连家族留有一丝血脉,这东都国,便会被夺回!
想着,倾落将视线放在那些孩子身上。此刻,她的理智早已经被皇甫正中毒一事啃噬干净了。
“你还想着复国,对不对?呵……你想着,只要冰泉池的泉水不干涸,只要赫连家族留有一丝血脉,这东都国,便会被夺回!对不对?”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缓缓睁大眼睛的东都帝,倾落诡异的一笑。
“既然如此,那么,我便灭了你赫连家族的血脉!一个不留!”语毕,她一把抓过一个孩子,推向了皇宫的守卫。
“杀了他,你们就能活着!”
那个皇宫守卫惶恐的看看倾落,再看看东都帝,有些瑟瑟发抖的不敢动手。毕竟,如今在他手上的,是他们的小皇子!
“呵……若是你不忍心,那么……便是你死!”一个死在刚说完,那守卫吓得一刀结果了那个孩子的性命。
皇甫正上前,阻止倾落再一次动手。他知道,她不忍心杀害那些孩子。因为,她看到那些孩子,总会想到他们的辰翰。
可是,为了他身上的毒。如今的她,几乎完全失去的理智。
“阿正?”看着忽然抓住自己的手,花倾落不解的看向皇甫正。
皇甫正伸手抚了抚她的眉眼,唇角绽开一抹浅柔的笑。“娘子,我们回家。辰翰该在等我们了。”
那一刻,倾落只觉得自己鼻子发酸,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一定要解了他身上的毒,还有辰翰身上的。她要他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生活。这天下,她是因为他们父子两,才如此拼命的想要征服呀!若是没了他们,她要这一切又有何用?什么用……都没有!没有啊!
“阿正,我必须找到冰泉池,我绝对不允许你有意外!”说着,倾落又想再度伸手去抓小皇子。然而,正当她手伸出的那一刻,林川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皇上,皇后娘娘,臣在皇宫周围巡视时,在狗洞里抓到这个孩子。至于他的随从,已经在打斗中死掉了。”
倾落刚想转身,便看到东都帝的脸色一阵发白。当即,倾落便明白了,东都帝原本打算送走一个孩子。这样,即便他们逃不掉,只要那个孩子逃掉了,那么东都便有复国的希望!然而,如今他没料到,这个孩子,也被抓了过来。
“你想着只要有一个孩子生存下来,你们便有复国的希望。可惜,如今,你们赫连家族的血脉都在此。你……说还是不说?若是不说,我便杀完这里所有的人!那样,即便你留着冰泉池,也着实无用!”
花倾落的话刚说完,那东都帝便缓缓的站了起来。林川他们立刻想要上前,以防对方使诈。然而,倾落伸手阻止了他们。
“我赫连博便是死,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说完,他忽的冲到一个守卫面前,拔出他的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看着倾落不敢置信的样子,东都帝忽的一笑,“朕该叫你皇嫂呢,还是该叫你西琴的皇后呢?呵呵……不过,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了。既然,你们灭了我们东都,那么我们东都也该回礼才对。朕……在地狱等着你!西琴……帝!”
说完,东都帝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时间,哀嚎声乍起。而倾落只觉得世间一片白光,什么都没有了。
“娘娘,我们自己去找冰泉池!”林川和武凤相视一眼,齐齐的说道。
倾落凄凄的一笑,自己去找冰泉池?呵……的确,他们是可以自己去找。可是,得找多久,一天,一个月,亦或是一两年?她不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在阿正毒发之前,她找不到冰泉池!
“阿正……”倾落忽的扑入皇甫正的怀中,满腹委屈的低唤了他一声。
皇甫正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声音,好似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了花倾落心里那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娘子,老天不会那么早来收我的。忘记我当年说的话了吗?皇甫正是因为花倾落而诞生的,他还要宠花倾落,还要疼花倾落,他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让花倾落明白什么是幸福的味道。所以,他不会离开的!”不会离开,也舍不得离开。他不忍心留下他们母子无依无靠的在这世界里挣扎生存。
即便是这天下都统一了,他明白,未来的道路上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他……怎么忍心看着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呢?
