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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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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天黑请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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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请睁眼。“
孟冲无聊的脑子里都响起了fun.乐队的歌声了，这时那个故意带着神秘的声音才发下了指令。孟冲终于如愿以偿地睁开了眼睛，房间里是静谧的橘黄色灯光，面前是四个或淡定或激动或猜测的脸，他们左顾右盼的盯着其他人，正想阅读他们脸上所剩的一些杀了人或者指证了人的表情。孟冲却没有多大的兴趣，她之所以玩了这个游戏完全是顺应了大流，今天是他们的高中班主任去下野市一中任校长前的送行，到了晚上看着大家都没有什么要打麻将的想法，窝在这个大大的别墅里，班长突然想起了要玩这个”杀人游戏“。
介于这段时间里出的案子，这个游戏给了人更多的惊悚和刺激。孟冲很反感，但是其他人却却是前赴后继激动不已。
”欢欢同学，你死了。”班主任用她平时一贯的温和口气可惜地看着孟冲旁边的一个女生。
“啊！”她惊讶地说，“你们针对我。”
孟冲带着笑看了她一眼，却没有那么奇怪。虽然这是第一轮，每个人都有可能，但是欢欢同学一直是全班人民公认的名嘴，谁也不想让她在这个游戏里多发表一些“演讲”。
“好了，现在你能说自己的遗言了。”
欢欢同学气的鼓起了自己的嘴，凶神恶煞地环视了一圈围成一圈的十二个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老师旁边的班长上，将自己的字条一摊后，道：“我是平民，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不过，我觉得吧，在闭眼后，老师那附近发生了一些小的骚动，我觉得吧，可能是班长。”
“哇。”很自然的，十几个人都发出了一些声音，然后调侃地看着班长。
班长很想为自己辩护的样子，但是老师制止了他，笑着道：“从孟冲开始呢。”
孟冲一愣，抬起头看着他们，几个人都很是期翼地看着她，可是她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倒不是她不想说，只是每到这中场合，她就不知道要说什么。想说什么关于这个游戏的事，可是她并没有真正的参与进去，只是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了而已。
“孟冲？”一边的若亚小声叫着她，“有什么想说的么？”
孟冲抿了抿唇，最后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想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此话一出大家好像都有些扫兴失望，然后偏头去看若亚了。
若亚眼角带笑，很是自信地说：”我觉得吧，欢欢说的有道理，因为我都感觉到那边小声嘀咕的声音了。“
”我哪有嘀咕？！“班长很是冤枉地说。
”哎哎，等会儿让你辩解！“老师又即时的制止了他。
过了若亚，又是下一位，再是下一位，除了孟冲每个人都说话了，他们说的话各有不同，但是中心已经很明确了，第一轮而已，那么多人，没什么争议，班长被票死了。最后，他只是个平民。
所有人知道了以后都有些懊悔了，班长火大了，遗言很是义愤填膺地说：”死者冤枉我大概是混淆了，不过第一个跟风的肯定有问题！若亚，肯定是为了保护自己！大家盯着她，肯定是杀手之一！“
班长的话铿锵有力，每个人都有些疑惑在心里默默想着，不过孟冲却只是挑了挑眉毛。
剩下十个人的第二轮，学习委员娉婷被杀了，她跳警证明了若亚不是杀手，不过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因为若亚也跳警了，她证明另一位张越是杀手，但是张越也一起跳了，他义正言辞地而怀疑娉婷是杀手。孟冲依然没有说话。最后张越和若亚的选择上她选了若亚，最后若亚被票死。
若亚是警察。
八个人的第三轮，周凌死了。这次没有揭秘了，所有人开始怀疑起张越，怀疑起他是杀手。根据他前面表现，很是明显，他被票死了。
六个人的第四轮，最后一个警察郑海洁死了，游戏结束。
孟冲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话，最后她胜出了，她是个杀手。
”哇！“所有人都惊讶了。
”哈哈，“班主任看着她胜出明显很是好心情，”孟冲替他们杀了所有的警察呢，找人特别的准！“
”这实在太不公平了！“若亚和缓缓都嚷嚷道，”她本来就是个侦探！她知道有什么花头。“
”我还不知道这个游戏跟当侦探有什么关系呢！“班主任笑道。
孟冲低头不语。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孟冲疑惑地拿了出来，是来自张星的电话。
”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孟冲站起来，往厨房走去，留下他们十几个人开始讨论上一盘的错误，激动的开始手舞足蹈。
”嗨，什么事？“孟冲抓抓自己的头，觉得头昏。
张星那边有些嘈杂，他道：”有个犯罪现场。“
”是么？“孟冲道，”是那个游戏狂么？“
张星沉了一下，道：”是。“
孟冲点点头，道：”发给我地址吧，我马上到。”
张星“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孟冲挂了电话，她走了出去，看着还在激动的人，很是抱歉地大声说：“嗯，我要先走了，有些事！”
所有人停下来有些失望地看着她，还有责备。若亚看看他们，站起来圆场：“我们可以玩暗的，没事。”
老师很和蔼地说：”没事，有事去忙吧。――我带你出去。“
孟冲有些歉意地拿起自己的大衣穿好后往外走，老师将她送出去，从她寂静的别墅里走出去，到了花园里，南方的风带着潮湿入体的寒冷。老师看着她，犹豫了片刻，然后道：”又是谋杀？那个什么’杀人游戏‘犯？“
孟冲耸了耸肩。
”哎，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做的。“老师感叹道，”你是柯南么？“
孟冲不知怎么应对，多年来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她都只能轻笑。
”好吧，我从报纸和网上也了解到一点。现在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你自己还是小心吧。教了你三年，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不过我能告诉你，你是个很出色的人。“
孟冲道：”这怎么听着那么像临别赠言？”
“本来也是离别了。”老师正经道。
孟冲苦笑地点了点头。
“好了，小心些，走吧。”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
孟冲点点头，说了一句“再见”后回身走进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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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游戏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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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沉沉的天气成了今天秦海市的谈论焦点，几乎每个人在裹着大衣带着口罩的时候也在不停的诅咒和玩笑着这样的天气。汽车空调里往外冒着干燥闷热的暖气，孟冲将最近消瘦起来的身子裹在黑色的大衣里，将下巴埋在红色的围巾里，双眼无神地看着车前沉闷灰色的雾气，感觉自己都要呼吸困难了。
“为什么现在的城市这么灰暗了。”蒋洁在一边有些烦躁地看着车，不时跟孟冲抱怨几句。
孟冲侧眼瞟了她一眼，无言以对，领养了露露的蒋洁越来越像是一个满腹牢骚的母亲了，有些接近凡尘了，孟冲很是不习惯。若是放在去年的冬天，她绝对不会对这样的天气多说一个字。
“孟冲姐姐。”这时露露就凑上来了，爬在自己的靠垫后，对着孟冲的耳朵吹气。
孟冲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没有任何要接茬的心情。
“为什么你看起来像是个僵尸？”她很天真地带着问。
蒋洁在一边轻笑起来，孟冲只是翻了一个白眼，道：“不应该给你说什么鬼故事的。”
露露也在后面轻笑起来，孟冲干脆闭起了嘴巴，等着她们到目的地前什么也不想说了。
她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露露的幼儿园，车停了下来，人来人往的家长还有吵闹的环境让孟冲微微皱了皱眉。蒋洁和露露一起下了车，孟冲终于能大口地呼吸了，这里终于没有弥漫着一股温馨幸福的气息。
“嗡嗡。”但是她的手机自然没有放过她。
孟冲掏出新买的一个手机，又是一个翻盖，上面“张星”的名字闪烁着。
“喂？”孟冲的声音听着颤抖。
张星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孟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空调口，“什么事？”
“我们有一个案子。”
“我最近不是休息么？”
张星想了几秒钟，道：“这个你会感兴趣的，可是多年不见了。”
孟冲抿了抿唇：“难道是什么密室案子？现在还有这种案子？”
“no，是个谋杀，只不过是个更奇怪的谋杀而已。――你要来现场才能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孟冲想了想，最后叹口气，道：“地址发给我，马上到。它最好值得。”
“当然。”
孟冲挂了电话，看着蒋洁匆忙地回到车上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赶走外面的寒气。
“我要先去个别的地方。”孟冲道。
蒋洁眯了眯眼：“现在是早上八点，你不上课去哪儿？”
孟冲耸肩。
蒋洁明白了，皱起了眉头，眯眼看她，道：“我还以为你要休假。”
“我自然是休假，只不过，感觉不好。总之，送我去好么？给你地址。”
蒋洁好似无所谓地耸肩，绑好了安全带然后发动了车，最后冷冷地补充了一句：“你的计划几乎永远行不通。”
清河案公园小区
渐渐散去的雾霭中警车的红蓝灯十分的刺眼和明显，第三栋楼的下面停着两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在外面，四周聚着一些议论中的市民，两个警察正在黄色的警戒线守着。孟冲自己走到了黄线边，一眼就见到那个在演唱会上跟着小白的警官，从县里调来的，名叫徐立峰，今年24岁，被自己的县里推来的，想想也知道家里有些什么。不过孟冲并不在乎，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徐立峰见到孟冲走过来，赶紧给她拉开了警戒线。
“张队在里面，就在二楼。”他有些憨厚地笑道。
孟冲微笑点了点头，往楼里面走，刚一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正经白大褂的鉴证人员提着箱子往外面走，脚步匆匆地都来不及跟孟冲招呼。孟冲奇怪地往后看了一眼，心里觉得这个案子还可能真的不一般。
来了些干劲，孟冲抬脚就往二楼走，202屋子的门开着，她一走进就看见三个警官正背对着她站在客厅外。
“嗨。”
听见孟冲的声音，陈宋还有张星立刻就转过了头，孟冲再一看，那个对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一直不怎么满意的连纪也在里面，他冷冷地看着孟冲走进了房间。张星首先走过来，丢给她一双鞋套还有一双手套。
“所以，哪里有尸体？”孟冲一边问一边套上工具。
陈宋指了指正对面的房间，孟冲探出头去，正好看见柳意的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弓着背检查着什么，那个房间看起来像是一个书房。
孟冲带好了东西抬起头，看着陈宋两鬓的白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道：“大致情况？”
陈宋的脸铁青着，有些僵硬地说：“屋主就是死者，是秦海日报的记者，名叫刘江，今年41岁。结婚了，联系了他妻子，不过人还没有到。还有一个儿子，8岁。”
孟冲点点头，眼睛环视着整个房间。这是间普通的公寓，两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还算大的客厅，一个公开的厨房。装修没有什么明显的风格，布置的简单整洁不凌乱，东西微微有些多，电视机旁就放着四个合照相框，能看出还算是个忙碌温馨的家。扫了一眼他们的照片，孟冲抬眼看了看放在茶几旁展览柜里不知什么得奖的奖杯，然后往书房走去。
“三刀毙命。”陈宋简洁地说。
孟冲身子一愣。
“有什么想法么？”连纪冷冷地说。
孟冲侧眼瞄了他一眼，轻声：“没有。”
她往书房里走去，站在书房的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一阵眩晕突然袭来，她有些震惊但是很快平静下来。尸体还爬在①38看書网桌上，电脑也还开着。孟冲走过去，看着死者刘江身穿灰色的毛衣里面是白色的衬衫，衬衫上沾着点点血迹。他头朝左偏爬在一个玻璃暖桌台上，双眼圆睁眼角带血，面容扭曲，嘴唇微张带血，皮肤紧绷着，死前处于紧张，惊恐或是巨痛中。看整个书桌上，除了电脑外眼镜带着点血迹但是还是好好地放在一本《读者》杂志上。
“怎么死的？”孟冲对着柳意忙碌的背道。
柳意正检查完外面，然后冷冷看着她，道：“现在最重要的真完全不是这个，而是……”
说着她就伸手将刘江的尸体扶了起来，孟冲奇怪地看着她，她正对着自己使眼色。
孟冲奇怪地朝着她使眼色的尸体桌子上，一眼身子僵住了。
在这书桌的玻璃上，用血歪歪斜斜地写着两个字：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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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杀死平民
孟冲底下头去仔细看了看，然后再凑近一些闻了闻，一股血腥味吸进了她的鼻子里，脑子瞬间闪过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她身子一颤。眨眨眼，她放平了呼吸，直起了身子，平静道：“这是他的血么？”
柳意抿抿嘴，道：“这还不知道呢。不过――”
柳意将尸体靠在他所坐的椅子上，将他的右手举了起来，撑起了他的食指，上面有一片挤压过后的红色。柳意看着手指，道：“我猜**不离十。”
孟冲点了点头，问：“还有什么现成的线索？”
柳意小心翼翼地放下了他的手指，然后指着死者刘江的前胸道：“凶器的话，大概就是一般的在街面就能买到的匕首。三刀刺得很准，都是从后面刺进的，一刀刺进了肺，一刀在心上，还有一刀在肾上。不过，看他死后的样子，我看心脏上那一刀是最后刺进的，肺上面那一刀才是最折磨人的。”
死者刘江的正面衣服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血迹，只有点点的血点，干净的都快散发出一股香皂的味道了。看来，下手的人很小心，一点颤抖都没有。
“他原来干过这种事。”孟冲淡淡地说。
柳意同意地点了点头，道：“这几乎可以肯定了。”
“死亡时间？”
“大概在早上一两点左右吧。”柳意说，“初步推断，不过这个房间的空调坏了不少事。更多的就是到实验室才知道了。”
孟冲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他电脑上显示的水族馆屏保后走了出去。
三个人还站在外面，孟冲扫了他们一眼，看着陈宋问：“谁报的警？”
陈宋脸扭曲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道：“他儿子。”
孟冲一震，皱起了眉毛。
“他和儿子在家里，妻子出差三天了，本来应该今天早上回家的，不过好像是公司有事所有没有准时回家。早上六点的时候，我们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是他儿子的声音。”张星接下去说，有些不忍心，“他说自己的爸爸睡着了，怎么样叫不醒，然后就有民警来了。来的时候没人开门，只有男孩的哭声，在里面使劲敲着门，民警教会了他开门，进来就发现了这个现场。”
孟冲咽了一口气，低了低头，道：“那男孩呢？”
“在车上。”张星道，“我们在这里等待了很久的他妻子了。”
正说着，两个拿着装尸袋的警走了进来，几个人赶紧给他们让开了路，柳意指挥他们将尸体装起来。
“他还有什么亲人么？”孟冲接着问。
“有，小孩子的外公外婆在乡下，就只能靠着他们联系了。奶奶爷爷的，倒是查到了，爷爷去世了，奶奶住在不远，我们已经让民警上门通知了。现在，就等他妻子出现了。”
孟冲明白地点了点头，抬起头又看见了那个锁在展示柜里的奖杯，她慢慢走了过去。奖杯是一个卷起来的报纸的形状，上面刻着一行字――“最佳新闻调查员”。
“这是一个本省的新闻精英奖。”孟冲道。
“那证明了什么？”连纪还是冷淡地问。
“证明了他是个惹了不少人的人。”孟冲还是盯着那个奖杯，“而且我们该把这个奖杯拿出来研究一下。”
柳意刚好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走了过去，用手碰了碰那个抱着它的玻璃柜子，然后又摸了摸那个镀金的开锁处，皱了皱眉：“这被人打开过。”
闻言，三个人都一愣。孟冲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她伸出手指碰了碰玻璃，指着这个奖杯道：“上面有血迹。”
柳意立刻将自己的工作箱拿了出来，用一块黑布盖在自己的手上，然后用身子挡住了阳光，开始在锁上喷洒鲁米诺喷剂，刚刚一撒就是一片紫色的闪亮。柳意有些吃惊了吸了一口气，看着紫色慢慢退去。
“上面的确有血迹。”柳意站了起来，回头看着三位，“凶手说不定动过这个柜子，我要提取一下指纹，奖杯要拿走。”
她看着陈宋，陈宋点了点头代表同意了。孟冲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奖杯，平静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是怎么怀疑到那个奖杯上去的？”连纪冷冷的声音让孟冲心情差很多。
孟冲回过头来，双眼定定地看着连纪，道：“因为他是平民。”
连纪没明白，道：“那是什么意思？”
“这是个杀人游戏，他是个多话的平民，所以在第一轮上他先被人杀了。”孟冲很是镇定地说了出来，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那个柜子，道：“这就是证据了，他是个有名的记者。”
“你是说……这是个杀人游戏？”张星有些犹豫地说。
孟冲耸耸肩，往前走了出去给来的鉴证人员让开了路，道：“也许这个案子应该跟霍队说一句，现在那些魑魅魍魉真的出来了。他们知道了王映的事了。”
连纪看看她，道：“你就凭着‘平民’这两个字推断出来这些么？这是个连环杀人案？我们连下一具尸体都没有看见，是不是太天马行空了一些。”
孟冲耸肩：“这只是我的推断而已，推荐采用，才能被重视。”
连纪冷着还想说些什么，陈宋却打断了他对孟冲道：“你要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等人么？还是回去等尸体的消息？”
孟冲微微皱了皱眉，抬起手指着陈宋，道：“刘江的妻子是个什么重要的人么？这明显是个专业做的啊，不太可能是个女人。而且，你也说了她出差了，今天早上在公司，她有不在场证明啊。现在还一遍遍提是怎么了？”
陈宋的脸不知怎么僵了一下，然后又板起了脸，道：“没什么，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想要休假么？”
孟冲一听，扬了扬眉，道：“是啊，我该去上一些补习班了，要不真的没有学分了。”
说着她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先走了，有了新的线索再告诉我吧。”
刚刚到了门口，徐立峰急忙地冲了进来，有些慌张地说：“那个，那个他的妻子回来了，堵在下面要看尸体，队长……”
陈宋脸色一变，赶紧掠过孟冲就往下走。孟冲看着他的行为觉得很是反常，她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张星，张星本想跟上去的身子一僵愣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了？
孟冲疑惑，赶紧往楼下就走，刚刚下了一层就被一声犹豫的“陈宋”僵住了身子，脑中各种奇怪的猜想瞬间变成了一道闪电，狠狠击中了她的全身，那些深藏在她记忆缝隙里的情节几乎要将她一瞬间击碎。
稳了稳心神，孟冲咬了咬牙，转身飞快地跑回了案发的屋子里。张星看见她慌乱的样子就要开口说什么，孟冲却没有给他机会，冲到电视桌前拿起了一张全家福，看着上面的三个人，眼睛前瞬间一黑。刚才那个犹豫的声音混着记忆最深处的声音将她的名字说了出来：
“小梦。”
孟冲不知道自己曾经幻想过这一天多少次，多少种情景，多少个可能，可当这一颗终于到来的时候，她发现，这一切就是一个地狱！她拿起照片站了起来，看着上面那个笑得阳光灿烂美貌的妇人，冷笑了一声，然后将照片放了回去。
她回头去看张星，他的脸有些尴尬。
“你是因为看见这个照片才说它特别吧。”孟冲道。
张星有些抱歉，还是犹豫着摇了摇头。
“天啊，这真是太糟糕了。”孟冲苦笑。
她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剩下的只有一个词“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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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失忆的孩子
孟冲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走下楼去的，但是她的动作很是冷静，好像编程好了一般地动作着，看起来很放松。越往楼下那细碎的争论声音就越明显，当她塌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她还在这里”的短句，陈宋的提醒的口气里带着些无可奈何。
孟冲感觉到了这一句话落下后的一道惊讶的目光，她走出来时，正对上这样一道目光。
对面的妇人身子几乎一瞬间就僵硬了，那些争论中激动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害怕和退缩。孟冲的心还是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但是刹那就好了，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对着那个穿着职业黑色西装的妇人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小梦。”当孟冲到了面前，她几乎是泄露出来了这一个词。
孟冲再看了她一眼她眼中的震惊，然后就转过头去看着陈宋，很是认真地说：“我去问问那个男孩吧，他叫什么？”
陈宋明显没有料到孟冲这样镇定的反应，愣住了几秒后才道：“嗯……”
“萌萌。”一旁的妇人接过了话，快速地跳出了两个字。
孟冲很想回头用疑惑地眼光扫她一眼，最后还是放弃了，她错过了陈宋和妇人直直向一辆有人看守的警车走去。她对民警笑了笑，然后弯下腰看了看警车里面。后座位上坐着一个套着红色卡通羽绒袄里面还穿着睡衣的小男孩，他正低着头用手指绕着自己衣服兜帽的绳子，不停不停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绕着一圈又一圈，好像这样就能将绳子全部打结起来一样。她苦笑了一声。
孟冲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敲了敲车玻璃。小男孩一惊，身子一跳，猛的抬起头看着孟冲。孟冲也吓一跳，因为这个男孩的目光里隐隐约约透出了一股熟悉的影子，不过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小男孩的脸还是苍白无血色的，但是眼睛却是清明明亮的好像一天最清醒的时候，大大的眼睛透出些机灵。
孟冲将车门打开了，小男孩自觉地就让出了一个位置给她，孟冲领了好意坐了进去。
“嘿，萌萌，我叫孟冲。”她温和地说，象征地伸出了一只手。
萌萌居然明白了，他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孟冲后就伸出自己手握了握孟冲的手。
“嗯，看来你很有礼貌。手很有劲啊。”孟冲赞扬道。
萌萌的眼里有一瞬间的欢喜但是立刻就不见了，他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很不安，小小的人好像正在思索什么一般。
孟冲猜了猜，然后笑道：“我可不是警察哦，我是来帮助你爸爸的。”
这句话还是起到了作用，萌萌抬起头有些不信任地看着她，然后平稳地道：“你帮不了我爸爸的，他死了。”
这话从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果然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效果的，不过这也省了孟冲很多麻烦不用再跟孩子解释现在发生了什么了。她停下想法仔细观察了一下男孩的脸，泪痕很是明显，也使得男孩的眼睛越发水灵，眼角有些擦伤，大概是因为用袖子狠狠擦了眼睛的原因，他还是努力的要做个小男子汉的。
萌萌见孟冲不说话而是看着他，明显失望地重新垂下了头，又开始卷着那根绳子。
孟冲笑道：“你为什么要卷绳子呢？”
萌萌身子一愣，接着低声说：“妈妈教我的……”
“用来整理自己的想法么？”孟冲抢先说道。
萌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再次抬起了头，点点头，道：“你怎么知道？”
孟冲有些勉强地弯起了嘴角：“我爸爸教过我这个。很有用吧？”
“根本没有用！”他很失望，“我什么也记不起来！”
记起来？
“你需要记起来什么？”孟冲轻声问。
萌萌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记得，我记得爸爸是醒着的，我记得他明明在电脑前的。可是……”
孟冲皱起了眉头，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扶在萌萌的头上，道：“没什么，说不定你是做噩梦了……”
“没有，没有！”萌萌突然就暴躁起来，小小用力地抓着那跟绳子，“我都不记得自己报警了！我就记得看见爸爸躺在那里了！我忘记了什么……”
孟冲可不能让一个孩子发疯，赶紧用手握住他的手，然后轻声“嘘”着，道：“没事，没事，嘘……”
这招意料之中的有用，萌萌很快留着眼泪抽泣着停了下来，手放开了绳子，一个劲地吸着鼻涕。
孟冲道：“不过，萌萌啊，我还有一个问题。要是你记得，我就能帮到你爸爸了呢。”
萌萌点了点头。
“你最近的记忆，记得什么？”孟冲问。
“记得有人敲门，很大声，叫着自己是警察。我想去看门，可是门锁太高了没有办法够到……还有，我看见爸爸流着血……”萌萌低声地回忆着，说着说着就没声了。
孟冲很是同情地看着萌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问：“你叫什么？”
“刘子睿。”
孟冲的手一僵，呼吸一窒。不过下一秒她就移开了手，然后带着点点兴奋地说：“你妈妈来了哦！我让她来接你哦。”
还没有等萌萌兴奋地抬起头，孟冲就迫不及待地开门出去了。刚刚下车就看见他妈妈还有陈宋还站在门口看向这边，眼神都有些……尴尬。
见她出来，妇人往前走了两步但是还是停下了。孟冲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对着他们说：“萌萌，是个重要证人。我们要找个专家看看他。”
两人都愣了，陈宋先问道：“怎么了？”
孟冲停下想要离开的脚步，道：“他可能见到了凶手，但是，他不记得了。如果我的猜想没什么问题的吧，他应该是过目不忘的。”
“这，你怎么知道的？”陈宋疑惑。
孟冲摊摊手：“他受到很好的训练，而且他天生就拥有很好的记忆，虽然不是什么超忆症，但是……”
她终于等到了旁边妇人的附和，于是接着说：“他无法忍受自己不记得什么了，所以他很困惑，很暴躁……他一定经受过更多的打击！比如是见到了父亲被杀了。――我可以去请个专家看看他，对付小孩子我不是很在手。”
说完她终于能回头就走了，还没有走两步就听见那个妇人很是犹豫地叫道：“小梦。”
孟冲停住了身子，道：“叶久女士，你的儿子现在很需要你，可别再跑了。”
说完她便抬腿大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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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心理医生
孟冲渡过了一个梦幻的早晨，放学后的半个小时蒋洁在她的教室里找到了正盯着黑板上一个点发呆的孟冲。本来她想要烦躁地抱怨几句，但是发现了孟冲苍白的脸，于是有些奇怪地走了过去，低下头打量着她的样子：“你怎么了？”
孟冲的身子好像僵硬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是嘴唇微微动了动：“在思考问题。”
蒋洁冷哼：“我还以为你冻僵了呢。”
孟冲抬眼看看她，然后放下了双手，长舒一口气，叹息道：“也有这个原因，这个学校是在是太冷了，他们应该装暖气的。”
她站了起来，看着蒋洁一脸不耐烦的脸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道：“露露中午回家么？”
蒋洁摇摇头，道：“我把她放在幼儿园了，她也比较喜欢那里。”
孟冲将自己的书用手拿着拉高了围巾，走了出去，道：“你还真是个好父母。”
蒋洁没有接她这个茬，而是道：“早上的案子很棘手么？”
孟冲的身子明显一僵，谎言就脱口而出了：“没有啊，只是有些奇怪而已。是个连环杀手，我看他估计也是王映的手下之一吧。”
蒋洁跟着她的脚步走出教室，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说：“不过这不是你烦心的原因吧。”
孟冲的脚步放缓了很多，然后低了低眉目微微笑了，道：“这不是。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到底什么是。”
蒋洁挑挑眉，道：“愿意提供分析。”
孟冲沉默了几秒，走出了学校教学楼的大门，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轻声道：“我妈妈回来了。”
蒋洁一愣，惊讶地侧目看她，不可置信地说：“你妈妈？那个一去不复返的妈妈？她在这里案子里么？”
孟冲苦笑一声往停车场走去，空旷的地方好像放松许多，道：“是啊，她老公被人杀了，她八岁的儿子成了第一个目击证人。”
蒋洁很是用力消化了一下她说的话，然后伸手给自己的车解锁了，冷笑道：“那可真是不幸的遭遇啊，我看你每天诅咒她的话灵验了。”
孟冲打开副驾驶的门，听到蒋洁的话愣了愣，然后赞同地点了点头：“看来是的。”她坐了进去，用手揉了揉眼睛，接着道：“又或许是别人诅咒我的话灵验了，这下我认识的人，没有一个幸免了。我是天煞孤星么？”
蒋洁开动了车，平静地说：“这可是个奇怪的问题，我可不知道答案了。那么，你觉得这个凶手跟王映，也有所联系？”
孟冲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我认为现在发生的每件谋杀案都跟王映有关系，我现在真希望他还活着。”
蒋洁立刻随口道：“可别让小白听见你这样说了。”
孟冲立刻苦笑一声，道：“既然你不接露露，送我去我的心理医生那里，这个案子他帮得上忙。”
蒋洁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低垂的头一眼，制止住了自己想要说什么的想法，沉默着开着车。
秦海市警局
陈宋刚刚进了警局就看见霍泉正站在警局休息室外透过玻璃往里看，他疑惑地走了过去，奇怪地往里瞄了一眼，明白了他在看什么。叶久正和刘子睿坐在沙发上，她很是温柔地跟小男孩说着什么，但是小男孩却无动于衷一般。陈宋看着叶久，心里不知什么感觉，或者那感觉是不甘，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她有些苍白有些狼狈，他心里有些窃喜，而现在她看上去正常了很多，甚至有些风韵依旧的感觉，真让他看着刺眼。
“她看上去不错。”霍泉道。
陈宋犹豫着点了点头，然后岔开了话题，道：“案子没什么进展，邻居都说什么都没有听见，小区有看门的地方，但是里面没有人。而且，进门的监视录像也坏了很久了。”
霍泉点点头，道：“收集什么邻居的证词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他们害怕的要死。”
陈宋冷笑一声：“说的对，不过程序还是要走的。”
“那么，”霍泉很是酝酿了一下，“他们一家是什么回来的？”
“回来两个月了，是因为叶……叶久在公司的工作调动到这里来了。刘江原来是省报的记者，也申请调到了秦海市当副主编。他原来是些法制新闻的，现在是专门些社会新闻的，很显然我们这里的报纸没有那么明确的分类。我们的案子他也来跟过，只不过我是没有见过他了，大概冯局见过。”
霍泉挑眉：“嗯，你前两月也很忙。――那么你看，我需要给你什么帮助么？”
“暂时还不需要，如果真的查到了，再说吧。”
霍泉转过了身子，叹口气，道：“好吧。孟冲怎么样了？”
陈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撇撇嘴，道：“不知道，看着挺正常的。早知道不给她打电话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怎么知道会是她在。”
霍泉拍拍他的肩膀道：“都是悲剧，还是要一视同仁。”
他们正说着，孟冲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叫道：“陈叔，我找来了心理医生了。”
陈宋奇怪地回头，看见孟冲正和一个四十左右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起走进来，陈宋一看就认出了那个男人，就是孟冲曾经的心理医生，名叫云放，他同时也是全省著名的心理医生之一，也在秦海大学也担任客座教授。对于小男孩的症状，说不定他能解决。
孟冲和他一起走了过来，房间里听见动静的叶久也走了出来，看见孟冲还是不禁愣住。
孟冲却比早上看着更冷静了，她甚至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介绍云放：“这估计是我最信得过的医生了，他曾帮助了十几岁的我，现在他同意帮忙了。”
叶久将眼神从孟冲那里收走，抬眼看着这个长相普通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道：“你好，我是刘子睿的母亲，叶久。嗯，陈……陈警官怀疑我的儿子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所以有些短期失忆的可能，但是我觉得……”
面对开始焦虑的叶久，云放微笑地抬起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平静地看着叶久紧张的眼神，温和地道：“案子我已经听孟冲讲述过了，如果您信得过我，可以在您的陪伴下去看望您的儿子，我只是有些问题要问而已，绝对不会刺激他的。”
听着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叶久一愣接着绷着的神情放松了一些，道：“好吧，我，我和您一起进去。”
然后云放就跟着叶久走了进去，从头到尾陈宋还有霍泉都没有搭上一句话。霍泉看着他们，轻笑道：“这还真是个尽心的母亲啊。”
“哼哼！”陈宋感觉干咳几声提醒霍泉。
霍泉猛然意识到尴尬了，看看孟冲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还想要解释，但是却被她先打断了：“她，她录了口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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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杀和自杀
陈宋一愣，道：“还没有，她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公司里她的团队有九个人可以证明。早上忙着调查邻居还有刘江的资料，还没有询问到她。”
孟冲好像没听见一般，她一直注视着里面，听完陈宋的话，只是接道：“那刘江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两月前。”陈宋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来了。
孟冲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轻轻吸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霍泉和陈宋，挑眉道：“这个案子有专案组了么？”
陈宋耸肩，道：“这要看冯局怎么评定了。”
霍泉接着说：“这我可不能经手，现在上面给我的压力够大了。”
孟冲不是有所谓的样子，她环视了一圈有些空荡的大厅，道：“人都不见了？”
陈宋道：“现在警局就是一团乱麻，每天都是这样了。”
孟冲抿抿唇，道：“这还真没想到。这样的话——已经放弃了打捞了吧？”
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对霍泉说的，霍泉一听脸色一变，然后平静地说：“基本上……”
孟冲点点头，霍泉却没有说完，他对孟冲使了使眼色，他们便往警局的会议室走去。
进了会议室，霍泉便变了一种口气，好像诘问对着孟冲道：“现在，我必须当做王映死了一般处理了。”
看着霍泉在会议室里严肃的脸色，孟冲也放下了自己不在乎的样子，而是笔直站着准备听霍泉到底要说些什么。
“你知道自从王映失踪到现在不过一个月，警局就收到了近四十起恶意伤人了么？还有抢劫，盗窃。所有的犯罪数据都在增长，而且有关扫黑组的人说，现在下面的人都开始活动了。现在既不能公布王映的死亡，也不能放弃搜寻，这样还能稳住下面那些虾米。”霍泉的口气里有很深的怨恨和愤怒，“可是对于警局来说重要的是，找出可能的凶手。”
孟冲听近了他说的每一个字，而且也知道这些是必不可免的，逮捕王映应该是个长期的工程，可是现在一个人都独自完成了，剩下的烂摊子当然都给了警局。而警局现在烂摊子还不止这一堆，有关“杀死”王映的凶手都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余暇来顾忌更多的犯罪。因为只有找到了凶手才能知道王映的死活，才知道用什么正确的手段来解决之后的犯罪。
“我只需要你的一个想法。”霍泉看着孟冲的眼神坚定锐利的多，他们好像一瞬间置身在审讯室里一般，他想一眼看透孟冲的心思。
孟冲也明白，她甚至能猜想到他想要的证明。
霍泉像是营造气氛一般停了几秒，然后十分缓慢一字一句地说：“王映是怎么死的？”
王映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听起来答案很简单，想想当然是他杀的。但是，这是真的么？他在逃离医院后就突然消失在了清河的旧码头上，留下一滩血迹，就不见了。如果不是孟冲坚定不移地认识了小白这个人，她也一定会怀疑王映是自杀的，他想逃跑了所以不见了。想要重新来过的方法十分的简单，涅槃重生。
孟冲看着他，将自己的答案说了出来：“他杀。”
对不起了小白，现在要先稳住霍泉才行。
“有什么证据？”
“没有，这只是种感觉。王映根本就没有被捕，没有任何的证明来将他判死，没有任何的瑕疵在他的罪案中，为什么他需要重生。想要放弃秦海市的一切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霍泉直直地盯着她说完了这句话，沉默了半响，叹口气，道：“是，那么一切就复杂的多了。”
是啊，自从一个自私的决定后一切都很复杂了。
孟冲将冻僵的手塞进口袋里，道：“还是当王映活着来进行调查么？”
霍泉终于动了动身子，他有些疲惫地坐下，道：“是啊。”
孟冲觉得霍泉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奇怪道：“霍队你已经有了对策了么？”
霍泉最近好像老了十几年一般，皱纹横着如同深壑一般，听见孟冲的话，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叹气一般说：“大概有吧。”
孟冲不好再问了，她知道自己现在也不安全，于是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道：“如果有帮得上的地方，我会帮忙的。”
说完她准备出去，刚刚转过身子霍泉疑惑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你现在好像没有开始的那么积极了啊，怎么了？你对这个天生的敌人失去兴趣的？”
孟冲苦笑着拉开了门，清楚道：“敌人已经倒下了，而我也是满目疮痍，身上的上都一条一条的。我猜要过个正常的生活了。”
孟冲出门之前霍泉玩笑般地说出一句话：“可是你对那些案子还是放不下吧。”
就当没听见吧，孟冲关上了门。回答了这个问题的话，只能百害无一利。
猜想着云放也应该评估的差不多了，孟冲往那里走去，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王映失踪后，那个名叫连纪的警官就对她十分尖锐和敌意，就好像她是什么只有他看得见的隐形杀手一般，这让她心生疑惑也增加了防范。她不知道连纪到底知道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联想到自己的，但是他有一天怀疑孟冲就一天不安全，如果霍泉也开始怀疑了，她就更加不安全了。因为这个原因她也决定暂时离开这个案子，尽可能洗清自己。
但是这个原因也可能只是为了自己再没有激情而是失落而造的理由罢了。
想着她已经走回了休息室，云放刚刚走出来，门口除了陈宋外还多了一个张星。孟冲走过去时，云放正在说话。
“这个孩子的确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并且丧失了部分的记忆。但是我不能确定，他也可能是忘记了一个他的梦，我需要更多的尝试，而且这个孩子也需要一些休息才行。”
陈宋点了点头，这时叶久才从房间里出来，脸色有些紧张地对着云放道：“萌萌怎么样？”
云放微笑，道：“他只是需要些休息。”
叶久才松口气点点头。
孟冲没有顾忌几个人故意的安静，道：“张警官，有什么新的线索？”
张星一愣才注意到身后的孟冲，他看看陈宋又看看叶久有些犹豫。叶久和云放都明白程序于是两人走开了，这时张星才深吸一口气，对着他们说：“法医消息，我们可能有第一个嫌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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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嫌疑人列表
陈宋和孟冲都一愣，怎么快就有第一个嫌犯了？
“是谁？我们知道的？”陈宋问。
张星点点头，道：“他原来犯过案子，但是没有人抓到过，最近几年也没有再犯案了。不过留下就有影子，柳意在那个奖杯上发现了指纹确定了一个。”
“到底什么案子？”孟冲觉得头痛赶紧问。
“你该问的是，是哪一个？”张星看起来要将故弄玄虚做到底了，“有两个人。”
“什么？你能说清楚么？我头都痛了。”孟冲无奈地说。
张星终于将他的案卷打开了，放到了他们的面前，道：“这是十三年前在下野市发生的一个案子，家里的一对年轻夫妇被抢劫杀害。当时有两个犯人，他们都留下了指纹，还有一个甚至是dna，最后我们抓到了其中一个留下指纹的，符合我们的检测。”
“那不就得了，他出狱了么？不太可能……”
张星很淡定地打断了她，道：“但是我们的系统里面还有一个人符合……”
孟冲转了转眼睛，道：“你们的系统库坏了？”
张星微笑着摇头，道：“按照我的感觉，这才是正主。看看吧。”
他将另一份卷宗交到了他们俩面前，然后解释道：“这位是八年前的一个案子的凶手，他犯案的地方在另外一个省，当时没有人抓到了他，但是他在每个犯罪现场都留下了一个指纹，而且全部都是中指的。那么，可惜那个指纹的主人，还在监狱里面服刑呢。”
孟冲都还没有瞅一眼那个档案就扶额，道：“哦，天啊，我恨陈年的案子。就没有什么新手在犯案么？”
张星还是保持微笑地摇了摇头，道：“就算现在外面有新手在犯案，这个案子从开始就不可能是个年轻人犯的。不要我提醒你就知道了，他所作的一切都很有节制，计划周全没有什么瑕疵，他是个老手。”
孟冲瞪了他一眼，然后认命地点点头，道：“你就告诉我他当时杀了多少人吧？”
“四个。”陈宋皱着眉头告诉她，“第一个人犯和刘江一样，是个中年的男人。”
“这可能是个模式。”张星插嘴道。
孟冲不赞同地摇头，道：“我不觉得，他应该有更深的意思。”
张星正想开口和她讨论就被陈宋严肃地打断了：“不管他现在是不是模式，我们都要立刻严肃立案。张星，你去联系这个案子当年负责的警官，我去汇报冯局。我们需要马上成立一个专案组。”
张星也认真起来，点点头，往大厅就走。
陈宋将卷宗丢给了孟冲，道：“你在这里看着卷宗，不要乱跑了。”
孟冲将有些厚的卷宗抱在怀里，然后目送陈宋的背影匆匆往楼上跑，于是十分无奈地抓到了一张桌子坐下开始看卷宗。
对于翻卷宗这种事孟冲是很有经验的，看完名字，生日，住址还有犯罪行为后，开始翻报告。报告上面百分之六十都是废话，写出来主要是为了让报告好看些，像是个侦探故事领导看着明白还能说清楚。孟冲看过最精彩的报告就是多年前老王些的一篇，各式废话词藻叠加起来的一个抢劫故事，看起来硬是有种鬼故事的感觉。里面经典的那种“疑犯在冷清的小巷子里……”之类容易脑补的内容真是看着过瘾多了，老王是个写作人才。
不过她手里这份八年前的就有些枯燥了，没有什么好猜想的，基本上就是将所有的线索还有可猜想的可能说了一遍，有些推脱责任的感觉。
孟冲自己在脑中里整理了一遍这个案子的大致过程。那个可能的疑犯“b”在两个星期里面用不同的方式杀了四个人，第一个人就是被三刀从后面捅死的，和今天发生的案子几乎一模一样，连留下的指纹都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他并没有留下什么信号――当然也不知道是他留下的，还是被害人留下的，但是从字面可能的意思上来说，这可能是他留的――那么，他的作案手段有差别。在前一次的法医证明中，杀人的人手法很快，下手干脆位置正确，然后根据第二个死去的妇女被人从后抹脖子看来，他的身高应该不超过一米七，而且手臂应该较长。
除了这些以外，人犯应该是个较有魅力而且可能从事推销工作的人。因为和第一个死者不同，第二位死者的家没有被撬锁，他是被请进入的。一开始的时候警方怀疑是她认识的人，但是当第三个死者出现的时候这些怀疑都没有了，所有嫌疑人一时间都有了不在场证明。
好吧，这就很犯人了。孟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抑制住她要吐的可能，站了起来到复印机面前开始复印，然后再将那些照片摊在在复印机上用手机照了下来。
这个人犯也是有历史的人，他是棘手的对象。而且孟冲脑中有个挥之不去的想法，这个家伙也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带着挑衅。他的目的和王映可能不一样，他是为了证明自己。孟冲皱了皱眉，难道是证明自己比王映强么？
“小梦……”她正出神，那个让自己最头痛的声音又犹豫地在她身后响起了。
孟冲停止了脑子里的思考，开始不停地复印起来，然后很是平静地回答道：“我叫孟冲，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这个吧。”
叶久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孟冲有些消瘦的背影，感情又激烈起来，听见孟冲这样冷静的话，居然接不下下句了。
良久，孟冲已经将卷宗都复印好了，她转过身来，被还站在自己背后眼圈有些红的叶久吓了一跳。她惊了惊，道：“你还在这里啊。”
这样平常的句子终于让叶久放松了一些，她微微弯了弯嘴角，道：“你看起来不错。”
孟冲耸耸肩，道：“嗯，当然，最近都没有死成。我觉得现在什么都不错。”
叶久一惊，道：“什么没死成。”
孟冲撇撇嘴，看着叶久，道：“没什么……我该走了，实在需要休息。”
她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兴趣，然后将自己复印的东西丢到了桌子上，刚刚准备错过叶久而去时看见陈宋和冯局都走了过来。她加快了步伐无视了叶久跟随的眼神，跟陈宋打了个招呼，道：“我先回去了，这个案子我还是不参加了。”
“哎……”陈宋一愣没明白过来就看见她风似的往外面走，一会儿就下楼不见了。
再回头，陈宋看见一脸悲伤的叶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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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谋杀的心态
夜晚的秦海市还是起了雾，路灯将这个城市照的模模糊糊，车灯的来来回回将路照的好像一条生死来回一般。孟冲走在街上，不由的想起了电影《楚门的世界》，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不真正明白这部电影的意思，总觉得它要说的更多一些，这可能是她总是往复杂想的习惯。不过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就是楚门，走出秦海市不过是撞到了演播室的大门，外面的一切还是春暖花开，还是兴兴向荣的。可是，她又不能踏出那演播室的扇门，就像她拒绝了政法大学一样，她总是明白，自己是属于一座城市的，走出了这里，她什么也不是。
说她在惧怕吧，这也没什么需要否认的。罪案哪里都有，可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找到自己断案的价值。
想着想着，她在脚都麻了的时候走回了蒋洁的家。抬头看着高高的大厦，注视着那几乎是成了一个点的楼层，她长须出一口气，感觉肺里终于温暖了一些。
蒋洁和露露回来很久了，露露在沙发上玩着她的积木。她是整个家里最无忧无虑的一个，年小的她不能明白在她爸爸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要她还能见到爸爸，就万事大吉了。
孟冲走进来的时候蒋洁正在收拾桌子，她抬眼看了看她，道：“还有盖饭。”
“咖喱的么？”孟冲问。
蒋洁走进了厨房，孟冲跟着她走了进去。
“路程的案子明天要进行预审。”蒋洁没有跟她废话，一边拿着盘子去洗，一边道。
孟冲拿出盘子去装米饭，很是漫不经心地说：“这不是很正常，他的犯罪事实都用不着证据了都。”
蒋洁转过身看她一眼，冷冷地问：“你会去现场么？”
“我？”孟冲的口气向上扬了扬，“我什么都不会干，我会去上课。”
蒋洁放下了盘子，眼神锐利地看着她：“你在计划什么我不知道么？”
孟冲闻了闻咖喱，道：“如果我有计划，你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你在担心什么么？路程会被判死刑？这个我只能说，不管你怎么担心，这也是板上钉钉的，而我什么也不会去做。”
“如果他招出了王映了就还有机会。”蒋洁道。
孟冲抿抿嘴：“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他不愿意说什么，我有什么办法。”
“他会愿意跟你说的。”蒋洁直白得说出来，“只要你去见他。”
“我不会去的。”孟冲拒绝了，干脆的没有思考，“现在不行。”
“你在等什么！”蒋洁有些控制不住低吼起来。
孟冲将饭装好了，抬眼看着她，缓缓道：“我在等自己做好准备……在等王映……”
“王映已经死了！”蒋洁狠狠得咬着牙，“小白已经杀了他！”
孟冲坚决得摇了摇头：“他只是受了伤掉进了河里，我还没有见到他的尸体。”
说完她就拿着盘子出去了，蒋洁没有跟着她，而是在一句“shit”之后继续洗起了盘子。
孟冲无聊地嚼着米饭，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差点吐出来！靠！那个无聊拍下来的照片还在手机里！血淋淋的现场照片看着十分的减肥。不过，她突然发现了什么，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还凑近了些。蒋洁刚刚从厨房里走出来孟冲就叫住了她。
“什么人喜欢改变自己的留下印记的习惯呢？”
蒋洁一愣，皱眉看着她，问：“什么印记？”
“嗯……那种，到处都是，比如说签名啊，拍照姿势啊之类的……”
“这个，很多人都喜欢啊，要不然合照poss也不能那么流行大概是自恋吧，这是通病也没什么。再不然，就是什么害怕过去的人……”
孟冲听完摇了摇头，道：“不，不是这些理由……”
蒋洁探过头想看看她的手机，道：“你在看什么？”
“现场照片……”孟冲漫不经心的回答，“看着那个家伙留下的各式的指纹。”
蒋洁站直身子眯起眼睛看着她好像怪物，然后拖长声音“嗯”了一声。
“我很奇怪……他好像改变了什么。”孟冲接着说。
蒋洁翻了一个白眼，道：“跟我说说？”
孟冲将照片放到她面前，道：“你看这个，这是八年前的第一个犯罪现场的照片。在尸体旁边桌子上的那个3号牌就是他留下指纹的地方。”
蒋洁低下头凑近去看了看，道：“你跟我说清楚这个案子好么？”
孟冲点点头，一边跟她说着案子一边翻着照片然后解释。
最后，她下意识地嚼着米饭，对着已经认真起来的蒋洁疑惑道：“他没有隐藏自己的指纹，都放在一个很明显的地方，在尸体的旁边或者在重要证物的上面。每一次都一样。第三次的时候他可能都怕警察看不见用血留下一个指纹了。那时候他在越来越自信，而且开始自大起来。他知道警方只能无功而返，指纹的主人在监狱里面呢。但是，为什么这一次要小心起来了。这是个挑衅的指纹，何必要隐藏起来？”
蒋洁听着，道：“他为什么要用这个指纹呢？这如果不是他的，他是怎么做到的呢？这可不是什么好莱坞电影，他必须有一个途径。”
“这个我可不想现在考虑，最明显的线索就是指纹的意义，应该可以发展出他的心理才对啊。可是他变了，不再……大胆了，什么变了。”
蒋洁扬眉，道：“可能是因为他还在害怕王映活着吧。”
“可能很小，他这样的凶手不会是王映的使徒的。”孟冲咬着咖喱里的萝卜喃喃，“还有什么东西变了。”
蒋洁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道：“是不是心态变了？”
“什么意思？”
“他和八年前不同的是，他这次闯进了一个有小孩的家庭。他很自信，因为他探查过这个家庭，所以他知道有小孩才下手的，然后留下了指纹。可是八年前的第一个案子里，他找了一个一个人住，而且邻居都不在的人动手，因为他很紧张，而且可能没有什么目的性。而现在的案子，他是不是在找什么，想得到什么。”
蒋洁很平静得说出这些，孟冲却突然醍醐灌顶。
“他在评估……”
蒋洁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正想问什么的时候却发现露露一脸好奇得看着她们，于是只好伸手拍拍她拿着手机的手道：“恭喜你在现场吃完了晚饭，感觉一定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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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杀死杀手
孟冲知道了凶手的一些意图，但是她还不是很确定。凶手在测试一些东西，一些他觉得不太确定的东西，像是警察内部的能力，有没有人能够找到他留下的指纹，说白了他还是在挑衅。他没有变的退缩，而且变的更加自信而且自负了，他在用更高的眼光对待他的对手。
孟冲沉默地呆在那里，蒋洁在与露露的搭城堡途中抬眼看了看她，问：“你在干嘛？”
孟冲立刻回过了神将手里的饭拿了起来，冷淡地说：“没什么。”
之后的两天孟冲过上了她休假想要的日子，补课补学分，无聊上网看看电影，再无聊去看看书，再无聊就去街上走走。露露的幼儿园终于放假了，蒋洁每天都在为露露同学策划不同的节目。孟冲吐槽她初为人母没有疯了就不错了，回答孟冲的就是她狠狠得一记眼神，孟冲只好偷笑着在一边看着她们。她没有加入蒋洁的爱心小队，每天还是干着自己的事。
路程的案子开审了，蒋洁和孟冲都摆出了一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连报纸都没有看。不过孟冲还是准时收到了信息，在双方陈述阶段，路程的律师基本上什么也没干，只是看着雷力青检察官将路程的罪证说了一个遍然后升华了一下。这个过程一点也不惊异，路程基本上就不需要什么律师，什么人接什么人倒霉，就算开庭了，还是闭嘴算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孟冲正和蒋洁还有露露在kfc吃饭，露露很兴奋地吃着一个香辣汉堡，眼睛都要乐成一条线了。
她平静的看完然后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蒋洁看着她，突然道：“你为什么退出这个案子？因为你妈么？”
孟冲拿着薯条，思考了一下，最后犹豫道：“我想说我不完全是，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蒋洁抿着唇扬扬眉，道：“为什么不信，我接受了。你的确应该休息休息。”
孟冲苦笑着点了点头，开始嚼着自己的薯条，然后将脑子里蹦出来的信息都挥之而去。
第二个案子发生在四天后，没有了补课的孟冲被若亚叫出去看《一代宗师》，进场的时候，若亚很是兴奋的跟孟冲说着网上对这部电影的评价，这时，孟冲的手机响了。若亚好像提前知道了电话的意图一般，眯起眼睛看着她，道：“你该好好想想这些票钱。”
孟冲报以一个微笑接起了电话。
“喂。”
“我知道你说对这个案子不感兴趣了，不过，还是希望你能来看看。”陈宋这次亲自打来了电话，平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找到指纹了么？”
“是的，这次没有藏在什么地方了，就在尸体的旁边……血指纹……”
孟冲想了想，道：“把地址发给我吧，马上能到。”
挂了电话她看向瞪着她的若亚，几秒后，若亚放弃了，她放下了爆米花，道：“我要一起去，放心，我不会破坏的。”
孟冲带上了她，她们在影院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路上，孟冲翻着手机里存着的八年前案子的现场照片，一张张看过去，不停得翻动。
“如果你是个杀手就好了。”若亚突然带着抱怨般地说。
孟冲一惊，抬头看看她，问：“为什么？”
若亚的脸贴在玻璃上，有些生气地说：“这样你可以学会合理安排时间，而不是按着公安局的时间走。”
孟冲心里好笑，想起《名侦探柯南》里怪盗基德对柯南说的话，可是还没有回想完，脑子里又蹦出了一句话：凶手和我的最基本不同，在于我没有夺走人命，但是当我冤枉或者享受时，和凶手又有什么两样？
她不知为何心里一惊，接着头就痛了起来。若亚见她没有回答奇怪地回头看看她，却见孟冲脸僵住了一般，她赶紧直起身子探头去看她：“怎么了？”
孟冲将手机放了起来，摇摇头，道：“没事。”
之后她就老老实实地坐在了位置上，等着她们到达地点。
这次的案子发生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北城的一个棚户区改造工地旁要拆的公寓楼里面。这时工地上都亮起了灯，不少工人就在案犯现场外张望，他们讨论的声音很大，又是乡音，孟冲听着觉得哪里慎得慌，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带着有些害怕起来的若亚往案发现场走，看着地方的还是徐警官，他赶紧放孟冲进去而且给她指明了路。
阴暗的老房子发出一股发霉的味道混着煤渣的味道让人头晕，二楼狭隘的道里面已经挤着陈宋还有连纪了，孟冲让若亚就在转角的地方等待然后自己走了上去。
她不知道连纪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可以就当做他不在，直接对着陈宋问：“尸体是？”
陈宋的口气不像电话里的叹息而是冰冷些，道：“和八年前一样，是个妇女，不过这次犯罪的地方不同――这不是她家只是尸体现场，她是被带来的。”
“他改变手法了？”孟冲有些吃惊。
“有什么想法么？”连纪突然问。
孟冲抑制住自己要瞪他一眼的冲动，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我要看看尸体。”
说着她就往上走，进了房间后才知道陈宋说的根本不用信息。这个房子里面根本没有家具，只有冰冷的水泥地板还有一张老旧还积着灰的四方木桌子家四条长椅放在墙角，墙上到处是蜘蛛网还有掉漆后留下的灰色，明显一点有四方空白的大概是原来放家具或者挂相片的。
而尸体就躺在老四方桌子前的角落里，大字型面朝地躺在地上，灰色的线将她的死样描绘的如同一个雕塑的雏形。这不是夸张，这位死去的女士穿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黑色的直筒牛仔裤抱着她姣好的身材，而那铁锈红的大衣更是让她带着一种玫瑰逝去的诡异美感。孟冲停住脚步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凶手比她想象的还要高深些。
而唯一得刺眼的，就是在这女尸苍白手指下的两个字――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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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没脸的女人
孟冲正愣在原地，柳意从里面房间里出来，看她一眼冷冷打破她的幻想，道：“可别那么沉醉了，这可不是什么艺术品。”
孟冲回了回神，扬扬眉道：“这是个身材不错的女人。”
柳意冷哼一声，在女尸旁边蹲了下来，伸出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扶着女尸一头黑色的卷发，停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孟冲，瞪着眼睛给孟冲使了眼色。
孟冲赶紧走过去蹲下，歪着头准备去看。
“先警告你，可能有些惊悚电影的视觉奇效，有保证做恶梦……”柳意很是诚心得警告还好奇的孟冲。
孟冲有些犹豫，她也可以看现场照片的，不过思忖几秒还是坚强地点头了。
柳意一脸“后果自负”的表情手一手轻轻地将女尸的额头抬起，一手再拖住下巴，然后一转手将女尸的脸转了过来。
那是一脸的血肉模糊，根本没有什么皮只剩下了肉，肉里渗着地上点点的黑色沙粒，整张脸像是个在地上打滚的肉球，只不过这个上面还有些粘稠的浓黄液体覆盖，好像随时会出虫子来，眼睛大大睁着没有眼睑没有眼皮，毫无生机的眼珠大大睁着盯着孟冲。
孟冲差点就坐地上了，但是还是稳住了只是在努力抑制自己呕吐的可能。
“这可是真正的剥皮杀手了。”柳意很有意味地多看了那女尸两眼，阴阳怪气道。
孟冲终于闻到了随之而来的一股刺鼻的味道混着浓烈的血腥味排山倒海而来，她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站起来，侧过身子再强烈地呼吸起来。
“大侦探的承受能力不错啊。”柳意抬眼带着笑意嘲讽。
孟冲就要吐了，但是她深深咽了一口口水死命压制了下去。
“嗯，凶手怎么剥的皮？”孟冲有些艰难地问道。
柳意将头放了下去，抬尸体的现场课人终于来了，拿着一个装尸袋就动手。柳意站了起来，对着孟冲说：“手术刀。”
孟冲一惊，惊讶道：“确定？”
柳意不满地看着她，好像孟冲嘲笑了她一样。孟冲皱皱眉：“难道是个医生？”
“不太可能，工具绝对是手术刀，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他没有很完整的专业知识，所以你才会在她的脸上看见那些血清。而且，他有些犹豫，下手的位置都不一样。”柳意分析道。
孟冲点头，医生这样精密的职业带着一种干净的强迫症，不太可能这样作案。
“这尸体是最近死的，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已经有尸绿了。”柳意继续说，“死亡原因，大概就是她脖子上那一刀了。也是手术刀的杰作，十分的深，直接切断动脉和气管几乎是要断头。”
孟冲看了一眼那灰白的墙壁，道：“那这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柳意耸肩表示“这不是明显的么”。
孟冲调整好了心态，她走到了凶手两个字的旁边，盯着那“手”字上一撇清楚的血指纹，想了想，问道：“这字也是那女人写的么？”
柳意“啧”了一声，道：“不能肯定，陈队和连队都认为是凶手的指纹，可是我看她手指上模糊的血迹，也可能是她自己的。”
孟冲一言不发，站了起来，往后退两步，歪着头看那灰色的尸体线。
柳意疑惑地看着她，之间她突然抬脚往那四方的桌子前走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那积满灰的桌子，然后低低说道：“这里有字……”
柳意立刻走过去，跟着她弯下腰去看，仔细看去还真能看见几个字，不知是用什么不太锋利的东西刻在桌面上的，很浅，字歪歪倒倒，不像是大人刻的像是个孩子。再辨认下，才发现，这是个名字“孙灵灵”。
“这是谁的名字么？”柳意疑惑道。
孟冲也不知道沉默了，她抬起头，看着那四方桌子放置的角落，眼睛深邃好像已经看见了什么一般。柳意奇怪的跟着她一同看着那面墙，突然，一个小红点入了她的眼睛，它很小，不仔细去查看根本发现不了，但是发现了就觉得它好像一滴不小心沾到墙上的血迹般。
“那是什么……”
说着，柳意就要叫外面的人去一桌子，可是她还没有动手孟冲就抓住了她，道：“等等。”
柳意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孟冲将她往后推了一推，然后自己扒着那木桌子的边，用力将桌子掀了起来。柳意往后一惊往后退了两步，就见孟冲将桌子将掀开的桌子往里面一推靠着墙，然后十分冷静地伸出手指指着那桌子的背面，平静道：“这才是他留下的。”
柳意探出头去，看见那桌子上面大大地清晰完整的血指纹印在上面。
几秒的惊讶后柳意还有在门口听见动静的陈宋，连纪都往那桌子上凑过去。
“或许我们应该查的是这家主人的信息，还好我们已经有个名字了。”孟冲有些莫名的放松。
柳意道：“孙灵灵？”
孟冲点点头，继续说：“而且应该在老案子或者是老报纸上能找到。”
“为什么？”连纪直起腰看着孟冲问。
孟冲很努力地没有翻白眼，她指了指他们身后的血字，道：“这次是个所谓的‘伸张正义’，她可能是什么案子的凶手，但是没有证明，所以她一直在逍遥法外。现在，凶手把他认为的凶手杀了，并且带回了这里，案发现场，撕了她的脸用来惩罚她，应了那句话了‘你要有没有脸来做人啊’。”
连纪和一贯一样直直的看着她，生怕漏过了她的什么表情一般仔细，听完后，道：“你是说，那个女人是被人复仇了？”
孟冲扫了一眼那桌子下面的指纹，道：“不一定是被人复仇了，因为要是复仇的话……嗯，她可能只是被人发现了而已，我们凶手自以为是个替天行道的人。而且，按照那个女尸的样子，初步猜想，凶手可能的职业是护士或者兽医。”
连纪的眉毛皱了皱，道：“这都能知道……”
孟冲没有什么得意的神情，只是很平常地解释道：“这只是推理侧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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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人头大案
连纪还没有来得及追问，柳意在后面说话了：“这个指纹的纹路比较相像，应该是这个。”
孟冲扬扬眉，道：“我猜这个现场要好好保存一下了，等查到了更多再来查看才对。女尸的谁发现的？谁报的警啊？”
陈宋一边接道：“就是这旁边一家搬家的时候运柜子，哪知道那门没有关就直接给撞开了，然后发现的。没什么好怀疑的，我们已经查过了，搬家是公司搞的，没问题。”
孟冲点头道：“看来没我什么事了。”
说完她就抬脚想走，连纪那找茬的声音这时又入了孟冲的耳朵：“你这么肯定那个女人被杀的原因么？凶手说不定在故弄玄虚。他每次留下一个不容易让人找到的指纹，而这个指纹还有主人，难道他不只是耍我们么？”
孟冲有些火气上来了，但是她必须稳住，只是回了回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凶手留下指纹的原因，但是如果是一个有目的的连环杀手，他一定会留下什么印记或者带走什么纪念品，这个指纹就是印记。这个印记自然有什么意义的，只是我还不知道而已。他那么大费周章的杀人，还将尸体带到这里来，留下什么‘杀人游戏’般的宣言，他是有计划的。想要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干嘛不去查查两个死者之间的联系？问我也没有用。”
说完她就有些怒气地往外走，一句再也没说。
随着天渐渐的变黑，这老房子里的走道已经黑暗了起来，阴森森的风加上霉味的浓重，若亚有些害怕起来，站在原地都不敢动。看见孟冲走下来很是激动，赶紧凑上去。
“我们走吧。”孟冲的口气很差。
若亚奇怪，抬头看看上面，有些手电光的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往下看着，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不禁让她一抖。没敢再犹豫，她跟着孟冲就往下跑。
出去的时候围在外面的农民工已经变少了，但是多了几个记者，有摄像机还有拿笔记得报社记者。孟冲刚刚出去，记者就有些有意地向她围上去，但是那个看着线的徐警官拦住了他们，于是孟冲和若亚才能赶紧离开了。
她们要走到外面的大马路上才能打到的士，这时若亚赶上孟冲，问：“那个站在门口好像仇人似的看着你的警官是谁啊？”
孟冲抿了抿唇，道：“一个新来的警官而已，还不信任我，没什么。”
若亚一听却生气了，鼓起腮帮子，道：“你帮了他们那么多年，抓了那么多坏人，不过是个刚来的警官，居然看轻你。”
孟冲奇怪地侧眼看她，发现若亚的脸有些气的铁青把她吓着了，赶紧道：“不过是敏感时刻而已，快点，我们还能赶一场电影吧。”
若亚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但是她在兴奋去看电影的同时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敏感时刻？”
孟冲脑子一顿，差点停下了走路，最后看着若亚兴奋的神采才知道她不是在意只是随口问问，这才放心了赶紧伸手拦住了一辆车。
坐在车上的孟冲心情还有一点不平静，想着若亚刚才的问题。什么是敏感时刻？因为这个城市最大的黑帮老大生死不明，因为他作恶太多了甚至联系到警方高级人员，还是因为现在全市犯罪率上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呢？想想这些跟她说就像天方夜谭，虽然失去了哥哥让她对这个社会有更深刻的认识，但是若亚和大部分普通的市民一样，以为身处在一个信息便利四通八达的社会里，却不知道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肯定只是在听说。
这不是个透明的社会，这是个模糊的社会，我们都在用毛玻璃看世界，当水浸染到上面的时候，我们也不敢相信里面看见的东西，因为从一开始我们也没有相信过透过的是一面玻璃。
孟冲垂了垂目，如果不是她生活在风口浪尖中，她也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很多的童话可能是真的，很多噩梦是现实，很多故事不止是故事。
――――――――――我是严肃说教没有读者的分界线――――――――――――
孟冲没有认真的看完《一代宗师》，脑子里一直思考的都是案子，有时候头痛了就停下来仔细看看屏幕。不过到了最后她也无法回想起里面的任何片段，当若亚一脸激动带着小清新口气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不敢搭茬，否则脑子里“血指纹”两个字会很快蹦出来的。
晚上她什么也没有干，睡得很早，直到快凌晨三点的时候手机响了才把她从梦中惊醒。
“喂？”
“孟冲？”柳意不确定的声音传来。
“柳意么？”孟冲一下就醒了，柳意怎么突然有她的电话了？
“是我，你能出来么？”柳意确认了她的身份，之后就用她一贯专业的口气跟她说话了。
孟冲揉了揉眼睛，伸直头去看床头的闹钟，发现时凌晨了。
“嗯……可以吧，怎么了？”
柳意那边有些吵闹，还带着些呼呼的风声，好像正在什么校外一样。
“我们需要你来一下现场，现在。”柳意认真的说。
现在一定要去的现场？难道是……孟冲心里立刻漏了一拍，然后就是狂袭而来的兴奋和害怕，她坐直了身体，听着黑暗中她心脏“咚咚”的跳动，完全清醒地问道：“什么尸体？”
“我们现在正在案发现场旁边的工地上。我们查到了那个房子原来的主人了，而且也在老案子里面找到了有关那个房子的案子，不过，最重要的是，那边挖地基的人挖出尸体了。”
柳意平静的一席话像一盆冷水一般真的清醒了孟冲，心里有些失落，也颓了气。
“那找我有什么用？”孟冲道，“我又不认识那个人。”
柳意沉默了几秒，道：“你可能会想来看看，因为，这可是三具尸体，死亡时间都有多年。”
孟冲被“三具尸体”还有“多年”两个词说恍惚了，她愣愣地重复道：“……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其他的要你到现场才能说清。给你二十分钟。”柳意终于是不耐烦了，干脆下了指令，然后挂了电话。
孟冲傻傻地将电话挂了，然后赶紧窜了起来穿衣服。本来想着叫蒋洁送自己一程，不过看着时间太晚了，她拿起了蒋洁放在门前的钥匙就出门去了。
寒冬的凌晨除了刺骨的冷风外还有驱散不开的黑色帷幕般的天，天上居然连月亮都没有，路灯照着大厦门口好像轮回门一般，孟冲开着车就冲了出去。
三具尸体，十年以上。她的手上溢出了悸动的汗，她的头脑里开始过着这些案子所有的细节。
天啊，如果按照尸体的发现量和年度跨度综合来说，这可能是她能遇到的真正的人头大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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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陈年老尸
孟冲住的离地方还是太远了，即使是没有什么车的午夜她也一共花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不过到的时候工地现场的外面还是灯火通明的一片，运尸车，警车都聚在外面，红蓝灯开的好像招魂的幡，运尸车也明显没有熄火好像刚刚才到。孟冲熄火走出来，跟徐警官打了一个招呼后就往里面走，工地的土都冻上了，踩着都膈脚而且地形复杂容易摔着，她有些激动一跳一跳往那个打着最亮的灯光的地方走去。
柳意，陈宋还有张星都背对着她围成一个半圈，她走过去的时候，他们都沉默无语。
还没有见到尸体，孟冲先被一股浓的几米处就要呕吐的腥味给薰了一个头晕。
她用力捂住了鼻子往前走去，只看见一个闪亮的灯下是三具摆放不同随便丢弃样子的骨架，一具修长，一具瘦小，一具一眼就知道是个小孩。孟冲捂住鼻子探头去看，道：“一男一女一孩子……一个家庭么……”
这时他们三个才注意到了她，陈宋给她递过了一个口罩，孟冲赶紧戴上了。
“这是什么腥味啊，那么重！”孟冲喊道。
“就是死鱼的味道，这里原来积水成潭有野鱼的，开工以后都没有清理干净，全部烂了。要是夏天的话就全部清理了，现在不是冬天么？味道不很重就没有清理了。”
孟冲咬牙：“豆腐渣工程。”
陈宋冷哼一声，这时徐警官跑了过来，拉住陈宋对他耳语几句，陈宋皱起眉头点头转身走了。
孟冲猜想定然是这个工程的主管之类的来了就没有过问，看了看白色防护外套上满是泥泞的柳意，道：“你下去检查过了？”
柳意手上拿着记录本还有录音机，她瞅了孟冲一样，道：“是的，死因很明显。”
“是什么？”
“打死的。”柳意直直看着那几具尸体，说话时正咬牙切齿，“男人的天灵盖有裂缝，头骨有碎裂，女人的肋骨打碎五根，心脏前的一根碎裂，孩子的话，颅骨碎裂了。对了，那个男人，从骨质上看，是个老人。”
孟冲皱眉，喃喃：“老人？”
“这也符合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情况。”张星道，“这个案子发生时间差不多是九年前的，一家人除了儿子以外，孙田海老人，他儿媳妇李英还有孙子孙灵灵全部失踪。据报案的邻居说他看见他们失踪的前一天晚上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大汉闯入了他们家，然后他们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但是那个女人还有两个大汉走了之后，孙家人还都在的，但是第二天早上当小孙子和叫孙灵灵上学的时候发现门没有关，房间里就都没有人了。”
“那个女人……”孟冲缓了缓口气，期待地看着张星。
张星道：“就是我们今天下午的受害人，指纹已经对比出来了。叫赵海丽，是个搞高利贷的，她说自己是带着人去要他儿子孙火欠的钱的，但是他们把他儿子现在的电话还有去处告诉他们后，就走了，晚上在一个摊子上吃饭后就通宵上网了。有网管还有几个上网的能证明。现场没有她的指纹而且也没有更多确实的认证，自然就把她放了。”
“欠钱？多少？”孟冲追问。
“五万，这是她的照片。”
张星将照片递给了孟冲，这张老照片里是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女人，长得有些妖艳，妆一画上就带着些艳俗，不过底子应该不错。
“那个儿子呢？孙火？”孟冲将照片给换张星，问道。
“没有人联系到他了……也不知道在哪里，现在也没地查去，改名换姓了都不知道。”张星道，“那个年头，想要消失实在太简单了。”
孟冲点点头，抑制住自己想要深吸一口气的欲望，看看柳意，道：“还不把尸骨弄上来么？”
柳意立刻一记冷眼，孟冲一个激灵。不过接着她就往后喊人了，首席法医很是威风，几个人员就带着东西上来了。
孟冲再看了一眼那三伏骨架，心里不仅叹口气然后跟着张星往工地门口走。
“如果人都不在了，那房子怎么空了？”孟冲追着问。
张星道：“大概是政府接收了，想卖一直没有买了就留下了，现在搞了拆迁就把东西搬了走了吧。”
孟冲秘密眼睛道：“那也就是说也有可能有人为了赚一笔然后在拆迁前把房子买了然后把东西留着吧……”
张星一愣，回头看着孟冲点点头：“有可能，这样就可能有办法来确定他们的dna了，应该提醒检查仔细，说不定还有头发的残留……”
孟冲赶紧阻止了他，道：“没事，刘医生肯定会每一丝土壤都检查到的。我的意思是说，有了他们的东西才能更快的了解一下他们可能和第一个被害者的关系啊。有关关系？有什么进展么？”
张星摇摇头，道：“现在还没有，都没有着手去。明天成立了专案组会好一些的，现在到处发生的案子太多，民警根本来不及一个个处理。”
孟冲表示理解，又问：“这工地原来是什么楼？”
“也是老楼啊，不过三年前就买给政府囤地规划了，只是现在才拆楼建设而已。”张星道，“我们已经想过了，所以，明天第一件事就是查查那些原来的住户了。”
“嗯……那么，或许还该多出一个可能的嫌疑人了，孙老汉那个失踪的儿子也很有可能，那些还可能拥有的老照片一定要还在啊……”孟冲道。
张星点点头，道：“希望吧。你还认为凶手是个护士或者是兽医么？”
孟冲看看他，突然惊倒：“护士？不，我不认为，凶手不会是个女的。我下午说的时候只不过是考虑到了一切可能而已，但不可能是护士。地狱天使都比这个有可能……”
突然，一个想法快速地掠过了她的脑海，就那一瞬间，她好像听见了什么，迅速地转过了头。
“怎么了？”张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孟冲一愣，好像做梦一般回过了头，看着张星，犹豫片刻道：“没什么。”
张星皱眉盯着她：“你想到什么了？”
孟冲将口罩摘了下来，先是摇摇头然后又是点头，最后犹豫道：“只是个猜想，算了，还是要看看原来的档案才行。”
张星本来还想追问可是孟冲已经先走了，他便制止住了好奇心，想着自己能不能解答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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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凶器和手法
孟冲在回家休息了四个小时后第一个来到的法医办公室，虽然是周末不过柳意果然还是留在那里忙着。接待的一个研究人员让她在办公室里面等，她透过办公室的大玻璃窗看见柳意正全副武装地站在解剖台旁对着自己面前的一具尸体做着某种检查，孟冲看着那排列整齐的其他三具白布下的尸体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柳意就直起身子来，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最后好像是放弃了回过身子来，看见孟冲站在玻璃窗前她吓了一跳，平静下来后狠狠瞪了她一眼。
放好了东西，柳意走了进来，对着她没好气道：“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来找你的啊，你的前台让我呆在这里的。”孟冲笑笑。
柳意顺手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一份文件打开来，问：“这么早，你想知道什么？”
孟冲嘿嘿一笑，凑到柳意身边，问：“就想知道一些有关第一具尸体的信息。”
柳意在沙发椅上坐下，抬眼看她，奇怪地问：“第一具尸体？那个记者么？”
“是的。”
“他的死因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就是三刀毙命的，凶器的话我还在试验……”
“告诉我最有可能的凶器吧。”孟冲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认真地看着她。
柳意扬扬眉：“就是匕首，按照深度和伤口直径来看，应该是把十分锋利的军用匕首。样子的话……”说着她直接将自己受伤的资料拿了出来递给孟冲，“应该长这个样子。”
孟冲接过了柳意制作的模型，是个样子十分普通的匕首，没有弯刀型就是笔直的。
“不过军用匕首可能还是太厚了，应该是刃更加薄的东西。”柳意接着说。
孟冲定睛看着那副图没有说话，柳意皱眉奇怪地看着她，道：“你觉得这个凶器有很多问题么，必定是匕首了。”
孟冲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图还给了柳意，继续问：“还有什么新的么？除了死因外，他有什么病？被人下药了没有……”
“嗯，有倒是有，不过他没有被人下毒，他只是睡着了而已。”柳意道，“他的心脏不是很好，有些供血不足，所以他犯困了吧。”
孟冲想了想，道：“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并不知道他在睡觉就进去了……”
柳意很是不满的看着她：“你的假设到底是什么？”
孟冲站了起来：“其实我是在奇怪，凶手明显是踩好点的，可是在行凶的时候却冒了很大的风险，甚至刘子睿还有可能都看见他了。这不是很矛盾么？他应该还有更好的选择的。”
“你不是觉得死者之间是有联系的么？这样的话，刘江的死不是应该在计划中的么？这样的话，说不定只是他等不及了而已，也不是很吃惊吧。”
孟冲转过身子来看着柳意，眼睛里都要散出些光来了让柳意有些惊悚，她的声音抑扬顿挫地：“也就是说，他是激动了，他在第一个案子里冲动犯罪了。”
柳意一愣，道：“这也不完全吧，说不定一切只是微微失控了而已，那个小孩刚好醒过来了……”
“不！如果他有八年前的案子的经验的话，他就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让小孩子肯定不会醒过来的，选择更晚的时间，或者给那个孩子灌点什么，但是药检什么也没有发现，说明这是个疏漏……他冲动了，为什么，为什么呢？”
柳意看着她有些兴奋过头地在房间里抱头思考着，冷冷地插了一句，道：“你的推断到底是什么？”
孟冲转过头来，道：“哦，我还么有什么推断呢，只是在思考。”
“张星说你说到什么‘地狱天使’的事情，你觉得这是个医生了？”
孟冲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他的这些案子都比几年前的要精确多了，所以顺口说说而已。”
“我看了八年前还有十三年的档案，行凶的手法来手，这个的确是要精确的多，而且，在凶器上，有有些不同的改进。就好像，他是用这几年长大了一样。”
孟冲点头，然后用迅速地坐到了柳意的身边，看着她，犹豫着小声道：“我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柳意翻了一个白眼，道：“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简单只是来找我。”
孟冲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道：“这样的，我想要帮我试验一个凶器。”
柳意疑惑间看着孟冲从自己上衣内拿出了一把匕首，看了一眼她就呆了，脸立刻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孟冲道：“这，你确定么？”
孟冲将匕首放下，道：“我不确定，我要是确定就不用你来试验了不是。帮帮忙，先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事，影响不好，现在外面就够像是惊弓之鸟了。”
柳意将那匕首拿了起来，冷静下来仔细看了看，最后点点头：“行，不过，你可要承担责任。”
“没问题，谢了。”说着她就站了起来。
还没有走出茶几就听柳意冷静地说：“有关那两具现在被害人的尸体……”
她话又没有说完，孟冲奇怪地回头发现她正审讯一般地看着自己：“这，这么了？”
“我觉得你还有话没有说完。”柳意接着说。
“哦，对了，我本来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有关凶器，但是现在也明白是为什么了。还有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作案的手法是这样排列的，为什么第二具女尸不是在现场被杀的，他为什么换了方法却还要留下自己的指纹呢？要是警察的话，两个不同的手法也不就是两个人了么？他很容易就能逃脱了啊，现在又为什么大费周章呢。”
“说不定他是想让人注目到他。”
孟冲耸肩：“可能吧，但是手法的轻易变化是很难的，这和连环杀手这种偏执狂可完全不符合，除非，他们是由同一个人教出来的，或者是完全模仿不同的人的……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很诡异。我倒是想亲手抓住他问一问。”
柳意的眼神变的带着敌视，孟冲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她可不会在这里自我表述一次，所以干脆向她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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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老警察故事
孟冲在警察局外面吃的早饭，顺手用手机扫了扫微博上面的热门话题，搜索到本地的时候，一条条看着就好像秦海市的上空现在降临了一个灰色的天幕一般，比雾霭更要恐怖比黑夜更加惊悚，仿佛在上班的路上就会突然有人从小巷子里面冲出来把你给抢了，或者直接押上车然后分尸在荒野。面对这样人心惶惶的时刻，“杀人游戏恶魔”这样的案子不例外成了阴霾中的大雨，除了淋了大家一身雨瑟瑟发抖外，还把所有的矛头集中到了没有给大家建雨棚的警察身上。
微博上面十条中的八条都和杀人案有关，虽然想要尽可能做到对证据保密对进展保密，但是毕竟是死了一家报社的记者，所有新闻人都像鲨鱼闻到血一般向警局涌来。迫于媒体的太大压力，陈宋昨天下午进行了一次新闻发布会公布些线索，不过想要平静民心的想法自然没能成功，反而是更大波的质疑和责问就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有本事的人居然抓到了霍泉的照片，然后开始散布“922案真相乌云，路程只是替罪羊”的谣言，虽然警局做出了回应而已大部分人也不相信（毕竟很多人当场看见了），但是这样的话还是会起到煽动的作用的。
孟冲咬着自己的油条，心里无奈把微博关了。
吃完早餐后的目标当然是秦海市警局了，路过门口两个登记的公安后，她通畅地进到了大厅里，放眼望去居然只有张星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桌子面前苦思冥想。
“嗨！”孟冲大声地打了一个招呼。
张星立刻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奇怪地问：“你怎么那么早？”
孟冲走过去坐在他的桌子上，道：“本来想要了解一下情况的，但是看来好像没什么进展啊。――人都哪儿去了？”
“除了档案员还有文职么？都去出警了。”张星疲惫地说，“民警借用，案子太多了。”
“哪儿有那么多，想吓死我？”孟冲真的吓到了。
张星双手撑着桌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现在风声紧，什么都要管，不管要出事，这能有什么办法。”
孟冲同情地看看他点了点头：“那你怎么还在？”
“总要有人值班吧。而且，八年前那个老案子的警官给我打了电话，我做了一下记录。”张星道，说着拿起自己面前的档案。
孟冲接过他卷宗上面的一张纸，上面是张星潦草的密密麻麻的字迹，完全看不懂。
“你能解释一下么？”孟冲无语地递了回去。
张星无奈地拿了回来，看着纸张上的字，缓缓说道：“他就说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处理这个案子的，嗯，那个主持的警官明教吴文杰，现在退休了。嗯，当时他是在大晚上接到的第一具案子的报警，然后开始调查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跟一般地冲动型犯罪没有什么两样，凶手很容易就能从证人的口里还有现场获得，所以没有进行很认真的现场调查但是认真的取证了。当时他们没有发现指纹的特别性，就觉得是一枚指纹。当然，到了第二个现场后才有人注意到，觉得是个疯子，后来又发生了第三起案子，他们就知道自己对付的是个连环杀手了。”
“第三起……嗯，就是那个被石头砸死在家里的男人么？”孟冲问。
张星点了点头：“看起来犯人是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有些像是随即挑选被害人的样子。但是套用现在发生的案子，他又好像是用了同一种模式的循环一样。”
“这还说不定呢，案子第一次邀请了省里的心理专家来做测谎，还有请了犯罪分析师来侧写罪犯吧。他们当时的判断是这个人是个推销员，可是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能显示我们的犯人到底是不是和被害人交往过。”
说着她的眼睛就饶有趣味地盯向了张星，张星翻个白眼，道：“等我去吃个早餐然后喝个咖啡后我会去查的。”
孟冲立刻眉笑颜开了，道：“那就谢了！”
张星说着就站了起来往外走，道：“桌上都是卷宗，你自己看着办吧，那份记录你就自己揣摩了。”
看着张星离开了，孟冲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开始着手找那八年前的档案。
八年前发生的第一起案子在邻省了化武市，那时候留下现在可调查的线索还真不多，大概是因为当时的想法有限，没有真正碰到过什么杀人案，所以对案子就十分的松懈，化武市市如其名建国后都没有发生过大案所以也没有经验，对于前两个案子的现场调查都十分的水，孟冲看着真是苦恼。不过还好他们还有一个敏感的刑侦队长，队长吴文杰当时对局里据理力争，最后终于启动了紧急预案，又向市民发布了警告消息，又组织了专门的专案组，还请来了省里的专家。
他的努力现在看来有些无用，因为凶手在他戒严以后还是杀了两个人，并且最后成功逃脱，至今未捕。在卷宗后面的嫌疑人调查里面，他们当时怀疑并且现在还是有可能为人犯的还有三个人。第一个自然是因为入室抢劫杀人而进去的那个人，名叫李凤；第二个是第三名被害人的一名同事，名叫林爱国，他被被害人从建筑公司开除心有不满，而在案发时，他不能准确说出自己所在的地点，因为他喝醉了后来被警察在离被害人家不远的公园长椅上发现，但是他身材矮小左手有先天残疾犯案的可能很小，虽然单独以第三被害人怀疑过他克隆犯案，但是没有证据只有动机无法成立；最后一名是第二名被害人的丈夫宋连成，虽然第三案发他摆脱了嫌疑，但是在案发审讯结束第二天他就失踪了，不见踪影，所以被列入了名单。
孟冲翻完了卷宗上面的可能嫌疑人后开始翻找他们的法医调查报告，那么多尸体的调查报告基本上可以总结为：尸体伤口不整洁，动作敏锐还有尸体死时处于清醒状态。现场调查还有有报告的：现场混乱。
孟冲翻个白眼，当年不注重本来房子中的摆放问题，看着乱的都叫乱，所以这一条真的有待考证。
将卷宗放一边，孟冲呆呆看了看那张张星的笔记纸，突然，她用手碰碰鼠标，发现电脑还开着，于是立刻动手查了查自己怀疑的对象还有资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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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指纹的秘密
张星回来的时候发现孟冲正两脚架在他的桌子上，用十分舒展的姿势躺在他的椅子上，看着就眼红，他可是两天只睡了五个小时。
“你看完了？”无奈的走过去，他拿起了摊在桌子上的卷宗，发现她在“可能嫌疑人”那一栏上用红笔圈出了第一个嫌犯，“你把他圈出来干嘛，我觉得他是最不可能犯案的人了吧。”
孟冲点点头，道：“他当然是最不可能犯案的人了，只不过我一直很好奇他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或许我们该去拜访他。”
张星瞅了她一眼：“去拜访他，他在下野市的监狱里面，我们只跟他们联系过一次，我可不觉得他们会让我们现在马上去探视。”
孟冲倒是信心满满：“如果局长已经打电话过去要求联合断案就有可能了。”
“……你给冯局打了电话？”张星瞪着眼睛看着她，“你不是吧！”
孟冲很淡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潇洒地用脚一推椅子跳了起来，满带笑意地看着张星道：“冯局已经去公关了，我们现在要出发才行。案子在这里的负责人还是陈宋，对了，他今天为什么没空？”
张星本来准备一脸苦相地跟着她去下野市的，听见她这句话突然愣住了，然后有些尴尬地说：“今天，是探视的日子。”
孟冲立刻就僵住了，片刻又恢复了正常，“嗯”了一声帮助张星收拾起卷宗资料来。
因为连警车都没有剩下一辆，所以孟冲“很大方”的开着蒋洁的奥迪就出去了，只要张星还带着自己的证件能进入下野市的监狱应该不是很难的问题。
下野市在秦海市的南边，清河的下游，原来两市并称清河市，后面按照清河的上下游将两个地区划分了。不过综上所述，下野市和秦海市离得很近，而秦海市和下野市的监狱就离得更近了，原来下野市的监狱就是一家劳改院，后来算是扩建了再改成了监狱。坐落在下野市最近于秦海市的凌家县里，从公安总局驱车一个半小时左右就能到达。
驱车的时候孟冲突然想到什么，问张星：“秦猛，你认识么？”
张星翻着档案一愣：“秦猛？秦海市西门监狱的监狱局长么？”
“对，就是他，你认识？”孟冲饶有兴趣地笑笑。
张星点头，又专注于整理资料了：“不认识，但是听说过，听说他把秦海市高度戒备监狱里的人搞的跟他的私人武装一样，里面的近千名犯人几乎将他看成老爸。”
孟冲觉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于是皱着眉头在后视镜里瞅着他，并且阴阳怪调的“嗯”了一声。张星马上就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于是抬了抬眼看着后视镜里的孟冲尴尬道：“这只是我听说的而已。”
“我猜也是……”
张星放心地低下了头，道：“再说，你不是应该更清楚么？你去过好几次监狱了。”
“我就见过他一次，但是他让我有点毛骨悚然。”
“怎么说？”
“感觉很奇怪，进了他的监狱之后就觉得一直被人盯着一样。”
张星冷哼一声：“能理解，我和李泽去过一次，那感觉真是奇怪啊，祝愿路程好远吧。”
孟冲听完就觉得一阵不详的预感往上升，但是很快她就用轻咳给掩盖住了，然后开着车。
“不过孟队倒是和他有些接触，听老王说结果不太好，孟队好像不喜欢他。”张星无意地顺嘴说了一句。
孟冲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不过多久他们来到了下野市凌县监狱门口，门口那时已经等了两个凌县的刑侦大队警察来，张星出示自己的证件后他们就将孟冲和他领了进去。见见所长，走走过程，他们才如愿见到了正在放风的嫌疑人李凤，一个狱警将他们安排在一个上课的小房间里见。
李凤两年前减刑后被安排到这个中度戒备监狱，他现在32岁，抢劫的时候才19岁，他承认抢劫杀人但是咬定是过失杀人，是因为男主人冲上来抱住他，他才将男主人推开然后男主人撞到沙发死了，而另一名女人则是她丧心病狂的同伴打死的。李凤很老实地带着手铐走进房间里，他很高十分地消瘦但是手上却有肌肉，眼神也不完全是消沉还带着些神采，这跟他还有两年就要出狱了有关系吧。
张星坐在他的对面，而孟冲则站着靠在一边看着他。李凤有些害怕和紧张，他被拷起的双手抓着他的外衣，而双脚也老师规矩地并着，头低着又不时抬起扫一眼他们。他这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被监狱老化了。
“你就是李凤？”张星问道。
李凤本来有些害怕，但是听见张星说了这句却突然放松了，抬起下巴平视着张星：“是。”
孟冲好奇了，她笑道：“是什么突然让你放松了？”
李凤转过头来看看孟冲，不解道：“什么？”
“放松，”孟冲重复了一遍，直起了身子双手放在自己大衣口袋里缓缓向他走了两步，“你看起来好像一个小孩子，你害怕家长问你有没有打破花瓶时很紧张，但是当他们问你看见花瓶了么的时候就很放松了。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了。”
李凤愣愣看着孟冲突然微微一笑，笑容很憨厚也有些得意，他回过头来看张星道：“是啊，我知道你们来干嘛的了，我们也是看新闻的。”
“而且跟你关系好的狱警也会警告你吧。”孟冲又接到，“他跟你说了什么？”
李凤有些火气又有些害怕，他瞪着孟冲说：“不知道你说什么。”
孟冲扬扬眉，道：“没关系，我也不是很在意，这是监狱，你是对这里最熟悉的人。这样吧，我们不用绕关子了，你是怎么把指纹弄出去的？”
李凤紧紧皱眉看着孟冲，好像她在天方夜谭：“你在说什么？我的指纹在我手上！”
说着他就将手伸了出来，摊在桌子上，孟冲探出头去看着他的双手，突然皱眉，然后问：“你当时留着的指纹是哪个手指的？”
“中指啊！你简直比那两个八年前来的警察还要笨！”李凤嘲笑道。
孟冲不怒反笑：“嗯，那就有意思了。你的中指有伤口。”
“是啊，老伤了，做工的时候搞的，太深了没法恢复了。”李凤接着说。
孟冲微笑地扬扬眉，道：“那么，现场的指纹就是你八年前或者九年前的了……说说吧，你觉得指纹该怎么流通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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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八年前的指纹
“我觉得？”李凤瞪着眼睛看着她觉得她在说疯话。
孟冲却是一脸笑意，对着他再说了一遍：“我们在现场发现了指纹是完整的，是你受伤之前的，现代用很多工具就能复制一个指纹，前提是，你该怎么保存一个指纹，”说着她伸出了自己的食指对着他，“作为你的独家logo。”
李凤被她认真的样子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很迷茫地看了看她又转过头来看看张星，问：“她是认真的么？”
张星也很无语，不过他习惯了，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配合她的认真说：“是的，这是一个大案子。”
李凤想了想，轻哼了一声。
“嗯，我知道你是受到高等教育了，上了大学了。只不过受到港片的影响吧，做了蠢事。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对自己指纹流传在外有怀疑的，这样你肯定怀疑过很多的人，每一个，你觉得奇怪的人，做了奇怪事情的人，能告诉我么？”孟冲的口气很平静，没有请求，只是要求。
李凤盯着她几秒，低声用方言说了一句，然后再身子前倾认真起来：“好吧，八年前我就想过这事了，当时我觉得是监狱里面的某个狱警搞的。”
“你有他名字么？”
“有，阮元，我记得很清楚。他是管我那一片的，脾气很糟，经常……你懂得。八年前案子发生前一个星期，他突然善心大发送我去了工厂的仓库工作。那里是工作是最轻的，他派我去点货，那你就赚了。而且你在工厂点货的话就能搞到东西，能搞到东西你在监狱里能更混的下去，我当然干了，一开始我还害怕他会逮到我，后来我发现他根本没有理我，视若无睹的。所以，当案子发生的时候，我就怀疑到他身上了。”
“你去问过他么？”张星接到，“旁敲侧击的？”
李凤冷哼一声，道：“怎么可能，我就是怀疑他，当那两个警察找我后我只说我不知道，既然我不可能犯案，就不用再多说了。我还要在那个监狱好好活下去呢，不过现在，我都无所谓了。”
孟冲想了想，道：“那个阮元，他还在监狱工作么？”
“没有，两年后就调走了。他调走了之后我曾经想过要写信告诉当初的那个警察的，他给我留了一个地址，但是后来我想自己也没有证据警察可能压根就不会理我，所以，没写。”
“只不过没想到那个疯子又出来了吧。”孟冲道。
李凤有些怒气：“我又没有杀他们，我只是当初一时糊涂而已！那个疯子才杀了人。”
张星制止了李凤的怒气，用眼神就让他安静下来了。
“好吧，不想追究你和这个案子的问题了。告诉我些其他的事情吧，你的案子曾经有人写过么？上过报纸之类的？”
李凤有事疑惑地想了想，道：“没有，从没有。”
“好吧，那告诉我这个，你是怎么被捕的？”孟冲还是平静地看着他。
李凤脸扭曲了一下，然后架起双手做防备装：“这有什么关系么？”
“我们觉得，他选择你不是随便的，他考察过你，认为你很合适。嗯，这样问吧，你觉得自己是冤枉的么？”
李凤现在脸都黑了，他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好像要打孟冲一样：“对一个服刑十三年的人问这个，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不觉得。那么你觉得你是应得的了。”孟冲道，“我看了你的案子，你在抢劫的时候是在那个房子里，可是在你家里却没有发现任何的赃物，你的银行也没有多出任何的钱来。相反，你的同伙，你的大学同学家里却凭空多出了所有的东西还有一大笔的东西。在警方逮捕你的时候，你没有任何的反抗，而你的同伙却开车逃逸了，最后车祸致死了。由于你的同伙死亡，警方就将责任都推到了你的身上，最后由于你的坦白而判处你20年有期徒刑。你真的参与了那次抢劫么？还是，你只是想去制止呢？”
李凤的脸完全白了，身子僵住了，只剩下眼神是狠狠盯着孟冲的。
双方沉默半响，最后李凤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孟冲点点头好像是在表示同情，她明白了，于是站了起来，张星知道自己这是没法问了，于是干脆的一起站了起来出去。
张星和孟冲直接就往门口走，张星追问道：“你怀疑这个家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起码有个特别的地方而让我们那个自认为是‘超级英雄’的杀手看上了。说不定，他是受到这个家伙的鼓舞呢。”
“你说她知道李凤的故事……就是你认为的那个他是来制止抢劫的故事？”张星惊讶道。
“是的，而且，他肯定是通过别的方法知道的。应该去查查老报纸，老杂志之类的，只看那个化武市原来用的报刊，应该不是很难，那时候没什么报纸。时间范围就在当时犯案的前一个月，不会太长的。”孟冲道。
“你知道李凤不是抢劫犯罪的呢？”
孟冲停下了脚步，在走廊上看着张星，眼神好像要穿透他一样：“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相不相信。”
“连环杀手？”
“是的，只要他相信了，就能成为应激源头。”孟冲说，接着她停来下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她小声说着靠近张星，“这个案子还有的特点是，他很重大，但是警方只对外透露了几个细节，这些细节指在让李凤背黑锅，那么，为什么我们凶手却能觉得李凤是无辜的呢？”
张星想了想，脸色立刻就变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怀疑我们的连环杀手跟李凤有联系？”
“他必须有！他必须见过李凤，他必须知道李凤的故事。但是李凤说自己没有做过什么记者调查，那么有人私下知道了这些消息，通过他觉得安全并且真实的方法。或者，他就是李凤的什么人，接触的人。”
说着她就激动地往前走去。
“该去查查他的室友，还有那个狱警之类的吧。”张星道，“要安排好多事情。”
“是啊，但是范围还不止这些人，还有一种职业也能够。”孟冲平静得说出这句话。
张星的脚步立刻就愣住了，看着她的背影用颤抖的口气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是认真的吧。”
“哦，我是。”孟冲立刻就接了下去，然后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张星，“我是觉得他可能是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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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孩子的世界
张星不时从后视镜里带着愤怒地看了一眼，但是孟冲就是埋头在那些卷宗里面丝毫不理他，但是当张星再一次抬眼去看她的时候，她十分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看玩笑，你再看我也没有用。”
张星咬牙切齿地说：“这种事情根本是天方夜谭！”
“等你报告了冯局再告诉你这事也来地及。”孟冲忍不住讥讽道，“其实你能去问问李念队长，他能告诉你警局里一直都藏着一个杀手的。”
张星本来想反驳的，但是听见孟冲的下一句话突然愣住了：“什么杀手？”
“我啊。”孟冲十分轻松地带着天真地口气说了出来。
张星身子都僵住了，孟冲却还很是淡定地接着说了下去：“他一直觉得我父亲就是一个杀手。――对了，送我到秦海人民公园下。”
“你去哪里干嘛？”
“今天云放要给刘子睿做些活动，我要去看看。车停在警局就好了，我会去拿的。”
听见“萌萌”的名字张星就不忍心再跟孟冲说什么了，想慰问的话也堵在了嘴里。到了下午一点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公园，孟冲将手里的卷宗丢在了车上果断地下车了，张星叫住她：“你吃饭了么？”
孟冲在寒冷的空气中缩了缩身子，举目看了看四周，发现了一个没关门的小摊子指着道：“我去搞点馒头吃就好了。”
张星点点头准备开走，孟冲又将手搭在车窗上，然后十分认真地看着张星道：“我知道我的假设可能有些过线了，但是，死了那么多人，要是我，就算是个天方夜谭也会去调查的。”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往公园里走，张星坐在车上愣住了，最后无奈和痛恨地叹一口气开车走了。每次被一个小自己七岁的女孩训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他还必须承认她说的是对的，真是沮丧啊。
秦海市人民公园围着清河的岸边建造，占地面积还算大，进了里面就是密密麻麻的各式古桥梁还有仿古的房子，看着还真有些世外桃源山光水色的感觉。孟冲直接就往小孩子最喜欢的儿童乐园跑，果然正好看见云放正蹲在刘子睿面前十分温和地说着什么，而叶久就站在旁边看着。云放这次穿着蓝色运动衫出来十分休闲，而叶久却是一身的黑色，好像已经到了葬礼上，别人看着就很奇怪。
孟冲跑了过去，三个人都注意到她了。叶久最惊讶，但是没有说什么，孟冲发现她比几天前要憔悴很多，眼睛里带着血丝，不过她却没有泛起丝毫的怜悯而是冷漠地看了一眼。
“看来你要亲自过来视察的。”云放很是自然地跟她打招呼。
孟冲扬扬眉，然后看看扬起头看着她的刘子睿笑笑：“当然，现在是案子紧急的时候。”
云放无所谓孟冲说这样紧张的事情，只是拉着刘子睿然后低头对他笑笑，逗笑道：“但是我们已经完成了最复杂的步骤了对么？”
刘子睿很是迷茫，但是他好像很相信云放于是顺着他的话大大地点了点头。
孟冲笑道：“那就好了。”
这时一边沉默地叶久说话了：“云医生早上带了萌萌去散步，然后回到房间里又让他画了些最近做梦的画，还有他想要画的画。那些画……”
叶久的话越来越紧张和害怕，孟冲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叶女士不如你带萌萌去附近走走吧。”云放察觉到了这里紧张的气氛，于是决定先将叶久支开好了。
叶久很是勉强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刘子睿展开了笑容，道：“和妈妈去走走吧。”
刘子睿很开心地同意了，他好像也被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搞得有些紧张，于是大大的展开笑脸点头，叶久签着他的小手走开了。
云放目送他们走开一段距离，然后才小声跟孟冲说：“她最近压力很大，我给她开了很多安眠药……”
“刘子睿什么情况？”孟冲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干脆地问。
云放看了她一眼放弃了要再接下去的话，拿出了放在运动衫口袋里折起来的画，展开了拿给了孟冲，道：“前四张是他画的梦境，后面是我问他‘你觉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后的图。”
孟冲接了过来，发现这几张画都是一样的灰暗的色彩，问：“你就给了他黑笔么？”
“不，是36色的油彩笔。他自己选择的。”云放道。
孟冲皱起了眉头，刘子睿在梦中的画都是黑色和黄色组成的，基本上就是一片黑暗，然后黑暗中有黄色的人站着，有些里面有红色的，红色的一片在那个黄色的人面前。最后一张梦境中的画分成了两部分，一面是黑色中有个红色的人，一个是黄色的人站着。
“这些画不是渐进的，而是完整起来，这是他的记忆。他好像记起来一些了，如果黄色的是他爸爸，而红色的是杀手的话。”孟冲喃喃。
她拿过刘子睿清醒地时候画的，清醒多了的样子，就是一个房间，然后一扇门，一个人站在门前，他身后一片黑色的涂抹。
“这是什么意思？”孟冲疑惑了。
云放指着那个人说：“他说这是自己，他想要去开门，但是门太高了，他没有够到。而后面的黑影是他忘记为什么要去开门了。”
孟冲一惊，她转头看着云放。
云放点点头，道：“推想来说，他是看见了凶手，而且，凶手应该也看见他了。”
孟冲翻了那几幅画：“你确定他真的没有任何的伤口么？”
云放摇摇头，道：“没有，但是他的大脑还是受到了很重的刺激所以很混乱，当我问他‘你梦里就是梦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迷糊了很久，然后才说‘这是我觉得的’。虽然作为一个孩子他还不能分辨真正的现实和梦境，但是他却能准确的分辨自己的感觉和别人给他强加的感觉，当我用情景带入的时候说‘你有些害怕’时，他没有选择顺从，而是很干脆地跟我说他是有些奇怪。”
“……他很清楚的记住自己记住的事情，并且大脑已经完全认定了。”
云放点点头：“这是一个大脑机能刺激后的反应，我不能跟他催眠或者是情景带入，那不会有效，反而会让他丧失了记忆，会越搞越遭的。”
孟冲点了点头，远眺叶久和刘子睿离开的身影，她问：“他有机会短期恢复记忆么？”
“很悬，很多方法都不能适用，就算做大脑梦境成像也不一定能成功的。”
孟冲眯了眯眼睛，道：“你确定他看见了凶手所以才受到刺激的么？”
云放感觉出她说话口气的奇怪了，转过头来看着她，对上她平静的眼神后才点点头：“我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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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线人
张星回到警局的第一件事情还不是去调查死者之间的联系还有那个狱警的身份，最重要的还是要整理一下他们收集到了调查证词，下午简报的时候这才是重要的。想到简报，张星扶额，他现在是在需要跟什么人商量一下才行啊。
但是回到警局后只有些不参加调查的新来警员将他们整理好的证词递给了张星，上面有些可能还有些用。
其中一人是死者刘江的下属秘书，名叫姜月容。她说道刘江最近一直在忙着一个专题，是关于秦海市社会犯罪现状的，收集了近两个星期的资料了，动手大概就在这两三天内。她说刘江最近没有什么异常，虽然每天都很忙，但是他还是坚持自己去接儿子回家做份还要审稿走动，看起来很正常。检查了刘江的日程安排，他也没有什么异常。
除了这个以外，技术部门已经解开了刘江笔记本的密码打开了他的电脑。在死前，他在阅览发生在下野市的骚乱，然后在撰写关于路程的系列案件。看起来他已经写了大段了，但是又删减的大段……
张星仔细地看了技术部还原的文章，突然，他眼前一亮，如同五雷轰顶。
“嘿！”他叫住了一个匆忙的警员，“霍队在警局么？”
“嗯，在。”警员看着张星那么紧张的脸愣了一下道。
张星“蹭”地就窜了起来就往霍队的办公室赶，都没有敲门他就冲了进去。霍泉果然在里面，看见张星冲进来吓了一跳。
“怎么了？”看见张星紧张的脸他皱起眉头，没有责怪敲门的事情。
张星赶紧往前走，咽了一口口水，对着霍泉说：“那个死了的记者，刘江？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霍泉转过身子严肃地看着张星，道：“什么意思？你们查到什么了？”
张星坐了下来，道：“那个刘江正在组织写有关秦海市现在犯罪情况的专题，这个我们不知道就算了。重要的是，他好像有自己的内线，他自己在写有关路程的事情，他写到了我们在下野市追捕路程的记录，提到了那三名死者……”说着他不自觉地降低了声音，“他说那三名死者没有任何人认领，也没有被查到身份，可能是有特殊身份的人，而且根据一个网站的估计，他们是杀手，受到了什么后台老板的指使，路程可能不这么简单！”
霍泉听完皱眉连着皱纹都皱了起来，他低下头思考，手指开始不停地打在书桌上。
良久，他道：“他还有什么别的估计么？”
“也有，怀疑是警察，但是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们公布了手上警察的名字还有原因的。如果是卧底警察我们应该公布的，否则这是兹事体大的事情。”张星道，“他还说到您还在秦海市，看起来案子不简单之类的。”
霍泉冷笑两声，道：“要是我手上有了王映我就带着路程走了，哼！”
张星犹豫了片刻，小声问道：“您觉得他有线人么？还是凭空编造的？”
“我觉得他脑子还不错。”霍泉带着讥讽，“但是如果是个得了奖的记者的话，还真要斟酌一下。这种题材太大了，写出来可是大影响，对于你们市可是惊天丑闻了。你先去查查，看看他的手机记录有什么异常，还有什么家里的电话，邮箱等等！你把这个独立出来不加在那个连环杀人案上，先不着急，有进展告诉我就可以。现在那个记者死了，他要是有爆料人，肯定也躲起来了，只要他不乱说话，我们就还能缓冲。”
张星点了点头，道：“如果我们能更快的抓住他的话，或许能得到一点关于王映内部的关系呢。”
“要是我想得到这种关系的话，去找扫黑组的就好了啊。――说说你们的案子吧，你们怀疑刘江是被王映手下杀的了？”
“那到不是，”张星道，“只不过发现了一些消息而已。”
“那怎么说？”
张星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看着霍泉，道：“早上我和孟冲去了监狱，就是那个抢劫杀人犯的监狱，得到了一些线索。那个家伙说，他怀疑一个狱警将他的指纹给了别人，本来是在监狱里，想要提取一个凡人的指纹不是很难，所以我们想要查查这个狱警的资料。”
“……看你样子就知道孟冲有不同的想法。”
“她没有不同的想法，她只是有更多的推理。她问了他有没有人来采访过他，李凤――那个抢劫犯――说没有，孟冲觉得，那个指纹不是随意，他是有意义的。所以，人犯必定跟李凤接触过。”
“她是在深度理解还有想象了一下那个李凤的案子后才说的吧。”
看着霍泉一脸隐笑，张星愣住了，道：“是，她问了李凤他到底是不是去犯案的事，李凤没有去回答。”
霍泉微笑：“他当然不会回答，他都坐了十几年的牢了。”
张星越看霍泉越觉得他知道些什么，皱眉，疑惑道：“您也知道些什么么？”
霍泉挑挑眉：“现在我的案子还没有什么进展，当然我去做了一些调查了。我看了李凤的案子，不能说他是冤枉的，只不过案子可能不像当年推断的那么简单而已。”
“那，那您的意思是……”
霍泉向前探了探身子，然后注视着张星，缓缓道：“别在乎太多的陈规戒律了，这个案子非同小可，不想有人在后面捅你的刀子就把所有可能都算上。”
张星迟疑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站起来准备出去了。
霍泉满意地点点头，道：“记得去把那两个案子的办案警察的资料都弄出来，有机会的，就去见见。”
张星好像颤抖一样点了点头，出去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想要抓到凶手就要下的去手啊。
张星离开后，霍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新转去自己的电脑上。上面正是刘江的那篇文章，霍泉再看两眼，眉头就微微皱起，思忖片刻，他拿出了手机打给了连纪。
“连纪，那个想要给我们情报的家伙，他还能联系上么？”
“……应该可以吧，我能试试。”
“我想要知道他能给我些什么，你去试试他的底，搞清楚他有没有跟别人透露过消息，然后有没有新的真的有用的消息。”
“队长，我看关于王映生死的消息，他好像不能……”
“我想知道也不是这个！我想知道有关路程的事情！”
说完这句连纪明白了后他就挂断了电话。坐在位置上沉思的霍泉闭了闭眼睛，脑海里盘旋着几个字让他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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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专案组
等到冯岳局长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老局长眼神里带着血丝无比疲惫地走了进来，扫了在场每个人一眼后沉声道：“赶紧告诉我有什么进展？”
陈宋清了清喉咙后，打开了幻灯，道：“我们现在有两个受害人，第一名受害人刘江，上一次的简报已经做过了。他是一名记者，原来在省里的报纸工作，现在调到了秦海市工作，三刀致死的。不过对于凶器，法医有了不同的见解。”
说着他将自己文件夹里的一把刀拿了出来让大家看：“这是一把大家都认识的匕首了吧。”
张星一看，浑身就冷了。陈宋手上的正是现在使用的09式警用匕首，每个参加任务的刑警都配有一把。难道陈队早就怀疑到警察自己身上了么？
冯局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道：“这是我们自己的匕首。嗯，柳意通过检测了么？”
陈宋转过身子看着冯局，很确定地点点头，道：“今天我亲自去看了，做了测试，就是这个。”
“杀人的是我们自己的匕首么？”一个有些害怕的声音从会议桌的末端传来。
张星转过头去，看见徐立峰很是不确定出声了，他还是挺害怕的，看着他们的眼神一闪一闪的。
“差不多吧，”陈宋很沉稳地说到，“但是这不能说明这是我们警方内部有人犯案，现在这样的匕首在网上也能买到，网购上面也有。”
冯局的口气有些讥讽：“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去网上一个个找么？”
陈宋摇摇头，然后将匕首放了下来，接着又按了一页幻灯片，上面就是昨天的死者赵海丽，用的是一张在警局留底的照片。
“这是我们昨天发现的死者，赵海丽，本地人，38岁，家里的背景要说好听点是黑道的，难听点就是全是混混，从祖父那一辈开始。所以，赵海丽从小就是混大的，高中毕业就在家，负责他们家里几个房子的收租还有管理一家洗头房。”
接着他翻过了这一页，上面是一张从孙家邻居那里得到的照片，上面是孙家的全家福，还有儿子孙火在上面，看样子是很老的照片了。
“这是一张我们从孙家老邻居那里得到的一张照片，上面的老人，小孩还有媳妇都被杀害了，今天早上我们在附近的工地上发现的尸体就是他们的。九年前老人孙田海，儿媳妇王英还有小孙子孙灵灵被报案失踪，现在我们找到了他们的尸体。他们和死者赵海丽的关系是，九年前孙田海的儿子孙火借了赵海丽五万元的高利贷，但是无钱偿还而且还失踪了，于是赵海丽带着人到他们家大闹了一次然后离开了。可是就是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人不见了。”
“根据我们连环杀手留下的信息‘杀手’，他很有可能觉得是赵海丽杀了他们一家三口，然后再将他们埋在了房子的下面。”
听完陈宋的话，冯局立刻就问：“我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么？”
陈宋摇摇头，无奈道：“我们去赵海丽的家里找过，没有人在家，我们堵了一天了也没有人出来，估计是有人听见了风声就走了。电话什么的，已经完全停机了。”
“哼，把人丢在这里跑的是够快的。”冯局冷哼道。
陈宋没有再接话，冯局转头看看张星，指着他道：“早上孟冲非要去一趟监狱，你们去见了那个犯人了，李凤。有什么进展么？”
张星咬牙点头，手握成拳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坚定：“我们去见了李凤，李凤跟我们说到了一个狱警，名字叫阮元。他提到在八年前案发前一周左右时间里，这个暴躁的狱警突然对他很好，帮他调了位置，还帮他清除了一些监狱里的麻烦。所以，他一直怀疑自己的指纹流出跟这个狱警有关，但是当时他不能跟在调查的警官说，因为他还在那个监狱里呆着不想惹麻烦。”
“现在他换了监狱里所以肯说了？”
“是的。我去调查了这个阮元，他是真有其人，而且也的确曾在下野市高度戒备监狱工作，是个管理分区的狱警，刚好管理到李凤的那一片区域。在案发前，他私自调动了李凤去了仓库工作没有上报，不过当时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查到了他的一个老账户，并且向建设银行申请了查款，他们已经把资料发给了我。”
说着他将那一张纸递给了冯局，冯局皱起眉头去看，张星道：“画红线的那一栏很奇怪，那是在案发前一天打进的，一共是一千元。阮元一直没有结婚，他也没有祖产，而所有的劳保还有工资都将在月底发出，这笔钱的来路很不明确。”
“会不会是他做了什么生意，或者是父母的钱？”
“应该不会，阮元一直保持普通的收入，我还查了他现在的账号，十分普通，连投资都没有。而他的父母好像是个农民，当时也不会去存银行的。而且，看下面就能知道，他在72小时内又将钱取走了。”张星保持着娓娓道来的语气，“我看是他知道了外省的案子案发了，所以就将钱取走了。”
张星点点头，冯局很满意地点头，道：“这个阮元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在下野市下面的一个县里当警察。”说这话的时候张星觉得自己很没底气。
但是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个阮元是个警察。万一他就是凶手的话，岂不是真的是警察犯案了？
冯局沉了一下，眼神里尽是压抑的怒气，他将纸丢给了张星，然后没好气地道：“把这个‘警察’立刻给我逮来，我可不想他跑了！”
张星点头，然后就准备叫上徐立峰一起走，不得不说，他在这压抑的情况下松了一口气。
还没有等他站起来，冯局突然吼出来命令道：“现在我们进入紧急状态，先别管其他的有的没的了！没有时间再浪费了！我要这个混蛋给我立刻落网，一个杀手就够我烦的了！现在还有一个变态在外面！陈宋你担任专案组的组长，张星还有汤林担任副组长，徐立峰，唐剑，郑江城组员！时间越来越紧了，不想撤职的，立刻给我搞出有用的名字来！”
张星倒吸了一口气，现在外面很紧，成立专案组的人手一直不够，看来冯局是下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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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受害人间的联系
下午孟冲看着云放带着刘子睿在公园玩了一段时间，期间云放一直在让刘子睿做记忆训练，还有使用放松玩法。可惜刘子睿学的很快，联想的速度也很快，只不过一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就卡壳，怎么都没有办法想起来。有时候还会发脾气或者是沉默，一个小孩这样努力去思考和回忆，让人觉得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自己却一无是处。看着他孟冲觉得那里不舒服，干脆离开了他们坐到了公园临河的长椅上休息，看看手机上的罪案照片。
在坐在那里的时候她一直绷着神经，还好到了云放来找她的时候，叶久和刘子睿才一起跟着来了，她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还是松了一口气。
云放跟叶久嘱咐了些话，叶久听得很认真走的时候很感激地跟云放道谢，刘子睿看着已经跟云放有了交情一样，说：“下次我们还来玩吧。”
云放自然是大方的答应了，孟冲平静得看着他们，叶久拉着刘子睿刚想离开，刘子睿一眼看见孟冲，有些害怕似的问她：“你还帮爸爸么？”
叶久脸色变了，抬眼看着孟冲，孟冲看看刘子睿然后微微一笑：“当然，我正在努力。”
小孩还是小孩，他立刻就眉开眼笑，拉着妈妈就要走。孟冲转过身子又去看河水，叶久犹豫地几次回头看孟冲，她也没有回头，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带着儿子往停车场走了。
云放目送他们的身影离开后走到孟冲身边坐下了，很刻意地长舒一口气，看着太阳下波光凌凌的清河，道：“最近感觉怎么样？头有痛么？”
孟冲放起了自己的手机，将身子缩了缩，眼神无序地扫着河面，道：“经常痛，现在连犯罪现场都不想去了，连鲜血的闻到都闻不了。”
云放真的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怪责孟冲：“你应该去休息一下的，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情，而你的大脑本来也容不得太多的东西。”
“我怎么去休息，你也看见她了。”孟冲忍不住讥讽道，“我刚才满脑子都是回忆，怎么也挥散不开。不过这个样子的见面我还实在是没想到，什么准备都没有，好乱。”
云放看向她，声音低沉起来：“你没想过她会结婚了？”
“我是没想过，再见到她的时候，又是一个孩子父亲离开的时候。现在她留在了儿子的身边，让我觉得不公平啊。可是，我还不能嫉妒，真够憋屈的。”孟冲苦笑着。
云放低低眉眼，坐正了位置，道：“你答应了要帮那个孩子是吧，或许把这件事情做完，你能得到一些释放。把你父亲去世时你累积的一些感情抒发在那个孩子身上。”
孟冲夸张地点点头：“我看行。”
说完她站了起来大大伸了一个懒腰，对着云放道：“刚才的开解我不收费，我要回去了，要不然夜幕降临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放抬起头看她，犹豫几秒道：“你能告诉我秦海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孟冲眯了眯眼睛，他这话问的真够动漫句式的，她只是将手放进口袋里然后耸了耸肩，道：“没发生什么比路程入狱更大的事情了，但是发生了不少小事，每天去接女儿下课吧，算是我给你报酬了。走了，再见。”
孟冲在公寓拦了一辆车到公安局，进了大厅就觉得这地方很不对劲，她环视了一圈之后下了结论：是人太多了。
她甚至看见了一直在给扫黑组帮忙的“阿汤哥”汤林，汤林29岁，进警局很早，算是张星和李泽的师兄，是个身高近两米的大汉，四方大脸，天生喜欢打架。但是进了警局后觉得他不太适合做罪案现场工作所以一直当成是外勤特警养着，在扫黑组的时间比在刑侦重案组的时间多出一倍来，十分难得一见。
她跑过去踮脚去看他在干嘛，汤林感觉到一回头看见孟冲吓一跳。
“呵呵，”孟冲憨笑道，“阿汤哥，好久不见。”
汤林也是无奈地微微一笑，拿着自己手里的报告看着孟冲道：“你怎么现在来了？”
孟冲很无辜：“当然是来看看有什么进展的啊。你怎么回来了？”
汤林撇撇嘴：“冯局成立了专案组，现在我是副组长。我在找那个阮元，我打了资料上提供的办公电话还有他的私人电话，都没有人接。我正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其他的途径呢。”
孟冲皱眉想了想，有种不好的预感，她道：“我看你要走一趟才行，现在这案子流传在外，说不定他跑了。”
汤林点头，将报告放下就去拿警服，大声吼道：“小唐！跟我去趟下野，给阮元他们的所里打电话，我要知道他什么时候轮班！”
汤林这一嗓子让大厅都吓的颤了颤，人都傻在原地里，孟冲颤抖着看向正在写白板的唐剑，一个新调来的警官拿着马克笔都被汤林吓得石化了，缓了半天才丢了马克笔去拿衣服结巴道：“是，是！马上！”
汤林穿好了衣服看看孟冲，好意问道：“你去么？”
孟冲抽了抽嘴角摆手：“不用了，我还是留着跟张星查查资料吧。”
汤林点了点头，大步就往外面走，唐剑小身板地跟在后面着急地穿衣服。
孟冲看着他魁梧的身材出去了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怀念起他还在扫黑组的日子了，这里是多么的祥和啊。
还没等她回头去找张星，张星的声音就抑制不住激动地想起来了：“孟冲，我好想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孟冲赶紧一个箭步地走了过去，看见张星正在看着一个旧报纸展示网页，黑白的报纸上面死者刘江的正面照片十分大幅，标题正是：人民的精英记者，社会的良心公民。
“这标题给的真够显眼的……”孟冲感叹道，抬头发现这是本省的省刊，时间是在十一年前。
张星用鼠标红笔在上的某一行花了出来接着念道：“本报记者刘江不畏强权秉着为受害人找回真像的职业精神，坚持不懈地调查有关‘0809街头斗殴事件’。”
孟冲觉得哪里怪怪的，她侧眼看了一眼张星：“那个斗殴事件我是不是听说过？”
张星死死地瞪住她，咬牙切齿的说：“这事是子虚乌有的！”
“啥！”
“是啊！”张星义愤填膺起来，“你忘了么！就在两年前，那个街头事件的所谓的打人者出来了，他在网上发帖说自己是无辜的，只是他在经过广场的时候看见有小偷就去制止，结果他们发生了肢体冲突，然后不知为什么就有更多人参与进来，就变成了街头斗殴。而他下一秒知道的就是，他被定性了，但是连上诉都没有用啊！”
“……”孟冲脑子里一道电流闪过，她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陈宋，“我知道他们的联系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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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公平的凶手
张星心有余悸地看着快步走向冯局办公室的孟冲，还是很不自信地对她道：“你能确定么？万一冯局要公布这个凶手特征的话，出了事情你不用担责任我们可就惨了。”
孟冲背对着他翻了一个白①38看書网步往上走：“我猜这事冯局比你有经验多了，你完全是多虑了。要不这样吧，我自己一个人去你就下去继续整理东西。”
张星还犹豫着要说什么他们已经到了冯局办公室的门口，孟冲回过头来狡黠地看他小声道：“最后一次机会。”
张星脸色很差，他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直在盘旋孟冲刚刚和他说话，总觉得那里是那么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大概是这个杀人的理由是他这辈子最惊悚的时候都没想到过的。这个案子应该让电视台来拍成纪录片，这样他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更有勇气去报告。
“谁在门口唠唠叨叨的，滚进来！”还没等他思考完，冯局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孟冲伸伸舌头一把推开门大步就往里走。冯局正在看什么报告之类的，带着一副金边的眼镜，只是抬了抬眼镜看见是孟冲后有些不耐烦地说：“有什么发现赶紧说，挑重点的说。”
孟冲侧眼看看从门口慢悠悠走过来的张星，正经了一下面容，道：“凶手大概自认为自己是什么‘超级英雄’之类的，他有上帝情节吧。”
冯局这次眼镜都没抬只是仔细看着自己桌子上的报告，沉声道：“说清楚。”
“我……”
“我们认为凶手在杀一些他觉得是‘凶手’的人，不止只是我们第二位受害人可能是凶手，我们的第一位受害人刘江也很有可能利用了假新闻来夺取眼球达，然后让无辜的人入狱了。”张星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孟冲的话将他们想的一口气说了出来，“因为这种原因，他可能觉得自己是在为自己‘伸张正义’之类的。”
冯局终于抬起了头，他深深看了一眼孟冲然后再看了一眼张星，目光如炬，张星差点就要僵了。良久，冯局微微皱皱眉头，撑起双手道：“给我你们现在有在资料。”
张星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了冯局。冯局很冷静地打开了资料，上面是张星看见的报纸的截图，不过他已经加上了其他有关“0809街头斗殴”的十几追踪报道的截图在后面，还有最后法院对此案的最新审判结果。
看过一分钟左右，冯局道：“法院的重新判决的结果下来多久了？”
“嗯，大概有半年左右了吧。”张星道，“上面判决书下的是七月份的，不过好像过了一个月后才对外公布才定论。”
“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上面有关受害人刘江的诽谤他人之类的报道？”冯局问。
“因为没有任何，”这次孟冲忍不住先说话了，“他没有受到任何的诽谤的上告，也没有任何的其他报道，在网上也只能在论坛里看见揭秘他报道的原因的帖子，而且还被人删除过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件事情完全被埋没在了几个人得到的钱的阴影下了，就连发布会都没人过问刘江的事情。”
冯局的眉头皱了更深了一些，道：“那么我们的凶手却知道了，而且还深究了？”
“以他的手法来说？是的，他是知道了，而且深究的非常的彻底。”
冯局手里拿着资料抬起了头，眼神深邃地看着孟冲，道：“也就是说，我们的凶手过很看很深刻的调查然后死刑判定刘江有罪，然后就将他谋杀了，然后留下了‘平民’两个字。”
“看起来是这样。”孟冲说话的时候有些犹豫，冯局这样一字一句地说出来感觉有些不对啊。
果然，冯局继续盯着她继续问：“那么，第二个受害人赵海丽，她也是个平民，但她可能也是个凶手，为什么她的字却是‘杀手’呢？这不是很冲突？”
孟冲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但是并没有任何完全说的过去的可能，只有一句话：“因为他并没有让任何人死去了，他只是夸大了一个故事，而赵海丽是真正的害死了一个人。”
冯局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她，想要得到更好的答案。
孟冲没有更好的答案了，她摊手：“他是个觉得自己完全理智但是已经彻底疯狂的杀手，我不能知道他到底想了什么，说不定他是认为都死了才公平呢？他就觉得正确呢？而且，我还完全不知道这个案子的杀人游戏和八年前的那些有什么关系呢。但是，现在这个是最大的联系，这也是肯定的联系，我们应该用这个线索去考虑下一个受害人了。”
冯局不动如山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懈，他将资料放下然后站了起来，张星赶紧松了一口气。
“陈宋呢？”冯局问道，“现在该商量一下我们对外公布的内容了，这个理由实在太大恐慌了，我可不能把这个理由完整的说出去。如果估计没错的话，下面该是‘警察’了吧。”
孟冲突然很是煞风景地随口接了一句道：“如果按照普通的游戏来看的话，他根本没有按照任何的游戏规则来玩，杀手是不会死的。”
万籁俱静。孟冲说完身子就僵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冯局，他正好像看着神经病一般地看着她。
“呵呵，这就是个笑话，”孟冲嘴角抽抽，“我还在想为什么他要用这样的方法来留下宣言，而且，还不知道他从死者手上夺走了什么，那留言可能就是他的某种权利夺取。所以，我只是在假设而已。――我们应该去赵海丽还有刘江的家里检查一下有什么是少了的。”
没人再管孟冲的胡说八道，冯局走出了办公桌，对着张星再问了一遍：“陈宋呢？”
“嗯，”张星卡壳了一下，为难道，“他回家了，好像是陈继在牢里……”
“算了！”冯局立刻打断了他，抬手的瞬间张星一闪脸白了白。
孟冲突然想起自己到底该说什么正准备打断他们，手机突然响了。孟冲很不耐烦地拿了出来，看见电话却一激动离开接了起来脸色离开就紧张起来，对着电话莫名喝道：“怎么样？”
“人去楼空，一天不在当班，家门没关有人进去过，但是还没人知道他在哪儿。”汤林的口气十分紧张。
孟冲脸一下就白了，她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明白了，可以联系当地的公安去找了吧？”
汤林答应了几句就立刻挂了电话。
冯局疑惑地看着她这变脸一般的电话，看见她挂断后立刻严肃问道：“出什么事了？是谁？”
“是汤队长，我让他通知那个狱警阮元的同事去他家找人。”孟冲的口气开始了愤懑。
冯局立刻感觉到大事不好，但是他声音十分沉稳地问：“怎么样？”
孟冲抬起头眼睛闷着有些红，道：“不在，人去楼空，大概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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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丢失的东西
快到晚上十点的时候汤林和县里的公安都没有发现阮元的踪迹，线索也只有他的一个邻居昨天晚上看见他离开了家，那时候家里的门是锁好的，晚上也没有听见什么不同的动静，不知道家里怎么就被盗了。汤林和唐剑留在了县里彻夜调查没有回警局。
陈宋接到了电话回到了警局和冯局商量这凶手动机的问题，越想越觉得不该公布这个可能，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反而可能让凶手受到更大的鼓励和刺激。不过孟冲觉得他们应该公布这个结果，还为他们写了一份发言稿，后来到了大厅的公安局新闻办公室的主任海灵觉得不错，可以用。不过到了孟冲走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达成一致。
张星在他们商量着公布的时候会一直在想办法确认有关“0809街头斗殴”的真像，翻了刘江不少的跟踪报道，最后看出了一身冷汗，刘江在报道中措辞严厉有些激烈，而且用词都十分的肯定，好像他就是当时一般。他写道自己当时就在现场，是触目惊心，一直用这样的视角来呼吁读者谴责这样的行为。不得不说他的文笔不错，要不然也没有那么多人会真的相信而且应和。
孟冲和他一起读了进十篇的报道，一直读到了庭审的结束，案件的尘埃落定为止。最后孟冲伸了一个懒腰，讥讽道：“这人真是对这样的事情达到了疯狂的地步，不过看在他靠着这报道成名成家的份上，我给他一个好评吧。只不过是个监狱的好评。”
张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如果我是被冤枉的，看了这种报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愤怒的想杀了。说不定这就是凶手的想法呢。”
孟冲点点头，但是他们已经打过电话给“0809街头斗殴”的几个出狱的当事人了，他们都在已经登记了的家里，而且都能提供不在场证明，也被徐立峰证明了，没有怀疑，他们是不可能作案的。那几个当事人也表示了配合，明白会到当地的警局去对此案的受害人刘江做一次口供，问题都被张星发到了当地警局处，并且感谢了他们的协助。
张星的眼睛已经条条血丝了，孟冲盯着他看了一眼道：“你该回去了，要不然没有等找到阮元的尸体你就先挂了。”
张星疲惫地十分明显连说话都有些乱：“是么，他死了么，已经死了？”
孟冲翻了一个白眼，道：“我是回去了，等着有信息再告诉我吧。我要自然睡眠，要不然就要嗑药了。”
抬手跟张星扬了扬就潇洒地走了，张星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然后认命地将趴在了桌上准备小小休息一下。
孟冲直接开车回了蒋洁的家，进门的时候发现蒋洁居然还开着灯在沙发上看书，看见她进来很是轻飘飘地瞟了她一眼，然后自得地说：“看出来你今天的状态不错啊。”
孟冲知道她肯定是有事要说，所以放弃了要去洗澡的想法而是走过去躺在了沙发上，用手臂遮住了眼睛，懒散地道：“我可是累死了。”
“嗯，见了不少人吧。”蒋洁没有把书放下也没有停下那得意的声音，而且现在还带着一些讽刺。
孟冲觉得有些反常于是干脆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么？”
“令堂打电话来了，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蒋洁很是大方地说了出来。
孟冲瞬间就清醒了，她拿开了手臂眼睛直直地瞪着她，道：“什么时候？打到这里来么？”
蒋洁终于用眼神看了看她，确认地点头：“大概是陈队长把我们家的电话告诉她了。”
孟冲干脆地坐了起来，然后用手摸了摸额头保证自己不是幻觉了，然后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蒋洁微微一笑道：“我没跟她说什么，只说你不在家然后你会回她电话的。”
孟冲心里放松了一些，还好她没有自己贴油加醋一番来整自己。
“所以，”蒋洁将书合了起来然后转过头来看她，有些挑衅地说，“你会去回么？我不是很喜欢接到莫名的电话。”
孟冲知道蒋洁对于母亲的看法一直是怀疑和矛盾的，这也是她和孟冲处得来的原因之一，这跟她自己的母亲当然离不开关系，所以和她继续这个话题没有任何的好处。孟冲站了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一边走一边道：“本来明天也要去拜访她的。”
她可没有撒谎，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她就出门了，而目的地自然是刘江的家里。跟她一起去的还有来接她的徐立峰，张星早上才回家休息，而其他人都有别的工作，他自然被派来去走访。至于阮元，徐立峰说局里还没有得到更多的消息。
孟冲没有花更多的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心情，徐立峰倒是有些拘谨，他和孟冲接触不多但是在警局一直听说孟冲的事情所以总有些莫名的崇拜孟冲，现在到了孟冲离开多年的母亲家门口他倒是犹豫了。
“没事。”孟冲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地说。
徐立峰放心了很多按下了门铃。这本来是个犯罪现场不能住人的，不过前天现场的整理基本结束，于是允许他们住了回来。
没过多久门就开了，想必是从猫眼里面看见了徐立峰和孟冲，叶久开门的时候显得很镇定和自然，她看了看徐立峰又看了看孟冲，微笑着让他们进来了。
孟冲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细节，开门前她在哭泣，而且悲伤的表情还没有完全的消逝，而从她额头上的几条新皱纹看来，她最近没什么休息好。这些让孟冲心里堵着，觉得愤恨，因为她没有出现在父亲的葬礼上。
“请问怎么早是……”叶久问。
孟冲很明显不想说话，于是徐立峰便告诉叶久道：“我们觉得既然是连环凶手，作为特征之一，他可能会从现场带走什么纪念品，所以想要再来看一次。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您休息。”
叶久摇头，道：“嗯，我没事，萌萌在他奶奶家里。”
孟冲没有再管他们的话，自己往案发的书房走去，那里紧关着大门，好像想要与世隔绝一般。
“请问为什么现在来？难道第一次的时候没有想到么？”叶久接着问，“我以为警方根据八年前的案子就可以定性了。”
“八年前的案子我们不知道他有没有拿走东西，因为没有人去查过。”孟冲很讨喜她现在的声音于是冷冷地回答道，“现在我们才开始调查，八年前消失的东西只能通过照片还有口供来查了。现在，只知道第一起案子，和第二起案子中分别调了两个不同的东西，手表还有发夹。刘先生的手腕没有皮肤颜色分层，既然不带手表，我们就要找其他的东西了。”
孟冲将事情全部解释完了，这样就不用听得叶久再问什么了。
徐立峰有些尴尬，他微微笑对叶久道：“叶女士，你觉得最近家里少了什么么？”
叶久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有些惊讶道：“对了，家里少了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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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消失的照片
说完叶久就走到电视机的前面，那里并排放着不少的照片，她指着一张刘子睿的个人照还有他们一家在某个公园里的照片中间道：“这里本来有一张我先生的照片的，嗯，是他入伍时候的照片，我住回来以后仔细找了一下但是没找到。原来我以为是被放起来了，嗯，萌萌和我先生在家的话经常做一些游戏之类的，那张又是玻璃相框的所以就被放起来了。”
孟冲放弃了开书房门的想法走到了电视机面前，看着那一拍的照片，有六张照片放在上面，相框各有不相同，摆放的很精密，每个中间的间隔看着都几乎一样。
“相框本来就这样放的吧？”孟冲问，因为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相片摆放的不一样。
“嗯……是的，应该是有个整理过了。”叶久道。
孟冲蹲下了身子去查看那个放电视机的电视柜，上面照片的摆放都是斜角一些，几乎都在集体看着哪里。
“连角度都一样么？”孟冲问道。
“嗯，有些不一样，我们放的时候更随便一些。”
孟冲微微皱起了眉头，站了起来道：“还有什么地方放着并排的东西？”
“并排的东西？”叶久疑惑。
“是的，就是一排排的，在立刻就看见的地方的。”孟冲口气催促道。
叶久四周环绕了一下，转过身子指着门口的旋转鞋柜道：“昨天，我发现那里也很整齐。”
孟冲快步走了过去，然后将鞋柜转了过来，发现虽然没有几双鞋子，但是却摆放整齐，两排鞋子整齐对准着。孟冲若有所思地看了鞋柜一眼，突然又朝着书房去，开了门就往①38看書网柜的前面愣愣地看着那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书。
她苍白着脸走进出，出来时反而放松了一些。
徐立峰和叶久完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难道这个凶手有洁癖么？
“我们该走了，还有下一个家应该去看看。”孟冲淡淡地说，“我们获得他们家的具体地址了吧。”
徐立峰点点头道：“是的，今天早上现场课的人已经去了，不过还没有收到消息。”
孟冲点头掠过了叶久往外面走去，叶久没有说话拦住她。
“打扰了，叶女士。”徐立峰很礼貌地和她告别。
听见这个孟冲穿鞋的动作突然慢了一拍，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徐立峰和叶久都有些惊讶地看向她，但是她的人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叶久一声明显的抽吸让徐立峰一愣，他看向叶久发现她的眼睛随着孟冲的离去的身子直了。他很不忍心地最后说了一句：“节哀顺变。”然后出门离开了。
徐立峰和孟冲的下一个地点就是赵海丽的家，赵海丽一直没有结婚单身一人，户口还登记在她的爸妈家里，不过那是一栋将被拆除的房子人去人空很久了。按照赵海丽他们家的背景，绝对会有一栋安全的房子，只不过没有登记他们的名字而已。在街上打探了一晚上加上资料的调查，最后终于发现了赵海丽一家住在了她一个表兄登记的郊外别墅里面，而那栋别墅已经去人去楼空了。
“有人去找赵海丽的家人了么？”孟冲问。
徐立峰一边认真地看着车一边回答：“去找了，但是还没有下落。”
“一家子搞非法交易的也不容易。”孟冲冷笑道，拿出手机来打给可能在现场的柳意。
柳意自然是不舒服接到电话的，她没好气地对着孟冲说：“你有什么事？”
“你在现场么？”孟冲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在轻松一些。
“在，你要现场指挥一下么？”柳意道，“现在我还没发现这个地方有什么像是案发现场的线索。不过当时发现了几个保险箱被人给开了，充其量是入室抢劫吧。”
“也有可能是她父母带走了啊。”孟冲补充道，“我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了，是这样的，你能看看这个家里有什么放照片的地方，像是墙上啊，或者是桌子上，或者是……”
“我已经找到了……”柳意马上打断了她，“一个看似是那个赵海丽的房间，她房间有一台电脑，书桌，还有一张巨大的床，床头上放着一张她的照片。”
“只有一张么？”孟冲疑惑，“检查一下其他的地方，像是墙上，会不会……”
“啊，书柜应该是有一张照片的，但是，不见了。”柳意的声音疑惑起来，越来越低。
“书柜？”孟冲道，“大幅的么？”
“不是大幅的，中幅的吧……”柳意道。
“等我过来！”孟冲道挂了电话。
徐立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着孟冲的口气越来越紧张，于是开快了些。
没过多久，他们到了赵海丽家的别墅面前。这还不能说是个豪华的别墅，但是小型的两层小楼的古旧西洋风格的建筑看着还真的别有景色，别墅的外面停着两辆警车倒是有些刺眼。孟冲下车后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这别墅，然后才快步走了进去。
现场科的人直接把她带到了柳意所在的，赵海丽的房间。柳意正在里面检查什么东西，看见孟冲进来以后直接伸手指了指赵海丽房间靠窗的书桌上面，道：“就是那里。”
孟冲却没有来时那么着急了，她慢慢走进了房间，然后四处查看着。赵海丽的房间较大，位于别墅二层最明显的位置上，房间装修有些讲究，地上铺着复合板铺着蓝色的毛绒地毯，墙壁上粘着带着些暗纹的天蓝色墙纸，床放在正中央铺着深蓝色的床铺，抬头看去头顶上的灯是海豚造型的。她的书桌放在两面靠墙书柜的前面，看着十分考究，贴着蓝色贴纸的笔记本电脑最显眼。
而柳意指着的照片就挂在书柜的一个大空格上，现在那里摆着两张赵海丽自己的纪念照，但是那两张照片让这整个书柜看着很奇怪，孟冲拿开了那两张照片，看见书柜上的确有一个相框架的印子，而这个印子很宽不是这两张照片框架能盖住的。
有人把这两张照片拿来然后放在了这里来遮掩没有照片后书架摆放的奇怪。
但是这样看着，书架还是很奇怪，旁边摆放着大部头的《辞海》和《经典四大名著》，这样两张笑照片让它们摆放显得很拥挤。
孟冲仔细看了看这些书，然后踮起脚用手去摸最高一层的书架。
“你在干嘛？”柳意没好气道，“我们应该找更多的线索，或者直接将杀人现场找出来的。”
孟冲把手放下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柳意道：“我发现了三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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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案发现场
“线索？”柳意的表情很不满意，“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三个案发现场呢。”
“哦，案发现场！”孟冲表情很是欠扁的表现着好像刚刚发现这个问题一样，“我知道在哪里了。”
柳意狠狠皱起了眉头眼神像要凌迟她一般，咬牙切齿：“麻烦大侦探赶紧告诉我在哪里好么？我还赶着回停尸间吃饭呢。”
孟冲嘴角抽抽全身一寒赶紧拿出十二分正经的态度来对待，对柳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孟冲快步地走下了二楼，来到了门口，然后一步跨了出去将门带上了。
一屋子人莫名其妙，柳意站在了楼梯上看着大门，扶额道：“你不是要逃跑吧？”
“没有，我是要模仿当时的情景你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啊。”孟冲闷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现在就是凶手，没有合适的理由不要让我进来哦。”
柳意脑子里想着“我死活不会让你进来的”嘴上同意了：“好吧。”
孟冲没有叫开头，门外好常时间的安静。再过了一段时间，柳意疑惑了，走下楼梯往门口走，然后往外面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不耐烦的柳意将门打开了，外面真的没人，她奇怪地向外张望别墅的门口没有人，她有些愤怒地喊道：“混蛋！你死定了！”
“为什么？”孟冲突然从门后面跳了出来吓了柳意一跳，她眼角带笑十分得意地说，“我还没有说任何的理由呢，你怎么开门了。”
柳意一边平复自己的心跳，一边咬牙恨道：“因为我以为你走了！”
“是的，说不定赵海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呢，但是我可没有证据证明这个。这只是一个小测试，证明当人觉得外面有人但是又没有听见任何动静的时候，她们通常会去开门，好奇心害死猫。”孟冲说，“不过赵海丽家门口当时可能真的有人呢。她什么时候死的？”
“大概在前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钟左右了。”柳意道。
“说明凶手在她家的窗子面前站了很久。”孟冲若有所思，然后带着柳意往她们别墅两边的草坪走在餐厅的窗户前停了下来，蹲下去指着那枯干的草很是刻意惊讶道：“这里被不小心烧了一些呢。”
柳意皱眉蹲了下去，果然那枯干的草中间的一部分有些发灰，她用手拨了拨草丛却没有发现烟头。
“如果你没有发现烟头的话，这里倒是有些证明。”孟冲自己站了起来，指着那厨房墙壁上一点点灰色，“这应该是烟头熄灭的证据，不过他可不会那么傻的将证据留了下来。”
柳意又跟着去看墙上那不太明显但是还沾着一些松黄的灰色印记，她微微用手套在上面刮了刮，可是时间过了太久，没有油性被刮了下来。不过大致能确定那里站了一个男人，而他在这窗口吸了一支烟。
“可是这不能证明这里就是第一犯罪现场啊。”柳意道，“只能证明有人在莫名的恐吓赵海丽而已。”
“是的，但是根据我发现的三个线索，这里很可能是第一个案发现场。”孟冲自信的说。
“好吧，好吧，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柳意只好顺了她的意思了。
孟冲接着就往房间里快步走去，又回到了赵海丽的房间里，她站在赵海丽的书柜面前，指着那已经被搬空照片的地方，道：“首先，凶手带走了一张照片来作为纪念。在刘江家里，他带走了刘江的入伍的照片然后将照片又摆放整齐，而在这里，他带走了一张照片但是却很可能不是赵海丽的照片。这告诉我们什么呢？”
“告诉我们他从现场收集照片当纪念么？”柳意皱眉道。
“对，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不带走这两张有赵海丽的小相框照片，而要带走一张中幅容易发现的照片呢？”孟冲接着问。
“你能就告诉我么？”
孟冲点头：“因为，他要从案发现场收集照片，而这两幅小照片是客厅的。我刚刚进入的客厅的时候就看见了在客厅的音响上一边放着一张全家福，而另一边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小印子而已。”
“可是，如果他是进门的。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搞到这里来的呢？是我就放在客厅杀了就好了，还不用浪费时间。”柳意道。
“可是我们的凶手还费劲的将她的尸体带走了呢。”孟冲道，“他不嫌麻烦，有了上次的经验后他这次冷静多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就完全不用在乎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事情了。连环杀手想要的，是在杀戮中找到自己快感，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了。”
柳意明白地点点头，“那就是说这里是他将赵海丽杀害的地方，那么，线索在哪里？”
孟冲伸开双臂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道：“你闻到什么了么？”
“什么？”柳意仔细闻了闻，空气里只有股淡淡的茉莉味道，“茉莉，来自她的书桌，空气清新剂。”
“还有呢？”孟冲问道。
柳意很是烦躁了她这样的故弄玄虚干脆只看着她表演。
孟冲抿了抿唇，然后走到了大床的面前伸手将床铺一把掀开。柳意呼吸一窒，却发现掀开床的下面还是深蓝色的床铺。
“你想要找到什么？”柳意现在有些得意孟冲失手了。
但是孟冲毫不在意地俯下了身子闻了闻床铺，道：“嗯，太阳的味道。”
“你是指杀死螨虫的味道么？”柳意接着讽刺她。
“不只呢。”孟冲还是完全不在意，然后再一次掀开了床铺，这次露出了上面淡蓝色的床垫。
柳意皱起了眉头指着那床垫，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涌上心头，她道：“这，这怎么是淡蓝色的。”
孟冲好像也很疑惑，道：“我也觉得呢，这应该也是深蓝色的才符合吧。”
接着她就努力地想要去推开那个蓝色的床垫，这次柳意来帮忙了，她们用力翻过了那淡蓝色的床垫，一片溅开的血迹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哦，欢迎来到第一谋杀现场。”孟冲的嘴角挂起了冷笑。
柳意的脑子完全短路了，只想要知道孟冲是怎么知道的。
孟冲一眼就看穿了她，道：“因为我们的凶手有强迫症。”
说着她走回了书柜，指着上面的书道：“这里的①38看書网柜的书一样摆放的顺序是按照大小来的，所以，本来放在最上面的辞海才到了这里来，因为这样这里放着两个小相框才不那么显眼，而是整齐。所以，刘江家里的相框也是按照一个整齐的位置摆放的，这样我第一次到达现场的时候才不会觉得哪里很奇怪。”
“所以，他才要将一个房间整理干净么？”柳意的眉头就要扭曲了。
孟冲点点头：“刘江的案发现场十分的干净，因为他不是被割喉的没有溢出很多的血，但是赵海丽的血可是要溅出几米的。作为一个强迫症人，他必须将现场整理干净，可是就和你说的一样，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他不能运一个床垫过来，他能做的，就是买一个新的床上用品。所以，太阳的味道，就是……”
她指着那干净却是格格不入这个房间的床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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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心灵回复
柳意立刻招进了更多的现场调查人员，所以人立刻忙碌了起来。
“可是，那原来的床铺呢？而且，凶手不会害怕她的家人突然进来之类的么？”柳意还是很疑惑。
孟冲正在帮忙现场人员，一边道：“我也不能全部解答啊，我只是说他很自信，也没有什么慌乱的迹象。”
柳意喃喃自语：“或许应该调查一下赵海丽的通话记录啊。”
“这很困难，”这时站在门口的徐立峰开口了，他差点失去了存在感，“赵海丽名下倒是有个移动的电话，可是这个电话只有给她父母还有几个兄弟的电话，她兄弟赵海杰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在可能的案发时间里给他打了电话。我们猜测她肯定还有别的电话号码，在街上买的之类的东西。这就需要赵海丽的电话了，可是她的电话并不在。”
柳意点点头还是和自己的组员开始了检测。
“你有什么线索告诉我那个淡蓝色和这个房间一套的床铺在哪里么？”柳意空隙时问。
孟冲摇摇头，道：“说不定凶手用她裹尸了也说不定，然后就带走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出来。说不定彻底搜查一下这里还能发现呢。”
正在大家对这个房间的各个角落做调查的时候，徐立峰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出去接了电话后，脸色紧张地冲了回来，对着孟冲喊道：“发现了赵海丽的表哥还有家人了，他们正在警局，陈队问你要不要回去一次。”
孟冲赶紧站了起来，装作认真地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然后点头：“当然，这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她跟柳意随后说了一句“再见”了之后就跟着徐立峰离开了赵海丽的家。
“他们在哪里找到了她那几个鬼祟的家人的？”孟冲上车就问。
“在高速公路上，他们正要出高速的时候。”徐立峰道，“被公路的人拦住了。现在已经在局里了，他们正在录口供。”
“还真希望他们真的知道什么。”孟冲小声地嘀咕。
他们开回了警局后孟冲就赶忙下车冲进了大厅里，刚好张星正拿着好像口供的东西要走向陈宋的办公室，孟冲赶紧叫住他然后夺过了他手上的笔记本。
“有什么最有用的？”孟冲直接问，显得很着急。
张星也习惯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只是告诉她道：“这是她哥哥的赵海杰的，他说自己和叔叔一起逃跑是因为害怕有人找人门。他前天晚上接到赵海丽的一个电话说房子外面好像有人盯着她，很害怕像有人在盯着她就想让他过去一下。当时他正在夜总会里面，他就告诉赵海丽说不要疑神疑鬼的。之后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左右吧，他在回家的路上打电话给赵海丽就没有人接电话了，他觉得事情不太对就去了别墅，那时候别墅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他进去的时候，是门开着的么？”孟冲问。
“没有，门好好的关着，他敲了门然后也叫了，但是没有人出来开门，他有钥匙就进去了。对了，当时赵海丽房间的灯是开着的，但是他冲上去的时候却没有了，他几乎找了整个别墅都没有人。”
“我猜他也没有想过要报警？”孟冲揶揄道。
“没有，他当时联系的第一个人就是赵海丽的父亲赵援问问有没有她的下落，之后赵援说没有见过。他和妻子就是赵海丽的母亲当时在老家，秦海市下面的一个县里，说是摆放亲戚。具体的要问陈队了，他去审了她的父母。”
孟冲点点头将文件给还了张星然后往审讯室走去，“我还有问题要问一下那个赵海杰。”
赵海杰长的娃娃脸，还算英俊，但是他在审讯室里坐着左右不适的，面如菜色，孟冲看了他第一眼还以为他是胃不舒服呢。
孟冲走了进去，他看了孟冲一眼，狠狠皱眉愤怒道：“你是谁？”
“我是发现你妹妹被人割喉杀死在家里的人。”孟冲淡定地回答他。
赵海杰的脸立刻从菜色变成了苍白，身子都要打抖了，不确定地问道：“海丽，她，她真的是在家里……”
“没错。”孟冲坐在他的对面很是镇定地说。
“天啊！”赵海杰眼睛都熬出血丝来了，“报纸上说是丢在一个鬼楼里面的，还把脸给……”
“这些也是对的，”孟冲道，“我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来完全排除你的嫌疑，劝你最好是配合我。”
孟冲的话隐隐带着权威般的威胁，赵海杰六神无主的，赶紧就点头。
“你到你妹妹家的时候是几点？”孟冲问道。
“大概一点一刻了。”赵海杰想了想，“我记不清楚，太震惊了具体的时间我不很清楚。”
“好，那么，你还没有进房子的时候，发现了什么问题么？”
“什么什么问题？”
“直觉上，觉得这个房子有什么问题么？”
“嗯……”赵海杰额头上出现了冷汗，他明显在引导下想起了什么，但是却不是很确定，“我停了车，然后再给海丽的电话打了电话，她没有接。我有些感觉出事了，就下车去看看，我转到了海丽的房间窗户前，那里开着灯。嗯，我以为是她睡着了，她从小就开灯睡着的，所以就打了家里的电话，家里的电话响了，可是……嗯，没人接，我就觉得更有问题了。”
“然后你就进入了房子？进去之前，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当时我有些害怕了，很紧张，我赶紧就拿钥匙要进去了。我的手，手颤了，颤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是因为，嗯，有人，有人在看着我……我不知道，只是一种害怕的惊悚，我当时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孟冲顺着他的情绪慢慢压低了声音，道：“是在房间里面看着你么？”
“嗯，是的，像是直直地看向我，看向我……像是……通过了猫眼看着我。”赵海杰的手指死死缠绕在一起，“我还是进去了，是用力闯进去的，这样就能打到那个看着我的人了，但是后面并没有人。我以为是我的直觉在作祟，所以我就冲上楼了，然后就发现海丽房间没有一个人。”
“等会儿，你看见的时候，床上是怎么样的？”孟冲打断他，“就是床的颜色。”
“颜色？床铺么？”
“是的。”
“就是那种诡异的淡蓝色啊，好好的铺着在床上，上面没有躺人，所以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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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鬼宅子
孟冲抑制住了马上就要表现出来的兴奋，而是微微点了点头对赵海杰说：“继续，你说你找了整栋别墅？”
赵海杰的脸上有些羞愧道：“不，我没有。我只是这样告诉那位警官，但是我的确找了大部分的地方，没有认真的去找而已。我开了所有的灯，然后在里面找，叫了好几声海丽的名字也没有理我，找了找房子的各个可能的角落发现没有人……”
孟冲发现他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隐瞒，于是口头施加了一些压力：“你现在有很大的嫌疑，如果你没有说实话……”
“不，不是这样。”赵海杰立刻阻止了孟冲说接下去的话，“是这样的，我是发现了一些血迹后，才逃跑的。”
孟冲一惊，道：“血迹？在哪里？”
赵海杰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些恐惧，道：“是在，嗯，二楼的一个房间了，杂物间里。”
“就是那个放着很多箱子的房子里么？”孟冲回想起来在二楼的对着赵海丽房间的另一间房间，很小的房间，里面放着很多原来放家具用的箱子。
赵海杰激动地点点头：“对，就是哪里。那个房间门原来一直是开着的，但是那晚上去世开着的，我很奇怪，但是走过去的时候，却感觉到一种……不知道怎么说，就像我进门时候的感觉，有人，站在门口面看着我，等待着我进来……很邪门，就像是闹鬼一样的，我当时毛骨悚然。就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了门口有点点的血迹，我就害怕，嗯她就死在门后面，而凶手还在那里……”
他不知道是愧疚还是不敢而没有说下去。
孟冲皱起眉头向他反复确定：“你确定就在门口？”
“当然，我确定。”赵海杰肯定的样子咬牙道，“我当时看着那几滴红色的血眼睛都直了还凑近了一些，看见后我就跑了。”
“几滴血？”
“嗯，不知道，我有些晕血，看着这些血之后我就昏头了，赶紧逃了出来！”赵海杰说。
孟冲失望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还想问些线索出来：“那么，在房间找到的时候，还有什么东西你是注意到的？任何。”
赵海杰再思考了一会儿，摇头：“没有了，我真的没有很认真。之后我就……”
“我对你之后做了什么不敢兴趣，最后问你两个问题，赵海丽有其他的手机么？除了她手里这支。”
“嗯，其实没有了。我知道这有些不可置信，但是海丽好几年前谈了一次恋爱失败后就痛改前非了，现在就给我们看看那些合……那些店面。”
孟冲点点头：“那，在赵海丽出事之前，她有提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赵海杰不经意间轻蔑地笑了笑：“我说实话吧，她这几年一直是神神叨叨的，女人啊，失恋就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般。我倒是可以告诉你那个她喜欢的男人的事情。”
孟冲摆手：“我不需要，告诉等会儿来给你录笔供的警官吧，后续的。”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刚出去就看见了张星在门口等着，对她道：“搞出什么更有意义的东西来么？”
“当然。”孟冲说，“我可是去过犯罪现场的人。”
张星有些激动：“你找到犯罪现场了？”
“当然。”孟冲随口一说找出手机就打电话给还在现场的柳意。
柳意一接电话口气就不太好：“我还没有搞完工作呢，等会儿再给我电话行么？”
“我没有催你啊，对了，我刚刚得知一个新的消息。赵海杰进入过赵海丽的房子，他证明了我对犯人是怎么进去还有换了被子的说法，还有就是他说在那个小房间放杂物的房间外面看见了血迹，我肯定现在是没有的。但是我怀疑那时候凶手还在房间里，所以那个房间很有可能是他当时为了藏尸放的房间，重点去检查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被换过了的床单。而且，帮个忙，到门口去做个指纹检查，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莫名指纹。”
“……这里虽然有很多说不过的，但是好吧，我会仔细去检查那个房间的。”柳意同意道。
“谢了。”
孟冲挂了电话后自己想了想对一边的张星说：“他说赵海丽几年前谈过一次恋爱然后就变性子了，去搞清楚这个吧，可能有些意义。陈叔在办公室么？我有事跟他说。”
张星本来想问她有什么进展，但是看见她急匆匆的样子还是决定事情一个一个来，于是只是给了她一个点头。
孟冲赶紧就往陈宋的办公室去，她没有敲门就闯了进去，发现霍泉居然也在。
“嗯……不是时候么？”孟冲突然尴尬了，现在霍泉在的地方只要他在说话她就尴尬，所有地方都要避嫌。
“嗯，没有。霍队长只是过来帮忙的。”陈宋道。
“哦。”孟冲看见陈宋流畅的话就放心了走了进来，“我发现了些东西。”
霍泉的神情很是凝重，看来他对于这样的案子也是很棘手的。
“我也是，不如交换一下。”霍泉很大方，他对案子的意见一直都是那么一视同仁。
孟冲没有推脱，她现在急切地需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说出来然后整理清楚。她不停地说了一大堆的东西，把发现的几个点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排列的出来。
“我们的凶手有一个大概的雏形了，他是个疯狂的凶手，心里很多对社会的积恨，那是长年累月的，所以他在工作中总是会抱怨会烦闷，所以他很可能一直从事同一个职业很多年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升职。他做的工作让他对犯罪现场十分的重视，而且懂得有序的消灭证据，介于可能是他八年前的作案，他很有可能更有经验了，更有经验了。他是个强迫症人，他迫使自己去做一些事情来整理犯罪现场，所以犯罪现场有什么会显得奇怪但是又合适，这是他方法的一个升级或者是改变，我不是很确定……”
还没有等他说完，陈宋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全神贯注的三人一愣，陈宋立刻反应过来拿起了电话：“陈宋……对，是。嗯。好的，你现留在那里调查吧，我再回电话给你。”
他很快的打完了电话，但是脸色却是瞬变。
“阮元的尸体找到了。”他站起来沉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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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抛尸鱼塘
阮元在他当差的下野市秦安县一个郊外被发现，他的尸体被丢在一个水塘里面后来被一个掉青蛙的孩子发现。
孟冲和陈宋都赶去了秦安县，陈宋说他要去法医处，而孟冲去决定去发现尸体的现场看看。
现场已经被一边的人破坏的差不多了，但是唐剑还是在现场和一个同事等着孟冲来了。
“嘿，你来的太晚了。”唐剑的脸色不好，他看见孟冲下车就迎了上去。
孟冲刚下车就有些晕车的感觉，头晕目眩的，闻到了寒冬里干燥梆硬的泥土里散发的熏干臭味就更加不舒服了，她没有朝唐剑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地带了一会儿，等待恶心和晕眩赶紧过去。
“怎么了？”唐剑奇怪地走过去。
孟冲摆摆手然后俯下腰干呕了一声，抬眼指了指下午耀眼的太阳，道：“这个照的我肺不舒服。”
唐剑微微一下过来扶住她，道：“你这不会是晕车了吧，那可丢人了。”
孟冲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他而让他架着往现场走
这个“现场”太像是过去发现张翼尸体的那个现场了，她牢牢记得，那天夜晚空气里潮湿闷热的空气混着浑浊的泥土味道，警车蓝红闪烁的灯光像是层叠着的路灯。那是一天她刚刚揭开这个城市更深秘密的一天，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做到揭开所有的秘密。这里和那天不一样的就是它寒冷干燥的空气，让人胸闷的太阳，还有那远处脏乱的野地。
她脱开了唐剑的扶持自己往案发现场走，那里现在还挂着黄色的警戒。
“这里就是一个小村子的后山远些的地方，不过还是有小路可以走过来的。”一边陪着唐剑的一名和他年纪相仿的警官介绍道，“这地方再往里面走大概有那么个十分钟就有一个野塘子可以钓鱼。”
孟冲舒服了一些但是却还是愁眉不展，她想不清楚尸体怎么会丢在这里的，这不符合凶手的作案手段。天啊，他们真的是一个人杀的么？她先应该去看看阮元家里有没有照片丢失的，或者是阮元的尸体的……这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凶手的，太多手法了，太多变化了，难道八年间他进修成了什么精神分裂病人了么？！
他们慢慢走进了发现尸体的地方，那就是一个野草丛生的地方。
“他就是这样背朝天被丢在了这里，有很多野草遮住了他，只到有孩子发现了他。”那个警官指着那个小小的圈子道。
“哦，对了，这是秦安县派出所的民警杨天阳。”这时唐剑才反应过来赶紧给了他们介绍。
“嗯，谢谢。”孟冲感谢了他的带路，然后问道，“他是怎么样的，具体的样子，能说细节一些么？”
杨天阳点了点头，然后俯下身子指着那个地方，道：“就是一个‘一’的形状，直挺挺的，然后头是偏着的。这边野草很密，死者的脸上还有身上也盖着些野草，杂乱的，看起来很……”
“等等，他的脸上也盖着野草么？身上？就像是嗯，人出殡时候的样子么？”孟冲突然打断他问道。
民警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孟冲的表情突然释然了，然后点了点头接着轻微说了一声“谢谢”就自己往警戒线外去看了。杨天阳还有唐剑都很奇怪，跟着她的步伐。
孟冲蹲下身子仔细看着僵硬的泥土表面的各种脚印，她伸出手来摸了摸一些然后凑到了鼻子边闻了闻，再从口袋里面拿出了手机对着脚底下的脚印拍了一张照片，再放大了仔细看了看。孟冲撇了撇嘴，再将那泥土抠起一点，然后走回了杨天阳还有唐剑身边，将泥土靠近了他们，问道：“你们能闻出这个的味道像什么么？”
他们对视一眼达成了一致被迫凑近了那泥土提了提鼻子，唐剑先皱眉然后摇摇头：“不，嗯，就是泥土的味道啊，带着点菜味之类的。”
“是鱼食！”杨天阳突然惊叫道。
孟冲满意地点点头：“这是素鱼食，菜籽油做成的，还香着呢。”然后她往四面看看，四周都是裸露的山体覆盖这一层薄薄的草甸，“关键是，它怎么会在这里？”
杨天阳道：“这里小路可能会丢下一些鱼食，但是，怎么会掉到这里来？”
“这应该不是一个困难的问题，”孟冲抬脚往泥土的小路走去，“我们进去鱼塘看看吧。”
说着她就先往里面走去了，这时后面意识到什么的唐剑才跟着上去，追到了孟冲旁边，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不会怀疑这不是第一犯罪现场吧。”
“哦，我可不是怀疑，”孟冲的口气很散漫脑子里还在想其他的事情，“我是肯定这就不是。”
“为什么？因为这里太乱了，太偏远了，所以凶手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么？”
“不，问题是尸体上面太乱了，他被盖上了野草。”
“所以呢？！”
“我们的凶手是个反社会人，他是没有愧疚和同情的，他对自己手下的这些尸体更没有同情了。他是不会掩饰他的尸体的，更不会盖上什么野草！只有那些把他拖出来然后想要借机躲避警察调查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愧疚。”
唐剑哑口无言了，他跟着孟冲的脚步，喃喃：“你从哪里知道这个的？”
“嗯，六七年的研究上课，还有三四年的美剧，这就变成了基本知识了。”孟冲道。
唐剑再没有发出声音，他们往里面的鱼塘走，走到的时候发现那是个几亩的小水塘，现在也没有人钓鱼。
“他们会不会走了？”唐剑疑虑道。
“不会的，钓鱼的人发现了尸体的话，只要报警就好了。只有关乎切身利益的人才会抛弃尸体，”孟冲说道，然后扫了一眼鱼塘再回头去看跟着的杨天阳，“知道这个鱼塘的人多么？”
“不是很多吧，大多数人还是喜欢去有人管理的鱼塘钓鱼，这里太偏远了，冬天就更没有什么人来了。”
孟冲想了想，然后道：“这镇上，这附近应该有可以供应鱼料的吧，去跟他谈谈就有收获了。”
杨天阳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拿出了手机：“我跟我的同事说。”
“那我们到这里干什么来呢？”唐剑问道。
孟冲又回头扫了一眼那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的河塘，小声道：“只是我想走路思考一下阮元做错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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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杀死平民2
孟冲和唐剑回到了警局的时候收获了两个消息，第一自然是阮元的尸体检测，不过法医只进行了初级的检查。
初步能够判断阮元是被人从正面心脏一刀正中捅死的，没什么别的可能了。死的时候他身上穿的是普通的衣服，刀刺进了棉衣外套还有衬衫加内衣，虽然避开了骨骼，但是这人力气还是很大，下手狠稳。死亡时间在24个小时之内，大概就在赵海丽案发的第二天凌晨左右时间。尸体身上没有什么别的新伤痕，老的倒是有几个，所以他在被杀之前没有经历过什么打抖，根据肌肉松弛的判断来说他没有经历过挣扎，死前身体基本上是很放松的。至于手指上的痕迹，完全看不出来了。
除了这个以外，尸体上面覆盖了太多的杂草还有其他的虫子，可能破坏了一些证件，但是一点很明确，尸体在死前吃了一碗面。
“一碗面？”孟冲挑眉，“在还真是吃饱了上路啊。”
陈宋没有理她，他们正在所里坐着等待更多来自当地的消息，重要的是阮元邻居的更多证词。因为陈宋还有汤林都不是这里的，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了当地的警察坐。
他们正在等着，陪同民警杨天阳押着一个人就进来了。那是个皮肤粗糙黝黑的农民，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高个壮实，进来的时候手铐着了还在叫嚣着一口方言。杨天阳使劲踩勉力将他推往里面走，汤林看见了直径走了过去，对着那个还在叫骂“你们抓我干啥”加上脏话之类的男人大吼一声：“老实点！出事了还敢皮厚！”
这一声的震慑力非凡，那个农民当时就住口了，抬眼看着汤林大气的不敢再喘一下，直接就瞪眼傻了。孟冲先是又被汤林吓得的一愣，但是她马上反应过来了，见到那个农民这个德行，嘿嘿笑了几声。
看着农民叫上穿着高高的黑筒雨鞋，孟冲走上去，看了看他，歪头问杨天阳道：“这就是那个人吧。”
“就是他！”杨天阳放开手让他站在一边再瞪了他一眼，“我们这里唯一搞鱼塘的。他叫罗豪强，是个农民，住在犯罪现场不远的地方。平时的时候给来这里钓鱼的人买点渔具，自己也和鱼食。我去的时候，就问了一句‘你知道刚刚找到的尸体’，话都没说完他脸色就变了，我赶紧去问他，这还没问两句就跑了。我给追回来的，押回来算了，省的这小子跑了！”
孟冲点点头，陈宋掠过他们走了过去，对着那罗豪强厉声道：“你跑什么啊！”
罗豪强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焰，看了看陈宋又看了看汤林，小声道：“我因为你们以为我是凶手呢！我可没有！”
陈宋瞪他：“没有你跑什么啊！赶紧说实话，要不然进去了可只能怪你们家祖坟不好了！”
罗豪强脸色霎时就变了，比他进来时候还要白，大冬天的冷汗就下来了。
“我说，我当然说。就是我们家新搞了一个房子，还没有搞好，昨天下午和我爹去看，就看见一具尸体，还是认识的！就是那个阮元公安，我们认识！当时就慌了，我们哪里敢杀公安啊！也不想惹事！”
“你们就把尸体抬到了郊外？”
“是啊，我们想那里是最偏的地方之一了，而且一个尸体我们怎么干抬得很远，就丢在那里了，还有野草埋住了！没想到，还是有倒霉孩子发现了！”他说着说着像是要哭的样子。
“说什么呢！还想逃脱法律的惩罚！”杨天阳很是正义对他大吼一声。
“不敢了！不敢了！”他真的就抹眼泪了，就蹲下缩在了一边。几分钟的变化还真是惊人。老实人也有坏处，他们什么也瞒不住。
陈宋想了几秒朝孟冲走过来，小声道：“看起来凶手是把尸体丢在这里了。”
孟冲十分压抑，道：“是啊，他实在是太难以预测了，这地理范围太远了，他就像是旅行杀人了一样。你知道么？要不是有现场，我都会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是同一个凶手。”
“让我们来看看他们有没有毁了我们的犯罪现场。”陈宋说完又转过头来对着那个蹲在地上的罗豪强叫道，“快，起来，起来！”
罗豪强还犹豫了，但是还是摸摸眼泪起来了，喃喃：“您问，我一定配合，可别让我去坐牢，我可是……”
“行了行了没那么大罪过！”陈宋道，“我问你，你们清理过那个现场了么？”
罗豪强抬起头：“现场？什么现场？”
“就是那个你们发现尸体的房间，是在你们新房子里面吧。”
“是，是。那个，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尸体就很平整的放在那里，然后就有血在地上，还有字，我们就把血和字给搞没了。”
字！还是他犯案的！孟冲赶紧走了过来，看着他道：“什么字？”
“嗯，就是两字，平民。”罗豪强说表情就疑惑。
孟冲也疑惑，更清楚的是，她的心一震。平民，平民？！难道阮元不是警察？那谁是警察呢？
不过，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先杀赵海丽，而不是先杀了阮元呢？这才符合他想玩的游戏吧。
陈宋也疑惑了，他和孟冲交换了一下眼神后立刻命令道：“带我们去你们的新家里！”
他一下命令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杨天阳将罗豪强往外面送，汤林跟在后面，唐剑则已经出去了。孟冲愣在了原地，陈宋看着她，问：“有什么看法么？”
“奇怪。”孟冲给了两个字的总结，“哪里都太奇怪了。”
“我觉得这个案子不是一个人做的。”陈宋终于说了出来。
孟冲和他往外面走，道：“我也很觉得，但是是连环杀人犯的可能还是最大。”
“说不定是传承？”
“什么意思？”
“像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传承，交接棒，一个一个下去，如果这是个杀人游戏。”陈宋停了下来看着她，孟冲可以想到这事他想了很久了，“人数众多，可是杀人的只能有几个。我们的凶手们在选择人杀死，他们在玩一个游戏，每个人杀一个人，最后留下的那个获胜！他们留下指纹来互相致敬之类的。”
孟冲盯着他：“你觉得这是个竞赛。天啊，这才是疯狂的。”
“是的，但是，霍队长也觉得有可能。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有了王映那种疯子，我现在要开放思维的。”陈宋的口气里带着抱怨。
“这不会是个竞赛的，”孟冲道，“如果这是个竞赛，他们一定不可能用同一个凶手做过的方式杀人，疯子也是有自己的个性的，他们用了同一种谋杀方式就证明他们互相认识互相研究过，而这样关系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太危险了。而且，我们没有公布指纹的事情吧，他们怎么能知道对方到底做了什么呢？旁观么？我们没有证据这样显示。而且，那也应该留下不一样的指纹才能证明这人是自己干的。我们的凶手更稳健，更成熟，绝对不会做这样风险大的事情。而且，如果这是个竞赛，为什么赵海丽会死？她也应该是凶手啊，这部符合规矩。陈叔，你要现实一些了。”
“嗯，霍队也这么说，我觉得是我被案子搞疯了。”陈宋快步走了两步，“现在，让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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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奇怪的现场
罗豪强家住在离案发现场不远的地方，离派出所也不是很远所以所有人便走路过去了。这一路十分的显眼，警方放开了罗豪强带路，但是看着那么多人在街上巡视似的许多人都纷纷议论起来。本来以为能躲过记者的眼球，不过看这个样子记者马上就要奔过来了。
没多久就走到了罗豪强的新屋子前，那屋子从大路往里面拐，没有多久就能走到，后面就是一片田地，从后山看十分的显眼，从大路看去两层的房子却那么显眼。而且农村的房子其实都差不多的样子，简单实用就好，这样的没有建好的老房子也是到处都是，十分的普遍，没什么会特别注意这里。
孟冲没有跟着他们的脚步进去，陈宋也跟着她站在房子外面往那栋罗豪强指着的红砖房子，道：“根本不明显，怎么选择到这里？”
“不知道，我现在觉得整件事都很诡异。”孟冲喃喃。
罗豪强将他们带到了房子里面，就是一个小庭院，外面有水栓和一堆没有用完的红砖，而这两层的小楼也没有任何的修饰，就是裸露的红砖叠成的，几个房间，一个阳台，楼顶可以上去的，土坯房看着都比这个要精装修了。房子的危险系数什么的不说，只是这个房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罗豪强很是老实的指着他说。
“发现尸体的是哪里？”汤林问。
罗豪强是怕了，听见他说话都要心颤，只是指着那看似是客厅的大门：“就是这个大的房间里面。”
汤林扬扬下巴道：“站门口给指指。”
罗豪强老实的照办了，走过去站在门口就指着左边的角落，道：“就是那里了。”
孟冲连走都没走过去，只是站在院子里四处看着什么声音也没有。
“杨警官，”陈宋叫道杨天阳，“去把你们所里能请来的法医和他的助手都请来，但是我们还是要叫局里的人来看。要你您不介意，我们就这样干了。”
杨天阳点头：“没问题，我马上就去。”
孟冲这才发现杨天阳就是这个镇上派出所的所长，这事的管辖当然在秦安县，但是他们必定要给秦海市行个方便，毕竟真的出事又能摆平的人在秦海市，他们也不想拦那么大的篮子。只不过不知道下野市警局的人会不会突然来插一脚，不过有霍泉在后面当保证，下野市的警官应该是不会来了。
看着杨天阳往外走孟冲跟了上去叫住他：“杨警官。”
杨天阳奇怪地转身看着她，道：“什么事？”
“哦，我想问一下，没有冒犯啊。只是，阮元警官平时的时候什么情况。”孟冲说的委婉一些。
“情况？”杨天阳一时没明白，但是看看孟冲那个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问题了，“嗯，老元这个人，不喜欢和人交往大部分都一个人，脾气不好也很难和别人交往。不过他对方恶霸倒是有一手，你知道他原来是狱警，这个大家都比较佩服。他也基本上没有惹过事情，这个下场的话，我们就……”
“嗯，我明白，我们会努力查清的。还有，他有没有过什么交过的对象？”
“所里好几个给他介绍过对象，老元平时还挺好的一人，但是没有成过一次。嗯，原因……大概是活儿不行……这个是流传。”
“为什么会有这个流传？”孟冲问。
杨天阳的脸上变的很尴尬：“原来介绍过一个寡妇给他，他们也处的比较好都说要结了，只是，这不是后来没成么？而且，那个寡妇从他家里搬出来就去城里了。所以大家就……哎，乡里乡亲的，传闲话的速度很快的。”
孟冲点点头：“除了这个，阮元警官有没有一些不良的嗜好？”
“这个吧，脾气不好喜欢喝酒，说起这个，他倒是有几次喝醉了来上班了，这个我们说过了。最近的几个月都没有再犯过了。还有……”杨天阳凑过去对孟冲小声说有些难以启齿，“和其他村里的一样，喜欢搞个地下六合彩。”
孟冲点头表示明白了：“那什么时候我们能去阮元的房子看看呢？”
“嗯，这里处理完了，我们马上就能去。不远，老元住在我们所里的房子里。”
说完他就指着手机说要去打电话了，孟冲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杨天阳就打电话去了。孟冲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再走回了房子里。
陈宋还站在院子里，唐剑还有汤林看着罗豪强没人进入了放尸体的现场。
“罗豪强说这里一直是他们家的，老房子拆了但是没有建新房子。但是他要结婚了，素以最近一个月都他爹都忙着这个，他是刚刚回来的，其他的都不知道。你说这里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么？”陈宋看她进来问。
孟冲又是扫视一眼这还没铺水泥杂草丛生的地，再看看那生锈的水栓。
“是啊，可能啊。”她这话的口气里没一点真实性。
陈宋吸吸鼻子：“我现在就指望还能找到指纹了，赶紧告诉我这是同一类的案件吧。”
“要是就太好了。”孟冲也很没底气，“我就能专心致志的去把阮元干过什么搞出来了，说不定能给我更多的灵感。”
陈宋瞄他一眼，道：“你知道为什么了么？”
孟冲走过去站在那房子面前，扬扬眉：“差不多吧，不过现实还是差好多啊。”
“这话什么意思？”陈宋道。
孟冲又走回来，叹口气道：“我大概知道凶手的样子了，但是离抓到他还有很远的距离。”
“你又用你的幻想想出一个来了？”陈宋冷笑道。
“差不多吧，希望今天能搞出一个现场的检查，这样的话才能继续下去。对了，说起这个，那两位调查八年前的警官是来还是不来了啊，他们可能为我们提供不少的线索。”
陈宋撇撇嘴道：“要来，但是要花点时间。”
“嗯？”
“其中一个，那个主要的警官，吴文杰？他去年被车撞了，截肢了。”
孟冲皱了皱眉头。
“霍队说你肯定会怀疑是一个警察干的，起码是前警察。”陈宋突然很是放松地说。
孟冲奇怪地看他一眼：“是他自己也这么想的吧？”
陈宋撇撇嘴：“柳医生已经肯定了你的初步猜想了，你拿去的刀，合适的。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猜想人选是谁么？”
“我还没有人选呢。”孟冲有些失落，“刚刚就没有了。”
陈宋也有些失望了，他点头正想说什么杨天阳回来了，喊道：“人马上就到了。”
孟冲在心里对自己翻个白眼，想到：一锅粥啊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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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突来的灵感
没过多久就等到了赶来的现场人员，拿着照相机就开始拍摄，但是孟冲还是没等到那时候，她自己从这个房子的后门绕进了房子里，然后站在两个房间相连的地方，那里离罗豪强指着的杀人地点更近一些，然后就蹲下来开始用手机拍摄起来。
现场人员来了之后，孟冲靠在墙上，看着他们忙活。
“给我好好指出那里放着尸体！”杨天阳穿好了鞋套推着杨天阳进来，厉声道。
杨天阳就指着角落的地方，道：“就是那里，就是那里，他当时就是直挺挺的爬着，一眼就能看出来死了。”
“给我爬过去示范！”杨天阳又命令道。
孟冲赶紧制止了：“那可不行！会毁坏证据的！他说的是真的，我已经看见了那里有被洗过的血迹，不过还好了，他们没有很认真的洗了。”
孟冲一说杨天阳赶紧拉住真要爬下去的罗豪强，向她抱歉地点了点头。
拿着照相机的进来了孟冲开始给他指地方，然后再告诉他哪里要拍下来并且让他按照可能画出尸体当时的样子，罗豪强一直在那里看着没动，孟冲说一句就看看他，不过看他紧张的流汗的样子就是没什么异议了。
陈宋走进来，看着他们忙活，抬起头看看认真看着地上的孟冲道：“对凶器有什么看法么？”
“凶器？”孟冲疑惑，“哪个案子的？”
陈宋无奈：“当然是这个案子的，我刚刚收到了法医的新消息。”
“你把自己的刀给他检查了？”
“是的。”
孟冲翻了一个白眼：“那能证明这是同一个人做的么？字还是在这里的，很丑。但是，指纹，就不知道了。”
“我看你对自己有很多怀疑了。”陈宋有些挖苦道。
孟冲看看他叹了口气：“陈叔，你挖苦我有什么用？这案子还不是你最闹心？”
陈宋突然笑出声了，道：“最近闹心的还少么？这个？小事情而已。”
孟冲愣住了，她清楚的看见了陈宋的鱼尾纹变的深刻了一些，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没有再和陈宋说什么，而是走了出去。
这个房子的后面是一片枯萎了的水田，一片片的，有些杂草丛生，有些干净的剩下苗秧子。孟冲深吸了一口气，感谢这里空气清新，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得太沉重而因为一时喘不过气来而压死。
“我看你今天晚上还是要回去的。”陈宋的声音突然冲后面传来。
孟冲回头看看他，犹豫片刻道：“陈继怎么样？”
陈宋倒是很平常了，他拿出根烟慢慢地点上，道：“嗯，就那样吧，他倒是不惹事了，不过也晚了些。他在牢里看看书的也好了，比在家里或者上课安静，还能挺过来。”
“据说学校开除他了？”
“哼，也很正常。”陈宋叹气一般吐出一口烟，“他不需要再多的学习了，这个社会，他可能都要绝望了。”
“会有出路的。”孟冲忍不住要安慰，“他是个聪明的人。”
陈宋没再回答她，而是看看她道：“据说你没去看过他？”
孟冲不知是该沉默还是笑，但是嘴角还是抽了抽，道：“是啊，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了，我觉得头都要裂了，现在连到了现场看到血或者感觉到什么都要恶心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有一天心脏会爆了。”
陈宋听了若有所思地看看她，淡定地说：“或许你该去看看医生，做个体检。”
其实这话没什么好笑的，孟冲却笑出声来了。陈宋将没吸几口的烟丢到了外面，然后淡淡地说：“去看看他，他想见你了。毕竟他是我儿子，随我，他不会再记恨你的。”
陈宋转身而去，而孟冲还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现场的取证进行的很快，孟冲没有加入，但是却看着他们到处找了一通，最后没什么特别的发现。陈宋分析了凶手的路径，很有可能就是从正面进来，然后杀人后就走了，还是沿着那条劣质的水泥路，这里都是老房子冬天也没有什么人往这里去看田地，如果犯案时间是晚上，可能根本没有任何人发现了疑犯。孟冲一言不发，她正在研究那些溅出来的血还有角落里面的石子。
在秦安县吃了晚饭后，孟冲还是和唐剑回了市里，陈宋还有汤林留在了那里，他说市里更需要帮助，人手本来就很少了。
唐剑将她送到了家门口，她拖着有些身心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蒋洁的家里，没想到这次门还是开着的，灯也是亮着的，只不过蒋洁不是在看书了，而是在整理玩具。
孟冲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疑惑道：“这都11点了。”
“露露要玩积木，我们忘了时间了。”蒋洁抱怨的口气里都带着让人发麻的溺爱。
“呵呵。”她干笑一声走到了那五颜六色的积木前开始有气无力地收拾起东西。
蒋洁看看她讥讽道：“我看你应该去睡了，你看起来好像要死了。今天死的哪个倒霉鬼让你难受了？”
孟冲干脆放弃了要帮忙而靠在了沙发上：“生活。”
“还真有意境，冲着你这个状态，告诉你件事情。”
“什么？”
“小白打来了，她想见你一面，三天以内的。”
真是刺激的孟冲一激灵，但是想想又放弃了，她上什么心啊，霍泉才应该担心呢。
“为什么？”
“她没说，不过我估计，她要去‘旅游’放松了。”
孟冲把头一歪，轻微道：“呵呵，就我可怜。”
蒋洁半天没有说话，等孟冲再听见时好像是做梦了，她说：“滚去床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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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明显的细枝末节
此章与之前的章节可能看着有出路，但是之后会解释。
小白已经在清河岸公园小区门口等了近一个小时了，心情正要狂躁的时候，孟冲熟悉的身影终于从刚刚停下的出租车里走了出来。她双眼无神地看看四周，然后直直地走向了小白。小白本来已经怒火中烧的要喷人了，可是看见孟冲身穿厚大衣还一脸苍白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后又奇怪了，看见她的第一句话完全失去了本应该有的怒气而是疑惑地问：“你怎么了？感冒了？”
孟冲走近了，苍白的脸上还带着一些隐隐的红色：“嗯，没有，只是做了一个噩梦，有些后怕而已。”
“你还有害怕的时候？”小白突然心情就舒畅了，环胸讥讽她，“我还以为你是精钢不坏的呢。”
孟冲翻了了白眼，道：“谁说的，我经常害怕，还经常做噩梦。你现在才是精钢打不坏的，我没法跟你比。”
小白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就笑纳了这句话，不过也不接茬了，只是回头看看那小区的大门，道：“你叫我来的话，肯定是要调查案子了？毕竟你是那么痴心的工作狂啊。”
孟冲点点头，然后直接走了进去，一边做一边说：“我觉得这地方很有问题，虽然我已经猜到答案了，但是还是要去来亲自查看的。”
小白不反对，现在跟她争也没什么，而且她就算是她刑警生涯的结束吧。
“我不会回来了，这就当是我最后帮你第一个忙吧。”小白轻松地说。
孟冲没有回头，她还在前面慢慢地走着，不怎么惊讶地说：“太可惜了，我觉得你还能挺适合这个工作的。当然，这也不错，你可以休息一辈子了。”
小白的脚步有些停滞，她本来都做好准备听孟冲的劝告和唠叨了，没想到她却这么不痛不痒的说了两句话，而且也没什么叮嘱的。但是随即她又笑了笑，可能孟冲那么多年来都想着有一天她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工作，可是却从来没有去实行过，现在对于自己的退出，她很能理解所以便不再多说了。
“能告诉一些我这个案子的细节么？起码告诉我你要干什么，我可不想最后一次还被你牵着鼻子走，被你卖了还不知道。”小白跟着她的步伐道。
“这个案子的大部分你都知道了，死者是刘江，他是个记者，他被三刀捅死在家里的书桌前，然后，我们还不知道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入他家里却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的方法。”
“然后你想出来了？”小白十分平静地问他。
“答案很简单，但是我要去亲自询问一下才行，不过你要装的像一点，要是他们发现了你不是警察就不会跟我说话了。”孟冲的话最后才用了点心。
小白跟着她走进刘江家里的楼，小白看看这栋楼道：“还挺好的，他们肯定不好合作。”
孟冲没理她直接往里走，到了三楼指着左边的那一户道：“那是刘江的房子，你看见了，外面没有铁门，用的是防盗门。我从另一边走过来，你去楼上听，能听见声音么？”
小白奇怪地看看她然后上楼了，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十分清晰，然后是一阵敲门的声音，再然后是个关门的声音，就再没有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奇怪往下面喊了一声，半天没人反应于是她往下赶发现孟冲不见了。
一开始她慌了，没过几秒她就明白了，对着楼层就喊：“你能出来么？要不我走了。”
这时就听见另一间房间里面有人大喊一声：“救命啊！”
小白立刻就往那边门冲去狠狠的敲门，大叫着：“警察！开门，开门！”
门马上就开了，孟冲淡定地看着她道：“你小声点，吓着别人了。”
小白脸都僵了，就看见她身后的那一对中年夫妇的脸色奇怪地看着她们俩，小白再往下看就看见孟冲手里拿着一把刀，很是镇定的举着她。
小白赶紧把她往后面一推，然后给别人一鞠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管教我妹妹！我们是警察，只是想试验一个可能而已，对于你们的受惊很是抱歉！”
“哦，没什么，这个人已经给我们打好招呼了。”妇人微微笑道。
孟冲回头对着她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们的帮助。”
“什么帮助？这是发生了什么？”小白完全迷糊了。
孟冲扬扬眉说：“我昨天晚上来拜托了这家好人帮助我做这个实验，只要我敲门就进来就好了。”
“等等！这样就行么？这，这怎么可能呢？谁去给我们的凶手开门呢？”
孟冲看看那对妇人，道：“他们昨天已经告诉了我了，每天晚上到了十二点左右对面都会有脚步声传来，但是没有人开门。这样持续了近半个月他们就见怪不怪了，所以到达案发的那天，他们也没有很惊讶。凶手就是培养了这样一个惯性。”
“那，谁，谁培养了刘江一家的惯性呢，他们是要开门的那个啊。”小白傻了。
孟冲看着她：“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被收买的人是谁呢？”
小白转转眼睛，突然长大了嘴：“不会吧，这，可是……”
“你不用这样纠结了，去问问就知道了啊。”说着孟冲就走出了门然后往对面走去，然后抬手就敲门了，过了一会儿叶久开门出来了。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萌萌的箱子里藏着一个没有拼完的机器人呢？”孟冲很直接地问。
叶久愣住了，她看看对面开着门同样疑惑地盯着她的三个人，再看看孟冲。
“嗯，我不是很清楚……”
孟冲点点头，然后缓缓地道：“我想说，为什么萌萌要撒谎他什么都不知道呢？他在替谁掩饰呢？”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叶久看着也很迷糊了。
孟冲道：“是么？我能进去么？”
叶久犹豫两分钟然后让开了，道：“当然，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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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忧郁的孩子
叶久让进了来势汹汹的孟冲然后很迷茫地看着对面的小白还有那对夫妇，小白看着孟冲走进去，连谢谢都没跟那对帮忙的夫妇说就赶紧顺着叶久开着那个缝进去了，对着她急冲的一笑，跟着就进了里面的卧室。
孟冲进了里面的房间就开始翻箱倒柜，小白走进来一眼就看出是个孩子的房间，一个纸壳放着玩具，书桌上面乱七八糟的纸张，墙上贴着的各种幼儿园发的奖状，床上是铺着《喜羊羊与灰太狼》的被子。
不过孟冲感兴趣的明显不是这些，她急切的将刘子睿的玩具箱给翻了，然后再翻找了一下没有发现自己找的东西，就开始去找那个没啥①38看書网柜。
小白探出个头发现叶久还在和对面的夫妇说话，于是赶紧走到她身边低吼道：“你在干吗？找什么呢？”
“难道你刚才没有听见么？”孟冲道，“我在找玩具啊，当然我不是说什么机器人，那是我瞎编的，为了糊弄家长的。”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个孩子害死了自己的爸爸吧，他就是个孩子……”小白脸越来越白然后忙着要解释。
孟冲去搜查他的抽屉，里面塞着一堆的漫画书，孟冲全掏出来了再往里面摸突然发现这个抽屉浅些。她一咬牙用力将这个抽屉拖了出来，然后一大堆的“喜羊羊”毛绒娃娃就掉了出来，撒了一地。
小白傻了，孟冲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么？我觉得吧，他只是受人蛊惑而已。”
小白特别想讲出下一句“可能凶手是翻墙的”，但是抬头目瞪口呆的同时看见了那用铁架封得死死地阳台窗户，一句话淹死在了口里。
正在她们两个相对无语的时候叶久终于听见了声响走了进来，看看孟冲手上的抽屉，再看看地上的喜羊羊，她惊讶后的第一句话是：“这是怎么了？”
看见叶久后孟冲终于回魂了，她将抽屉丢到了床上，然后指着地上的喜羊羊对叶久说：“这些你是买个刘子睿的么？”
叶久看了看那掉了的几个神态各异的喜羊羊，脸僵住了，道：“不，不是。”
孟冲又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她特别不适应站在这里，现在肺里堵了一堆废气。她向叶久走了过去，然后淡定地说：“你要带我们去看看您的儿子了。”
叶久愣神了一会儿就连问题也没有再问的带着孟冲和小白去她的婆婆家了，她站在前面带着她们走去那里。虽然这次小白没有被孟冲给吓着了，但是却被现在发生的事还有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感觉到颤粟。她跟着出门就颓废的孟冲走在后面，发现孟冲一直低着头双手环着好像要缩成一团的样子，她在颤粟中取出一部分奇怪对着她道：“你怎么那么害怕的样子？”
孟冲睁开了一点眼睛斜了她一眼道：“如果你爸爸现在就走在你前面你该什么样子？”
小白当然部分消化了她的意思，然后恍然大悟直直瞪着眼睛看着走在前面穿着黑色绒风衣，脚踏黑色平底鞋，掉着白色手提包，将头发杂乱扎好却显出气场不凡的叶久，突然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她和孟仇队长要是站在一起的话，看起来一定是天作之合吧，真不知道她怎么就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孟冲了……
“你别想了，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想三百年也没有用的。”孟冲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小白的思路，她转头看了看孟冲，只见她好像睡着的样子，自己就不好再吭一声了。
叶久的婆婆，刘江的妈妈家住的果然不远，住在一个离清河岸小区不远的老居民区里，没过多久就到了。叶久去敲门，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面色憔悴，穿着黑色布衣外套的老奶奶，她的阴沉，小白和孟冲看见她时都不仅一愣，立刻就醒神了。
“妈，萌萌起来了么？”叶久的声音带着安慰。
老奶奶打量了一下孟冲还有小白，突然微微笑了笑以示欢迎然后对着叶久道：“在，在，起来了。――萌萌！妈妈来了。”
她将三人都让进了房子里，房子进门就看见一张刘江的黑白相片挂着，上面上着香还有水果，房子里有些灰暗，加上刚刚老奶奶一个笑容，孟冲和小白更是清醒地不得了。
“爸呢？”叶久的声音听着永远那么贴心似的，让小白不得不再一次侧目了一下孟冲。
老奶奶一边往里面屋子里走一边带着心酸地说：“去散步了，天天都去。”
叶久也没有再问，萌萌这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开心也不难过只是有些迷糊。老奶奶蹲在身子给他整理了一下羽绒服帽子，上面的绳子已经被卷弯了。
“我给你装粥去啊。”奶奶对着他说，“跟妈妈还有来的姐姐说话。”
孟冲还有小白都没有自我介绍过，但是老奶奶好像就知道了一样无视了她们将要的介绍，自己走往里面。
刘子睿本来还很迷糊，抬头看到孟冲突然就眼睛就一惊，然后话脱口而出：“姐姐，你帮到我了？”