闻言,倾落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皇甫正眼底的那抹温柔,那抹疼惜,她擦了擦眼泪,旋即笑着说道。
“林川,速速命人去寻找冰泉池。哪怕掘地三尺,也必然要找到冰泉池所在位置!”
“诺!”林川领命,吩咐众人兵分几路去寻找冰泉池。据说,这冰泉池的水常年冰冷,小小的池面上,终年有一股化不去的白雾。
而武凤,已经自发的开始审问那些妃子。她想从那些妃子口中得到一些线索,尽管希望渺茫。因为,若是赫连博会将冰泉池的位置告诉那些妃子,也便不至于宁可自杀,也不告诉他们听了。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可是,冰泉池的位置,却始终一无所获。
林川带人几乎将大半个夜城都翻过来了,可就是找不到冰泉池。
而倾落和皇甫正,几乎寻遍了夜城的每一座山头,每一个山洞,却始终没有找到冰泉池。
“如今,其他几位药引已经齐备,就差这冰泉池里的泉水了。而且,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下,时间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若是再找不到冰泉池里的泉水,那么……我无能为力了!”红叶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对倾落说道。
从皇甫正中毒到如今,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即便所有的东西都找到了,红叶还需要制药的时间。所以,若是在这七日内依旧找不到冰泉池的泉水,那么……
花倾落不敢再想下去,她独自冲出皇宫,骑着复仇四处乱逛。直到她累了,乏了,才在皇宫的后山山脚处停了下来。
“复仇,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阿正有事。我没保护好辰翰,如今连阿正,也因为我中毒了。复仇,复仇……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呢?”倾落伏在复仇的背上,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她不明白,为什么在最后的最后,会是这般?明明,明明刚开始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难道,就是因为她太过顺利了,连老天爷都不容她了吗?
身下的复仇很贴心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听着倾落的诉说。
“复仇,你不是一般的白虎,你是灵兽,难道你感觉不出,冰泉池在哪里吗?复仇,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找到冰泉池,好不好?”
“嗷呜……”复仇叫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委屈至极。
那一瞬间,倾落只觉得自己最后的一丝支撑都要没了。她凄然的一笑,伏在复仇的身上看着天空。
天什么时候暗下去的她不知道,那轮圆月什么时候升上来的,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原本安安静静的复仇,忽然躁动了起来,不停的呲牙咧嘴!倾落险些驾驭不了它!
“小心……”眼看着倾落要坐不住即将掉下来了,好在皇甫正及时赶到,他飞身上前,一把接住花倾落。
“娘子,你没事吧?”花倾落看了眼皇甫正,随即摇了摇头。
“阿正,复仇突然间发狂了似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着,二人都齐齐的看向复仇。而此刻,复仇忽然安静了下来。它俯下身子,示意倾落和皇甫正坐上去。
他们二人相视了一眼,旋即坐了上去。才坐稳,复仇便疯了似的跑了起来。东都国皇宫的后山,看上去异常的普通。整座山头都长满了松柏,即便此刻是寒冬,却照样那般郁郁葱葱。
倾落尽量压低身子,而皇甫正则是将她紧紧的护在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复仇终于在一丛藤蔓面前停了下来。
此刻,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毫不吝啬的照射了进来。替那些绿色披上一层浅柔的轻纱。
复仇伸出前爪扯了扯藤蔓,然而,它的爪子并未去触碰,只是象征性的挥了几下。倾落立刻明白,只怕这复仇的意思是,这藤蔓有毒。
想着,倾落和皇甫正一起走了下来。旋即,她用内力震断了那棵长在藤蔓旁的松柏,她用松柏枝,缓缓的挑开那些藤蔓。
只见,一个山洞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复仇看了眼山洞,旋即慢慢的走了进去。而皇甫正一手拥着倾落,一手拿着火折子缓缓地走了进去。