孟冲倒是没什么反应，一边小白还有叶久却愣住了。孟冲走上前弯腰看向他，道：“不，姐姐暂时还没有完全帮到你爸爸，因为姐姐有几个问题问你。”
刘子睿愣住了，脸上的激动都没了，低声说：“什么，什么问题？”
孟冲伸手去拉住他的小手往条凳边走，道：“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我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了很多的这个……”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喜羊羊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看向萌萌，“你能告诉姐姐，这个是你的么？”
刘子睿抬头看了看那个咧着嘴角的喜羊羊，脸突然就白了，他伸出手来要去卷那个帽绳，孟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微微一笑对着他说：“这个是你的么？萌萌？”
刘子睿的手被抓住了立刻就有些慌，他抬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孟冲，很快的摇了摇头。
叶久微微皱眉，她蹲下身子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将他转过来，然后微微生气地口气说：“萌萌要诚实哦，这个喜羊羊是你么？是你的就告诉妈妈，妈妈绝对不生气。”
这话对刘子睿这样年纪的小孩子简直就是免死金牌，他先是犹豫着倔强地摇头，但是收到叶久一记“你不说妈妈不喜欢你了”的眼神后立刻，犹豫不过两秒就点头了。
小白的呼吸霎时就冻住了，只见孟冲弯下腰对萌萌说：“萌萌，你能告诉我？送给你这个东西的哥哥是怎么给你送东西的？”
刘子睿的嘴瘪着，他转向看着孟冲，小声道：“在小区门口，他在那里卖玩具……”
叶久一愣，抬眼看孟冲道：“我们小区门口是有个人来摆了几个月的零时摊子，是个租的店铺……”
孟冲却没有理她，而是继续集中精神看着刘子睿，一字一句的说：“那么，他告诉你他那天晚上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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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行为和意识
全屋子里面的人除了孟冲以外都石化了，小白特别想伸出手来将她们几个都弄出去了，省的到时候孟冲在这房子就把刘江一家给毁了。
可是反应最快的是叶久，她一把拉起了刘子睿然后大声对着屋子里面喊：“妈，我带萌萌出去走走，医生说对恢复记忆好！”
“可是我都煮了粥了，吃了再走吧！”里面的人叫道。
叶久这时已经拉起了刘子睿往外面走，孟冲和小白也只能往外走，叶久往里面叫了一声：“等会儿回来就吃啊！”
然后用力把门带上拉着刘子睿就往外面走。
他们也不能走多远，就站在了这居民楼下的乘凉树下然后让刘子睿坐在下面的红砖下，叶久的手都在颤抖，她站起来挡在了孟冲的面前，脸色苍白嘴唇颤动，最后道：“不要告诉我是萌萌害死了他爸爸……”
“哦，他没有。”孟冲道，侧头看看那个眼泪就要下来的萌萌，“他不过是被人骗了而已。”
她再不理叶久转到了刘子睿前，蹲下去对着他微微一笑，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萌萌？我知道你说你不记得了，但是我还知道，你还是记得大半了，而另外的一半，就藏在了你的画里。”
“你在说什么？！”小白被孟冲搅迷糊了。
孟冲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瞪了小白一眼，然后再转过头来对着刘子睿哄问道：“你能告诉我么？”
刘子睿看了一眼吓得眼圈都红了的叶久，再看看孟冲微笑着和善的脸，支吾的拼成了话：“爸爸工作的很晚，他说要给我留下神秘的礼物在门口，于是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等着。到了晚上很晚的时候，我听见外面有很轻的敲门声，我就立刻醒了。但是爸爸还醒着，他去开了门……”
刘子睿的声音越来小，他又抬头看看叶久，发现妈妈的脸色缓和下来后又有了些劲，对着孟冲道：“然后我就听见了声音，爸爸的声音，他叫了一声问有没有人……”
刘子睿突然脸一跨，眼圈一红，眼泪看着瞬间就要掉下来了，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呜咽的声音在困在了喉咙里颤动着。孟冲傻了抓住了刘子睿的双臂然后不知所措地抬头看叶久，叶久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让孟冲让开，抱住刘子睿的身子赶紧轻声地哄到：“哦，没事了，想不起来没事的，没事的……”
叶久一边哄着小白将若有所思的孟冲拉到了一边，问：“现在你能解释一下么？”
“哦，你说萌萌的事情么？”孟冲道，“就是他的话，加上法医的检测，还有邻居的证词啊。”
“你能说清楚么？”
“今天早上我接到柳意的电话，她说有新的突破，刘江的牙齿上发现了衣服纤维，只不过是很细的那种，这说明他要不就是被人用布捂住了嘴，要不就是被人用手捂住了嘴。介于第一种可能会留下很明显的法医证据，所以第二种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我猜想是刘江自己去开了门。”
“人怎么会那么傻不看猫眼呢？”
孟冲微微侧了侧头示意了一下叶久的方向，道：“因为他妻子打电话说她会提早回家的，对于熟悉的人我们经常习惯了开门而没有等待回应。除了这个牵强的理由外，凶手很有可能是用了毛绒玩具放在了猫眼前，刘江奇怪，所以就开门了。所以，好奇害死猫。我去拿萌萌的喜羊羊去做测试，可能会很匹配发现的纤维啊。”
“为什么凶手不离开呢？如果是刘江开门的话。”
“因为他没有退路了，不是今天的话，他还要等很久。而且，我觉得吧，他是思考过的，要是刘江没开门的话，他就走了。这样人群居住密集的地方是很危险的。不管怎么样吧，刘江死了。我知道这很牵强，但是这和杀死赵海丽的方法基本一样，利用了都是同样的问题。”
小白冷哼一声：“哪有那么多巧合，肯定有铺垫的，应该狠狠查查他们的手机还有电子邮件之类的，办公室……”
孟冲扬眉看着她，道：“这就是我说你适合的原因吧，你想的很周到啊。这么多的巧合在一起就是有计划的了，这计划的时间很长很长了。”
“对了！你说他去开的门？那就是说你根本不相信刘江是死在房间里面的了。”
孟冲撇撇嘴道：“从没有想过可能，我们的凶手是很有组织性的，他不会乱拿其他房间里的东西的，除非是和他的凶杀有关的，刘江是死在客厅里的，所以，他拿走了客厅里面的照片当做纪念。哦，我还有一个佐证，那就是萌萌的画了，萌萌的记忆里面图画是一片在地上的血色，而他的爸爸趴在了房间里面，所以……他爸爸是死在地上的。”
“然后凶手清洁了一切再……这说不过去，凶手干嘛要那么费劲呢？而且！重要的，他的伤口是在后面，而不是前面啊，这，完全说不过去。”
“但是如果你是个手长的男子而且伤口是歪斜的，男主人还逃跑过就完全说的过去啊。”孟冲看着她道。
“柳意发现的？”
“是的，证明了凶器是警用匕首后发现的。必须是这样，否则，凶手的手有畸形。”
小白没话说了，她探头去看看那母子，低声道：“这凶手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费劲呢？”
“很简单……”孟冲低低说，“他这样做，反而减少了我的疑惑。”
“哦，还有，哪天你才能用更正常的方式破案呢？”
“正常的方式？”
“是的，推理的方式，看证据的方式。”
“……等有一天人的意识和动作不再是他们犯案的第一手段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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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到来的客人
小白对她这话几乎只能翻个白眼，因为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孟冲从来不是什么传统的推理侦探，她是个心理解刨者，她对这个世界的看待是以人为标准的，记得孟冲曾经半开玩笑地对刚初为警察的小白说：“只有你知道了受害人是什么人，才能明白凶手是什么人。”
她真是个奇怪的人，不想知道真相，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她们正有些无聊了，孟冲的手机响了，她十分地快速地拿了出来。
”喂？嗯，你带走了？要多久？好吧，我晚上来。“她说的很快效率的挂了电话，她看一眼手机上面的时间，”靠，到时间了。“
小白疑惑还没等问出口，就听见孟冲对着叶久道：”我还有事情，先走了，记得去云放那里，他很厉害的。“
说完还没等叶久反应过来转身就要走，刚转身就看见一个老头子往这里走，脸色十分差，眼神掠过孟冲对着叶久吼道：”在干什么呢？怎么哭了？”
叶久已经站了起来，看着老头黑着脸走过来于是很温顺地说：“爸，你回来了。”
“这人谁啊？”
孟冲和小白还没走几步，这话明显是说她们两个。小白明显地发现孟冲的脚步很是明显的慢了一些。
“……没什么，两个警察。”
孟冲的身子很明显地颤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好了，大步就往前走，把老头子的抱怨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小白不知道心里怎么想，可能只是同情，但是看见孟冲一脸平静正常地和她一起走到马路上一言不发她有说不出的滋味，总觉得她欠了孟冲什么似的。而愧疚也来的很快，因为她还隐隐的庆幸，庆幸孟冲其实和她一样。
“你要去哪里？”到了马路上，孟冲很大方地开口问她。
小白愣了一下，微微笑道：“我想顺着一份地图出去旅游，据说过程还不错的。”
孟冲领会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打了一辆的士，很是绅士地将门为她打开了：“请吧，说不定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小白领情了坐了进去，孟冲将门关上了，然后看着她酝酿了一下道：”你知道我不相信他死了。“
小白的心还是颤了一下，刚刚同情孟冲的感情全部蒸发了，空气里只剩下了对孟冲的各种气愤，包括了早上的迟到。但是，当司机开始催促的时候，她却还是很镇定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但是他的确死了。“
然后她说了一个地址，司机开走了。小白的手握成拳抓的都白了，她回过身子去看孟冲越来越远的身影，单薄，漂浮，居无定所，突然心情愉悦很多。
小白走了，孟冲长舒了一口气，赶紧伸手去拦领一辆空车，她还有正事要去办。
孟冲立刻拦到了一辆车，而目的地就是：秦海市华桥监狱。
中度戒备监狱看着都比秦猛管辖的高度戒备监狱要轻松很多，孟冲坐在被安排好的位置前等着自己要等的人。而在等待的时候，睡意翻涌，她微微闭上眼前，昨天梦到的一切像是暗潮袭击了她的大脑。轰鸣，震耳欲聋的轰鸣，还有人的呓语越来越多，它说了好多，好多，像是疯子一般低声的说着，不停地嘀嘀咕咕，好像鼓点，眼前一片黑暗，远处的月亮又亮又圆，但是它只照射到了一方土地，就在自己眼前的那一方土地，每当自己往前一步，那一片土地就离自己远一些，然后当自己奔跑起来的时候，那光亮也在不停的奔跑……
”咚咚！“
一阵敲玻璃的声音将孟冲震醒了，孟冲一个激灵，就发现陈继正站在自己面前奇怪地向下透过玻璃打量着她。
陈继瘦了很多，颧骨和胡子看着很明显，可是眼神却是奇怪的十分清澈。
他们拿起了电话，陈继先发问了：“你怎么了？看着比我还要崩溃。”
孟冲苦笑一声：“在忙案子。”
陈继点点头，道：“爸爸告诉我了。”
“你怎么样？看着比我精神好多了。”
陈继的笑却出其意料的是真诚的，“当然，我好吃好睡的，而且还有书看。”
“我原来一直以为警察的儿子在监狱里，会被打的很惨呢。”孟冲的表情很正经。
“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是他们听说我是射伤了警察后对我可好了。”陈继说出这话的时候也很自豪的样子。
孟冲微微一笑，和陈继对视一眼后，冷静下来了口气道：”你都听说过了，有一具尸体……“
”我爸都告诉我了，王映死了。“
”……是的。“
陈继听见孟冲轻轻地两个字嘴角裂开了些：”太好了，听见你这么说。“
孟冲控制自己不要低下头去，只是直视他道：”是的。“
”我猜你来不是问候我那么简单吧，毕竟你是托了关系的。想不到，你连监狱里都有人了。“
孟冲不打算去接茬，但是她的确是有问题而来的。
”最近的案子你知道么？游戏凶手的那个。”
“知道，现在的监狱还是蛮方便的啊。”
孟冲点头，然后道：“我现在需要你来帮我分析，因为我陷入死胡同了。”
“哦，难得难得，来，告诉我全部的过程吧。要从头开始哦，我听说原来有个其他的市发生过相同的事情的，这个谋杀案加起来到现在是？“
”7起……如果这是同一个人的话。”
“现在连这个都不能肯定么？”
“你要听我说完再去确定才行啊。”
陈宋扬扬眉，来了点兴致，道：“好吧，从八年前的说起吧。”
“好吧。第一起案子开始。八年前的第一起案子死者和现在的一样是个中年男子，被三刀杀死在自己的家中，死在书桌面前，鲜血飞奔。第二起案子死者是个女人，和现在一样，当初那个是个从事生意的，她死在了自己的店里，就在店关门后的十几分钟左右吧，外面还是闹市呢。第三个是个男人，32岁，死在小区回家的路上，我们的第三位死者，是个警察死在了一个荒野里面……”
“这就已经很有问题了……”
孟冲看着他，突然有了些信心地笑了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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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对立分析
“那么，听说了指纹的事情。”陈继接下去问。
“哦，对了。第一起案子的指纹是在杀死他的凶器上发现的，那是普通匕首，就在一些野外装备商店里卖的到，上面有清晰的五个手指的指纹还有断断续续的手掌纹。到了第二个案子，凶手是从后门撬门进去的，所以指纹在门上，不过丢在现场的同样匕首凶器也有指纹。所以，当时调查的警官吴文杰觉得这是有联系的。”孟冲边回忆边告诉他，不过脑子却开始痛起来，“第三位是在他掉落的钱包上面发现的，留下凶器了，上面也有指纹。最后一位，是个36岁的男商人，他是来出差的，这个身上的疑点最多，他被人捅了四刀死的，凶器一样，指纹在上面。”
陈继皱眉想了想道：“这么多的匕首凶器？当时的警方没有什么去查过么？”
“当然去查过，但是没有什么结果。嗯，虽然发生了第二起凶杀案后这个样子的匕首让几个店里的老板都很揪心，但是也没有一次买过那么多的匕首。”
“那样的匕首都是用来干嘛的？”
“嗯，割绳子的吧，我不是很清楚。”
“这次用的凶器不是和上次一样的么？”
孟冲无奈地摇摇头，道：“这此用的是09式警用匕首。”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陈继苦笑道，“去警察店里查过么？”
“去了，没有什么结果。而且，这样的匕首现在网上也能卖到，查出了有30多家店在案发前几个月买过近千把这样的匕首，根本无处可寻。而且这次凶器也没有丢在现场。”
“所以指纹是不是在凶器上发现的了？”陈继抢先问道。
孟冲点头后，陈继奇怪地问：“真的能确定是同一个人干的么？为什么不是复制犯呢？”
孟冲头痛加心烦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们想过这个可能了，但是当时警方透露的证据很少，而且当时的媒体也没有现在那么要知根知底的。如果是复制犯人的话，他首先要认识之前的犯人，而且还有搞到李凤――就是那个抢劫后留下指纹的人――他的指纹，而且还要熟悉当时犯人的做的每件事情。要是他都知道的那么全了，我就不想他复制犯人了，他就要对所有的犯罪付全部的责任。这不是政治的事情，而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了。”
“因为群众催的紧是吧，”陈继苦笑一声，“那么，他不是把指纹留在了凶器上，他是把指纹留在了哪里？”
“嗯，留在了他想表达自己杀人意图的地方。”孟冲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陈继疑问的脸说，“希望秦猛给我打够了关系，要不然我还要把文件寄给你才行啊。”
接着她便将每具尸体发现的地方，可能的犯罪行为还有受害人背后的故事却都跟陈继说了一边，除了一开始说道叶久和刘子睿时陈继惊愕的打岔表示陈宋都没有告诉他外，其他的他十分认真的听完了。
大概讲了二十分钟左右，孟冲终于深吸一口气表示自己说完了，然后对着陈继深思的脸问道：“赶紧告诉我你的第一感，然后我就要去看下阮元的尸检结果了。”
陈继抬眼看了看他，有些凝重的说：“我觉得你应该会化武市的案子看看，而这个案子的话，只有抓到了凶手你才能知道为什么了。”
孟冲突然释然一般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天啊，我太希望能听见这句话了。”
陈继微微抽了抽嘴角：“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已经知道了凶手，只是想要找我确定一下呢。”
“也不是吧，脑子里的都是臆测，你也能知道，都是站不住脚的。我需要真材实料，但是这么冒险的事情，我希望有人能支持我的。”孟冲说，“第一件事情是继续去找有关这七个人的联系，而不是这三个。”
陈继点头，看她放松一些却还是苍白的脸，追问道：“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么？我看你快不行了啊。”
孟冲瞪了他一眼用手揉了揉肉自己的太阳穴，道：“我觉得我该回去了，说不定你的室友想念你了呢。”
陈继微笑点头想要放下电话，但是犹豫了片刻又敲了敲玻璃示意孟冲拿起了电话。
“嗯，叶阿姨怎么样？”
孟冲冷笑了一声，疲惫一扫而空，失望和迷茫却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我怎么知道，我没和她说几句话，如果这不是个有意思的案子我根本就不会再去查它。”
“你还在生气么？”
孟冲翻了白眼，“这不是当然的么？算了，你还是别劝我了，我们这两个苦命的人根本不能一起开解。我回去了，要抓人了就来见你。”
陈继还有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才放下了电话，然后隔着玻璃和孟冲挥手再见。孟冲看着他的样子还不错心里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对着他安心一笑看着他被带离开才走了。
出来这劳改所一般的小监狱孟冲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无端想到，为什么秦海市能有那么多监狱后拿出电话打给了张星。
“嘿，我听说刘医生已经把尸体领回来了，她搞定了么？”孟冲假装热情地说。
“你不是已经接到她的电话了么？我都在旁边听到了。我在忙下一个可能受害者的事情，你能赶紧说正事么？”张星严肃道。
“好吧，我需要你帮我件事情。八年前的案子，资料你都有了吧？”
“当然，你要么？”
“是的，帮我复制一份然后给我吧。我先去柳医生那里，晚些再去找你。”
“好的。”
“诶，等等，那个吴队长还来的了来不了了，我觉得我们的时间紧迫啊。”
“我知道，他家人说明天就能到了。”
“太好了，再给我打一份吴队长的资料吧，我有些用。”
“可以，拜。”
张星挂了电话去忙他的了，孟冲也想去找可能第四位受害者，但是如果她的推理是对的话，第四位受害者应该藏在纸张之间，她要努力搞清楚这七个人之间的问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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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尸体检查
孟冲道柳意的办公室的时候她正站在验尸间门口吃面包，看着十分的享受。看见孟冲来了柳意放下面包赶紧替她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顺手递给了她一件手术外套让她穿上，然后再递给了她一双手套。
“我做了更深的检查，他的死因不用我告诉你了吧。”柳意打开门让她进去了。
孟冲摇头，“心脏一刀是吧，干脆利落。”
“他的手越来越稳了，”柳意点头然后掀开了盖在阮元身上的白布，“而且，这次他是用的方法也比之前的要简单的多。看到他双手腕部了么？他好像有被人抓住然后挣扎过，但是，他手脚有些不稳所以没有挣扎开。我检查了他身上当时穿的外套，扣子掉了，但是现场还没有找到。”
孟冲卡看他的手腕处，那里的确有一个些轻微的瘀伤，不是很明显，看来挣扎的不是很用力。
“之后凶手应该把他逼向了角落了，他有进行了一些挣扎，那出过他的电击棒，不过电到了他自己。”柳意拿起他的手指将上面的红肿给了她看，“现场也没有找到他的电击棒，但是他的衣服背面上我倒是检测到了一些水泥。”
孟冲点点头，“他中毒了么？”
“那到没有，除非喝酒也是毒药，那么他中了一些。”柳意道，“不是很多，只是一点酒精残余，白酒，度数应该不是很高。”
孟冲仔细看了看阮元的脸部，上面有些微微的擦伤，“这些擦伤是什么弄成的还能知道么？”
“大概是不能知道了。”柳意有意叹了一口气，“他被人移开了，我还能再他的手指里面发现泥土，杂草还有些树叶呢。但是除了这些野外的地方，我能肯定他就是在那个移走他的人的新房子里面被杀的。我仔细看了现场的照片，地上的血迹被人擦拭但是还能看出来，如果血量真是那个样子的话，这才不多就是伤口能流出来的血了。”
孟冲抬头看看她，边思考边说：“就是说凶手引诱了阮元到了那个地方，然后之间杀了他？――指纹呢？有下落么？”
“指纹，不，没有，反正县里立刻给我提供的东西上面没有。”柳意摇头，“你也在现场，那些东西你都应该看过才对啊。就只有阮元身上的衣服还有钥匙，钱包了。手机再次不见了。”
孟冲叹口气道：“是，这位受害人的手机还在。可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就算赵海丽的手机还有阮元的手机没有了，警方依旧能够查到他打的电话啊。”
“刘江的手机有什么疑点么？”
“嗯，没有，没有疑点。至少现在看起来都没有。”
“至少？这是什么意思？”
孟冲扶额，道：“赵海丽可能有另一只手机，因为她注册的手机几乎之和家人联系，那她怎么保持和外面人的联系呢？但是根据她哥哥的说法她几年前失恋了，所以有些清心寡欲很有可能不怎么和外面联系了。张警官正在查这个。而刘江，他有两个手机，一个工作上的，经常出现陌生的电话和一次性电话，另一个电话也只给家里人打。现在还不能检查出刘江的工作电话上有什么疑点，或许获取了他同事的证词会好些，但是还没有呢。”
“这就是我们的被害人都可能有两个电话？”
“阮元很可能没有，所以，凶手拿走了他的电话。但是赵海丽的电话……难道里面有什么么？那删掉就好了啊。”孟冲有些头痛，但是这个问题暂时没有回答了，说不定是搜查不利的问题呢，她的手机就在垃圾箱里之类的。
她刚刚想到这个问题，柳意就开口说：“还在搜查赵海丽家附近的垃圾，说不定还会有收获的。”
孟冲点头，道：“还有什么么？关于这具尸体的？或者是他身上发现的东西。”
“哦，对了！”柳意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从一个托盘里拿出了阮元的钱包打开，“有一张照片不见了。”
“照片？”孟冲疑惑了，走过去看看，她当时有些心烦意乱没有认真去检查。
柳意将放开的地方打开放在她的面前，道：“你看，是张老照片，被拿出来了，就在这放卡最里面的一层。”
柳意将钱包大大展开，果然看见了一些老照片被用力拉出之后的纸痕，疑惑地将他的钱包拿了过去。
“我看警员在他的家里是发现不了他失踪的照片了。”柳意说。
孟冲喃喃：“放在这里面会是谁的照片呢？阮元又没有什么家人或者是亲近的人。”
“可能是他自己啊，不过想知道这个话还要去找他的同事问问啊。”
孟冲将前面撑大，用力的往下抖了抖，纸屑掉在了托盘上，孟冲爬下去仔细看了看。突然，她发现了 一张不同于其他的发黄的纸屑将它用镊子拿了起来，柳意凑过来，孟冲小心仔细地拿到了灯光下，小声道：“这好像是张报纸吧……”
柳意小心地接过了孟冲手上的镊子立刻放到培养皿里，然后拿来了放大镜，弯下腰去仔细去查看，过了一会儿，她喃喃：“嗯，可能是，发黄了的纸，我可以做个试验，但是基本上能肯定，是张老报纸的角。”
“……阮元的钱包里放着一张老剪开的报纸干嘛？”孟冲疑惑。
柳意直起身子来，道：“而且还是一直带着，看这个钱包的样子，也是刚买不久的，阮元居然还把报纸放了进去。”
孟冲皱眉将钱包拿了起来，数了数里面的钱，她咬咬牙拿出了手机，过了一会儿便接通了：“我是孟冲，帮个忙吧，我想要知道一些阮元银行上有多钱。不，不是你查到的那张，是他的工资卡，对，问问秦安县的人呗。对了，顺便给我问问，有没有人知道阮元的钱包里面放着一张报纸的。嗯，是……搜查，结果出来了？那明天吧，晚上我要看看档案……”
再废话两句她挂了电话，柳意站在后面看着她紧张的背影问：“有新想法？”
“不，只是跟着思路走，我猜，阮元还是我们凶杀杀的，原因和前面的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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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细碎的线索
“这你怎么知道？”柳意问。
孟冲犹豫了一下，道：“我父亲，他的钱包内侧放着两张简报，一张是雄玉警官以外死亡的报道，还有一张是被授予了省级优秀警察的报道。”
“你认为阮元做了什么亏心事然后将那报道放在钱包里面来提醒自己？”
“差不多吧，现在谁还会随身带着简报啊，除了愧疚和提醒就是骄傲了。”孟冲撇撇嘴，她看向阮元毫无生机的脸，“他能有什么骄傲的呢？愧疚是我唯一想得到的。”
孟冲离开了法医工作室后在门口买了一个烧饼做晚餐，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去了警局。警局有些繁忙，门口坐了不少焦躁的人，孟冲直奔张星的位置发现他不在，唐剑在一旁提醒她张星去询问一个赵海丽的朋友，而且他已经打电话给了秦安县警局的人去询问有关阮元照片的事情了。
“有人见过么？”孟冲赶紧凑过去。
“当然，有两个，一个是帮阮元在网上买到那个漂亮钱包的警官，好像叫马原之类的。他给了阮元钱包后，阮元很兴奋地将东西都装进了新钱包里面。这个时候，那个放在钱包里面的一张照片还有一个折起来的简报，然后那个警官就帮他捡了起来，上面报道的是一个大概20岁左右的女孩在家自杀的事情。”
“他看清楚上面写的时间了么？”孟冲抓紧问。
“嗯，就看见了年，2003年的事情。然后阮元就把东西拿过去了，警官说阮元当时看起来有些紧张和，嗯，躲避之类的。阮元解释说那是他参与调查的第一个案子。”
孟冲脑子思考着问：“我不记得阮元在之前有警察的工作？”
“他是没有，2003年的时候阮元还在当狱警呢。所以，他对那个马原撒谎了。”唐剑冷笑。
孟冲皱眉：“这需要查查。”
“这可是要花时间的，都不知道这女孩是在哪里自杀的？不知道是什么报纸的，要查一晚上都有可能。”唐剑有些为难，“我还要彻查一下八年前的四起案子里涉及的所有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犯案记录，住在什么地方，可能成为第四位被害人的。”
孟冲点头表示明白：“没事，没事，我能找其他人来查，你去看看钱四个受害人的问题吧。对了，这样的话顺便再查一下他们中间有没有任何的可能的人和现在的三名受害人关系。这样的话，李凤，他也很危险……”
当孟冲说出源源不断的话唐剑的眉头就皱起来瞪着她了，一说到李凤他赶紧不满地打岔：“我看他比我们的都要安全，他在监狱里面。而且，下一个应该是警察了吧，或许我应该提醒一下吴文杰警官。”
“这个是新的提示，原来没有的，不能用原来的方法来评测……不过，也对，你提醒吴文杰警官了么？”
唐剑用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让孟冲闭嘴了。这时张星正从楼下快速地下来了，领着一个和赵海丽年纪差不多大的女人，她穿着淡蓝色的大衣，脸上画着浓妆，她有些害怕，张星正要送她出去，这时孟冲赶紧几步跑过去拦住了他们。
那个女人明显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孟冲赶紧微微一笑，露出了自己美好的笑容，对着她伸出手来道：“你好，孟冲，警局的顾问。”
“嗯……”那个女人犹豫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嗯，你好。”
“我知道张星警官已经问过你问题了，但是我想补充问一个，你用什么和赵小姐沟通的？手机还是邮件？”
“嗯，这个……”她回头看了一眼尴尬地张星，张星无奈的点头以示她回答了，“嗯，这几年来海丽也不是很常和我们这些狐朋狗友交流了，就是她过节或者我们过生日的时候用家里的电话，或者是发qq，电子贺卡给我们了。”
“哦，这是为什么？据我所知，赵小姐没有什么男朋友之类的吧？”
“嗯，没有，几年前她和一个她很爱的男人分手了之后就没有了……具体的事情我都告诉张警官了，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更加紧张和害怕起来，手用力夹住自己的包，看起来好像孟冲就要抢劫她似的。
孟冲知道她太激动了再问也没有什么更大的突破，于是向她礼貌地点了点头，道：“那就请张警官送您出去吧。”
她都有些感激地点头了，赶紧掠过了孟冲往外走，张星走过孟冲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孟冲看着他们出去便走去了张星的桌子。
“你知道你的笑容会害死人么？”唐剑在一旁讽刺道。
孟冲疑惑地看向他：“好的意思还是坏的意思？”
唐剑还没有回答张星就大步走了进来，很是烦躁地说：“你下车一定要更和蔼一点才行了。”
“放心，我能让她好好喝我们合作，要是她有其他的嫌疑的话。”孟冲道。
张星将手里的本子往桌子上一丢，赶紧做了下来，大声喘了一口气。
“那么，赵海丽深爱的男友是？”孟冲问道。
“她不知道，她只见过那个男的一次，知道他比赵海丽要小好几岁，然后知道他们分手了。”张星疲惫地说到。
“有更细节一点的么？”
“还有就是那个男人是个外地人，来这里打工的。”张星看着她，“我真不知道，这个男的真的很重要么？”
“说不定重要呢。柳医生有新的发现，赵海丽的脸内有淤血，而且，她的颧骨被打碎了一些。这是复仇……”孟冲很有意味地说出了这句话。
张星赶紧来精神了，直起身子，看着孟冲：“你说这个男的就可能是我们的疑犯？”
“嗯，有可能，但是这个时间跨度，还有作案的手法之类的，我只不过是想想。赵海丽的脸被剥皮了，有很多种可能的，我们的‘超级英雄’凶手可能就是看不过她呢。但是，不管怎么样？要是我就再和赵海丽的父母还有哥哥问问，而且，去找到这个男人的样子和名字。”
“这也可能是赵海丽手机不见的原因。”唐剑再一边若有所思的搭茬。
孟冲分别看了看他们，然后将张星本来放在了桌子上一盒子的复制资料拿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道：“我把东西拿走看应该没问题吧，反正都是复印的。”
她也没在乎得到什么答案就往前要走出去了，顺嘴一问：“赵海丽的家没人守着吧。”
“嗯，没有人手了？问这个干吗？”张星叫道，但是孟冲已经走出大厅了，只是伸手招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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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现场还原
离案发已经有7天了，这对于一个连环杀人案来说犯罪十分的密集，可以说根本没有周期一说，凶手精密计算了这个案子的每一步，每个环节，每个节奏，然后他开始放开手脚的大开杀戒。如果用八年前的案子的作为前作的话，这个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而下一次，可能是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地点，而时间可能又是八年，那么，这个凶手可能永远也抓不到。
孟冲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起码不能是现在就出现在她的世界里。王映可能的死亡是她的失误，而这次她肯定不能失误不能马虎，否则她将无法接下去的事情了。不管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王映的使徒，只有一个方法来解决，把他抓到然后再审问他。
在去赵海丽家里的一路上，她放开了思想不去思考什么案子，而是专心的让自己安静下来，让脑子里所有胡思乱想离开她。她从没有那么沉重过，压抑过，不管过去的近一年发生过什么，她都没有那么窒息过，而现在抱着手上的文件资料，她却头重脚轻好像立刻就要倒地不起了。
这是她在受到枪伤后留下的不良反应，她好像不能再靠近犯罪现场了一样，只要一走进，她就开始从肺到大脑开始窒息和颤抖，一阵恍惚的话可以直接吐出来。她一直在克制，可是后背每晚隐隐的疼痛混合上各式各样的噩梦，头痛欲裂的醒来加上案子的紧张，几乎是故意要逼疯她。
现在她最想要做的，不过是要破了这个案子。
赵海丽的家门口还围着一圈的黄色警戒，不过附近却是万籁俱静的，没有人走动也没有电视的声音，孟冲站在原地远远看去还真以为这就是一个鬼屋呢。
小小的鬼屋，无风无雨的晚上，窗外闪着隐隐恍惚的荧光，人影躲在树枝的阴影里面。他在等待，等待里面的猎物如同困兽一般开始害怕，愤怒，挣扎还有崩溃，到时候，困兽会伸出她锋利的爪子小心谨慎地伸出来，这时候，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讲那只骚动的爪子砍断，然后听着困兽惊悚的低鸣，恐惧的低泣。屋子里的人就是那种困兽，赵海丽就是被那这样的耐心给耗死的，她心里的恐惧将一切的臆想混着幻觉放大了，越是风平浪静的屋外，越是容易掀起她心里狂躁的波涛。
她肯定在被害之前就受到过威胁和恐吓。孟冲站在离别墅不远的地方抱着文件思考着，赵海丽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被一个小小的伎俩给骗出去的，她怎么也是混过社会的。但是，她的另一个电话在哪里呢？真的有另一个电话么？是谁撒谎了？是谁隐瞒了信息？
赵海丽的哥哥？应该不可能，他是真的怕的要死，而且他没有任何的动机要撒谎和隐瞒。赵海丽的朋友就更不可能，根据她家里的电话来看她只是很少打给那个同学。父母？他们如果没有杀了赵海丽的话为什么要撒谎或者隐瞒呢？
想了这里孟冲只能怀疑自己有没有想太多了，说不定一切就是凶手设计的那么简单呢？凶手如此的谨慎，说不定他做了什么赵海丽家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呢。看看刘子睿的玩具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这个社会，从小就要学会隐瞒，这样才能对自己的生活和利益更有把握。
孟冲再站着看了看那平静的房子，想要将那些害怕时冷静下来的感觉全部充斥到她的心里去。直到她的感觉到自己身上好像有什么就要爆炸了之后，她迈步走进了那别墅里面，门在闯进去的时候就弄坏了，她只要推开就可以了。
孟冲想着要开灯会不会太让人惊悚了，但是她一打开客厅的灯，发现这个灯暗的可以，她看见后不禁一愣有些往外冒冷汗，那天花板上的圆形灯发出了幽幽的银色亮光，照着它下面一圈木质的地板，好像她梦中的场景一般，宽敞的客厅其他的地方笼罩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摸不清道不明。孟冲在那圆圈中停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资料全部丢在了那明亮的圈子里面，然后干脆地坐了下来。
抬眼看了看那尖锐的银光，孟冲突然叹了一口气。这样诡秘的灯光容易引起人的幻想和意象，而且笼合的灯光也容易让人感觉到窒息，绝望还有孤独，它像是黑暗中的灯塔一般，在空旷的地方看见，很容易就胡思乱想了。这样一个家庭里装这样的灯光，孟冲不得不想赵海丽这几年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到这里，孟冲无声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翻开一面又一面的文件夹，再将里面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拿出来摊在自己的周围。八年前的照片放在了左边，现在的现场的照片放在了右边。花了些时间摆放好了东西，孟冲站起来环视了它们一圈，低头去拿起了赵海丽家杂货间的照片，然后抬起头找了一下地方就往上面走去。
二楼的走廊上有独立的灯，孟冲打开了一盏暖黄的灯。照片是鲁米诺反应后照的，上面紫色的光十分的明显，那狭小的杂物间门口滴着三滴血，还有一些溅到了门框上面。
杂物间的门关着，地上有两个小牌子还没有移开，白色的圈圈画出了血迹在那里。孟冲蹲下去看了看，然后再顺着门框看上去，眼睛几乎贴着墙壁查看着，鼻子也是闻着味道。突然，淡淡的漂白剂味道侵入她的鼻孔，于是她将口袋里的鲁米诺喷剂拿了出来然后轻轻喷在了离地面大概一米左右的地方，果然，一条细长的深紫色亮光瞬间不见了。
孟冲将手里的东西放进了口袋用手摸了摸那个地方，然后站直了身体。大概是赵海丽被人抗在了身上吧，但是尸检没有发现什么腹部挤压的痕迹啊，难道她在被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现在不能知道答案了，孟冲放弃了猜想注视了自己眼前的一扇门，赵海杰说，她几乎就能感觉到里面有人正在透过门看着他，像是里面藏着什么怪兽一样。孟冲将手放到了铁质的把手上轻轻地打开了门，这门安装的很好，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而这寂静却使得这就比门框宽一些的长方形房间出奇的诡异，孟冲伸手打开了灯，这房间是银色的白炽灯，照的整个房间出奇的亮。里面叠着一些箱子，但是没有赵海杰说的那么多，只是装了两面墙。根据之后柳意带领人的搜索，孟冲将门打开了，那门后果然有两个白色的圈圈，那是后面检查到的，两点血迹，证明有人在这里有人站着，而他的血蹭到了门后面。
孟冲缓缓地走了过去，然后靠在了门后面，她脑子里的问题是：为什么不是这里？不是案发现场？为什么一定要大方周章地将她带到那个孙家去呢？他的一切行为在孟冲的思绪里是那么复杂，无法估计，矛盾……他要掩藏自己而不是讲赵海杰也杀了？他站在这个房间里扛着一个受伤的女人，她的血或者是他的血粘在了那门上，他听见了外面的吵闹，他躲着没有出声，他在想什么呢？这漆黑的地方，他在发酵么？或者是选择？进来就杀，不进来就放过……为什么要放过？赵海杰也曾经是黑社会啊……他在纠缠什么？
“咚咚。”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清脆，镇定，有些恍惚，在慢慢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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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一问一答 上
孟冲小步地往外走，听见外面的脚步停了下来，接着就是一声带着嘲讽轻快的声音：“你怎么那么小心了？”
孟冲无奈地垂头走了出去，都没有往下看一眼就顺着走廊往楼下走。
“我带了你的晚饭哦。”蒋洁轻笑起来。
“你没带露露来就好了。”孟冲道，走到她面前去将外卖接了过来打开。
蒋洁抬眼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道：“这地方的装修也太诡异了吧，这灯怎么能装到这里来？这一进门不得被自己吓死了？”
孟冲掀开了外卖的鸡肉饭，拿出筷子开始吃起来：“这里没有什么是正常的，这个灯就算了，要是你去看看赵海丽的房间，不要被里面蓝色的一切给亮傻了。”
蒋洁点点头，然后真的抬步往楼上走，孟冲站着埋头吃着她的饭。
蒋洁打开了那房间的灯，然后低呼了一声，接着笑道：“这蓝色，要是每天早上都看见这一切蓝色的东西，大概过个一个月自己就给郁闷了吧。其他人怎么说？”
“有关颜色还是装修？”孟冲叫道。
“他们肯定只能感觉到这房间是多么的舒适了啊，怎么可能是颜色？是为什么。”蒋洁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走进了房子的原因。
孟冲道：“没有人知道，他们都提到了一个赵海丽的男朋友，说和他分手了之后，她整个人就变的很奇怪。说不定这蓝色是她男朋友喜欢的颜色呢。”
“又是男人。”蒋洁的声音又小了一些，但是声音里的不屑已经很明显了。
孟冲忍不住就要吐槽她，不大不小地说：“你不也是为了你父亲么？对了，我其实一直还好奇来着，除了你父亲以外，还有什么男人……”
孟冲的话没有问完，蒋洁就走了出来，从上而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凌厉却无奈。
孟冲摊摊手：“我就问问而已。”
蒋洁将灯关了走下来，问道：“你有什么疑犯的人选了么？”
“有倒是有，可是有很多的地方说不过去，我还在斟酌，而且真的还需要很多的证词才行啊。但是现在刘江那里被卡住了，如果他被杀的原因是因为他曾经过度炒作的话，那么凶手的行为就有些过度了，而且行为也升级的太快乐。而且，想要知道这件事，必须要去问省里当时知道的人了，而现在几个可以联系到的人说，他们并不完全知情。”
“那是什么意思？推卸责任么？”
“你可以这么想，当时的新闻是刘江一个人跑的，当这个新闻火了之后，他就不允许别人插手了，所有的采访工作都由他一个人做了。”孟冲用脚踢了踢不远处的一份报告，“这里面有他有的所有报道。我想要他原来所有的资料，但是叶久说在他们搬家的时候就买了。”
蒋洁拿起了那份夹着十几张报纸的文件夹，“赞叹”道：“哇，这还真是一大堆的新闻事实啊。”
“哼，”孟冲冷笑一声，“文笔不错，声情并茂的。我看他的这些报道够劲爆的，他的言词也十分的激烈，我猜那个被人打的一方肯定强烈地支持了他。”
“那个被打或者说被支持的人你们联系到了么？可以问问他啊。”
“嗯，没有，因为这个人出门打工了，家里给的电话联系不上。我猜大概是这事情几年前东窗事发后就跑了吧。”孟冲道。
蒋洁突然皱眉抬眼看着孟冲：“那电视台呢？那时候他们省里有了自己的电视台了吧，或许他们就报道了这件事情。”
孟冲眨眼想了想道：“嗯，电视台倒是好像有人来过电话，不过，当时还没有联想到这一步，而且，赵海丽的案子接着阮元的案子……”
蒋洁挑眉：“也就是说没有人去查了这一条了？”
孟冲赶紧放下了自己手里的饭，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赶紧打给了张星。
“张星，你去联系了电视台的人么？就是那个‘0809案子’啊。有人打电话留下自己的电话么？真的？告诉我这个……现在有记者在追这个案子么？真的？太好了，把他的电话也给我。是的，谢了，有进展告诉我哦，什么时间都可以，赶紧就好了。就这样，拜拜。”
蒋洁看着孟冲匆忙地打完电话，然后冷笑道：“你不敢打电话给陈宋么？”
孟冲放起了电话然后又重新开始吃东西，“当然没有了，我已经去看了陈继了，他看起来很不错。陈叔应该还在秦安县，这里的事情又张星管理了。”
蒋洁点头：“好吧，那么还有赵海丽家里。她的案子最大的问题是？”
“凶手的从容还有赵海丽这个奇怪的家，她有没有其他的手机，还有那个奇怪的男友。”孟冲道，“我现在就想在这里把自己当做凶手来思考。”
“手机？”
“嗯，赵海丽的手机不在，阮元的手机不在，刘江的手机在。赵海丽的通话记录很奇怪，只有家人的，所以猜想有没有其他的可能她另外一个手机呢？而阮元的手机，我猜，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这个手机的事情让我混乱，我只能联想到通话记录这种事情。可是，拿走手机也没有用啊。手机更不可能是什么纪念品了，既然拿走了案发现场的照片，为什么还要手机呢？为什么不是刘江的手机呢？”孟冲嚼着饭就有些烦躁起来。
蒋洁看着她问完了一大串的问题，然后淡定地说：“大侦探，我有一个可能，不知道你要不要听听。”
孟冲斜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蒋洁将自己的手机从缩口牛仔裤裤子的口袋里面拿了出来，然后将手机界面打开，然后将照相机打开了对着孟冲，缓缓道：“我觉得吧，拿走手机有两个问题，第一是手机卡，第二是内存卡，既然不管拿走哪一个警察都会怀疑到，不如拿走了两个，这样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而且警察也会混乱的。”
孟冲愣住了，直直地看着那在手机上闪着的小红点，脱口：“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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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问一答 下
孟冲喃喃：“这也可以啊……”
蒋洁将手机放下来，盯着她，威胁道：“你是在怀疑我的想法么？”
“……只不过是没有完全相信而已，我觉得要是我抓不到他的话，什么推测都是空话。就算不是抓到的话，让我去审问一下也好啊。”
听了孟冲的话，蒋洁奇怪地看着她：“你到底怀疑的是谁？为什么你不能审问他？”
“嗯，是一个到现在为止都只听说过名字，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的人。”
“哼，这倒是奇怪了，听起来这人很像是那个可能的罪犯，但是其实完全是你心里印画出来的吧。”每到这个时候蒋洁总会开始泼她冷水，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异想天开。
孟冲咬起自己的指甲，看了 她一眼，再走回了她摊着照片的地方，指着那左边那些照片问道：“你觉得这两堆照片除了时间的问题以外，还有什么问题么？”
蒋洁走过去，俯视着那两摊照片，看了几分钟，她低声道：“左边，更像是愤怒了，然后现场有些不和谐的样子。好像是，凶手想要清理现场，可是突然，他改变主意了。”
孟冲点点头：“我能理解为，我们的凶手有些思维絮乱么？”
“对，但是。下面这一排里面里，这个柜台之类的东西摆放的好像……根本没有想要整理过……你是怎么摆放这些照片的？”
孟冲从小指到下，道：“上面一排是首发的第一个案子，下面一排是下一个案子的。那个柜台就是放东西的，那位女士死在一个商店里面，她自己的商店。”
“也就是说，凶手的愧疚和掩盖变的少了。”蒋洁分析道，“最后这张照片是指纹发现的地方么？在那尸体的旁边？”
“是的，没错。那是最明显的一枚指纹，按照两个案子分析下来，这个凶手变的成熟了，更加的大胆了，而且，他还开始留下自己最明显的指纹当做自己的符号了。”
蒋洁冷笑：“说不定是报纸给了他更多的信心呢。”
孟冲也轻蔑一笑，但是突然她的笑容僵住了，然后直直地看着地板上那些照片。
“第三排，他看上去还是很愤怒……孟冲？你怎么了？”蒋洁抬起头发现她呆住的眼神和僵住的身子，奇怪地问。
“报纸……那时候化武市的报纸上写了些什么？”孟冲突然有些激动地连串说出话，但是不是在询问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只是在喃喃自语。
蒋洁环胸不打算要提醒这个又陷入自己思考圈子里面的人，就看见她急忙地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拨了快播键，接通后她就开始快速的对那边的人布置道：“对，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不是想过有人从哪里知道了李凤的故事么？我在想，那时候化武市的报纸是怎么写的呢？这个东西能再网上查到么？好吧，你试试。还有，刘江的报道都在省里有留稿的吧。对，能看么？看看他有没有写过有关于这件事情的评论或者是报道之类的。”
之后她好像被人给训了，只是抱歉的说：“是，就那么多，其他明天再说吧。嗯，我会的。”
挂了电话后，她的表情看起来还是很紧张还迫不及待，但是却也冷静下来了，看着蒋洁解释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可能，说不定能帮到我之类的。”
“嗯。好吧，我看到第三排了，你想知道什么么？还是你已经完全知道了我要说什么？”蒋洁觉得自己有些浪费时间让她耍了。
“嗯，我想知道你看出什么来了，但是不要一排排的说了，告诉我，你能对比出来的最大不同吧。”孟冲道。
虽然看得出孟冲脸上虚假的表情，这让蒋洁很想要一拳打到她的脸上，但是还是耐下了心，直接直直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要说进她眼睛里面，道：“最大的不同，现场的样子。八年前，凌乱，一开始还有些后悔，之后没有了，剩下了自大还有自信，好像根本不害怕。现在，干净，没人性，从没有后悔，他的确是自信了，但是也小心了。”
孟冲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可能是一个人么？”
“有可能，但是根据现场太多的不同看来，这不是一个，现在的这个，是个模仿犯人。”蒋洁道，“而且，他比原来的那个要危险多了，不管他是好像被刑满释放还是自我意识觉醒了，他都不会停手了。之前的那个人，看起来做这些是有目的的，但是这个人，好像是在完成任务。”
说完蒋洁又琢磨了一下，道：“恭喜你，你好像要去抓一个职业杀手了。”
孟冲泄气了，翻了一个白眼，低头看着那些照片抱怨道：“这要是个连环杀手该多么简单啊，我不用去抓他，而是等着王映死去后的那些地下组织去杀人了。”
蒋洁突然想到了什么，很是认真看着她道：“现在秦海市人人自危的，这都是王映死的后果，据说警局的扫黑组都要翻天了。万一，王映真的死了，出现的尸体不会再是一具两具的。”
孟冲蹲了下去，“我还不想想这个，眼前的就够我烦了。等着他的尸体真的出现了，再说之后吧。”
蒋洁沉默了几秒然后叹口气道：“好吧，现在你面前有两个凶手了。他们的关系是？”
“八年前的第一具尸体被刺了三刀，脸被打了，手指骨头是碎的，更像是私仇。之后却是放纵的结果。现在的第一具尸体是有长时间预谋的杀的，我们的凶手可能都没有和这些人有任何的仇，除了害怕阮元把指纹的秘密暴露出去外，他没有直接地理由要杀人。”孟冲开始梳理起自己到现在想到的一切，“可是，我们的凶手根本没有让任何人捕获了。现在的凶手，只能有一种方法知道这一切。”
最后，她稳稳地吐出两个字：“传承。”
蒋洁盯着她，微微点了点头：“那个疯子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了现在的这个……那么，问题只剩下了两个，为什么八年前停止了一切？这些死者到底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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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开始搜索
孟冲眨了眨眼睛：“我觉得第一个问题是无法被我解决的，如果我已经知道了这个的话，就不是很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蒋洁赞同的扬了扬眉，然后用叫踢了一下脚下的那些资料：“那么你今天晚上的工作就是在这里看完所有的资料，然后再用你那颗都要生锈的脑袋来思考这些么？”
孟冲愣了一下才点头，然后认真的看着蒋洁，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那么，要是我让你帮个忙的话，你应该会帮的吧。”
蒋洁的脸上写满了“天方夜谭”四个字，但是考虑了几秒后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我要回去的，可不能跟你一样在这里等着有什么灵感找上门来。”
孟冲十分感动的点了点头，然后目送蒋洁蹬着她五厘米的细高跟鞋优雅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再一次剩下了孟冲一个人，头顶上亮晃晃银色的灯光让她猛然间觉得背后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脑海里猛然闪过了一些不愉快的画面，但是每一次她都反射般的恢复的很快，接着就坐了下来，拿出袋子里面的汽水开始喝了起来，顺手再发了一条短息给了蒋洁。
花了几秒钟时间来集中精神，孟冲将地上的照片扫了一遍，然后拿起了第一份档案读了起来。
没过多久，她就躺了下来，嘴中无声的念念有词，很快沉浸在了她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多久，孟冲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张星的电话，她赶紧坐了起来接了电话。
“查到什么了？”
“嗯，你叫我去搞的那个‘0809’记者的电话我有了，而且我已经打给他了。事情有些震惊，你要淡定。”
“先告诉我呗？”
“是这样的，这个记者叫罗环。当初这个案子爆发的时候，刘江刚刚进了报社没多久，他算是刚刚混出了些人脉，所以刘江跟着他做报道，基本上算是和刘江合作的。但是那天刘江突然自己交了一个稿子有关这个案子的，给了主编，接着他的稿子立刻就用了。当时那个罗环觉得很不满，于是他也去警方了解了情况，发现当时的场面很混乱，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是几个人伤的都比较重。罗环采访到了原告，那个被人打的，他说是撞到了别人然后引发的。罗环回去看了刘江的报道，就也认为他的是真相，因为刘江一直是强调在现场，而且拍到了很多现场的照片。之后，他提出要和刘江一起跟这个案子，刘江同意了，他们合作了一阵子，但是刘江可以说是利用了他的人脉，一直要求电视台还有几个其他的报纸，加上原告的家属配合他的报道工作。之后，他就搞出了一个看似十分真实的故事了。”
“那么，他没有采访过被告么？”
“嗯，也去过吧，但是罗环不知道他当时和被告说了什么，他就是帮他们牵了线。”
“他知道后来的事情么？”
“知道一些，他也不完全清楚。这个报道下来了之后他就和刘江有些恶交了，到了之后出了事情，他就一直想要写这个稿子，但是主编一直不允许，最后报纸就搞了一个道歉还有什么刘江下发之类的事情来了解了。罗环曾经自己去查过一些资料之类的，然后发现了刘江的家人好像在中间做了一些手脚之类的……嗯，你自己能猜到吧……”
孟冲的心蹦蹦跳起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张星说：“还有那个化武市的报纸的事情，我有些头绪了，发现了一点有用的。”
孟冲咽了一口唾沫，道：“嗯，告诉我吧。”
“化武市曾大方面的报道了一切有关李凤的事情，那是每个报纸都用过最大的标题啊。什么‘监狱里的幽灵’‘密室一般的杀人’之类的，大张旗鼓的样子。而且，我仔细读了读这些报道，好像每家报纸都在警局了解到了些情况，将李凤的资料都弄了出来。我注意了一下那些怀疑过李凤身份的报纸，还真有个‘化武社会报’上面将李凤犯案的方法还有警方的推测全说了出来。”
“嗯……”孟冲思考了一下，“有没有什么警方发言人之类的？”
“哦，有，第二个案子后就有了，发言人就是吴文杰警官，他来提醒所有市民小心的。很多报纸都用了他的话做了标题，还有些报纸用了他的照片。”
“当时有公布什么警方调查进展么？”
“不多，但是大致说了说，核心的都基本没有涉及到。”
“嗯，还有什么么？”
张星安静了一会儿，道：“有，有一个，不过不知道这是不是还重要了，但是陈队在阮元的家里搜查的时候，发现了阮元家里藏着一个指纹膜，要是用来检测的话，应该就是李凤的了。这说明的确是他将指纹买了出去。”
“……他不一定是买了出去的。”孟冲不由自主的喃喃了出来。
“什么？”
“哦，没什么。阮元的那张报纸有下落了么？”
“还没有，这样大海捞针的，很难有突破的。”
“嗯，赵海丽的电脑里有什么突破？”
“啥也没有，要说有的话，她倒是经常在网上泡着，看看视频啊之类的。”
孟冲心里道，这就是最大的收获了。
“嗯，陈叔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明天吧，明天那个吴文杰队长就到了，说不定他能给我们一些更多的收获，比如说是嫌疑人的样子呢！”张星说着就有些抱怨了。
“我还在想有没有什么目击证人呢。我看了吴文杰队长的报告，原来的那些目击证人真是浪费了时间啊。”
“我也觉得。”
孟冲不再废话说了一句“明天见”就将电话给挂了。手机上显示已经晚上11点半了，再没有对她说话后，她满脑子里开始塞满了事情，特别是有关于张星所说的刘江的事情，越想就越气闷。最后，她又躺了下去，随手拿起了一本档案开始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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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叶久
日出东升的时候，孟冲站在赵海丽房间的窗口前看着太阳将天际染成金灿灿的，然后干燥的小区石板路被照成灰色的一片，对面相同样式的别墅墙面由黑暗变成了淡淡的肉色，阳台上面的铁质晾衣架反射着点点光，眼皮子地下的花园变成了深绿色和枯黄的。孟冲在脑子里想，天亮了到底有什么目的？当一切颜色，一切都人都在你的眼前，又能怎么样？你看见的终究不是真实的，阳光不过是一层伪装的道具，人皮面具下的他们你永远无法直接看出来。如果你闭上眼睛，黑暗至少帮助你看清了一样东西，他们表皮下面阴森的冷笑。
城市正在苏醒，所有的活动又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开始，孟冲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已经在冬日早晨快七点了，她有新的工作要做了。
第一件事情，她去了叶久的家里，带着大堆的文件。门铃只响了一声叶久就来开门了，还穿着珊瑚绒睡裙的她看见孟冲很惊讶。孟冲发现她的神情很憔悴，看来昨天又是一夜无眠，但是她不能同情面前这个女人了，如果事实就是那么不堪，那么一切就当做是她抛弃自己的代价好了。
叶久请了孟冲进来，然后自己去了房子后面的厨房里。
“你要喝咖啡么？”叶久大喊。
孟冲本来想要拒绝，但是想想自己也就睡了三个小时，或许她需要一些，于是答应了。
叶久端着两个很古典精致的咖啡杯走回来，将一杯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孟冲，她自己站着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滚烫的咖啡，眼睛扫着放在沙发上的那厚厚一叠文件夹。
热咖啡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味道，孟冲闻了闻就觉得很香，看来她的母亲那么多年来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当初的她连汤都烧得焦。
“我想你不是顺道来看看我的吧。”叶久直接道，她的声音沙哑却很平静。
“当然不是，”孟冲被咖啡烫了一下就放了下来，“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但是我觉得就不用去局里的审讯室了。”
叶久听了不是很惊讶，她放下了杯子然后从另一半的客厅里拿来一把椅子坐下，平静得看着孟冲：“什么事情？”
孟冲不是来作对的，她僵硬地扯出了一个微笑，看着叶久疲惫的神情，道：“你应该知道有关‘0809街头斗殴’的事情了。”
“当然，我的丈夫夸大的事实，而且增加了子虚乌有的事情上去。”叶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平静的很吓人，她的口气没有抱怨，没有愤怒，也没有憎恨，只有平静。
孟冲猜想她已经猜到警局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根据她放在沙发旁边那张被撕坏了报纸看来，她也知道了警方透露的凶手寻找受害人的信息了。她面对了自己的父亲孟仇那么多年，自然知道怎么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备来应对随之而来的责问。不过，用了“我的丈夫”这样的词眼，她还是暴露了自己的紧张和退缩。
孟冲很不自觉心里升起一阵窃喜，她控制不住，也不愿意控制。
“据您的回忆，在事情东窗事发之后，有人来找过刘江么？威胁他？或是指责他。有没有人跟踪，或者是上门来的。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孟冲问。
叶久真的低头想了想，几秒钟后抬头看着孟冲，道：“当然有，第一个来的就是这个案子真正的受害人，我记得他叫许星辰，长得很壮，但是很憨厚的样子。他到我们在省里的房子来，当时是星期六，我的丈夫不在家，我接待了他，他说自己是我丈夫的线人，要和我丈夫聊聊。那时候我就知道许星辰是谁了，所以告诉他我丈夫不在，让他下次来。他就给了我一张名片，而且还警告我的样子说一定要我丈夫给他一个交代。”
“那么，那个您先生诬陷过的受害人来找过他，还有别的受害人来过么？”孟冲听着她用第三人称感觉很是不舒服，既然违和，那就一起不提刘江的名字好了。
“嗯，没有了。过了一天事情就在另外的报纸上登出了，我丈夫开始魂不守舍，而且开始频频接到电话。有律师的，有上司的，还有一些同行的。他在打听消息。之后，有一些陌生人来过说要采访我丈夫，他不想见，我就去打发了，有好几个报社的记者，他们有些就在我们家门口跟我说什么事情的真相，有的骂过，有的诚恳过，也有的就走了，我都听过。他们大多留下了名片。”
“名片？你留着么？”
“当然没有，我丈夫一气之下都撕了。”
“那么，后来呢？”
“后来我丈夫出席了一次听证会，然后回来后他就安慰我说没事了。之后，之后我去找了他的上司，去找了受害人，我对他们道歉了，让他们报社里的一个记者来为他做了一个报道之后就结束了。”
“结束的意思是，没有人再来找过麻烦了？”
孟冲的问题很尖锐，叶久咬了咬牙还是说句“是”。
“你说的道歉了，是指给了钱么？”
叶久愣住了，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死死地盯着孟冲几秒后，她用力点了点头。
孟冲满意了，对于这个答案知道的不用很确切，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放松了一些，她然后拿起了有些微凉的咖啡，然后喝了一大口滚烫的进了她的喉咙。当她再去看叶久的时候，她调整了一些脸色，然后明显的长舒了一口气。
“我问你这些并不是有意地，只是，我在想，凶手是怎么能知道的那么清楚的。他知道了冤案，知道了你们搬家了，知道了那天晚上你不在家。除了刘子睿可能告诉过他外，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你会告诉我么？”孟冲是有意地，她心里的复仇现在高大的无以复加。
叶久不想回答，她很为难，甚至有些羞耻，但是最后她说：“自从我们搬到这里来了之后，我经常加班的出差，一个月没有几天在家里的。很多人都知道，邻居，家长，如果凶手仔细调查过我们家，那他肯定知道。”
孟冲点了点头，道：“谢谢你的配合。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叶久摆了太久的好人样子，她快要崩溃了。
“有没有警局的人来问过这个案子？什么人，你还记得么？”
叶久有些吃惊，她花了几秒钟来思考，然后道：“有，打过几个电话。我觉得我丈夫原来的老电话薄里面应该还有的，我去看看。”
“你们还有一个老手机？”
叶久点头：“当然，省里的啊，一张卡。”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说过？”
“……我丈夫应该没有用这个号码了，你问，我只是猜猜可能有而已。”
说着叶久站了起来，孟冲跟着站了起来，然后道：“能请您将这个电话卡给我么？我有很大的用处！”
叶久迷糊了，她怀疑地看着孟冲，最后点了点头进了书房里面。不过多久她就走了出来，见给一张联通的卡递给了孟冲。孟冲仔细查看了一下这张卡，虽然没有灰，但是磁有些暗淡，应该有段日子没有用过了，就不知道这个日子是多久了。
正在检查卡的时候，孟冲的手机响了，她将卡塞进了口袋里面然后连忙拿出了手机接电话。孟冲接电话的瞬间看见了叶久的表情，看见孟冲的手机，她的表情有些怪异。
是唐剑来的电话，她很快的接完了，然后急忙将沙发上面的文件抱起来，然后笑道：“嗯，还赶时间，告辞了。”
叶久真心露出了一个微笑，“只要你不是来逮捕我的就好了。”
孟冲一愣，她很想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已经有人来催了，她只好当做一个笑话然后笑过，走出了房子。
只是穿好鞋之后，她的身子愣了一下，然后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刘子睿，萌萌，这个名字是给我取的吧。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别让他了无所依，不记得自己有个家。”
这是孟冲最真心的话，她憋了一个星期了。但没有等叶久说什么，她就穿好鞋子匆匆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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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手机
出了叶久的小区后孟冲站在马路边等着空车，她将文件往脚底一放然后拿出了那张卡，在寒风中思考了几分钟后，她还是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关了机卸了电池，然后将电话卡放进了卡槽里面，再打开了手机。手机刚刚重新开机孟冲就看见一辆空车，拦下来后坐了上去。
“总警局。”孟冲简单的说了自己的目的地后将后窗打开了，她现在有些头昏眼花，而且车子里面一股子的皮革怪味。
她打开了联通卡上面存的电话号码，大部分开上去都是工作用的，前面都注明了报社的什么部门什么部门，还有一些政府的电话，大多也注明了单位，只有一些是只有名字的，应该是他的家人，叶久，刘清源之类的名字。其中最奇怪的号码之一的就是注明“线人”的电话号码，刘江其他的线人的名字就在注明的后面，可是这个名字只有线人两个字。难道刘江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还有一个储存只有号码连名字都没有，好像是误存的一样。
“能把后面的窗子关上么？早上有些冷。”司机在前面有些抱怨。
“嗯，我关起来一些好了，昨晚没睡头晕去上班要清醒一下。”孟冲抱歉的解释道，一半是真的，她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孟冲升起了一些窗户，司机没再说什么。盯着手机上的这两个号码，来回纠结之后，孟冲选择打了那个没有名字的电话。
“嘟……嘟……嘟……”这个电话还能接通，手机的智能定位在秦海市。
孟冲镇定下来看着外面，天已大亮，车正经过一个有十几个中老年人跳舞的地方，《最炫民族风》的高亢嘹亮让孟冲有些下意识想要冷笑的歌声正在播放，这个 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对面发生了轻微试探了男声，有些嘶哑，但是更多是柔和的声线。
孟冲当时还没有完全想出来理由，她不可能假装是刘江，于是只好借着这些声音故意说着：“喂？是你么？喂？”
“……”对面是一阵沉默，车驶过了那个跳舞的地方，对面沉默背后的声音变的明显，有些“嘶”的声音，还有小声地打开铁门的声音，背景还有很弱的音乐。孟冲赶紧将窗户升了起来，然后对着电话好像不知情一般的说：“你好，我在……”
等等，那是配乐……太极拳的配乐，孟冲冷笑一声，觉得自己现在用戏谑的口吻对着电话应该说的是：抓到你了。
“不！不可能！”那个男人突然咆哮了一声，然后将电话挂了。
孟冲将电话挂了，看着通话时间是一分三十一秒，对面这个人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来确定打电话来的孟冲到底是谁，她想现在他应该明白了这是个测试的圈套。不管这个人是谁，孟冲直觉能告诉他这个人肯定直接参与了这个案子。
她立刻用自己的卡开始打给了张星，没过几秒张星就接到了。
“喂！张星，立刻带一组人去秦海市仙人峰公园！去询问，查看一下录像，一个呆在那里过夜的，有车的男人？！”她急切的布置着。
“嗯！好的！”张星立刻就动了起来，但是还是在电话里疑惑地叫着，“为什么？先告诉我一个理由，把你搞到的线索告诉我！”
孟冲想了想，说：“我在刘江的旧手机上发现他最近和刘江有通话，但是他的号码没有存储，我刚刚打电话过去想知道这人是谁，发现这是秦海市的电话，他的背景里面有仙人峰每天都要播放的太极拳音乐，而且，他的车好像不太好，但是在发动。他可能逃了，但是先发现他人才是重要的。”
张星“嗯，嗯”了两声表示听见然后道：“明白了，人已经给你带到警局来了，我先走，唐剑在这里，陈队也在。”然后就挂了电话。
孟冲挂了电话后，司机在前面有些惊讶的说：“你是警察么？”
“嗯，是的。”
“真年轻，看不出来。”司机这话没什么表扬的成分在里面，更多是轻蔑。孟冲也不能怪他，现在对警局的信任降到了一个历史水平上去了，要是这时候还发现了警局发号施令的是个只有20多岁看着就弱不禁风的女孩的话，就是孟冲也觉得更不安全了。
她沉默了，将文件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你们要抓到那个凶手了么？搞什么游戏杀人的疯子。”司机不出意外的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孟冲犹豫了一会儿，说：“快了，只是结果不能让你觉得更放心而已。”
司机冷哼了一声，道：“我们老百姓不管这个，有凶手，少个疯子我们就觉得安全很多了，我们又不能整体接触到谋杀之类的事情。那个凶手搞的我老婆很紧张，她年轻的时候坐过牢，她一紧张就搞的我们全家都紧张。所以，我说，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就赶紧说啊，司机这一行没什么别的，打听个事情还是很容易的。赶紧让我老婆消停点，而且，现在街上乱，司机都没钱赚了啊。”
说完他刚好停在了公安总局的门口，孟冲愣着发现他正通过后视镜打量着自己。
“嗯，”突然一个想法让孟冲激灵，她愣愣地点头，“太好了师傅，还真有个事情您能帮上忙。”
孟冲跟司机说了下自己的想法然后将总局唐剑的电话告诉了他感谢着下车了。已经快八点半了，孟冲抱着文件赶紧就往里面跑。
现在大厅和几个办公室都是连轴转，孟冲冲进去的路上还不停地碰到人。唐剑正坐在自己的位置前面打着电话，孟冲过去的时候他正笑着跟别人道谢：“是的，是的，谢谢，谢谢，好，再见。”
孟冲将文件往他的桌子上一放，看着他挂了电话转过身子来说：“那是吴队长，他快到了，但是车耽误了。嗯，你请的人在一号审讯室，我可以告诉你，她十分的不高兴，徐立峰正在陪着她。陈队好像也在那里，我不是很清楚。”
孟冲拿起他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狠狠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我刚刚将你的电话给了一个的哥，他答应要是有线索会让人给你打电话，他姓熊，他的电话你要记得接，还要认真听。嗯，还有，我这里有个电话你记下，现在联通应该开门了吧，把他的通话记录搞来。”
唐剑一边不满地记着她说的这些话，一边道：“为什么你好像抓到凶手了一样？”
孟冲抬起头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就快了啊，帮忙我这个行么？”
唐剑惊讶了，睁大眼睛看着她：“说真的？怎么做到？”
孟冲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道：“先忙手头的行么？要不然也不能定罪啊。”
说完她就站起来顺手拿起了张星给她留下的档案然后往楼上走。
审讯室的门口果然站着陈宋，他看见孟冲走过来赶紧问她：“能先告诉我她有什么问题么？她最近既没有和赵海丽联系，也没有出现在她的新家里面，为什么还要审问她？”
孟冲站定了先往里面一看，果然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赵海丽的朋友，她正一脸愤怒还有些害怕的环胸坐在徐立峰的对面，脸全红了，看起来马上就要爆炸了一样。
“因为，她撒谎了。”孟冲才回答陈宋的问题，“她说她不知道赵海丽的男朋友，这是谎言，她认识。而且，她不仅认识，还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要离开的原因。她不敢说出这些，是因为她知道了赵海丽死了，她害怕自己就是下一个。”
“那么，你是怎么推测出这些的呢？”
孟冲摇头：“我没有推测，我是有证据的。昨天我雇了一个人替我去查了她的电脑，她正在试图要删了那些他们三个的照片……”
“你说的雇了一个人是指蒋洁吧？”陈宋很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你不能用这些当做证据！”
“我当然不会用这些当做证据了，只是用它来让里面那位告诉我真相而已！”
陈宋瞪着她：“那么，那个男的，到底和这个案子什么关系？！”
孟冲说：“他是我们的疑凶。”
还没有等陈宋反应过来她就走到了门口然后握着门把手，对着陈宋说：“给个机会让我证明了。”
陈宋咬牙叹了口气然后走了进去：“棠月小姐，我是刑侦支队队长陈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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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痕迹
棠月小姐就是坐在徐立峰对面的那一位素颜朝天，脸色发黄的女士，穿着白色的羽绒袄有些显胖，长发披散着，她的脸色实在不好，焦躁让她的脸部紧绷，看着像是要爆炸的黄色气球。孟冲走进去靠在一边的墙上，不得不赞叹一下人类化妆品的功效，想起赵海丽化起妆来也是漂亮的，只可惜她连脸都没有了。
“你们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大早上被带到这里来么？”她咬着牙齿说话，眼睛跟着陈宋走，陈宋坐下的时候她好像要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了。
陈宋有些底气不足地瞄了一眼孟冲，然后很快就淡定了，然后将从孟冲手上接过的文件翻开，发现那是赵海丽遇害后的法医照片，独自想了想后将文件盖上了。
“我们找你来这里，棠月小姐……”陈宋整理了一下话。
不过棠月先用力制止了他，“我是女士！女士！不是什么小姐！我已经结婚了！”
所有人吓了一跳，陈宋更是一愣的语塞，但是立刻调整了起来，明白现在没有人喜欢被称为“小姐”了，但是在警局的审讯室里没有人能跟陈宋装老大。
他板起脸一字一顿地说：“棠月女士，希望你能镇定下来，这次可不是上次我们对你的询问，现在是调查！谋杀案的调查，你的好朋友赵海丽被谋杀了，我希望你能严重对待！”
棠月收敛了一些，她往位子上一靠，用力扫了孟冲一眼，撇嘴：“我对她的事情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告诉你们了，我已经说了，我和她几年都没有怎么谈过了。”
“那是为什么呢？”陈宋接着问。
棠月冷笑一声，道：“不是说过了么，因为她失恋了，被一个小男人给甩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伤心，对她来说还有什么货色她没有见过！”
“你不觉得那个男人有什么不一样么？”
“能有什么不一样？他们和海丽交往的时候都一样，狗腿的样子，说爱她，其实呢？不过是想靠着海丽，想要她的钱而已。”
陈宋颇有意味地看了棠月一眼：“看来你对赵海丽男朋友了解的不会少啊，你真的没见过他？”
棠月先有一丝混乱，但是调整了一下位置后，她又冷静下来了，冷哼一声：“见当然见过一次，由此海丽带他和我们一起去钓鱼，但是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告诉我们，就说他叫‘成子’。他长的不错，也很年轻，有些害羞，就和海丽说话，也不喝酒抽烟之类的。大概是海丽换了类型了吧，我当时想。”
“之后你就没有再见过他？”陈宋问。
她耸耸肩。
陈宋歪头看着她，再问：“真的？不管是照片？录像，还是电话，都没有联系？”
棠月烦了，她直瞪着陈宋道：“我说了没有，都没有。”
陈宋将身子往后退了一点，他斜眼看了一眼孟冲，她很冷静的看着她。
陈宋明白了孟冲的意思，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还不合作的，不说真话的话，警方只好认为你和……”
听着陈宋的话棠月立刻就白脸了，她身子一僵，然后猛然往前倾，失措地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那个人男人跟海丽的死有什么关系，她是被连环杀人凶手杀死的！只能怪她自己早些年搞的事情！这跟我可没有关系啊！”
陈宋冷着脸看着她，而徐立峰在一边坐着完全迷糊了。这时到了孟冲上场的机会了，她缓缓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镇定地开口：“棠月女士，因为我们认为，这个人不不仅和连环杀人案有关系，而且，他可能就是凶手。”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棠月被孟冲一句话完全说傻了，眼睛瞪着孟冲叫着，“这不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呢？”孟冲将手机上的照片调了出来向棠月走过去，而陈宋很配合的将文件里面赵海丽无脸的照片拿了出来摊在了她的面前。
“你看见了么？”孟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指着那些照片，“这些是赵海丽死时被凶手处理之后的证据，看见了么？她被人将脸给撕了，你知道为什么了？杀她的人认为她是个人渣，没脸活下去！但是，怎么样才能知道赵海丽真的做过一些没人道的事情呢？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她啊，警方的报告上也没有她犯案的证据啊。怎么做到？除非赵海丽亲口说出来了为什么？你知道她的事情么？是你么？”
棠月的脸跟她的羽绒服一个颜色了，她就看了那些照片一眼就转过了脸，剧烈地她干呕了几声，眼泪离开掉了下来，嘶哑地问道：“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你应该问赵海丽的哥哥……”
“哦，我认为你知道，你完全知道。这一切都在你的日记里面记着呢！”孟冲冷静地说，将手机放在自己的面前，“‘成子叫她去死，说她是个丧心病狂的人，怎么有脸活下来。海丽很伤心说成子骂了她就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棠月猛的抬起了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孟冲：“这，这怎么可能会在，我已经，我已经……”
“你删了，对么？”孟冲看着她，“可惜，你的电脑会留下痕迹的。特别是你发到了网站的私密日志上，就更会留下的痕迹了。”
棠月直起身子，对着陈宋嘶哑叫道：“你们无权！你们无权！”
“如果我们发现你和这起连环杀人案有任何的关系，而且你隐瞒不报，我们当然有权！”陈宋很镇定但是强硬的回复了她。
棠月完全僵直了，孟冲接着对她说：“现在，告诉一切我们有关这个人的事情，否则，你就可能是帮凶了。”
棠月抬头害怕地看了一眼孟冲，然后颤抖着嘴唇说：“我，我不知道。我和他真的没有多少接触，都是听海丽告诉我的啊！她说成子是个好人，她害怕成子知道了她当年的事情就会不要她，成子走了之前的那天，她跟我商量了一晚上告诉他真相。后来，后来就是成子走了！我猜她肯定告诉了成子真相，然后就……我真的不知道，我还知道的就是成子在殡仪馆工作……我……海丽死了之后我就害怕，要是那是成子干的！他的脾气很大的，海丽告诉他真相的那天，他就把海丽打了……我怕，要是他本来是个疯子，现在来报复……”
“所以你没有告诉警察？”孟冲有些安慰地问道。
棠月死劲的点头。
“那么，你应该有成子的照片了，赵海丽给你的？”孟冲克制住自己的希望。
“有，但是昨天我烧了……网上或许有，我不知道……”
孟冲和陈宋对视一眼，陈宋点头，对着棠月说：“我们要检查你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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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宋连成
她有些崩溃地点了点头，陈宋站了起来要出去，而徐立峰则跟着他。孟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陈宋出门前看了她一眼还是走了出去。孟冲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反而镇定地坐了下来。
棠月愤恨地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对着孟冲咬牙切齿：“你何必还要浪费时间，我已经告诉你们想听的了，其他的，你们搜查我电脑的时候会发现的。”
孟冲当然知道这点，但是她已经有定论了，警察需要确实的证据孟冲可不需要，不是警察的好处就是能走走捷径。她将自己的手机翻了一张照片出来放在棠月面前，对着她低却坚定地问道：“成子，就是这个人么？”
棠月听了身子一抖，却还没有抬起头来。
孟冲将手机放下，故意轻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抓到了他才能保证你的安全，要不然先告诉一件事情吧，你是否知道有关九年前孙家的事情？”
棠月犹豫了片刻，清缠着点了点头。
“赵海丽告诉你的，还是你猜想的？”
棠月深吸了一口气，“她告诉我的，当时她还是……他们家最狠的一个，最毒妇人心不是……她告诉我的，但是她也很害怕，她说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她只是叫人去教训一下而已。过了这件事，她就，就收敛了很多。”
孟冲点点头，继续循循善诱：“那么，你见过几次成子？他什么样的人你能感觉么？我听说你们这行的人，看人都很邪性（指一件事件很奇怪）。”
棠月吸了吸鼻涕，终于抬起头了，她眼睛全红了，瞪着孟冲，有些不屑道：“没什么感觉之类的，他就是……有股子怪气，说不出来。海丽带我见过几次，他不爱说话，老师瞪着一个地方，而且说话很尖。”
“尖？”
“就是有种每句话都带着意思来的，我不很喜欢他。就算他跟海丽不是为钱，我看也不是为了海丽这个人。”
“你觉得赵海丽不够漂亮？”
棠月哼了一声，往前凑了一点，盯着孟冲嘲笑：“我是说她不是什么好人，正经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当然，和成子分手之后，她倒是学做了大家闺秀了。
时机差不多了，孟冲将手机推过去一些，看着她，问：“他是成子么？就是他么？”
棠月低眉扫了一眼，身子一哆嗦。
“是他。”她话出溜的很快，然后就转过了头去。
孟冲终于松了一口气，问道：“他在秦海市的殡仪馆工作？”
“是的，我和海丽去接过他。”
孟冲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站了起来，对着她一句无奈地：“谢谢合作。”
孟冲将审讯室的门关上，脸立刻崩了起来，拔腿就往大厅跑去。刚刚到一半迎面撞到了一人，两人速度都太快，孟冲后退几步撞到了墙上，痛的她叫了一声。
“我去！你着什么急啊！”张星有些无奈地叫道，然后又过去扶她。
孟冲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在心里叫“你tm又不痛”，一边又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用另一手指着屏幕道：“宋连成！宋连成！”
“什么？”张星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奇怪地接过她的手机，上面是个男人的大头像，一个平头，沉默，有些呆滞的男人的大头像，“……这人我是不是见过？”
孟冲觉得眼前有星星，却还是顾忌大局大声的叫出来：“那个嫌犯！嫌犯！第二个受害人的丈夫！他跑了跑了！”
张星恍然大悟，然后僵住了：“这个人，就是你说可能是赵海丽神秘男友的人么？”
“是啊是啊！”孟冲直起了身子，喊道，“他在殡仪馆工作过，去，去把他找出来！”
张星一惊就像丢下孟冲跑走，但是他还想起来有事要告诉孟冲，又犹豫着将手机换给了孟冲。孟冲恍恍惚惚的，张星扶着她往大厅走，一边走一边说：“我们去了公园，也有发现，虽然没有找到什么奇怪的车，大概是逃跑了，不过我们从一个老爷子那里知道了的确有辆车一大早停在那里，你猜是什么车？”
“出租！”孟冲不耐烦的说，“每个城市里面最统一隐藏的车了！这是唯一一种不会引起市里人注意随意进入各种没什么保护的小区，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的车了，根本没人会去注意一辆可能载人来去的车，更何况注意了也不能在出租车公司查到号码！”
张星有些扫兴，但是他还是决定继续：“是的，一辆我们本地‘泰华’公司的出租车！但是奇怪的是，他车牌引起了老大爷的注意，他的秦字，掉漆了。所以，这是假的车牌，而且我们的凶手不可能登记过出租车，所以，他的车是改装过的。老爷子不怎么认识车，不过他形容了标志，是桑塔纳的，就不知道是什么型号了。我猜应该是和公司统一型号的，要不然那么明显的假车，出租车公司就会处理了。我们已经联系了交警去发出通缉车辆了。”
他把孟仇扶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她揉着自己的眼睛。
“要我搞点红花油不？”张星说。
孟仇摇头：“你少锻炼点身体就好了，我自己揉揉。――我找到一个出租车司机愿意帮我们这个的。那个老大爷看见人么？”
张星将自己口袋里的本子拿出来：“嗯，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但是没看清楚，就知道是个男的。”
孟仇失望了，说：“要死能看见是宋连成就好了，你赶紧找人查查殡仪馆的。”
张星一侧眼唐剑就赶紧动手打电话了，他再回头看孟冲正仰着头好像怕鼻血流出来一样。
“对了，你说的那个，宋连成……你怎么想到他头上去的？”
孟冲还仰着头：“我没有立刻想到他头上，我只是一直怀疑而已。我是怀疑不管是谁杀了他们三个，都会和之前的谋杀案有联系，所以，当年的怀疑人里面有李凤，一个林爱国，还有宋连成。刘江那里我找不到突破口，但是三个人里面最奇怪的人赵海丽，她改变的那么奇怪，她是三个人里面唯一受到折磨撕脸的人，于是我觉得她是不是才是目标的重点呢。那么她的男朋友就是最大的疑凶了，我找了蒋……人去破解了棠月的电脑，就发现了她的确有那个男朋友的记录，一对比，宋连成就出来了啊。”
唐剑出去接了电话，张星却疑惑：“都分手那么多年了？为什么现在回来啊杀人啊，而且一杀就是那么多人。再说，他在前面四个案子里有联系么？他在第三个受害人死的时候有不在场证明啊，几个警官看见了他在酒吧里面。”
“这我知道。”孟冲抬起头，额头上肿起了一个小包，“他不过是个徒弟，徒弟发生了任何事情，还要师傅来给我解答的。”
张星一开始有些疑惑，但是看着孟冲不停地眨着眼睛，他突然惊讶地低呼一声：“你觉得这是两起案子？”
孟冲深吸一口气，扫了他一眼，道：“ 你现在能帮我检查一些问题了么？今天我是很想这个案子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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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展开
孟冲在警局忙活了一上午，与柳意去了一趟停尸间，然后午餐时间玩了一个小时的网球，终于盼到了化武市原刑侦支队的队长吴文杰的到来。
吴文杰光头，身穿红色的皮衣，坐在轮椅上套着假肢，上身健壮，略显苍老的他脸色还有些疲惫和苍白，大概是长时间坐火车导致的。陪他一起来的是他曾经的同事邱枫，他当年也和吴队长一起参加了这个案子，他比吴队长要小，可是却显得更老，皱纹满布银丝白发，像个老人而不是刚刚半百的壮年，看起来要比吴队长去的早。
冯局和陈宋都下去接了他们，吴队长神情还不错的样子，但是邱枫却是笑不出来，沉重的眼神一个个打量着来接的人。孟冲没有和他们一起去接这个来帮忙的队长，而是站在二楼的玻璃窗后面看着，一边还玩着自己的网球。等他们一起进了大厅里面后孟冲才往楼下走。
刚刚下楼到了大厅里面孟冲就听见几个人的客套话。
“不用了，不用了。”这个陌生的声音应该就是吴队长了，他笑着拒绝了别人让他休息的好意，“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度假的。”
孟冲走出来，看见邱枫正将他推到大厅中间的位置，陈宋还有冯局都坐了下来。冯局指指唐剑道：“快，快去搞热茶给吴队长，这里的冬天要冷一些。”
吴队长点点头，道：“是有些，不过我身子还行。”
说完他发现了孟冲，扫了她一眼就对着陈宋说：“不要担心别的了，先说说案子吧。”
大厅里面几个人都安静了，冯局犹豫一下点点头，然后站了起来，道：“嗯，这个案子陈队长是调查的人，我也是来凑热闹的，那我就先走了。”接着对着陈宋命令道，“有进展立刻报告我。”
陈宋点头后冯局对吴队长点点头然后就往孟冲这边的楼梯走去，孟冲一动不动看着吴文杰，冯局走过身子停了一下，小声耳语道：“可别搞砸了。”
孟冲点点头冯局就走上去了，这时孟冲对面楼梯转角处霍泉看着一份文件走了出来，看着那么多人吓了一跳还往后退了一步，他马上看见了站在自己对面的孟冲，向她招了招手。孟冲点头很是淡定地走过了几个人围着的吴文杰，目不斜视地走到了霍泉那里。
“这是你要的文件，我从省里搞来的。”霍泉将手上的文件交给了她，“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孟冲有些惊喜赶紧打开了看了起来。霍泉往外看了两眼，发现吴文杰正在和陈宋说着什么，他们互相递着文件，而他的同事邱枫就正襟危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环着胸看着他们。霍泉再回头孟冲还在认真地看着她手里的文件，霍泉说：“有件事情你可要替我想想。”
孟冲本来很想随便“嗯”一声，但是脑袋下意识地就要思考一下，听出了不对后立刻抬头，奇怪地问：“嗯，什么意思？”
“那个宋连成？”霍泉说，“替我问问和王映有没有关系！”
“哦，这个啊。”孟冲明白了，她将手里的文件盖好，“我会努力的。现在我要去了解一下我没有了解到的问题了。”
孟冲拿着文件往外走去，只看见吴文杰手里正拿着文件夹看着，面色凝重轻微地摇着头，他旁边的邱枫只是往里面扫了一眼就没有说话了。孟冲走过去，徐立峰好像有背后雷达一般站了起来给孟冲让了座，孟冲也没推辞就坐下了。
“这个，太没人性了！”最后，吴文杰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陈宋说：“是的，我们是想要尽快的抓住真凶，希望你能告诉一些当初发生的事情。”
吴文杰叹了一口气，将文件交给了旁边的张星，道：“我猜你们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凶手是从八年前10月21号晚上开始行凶，他在第一位受害者李建军的家里将他杀害了，三刀胸口的，当时的现场比较的混乱，或者我们说有些打斗的痕迹，当是我们马上采取了行动。在他家里搞了现场的取证，调查，然后询问了邻居。但是看了口供之后也知道，李建军为人不是很好，邻居都是不怎么了解或者讨厌他的人。之后我们进行了调查，有人听见了李建军的声音，吼叫什么的，但是都以为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比如他吼了电话之类的，因为没有听到救命，所以，没有人很在乎。我们等待了各种结果出来有三天吧，就是证据快要出来的时候就发生了第二起案子，程女士，嗯，死在了自己的店里。”
说着说着吴文杰就有些悲愤了，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腿，忍着疼痛咬牙，没等陈宋想让他停下就接着说：“死的很惨，血很多，现场很糟糕，我们在现场取证了，然后门把，还有桌子上都有凶手的指纹。那时候，还不能说是什么标记，他是随意留下了指纹。我们知道了李凤这个人，当时我们想的是他都在监狱里面了怎么可能还能作案呢，于是在查他是不是买凶了，查他和我们受害人的关系……”
他停了一下好像在等人问问题，但是所有人只是很认真地听着他说，于是他只好咽了口唾沫接着说：“我们发现了两个现场的指纹，去查李凤和两个受害人的问题，但是，嗯，没有下落，也没有联系。所以，当第三个受害人出现后，我们就去找了李凤，去了下野市……大概是在11月一号的上午见到了他，问了他问题，他当然全部否认了，说什么 也不知道……”
“对了！”这时孟冲突然举手打断了他，所有人一齐看向了孟冲，她却直直看着吴文杰好像学生一样提问，“那个，当时林爱国怎么样？”
吴文杰微微一皱眉，喃喃：“林，林……哦，你说的是典青的雇员是么？哦，当时我门扣押了他，而且审问了很久，但是没有取得突破。既然没有证据，我们只好施放了他一阵子，然后监视了。”
“那宋连成呢？”孟冲很快地接上了。
“他跑了，在第三个案子案发后不久就跑了，我们的警员被他甩了之后他就跑了。”
“但是他是在第三个案子尸体发现后才跑的是么？”
吴文杰的脸色沉重起来，道：“是的。”
“他有时间犯第三个案子么？”
“很小的可能，因为第三个受害人发现时已经死了近十个小时了，他可能从家里跑了出来没有被警察发现，当时的可能不大，我们的警员就在他家的门口。”
“所以在警员在第三具尸体出现后就离开了？然后宋连成就不见了？”
“是的。”吴文杰肯定地点头，“我们曾想要让他去认一下第三个受害人，但是他就不见了。”
“他为什么要跑呢？是不是策划了？”
“这个，没有找到他，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呢？”
“那么，”孟冲缓缓站了起来，“他除了杀人之外还有什么可能在警方发现还有媒体之前知道第三位受害人死了呢？虽然，他不能杀了第四位受害人，因为他跑了很远了，最后的踪迹是有人在其他县发现他，那是在第四位受害人死前两天了。”
她走过去，吴文杰还有邱枫的脸都绷紧了，吴文杰愤怒地看着两边，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制止这个对他满是怀疑的人，他们只是看着，盯着他们两个人，他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什么陷阱里面去了！他双手狠狠撑着轮椅的扶手，瞪着无理很多问题一脸阴谋平静的孟冲。
她是哪里来的！哪里来的！她没有听自己说话！
“你们还需要我帮忙的，我现在是要将自己几年没有碰的案子好好梳理一遍！”他吼道。
孟冲说：“那为什么你不记得自己监视最长可能性最大的嫌疑人林爱国，却记得一个已经被认定不可能犯案的宋连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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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吴文杰
吴文杰无视了孟冲的问题，他用力将身子探向她身后的陈宋，对他怒吼道：“她是谁？陈队长，我要知道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宋沉稳地坐在位置上，他双手环胸，看着吴文杰道：“吴队长，我们很想要了解一下为什么，这位是我们警局的实习警员，而她一直存在一些疑问，既然您来了，能不能帮忙解答一些。”
陈宋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吴文杰的脸都黑了，他抬起头孟冲正站在他面前平静得看着他。两人相视一会儿，吴文杰的搭档邱枫猛的站了起来，对着在场的人低吼道：“我们是来帮忙的，现在你的警员这样对待一个前辈，难道还想我们帮忙！”说着他就要去抓吴文杰的轮椅扶手。
孟冲很是冷静，她拉过一边空着的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吴文杰道：“吴队长，我只是觉得当年的案子很有问题，希望您能替我解答一下。”
吴文杰镇定下来，他将身子往轮椅上靠去，伸出手做请的手势，道：“问吧。”
“您能先告诉我，你觉得为什么宋连成会逃跑么？他当时可能已经没有了嫌疑，他在被怀疑的时候显得十分愤怒，他说他要替自己抗争到底。我是不能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人要逃跑的？您觉得是有人挑唆了他么？”
“哼，我怎么能知道这个，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是自己逃跑的，我们没有再能将他追捕归案，这个问题我无法来解答。”吴文杰瞪着她。
“好吧，那么，接下来。我发现没发生了一起新的案子，警方就有了新的嫌疑人，而且，每一次都进行了很仔细的调查，但是，林爱国虽然在第三个案子上很有嫌疑，可是他不可能犯下第一个案子，这是第一次就能查出来的。为什么你们还废了那么多的功夫去调查呢？”
四周寂静无声，吴文杰盯着她好像她天方夜谭一般，还没等他说话，站着的邱枫实在受不了了，他吼道：“你们这是待客之道的，这是内部调查么？我们不需要再这里让一个小女娃来侮辱我们！文杰，我推你走！”
“等等！”吴文杰厉声制止了他，他看着孟冲，一字一句地说，“她怀疑的有道理，我们是来帮忙的，干嘛显得我们做贼心虚呢？”
孟冲微微一笑，一边的张星说：“邱警官要是您不舒服我可以带你去喝杯茶。”
吴文杰说：“是啊，老邱，你去。我来处理这个，我又不能杀人。”
邱枫语塞了，他站在原地狠狠瞪着孟冲，憋着劲大步往外面走，张星便在后面跟着他。
等邱枫走开，吴文杰对孟冲道：“女娃娃，你问题不少啊。对，当时在调查的时候我们犯了很多低级的错误，但是那时候我们可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案子，手忙脚乱的，也不能搞仔细了。出了问题，我知道是我们的责任的，我在这几年里面一直在反省，但是事实不可挽回，我希望你能让我们把重点放在现在。”
孟冲笑道：“哦，现在当然很重要，但是吴队长都来了，如果不搞清楚原来发生了什么，怎么能搞清楚现在的呢。”
吴文杰无奈叹气，道：“好吧，当时发生那些疏忽我解释了，我不能真的确定是连环杀人，上级压力又大，所以，我必须妥协去查每一个人，这耽误的时间，我明白。是我们的错。”
孟冲的笑容灿烂了一点，好像放开了什么束缚似的，道：“这不就好了，现在我们能排除这些问题来了。现在的案子是连环杀人案了，我们能好好的想想这些相同的联系了。第一，为什么凶手会来秦海呢？有什么推断么？”
吴文杰看看周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好像松了一口气，他也暗自松气，原来这只是一些疑惑而已。他再说话时提了一口气，道：“嗯，这个我在火车也想了，没有能想出什么可能来，大概是凶手搬家了？”
“连环杀手很少搬家离开他们熟悉的地方，不过，嗯，也有可能。”孟冲点头，“还有别的么？会和我们最近治安不好，好下手有关系么？因为我记得当年化武市发生这样案子的时候，嗯……治安，也不是很优秀……我没有别的意思。”
吴文杰不在意又叹息地摆手，“我明白，这是真的，当时有些混乱。但是，案子发生了之后治安倒是好了很多，那个疯子还算帮了我们的忙。但是，不，我不觉得有这个原因，现在不比当年了，再说秦海市最近几年的治安都很好啊。”
孟冲微微皱眉，但是没有多问，她很快恢复点了点头，道：“是的，那就不太可能了。嗯，陈队长还有我们分析，可能这个凶手有些‘英雄极端’。”
吴文杰皱眉。
“哦，就和当初您请来的专家说的‘极端自我意识’一样，认为自己正在除暴安良。”
吴文杰的眉头更深了，掂量着道：“是的，当初是这样的。对，嗯，我看了你们的档案，对，这很符合。”
“这样的话，”孟冲口气里有些为难，“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是警员干的。”
吴文杰震惊的看着孟冲半天没有说话，脸刷白，半响，他嘶哑着声音质问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们的警员都是良好训练出来的！怎么可能犯下这样的案子呢！这是丧尽天良的事情！”
陈宋立刻站了起来，他有些抱歉地对吴文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吴队长，我们只是问问，真的是问问，因为我们发现了凶手用的是警用刀具，所有就是想问问当时的问题。”
“这个问题是侮辱我们警察你知道么？！会有哪个警员做了这种事情呢？”吴文杰的神情真是风云突变，他开始愤怒到疑惑只是一句话的时间。
在这一瞬间孟冲的脑子里蹦出了李念还有父亲的样子，恍惚间她有些分神，但是清了清自己喉咙，干笑一声决定继续问：“不如我们先错过这个问题好了，这个实在太不尊重人了。这样吧，吴队长，我记得您说你去了下野市的监狱见那个指纹的主人，李凤，是么？我们也去了。”
最后这一句孟冲欢快的好像他们去了超市购物一样。吴文杰一愣，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用手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地问道：“是的，是的，我去了。对不起，我感觉不是很好，我们能休息一下么。你们说了那么多，我实在是感觉太见鬼了！这实在是太见鬼了！”
他 周围还有四个人，陈宋，唐剑，徐立峰还有汤林，几个人互相对视，好像有些不忍心，而且脸色不好很没底的样子。唐剑站了起来，准备上前去，孟冲突然伸手拦住了他，然后低下了声音道：“当然可以，审讯室可以么？”
吴文杰猛然抬起头，瞪着孟冲，嘴唇蠕动咬着牙低吼出：“你说什么！”
“那里安静没人打扰，而且我能问你更多的问题！”孟冲站起来挑眉，冷静是没有了，涌动的愤怒如潮水，“比如为什么在李凤早上对我们新的证词里面，为什么他以为第一起案子发生在了10月24日而不是三天前呢？”
“这我怎么知道！他那么多年糊涂了呢！”吴文杰吼道。
邱枫听着声音出来了，他愤怒地走过来指着孟冲叫骂：“你太tm过分了！”
可是他没能走近，张星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而汤林也走了过去。
“他当然没有糊涂，他还牢牢地记着帮了他忙的阮元呢？！你记得么？这是你贿赂了的狱警的名字？他刚死没几天，被你的后继之人杀死了！你为什么告诉他是24号呢？是不是怕因为你是23号贿赂了阮元，李凤掉了工作感觉不对了，所以你怕他猜出什么问题来？他可是很聪明的人。”
“你tm 在胡说什么！”
孟冲冷笑一声，将手上的文档放在了吴文杰的腿上，道：“我还没有开始胡说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希望您回答一下，为什么刚刚采样的李凤的左手手掌不符合在第一个现场采样出来的手掌纹呢？为什么只有手指才吻合呢？是不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吴文杰的脸全白了，他的汗如同瀑布，他用力地揉着他的腿，手上的骨头都白了。
孟冲微微俯下身子，道：“我现在只是疑惑您的同事有没有一起参与了而已。”
她若有所指地看向邱枫，孟冲直起身子说道：“我有一本日记上面写着‘一切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自己调查自己的案子’。陈队长，能带他去审讯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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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审问
邱枫被关在了会议室里，吴文杰被推到了审讯室中，他始终再没说一句话，只是僵着脸被推进了审讯室里面，双手用力揉着自己的腿。孟冲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站在大厅中间，她把手里的文件往旁边一丢，用手后抹了抹额头。
“我们要马上进去审问他么？”陈宋问。
孟冲摇头：“再给他点时间呗，我都想要去喝杯可乐了。”
陈宋看看她，皱眉道：“到底你是怎么样隔空怀疑到他头上来的？”
“嗯，首先是他写的报告，所有的报告。”孟冲指着那放在张星桌子上面的文件，“警察写报告也是非常好玩的一件事情，就好像王叔，他每次写的时候都是加很多的形容词进去，我知道你看着都烦，但是王叔在很多的问题上都用了很准确的词语和准确的时间内，他不过是想让故事好看一些，重点还是很突出的。可是吴文杰的报告很含糊，特别是在第一个案子上面，他解释说是以为强盗杀人，居然就没有了，没有指纹分析，没有现场调度，没有证物号码。而在第二个案子上面的话，他就准确多了，有很多的东西上面。之后的案子更是一大堆的废话，好像他尽力了，但是看来，不过是一些闪烁的词。我知道大家都能在他的报告上面看出奇怪，但是很少能联想到杀人吧……”
陈宋撇嘴：“要是他写的仔细一点我就能联想到。”
“对，这也是个问题，他写到第三个案子后省里的专家教授他们现场模拟，我就奇怪了，为什么现场模拟后，在可能的犯罪行动和方法上，他写的还是那么含糊还有……跳跃，就好像他在躲避什么一样。”孟冲也不怎么形容看时候的感觉，“反正看着就有种第六感。”
陈宋饶有意味地“哼”了一声。
孟冲看看他，有些讨好地道：“我猜陈叔你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有碍于警察之间的关系而已！”
陈宋扬扬眉，看着她，道：“没有，我可真没有。这种预感只有你们孟家人才有。”
好吧。孟冲暗自无奈。
“之后呢，你怎么想到的。”
“根据宋连成想到的呗，”孟冲摊手，看见汤林还有唐剑看热闹似的走了过来，“还能有什么理由么？宋连成不可能犯案但是他还是跑了，能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么？有什么比警察的警告还要吓人的，宋连成知道自己没干，可是主办案的警察却觉得他干了，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去抓他，他当然就跑了。说实在的，这招实在是有些危险，我觉得方法一定是更保险的，但是吓唬的人必定是个警察才行。至于为什么警察是吴文杰？那就是早上给李凤打的电话起了关键作用，李凤一句话点醒了我。还有的话……”
“对比出来了！”身后突然传来了霍泉的声音。
几个人好奇的好兴致被他搅了，不过孟冲还是开心了停下了说话，她还有留着什么在审讯室里对付吴文杰呢。她赶紧走出去接过了霍泉手里的结果，打开后，开心的脸沉了下来。
“怎么了？”霍泉疑惑了，“难道我看错了，结果不匹配？”
孟冲耸肩，叹口气，抬头：“也不是，只是我突然觉得对付吴文杰我要费点功夫了。要不然，死罪难逃，宋连成却要逃了。”
“他会保护宋连成？”霍泉疑惑。
孟冲将文件夹好，道：“我也不知道，说不定会啊。”
霍泉扬扬眉，突然，他小声道：“天啊，警察，这会是丑闻的。”
“有丑闻也不能怪我啊，这只能说他自己心术不正。上帝不是谁都能当的。”孟冲说，然后回头笑着看陈宋，“队长，我能进去么？快要到晚饭时间了。”
陈宋叹口气，跟着孟冲进了审讯室。
一边坐着速记员，吴文杰正坐在一边，他眼睛平静得直视着前方没有了之前的波澜。陈宋先坐到了那桌子的后面，孟冲关上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看着吴文杰。
“有什么话你们可以快说了。”良久，吴文杰平静道。
孟冲扬眉，几步走过去将文件放在了吴文杰的腿上，然后轻声平静得说：“这是您刚刚拿我们新的文档时留下的掌纹，说真的，你不该那么用力将文档放回桌子上的，留下的还算是清晰的。”
吴文杰没有动静，只是胸口震动，他的眼睛还是看着无限远的地方。
“看来您早知道结果了。其实还真的要感谢你了，没有将掌纹证据给销毁了，要不然没有人再能给你定罪了。”孟冲说，“看来您一直是希望哪一天有个人能将你找出来吧。”
吴文杰轻蔑地哼了一声：“何必‘您’呢，我做刑警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里那，女娃娃。讽刺这一套留给其他狗屎一般的家伙吧。”
孟冲走回了门口靠在墙上，看着他：“您就要成为那些狗屎的一员了。”
吴文杰很气愤，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可是他还在控制着没有怒斥孟冲。
“好吧，既然您不怎么想说，不如让我想问的问题都问完了吧，看你心情回答了。你真的就因为他到局里来举报你说殴打市民就将他杀了么？你知道，警察询问的几个证人都看见是李建林在辱骂一个老人后你上前说理，然后是李建林先动手的。你完全没有被训斥的可能，而李建林却可能被抓起来。”
吴文杰还是保持着颤抖地愤怒却没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孟冲和陈宋对视一眼，陈宋道：“吴队长，现在沉默没有任何的用处，如果你能告诉我们一些有利于我们抓到那个模仿您的人才有利您现在的状况。”
“状况？”吴文杰酝酿了一下陈宋的话后不屑地吐了出来，“什么状况？一个忠心为民的警察要被判刑的状况么？”
“忠心为民？真的么？”孟冲离开同样的口气对着他，“不要笑死我了。”
吴文杰沾满毒液的眼刀向孟冲刷来，孟冲没有任何的退缩只是看着他，吴文杰的愤恨的利刃好像完全没有沾染到她一般。
“你不过是个杀人犯而已，难道您没有听过一句‘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么？正义什么的，就是你这个可怜人的借口了。”孟冲说，一字一句清晰明了。
陈宋看见吴文杰的双手狠狠抓着他的轮椅，他毫不怀疑要是吴文杰的双腿还在，一定冲到孟冲的面前将这个年轻稚嫩出言不逊的女娃子掐死了。
“你知道个屁！你不过是个实习生而已！”最后，吴文杰只这样说，“我当了化武市十年的刑侦队队长！知道的罪犯，惩戒的罪犯是你的百倍！现在轮到你这样连社会都不知道的人来教训我了？！”
孟冲说：“哦，十年，这几乎和我在这里刑警队的时间一样长。”
吴文杰眼神一愣，看着孟冲。
“而且，我是不了解什么社会的，因为我几乎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但是我知道一点，谁要是在我的城市里面行凶，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而你，吴队长，十年来，你从来没有真正保护过自己城市里面的人，这样的队长也能来教训我么？”
吴文杰语塞，他不再看孟冲，而是深呼吸一口闭上了眼睛。
“好吧，如果你没有什么再说的，我能告诉你案情了么？你的第一个嫌疑人李建林，他是个混蛋，他不实举报了你，然后你就要杀了他。你跟踪到了家里，然后你用一把刚刚买来的匕首杀了他。但是这是你第一次犯案，所以你很粗心，急躁，害怕，时间感觉很紧张，所以你清理了现场却没有清理干净。但是回去后你又镇定了，因为你就是刑警队的队长，调查案子的人必然是你，你不用害怕太多。之后你犯案就安全多了，你有全城警戒图，有警方的怀疑对象，还有主导调查的能力。然后，你再犯下了之后的几个案子。你心里的罪恶因子就这样出现了，你上瘾了，你欲罢不能，控制，权利这是个谜题是个深渊，但是你还是一头栽下去了。因为你知道没有人能阻止你，你觉得自己是个上帝了，是个死神了……”
孟冲的话带着威胁，轻蔑和蛊惑的抑扬顿挫，她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声音，而重要的是，要让吴文杰开口说话。
她停顿了近十秒，然后才说了最后一句话：“可惜，你不过是个见不得人的凶手而已，和那么混蛋李建林，没有任何的……”
“我tm跟那个混蛋没有任何的相同！我tm杀了他就是为民除害了！”吴文杰的沉重的嘶吼声几乎让孟冲旁边的玻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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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的城市
孟冲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承认犯罪后的感觉，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失望，失望不知道哪里来的，在松口气后如同海浪缓缓而来。她看着吴文杰瞪着她血红的眼睛，紧咬的牙关，还有重重砸在轮椅上的拳头，心里有些冲击，让她很想叹口气。
“我和那个混蛋没有任何的相同点！”吴文杰在爆发后又颤抖着牙关又说了一遍。
孟冲不知道如何接这句话，她沉默了，也知道接下来吴队长会自己陈述的，不用她再说什么了。能说出真像是个此生难得的机会，保守一个秘密或者保守自以为是秘密的事情很艰难的，何况如同吴队长这样的警官，这些秘密和愤怒几乎毁了他。
陈宋的眼神镇定很多，他问：“你为什么杀了李建林？”
吴文杰轻蔑地哼了一声，看向陈宋，道：“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的残渣，他根本不配活着。你们看了那些邻居的证词么？李建林是个混蛋，他殴打自己的前妻，随意辱骂陌生人，对手下刻薄，而且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圣人！”
陈宋看他是一点悔恨之心都没有了，不用再说什么了，又问道：“你怎么杀了他的？”
“跟踪他到家里而已，他进门了，我发现门没有关紧，于是我就进去了。他就在客厅里面好像在休息，我进去他看见我了，想要冲我吼，当时我……愤怒，之后就记不清楚。直到我确定他死了。”吴文杰说，他的脸有些扭曲，好像在累积什么情绪。
“之后你收拾了一些犯罪现场，然后就离开了？”陈宋问。
“是的，我收拾了，但是我觉得有人会发现我的，就赶紧离开了。我是冲动犯罪，没有很认真的检查过，而且，我也知道，这个案子怎么样也是我的。”
“那你为什么要杀程女士？她可没有举报你，而且，你留下了李凤的指纹来混淆掩盖你的犯罪，这是有郁闷的。”陈宋问。
吴文杰又露出那个轻蔑的笑容，道：“杀她是为了她父母！这个女人接到了自己母亲的求救电话，可是却没有去帮忙，就留在了她那个破店里面做什么生意。她的父亲老死了，母亲在家里等她来，可是等我们接到报警去的时候，她母亲突发心脏病都死了一天了，而她根本就不在乎！这样的人活在世界上有什么意义么？”
“你没有资格去评断。”陈宋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吴文杰瞪着陈宋，道：“那是我的城市，而我的城市不需要那些无耻的残渣。陈队长，看看你的城市吧，你对它做了什么？你的儿子枪击了一个公安总队的副总队长，你的城市里的犯罪率节节攀升，没有任何人能阻止！而我呢，我将我们市的犯罪率降到了十年来最低，而且一直保持着最低！不过死了几个人渣而已，我做了更多。”
孟冲沉默了很久，她看着吴文杰大放厥词，陈宋的眼神里多了更多的愤怒的波澜。
“以暴制暴要是有用的话，有人早就成功了。”孟冲缓缓说，“但是我们之所以要创建法律，是因为我们相信总有更好的方法来阻止我们自相残杀获得公平。”
“公平？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要不然为什么城市里会有那么多的人在受害呢！”
“对，很多人没有获得公平，但是现在你就要获得公平了，你会为你夺走的生命付出代价了，我猜你应该没有任何的异议了，否则今天你也不会在这里了。”孟冲说，“你可以不来这里的，但是你来了，或许你想要给一切一个了结了。而且，当我去指证质问你的时候，你显得也没有那么的惊讶，看来，你早知道会有这一幕了。”
吴文杰震惊地看向她，孟冲倒是无所谓了，她道：“或许我不该浪费时间问你为什么你要杀死每个受害人了，原因只是因为你无法停手了而已，你被罪恶召唤了而已，理由什么，我每天都能给你想出几万个。现在――”
正准备要让吴文杰给她承认罪行，唐剑突然推门而入，他看见孟冲小声耳语道：“有消息了，出来一下。”
孟冲和陈宋都疑惑地出去了，唐剑拿着手机急切道：“你找的那个司机师傅打电话来了，他说他们的确听说了一个奇怪的出租车，不怎么接客，车牌也很奇怪，最近总有人议论。还有，昨天有个租车的老板说有人租了他的桑塔纳车，但是快两个多星期没有还了，而且他的电话也不能打通停机了。”
“身份证登记呢？”
唐剑得意一笑：“就是宋连成，但是是老身份证了，应该没有换。”
“嗯，那就可以 了，证明的了是他了。”陈宋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去和交警的一起去找。――立刻检查还有设置路障，知道哪里去了么？”
“嗯，那个司机也给了线索，说是早上的时候发现往202国道去了，大概是去下野市方向了。”
“那里他可能比较熟悉吧。”陈宋说。
孟冲愣在原地没有说话，她在疑惑，不知道哪里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有一环是不对的。
“孟冲，你进去继续问吧，我可不想再听他跟我废话一句了。”陈宋道，“他疯了，你知道，他以为自己是玉帝了。最好他没有孩子，要不然听了都不知道怎么认这个爸爸。”
孩子？儿子？儿子！
孟冲突然激动地抓住了陈宋的袖子，大声吼道：“儿子！儿子！是他儿子！不是宋连成！是他儿子！”
“什么？什么东西？”陈宋和唐剑都傻了。
“怎么可能是宋连成呢？他做了那么多隐藏自己的方法，做了那么多改进，他跟踪时间更长，而且下手更稳定凶器具有诱导性，可能还研究了医学，抛尸的地方也更偏远，他不将尸体丢在显眼的地方选择风险小的地方！他做了那么多的改进，甚至是改造了车！他怎么可能用登记过了的身份证呢！他不可能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的！”孟冲几乎要嘶吼了出来。
陈宋和唐剑都僵住了，几秒后陈宋盯着孟冲说：“你是说杀人的是吴队长的儿子？”
“对！这才说的通啊！为什么吴队长会突然停止杀人了，为什么凶手甚至要杀了阮元，他是害怕自己的秘密泄露了！”
说完孟冲就开门冲了进去，陈宋都没有来得及阻止她。
孟冲冲到吴文杰的面前，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凶狠地问：“为什么要杀了阮元？！”
吴队长的震惊一霎那，他说：“我不知道，这和我无关，是其他正义人士做的。”
“宋连成在哪里？！”孟冲大声地吼道，“你儿子把他怎么了！”
吴文杰全身一抖，最后居然笑了出来，然后抬头看着孟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说要正义的么？不是要社会安定的么！宋连成是个好人！”孟冲差点将口水喷在了他的脸上。
吴文杰说：“所有的正义都是需要代价的。”
“天啊，这真是每个找理由杀人的混蛋说的话。”孟冲不可置信地低语道。
陈宋看着他们估计不可能有进步了，于是对着唐剑说：“立刻去找吴文杰的档案！给我把这个家伙狠狠挖出来，然后发布他的照片通缉！”
孟冲站直身体俯视着他，厌恶地说：“你毁了你的儿子，你亲手毁了你的儿子。”
吴文杰抬头看着她，脸上是自豪：“我没有毁了任何人，这一切结束了，我不过是为了我的职责而已。”
孟冲再没有什么失望了，她满心电闪雷鸣着涌动的怒气：“他杀了宋连成，在哪里？”
吴文杰没有回答她，只是在看向了前方，好像那里有什么在等待他一样。
孟冲对他失去任何的兴趣了，他大概一个屁也不会放出来了。她走出了审讯室，让书记员也出去了，然后狠狠将门关上了。
空荡的走廊，她犹豫着走到了观察室里，观察室的正对面就是吴文杰，他平静的双眼和已经残缺的肢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孟冲脑海里闪出了孟仇的影子，一瞬间孟冲的脚软了几乎要昏倒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面，脑海里的尖叫也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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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夜魅
夜幕降临秦海市的时候天气突然变冷了，乌云密布起来，偶尔闪耀的那几颗星星也不见了踪影。警局还在繁忙的时候，吴文杰关了起来，估计他的口供可以写篇小说出来，他的同事邱枫在一通闹一通叫了之后也被关在了审讯室里，陈宋认为他可能不知道吴文杰做了什么，只准备审问一下而已。大概只有孟冲会知道邱枫知道一切，因为对于吴文杰这样妻子去世没有重组家庭的人，同事搭档就是家人，对方总是能猜到真相的大概，除了他们故意无视外几乎没有什么能真的瞒住，就好像叶久肯定知道孟仇是个怪物一样，所以叶久离开了，孟冲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完整家庭。
警员在几个路的路口都堵了人，除了火车站，连港口都堵着人，可是没人有出现，到晚上的八点还没有一点新的动向。
吴文杰的儿子名叫吴梦新，今年19岁，上完了高中就没有上学了，他从小就有犯事进过几次公安局，还将一个初中的同学打成脑震荡。但是由于他爸爸是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队长，他没有被上诉过，几次都是用钱解决了。上了高中之后他就没有什么犯事了，大概是跟他老爸学习未来的“生活技能”去了。高中毕业后他也没有去找工作而是在家呆着，现在看来是出门旅行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孟冲感兴趣的是，他来到这里和王映没有没关系。
“吴梦新，没有母亲，破裂家庭，父亲又是这样一个人，估计想不变坏都不行。”唐剑在看资料的时候一边叹气。
孟冲坐在一边沉默了很久，听见他这样说，突然接了一句：“我也是单亲家庭啊，怎么都没有变成杀人凶手。”
唐剑斜了她一眼：“大概是因为你父亲是个正人君子，而且，他离开你也早，你是在这里长大的。”
唐剑这话里带刺，但是孟冲却不以为然，她站了起来：“只想告诉你，杀人的理由总是简单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种，人的思维是另一种。什么环境都不说了，吴梦新想的只是要让自己清醒过来而已，他只是个反社会人格的疯子而已。”
唐剑看着她走出大厅想着她话里的意思，感觉有些不知所云，想去问的时候她却已经走了。
孟冲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公安总局，她有些累了，比那个案子案发前还要疲惫。脑子里不断地响着吴文杰说的话，不断响着吴文杰做的事情。她知道也坚信，以暴制暴是无法解决问题的，社会的根本问题在于更深的精神层面，社会之所以进化到现在而不是停止在以暴制暴的远古是因为人在不断的精神进化。可是，到现在，她这样一个单一的人对着些不得不产生怀疑，王映活着的时候，秦海市偶然有发生谋杀但是小的治安问题几乎鲜有发生，现在王映死了，就好像所有罪犯从牢里放出来了一样，犯罪率节节攀升。
一个黑社会的老大比警察局的那些人有用多了，他还不得罪人，自己杀了自己埋保证不打扰你。虽然这让孟冲感觉被人给玩弄了，也知道这是一个“黑暗统治”不可取的手段，但是王映到现在为止做的还不错。除了最近他要搞动乱以外，他十年来几乎没有惹出什么大问题来。孟冲真的有些佩服他，社会这东西王映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惜没有人能容忍，民主社会，你可以搞个毛玻璃来掩盖自己的“功绩”，万一你想要做大了，给毛玻璃洒上水让所有人看见了玻璃上面是多少灰那就不能被容忍了。
孟冲就不能容忍，两个原因，第一她是个旨在为自己挑战的人，这样的罪犯简直是犯了她的大忌。第二是……哦，她也说出来，也许等这件事结束了就能明白了。
孟冲打车回去，卷在后座位上贴着玻璃看着外面五光十色的城市，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案子的主谋之一已经被逮到，而另一个不知所踪了，但是不过几个小时他们就能知道了，到时候也不知道所有人会对现在的警局怎么想了。住在城市里的人总是很奇怪的，他们可以忍受看不见路的天气，没有星星的夜空，没有清新空气的早晨，却不能忍受自己毫不了解的是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
孟冲曾经听过蒋洁说“人像是只对活的东西感兴趣，所以大概环境死了人还是互相责怪吧”，其实这话不无道理，孟冲也能同意，她一直都在多管闲事，所以死了大概是因为管的多了。
想着她低笑了几声，司机从后视镜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孟冲赶紧闭眼假装睡着。
今天她没有去蒋洁的家里，而是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一个十年左右的公寓楼，五十多平米的房子，因为孟冲总是忘记缴费而长期停水停电，但是那也没什么关系，她常住在蒋洁的家里。不过这个月她好像已经交钱了，所以回来也不用洗冷水澡。
孟冲坚持要有一个自己的窝于是蒋洁替她付了九牛一毛的租金，每次案子结束或者卡壳的时候她都会回到这里，偶尔也是心情不好了，她需要一个自己能安静躺着的地方。这房子是她自己选的，地理位置不错，装修的也是算别样风格，但是孟冲又好久没有回来了。因为自从纪若水死了之后，每次回到这里，她都会涌起一些愧疚和悲伤，以至于她再没有进过厨房。
孟冲正准备开门，突然门自己开了，孟冲惊讶的发现蒋洁居然在自己家里。
“你怎么在？”孟冲奇怪地进门。
房子里面灯火通明，孟冲还有一些不适应，她比较习惯这个房子里面没什么灯光。
蒋洁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小西装和黑色高跟鞋看着也不像是在这里生活的人，她指了指房间厕所的地方，道：“房东说房子厕所漏水了一定要修，你没空只好我来了，正好顺路给你带了晚饭。”
孟冲点了点头道：“谢谢了。大晚上那么着急修干嘛？”
蒋洁往她叠着几本书的沙发一坐，道：“楼下的人一定要修，说是墙都要浸湿了。”
孟冲坐到沙发另一侧拿起那袋子里面的外卖海鲜意大利面就要吃，蒋洁看看她有些苍白而且满脸都是忧郁的脸，问：“出事了？”
“没有，只是我们的凶手跑了，吴文杰留了下来。”
“吴文杰就是那个警察么？”
“是，凶手是他儿子。”
蒋洁挑挑眉想了想，恍然大悟：“啊，应该想到的。”
她看着孟冲又道：“你不是因为没抓到人而郁闷的吧。”
孟冲摇头，拿着面站了起来往自己的房间里走，道：“不是，只是有些其他的事情而已。”
蒋洁很明显地收到了逐客令，于是连招呼都没打就站起来离开了，出门时将客厅的灯也关上了，整个公寓一时黑暗下来。
寂静了一会儿，孟冲将面放在了地上，然后伸手去摸那压在床垫下面的日记本，那是一半红色的老式皮日记本，很厚，却已经记满了。它是孟冲的爷爷孟凡传给父亲孟仇，然后再到了孟冲手上的，孟仇留了一个谜语给她，让她在奶奶家爷爷的照片后年发现了它。
那日记的扉页上写着“寂静的罪犯”，第一页写着“别让仇恨蒙蔽了你，别让欲望支配你了”。
今天，孟冲毫不怀疑这两页是她今夜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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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清河桥下
第二天一大早孟冲就睁开了双眼，接着就觉得眼睛痛的好似火烧，头晕目眩，而且嗓子也嘶哑起来，肺里面好似堵着一块石头似的由重又痛，她伸了伸腿，一阵轻微的疼痛。孟冲纠结了，都不费心说话或者是清嗓子了，她发现自己就穿着全身的衣服裹在单薄的被子里面，整个人横在床上，而额头还停着那么点冷汗。
不要解释也知道是重感冒了，这对孟冲现在的身体来说有着一些摧枯拉朽的感觉，好像她的小骨架就要倒塌了。孟冲爬在床上不想动，她窗边就是一扇能俯视这个老居民区的小落地窗，冬日早晨稀疏的灰蓝色云在她眼前飘动，整个城市好像还在回味昨晚的疯狂不愿意醒来。这是清晨美妙的地方，当那些单薄灰色的云又能被太阳照出颜色来时，城市里宿罪疯狂的人都会以为新的一条又要开始了。
孟冲认命地趴在床上，扯过一边没有盖上的毯子捂住自己的头，妄想逼出一些汗来。不过，闭上眼睛昨晚的噩梦又历历在目了，说不出是什么，但是狂风和咆哮还在耳边，梦里墨色的迷雾还在蔓延，孟冲从头到脚都在发冷又在发热。
突然她听见自己的家的门被打开 了，孟冲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但是却是头重脚轻的。
“孟冲，你在么？”季若亚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拿了蒋洁的钥匙来的。”
孟冲为自己的大惊小怪叹了一口气然后难过的清了清嗓子，嘶哑地叫道：“我在！”
若亚听见孟冲的嗓子明显有些惊讶赶紧赶到房间里来，看着孟冲的样子皱了皱眉走过来，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道：“还好没有发烧。”
孟冲苦笑：“昨天太累了，睡着了。――你来干嘛？”
若亚站起来十分熟悉地朝孟冲的衣柜走去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衣服，道：“我昨晚看见新闻了，搞定了那个‘杀人游戏凶手’，那么我们就该好好上课了，今天是补课的最后一天，你再不去就没有了上学期的学分了。我猜你也会找理由不去的，所以特意来叫你的！”
说完这话若亚刚好把孟冲能找出来的衣服全部丢在了她面前，然后指着浴室道：“你觉得你现在可以洗个澡，然后我们去买药，这样就能出发了。死，你也要死在教室里面！”
看着若亚要黑化的脸，孟冲认命地爬了起来然后将衣服一抱全部拿进了浴室里面洗澡。
穿好所有看似干净的衣服以后孟冲打了一个哆嗦和若亚出门了，她们随意吃了包子当早饭然后去拿了一些重感冒吃了，最后便奔向学校。
今天讲什么孟冲根本不知道，而且她肯定自己什么书也没有，于是听着上课铃打响所有没有过课时的补课生来齐后，她绝望的想到自己肯定毕不了业了，这个大学读着太亏了，人家好歹知道要来上最后一节课自己还准备死爬在家里。不过，若亚这样的好学生都浪费时间栽培自己，孟冲就不能推辞了，还是准备好好坐着一节课。
突然坐在第七排的孟冲发现，今天坐在大教室里面的人比自己记得的要多上几倍，乌泱乌泱地居然把这个阶梯教室给坐满了！这不科学啊，什么时候学国际贸易的人变得那么多了，看着好像是要开明星座谈会啊。
孟冲一边疑惑就抬头看着老师一边走了进来，等会儿？这个老师比自己记得的任何一位都要年轻太多吧，穿着亮黄色的棉绒风衣和黑色的牛仔裤，脚上居然是蓝色的板鞋！不长的头发看着比孟冲能记住的浓密的太多了。身高和身材也完全不符合孟冲的记忆，出现在孟冲眼里的这个老师根本不是孟冲见过的，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讲台对自己说：你这辈子都毕不了业了。
那位新老师抬起头扫视了一眼来的黑压压一片的人，十分欣慰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很高兴大家喜欢我代课的经济学史，还是再次为新同学介绍一下我，我叫夏淮，是你们的代课老师，经济学博士。”
好吧，这果然不是孟冲认识的任何一位老师，这人是新的。同时，她审视了一下这位招风的老师，明白了今天为什么那么多的原因了。夏淮看着不年轻了，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的风范儿，那招眼的亮黄色风衣在他身上服帖的没有任何不和谐，菱角分明的脸，深邃刀锋一般的眼睛，英气的眉毛，更不说高挺的鼻梁，不说他乌黑的头发就算他没头发长的也绝对是一表人才英气逼人。
孟冲抬眼一扫，就见到无数粉红色的心心在教室里奔跑。
这时，旁边的若亚弱弱地说了一句：“这老师，稍微太好看点了吧。”
孟冲一个白眼还是爬了下去，她最近听多了疯狂的故事了，希望粉红色的爱心能暂时远离了她。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今天我们说的还是‘凯恩斯革命’，希望有人做了新的功课。”听起来夏淮同学还有一个优点，他的声音很悦耳。
孟冲不用想就知道旁边的手都是举成森林了，于是很是自然等着药效上来睡去了。
不管其他人怎么激动，孟冲还是盖着若亚的外套迷迷糊糊地睡了这节课，当下课的时候，若亚很自然地叫醒了她，说老师点名，听见自己的名字孟冲很自然地吼了一声到。
“哦，对了，孟冲同学只有你的作业还没有交了，希望你明天能交给我。”夏淮的声音很远，但是假装高手孟冲还是很响亮的同意了。
下课后就是中午了，孟冲和若亚去在学校里吃了些午饭，然后在校门口看见夏淮和一群学生有男有女一起出去了。接着若亚拉着孟冲去看了一场007然后再放孟冲回了蒋洁家里，还把钥匙还给了她。
孟冲一天东奔西跑的感冒还真的好很多，到蒋洁家里的时候就是有些鼻塞而已。蒋洁接露露过了一会儿才回来，她们还买了不少东西来，孟冲正窝在沙发上看着史蒂芬金的《杜马岛》，就抬眼看了她们一眼。
“啊！”露露很兴奋地爬到了孟冲旁边想要和她一起玩。
“案子怎么样了？”蒋洁很高兴地看着她们，问。
孟冲摇头：“我没去问，有结果会有人告诉我的。”
蒋洁就没多问，只是开始了母亲一天的生涯到了晚上去做饭。露露正吵着孟冲要读故事，孟冲逗着她手机突然响了，孟冲笑着将手机拿了出来一看是闪着霍泉的名字一个激灵站起来把露露抱到沙发上然后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
“喂？孟冲，找到吴梦新了，你该来看看。我在清凌桥下。”
“……好的。”
简单两句后孟冲就挂了电话，跟蒋洁匆忙说了句有事后就出了门。
打车去清凌桥下的时候，感冒好像卷土从来了，只能感觉到肺里阵阵的颤抖还有脑袋里的疼痛。到了清凌桥头时已经是日暮西斜夜幕将来时，清河水闪着灵灵波光缓缓流动，这就是这桥的寓意之一。清凌桥是最近翻新的在秦海市的边缘，连接市区和往下野市去的高速公路，一般走的都是大车，没有人行道，桥离清河大概20米，算是较高的了。
孟冲下车，桥头已经是人满为患了，记者，警察还有一些司机。
孟冲见到徐立峰，徐立峰替她驱开了几个记者还有围观的人让她随着施工时修的小路下去了。孟冲一眼就能看见那河边白色的布，心里不禁害怕。
她快步走下去，霍泉，柳意，陈宋还有去了省里的老王都出现在了现场，而连纪则站在一边。孟冲走过去，她深吸一口气用眼神看着那具尸体，问：“这就是吴梦新？”
“是的，他还带着宋连成的身份证在口袋里。”霍泉回答。
柳意还穿着白色的外套，点头：“起码死了十二个小时以上了。”
“凌晨？”孟冲瞪着眼睛问。
柳意点了点头。
霍泉看看她，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三个手机，递给了孟冲，道：“他背包上的。”
孟冲接过来，发现他们都湿了，她随意按了按，只有那个最小看着最老的直板手机亮了，低分辨率的彩屏上显示的是个来电号码，正是昨天五点多钟的一个没名字的电话，他们打了三十秒的电话。
孟冲看着那号码，心几乎停跳一拍。
“认识那号码么？”霍泉看着她奇怪的表情问。
孟冲冷冷点头，道：“这是刘江手机里面被标为‘线人’的一个电话。”
霍泉和老王都脸色难看的对视一眼，孟冲颤抖着嘴唇将证物袋给还了霍泉，霍泉点点头没有跟孟冲多说什么。孟冲心情混乱地看了一眼那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居然没有任何想要去掀开的冲动，只有无法抑制的恶心在翻动。
突然，她回过身子往不远的桥底下走去，拿出了手机打给了蒋洁，蒋洁刚刚接通她就说：“嘿，今年春节去我家过不？我奶奶家。”
“嗯……我是没问题，你怎么跟你奶奶还有陈宋说呢？”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来就好了。”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立春这天的冷空气伴着清河的凉薄让孟冲全身一抖，她闻不见任何的气味，却觉得空气里面的血腥味大让她如同身处血泊。身后连纪刺探的眼神那么明显，孟冲几乎想对着他的脸冷哼一声。但是最后，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清河水不停地向着桥洞下那不再词眼的太阳流去，消失不见。
“孟冲，王映还没死。”霍泉走过来，小声道。
孟冲全身僵硬，想了想，坚定道：“不，他死了。”
霍泉必须坚持使用王映死了来处理这件事情，否则，风波将会延绵不断，而她就不能休息了，不能休息她该怎么找出王映来呢？
想着，她回头对着霍泉说：“去查明他的死因吧，我感冒了还是先回去了。”
说完她掠过霍泉还有连纪拔腿而去。身影越来越小。
【第一案 破碎城市】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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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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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冬日
大年初七的清晨，太阳刚刚从层层白洁的云后露出羞涩的阳光，家前窗口结着晶莹的霜花，雾气笼罩着这扇小小的窗口，窗外隐约传来一天开始的细微吵杂，汽车行驶的声音越来越近，城市一天的生活就此开始了。
突然闹钟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冬日厌烦地动了动身子然后伸手去按下那个吵闹的机器，翻了一个身子想要继续去睡。翻过身子闻进口里的是股淡淡的女人味，妻子柔顺的头发搔着他的鼻子，醒来后深深的呼吸让他全身舒爽。他的手在被子底下不规矩的动着想要去抱紧妻子的小蛮腰却被她躲过了。
“快去看看甜甜醒过来没有，该带她去我妈那里了。”妻子有些撒娇的小抱怨声开启了冬日新的一天。
冬日闭着眼睛凑上前吻了吻妻子的额头然后起床了。房间里面开着空调的燥热让冬日全身难受，他跑进浴室里面打了一些水然后撒在了房间里，然后又回去洗了个澡才“全副武装”的出来了。妻子还躺在床上，睁着漂亮的眼睛看着冬日一天精神抖擞的样子。
“上班的时间了，怎么看着你还那么高兴？”她笑问道。
冬日裂开嘴笑道：“有钱赚了还不开心？――我去看甜甜。”
冬日的七岁女儿甜甜正在放寒假，但是活泼可爱还能干的小女儿除了不会自己梳头以外整理的事情都会干了，冬日轻轻敲门甜甜让他进来后，她正在费劲地收拾自己的床。
“看来准备去和哥哥玩了？”冬日开心地问。
甜甜有些不屑地抿嘴：“我才不和那个傻瓜一起玩！他都不会叠积木。”
甜甜的老城还有刻薄像是他和妻子的合体，还不是好的合体，作为好家长，冬日走过去扳过女儿看着她天真的小眼睛，很是正经地教育道：“他是个傻瓜你才要和他玩啊，要不然你欺负了别人，谁给你抗责任啊。”
女儿转了转小眼睛，然后用力点了点头，道：“爸爸说的对，那我准备好了。”
冬日很满意地笑着点头然后站起来出去了：“给你做好吃的早餐，准备去外婆那里了！”
冬日今年28岁，大学刚刚毕业就和自己怀了孕的初恋女友结了婚，到今年已经是七年之痒的时间了。冬日几乎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和自己的妻子初晓走到了今天，当初的一时热血根本不是什么错误，而是他做的最好最聪明的决定，看看现在他都拥有了什么？稳定的代理工作，一个漂亮的老婆，还有一个可爱聪明的女儿，这是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能想到的最好的一切了，有车有房有钱还有家庭。当所有他这个年纪的人还在为了事业家庭打拼的时候，他像是拥有全世界一样，幸福美满。
冬日在做早饭的时候，女儿已经很听话的坐在餐桌前看着童话等吃饭了，妻子穿好了自己职业的套装走出来逗着女儿玩。
“我们中午还去我妈那儿吃么？”初晓问。
冬日将热好的牛奶倒了出来，摇头：“不去，今天会很忙的。”
“好吧。”初晓不是很上心地回答。
突然初晓的手机响了她匆匆出去接电话，冬日只听见了一句“嗨，新年好……”
“妈妈在跟谁打电话？”甜甜问。
冬日将牛奶放到了甜甜面前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再跟你叔叔打电话啊，想要新的玩具么？”
甜甜立刻点头。
“那就乖乖喝完牛奶然后缠着妈妈带你去办公室啊。”冬日很愉快地教唆道。
甜甜像是给自己鼓劲似的端起牛奶就喝了起来，冬日回头看了一眼到阳台上打电话的初晓再去搞自己的热稀饭了。自己是个食品代理商，初晓是个保险业务员，电话从来都没有断过，只不过这才初七的早晨，天才刚刚亮，有谁能打电话来呢？
最后甜甜也没能求到和初晓一起上班的机会被送到了外婆家里，冬日将初晓送到了公司门口，再给了她一个甜蜜的吻之后让她下车了。从后视镜里他看见了初晓再门口碰见了自己的老板也是冬日的哥们江源，江源比自己大一岁长的人模狗样的，这家伙现在正在和自己的第几个女友热恋中，昨天晚上还在跟自己说想要娶了她，不过冬日也不当句话，江源总是容易深陷热恋。江源对自己一家也很够哥们，初晓的工作就是他给解决的，作为上司，初晓可没少受到他的优待，当然也是看着自己的面子上面的。
想着江源就朝着自己的车子打了招呼，他知道自己爱看着老婆进门肯定能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们，冬日笑笑，开车走了。
秦海市一天繁忙的生活对于冬日来说没有什么异常，过年到了办公室虽然忙些，但是搞完年前的几笔生意后他也觉得神清气爽，再看看表已经中午了。冬日跟自己的秘书打了个招呼，然后出门吃饭去了。
冬日在生活上基本上过着小资本主义的日子，中午必定去个不错的地方吃饭。今天他去的地方就是一个秦海市有名的咖啡馆“留言”，走进绝望者就能听见悦耳的钢琴声，心情更加舒畅了。
坐在靠着里面的位置，冬日点了一个意大利面后就拿出手机给妻子放了一跳问候的短信。短信立刻就回了，一个笑脸加三个字“我没事”。冬日也习惯这样简单的亲昵了。
他举目看看，发现今天的人还不少，突然，一个独自坐在靠窗位置的女人吸引了他的眼球，精致的瓜子脸，发梢微微卷起的黑发，淡淡的脸妆，有些忧愁的双眼正往外看的出神，小巧的鼻子，淡红色迷人的双唇，双手放在放在桌上的银色小包上。她穿着精致的黑色羊毛领蝙蝠外套也抑制不住的前曲线，黑色丝袜包裹着的修长双腿，熟悉的鞋放着腿八厘米的高跟鞋露出精致的鞋跟，女人坐着也十分露出十分的诱惑。
冬日观察了她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伸手招来了一边的服务员。
“帮我将一张纸条交给坐在床边的那位小姐。”他礼貌地笑着然后拿出随身带着纸笔写了几句话折好了交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好像熟悉了这一切一样，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地点头然后将纸放在了一个托盘上带给了那个女人。女人有些惊讶，服务员伸手示意了一下冬日所在的位置，女人侧过头看见他后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纸条拿走了。
冬日胸有成竹地远观着女人读完了纸条，然后轻轻折起再不留痕迹地将纸条放好，站起来，留下了刚刚点的咖啡，离开了咖啡馆。
呵呵。冬日微微一笑，服务员端上了他的意大利面。
看看表，正是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冬日无法抑制地扬起微笑。是时间找些乐子来娱乐这无聊的时间了，更是时候来娱乐一下整个气死沉沉除了下雪没有一丝色彩的新年了，而最重要的，终于到了他能舒怀的时候了，这个时间他等了好久等了好长，以至于他现在居然有些不受控制的手颤抖起来。他觉得不管早上做了什么，这个时候他都很饥渴，很狂躁。
但是，那么多次的尝试还有他人的教诲，他懂得了享受爆发前的疯狂。
“嗡嗡”手机适时响了起来，冬日假装很淡定地拿起了手机，手指却在颤动。上面正是一条不知道名字的短信：我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见你？
冬日安静地看完然后将手机放在了一边开始享受自己的意大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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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突然造访
初八的早晨孟冲从睡梦中醒来时还恍如梦境中，盯着她头顶的星星灯半天才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真是个疯子，然后再从床上坐了起来。蒋洁的家里一片安静，除了房间里面的闹钟在不停地滴答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孟冲心想蒋洁大概已经上班去了，而露露一般已经跟着她去上班了，蒋洁是个不折不扣的责任妈妈从来不让露露一个人在家，而是直接在办公室里面建了一个玩具房然后让露露去办公室玩。
反正相比她在办公室不和露露玩，和孟冲在一起玩是更危险的事情。
孟冲起床披了一件风衣去洗漱，顺便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看今天有什么标记的新闻来了，结果第一条短信是若亚发来的：你还没有交你的作业么？有关罗斯福财政政策的看法。离无法毕业又近了一步。
看完短信，孟冲翻了一个白眼。什么罗斯福的财政？她对经济根本是一窍不通啊。对于大学来说她这样的学生比烟酒生要坏多了，烟酒生可以直接让他们无法毕业，可是孟冲这样踩线的大学生就烦人多了，一边希望他们能毕业了，一边又恨他们不交作业自己下不了台不想批他们毕业。孟冲觉得自己在社会的各个层面都是麻烦的人物啊。
正想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像是奶奶可喜欢露露了过年给了她不少压岁钱，蒋洁和奶奶很处得来毕竟她很懂得掌握自己的魅力尺寸，过年的时候没有化妆穿着得体的衣服而来，奶奶接待的不亦乐乎。不过第二天就没那么和谐幸运了，陈宋多年来第一次没有来过年，大年初一自然而来就来了，见到蒋洁还有露露在房间里面玩，当时气氛就尴尬了。孟冲这个选择性拖延症患者没有跟陈宋说这事，发生尴尬的时候她却十分快速地找到了晴姨来解围，最后在餐桌上还算幸运，也说到了陈继，没有什么再大的尴尬发生，不过气氛还是有些奇怪的。
想到孟冲还是能干笑几声，她当时正应该提议照相的，这一刻对未来肯定有讽刺意义。
还在想着这几天该干什么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几声轻微的敲门声，孟冲奇怪地关了水，用心听了一下，还真的有敲门声。
“谁啊！”孟冲叫一声。
“……”
没人回答，孟冲奇怪地漱口后直接拿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走过去，靠在猫眼上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男人，大概近三十岁左右，穿着运动羽绒袄，长相一般，消瘦，满脸忧愁，低着头有些羞涩似的。孟冲皱眉，她要开的是侦探事务所，那这人肯定是客户。
“找谁？”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问了一句。
“嗯……我找一个叫孟冲的侦探。”他犹豫着开口，紧张还有疑惑还真不是假的。
孟冲翻个白眼，她什么时候开了侦探事务所了，而且，找孟冲的，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
“谁介绍你来的？”孟冲脑子里想的台词是“通关密码”。
“嗯，警局的人……”他支吾地开口
……
孟冲的头上三只乌鸦飞过。
“他们说这个案子他们无法接管，但是一个叫张星的警官说也许你能帮忙就给我地址。”他又补充道。
孟冲闹钟将张星踩成了酱。
她打开门，那个男人跟孟冲差不多个头，看见孟冲后一个愣神半天没挤出一句话来。
“我就是孟冲，等等，我刚起来进去换个衣服。你能进来坐在餐桌上，不要乱动其他东西。”孟冲很平静得告诉他这个，然后回身去房间里了，“当然了，你可以走，但是大概你在这个市里就没什么辙了。”
孟冲潇洒地进去了，男人探眼看了看房间里面讲究的装饰，联想到“孟冲”年轻懒散的样子，想着就不靠谱想要离开，可是孟冲的警告还余音犹在，他咬咬牙，死马当活马医了，还是脱了鞋子进来了。走进房间旁边就是餐桌，男人没穿鞋坐在一个漂亮的红木椅子上，将自己的背包抱在怀里仔细看着这个房子的装修，看着几幅看似很贵完全不懂的油画，他心里更没底了。
他没忐忑多久孟冲就穿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了，看见他还挺惊讶：“你还没走啊，我以为看见这个房子的人都会走呢。”
“嗯，为什么？”
孟冲往厨房走去，“因为书本映像和第一映像的差别。”
“……那是什么？”
她拿着一杯牛奶出来了，看着他道：“意识和视觉的差别之类的。不说那么多废话了，你有什么事情么？”
男人在想难道这个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真的是侦探么？她看着更像是个再校学习的心理系学生。
孟冲喝了一口牛奶，道：“你不是本地人吧？过年来的不容易，赶紧说吧。”
男人一愣，道：“因为我的口音么？”
“哦，不是，你的普通话很标准。是因为你口袋里面的火车票，刚刚剪过。”说着她指了指男人的运动口袋。
他有些慌乱地将刚刚用着的火车票塞进了口袋里面，对面前这个人有了一些信心，他将自己抱着的松开了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首先掏出了一张照片就急着说话。
“嘿嘿，等会儿，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告诉我你从哪儿来，再告诉我事情。”孟冲阻止他。
男人手忙脚乱地将照片放下了，抬头对孟冲说：“我叫华雄鹰，我是从上海来的。”
“上海？那可是太远了，而且你没口音真是难得。”孟冲笑道。
华雄鹰有些害羞地一笑，但是瞬间就恢复了紧张还有焦急：“我来是因为我的女朋友消失了！”
“……女朋友？”孟冲觉得自己的脸有些扭曲。
华雄鹰死命地点头，然后将手上的照片递给了孟冲，上面是个很漂亮的女人，瓜子脸漂亮的黑色长发，嫩白的皮肤，小巧的鼻子，更让人一眼迷上的是她笑魇如花的表情。
“这是我女朋友飞絮。”华雄鹰有些怀念地说到。
飞絮……
孟冲觉得自己肯定是穿越了，但是华雄鹰的下面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我已经一年没有她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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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失踪的女人
孟冲神经一震，将照片上的女人仔细看了几遍，脑子里瞬间过了十几个犯案可能还有犯案过程，她叹口气，看着华雄鹰道：“我首先要知道为什么警局不去找这个女孩呢？她不是这个城里的人？”
华雄鹰赶紧摇头，道：“她是，她是土生土长的秦海市人，她给我看过她从小长大在这里长大的照片。只是，没有人报告过她的失踪，我又不是她的亲人，而且时间过得那么长的了，他们不相信我。”
孟冲点头：“那也是有理由的，你怎么让我相信她只是不想见你而不见你而已呢？都一年了，你怎么没有去找过她？”
“我找过，我当然去找过！”华雄鹰突然就有些激动，叫着出来，“只是我一直没有她的下落而已，一开始我是觉得她是在上海不见的，所以找遍了上海她认识的所有人，还是她的老师，她曾经联系的公司，我找了……”
“等等等等，”孟冲赶紧打断了他，“听起来你怎么跟跟踪狂似的？”
华雄鹰哽了直直看着孟冲半天没话说，孟冲看着他这疲惫的天然傻表情很无奈地说：“赶紧从头开始说。”
华雄鹰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很正式想了想，很正式地说：“我和飞絮是大学同学，我追了她一年她才答应我。一年前我们大四都不想考研就都去找了工作，我找了实习工作在国企，飞絮她长的好又会说话就去了外企，但是老板骚扰她她一气就辞职了然后我就养她。一年前也是这个差不多的时间，飞絮回家过年突然打电话跟我说她朋友给她在这里找了一个工作，她说要试试所以暂时不能回上海了，我家就在上海也不能阻止她就同意了。之后，一开始她还给我一天打一个电话，后来就几天一个，后来更忙了，就改发短信了……后来，我觉得我们就慢慢算是分手了吧。但是五月去学校答辩的时候，她的室友就说她没有来过了，我就奇怪给她的老手机打了电话，已经停机了，又打了她给我的家电话他们说她已经搬出去住了，但是没有号码……”
“她父母没有她的号码？”孟冲打断道。
华雄鹰解释道：“不是，不是，飞絮是个孤儿，她的孤儿院就是家里。”
“哪一个？”孟冲皱起眉头。
“嗯，橙门吧，是这个。”
橙门，是秦海市最老的公立孤儿院，就在秦海市中心不远的一片老街道里面。孟冲虽然没去过，但是蒋洁了解过一些。
“那他们说，飞絮没有回去么？”
“回去了，飞絮回去了，她很久没回去这几年才回去一次。之后，她就说在上海找到了工作，于是就走了。”华雄鹰的表情很低落，说着说着就低头了。
孟冲问：“这是那个孤儿院的院长说的。”
“是的，滕院长。”
“好吧，然后呢？”
“之后我就觉得事有蹊跷，追着她的几个室友问了好几次，但是她们和飞絮的关系都不是很好所以她们也不知道。之后我去那个聘用了她的那个外企那里，还闹了，但是他们都说不知道，她已经辞职很久了。”华雄鹰说，哽咽了一下。
“那你这些事情搞了多久？”
“大概，大概有几个月，一直到11月份。我在上海去警局报警她的失踪，可是上海的警官说她是回家出的事情应该是由这里处理的。”华雄鹰突然有些愤愤不平，“但是秦海市的警官却是他们也无法受理，我去了她的孤儿院，但是他们说飞絮已经成年了他们没有义务也没有监护权……”
“互相推脱我可以理解，这不是重点。”孟冲打断他的抱怨，“你还去了什么地方么？秦海市的？”
“嗯，没有，我也不知道她在秦海市的生活。她是孤儿，不喜欢谈论自己的家乡。”华雄鹰悲伤一笑，“我过年的时候去辞了我的工作来到这里，就想要找找她而已。”
孟冲沉默了，心里不自觉地又叹一口气。这年头，青年男女都痴情啊，但是这个案子好像根本不能称为案子了，看着这个孤立无援的青年孟冲说不干吧还真有些不够人情的，大过年的，就当开年红了吧。
孟冲还在做心理斗争，华雄鹰又开口了：“我知道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扯淡，但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只想找到她知道她好就行。我们分手了，我也不该……”
“停停停！”孟冲又忍不住打断了，看着他，“你要给我一些确实的证据才行，给我你和这个女孩所有的照片，资料还有你收集的东西，等到我来评估。”
华雄鹰愣住，缓缓道：“你肯帮忙了？”
孟冲拿着那个女孩的照片坐下来平视着华雄鹰，道：“你骗我说你一年没有她消息了我就算了，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跟别人一样告诉我你能感觉到她肯定出事了呢？”
这个问题真让华雄鹰傻了，他沉默了一分钟左右，道：“我，我不能感觉到……”
“也就是说你和这个女孩没有那么亲了？”孟冲接着问。
华雄鹰脸色乱了，但是挣扎了几秒钟，他还是咬牙说道：“我们很亲，但是，她不是那种需要我担心的女孩。只是这次，什么都不一样了……”
“你就告诉我，她是不是真的跟你分手了。”
“这有什么关系么？”
孟冲冷笑一声：“你现在是这个案子唯一的证人，你要是对我撒谎，我没法帮你。”
华雄鹰看着孟冲大口地喘着气，再几秒钟他点头：“是的，她在电话里跟我分手了。我们分手了。但是我不是因为不甘心！”
孟冲看着他憋红的脸还有咬牙的样子，突然轻笑一声，干脆地把那照片放在了桌子上，轻松地说：“把东西留下吧还有你的号码，找个地方住下，明天我会联络你的。”
华雄鹰一惊孟冲扫他一眼就赶紧将一个包里的各种东西都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孟冲随便瞄了一眼，里面居然有本类似日记一样的东西，当时就觉得这是个白痴的决定。
还没等她开口反悔，华雄鹰突然站起来就给孟冲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孟冲吓得差点掉下椅子。
“谢谢你！”华雄鹰声音好像有些憋着眼泪似的。
孟冲无语了，摆手道：“好吧，你可以走了。”
华雄鹰还看着孟冲激动地往外走，他一出门孟冲就把门给关上了。回屋她看着那几份文件，孟冲冷笑：一个初来咋到上过商场的男人怎么可能那么天真行事如此情绪化，自己隐身的功夫做的那么好，他怎么一次就找到她的头上，①38看書网她没从华雄鹰嘴里听说，不过，先让她来看看这个案子是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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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孤儿院
孟冲一边喝着麦片一边看着资料，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几张他洗出来的两人的照片，表面上看来他们没有ps的痕迹应该是真的。他们还真拍了很多的甜蜜照片，每张照片上女生都画着淡淡的妆穿的也很干净，动作除了秀甜蜜以外还有些故意的文艺范儿，看来为了拍这些照片还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然后看了看华雄鹰拿来的女生在学校网站英语报名留下的资料打印，原来她叫韩飞絮，今年24岁，上海一所二本大学的学生，已经到了毕业时间。孟冲将她的身份证发给张星然后让他帮忙，没过多久张星传来了一张她的基本资料，她的确是秦海市人，但是被丢在了孤儿院的门口所以是在孤儿院登记的独立人口，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有过两家曾经寄宿的家庭，但是都因为处的不好没有一个月就送回了孤儿院，之后就一直在孤儿院到18岁去了大学。她没有正规的经济来源，上大学的钱是申请到的巨大一笔学生贷款还有贫困生贷款。她在秦海市两家kfc都有打工的记录，看来是很努力地想要挣钱还钱。
除了这些基本的资料以外就没有了，看来她还要亲自去走一趟孤儿院了解一下情况。
她给了蒋洁电话说自己不在家里去查案子了，在坐车去孤儿院的时候收到她回的一条一字短信“哈”，对了屏幕呵呵两声后孟冲到了孤儿院。
橙门孤儿院在市中心广场不远的一个还在拆迁的老城区的里面，司机还知道路能通进去。孟冲下车就看见一扇锈迹斑斑的高大铁门，往后退了几步仰头看见了里面是个老式的院落，平顶的屋顶上面有爬山虎的枯萎蜿蜒而上的影子，再看看门口，大门的旁边立着一个老旧的白色竖向招牌，上面黑体写着“橙门孤儿院”。
孟冲叹了一口气走到大门下的小门那里用力推了推发现推不开，只好用力的敲门，大声对着里面喊：“有人么？有人么？”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个孩子弱弱的声音，在门后面问道：“谁啊？”
“嗯，我是来问一个人的。”孟冲也编不好这个故事，只好实话实说。
里面沉默了很久孟冲觉得人都已经走了的时候门突然发出沉沉的震动打开了，一个面色憔悴盘着头发的中年女人站在里面，笑盈盈地看着孟冲道：“你是来问有关飞絮的事情的吧。”
孟冲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是啊。”
“进来吧，进来吧。”
虽然心里有种慎得慌的感觉，但是孟冲还是走了进去，刚刚进去就吓了一跳，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女孩躲在门后面，仰着头怯怯地看着孟冲。这个女孩大概和露露一个年级，穿着有些脏的粉色羽绒袄还有丝袜，她的眼睛很小，一条缝的感觉，刚刚跟孟冲说话的大概就是她吧。
“我是花翠玲，是这个孤儿院的院长。”旁边的妇女说话了。
孟冲赶紧回头客气地对着她笑了笑，和善地说：“我叫孟冲，算是个私家侦探，是来了解一下韩飞絮的事情的。但是，你们怎么知道这事的？”
院长伸了伸手让孟冲跟着她走，脸色有些不好看来是有些故事在里面。孟冲跟着她走着，院长道：“前天就有个小伙子来找过她，我跟他说了飞絮走了后他就特别的激动，然后跟我说什么他觉得飞絮是失踪了，或者是遇害了。我当时吓坏了，觉得这不太可能，肯定是他跟飞絮有些问题了，之后他就说会找警察或者是侦探来证明给我看。”
“那您就猜到我是侦探了？”孟冲跟着她走进了这个不大的看着像是老式市政府的房子里面，发现里面还有些西式建筑的影子，高高的天花板，生锈的水晶灯，彩色的玻璃窗，走进来有种回到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上海别墅似的。
停了下来站在玄关，院长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她想了想对孟冲说道：“后来那个小伙子走了之后我就忍不住想这个事情越想越不对劲，那个小伙子还给我看了他们之间的一些短信，仔细想想这事还真的挺不对的。我也打电话去了那个飞絮的学校，他们说根据他们能了解的消息，飞絮是没有回去参加毕业答辩的，而且也没有登记任何的实习单位。我就觉得有些事情了……”
院长越说越是心急，孟冲赶紧接着道：“院长你不用太担心，我和警察都有合作，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会找出证据来立案的。”
院长赶紧谢谢孟冲，念叨着什么她就觉得当时有问题之类的。
“既然我是来了解情况的，能告诉我些有关飞絮的事情么？”孟冲问。
“哦，好了，你需要看了一下她的房间么？”院长问。
“当然是最好的。”
院长开始领着孟冲上楼，边上楼边介绍：“飞絮在我来的时候已经11岁了，从小孤儿的孩子成长都会有两个极端，飞絮就是独立的那个极端的，她不喜欢和别人交流比较孤僻，但是她很会照顾自己也很懂事听话，小时候找了她几次开导了以后她主动去交了一些朋友，但是都不是很亲近只是普通的朋友。”
二楼有些很是老旧，走廊的尽头一扇窗口让孟冲觉得身处老电影，院长打开了左边第三个房间说：“这就是飞絮一直住的房间，她没有家，那么多年来我们就给她留着。”
孟冲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就走了进去，这是个十平米左右的房间，房间里很干净，要不是正对面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孟冲都不会觉得有人在这里住着。
孟冲走到那个桌子面前拿起了照片，上面是韩飞絮还有院长的合影，院长在身后说道：“这是飞絮唯一拿出来的照片，原来那些和每年孤儿院的孩子照的照片都被她收起来了，放在了床头柜里面。”
闻言孟冲放下来了照片，到床头柜前打开上面的抽屉发现里面果然有一本不厚的照片，院长走过来站在孟冲一侧，有些悲哀的笑道：“飞絮心里是很不喜欢这个地方的，我能理解，所以她才把照片放起来。”
孟冲翻了翻照片，里面有些发黄了，还有些是新的，突然她发现了最后一张新的照片，上面正是那个孟冲在门口见到的小女孩和飞絮。她指着那个小女孩，道：“这个小女孩是谁？”
院长轻轻笑道将照片拿过去看着道：“她也是个天生的孤儿我们叫她小袜子，她来的时候有人给她已经取了名字放在她的胸前，展轻灵，特别像是个武侠人物的名字，我猜这是飞絮喜欢她的原因。”
孟冲心里苦笑一声，是啊，她们都还小说化啊。
孟冲问院长，道：“我能跟她说话么，只是问问而已。”
院长面露难色，想了一会儿道：“可以，我们下去看看她把。这些是个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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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袜子的秘密
院长领着孟冲下楼，孟冲抱着手里的相册听着院长说话：“飞絮是我们这里成绩最好的孩子，她血的也很努力，你要知道一般来说我们这些孩子都不很喜欢上学而是早早去社会了。可惜最后飞絮高考的成绩有些不太理想，她没发挥好，但是她还是决定去上海了。我们帮战她借了很多的贷款，这么多年来她都有在还。让我觉得她可能出事的也是，飞絮的贷款已经九个月没有还了。”
“嗯，学生贷款是怎么还的？”孟冲问。
“是在学生开始工作之后每次从工资卡里面还的，飞絮做了第一份工作之后就开始还款了，她辞了工作后银行允许她拖延还款一年了。但是要是飞絮有了新的工作的话，我觉得她应该还了钱了吧，可是她没有。”院长越说越哽咽带着微微的愧疚。
她们下楼看见展轻灵小朋友正扒着门往里面探头，害羞地看着孟冲还有院长。
“小袜子是我们这里唯一剩下的孩子了，还没有其他的私立孤儿院来领走她，看来她只能跟着我去新的市里孤儿院了。”院长叹气中带着隐约的欣慰，伸手向展轻灵招招，“来小袜子，让这个姐姐跟你问些问题。”
孟冲对着小袜子微微一笑，小袜子奇怪地看着她好像正在试图搞清楚她是什么一样。
“来来，没事，姐姐相帮你找到飞絮姐姐呢。”院长又说。
小袜子再犹豫了一下走了出来，她有些紧张地将手在衣服上摸了摸走到了她们的面前。
“来，小袜子，这是孟冲姐姐。”院长伸手去拉出小袜子的手，弯下腰来用逗孩子的口气指着孟冲介绍，“叫姐姐。”
小袜子还是奇怪地看着她半天十分小声地说了一句：“姐姐。”
孟冲最近实在和孩子打了不少交道了，她直接蹲了下来很是高兴地看着小袜子，笑道：“姐姐有个礼物给你，你要么？”
院长疑惑了，小袜子却是眼睛眨了眨然后小激动地点了点头。
孟冲从自己的上衣里面拿出了一张她从华雄鹰的资料里面带出的照片放在了她面前，然后笑着摇了摇这照片，逗道：“看看，是飞絮姐姐是么？她漂亮么？”
小袜子的表情一愣然后缓缓展开了笑容，伸手接过了孟冲手里的照片，看着呵呵直笑。
院长看着孟冲这投机取巧的小技巧会心一笑，她拉拉小袜子的手，笑道：“有了飞絮姐姐的照片了吧，高兴么？快谢谢姐姐。”
小袜子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孟冲朗声道：“谢谢姐姐。”
小袜子的声音很甜叫的很讨人心，孟冲先是顿了顿然后点了点笑道：“你喜欢就好。”
她站起了身子对院长小声说：“院长我能跟她单独谈谈么？我保证不会问什么过分的问题的。”
院长看看小袜子手里的照片然后再看看孟冲，虽然疑心但还是点头同意了，将小袜子的手放到孟冲手上，道：“这孩子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别告诉她了。”
孟冲点头然后弯下腰看着眉开眼笑的小袜子，道：“来，姐姐带你去玩秋千。”
小袜子将照片攥在手里就跟着孟冲出了房子，孤儿院前院就一架秋千，孟冲放开她的手，小袜子自己就撒丫子往秋千跑去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自己开心地荡了起来。看着小袜子无忧无虑的样子，孟冲一阵不忍心，她走过去帮小袜子轻轻地推着。
小袜子开心地笑出声音来，孟冲不再推了站在她的一边笑着看她，秋千慢了下来，小袜子笑声也平了下来，她抬头看着孟冲，天真地问：“姐姐，你认识韩姐姐么？”
孟冲点头，“当然，但是我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想知道她去哪里了。”
小袜子突然抿了抿嘴巴，低声道：“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她了，她过年的时候给我带了玩具呢，还带我去吃冰淇淋去游乐园，她本来说暑假会回来在陪我玩的，可是过年了还没回来。”
孟冲垂了垂眼睛然后蹲了下去，看着小袜子，柔和地问道：“小袜子，你们在过年的时候出去都是飞絮一个人带着你么？”
“是啊，都是她，给我买了很多的东西呢。”小袜子说。
“飞絮姐姐那么有钱么？”
小袜子思考了一下，道：“其实我不知道，院长每次都让飞絮姐姐不要乱花钱也赚的不多，但是每次姐姐还是会给我买东西的。”
“买了些什么呢？”
“泰迪熊，小白兔，还有一种叫乐高的积木，姐姐还给我买了衣服呢，可漂亮了，我穿在里面了。”小袜子跳下了秋千打开拉链，里面是件桃红色的格子衬衫童装。
孟冲奇怪地走过去蹲下身子，轻声道：“能让姐姐看看这个衣服的牌子么？”
小袜子很听话地转过了身子，孟冲翻开她的领子，上面的标签上面是“jacadi”，而衬衫的洗涤提示上全是法语。疑惑了一会儿孟冲反应过来她从哪里知道了这个牌子，想了想，她轻声问：“这是飞絮姐姐带来的么？”
“嗯，好像不是，是后来买的吧。”小袜子说，她转过身子来小心地拉好了拉链，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里面的衣服。
孟冲对着她笑笑，道：“你还记得见飞絮姐姐最后一面的时候么？”
“记得啊，她在房间里面整理东西，有些快，有些很开心的样子……”小袜子微微皱眉，看来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是不是很快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像是你跑来玩秋千一样。”孟冲提醒道。
小袜子展开眉头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就是那样。”
孟冲明白地点了点头：“那你知不知道一些飞絮姐姐的秘密呢？我知道你肯定知道，飞絮可是很喜欢你的，肯定告诉你了是么？要是你告诉了姐姐，姐姐下次再给你一个礼物哦。”
小袜子看着孟冲引诱的表情脸上就纠结了半天，最后她凑到孟冲的耳边小声说：“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院长哦，姐姐叫我不要跟院长说。那天，姐姐带我去游乐园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男的，她很开心地跟他说话，他们看起来好像是恋爱哦。”
恋爱……现在的孩子果然都早熟，在哪里都一样。
男人。孟冲看着小袜子有些做错事的表情，笑笑。所有有关女人的事情，必定有关一个别人不知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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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海报
孟冲和小袜子又说了些有关她们去游乐园玩的事情然后便将她交还了院长，再与院长告辞了，她答应了小袜子找到姐姐了就来看她给她礼物，但是心里却十分的不愿意，生死不明，她做不到任何的保证，但是对这孩子无邪的双眼还是要让她相信世界上有奇迹的。
还好小袜子没有一个劲的追问孟冲她会不会找到韩姐姐，否则她就要半途而废了。
坐在回家的车上，孟冲心潮不定，从车窗抬头看见挂在树上一排排的红灯笼，喜悦却不能浸入她。过年就乐了几天，新的悲剧和阴谋就卷土重来了，没有什么罪恶在停止她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无用功，连一点克制自己的作用也没有发挥出来，她就要可怜的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上瘾了。
韩飞絮，华雄鹰，多么像是武侠小说主人公的名字啊，可惜他们也只能夭折了。多年来的断案，孟冲心里有感觉，这件事情不可能是大团圆的结局。
她苦笑，悲剧的情侣，这近一年来她真是看着多的啊，多到连自己都要绝望了。也许她已经绝望了，美好如立海洋都葬在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呢？现实活人的悲剧可能让心理阴暗，可是死人的诀别你却无法形容，一切都一把火的化成了灰烬，想什么都来不及了。
若水。不知道是否因为回过家，或是过年说到陈继的原因，这个女孩的名字时常出现在孟冲的脑海里面。她不知道对若水是怎样的想念，愧疚或者是悲伤，总之是堵在心口的病。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蒋洁还有露露都刚刚回到了家里，蒋洁很自觉地去做饭，露露则抱着她的新动画书看个没完。孟冲进门看着露露苦笑一声，她也幸运的她有了母爱无双的蒋洁，她是不幸的，上辈子发生的一切可能终究降临到她身上，要不是蒋洁为她的身份做了掩护哪个幼儿园学校敢收一个父亲是连环杀手的小女孩呢？
“嘿，”蒋洁从厨房里面探出头来，“这些资料就是你要去查的案子？”
孟冲点点头：“你看了？有什么想法？”
“那个女孩失踪了？”
“是啊。”
蒋洁想想道：“看看那个短信记录，我想说这个女孩很有可能已经被人骗去当童养媳了。”
说完她又转回了厨房孟冲跟了上去，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蒋洁指指放在砧板上的胡萝卜，道：“把这个切成块了。”
孟冲认命地走过去卷起袖子来开始工作，蒋洁一边去盖上高压锅的盖子一边说：“她是个很有野心的女孩，但是又太强势了，她不是什么理想主义者，但是还不能适应外面的世界。我看，要是你的犯人选择了一个很诱惑的条件的假工作的话，她可能就上当了。”
孟冲斜眼：“你凭着几条短信就能看出来？”
蒋洁挑眉伸手去搞排骨：“都是过来人，我当然能理解。”
“过来人？”孟冲将刀摆一边眯眼看着她。
蒋洁没理她把她赶出了厨房，孟冲呵呵着走出了厨房，对着里面叫道：“帮我查查这个人呗，我有很多的资料可供选择哦。”
蒋洁在里面“嗯”了一声再没搭腔。
晚上吃完饭后孟冲决定去写论文，或者去抄论文，而蒋洁则开始了挖地工作。开始写东西前她先给那个华雄鹰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开始查了，有信息就告诉他，华雄鹰一边很激动地谢谢孟冲一边报上了自己呆着的旅馆的电话。处理完这些后孟冲准备很认真的写写自己的论文，用蒋洁给的联想电脑上网，万年没有登入qq，一上线就是大学的班级群跳信息，孟冲只瞅了一眼，所有学生都在和新来的代课老师夏淮调侃，扫了一眼发现他留的一条言“孟冲同学的论文再不交的话就没有分了。”后就干脆地给自己断了网开始写论文。
根据书本乱码字一通后她随便就交了交当做完成任务了，刚刚伸个懒腰蒋洁就拿着几张资料坐到了她的旁边。
“有进展了？”孟冲问。
蒋洁将纸丢到了孟冲的面前，道：“这些大概有些惊悚。”
孟冲疑惑地将纸拿了起来，是张彩色的海报照片，渲染低俗的彩色一团糊，几个露大腿的妹子姿势撩人地拿着不同的“工具”不同样子妖娆的笑着，而最显眼的就是中间的那个，孟冲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韩飞絮么！她拿着一根指挥棒穿着金属黑色的上衣和短裙，黑网丝袜，细跟黑色高跟配上她妖媚的眼神简直就是一个正经的“妖精”啊！孟冲再看一眼，放心些，这是个秦海市本地的夜店开幕，这要是在上海她就没地去说理了。
“喧哗酒吧，1月27号开幕。”孟冲读着，“不是今年吧？”
蒋洁白了她一眼，指着下面的宣传标语道：“看见了么？这是‘2012最后的狂欢’。”
“好吧，那我还真是惊悚到了，摆脱你告诉我这起码是个高档的夜店。”孟冲看着她。
蒋洁很自然地就摇头了，道：“我听人说过的，不是个高档的地方，但是也不是太糟糕。”
“不是太糟糕……这是委婉么？”
“你自己去看看啊，又不是没去过。”
孟冲看着海报，想了想问：“你去么？”
“我可没那个功夫。”蒋洁干脆的拒绝了。
“是啊，你还有个孩子。”孟冲道，“那只好自己去了。”
说着她将那海报放下然后拿起了另外几张纸，都是韩飞絮在校刊里面发表的东西，看来她的名声还不错的样子，上面都有她的照片，写的除了青春的小忧伤外还有几篇因为的诗篇，不过都很普通了。
“她还算很努力的上位了。”蒋洁道。
孟冲撇撇嘴看看自己发出去的论文，道：“是啊，反正比我强。她就那么多东西么？”
“现在也找不到啊，我没有她的任何其他账户了。我在搞她的qq还有邮箱，等你回来应该就有结果了。”蒋洁道。
孟冲站起来将衣服披上摸了摸袋子里面一分钱没有了，只好将钱包里面的卡拿了出来。
“你决定要用自己的钱了？”蒋洁调侃道。
“总要自己承担吧，而且老爸给我留的钱还多着呢。”孟冲笑道。
蒋洁点点头，犹豫几秒问：“你觉得她出什么事情？”
孟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摇头：“我还不能肯定，但是起码能肯定，不是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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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喧哗酒吧
孟冲套上了衣服出了家门打车去了海报上面的地址，那还在一个还算繁华的娱乐街上面，晚上九点抬眼望去各种霓虹灯闪烁，空气里面弥漫着酒气和烟味，人群三三两两来来回回，各有样子，有些小清新有些哥特还有些嘻哈，少有几个上班的白领混在了他们当中。孟冲撇撇嘴拿出海报在街上找着，快要到街尾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喧哗酒吧”的大门，四个黑漆的钢铁大字配上门口宫门似的大门让孟冲僵在了门口。
这还真是高品味无法理解啊。孟冲嘴角抽抽。
她推门进去了，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服务员立刻就上来了，十分惊讶和热情地问：“美女你有包厢么？”
孟冲摇头。
“您一个人么？”看着与孟冲差不多大的女服务员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好在孟冲穿着十分的正式而且休闲，否则她可能会问自己是不是来应聘的了。
“嗯，现在是这样。”孟冲考虑了一下道。
“那您要什么服务么？我们新开了可以洗脚，还有新的按摩……”女服务员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对着孟冲一边往前走一边介绍着。
“往楼下是表演的，往旁边上楼是可以休息的，您觉得呢……”女服务员十分的热情，很是正规的介绍着。
这个地方还真是什么都沾边啊，她不由的想起了齐叔的“清水酒吧”那可真是个美好的地方啊。孟冲指了指通往下面的铁楼梯：“我就坐坐就好了，给我一杯啤酒呗。”
女服务员很激动地点头自己率先走了下去，从楼梯口隐约出来了吉他悠扬的声音还能看见红绿的灯交织着照射着。孟冲走了下去，发现下面看起来还真是个正经的酒吧的样子，有包厢，有小舞台，还有单座，一个普通的小乐队好像正在演出，唱的是张学友的什么歌。不怎么明亮的房间里孟冲只在后面找了一个单独的位置坐下的，她的身后就是亮着微微荧光的吧台，几个女人坐在吧台前喝着什么酒。
她刚刚坐下那个迎接她的女服务员就回来了，拿了一瓶连牌子都没有的啤酒瓶给她，孟冲瞪着那瓶子半天没敢去喝。
“点歌的话告诉我就好了。”女服务员说。
“好的，我现在没事。”孟冲干笑几声，服务员只好走开了。
孟冲坐在位置上也无心要听什么歌，她扫视了一圈这个地方，看着还挺干净的样子，人数不多大多在喝酒聊天，前排有些人在听歌，包厢里面坐着几个人声音还挺响的大概是在打牌。孟冲伸手敲了敲酒瓶子无目的地四处乱看，过了几分钟她站了起来往一个出口一般的地方走去，猜想那大概就是wc。
那个出口的旁边是个用链子隔着的包厢，几个看着还像是学生的人正在里面玩着什么游戏声音还挺大，孟冲走过去的时候不由地侧目，突然愣住了。
夏淮？
她那个催命一般的老师居然在这里玩，穿的还挺休闲被人围坐在中间，微微绅士地笑着。虽然孟冲几乎认不到自己班上的人，但是看着几个还真有几个面熟的……他们大概有八个人玩的还挺开心的，好像是在猜什么东西吧。
孟冲惊讶了一下然后继续往里面走。
出口向右一条走廊，路的尽头有两面镜子还有烘干机，男女厕所标志十分明显。孟冲走过去，一眼看见了贴在了门口的海报，跟她手里那一张一模一样。
想了想孟冲走回了小场子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很是干脆地招了招手，不过几秒那个女服务员就到了她的眼前。
“您有什么想要的？”女服务员还是很热情地问她。
孟冲将自己口袋里面的海报拿了出来然后放在了她面前问：“中间这个女人，她在这里么？”
女服务员看了一眼，干笑道：“这是很老的海报了，现在她好像在不在这里，原来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我才来了一个月左右。”
话说的很死，她不可能不知道什么，不管这种事情问她也没有用。孟冲将自己的信用卡那了出来然后放在她的手上，微微笑道：“我想要你们这里最老的小蜜蜂，钱你就在上面扣吧，密码就写在上面。”
女服务员愣住了，她看看孟冲然后再看看信用卡，上面居然有密码。
“有问题么？”孟冲眨着眼睛问。
女服务员摇摇头将手里的卡收好，道：“好的，好的，可是您也不是包厢也不是喝酒，也不唱歌的，这个我们很为难啊。”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开个包厢，请快点就好了。”孟冲道。
女服务员犹豫着点点头然后抬手让孟冲跟她走，她将孟冲迎上了楼再让一个男服务员给她开了房间。孟冲走进去，是个巨大的卡拉ok房间，闪烁的灯光巨大的电视屏幕还有小小的麦台，他们打开了一首歌响着把门关上了将孟冲一个人留在了这个有些“梦幻”感觉的房间里面。
长长的沙发高高的天花板，孟冲长叹一口气坐了下去，拿出手机给蒋洁发了一条短信，还没十几秒就收到了回复，她看着短信冷笑一声，双腿一架起来双臂张开舒服的大爷范儿坐在沙发上。
过了几分钟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女人带着笑就走了进来十分顺畅地将门关上了。孟冲打量着她，齐刘海黑色长直发标准瓜子脸，白色衬衫黑色丝袜黑色短裙银色的高跟鞋，淡妆加上一个职业的笑容。
“制服诱惑么？”还等她说话孟冲就猜测道。
来的小蜜蜂眯眼几步走到她身边坐下靠住：“我刚刚陪完一家，但是你的出价更高了所以来了。一个女人在这里，你缺爱么？”
“我还以为有人的第一个问题是我是来找陪的么？”孟冲口气里面真的有惊讶。
小蜜蜂侧眼扫了扫她，冷淡道：“就算是，你也有人了。”
“这也能看出来？”
“多少年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孟冲扬眉，道：“好吧，那你觉得我是来干嘛的？”
“我怎么知道，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给你一个男的。”她不耐烦地说。
孟冲闻见了她冲天的酒气，微微一笑，问道：“你认识一个叫韩飞絮的人么？她在你们的海报上面。”
小蜜蜂微微一颤，立刻道：“不认识，你不需要知道一下我的名字么？”
“你要是不自我介绍我也不好勉强了。――你最后一次见她在哪里？”
小蜜蜂直起身子来用有些通红的眼睛瞪着她，道：“我不是说了不知道么？”
孟冲摊手：“但是这是谎言我就就略过了。”
“你怎么知道？你是测谎器么？！”小蜜蜂有些怒了。
“我当然不是，不过你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你的。其实告诉我这个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要是你不告诉我可能就会有了。”
小蜜蜂冷笑：“一个小女孩居然还会威胁我了？！”
说着她站起来靠近了孟冲酒气扑面而来，居高临下她凶狠地瞪着孟冲，道：“你什么来头？别让姐姐给你吃苦，也不看看你来的地方。”
“这还真有待考量。”孟冲丝毫没有影响依然十分自得，她将手机拿了出来将屏幕按亮了再举起放到了这个女人面前，“你见过这个女人么？她名叫韩飞絮，她的父母正在找她。”
小蜜蜂愣了，她看看那屏幕上面的照片再看看孟冲，犹豫几秒后道：“这……这她说她是孤儿……”
“看来你的确认识她了。”孟冲弯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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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玫瑰
那个小蜜蜂表情僵住了片刻勾起了愤怒的冷笑：“就算是认识又能怎么样？”
孟冲装作认真地抬眼想了想，道：“那就能帮助到我了吧，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警察可能也不会第一个怀疑你了吧？”
“又是威胁么？！”
孟冲道：“当然不是只是为了你好而已，这样说，你能告诉我了么？一点有关她的事情也好啊，要不然我又会去你的经理投诉你的，那就不太好了。”
“投诉？”小蜜蜂有些搞不清状况，思维是在跟不上孟冲的跳跃。
孟冲眨眨眼睛，道：“那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小蜜蜂终于知道了孟冲刚才的打算，突然叹出一口酒气一瘫坐到了孟冲的旁边，道：“你叫我玫瑰就好了。”
“还真是个俗气的名字。”孟冲接道。
“我也觉得。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茉莉的事情么？”
“她叫茉莉啊。我是受人之邀来调查的，本来也不感兴趣。”
玫瑰斜她，道：“你是侦探么？”
孟冲干笑：“算是吧，那么，你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呢？”
茉莉抬头想了想，支吾道：“大概有那么快一年了。”
“快一年了？”孟冲惊讶，“那是什么时候？去年现在这个时间左右么？”
“差不多吧。”玫瑰点头。
孟冲想了想，看来韩飞絮回家来之后的生活过的也还真的紧张啊。从去年过年前到今年过年前的时间大概有13个月左右，时间上面的模糊里有一个月的缺陷，除去在孤儿院里面的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剩下的三个星期就是最重要的时间段了。现在看来韩飞絮还在这个地方呆了不长的时间。
“她在这里做什么呢？”孟冲一边问一边拿起了旁边的遥控器调大了背景歌的声音。
玫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撇嘴：“唱歌的，表演的，都干吧，我们刚起步的时候很多姑娘都干很多的事情。”
“为什么？”
“嗯，人手不够吧，也是刚起步，反正搞的我们这里很杂乱。”她说，“茉莉主要是表演些酒吧的舞蹈还有唱歌，也陪过客人。”
“她呆了多久？”
玫瑰皱眉很是认真的想了几秒，道：“很短，大概就两个星期左右的时间……”
太短了吧。
“她是怎么来的？自己应聘么？”
玫瑰白她一眼，道：“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是熟人搞进来的，还有些姑娘是自己来的。她不怎么和我们这些人混着，为人还不错，但是总觉得有些变扭。”
“那是什么意思？”
“说不清，反正我就知道她不喜欢这个地方，总是走的最早，我看她走的那么早也很正常了。”
孟冲看着她一脸通红好像要睡着一样，赶紧问道：“你知道她是孤儿，她告诉你的么？”
玫瑰点头，声音小了一下：“是个偶然的机会，我有些太醉了在卫生间吐了她一身，然后她就把我带回她家里了，我醒过来看着她一个人住就随口问了问，她说她是孤儿。”
孟冲一个激灵凑到她面前，道：“你知道她的那个家地址在哪里么？”
玫瑰一愣，点头。
“告诉我，说出来就好了。”孟冲一把掏出了手机。
“嗯，在沿河路秦家巷那里，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记她的房子门牌，反正就记得是个不怎么样的地方，我觉得那里好像都拆了。”玫瑰为难。
“……没问题，这个我就能搞定了，有个大概就行了。”孟冲将大概的地址记在了手机的记事本上面。
玫瑰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皱了皱眉，突然道：“如果你去查茉莉的话，我给你个劝告。”
“什么？”孟冲抬头。
“我们私下觉得茉莉肯定是有人罩着的，我个姐妹有个人选，算是偶尔来的客人，好像是姓冬，是个挺有钱的商人。”玫瑰注视着孟冲很认真的说。
这是个什么劝告……
玫瑰好像看出了孟冲的心想，狠狠皱了皱眉头道：“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茉莉突然就不来了，我们的经理也不许我们说什么茉莉的话，否则刚才我就早告诉你了。她走的时候，有些东西还在化妆室里面没有带走。要是只是普通的化妆品的话我就不在乎了，可是她还留下了一串项链，还挺好看的。说实在的，我看她是没命拿走。”
孟冲身子一僵看着玫瑰认真的话，停了一下，接着说：“我看你胆子还挺大，但要是好奇心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赶紧回家去吧。挖这行的事情都可不是闹着玩的，特别是最近。”
玫瑰越说脸色越差，最后潮红都消了大半有些苍白起来，眼神也很不安，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真的害怕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孟冲愣了愣神，然后微微翘起嘴角，平静地说：“我会注意的，而且也不会放弃的。”
玫瑰微微松开眉头，盯着孟冲几秒抽了抽嘴角又将身子一瘫，道：“那好吧，反正没人会埋你的。”
“……”孟冲苦笑。
玫瑰道：“那就没事了吧，我该去休息一下了。”
孟冲点头，想想又道：“那个项链是在你这里吧，能给我么？”
玫瑰表情尴尬了，咬了咬牙，道：“我没带来，在家里，要是你明天还感兴趣的话再来拿。”
“好的。”孟冲点头。
玫瑰站了起来，孟冲在她背后说：“记得这里的话不要流传出去哦，要不然死了没人埋的。”
玫瑰的身体僵了，然后气愤地大步走出去了。
孟冲叹了一口气，将房间里面的音响关小了，开门出去了，突然苦笑了一声：哎，就点了一瓶啤酒，我还真的做的太假了啊，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明显……
她刚刚走到二楼的吧台就看见了那个接待自己的美女正和酒保窃窃自语脸色不好，看见孟冲走过去她赶紧哼了几声酒保看看她就可疑地转过了身子，美女迎上来将信用卡给还了孟冲，干笑道：“您满意了么？”
孟冲很干脆地将信用卡拿了过去，然后微笑着点头：“当然，将账单给我吧。”
孟冲很专业的拿到了账单还有自己的卡大方地走了出去，想着自己现在的行为能引起什么注意，她脑子里想着这是个无聊的主意但是却还是很期待。
刚刚下楼孟冲又见到了那群围着夏淮的同学，她停了停叫他们先出去了，只扫过她万人迷老师的眼睛一瞬所有人就嬉笑着一涌而出说笑着离开了酒吧，过了几秒孟冲缓缓地推门而出。
大概过了那么四十分钟左右而已，街上的人却少了大半，远远都能看见那些同学的背影。看来整个秦海市还真是个普通的城市，夜生活都那么贫乏，看公交站台就能看出这是个很早晚安的城市。
所以，城市底层的一举一动就那么容易被传递，地震发生了后所有的人都会被波及到。现在就该看看一石激起千层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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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公寓
刚刚回到家里蒋洁就拿着电脑出来了，没看孟冲自顾自说：“这还真是个私生活十分简单的女孩呢，qq上面最经常或者是唯一联系过的就是她的男朋友的号，她有个msn的账号但是也很无聊单一，好像从她辞职后就没有用过了。还有邮箱里面也很是空虚，除了垃圾邮件外就是什么qq，163发来的内部邮件……她连好看的订阅都没有。”
孟冲伸了一个懒腰坐到她身边，道：“那说明了什么呢？”
蒋洁按着电脑上面一张张截取的画面，摇头：“要不就是科技产品不适者，要不就是太无聊了，没有什么交际。”
“……这样的人应该很大的防范啊。”孟冲喃喃，“生活在孤儿院，孤僻，生疏人群，她应该是个防人之心很高的人啊。”
蒋洁看看她，道：“倒是找到了一个她可能住过的地方，她告诉她男朋友说她住在了一个租的地方，说了一个大致的地方，在沿河路……”
“秦家巷。”孟冲立刻就补上了。
蒋洁愣了愣点头，问：“你怎么知道？大厅到了？”
孟冲微微皱起眉头：“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他的男朋友没有告诉我呢？”
“……这还有真有些问题，他那么费力的去找了，可是重要的信息还是掠过了，像是在隐瞒什么。”
两人相互沉默几秒，孟冲突然吐出了一口气，道：“想知道也要有精力啊，我实在是有些累了，要是没有更重要的真要睡去了。”
蒋洁眯眼看她想了想道：“我有个问题不能释怀，但是也是不是问题。”
孟冲说：“不是因为她很少上网的原因吧？”
“总体而言是的，但是还有更深的原因就是这让我很不安，而且感觉也不是很好。”蒋洁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浮出了女王的表情，不能容忍她在网络上的地位。
孟冲站了起来，道：“那就明天去她租的地方看看吧，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
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蒋洁在身后平静地说：“对了，霍泉有打电话来，他好像有些新的收获了。”
孟冲身子僵了僵，道：“算了，没什么吧，要是有重要的事情他们会再打电话来的。”
“好吧。”沉了几秒，蒋洁放弃了说什么。
孟冲进了房间去拿自己换洗的衣服，蒋洁一人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缓缓转过了头看着电脑上面闪烁着的女孩的照片，良久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清早孟冲就一个人出发去了那个地址，她的第一个地点是沿河路的“一家人房产”，取了这么一个牛气好像公司的名字，其实是个房屋出租咨询中介，也是沿河路剩下的唯一中介，沿河路一条的房子都要拆了很多原来的中介就关门了。
中介店三十岁左右的男老板刚刚打开了门就看见孟冲小跑过来，她站定在面前笑的灿然道：“老板，我想请你帮个忙。”
老板打量了一下孟冲，没什么兴趣，这个女孩这么早来那么着急，不可能是来租房子的。
“我很忙的，不知道。”老板摆摆手，有些烦闷地说。
孟冲脸当时就塌了下来，然后弱弱地说：“其实我想让老板替我找下姐姐……”
女生柔弱的声音让老板一惊，他仔细看看这个女孩，想想她说的话，感觉自己不是要上当就是要被威胁，但是还是起了侧影之心，问道：“什么姐姐？”
“我是个孤儿，最近才找到一个亲人，听她的一个朋友说她曾经在这里租过房子……”孟冲声情并茂地表演着。
“什么？”老板感觉这事有些怪异，想要打发了孟冲，“租过我房子的人过了，我怎么知道你姐姐是什么人……”
“我有照片！”孟冲激动地说伸手将自己口袋里面的照片递到了老板的面前。
老板看了一眼突然就僵住了，眼神也不安起来。
孟冲看在眼里心说这事还真不简单了，她抓住机会赶紧张口问道：“怎么样？老板你知道么？就是她，我找了她很久了。”
“这，这个……”老板看着照片口吃了很久，他斜眼一看孟冲发现她正用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毫不放松，心里警钟大作，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人发现了！
“老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呢，要不然我还是等等吧，等会儿警察叔叔就来了。”孟冲最后下了一剂狠药。
老板脸色刷了白了，他结巴的热情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能带你去！”
孟冲眯眼跟着紧张的老板往走，离开他店的时候孟冲看了一眼他刚刚打开的店面再跟上他的步伐。老板匆忙地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看孟冲，他们从一条小路绕进了秦家巷里面，这个巷子还真挺大的，两边都是低矮的四五层的楼层，还有些人住的，外面挂着些衣服，路实在有些窄，两边都是空调水滴下好像下雨。
“就是这里了。”老板将她领进了一个有院子的小楼里面，几个看着匆忙的人正从院子了出来扫了他们两眼。
老板用领着孟冲到了三楼，这楼和所有的老式房子一样古旧，水泥地还有简单花纹的楼梯转角墙，不过采光还不错的样子，如果是个打工住的话应该还不错。三楼一层有四间房子，外面能看见的都是铁门的，孟冲走上前就是右边最里面的一间装着防盗门。
“就是这间房子。”老板指着那防盗门说。
孟冲皱了皱眉走过去，老板身子有些虚的样子呆在后面只看着孟冲。
“我没带钥匙！”突然，老板喊道。
孟冲冷哼一声：“这门都已经被盗了，还要什么钥匙？”
老板傻了没说话也没动弹，孟冲伸手挑开了锁眼上面的铁片，果然，都是划痕。孟冲轻轻碰了碰门，问道：“他旁边的房子有人住么？”
“嗯……没有。”老板老实说。
“为什么呢？”
“这里太远了，有些偏，而且也要拆了，没人想要。”老板凑着词接上了。
孟冲点点头，她伸手把住了门沿轻轻一拉，门开了，一股潮湿腐坏的味道迎面而来，正前方的窗子拉起了窗帘，铁红色的老旧沙发好像一片血迹。
孟冲犹豫了几秒拿出了放在口袋里面的鞋套穿上进去了，这个客厅不大只有几平米的样子，除了一套铁红色的沙发外还有一个玻璃的茶几，上面什么也没有。孟冲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客厅的中央，左边是一个小厨房，右边是个小房间。
“咚！”突然，房间发出震动的响声窗子都不由一抖。
孟冲回头，老板正站在门口死死地抓住了门把手，全身剧烈的颤抖着狠狠瞪着孟冲，低声地嘶吼道：“你tm知道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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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黑化
孟冲眯眼，看来老板是黑化了，现在的情况还真有些危机呢。她斜眼扫扫周围，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就是韩飞絮住过的地方，看起来好像根本没人住过的样子。
“我在说你呢！”老板狂叫起来。
孟冲皱眉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老板愣住了一秒，冷笑着缓缓走上前，道：“什么找姐姐，想要找人也要看清楚长相啊，你怎么可能是那个女人的妹妹！”
孟冲道：“看来你知道的比较多呢，难道韩飞絮的失踪也和你有关？”
老板身子僵了僵，他的眼神慌乱惊恐还有些疯狂，突然，他用力咬牙：“你可就没命知道了！”
老板疯了一般朝着孟冲冲来，孟冲往后退了一步斜了斜身子老板扑空了，他站直身体后突然从身后拿出一块砖头回身就往孟冲的头上砸去！
我擦，难道在外面拿了“武器”！
这个小客厅根本无处可逃，孟冲狠狠倒退几步就撞到了墙上，身子一斜，他一板砖就敲到了墙上，还没觉着痛又狠狠举起了自己的手又是一板砖！
可惜砖头还没有砸下，孟冲对着他的肚子狠狠来了一拳，拳拳到肉，直接打中了他的肝。老板身体一股电流穿过，突然脑子一片空白，身子立刻就颤抖着撞向墙支持不住倒下。不过再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孟冲再伸出左手往微微蹲下身子朝着他的肾又是一拳。
“啊……”老板从喉咙的深处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
孟冲将他瘫痪着剧烈颤抖的身子往后一推，老板不算高大的身子沉沉地倒在了地上，眼睛直翻白眼，双手想要保住自己的肚子四肢却不能动弹，弯成一只毛虫狠狠得抽动着。
“切，简直是浪费时间。”孟冲火大的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报警，再甩了甩自己打痛的左手。
打完了张星的电话后，孟冲俯视着只能呜咽哀嚎的老板，用脚将他丢在地上的板砖踢到一边，再蹲下身子冷漠地看着他：“这里是韩飞絮的房子么？”
老板惧怕地看着孟冲，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
孟冲举起了拳眼神镇定冷静地说：“打中肝的好处是你会马上失去全身的机能，打中你的肾的好处是你可能会出现幻觉，现在要是打中你的心口，好处是你可能会用这样的姿势窒息而死应该还挺痛苦的。”
老板的瞳孔瞬间收缩至极致，孟冲看着他：“你袭击了我知道么？我可以告诉你，杀人不难这个道理，难的是怎么替自己洗清，我现在应该有个十分好的理由了。”
“咳咳咳！”老板惊恐的眼睛都瞪出了血丝，他将手狠狠撑着地板缩着想要往后退。
孟冲看着他，问：“告诉我答案。”
老板立刻狠狠点着头，孟冲满意地点头站了起来。
这个好像空白的房子就是韩飞絮最后可能住过的地方么？
再次环视了一下这个地方，厨房里面十分的干净，只有两个碗放在了水池旁边，其他的东西都放置的井井有条。孟冲走进了厨房摸了摸水池，手心有些油腻的感觉，看来还是有人住的。将碗拿了起来闻了闻，有洗洁精的味道，看来是有人洗过了。将碗柜打开，里面放着几个干净的碗筷，看着好像是单独过日子，偶尔有人来访问的样子。关上了碗柜，孟冲瞄见了一旁的热水器，这里应该是用液化气的，顺着液化气的线她找到了煤气罐，看着压力阀里面显示还有一半没有用完。
这里还真是有人住过啊。再就是立起来的砧板和一个菜刀架便没有什么了。
孟冲想想走出了厨房往卧室去。房子的卧室比厨房大个几平米看着还挺舒服，一个防盗的窗户挂着深红色的窗帘，花纹一套的床上用品十分整齐地铺放在床上，正对面是个不错的38寸大电视。孟冲走到床头柜前打开了两个抽屉，第一个抽屉里面放着梳子还有些化妆品，突然角落看见一盒东西孟冲一愣将它拿了起来打开看看，里面还有……她将盒子拿在手里然后打开了第二个抽屉，里面几乎没有东西，最显眼的就是几张小票，孟冲拿了起来，上面的字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没有用了。
孟冲叹了一口气，关好抽屉后走到了木制衣柜将它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孟冲垫了垫脚，用手摸了摸衣柜上面，除了垫着报纸外也没有东西。
最后只剩下了连着房间的衣柜了，孟冲走进了浴室面里面。马赛克乳白色瓷砖显得十分松黄让浴室看着有些脏，潮湿的气息迎面而来。洗浴台没有任何的东西，镜子后也没有柜子，十分普通。孟冲将挂下的白色链子拉开，蓬莲头有些生锈，墙壁却很干净。孟冲仔细地扫视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干净的诡异，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啊。孟冲叹气道，她闭上眼睛，全身莫名了冷了起来。
无奈，孟冲准备走出了浴室，突然，门沿上面的一点深色让她一愣……
那是什么？
孟冲靠近了门沿，上面深色的一点在和她差不多身高的地方，那里有些木渣子十分的扎手……猛然间，她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镜子里面的脸色煞白的自己愣住了……她伸手在镜子边沿下摸了摸……当触感十分明显的感觉出来了之后，孟冲咬紧了牙关不甘地轻嗤了一声！
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浴室那白色的墙壁后沉默着走出了浴室。
客厅里，那个房产的老板正在十分努力用手撑起自己不受控制颤抖的身体，听见孟冲缓缓靠近的脚步他身子木然僵硬，再不顾着发麻的手脚，努力地想要往沙发里面爬去！
“你把她埋在了哪里！？”孟冲对着他惊恐万分的脸低声问。
老板的脸已经死灰一般，冷汗流了一脸，他惊恐地抬头看着正向自己走来的孟冲。那个女人看着这样瘦弱，看着弱不禁风！可是，她走过来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要杀人了！她看起来好像要杀人了！
不要！不要！
“我没有！我没有杀她啊！”老板恐惧害怕地大吼出来，尖锐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孟冲在他的面前站住，眼神无视空洞地看着老板，抬起了拳头，道：“杀人不难，可惜要让你这样的人活着还真难啊！”
“不要！不要！我真的没有杀她！我没有，那是个意外！”老板将身子狠狠地缩了起来！
孟冲一脚狠狠踩在了他的肾上，老板剧痛地吼叫起来，声音在整个房间里面鬼泣一般回荡，呜咽低鸣的求饶嘶哑痛苦，声音里面透着一股绝望的悲号！
“你把她强奸了，然后杀了她，她的血还在浴室里面啊！”孟冲冰冷空洞地叙述道愤怒就像是弓箭上的箭一般尖锐，“你以为天衣无缝么？床下面还有血迹啊！镜子后面还有血迹啊！”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抬脚踢中了他的左肩，骨头碎裂的声音“卡啦”作响像是死神磨刀的回响。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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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偿命
当张星带着徐立峰急冲冲赶到孟冲告诉的地址时，孟冲正站在门口将手插在口袋里面，漠然悠闲地看着他们匆忙地赶到冲上楼。张星愣住了看着孟冲奇怪的样子，犹豫着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孟冲用脚轻轻将门踢开，道：“人就在里面。”
张星和徐立峰都愣住了，他们对视一眼，徐立峰先走在了前面，越走近孟冲他越感觉一阵阴冷的风从他的周身吹过好像闹鬼了一样。孟冲微微侧了侧身子让徐立峰走过用手轻推开门，张星发现她的眼睛没有往里面看一眼，带着不屑和厌恶侧过了身子避开了房子。
“啊！”推开门的一瞬间徐立峰就叫了起来冲进了进去。
张星一个激灵跟着跑进了房间里面，一看见房子客厅地板上卷曲躺着一个男人就呆住了。徐立峰蹲下身子将那个男人想要他身子扶仰面，可是却死活掰不动，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身子还在轻微地抖动着，双手死死抱住自己两边肾的位置指甲里面都渗出了血丝也不松手，眼睛绝望的死死闭着脸色如白纸冷汗如瀑，看起来好像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先生！先生！我是秦海市刑侦支队的警官，您还能听见我说话么？”徐立峰对着男人吼道。
男人听见“警官”两个字身子狠狠抖了两下猛然睁开了眼睛，徐立峰对上他的双眼吓得差点倒地，男人的眼睛里面全是血丝布满了眼睛，瞳孔痛苦的放大了，死死瞪着徐立峰，咬着牙支支吾吾地撕咬一般想要说出什么话，可是出口却只有嘶哑的哀嚎还有口水。
徐立峰吓出半身汗，他抬头去看站着僵住的张星，两人对视片刻，张星稳住了心神，道：“打120。”
徐立峰点头赶紧打电话。
张星转过身子看见孟冲依旧冷漠地站在门口一眼也没有往里面看，只是无神地看着外面的墙壁，好像房间里面的一切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入她的眼。张星已经可以猜出个大概了，他看看那个痛苦的男人暗自咬牙，走到孟冲的身边低着声音愤恨道：“你把他怎么了？”
孟冲没回头只是扫了他一眼，用好像“我们去吃饭”一般的口气说：“自卫了一下。”
“你tm跟我装什么傻！”听见孟冲这种冷漠地口气张星的脾气瞬间就爆发了，对着她吼了一声。
徐立峰吓着站起来，他呆呆看着门口的两个不知道该去劝架还是呆着，惊吓地立在原地。
孟冲没理他，只是自顾的说：“他已经将韩飞絮埋尸的地方告诉我了，你要去跟我去还是留在这里等着120来呢？”
孟冲平静的话将盛怒的张星打回了僵硬的状态，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孟冲，脸色霎时苍白了，张口闭口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要是那个华雄鹰真的来找过你的话，你就知道吧，他失踪了一年的女朋友。”孟冲再平静的补充道，“这里就是韩飞絮最后活下来的地方。”
张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什么意思？”
孟冲突然冷哼了一声，嘲笑道：“那个在里面的男人，他强奸了韩飞絮而且杀了他再将她给分尸想要沉进清河里面，可惜他又害怕尸体立刻就被谁给冲走了有人捡到，最后就把她埋到了当时巩固桥梁的施工队挖的洞下面让施工队的人可以埋上土埋得更深。后来的话他就不能说的更清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搅到水泥搅拌里面去了。”
孟冲声音越来越冷淡，但是眼神却是越来越愤怒，她的身子僵住不敢乱动，像是身体里突然苏醒了一个野兽正欲撕碎她的胸膛猛扑出来，而她不敢轻举妄动害怕施放了这个猛兽。
不过……张星微微回头看了看那个男人。她的野兽还是施放了。
“那个，副队，我们怎么办？”徐立峰尴尬地问，他清晰地听见了孟冲说的话，血都热了脑子烧了起来，握住拳头都快抑制不住想要再补上几拳的冲动了。
张星对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没有了任何的同情，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道：“给他写口供，然后再让120将他搞去医院，让他老实点找人看着，晚上还有事情要找到他呢。注意点，我可不希望再出事了。”
徐立峰点头，张星对孟冲说：“那么联系法医工作室去挖尸体吧。”
孟冲点头自己先回身走了，想要越来离开这里越好。
――――――――――――――――――――我是所有黑化都是崩溃的结果的分割线――――――――――――――――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候法医办公室，现场分析科还有挖掘的警员才来了，而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陈宋与汤林。孟冲看着所有人忙碌起来顺着张星给他们指出的地方准备挖掘，而自己则站在清河的栏杆后冷冷的看着，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只是一直看着。