山洞里黑黝黝的一片,透过火折子的光亮,能明显的看到山壁上都是寒冰。这一刻,倾落的心里有着小小的兴奋。她潜意识的觉得,这山洞里面,就是他们拼命在寻找的冰泉池。
山洞有些长,越往里越寒冷。好在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可以用内力预防寒气。
终于,在他们打开最后一扇石门的时候,里面一片光明。浅蓝色的冰山一重重的立在那里,而那些冰山的中间,有着一层浓浓的白雾。
倾落高兴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那冰山的中间有一具握着刀的白骨。想来,是守着冰泉池的长老。
复仇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旋即缓缓的往前走去。
忽的,那具白骨一动。紧接着,整具白骨立刻风化,而同时从四周的冰山射出一支支的暗箭。
复仇左右前后的跳着,将那些暗箭一一躲开。然而,忽的复仇的正前方有一支利箭射出,直直的朝着倾落他们而去。
复仇一个跳跃,张开虎嘴紧紧的叼住了那支箭。旋即,它才对着倾落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来。
倾落一手牵着皇甫正满目笑意的往冰山的中间走去,因为她知道,那里便是东都的冰泉池。
然而,就当她走到冰泉池边上时。笑容……瞬间凝固。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冰泉池,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不……”终于,她受不了的哀嚎了一声。紧接着,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冰泉池旁边。
原来,那冰泉池早已经干涸,此刻那里面一滴水都没有。
皇甫正心疼的将倾落拥入怀中,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安慰她什么。或许,自己真的会离开她,离开辰翰。却他们暂时去不了的地方。
“不会的,冰泉池不会干涸。明明,明明这池底还是有些湿润的,不会的!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泉水挖出来。”语毕,她不顾皇甫正的阻挠,用双手一下下的扒开土。
白嫩的双手,经过几次这样的扒土,很快便晕染了鲜红的血色。然而,她却依旧那样的不管不顾。
可是,不管她多用力,多努力。她只能看着泉水一点点的消失。终于,花倾落泪如雨下。纯净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冰泉池中。
慢慢的,慢慢的,那些泪水汇聚成了很小的一滩水潭。紧接着,皇甫正不敢置信的看到,那一滩水中,喷出很小的一注泉水。
原本在哭泣的花倾落也发现了,她即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瓶,将瓶子递到那一小注泉水下,渐渐的,泉水又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看着瓶中的泉水,倾落最终喜极而泣!“阿正,阿正……”一声声的呼唤,无非就是一次有一次的证明,她的阿正会一直陪着她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烂……
三年后
“皇甫辰翰!你又在干什么?”医庐里,一英俊潇洒的红衣男子几乎抓狂的看着某个白发小屁孩委屈至极的看着自己。
皇甫辰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白蛇,再看了看红叶那气的几乎可以和他身上的红衫媲美的脸颊。旋即,傻呵呵的一笑。身子已经开始不自主的往后退一步,再退一步,继续退一步……
“皇甫辰翰,我现在就休书一封,让你爹娘把你接走。你给我滚!”说着,红叶气势汹汹的往屋子里走去。
而身后,皇甫辰翰屁颠屁颠的跟到了门口,奶声奶气的对着他说道。“红叶叔叔,你不是说,辰翰中了和你一样的毒,长大了一定没人要。所以,你养辰翰一辈子。”语毕,他还忽闪忽闪的眨了眨眼睛,模样单纯又可爱。
而屋里,某人绝倒。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养不起,速带走!”
七日之后,这封信到了皇宫之中。正在研究草药的倾落被刚刚下朝的皇甫正拥入怀中,旋即将那张纸条展开放在她的面前。
倾落看了眼纸上的六个大字,当即忍不住笑笑。
“小家伙又把红叶气着了,不知道这次做了什么事情呢?”
闻言,皇甫正也是笑笑。旋即对着花倾落说道,“那……去接吗?”
花倾落眉眼一挑,有些坏坏的一笑,轻启樱唇缓缓的说出两个字,“不接!”——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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