她的手火辣辣的痛，五指连心，她能肯定自己的心一定也在燃烧。
在挖掘开始的时候陈宋终于走了过来，他已经听了张星说的话了，失望痛心愤怒的同时对找出这一切的孟冲有很多的疑问，可真的走过来的时候才觉得现在根本不是个好时候问话。看似平静的孟冲安静的诡异，她一动不动僵直的身子透露了身心上的紧张，还有……害怕。而上一次看见孟冲这个样子已经是多年前了，那天发生的一切对于那时孟冲来说都是一个相当与孟仇死去的打击，几乎让她疯狂和绝望，也是那天，她又变了一个人。
“陈叔……”走到孟冲面前，她却先说话了，声音有些飘忽。
陈宋一愣，“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孟冲接着说：“我要凶手给这个女人偿命……”
“……你已经抓到了这个凶手了，我们会让他偿命的。”陈宋一愣接着坚决道。
“不，杀人的人是他，可是策划这一切的却不是他。有人在作弄他。”孟冲一字一句十分清醒地说。
陈宋全僵住了，脱口而出：“这……怎么回事？”
孟冲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盒“杰士邦”递给了陈宋：“这是在她的床头柜抽屉里面找到的，还有两个。她还有一个情人，一个帮她在这里租住了房子，但是发现她不见了之后却没有报警也没有降罪中间人的男人。他才是要偿命的人！”
陈宋接过了那小盒子打开，拿出了剩下的那两个，身子还有舌头都僵住了。
孟冲再没说话，她俯视着那些开始忙碌的警员们，眼神却像要看透这条缓缓流动的河，那清澈见底白水悠悠的河，倒映着一栋栋一株株破碎支离的建筑，树木还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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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魔鬼的城市
尸体的挖掘一直进行到中午，大桥墩下面一个一米深两米宽的深坑已经形成，每一层都标着深度，但是尸体的一根骨头都没有看见，法医柳意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尸体了，说不定是孟冲得到了假的消息。
正想着，突然一个法医助手用刷子将薄薄一层红土再扫去后，赫然露出了一个眼骨碎裂的人脑，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个挖出人头骨的助手抬起脸去看表情瞬间僵住的柳意，想要问问该怎么继续做。
“看着做什么？继续啊。”柳意横他一眼道。
助手吓着点头然后赶紧和其他几个人开始往下挖。柳意冷冷看着那个已经被挖了近一米的大坑，咬牙切齿，要挖开一个一米深的坑是件十分繁重的事情，除了棺材以外就没有人会挖的如此深了，但是借助正在修复下面脊柱桥梁施工队的人还是很容易的，如果没有这次孟冲找到了这个畜生的话，可能这具尸体就将永久留在这泥泞肮脏幽深的泥水之中了。
有了第一个突破之后，所有人继续往下面扫着，没过多久扫出了一个紧绑住黑色的塑料袋。
“将它剪开。”柳意命令道。
助手们点头带起了口罩，拿出剪子剪开了黑色的塑料袋，恶心腐臭的味道汹涌而来，助手们用手扒开了黑色的塑料袋，两根长骨出现在了所有的眼前，上面微微附着着一些黑色白色的斑点。
“将所有的骨头都数清楚了再拿出来。”柳意道。
她抬起头，看见这坑的周围已经围着几个正好奇的警官，几乎每个人都面色凝重，很多人已经被飘出的味道恶心到了然后不忍再去看了。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陈宋或者是张星，更没有本应该在案发现场开始面色平常指指点点的孟冲。
“去告诉陈队长，我们找到了尸体。”柳意无奈地指挥起一个警员。
警员一愣抬手指着河沿上面，道：“队长应该已经看见了，他在那里。”
柳意疑惑地抬头顺着警员指着的方向看见陈宋和孟冲都站在不远的高河沿上，陈宋面色沉重，而一贯视尸体如无物的孟冲这次也是能感觉出来的可怕冰冷……
看着孟冲冷冰注视着这里的眼神柳意愣住了，突然，孟冲唰的看向她，眼神坚定冷静地点了点头，莫名的，柳意就知道了孟冲的意思，她转过了头履行自己的职责继续挖掘尸体，而孟冲大概已经离开去查案子了。
注视着那渐渐将拼凑完整但是已经完全被分尸的尸体，柳意莫名不甘地咬牙。
河沿上，孟冲看着那些不断被发现的尸体，道：“我该去查案子了，证据要是没有运走，我就去他的店看看吧，说不定有收获。”
陈宋没有阻止他只是顺她去了，其实两人都有数，不管是店里还是家里他都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的记录了，有的记录说不定也是假的，这些用来洗清自己的手段不是什么高超的技巧，不过是以防万一做的而已。可是，没办法阻止孟冲去查案子了，如果现在老板能说话的话，她就会冲到医院去用威胁和恐吓让那个老板把实话全部说出来。可惜现在暴力可能也没有什么用了，要是老板知道的更多他早就告诉孟冲了，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被人给玩弄了吧。
只是，陈宋有些不安的疑惑，那个男人真的是犯人么？说不定他只是害怕而已，说不定这个女人是养在外面的小三，而家里又是有妻有女的，这样一个没有人管没有人再关心的女人死了的话，如果去报警找不是毁了自己的生活？如果可能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的事情，为什么要去报警呢？
现实是很恐怖的。陈宋想到，这时他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好似坟墓的尸坑，悲哀，愤怒还有心寒都在一瞬间涌上了他心头混成了憎恨。
她也是个美好漂亮的女人呢……就和那个掉进了这江水里面的那个女孩一样……
这个城市，是有多么的冷漠？
一瞬间，他突然领悟了孟冲说的话。那个人，才是要为这个女人偿命的人，他的每一天每一分钟都该为这个女人，这个被无情掩埋在这冰冷幽黑下的女人偿命！
可是，这要怎么做到呢……
――――――――――――――――这篇章就是一个纯黑暗篇的分割线――――――――
警员徐立峰带着人正在准备搬东西，他看着孟冲若无旁人地走进了店面，表情依旧那么冰冷。
孟冲走进了店里面直奔电脑，打开了他的售出纪录，表格上面就有年的分类，事情应该是出在2012，但是在2012成交的几十间房子里面她果然没有找到韩飞絮的名字，将每个扩展合同文件打开后也没有找到有韩飞絮身份证或签名的房子。输入了房子的地址之后倒是出了一些资料，可是却没有2012年的资料，最晚的也是2011年12月退房的。
“需要帮忙么？”突然，孟冲脑子里面想的那个人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孟冲猛地抬起眼睛，见蒋洁正平静地俯视着她：“看来你没有找到什么突破口。”
“你怎么在这儿？”孟冲疑惑。
蒋洁走过去将孟冲拉起来自己坐在了电脑面前：“这样声势浩大的去挖坟的行为在微博上面是封不住的，我看见了，猜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微博上面说的比发生的还真是危险很多呢。”
“你能将韩飞絮的资料从这里找出来么？”孟冲直接问，“他应该删除了。”
“没问题，只要他没有是将硬盘还有内存都换了就行了。”蒋洁干脆地说。
孟冲点头准备回身去他后面的柜子里面找出合同来，蒋洁突然低声问她：“那么，那个女人是死了？”
孟冲轻轻“嗯”了一声：“我去看看他的纸质合同。”
蒋洁没有再说，她看着电脑屏幕里面显出的孟冲，深吸了一口气。
孟冲将所有的合同都拿下的架子，将2012所有的合同都找了出来也没发现任何有关这栋房子还有韩飞絮的合同。没办法，孟冲只好将所有的合同都找出来看看有什么可能他想的是浑水摸鱼，找个“放错文件夹”的拖延理由。
十几分钟过去了，孟冲却还没有任何的进展，突然身后的蒋洁用低沉的口气说：“我找到了，而且还找到了更多。”
孟冲将合同丢下扑了过去，蒋洁已经点开了她找到的文件夹了，而那个文件夹里面……放满了韩飞絮的照片，每张都是很远距离或者较模糊距离的，很明显是**出来的，而对孟冲来说重要的是……照片里面什么都有，包括了她的“男朋友”，那个应该偿命的人。
孟冲死死地盯着照片里面揉着韩飞絮的男人，眼神里面好像要跳出尖叫的魔鬼来一般凶狠。
就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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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了解
冬日慵懒地伸展了一下双手，全身舒畅的感觉让他满意地微微一笑。浴室里面淋浴的水声缓缓停下，冬日撑着自己的身子看着浴室的门口，一分钟后一位刚刚出浴的美人裹着洁白的浴巾走出来，与在咖啡店里碰到时冰冷的气息完全不同，她羞射娇红的脸颊碧波含情的眼神看得冬日身子一阵火热。
“看着我做什么？”女人娇柔的声音甜的可以溺死人。
冬日微微弯起嘴角伸出手来让她到床上来，女人佯装害羞的犹豫了一秒再握住了他的手，惊呼一声掉落在他的怀里。
嗯，清香的味道。
他伸出手指在女人的胸前流连着，满足地微微叹气，躺在洁白的床垫上休息一下自己的身子，马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面。
女人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不时蹭一蹭，手里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按起来。
“啊，清河的下面发现了一具尸体呢。”女人突然微微惊讶起来，将手机举到了冬日的面前。
清河？冬日的身子微微一愣，皱了皱眉头，将眼神转到了手机面前，上面是微博上的本地热点，秦海市日报据“警方大量出动”为跟踪报道，现在已经到了“发现一名无名尸体”了。冬日伸出手将手机抢了过来，翻了翻几条报道，脑子一空。
“清河桥墩下一米深坑挖出女尸”。
他猛然坐直了身子，认真看完了微博，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脑子里面急速地旋转了起来。
怎么回事？那个女人的尸体被发现了么？难道是那个强奸犯自首了么？不可能，他那么点大的胆子，人杀了那么久了现在再去自首不太可能！他说出我的名字了么？不，没关系，我又没有杀人，不过是个玩过的女人，不值一提。
唯一问题是，万一警察能找到家里来才麻烦，甜甜还有初晓倒是无所谓，让我那些客户知道了就有些麻烦了。
想多了冬日的脑袋有些痛，他狠狠啐了一声推开女人的身子站了起来去找衣服准备离开这个酒店。
“怎么了？”女人娇声地拉住他的衬衫抱怨道。
冬日急忙地穿着衣服头也不回地说：“没什么，突然有些急事。明天再给你电话吧。”
女人不满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撒娇道：“刚刚做过你就要甩包袱，难不成纸条里面说的都是假话？那我可要去闹闹了！”
冬日心里叫了一声“**”脸上英俊地微微一笑穿好衣服后回身坐在床榻前伸出手指轻轻捧着她小巧的下巴，低沉温柔地说：“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养人可是要钱的，现在我就给你去赚赚明天珠宝的钱。宝贝不用担心，晚上我就会想你了。”
甜言蜜语加上真金实银才是最好的约炮神器，冬日说起来得心应手，看着女人的脸从白痴一般的撅嘴变成了满意的微笑，他点了点头微微凑上前给了她一个吻留下几千块就从容离开了。
出门后他脚步有些慌乱起来，他急忙地要离开酒店去自己的公司，脑子还不停地算计着该怎么办。不过刚走回了车上他就想出了对策，冷静了下来。坐回车上将车窗全部关上拿出香烟点了一支，一吸一呼之间烟雾笼罩，他缓缓地完全镇定下来。抽完两支烟后他启动了车子准备回到公司，这时他的身子上是能闻见明显的烟味，一边开车时一边拿出了储物箱里面的男士香水往自己身上喷了喷，再打开了车窗让冷风狂啸着吹了进来，席卷的雪粒中，他微微一笑。
回到公司一共花了不过十几分钟，车子停好之后，他整理了一下有些皱的衣服轻松地走了下来。
冬日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公司迎面扎眼地走来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个厉害的女人还有是个女学生，她们面色浓重正对面朝自己走来，两人都十分的高又不同风度在这个小写字的底层大厅里面对冬日来说自然是十分的显眼。她们直直盯着冬日走过来，冬日的脚步一顿，立刻明白了她们是来做什么的。
“冬日先生？”三人走近站在了大厅的里面，身穿黑色风衣淡红嘴唇的女人高昂着下巴对冬日说话，口气有些冲。
冬日惊讶她一头漂亮的琥珀色头发衬着她高傲的琥珀色眼睛，这女人五官明显，鼻梁高挺，眼窝深，明显是个混血儿。她的漂亮明显的轻轻侧眼就看出来，冬天微雪的天气而来有种将风雪踩在脚下的气度。对付她冬日可能要花些功夫，不过也不是不能做到想要糊弄这样一个高傲的女人是最简单的。
“就是我。您是？”冬日要将自己打扮成一个简单的人，他疑惑地问。
“我叫蒋洁，是为了今天早上警局找到的一具尸体而来的。”蒋洁从风衣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放在冬日的面前，“你认识这个女人么？”
果然，是那个女人。冬日不动声色眼神微微下垂，他将照片接了过去然后略带抱歉地对她们说：“跟我来好么？”
她们两人没有互相交换任何眼神来确定，蒋洁干脆地说：“请您带路了。”
冬日将照片攥在手心里面伸手带她们往里面走，掠过两人时他的眼光不自觉地落到了蒋洁身边的那个看着简单清纯的女孩身上，她棕色的短发衬托她有些流行的男孩子气带着微微的灵气，可是她看着冬日的眼神却是十分的复杂，他不能说出那是什么感觉，但是十分的不舒服。这人是谁？也是警察么？
冬日将她们带进了自己公司外的一个茶水间，他现场可还不想将事情闹大。
“两位想要喝茶么？”冬日没什么生气地问，也不准备动手。
蒋洁和那个女孩坐了下来，蒋洁板着脸摇手，道：“不用了，我们只是有几个简单的问题需要问问您而已。”
冬日将照片放在了玻璃茶几上，低头注视着照片上清丽的女孩，点头。
“看来您是认识这个女人了？”蒋洁接着问道。
“是的，”冬日的声音有些低微，“我认识她，她叫韩飞絮，曾经是个舞女。”
蒋洁的提问愣了愣，冬日暗自满意点头，看来自己的诚实还是起到了出其不意的作用。
“那么，您也承认，您在韩小姐在当舞女的过程中包养了她？”蒋洁直接问入重点。
冬日闭了闭眼睛沉默没说话，他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脸挡住自己一些表情准备一言不发，这样才能让她们感觉到自己的愧疚。
果然，蒋洁没等一分钟就再次问：“您能回答之前的问题么？”
冬日明显咬了咬牙龈，脸都僵了起来，他身子往后一退靠在椅子上，低着头，有些愤怒地说：“是的，要是你想这样说的话，是的，我保养了她！”
蒋洁暂时停下了诘问，看着冬日不安阴沉僵住的身子。
半响，“由于韩飞絮女士没有任何的亲人，所以我们能向你通知，因为您可能是最后与韩小姐有亲密关系的人了。韩飞絮小姐的尸体今天中午在清河岸流光桥的桥墩下面被发现了，将房子租给她的老板将她奸杀了。”
冬日的身子一震，僵住了身子，气息抽动了几声后，他问：“你们能确定么？”
蒋洁顿了顿，道：“根据老板的招供，还有根据在同被发现的衣物来断定的话，我们基本能肯定了。”
冬日的身子瞬间就塌了，他没有说话深深埋着头，手罩在脸上，肩膀不停地抽动，好像正在努力地抑制哭泣的声音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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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坦白
看见冬日这样的反应蒋洁停顿了很久，最后开口时候却还是很坚定：“冬日先生，我们来是希望能尽快了解一下有关韩小姐生前的事情，我知道这很艰难，但是希望你能先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
话毕后冬日轻微点了点头，他用手抹了一把脸，抬起了头，脸色看着有些苍白，道：“你们问吧，我会好好配合的。”
蒋洁愣了愣，点头，她拿出了一个录音机放在玻璃桌上，问道：“既然您已经承认了自己和韩飞絮小姐的情人关系，也就是承认您出轨了？”
冬日喉结滚动了一下还是点头：“是的，我是出轨了。”
“您的妻子知道这件事情么？”
“据我所知，她不知道。你们不是在怀疑她吧？难道最值得怀疑的人不是她的房东么？！还有那个房屋中介？！”冬日有些微微失控地将话吼了出来，已经表演的够悔恨了，现在到了他努力引导局面的时间了，最重要的是要让她们相信自己是个努力保护家人的男人。
蒋洁看着却没有什么影响，她平稳地说：“是的，我们都会去调查的。但是我们来是希望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您和您的家人不可避免的是嫌疑人，如果您有很坚定的不在场证明的话，我们自然就不会再骚扰您了。”
这个女人！冬日暗自咬牙。她根本没有上任何自己是“悲痛家属”的当，也没有丝毫的同情，与其说她是职业素质良好不如说是没有任何的同情心。而且，她还想给自己施加更大的压力把初晓牵扯进来。哼！没有那么简单，要是这样的冷血都应付不了，自己怎还怎么打拼商场啊！
冬日有些气愤地轻嗤一口气，道：“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先去请个律师之类的？我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牵扯进来。”
“您当然有权利去请律师，但是要是您现在去请律师是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呢？我们不打算将您的家人牵扯进来，不过案子不允许我们。不需要我再为您解释太多了，如果这是一场买卖的话，各方有都理由去刺探每一段虚实的。现在，您能先回答我们的问题么？您最后一次见到韩飞絮女士是什么时候？”蒋洁冷静平稳地将这些话说缓缓道来，老道的语气和镇定的表情让她看上去突然不想是刑警而是个商人，她不咄咄逼人可是却字字带刺。
冬日心里冷笑，嘴上却无可奈何地叹气，道：“我记得是她在‘喧哗酒吧’的最后一天，我去接她下班，然后去了她家里就没有了。那大概是在三月几号的时候。”
“韩小姐在‘喧哗酒吧’的工作是您介绍去的么？”
冬日一愣，听这个言之凿凿的口气，看来她们已经了解到很多事情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警察们才刚刚挖到了尸体……快速思考后他镇定下来。
“是的，我说要养她一段时间等她找到更好的工作，但是她没有同意，于是我给她介绍了这个工作。我和老板是老相识了，保证没有人敢在酒吧里面对付她。”冬日如实说了。
“因为她不能在这里工作所以介绍到别的地方去么？”蒋洁干脆地说。
冬日苦笑：“是的，而且她也不想在我这个地方工作。”
“为什么呢？”
“她是个很有野心的女孩，公寓要自己租用，工作也要有大发展的。呵呵，她在酒吧工作的时候还在其他几个地方应聘过，我还帮过忙。”
“那么，其他的地方，您能提供具体的公司么？有什么公司是要聘用她的么？”
“嗯，是有，当时她辞职了就是有了别的工作了，但是她还没有告诉我就不见了。”冬日又是如实说了，“其他的，她去过泰达，去过新兴，而且在清河公园的地盘应聘过。”
蒋洁听完死死盯着他，旁边的女孩拿出了纸笔将这些名字记了下来。
“还有什么问题么？”冬日问道。
“还有最重要的几个问题……您说房子是韩飞絮自己一定要租的是么？”
冬日点头，“当然，房东那里有合同的，是飞絮自己一手去签的，她坚决不让我插手。”
“好的。那么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遇到韩小姐的呢？”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上面，对于冬日来说，这是唯一有意义的问题。
“很简单的，在去年过年前的两天在一个小店里面遇到的，我正在给自己的女儿买她想吃的馄饨，飞絮很着急地走进来，她带着一个很小和我女儿年纪相差不大的女孩一起来的。当时她们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我在她们的后面，飞絮端过了打包的馄饨后直直就撞上了我……我说了很简单的，她带走了我的西装去洗，然后就认识了。”冬日回想着当时他故意设计的一切心里的嘴角不由地微微上翘，最简单的方法总是最有效，特别是对韩飞絮这样还未经世事却感觉自己很成熟的女孩。
“您没有穿着自己的西装回去……您的妻子没有怀疑么？”蒋洁冰冷的问。
冬日早就料到了，他苦笑，表情低沉起来：“没有，我车上有一套刚刚干洗回来的西装，穿着就回去了。她也没有在意。”
“也就是说，就算她在意了，您也没有认识到是么？”
“啊……”冬日震惊了，他握拳狠皱起了眉头，“你在挑唆什么？！初晓不可能是杀人犯的！她根本就不认识韩飞絮！”
蒋洁还是一脸淡然，看着发怒的冬日，她只是微微皱眉，然后继续问：“冬日先生，您为什么没有报警……”
终于还是到了这里么？
冬日低沉的表情僵硬了，眼神也没有之前任何的表情，一瞬间整个人都颓废了起来。
“我知道，我害死了她……”冬日低低的自语起来，愧疚的语气尖锐地像是在怒骂起来，“我没有去报警……她消失了，我却什么也没有做，好像她从来都不存在一般，就这样把她丢开了，还有脸去过自己的生活……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去找了所有的地方，孤儿院，酒吧还有她房东的那里，我问了每一个人，他们都不说不知道，房东还说房子还要继续收钱的，已经签了一年！他们这样敷衍我，对飞絮那么冰冷我却什么都没做！我这样的男人！我这样的男人！！”
冬日的口气越来越激烈表情也越来越绝望：“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能去啊！我还有自己的家庭啊！我的女儿还那么小，我不能冒着让我的家庭破碎的危险啊！飞絮她，飞絮她……可是！我都做了什么！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幸福而……”
在警察面前做忏悔，这可能是最好的摆脱自己杀人犯嫌疑的方法了，而且他们看见了自己这个样子，也不会再死命地纠缠自己了吧，毕竟杀人犯……就在他们眼前。
冬日死死地下了头，半响，没有人说话。
“那么，我的问题问完了。”蒋洁突然说，她站起了起来。
冬日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抬起头，只是自顾自的颓废着。
他听着她们两个人站起来要离开的动静，两个人好像走到了茶水间的门口，突然蒋洁又平稳地开口了：“对了，冬日先生，我们不是警察，希望等会儿警察来审问您的时候，你能保持这样好的状态。”
什么！
冬日猛然睁大了眼睛！她刚刚说了什么！
冬日猛地站了起来回身，看着蒋洁和那个女孩的背影已经转过了电梯间的转角……
什么！她不是警察！那这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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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掩饰
冬日站起身子，全身传来一阵恶寒，冷冷看着转角处她们离开的背影狠狠握拳！
居然犯了这样愚蠢的错误！什么都没有问就她们说了真话！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够厉害的，先下手为强抢了所有的先机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问了这么多重点的问题也没有给机会反驳，轻而易举的掩盖了自己所有的身份！
这人是谁？难道是韩飞絮的朋友？不可能，如果这样的话她早就该早上门来了而不是现在，说不定是什么侦探之类的家伙……总之，不能再掉以轻心了，她们有备而来就是怀疑上自己了，接下来可能比自己预料的要麻烦的多了。
不过……冬日冷笑……没有犯过的事情再怎么搞也不能扳动我啊，不过是个女人，过不了多久就没有再记得她了。
“经理？”突然自己的助理气喘细细地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冬日立刻换回了平日里的平淡：“怎么了？”
“客人已经来了很久了，赶紧去吧。”助理将手里的合同递给了冬日催促道。
冬日暗自咬牙，差点误了最大的事情。他清了清嗓子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拿着东西就往自己公司里面走去。
“他们说了……”一边走他开始一边与助理对着资料，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电梯间的拐角处，两个还停留等待着的身影。
蒋洁环胸靠在电梯门旁边伸手去按电梯，看着还是一言不发的孟冲，皱眉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孟冲直直看着冬日公司的门口，眼神如炬，缓缓道：“一个畜生。”
电梯下来了空空如也她们两人走了进去，蒋洁按下了一楼从镜子里面看了看还是冷着脸的孟冲，如同叹气说：“他太卖力的扮演‘坏人’让你恶心了？”
“不。”孟冲干脆的否定了。
“哦，那是什么？”
“因为他本来就是个不知悔改的畜生，现在却要装作一个情郎的样子。”
蒋洁愣住，侧眼，孟冲一如来时不动声色。
她们除了大楼往车子那里去，蒋洁问她：“我们该去哪里？”
“先去看看那个罪犯醒了没有，然后等这个畜生的妻子下班了之后去他家。”孟冲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就脱口而出。
蒋洁挑眉：“好吧。”
――――――――――――――我是正义还是犯罪都只是一条线的分割线――――――――
一下午的时间冬日都投入了商海之中，对着合作客户赔笑讨价还价还有威逼利诱终于搞定了这些臭虫。他们一边靠着自己的商品吃饭一边想要自己破产，狐狸一样的家伙还真要费些时间。
看看钟，已经快五点了，他狠狠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准备打电话到自己岳母家里看看初晓和自己要不要去吃饭然后去接甜甜。
刚刚拿起了电话，自己助理有些害怕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冬日奇怪地拿着电话问。
助理走近，小女人的样子真让现在的他有些火大，她小声说：“经理，有两个公安来找您。”
公安？！冬日一个激灵放下了手里的电话。
“你看了他们的证件么？”可不能每次都吃这样亏，他立刻先问这个。
助理跟哆嗦似的点头：“要让他们进来么？”
冬日先是想了想然后点头，说：“请进来，然后去倒两杯水来，往外面别乱说了，还有谁来也不要来让他进来。”
助理点头表明记住了，还是害怕的出去了。冬日喝了一口水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衬衫理了理，公安就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先进来的是个看着五十岁多岁的老警察，鬓角白发十分明显，一身警服加上镇定的神色不怒自威看就是带头的，还有一位是个看着比自己略小的年轻人看着就嫩，虽然身高体壮但是脸上假装严肃十分的奇怪，看人多了一眼就能看出还是愣头青。
“冬日先生么？”来的老警察先站在办公桌前说话。
“是的，请问你们是……”冬日还是警惕地问道。
老警察拿出了自己的证件，上面写着“秦海市刑侦支队队长陈宋”，另外那个愣头青也拿出了自己的证件，他是“秦海市刑侦支队警员徐立峰”。
看来这次是正牌的人来了。
“请坐请坐。”冬日伸手让他们坐下可是申请却是暗淡有些力不从心的。
陈宋和徐立峰干脆地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助理端来了茶水放在了他们面前之后不安地出去了。冬日见他们都不动手只是拿出录音还有笔记本要记立刻决定还是先下手为强。
“其实我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冬日的语气低沉。
两人动作一滞陈宋抬眼看他，脸色更加的低沉，道：“是么？”
看来那两个女人应该还没有和警察通过气，这样就好，还能发挥。
冬日有些痛心地点头，道：“是的，已经有人来找过我了告诉我了，他们在清河沿岸发现了飞絮的尸体……”
陈宋皱眉，道：“有人告诉过您了？什么人？其他的公安么？”
冬日苦笑着摇头：“不是，是两个女人。一个十分厉害，问遍所有的问题了，我知道的基本上都告诉她了。”
陈宋还有徐立峰的脸都微微僵住，冬日有些不好预感地皱眉，那两个女人和他们认识。
“请问，你们认识那两个女人么？”冬日疑惑地问。
陈宋沉了沉，点头，然后恢复了一开始的严肃，道：“是的。但是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虽然您已经回答过问题了，但是作为警职人员问的问题还是希望你能回答。我们今天中午的确在清河岸边挖到了一具女尸，现在根据她身边的衣物残留基本上能确定就是韩飞絮女士了，不过还是要做近一步的dna检测。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要先了解一下有关韩飞絮女士的案情。请问，您是韩飞絮的女士的什么人？”
和对付那两个女人一般冬日先酝酿了一下感情，对自己嘲笑一声再将所有的前因后果的都说了。这些警察问的也十分的简单，和那个女人问的没有两样，冬日还真是每条都用而来所有的演技去回答了。不过那个愣头青看着不再如进来时候那样愤怒了而开始了些同情，陈宋却是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全程都是直直看着他。
最后，他说完了飞絮为什么要在外面自己租房子后，看着他们两个认真的表情，问：“你们有什么头绪了没有？”
陈宋看看他为难说：“不好意思，案子的进展我们不能透露！”
冬日的身子一下就垮了，他狠狠摇头，怒不可遏似的死死握拳，低吼道：“我只是想再做些什么……”
“冬先生……”
突然，冬日的手机铃声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冬日激动的脑子一僵！这个铃声？！不会是那个女人给自己打电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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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化解之法
冬日眼神异变看着手机却没有动手，陈宋一愣后反应过来正想提醒他，却见冬日快速站起来拿起桌面上的手机对陈宋抱歉一笑就快步出去了。
冬日的神色慌乱让陈宋不由怀疑，他跟着冬日的背影看去，见他出了房间将门关上了心里不由疑惑。
公司已经的人都快走光了，剩下自己的助手正在门口惴惴不安，看见冬日下来不由地吓得一愣。
“你可以回去了，这事不要说出去，否则就开了你！”冬日对着胆小的女助理狠狠威胁到，再凶神恶煞地走了出去接电话。
到走廊上面冬日才将手机拿了出来接通，刚刚接听对面就喊了出来：“你怎么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人家等了很久了。”
贱人！你怎么没死！
冬日咬牙却无可奈何，现在不能再出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最好就是所有人都能好好的安抚。而这个昨天才认识的女人现在可是个烫手的山芋，这样懒惰却又欲利熏心的女人要是自己出事了肯定要大闹一场把自己渣空才行，自己搞了那么多年要是被一个女人给坑了可就丢人了。不过对付这样不知死活的傻女人自己还是很有一手的。
“没什么，只是工作太忙了。”冬日安慰道，“晚上不能去找你了，女儿生病了。”
“……好吧，那你明天能见我么？”女人底气不足地说道，正在撒娇。
“当然，当然。明天一定见你。”冬日自然是顺应道。
“那我挂了哦。”女人就高兴了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挂了。
冬日放松些轻叹一口气，暗暗记下了电话号码之后冬日干脆地将手机的电板给取了下来，决心再不用这个手机了。敏感时间自然要忍，他可不能坏了正事。
冬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时见自己公司里面的人都走了，没有人知道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冬日的心情更安稳了很多。打开门冬日只见那两个警官已经站了起来开始低声商量什么。
“哦，冬先生，打电话来是什么重要的人么？”陈宋回头看他眼神带着疑惑的刺探。
冬日知道自己出去打电话的举动很让人起疑，但是能很简单的糊弄过去，而且经常来了自己一介平民做事有些激动也是能理解的吧，一切要这样真实才好啊。
“没什么的，只是一个客户晚上要我去吃饭而已，我已经告诉他不去了。”冬日的笑容有些勉强。
陈宋看着冬日的表情沉了一下接着好像相信了似的放松了一些，伸出手来，道：“那好吧，天不晚了，我们也没有什么更多的问题了，就告辞了。我已经把名片放在了桌子上，如果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要是有什么更多的线索需要问冬先生的会再来的，也请你最近不要离开秦海市。”
陈宋的话说的很死，冬日本来还想套些话的计划失败了，他有些悔恨地微微点头，与陈宋握手，道：“好的，我会积极配合的。”
陈宋和徐立峰往门口走，突然陈宋又回过身子来，表情和善的诡异：“还有就是，明天我们可能想要跟你的妻子谈，希望你不要阻拦，要不然我们可能就会更怀疑你了。”
冬日的身子一僵，接着失落得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和内人坦白的。”
陈宋看看他没再说什么与徐立峰走了出去。
等门终于关上了，冬日沉下了脸。
这些警察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也不知道这种事情能不能用钱来解决了，人本来也不是自己杀的只要事情不闹大搞到自己身上来就行了，不能闹大的话看来也要在媒体那里做点功夫才行啊。
那个白痴中介人，就让他一个人去偿命好了，死前不要让我家破人亡就算是你积德了。
想着冬日去拿自己的另一个电话打电话给自己的哥们江源。
“喂，老鬼，让你帮个忙。”冬日开口就略带威胁的说，“这事可关乎我的名声，你一定要帮忙啊，要不可不是兄弟。”
江源那边沉默了半响，道：“说的那么严重，出什么事情了？”
“我去年出点事情，现在搞大了，虽然重点跟我无关，但是还是要好好规划一下，不然可就瞎了我了。”冬日坐了下来一边上网查着案子的进程一边快速的和江源说情况。
冬日的口气不带一点刚才的愧疚和悔恨只是平静地说事情，他看着网上能查出的所有事情，发现网上的报道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只是说挖出了一具尸体，还不能辨男女，看来他们知道的也是少的啊。再仔细翻了翻一些刚刚出来的评论，发现几篇报道里面还带着些怒斥秦海市警局的倾向，什么执法不力还有对失踪人口的懈怠，最激动的居然就上升到无视生命了。冬日想想也是，秦海市公安最近的日子十分的不好过，近一年了出了那么多事，过年好歹消停一下现在就出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平时都怎么厚着脸皮面对市民的。
突然，一个想法冲进了冬日的脑子里，冬日仔细想想要是这法子能成就真是神来之笔了，想着他就开始打微博。
“喂喂！你还在么？”江源的声音突然焦急起来。
冬日将手机开了公放放在桌子上自己专心地敲起了键盘，冷静地说：“我还在，我说的都差不多了，你有什么要问的么？反正就是这样说了。”
江源那边没声音，良久，冬日已经将东西放上去后才不耐烦地对着电话说：“你能说话么？你不是认识我们秦海市日报的编辑么？还有省里报纸在我们这里的人？”
“……那个女孩真的死了？”江源的声音颤抖着。
冬日烦躁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你没有去找她？你就这样让她消失了么？”江源的声音激动起来。
为什么你也有那么多的废话？！
冬日深吸了一口气关闭了公放将手机拿了起来，然后轻微地对着手机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这事上面我是个畜生，可是我该什么办？难道去找她，去报警然后搞的尽人皆知，搞的初晓还有甜甜都知道么？那个女人是很可怜，还是个孤儿，但是本来我们就是时不时在一起混混而已。她走了，我当时想的而是她是不是攀到比我要高的人而已，现在出事了也不是我想的啊。江源，我没有办法了，这个女人是其他人害死的，我不能让自己给她陪葬吧。”
冬日等待了几秒钟就听见江源无力开口：“好吧，这事我会帮忙的。这女人也是倒霉，可是也不能怪你了。”
冬日微微勾嘴唇：“这才是我兄弟，那么明天就见了吧。”
“等等，不是说警察刚刚才走么？”江源突然口气一紧。
“是啊。”
“可刚刚下班的时候有两个警……不认识的女人来找初晓，我没注意，难不成就是警察？！”江源口气就乱了。
女人？！冬日一惊赶紧将电脑电源一关站了起来，匆忙将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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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哭泣的妻子
这两个女人居然欺负到我家里来了？她想要跟初晓说什么呢？想告诉她什么真相么？太太真了，就算你们说了初晓还是我的，从来没有人能将她从我的手掌中夺走。
冬日急忙从公司开车回家，他特意往一条不会堵车小路走，虽然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却也在二十分钟回到了家门口。那些女人应该在公司的门口就和初晓说了一通了，现在初晓应该回到家中等待着自己回去跟她解释些什么了。想到这里冬日微微冷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往家里走，顺便想着等会儿就去接下甜甜。
果然，冬日自己刚打开了门一眼就扫见了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低低传出电视的对话声音。
“初晓？”他往里面叫了一声。
没有人搭理看来那些女人说的还是有些效果的，他脱了鞋子进去，走到客厅就见初晓一个人双目无神地看着闪亮的电视。
“今天有两个女人来找我了。”冬日刚想说话就初晓就冷冷地开口打断了他。
看着初晓无表情地开口冬日就能知道那些女人下了些功夫说这事情，可惜这是无用的，初晓的反应不是她们想的那样。
冬日在沙发椅上坐下，道：“看来她们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说清楚了。”
“也没有，只说有个女人死了，我打断了她们想要说的话回来了。不过看着那个问话的女人严肃同情的样子我就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了，那个女人是你的情妇么？”初晓问。
冬日叹口气，点头：“曾经是，不过她死了。”
“怎么死的？你杀了她么？”初晓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身子也微微卷缩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冬日摇头，站起来坐到初晓旁边的沙发上，眼神里面极尽温柔与安慰，身子前倾微微靠近她卷缩的身子，低下嗓音溺宠道：“怎么可能，我怎么能做这样恐怖的事情，初晓，她们只是来探查一下你是否知道我外遇这件事情而已。”
初晓的身子猛地一颤然后就有些塌了，她将双腿缩了起来用手狠狠得紧搂着，眼睛几秒钟变成了泪目，表情也塌了，她机械地转过了头看着冬日，嘴唇无助地糯动了着：“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个女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冬日叹息着将她揉进了怀里，道：“她是个不重要的人，只是个路人，没事我会搞定的。我只爱你，初晓。”
初晓靠在冬日怀里的身子平静了很多，电视的背景音乐停下后她狠狠抽泣了一下，道：“我落荒而逃的样子应该能骗过她们吧。那我该不该去我妈妈那里两天，这样才好骗过她们呢。而且，媒体一定会上门的吧，这样也好些吧。”
冬日勾起得意的微笑，道：“这样也好，不要再和警察和那两个女人接触了就好。反正你就咬定不知道那个女人就好了。”
初晓用力的点头从他的怀里出来，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了，眼神里多了一些冷漠的锋芒：“那两个女人不是警察么？”
冬日摇头：“不过是两个爱管闲事的人而已。”
初晓皱眉：“她们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这事我会解决的。”冬日安慰着轻柔地用手撩开了她长长的额发，冰冷的嘴唇靠了上去，“你就不用费心了。”
初晓闭着眼睛接受了这安慰的吻，然后伸展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冬日温和的脸，道：“我现在就去我妈妈那里吧，甜甜就暂时跟着我，你就安心处理这件事好了。”
冬日笑着伸手抓住初晓的销售，仰头：“嗯，那就委屈你了，我一定会在一个星期里面搞定的。”
“嗯！”初晓很有元气似的点头了，然后回身往自己的房间里面走。
冬日低低冷笑看着电视里不知所云的节目靠在了沙发上面，那些愚蠢的女主角也不知道在哭些什么，真是没用的女人，根本不能和初晓相比。
初晓是怎么样的女人？按照冬日的形容就是，懂事，有分寸但是胆小的女孩。
初晓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外遇的事情，但是她从来没有闹过，因为这在初晓的心里自己是完全属于她的，女人要退一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初晓一直觉得现在的女人要的太多了，男人女人天生是不同的也是不公平的，女人拥有了孩子还要一个爱自己的丈夫就够了，而男人却要有征服天下的手腕，天下等同于自己的家庭，自然自己只要爱她就好了不用再在身体上忠于对方了，因为征服天下是要利用自己的身体的。
是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初晓的身体，男人怎么能让女人给自己铺路呢？
初晓觉得要维持一个男人对自己的爱情就要放过男人的小问题，只要心和路还和她在一条线上，身体什么的不是很重要。而且，七年之痒是审美疲劳还有岁月的磨平，要是两个人的生命一直是彩色的七年之痒之类的根本不会出现。初晓安于平稳自己因为各色女人没有厌烦她，这样一个家庭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要是去除什么世俗看法之类的，他们才是真正的好家庭，几乎没有任何的隔阂。
说浪漫一点，初晓爱着自己，爱着他们的家庭，爱着现在的生活，她会用力的去保护这样的生活，不管这样是不是正确的。如果那两个女人逼得再紧一点话，她们还能看见初晓的厉害呢？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的样子。
不过胆小是她最大的问题，她几乎是完全依赖自己的，自己就是她的一切脊梁。
那些女人想要的反应在初晓这里是得不到的啊，初晓这样一个女人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找到然后打磨的啊，怎么可能让你们给毁了呢？
你们还能想出什么东西来么？不能的话，就没有什么搞的了吧。
“冬日，我走了。”初晓很快地整理好了东西，拿着小小的行李箱出了卧室。
要是平时冬日肯定会很尽心的送她去，不过都现在这样了还是要做戏的。
冬日走到她面前，低下头吻了吻她然后将她拥在怀里，低哑地说：“我爱你。”
初晓轻轻笑了，道：“我当然知道。”
她出了冬日的怀抱往开门就往外走了。冬日看着门被她狠狠甩上微微一笑，开始想着该怎么跟自己的“新女友”分手，看来是要花些钱消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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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心态变了
夜幕的另一边是寒风包裹着干燥的空气打在了孟冲的脸上，她安静地看着远处遥远的城市之光一动不动，脸上寒冷的没有了直觉。清河上高高的铁架桥边停靠着蒋洁的车，她靠在车旁身子缩着一语不发直直看着孟冲的背影。
她们吃完晚饭后孟冲说要来这个桥上看看，蒋洁无奈只好驱车来了。
清河上架着不同的各种桥梁几十座，现在她们所站的桥名叫“进军”，是秦海市最早建的铁质高架桥之一，现在有些老去很少再有大车经过大概不过几年就会重新翻新了。而对于孟冲来说，这里是个祭地，是个用来清醒和责问自己的地方，蒋洁知道的不全却能从自己查到的资料还有孟冲的口里拼凑出一个大概。
大约是离现在五年左右的时间，孟冲还是个刚刚高一的女生还没有认识立海洋还有季若亚的时候，除了李泽还有陈继那些警局里面的朋友外，还有一个叫洛梦云的朋友，她们的关系应该还不错，也许不是那么亲近，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也能让她们的关系瞬间变近了。初三放暑假的八月里，洛梦云突然告诉孟冲她怀孕了，然后需要孟冲帮她打胎。孟冲不知道答应了没有，蒋洁想大概是同意了，但是依照她的性格绝对会自己找出是谁做的好事的。
其中不知发生了多少的哭泣和悲伤，总之之后洛梦云很顺利的将自己的孩子给打了也没有人发现。不过高一的时候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在班上还有学校里面不胫而走了，大概闹腾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最后洛梦云被学校开除也没有其他的学校将她入学，无奈之下她家要搬家。但是她的父母没有等到离开的那天，洛梦云在被学校退学一个星期后在这个离她家里十万八千里的郊区高架桥上跳了下来，尸体在第二天就在桥下游不远的秦海市沿河公园岸边被发现，而第一个在岸边发现尸体的人就是孟冲。
从她老师之后给她的学生评语看来，自从那天之后孟冲变成了另一个人。
想到这句话，蒋洁不自觉地苦笑。孟冲原来又能是怎么样呢？难道是个热心可爱活泼的女孩子么？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只是她也知道，孟冲现在不过是消沉一阵子等会儿上车后她又会变了回来，就好像她说不要再管“王映的案子”一样，只不过是指短暂的休假而已休假结束后她就会重新上场。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孟冲都会好好活下去，不管是以怎样一种心情，状态和规律，要不然过去那些年离去了那么多人，她怎么还能撑得下来，一个纪若水就完全能击垮她了。
正想着孟冲就缓缓转过了身子，路灯灰暗的灯光中她的脸显的格外的苍白，脚步缓慢地走了过来，身子狠狠缩在了一起。
“我们该回去了。”她淡淡地说。
蒋洁点头却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孟冲奇怪地抬头看她。
“你到底变了什么？”蒋洁饶有兴趣地问。
孟冲愣了愣就明白了：“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多人都觉得我变了。”
“性格么？”
“不知道，大概是行事手段吧，没那么天真了。”
“曾经你很天真么？怎么天真？难道还去相信杀人犯么？”
孟冲摇头：“不。只是曾经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心里想着的完全是他的手法，之后我会把他们的话完全听进去然后再想着他到底该付出什么代价。”
“……这是什么变化？”蒋洁疑惑。
“不知道，我觉得是心里的变化吧。”孟冲也不想要进去车里了，她站在蒋洁身边靠着车门，“我也不知道。”
蒋洁低头去看看她，“那么，这下要怎么办呢？杀人的人明显不是那个冬日，他不可能被判刑的，最多不过我去在网上煽动一下而已。”
孟冲摇头：“不，他要付出更多才行。”
“那是什么？”
“牢狱之灾。”孟冲斩钉截铁。
蒋洁挑眉：“你能证明他是帮凶或者是故意放纵他杀么？”
孟冲没说话。
蒋洁看着她，叹气：“总觉得你脑子里面现在有的方法不会那么简单，会很危险呢。”
“不会太难的，可以随机应变。只要他一天不知道那个老板已经招供了就有更多的机会。”孟冲说。
“这要怎么瞒住呢？他要是够神通广大的话，通过人就能知道啊，而且媒体肯定会追着走，警局这样的情况下肯定会早点公布结果来消灾吧。”
孟冲平淡地说：“那就不用他们了。”
“警方不介入？”蒋洁奇怪地看着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孟冲吐出了一口白气，道：“会让他们介入的，只不过是要他们去收拾一个烂摊子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媒体不要跟着冬日走，否则他就会有防范了，而且警局才会更监视他，这样会不好工作的。”
蒋洁感觉冷风从衣服里面露了进来，“你不是想要制造他极端犯罪的证据吧？”，天啊，千万不要是这样！那太麻烦了！
孟冲抬眼看着蒋洁，眼神平静如水：“当然不是，怎么可能？”
蒋洁赶紧输出一口气。淡定了。
“我是要引诱他犯罪。”
……
蒋洁觉得自己下一秒呼出的空气都要凝结成冰了，她惊愕的眼神与孟冲对视着。寒风穿身而过，孟冲看着她眼神里面没有一点变化。
“你没有开我玩笑？”蒋洁蹬着她确认道。
孟冲摇头：“可以不参加，不要打扰就好了。”
蒋洁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了，她狠狠地瞪着孟冲摇头：“这要怎么做到？”
孟冲回头又看向前方：“自然有方法。”
她那么镇定地说着这样的话，蒋洁不禁失笑，摊手：“陈宋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不会去查也不会想要知道的。”孟冲干脆地说。
蒋洁一愣突然想起了五年前有关洛梦云的事情，脑子里自动补充了一环，那个让洛梦云怀孕的人还有散播消息的人现在在哪里？他们离开这个城市了么？孟冲根本不会放过他们的啊……
“那个，洛梦云……”蒋洁犹豫。
孟冲的身子明显一抖，然后轻声答应了一声。
“那个让她怀孕的人……在哪里？”
孟冲沉默了几秒，直起身子来将后车门打开了，低声愤恨尖锐的声音却在寒风里那么明显。
“离开这里了。”
蒋洁愣愣看着孟冲坐进车里面，平静阴暗的脸这样瘆人。
终于，蒋洁突然明白了孟冲前面说的话了。
大概是心里变了，所以所有可行驶的事情都变了，再没有那么在乎一些拥有的坚守了。
苦笑一声，蒋洁心里说自己迟钝……早在她用露露当筹码的时候不就该知道了么？她其实是有些不择手段的么，其实她和王映是那么相近，最近的时候几乎让人分不清楚差别。
可是，孟冲心里还有什么支持呢？还是这次，她就没有坚持了。
蒋洁绕到了主驾驶坐上，一边系着自己的安全带一边平常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干呢？”
孟冲说：“先让他做戏一会儿好了，他不着急的话，还要静观其变。”
蒋洁点头发动了车子，微微一笑。
还好，还好，自己也不是那么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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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破财消灾
第二天一大早冬日就醒了，按照昨天晚上江源告诉他的安排，今天早上就可以和《秦海日报》的主编来个“巧遇”了，打听点消息的同时也让自己好搞些交情来花。
收拾好了自己轻微失眠的脸色后冬日穿的正式出门了，开车去“花园宾馆”的时候顺道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助理说自己将晚到。
江源管《秦海日报》的主编为叔叔，算是蛮不错的关系，要是他能说几句就能起到不错的效果。而之所以在“花园宾馆”吃早饭是因为那里就在报社大楼的旁边，一个喜欢奢侈消费的主编自然就盯上了。
他快到的时候打电话给了江源，江源有些着急地说：“你怎么还没到啊？叔叔都要吃完了。”
“再拖一会儿，我正在停车呢。”冬日说。
他加紧步伐进了宾馆二楼的餐厅以后，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靠窗位置上的江源还有和他对坐的叔叔《秦海日报》主编之一的彭元平，年纪五十多了，看着却还要老，将军肚明显发际线靠后头顶也没毛眼神也无光，整一个老油条的样子。这样的人对于冬日来说最好对付了，他皱了皱自己的领子往里面走。
走到江源旁边时特意无神地往前面走了两步让江源站起来叫住了他。
“哎，我都没有仔细看见你。”冬日有些疲惫地笑了一声走了回去。
彭元平跟着江源奇怪地站了起来，江源熟练地笑着拍拍冬日的肩膀对着彭元平介绍：“这是我老同学，好兄弟，冬日。我跟你提过的。”
彭元平的眼神一下就放松了，与冬日握手，嘴巴也挂着那些熟练的微笑：“哦，我老听起来江源提起你来，少年有为的人啊。”
冬日苦笑两声，江源赶紧给他让座坐下。
彭元平已经看出了冬日的来意了，一边继续地交着自己的粥一边笑着提醒：“年轻人神色可不好，赶紧的，去打碗粥来清醒一下，早上喝粥最好了。”
冬日点头就要自己站起来，江源一把压住他：“你坐着我给你去端，跟我叔叔谈谈，我叔叔那可是老学究了，看得多见得广，你的事情说说不定就结了！”
“不敢，小江你说的太夸张了。”彭元平推辞道，眼见着江源走了对着冬日深意一笑，“不过有些小灾什么的，我要是能帮上忙也行了。”
不用再装了，这样的暗示都摆上台面了多说也是浪费两人时间。
冬日清清嗓子对着彭元平道：“是因为最近一个女人的事情搞的犯神。”
彭元平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道：“女人？”
“也级不瞒着彭叔叔说了，就是昨天秦海市公安挖出的女尸，我原来跟她有过一段交情，现在她死了，警局的人就找上门了。”冬日的口气十分的冤枉，“你说我都一年没有见过的女人，我怎么能知道这事情呢。”
彭元平早知道他要说的女人是谁了，不过听了还是觉得有些棘手，不过也不是不能解决的事情。他道：“具体我就不想问了，也不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既然没关系还怕个什么？”
冬日悔恨地挠头：“哎，也是我糊涂，一年前那个女人和我有一段，现在她死的不明不白的事情警察就怀疑是我了。也不是冤不冤枉的事情，就是麻烦，要是事情闹大了就搞的不好了。”
“闹大的意思就是怕媒体追着你吧？”彭元平勾起得意地微笑，“这种事情最好解决了，就看你愿不愿意解决了。这事要是真的跟你没什么关系的话，我还是能给你帮个忙的。”
话一出冬日的眼神离开就亮了，他惊道：“叔叔真能帮忙？那就太好了。”
“叔叔什么都就两说了，这就当是个买卖。”彭元平道。
冬日一愣随即明白想想就点头，道：“没问题，就当是个平安买卖。”
彭元平满意地点头：“你不用担心了，我们就咬着警局搞的。今年那个我们死去的分刊主编都没给我们一个满意交代，搞半天说的好像是我们主编自己的错一样。现在的公安啊，不给他们店压力还真不知道我们的力量了，让他们为非作歹了。”
冬日赶紧点头，心里暗笑。公安那些人最近不搞好了公关，现在连着人得罪的，自己也不用费那么多功夫来搞话题给他们。
“对了，这事我是能搞的。你能搞定微博还有论坛上面那些人么？最近秦海市这个‘蝙蝠侠不在的高谭市’可炒的热呢。”彭元平喝了一口自己的粥很是淡定地说。
冬日微微笑：“这个我已经能搞定了，不用叔叔费心了。”
彭元平将粥一饮而尽，刚好江源适时回来了将粥端给了冬日，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良药？”
“当然是了，还是要请叔叔帮忙才行啊。”冬日暗示道。
江源明白事情搞定了，点头，道：“那就好了。”
彭元平吃着菜随口接着说：“想想，那个女人也够惨的，还是个孤儿，要不是公安那么大的阵仗去挖尸体说不定跟原来似的，搞出事情来也没人知道。”
江源也有些好奇得凑上去，道：“我还觉得奇怪呢，本来事情就够多了，挖个尸体也要搞那么多的事情，他们是疯了吧。”
冬日也觉得奇怪了，跟着没说话，听着彭元平显摆自己的信息：“这样的事情也要有人在后面推手啊，我看现在的公安局局长冯岳也是让他手下的人给改了。现在局里也没有了像是十几年前的孟仇之类的了，都是一群的废物，就知道搞阵势的人。”
“现在的刑侦队长是个陈宋吧，我记得，他还在职的。”江源说。
“是他，我刚刚当记者的时候就见过，没什么大用的人。”彭元平轻嗤道，“看看最近出的都是什么事情啊？吃饱了的路程都要去搞他，没本事没办法啊救不出来，搞的个好好的女孩就死了，自己的儿子又搞不好现在进监狱了。我看省里来的那个霍泉也是，不是什么厉害的人，镇不住，也不知道带着他的专案组都在查什么。”
江源思考着点头：“现在看看新闻都不知道公安一天到晚的干什么，搞来那么多的资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彭元平轻蔑地撇嘴：“浪费，都是浪费，有个聪明点的人也不会让这样的案子搞的所有人都知道。”
“指不定是有个谁在后面呢。”江源调笑道，“搞的呼风唤雨的，一边搞警局一边搞犯罪的。”
“像网上那些人么？”彭元平问。
江源摇头：“不是，像是个莫里亚蒂之类的人。”
“你赶紧少放屁了！”彭元平笑道，“这样的人在的话，我看公安早就全黑了还能破了最近些个案子？也不能让我们知道啊。要是路程也给抓了不是。路程这样人还能想象，要是那样呼风唤雨的人在，大家能不知道？”
江源笑笑，冬日一言不发听了许多，想想，他问：“那个案子？都是谁破的？陈宋？”
彭元平想想：“我觉得不完全是，也不知道，就是感觉……”
还没说完突然他的电话响了，彭元平一看赶紧就站起来接了。
江源看看他小声问冬日：“搞定了？准备给多少？”
冬日叹气：“这样的老家伙没有一万下不来。”
“要不我给你说说，给你几千算了，你又没搞事情，不过是个作风不好要太多了。”江源有些不平。
“算了，要给到的。现在的人都好道德审判什么的，这女人的事情那么大，我可不想中枪，就给了吧，也不贵。”冬日劝道，江源只好点头。
刚说两句，彭元平神色不错的回来了，看着冬日说：“小伙子你可有福了，不知道是哪个在网上发帖说公安的人漠视人命没有搞了一天连身份都没有给出，现在公安急了，刚刚通知要开新闻发布会说抓住人了。”
冬日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不知道悲喜，脸上却是高兴的样子道：“那就好了，罪犯就该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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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冷漠的力量
接完电话的彭元平急忙就走了剩下冬日还有江源两个人吃早饭，冬日还真有些饿了赶紧大喝了一口粥，听一边的江源问道：“初晓回娘家去了？”
冬日点头将滚烫的粥吞了下去，道：“是啊，避避风头去。”
江源若有所思地点头，道：“这次不会出多大的事情吧？”
冬日疑惑地看向江源：“什么意思？”
江源脸色不好地摇头感觉有难言之隐，冬日盯着他，他才犹豫着说：“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情一样，心里不安宁。”
冬日失笑，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想多了，没事的，你还信不过我？这事跟我没大多关系，能摆平的。”
江源的脸色也不见缓和，只是点头继续问：“甜甜怎么样？跟她聊过了么？”
“不用，我女儿我还不知道，这事情她能理解。”冬日摆手接着喝粥。
“甜甜才6岁呢，她能知道？你还真是放心啊。”江源的口气责怪地硬气起来。
冬日一早上就觉得烦了现在还要受人教训，他不好发怒只是将江源面前的粥推到他面前，急匆匆地劝道：“你就好好喝粥吧，没事的，现在还在紧张的时候，过了这风头我还不得去赔罪啊！”
江源咽的没话说，只好端起了自己的粥。两人安静的喝了粥之后江源突然又问：“刚刚想到，昨天那两个女人，是不是警察啊，有个我看着还挺漂亮的。”
冬日知道江源脑子里面在打什么习惯的富公子想法，侧过头来看着他笑道：“你可别打主意了，这样的烫手山芋你也敢要？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她们的身份，看着大概是韩飞絮的什么朋友之类的。不过，还真不能肯定。”
“那什么意思？还有除了警察的人再搞这事情？”江源失色了。
“不用担心，大概是个什么好事之徒，之后我就会防范的。”冬日嘴巴上面安着江源的心，心里却是另有打算，这两个女人来势汹汹的，那个不怎么说话女孩似的还不知道身份，他可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是网站里面发帖的红人那就不好搞了。
江源也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粥是喝不下去了直直盯着冬日，低声凶狠地责问道：“你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立刻调查清楚么？她们都直接堵到初晓门口了，你还要坐以待毙？！”
冬日愣了愣，他可不好和江源在这里吵起来，只好低声地平息他道：“好好，我的错，这不是事情太多了么。初晓的事情我肯定会处理的啊，只是也要一件件来不是，今天还有很多事情呢。你要是不放心，晚上我就告诉你她们是谁！”
冬日信誓旦旦的保证江源看着也只好勉强的相信了，点点头，看看粥也是喝不下去了，干脆站起来，道：“我还是去上班吧，你自己小心点就行，最近别搞了更多的事情。那钱我先帮你给了，到时候你再还我吧。”
冬日知道江源心里肯定还逼着什么气呢，狐朋狗友十几年他那些小九九自己还能不知道，这个关头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就点头谢谢两声看着江源走了。江源一走冬日自己的粥也喝不动了，想想掏出了手机开始上网页搜索这个案子的进展，图个安心。
翻了十分钟左右的网页上面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媒体知道的还不如自己的多没什么作用只好就关了。不过，看来昨天自己放的那条谣言还真是起到了非凡的效果，大家就跟风的来责怪公安的人了，少许人的一些和稀泥之词也没有发现了。自己也没有散布什么不实的消息，不过是些模棱两可的话而已，说的也是真的，实话是只有一句激愤却是一堆的，这样愤青的句子最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和附和了，就好像喊口号一样，重要的用口号洗了你的脑子。这点还真要向元首学习。
他想起来自己公司培训促销员的老师说过：“传媒的声音是个微弱的力量，但是吼出来就是震动山河的力量了，就是一个团体了。到时候不管这个团体主导的是什么人们也不能再用一己之力打破了，它们只会病毒一般的传播，想要主导也不过是顺应然后轻微偏移就好。传媒力量像是招牌，看着就让人生畏。”
冬日利用了本来存在的话题和团体，作用自然就是明显的，警局慌了自己就能早日脱身了，这样的热点事情来的快只要去的也快那一个星期后就没人还记得“韩飞絮”这个女人的名字了。社会和人心就是那么冷漠，难道你还能记起自己看着的最震惊的事情么，一山还有一山高，之后你就只能记得自己当初是多么的纯洁了吧。
冬日笑笑，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连父母都没有女人而已，到底谁会一直的在乎她？
不过他心里却和江源一样感觉到一些隐隐的危险，警方将事情搞得那么重大，就像是要买自己的脸来贴媒体的脸了，这是为什么？难道真有人在乎韩飞絮这个女人搞得幕后推手么？那这人能是谁呢？那两个女人么？
想也不出结果，冬日还是决定会去上班，等等警局公布的凶手名字。不过他已经知道是谁了，不过是个那个整天盯着韩飞絮的流氓老板而已，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这是个强奸犯。而且，要不是他说了还有谁能找到韩飞絮的尸骨？
既然公安要公布人出来了冬日回公司的事情心情都好很多，这边搞定了报社的，那边已经要结案了，看来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如想想之后带初晓还有甜甜去哪儿度假一下好了。
冬日刚刚踏入公司自己的助理突然紧张地在前台等着，看到冬日进来立刻上来激动地说：“经理，昨天晚上那个女人带着人来了……”
冬日身子一阵下意识居然是要逃跑！难不成那两个是警察，现在来逮捕了。
不过瞬间他又冷静了来下，这是要逃什么？昨天来的警察是秦海市的刑侦队长，那个女人才不是什么警察，自己问心无愧的，她来了不过是自找麻烦。
“没事，我去看看她，你去叫保安。”冬日将自己的公文包递给助理，淡定地说。
助理一愣“嗯”了一声就抱着公文包去里面打电话。
冬日看看前台那个没什么用浓妆艳抹的女人，道：“管好你的嘴巴。”
还没等那个女人吓着反应冬日就大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一路上几个员工都奇怪地看着他，冬日也不说什么了，等会儿再告诉平静下他们好了。
一开门，冬日一眼看见昨天上门来盘问自己的蒋洁正身穿看似名贵的黑色风衣，踏着霸气的黑色长靴背着身子看着他办公室后面的一幅《江山万里图》，进门的刹那冬日还真是一愣有些害怕了，这个女人的气场不是刺猬倒像是母狮，要是上了商场还真是有些恐怖。他转了转眼神没见昨天那个女生而是一个男人，样子还很年轻，他正拘束地站在一边，看见冬日机进来的时候身子一震眼神瞬间便不善了，好像要将冬日万箭穿心一般。
“蒋洁小姐！”冬日稳定心神后对着蒋洁的背影大叫一声，“我没有义务回答您的任何问题，请您出去，要不然只好请保安了。”
对付这样的女人可不能手软，不过他并没有吓到蒋洁，蒋洁很是镇定地转过身子来，伸手介绍着自己身边的那个小男人，道：“我并没有问题对你，这位是华雄鹰，他就是我的委托人也是韩飞絮小姐曾经的未婚夫。这次，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向他告知韩飞絮小姐最后几天的生活而已，否则他就不能解开心结了。”
冬日一愣，他看向华雄鹰，气势减了很多。未婚夫？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这个？！那个女人还有未婚夫？！怎么办？要是自己不回答他，这个女人会怎么说会写出来么？她到底是什么人？只是个侦探？！
“经理！保安来了！”助理急忙地声音从身后传来。
冬日回头就见两个本楼的保安假装气势汹汹地往办公室就走，他再回头看看蒋洁冷静地淡淡微笑，突然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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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甘的男孩
“经理？”背后的助理看着冬日的样子奇怪了，她和报案一起被堵在了门口。
蒋洁嘴边还保持着那温和信心满满的笑容，看看旁边那个大男孩似的家伙就这样狠狠盯着自己，想想要蒋洁出去肯定是优雅的但是要这个家伙他说不定会搞出些动静来，而且能好好说说的话指不定还能起到些平复事情的效果。
“没事了。”冬日挥手，“我和两位有事情谈。”
“经理？”助理不自信地说。
冬日转过身子来看着那保安和助理，笑道：“辛苦各位了，现在事情我能处理了，谢谢各位了。”
两位保安面面相视有些不明白但是还是点点头转头就走了，冬日狠狠扫视了一下看热闹的人，然后对着惊慌的助理说：“没事不用进来了，工作去吧，早上的事情都不要告诉我了。”
助理愣愣点头后冬日立刻往里面走伸手关上了门，平和心情后转过了身子，笑笑对着蒋洁还有华雄鹰，道：“两位就坐吧。”
冬日往自己的办公桌后面走去，蒋洁眼神直直看着他，冷笑道：“看来冬先生还真是带着不同的面具出来呢，刚刚还凶神恶煞现在就能笑脸相迎了。”
冬日坐下完全不为所动，只是抬眼看着凌厉的蒋洁，笑道：“这招我还不如蒋小姐呢，我不过是个商人和一个担心自己隐私安全的市民而已，不过蒋洁小姐的身份才多了，我现在还不知道蒋小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昨天就来办公室审问我了？而且，蒋小姐是怎么得到比媒体还要多的信息的。”
蒋洁笑笑坐下了，道：“刚刚我不是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了么？至于昨天的事情，那可是冬日先生自己的不小心了，那么快就带上了受害人的面具了，都没有来得及分辨来人。”
冬日完美的笑容有了一丝裂缝，不过还是彬彬有礼地看向华雄鹰，道：“这位先生，你不坐下么？还是你就是要来打一架的呢？”
蒋洁的脸色一冷，道：“华先生，你先坐下吧，我们不是来找麻烦，只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而已的。”
华雄鹰受到了冬日的挑战狠狠咬牙，但是蒋洁的一句话提醒了他不能冲动，只好抑制住自己的怒气大步走到蒋洁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瞪着冬日一时说不出一句话。
冬日看着华雄鹰这样孩子生气般的动作心里不禁冷笑一声，再打量一下他身上穿的深蓝色夹克和露出的格子衬衣更是脑子里轻蔑一笑。他现在还真能理解为什么韩飞絮这样自尊心强叛逆而且独立的女孩会上自己的钩了，和这样一个稚气青涩未脱的未婚夫在一起还没结果就要闷死了吧，估计每天到晚除了埋头用功或者说几句甜话后就没什么用了吧。女人说喜欢这样干净纯粹的男孩，其实呢，时间一长就知道无聊和沉闷了。青春的时候能尝试一下，不过像是韩飞絮这样追求更高生活的女人思想出来之后，这些男孩子就没市场了，就飞蛾扑火地往自己来了。
“好吧，都坐下来了。不知道华先生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了，我猜对我和飞絮之间的事情是不感兴趣的吧。”冬日还是要做出大度的样子才行，现在人都死了，他能自己满足一下，不过这个小伙子估计就不能过去了心里还沉着气，也就不知道是不甘还是悲痛了。
华雄鹰一听见冬日叫出“飞絮”两个字离开就控制不住了，大吼道：“你不许叫她的名字！你个害死她的混蛋！”
看来是悲痛了。
冬日心里早有准备，看着他如此激动地吼叫只是微微一愣，然后板起脸道：“如果是打架我还能奉陪，要是骂人我就不能配合了。这里是我的公司我还要经营，我让保安走就已经很是客气了，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
“你这个畜生！”华雄鹰心里的干柴一下就点燃了猛的站了起来狰狞着对冬日叫道，一幅就要冲过来打架的样子。
冬日身子微微后侧好像微微害怕退后，不过华雄鹰没能成功跨越桌子蒋洁的手用力地抓在了他的肩膀上，眼神坚定地注视着他，冰冷地劝阻道：“华先生！请立刻坐下，我们是来了解事情的！”
华雄鹰侧脸眼神悲愤地看着蒋洁，她也是一步不让，最后愣头青自然在女王面前退却了，身子僵硬着坐了下去。
“好吧，”冬日又很快地恢复了镇定，“说了那么久，大家还是进入正题吧。”
华雄鹰明显是不想要再说话了，蒋洁自然就代他了，道：“其实，华先生只有一个问题而已，如果不麻烦的话，就请冬先生回答吧。”
蒋洁眼神里面的精光就知道问题是什么了，他眸色一沉，道：“看来我能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蒋洁很是配合地点头。
冬日垂目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我已经很和很多人解释过了，包括蒋小姐，但是我知道对当事人还是更困难的。我没有报警，但是我去找了……”
“不，华先生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蒋洁突然打断了他。
冬日惊奇地转过头看着蒋洁，她一脸诡计得逞的表情，笑容更开了，道：“这个事情还是等到以后有好奇的记者来问的时候再告诉他们吧，华先生可不想再听这个了。”
蒋洁对华雄鹰的第三人称用的不亦乐乎好像自己和这事完全没关系似的，冬日却越来越决定这个华雄鹰是他们瞎掰出来的。
不过骑虎难下，他伸手让蒋洁问问题。
“我们想知道的就是您觉得华先生最不想知道的问题，您和韩小姐相遇的过程。”
“什么？！”冬日的神色还真的一白，这个问题还真是出乎意料，本来他以为这是他刺激华雄鹰的利器，现在看看华雄鹰注视着自己锋利的眼神还有蒋洁明亮却波澜的眼神，一瞬间，局势逆转了！
“是的。”
不行，要淡定。冬日默默告诫自己！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文章，都要镇定，看着他们的神色随机应变。
“好吧，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知道的话，我们是在吃午饭的时候遇到的。”冬日道，“就在我公司楼下的一家叫‘留言’的咖啡馆里面，当时飞絮……韩小姐正在里面点了一杯咖啡然后看着报纸，好像是在找工作。我一眼看中她的样子，就给了她我的名片想为她提供一个助理的位置，飞絮……韩小姐看着很感兴趣的样子，所以我们一起吃了午餐。之后，她给我打电话，但是不是为了工作而是出去约会了。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冬日很简略地说完了事情，特意说错了两次“飞絮”想要更多挑衅华雄鹰，看他的真假。
华雄鹰的脸色更黑了，几乎要将皮椅上面的把手给抓破了才能克制住，看来是真的未婚夫不是假装的，要不然这个演员素质就太好了。不过蒋洁却是一只的镇定，听完她看看华雄鹰然后再看回冬日，道：“那么，有妇之夫的您就这样接受了韩小姐的约会邀请么？”
“自然不是，一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她是个孤儿有些可怜而已，之后……韩小姐有意……我也是犯了错误，所以就有了后面。”冬日一直很诚实地说。
蒋洁看看他，碰了碰华雄鹰的手站了起来，道：“那么，华先生想知道的就这样了。”
冬日一愣也站了起来准备送客，看来这个小子是不甘心加喜欢韩飞絮，现在也无人可追究，想要摆脱对那个女人的爱恋了。
“等等！”华雄鹰猛然站起来，对着冬日狠狠叫道，“才不是这样！飞絮是个好女孩，她根本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渣的！我会证明的！是你害死了她！肯定是！我会证明的！”
说完突然回身愤怒地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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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悲伤？愤怒？
冬日是傻了，这小子什么脾气啊？愣愣看着华雄鹰一怒之下离开后，他将目光转到了还站在桌前的蒋洁身上，道：“你的客户都走了，不追么？”
蒋洁还是无所谓地转过身子来，对冬日微微一笑，道：“问完问题那一分钟我们的雇佣关系就结束了。话说，刚刚那个男的是谁？”
……
入戏好快，冬日能感觉到自己额头一滴冷汗。
说完蒋洁却一点完全没有被自己冷到反而更加自若了，向冬日点点头：“没事情的话我还是先走了。”
蒋洁一句“再见”都没有，冬日又有不好的预感，于是叫道：“我们以后还会见面么？”
“这个案子没完的话，可能会见的。”蒋洁笑道，“我要给自己提升知名度才行，这个案子应该还不错。”
说完她优雅地转身离去，冬日却是有些冷汗，这个蒋洁的身份实在是不明确，只是个侦探么？这样气场的侦探？演员还更可能，一定要找出她的身份，要不然想到就有些毛骨悚然。
两人都离开后冬日深吸一口气将躲在办公室外的助理叫了进来。
“去保安室看看，我想要刚刚那两个人的照片，能不能截出来给我。”冬日吩咐道。
助理不安地点头然后火箭一般就出去了。
冬日沉沉地坐下，想想还是要跟今天办公室里面的员工说说清楚否则公司人心就乱了。整理了一下思绪，他大步地走了出去，脸上拿出了最好的神色准备发表一次振奋的演讲。
―――――――――――――――孟冲其实很是缺少幼年教育的分割线――――――
蒋洁离开了冬日的办公室就快步进了电梯准备赶上十分不理智离开的华雄鹰，他却是不见踪影了，蒋洁在大厅，楼梯还有停车场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人，不满地对着空气瞪了几眼后只能无奈地去开车离开，再让孟冲去联系他好了。
没想到刚刚开车出了停车场就在写字楼门口的广场上看见了华雄鹰的身影，他正一个人无望般地坐在写字楼门前的雕塑旁。蒋洁找了一个靠路的位置将车随意停了就下车快步往他那里走，刚刚走进还没等华雄鹰反应过来抬头对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然后严厉冰冷地说：“你听不懂人话么？来之前，我告诉过你什么？”
这一脚可不是开玩笑的，华雄鹰都来不及抬头就痛的低头伸手去抱住自己的小腿，嘴里小声地“嘶嘶”叫着。蒋洁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的身子慢慢卷了起来，几秒后听见了他发出了微笑低低地声音，也不知道是哭了还是在嘲笑。
千万别是哭了，蒋洁摇头，这样的男孩她可伺候不起。
虽然她能理解男孩昨天失去了自己心里的女孩正是悲伤的时候，可是如果他想要消沉的话，那还要找回什么真相什么事实，难道还真的以为都和欧美电影里面一样男主角可以消沉很久然后线索就上门了？这是完全的现实，等到过了这个星期还有鬼会理你？到时候那个抢劫犯一进宫，没人再回去追查了。
看着他一会儿只是看着他的肩膀微微耸动就没有其他的动静了，蒋洁微叹口气然后说道：“我们能走了么？还有下一步，难道你就准备回家喝酒了？”
华雄鹰用力地摇着头，蒋洁满意了准备转头就走，却听见他一声清晰地声音，道：“飞絮也是这样才看不起我的。”
蒋洁疑惑地回头看见华雄鹰苍白的脸愣了一下，他的眼睛微微充血直直地看着蒋洁，黑色的眼眸里面是说不出的失望，对自己地失望，嘴唇微微抖动着：“她给我分手了，在电话里面，她说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靠的男人了，也不能再忍受我了，她现在跟那个男人住在一起了。”
蒋洁回身仔细看着他，道：“这就是你为什么不告诉孟冲已经知道她有的住所的原因么？”
华雄鹰的眼睛一震，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拳，随后微微地点头：“我……我不敢相信，她离开我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也不想自己去知道……我找到……我是为了找她的，因为她跟我彻底失去了联系，可是我还想要告诉她些什么，比如我，我在上海有了房子了，我有好的工作了，我能养活她的……”
华雄鹰越说越悲伤，不知道是在内疚还是在遗憾。蒋洁心里却是冷笑，孟冲要是知道了她本来要处理的是个死缠烂打的爱情故事的话，一定会不动声色地骂自己一声然后想办法捉弄一下华雄鹰的。
“可是，原来是这样……”他嘲弄地对自己笑一声，“刚才我走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这样。我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男人，虽然我一直在改变，可是我没有办法变成里面那个畜生一样独当一面，没有办法面对所有的作为！他那样的人，做了那样的事情还能对着我这样的镇定……我……”
蒋洁要嘴角抽搐了，这个家伙到底要说什么？仇恨变成自我反省了么？他的思想进化的好快……
“他应该为飞絮的死付出代价的！他应该的！我怎么会佩服他？！不！飞絮是错的！”突然，华雄鹰的口气又憎恨了起来，双手狠狠握成拳，像是要取了冬日的项上人头一般，“对么？他应该的，他应该的！”
蒋洁的脸平静了下来，眼神也沉了下来，在这人来人往地广场前，她和一个惊慌失措的男孩对视着，男孩急切地需要一个答案，很可惜蒋洁心里的答案不完全是他想要的。
“是的，他应该付出代价。”蒋洁说，“可是你不是觉得自己也要付出代价么？你觉得内疚了是么？因为你不是飞絮心里的男人所以她才选择了错误的人来保护自己结果命丧了，想要寻回她的时候又欺骗了一个真的想要帮助你的女孩，现在又得知飞絮死了所以觉得自己当初没有告诉所有实情是错误的，好像自己害死的谁一样？”
华雄鹰愣住了，神色迷茫地看着蒋洁。
“你醒醒吧，你不是韩飞絮的选择是因为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想要的比你想象的到的大很多，就算你立刻告诉孟冲你知道的韩飞絮的住址她也已经死了一年了。而现在，你在愧疚什么？时间还真是充裕呢。我都不知道是该夸你勇于承认错误呢，还是应该骂你轻重不分了。你现在是该悲伤怪责还是愤怒呢？”蒋洁的口气带着些微微地愤怒，可是神色却是那么平静好像刚刚那些话根本不是她说的。
华雄鹰整个人都僵住了，蒋洁打量了他一眼，回身：“等你想明白再说吧，希望你不是要呆在宾馆里面等待结果。”
蒋洁可没有任何给人当老师说教的爱好，跟孟冲说几句还能是因为同伴，跟他这几句话就已经让她自己觉得头痛了。什么人都要自己学会长大，她是来帮忙办案的可不是当奶妈的。
直直走到了自己车前没有发现罚单很满意，上车都没有斜视一眼华雄鹰就开车走了。
刚刚到第一个红绿灯电话就来了，瞅了一眼正是孟冲于是按下车里电话就接了。
“嘿嘿……”孟冲的声音怪怪的，蒋洁一愣，停了几秒又听见孟冲无奈地说，“露露那边去玩吧，我等会儿来。”
蒋洁偷笑一声，道：“那个家伙还算好，搞出了一些东西，有个喝咖啡的地方叫‘留言’，能去看看，说不定有用。”
“他人呢？”
蒋洁撇嘴：“我丢在路边了。”
孟冲微微叹气，说：“好吧，他没在就告诉你吧。早上的警局已经举行新闻发布会了，公布了那个老板还有他第一份口供了，再调查个几天就要结案了。或许我们该早动手吧，我有个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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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介怀
蒋洁愣了愣，道：“怎么着急起来了？昨晚不是说能等等么？”
孟冲的声音再那边沉了一会儿，道：“今天早上收到了一个撒网的消息，突然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家伙的智商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今天早上你还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么？”蒋洁好奇了，早上还能有更多不好的消息？
孟冲道：“还记得那个我去问的‘小蜜蜂’么？”
“嗯，玫瑰是吧？”
“没错，她早上突然给我一个电话。”
“她居然真的给你电话了！”蒋洁惊奇道，孟冲第二天去拿韩飞絮在酒吧里面掉下的项链后给了那个女人一个电话，本来只是随手没想到她真能用到。
“……这个不是重点吧。重点是，她早上就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说那个老板强奸还有杀害了韩飞絮，可是那个时候警方还没有透露消息呢。我猜老板被带走这样的事情可能会被人知道并且猜想，但是谁能将一切那么快速地传到这个城市的地下去呢？”孟冲平静地叙述着，蒋洁不断听着那边微微的杂音估计她正在露露面前装作正经的样子。
孟冲的话让蒋洁的思绪不禁地有些混乱，但是她马上就找到了重点，可是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觉得有人在盯着你？还是觉得冬日是有来头的人？他可能认识路程，王映活着……不管谁，一个能接触到王映的人？”蒋洁说出来就有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大脑的慌张好像离箭而出的豹子一般无法阻止，所有的安全感都在心里摇摇欲坠即将崩塌，多年前，这样会摧毁的感觉夜夜相伴，如今感觉到也像是刺入心脏的细针，微微刺痛。
孟冲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道：“是的，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我觉得跟我去找了玫瑰去了那个酒吧有一定的关系，有可能只是冬日在做地下一些防范不想让事情搞大，然后多事的下属的说了出来。不过，不管哪个，我都觉得有必要更快的解决这事情，我可不想在小白出逃的时候被人陷害了。”
蒋洁觉得现在自己应该嘲笑一声，但是嘴角就是无法上翘。
“那么，该动手了么？”蒋洁道，“告诉我你的下一步吧。”
“先去你的说的那个咖啡馆看看吧，要是我没想错的话，今天会有不错的收获。”孟冲道，口气里突然有些轻快。
蒋洁很是不爽她的口气，沉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当孟冲疑惑地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却是脱口而出：“我有个问题，你是看见了什么才知道那个老板就是凶手的？”
“……第一眼，”孟冲道，“我很相信自己的感觉的，当时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目光就透露除了大概的可能，而且，他的黑眼圈很重三十多岁皮肤却是很暗淡发黄，走路的时候他无法挺直背，而且，他的心情从早上就很烦躁，眼睛里面全是血丝。从这些上面可以看出他不是工作的太累就是性生活不稳定或者没有。我看他肯定没有很多的工作，那么后面一项就很有可能了。”
“不可能完全是因为这个知道吧。”蒋洁讪笑道，“那是我的理论才行。”
“进了房子之后，他的所作所为是原因之一，之后我在房间里查看，第一是觉得那地方太干净，可是为什么被子和东西都还在里面呢？要是我杀了人的话，这么久没有人来查看不就能将东西丢了么？之后我发现，他之所以留在那里是因为他来不及收拾了，之所有来不及收拾了，因为冬日还活着呢，要是冬日来找她可是东西一夜之间都不见了，那不是很容易引起人的联想？
“东西还留着的话，冬日应该不会怀疑他，只会想到韩飞絮身上去，他甚至留下了韩飞絮身上的小票――他是低估了冬日的冷血。之后，冬日没来了，他也是重重心事更加不敢到房间里面去了，所以房子就留在了那里，也可能是冬日嘱咐他不要出租吧，这样韩飞絮还或者的假象就能维持一阵子，等冬日过了几个月没有想法了，老板却不知道，他知道的就是东西留在那里冬日不会来找麻烦。”
说完那么长段的话孟冲沉默了一会儿，就当蒋洁还要继续问的时候，孟冲又开口：“除了房间的东西还在以外，就是整个房间干净的超乎常理，除了客厅东西一层灰浴室潮湿有些水以外就没有别的可疑的东西了。我是很费解了，直到我发现了浴室木门的木渣子上面还有不能被清理干净的污血痕迹……后来我发现了镜子的问题，那面在浴室里面的镜子被人换过了，而换过的镜子和原来的镜子不太一样，所以订下的吸附位置也不一样，当你把镜子扯下来后就能看见问题了……后面那被撞破的墙……”
孟冲的叙述平稳地好像在说昨天上课的故事一般，蒋洁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最后她停滞了一秒呼吸，将车子稳稳停在了红绿灯前。
“还需要我累述一下过程么？”孟冲问。
不需要了！
她没有说出口，孟冲却仿佛已经听见了，道：“我看是不必要了。”
蒋洁闭了闭眼睛，看见绿灯亮起后又稳稳地上路了，她道：“这样的话一切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孟冲轻轻“嗯”了一声。
蒋洁觉得自己心里憋着一股气不知道怎么去抒发，只觉得这车子里面越来越闷了。
良久，两个人都没有挂电话，好像心有灵犀。
“你能说出来么？我要给你闷死了。”孟冲终于很是无奈地在电话里面叹气。
蒋洁咬牙：“其实我在想另外的问题，原来我一定不会去问的问题。现在说出的话真是……”
“你有露露了，”孟冲很豁达地解释了，“不想和过去那个人牵扯在一起很正常啊。要是不想干的话，就放弃吧。”
蒋洁真是气愤孟冲这样简单的口气，在心里对着孟冲的小腿就是狠狠一脚，然后掏出手枪扫射着。
可是心里发泄完了却又不得不崩溃地接受她说的真相，她现在真的在两个极端游走着，原来可以不顾一切，可是现在，就在电话对面孟冲的身边却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正在等着她回家，她人生第一次有机会去改变一个可能会变成过去的她的小女孩的人生命运。怎么办？就这样放弃么？
“喂？我能挂电话了么？”孟冲那个欠扁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她口气轻松的如同当头棒喝。
蒋洁狠狠咬牙一脚将车停了下来，就在大街上，狠狠地停了下来！
“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冬日进监狱？！他根本不至于，是的，他是个人渣！但是这样的人你能管得过来么？！现在是什么社会了，这样自保的人多的用肉眼都看不完！你至于么？！我甚至就这样的人！？他不是王映你至于么？要让那个男孩子给你卖命么！？别告诉我是因为什么过去的伤痛！”蒋洁咬牙地吼道。
这次孟冲的沉默更长了，就在蒋洁车四周响起了各种呼天抢地的喇叭催促声混成交响乐后，孟冲开口了，用了一种很平静的口气证明她有多认真：“就当你当初看错了我。这些都不止，因为我还在乎，在乎这个城市里每一个冤死的人，并且憎恨着那些因为漠视而让他们被人当做垃圾的人。而这一切就当做我为这个城市做的一些小小的赎罪吧。”
……真是虚伪的人啊。蒋洁苦笑。她不知道怎么说，看来这真的是孟冲的真实了，一个为了自己能安心踏进坟墓而做事情的人。（具体章节《迷局》中第四案第十四章《谁的错？》）
突然，她发现自己面前走过来一个大盖帽，颜色愤怒迷茫地盯着车里的她。
切！蒋洁将电话挂了，然后伸手到车下摸到了火线，拔了！
ps：看见很多人说看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变化，最近几天可能会出一个前情介绍。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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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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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还没坐下来思考一下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江源的电话就过来了，说是警局已经公布了现在最新的嫌疑人名字了，是个叫顾成军的租屋中介，据说已经录好了大半的犯案口供了，基本上是没有怀疑其他人的可能了。发布会上提问的时候各个媒体就聚焦在了这个嫌疑人还有韩飞絮的真实身份上面去了，暂时还公布警方认为的扯到她被强奸杀害的潜在原因，至于她的私生活更是没有任何的牵扯。这样冬日就能暂时放心了。
冬日多谢了几声后，江源有些犹豫地说：“冬日，你何必呢，我看你不如直接到网上请个罪好了，这样说不定能更早的解决。而且，大家都知道出了谋杀的话所应该怪罪的只是杀人犯而已，没有人会完全来怪罪你的，想太多了吧。”
冬日先是愣了愣，之后不得不为江源的天真而微笑，道：“如果能用一篇诚心的稿子来解决问题的话那还会有人肉搜索这回事呢？还会有那么多一次事件就再不能翻身的事情出来么？”
江源有些急躁：“你又不是那些人，你的前途不在这里啊！”
“江源，我的前途是不在这里，可是我的家庭就在这里啊，要是我承认了甜甜每天去上课那些同学的家长该怎么看她？我可不能让我的女儿遭受这样的待遇。而且，我会去承认也会去道歉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江源在对面沉默了，冬日微微叹气，他这个朋友有时候还真是乐观的让人无言。
“你刚刚说的那个杀人犯的事情，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小时候，我所住的院子里面有个当老师的漂亮的姐姐，我很喜欢她，因为她对我很好会给我糖吃，可是她在回家的时候在外面的巷子里面被几个流氓盯上了被**了。之后没过一天那些小流氓就被抓住了，而且都判了很多年的刑，可是发生了什么呢？院子里面那些老大妈都说她是自作自受的，‘每天打扮的那么漂亮好像勾引男人一样，而且还每天那么晚回家，真是作孽’。你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么？”
江源那边完全默了，冬日脑子里面都能想出他僵硬呆坐着的样子。
“然后那个漂亮姐姐自杀了，就从我家楼上的她家阳台上跳了下来。”冬日不能忍住说出这话时候的憎恨，“人言可畏！她不是无辜的么？不过是个喜欢自己漂漂亮亮努力工作想要展示自己最好的姐姐而已，她犯错了么？她为了孩子每天那么晚回来，出了事情，孩子的家长都不想孩子上她的课了。那是为什么？她只是个受害者，一个女人生活的不能有态度和个性了么……”
江源的嗓子好像卡主了，再说话的时候不能完整地吐出字来了：“这……不过是……是人警示而已，也是一种，嗯……”
“不管为他们找什么理由，都无法将漂亮姐姐换回来了。人就是这样的，他们嫉妒，鄙视，觉得不可容忍的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伤害，自以为自己是圣人，即使认为自己是个犯人也会找借口来为自己开脱然后再欢乐的活下去。这样是不是很无耻呢？可我就这样这样的，和那些院子里面的人都一样我想要快乐的活下去，然后让自己的女儿快乐的活下去，我就会无视和漠视那些障碍。”冬日的口气镇定了下来。
江源又是长长的沉默，最后缓缓道：“我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些。”
“如果不是特殊的原因我自然不会说出这些，不过你是我兄弟现在能信任的人你是最重要的！”冬日有些愉快了，“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而已，那两个昨天找初晓的女人才不知道在做什么呢，难道是什么妇女委员会的么？”
江源在那边干笑了两声冬日说了有事就想要将电话挂了，没想到江源突然出声：“那个姐姐……你做了什么么？”
做了什么？
冬日微微低目，这还真是个久远的故事现在想来却出其意料地牢固，他叹息：“我看见那些大婶聚在一起说这些话气不过就上去骂了她们想要给姐姐辩护，结果被她们骂了还告诉了我妈妈。妈妈打了我几下，说都是那个女人的错，狐狸精一个。呵，妈妈一直不喜欢那个姐姐说她勾引我爸爸……什么尊敬死者，那时候我就不知道了啊。”
说着他突然笑了：“后来我就觉得这辈子碰到的最好的女人就是初晓了，真的，妈妈又满意，为人又低调，我们还相爱。”
江源那边顿了一下然后干咳了一声，好像欣慰地说：“那就好了。”
冬日知道江源一直在担心什么，估计都想要揍自己一顿了，或许现在说出来就以后就不用再争吵了。
“江源，我知道你现在有些看不起我，但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这生的下半辈子都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出现了，我爱初晓，我不会再让她经历这个了。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不过，还请你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吧。”冬日的声音带着一些低沉，像是个倔强的孩子。
江源知道这就是冬日对自己能放下的最低的姿态了，他又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道：“没事，真的没事，怎么样你都是我兄弟，大学你帮我扛了那么多事情现在我终于帮帮你了。”
冬日放下心来笑了，道：“好的。我该挂电话了，还是要跟客户说话的。”
江源“嗯”了一声后就先挂了电话。
又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冬日先是忍不住地得意笑了。警方果然是先抓到了那个老板顾成军才能知道韩飞絮已经死了。但是江源说的那么模糊，冬日不是很放心细节于是赶紧打开电脑来看看各个地方有没有更新的。
果然，有几个报纸还有电视台都用微博先公布了最新消息，还有论坛上面也有人更新了。警方公布的意思是说，他们从一位受到了韩飞絮朋友那里得到的消息，那位朋友怀疑韩飞絮的失踪后追查到韩飞絮曾居住的地方，然后去中介顾成军处了解情况，根据此人招供那时候顾成军的神色很慌张，当他将人带到了韩飞絮的原住的房间里面查看后，突然攻击了此人并且意图杀人灭口，但是当事人做出了正当防卫，嫌疑人顾成军现在医院看管。在去医院之前警方接到报警到达现场，他当场招供了藏尸的地点而且承认抢劫杀人。
警方对于自己的不重要表示了道歉也说明了更多理由希望广大市民理解，剩下的就是会认真的跟进此案而且求尽快侦破。再就是一些媒体的提问了，大部分媒体现阶段想要知道的警方都有说明，最后只剩下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比如说顾成军有没有犯罪记录或者是韩飞絮的身份之类的。不过警方都做出了一些模棱两可的回答，特别是韩飞絮的身份问题。
不过媒体们这次还比较的满意也没有追打就放过了，反正警局也说会最快公布消息的。虽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可是好像媒体们都有些疲惫了也觉得这样就够了，没疑点的案子就这样过去就行。
冬日看见这样的报道心里还是暗松了一口气，再看看报道上面转发的人变少很多久更是安稳了，果然这样死了一年的事情大家还不是很敏感的。最新活人死了才是最有人性感能引起人们注意的，像韩飞絮这样没人关注没有什么生活的人就很容易过去了。
好吧，那个去查案的人估计就是那个韩飞絮的未婚夫了，这人就是唯一一个很在意的吧，一个愣头青，未婚妻都被人抢了很不甘吧。没事，他斗不过自己的。就算那个女人在帮他也没办法，想要掀起鄙视自己的风浪可不该是那个未婚夫干的，韩飞絮和他之间也没名没实的，他过了一年来说更像是投机的吧，没人信的。就是那个女人帮忙也只是小问题，他倒想看看那个女人的本事，还有什么转动乾坤的手腕不成。
现在……他看看摊在自己的桌子上的手机决定去解决最后的问题，那个女人了。这次就不能去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了，去个自己也没去过的地方吧。对了，有个客户曾经推荐过一个好像不错的地方。
绝望者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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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夜二十万
冬日和女人约好了时间在她家下面去接她，收拾了一下公司的摊子她就去接人了。等女人总是很漫长的过程，还好他早打了电话去到了家门口后也只等待了大概二十分钟就看见女人风姿卓越地走了出来。
这个在咖啡馆盯上的女人名叫龙一一，冬日叫她一一就好了。冬日看女人是看风景一般的，这个女人的感觉如同巴黎早上的空气，香水味还有露水味，它们混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女人的不同的韵味。闻香识女人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而男人对女人的直觉与品味，当你懂得鉴赏，看见女人的美貌就不再是唯一重要的了。当然，如果你是个大老粗也没什么，不过你的品味低，女人不过像是蜜桃一口咬尽没什么别的感觉了。
看上韩飞絮是因为冬日在咖啡店里面看见她的时候，她那么冷静眼睛里面闪动着一些暗淡的光芒，这和她的年龄看着很不相符。冬日能想到的，是伦敦灰暗的街头，寒冷的气雾笼罩着路边苍白的灯光，女人站在灯光下等待着一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车……就这样，冬日看上了她。要说为什么她们在冬日的眼里都是欧美的呢？大概这就是类型了吧。
一一看到冬日很是不满意，脸上尽是撒娇的表情，冬日自然是亲昵地好言相劝，然后再将车开向了绝望者餐厅。一一对这个名字很反感，但是冬日坚持说那是个很有品味的地方，一一不得不同意了。
果然，这个餐厅还真的让冬日胡诌的话成真了。绝望者餐厅的外表十分的神秘，门是木质黑色的，门口什么也没有摆放，而且牌子就在门上，左边中文右边英文，绝字是用红印样子的刻在门上。莫名中，这个门有些瘆人。不过刚刚将一一哄进去后，一切都变了，排列整齐的小餐桌，紫雨瀑布中的白色钢琴，酒红色的桌布，透彻的高脚杯，华丽的金色树形台灯透出了高雅。
一一当时就傻了，冬日却是很满意，来的侍者身穿修身的白色衬衫加黑色的西裤，先问了要不要寄放外衣后，十分优雅地将他们领到冬日订好了旁边的位置，然后十分优雅地问：“请问有先行点餐么？”
“没有，现在点就好了。”冬日道。
一一拿着侍者递来的菜单很是激动地看着，侍者离开一下后端着一壶陶瓷茶壶来了，他将两个十分考究的咖啡杯放到了他们面前，然后在一一惊讶的神情下淡然地问她倒上了一杯香浓的红茶。
“英国伯爵红茶。”侍者很悠然地告诉了她名字然后再给冬日倒上了。
侍者先走开了，一一的申请像是僵住了一样盯着茶一动不动。看来这样的最后一餐就够了吧，冬日暗想，然后继续道：“随便点吧。”
一一没来得及喝茶看着菜单有些愣：“上面的东西都没有标价的。”
“我知道，价钱都在心里了。”冬日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没什么他是花不起的，随口说了漂亮话。
一一十分高兴，最后他们叫了侍者点了蜗牛还有鹅肝都是她没过的，还有些哈根达斯的冰淇淋做甜点，冬日点了牛排还有芝士蛋糕加上一瓶04年的拉斐，他可不会评酒只是随便点点而已。
冬日看出一一吃着不是很满意，因为她觉得不好吃，可是表情还是很满意的，这是吃钱和权利的味道怎么样都是满意的。
最后他们吃了近半个小时时间，中间这个餐厅没有进什么人，但是来的人对这里都是很轻车熟路的样子，大部分都是自己来后做着自己的事情，侍者给他端上东西，他就看报纸喝茶之类的。只有一个人无聊的去弹了一首钢琴，也没有人给他鼓掌他也是自己淡然地下去了。坐着那么久，冬日很是奇怪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样的餐厅也能开着下去么？来的人难道都大有来头？想半天也只想出这样一个可能，最后放弃了，因为一一已经意犹未尽地吃完了。
“天啊！”一一还很激动，“这里实在是太梦幻了。”
冬日微笑以对，他该说自己要说的话了，于是给一一倒了些在玻璃瓶当中的红酒，道：“是不是不虚此行？”
一一狠狠点头，然后左眼喵喵刚刚弹琴现在在看报的男人，小声道：“哪里来的英文报纸呢？从来没见过呢。”
冬日都没有侧目，他只是一直笑着看一一看着她胡乱激动的样子突然生出了厌恶，决定不如干脆点好了，这样的女人其实只是法国街头的杂味香水吧，一说话拉装都没有机会。
“一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他低下声音，语气里严肃的命令道。
一一愣了愣，看着冬日的神色严峻，立刻收起了笑脸，认真地看着他，小声道：“怎么了？”
看着她还乖巧的样子，冬日沉下了心，然后有些苦口婆心地说：“今天我是有事想告诉你，所以……我知道，这样的话很下贱也很无耻，但是总要告诉你的。”
低姿态，这是冬日变化的态度。对于什么样的女人要有什么样的手腕。
“你……”一一的脸僵硬了，眼神也完全塌了下来，满脸写着不可置信。这个打击是有些大了，昨天才说喜欢想见你的人，今天就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了”。不过这也坚定了冬日的看法，这个女人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只是很震惊而已，发生的太快了。
冬日将卡从口袋里面掏了出来然后放到了桌面上，眼神尽是真挚地说：“这里有二十万，就当我对你赔偿了……”
“我……”一一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她淡妆勾勒过的眼睛里面尽是不可置信。
***一般的关系，要十万，这个男人是不是太大方些？这可不是什么都市言情小说也不是什么夸张的电视剧，这可是真实的生活，二十万一夜那是什么样的价钱啊！
冬日再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是用手阻止了她，低下头当做是鞠躬了，然后很壮士断腕般地说：“这些要是不够我也只能给你陪个不是了。是我的妻子发现了，我不能对不起她……”
突然一一的神色就松弛了，原来还是家里的事情，看来男人不过是同一个料而已。既然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她离开就放松了，拿起了桌子上面的银行卡放进自己随身的小包里面就战了起来，端起红酒杯最后喝了一口后，带着不屑的表情扬长而去了。
冬日看着一一的身影十分坚定地扬长而去后，微微扬起一丝微笑。这样女人就是懂事啊，不像那个韩飞絮，不识好歹，要不然也不会轮到这样一个下场。
现在又甩掉了一个包袱，冬日很自然地拿起了刀叉决定将自己的牛排解决了，而且，还有好久相伴啊。他环视了一圈这个餐厅，决定要是以后再有机会，应该带初晓来一次。
刚刚想到这里，突然他的手机响了，冬日拿出一看，就是初晓，想着现在是中午了，大概是问好之类的，他十分放松地接了：“喂……”
“冬日，那个女人又来了！”初晓的声音慌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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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一十分满足地走出了餐厅，感觉今天这个天气都舒爽了很多，她的第一决定就是要将现在脚上的蹩脚高跟鞋给换了，二十万块，她不得要买点好的？那个男人还真是没用啊，居然这样快就被老婆发现了，很真有些可惜呢。
“小姐。”身后一个熟悉地声音响起。
一一疑惑地回头发现是那个招待她的侍者，长的还挺帅，她立刻展开笑颜，道：“什么事情？”
侍者还是那样风淡云轻的微笑表情：“我们老板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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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荒唐的话
冬日一惊，道：“现在么？在家里？”
“来了几分钟了，我妈妈接待了她。她怎么又来了？”初晓的声音慌乱中找到了镇定的感觉。
冬日想想，这事还要自己解决，那个女人大概就是想要在初晓身上下功夫，让自己付出什么代价之类的吧，这样假装配合就好了。
“不用担心了，你和她单独谈，她说什么你同意就好了，不要想跟她争。”冬日道，这样的话，她应该会满意的。
初晓有些迟疑：“真的么？”
冬日一边将用餐布来擦手，一边应声道：“是的，就这样，让她走就好了，剩下我能对付。”
初晓安静了几秒，坚定地“嗯”了一声，然后小了些声音：“我妈妈叫我了，我出去应付她好了，挂了。”
冬日赶紧挂了电话就要结账，刷了信用卡还不知道多少钱就朝外面跑，急忙地开车去自己丈母娘家里。
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到底和韩飞絮有没有关系，还是跟那个小屁孩有关系？死追烂打的想达到什么效果？自己又没有犯罪要是想自己生不如死不如去网上传播他的婚外情好了，何必现在这样骚扰呢？
不过这些问题他都来不及想，只是在这些问题后面加着无数f开头k结尾的单词。
花了将近半个小时冬日才能到了自己丈母娘小区楼栋下，刚刚停稳了车就蒋洁一个人带着一副墨镜慵懒地用手系着风衣上的带子走出来，这个女人冷静自如好像自己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没做，看着冬日心里气的一阵大吼。他正准备推开门就对着那女人吼过去然后狠狠指着她的鼻子骂一顿，看看那个女人的表情很能那么风淡云轻的时候，眼角一转就看见另一栋楼出来一家人，只好忍了下来，要不就让人看笑话了。
他沉了沉去，熄火后推门出去了，正好跟蒋洁碰到一个对脸。
冬日冷冷地看着她墨镜后面的眼睛，讥讽道：“蒋小姐对毁坏自己的家人还真是努力啊，早上到公司去了，中午就有时间去挑唆我们夫妻了？”
蒋洁的脚步明显一滞，脸上的肌肉也微微动了动，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一般。
“怎么？蒋小姐看见我在这里很惊讶么？还是说我没有上来给你一巴掌很惊讶呢？”冬日缓步走近，盯着她有些苍白却是精致立体的脸咬牙道，最后一局话带着十足地威胁。
听了冬日的话蒋洁的表情却缓和了下来，她的嘴角缓缓展开，道：“其实两样我都很奇怪，不过我看你一直表现的那么成熟，这样一个离自己妻子家近的小区下面自然是不会发作的。但是，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
蒋洁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不再看冬日，只是嘴里平静地说道：“为什么令夫人现在还没有赶出来呢？或者在楼上看着你？”
她十分潇洒地往一辆黑色保时捷走去，最后在冬日惊愕的眼光中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个女人什么来头，居然开着保时捷？那她做这一切难道只是富二代的无聊之类的么？冬日想着就觉得越来越火大，双手狠狠握成了拳。冷静了几秒看着蒋洁倒车要离开时，他突然想起了蒋洁留下的话，迷惑地抬起了头看看三楼，窗户外果然没有人影，也不见初晓的身影出来。思考了几秒之后他突然心里一惊。
难不成她真的说服了初晓之类的？所以初晓现在正在上面考虑着什么？
虽然冬日对初晓一直很有信心，可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不得不担心，自己对初晓可不是百分之百诚实的，万一初晓听了这个女的什么谣言的话，心有一些瑕疵自己可就担当不起了。
想着他心里的疑惑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安，赶紧就往楼上跑，到门口就发现门没关。他只迟疑了几秒就拉开了门，只见房间里面十分的安静都没有电视的声音，而甜甜和自己外甥的玩具在门口的木板上散了一地。
这样安静的有些诡异，冬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初晓？妈？”
声音就听见里面初晓有些小声地“啊”了一声，冬日赶紧就脱鞋进去了，初晓也是从里门的屋子里面跑了出来，神色还有些慌乱。
冬日看着她，道：“妈呢？”
初晓有些莫名，看看地上的玩具，道：“哦，我让她带甜甜他们出去玩了，我说有客户亲自来了要接待一下的。”
冬日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妻子还是很懂事的，没让丈母娘还有甜甜他们搅和这件事情。他几步走上前握住了她微微冰冷的说，小声安慰道：“对不起，我可不知道那个女人有这个本事，还这样神经病。”
初晓的眼神有些闪躲不过一会儿就安稳下来了，抬头注视着冬日，道：“没什么，只是又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说你冷漠，没有人性之类的，说那个女人的死应该让你负责。”
冬日狠狠皱起了眉头，吼道：“现在的人都是有病么？我又没有杀人！这真是草菅人命啊！”
初晓的神色一愣，很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冬日看出了她的奇怪赶紧追问道。
初晓眼神又乱了，微微用牙齿咬着下唇，冬日将他们两分开一些低头打量着她，哄道：“怎么了？那个女人吓着你了么？”
初晓微微摇头，一会儿又赶紧点头，纠结后又微叹了口气再抬起眼神时眼睛里面多了一些坚决，道：“那个女人说，是你放任了那个顾成军将那个女人……不，韩飞絮给强奸了！”
此话一出冬日的心脏差点停了两拍！那个女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她是怎么知道的？猜的？还有看见了？不！她不可能看见了！否则早就来勒索他或者报警了吧，就不会等了一年了！不！没有人会知道的啊，韩飞絮都没有任何的朋友去倾诉要是有自己也该知道啊？怎么？她猜出来的？怎么猜？从哪里？不，还不能乱，初晓还在眼前，要先稳定她才行，要是坚定了自己做了这件事的想法的话，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他相信自己的脸色也充分透露出了类似惊恐的神情，因为初晓瞪着冬日的眼睛从坚决突然就害怕了！
“不是吧……不是吧……”她带着些哭腔地重复道，用手轻轻推开了冬日。
冬日赶紧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将她来过来，一字一句带着肯定地说：“当然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畜生！”
初晓僵住了，她初步相信了自己的话，水灵灵的眼神对着冬日：“那，她，那个蒋洁，怎么会说这样恐怖的说？她是什么人？不是警察么？”
冬日摇头：“她当然不是，只是个好事的私家侦探加一个投机者而已，她想用这样的事情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吸引更多的客户！”
这些不一定是真的，但是是对于蒋洁现在所作所为最好的解释更是理由。
初晓愣了愣，道：“真的么？天啊，这样的人太恐怖了！”
冬日乘着机会将初晓一把包进怀里，道：“我知道，我不会让她伤害我们家庭的。”
初晓在怀抱里面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回抱了他，好像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啊，小两口还是好感情啊。”这时丈母娘欣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说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啊。”
冬日微微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初晓然后笑着回头迎接了自己的女儿和丈母娘，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作者有话说
知道最近的情景有些像是都市小说和侦探没有什么关系的样子……不过，我总是很稳定积蓄力量的，所有最后要爆发的计划都在这些细枝末节里面哦，想到怎么对付一个久经世事演技高超的”现代人“了么？想到怎么面对这样一个事件了么？想要抽所有人一巴掌了么？
ps：这些有关孟冲的转变都和孟冲之后要发生的事情有直接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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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空房子（有关王映的篇 章 ）
天气变得更加冷起来，蒋洁刚刚坐进了自己的车子就打开了暖气，抬眼只见冬日向她这里身子一动不动看来是要确认自己是真的离开了。轻嗤一声，蒋洁发动车子缓缓倒出了车道准备离开，刚刚倒出了车道就见冬日一个人快步地跑上了老丈母娘家里，于是按着车里电话打给孟冲。孟冲没有立刻接听，等待响了很久，蒋洁疑惑她会在干什么。
快要响到第十声的时候孟冲终于接了，口气很是轻松地“喂”了一声。
“那个家伙赶回了他的丈母娘家来了，要不是有私家侦探在盯着我而我没发现，就是他和他老婆完全是一条心的，你也没猜错，估计搬出家里只是个小计策而已。”蒋洁也没立刻问她在干什么只是随口一般汇报了情况，然后再下意识地看看后视镜有没有人跟踪。
孟冲道：“我说这样的男人身边必定要有个很坚强的女人吧，他妻子完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告诉她事情了么？震惊么？”
蒋洁将车子开出了小区上了大道，道：“说了，听到我说韩飞絮是被冬日蓄谋害死的，她的表情十分的明显，我想是真的吓着了。至于我说那些女人的事情么，她倒是很挺镇定的，可能是没有什么别的表情能表现了吧。”
孟冲思考了一下，道：“那还不知道呢，但愿有效就好了。等个两天，看看能不能等出什么效果来。”
“两天？”蒋洁有些惊讶，孟冲怎么又不着急了，“为什么不直接曝光他，然后再让警察介入调查，只要到时候他妻子有一丝的动摇，以你的本事难不成不能问出口供来？”
“……这可不是我的计划，而且，那个‘蓄意’是完全推测的，警方根本不能用，也不太可能问的出来的。要有一个更深层的计划才行，现在不过只是铺垫而已。”孟冲无奈的解释道。
蒋洁有些烦，感觉孟冲不过是把简单的东西搞复杂了而已，她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不就是坐牢么？这事有那么难么？总感觉她想要让冬日得到的更深的惩罚，而真个惩罚到底有什么更多的意义呢？越来越搞不懂孟冲想的什么了。
“那也就是说我最近可以回去上班了？”蒋洁口气有些自暴自弃。
孟冲在对面突然低笑了几声，然后道：“当然，我没有什么异议。不过，最近几天还是很忙的，还有一个女人要见见才行。”
“还有一个女人？”蒋洁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男人怎么还没有被丢到垃圾堆里面臭死呢，“天啊，我真是烦透了她们！”
“呵呵，今晚做完最后一个步骤就好了。”孟冲的声音真是出奇的平静和轻松，“明天网上一定会爆出冬日的事情来，他自己也很忙的，就看看自己作秀吧。”
蒋洁倒是不在乎这个男人在网上的表现是怎么样的，总感觉他十分的胸有成竹，而且到目前为止给蒋洁的人前形象也十分得体，看着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了。看着冬日对媒体的调查和走向很有研究一般，完全不在乎大流什么时候再冲到自己身上的样子。
突然，蒋洁想到什么，问：“你怎么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接电话，你在哪儿？露露呢？”
“露露在家里啊，”孟冲毫不犹豫地接上了，“我在另外的地方有些事情。”
“……”不知为何，蒋洁的心理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我先挂了吧，等有了更高端的消息再告诉你。”孟冲最后急促了些将电话挂了。
蒋洁愣愣地看了一眼车里的显示屏，最后不屑地哼了一声，她还能落得清闲。
――――――――――――我是这案子写不长可是却乐在其中的分割线―――――――
孟冲在安静灰暗的走廊上将电话挂了，然后叹出了一口气，这个房子安静的诡异呼吸之间居然能听出气息。她侧过身子看看面对着她的一扇门，那是一扇简单地刷着棕色漆的木门，仔细看看还能看出上面细细地刻痕，还有微微不整齐的掉漆，黄铜的门把上布满了铁锈，能看出是一扇十分老旧的木门了。
她愣在了门口许久，直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里面的人一抬头看见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进来？”没有穿警服而是便衣的连纪皱眉看着她。
孟冲也是一愣，他们已经来了，为什么却感觉整个地方这么安静。
连纪看孟冲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发呆什么，只好让开了身子，道：“队长就在里面。”
孟冲点头，走了进去，房间里面一股发霉的味道混着沉沉的灰尘问冲进了鼻子，孟冲立刻大声咳嗽了两声。进到房间里面发现已经空空如也，十平米左右的客厅空空如也，三合板的地板灰尘铺了一地，自己虽然没有穿鞋套走进来却估计没有什么影响，要是真的有人来过留下脚印霍泉肯定早就发现并且拍下来了。
穿着土黄色夹克的霍泉站在客厅和唯一房间的一扇拱门处，正和房间里面的一个人说着什么话，听见孟冲走进来的声音回头严肃地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房子。”
孟冲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再走进去，环视了一圈什么也没剩下的房子再往里面瞅了一眼，里面好像也是什么都没有。
“你们到底怎么找到这里的？”孟冲终于问。
霍泉与连纪对视一眼，霍泉点点头后连纪才很不情愿地说：“就是刘江的那个线人的电话告诉我们的。我们查了那个电话，发现那个电话不完全是个匿名电话，还有有人给它冲过钱的，而且是在电信的大厅充的，最后的一次是在12月28号。还好电信公司保留最近两个月的录像，然后再删除重新做一边，所以我们能看见那个人的样子。经过脸部对比发现，他是个有过逮捕记录的街上混混，名叫马越，今年27岁，原来上过几年的专科然后就没上了。我们去扫黑组问过，这里是他最后别人知道的住所了。”
孟冲明白地点头：“不过这里已经空空如也了，他去哪儿了？”
“扫黑组的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霍泉道，“只是有人说在王映死后事情越来越大，各个地盘都不稳定，很过惹过人的小混混就都离开了，也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又是王映到底死没死搞出的事情。孟冲有些昏头。
“所以怕人透露出事情大家才穿成这样来这里看看？”孟冲道。
从房间里面老王走了出来，孟冲一惊，不过是半月左右没见了，老王好像苍老了几年一般，额头的皱纹都出来了，看着和陈宋一般年纪一般的样子。他身子抱着一件看着就厚实的黑色大衣，手上戴着黑色手套，看到孟冲离开笑了笑。老王因为霍泉推举的原因被省里的警队召唤，去省里整理和调查一件联合调查的案子，而且顺便调查一下省里留下的一些可能有关王映的案子档案查看，就在吴梦新尸体发现的桥下看到一次也没仔细观察，现在一看，还真是有些让孟冲一惊的变化。
“到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穿的简单的，”老王解释道，“就算是便衣，事情也会败露出去的，总有人会知道。”
孟冲回神，点头，再看看这个房间，突然有些恍惚了。
“那么找我来又有什么事情呢？”
老王犹豫了一秒，道：“是开个秘密的会吧。”
秘密的会？孟冲不解，可是心里却是警钟大作，这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也是王映案子涉水最深的警察，现在加上她这个全程都在捣乱的分子，要做什么？
“是什么？”
霍泉和老王同时有些失笑，大概是孟冲紧张的表情让他们有些不适应，而且这个房子也闷了的原因吧。最后一直盯着孟冲的连纪开口了：“只是，我们都最了解情况了，警局不安全只好出来说说。刘江，那个记者，他好像认识王映，通过这个马越。马越就好像路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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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行动（有关王映）
孟冲的反应出奇的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只是生出了一种“哦，只是这样的么”的感觉，她看着连纪认真严肃盯着自己的脸点了点头。
连纪微微皱了皱眉好像对孟冲的反应十分不满似的，然后他斜眼看了看一边站着的霍泉。
他怎么能知道孟冲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怎么对付面前三个人上呢，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往前迈个三步站到房间的中间或者去靠近霍泉，这样能让她感觉不那么孤立无援，所以当连纪的眼神转换的时候孟冲的眼神也跟着看向霍泉。
霍泉一愣，问：“孟冲？你还好么？”
孟冲摇头，道：“我很好啊，只是我还没有完全弄懂连纪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而已，就算刘江认识了王映，他们两个都死了啊，还有什么好问的？”
孟冲如此淡然地说出王映已经“死”了这件事情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僵住了，看他们的表情也知道完全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疑心重重的，眼神里面对孟冲的怀疑也变的**裸的。孟冲在心里还真的松了一口气，这样总比他们私底下猜测要让自己安心。
连纪先说话了，他总是先说话抢着要质疑和提问孟冲，不想失去任何的机会：“你这样肯定王映已经死了，难道你就见到他的尸骨了么？”
孟冲很自然地往他那里走了两步，然后故作天真地说：“如果你看见了王映的尸骨，你就放心了，不用再担心伏地魔晚上会吓到小孩子了？”
连纪表情愣住了，看着她锋利的眼睛支吾不出一句话来。
霍泉插道：“你一直这样坚信王映死了，到底是为什么，不会真的是看见了他的尸骨了吧。”
孟冲收回了自己锋利的眼睛，侧过头看着霍泉，道：“因为王映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假的死了，我一点也不在乎。就算他没有死，只要他不能再回到这里呼风唤雨了，我就当他死了。看看到现在都发生了什么吧，下面的那些小帮派都在传各种王映的死没死的传闻，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这些流言，大概是因为王映的那些团队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既然，除了王映一样没有其他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不如警察们就做个顺水人情，告诉那些小混混他死了吧。”
老王声音冷淡地说：“这样的话所有下面的人不就会宠宠欲动了吧，我可看不出这样的好处。”
孟冲耸肩，她可不想装什么老大，可是现在为了自保而且让警局不要轻举妄动，只好让她自己故设下迷雾了。
“坏人多是秦海市的问题没有人能够避免的，可是王叔你是想要一个无法抓到不能撼动的地下帝国般的犯罪组织，还有想要一群智商不足60的混混们呢？王映要是真的死了，他们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但是如果这个消息是警方散布出去的，警方宣布王映死了，那么那些小混混好歹还会收敛一些。”孟冲道，“我知道这个选择听着就畜生，可是要我选，既然我不能拯救和修复这个社会，不能指标只能治本了。”
三个男人都愣住了，孟冲没有看出什么错愕，他们之间肯定也认识然后讨论过这个问题了，现在站在这里和孟冲讨论不过是寄希望她有什么实际的高见而已，真可惜，她没有。她还徘徊在自救和逃避的道路上。
最后，是霍泉先说话了，口气很无奈：“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按照现在的发展，专案组主要的工作只是收集有关路程的信息了，王映死了这件事情最后还是要落到秦海市公安局的头上，万一王映等我们走了再现身的话……”
“放心，我保证肯定会来找你的。”孟冲很没有所谓的摊手。
“到时候我可能也不能来了，只能靠你们自己了。”霍泉严肃地打断了他，不自觉地与一旁的老王相视一眼。
孟冲一愣，突然想到，对了，王映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除了推理以外没有任何的证明，霍泉作为省队的副队长不可能在能支持他们了，路程的案子一结他的工作就完成了。他现在说这些就想要告诉孟冲，路程的案子几乎掌上钉丁的事情了，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所以现在他的离开就迫在眉睫了。
“那么，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孟冲说，“难道这才是这次的重点？”
霍泉道：“当然不完全，还有就是有关马越的事情了，告诉这个只是想你知道全面追捕王映的时间就要过去了，他要是没死未来就是个清白人了，而他对那么无辜的人犯下的案子就再没有了正义。”
“……”霍泉口气里的火气很大，孟冲只好在此时选择沉默。
“所以，我希望这次能根据这个马越找到王映犯案的证据，这样的话，就算他活着也是个a级通缉犯终有一天都会被人审判！”霍泉继续说。
孟冲这次心里还真的是一震，不过老王和连纪却是冷静地看着她一个人，好像在等她发表什么见解一样。可是要说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现在该表什么样的决心啊，王映要是真的没死而是花时间来策划了自己的死亡，最快起码也要过个几个月才能露出马脚啊，而且以他的公立再发现可能还是几年呢！这样操之过急能得到什么？
而且，要是想彻底解决这件事情孟冲完全应该告诉他们小白的话，然后让小白去安定他们急切的心情。现在，这一刻，孟冲就很有这样的冲动让他们冷静下来。
“如果你没有说的了，现在或许我们该说说马越的事情了。”连纪突然冷言阻断了孟冲的想法，她却松了口气，还好不用发言了。
之后霍泉说起了所有有关路程的事情，一切真的有待证实的还有现在的情况。路程从小就是混混，后来遇到了他的妻子赵雪儿，赵雪儿幼年的时候目睹了自己神经分裂的母亲被父亲杀死，之后由于没钱和路程一起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之后再没钱路程犯案进入监狱，在监狱里被王映看中了，然后各种照顾赵雪儿并且下葬了自杀的赵雪儿使得路程对王映忠心耿耿。
孟冲听着，他们说的那么简单，事情都是真的，可是听着却那么的冷漠，她不习惯。他们不能像自己这样了解路程，不能知道王映到底是怎么买通路程的，重要的是他们客观的让孟冲都觉得不寒而栗。她脑子里面不停地掠过若水的身影，根本没有很认真地听他们怎么分析马越和路程的，反正大概的想法就是马越也入过狱，这条路说不定能有收获，找出王映怎么找到自己相信的人，就能找到更多的人然后找出那些人的弱点再延伸出王映的事情。
这其实是个不错的计划，可惜孟冲的心思一点都不在上面。她认定王映不会每次都用同样的方法来找人的，要不然这样的习惯就是一个致命的漏洞很容易被人利用。
变态是不信任的。她坚信这句话。王映是利用他们，但是从来不信任，那同样监狱里面的人他怎么会信任？
不过她最后想的都不在这里了，而只剩下的一句话：我该去看看路程了。
“孟冲，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最后霍泉很委以重任地对孟冲说，“如果马越的事情能调查成功，案子能获得进展的话，那么王映就会受到足够的入狱条件了，那样不管他死了还是活着我们都会将他绳之以法，公之于众的！”
孟冲惊觉他们四个人居然已经站成了一个圈，而霍泉正对着他。
缓慢的接受后，孟冲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了，道：“如果霍队这样坚持的话，自然愿意效犬马之劳了。”
她没管旁边连纪一直以来的窥视眼神，对着霍泉微笑，好像自信的一定会成功。
其实她还想到两个问题不过不能告诉这些警察们，否则，他们又会混沌地不知所谓再让一切复杂起来。那就是：吴梦新是怎么死的？而为什么马越给他打了电话？
这些才是最需要答案的事情吧，可惜他们都被隐形的威胁逼昏头了，没有了方向。王映不管死活都要弄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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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疑虑
孟冲和三个变成地下特务一般的警察在一栋空房子里面商量了近两小时，虽然孟冲觉得大部分时间都在废话不过急切的霍泉却好像得出了不错的结果了一样。其实找不到重点不能怪霍泉，他本来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而且也不像自己或者是父亲那样思考问题，一心想要为民除害只得无功而返了。还有一个问题就在于孟冲隐藏的那些秘密了，想要知道那么些秘密通过正常途径是来不了的，而孟冲也不会冒着危险告诉他的，内外都有雾，身处迷雾重重之中惊慌失措也就很正常。
离开房子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霍泉和连纪突然接到什么电话先离开了，他们开着一辆孟冲都没见过的黑色现代离开了，孟冲在车后面看着他们离开还一动不动注视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觉得那车很奇怪。
“怎么了？”老王将他停在里面一些局中黑色凯越开了出来停在孟冲旁边，“啥好看的？”
“没啥。”孟冲回头扬了扬眉做无所谓状，“在看有没有出租车来。”
老王拍拍自己的车门，道：“我送你回去啊，还能让你走路回去？”
孟冲自然很不客气转到另一边就坐进了副驾驶座，然后报上了蒋洁家的地址，老王一听先是一愣但是立刻就明白了，没有刚刚的喜笑颜开而沉默了。
车里很闷，这栋房子离蒋洁的家也较远，他们之间沉默了十几分钟后，还是老王先开口了：“你一直住在这个蒋洁家里么？”
孟冲漫无目的地看着车窗外面冬日来往行人笨重的样子，对老王的问题只是“嗯”了一声。
“那么，你们很亲近了？”老王好像很不注意地随口问道。
孟冲留了点心眼转过了脸，很认真地再“嗯”了一句。老王扬扬眉头，道：“那你肯定知道她是什么人了？”
果然有问题，孟冲却不知道老王突然对这个感兴趣是为什么，只是轻松笑道：“还行吧，怎么了？还怕我上当受骗么？”
老王的表情很奇怪了，道：“我要是说真怕的话，肯定是我多心了吧？”
孟冲疑惑，老王这话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设问句吧，他的心里肯定有了什么疑虑或者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样问的，“王叔，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王很适应了孟冲这样的干脆，但是却也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孟冲却一直坚持不懈地看着他的侧脸一幅不罢休的样子。
最后老王无奈，只好轻叹一句：“我去省里，发现了些事情。”
“事情？和蒋洁有关的事情么？”孟冲接着问。
老王点头，又摇头，最后道：“也不能说是什么事情，只是……我想到原来陈队查过这个蒋洁的信息但是没有所有然来，现在她领养了路程的女儿，一个小女儿，我就多心查了查她的资料，结果……没有什么东西，几乎没有任何的东西。”
孟冲心里突然放松了，她当然知道蒋洁没有什么资料可以给人查到，那是她手眼通天的母亲十年前为她做的一件“好事”，让她没有了身份，也没有了任何可证明她存在的资料，这样蒋洁便不能离开中国也不能向什么地区证明自己的身份了，再没有可能阻止她母亲利用流血手段（杀死她父亲）去统治他们家族庞大的帝国了。
没有身份对于蒋洁来说不是什么问题，还能让她成为真正的透明人为非作歹。现在她拥有的身份名叫“蒋洁”，是个商人也是个投资商，身份正经一切合法，没有人能质疑她。不过这个蒋洁的身份看着就有些漏洞百出，没有之前的生活履历怎么可能呢？但是蒋洁不在乎，她就这样填写了，乐的成为一个新的“人”。不过身份总有漏洞，比如曾经办过蒋洁父亲案子的霍泉就差一步证明她是什么人了。
但是再想想孟冲还是有些迟疑，老王去查蒋洁的身份不成功难不成会发散出什么危险的可能来？
为了安定一下老王的想法让蒋洁不至于被异样看待，孟冲想了想道：“可能只是档案的问题吧，我认识蒋洁啊，她是个商人也是个有钱人，不过喜欢冒险活动而已。”
老王听了一时也没作答，只是好好开着车。孟冲等了几分钟没见老王要回答的样子，只见他无表情的脸，只好放弃，也不能表现的太在意。
车子缓缓开到了蒋洁所住的高楼大厦下，孟冲毫不犹豫地就准备下车出去，老王却平静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蒋洁是哪里来的神人，只是……我觉得她不那么简单，所有，要是你知道她是什么危险的人物，这样的环境下还希望你能告诉我。”
孟冲动作一顿坐回了车子，思忖几秒，很是认真地说：“其实蒋洁的事情王叔你可以问问霍队长，他可能知道一些，我真的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要是你问你觉得蒋洁是什么样的，我能很真诚百分之百保证的说，她现在是个好母亲，除了这个其他的都不是了，有杀伤性但是只是为了保护幼崽。”
老王静静看着那栋大楼下面五彩的花簇，再组织了上百年的语言一样道：“那就好。”
孟冲真不知道老王在省里是发生了什么，不过跟他这样懂得分寸还有主见的人说太多估计他也不会再信多少的，她只好“嗯”了一声然后开门走了。
孟冲跟老王挥了挥手当做再见，脑子里转着十个问号。但是看见老王的车驶出了院子她就想到了别的事情身上，准备明天就见路程为先。
―――――――我是故事又要进入一小段的主线推进时间了的分割线―――――
孟冲晚上就将老王说的话告诉了蒋洁，蒋洁一脸女王的不屑，一边帮露露玩着乐高一边冷笑道：“就算我妈的工作是个草包，难道他们认为我也是个草包不成？”
孟冲赔笑说自然不是，这只是个无用的插曲，但是蒋洁还是很气度的补充了一句：“懒得去跟小警察计较，不要让惹到我头上来就好了，我可是知道不少警察的问题的。”
孟冲最后只好闭嘴，她还不能理解一个还能叫自己弑夫的母亲“老妈”的女人是什么个脾气，但是脾气要是阴阳莫测的话，她就不要去推测其他的人可能的命数了。
第二天一早上让露露好好呆在家里后，她就让蒋洁送她去了西门监狱，虽然不是第一次将踏进那个高度戒备监狱了，但是这次去一路上她还是哪里都不舒服，怎么坐都难受。早上起了大雾她们只好绕着乡道走，打开窗户只能听见外面风声呼啸好像狂野里的嘶吼，听着更是一阵鸡皮疙瘩，孟冲关上了窗子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板着一张紧张脸的蒋洁，最后决定一言不发。
行车快四十分钟到了早上八点半的时候她们才到了监狱外，蒋洁的车要驶进的时候守卫的狱警很是淡定地，也没有任何盘问要证明地让她们进去了。蒋洁和孟冲都有些奇怪，但是最后只有蒋洁很镇定地说了一句：“看来这个典狱长很是看重你啊。”
呵呵，也不是什么好事。孟冲心想。
蒋洁坚决不进去要在车里面等，孟冲也不勉强，她一个人接受了监狱“贵宾”待遇，两个身高一米八以上的狱警板着他们看着就凶神恶煞的脸面无表情地将她从停车场“迎到”了监狱里面，然后经过简单的一次检查后有被带到了这个监狱的深处。所谓深处就是她不舒服地跟着两个只说过“请”的狱警一直走了一条连门都少的狭窄路，四处无声几扇天窗，高高的天花板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一样，她呼吸都重了。这样一直走了好像一年一样长的时间后，狱警将她带到了一排小铁门的面前，然后指着最中间的那扇生锈的红色铁门，道：“路程就在里面。”
孟冲身子当时就石化了，一股寒意从脚底渗到骨头里面。面前一排排狭小的铁门经靠着，门只比自己的肩膀宽十几厘米有余，难道里面还能有更宽阔的空间？还是……里面是密闭着的，黑暗的你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恶臭不过是呼吸的间隙，一切都在自己的鼻梁之间的空间？
这就是……禁闭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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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禁闭室
电影中的禁闭室就这样简单的出现在了孟冲面前，她身子僵了呼吸好像都会凝结成冰一样站着，眼睛直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一扇长方形如同棺材一般的铁门，看着铁门中间那几道生锈的缝隙僵硬地想着那就是呼吸说话的地方么？她要这样和路程说话么？
完全没有想到路程是为什么进去的，忘记了四周还有两个高大的狱警可能正在嘲笑自己，几分钟，孟冲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里禁闭室一米远的地方，像是长着根中在了这里。
“好了，将他带出来吧，去清理一下再让他去会客室。”突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镇定地指挥起孟冲旁边的两个狱警。
孟冲的身子轻轻一颤好像回到了现实，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狱警点了点头然后无视她上前去开门的时候，她完全没犹豫往后退了两大步然后看向了别的地方。
生锈的狭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在这个一线天一般的灰色走廊里面十分的响亮，孟冲听见一阵阵“嘶嘶”的开门声后狠狠闭了闭眼睛。
“你可以出来了。”狱警冷漠地对里面的人说，“快点吧！”
几秒后孟冲听见一阵稀疏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手扒着枪走路的声音，沙哑尖锐，又等了几秒孟冲又听见一声铁锈摩擦出的声音，这次听起来好像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男人沉重的喘息好像已是临死之际，一个人走出那棺材站在门口停了一段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呼吸。孟冲虽然背着所有人，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身后的杀气与锋芒，路程和秦猛之间的目光一定是见血的。
“赶紧走！”狱警再没那么客气，两个人都大声吼道，好像伸手推了犯人一把有人撞到了墙上发出一阵闷响，闷响如同闷雷一般震的孟冲好像要耳鸣了一样。
三个人离开的声音十分清晰，一个行动不便，两个在后催促，他们走的很慢，过了几分钟孟冲才能肯定他们拐弯不见了，但是狭长走道里还回响着沉重的脚步声。
“现在你可以回头了。”秦猛带着偷笑提醒了孟冲。
孟冲还不能放松下来，既然已经丢人成这样了，她干脆很明显地低头咽了口口水后再缓慢地转过了头。她面前的正是秦海市西门高度戒备监狱的典狱长秦猛，外面的警察都称他是这个监狱的皇上，独裁着整个监狱的环境。秦猛和父亲孟仇的年纪差不多，现在近五十岁，有些秃头，那长的像是谋士的脸永远带着精光，细长密封的眼睛好似无光但是孟冲觉得他从没一分钟停下过谋划。这次再见，他依旧是一身老式的西装，穿着整齐面带礼貌的微笑。
秦猛见孟冲打量自己也没生气，只是微笑提醒道：“我们该离开这个阴森的地方了。”
孟冲已经明白过来了，这就是秦猛的主意故意让自己看到这一幕，只不过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已。他肯定对王映所知的不是一点点，但是利用路程来刺激自己是为什么？难不成是个计谋中的一环么？这个老狐狸在想什么？
毫不客气，孟冲冷着一张脸微微侧脸看着那一拍的棺材板，道：“这就是禁闭室么？”
秦猛毫不隐瞒地点了点头，道：“关押一些犯罪的罪犯而已。”
“我原来以为国家设定的禁闭室不是这样的，而只是不能出入的房间而已。”孟冲道。
秦猛完全不在乎孟冲口语中的威胁，淡然点头，道：“当然，只不过每个监狱都要有自己的管理手段，我用了我的而已。高度戒备监狱里面关押的可不是一些普通的小偷。”
孟冲看着他，再无话可说，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要收敛。
“我们走吧。”秦猛再次展开笑容，绅士地伸出手给她在狭窄的路上让出了位置。
孟冲自然不客气地掠过他走在了前面，反正先是走出这个鬼地方，只有一条路她还能失踪不成。秦猛也不在乎她趾高气扬的样子，只是走在后面，好像连目光的都没有落到她身上，满不在乎她是怎么想刚才那一幕的。
这漫长的走道孟冲还真是忍不住一言不发，她坐在前面淡定地说：“路程犯了什么错误么？他需要被关在禁闭室里？”
秦猛肯定早料到了孟冲的问题，用随便的语气就回答了：“他不服管理，殴打了自己的室友。”
“给他一个单独的房间不就好了？”
秦猛突然低低笑了两声，然后笑语道：“难道刚才不是单独的一个房间么？”
这句话后孟冲才知道什么是阴寒，她垂了垂目，再未发一言。两人沿着那长长幽深的走廊又走了几分钟孟冲终于看见了“光明”，他们走回了检查点。到了检查点，秦猛没有再跟着她到会客室而是让一个预警安排了她，走时他十分“大方”地对孟冲说：“给你们足够的时间，监狱的伙食也是不错的，想去我犯人的房间里面参观也是可以的，但是我们不上保险。――对了，路程要慢一些，他在禁闭室里面呆了快三个星期了，估计腿脚不好了。”
孟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好像得意一般地离开了，在原地停了停后她又跟着另外一个狱警去了会客室。
会客室和孟冲上次在女子监狱里面见夏云的差不多，两把钢管椅中间放在普通的铁桌子，桌子上有个突出的圆环用来绑手铐。房间比孟冲家的客厅都要大却空旷的如同冬季野兽的肚子，孟冲走进去就好像听得见这个房间饥饿的声音，咕噜咕噜的，不停歇。
她承认自己有些吓坏了，只好坐在钢管椅上不停地深呼吸，可是脑子里面嗡嗡的声音和不停闪过的有关禁闭室与狭窄走道的图片还是没有离开，眩晕伴着呕吐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其实该离开了，不过腿有些软走估计有些悬，而且她还没有见到路程呢。没有时间想秦猛给自己上演这一出是什么意思，只能努力地想冷静下来面对等会儿的路程。
路程果然来的很慢，过了快要半个小时房门重要被打开了，路程一个走了进来，狱警将他的手铐铐好后就沉默地出去了。
孟冲已经调整到了能思考的状态，她坐直身子看着路程的样子立刻一惊，更清醒了。路程的身子看着比两个月前看见的要消瘦太多，脸颊虽然没有外伤却已经凹陷下去，手指上面全是淤青，指关节好像要凹凸出来一样弯折。他的眼神十分的暗淡，样子也很颓废，等到狱警出去后，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终于能呼吸些新鲜空气了。”
虽然他才进来几个月，听着沙哑的声音却好像已经在里面呆了一辈子了，真不该想象要是露露看见了他这个样子会是什么个反应。
孟冲没有忙的说话，她观察着路程现在的样子。路程轻叹一口气候才抬起眼睛来看孟冲，居然一惊，然后惊讶道：“你看着比我糟糕多了！”
孟冲愣了愣然后苦笑了一声：“我不是很习惯到这里来。”
路程自然讥笑了一声然后将直了直腰板，然后很舒服地说：“没人习惯到这个鬼地方来的，更何况还要让你参观‘秦始皇的棺材板’，也够为难的。”
孟冲猜想“秦始皇的棺材板”就是他们对秦猛的禁闭室取的名字了。
“他真是懂得怎么折磨人啊。”路程接着说，感觉神色还不错，整个人舒展开了。
“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关你禁闭么？为了哪个人么？”孟冲问，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大的可能了。
路程突然惊讶地看着孟冲，问道：“你不知道秦猛和王映的关系么？”
“什么？！”秦猛和王映有关系？
路程看她一脸菜色的惊讶确定了她不知道，既然开了话他就也不怕了，清晰地说道：“他原来是王映的朋友之一，不过他们后面好像掰了。”
……孟冲觉得今天到监狱来受到了太多的雷劈了，可能今天她的大脑会直接因为这些而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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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食人鱼（有关王映）
路程摇了摇自己的手铐想要换回孟冲出窍的灵魂：“我说的是原来，大概是快七八年前的事情了，他现在不过是个典狱长了。”
孟冲虽然有些被雷劈的里焦外嫩但是还很快的平静了下来，认真地看着路程，也不顾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录音之类的问：“要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路程扬扬眉：“一部分是王映告诉我的，还有一部分是我联想到的，很少部分是从别人地方听来的。”
“能不绕弯子地跟我说清楚么？”孟冲道，有些要爆炸了。
路程的表情有些为难，他在慢慢组织语言，过了半晌他终于开口了：“我刚刚给王映做手下没多久后的一天他让我帮他去送一样东西，是送给秦猛的，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是个盒子，我亲自去的地方是个庄园一般的地儿，就在北城连接县里的一个开阔的地方。当时收包裹的不是秦猛是个女孩，但是我也不在乎，王映只说把东西送到地址就好了不用在乎是不是送到了收件人手中。本来我想要送到本人身上的，但是，我去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个别墅，庄园？有种奇怪的感觉，阴阴冷冷的好像有人就在第二层看着你似的，那个来拿东西的女孩，表情好像很感谢可眼神就像是在探看你的皮肉一样……反正我就离开了……”
路程说着事情表情就变得退缩起来，双手手指不停摩擦起来，孟冲没有插话听着他继续说了下去：“那时候我还以为秦猛是王映曾经搞过的老大或者要搞得老大，后来才听说是西门监狱的典狱长。你敢相信么？他当了快十年的典狱长！之后王映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对这个人做什么的意思，所以时间一长我就慢慢忘记了。直到，大概那事情过了两个月之后，王映要我和他的另一个人脉接头去给监狱里面的谁搞东西的时候，我才又想起了秦猛。我还记得王映当时很……讥笑一般地跟我说，要小心，被人发现可能小命就不保了。事情我没搞砸，当时还知道了秦猛对这个监狱的统治，不过最感兴趣的还是王映和秦猛的交情。”
“之后我搞完给里面人弄东西的任务后，我去他地方交付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了秦猛的事情……”路程表情松弛很多，“说他们一起要统治这个城市，但是他背叛了王映，他念及旧情就没动手……不过我是一点都不卖这套屁话。”
孟冲微微皱眉，道：“就这样么？他就这样告诉你了？”
路程愣了愣，接着嗤笑一声，讥讽起自己：“我看他告诉我就是想要跟我搞些什么信任来，我当时还信了这一套。”
其实你信了也很正常，他也真的想要培养你来着。孟冲在心里默默说，这些话她是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
“那么，他怎么说秦猛的？”孟冲决心来这里问马越的事情暂时挪后，她有很深的感觉今天出了这个监狱门后他们就很难再见面了，现在能得到的更宽广的信息一定要得到，人名和人脉是最重要的，和王映最亲近的就最需要知道，而秦猛就是现在最重要的。
“他说第一个激励了他的人就是秦猛，他们曾经要一起征服这个城市，看着他夜色生光之类的，但是之后他们的目标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没说是什么不一样了，只是说不一样了。”路程道。
孟冲看着他一言不发思考着。他们说不定不是目标不一样了，而是权力分工不稳定了，所以……秦猛成了典狱长，成了监狱之王，而里面最多的人就是……犯人。难不成秦猛也有一个他自己的组织？孟冲不知道，但是可能性很高。所以他和王映水火不容，因为他们的立场不一样而且地盘不同。
“想出什么了？”路程笑道。
孟冲摇头，道：“这就是你知道的全部了？”
“嗯，也不完全，但是从王映知道的就这些了，之后我自己留意过。虽然我是在监狱里面被王映发现的，但是我发现他从来不动这个监狱里面的任何人――当然，除了那个我帮助过的家伙，好像叫厉永海――但是他从别的监狱里面看人，我就看过很多附近监狱里的人。我手下有个外号猴三儿的就是从下野岭野监狱来的，你在那个山上的工厂里见过。所以我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暗斗，不过给王映做事，这些事我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过。”
说完他突然冷笑一声：“之后就是你看见的我了……”
孟冲一时没明白。
路程将自己的手掌放在孟冲面前，一字一句道：“我的手可是拜秦始皇所赐，都是划水泥打架搞出来的，现在没死只能证明我身手还不错。他让监狱里面的人都来对付我，连喝茶都能喝出苍蝇来。他要不是跟王映斗着，我都不能知道在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用杀死人这样的理由来对付我么？哼，这里有几个人是没杀过人的？”
孟冲还真的死死盯着他如同行尸走肉的手一动不动直到路程收回了自己的手。
路程嗤笑着摇了摇头，嘴里低声骂着写脏话，孟冲也没有认真听，她又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
“你来就是坐在这里想事情的么？什么时候你的思维变得那么缓慢了？”路程又一次打断了她的思考，眼神不满的看着她。
孟冲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但是还是苦笑了一声：“我刚刚被你震惊的还没回神所以神经有些缓慢……我来这里当然是有问题要问的，但是来的时候我以为你不会配合我的。”
“我看像是不配合的样子么？想问什么问吧。”
路程如此豁达孟冲变干脆地问了：“我们查到了一个名叫马越的人，你知道么？”
“马越？”路程的眉头狠狠一皱表情好像有人捅了他一刀，“我知道，我见过，在王映的地方，他来过。一个神经病一样的人。”
“……你总说王映的地方，你知道那儿是哪儿么？”孟冲突然急切地接道。
路程冷笑着道：“我说地方的意思就是我那根本不是什么据点，那就是个房间在老城区里面，里面也没有人住，只是我都到哪里去见王映。里面有了就是一大面墙，上面粘着数不清的照片还有简报，还有a4纸。那个地方昏暗的我都不知道到底贴了什么在上面。你要是想知道，我还有王映的电话呢，要么？”
路程这样一说孟冲只好对着自己讥笑一声，然后接着前面的话：“什么叫一个神经病一样的人？”
“你知道的啊，就是行动上，还有表情上，他很闪躲而且很不自在有人在他身边。”路程蹩脚的形容着，“嗯，在那个环境下他好像上了岸的鱼一样，呼吸都沉重了然后很害怕。”
“他为路程干什么？”
“杀手。”
路程的干脆又让孟冲傻了，她皱眉：“杀手？杀人的那种？”
“那还能有其他种类的么？”路程好笑地看着她，“我说他像是上岸的鱼，那是因为要是你拿起那样的鱼，给它机会，他会咬死你。”
路程消瘦的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容，这才让孟冲想起他也是个杀手，是王映手下的顶级杀手，是王映手下的一条最会咬人的食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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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牌子（有关王映）
路程看着她刹那愣住的样子突然轻笑出来，孟冲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他越笑越大声，最后就趴在桌子上面狂笑不止，整个房间里面都响彻着他沙哑的笑声。
孟冲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被笑的声音还真是让她微微不爽，可是看着面前这个三分钟还是一蹶不振的男人突然如同孩子一样笑容明媚，她还是感觉到了心底的一些欣慰。
过了一分钟左右路程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抬起头用手揉着自己都出眼泪的眼角，哼笑着说：“哈哈，看看你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啊，这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笑话了！”
孟冲微微笑起，附和道：“是啊，我也觉得，能看见我真正惊讶表情的人不过呢。”
路程听出她口气里面的变扭还有着急，于是努力想要平静下来，一边用手指狠狠揉了揉太阳穴镇定一下神经，一边开口道：“你想的也没错，我也是王映手下的杀手之一，不过我们互相是不一样的。王映喜欢我们是不一样的人没有什么交集而且互相看不顺眼。”
孟冲道：“为了让你们都在竞争么？”
“大概是吧，我没觉得我们需要竞争什么，我觉得我们得到的任务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分管的地方也不一样。我看他这样做最大的可能是为了让我们不用那么亲近，这样对他就是一个威胁了。”路程平静了大半看着孟冲道，神情经过刚才的一激动红润了很多。
孟冲点头：“那个马越也是管别的地方的老大么？”
路程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事情我从来不打听也不猜测的。不过要是王映手下的杀手，他们一般都有一个固定呆着的熟悉的地方。我所呆着的地方就是驴街，我在那里混了快半辈子了，人头和事情都熟，所以我就给他管北城。王映的要求不高，平时的时候要风调雨顺不要惹麻烦，有事的时候要手快就行了。说起来，这个还真……”
路程嘴角浮现讽刺的笑容，孟冲沉默看着他。
“王映给他统治下的地方定了很多的规矩，大部分规矩都是老规矩，像是什么不打女人不招孩子之类的。还有的，新的就跟法律一样……只不过是个土法子而已，但对那些混在街头上的人很有用，他清理的很干净。我能猜出，除了王映这个人后，整个秦海市的下面不出意外，起码要闹个五年。”
路程这话说的斩钉截铁，目光灼灼，孟冲则毫无意外没有任何的情绪。路程还不知道王映可能死去的事情，但是孟冲知道，她也知道外面的地下已经闹成什么样子了，不需要有人给她预言，她需要的是个可以行的通的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为了这个她能上刀山下火海去。
路程不惊讶孟冲没有反应，接着道：“到时候你要担心的完全不是马越这个和我一样的人，而是王映手下那些真正为他做生意的人，他们掌控的可不是什么黑社会了，而是真正的权力。要是一乱，我们这些打手都是要投靠他们的。”
我怎么毫不惊讶王映给他的手下分工那么明确的人呢？孟冲在心里想。
“那些人？和你不一样的人？你知道是谁么？”
“怎么可能？王映从来不会让我们见面的，我们没有上下线，我们都是平行线。不过，我还是有个人能告诉你的。”路程脸色突然紧了紧，“我无意中见到过一个人，应该是王映的律师……”
“张一水？”孟冲打断他，脸色也是疑惑起来。
路程愣住：“你知道？”
张一水，她当然知道，在她设计让王映因为诱拐儿童被捕的时候出现的独立律师，很有可能在最后有策划的帮助了王映逃跑了。他只有一个客户，他自己，他开着一家财经公司做投资。不过，他有律师资格，而且曾经是大学时期的学生会会长，在上海顶尖的商务律师事务所里成为过第一名，最后回秦海市创业了。要说他和王映要什么关系的话？他是王映的高中同学，秦海市二中的学生，当过心声发言人。
孟冲将他的资料背的滚瓜烂熟，他单身父母健在，表面喜欢去高档场所，暗地最喜欢路边摊，他在同一个交友网站里面有四个id。孟冲几乎知道他喜欢穿什么衣服，吃什么东西，交过几个女朋友，前女友们都结婚了么……研究张一水是她在医院里面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几乎醒来就在念他的资料。
“我知道，他是王映的辩护律师还是他的高中同学。”孟冲道。
“那就对了，我不小心见过这个人几次，他好像和王映很亲近的样子。”路程道，“我知道他就是要是王映死了的话我们能支持的强力人之一，不是什么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我只是看着几次他和王映说话的样子推测出来的。”
“看来你想过不少王映死了之后的事情啊。”孟冲突然笑道。
路程也低笑一声，故作神秘地低声说：“我虽然没有王映的脑子，但是我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是没什么好下场的。王映让我注意到你，时间越长我就越能更快的感觉到，王映，我，还有那些跟着他搞了那么多年的人时间都不长了，那些为所欲为的日子？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没想到路程还有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命运感，孟冲不当做什么赞美地苦笑一声过去了。
“王映让你注意到我？”孟冲还是抓住了他话里一句让自己浑身一震的话，“那是什么时候？”
路程皱眉想了想，道：“我出来的时候。”
“那是……暑假时候。”孟冲道。
路程点头。孟冲沉默了。
“我说，要是你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是不知道了。”路程道，“从我的角度来看，他就一直对你很好奇。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大概是我父亲曾经差一点抓住他吧，但是没过多久我父亲就去世了。”孟冲大方地说了出来。
路程撇嘴：“天才都是自负的，这也很正常。”
孟冲点头，脑子里却不完全这样想。
“张一水没什么好说的，他不是我现在能对付的。”孟冲转回了话题，“告诉我你还知道马越的什么事情吧。”
“马越的事情我还真不能告诉你什么，不过要是你想要抓到马越我倒是有方法。马越好像是独自工作的，反正我不知道他的老窝在哪里也没听说过，但是我知道，我们的都有牌子。”
“牌子？”
“是的，那是王映设计的一种东西。下面的杀手还有老大都有牌子，外面的人用钱买我们的牌子我们就干活，贩毒，教训还有清场是最多的，一般能给出活儿都在王映所管理的范围内，一般活儿在我们的范围内就去接。所以，要是你能知道侵入我们的网址或者是局域联络网里，你能搞定他。”
孟冲想了想，突然眼里散发出自信的光芒，道：“我不能搞到你们的信息网，但是，我知道你们的网址……黑社会搞的那么高档我还真是要佩服王映了，好像在二次元里面打游戏啊。”
路程微微一笑，突然好像一件心事涌上心头让他停止了笑容，眼神黯淡了下去，手指也搅到了一起，整个人阴云密布起来。
孟冲一眼看出了他的心事，平缓道：“露露很好，蒋洁对她像亲闺女似的，你不用担心，你已经失去的监护权，蒋洁将照顾她长大。”
一句话，路程肩膀一抖，死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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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篇 最后的证词（路程）
孟冲算是回绝了秦猛让她参观监狱一日游的邀请而告辞了，路程对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也许我以后不能再帮上你什么了，能告诉你的我都说了，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孟冲点头表示明白了，她明白，这就是他最后的辩词了，多的，他或许就没机会了。
在与路程聊了快两个小时之后去敲门表示结束了，狱警十分迅速地进来将他带了出去。孟冲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路程离开，他们再没有交流。路程被带离的时候背影十分的潇洒，但是看着他离开的孟冲却又一次的感觉到了那种一去不复返的感觉，她压抑了那种感觉什么也没说。路程离开后，孟冲还一个人站在空空冰冷的房间呆了一会儿再离开了。
这次没有人再带着孟冲离开，她一个人走到了门口然后领走了手机和身份证离开了。蒋洁的车还停在空无一车的停车场里面，孟冲快步走了过去，上车关门后如释重负地吐出重重的一口气。
“怎么了？秦猛给你设置了什么不错的观光项目么？”蒋洁习惯性的讥讽道。
孟冲浑身无力地坐在位置上瘫着完全不想回答任何的问题。
蒋洁没有得到孟冲的回击或是承认奇怪地放下杂志侧脸看了看她，见孟冲一脸苍白好像发热了神情后想了想再没说话而是戴上了墨镜默默发动了车。
车子缓慢地行驶起来后孟冲才安静地说了一句：“他还不错，不过怎么样救不了了，他也不想救自己了。”
蒋洁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孟冲的话，只是平稳地开着车离开了这个安静的连钢琴曲听着都吵闹的地方。
――――――――――正在拍摄微电影更新很晚的分割线――――――――
黑色的保时捷在连纪的面前飞驰而过，他清晰的看着驾驶座上坐着的女人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车牌上黑色玩笑的“44444”数字是如此的显眼让人不得不注目。咔嚓咔嚓，三**光明媚下的拍摄清晰照片让他十分满意。
女人的黑色保时捷在这个基本无人的路上笑傲着驶过，看着好像一部好莱坞的西部公路电影一样让人遐想，耳边会闻过那熟悉的牛仔口哨声。
自己的车停在路边十分不显眼的树下，连纪冷静地看着她们的车在自己面前驶过，坐在自己不显眼的黑色桑塔纳上冷哼一声放下了手上的相机，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按下了第一个快捷键。
手机不久之后就接通了，连纪很是认真的报告道：“喂。她们来过了，是的，就是早上。嗯，我知道了。”
简短的对话后他将电话挂了再开车准备了离开，脸上止不住的一阵得意和紧张，现在，他要回去抓坏人了。
ps：今天实在是累了一天无法再做更多的更新，从明天起案子将恢复到主线中。人类的道德和底限受到挑战，现代社会为求自保各出奇招，你能理解冬日做的那些事情么？你能看到他身上现代人的悲剧么？如果有残酷真相帝，如果所有事情在镁光灯下都只能照出无限的欲望，你还敢相信我们要坚信的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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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业务员
20号的早晨起了大雾市里的能见度不足20米，冬日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去上班，用手调着有些不灵敏的电台，本地的电台刚刚插播了一条新闻，他能模糊的听见说的是警局准备要公布一条新的消息，正准备召开新的新闻发布会之类的。
冬日一边鄙视警局何不如就用微博之类的发布，一边又担心是警局要占尽风头所以郑重其事的公布这件事情。重要的是，他们这次公布的到底是什么消息？难不成是结案报告么？他们完全能在三日内告破这个案子，现在大概是乘热打铁的最好时间了。越想冬日就越狂躁，广播的声音断断续续模拟的字眼让他耳朵痛，路上弥漫着的大雾也让他头疼。
难不成是些个不吉利的预兆？冬日突然心里一阵寒，不由的想到。
“滴滴滴。”刚刚想到突然冬日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是未知号码，他一愣呆呆看它震动了一会儿才在红绿灯下接了电话。
“喂？冬日么？”一个低沉粗狂声音的男人有些着急道。
“对，是我。”
“我是江源的叔叔啊，彭元平。”
名字一报出冬日身子不由地抽动了一下。
“……是，是，我记得。怎么了？”
“哎，也不知道怎么说，你的那个事情还是出来了啊。”
冬日一惊，“怎么快？不是还没有开发布会么？”
“没开发布会消息就流传出去了，现在几乎所有的报纸还有媒体都知道了，估计正在你家门口堵你的吧。也不知道警局图什么，就泄露了还搞什么发布会啊……”彭元平又开始休休不止地说了起来。
冬日后面是个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警局还没有召开发布会事情就泄露了，他们在干什么？保密系统怎么差么？！不说这个，天啊！现在要是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该有多少人在堵着啊……他们都得知了什么消息呢？是不是全部，还是一部分自己的身份，或者是一部分自己和韩飞絮的事情呢？这样措手不及，警方难道也和那个蒋洁女人是一伙儿的想要搞自己么？应该不会吧？
“他们到底透露了什么消息？”冬日突然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彭元平问道。
彭元平那边一愣，然后“嗯”一声道：“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很全啊，我们这边一个记者去警局打听的时候警察透露的是你是韩飞絮的男朋友，但是好像其他的媒体知道的都不一样啊，我记得晚报知道的是你是本案的潜在嫌疑人，原因好像是不明确的。我们现在还没整合出一个全部的影子呢。”
警局给了不同样的消息？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每个记者采访的警察说的不一样么？还是烟雾弹？不，应该是个误会，警察没有理由要弄我啊，我又没有得罪他们中的人。说不定就是不一样的警察说的，那些警察对自己的身份还有参案可能不清楚，所以才误会了吧。
你们还真是一群白痴啊！警局的人连自己的嘴都管不到，这个鬼地方到底会做什么？
想着突然对面彭元平又道：“我这边的报纸会小跟进一下，这个你要理解，不过这个跟踪不会重点在你身上的，我有分寸。你就小心其他的狼就行了，最好别说话，说错一句现在可是万劫不复了。媒体可喜欢这样的社会故事了，抓着你的问题肯定不能放，可要小心！”
冬日冷哼一声，彭元平肯定要开始在报纸上黑自己了，这样一个能赚钱的新闻他可不敢错过，而且市里报纸这种重大新闻都不报道还成？他这个墙头草本来也靠不住，冬日本来就是想买两天的清静，看来是不行了。至于什么不说话？这个彭元平是傻瓜么？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不说话，各个记者知道的事情一整合得出什么个结论还成？
虽然心里是怒骂的，不过他还是十分客气的说“明白了，明白了”然后还要感恩戴德的将电话给挂了。
挂了电话他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看着白茫茫的大雾他深吸了一口气。离自己的公司不远了，看来门口人肯定不少，自己要镇定下来然后苍白一些去见他们吧。哼哼，现在才是真功夫了，不管别人搞什么，只要自己不马虎这件事情必定能过去，就算这一切真的是那个还真不知是何方神圣的蒋洁搞的，他也要让她看看，现在还轮不到女人来多管闲事。
看着路标冬日转进了写字楼到停车场的路上，他伸长脖子看了看大楼的门口，但是远处依旧是模糊不清的他只好放弃了，决定自己临场去对付。
他的停车位置是开阔的，停好了车之后他只能自己走去大楼门口。拿好了自己的公文包，他闭了闭眼睛将自己的西装搞的微微皱了然后再往自己的大楼走去。
靠近了他看见两个保安正在闲聊天，好像一点事情也没有。冬日疑惑地走过去，居然没有发现一个站在门口等待似的人，所有白领和打工的都十分繁忙地进进出出。冬日故意放慢了脚步往大门走，头低了下去然后再走。就这样，他居然畅通地走进了大门而且还和一群人在门口等了电梯？！
冬日终于忍不住地抬头往外面的大门看去，四处张望了一下真的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没有照相机，没有找人的眼神也没有饥渴着急的样子，所有人都在有序地走进来然后等电梯，眼神懈怠地想着什么，然后准备看起来精神抖擞。
“这是怎么回事……”冬日在门口徘徊的时候错过了一次电梯，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冬日先生觉得奇怪么？”突然，一个刺耳得意的女声从冬日的身后出现。
冬日回头，那个讨厌粘人的女人双手插在黑色风衣的口袋里面正站在电梯间前，微笑着看着她，好像运筹帷幄一般自信地注视着他。
“现在或许我该真正的介绍一下自己了。”蒋洁笑着向他走近，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章名片放在冬日面前。
冬日警惕地低头，看见名片上的字后一愣。
“形象公司业务员？”冬日嘲笑着说了出去，然后抬头冷冷注视着她，“难道你想证明自己之前做的那些都是为了我么？”
蒋洁扬扬眉，漂亮的眼睛像是得意地闪了闪，她道：“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大可再等一天，看看记者还会来么？”
冬日不语。
蒋洁也不勉强而是将自己的名片大方地放在了冬日西装的上衣上，然后嫣然一笑：“倒时候再相信我不迟，过了24小时之后一切就都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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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血色审讯室
蒋洁大步往门口走去，潇洒的背影渐渐融入了白色的雾气中。冬日将名片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面拿了出来，黑色精致的卡片上印着一个银色的人影，一排漂亮的字“wangyin形象公司”，周围还印着一些银色的花边，看着十分漂亮也不花哨。他十分淡定地将卡片收进了口袋里面跟着下一批的几个人进了电梯。
冬日的反应完全在蒋洁的估计里面，她坚信冬日一定会给她打电话的，就算不是马上，有了下午的加戏他也必定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孟冲一定要设计这样复杂的计划，要让自己看来有简单的多的方法，不过相比她还有自己其他的打算吧。蒋洁很想要不理会，不过想不通的感觉还真是变扭啊。
想着她走回了自己的车，刚刚坐了上去口袋里面的电话就响了，蒋洁拿出去一看就是孟冲打过来的，她有些不耐烦地接了电话：“喂？我已经去引诱了他了，放心，我能搞定。”
孟冲那边没有回应她，蒋洁十分奇怪地又叫了一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怎么了？”
“……”
还是没有回声，蒋洁心一沉也安静了下来听着对面的声音，但是几秒钟也只听见了一阵低沉的呼吸。正让她感觉是不是只是个不小心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孟冲终于在另外一边开口了。
“有人报警了……”
孟冲的声音熟悉而低沉，有些不可置信的口气在里面，蒋洁几乎能想象到她脸上沉静的表情还有微微苍白的嘴唇。蒋洁心“蹦蹦”跳了起来，但是还是努力镇定地说：“什么报警了？”
“有人来报警……说王映失踪了……”
孟冲的话如同这大雾中突然飞来的一颗子弹射进了蒋洁的头中，她的思绪瞬间就如同血一般飞溅了，半天没接出一句话。
“是个女人，她早上来报警的。”孟冲好像在打电话的途中恢复了理智还有平静，“她说自己正在和王映同居，王映是她的男友，但是三个月前王映说要去国外办事情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一直到四天前王映都每天给她发电子邮件而且还有网上聊天，当时他说三天前就会回来了，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回到……家里。她怀疑王映出事了。”
孟冲的话越来越平静，蒋洁的心越来越冷。王映有女朋友？现任的女朋友？不可能，她从来都没有调查出这个来！这样明显的问题她怎么可能漏掉呢？不可能！一定是王映什么招数吧……是什么招数吧……可是……
十万个问题迎面而来，蒋洁觉得自己现在最可能的就是尽可能的平静下来。
“……蒋洁？”
“是的。”
孟冲好像放心了一些，接着道：“我现在在警局，还没有警察去审问她，但是我看她的样子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估计问不出什么了。”
“那怎么办？一定能问出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
“我不敢肯定，要是王映对她用的真名的话，那么有两个可能。第一他觉得不用隐瞒，这样说他对这个女人有几乎完美的掌控，那想要突破她要用比我找出王映生死的真相花的时间长多了，这个可能性比较大。第二就是这个女人就是他最信任的爪牙，那我觉得现在只能放弃她，然后在随着她的步伐走了。”孟冲有理有条的分析起来，口气不再混乱了。
“……她想要什么？”
“不过是警局动员一切警力去帮忙了。”孟冲道，“可是，这样就会捅出更大的娄子来的，警局现在不能大张旗鼓做这件事情。”
“……也就是说，你不能推断出王映这步棋是为了什么了？”蒋洁听出了她平静口气里面的意思，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孟冲要给自己的打电话的原因吧。
“是的。”她很大方的承认了，“我不知道……”
之后电话对面的孟冲沉默了，蒋洁也随着她沉默了一边控制着自己打抖的身体。
“蒋洁？”
“嗯。”
“我没有做梦对不对……这个男人，他是个疯子对么？”
蒋洁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问，但是也很快的回答了：“当然，我们都没有做梦。”
“那就好了……”孟冲好像叹了一口气，然后迅速恢复了正常，“这样吧，你先回去，我给你这个女人的照片，你去找到她的全部！是全部，马上能知道的全部？！”
蒋洁被她升高的声音激励了，立刻答应了，终于动了自己的身体伸手去发动车子！
“告诉我，第一时间，告诉我全部！”孟冲快速地说着，“要是有更大的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蒋洁用力的“嗯”了一声然后将电话挂了，什么冬日什么阴谋都甩到了一边然后踩下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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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冲站在苍白明亮的走廊里将电话挂了，刚刚长舒了一口气，突然一个冰冷地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跟蒋洁电话么？”
孟冲心情不好，十分厌恶地看了一眼盯着她的连纪，一边往另一边走一边回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有时间看着我，不如你看看更有价值的人吧。”
“我要是你就不往那边走，反正也要走回来的。”连纪继续嘲笑一般地说着。
话里有话，孟冲停住了脚步，侧过身子看着他带着些鄙视的脸，真是佩服他能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一个好像孩子的女孩子，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怎么看的。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他摊手，“往我这边走的话就是局里的审讯室了，这才你应该去的不是么？”
审讯室？他什么意思？难道霍泉还要让自己来审那个女人么？自己还没有看见那个女人呢，这样走进审讯室的话，一点准备也没有啊。
刚刚想着，从走廊另一边老王走了过来，他脚步有些急促看见孟冲赶紧上前，对着急道：“你来了怎么还不去审讯室？赶紧的！”
难道真的是这样？孟冲有些无奈，道：“我去审讯室？可是我都没见过人，我要观察再说啊。”
老王摇摇头表情十分的僵硬，道：“来不及了，我们要是现在不作出什么动作来的话，这个女人会闹死我们的。快点吧！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老王着急地伸手拉住了她就往连纪那边走，孟冲看着连纪冰冷的眼神随着她，心里不好的感觉泛滥上来。往审讯室走去，孟冲心里一阵掠过十分多的问题，但是老王都没停下来跟陈叔打招呼就急忙推开门后，孟冲看着那个坐在位置上面的女人，这些问题刹那间就烟消云散了。
那是外国女人，一个十分漂亮成熟的欧洲人。她坐在红木的会议室椅子上，享受着审讯室贵宾级待遇。红色的卷长发十分贴合她精致高挺的五官，白质的皮肤上微微有些雀斑，丰满的嘴唇上画着淡红色的唇彩，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即使穿着白色臃肿的羽绒袄也掩盖不了。孟冲放缓了脚步走过去，发现她一直低着头双手也放在口袋里，孟冲奇怪地低了低头去看她天蓝色的眼睛后才知道了她为什么会无动于衷，无光的眸子证明了她是个盲人。
原来这样王映才选了她么？是要更快处理啊，否则闹大了就成了国际问题了！
孟冲想着回头刚刚对上了霍泉平静的眸子就听见身后平静雨润的声音：“你是孟冲么？”
孟冲一愣，回身发现她已经抬起了眼睛，无神无焦距的眼睛漠然地看着自己，孟冲不由身体一颤。
“是的。”
女人好像就看见了孟冲，微微扬起了明朗的微笑好像十分的满意。
“太好了。”她说。
“可是，你是怎么知……”
孟冲回过了身子可是话还没说完那个女人的脸就到了面前！明亮的笑容还没有散去，只是其中多了些冷冰的残酷！孟冲一惊就觉得心口一痛，瞬间的剧痛好像在喉咙里堵进了三块冰凌！尖刺还有疼痛在自己的身体里颤抖着！孟冲瞪着血丝的眼睛看着那女人的微笑，身子瞬间如同废弃的皮囊一般瘫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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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怀疑会让人疯狂
蒋洁大步往门口走去，潇洒的背影渐渐融入了白色的雾气中。冬日将名片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面拿了出来，黑色精致的卡片上印着一个银色的人影，一排漂亮的字“wangyin形象公司”，周围还印着一些银色的花边，看着十分漂亮也不花哨。他十分淡定地将卡片收进了口袋里面跟着下一批的几个人进了电梯。
刚刚走进公司自己的助理就跑了上来，冬日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嘴角就不由上扬，想着肯定是哪个报社的电话来了，那个女人嘴里可真是没有实话啊。虽然这样的得意有些自虐，但是冬日就是不想让那个女人操控了全部。
“经理！经理！”助理气喘嘘嘘地跑过来还是笨手笨脚的。
“什么事？你能镇定一些么？”他的这个助理就是容易激动，工作却是不错，也不知道家长都是怎么给培养出来的。
助理用力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口气说了出来：“我们的合同就要被人偷走了！”
冬日一震冰冷下眸子，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还没等助理开口就看见自己手下的王牌推销员从公司里面跑了出来，看见冬日赶紧冲过来急忙道：“经理，早上电话来了，说是不想在这个时候从我们这里进货！”
冬日把自己的公文包甩到了助理身上然后跟着推销员就往里面走，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他解释了原因么？”
他摇摇头，道：“就说是时间不对就取消了。”
冬日的脑子立刻就想到了肯定是警局已经公布了事情，或者客户从别的地方听到风声了所以没敢惹自己的生意。可恶啊！本来还想不要伤害自己的生意，看来是不可能了，事情出了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经理？”推销员小声叫他，“我们怎么办？还准备合同么？”
“当然了！”冬日道，“你去叫小月继续准备合同，我去和他打个电话挽回一下。”
“可是……”推销员有些不自信。
“没什么可是了，就算没有什么拉回来的可能也要在这里做个样子！合同以后留着！就给我当做一个教训！”冬日严厉地喊道。
办公室里的几个员工都有些吓了，呆呆看着他没敢吱声。
冬日知道自己的口气有些暴躁，可是出乎自己预料的事情一个小时内出现两件可不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他要控制好自己的生活才行！每个人都要好好配合他！
“去吧。”他对着旁边不敢说话的推销员说，“我去打电话。”
说完他赶紧往办公室走冲到办公桌前就开始打电话，每个最近客户的号码他都烂熟于心，电话响了几下就接通了，客户带着微微赔笑口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喂，吴老板。”冬日熟练地操弄起了自己的商场口音，助理将自己的包拿着放下后赶紧就走了小心带上了门。
“冬先生啊，我知道这事情是我的问题，都说好的。不过，我也是有突发的情况啊，超市上季度的营业额不行，和几个董事商量了一下还是不要新的什么东西了。”吴老板开口就用十分为难的口气对着冬日道歉。
冬日也不是傻子，这样的话一看就是用来搪塞的。进几种食品而已还用的着董事会来决定？泰达超市只是泰达下面的一个小项目而已，用的着泰达的董事们操心着几块钱？
“吴老板，我也不是要你一定要我们的东西。只是在商要讲信用啊，现在你不要我的货，其他的超市要是知道了我的生意要跨的啊。”冬日抬高语气说，“这种事情可做不得。”
“哎，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干啊。但是真的上层的压力啊！我这个没办法啊，我就是个小业务员不是，冬先生你要怪也怪不得我啊，只能说是你得罪人了啊。”吴老板叹口气说，感觉正在劝说冬日一般。
冬日神色一变，突然有不好的感觉，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可能是真的有人在后面捅了他一剑。
“哎，说什么也没用了。冬先生这事也是我对不起你，给你赔礼了，要不我请你吃饭。其他的我就做不到了。”吴老板说。
冬日想想，感觉推辞道：“不用了，不用了，既然是这样我就只有认倒霉了。”
冬日再没什么说词了，他觉得再怎么说都是无用功，这个吴老板可能还真的被人给操纵来搞自己了。他们再互相道歉了几句后就纷纷挂了电话。
电话是挂了冬日心里可不是滋味，冷静了几分钟他叫来自己的助理取消今天的所有事情然后将合同封起来。助理答应后出去了，冬日狠狠锤了一拳桌子，咬牙骂了一句“**”。他能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蒋洁，将口袋里面的名片拿出来死死地盯着半天，突然，一个计划渐渐的成形了……一个危险但是高回报的计划，一个能让他身心立刻沸腾的计划！
冬日想着这个计划的每一步，恍惚间嘴角浮现了一丝微笑。不过，在这个计划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前步骤要完成。
他飞速打开了电脑然后开始去找今天公安局新闻发布会的新闻，没想到正好堵在了现在报道。
“刑侦队长陈宋表示，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有关顾成军的犯罪动机以及犯罪手段，顾成军本人也完全承认了犯罪。但是他们依旧表示，对于顾成军的交代警方觉得还有一些漏洞没有被交代，这个案件的本身不止他的证词这样简单。警方现在还在针对案件进行更加快速以及全面的调查。
不过根据本报最新获得的消息，警方很有可能已经掌握了另外一名可能的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现在正在进行更详尽的调查。
有关调查的最新动向，本报将继续追踪。”
这是《秦海晚报》的一份文章，看的冬日冷汗直冒。他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冷空气直直地灌进了他的肺里冻成了冰块。
另外一名犯罪嫌疑人？他们得到的是这样的消息么？那么，为什么他们还不来呢，为什么不来问自己问题呢？还是等着警方动作？为什么警方不公布他们怀疑人的名字呢？要是不公布那何必大张旗鼓的举行发布会呢？难道等着自己自首不成！？
不！想都不要想！我怎么可能那么愚蠢，他们什么证件都没有，我何必要自首去？！他们永远也得不到任何的证据！
想着，冬日死死盯着桌子上摊着的黑色明信片……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让我来行动吧！
“呵呵……”他感觉有什么从自己的身体里游动了出来。
猛然间他将名片抓了起来拿出自己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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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断章 取义
冬日与蒋洁约定的时间在下午的三点，地点就在写字楼的停车场上。冬日在办公室开了一个简短的动员大会之后一直在办公室等到了三点再下了楼去了停车场。外面已经天气大晴，蓝天白云漂浮。冬日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他曾经见过的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他的车边，没有熄火的排气管还在喷出团团的白烟。
他走过去弯下腰正看见蒋洁冷漠的侧脸，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好像一座雕塑一般。冬日知道是这个女人正在摆谱，虽然很不满不过也只好忍了下来，只是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冬先生想清楚了？”冬日刚刚坐好就听见她偷笑一般得意的声音。
冬日冷笑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道：“还没有。”
蒋洁果然愣了一下，然后道：“那我们何必在这里浪费各自的时间呢？”
“难道蒋小姐还有更好的去处？我不是蒋小姐唯一的选择么？”冬日忍不住挖苦道。
这次蒋洁好像没有上当，她轻哼一声，道：“如果要是我的潜在客户只有冬先生一个人那这个月就没饭吃了。如果您还没有想好，那就下车好了，我还有一个约会。”
“如果我想好了，你们能保证什么？”冬日被蒋洁的一句话给说毛了，直接问。
“保证？保证一切您想要在这个物质世界里面拥有的一切还一直拥有。”蒋洁回答的十分快速，而且语气如同征服天下一般心醉。
冬日一愣，冷笑道：“你还在看日本动漫么？这样的保证都能做出来。”
蒋洁没有立刻与他争辩，只是伸手从驾驶座后拿出了一张照片丢到了冬日的腿上。冬日一惊瞪了蒋洁一眼然后将腿上的照片拿了起来，刚看一眼浑身一震，脸立刻就冷了。
“这是你在绝望者餐厅吃饭时候的照片，我猜现在一定有无数的记者正在等着这张照片，好用来证明你是人渣然后在把自己的道德打造的无比高尚。”蒋洁的口气平稳不带一丝窃喜，“不过他们拿不到了，因为照片和底片已经在我们手上了。”
“你们特么**我！还告诉我要来帮我！这是威胁！”冬日激动地将照片给撕了对着蒋洁吼道！
蒋洁冷笑一声，道：“冬先生，你实在是天真，你认为我们公司是日漫产物，那你刚刚说的话就是烂产国剧了。”
说完她又拿出了几张照片这次不是扔的而是放到了他面前，冬日满腹愤怒地抢了过去。
“这是你在餐馆的各个角度照片，拍你的人根本不可能是我或者是其他人。拍你的，就是那家餐馆。冬先生，绝望者餐厅是个私人会所，它保护一切来到这里的会员的隐私，可是你并不是他们的会员，他们有必要和规定将你的一举一动拍下来然后再存档。现在，他们可以用来盈利了。”蒋洁道。
冬日听着蒋洁平静的话一张张将照片看了下来，汗都下来了。这真的是各个方面的照片，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明显……不可能是其他人**了，只有可能是在餐厅里面才行！
“这……他们……”冬日将照片看了一个遍不可置信地说着。
“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龙一一小姐的问题，等到接下来的事情出现，他们会赚得一大笔钱来给自己的餐厅盈利的。”蒋洁接着说。
冬日身子僵了，他把照片狠狠攥在手里，低头思考两秒，沉声道：“要多少钱？”
“……不多，10万。”蒋洁道，“用来付雇佣的费用。”
“其他打通还要钱么？”
“我们只收取雇佣的钱，之后的事情我们会有方法打通的，不用冬先生担心。”
“连警察也能控制么？”
“当然不行，冬先生的事情还是会曝光的，但是你不会得到破财消灾的结局也不会得到妻离子散的结局，您依然会拥有您现在拥有的一切。”
“这就是你们能做到最好的结局了么？”
蒋洁安静了几秒，道：“这是10万能做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
冬日在沉思，这个女人的话又是如此的言之凿凿，口气又是如此平静，每一次见她她都是这样好像一切都是掌控之中，没有丝毫的瑕疵。可是冬日可不这样想。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只觉得自己掌控了一切局势了而已！
不管她是来干什么的，都按照计划来就好了。
“好吧，假设我决定让你们插手了，你们会怎么做？”冬日抬头看着她问。
蒋洁还没看他只是淡定地摇头，道：“这种事情我不能告诉您，这是商业机密了。”
“那起码告诉我你是怎么盯上我的！我要起码的信任才行！”冬日怒了。
车上的气氛在他坐上来的那一分钟就张弓拔弩，两人之间好像有一道火线一般对峙着，可冬日说完这话后，蒋洁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冬日突然觉得轻松很多。
“我并没有盯上你，我盯上的是韩飞絮小姐。”蒋洁说，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对！冬日的脑子狂叫了起来！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句话！
他愣了一下疑惑地将身子转过去好像十分伤怀地看着另一边，他低声道：“为什么？没人知道这个人的，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好像一个来城里找梦想的女孩一般无人能看见。她把我当成她的灵魂，我说不能对不起我妻子要跟她分开时，她几乎都要疯了，说要死了……”
“……也是你给了她认识了别人的机会，这个机会让我发现了她。”
对，这是这样！冬日微微冷笑，脑海里叫着。
“怎么说？”
“她在你介绍的工作里面认识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陪我们老板喝酒的时候高了，不小心地扯到了她的事情说她不见了，于是我们起了疑心就去找了这个人，之后发现了有事发生……”
“这个女人……”冬日微微转目，“她是谁？”
“这我不能说。”
贱人！
“那么，你找到飞絮，她怎么样了？”
“她怎么样？”蒋洁如他意料般提高了半度声音。
“……”
冬日不回答，蒋洁也冷笑着回答了：“还能怎么样？她死了，尸体就在那里，亲眼看见。”
够了。冬日微微笑道。
最后，“她的死与我无关，你告诉初晓的事情没有一个字是正确的！”
蒋洁冷笑一声：“她都死了凶手都有了，我在乎的是你的钱，其他的不过是途径而已，对不对的你又在乎什么。”
冬日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女人眼里就是个渣子没有什么道德的。
不再说了，他道：“我会付钱的也希望你说道做到。怎么付钱？”
“等我摆平了那些照片后会给你电话的，照片会给你的。”
冬日点头将照片放到了驾驶台上然后开门就出去。
太够了！冬日神奇气爽地走回自己的大楼，按下了自己的口袋里面录音机的暂停键。这些就够了，这个女人该从他的面前滚蛋了！只要这儿录音到了警察手上，他说蒋洁威胁敲诈他后，所有的矛头都会对准了她！自己就解放了啊！虽然很冒险，但是这是最好的方法了吧，这个女人“可能”看着韩飞絮死了啊！而自己，不过是个被人威胁的无辜的男人而已，那个女人死缠着自己啊！
自己是无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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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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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攥紧了钢笔录音机往自己的办公楼走，他觉得自己做的几乎是完美无缺了。【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１３80０１００.cOm】带着满意和激动的笑容他走回了写字楼没有再回头。
“冬先生？”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冬日一惊回过头去看见居然是那两个来审问他的警察，陈宋还有徐立峰，他们穿着正式的警服站在门口盯着冬日，引得不少人侧目。他们十分坚定地看着他，眼神十分不对，冬日心里警钟大作下意识地将录音放进了口袋里面然后再惊讶地转向了他们。
“陈队长，徐警官，你们是来找我么？”冬日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陈宋点了点头眼神还是不变的尖锐，他往前走走了两步，对冬日说：“冬先生，我们现在需要你到警局去协助调查，希望你能配合。”
这话一出冬日的身子就有些虚，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然后挤出难看的微笑道：“为什么？有这个必要么？我已经把能说的都告诉了你们了。”
“当然有必要，”陈宋说的一本正经又微微靠近了一些制造了更多的压力，“我们得到了新的线索，你的那些不能说的也要告诉我们才行。”
冬日干笑两声手心已经渗出了汗，他刚才太激动了，现在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发抖。
“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不希望制造出更大的新闻。”陈宋一字一句下了最后通牒。
冬日看看陈宋尖锐的眸子突然身子一阵闪电打过，他猛然看向保时捷停靠的位置而它却早也不见踪影。陈宋看着冬日一脸惊恐地看向停车场以为发生了什么看向了他看的那一边，却什么也没发现，皱了皱眉，转过脸来正准备最后说一句然后就动手时就听见冬日十分僵硬地一句：“我跟你们去吧，我也有话说。”
陈宋微微一愣接着就伸手去拉他的手臂，强硬地将冬日拉往自己的车子那里，徐立峰也走了上来拉着他的另一只手将他往警车那边押送。
下午三点左右写字楼附近的人并不多冬日被带走时没有多少人注目，不过冬日本人却十分的失神，他走向警车时一直看着停车场的另一方好像那里正站着一个隐形的看不见的人一般，陈宋留意地看了看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冬日全身都有些软了，和陈宋第一次见他时的镇定完全不同，他疑惑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如此的害怕。不过先不想这个，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正要准备为了一个无辜死去的女孩付出代价。
――――――――――我是这个案子很快就要结了的分割线――――――――――
冬日被陈宋带回警局的时候还是一脸失神，徐立峰将他带到了一间审讯室里面，陈宋则先去审讯室旁边的观察室里面。刚刚开门就见孟冲一脸十分欠扁的侧头微笑看着刚刚被带进审讯室里面的冬日，好像看见了什么恶俗的笑话一样。
“我猜他的口袋里面肯定放着不少东西。”孟冲抢先说道。
陈宋翻了个白眼，道：“我猜也是，他一路上都在摸口袋。”
“里面是个证据……”孟冲继续说道，“应该是个很关键的证据，他一定会拿出来的。”
孟冲这样的口气陈宋不得不转过头来看着她，冷哼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能那么自信？”
孟冲转过头一脸真挚地看着他，道：“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这我能发誓。”
“那你何必要留着自己的证词两天才告诉我们再逮捕他？顾成军早就告诉你有关冬日的事情了吧，他在拍照韩飞絮的时候被冬日看见了但是他什么也没做，他和韩飞絮超了一架之后坚持要跟她分手的事情。”陈宋道。
孟冲思考了一下，道：“这个么？我是想要留着一些悬疑，而且，他当时神智不是很清醒，这种事情不能当做证词吧？”
“他之后怕的要死把什么都说了觉得自己肯定犯罪了的时候，我觉得他神智也不是很清醒，难道他的证词不能要么？”
孟冲摆摆手，道：“那不一样，他可是坐在审讯室里面都要疯了的要坦白呢。”
陈宋侧过头看看坐在桌子后面的冬日，微微皱眉，道：“不跟你争了，要是惹了什么事情的话，自己解决吧。”
看着陈宋离开观察室孟冲的脸冷静了下来，她看着里面的人，头微微侧了侧打量起猎物。
――――――――――我是所有计划都是要毁了一切而做的分割线――――――――
陈宋走进去坐在了冬日的对面，一气呵成，所有的压力都是无形的。
“顾成军昨天交代了新的信息，关于你的。”陈宋说，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他说在他**韩飞絮的时候你曾经碰到过，在他多次借机利用房子的问题靠近韩飞絮的时候你也在场也没有阻止。他说，犯案的那天是他见到了你们在吵架然后你离开了，他又一次想要借机靠近韩飞絮，利用房子缴费的问题，但是却房间的门没有关，而韩飞絮则在准备洗澡……”
“哪有能说明什么？”冬日打断了陈宋即将说的话，“这些不过是他的开脱之词。”
“就算这些只是他的开脱之词我们也要证实这些话，冬先生，现在他是在间接指控你诱导犯罪。”
“呵呵，”冬日低头不屑地笑道，“一个男流氓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难道还能怪罪那个女人太漂亮么？这简直是无稽之谈，那还要强奸罪做什么？没人能……”
“冬日先生！你现在是在配合我们调查！”陈宋抬高了两个音打断了冬日的话，他的审讯室不由受审的人做主！
冬日身子抖了抖平静了。
“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冬日现在，在案发的那天2012年2月23日，你是否和韩小姐吵过架？”陈宋问。
冬日道：“这事我不能记清楚是那天了，我只记得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我们是在吵架。”
“你们在争吵什么？”
“……她说自己的工作不顺利，我很累没有认真听，她发火了，我也发火了，然后我就走了。”冬日说，声音越来越低。
“那么，你关上门了么？”
“当然！我是摔门而出的！”冬日突然咬牙道。
陈宋点头，道：“那么之后你去了哪里？”
“去了公司还有一个吃饭的地方吧，我记得我还没吃饭呢。”冬日道。
“你还记得那是几点么？”
“确切的不记得，只记得不是很晚，路上还在堵车。”
他很干脆也没有任何的保留，陈宋不得不眯了眯眼，他要给冬日加些更重的包袱才行。
“那么冬先生，你当时有没有想要不再见韩飞絮小姐，或者想要她被人给杀了的事情？”
冬日猛的抬起了头，眼睛死死地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这样的问题你怎么能问出来？！难道你想要逼供我么！还是你根本没有任何的职业道德啊！”
陈宋很平静：“我是可以问这个问题的，现在我在例行问犯罪动机！”
“去你妈的犯罪动机吧！什么鬼动机！我根本不需要这个！你们都想要逼死我么！”冬日吼道有些要疯狂的倾向，他猛的站起来撞得桌子重重响了一声，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那只录音笔用力摔在了桌子上！
“你应该去怀疑这个女人！都是这个女人的计谋！你是白痴么！”他在这个房间里面对着那只笔狠狠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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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指证和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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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宋镇定地看着他狂躁地站起来面红耳赤地原地转着圈，徐立峰想要上去将他押坐在位置上却被陈宋制止了。//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１３80０１００.cOm 看最新章节//冬日激动的气喘吁吁，他咬牙切齿的，一切的烦躁还有崩溃都在边缘线上徘徊着要喷涌而出了。
陈宋注视着他，冬日则无神地看着地板不停地踱步。良久，陈宋才拿起了桌子上面的录音笔，然后问道：“你说的女是谁？”
冬日猛然侧过头狠狠瞪着陈宋好像极其的震惊，眼睛都要瞪出血丝来了，他冲向了陈宋用手狠狠拍在了桌子上面，对着陈宋吼道：“就是在你之前来审问我的女人啊！她都冒充成警察了！我知道你认识那个女人！我问的时候就能从你的眼睛里面看出来你认识那两个女人！你在包庇她们么？”
突然，冬日的脸刷白，他嘴唇蠕动了两下身子往后退了两步，低喃：“不，你们想做什么？为什么现在找我来？为什么向报社曝光我的身份……”
陈宋微微皱眉：“冬先生，现在是审问时间不是互相问答时间，如果你有问题请等我们问完你问题再问。而且你刚才的是指控么？指控警方是要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不会让人在审讯室里面污蔑我警员的职业道德。”
陈宋话说的已经十分严重，可是冬日却好像沉入了他自己的世界里面，他没有回头看一眼陈宋，而是双手抱头地一幅要尖叫的惊恐样子。
他低声道：“不！你们都想做什么……”
冬日过分的表现让陈宋十分的怀疑，他有很不好的预感。陈宋伸手将桌子上面的录音笔打开，这个房间里面除了冬日神经质的低语外就是录音笔清晰的声音。先说话的自然是女人，她道：“我并没有盯上你，我盯上的是韩飞絮小姐……”
是蒋洁的声音！陈宋手里一紧用了很大的毅力才让自己没有回过头去看观察镜。
冬日听见了蒋洁的话停下了自言自语转而目不转睛地看着录音笔，等待它出之后的声音。
录音笔里面的内容就是两人在车里之后谈论的问题，冬日所有的回答还有问题都十分的低沉感觉整个人正沉浸在悲伤里面，而蒋洁的话却一直是冷静的要是有心的人来听几乎能听出她口气里毫不在意的冷漠。
陈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盯着录音笔全身都僵住了。
“我在乎的是你的钱，其他的不过是途径而已……”录音机里的蒋洁十分“大方”地说。
此话一出陈宋还没来得及吃惊就听见身后的徐立峰倒吸了一口气，冬日的牙齿咬了一声响，三人都几乎没有再听见之后冬日的一句话。陈宋缓过了神色伸出手去将录音笔给关上了。
审讯室一片寂静，冬日先开口说话了：“陈宋队长，这个女人想要用韩飞絮的事情制造舆论然后将我的家人逼上死路！她要我100万！100万啊！”
面对冬日更大压力的逼近和语气，陈宋立刻回应道：“录音之中根本没有提到什么数额，但是如果她真的利用韩小姐的死来威胁你的话，我希望能知道更多的细节。”
“……什么细节？”
“你在录音里面说道蒋小姐对您夫人说的都是假的，蒋小姐同令夫人说了什么？”
“……”冬日还是缩在墙边站着，他眼角抽动了两下，“她告诉初晓，我预谋杀死了韩飞絮。这话不是真的！”
陈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继续道：“也就是她用来威胁你的理由和我们怀疑你的理由相同了？”
冬日的眼睛一瞪，道：“当然不一样！她是要毁了我的生活！用一件我都没有去做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这样做过也没有那么想过！”
陈宋很仔细地看了看他之后道：“这样的话，你现在是要向我们报警说蒋洁小姐在向你勒索么？”
冬日愣了一下，坚定道：“是的！”
陈宋点头，道：“明白了，在我们为你录完最后的口供后就会让警员去受理这个案件的！”
“还没玩呢！”冬日吼道，“我还怀疑蒋洁和这个案子有关！她一定知道很多这个案子的内幕！你们应该去抓她！”
陈宋咬了咬后槽牙，道：“这是我们的事情你，冬先生你就不用操心了。现在，录最后一些口供吧。”
冬日怀疑地看了看陈宋还有徐立峰，语气低了一些：“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没有想要杀害韩飞絮，我将门关上了，我之所以没有去阻止顾成军是我认为他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我承认我想错了，可能……可能这样的想法让我放松了警惕！可是！我没有绝对没有要故意当顾成军……我没有！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自己去吃了饭然后回家了，还去接了我的女儿，她在她外婆家里！”
冬日一口气说完了憋在了心里的话。
“之后你就再没有去见过韩飞絮小姐了么？”陈宋问还是认真地记录着。
“是的。”冬日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环胸，“之后她就没有联系过我了，我以为她是不想再见到我了，之后我曾经去过那个房子下面但是房子里面都是没人我以为是她离开了。我去问过顾成军……可是，他什么也没说。这个他一定能证实的！”
“你为什么不在去见韩飞絮小姐？完全不关心她了么？”陈宋问。
冬日还想要面露难色故作愧疚的，可没想到心里却正是一股寒流而过，他不经意地打了一个寒颤，然后道：“不完全是，我……我的女儿让我在家里多陪陪她。就这样，我觉得够了，不该再这样做了。”
要不是有下一个问题，陈宋可能就被感动了。
“那么，当时你问顾成军韩飞絮的下落时，他的神情没有引起你的任何注意么？”
“……没有。”
冬日的迟疑证明了陈宋心里的答案，冬日不管有没有策划这个案子，在问顾成军韩飞絮还存在是否的时候都是带着随意的口气的。顾成军说了不知道，他可能就觉得已经摆脱了一个麻烦了所以再没有深入的去问。
他省去了麻烦，韩飞絮的死就掩埋了整整一年。
陈宋不用再问下去了，冬日说的话已经够了，要不是车轮战的话他再说任何推翻自己的话来的。而他不会车轮战的，因为冬日在提供了一个可能的潜在疑犯。
“好了，冬先生你可以离开了，有事我们会联系你了，希望你不要离开这个城市。”陈宋站了起来，对着冬日道。
冬日一愣，身子松了松，道：“我还要去报警么？”
“当然，这是在你出了这个房间之后的事情了。”陈宋道伸手势让徐立峰去开门。
看着徐立峰打开了门，冬日疑惑了，这就是了么？他们相信了我的话？还是，这又是什么计策呢？
“冬先生，请吧。”徐立峰不耐烦的催促道。
陈宋的眼神带着压力，冬日只好走出了审讯室，徐立峰离开跟着他引他往大厅走去。
冬日离开快半分钟后他低头看了看那只静静躺在桌子上面的录音笔，他狠狠吸了一口气都，本来还想要将孟冲抓住关起来，不过也不用了，半分钟还没有出现，孟冲早就跑出了这个公安总局了！
你这样大费周章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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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新计划
孟冲都没有在观察室里面等到徐立峰将冬日带出去就跑了，故作镇定地无视了所有人走出去之后就摸出电话快速拨号给了蒋洁。
“喂？你被人给算计了知道么？”电话刚刚接通孟冲就带着十分偷笑的语气抢先说，站在马路旁边招收拦车。
“那家伙把问我给卖了？就把录音交出去了？”蒋洁好像完全不吃惊，“我看他在车里表现的那么奇怪就觉得有问题。怎么办？我要‘进宫’了，你的利用他的话毁了他生活的计划看来是失败了，他先使了。”
“本来你也不喜欢这个计划，废了你不更高兴了。”孟冲道，拦到了一辆的士坐了上去。
蒋洁沉默了一秒钟，道：“听起来你刚刚有了更好的计划？”
孟冲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没有更好的计划，有个和前一个一样差的计划，不过现在就还能让你报一箭之仇。”
“……这样啊，”蒋洁的语气变的很感兴趣，“说说吧。”
“在你被捕之前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我需要你去冬夫人那里一趟，告诉她一些振奋人心的消息，然后再到门口来准备被捕。”孟冲说着口气就轻快起来，“至于告诉她什么？我猜应该有个大概了。”
蒋洁在对面十分会意地“嗯”了一声，道：“我去干坏事了，你去干什么呢？”
“我？”孟冲愣了一愣后露出了笑容，“当然是去为社会除害了啊，社会上的每个人都有资格得到真相的啊。”
“好吧，要是你那么觉得的话。”蒋洁道，“能在多快时间把信息传出去呢？”
孟冲想了想，道：“大概是在两分钟后吧。”
“太好了，那我就出发了。”蒋洁道，“记得在明天给我接风。”
“没问题。”孟冲道，正要挂突然又想起了一句，“如果他不死咬你勒索的话。”
蒋洁完全没理她就给挂了，孟冲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车子平稳的行驶着，冬季下午的阳光在大雾之后亮的好像黑夜中的灯塔一般，孟冲侧眼看出去阳光照在头上就觉得一阵晕眩好像立刻就要晕倒了。
在眼前闪烁的阳光下孟冲回忆起了一些被封藏的记忆，是女孩温暖的笑容，高高挥舞着的双手，还有压抑悲伤的抽泣……河水在黑夜中缓缓地流向远方，滚滚的恐惧还有平静的水声好像催命的倒计时，刺痛的风刮着她的脸，站在岸边注视着那明亮的月亮，她几乎不能在呼吸了……她定格在河边，听见警车的声音在呼啸，看见人在涌向一方，每个人都在急切地叫喊，好像陨石正砸落在脚边一般惊慌……
她的头迎向阳光毫不退却，可是最后能想到那就只剩下这些了，具体的一切她都已经模糊了，只剩下感觉依旧能被感觉到，那天在河边，她一个人站在最后面，看着所有人把尸体拉了上来，看着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她只能感觉到心里阵阵的颤抖和身体里空洞的大风穿过“哄哄”作响……
那一刻她想，要让每个使人遭受了这样感觉的“犯人”付出所有的代价，用他们的下半生。
――――――――――我是答案很慢揭晓是因为更新慢的分割线――――――――
蒋洁十分快速地到达了冬夫人初晓的公司门口，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之后没过多久初晓就走了下来，她脸色依旧苍白急躁，看到了蒋洁的车立刻往这里赶来。
她坐上了车，激动的问：“有什么事情么？是不是冬日出事了？”
蒋洁沉了一秒钟也没有说话，初晓的眼睛直直盯着她，没听见回答就再次问道：“是不是！是不是！我可是付了钱的！你答应要给我这个案子的答案的！冬日出事么了？”
蒋洁还是没回答，时机未到。蒋洁前天去了初晓娘家的目的并不是像冬日猜想的那样来试图影响初晓的，而是毛遂自荐去了。按照孟冲的猜想，这个叫初晓的女人根本不会做出任何对冬日不利的事情，在第一次去见初晓的时候，她听见冬日有外遇的时候没有一点点的意外，只剩下了害怕还有躲避，这肯定了她是个胆小却谨慎的人，而且在生活上很有可能极度的依赖冬日。
这样的夫妻是很难拆散的，不过却有很更简单的方法，顺着他们的意思来。冬日肯定不会把自己怎么应付警察和她们的方式告诉初晓，因为他是个独立自以为是的人。可是初晓一定十分的担心，只要她担心了，出现一个人为她分忧的人就行了，而蒋洁就很适当的出现了。
第二次去的时候她佯装是去调查，但是言语却重在冬日的情况很不好，他就要被判有罪了，而自己掌握的证据却能帮助他。初晓听了之后自然就有些想要用钱买情报的苗头了，蒋洁再丢出冬日很有可能真的犯法的消息，初晓立刻就慌乱了阵脚，当时就开始提出用更多的钱去买蒋洁的嘴。蒋洁，很大方的就接受了。
“我问你！冬日出事了么？！”初晓突然对着蒋洁大吼一声。
蒋洁猛然抬起头，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挺厉害！
“冬日他，已经被警方带走了。”蒋洁十分“困难”的说出这句。
初晓一瞬间就傻了，苍白着脸不停喃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中午都没有给我发短信……是的……”
中午？中午他正在想怎么对付我吧。
初晓的慌乱正给了蒋洁机会，她接着说：“警方怀疑他参案了，而且顾成军就像我想的那样也要拉他下水了。”
“那个混蛋！”初晓反应很快，对着蒋洁的脸就狠狠叫骂道。
蒋洁第二次被震惊了，但是她还要忙着为她的愤怒添油加醋：“还有一个就是，网上已经爆出了他与韩飞絮的关系了……除了韩飞絮，还有……嗯……”
蒋洁为难不安的脸很有迷惑性，初晓颤抖着嘴唇道：“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嗯，或许，你该自己去看看新闻，有关他的那些……人的……”蒋洁说。
初晓的脸僵住了，她干长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一秒初晓猛地推开了她的车门扬长而去，关门的动作大力又迅速，一阵凉风吹进了关好门后的车里时蒋洁才回过了神。她瞪着眼睛看着初晓往办公室走，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疯狂啊……
不过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虽然孟冲的让他们两个互相猜忌计划失败了但是模糊的新计划还是让她很激动的，新计划的第二步就是自己去自首了。
初晓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楼，气的脚都要剁碎了水泥，刚刚迈步上了台阶她突然撞上了人。
“初晓？！”江源急切的声音在上头想起，他伸手握住了初晓的双臂，低头看着她，“你没事吧？发生什么了事么？”
初晓被撞得冷静了一些，不过她立刻就甩开了江源的手臂直直地往里面走，头也不回地道：“我很好，只是要去休息一下。”
江源一愣没有阻止她大步地离开，只直直地看着她进去的背影，感觉全身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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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你爱我么？
江源还是跟了上去，在二楼的走廊上拉住了初晓拿着手机的手，急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话音还没落江源身子就一僵，初晓拿着手里的手机埋着头看着，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抽泣声低微地传入了江源的耳朵里。江源心里一痛，更加柔和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初晓挣开江源的手，双臂无力地落在两边，埋着头一语不发。
江源着急在走廊上却也不能大喊，四处看看没人走过，他一把拉住初晓的手往旁边的楼梯间走。老实楼房的楼梯间建的偏也阴暗，江源将她拉进去后就强硬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冬日的事情？他怎么了？”
江源一说到“冬日”初晓本来就有些崩溃的感情更加的痛苦了，她将身子背向江源哭出了声音。江源着急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这个样子也干着急，她什么也不愿说自己心里也是百爪挠心，突然，他想到初晓的手机，伸手一把就抢了过来。
手机的屏幕还是亮的，江源一眼见看到了微博上“秦海百问网”上的更新：“有关河边女尸韩飞絮的案子刚才又有了新的进展，根据主页了解到的警方动向，警方已锁定一名新的嫌疑人，此嫌疑人名叫冬日，是本地一位商人，家有妻子以及女儿。两人于2012年春节前后发生婚外情，而韩飞絮所居住的房子就是他给钱租的。”
江源只觉得大事不好然后接着看上去，发现最新有一条来自”天下报纸”的更新：“秦海市河边女尸韩飞絮案最新动向：刚刚被曝光的韩飞絮男友又有最新爆料，据传已婚男人冬日不仅有过韩飞絮一次外遇，在案发前他还结识了一位女子并保持着亲密关系，此女子名字还有身份尚不明确。”
天啊……
江源的脑子就乱了，他可不知道发生过这种事情，还以为冬日只不过是一时失足而已，他还在帮这个畜生掩盖他的所作所为……江源底气不足地侧过头看了一眼正对着墙壁低声抽泣的初晓，一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安慰她了。
突然！他脑中想出了一个方法。看着躲在阴暗中的初晓，这个想法越来越膨胀起来，疯狂的思绪在不停地繁衍，他脑海中不停地对自己安慰起来，没事的，这没事的，一定会成功的，又不是第一次了……思绪越来越清醒，冬日缓缓靠近了站在阴暗中的初晓……不，不要哭了，我不会让你难过的……
“叮当！”手机发出的一声提示声阻止了江源的动作，两人都是一惊。
初晓更快的反应过来，她回过身子来向抢走江源手上的手机，可江源却一抬手没让她够着自己打开了短信。
那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一条彩信照片，照片上是个标志的女人，虽然穿着黑色的风衣但是周身优雅典雅的魅力还是未减。彩信下面附着一条短信：这个女人就是他新的情人，名叫龙一一，原来是个模特，过年的时候回家想要去电视台工作，现在在外面租了房子住。
短信下面没有任何的署名，号码也长的十分奇怪，但是江源眼里都看不到这些了，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女孩，怒火还有疯狂将所有的思维都占据了。
“给我。”初晓的声音冷静而且冰冷，她定定地看着他。
江源突然回身用双手握住了初晓的双臂，眼睛注视着她，急切地说：“没什么，没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了。”
初晓先是一愣接着用力地想要挣扎开江源的手臂，嘴里小声叫道：“你放开，这和你无关！”
“这当然和我有关！”江源突然低吼道，“他怎么能这样伤害你？！”
初晓一愣，抬头看着他疯狂的双眼，突然身子一颤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你在说什么？”初晓道，“江源，这和他无关，是那些女人，是我……”
“不要再为他找理由了！他不过是个畜生而已！”江源的双手越来越紧，“前面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你就为他找理由！我们亲眼看见了他们走进了那个女人的家里啊！为什么你能视若无睹地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呢？你们还有个孩子呢！”
江源如此的激动，脸都要扭曲了，看着初晓害怕的缩了起来，初晓身子一缩江源便更用劲绑住了她的身子。
“我还以为那个女人不见了，他就会看见你的悲伤！可是他又做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江源接着说了下去，“他疯了，你知道么？他疯狂的爱上了那种玩弄的感觉，那种运筹帷幄，玩弄女人心思的感觉你知道么？他疯了，他像上瘾一样爱上了这种感觉！！”
江源的话意味着什么让初晓听出来了，她的身子瞬间僵硬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初晓……初晓……”江源看着她害怕的苍白表情突然柔和起来，他用手将她往怀里带，用劲大的初晓低低叫了一声却不敢做任何的反抗。
“我不能让他再伤害你了……他们，都不能再伤害你了……”他的声音嘶哑的如同鬼语，初晓从来没听过他这样说话，身子连颤抖都僵硬了。
这个阴暗的楼梯间里面，他能做什么呢？他想做什么？他说的这些……
初晓强制着自己冷静下来，手狠狠握紧拳头指甲刺破了皮肤才让她镇定下来。
“江源……”她尝试着正常的说话，“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江源的身子一僵，狠狠将初晓推开，锋利的眼神好像要杀了她，语气却是那么嘶哑的温柔：“初晓，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爱你啊，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想念你就是我唯一的呼吸，唯一的氧气，见不到你的每分钟我都在窒息……”他突然用手死死拉住初晓的手靠近他的心脏，“你听见了么？没有你我都不会跳动了！”
天啊，他疯了。这样浪漫的台词却是从江源的嘴里嘶哑崩溃地说出来的，脸紧张挣扎的好像扭曲了。初晓瞬间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她无法摆脱江源用力的手，手骨有种都要碎了的感觉，他这样用劲好像拉住了世界上唯一的稻草。
“我……”初晓专注在冷静下来，她强迫自己整理好思绪，“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比冬日要爱我，爱我的一切。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可是我有甜甜了……”
“你不能让甜甜和他那样的父亲在一起啊。我是个好父亲，我是个好父亲！你看看冬日都做了什么啊！不能让他再……一个女人的死亡对他根本不是什么事啊，他都没有尝试过去报案，去找过！他不能……”
“你做了什么？”初晓脱口而出，一口气顺了出来。
江源一愣，他愣愣地看着她，突然大笑起来，整个楼梯间都回荡着这发狂的笑声。
“我做了什么……我杀了那个女人，就向我等会儿要做的一样！”江源毫不在意地说了出来，眼神瞪出了死死血丝！
“你……你！”如果没有江源框着她，估计她现在就身子一滩倒下了。
“初晓，初晓……”江源有些害怕地抱住了她的身子，更加的靠近了她，“你会和我在一起对么？你是爱我的对么……”
爱你？初晓的脑子被他的话激活了，努力撑直了身体，看着他，道：“是的，我是。”
一秒的停顿后江源激动地将初晓的身子死死抱紧了怀里，嘴里低低不停地呓语：“太好了，我知道你是爱我的，那晚你就是爱我的……只要那两个人死了，我们就能自由了，自由了……”
初晓不敢伸手抱住他，可纠结再三她还是伸出了虚弱的手抱住了他。眼前高处是黑暗肮脏的楼梯下，她目光中都是星星，害怕和冷静就一尺之遥，她一定要坚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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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圈套和圈套
蒋洁在将彩信发出去之后就很听话的去警局了，没想到她碰的正好，刚刚从车上下来就看见冬日和徐立峰一起走出来，蒋洁看着就乐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冬日脸色匆忙，一抬头看见蒋洁身子一愣，指着她居然仓皇的叫了出来：“就是她！就是她！”
徐立峰忙着把冬日这个“佛爷”请出去没有看其他地方，冬日猛地叫起来把他吓得一愣，不过当时想到不会是蒋洁自己来自投罗网了吧，那就有些诡异了。不料，他一回头见蒋洁就靠在自己闪亮的保时捷旁边盯着他们微微的笑着，那表情别提多诡秘了。
“就是她！这个女人！快将她铐起来啊！”冬日一边还叫着。
铐起来？什么就铐起来？她也没有拘捕，你的情况也不知道算不算属实，我怎么就铐起来，就是带走吧？还有……我把这个女人铐起来？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不过冬日大叫的声音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几个警员都往这边看来，就连门口的警员都要走下岗位了。没办法，徐立峰硬着头皮往蒋洁那里走去。
还没到蒋洁面前就听见蒋洁十分大方地说：“没事，没事，我自己就走进去了。”
说着她就将保时捷的钥匙丢给了徐立峰身子立了起来，十分老实似的要往里面走，刚刚走到徐立峰面前又停了下来，满脸天真地说：“警员，我要不要让你铐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真是个姑奶奶啊。徐立峰有些要留冷汗，近距离看着蒋洁魅惑一般的脸摇头，道：“进去就好了。”想了想又说，“门口等等我就好了。”
如此近的距离对着个美女说这样的话徐立峰说完就脸红了，蒋洁本来一愣看着他纯情的样子不由轻笑一声，故意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后往上走去。
她抬头一边盯着冬日一边往走上，冬日的表情随着她的靠近从紧张变成了冷静，当两人在同阶上狭路相逢的时候，冬日不经意地上扬了一个笑容。如此微妙的表情自然只有蒋洁能看见了，她没有任何嘲讽的回应，而是很淡定地问：“冬日先生，不知道你如此不顾一切到底是为你的面子，还是为了你的家庭呢？”
冬日一愣，眼角余光扫过那些围过来看着他们的警察，心想不说话的话会被再怀疑的，于是稳稳心神，道：“我不需要对一个以欺诈为生的人证明这个，我已经报警了。”
这样的话说了等于没说。蒋洁这次冷笑着哼了一声，道：“本来我以为你是个反社会的疯子，现在发现你不过是个自负自私的男人而已。你想要通过征服女人来告诉所有人你们征服了世界，谁想到，你不过是个女人的牺牲品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算是成功的毁了你吧。”
蒋洁的话轻松的挑起了冬日的害怕，她很满足似的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天继续往里面走，边走边说：“哎，真是可惜了那些痴情的人了。”
徐立峰看着冬日的眼神瞪着蒋洁的身影，好像随时都要冲上去将她拉下楼梯一样，赶紧几步跨上去拉住冬日，用严厉地声音说：“冬先生，我们要处理您的案子了，不过还是请你离开吧，要不就要在警局过今天晚上了。”
要不是徐立峰敏捷地拉住了他冬日还真的想要冲上去拉住蒋洁的身子再问个清楚，她到现在为止都是个迷，她到底是做什么的？侦探？业务员？还是只是个韩飞絮的朋友而已，还是个疯子？天啊！这个女人要折磨疯他了！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又对初晓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徐立峰的话将他从思绪里面拉了出来，他看看徐立峰认真的脸知道他不是胡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见到初晓商量下一步才行……媒体一定已经知道了，明天就是最危险的一天了，他们要共同渡过才行。
想过了这里蒋洁的身影都不见了，他对徐立峰点了点头然后几步就下楼。刚刚往门口走几步就见到几个举着相机的人正在门口拍着他，看着他的样子好像看见了猎物了一样赶紧往怀里拿出录音器来。冬日一惊突然觉得大事不妙，赶紧想着往什么后门之类的地方走。环视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门，自己的车子又在写字楼下不在警局，这还真有些围城的样子。
他回头想问问徐立峰能有什么方法么，却见徐立峰已经赶紧往警局里面跑去了完全没想再管他。咬咬牙，冬日看看门口那些都准备围上来的记者一低头就往外走，看他们也不能追多久！
――――――――――我是凶手一个原因钱爱恨的分割线―――――――――
初晓被江源拉着往停车场走，初晓紧步地看着他走不敢拉开距离惹人围观，江源将她塞进了自己的车子里面然后自己赶紧坐了进去，立刻就开启了车。
“我们要去哪里？”初晓稳住心神问。
江源眼睛都直了，冰冷道：“去那个贱人的家里让她为你的受伤付出代价。”
江源已经疯了心智了可是初晓还清醒着呢，他要带自己去杀了那个女人！杀了那个女人能有什么用呢？他们还能在一起么？也许江源是以为他们要斩断一切好像上演武侠电影一样，但这是现实世界，他们怎么可能再在一起呢？她也不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不过，她还有更大的打算所以完全不打算抱着江源让他清醒。
江源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那个初晓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贱人的住址，也许是他早就调查过要这么做了，也许是他知道冬日一般藏人的地方在那里。那些小事都不重要，问了有可能会让江源醒过来，初晓只是轻轻小心地问道：“那个女……贱人，叫什么名字？”
“龙一一。”江源僵硬的回答道。
名字是个莫名的诅咒，江源说完后身子就不自觉得一抖使劲眨了眨眼睛，好像正在想事情一样。初晓一看他这个恍惚的表情立刻就低下了头，嘶哑声音道：“是么……”
女人的法宝就是眼泪，江源立刻就血液倒流了，立刻踩了一脚油门。
初晓镇定了，不过她还是保持着失魂落魄的样子坐在一边不说话，不时地抽泣一声。
她故意没看路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只是过了十分钟左右江源好像拐进了一个胡同里面停下了车。
“就是这里！”江源咬牙道，他回过身子抱住初晓的肩膀，“你在这里，等我。”
初晓刚刚想抬手说些什么就被江源猛烈粗鲁的吻打断了，他的吻好像撕咬一样初晓疼的出声却也不敢拒绝，快要窒息时候江源终于放开了她，开门就出去了，利落的没有一丝留恋。初晓看着他到后背箱里面拿出了鱼竿包，找了找后扯出了一大段鱼线在左手掌上绕了几圈然后给剪了，想想好像不放心似的又拿出了一根生锈的铁钉，也不知道钓鱼做什么用的，但是杀人肯定是妥妥的。
拿好了东西后江源将鱼竿包放回了后备箱然后四处看看，再往里面走了。他没有侧头看一眼初晓只是往里面走。初晓看看了四处终于在后视镜里面看到了一个路牌“红石巷”，这个巷子初晓从来没听说过，但是缩在车子里面看着四周也能猜到这个地方不是什么有钱人住的地方，大概都是出租的房子吧。哼，看来冬日并没有给那个女人花钱啊。
那个女人的房子应该在更里面，初晓想着就要出去跟着江源才好，正要去拔钥匙突然瞄到了仪表盘上面的自己的手机。她赶紧将手机拿了出来，打开后就看见了发来的彩信，那张照片十分清晰的将龙一一的长相突显出来，也看不出是有化妆的样子，拿着照片找人肯定是一找一个准，拍照的人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初晓心里一愣看了下去，果然下面有十分详细的介绍，连地址都附带着：红石巷里二栋33号。
初晓心里发憷点开了号码，发现这个号码好奇怪，居然有16位……这是个假号码么？是谁发来的呢？那个叫蒋洁的女人发来的么？她为什么不用电话发来呢……她发来的时间怎么就那么准时呢？
深想想初晓心里打起了鼓！这个是不是个圈套，那江源是……初晓一惊直起了身子！正想要赶下车时，突然，一个女人急忙地从车边走过……初晓一愣，看着女人快步走开的背影愣愣的举起了手机。是龙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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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傻瓜陷阱里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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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晓的心里猛的一跳，赶紧将身子缩了回去看着龙一一快步往前走去，不时还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看好像在赶时间。138看书网www.１３80０１００.cOm初晓盯着她拐过了弯心里一急开门便跟了上去，前面想的那些顾虑全没了，脑中只剩下了翻腾的愤怒和嫉妒。她嫉妒那个女人身上的一种气质，一种她能知道为什么冬日会选上她的气质，一种自己没有的气质。
女人的疯狂总是来的很快，而且真正能狠下心的永远是女人。
她将自己的手机放进口袋里面装作没事的人似的跟在龙一一身后，这个巷子下午还没什么人过，她们一前一后的过了几个弯就到了一栋看似老旧的房子面前。龙一一好像没有发现有人在后面跟着，她急匆匆地就上了楼。
初晓在门口等了一等抬138看书网步上了楼，再看看四处没人后再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在几楼，初晓只是跟着往上走。刚刚到了二楼，突然听见楼上一声奇怪的低叫然后就是稀疏仿佛打斗的声音。初晓一惊赶紧往上走，走过三楼之时突然一家门打开了，一个小男孩探出了头，看见初晓一愣天真的眼睛盯着她。
初晓全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哄到：“没事没事，姐姐上去看看，进去，进去吧。”
楼上又传来稀疏的打斗声还有一声沉重的碰撞声，小男孩身子一抖往里缩了缩。初晓心里着急对着小男孩低声说：“快进去，我去看看！”
小男孩用迷茫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后终于将身子缩了进去关上了门。
初晓赶紧就抬脚上楼了，打斗果然就在四楼！左边的防盗门大开着，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正好挣扎着，初晓心里一紧探头往旁边的门看看，发现是扇铁门上面好像没有猫眼。她一咬牙冲了上去，想都没想抬起女人挣扎的腿就往里面抬去，有人来了江源的手一松就听见龙一一咳嗽的声音，初晓更不敢耽误，她将龙一一平躺的身体往玄关一推伸手就将门用力的关上了！
“初晓？”江源脸通红眼睛更是渗出了血丝，慎人的脸上写满了惊愕。
初晓没时间跟他废话，抓住放在门口的一块鞋布就往龙一一的嘴里塞。龙一一无力地挣扎着，全身晕眩昏倒在地没有任何防抗的能力，她抽动着身子想要起来却是无用功。
初晓看着她血晕一般的脸冷嗤一声抬脚往里面走。
“初晓？初晓！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源失神害怕地叫着，“你不能牵扯进来！”
你真是个傻瓜啊。初晓没理他只是去找厨房，没想这个房子小的不行，厨房就在客厅旁边有个小房间里面有炉灶而已，她走过去看着摆放整齐的一套刀具拿起旁边的抹布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用手指试了试锋芒。
这时江源刚好冲了进来，他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对着自己，害怕地叫道：“你在干什么？你会进去的！”
初晓倒是很冷静，她打量了一下那把刀，然后道：“如果你进去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么？”
江源颤抖的手更加的抖动了，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要也是我们一起才行啊，要不然说那些有什么用？”她说，将手里的刀递给了江源，“你没有力气了，用这个吧，杀了她。”
江源的手抖了抖坠了下去，眼神直直地看着初晓举起的刀。
“去吧，杀了她。”初晓呓语着。
江源抬眉看看初晓，她如同梦游一般看着那把刀，嘴边浮现着的丝丝微笑，十分梦幻十分满足。江源傻了，他告诉自己，为了这个女人做什么不能做呢？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伸手接过了初晓的刀，然后走了出去。
初晓看着他用颤抖的手接过了刀然后反身走了出去，心里的微笑已经忍不住了，她抽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四处寂静无声，只是大脑好像爆炸了一样轰动的飞沙走石天崩地裂摧枯拉朽。她不知道怎么感受，只是有无上的满足感。
她抬步走出去正好见江源蹲在龙一一的脑袋前举着手里的刀，他的手还是在抖动，可是压住她肩膀的手却是十分的决绝。
下手吧，下手吧！
女人，赶紧下世投个好胎去吧。
“咚咚……”
初晓的脸扭着僵了下来，江源更是一把刀在半空没刺下来，而龙一一却完全没有反应。
“龙一一小姐在么？我是查水表的……”
一个温和微微低哑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她的声音十分的愉快。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初晓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没人么？房东不是叫回了么？”外面又传来这个女人低低的自语。
安静了一会儿，突然门锁响了起来！
一个响雷在初晓的闹钟炸了！那个女人有钥匙！
还是江源反应很快，他将刀放进了自己的西服外口袋里，拉起了龙一一的衣服就往厨房地方拖，初晓一看赶紧躲到了他后面。
外面的人真有钥匙打开了门，开门后没有立刻进来而是停了停。
“真没人啊。”女人疑惑地低语。
初晓又往里面缩了缩，缩在了江源的身后，更是贴着墙低下了身子去靠近龙一一，随时准备装成受害人。
那女人还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好像在掏什么出来，悉悉索索的，大概是什么**本吧。
江源往玄关靠近，拿出刀来警惕地等着人走进来。那个女人折腾够了往里面走来，江源不敢眨眼，只见一个身材单薄个子很高，穿着黑色毛线外套一头棕色短发的女人拿着什么，十分轻松地往里面走。
他立刻要出手！那个女人却突然蹲了下来！
她怎么蹲下来了？！初晓顺着来人的前方一看突然心里一缩！大事不好！那是江源的鱼线还有钉子！他丢在地上了！
初晓这时反应很快！她往下一趴，叫道：“鱼线！”
这一声将江源叫了回来！他也瞄到了那女人看的东西，再不及思考，举起手里的刀就要往那女人的后背刺去！
没想那个女人蹲着毫无动静，整个人完全不害怕地蹲在那里，十分镇定，连头都没抬。
“立刻放下手里的刀！”
突然一个威严警告的大吼从门口传来！
江源的动作再一次被吓停了，他面色死灰的从手臂下面往门口看，之间一个身穿黑色警服的警察举着枪对着他！眼神明确的告诉江源他不是说说玩的。
“立刻将刀放下！我没有玩笑！”他坚定地又说了一句。
江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满脑子就想到了初晓，初晓，初晓还在这里！他不能让她牵扯进来！不能，不能！电光石火之间，他猛然弯下身子一手拉起了那个女人，反身对着警察刀子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嘶哑的嗓子此时十分的绝望，他红着眼睛，颤抖的手握着刀子架在那个女人脖子上，对着警察嘶吼着。
警察的身子没动，他只是皱了皱眉毛。
“到底是你的脑子出了错，还是你的心已经死了？”那个被劫持的女人好像失望地叹息道，“这样一个女人，一个要你去定罪的女人，难道也值得么？”
女人如此镇定，初晓还有江源都十分惊讶。
“你闭嘴！”江源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没有思维没有想法，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这样做！他在绝望地吼叫。
初晓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莫名的觉得熟悉，她微微抬起头想看一眼那个女人却发现那个女人正好正看着她，平静的墨色眼睛里面是深深的冰冷和无情的审视。
那个女人！是和蒋洁的那个女人！她叫什么……什么！她没有介绍过自己！
“我叫孟冲。”好像看破了初晓的慌乱的心思，她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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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躲在门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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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平静诡异地介绍完自己后她往后面瞄了一眼，更是冷静地说：“劝你还是放下手里的刀吧，如果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女人可是要被你连累的，难道你自己疯狂了还要让她给你陪葬么？”
江源当然不想，他心里一寒握着刀的手更加不稳了，他转了转刀锋，干咽一下，气喘着威胁道：“你他妈闭嘴！初晓是被我逼迫来这里的，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和她无关！”
“江源，你已经无路可逃了！现在立刻放下手里的匕首！最后一次机会！”外面平稳端着枪的警察立刻大声警告道。//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１３80０１００.cOm 看最新章节//
江源手一紧拉着孟冲的身子往里面退了一些靠到了窗户，他道：“你退出去！否则我杀了她！”
说着他就将刀靠近了孟冲的脖子，这次他是下了狠心，孟冲的脖子上立刻一道血痕。
孟冲虽然岿然不动但是外面的唐剑却动摇了，他想着支援来还要一段时间要是现在自己再刺激了江源说不定他就狗急跳墙了，想着他看着孟冲。孟冲十分镇定，双手自然下垂没有一点要反抗的意思，手上握着一张餐巾纸却是收的越来越近。唐剑的额头流下了冷汗，孟冲十分了解他的境地，十分轻微地松了松手，眨了眨眼睛，让唐剑往外面退。
“江源，你冷静，你这样对谁都没好处。”唐剑将枪慢慢放下，“你让房间里面其他的人出来吧，你留着她们也没有用。”
江源死死盯着他，内心煎熬地往初晓那儿快速看了一眼，然后如同中风一样点了点头。
唐剑松了一口气，将枪完全放了下来，对着里面叫道：“里面其他的人现在能出来了，快，快！”
初晓在挣扎，她微微直起身子蹲在昏倒的龙一一身边盯着地板。现在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是个陷阱了！都怪自己怎么那么笨！看见那个女人就忘了自己的防备了！天啊，我怎么能那么愚蠢！现在怎么办？难道出去么？那个警察明摆着是和这个孟冲女人一伙儿的，出去就是被捕的下场吧……等等，他们有什么证据么？没有，他们没有，他们只有推测而已，只要江源什么也不说，他们都连个屁也没有……对，我没有要杀这个女人，没有，没有人能证明……
“女人！快滚！”突然，江源大喊一声吓到了初晓。
初晓抬起脸看他只见他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手里的匕首对着孟冲又近了一点，血顺着铮亮的刀面流了下来，一滴滴滴在了脏地板上！
“江源！”外面的警察立刻大喊一声警告道，“如果你再伤害人质我就开枪了！”
初晓却明白了，这是江源的决心！对，这个男人为自己疯狂了！
想明白了，放心了，初晓立刻双手撑地支撑起自己有些疼痛的身子，慌不择路一般地往外跑！外面的那个警官看见初晓跑出来后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枪迎了上去。
“走！走！”唐剑叫道，伸手护住了初晓的身子将她带下楼。
初晓没有再想只跟着警察快脚步快速往下赶，到了三楼之时那家门又打开了，小男孩好奇天真的探出了头，初晓快速地掠过了他的眼神，心里突然一阵寒冷。
“孩子快进去！孩子快进去！”唐剑一边往下走一边回头对着男孩叫道。
孩子又缩回了自己的头只留着一个缝隙地看着他们，初晓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不觉身子失去了力量。她脑海里面不断地闪现出自己女儿甜甜的身影，她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她还是个天真的孩子，可是自己都做了什么？她想起了一个夜晚趴在门边听着外面父母吵架的声音，她没有任何勇气将门打开一条缝，只能不停地哭不停地哭，直到天亮了。也许就是那一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人，害怕胆小只知道躲避，躲避每一个对自己疯狂的男人，躲避每一件因为自己而出的事情！
她如果探出了头，或许就不会这样安静地忍受冬日的那一切了，就不用忍受着煎熬自己的生活了，就不会想要利用一个男人去救另一个男人了，他们是如此的无用啊！他们做了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啊，可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所知？！过去的三十年她都在看什么？！
恍惚间，她听见了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而下一秒她就被带上了手铐。
“你们在干什么！”冬日歇斯底里的声音在耳边漂浮着，“为什么要拷上她！”
“冬先生！冬先生！”有人在阻止他，“您的太太涉嫌教唆犯罪！”
“你他妈胡说什么！――初晓，初晓！你说话啊，江源那个混蛋做了什么？！”
冬日对着她喊叫的声音触动了她，她微微抬头在几个警察的围拥下瞄了他一眼，他急切的眼神还有愤怒的脸都十分的模糊，初晓几乎看不到这个男人的样子，如同十年的婚姻一样，她从来没有看清过。
“初晓！初晓！”他吼道，“什么不要说！我会把你救出来的！听见了没有！”
初晓听见了，可是却再不想抬头。她被人压着头坐进了警车，警车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皮革味道，她抬眼看着前方，冬日就在车前对着她长着嘴不停地叫着！
她当然会活下去的也会出来的，不过不用这个男人了。她低下头摩擦着自己的手铐，第一次她感觉到了权力与掌握，这一切，都让她认识到了自己的力量。
――――――――我是女人的觉醒就是蜘蛛麻痹那一瞬间的分割线―――――
警车的声音响的盖过了江源在孟冲身边喘息的声音，他的手已经放松了。
“需要我去把门给你关上么？”孟冲问。
江源的身子一颤又紧了刀，叫道：“你闭嘴！”
孟冲说：“我不准备说什么，你自己不是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了么？”
此话一落江源就失去了所有的凶恶也失去了所有的愤怒，他放下了手，身子一倒靠在了墙壁上。他不能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她也不会被自己杀的，不知道是她如此自信镇定的原因还是自己已经崩溃的原因，反正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只剩下了无数个为什么。
孟冲往前走了半步然后回头看了看江源，他的脸突然就白了，眼神毫不焦距地盯着地板，嘴里不住地念念有词。她没有说话平稳地呼吸着，再回头去看了看龙一一，她应该只是昏迷了而已。
孟冲走到门前正听见陈宋低低布置的声音，伸手干脆地将门关上了。
“也许你疯了，但是我希望你还能说出事情的真相。”孟冲回头道，一边走向江源一边从毛线上衣的口袋里面拿出了自己的录音机。
江源说：“已经没什么好说了的吧，你想听什么呢？对不起，对不起……”
孟冲将录音机放在了江源的脚边再直起身子俯视着他，道：“你怎么知道韩飞絮这个人的？”
“哼，”江源嗤笑一声，“我看见的，我和初晓……冬日那个畜生带着那个贱人去吃饭，他们接吻还有……我们都看见了，初晓哭了！那个畜生让她哭了！我就要让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为什么不让冬日付出代价呢？”
“冬日……”江源低喃抬起了头冰冷地看着孟冲，“他还是我兄弟，我们一起大学四年，他为我被记过为我跟人打架。我怎么能让他去死？只是，他不能再对不起初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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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局ii无人生还41_迷局ii无人生还全文免费阅读_第四十一章 躲在门里的孩子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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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斯德尔摩综合症
“你跟踪了他们？”孟冲问。
江源摇了摇头：“跟踪？我不用去跟踪，我知道那个女人的来历，冬日和我去一家酒吧的时候我就见过那个女的。我在那个‘喧哗’酒吧里面打听到了女人的来历还有地址。之后我就去看了看她的家，发现了那个跟踪他们的人，那个家伙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来……”
江源没有说下去，孟冲接着问：“你利用了顾成军？”
“也不完全，那不是个计划……”江源悲伤地勾起了一丝微笑，“但是，那天我看见冬日从那贱人的家里出来后，我就忍不住了，我经常控制不住自己，我控制不住……我没有办法控制住！我去敲了那个女人的门然后她出来了……我就我就……”
“是你掐了她？”孟冲问。
“是，我看见她很惊讶，很害怕，脸都扭曲了。那时候我只能感觉到，感觉到兴奋，激动还有力量，源源不断的力量！”江源说着眼睛闪动起了激动的光芒，“我几乎停不下自己的手，直到，直到我突然注意到有人正在走上来，我很慌乱，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贱人已经昏迷了，我以为她死了！所以，我藏到了她的房间里面。进来的人是顾成军，他一开始也以为人已经死了吓了一跳，但是他更加变态，他没有去报警而是将那贱人拖进了房间里面……”
孟冲眯了眯眼睛，紧了紧拳头：“你一直都没有离开么？”
江源点头，睁大的眼睛里面突然流出了两滴眼泪，他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瘫在墙壁边，嘴角扯出讥讽的笑容，道：“我没有，我就呆在那里，所有的过程，我都呆在那里。我听见了韩飞絮醒过来之后的尖叫，听见了顾成军粗鲁的辱骂！我没有敢出来！我没有要阻止他！我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我觉得恶心，又觉得过瘾的兴奋！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只知道要是我出来救了她，她说不定会去报警，她会告诉冬日！她可能会毁了我！”
江源的身子一侧跌倒在地板上，眼泪打湿了地板，打湿了他衬衣的领子。孟冲看着他，见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着想要卷成一圈，像是个悲伤绝望的婴儿一样。
只可惜他从根里就烂掉了。
江源的身子打翻了录音机，孟冲弯下腰将它拿了起来放进了口袋里面，然后无视了他回头去看那个昏迷还没醒的女人。她是被活活吓晕的，孟冲蹲下身子看了看她苍白的脸，然后伸出手掐住了她的人中，用力没几秒她就翻着白眼睁开了眼睛。
“里面的人犯听着……”
外面响起了陈宋熟悉的声音，他正准备假装着谈判一下吧。孟冲站直身体从这小公寓里面灰蒙蒙的窗户向外望去，外面的天一片阴霾，白云下是灰色的城市，好像沙尘暴笼罩了这座江南城市的冬天。
“对不起……对不起……”江源低呜的声音成了孟冲唯一听见的声音。
――――――――――我是真相其实藏在了他们的对话中的分割线――――――――
这次抓捕行动的阵仗完全大过了之前挖尸体的动静，当所有人犯都要押送回警局的时候无数闪光灯在白天里闪亮，这个小巷子被围着水泄不通，车子都动弹不了，大概明星在家门遭人围堵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孟冲坐在最后一辆警车的后排，撑着头低头看手机，一言不发。
“你是怎么知道又想到江源才是真凶的？”前排的人终于忍不住了，看着后视镜问孟冲。
“从冬日的话里听出来的啊。”她头也不抬地说。
张星翻了一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是从冬日那里知道的，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怎么跳出来的？”
“跳出啥来？”
“就是，你还有我们一直认为……冬日就是凶手，都在想怎么让他说实话了。”
“你不是没在审讯么？怎么让他说实话了？”
张星干脆闭嘴了，跟她扯这个真是永远得不出答案来。
“相信每个人都是有有罪的就好了。”孟冲说，“就那么简单。”
“每个人都是有罪的？”张星问，终于将车子艰难地挪出去了，开上了阳光大道，开始在马路上被人围观。
“每个人都有原罪的。”孟冲还是漫不经心地说。
“我……”张星怒了一口老血堵在胸腔里面。
“每个人都有罪，人人环环相扣，如果不是触犯了法律的话谁能逃的过去？冬日有罪，他从来没有否定过。在审讯的时候，他一边指证着蒋洁还能够和陈叔讲述着案子发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而且，在审讯最后混乱的阶段，他没有用过任何的模糊推测字眼，没有过度修饰，虚拟词语，也没有用时间特指词语，像是开始，结束，或者中间之类的。在有没有将门打开这件事情上他是清白的。”
孟冲停下了，张星认真地听着，停下后一愣，道：“就这些么？”
“如果冬日并没有想要杀死韩飞絮，那谁会呢？那只有江源还有初晓两个人了。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怎么让他们两个招供。现在我看这就不是一个问题了吧。”
孟冲停在一个很微妙的句子后，张星也沉默了。
“你会告诉我你用了手段么？”
“……就这样说吧。本来是希望主人公的内部出问题暴露他的，可是失败了，发现他是个劫匪利用了斯德尔摩综合症帮助了自己打掩护。为了打破斯德尔摩综合症就要对人质加大压力，可能的逼迫他走绝路，也可能是为了让他觉醒。一边对主人公试压让他感觉自己正被人锁定，被人盯着，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他失去了掌握权，让他迷糊让他慌乱，这样才能独立他的一切。之后发现主人公其实不是真的目标的时候，那么人质就只最可能犯案的了，或者是人质的人质……再之后，只要将那个让他们成为人质和劫匪这样关系的人放在人质面前就好了，人质为了达到对自己的解放，就会做出打破一切的事情了。”
张星听得毛骨悚然的默了。孟冲到底在这几天里面对冬日，初晓还有江源都做了什么？她如同先知一般将三个人一切都掌握了，他们会怎么办，怎么做，什么时候做。这就是心理么？这就是控制么？孟冲才多大？她的脑子里面都装着一些什么恐怖疯狂的事情啊！难道她其实是《x战警》里面的博士么？
“如果这是个计划，那计划肯定是要利用顾成军，可是这三个人里的男人都是冲动和自负型的，江源是个扭曲的富公子，他可能擅长商场手段还有交流，可是要他利用一个人阴暗面是不可能的，他无法估计到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唯一可能的就是初晓，女人……女人，特别是像初晓这样一个奇特的女人，天生就知道顾成军这样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
张星的思绪突然被她拉了回来。
“这怎么说？”
孟冲微微抬了抬眉，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
这时，张星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公安局。前面的车停了下来，警员紧忙地将人都带出来，张星和孟冲却都没有动，他们够透过车里的玻璃注视着从前面一辆车里被压出来初晓。她还是失魂落魄的，任由警官将她押送走。
“每个魔鬼生来都是沉睡的，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天使去唤醒。”
孟冲突然说，张星没有说话。
天渐黄昏，人头攒动的停车场上，孟冲看着警员松开了初晓的手臂，她一个人一步步地往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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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陈述
孟冲并没有参加之后的审讯，因为她有了一场对自己的审讯。在会议室里面等了近两个小时之后陈宋还有冯岳终于走进了会议室，孟冲看见他们一愣，道：“我还以为是雷检察长也来呢。”
冯岳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凝固，他拉开孟冲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没说话好像在掂量着词。陈宋坐到了一边一脸疲惫地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他就不来了，我们跟你说说就好了。”岳局开口了。
孟冲扬扬眉，道：“嗯，出庭的事情么？你们要怎么搞？”
“很多事情。首先，你打了顾成军是么？你是屈打成招的么？”冯岳问，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孟冲。
“我没有打了他，我是自卫，他先攻击了我。他已经承认了不是么？”孟冲道，“我不知道这个还有什么好讨论的，之后他的证词都是他自己说的，我没有逼迫他。”
“他身上的伤是你的几倍都不止！这已经是过度自卫了。”冯局严厉地说。
孟冲闭了闭眼：“怎么样？他要起诉我么？还是要推翻证词？”
“他不能推翻证词了，根据江源的证词还有韩飞絮公寓里面残留的证据，他就算是推翻了证词也逃不了的。”陈宋适时开口了。
“那么，他是要拉我下水了？”
冯局与陈宋对视一眼，道：“不，但是现在这个案子万众瞩目，我们必须将一切给理清楚，要不然就算是打掩护都会漏洞百出。”
孟冲知道分局还有陈叔在担心什么，现在秦海市是靶子，谁都想要来一箭，除了任何的乱子就是灭顶之灾。自己完全没有帮上忙反而还在开始的就添乱了，他们现在想要保住自己的问题就要费很多的力气，而且万一被人发现了孟冲在局里的问题，那么秦海市警队的面子怎么保得住？
“我可以出庭，我已经说过了，有什么我会自己抗住的。”孟冲说，“如果你们担心其他的事情会被人深挖或者报道出来的话，可是放心，我能抗住，而且也会否认自己和警局的关系的。”
“这不是我们想的重要的事情！”冯岳严厉地打断了她，“你不要把这件事情想的那么容易，现在那么敏感的时期，我们最不希望再有人成为了鱼肉任人宰割！不说什么摆在台面上的话，就算是暗地里面，王映还在生死不明，地下暗潮涌动！你现在暴露了，出什么事情没人能保证！”
孟冲被冯岳一番话说的无话可对，她知道现在正在发生着什么自己再怎么想抗都扛不住的，必须要更保守的方法才行。
“好，我打了顾成军，我是气愤了。”孟冲承认，“我觉得他是自找的。案子是我从韩飞絮的男朋友那里知道的，华雄鹰。他就在市里，你们也见过他了。他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任何除了冬日身份之外的事情，不想他完全卷进来。”
“为什么？”
“他抗不住这样的事情的。”孟冲干脆地说，“他是个好人，是个纯真的好人。”
冯岳安静了一会儿，道：“那么他肯定会出庭作证的，有方法能让他替你打掩护么？”
孟冲想了想，道：“应该可以，他能承担不少责任。他想要为韩飞絮找回公平，这些事情他会想做的。我不能保证，但是能试试。”
“我们不需要他做伪证只是希望他能夸大一下自己的用途。”陈宋说，“比如找韩飞絮，发现冬日，还有他知道韩飞絮地址之类的事情。”
孟冲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会告诉他的。”
冯岳定眼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那么，说说龙一一吧。你是怎么知道她的？”
“跟踪冬日。”孟冲说，“我能说自己是个侦探，然后跟踪了冬日知道的。”
“冬日要牵扯进一个餐厅来……”陈宋突然说道。
“我知道，这点不用担心，我发现龙一一这件事情会被人掩埋过去的。”孟冲打断了他。
冯岳和陈宋都愣了愣，最后是冯岳开口：“为什么？”
孟冲头痛一般地用力炸了眨眼，从喉咙里面嘟囔出几个字：“那个餐厅是王映的，他的手下在打理那里。”
闷雷炸响，冯岳和陈宋都沉寂了。
“我没办法解释这件事情，这事情也是冬日离开了那个餐馆之后我才发现的。那餐馆的老板我查了，是王映露过脸的那个律师开的。”孟冲说平静地说。
冯岳还想追问什么却被陈宋的问题先打断了，他问道：“既然这样的话，接下来，接触初晓还有江源的事情。事情是蒋洁做的，我们知道。不过初晓否定了蒋洁这个人的存在，而江源也没有说到蒋洁，我们就算她勉强通过了。”
“嗯。”
冯岳也先冷静了下来，接着陈宋问道：“但是，冬日还是在告蒋洁的过程中，这个问题你想过么？”
孟冲侧过了头，想了想，道：“那么雷检察长的意思是什么？有什么条件么？”
“条件没有，”冯岳否定了，“只是想知道你想怎么做而已。”
“要是冬日咬着要蒋洁陪葬的话我没什么做的，案子蒋洁可以打。但是我觉得，只要初晓能出去，他是不会打这个案子的。”孟冲说。
“你有把握么？”陈宋问。
孟冲点头：“他的重点是自保，他已经自保了而且初晓也毫发未损，还求什么？再说，蒋洁的身价是冬日的几十倍都不止，她没有任何的理由要勒索冬日。证据的话，蒋洁的车里就有一份录音，他的录音没有什么用的。蒋洁去谈谈的话，冬日怎么也不会去上诉的。”
冯岳和陈宋都略满意地点头。
“龙一一收到的房东短信要她回家？”陈宋突然问。
“号码无法追查。”
“假冒警察？”
“没有啊，我没有说过自己是警察。”
孟冲回答的干脆，陈宋和冯岳再没什么好问的了。最后，冯岳站了起来，道：“我先走了，最后的口供就让陈队长自己来吧。”
说完他走了，灰暗的会议室里就留下孟冲还有陈宋两个人。
半晌，陈宋问：“最后龙一一的事情，你想过其他失控的可能么？”
孟冲苦笑。想什么？我都已经安排了一场预谋的犯罪了，当计划实施的那一刻我就没什么好想了，只能一路走过来，然后期盼最好的结果。刺激初晓，激发江源，拖住冬日，放龙一一这个诱饵，每一步，我都没有犹豫过。
“如果陈叔想知道的话，我没想过。”孟冲说，呼吸有些沉重，“如果我犹豫了，他们就逃走了，还有谁能去还罪呢？”
陈宋不语。
“做事不能太尽。”最后，他道。
孟冲浮起酸涩的微笑：“还没有尽呢。――我能那一份初晓的证词么？”
陈宋犹豫了几秒，道：“可以。”
“谢谢，”她道，转过了身子看着陈宋，“我们开始录口供吧。”
孟冲的眼睛如此暗淡陈宋没再说下去，他点点头，道：“好的。最后，为了暂时的平静，你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养养伤吧。”
孟冲身子僵了僵，良久，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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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窒息（初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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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冬日就是在一个冬天，早上六点的时候我匆忙赶去食堂打了一碗稀饭，我很心急想要找到位置喝完粥然后去图书馆，虽然是大二下半学期，但是考研这件事情已经重要到老爸老妈每天在耳边唠叨了。【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１３80０１００.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我低着头端着粥想要找个位置坐下，可是半路中我被一个男孩给撞到了，滚烫的稀饭将我的手烫红了，可是那个男孩还没有一点想要道歉的意思反而错过我就要走。
从小，我就是个很内向而且胆小的人，虽然是他将我撞了，但是我也什么也不敢说，就准备会宿舍换换衣服了。结果我还没走出两步就有人叫住了我，那就是冬日，他十分气愤地将那人领过来让他给我道歉。那个男生十分的尴尬，那么多人面前他也不好发作，只好跟我道了歉。
于是，我认识了冬日。我谢谢了他，他要我的电话作为谢礼，一切就发生了。
我与冬日的交往十分的平常而且顺利，冬日知道我不喜欢外人，于是只介绍给了他的好兄弟江源给我认识，其他的人一律不能靠近我。
冬日几乎是女孩子们梦中的男朋友，温柔，亲和，体贴，有时候有些大男子主义，他用这些来保护一个他爱的女孩，那就是我。
我们也吵架，但是也吵不久，有时候他先道歉有时候我先道歉。原因都很小，没有一晚上就解决了。
直到那件事情发生了之前，我十分确定在读完研究生后他就是我丈夫。
开始发生在图书馆里，已经大四的冬日去帮老师打工了，我一个人在图书馆抄别人的笔记，突然有张纸条滑到了我的桌子上。我奇怪地抬眼，斜对面见到一个帅气的男孩子，他正温和的看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里面的暧昧，但是依旧带着疑惑打开了他的纸条，上面写着一句“对不起，我撞了你”。
那时我才想起来，他就是我遇到冬日时的那个男生。看来是我多想了，于是我朝他点点头示意他没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然后就继续低头抄我的笔记。
抄到一半的时候，他看着我前面的女孩离开了，于是坐了过来，对着我小声说：“我能借你的政治么？我看你用的应该是我想要的那一版的，要是你晚上不用能借我用用么？明天就能还给你。”
我想拒绝，但是最后还是点头了，他十分欣喜地走了。
那晚冬日来接我的时候，我心事重重，他却没有多问。
之后的几天冬日都比较忙我都一个人去了图书馆，第二天那个男生将书还给了我，并且自我介绍叫封君行，跟我一样是刚刚大三的学生，然后他就光明正大的坐到了我的身边。我知道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我感觉到了压抑，当我从一个人身上感觉到压抑的时候，我几乎只剩下了屈从，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能说，我身上带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奴性。
他好像十分自然地进入了我的图书馆世界，他不多话，也不急性，只是能在我身边坐上几个小时，然后不时跟我说两句话就好了。这样持续了近两个礼拜，我几乎是习惯了，他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有没有男朋友，也许他只是找了个伴儿而已，所以我再没有防备他。
终于，在我慢慢熟悉他的时候，冬日发现了他的存在。不知道是他自己知道的，还是有人告诉了他（冬日在学校还是很受欢迎的），总之，那天他来图书馆接我的时候发现了封君行。
之后回寝室的路是一条长长而安静的路，到最后冬日也没有跟我说他，只是和平时一样祝我晚安。
第二天，冬日将封君行打了的事情在上课的时候就传开了。冷静的冬日居然做了这样的事，我很害怕，觉得对不起封君行也对不起冬日，在教室里沉默了良久，听几个朋友说了良久，却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有打电话给冬日。
那天我们都没有见面，我一个人去了图书馆想要自己静静，没想到眼角嘴角带伤的封君行居然也来了。我想逃跑，可他已经看见了我，在心里纠结再三我坐了过去。
他有些悲情地对我笑了笑，道：“被你男朋友打了一餐。”
我很小声地说了“对不起”。
他爽朗地笑了：“没什么对不起，这大概就是勾引别人女朋友的下场吧，哎，再见到你的时候就想，不管你有没有男朋友我都要把你抢过来。”
我傻了，脑子立刻一片空白。谁知道他是这样想的！
“你有一点喜欢我么？”他问我。
我连头都不敢抬，一直沉默到他说了下一句话：“我一直喜欢你，心比什么都诚，那个家伙打了我我认了，现在我们算你公平竞争了。初晓，要是你喜欢我，明天还来138看书网。”
说完他起身就走了，我一个人呆在了那里。
那天很早我便回了寝室，什么也没干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冬日等在我的寝室下面，一早看见他，所有的想法全部云消雾散，我如同没事人一样跟他一起去上了第一节课。
那天晚上，我跟冬日出去吃饭，他向我道歉，我没做声，他就向我“求了婚”。当然，那是假的，当时我十分干脆地答应了他。
那天我没有去图书馆，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封君行。
直到多月后我过五一的时候回家再一次见到了他，在书店里面我见他在给一个小孩子买玩具书，看见我他十分的熟络地跟我打了招呼。他给我很深刻的压迫感，我也只好假装跟他很熟，甚至在他给那个是他小侄子的孩子买完书送回家后还答应了跟他一顿晚饭。
晚饭在一个不大不小的餐馆里面，他点了菜然后十分熟悉地跟我说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他交了一个女朋友，让我减轻不少压力。
吃完饭之后，他用他父亲的车送我回家，那事情就发生在这一路上。
他没有将我送回家，而是一处别墅。当我发现路错了之后没有敢说一句话……事情发生的很快，很快，现在那在我的脑海里面就是无数声地尖叫！
“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我！”“初晓！”“初晓！”
我的名字像是诅咒一样从他的嘴边吼了出来，他似乎压抑，似乎疯狂，似乎挣扎，我感觉到了他的悲伤，深深的悲伤。他一边用手不停的在狭小的空间里面撕扯着我的衣服，将我狠狠地揉向他外，还在哭泣……是的，他在哭泣……滚烫的眼泪留在我的脸上，将我冰冷发抖的身子烫的一愣，我努力地缩成一团的身子僵硬了……
他的动作很乱，吻上我的胸前时呼吸沉重的像是溺水之人。就是这沉重的呼吸最后唤醒了我的身子，恐慌狂乱还有害怕让我浑身一抖！我用力抬起脚狠狠打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后双脚不停地蹬着，我侧眼看见了车前的观音像，想都不想地将它砸到了他的都上，用力之大让我的手都震痛了！
他昏倒了，我逃跑了，在秦海市最陌生的荒地里面走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我意识到自己还能打电话。
我打给的第一个人就是冬日，告诉他，我要马上嫁给他，马上，立刻！
我迫不及待的投入了他的怀抱，放弃了什么学业还有未来之类的，不是因为我感觉到了对冬日不可离开的感觉，而是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绝望，我想要一个人来救我，救我……没有人能体会到那一小时的感觉，那种身心都已经空了的感觉，那种灭顶的感觉，那种……扭曲的兴奋。
我喜欢封君行，他让我感觉到压抑到窒息的快乐。
可是我却是那么害怕这样扭曲的快乐，只有在冬日身上我才能安静下来。
直到未来我越来越感觉到冬日身上的压抑还有封闭时，才意识到，原来没人能拯救我。
作者有话说
初晓的心理路程我说的很白，但是其实却不那么简单，其中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还要请各位读者多多自己意会了。（这就是我为什么没人喜欢的原因【垂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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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撕碎
秦海市的夜深了，外面吹着微微的寒风声，玻璃发出轻微地抖动，慢摇一般地天然配乐让孟冲越来越困倦。她撑着头坐在沙发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口供复印件，焦点从一排字到另一排字，漫无目的也不想是在看。
突然，门口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孟冲平静地转过了头，正好见到蒋洁双手裹着自己的大衣在门口脱鞋，看来外面的天还是太冷，强大的蒋洁姐姐也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孟冲平静地看着她的动作，蒋洁将鞋子脱了关上门抬眼看看她：“露露呢？”
“睡了啊，还能让她等你。”孟冲闷着气说。
蒋洁满意地点头，抱怨了一句“冷死了”就进了厨房里面想找什么吃。
一切正常。孟冲跟着她的动作眼睛忙了一阵子，再转回了头衬着明黄的灯光看口供。
蒋洁忙活了好一阵子后才拿着刚刚用微波炉热好的三明治走了出来，她咬了一大口，一边嚼着一边看孟冲。孟冲周身围绕着一种失落的气场让蒋洁有些奇怪。
“你在看什么？”蒋洁问。
孟冲说：“初晓的口供。你知道她原来姓原么？”
“袁隆平的袁么？”
“不，”孟冲侧过头来看她，“是原罪的原。”
蒋洁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出了什么，好笑地说：“你怎么了？好像还迷信了。”
孟冲也浮起一丝无奈地笑容，笑道：“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感觉好奇怪啊。”
蒋洁拿着三明治走了出来，道：“你被这个案子搞的心智混乱了，要不要休息个把月啊？”
说起这个，孟冲扬了扬眉：“没办法啊，陈叔把我停职了。”
蒋洁的脚步一顿，瞬间又接上，无所谓地说：“太好了，你能好好上几个月的课了。”
孟冲抓头：“大概吧。”
蒋洁坐到了她身边，两人沉默一段时间，蒋洁道：“江源和原初晓小姐有染么？”
“嗯，是的。他们在遇到冬日和飞絮在一起的那天晚上，车震了。”孟冲平淡地说，“初晓说这是她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嗯，让我猜猜……江源把什么事情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去了吧。”
“我不知道，我没问。”
蒋洁咬完了最后一口三明治，道：“你也不用知道，初晓已经被冬日给领回去了。龙一一的证词很混乱，她也不能肯定初晓是不是被威胁来的，她说当时很害怕根本分辨不出来。也证词，她都吓晕了，精神很不稳定。”
孟冲没说话，这事情都是情理之中的。
“网上明天就有结论来了吧。”蒋洁接着说，“你要去炒炒么？”
孟冲想了想，道：“不用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什么事情？”
“我该去孤儿院看看了，他们该有一个结果了。”
蒋洁沉默了，喝了一口桌子上的水，问：“我能去看看么？”
孟冲突然失笑了，道：“我希望不要！要不然再领回来一个我可供不起，有个露露就好了！”
蒋洁眯眼看她弯起一丝鄙视的笑容。
“嗯，冬日‘放过’你了？”孟冲问。
蒋洁十分得意地扬眉，道：“他能有什么？这个跳梁小丑。”
孟冲侧脸仰头看她，笑道：“女王，求打败他的秘籍！”
蒋洁直接伸手拍她脸上将她头转了过去，道：“不过，你说说，初晓还会和他在一起么？”
孟冲吐出一口气，道：“别做梦了，女人是唤不回来的。”
蒋洁轻笑，小小又觉得这句话很苦于是摇了摇头，站了起来，道：“这个案子是不是完全出乎了你的意料？”
孟冲僵了僵，哼哼了两声，点头：“是，但是教会了我很多。”
蒋洁俯视着她，缓缓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干燥的头发，低语：“休息吧。”
说完她一边脱下黑色的大衣一边往里面露露的房间走去，孟冲注视着她的背影进了露露的房间若有所思。她的目光重回了口供，突然伸手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缓缓展开来，上面是熟悉的字迹与一排烂熟于心的句子：
“别让欲望支配了你，别让仇恨蒙蔽了你。――孟仇”
注视良久，她的眼神平静却又犀利，想是要从这句话里看出个人来。
突然，她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有些麻痹的腿，然后走向了阳台。玻璃门后面是寒冷的冬天，天空能看出阴霾，风中夹带着针，空气里夹带着霜，如同黑夜里面藏着寂静的野兽在无声地喘息，它在等待，耐心化成所有欲望，它只等待一个猎物，只等待一次苏醒的时间。
孟冲提了一口气后伸手将手里的纸轻松地撕成了片片纸屑，然后一扬手将它从十几层飘了下去，像掉进了深海不见踪影。
良久，孟冲冻得缩了缩身子决定去睡觉。
晚上，一夜无梦，孟冲早上八点左右的时候被一阵粥香吸引着起来了。她奇怪地披上自己的杯子往厨房走发现没人，疑惑地睁着睡眼地往卧室走回去。
明明有桂花的味道。
突然，她的身子僵住了，眼睛直直地瞪着眼前！
“嗨，孟冲。”
女孩洋溢着爽朗纯真的笑容，穿着和这个天气完全不符合的白色连衣裙大方地坐在客厅的沙发前，看着孟冲眼睛都微微亮了。
不可能，不可能。
孟冲心里嘴边轻声道，一口寒冷的吸气让她身子微微发颤。
“不认识我了么？太伤心了。”女孩突然露出可爱的瘪嘴表情，“我是纪若水啊。”
所以才不可能！
孟冲站直了身体直直看向她，想说什么出来，言语却如同冰凌一般卡死在了喉咙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案《幽魂面具》结案。本案说的“面具”十分的隐晦，要是有必要我将修改成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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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能看见外面么？”
“……能，但是只能看见一片树杈的，外面大概是树挡住了吧。”
“……听见什么声音么？”
“没有，只有虫叫的声音。”
“那我们就是困在这里面了吧。”
“大概是吧。”
男孩丧气地坐了下来，他的身子在不停地抖动，眼睛渗满了血丝，他瘫坐在了冰冷潮湿的地上，伸出带着些红色颜色的手掌用力去抓自己的手法，浓密的黑色头发被抓成了一头鸡窝。
“说不定我们不是在很远的树林里面，而是就在森林公园大路的附近呢？”另一个趴在黑色木屋上从一个小缝隙往外看的瘦弱男孩小声说。
壮实的男孩扯出一丝蔑视的笑容，轻哼道：“那又怎么样？森林公园那么大，不知道还有多久才有人发现我们！”
瘦弱的男孩沉默了，从三角的板凳下跳了下来。他们两个人困在一个只有几平米无光黑暗的小木屋里面，草木腐臭的味道混着雨后潮湿的味道让人眩晕。
“我们该出去找他们才行。”他说。
壮实的男孩猛的跳起来伸手抓住了瘦弱男孩的羽绒袄领子，吼道：“出去找他们！？他们都不见了！外面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万一和那头蠢猪一样死了怎么办？！翁人成，你天才的智商都到哪里去了？”
被叫翁人成的男孩被他一吼吓得瑟瑟发抖，直着眼睛不敢说话。
壮实的男孩看着他一脸要被吓尿的样子一愣松开了手，回身双手狠狠敲在木屋的墙上，声音响亮的让翁人成一跳。
“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男孩带着不甘地哭腔低吼道。
翁人成僵在原地，伸手摸了摸衣服什么也没有摸到，他苦笑眼泪却下来了，手机不是早就在要救人的时候掉了么。面前的这个男孩名叫洛云震，是他们高二班上的班长。他们两个人困在这个不知何方的小木屋里面已经很久了，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是已经够长的要逼疯他们了。
今天本来应该是班级聚会的时间，他们定在下午到森林公园里面野餐，在可是下午的时候却突然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唯一来的六个人只好要各自回家。可是班长洛云震却十分不满意，于是想到一个缺德的主意，让他们六个人组成两组进到更深的森林里面，然后再到一个传说中打战时候建的防空洞。这其实不算是个竞争，因为根本没有奖品，可是班长的话一直是一呼百应，所以大家都很被动的参与了。
大家都听说过那个防空洞的地方，就在爬山路上不远的地方，所以大家都想要趁着下雨前找到然后就回家。翁人成，洛云震还有一个已经不见了的女孩兰瞳成了一组，他们从南山的爬山路上找，完全没有任何章法的找来找去，之后，便迷路了。
发现迷路了之后，兰瞳提出要沿着原路返回，洛云震同意了，他们便开始往回走，但是他们已经沿路找了近两个小时了，沿原路返回的计划完全不成功，大雨倾盆的时候，他们只在越走越远。
大雨到现在已经停了下来，他们躲在小木屋里面不知道多久了，可是外面隐约的碰撞声还是打击着他们摇摇欲坠的心脏。
“虽然还是晚上，可是，已经没有泥石流了吧。”翁人成十分微弱地声音说。
洛云震站在原地，坚定地说：“不，我们要等待救援！”
翁人成沉默了，良久道：“他们应该已经回去了，我们也会没事的吧？”
洛云震咬牙，没有回答他。
“我们……”翁人成还想说话，突然四面八方传来了类似砸落地声音。
洛云震惊吓地抬起头顶着小木屋的木质屋顶，害怕道：“又下雨了么？”
翁人成干咽了一口唾沫，道：“好像是……”
两人的话音刚落砸落的声音越来越响雨点好像冰雹一样砸落下来，整个小木屋好像都在颤抖。
“我们……我们会死在这里的……”翁人成颤抖着声音绝望地说。
洛云震突然怒了，他猛的冲向他死死抓住他的领子，吼道：“你闭嘴！我们会活下去的！你这次他妈给我闭嘴！”
翁人成的脸已经苍白的没有意思血色了，即使洛云震对着他扭曲地吼叫他也毫无反应，只是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面不停地掉眼泪。
“你这个胆小鬼！”洛云震看不得他这样狠狠将他推到了地上，“我们会活下去的！”
翁人成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没有狂风暴雨要响亮，吹枯拉朽的狂风在外面呼啸着，好像死神正在不停地敲门。翁人成坐了起来抱在一团，头深深埋着一言不发。
洛云震不再看他，他站在原地将拳头握紧了，对自己低喃：“我们会活下去的，我会活下去的！”
“那兰瞳怎么办？”突然，翁人成闷闷地开口，平静地声音让洛云震打了一个抖。
翁人成将头放在双臂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小木屋阴暗的木墙壁，道：“如果我们活着回去了，怎么跟人说兰瞳呢？”
洛云震没有回头，他咬着牙道：“她是被泥石流给弄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是是你要……”
“你他妈能闭嘴么？！”洛云震的声音高过了外面的声音，他已经面临全面爆发的顶点了。翁人成这次真的害怕了，他往后面缩了一点靠在墙壁上，湿冷的水汽从羽绒袄里面渗了进来，他缩的更紧了。
他可能会杀了我的！他会连我也杀了的！
“我真他妈该杀了你算了！”洛云震冰冷地低语道。
翁人成的身子一抖，他狠狠往角落缩！外面的震天动地好像再也不能让他害怕了，这个男孩黑色的阴影还有沉默的语气才让他感觉到死亡在靠近，小木屋里面一股子草木腐烂的味道，好像是一个坟墓一般。
他缩到了角落，洛云震的身子也在黑暗中坐了下来，就在不远处凝固在那里。
翁人成在黑暗中看的不清楚，可是他幻觉的恍惚间却还能看见洛云震黑色的外套上凝固冰冷的深色，还有他手上沾染的深色，那颜色在黑暗无光的小木屋里面开始闪烁出诡异的光芒，翁人成的眼睛害怕却无法移开目光地看着它们……
那是血的颜色，铁红，凝固，带着腐烂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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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第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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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幻觉的预告
三月倒春寒的时候大学开学的时候，走进学校的时候草坪上铺着一层薄薄晶莹的霜，没有下雪，可是学校看着却如同一场棉雪过后，四处寒意凌然，却是银凌一片。
早上七点，蒋洁的车窗外白蒙蒙一片，孟冲整个人缩成一团抱着黑色的外套，靠在蒋洁的车后座闭着冻得通红的眼睛休息，露露好奇地坐在一边看着她。
“你昨天晚上没睡么？”蒋洁在前面没好气地问。
孟冲没睁眼：“睡了，不过不习惯早起来了而已。”
蒋洁轻哼了一声再没理她，露露背着自己时尚的棕色双肩包一直盯着她，终于没有克制住好奇伸手过去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发出了“咯咯”的小声，道：“姐姐的鼻子好冷啊，都冻上了吧。”
孟冲没一动不动只是通了两口气再好像睡着了。
“你看起来需要救治。”另外一个担心忧虑的声音传入了孟冲的耳朵中，语气担心中带着微微地可惜。
孟冲的身子一颤还是坚持着没有睁开眼睛，她侧过身子将脸面对车窗休息，热气打在了车窗上瞬间就不见了。
“就算你闭上眼睛的话我也还存在哦。”那个声音变得俏皮起来，笑道。
去死吧！孟冲心里喊道，用力闭了闭眼睛还是靠着养神。
蒋洁将车平稳地开到了学校门口后停下，孟冲磨蹭了一会儿才将围巾围好下了车子往里面走。还没走两步却听见蒋洁喊她，回过头来蒋洁正摇下了车窗看着她，道：“你没事吧？”
孟冲犹豫了几秒摇头，招了招手再见后就往学校里面走去。
从正门进来的学生三三两两，寒气扑面，孟冲双手互相搓了搓感觉暖和不少后叹出一口气，紧了紧自己的单肩包快步往里面走。
“你那么早来上过课么？”那个女孩问。
孟冲脸一下就更苍白了，原地愣了愣一下后无奈地往前走：“你猜你肯定知道我的答案才对。”
“我才不知道。”女孩惊讶地说，“我又不是你。”
“但是你因我而生不是么？！”孟冲有些出离愤怒了。
女孩倒不是很在乎她还是一脸愉快，迈着小步伐走到了孟冲面前，这次穿着的亮黄色风衣的衣摆在孟冲眼前不停地晃动着，她整个人都在洋溢。
“但是我并不完全是你啊。”她愉快地说，“啊，回学校的感觉真不错。”
“你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孟冲闷闷地吼道。
“但是我还是能享受这附近的景色的啊，而且，我的确很怀旧的。”她回过身子来看着孟冲，“为什么你不好好享受一下清晨呢？”
孟冲瞪着她继续往前走，小声道：“要是你不存在的话我会很享受放假的清晨的。”
“好吧。”她瘪瘪嘴往前走。
孟冲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往里面走，到了主教大厅后人多了不少，孟冲开始往自己的教室走，对旁边的人视若无睹。
那个女孩十分惬意地看着四周的人还有景色，孟冲猜想主教落地窗的走廊肯定让她感觉很不错，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心里的一丝温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影响自己但是她也慢慢适应了，甚至开始认为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个幻觉。
但是，不！她只是个幻觉！她是个死去的人的幻觉，死去的她名叫纪若水，是陈继的“前”女友，尸体入馆大概快半年了吧，孟冲还参加过她的葬礼。不过，现在她以幻觉的回归出现在了孟冲的生活里面，已经快一个月了，她几乎无处不在跟着孟冲到任何地方，只差在孟冲洗澡的时候在一边围观了。
重要的是，孟冲完全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出现的。或许她知道，可是却不能承认。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有关自己幻觉的事情，她装的很好，蒋洁也没有看出来。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也说不上来，大概只是在害怕吧。
“陈继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乐坏了。”快到教室的时候她低喃，走进教室的时候也没有回话她奇怪地抬头往四周看看没有发现一个人。
这就不见了？孟冲疑惑，一丝微微的欣喜，看来这招暂时有用。
“孟冲！”另一个响亮的声音将她来回现实，正是季若亚在圆形教室第四排招手。
孟冲坐过去将包一扔然后打了一个打哈欠。
“你的经济学史过了么？”若亚疑惑着小声问。
孟冲翻了一个白眼，妹子，你一定要那么煞心情么？
“没过，差了几分。”她说。
“天啊，你那天才的头脑都到哪里去了？”若亚惊讶地说。
孟冲拿出这学期的《货币流通》书放在桌子上完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若亚看看她，叹息道：“那你这学期要苦了……”
孟冲侧头：“为啥？”
若亚向讲台斜眼：“呶。”
孟冲奇怪地看过去一下傻了，站在讲台上面正在摆弄电脑的居然是夏淮！她的经济学史老师！夏淮穿着黑色的毛衣外套抬起了一幅无边框的眼睛，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面前的电脑，有人给他打招呼就抬头十分礼貌地回礼。孟冲再往门口看去，来的学生是一批接着一批，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十分愉快地往里面走，来的人一下就要坐满了。
我擦！这可是冬天早上第一节课！怎么可能，你们都转性了么！
孟冲惊讶的同时若亚十分淡定地靠过来小声道：“我要你就不要翘他的课了，没有什么好处的。虽然据说他不点名。”
孟冲咬了咬牙翻开书准备写上名字，一笔一划都是无奈。不过就是挂了一门课而已，就碰到这样一个老师，这就是命么？！
正想着，突然孟冲感觉心里一沉一股浓烈的不好的预感涌上来，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四周，人头攒动的教室里面几乎所有人都在兴奋地等待上课，没有任何不正确的地方。可是孟冲的预感却越来越浓烈，好像正有人用枪抵住了她的心脏前一样！
“孟冲，你要出去！”女孩坚定地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有事情发生了！”
孟冲不往后看也知道是谁，她咬牙，胸口好像没有了空气一样窒息感让她喘息了起来。她不能控制自己的手指微微抖动。
不要理孟冲，只是幻觉想要打乱你的思绪而已！
“孟冲！你必须出去看看！”女孩的声音犹在耳边，她越来越急促地说着这话，“你知道我没有骗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呢！
“孟冲！”
“叮叮叮……”
上课铃打响了，孟冲的身子刹那间僵住了。来不及了。
“好的，同学们，恭喜你们来到第一节……”夏淮清晰富有感染力的开始上课了。
孟冲猛的站了起来往外面走，一边急促地走一边说：“老师，我去上个厕所！”
“孟冲！”夏淮却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阻止了她，“早上第一节课啊，你有那么急么？”
孟冲咬牙，她在原地停了停，回头有些尴尬道：“嗯，不好意思……”
“啊！”
女人的尖叫完全掩盖住了孟冲要说的话，她一惊拔脚就往外面跑，刚刚出走廊往声音的方向跑就看见那亮黄色的风衣还有那苗条的身影。纪若水正僵着身子靠在落地窗扶手前，看着落地窗外，双手捂着嘴巴好像很震惊吓得完全不敢动。
“怎么回事……”孟冲对着自己的心低喃，“这是幻觉么……”
她的身子将在原地不敢靠近那个身影，犹豫了几秒靠近了落地窗，往纪若水看的地方看去，一眼如同雷霆一般将她的神智批的魂飞魄散。
那明显是一具跳楼的尸体，鲜血四溅肢体非人的扭曲，鲜红的一滩血迹触目惊心。孟冲的呼吸里面带着寒冰与刺骨，好像那日被人枪击了一样，瞬间失去了她的呼吸！
刚才……孟冲如同机器人一般侧过头去看那个女孩，她还在那里，惊愕，害怕，如此真实……
刚才她给我预告了一起自杀案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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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血染的楼梯
“孟冲，你在干嘛？！”还在惊讶中，一个怒气冲冲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淮冲到孟冲面前，他被孟冲高些还能俯视着她，怒视着她，道：“孟冲同学，你这样的行为让我很难堪啊，在我几个没过的学生里面你是最严重的，我几乎没有看见你在教室里面，而且你的论文也十分粗糙。现在你在上课时候就……”
夏淮好像有满腹的牢骚要说，孟冲却完全没有抬眼看她，她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不远处还趴在玻璃窗前扶手上的纪若水身上。夏淮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跟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去，没有看见一个人，倒是看见了一个刚刚匆忙转过来的男学生。
“你在看什么？”夏淮感觉被戏弄了，厉声问。
孟冲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抬头与夏淮气愤的眼睛对视一秒后，脸霎时更加苍白了。
他看不见纪若水的，她只是个幻觉而已。一个有预知能力的幻觉。
“我……嗯……”
夏淮好像突然发现了她苍白无血色的脸微微皱眉，道：“你生病了么？”
“嗯……”孟冲脑袋里面一团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啊！”
又是一声尖锐地叫声，孟冲控制住自己没有回过头去，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幻听。
“有……有人跳……”女声来自孟冲的身后，带着颤抖要咬舌的混乱话语。
夏淮刚刚奇怪地转过了身子孟冲拔腿就往外面跑，经过纪若水身影的时候眼睛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错过了那消瘦的身影。
孟冲直直地往楼上跑去，可是从教学楼里面跑出来的人已经太多了，人潮开始汇聚起来。人潮直直地往楼下跑去，每个人都惊慌失措，孟冲马上拥挤在了人流里面。
“你应该观察一下他们的表情，就算有人在楼上现在肯定也跑了吧。”纪若水清晰平静的声音比这个大厅里面吵闹的声音还要明显地回荡在孟冲脑海里面。
“这个教学楼有四个楼梯。”孟冲说。
“左边的那个在边缘教室没人能看见跳楼的人，左边旁的楼梯也看不到跳楼，另一个通不到八楼，如果他往那边走了，监视录像一定会拍下来的。”她平稳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这里，离掉下来的地方最近，最快逃跑在人群中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孟冲镇定了下来，她往上跑了几层停了下来靠着墙壁看着往下涌的人群。第一眼看见的是身影最明显的纪若水站在人群中间岿然不动平静地看着身边的人，孟冲心里一股激动的情绪起伏着，她感觉到的紧张比以往对十倍，她也无法解释。
振奋稳定下来的孟冲仔细地扫过每一个进入她眼帘的人，突然，一个往上奋进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下意识她看向在人群中间的纪若水，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两人已经对视了，纪若水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孟冲用力拨开了人群往那人走去，应该是个女生，穿着蓝色的运动羽绒袄扎着马尾辫。她前进的很慢，孟冲很快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快让开！上面有伤员！”她着急地吼着，孟冲发现了她脸上的泪痕。
孟冲一愣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就往上面跑，孟冲野蛮的动作十分有效，人群散开的同时他们跑到了四楼，孟冲将她一把拉进了旁边的走廊里面。
“喂！我们要上去！”那个女生身材瘦小着急地像是只兔子。
孟冲死死拉住了她的手臂：“谁在上面？”
大概是孟冲认真的样子吓到她了，女生咽了口干唾沫，道：“是个男孩，嗯，很高……我从下面的医务室里面拿了绷带什么的……他告诉我要下来，我听见了两个人争吵还有……”
“她说的是真的，我们没有时间了。”纪若水平静道。
孟冲猛的回头瞪了她一眼。
“你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要不然我也没法知道。”她无辜地说。
“嗯，我们要上去，还有……”女孩不知道孟冲怎么了，她着急害怕，另一只手握住孟冲的手臂说。
孟冲再不争吵了，她伸手拉住了女孩的手往上面跑，这时楼梯上的人已经不多了，三三两两衬着热闹地往下面跑。
孟冲拉着女孩往上跑，一边跑一边问：“什么样的男孩子？”
“嗯，高高的，嗯，挺帅的，我不知道，我……”女孩气喘吁吁地说。
心里默记着这些信息往上面跑着，两人不停息地跑了两层楼后，孟冲忽然停下了步伐，直直地看着楼上，拉拉那个女生的手，抬手指到：“是他么？”
女孩累的完全喘不过气来，她弯着腰喘气，孟冲的手一用力她疼叫一声抬起头来，汗全冷了！
七楼与六楼地楼梯口处，一个高大壮实的男孩面无血色地瘫倒在第一阶上，他的四肢毫无力量地瘫在地上，好像一个精疲力尽的人，但是从棕色大衣里面流出的血已经浸了一地，还有血沿着他的心脏下往外流出，他的手掌十分明显的发紫，全身瘫软地靠在楼梯上。
“哦，哦……”那个女孩的身子瘫了下来。
孟冲放开了女孩的手跑了上去，男孩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微微放大，伸手摸了摸了他的脸有些温热，趴在他的心脏前听见了微弱坚强的心跳，脉搏也在跳动。他还活着，只是失去了暂时意识而已。
一把掀开了男孩的衣服，他里面那件灰色的毛衣下摆已经完全血染了，她不停地将衣服掀开，掀开最里面的运动员时他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还有内伤……”纪若水十分平静地说。
孟冲回头对着站在旁边完全失去意识的女孩喊道：“那绷带还有什么给我！”
女孩这次反应很快，她将手里还有带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放到了孟冲的手上，然后抖着声音说：“我能，我能做些什么……”
“你叫什么？”
“刘静。”
“太好了，刘静，打电话给120！”
孟冲的吼声十分镇定人心，女孩立刻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快速地拨了起来。
“是这个男孩么？”孟冲突然问。
刘静一愣：“什么？”
“是这个男孩么？你在楼顶上见到的。”孟冲一边想用牙将他的衣服撕开一边问。
“是……是……喂，120么……”刘静道。
孟冲用牙齿撕开了他的毛衣，牙齿痛的时候听见了男孩喘气地声音：“不要……不要……”
“你说什么？！”孟冲吼道。
“你们在做什么？！”又是一个声音。
孟冲没空回头她知道是谁，她十分敏捷地打开男孩的衬衫扣子，看见了他的出血点，是横条的，他在跟人搏斗么？没有再思考，孟冲将手上一大卷的绷带扯开。
“老师，找找他的衣服有没有钱包……”孟冲继续命令道。
不过夏淮已经动手了，他摸了摸外套里面发现了钱包打了开来，对着身份证上面的名字对着男孩的脸喊道：“洛云震！洛云震！你听见我了么？”
孟冲没时间惊讶了，她手上脸上都是血，眼前都要被血色染红了。她低头看着出血点，将一包针小心地撕开了，咽了一口干唾沫。
“那消毒了么？”夏淮镇定道。
“消毒了，我从急救箱里面一把抓的！”刘静赶紧道，“可是我们要这样做么？120就要到了。”
孟冲停顿了一秒，她微微抬起头，纪若水又一次十分默契地看着她，眼神平静地没有任何的波澜，她道：“他可能会死，你不要手抖了。”
不，他不会死的。我不能在你眼前放弃任何人。
“我必须要这样做。”孟冲道，“继续叫他的名字他很可能被人打晕了。”
夏淮犹豫地点了点头，孟冲看着那伤口拿出了那一小瓶碘酒倒了下去，血流开的时候，孟冲眯了眯眼，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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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空寂的天台
也许孟冲的手有些颤抖但是当救护车员来的时候她还是完成了工作，孟冲将男孩的名字告诉了救护员给了他们他的手机，然后将钱包自己拿着了。楼梯上血色一片，来的几个救护员十分匆忙地将洛云震抬走后，孟冲站在原地轻叹了一口气，刘静几乎要晕倒了夏淮很即时地扶住了她。
“你应该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的，这样你还有机会能问出出了什么事情。”纪若水在一旁道。
孟冲看着地上的血迹，摇了摇头，小声道：“这件事情陈叔他们会处理的。”
夏淮走了过来，奇怪地看着孟冲道：“你看见了有人跳楼了么？”
孟冲没回她，她知道夏淮话里有话。
“那个位置，你是怎么知道有人掉下来了。”夏淮见她不回答继续问。
孟冲斜眼看看那个坐在台阶上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也奇怪地看过来的刘静，道：“这个问题很矛盾，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夏淮愣了愣。
“跳楼还有掉下来是两个性质的，不如你先‘审问’一下这位女孩就能知道问题在哪里了。”孟冲眼神还是冲着刘静。
夏淮一愣回头去看刘静，孟冲抓住机会跨过了血迹就往上面跑。
“喂！警察就要来了！”夏淮有些气愤道。
“不要紧，让他们去楼顶找我啊！”孟冲叫道。
孟冲身上都是血迹要是她经过了某个学生肯定会被当成杀人犯的，不过她只是往上跑，双手不停地抖着好像被血迹吓到了一样。孟冲顺着点点滴滴地血迹往上跑，她一口气跑到了七楼，七楼是最上层的教学层，都是实验室还有技术室，走廊的两边装着密码进入钢化玻璃防盗门，血迹从上面下来了，上面的血迹要少一些，孟冲往两边看了看确信现在应该没有人在这一层了再网上慢慢走着。
“七层有两个楼梯，那一个不能通到楼顶，他也明显没有往那边走。”纪若水冷静地分析着，站在孟冲的前方往下看着血迹。
往上还能看见几个十分模糊的血脚印，孟冲蹲下将它们拍了下来。
“他在挣扎着往下走。”若水看着楼梯，认真的让人毛骨悚然，“他是在自救，还是在……逃跑？”
孟冲闷闷地说：“你不用把我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告诉我。”
若水道：“我就是你的想法，而且别人也听不见，我说出来你不是更好理清头绪么？”
孟冲没有回话，她仔细观察了一下脚印，道：“他受了重伤，如果是他将人推了下去，这样的身体自己也根本跑不掉的，可是他还是十分坚定地往下面跑了。”
“你觉得他是想去救人？怎么可能，两点之间线段最短吧。”
孟冲抬头往那一扇微微生锈的铁门看去，缝隙间还能看见外面的天。
“一个人如果疯狂了，什么都想的出来的。要是你头部中枪了，陈继远在月球也会跑回来看你的，那有什么意义？关键是那不在于意义。”孟冲道，抬脚往上走。
若水没有消失，她站在铁门的阴影里平静地看着孟冲走上来，一言不发。孟冲感觉到自己胃里一股酸涩。
铁门的边缘还有墙上都有十分明显的血迹，孟冲将他们一一拍了下来，然后再拿起堆在门口一堆砖块放在开合处代表距离，然后才开门走了进去。
天台上面大风狂舞冷的孟冲一个哆嗦，血迹在天台上面断断续续，好像有人正在捂着伤口往门处赶。突然血迹在避雷针处停了下来，它们凝聚到了一处，一滩明显的血迹让孟冲眼睛都闪了。
“他流了太多血了。”若水道，“而且，我看见他头上的伤了，他很可能活不下来了。”
孟冲道：“如果你是个人对着我说话的话就好了。”
她接的牛头不对马嘴，但是若水还是无奈地点头了：“七楼要是没有人的话，没有人能听见他们在楼顶上面的声音的，对着喊也没有什么用的吧。”
孟冲点头，她将血迹拍了下来，道：“可能吧。”
洛云震肯定是在这个地方躺着的，他在这里被人打了。孟冲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杆子上的痕迹还有溅出的血迹，看了看她停下了。
“怎么了？”若水象征着问了问，十分敬业地做着打理思想的工作。
“为什么没有横着的血迹，散出去的血迹？”孟冲问。
地上都是点滴的血迹还有柔和纹理的血迹，没有一条发散型的血迹，完全不像是有人被用力划了一刀。孟冲站了起来，若水的脸就在她面前，眼睛对着眼睛，孟冲的手一抖，完全僵住了，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这个人是真实的，她的眼睛里面有波纹有情感，虽然是那样疏远冰冷的情感。
“像是这样才对么？”若水的脸突然扭曲了起来，孟冲能感觉到什么尖锐的东西抵在了肚子上，冰冷毫无生机，突然这种感觉扩大了，像是有人在捅进了她肚子后顺着纹路用力划动着。
突然，感觉消失了，孟冲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若水自动离她远了一些，孟冲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脚下滴血而成的血迹，道：“我真的特别想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若水扬了扬眉，道：“或许你应该这样做。”
孟冲没有回她，只是将能拍摄的细节全部拍了下来然后直线往离避雷针最近的天台边缘走去，大风好像又吹来了冬天的寒冷，天压得极低让人喘不过气来，春天好像还在遥远的云层上端。
“这是个不好的故事。”若水说。
孟冲踮起脚往下看去，楼下围着一圈圈的人已经变成了迷你的蚂蚁，层层叠叠却没有纹路混乱，好像被蜂蜜吸引来的蜜蜂一样密集。
那具尸体在这里看着好像一个红色的洞，层层叠叠不断扩大好像地上的黑洞一样。
风中有警笛的声音这样微弱，远处的救护车呼啸而走，却只听见风声抖动。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孟冲看着下面，直线的距离里面直接地让她的声音抖动。
若亚走过来，她低下头摸着栏杆上的铁锈，道：“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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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明朗的过程
“为什么我能感觉到你？”突然孟冲说，回头看着若水，“你确定不是鬼么？”
若水抬头看着孟冲愣了愣，下一秒苍白的脸上绽开柔和的微笑，道：“这世上是没有鬼的，你知道。而且，要我是鬼的话应该去追着陈继才对吧。”
孟冲转了转眼珠，道：“大概是因为我是最后一个看见你尸体的人？”
若水笑的更开了，纯真的女孩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道：“我是你的一个幻觉，你自己知道的。”
孟冲很不爽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回头看着那高高的避雷针，道：“比起你是个幻觉我可能有精神分裂这个可能来我还更希望自己是个通灵师之类的怪人。而且，作为幻觉，你也太和善了。”
“我就是我啊，没有什么别的。”若水道，“唯一不一样的大概是，我更像是你感觉上的纪若水。”
孟冲转过头去看她突然苦笑一声，道：“你跟我感觉的那个若水完全不一样好么。”
若水没有反驳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孟冲也没有再对她说话而是回头去看那地上的一滩血迹，看着它缓缓地冰冷下来结出块，渗入地下。
孟冲正若有所思，若水突然说了一句：“不要去看望每一个受害人了。”
孟冲自然没有回答她，若水又补上了一句：“不是每一个人的痛苦还有悲伤你都承担的起的，当你再无法忏悔和同情的时候就会被毁掉的。”
孟冲的身子直直战在那里，冷静地看着地上一切的痕迹。一人一幻影正在相对无言的时候，天台的门又被人推开了，孟冲抬起头来见唐剑十分小心地走了进来，他奇怪地看了看门口再随着血迹立刻看见了孟冲。看见孟冲满身血迹他先是极警惕地瞅了两眼，最后撇了撇嘴。
“嗯，那里有什么重要的证据么？”唐剑直接对着孟冲喊道。
孟冲看看地上，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唐剑向门那里招了招手，两个穿的好像生化斗士全身白色的现场人员走了进来。孟冲呆了呆，往唐剑那里走去。
“这是干嘛？这个学校里面有病毒了？”孟冲问。
唐剑凑过来，道：“那个掉下去的人，身上有毒品，现在出了任何事情都不敢小看所以让人来检测一下上面有什么再说。”
孟冲一惊，“什么样的？”
“白色粉末。”唐剑很干脆地说。
海洛因的可能不高，王映的市场已经关闭了，要弄到新的海洛因的话要费很大功夫。
“我猜那是用来制毒的。”唐剑继续说，“没有成型的。”
孟冲斜了他一眼，唐剑的确在调过来之前在缉毒队，应该还有些经验。不过，用来制毒没有稀释的海洛因……这难道是什么生意纠纷么？不太可能吧。
“对了，陈队叫你下去呢。”唐剑十分“不经意”地说。
孟冲点头往楼下走，若水道：“陈宋会阻止你参加这个案子的。”
“我也不想参加这个案子，我应该去休息。”孟冲道，“你就不要费心让我去犯规了。”
她往下走在第七层停留了一会儿再看看里面后再走下了发现洛云震的楼梯口，陈宋正在向夏淮问话，而张星正在对刘静问话。孟冲看着他们，夏淮十分镇定好像正在款款而谈，而刘静虽然镇定了一些却依旧是紧张地要将昏倒的感觉。
“那个刘静，”若水道，“应该先问问在天台上面出了什么事情再上去的。”
孟冲又没接话，夏淮抬起头看正好看见了她，皱了皱眉。陈宋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见了孟冲，皱眉道：“你不该随便离开现场的，这点规矩难道你还不明白？”
看来陈宋对她在现场是十分的不满意，孟冲往下小跑了两步，道：“习惯问题。”
陈宋向她走过来，低头警告地看着她，道：“这个案子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孟冲摇头：“当然没有关系了，我在学校呆的时间还没有在警局里面呆的长呢。”
陈宋点头，小声道：“别介入，ok？”
孟冲很听话地点了点头，陈宋还是十分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只好认命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有人掉下来的？夏淮老师说你是要去上厕所以离开了教室。”
夏淮大概被所有的真话都说了，孟冲没有任何想要反对的词，她点头：“是的，早上肚子十分难受，受不了。”
“你出去就看见有人掉下来了？”
“嗯，十分快，我立刻就反应过来有人跳楼了。”孟冲道，“本来我想要下去看看的，结果我的老师把我拦住了，等我想要去看看尸体的时候很多人就看见还有听见了风声跑了出来，我就不能立刻下去了，于是我就想要上去看看，然后就发现了刘静。嗯，她在往上面走，我觉得很奇怪就拦住了她，她告诉了我她在天台上面看见一个流血的男孩，我就和她一起上去，结果就在这里发现了洛云震。当时，他就失去意识躺在了这里，他流了太多血了，我必须立刻帮助他。”
听孟冲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陈宋终于打断她，道：“于是你就给他用急救用品给他缝针了？”
孟冲耸肩：“我的急救学的还是不错的，针线都是刘静带来的。”
陈宋道：“我知道，她应该告诉我了，是从下面的医务室里面将急救箱里可以拿的东西都拿了的。”
“除了直接拿走急救箱。”
陈宋微微点头也没回答孟冲，而是继续了问话：“你之后就去了天台么？”
“嗯，是的，在急救来了之后。”孟冲道，“从这里顺着天台都是血迹，天台上面没有发生什么打斗，洛云震应该是突然被人给从中间刺了一刀。不过刺他的那个人是下了很手，洛云震的伤口深而且是横向的，他应该是被人捅了一刀再横着划了一刀。不过，他本人是没有怎么挣扎过的，如果天台上面是两个人的话，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人是跳下去的，应该是自杀，天台上面有明显的脚印。洛云震的血迹没有延伸到那里去，所以他是自己跳的。”
“你在天台上面发现了凶器么？用来伤害洛云震的凶器？”陈宋问。
孟冲摇头：“凶器不在天台上面，洛云震的身上没有，如果不在那个跳楼的男孩身上的话那还想不出能在哪里呢。或许应该搜查一下这个楼的垃圾桶。”
陈宋若有所思，孟冲表情却是一脸轻松，道：“我应该去局里录个口供吧。”
陈宋很不适应她的配合，但是看着她十分放松的表情只能安慰自己没事然后点头。
孟冲对着正在温柔向刘静问话的张星扬扬眉作为打招呼后就往楼下走，动作什么顺畅。她好像完全没有想过要问那个跳楼的人叫什么名字，也没有问过他身上毒品还有有什么伤口之类的事情，完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下楼。
“孟冲，我有一个奇怪的问题。”突然，站在四楼大厅里面的夏淮叫住了她。
孟冲觉得浑身一颤有不祥的预感，她回过头看着夏淮，道：“什么？”
夏淮十分平静，英俊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对着孟冲道：“你看见了有人跳楼，为什么当时你的视线是往前方而不是下面的呢。就好像，你在看什么。”
夏淮没有在挑战她，孟冲能听出来，他是在好奇，是在试探。难道他能看出什么么？
孟冲控制住自己没有往站在他身后的若水看去，而是微微仰视夏淮，想了几秒她扬眉道：“大概是我在想为什么早上还会有人跳楼吧，就算是我也很奇怪呢。”
夏淮一愣完全没有明白孟冲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你是谁。”若水就站在夏淮身后看着他，道。
孟冲笑笑，回身要走了：“我要去警局录口供了。”
孟冲看看陈宋还有那个刘静后就往下面走，一走出他们的视线就沉下了脸。
“好像除了破案外你有了新的问题。”若水道。
孟冲道：“破案不是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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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参案的理由
孟冲十分听话的跟着徐立峰的车回了警局录口供，老实地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最后还很友好的问徐立峰能不能走了。徐警官额头上面微微冒冷汗后点头。
早上发生那这样的事情孟冲就能不用去上课了，她决定坐公交回去了。出门的时候见夏淮还有刘静正在跟别的警官录口供后更决定脚底抹油就逃跑。
等了较长时间孟冲终于坐到了一辆没什么的公车，坐在位置上无聊地看着手机微博，听着一些昨天才下的歌，突然心情好了很多。
“微博上说的话只能看一半算一半吧。”纪若水坐在她的旁边，看看手机再看看她。
孟冲小声道：“跟你说话就好像话唠一样，而且还跟神经病一样。”
若水瘪了瘪嘴没再说话。孟冲看着手机上无聊的信息，叹了一口气将它给关了然后打开了百度，想了半天输入了“洛云震”三个字，出来的是一大堆广告，第一条是什么瘦身广告，孟冲默了半天后又加上了“死亡”两个字，跳出来的更是一大堆有的没的，草草看了看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东西出来。
“钱包。”若水道。
孟冲翻个白眼将洛云震的钱包从口袋里面拿了出来，里面的身份证大概被夏淮给了警察，现在钱包里只有三百块钱，两张银行卡还有两张购物卡，没有照片贴纸之类的。找了半天又翻出了一张火车票，是二月十九日从秦海市去一个叫“支林”的地方的，支林孟冲知道，是下野市下属一个比较穷的县城。再翻找了半天就是一张小票，打开来看是前天晚上在一个叫“忘语”的咖啡厅的，那咖啡厅就在学校门口。
去喝咖啡的应该有两个人，点了一杯原位奶茶还有一杯香草拿铁，一块大理石芝士蛋糕。看来他们就是去聊天的。小票上面注明的事情是晚上7点22分。
公车摇摇晃晃地停了下来，过了一站正到学校门口的那一条街上。孟冲心里犹如百爪挠心，抬眼看见外面的照片沉默不语将小票握得紧紧的，直到车又开走后才平静了下来。
“哎，要是不查案为什么要拿钱包呢？还是个包袱呢。”若水惆怅道。
孟冲懒得搭理她将小票放了起来在公车上闭目养神起来。
中午回到家里的时候才九点半多一些，说起来她本来还有第二节课，现在看来只好放弃了。孟冲脚一放就倒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来看，qq上通知课不用上了所有学生都要配合警方调查，但是也希望不要做什么有碍学校声誉的事情出来，证明最后都有凭有据再告诉警方。
孟冲撇嘴，学校做些防御也是应该的，事情无小。不过这事应该不会闹的太大，也不是什么著名高等学府，最后能引起也是小小的舆论而已。而且，孟冲的直觉告诉她这事跟学校可能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洛云震的钱包里面没有学校的名片啊。”若水突然说。
孟冲吓了一跳，突然出现的人真的不是鬼而是幻觉么！心里吼道。
她不爽地枕头，道：“我怎么知道，说不定他把名片放在寝室里面了呢。”
“那明天你去将钱包归还的时候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了呢。”若水微笑道。
孟冲将钱包从口袋里面拿出来往桌子上面一扔，道：“大概吧。”
孟冲脑子里面正乱呢，突然口袋里面的手机震动的起来，她奇怪地拿了出来，是季若亚打来的电话。
“喂，我已经从警局回家了。”孟冲道。
若亚有些焦急道：“我知道，不过……那个从教学楼里被抬出的男孩是，是叫洛云震么？”
孟冲皱眉一把坐了起来，若水十分夸张地往旁边坐了一些。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么？”
若亚道：“是啊，他是我们经济论坛新来的一个会员之一啊，他是大一的新生。”
若亚居然认识那个男的，孟冲的心又冲动了起来，她正纠结要不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若亚又开口了：“他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会……会……死么？”
“嗯……我不知道，应该不会死”孟冲有些底气不足的说。
洛云震身上的伤口还有那些看不见的内伤，缝针时候他几乎没有任何知觉但是却控制不住地抽搐，瞳孔微微放大眼皮跳动，他很有可能有很重的精神性损伤。她心里一直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对着若亚就好像看见若水了一样有真话说不出来，即使语气是那么虚假也必定要坚守说一些假话。
若水翘着腿看着她的样子，温和地笑了。
“那就好……”若亚也是半信不信的，支吾应声了。
“嗯，那个洛云震。你知道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形容都行。”孟冲想着要转移话题于是自然而然地开口问道。
若亚思考了一下，道：“嗯……我和他接触不多，但是我觉得是个不错的人，也挺热心的，很谦虚是肯定的。感觉会很有前途的人，很认真也小心。”
孟冲皱眉，道：“听起来……你觉得他有什么缺点么？”
“缺点？嗯，大概是有些……一根筋吧。这算是……缺点么？”若亚道。
“算是吧。嗯，你会去看洛云震么……他在医院里面急救。”孟冲道。
若亚想想道：“应该会去吧，嗯，我就是打电话过来确认一下是不是他而已。”
孟冲默了默，道：“那好吧，我有消息会告诉你的。先挂了。”
没等若亚说再见她就挂了电话。
“你还真是温柔的人啊。”纪若水在一边笑道，柔和的面容没有一丝嘲笑。
孟冲不理，她将小票拿了出来仔细看了看，道：“希望那个小店里面有摄像头。”
“你现在要去看看么？”她问。
孟冲摇头，站起来往房间里面走去，房间里面是蒋洁的超级电脑。
“我要先知道洛云震是什么人才行。”孟冲道。
若水靠在门口看着她，道：“你不是不要插手这个案子的么？”
孟冲开机地头也没抬，只是冷静道：“我不插手这个案子，我要插手的是原来的案子。”
作者有话说
今天比较的忙更新较少，明天或者后天应该会多更两章来更快进入案子的中心，谢谢各位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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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失踪的尸体
洛云震，19岁，秦海大学商学院商务管理系大一学生，所住南区学生14栋公寓404寝室。毕业高中，秦海市十二中08届理科三班，曾任该班班长。11年辍学一年，12年参加高考考中大学。
班长却辍学了一年，孟冲奇怪地搜索了一下学校档案里面有没有他的医疗记录，没有发现什么需要入档案的病症。再搜索了一下十二中的档案，看见他辍学的原因是因为家庭的问题。这样打幌子的答案孟冲是不会买账的，她将洛云震辍学的时间和他的名字一起输入了公安管理档案里面，终于发现了些什么。
“08年9月20日，秦海市森林公园内因下午突降大雨导致多出爆发泥石流，森林公园管辖区内出现激流瀑布，多处险要地区坍塌，当日晚警方接到三名家长的报警，三名秦海十二中的高中生下午去森林公园里面聚会到晚仍未归家。连夜，秦海市警官进行了搜救，到21日上午六点二十分在公园管制区内的一间废弃小木屋内找到两名学生，洛云震，翁人成。”
孟冲看完案件概述就微微弯起了嘴角，她能感觉到这就是一切的开始。发生这样的事情，总不能是因为简单的事情，事出有因的原因是人在时间中不停地积累矛盾，当终于累积到临界点的时候，事情就像炸弹一样将一切都用毁灭的方法解决。
如果摔死的那个男孩是翁人成的话，孟冲就能动手进行下一项的调查了。
孟冲继续看了下去，发现了当时失踪的三个学生的名字。兰瞳，翁人成还有洛云震。
失踪再不见的兰瞳是班上一个很不起眼的女孩，成绩偏上，长相平平，最好的就是运动细胞，曾经是学校800米赛跑的冠军，也为省队比赛过。班长洛云震是个三好学生，成绩是全校前三十，参加过辩论，化学还有数学的省级比赛，还打过职业的乒乓球，长相还算英俊的他也是全校女生花痴的对象。最后一位长相好像初中生一般瘦弱的男孩翁人成今年也只有初中生的年纪，高三的时候15岁，有名的天才儿童，智商144，秦海市十二中成绩最好的学生，除了英语外还精通西班牙语和日语两门外语，在高三高考之前就被保送省科技大学机械工程学。
可是……孟冲皱眉重新去搜索了一下秦海市十二中的人员电子档案，发现翁人成是在12年毕业的，之后他没有去省科技大学，而是不见了，顶着高考100分的分数回家了。
100分，怎么可能？
一股阴冷的感觉掠过孟冲的心，她注视着翁人成的脸看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来。翁人成还有洛云震同时休学了一年，他们都去干什么了？难道呆在家里了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去看病了。
“这些问题就算问自己也没有用啊。”若水的声音恍恍惚惚，“该深入调查一下吧。”
孟冲眨眨眼，道：“最需要深入调查的是兰瞳这个人吧。”
说着孟冲就将页面调回了警局的市民全面档案，输入了兰瞳的名字。
兰瞳，17岁，2011年9月21日失踪后再未寻回。曾为秦海市十二中08届理科三班学生，失踪前最后的信息是和当时一起去聚会的同学玩一个找防空洞的游戏。
“找防空洞的游戏？”孟冲低呼道，“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游戏。”
孟冲将身子往后一靠，撇嘴：“谁能告诉我一下那天天气是大雨，可是一群孩子却还要去找什么防空洞是什么原因？”
“大概和12点去都市空楼里面探险一个道理吧。”若水接到。
孟冲没再吱声，用鼠标移动一下页面，女孩兰瞳淡淡的微笑占满了孟冲的脑子。她是三个人中唯一没有回来的人，也再没有找到尸体，作为失踪不见的人像是冤鬼一样，是个人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其中必然有问题，可是，事情过了两年了，难道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幕是这个案子是两年前那个案子烧剩下的火星子么？
脑子微微有些痛，孟冲甩了甩头继续看了下去。
根据洛云震的口供，他十分激动地将事情的原因归结到了他身上。当天下午突然下雨，他觉得这样实在浪费了来玩的同学的时间，于是将来的六个人组成两个队去山里探险，他们三个被抽到了一组，他们定好了一个小时后一定要回到出发的地点。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沿着路走的，过了几十分钟后他们没有任何收获，于是洛云震带领兰瞳还有翁人成往下路走，没过多久就发现迷路了。就这样，他们在山里冒着大雨越走越远不分方向地走了近两个小时，兰瞳之后在前面带路却无果。之后，天渐暗了下来，他们觉得越来越恐怖，几个人的步伐也越来越乱，再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当泥石流来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准备，天太暗雨声太响，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走到了有塌方的地方，于是让当头顶一片黑暗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前方泥石流了。兰瞳走在最前逃得最慢，洛云震还有翁人成都爬到了一边的时候，兰瞳的身影已经都不见了……
他们两个十分害怕，在旁边对着泥流里面喊了几声后都没有回应，雨还在下，泥流汹涌而下把他们吓坏了，于是两人极快地离开了现场。他们不知道自己往哪个方向逃跑了，唯一能记住的就是两个人惊慌失措地摔了好几跤。当警员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是满身的血，而洛云震伤口十分多被感染，在被发现的时候高烧导致神志不清。
而另一位活下来的翁人成说的口供也和这个差不多，他们两人还能说出一开始走的路线，但是后面就完全说不上来了。翁人成还有洛云震都受了很重的惊吓，当时的记忆都十分模糊带着些微微的幻觉，口供上的很多证词都很模糊。
翁人成还记能多记得的事情就是在他们迷路后洛云震和兰瞳吵了一架，之后兰瞳一定要带路，所以她走在最前面。当时，兰瞳气愤地走的特别快，他们三个之间离得还比较的远，所以发生泥石路的时候他们没有能看清楚兰瞳是否被埋了进去，最后对兰瞳的记忆是她大叫了一声“跑啊”。
找到他们的搜救消防员口供中说道，洛云震在小木屋里面已经晕倒，翁人成十分害怕地坐在他身边，看见搜救人员的时候颤抖地都说不出来话。翁人成被发现的时候样子像是个鬼一样，而洛云震却好像死去了一样。
医生说明这两人困在这样一个房子里面一晚上后，精神十分不稳定，翁人成在救护车里还一直问护士外面是不是在打雷。洛云震晕迷中一直在说话，醒来后出现了一段时间的失语。
这件事情给了两个还在高三的孩子十分大的打击，之后接受心理治疗没有能回到学校。
一口气读完了大致的案子，孟冲心里缓缓叹出了一口气。
“他们看起来是自作自受的可怜人。”若水道。
不知道怎么去理会若水的话，孟冲又深吸了一口气。这三个人之间的问题难道就是那么简单么？看起来似乎是全部了，也十分的合理啊，自然灾害谁能料定呢。
“看来，翁人成是一生都无法接受这个事情所以有些精神不稳定吧。”若水继续道，“那也是无可奈何啊。”
孟冲还没说话，纪若水安静了看着她。
“没有尸体的案子永远没有定论。”孟冲突然说，“尸体才是真正的目击者，它还没有开口这就不是真相。”
若水疑问道：“尸体还能找到么？”
孟冲没说话，她站了起来看着电脑闪烁的屏幕，道：“尸体不能找到，可是其他三个人还是能找到的。他们起码知道一些有关防空洞在哪里的线索吧。”
若水不语看着孟冲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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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谎言的背后
六人中一人，成永旭。孟冲按照他在警局的档案找到了他的电话，现在他正在外省上大学，孟冲只能打电话和他沟通，用的招数就是档案缺失需要添加，用和蒋洁“名片”电话绑定的电话拨出的号。
“你好，请问是成永旭先生么？”孟冲礼貌道。
“是的，您好……”他的声音鼓鼓囊囊的，好像刚刚才醒来。
“这里是秦海市警察局，我们现在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想要你解决一下。”孟冲十分亲和礼貌说道。
对面立刻没声了，孟冲听见稀稀疏疏地声音，可能是吓的清醒了。
“嗯，什么问题？”他道。
孟冲“嗯”的长了一声，然后从身边抓来一本笔记本开始翻，弄出的声音哗哗的，接着道：“是这样的，我们警局的档案整理，发现5年前泥石流失踪案的档案有部分丢失了，现在我们正在整理归档新的电子档案，请问你能帮助一下我们录一份新的口供么？现在你是成年人了，能单独录制口供了。”
“……怎么帮助，在电话里面说还是要回去呢？”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紧张。
孟冲敲了敲面前的键盘，道：“嗯，也可以，你要等一下我去拿录音的设备。”
说完她将手机一放又开始拉抽屉翻东西，过了一会儿她对着电话道：“嗯，请说出你记住的那天发生的事情。事情是发生在9月20日的下午，你们正要回家的时候……嗯，从这里开始说就可以了，现在的要录的口供依旧是真实有效的，希望你能谨慎说话。”
对面又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脱鞋的声音十分响亮，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道：“是的，嗯……事情发生在9月20日的下午，当时，我一个人去了公园，去的时候就觉得，天气不是很好好像要下雨，所以到了那里见到其他五个人我就说要不回去吧，下雨就惨了，可是当时班长不同意，他说都已经想组织很久了，再回去以后就都没有机会了。”
“班长，你是指洛云震么？”孟冲适时打断了他。
“嗯，是的，就是他。他在班上很当老大一样，他一下决心就没人敢给他顶嘴了，我就没再说话。等了几分钟还没有其他人来，快要约定的时间了突然就下雨了，大雨倾盆，当时我们是在集合的地方躲雨。躲雨的时候雨就渐小了，然后班长就提出要是雨能停我们来的人就去找什么防空洞……当时我没什么意见，就同意了，后来跟我一组的另一个男孩……郑麟，他是洛云震的好兄弟，他自然也同意了，其他人都没什么发言就当默认了。”
“当时天看着要晴的样子么？”
“没有，还是阴雨密布的样子，但是过了没几分钟就小了很多，班长就决定要去玩了。我们先在群里面留言说活动取消了，之后才抽签的。说是抽签就是石头剪刀布的，先出局三个人一组，我就和郑麟还有那个薛云洁一组了，然后我们就朝着不同方向去了。”
成永旭停了，孟冲等了等，问道：“这就是最后了么？你最后一次见到兰瞳？”
“……嗯，是的，是的。”他的声音模糊了很多好像哽咽了一样，“是的，这是最后一次了。”
孟冲用手机将通话录了下来，她一边旋着笔一边思考，道：“之后，你们是什么时候回了家的？”
“再下大雨了之后。”他回答的很干脆，“离开不久了之后雨又大了起来，公园里面的人都往回走了，我们三个就商量着要不回家吧。一开始的时候郑麟是不同意，但是再走了一段时间天又灰了外面又没人了，就说我们回家算了。”
“有人想过要去找人么？”孟冲道。
成永旭又沉默了一段时间，他很明显地吸了一口气，道：“嗯，有，郑麟还有薛云洁都想要去找他们，但是电话没有打通而且天也黑了，我们就放弃了。”
孟冲思量了一下，道：“之后你们就回家了，也没有再问他们有没有回家了之类的么？”
“……没有。”他回答的剪短。
“好吧，那么……”
“这就是那天发生的全部事情了，还有什么问题么？”成永旭打断了她，语气强硬起来。
孟冲皱了皱眉，不能逼他要不就玩破了，颠了颠笔之后道：“好的，谢谢你的配合，最后希望能告诉你回家的时间我们就结束了。”
“嗯……我现在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大概是在四点左右到的家的吧，我的家比较远。”
“谢谢，之后也许还会有后续的问题，不过我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谢谢了。”孟冲道，电话立刻就挂了。
将电话的录音存好了孟冲将笔一丢靠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你知道他有所隐瞒了？”若水的声音再脑海里面打转。
孟冲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她无法忽视这样清晰明显的声音，即使明白那只是个幻觉，她头越来越痛感觉有什么穿过了神经。
“他当然隐瞒撒谎了，没有人会在将事情说的那么完整清晰的时候却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家的，这证明之前的证词里面也有问题。他用了太多的转折词了，好像他是个无辜的人一样，他的叙述太过文本话，和之前的证词一模一样。”孟冲道。
“可能这就是他现在的记忆啊。”若水反驳她。
孟冲碰了碰鼠标，电脑屏幕上的证词页面又显示了出来。
“我敢保证，他刚才说的，和他五年前做的证词一模一样。”孟冲道，“他记得清楚每一个小小的转折，每一个人当时的表现，没有虚拟词没有可能，他说了出来。这是个故事，故事精彩的就是转折，记清楚转折后，就没有人真的在乎平淡故事里面的小细节了。只可惜我就在乎那些没精彩点的故事细节，故事是假的，那谎言背后才藏着真的转折吧。”
若水轻笑了一声，道：“他为什么要撒谎？”
孟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道：“我怎么知道，原因都在他们之中。但是现在能肯定的就是六个人去，五个人回，发生的事情不止是两个人的问题和自然的原因。要是那么单纯的话，为什么他要撒谎呢？”
“大概是因为……事情是累积的，感觉是一瞬间的。”若水突然玩味道。
孟冲猛地回头，若水靠在墙上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她，一脸调皮的样子。
孟冲道：“学校里的问题？真的么，你这样觉得？”
“什么学校？”突然蒋洁的声音冒了出来，孟冲一愣一转眼正看见蒋洁走进来，她微微皱眉，道：“你在和谁说话？”
孟冲撇撇嘴，道：“没什么，只是在理清思路而已，怎么看见新闻回来了啊？”
蒋洁走了进来看了看电脑屏幕，道：“是啊，据说是跳楼我想凑过热闹。――我还以为你没去警局的意思要清修了，原来还是要调查啊，大侦探。”
孟冲回过头，道：“做些小小的调查罢了，而且我一直更爱好老案子，有历史的案子。我看以后我该处理一些旧案子来理清思绪。”
“算了吧你。”蒋洁走过去地下头去看那些证词。
“学生的一切生活都在学校里面，”若水的声音清脆平静，“他们每天做了什么，玩了什么，看了什么，了解到了什么，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一个孩子长大的每一个瞬间都在学校里面。学校里面，他们在同学面前是什么样的人，在老师面前是什么样的人，对待别的班是什么态度，对待不喜欢的同学是什么态度，决定了他们未来在社会上的不同的面具，决定了人生不同的道路。虽然这不一定适用于所有的人，但是绝对适应了他们六个人。”
孟冲没回身没回应，她坐在那里满腹思绪地看着屏幕。
突然，她对十分认真看着档案的蒋洁说：“我要去拜访个人，你帮我整理个资料吧。”
说完站起来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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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坦诚的女孩
六人当中的第二位，薛云洁。根据现有的资料来看，她当年参加高考后没有考中二本大学，之后在本地的秦海财经读一个三本，现在是大二学英语的学生。
孟冲到了学校之后直接给她打了电话，说自己是一个介入兰瞳案子的侦探希望能跟她谈谈，本来没想她会同意这事却没想到她同意了，于是两人约定在校门口的一间餐厅见面。
午餐时间到了餐厅里面十分热闹，孟冲霸占着一个小包厢一个拿着手机翻着蒋洁传过来的资料。薛云洁也是个高考发挥失常的人，她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测试的分数是全年级第二十九名，到了高考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考了四百多分，最后只能留在了三本。
深吸一口气，孟冲将手机屏幕关了。薛云洁还是个长的不错的女孩子，虽然看着有些苍白和消瘦，但是精致的五官还是让人眼前一亮，如果身处学校里面性格稍微硬一些就是男生喜欢的对象了，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处理女生之间的问题了，这才是“生存”下来的必要关系啊。
刚想到这里门被人推开了，一个长相白净留着微卷长发的女孩走进来，看见孟冲问道：“你就是孟冲么？”
女孩的鼻头还有点点雀斑，细细的长眉让她黑色的眼睛看着十分秀气，虽然黑色的皮夹克让她看着有些颓废，但是孟冲真的没想到薛云洁是个长相如此干净的丫头。
“是的，你就是薛云洁？”孟冲站起来问。
她放松了些点点头走进来将门关上，羞涩地笑道：“是的，嗯我就问了服务员有没有人在等人她就给我指了这个房间。”
孟冲明白地点点头。
“哇！她真是长相和性格反差最大的女孩啊，有些佩服了。”若水坐在包厢的储物柜上面，好奇得看着薛云洁眼睛都要发亮了。
“请坐吧，”孟冲道，“因为他们催着我点菜，所以我就随便点了一些，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只好随便吃一些了。”
薛云洁十分地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坐下来道：“其实我是准备要去食堂吃的，不用麻烦。”
孟冲撇撇嘴：“那枚办法了，服务员要求我的，用了他们的包厢总要点菜吧。”
薛云洁只好点点头，她好像顿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轻松全不见了：“嗯，我刚才已经在网上听说了新闻了，我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嗯，一个秦海大学的人男生跳楼了，一个被刺了是么……其实你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孟冲有些不喜欢其他人挑起最重要的话题而且想要掌控局面，不过只能微微笑来制造一个有边界的对话。
“是的，我是。”孟冲道，“没想到现在案子的消息都走的那么快。”
薛云洁下一个笑容带着淡淡地苦涩，她道：“如果我没有联想错的话，跳楼的那个应该是翁人成吧，被刺伤的那个，大概是洛云震了吧。”
孟冲点头：“你没联想错。”
听见孟冲回答薛云洁的身子还是很不舒服地颤了颤，她双手交叉抱住了自己的腰，哼出一口气，道：“那么，你到底想查哪个案子呢？”
孟冲侧头：“我两个案子都查，我觉得他们之间存在必然地联系。”
“必然的联系？”薛云洁这话不是个疑问句，她略带沉重地吸了一口气，再抬头看着孟冲，“他们会有什么联系呢？事情已经过了三年了。”
薛云洁抗拒的反应给了孟冲转回自己主场的机会，她笑道：“事出必有因，如果事情之间没有关系的话，你现在就该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了。”
薛云洁愣了愣，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你想知道什么呢？告诉你事情当时发生的过程么？那还有什么意义，当时警察没有用心来调查这个案子就将兰瞳当做失踪处理了，现在就算弄出了答案，也没有人能将兰瞳找回来啊。我是想让这件事情过去了，永远的，过去了。”
孟冲弯起无声地笑脸，道：“我也希望所有的事情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不见了，伤痕就不会重新来过了，可是……至少翁人成还有洛云震并没有走过去，他们就要为这个坎付出生命的代价了。”
用词激烈，薛云洁十分明显地被吓到了一下，她的脸发白没有说话。
“其实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为什么你会同意来见我呢？”孟冲看着她道。
薛云洁苦笑道：“我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正听见室友说这个案子，当时我就有种感觉是他们，所以就像来确认一下。虽然你说自己是侦探还挺假的，但是……过了那么久了，就算你用这写本书也无所谓了。”
“好吧，确认完了。还想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么？”孟冲平缓道。
薛云洁坐在孟冲正对面用双手交叉肢体语言上保护着自己，挣扎了好一阵子她将手一摊，叹气一般道：“当然，为什么不，已经太久太久了。你想知道什么，从头开始么？”
“嗯，其实不，那些我听的太多了。过去的那些事情我就想知道，我只有两个问题，问题一，你提出过要求找他们三个为什么最后放弃了，问题二，你什么时候到家的并且发现事情不对了。”孟冲道，没有废话。
薛云洁想了想道：“嗯，我是提出要去找他们，因为当天的雨实在是大的离谱所以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完了，但是最后，我们也是寸步难行只好就回家了。之后，我到家大概是快四点的时候吧，我记得，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想到了晚饭的点了他们就该回去了吧，然后我打电话给了兰瞳的家里，她没有回去，我就觉得有问题了。”
“那么你告诉了兰瞳的母亲是兰瞳可能在外面耽搁了，是洛云震送她回来的，不会出事的。对么？”孟冲问，薛云洁几乎是挣扎着点头，“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觉得出事了……”薛云洁道，“我觉得出事了……但是我不敢承认，我想不要惊动大人比较好，而且兰瞳的家教是那么严。我接着打电话给了洛云震但是没有人接到，之后我打给了郑麟，他说洛云震也没有回家，所以我们就乱了，我和他出去找了，去了森林公园在外面找了一圈，可是雨太大了，这座山都很……很恐怖。最后……很晚的时候，我们就接到了电话，来自我妈的电话，说警局找我们……”
她的语气带着抽泣，孟冲没打扰她，让她尽可能地清理好她的思绪。
“我们告诉了警局自己知道的所有线速了，但是我心里，已经觉得……是出事了。”最后四个字她用力地咬牙。
孟冲点头，身子微微前倾靠近薛云洁，低声问：“那么，回到现在这个案子来好了。过了这件事情后，翁人成还有洛云震怎么样，他们多久才来上课了？”
薛云洁抬眼看着孟冲好像她在说笑话，苦笑一声：“上课？他们几乎再没有来上过课了，只来过几天在课上就是魂不守舍的，翁人成整个人几乎就是……神经质了一样，神神叨叨的。之后再没有来过，大概是去接受治疗了吧，我不知道。洛云震，我之后去看过他，想跟他说话都难，整个人都封闭了起来……之后就再没见过了。”
“你也没有听说过他们重新回去上课了？”
“听说过，群里面有说，郑麟想让班上的人去看看他们，反正我没去。”
孟冲点头，她沉了沉，道：“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吧，为什么你高考失利了？”
薛云洁先是一惊抬眼确认她没有说笑，确认了之后她浮出一个苦涩意味绵长的笑容，道：“为什么？本来我是想要去外省的，离开这个每时每刻都在折磨我的地方。可是到了最后，我想，算了吧，大学什么的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在本地学个有前途的专业，等我毕业了就去帮我爸，一样能混。逃避什么的，实在不适合我这样的人，也不适合这样的社会。”
孟冲笑着接受了，她道：“好吧，我看菜快来了，可是我还有事，建议你打包回去好了。谢谢你说出了一切你知道的真相。”
“没什么。”薛云洁道，“当做是我的救赎吧。”
孟冲站了起来，伸手和她握了握。
孟冲准备出去了，突然薛云洁叫道：“还有一件事，我曾经喜欢过洛云震，很喜欢，很喜欢过他。”
薛云洁的字咬得让人心颤，孟冲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了一句“明白了”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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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完整的计划
“她是个有趣的孩子呢。”若水笑嘻嘻地说道。
孟冲站在路边瞪着出租车来，尽可能地无视自己身边那个幻觉，如果忍不住跟她说话的话一定会被当成神经质的，她还不希望自己这个属性被人发现。
“看着那么干净简单，心思还不一般的细腻呢。”若水却是好像找到感觉了一样欢快地说着。
孟冲十分的怀疑自己是见鬼了而不是出现的幻觉，她脑子里面幻觉的纪若水实在是活泼地让人脑袋痛啊，她才是外表和内在完全不同的家伙吧。
“她告诉你她喜欢过洛云震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迷惑你么？告诉你她问心无愧么？你怎么想的，她这样真诚的话……”若水兴奋地围着孟冲问。
孟冲无视了她终于打到了一辆车报上了家的位置后打电话给了蒋洁。
“吃饭吃完了？那个女孩感觉如何？”蒋洁在电话里面十分干脆地说。
“还好吧，她基本上说了全部的真话，不过……无所谓了，警方那边有消息了么？”
“用不着警察同志了，翁人成同学早就已经公布了今天早上的一切了。”
孟冲一僵，道：“什么意思？”
“就在昨天晚上凌晨三点的时候一位叫做‘lydon_08’的网友发了一条微博：是时候让这一切结束了，不要让更多的人遭受煎熬了’。网友们都觉得他是要自杀于是在下面留了很多的劝解的信息。过了半小时后他又发了一条微博：很多朋友们都想错了，我是不会自杀的，我是要去完成一件事情而已。之后大家都觉得虚惊一场，不过也有网友推断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不过终究被人当成了一个笑话。之后，晚上六点二十的时候，他又发了一条微博附带一张天台上面朝阳升起的找照片，微博是，洛云震，你都忘记太阳是什么颜色了。”
孟冲想了想用手扶额，声音低落道：“嗯……他绝对是有预谋谋杀后自杀的啊。”
“明显地都不能再明显了是吧。”蒋洁冷笑道。
“……可是我还不知道为什么，还不知道他们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这还有什么好思考的么，翁人成经过了那个事情之后半神经病了啊，你是没看见他的心理医生的名单，那是好长好长一条啊，他几乎看了全国最好的几个心理医生了，好像都没有多少用处就是了。就事发后的一年，他看了三个医生，上学还有没考中大学之后是四个，没有一个呆的过两个月的，这根本不会获得任何见效啊。”
孟冲用力闭了闭眼睛，沙哑着嗓子道：“还有别的什么么？有用的？有关洛云震的？”
“洛云震的也有不少，根据他给学校提交的心理素质分析报告看来，他只看过两个医生，一个你也很熟悉了，云放。他是洛云震最后的一个心理医生，他好像还在看。要是你真的想要知道的更多，估计该去看看云放。”蒋洁道。
“云放是个很有责任的医生，他什么也不会告诉我的，还是要靠自己。”孟冲道:“算了，我先回来了。有些事情要自己理清楚才行啊。”
蒋洁“嗯”了一声将电话给挂了。
孟冲本来想要用电话看看微博的，想想却又放弃了将手机收回了口袋。她头痛又有些疲惫只好垂下头来用手揉着太阳穴，车子里面空气混浊，吸进吸出的都是酸涩。
“我觉得你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喂，为什么我们不去摆放最后那个郑麟呢？”若水好奇得撑着头看她。
孟冲完全不想理她，闭上眼睛就养神。
之后若水失踪了一阵子，孟冲好歹消息了一下到了蒋洁家的楼下。
“啊。”她下车舒服地伸展了一下。
“我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还不是很确定的，让我整理一下思绪之后就好了。而且，你不能一次审讯三个人，他们虽然会惊讶但是不会惊慌，不把她们晾一晾，他们怎么会胡思乱想，他们不胡思乱想我怎么忽悠他们呢。”孟冲边走边说。
若水没有回答也没有出现，孟冲觉得很稀奇但是一阵心悸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蒋洁正坐在她的电脑面前十分愉快地挖着别人地下的故事，孟冲走过去说了一句“嘿”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倒在床上就闭眼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地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当孟冲昏昏沉沉地睁眼的时候房间窗帘大开，白光照的她眼睛刺痛，爬着睡的她衣服都在身上盖着一层厚被子，不过没有盖到脚上，脚上冰冷地好像冰砖一样。孟冲难受地翻过身子来一张纸就放在她被子上，那是来自露露的留言：姐姐睡得好香啊，不打扰了，早餐在餐桌上面。旁边画着一只鸟，那是露露画画课上教的。
下面还有一排ps：姐姐说人在市里医院里面急救，没死。
孟冲无奈地吐出一口气，起来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清晰了头脑之后拿着一片吐司看着手机上的微博就出去了。新闻已经出来了，秦海大学有关的申明也出来了，洛云震正在市立医院里面接受紧急地治疗，他正在挣扎着活下来。
孟冲先给若亚打了电话邀请她一起去看洛云震后再去刷了刷微博和论坛，结果不知道是学校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还是陈年往事的网友不认真，没几个人真的对这个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全部是瞎猜，猜私仇的最多，更多得出的结论直接就是：现在的学生实在是无法无天啊。
孟冲擦一把汗脑子清晰不少。
到了医院门口季若亚早就到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估计是没有多睡。
两个互相打了招呼了之后一起默无声息地上了楼，直到了七楼的重症监护室门口若亚突然低声道：“孟冲，别太为难他们了行么？”
孟冲一愣侧头看她，若亚的眼神十分的脆弱，孟冲只好勉强点头。
重症监护室门口有三个人，一个公安守坐在门口，一个黑丝白发的中年人坐在门口头低垂着十分阴郁，还有一个看着只有十几岁的男孩站在外面好像压抑着气愤似的焦躁。
“那是洛云震的爸爸，旁边的那个是他的好朋友郑麟。”若亚说道。
孟冲点头看向郑麟，郑麟看着比洛云震要幼稚多了，喜怒于色，但是他尝试着将自己打扮地十分成熟，穿着蓝色的牛仔裤篮球靴，一件深蓝色的高领毛衣还有棕色的皮夹克，左手戴着一枚铁戒指。看着裤子口袋里面鼓鼓的就能猜到里面有包没抽完的烟，他很急躁地一下弯腰一下靠墙，再不停地用手摸着大腿两侧。
若亚带着孟冲走过去，守门的徐立峰一眼就看出她来惊讶了一下没动也没说话。
“他怎么样了？”若亚十分自然地向郑麟问，好像他们很熟了。
郑麟警惕地看了一眼孟冲然后对着若亚皱皱眉，道：“伯母去医生那里，我也不知道……”
“他要离开了。”
若亚清晰平静的声音又传来了，孟冲一惊侧脸望去正看见若亚穿着一身白色的，上身白色的风衣与丝巾平静地贴在她的身上，纹丝不动好像时间在她身上静止了一样。
她静止地看着大玻璃窗里面的那个被医疗仪器包围着的苍白男孩，眼神好像孟冲在凌音家见到的那张观音图一般沉静。孟冲的心一瞬间震了一下。
“滴滴滴滴……”
突然，尖锐的警报器暴躁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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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袋子里的刀子
生命迹象警报响起来后孟冲就完全变成了旁观者了，看着护士还有医生迅速地冲进了病房里面，洛云震的父亲还有母亲都被关在了外面，母亲没有眼泪地在玻璃窗前看着不停地跺着脚，父亲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母亲小心地往旁边走了一些。郑麟离开了现场，孟冲猜测他是去抽烟了，至于若亚则和洛云震的母亲呆在一起忘记了孟冲的存在。
若水的身影站到了来回匆忙的人群外面，她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孟冲心里有一股冰冷在流动，像是人踏入了结冰的湖水上缓慢地行走着。
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孟冲还瞅见了学校的领导，干脆她决定离开。
郑麟并没有走出多远，他就这一层外的阳台抽烟，孟冲一眼便看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走过去。
“嘿。”孟冲在他身后道。
郑麟回过头来看见孟冲没理会地转过了头，他的青筋都绷紧了，拿着烟的手指都在颤抖。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正在调查你们几个。”孟冲开门见山道。
郑麟十分干脆道：“昨天听薛云洁说了，你跟她形容的还有些不一样。”
孟冲扬扬眉走过去站在天台面前，看着他微微笑了笑，踮起脚向下望，挡着一米五左右的钱从七楼向下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由自主的眩晕。寒风袭来孟冲不由一个哆嗦，郑麟完全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孟冲只好自话道：“从七楼跳下去还真需要勇气啊，你能做到么？”
郑麟到嘴边的手停住了，他咬了咬牙，没回答。
“他死了，没有人再能为洛云震现在的一切负责任了，是不是感觉很窝囊？”她的声音平缓下来，每字每句都低沉着。
郑麟咽了一口干唾沫，将快吸完了的烟放进嘴里面，花了很大功夫似的吐出了一口烟。
“看来你不这样想。”孟冲道，侧头看着他:“你在生什么气？”
郑麟将烟丢在地上用脚用力踩了，双手狠狠抓着天台的栏杆，整个人都不自觉地绷紧了。
孟冲知道他一边疯狂地想要回答问题一边死命地克制着自己的感觉喷涌出来，她不能逼他在这个时刻这个时候做决定。
“你当然能，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刻，他的情感面临临界，只要再加一把柴就能让他说出真话了！”若水突然出现在郑麟的身边平静地看着孟冲:“告诉他关于翁人成的微博的事情，还有他的高考，他的人生……快啊！”
孟冲的脑袋一瞬间就混乱的不行，身上突然冒出了很多冷汗，眩晕让整个世纪模糊旋转起来，眼前的郑麟变的模糊起来，身子变的沉重。
“快告诉他啊，他会说出真话的！快问他啊！”若水还在不停地说话，平静地声音越来越响，像是命令一样旋转在孟冲的脑海回荡:“快问他啊，就差一点了！你知道我是对的。”
不，不行，他会垮的……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不要再让更多的人为过去付出代价了！不要让你的幻想控制你啊！
“你傻了么！他可能是个同犯啊！难道兰瞳不是被害死的么？你还记得她的尸体么？从来没有被找到过啊，这怎么可能呢？泥石流还有激流都是有方向的啊，而且山体没有被改变过，只要按照失踪的地方往下走就能找到了啊！可是没有啊，因为有人把尸体带走了啊，不想让人知道尸体在哪里啊。你知道大山里面是多么寒冷么？你知道一个女孩一生有多少梦想……”
“够了！”孟冲突然大叫出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要爆裂了。
声音停止了下来，再出现在孟冲面前的人是郑麟奇怪的表情。
“你怎么了？”郑麟担心地看着她:“你看起来好像要爆炸了。”
孟冲暗暗咬了咬牙，闭了闭眼摇头：“没事，只是突然头痛发作了。”
郑麟眯眼：“你看起来需要医生。”
孟冲点头：“谢谢，对不起，刚才问你的那些问题，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郑麟一愣露出了哀伤的表情，眼睛好像下一秒就要流出泪水来了。他摇摇头：“你不需要对不起，麻烦早就在我们的身上了，不管有没有人来问它都不会离开的。原来我总觉得要是真的有人走不出来的话，那一定是翁人成那个混蛋，现在看来，他才是最幸运的那个。”
孟冲一时不知道他的意思，思绪还不能跟上感觉。
郑麟转过头去看那条走廊，浮起一丝苦笑：“你问我为什么愤怒？因为我知道那个家伙也要甩掉麻烦了，终于不用每天每秒都觉得自己被人给盯上了。”
孟冲没有接话，郑麟的眼神直直地望着那条冰冷的走廊：“上高中的时候我幻想过很多事情，幻想过很多美好疯狂的未来，但是我从来没有实行过，因为只忙着享受那时候的叛逆了。云震却没有，他一直在努力让所有的梦想都实现，如果他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的话说不定现在就成真了……真tm烦躁没有重新来过的人生……”
“从事发那天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在为那个错位的决定付出代价，每分每秒。我，薛云洁还有成永旭那个混蛋也在付出代价，大的都他妈都能让我想死……”
孟冲垂眉：“为那个错误付出死亡的代价么？”
“公园？不。”他摇头向里面扬扬下巴:“要付出代价的两个人都要付出了。”
孟冲愣住，被郑麟继续道：“帮我个忙好么？”
“啊？”
“不管之后你知道的什么，我们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放过成永旭这小子。”他说:“要是真的有什么报应之类的，每个人都不要承受不是。不过拜托你快点，如果你可以的话。”
说完再用力踩了踩烟头往病房那里走去。
孟冲站在原地细细琢磨了一下，拔脚就往外走。路过病房的时候看见医生已经出来和他的父母一起了，若亚十分激动地一起过去听，郑麟则脸色苍白地站在一边，层层包围之后孟冲只看到了洛云震一个脸，安静祥和。
出了医院之后孟冲直奔着学校就去了，虽然现在天台被人给封上了，不过门是不会锁上的，要不就破坏了证据，门口没人，一根黄线拉着孟冲直接就进去了。
“到这里来有什么用呢？”若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近在耳边。
孟冲全身一个寒颤，她头也不回地往事发地点走去。
“难道你知道为什么翁人成身上带有毒品了？”她轻巧地说，水灵的声音让孟冲想吐。
“带着毒品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的，翁人成接受了近三年的治疗，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没法再治了，药物上瘾估计都不是一天两天，他是个天才，天才脑子里面总是装着那些他们永远不想记住的事情。想要变成白痴，除了喝酒之外吸毒就是最好的选择。我唯一感兴趣地是他的毒品是哪里来的，不过我想我也能知道了……”
说着她走到了事发的天台避雷针前，避雷针并不知是一根杆子，它下面还装着散电装置。孟冲走上前蹲下了身子，仔细查看了一下下面基甸的金属盒子。看了半天，她突然将手伸进了盒子的下面，摸索使劲了半天重要扯出一个文件袋，同时沾了一手血块。
孟冲将文件袋往地上一放，红色凝固的血沾满了袋子。她用手指将文件袋打开伸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把水果刀，刀锋上面磨出了不少痕迹，孟冲都不敢用手指去碰，上面的血迹已经暗红凝固在了上面，手柄上面都沾着血。
“我猜里面还有不少毒品呢。”孟冲道。
“……这。”
孟冲将刀放在了地上。
“可是，他怎么有时间呢？”
“这个问题，就要问问云放医生了。”孟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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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影子中的影子
拜访云放医生的时候若水的在场让孟冲很不安，若水站在治疗房间的外面如同精灵似的跳来跳去看着房间里面的东西，她自然开心地在房间里面走，虽然加以克制但是孟冲还是偶尔不由自主地去看她。
她就不能停下来么？孟冲恼怒地想，为什么现在就感觉不到一丝愉悦呢？这家伙真的是我的幻觉而不是一个鬼魂？想到这里，孟冲胃里一阵翻涌。
“孟冲？”云放医生推开门来有些惊奇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云放穿着毛衣加衬衫带着无框的眼睛，温和的笑容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好感。
孟冲努力让自己无视掉若水站了起来，道：“有事情相问，不过我可没有带着钱哦。”
无伤大雅的玩笑，云放微笑而过，打开门向自己的助理点了点头，道：“进来吧。――给我们十五分钟。”
孟冲走进去，若水好像被关在了外面。
云放的治疗房间布置的还是一样温馨，棕色的躺沙发是孟冲最熟悉的，她曾经每个星期四个小时躺在上面接受“治疗”。房间里面散发着淡淡沁人的香味，那是某种云放从印度搞来的香油，可以让人感觉镇定。云放一直尝试用更多元的方法来打开病人的封闭。
云放没有让她坐到沙发上而是伸手让她坐到了与自己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面对面的聊天，特别是跟心理医生从小就让孟冲感觉不安。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小晴姨不能治疗她的原因了吧。
这次孟冲带着幻觉来更加的不安了，但是看着云放放松地坐下来，她只好深吸一口气坐下来了。
“坐在对面的感觉还是很差是吧。”云放笑道。
孟冲扬眉点头：“永远是那么奇怪。”
“来这里一定是有事情吧，你不会无聊到要用十五分钟跟我聊天的。”他的口气很笃定，“又或许，你是真的碰到严重的问题了。”
他很了解对我。孟冲不自觉地涌起不安，第一次她觉得这个地方是那么封闭，就算开着窗口都不能让她安定下来。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道：“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的，但是……不是我自己的事情。”
“那是谁？”
“你认识一个叫翁人成的孩子么？”
孟冲问的直接，云放的表情也很直接。他的脸僵了僵后扬起尴尬的笑容，身子往后一靠，他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睛，道：“还以为第一个来找我的应该是警察呢。”
“看来你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吧。”
云放点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他有些悲伤：“我当然知道，他是个被毁了的孩子。”
云放看来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了，孟冲也省的绕圈子：“我不想知道翁人成原来发生了什么，那是你的秘密我能懂。我就想知道他什么时候染上了毒瘾，为什么你要帮他隐瞒？”
“我没有替他隐瞒过任何事情，”云放皱起眉头，“这些都是他父母知道的，也是他父母在暗中支持的，我没有做过一步跨出职责的事情。我知道他染上了瘾，但我从来不知道他染上的是毒瘾。”
你是最好的心理医生也是著名的药剂师，你当然知道。孟冲想到，却不打算拆穿他。
孟冲道：“我不想为难任何人，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你应该已经看了新闻了，翁人成早就被毁灭了，他现在已经疯了，他要杀死另一个人，他就要做到了。”
云放将身子撑起来，注视着孟冲，道：“他是个天才，你知道么？就是他脑子里面的，除了那些物理化学之类的科技之外，还有那敏感纤悉的心……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麻烦，是个巨大的麻烦。他每天来我这里说的那些话都会让石人为他流泪，他很悔恨很懊悔，但是又想要原谅自己……是的，我承认他已经精神分裂了，而且在不断的加深，可是入院丝毫不能帮助他，他在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的……牵连……纠结，离开这些，他会真的死的。”
孟冲冷静地看着他：“你是在怜惜一个天才还是在纵容一个罪犯？他根本不只是精神分裂早期了，他已经产生了幻觉产生了联想，他不受任何的控制了。”
更何况还有药物的作恶。
云放看着孟冲一言不发，他的眼神里除了悔恨还坚持着什么。
“我只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了治疗但是还在挂名的？”孟冲问。
云放想了想，道：“大概是一个月前，他没有来治疗我就打了电话给他的父母，他的父母说由着他吧，他们不想我追问又付钱，我就没有再追问这件事情了。”
“这时候你还真是大度呢。”孟冲不禁嘲讽道，她心里对自己的话十分的鄙视，这个男人曾经救过她的命。
云放低垂下眉头没有回答。
“你会告诉我翁人成的心痛在哪里么？”孟冲问，她没奢望答案，“我知道和那个泥石流的案子有很深的联系，但是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给我个暗示吧。”
云放抬眼看了看她，两人相视数秒。
“每个人都没有办法逃避这个案子，但是他受到的最多。最重要的是，和李泽有关。”云放对着她说。
孟冲身子僵了僵。李泽，他在用自己打比喻。
“明白了。”孟冲道，站了起来，“打扰了，或许之后会有警察再来打扰你的。”
云放点点头没有起身，孟冲知道这可是一次让他们都感觉愤怒的谈话，但愿他们之后不会产生间隔，孟冲还需要这个从小陪她长大的医生。
“我之所以放任了翁人成……”当孟冲站起来的时候云放说，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她，“是因为我曾在他的身上看见了你的影子，我以为一切会有机会。看来我错了。”
孟冲沉默了一阵子，道：“看来你真的错了。”
出门的时候外面正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等着，看见孟冲出来之后身子一缩警惕看她离开。
刚刚出门深吸一口气，若水的声音就如约而至：“李泽？这真是个经典的比喻啊。”
“我也觉得。”孟冲道。
若水笑着说道：“那你还需要什么更多的证据么？”
孟冲掏出了手机，道：“还有两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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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阴影里的人
忙完一些后续手段后孟冲才回到家里，天色已晚她一路走回去，也不算是一个人走回去了，和一个知道自己所有秘密还有想法的幻觉说话感觉也是不错的，前提当然是它只是个幻觉。走回蒋洁所住的高层大厦有一段路十分的安静，大道两边种着苗条忧郁的枫树，夜里夜风吹起枝桠哗啦啦地响，这条街是小清新最爱的地方，红色枫叶满地的时候这里拍照的人都能组个协会出来了。
“这地方有些阴森啊。”若水往旁边张望，“灯光也好遥远。”
孟冲抬起头来，不远的高楼亮着点点不明显的光点，像是遥远的星辰。住在这层楼里面的人都还没有回来，他们忙碌的生活要到凌晨才点起灯光。孟冲走过的时候偶尔都觉得这地方冰冷地没有什么气息，疏远的好像另一个世界。这才是这个地方最好摄影的地方，孟冲有时想，在照片里面这里一定充满了无法名状的荒凉。
“蒋洁怎么会想要住到这里来呢？”若水继续问，跟着她往前走。
孟冲说：“我也不知道，遇到她的时候她就住在这里了。大概是因为她原来是喜欢一个人的吧。”
若水看看她：“你们就好像住在两个世界里面啊，你想要住在一片接地气的老房子里面，她想要住在高不可攀的高楼大厦里面。”
“哪有那么复杂，她更有钱，我是穷人而已。”
“可是你365天里300天都住在这里。”
孟冲沉默，“她的好资源合理利用而已。”
“又可能是因为你一直在害怕当自己崩溃的时候没有人能发现。”若水轻易揭穿了她，“这样来形容你们最好不过了，你把她当成新生活的后备计划，她把你当做现在的乐趣。”
她们无言地向前走，快到楼下的时候若水突然站住了，道：“你想要抛弃现在的生活，你觉得对自己太残酷了，朋友没了，亲人不再了，被人盯上，生活到处都是陷阱，想换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你怎么知道新的生活和现在的生活有不一样呢，人都会死的，都会面对的，只不过你面对的早了一些，多了一些，冷漠了一些。”
“这话都不能百分之一的形容我现在的处境。”孟冲停下来苦笑。
“不过是众叛亲离，不过是无法惩罚真的罪犯，那又怎么样？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更多的意义，何必在乎这个。你坚持了那么多久的信念和命运都让你放弃了么？”
咬咬牙，她听见耳边一阵风声，心里微微颤动，大概是若水不见的吧。
“真tm想知道你为什么出现，我有什么做错了。”孟冲恶狠狠低语。
一个人漠然走回家里，房间半掩着，孟冲推开门看见蒋洁正走过来，表情有些不满。
“怎么了？”她走进来，奇怪问。
蒋洁站在面前斜眼示意有人，孟冲走进房间，惊讶地看见穿着常服风衣的陈宋正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一份资料，苦笑着看着她，道：“实在联系不到你了，只好登门拜访了。”
孟冲有些尴尬地笑笑，蒋洁心里肯定已经气炸了，不过既然让陈叔进来了，他定然是有正事要告诉自己。
蒋洁道：“陈警官有事情要告诉你。”
孟冲点头坐到陈叔对面，蒋洁则走到客厅去将好奇得露露头一转两个人看起了蒋洁最烦的电视少儿节目。
陈叔若有所思地看看她们两人然后才转过头来道：“我来这里可是秘密信息，千万别告诉了别人。”
孟冲迟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陈宋面前的文件，道：“那是洛云震案子的资料吧。”
陈宋低头看了看文件纠结了一下还是将文件一推放在了孟冲面前，道：“我们差不多已经完全取证完了，下午在天台找到的犯案――也不知道是不是犯案――的工具也进行了化验，虽然我猜那到上面肯定有两个人的指纹，剩下的毒品之类的还在检验。”
他停了停，“翁人成的父母的口供还有几个还在这个城市的高中同学的口供都在里面。”
孟冲没有打开文件，她只是等着陈宋说话。
斟酌了良久，陈宋道：“那个男孩快不行了，医生说能撑到明天已经是奇迹了，他现在完全靠着意志坚持，很多器官完全已经不工作了。所以，要是你已经查出答案来了，就明白吧，还有一次机会。”
孟冲摸了摸资料，道：“……这个案子根本就不该有结果，这个结果就已经够悲伤了。”
陈宋点头：“我知道，可是，那个孩子还在坚持着等什么，我能看出来。”
刹那，孟冲明白了，陈宋是在那个男孩身上看见了若水……她不知道陈宋还有若水在相处的最后一分钟都发生了什么，可能什么也没有发生吧，他只是看见了若水眼里最后的一丝光华。
“我会的。”孟冲道，“发生在天台上面的事情还需要一个交代么？”
陈宋道：“要是他们的父母想知道的话，就告诉他们吧，让这件事情就过去吧。”
它永远都不会过去的，它已经造成了太多的伤害了。
“他们当时只是个孩子，他们还是一朵花。”陈宋道，“那只是个意外。”
孟冲沉默不语。陈宋没在说什么就告辞了，他叮嘱孟冲不要将事情搞大了，徐立峰会让她进入病房的，之后就那些人说说吧。警方可能会最后介入，希望孟冲能说服他们说真话。
陈宋走后蒋洁就凑了过来，她看看那资料，道：“里面会有爆料哦。”
孟冲疲惫地点点头坐在餐桌前将资料翻开，蒋洁坐到她的身边来，盯着那资料道：“看起来像是一个痴男痴男的故事呢。”
孟冲被逗笑了，道：“说的不错。”
蒋洁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便走回客厅边说：“啊，这真是个无聊的案子啊。”
孟冲也这样觉得，只不过是处在一个矛盾的时候吧，她心绪不宁的看着资料，从翁人成父母的口供开始。
“他是在同情他的儿子，同情他的遭遇。”若水清冷地声音道，“所以纵容了你。”
孟冲手僵了僵然后再翻起了资料，用自己才听得见地声音道：“不需要把我想的话全部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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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icu
第二天孟冲到达医院的时候是凌晨六点多，冬天还没有一丝曙光照在黑暗的大地上，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还没有离开，一路上寒风阵阵街上空寂无人让孟冲到达的时候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医院里面不出意外的冰冷，刚刚到来访时间，孟冲一个人坐在空荡的电梯上了楼。明晃晃的白灯和昏暗的走廊，孟冲小声地小步，她面前就是icu，还在昨天下午的那些人，只是多了一位坐着离家人很远的母亲独自掩面不动。
孟冲走过去的一瞬间就被徐立峰看见了，他脸色很不好看来是许久没睡了。
“你来的够早的。”他说，“不过，也卡的挺是时候。”
孟冲点头，看看病房外面：“我现在能进去么？时间还够么？”
徐立峰为难地看了看病房外面的郑麟，洛云震的父母，说：“问题肯定是一大堆，我尽力跟他们说说好了，别抱太大希望。”
郑麟刚刚从闭目养神抬起眼睛来，他看见孟冲身子颤了颤，然后向她点了点头。
徐立峰让孟冲等等然后向洛云震的父亲走去，孟冲站在不远的地方等待，身子冷得紧了紧衣服，里面藏着的资料撞到了手臂微微发疼。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走近，季若亚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端着一纸杯热水向洛云震的母亲走过去。
洛云震的母亲抬头虚弱地笑了笑接过了若亚的热茶，低声凑着若亚的耳朵安慰了几句的样子，若亚笑了笑点头。
哦，天啊，求你，不是这样的！孟冲心坠了下去，咬了咬牙，定定地看着季若亚的身子。
若亚发现了她的目光回过头来，身子一僵，表情全僵了。两人相望无言，孟冲心里像是一只受伤的困兽一样低呜着，不知说什么。
“有什么话还要问！我的儿子是受害者！”突然，徐立峰那边传来了厉声地叫嚷。
两人都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洛云震的父亲很是激动地退后一步，抬眼瞪着比他高半头的徐立峰，吼道：“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我的儿子现在不能见任何人！要是见也只是见我！”
看来事情很不成功。这时洛云震的母亲站了起来，她现在憔悴地看不出什么光彩，快五十的人白发如柳，穿着墨绿色的毛线外套，不过冲她盘高的头发能看出她还是个挺厉害的女人。她走过去，抬头看着徐立峰很是耐心地问徐立峰。
徐立峰尽可能地平息他们的怒火，于是十分小心翼翼地跟她解释着，一边解释一边指指孟冲。洛云震的母亲看看孟冲，孟冲平静地看看她。
“好好，我跟她说说。”洛云震的母亲应和道向孟冲走来。
“有什么好说的！她是谁啊！”洛云震的父亲又吼道，可是这次却没了什么力度。
郑麟上来劝和他父亲，两个护士还有一名医生听见了响动都赶了过去，护士厉声地让几个人安静一些，病人都需要休息。
洛云震的母亲走过来，一直看着孟冲，到孟冲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道：“你想见我儿子，你和他认识么？”
孟冲毫没有犹豫地摇头，温和道：“前天才认识的，我在楼梯上看见了他浑身是血。”
洛云震的母亲明白地点点头：“我记得要去救我儿子的是个叫刘静的女孩子啊。”
“她是，我是在看见翁人成跳楼之后想要上楼去抓住凶手的时候遇到了她的。”孟冲道，“之后，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所以去调查了一下过去的事情。”
洛云震的母亲一点也不惊讶孟冲说去调查过的事情，她只是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然后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么？”
她的眼睛里面有期翼，孟冲看着她，缓缓点头。
“大概吧，只是差一点问题需要最后他求证。”
洛云震母亲回头看看那个玻璃房间，红色的灯，黄色移动的线条，“他快不行了，只是在靠着意志支撑着脑子里面的什么，医生说他现在就是靠着麻醉活着，要是他醒过来了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她转过了头看着孟冲，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胸前，尽可能地镇定下来，“要是有什么话要快点问，把他最后要说什么告诉我就好了。”
孟冲僵住了，她没有想到洛云震的母亲会这么做。
“我……”
“他肯定不会再想跟我们说什么了，”她继续说着，“我们给他的罪过已经够了。够了。”
说完她没再让孟冲说话而是自己走到了医生身边，十分镇定地对着他说话。医生的脸一下僵住了，他斜眼看了看孟冲，点了点头。
“可是，这可能就……”
孟冲听见医生轻声地叮嘱，洛云震的母亲只是点了点头好像认命了一样。洛云震的父亲突然冲了过去，看看他母亲，叫道：“你疯了，你就要放弃儿子了？”
洛云震的母亲没有理他，而是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了。”
“我tm 不同意！”他父亲喊道，将医生推远了挡在他们中间，“儿子也是我的！我不能让他去死！”
场面失控，徐立峰赶紧过去将医生拉开一段距离，郑麟反应最快走到了二老中间将洛云震的父亲往后推了推小声劝道，若亚却是在一边一动不动像是石化了一样，两个护士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给儿子受的罪还不够么，连他死的权利你都要夺走么？”洛云震的母亲看着那个激动的男人十分冷静地说。
洛云震的父亲瞪着她，半天却是颤抖着身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够了，这件事情早就够了！”洛云震的母亲继续说，“我们假装了婚姻那么久，说是为了孩子好，你看看现在都出了什么事！洛建军，你让孩子去了吧！”
洛云震的父亲颤抖着发白的嘴唇一言不发，锐气突然都没了。
洛云震的母亲看向医生点了点头，医生疑惑地看看洛云震的父亲，他一语不发，医生犹豫着跟护士说了什么，护士赶紧跑了。
“她是谁？你都不认识我们儿子！”突然洛云震的父亲从喉咙底下发出一声吼叫。
洛云震的母亲侧身向孟冲招了招手，孟冲犹豫着走过去。
“我们自己根本都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女孩，我认识她，是个侦探，我相信她能告诉我最后儿子想说的是什么。”洛云震的母亲道。
孟冲先是一颤，接着严令自己平静下来。她平静地看着洛云震父亲怒气的牛眼。
洛云震的父亲怒气突然起来甩开了郑麟，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西装，喘着气一把坐了下来，用手撑着头不再说话。
之后十几分钟几个人都站在了原地，洛云震的母亲一手死死握住了孟冲的手，她很紧张很害怕，孟冲只是站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眼睛扫着两个护士小声地低语，郑麟认命一般地坐在一边，徐立峰松了一口气，而若亚，她还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孟冲让自己专心下来，空着手的抱着自己的腰怕资料掉了。
剩下的几个医生终于赶来，带头的一个老医生一看就最有发言权，他看看这尴尬的场景，十分冷静地问洛云震的母亲是不是决定了，她点头了之后医生又去看洛云震的父亲，他在挣扎了几分钟后死命地点头。
“好吧。”老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叹了口气，回头跟跟着的几个医生叮嘱了一下，再跟着最早来的一个医生还有两个护士进了icu。
医生进去了几分钟，没有一个人回头去看房间里面在发生什么，只听见最后医生走了出来。
那个老医生对着洛云震的母亲点头，说：“他已经渐渐转醒了，想去看他就是这时候了。”
洛云震的父亲撑起头一动不动，洛云震的母亲拉了拉孟冲的手回头道：“孩子，你去。”
孟冲微微点头在所有人不同的目光下一个人走进了i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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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三人
封闭的房间里面没有了机器倒数的声音只听见男孩艰难起伏的呼吸，孟冲走进，气管罩着他的半张脸，身子被微微抬高了一些，他半闭的眼睛空虚地看着天花板，听见有人走进，他转了转眼珠看见了孟冲。
“嗨。”孟冲失去了言语，她走近了男孩。
洛云震没有显出什么惊讶，他直直看了看孟冲，艰难地张口：“你是那个在楼梯上面给我缝针的女孩……”
太长一句话，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睛里面渗出了些液体模糊了眼睛。
他当时还能记得看见，“是的，我是。”孟冲道，站的更近，蹲了下来让他能看清楚。
“没有麻醉缝针实在太痛了，可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这一句话他换了三口气，最后喘气的声音盖过了语句。
孟冲咽了一口干唾沫，她不是来聊天的，时间在走动生命在流逝。
“我来，是有最后的问题想要问你。”孟冲离他很近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精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她伸手握住了男孩的几乎冰冷的手掌。
洛云震平视着她，眼睛眨了眨浑浊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没有悲伤，只是在思考。
“好。”过了一会儿，他哼出声。
孟冲道：“你还记得兰瞳是在什么地方出事的么？”
他看着她，眼睛闪了闪，机器突然跳跃了起来，房间里面响起了连续不断的“嘀”声。
孟冲没有回头也没有闯进来。
他的手颤动的了一下，他说：“我们以为她掉下去死了，可是泥石流来的时候，她叫了一声。我听见了，她叫了一声……就在离我们躲的小木屋不远的地方。”
孟冲点头，她握了握他的手，道：“这本来是个意外，可是，谁要杀她？”
洛云震垂下来头，孟冲能看见他的嘴唇在颤抖。
“翁人成……”孟冲小声道，她能看见洛云震的瞳孔激烈收缩了一下。
他十分渴望地看着孟冲，激动地手紧了紧：“我不应该听他的，我应该去找她的，只要快一步，她就不会死了……可是，人成……人成……他把她推了下去，我们当时在争吵……”
“好了。”孟冲用手轻抚着他的手，柔声道让洛云震平静下来。
“她不该这样离开的……”洛云震的口气太颤抖了，不知道他是在哭泣还是在嚎叫。
孟冲道：“去找防空洞，是有计划的不是突然想起的，是么？”
洛云震点头。
“下雨了为什么不离开？”
“成永……旭……”
孟冲点头。
突然，洛云震的手狠狠抓住了她的手指，孟冲一惊，只见洛云震瞪大了眼睛又痛苦地半闭上眼睛，他的眼泪流到了床单上，冰冷的手死死抓住了孟冲。
“什么？”孟冲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心狠狠吊了起来急忙地靠近了洛云震的头。
“我错了……”哭泣，释放，悔恨，“替我，替我，找到她。”
孟冲不知道除了点头她还能做些什么，于是看着他的眼睛狠狠点了点头。洛云震还没有说完，他拉着孟冲的手，让再低下头想要听他说些什么，洛云震的气息回环在孟冲的耳朵里面，孟冲僵住了身体。
突然，抓住她的那只手松了开来，气息停止了。
“嘀……”
长而响亮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响起，孟冲抬起了身子。洛云震已经死去了，他的头转了过去，低垂的黑色眼睛空洞地看着外面，直直地看着外面。孟冲回头过去，那眼神正落在洛云震母亲身上，而那个可怜的妇人双手放在玻璃上，僵在了原地，微微张开的嘴没有一丝声音。
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孟冲让开了位置看着他们为洛云震做最后的报时。
“2013年3月23日凌晨七点三十三分二十六秒病人洛云震去世……”最年长的医生十分镇定地报时。
孟冲没有能听完，她脑子里面只回响着那句“2002年10月10号凌晨三点……”。
“你让开！”突然，她被人粗暴地推开了，撞到了一边。
反应过来，洛云震的父亲正想要冲到儿子的面前。孟冲抬头，洛云震的母亲还站在外面，她的眼泪不停地流下，季若亚扶住她的肩膀，两人头相依正在互相安慰，郑麟则不见了。
孟冲定了定心神走到洛云震母亲身前，道：“他说‘这些都是我的错，我让你们失望了’。”
洛云震的母亲猛的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孟冲，孟冲平静地看看她再转头看若亚，若亚的眼睛全红了脸苍白无色。
“对不起。”对着若亚小声说，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孟冲回头走了，她还有地方要去。
坐着电梯，到了顶层再用楼梯走到天台，安全通道门的锁已经被人损坏了，孟冲看看锁再往上面走。
太阳已经升起，苍蓝的天空证明天正在苏醒，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远处却有了红色的光线，冬季的早晨寒冷无比，风剃刀般刮在孟冲的脸上。
风呼啸过沉寂的天台，孟冲转了转，终于找到了面对着东方太阳站着的郑麟。
看看他，孟冲朗声道：“问题出在时间上！”
郑麟一愣，奇怪地回过头来，他没想到还会有人到天台上来。
“我走出教室的时候翁人成的尸体已经在楼下了，从七楼跳下来坠落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加上有人发现的反应时间不过是一分钟。可是这个时间里面伤重到都不能控制意识的洛云震却能从八楼的天台到了六层的楼梯之间，如果翁人成策划了杀洛云震然后再自杀的过程的话，他为什么先跳楼了？”
郑麟一动不动，孟冲从衣服里面拿出了那份资料。
“洛云震不是在天台向刘静求救的，他是在七楼碰到了准备去给实验室开门的刘静的，刘静下楼去医务室再上楼的时间怎么也超过了五分钟，洛云震已经走不下六楼了。”孟冲抬起自己的手臂，“翁人成跳楼了，可是那间隔的几分钟里面他没有杀死洛云震，还让他跑了。这期间他十分镇定地将毒品还有刀都放回了原来的地方，再准备去跳楼了。可是问题在于，他为什么不把自己身上的毒品一起装起来呢？却带着它们跳楼了。”
太阳升起来了，孟冲看见了郑麟愤怒的脸。
“毒品是哪儿来的？洛云震一年都在被父母严格的看管中根本没可能认识卖除医用药物外的人。”孟冲说，“这么多的矛盾只有一个解释，一直以来，都存在着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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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消失的幻觉
孟冲看着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我甚至没有任何物证能证明这点，而最后剩下的一位证人也刚刚离世了，我自己不能作证。”她说的很无力，“如果你只是为了达到他们两个死去的目的的话，你已经成功了。”
郑麟愤怒地没有开口，他又在生闷气了。
孟冲垂头，她回身要走的样子，扬了扬手里的资料，“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请你不要也跳下去了，为那件事情付出代价的人有他们两个就够了。”
郑麟叫住了她：“洛云震最后和你说了什么？”
孟冲回头苦笑，“那还重要么？不过是临终之言而已，又不能报仇了，就算说了什么也没有用吧。”
“对我很重要！”他坚持，吼了出来。
他想知道洛云震有没有背叛他，“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成，郑麟也没有，他只是为了救我而已。’”
郑麟的脸色更差了，他怒不可遏：“他把我的名字说出来了，他要揭发我！”
孟冲没有回答，郑麟接着吼道：“我都是为了他！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可是他总是为了那个翁人成而做错事！要不是我为了他而做伪证！他早就为兰瞳付出代价了！”
孟冲冷静地站在原地：“他是爱着一个人，他已经决定要毕生来赎罪了。”
郑麟完全被激怒了，他大步走过来站在孟冲面前像是野兽一样瞪着她，话从深处嘶吼出来，“赎罪！如果他真的想要赎罪的话就应该去将翁人成告发然后和他一起去坐牢！可是他都干了些什么！他上了大学，他进了社团，他又重新开始了生活！”
“为什么他能从悲伤里面走出来，可是你却还沉浸在里面呢？”孟冲摇头。
郑麟突然伸出手狠狠抓住了孟冲的脖子，叫道：“你知道个屁啊！当年我们回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争吵，他推开翁人成想要安慰兰瞳，翁人成却直接将兰瞳推下了斜坡！大雨倾盆，天灰的连坡底都看不见，翁人成哀求他不要去找兰瞳自己逃命去，他就走了！泥石流来的时候！他就走了！他都没有想要去救人！”
“所以你们根本不是在自己说的时间里面回到家里去的，你和薛云洁都用了出去找人的借口，你们在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证人而策划。”
孟冲说的完全不是同一个问题，郑麟先愣了一下，手上加了些力气，完全不为所动。
“他自从遇到了翁人成之后就再没有正常过了，变的完全另一个人。他喜欢了兰瞳那么久，翁人成因为嫉妒而将她杀了，他却一个屁都没有放！他跟翁人成一起编织了一个谎言来掩盖这件事情，甚至没有想过将兰瞳的尸体挖出来！”
孟冲感觉到微微的窒息。
“他已经失控了，不要再和他浪费时间了。”若水的声音冰冷地出现在耳边。
孟冲咬牙。不需要你告诉我。
“我是为了他才杀了翁人成，翁人成吸高了刺伤了他，我是为了他报仇！翁人成早该死了！”郑麟继续吼着，“没人！没人！能因为这个惩罚我！”
“我就是来惩罚你的。”
孟冲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再伸拳沉沉一击打中了他的心口，撑他捂心口的时候一个勾手将他撂倒在地。
郑麟摔的剧烈咳嗽起来，孟冲低头去看他：“洛云震就算是十恶不赦，他起码真心悔改过，而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想过你做的一切助纣为虐是错误的。”
郑麟的咳得脸通红，他躺在地上努力撑着身子瞪着孟冲，不可置信。
“碰！”
突然上天台的地方发出一声巨响，徐立峰紧张地冲了进来，看见孟冲还有郑麟都没事后才放心。
他走过来才发现现场有些不对，指指在地上的郑麟问孟冲：“这是怎么了？”
孟冲眯眼：“你怎么上来了？”
“洛云震的母亲说你们都不见了，我去找他没找着，陈队又给我打了电话说在翁人成家里的发现了几篇有关他的文章。所以我想，你大概是……”
孟冲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举起手来阻止他，指指已经平静下来的郑麟，道：“那就把他带走吧，不用麻烦我了。”
徐立峰无奈地点头走了过去，孟冲掠过了他们两个要往楼下走。
“哦，对了，陈队还说那个，叫成永旭的人已经打电话到局里去了问什么去作证，他说了八点半。”徐立峰一边拉起郑麟一边对着孟冲说。
“成永旭！”郑麟又挣扎了起来，不可遏制地叫了出来，“他这个王八蛋来干什么！”
孟冲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当然是为了能让你的心愿成真，来受惩罚的啊。”
郑麟愣住了，徐立峰将他往门那里带，直到不见他惊愕的眼神一直在孟冲身上。
医院的天台上面又恢复了一片风声，旋转徘徊，孟冲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再抬头时远方的天空划了一道金色的线，万丈光芒射向了她。
这个时候要是死人了，不知道是艺术的绝望唯美，还是现实的残酷凄凉。
女孩出现的很平常，穿着漂亮的嫩黄色风衣修身的白色牛仔裤，第一次穿着一双白色的高跟鞋。她没有挡住任何的阳光，没有任何的影子，笑容淡淡的也没有什么瑕疵。
“现在出现是为了什么？”孟冲笑道。
她走过来，围着孟冲转了一圈，打量道：“想看看你要是跳下去了还能那么淡然么。”
孟冲摇头：“我是不会去跳楼的。”
“我相信。”她甜美地笑着，“你一直是个无所畏惧勇敢的人。”
“现在煽情好像早了一些吧。”
她摇头：“我就要离开你了，你能感觉到。”
孟冲能感觉到，能感觉到自从她出现后的一个月以来第一次感觉全身的舒畅，可是脑子里面却压抑着什么。
“你真的是我的幻觉么？清晨的时候离开，你是吸血鬼还是情人啊？”孟冲一本正经道。
纪若水自然而然地笑了出来，她站在孟冲面前，“真可惜都不是，我只是你的一个幻觉，你意识的一个实体，为了你的脑中的挣扎而诞生的，现在你想开了，我自然就要不见了。”
“可是我完全分的清楚你和现实的区别啊，你已经死了啊！”孟冲还是不敢相信，“现在，你还要跟我道别！”
“我跟你道别是因为你想这样做，你想要好好跟纪若水这个人说一次再见，说一句‘对不起，我把你卷进去了却没能保护你’，再多一句的话大概是‘我会帮你报仇的’。当然，如果你非要把我当成是个来启示你的鬼魂，而你是个通灵者的话也没问题。”她耸肩。
孟冲尴尬了，她知道的太多了。
纪若水看着她眼神柔和了很多，“对不起让你头痛的崩溃了，非要让你重视我的存在。”
“没什么。”孟冲嘟囔。
“孟冲，你知道我出现的意思了么？”
“早就知道了，”孟冲叹口气，“我失去了对冬日初晓案子的掌握就怒不可遏，初晓没有被逮捕就觉得是自己无能，忘记那道线划给我意义，失去了最后一点坚持。天啊，真不敢相信我如此容易地丢弃了我的原则，而漫无目的地想要找新的路子。”
若水安慰地笑了，“没什么，我就是你想要的新的路子，只不过到最后你也没有选择我，你还是那个宽容感性的人。真让我失望。”
孟冲抬头看她，平静道：“你不该是这样的人，就算是在我的幻想里面。你不该是极端尖锐想着不顾一切的人。”
“那只能希望下次你能把我想的好些了。”她打趣道，“孟冲，永远不要忘记那日记里面告诉你的坚持，不要失去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坚持，这是唯一能让你不断前进的东西。世上有人在作恶，也有人向洛云震一样在忏悔的。去维护她吧。”
说着天更亮了，金色散了一地。楼下传来脚步声，孟冲下意识回过身子。
突然，她感觉一阵暖风环绕在她的身边，像是被人抱住了。
“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遇到的什么人，都要保持你头脑的清醒，坚持到最后一秒。”
虚渺的声音绕在耳边，孟冲的心里一片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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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可能的场外人
孟冲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半了，刚刚走进去唐剑松了一口气迎了上来，他道：“大小姐，还以为你不来了，那人都要在审讯室里面疯了。”
“我走过来的浪费了不少时间。”孟冲道，“他父母来了么？”
唐剑跟着她往审讯室走，“没有，他自己一个人来的。”
孟冲有些惊讶地扬眉，道：“或许你该去请一下他的父母，要不然他要是被捕了就措手不及了。”
唐剑点点头将手上的文件交给了孟冲走了回去，刚刚到审讯室走廊上就见陈宋还有张星正在外面商量着什么。她走过去，张星看见她，苦笑道：“最后还不是要让你来掺和这事，冯局还有霍队还不知道，你最后快些啊。”
孟冲走到他们面前打开文件浏览着，十分无辜道：“他们早就知道了，我进来的时候都见到了在盯梢的连纪，而且冯局办公室的窗户还是开着的。”
张星陈宋无语看着她，几秒后将文件翻了个彻底，孟冲抬起头问道：“谁跟我进去？”
陈宋指指门走过去给她打开了门走了进去，成永旭就坐在里面手指十分烦躁地敲打着桌面，看见有人走进来后身子向前倾了一些，急切问：“早就说为我录新的口供了，怎么现在才来！我看见新闻说洛云震，死了，是真的么？”
陈宋一如既往十分公务地坐在对面，孟冲站在一边看着他。
“是真的，洛云震同学今天早上七点半过世了。”
成永旭的脸刹那就白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看陈宋再看看孟冲，眼圈红了，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不知所措般将用手撑起头，低泣道：“哦，天啊，真是的。”
过了几秒，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陈宋，努力镇定下来问：“他是，怎么死的？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冲斜眼看陈宋，陈宋一动不动看着成永旭没有任何想要回答的意思。
“是郑麟杀了翁人成，翁人成想要杀害洛云震。”孟冲只好开口了。
成永旭震惊了，他转头看着孟冲，嘴巴蠕动了几下：“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孟冲十分坚定地对着他点头，“郑麟一直恨着翁人成，他觉得翁人成是兰瞳事件的罪魁祸首，几个月前他找到了翁人成并且为神智已经不稳定的翁人成提供了毒品海洛因，并且劝说翁人成不要去心理医生那里而是跟他去吸毒放纵自己。翁人成的心理防线已经很低了，他就同意了。几个月下来翁人成已经完全上瘾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而且完全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
“这件事情大概是通过微博的途径被洛云震发现了，于是一天早上他约定在天台上面和翁人成谈谈，这件事情被翁人成告诉了郑麟，于是郑麟暗中跟踪了他们到天台上。之后他发现了翁人成还有洛云震在争吵，翁人成吸了药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突然掏出了匕首刺向洛云震想要置他于死地，郑麟出现阻止他，并让洛云震自己去寻求帮助。等洛云震离开了天台之后，郑麟终于怒不可为地将翁人成推下了楼，然后自己再下楼想要逃跑。这时候他遇到了洛云震还有一个目击者刘静，洛云震为了帮助他逃跑将目击者拉倒一边嘱咐她去医务室而不是打120，这样郑麟就能跟着人潮逃脱了。”
除了说出郑麟真正憎恨翁人成的原因之外，这基本上就是那天发生在天台上面的事情了。
成永旭听了之后完全失去了反应，过了近一分钟他才倒吸了一口气，反复嘟囔：“这，这太……为什么他还不能放下呢，都过去了那么久了！”
陈宋道：“因为这个新案子的原因，我们需要问的事情多了一些。”
成永旭一愣：“还有什么？问我和郑麟的关系么？我跟他自从出事了之后都没有联系过了，其实是，我都没有和任何一个跟兰瞳案子有关的人联系了。”
“这个我们知道，我们想要知道的是，”陈宋翻开了自己的文件夹看着，“还是有关兰瞳案子的，不过是要往前里面一点。”
成永旭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
“先还是兰瞳的案子吧，根据郑麟新的口供，当下雨了之后他和薛云洁都提出了要去找人，可是你没有去，为什么？”
成永旭十分的尴尬，他清了清嗓子，道：“因为，嗯，雨太大了，我很害怕，我和没有郑麟那么鲁莽。”
陈宋点头，继续问：“之后你和薛云洁联系了，你告诉了薛云洁你是四点到家的对么？”
“是的。这怎么了？我父母还有院子里面的人都能给我作证。”
“我们并没有怀疑这一点，只是薛云洁知道了你回家的时间后为了掩盖她和郑麟是案发现场认证这件事情利用了相同的时间，她觉得只要你们是差不多时间回到家里的警方就不太可能会怀疑到自己是在说谎了。”
停了陈宋的解释成永旭沉默了一会儿，摇头，“他们做了假证……假证，我真没想到，他们居然这样对待兰瞳，她可是我们的同学。”
陈宋不理会他的感叹，孟冲抢在他之前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成永旭僵了僵，他侧过头来看孟冲，“他们做了假证，对么？这难道不是因为他们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么？他们一定看见了什么才要做假证的啊，为了洛云震才做的假证啊，那当然是……”
“嗯。”孟冲停止了他的话，提前赞同了，“这样的话，我们就问无关这个案子的其他问题吧。”
“啊，哦。”
“根据你的就医记录，在兰瞳案发前的一个星期星期天的时候，你在下午去了医院，原因是因为你从楼梯上掉下来了。是真的么？”
成永旭脸微微抽动，他十分冷静地说：“是真的，我从家里下楼的时候不小心。”
“可是奇怪的是，送你去医院并且给你付账的确不是你的父母，而是一个叫做兰瞳的女孩……”孟冲看着她，“这个兰瞳是那个兰瞳么？”
成永旭沉默了，他的发僵的手指缠到一起，直了直身体一语未发。
“成先生，请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回答这个问题！”他激烈地说瞪着陈宋，“我是来配合你们的工作疏漏的，没有任何必要回答那些与此无关的问题。”
孟冲撇撇嘴，找到了感觉。
“你当然不用回答这些问题，只用听我们说出这些事情的关联就好了。”孟冲站直了身体，“事情是这样的，我昨天搞懂了发生在翁人成还有洛云震身上的事情之后，一直有一个不解的地方，一个朋友开解了我，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意外发生的事情也不是巧合，甚至跟天气没关系，虽然所有人以为这一切都是碰巧都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天气，但只有策划这一切的人才知道，这是注定的，不管是天气如何将发生在那一天的事情都是注定的。”
“我不知道……”
“啊啊，你不应该说话的。他还开导了我，这事情发生的事情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词语，喜欢。那时候我觉得我缺了两个必要的元素或者是关节，今天早上我突然就得到了。郑麟是因为友情保护洛云震还有翁人成，薛云洁是因为喜欢保护洛云震，翁人成是为了喜欢将洛云震可能喜欢的女孩兰瞳推下了山崖，洛云震是因为自己矛盾的喜欢而保护了翁人成，那么，唯一多出来的人，不就只剩下你了？”
成永旭没抬头，他将手握地越来越紧。
“难道你就是个突然出现的场外人么？听起来完全不能说服自己，我想你什么都没干也算是放弃了兰瞳了吧，难道你就不自责么，你就没有连带责任么？突然，我想到，万一一切就是你设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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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t恤上的骷髅头
“你疯了么？！”成永旭抬头用红了的眼睛瞪着她，“我根本不在现场。”
“你不需要，你只需要说就好了。”孟冲淡淡笑着，“事情发生在更早之前，你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你想要和她表白，可是你准备的那天却发现你的女孩正在和她喜欢的男孩争吵，你去阻止结果被男孩推下了楼梯，女孩带你去了医院你跟她表白了，可是她却没有接受你。你十分气愤于是觉得报复他们。”
“这真是个疯狂的故事，”成永旭打断她，“有什么人会因为这样事情而去策划谋杀呢！”
“你啊，”孟冲十分的轻松，“按照这样的故事，将你推下楼梯的就是洛云震，而那个女孩就是兰瞳了。”
成永旭的脸颊微妙的抽了抽，手指松了一点。
“哦，不是！”孟冲观察着他的脸突然否认了自己，“不是兰瞳……难道是，薛云洁？啊，看来这这样的，是另一个女孩啊。这样的话，你对兰瞳做的一切还真是丧心病狂啊。”
成永旭看着她良久一言不发，突然他讥笑一声道：“这只是你编制了故事而已，没人会相信的，你没有任何的证据。”
“我们知道空口无凭，但是我们有认证。”陈宋接上他的话，“翁人成在与郑麟最后的几个月中几乎将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郑麟，郑麟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我们。现在，我们不过是例行公事进行审问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成永旭惊恐地转过头去看陈宋，陈宋不动如山地看着他，等待着。
“你知道么？”孟冲觉得自己还没有发挥够，“其实这是个完美的计划，唯一不完美的是你没有杀了翁人成。”
她走到陈宋桌边拿起他面前的那张纸，一边看一边读出来：“‘翁人成告诉我，在事发前的一个星期成永旭突然变得多他十分关心，虽然他们本来就是初中同学，但是一直都不是很熟。翁人成在学校的朋友不多，除了总是罩着他的洛云震之外，他觉得成永旭也变成他的朋友之一了。他说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他看见洛云震和兰瞳在一起跑步，他很难过于是一早上都十分没有状态，这件事情被成永旭发现了，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成永旭问了，翁人成告诉了他所有事情，还感觉很舒畅。成永旭安慰他的时候，突然说道了洛云震奇怪的样子，好像喜欢翁人成可会又喜欢兰瞳，想到了是不是有问题在里面？”
她观察着成永旭的脸色越来越差，呼吸越来越急促。
“‘翁人成说之后他们的谈话变的多了，成永旭经常说到兰瞳很奇怪，兰瞳有什么秘密，兰瞳在威胁洛云震，如果……没有兰瞳就好了。’”孟冲很有意味地点了点头，“这句话应该能造成教唆了吧。”
成永旭僵硬地脸动了动，“发生在山上的事情，我一无所知，根本不可能教唆他把兰瞳推下山去。”
孟冲将拿起来，走到他身边，饶有意味地说：“这可能是个不错的辩护，可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去来辩护一下。”
“什么？”
“是这样的，在调查你的动机还有可能的做法的时候，根据我之前说的，六个人都和这件事情有关，可是怎么事情就那么巧，来的人就是这几个人呢？为什么其他人没有来？你告诉我，你是一个人去的公园，我不同意，证据我已经有了，翁人成自己证明他是和你一起去的公园，你和翁人成是最后到的人。因为这样细节的地方，我们问了你其他的同学，做了原来的警方漏掉的事情，为什么你们之后就没有人去了。很显然，有个人在群里发了一条因为下雨所以取消所有计划的留言，还刷了三条。”
“那个人是我，但是我说的事实，当时已经要下雨了。”成永旭急着辩护。
“no，还没有呢。因为在发完这条信息之后是你向所有人提议了，或者说你向翁人成提议了，翁人成向洛云震提议了。你其他的同学不能记住时间是什么时候，可是郑麟，薛云洁还十分清楚的记得，还没有到完全集合洛云震就突然说其他同学不会来了，而你们可以做些别的事情来玩。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看天气预报的，但是兰瞳肯定是其中之一，她站出来反对，因为要下雨了，于是很自然而然的，洛云震提出他和兰瞳翁人成一组，这样就不用扫兴了。”
孟冲微微低下头注视着他有些要发飙的表情，可惜道：“虽然我觉得你做了十分的准备，甚至在最后还亲自监督翁人成，你也成功了，翁人成如你所愿地伤害了兰瞳。但是，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永远不会过时的，不管需要多长时间，真相真会以某种方式浮出水面。”
成永旭盯着她，愤怒，绝望还有悲伤都在他脸上，身子轻微地打起抖来。
孟冲直起身子，“数三声，如果你不招的话，我们会直接起诉你的，到时候就有没有减刑了。”
他搓了搓手。
“三。”
“二。”
“一。”
“不要！”
他的吼声不那么大，嘶哑地叫完了之后还狠狠咳嗽了两下。
孟冲耸肩看看陈宋，表示得意。
成永旭的身子更抖了，他的眼神弱势了下来，说话之后互相沉默了很久，就在孟冲耐心就要耗尽的时候，他低声说：“我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你说的，差不多就是……但是，我没有唆使翁人成去杀兰瞳。虽然，虽然他说的听起来是这样的，但是，我不是，我一秒都没有想过要让兰瞳死，我只是想让翁人成破坏兰瞳还有洛云震的关系而已，我只是想让云洁知道，知道洛云震是什么样的人……那个不负责任，无耻的莽夫！我没有想要杀兰瞳，从来都没有，我是很恨洛云震，但是我没有必要要让他去杀一个无辜的女孩……兰瞳是个好女孩……”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是洛云震喜欢的人！而她伤了薛云洁的是么？！”孟冲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在这里听他废话了，干脆地打断了他，从陈宋的文件夹里面抢出了一张照片甩在了他面前，用手指狠狠指着人群之中的他。
“你他妈给我看清楚！这是学校为兰瞳举行集体哀悼那天的照片，看见你了么！看见你了么？想知道我怎么怀疑到你么！看看你校服里面穿着什么！骷髅头的t恤！那个骷髅头还是咧嘴的！这是兰瞳的葬礼啊！你看见你自己了么！那肮脏虚伪的表情！”孟冲克制着吼他，而是用更低沉嘶哑的口气对着他快速地说到，房间里面瞬时充满了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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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审讯室的诡计
孟冲看着成永旭吓呆了低头不语好像要吐了的表情觉得自己需要深呼吸缓解一下，许久没有来审讯室里利用手段审犯人了，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她有些激动。
成永旭如她所愿地咽了一口干唾沫，他很紧张，很害怕，孟冲很满意。
“成先生，我们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但是等我们回来就会带着对你完全的指控了。”陈宋适时加了一把柴火。
成永旭微微挺起自己的背头还深深埋着，孟冲退后几步看着他。
“成先生？请你……”
“够了！我告诉你们！”成永旭从喉咙底挤出了这几个字，他像是正在撕咬这几个字一样，“兰瞳不是我杀死的，是翁人成，我只不过告诉翁人成兰瞳在操控洛云震，之后是他自己想到兰瞳一定要死这件事情的。我没有，没有说过这话。那天我们去公园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嘟囔这件事情，我告诉他今天有大雨，很大的雨，如果有机会的话……可是教训一下兰瞳而已。”
陈宋与孟冲不由对视一眼，孟冲点点头。
“你告诉他这是个好机会，对么？在他说要兰瞳死的时候，那天下午。”陈宋紧追着问。
成永旭挣扎了一会儿点头，“是，我说了。但是我没有以为这是真的，翁人成一直是个，是个懦弱的家伙，他对洛云震着迷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觉得洛云震可以保护他。我没有以为他有这个胆子。”
“但是你还是说了，对么？”陈宋紧抓不放。
成永旭烦了，他现在就是只急躁的兔子：“是的，是的，我说了，那又怎么样？我没有让他去杀人……我没那么觉得。”
孟冲终于能打断他了：“这跟你觉不觉得完全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在得知他的杀人动向之后还鼓励他去做了。恭喜你承认了，现在你正式成为了兰瞳一案的同犯。”
成永旭没动，他还在克制自己要发疯的情绪，很理性，怪不得在杀了人之后还能没事人一样靠去不错的大学过新的人生了。只可惜，这样的反社会人格到了西门监狱绝对会被逼疯的。
不想管这个人了，孟冲扬了扬眉将还握在手上的“郑麟的证词”丢在了他面前，道：“谢谢你的配合了，要录口供的话现在可以全盘托出告诉陈队长了。这是郑麟的证词，让你清醒一下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成永旭一愣抬头去看那张纸，眼神瞬间就直了。那是一张资料表，那甚至不是郑麟的资料，而是他自己的，上面一个屁的证词都没有。
没等他反映过来孟冲就抢先说了：“其实我觉得你有问题，可是之前我没想过你有那么大的过错，一直到今天早上郑麟对你如此的愤怒我才觉得其中有问题，而问题不那么简单，翁人成还有洛云震死去之后，郑麟是唯一一个知道所有事情的人，他说‘要你付出代价’，给我一种事情因你而生的感觉。等我在来的一路上仔细想过了所有问题之后，我对你在这里面的身份产生了最多的怀疑，你是唯一个手是干净的人，不，这不可能。”
成永旭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狠狠抬起头睁着通红的眼睛仇恨着孟冲。
“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是的，你被一个女人骗了，别相信女人，尤其是自信的女人。”孟冲的口气像是唱起来了，“我从没有说过，那些话是郑麟说的，我不过是拿着一张纸对着你说话而已，你太敏感了。我都没有用过当时之类的词语呢，你就信了。一切我的以为都是通过你一个星期前的医疗记录猜出来的，但是我还是很幸运呢。”
成永旭突然站了起来，孟冲十分敏捷地向后推了两步。
“你个满口疯话的贱人！”他控制着自己没有冲向孟冲，而是愤怒地对着孟冲喷唾沫星子。
陈宋走过来双手按着成永旭的肩膀将他按坐在位置上，警告道：“老实点！”
孟冲靠着门，无所谓地笑笑：“疯话不疯话要交给法庭来决定了，我的工作已经完了。”说着她打开了审讯室的门，刚准备走出去突然又折回了半个身子，“为了让你感觉不那么糟糕，我自吹一下，我是这个市里你能见到的最好的终结者了。”
说完十分潇洒地将门给关上逃出要被人掐死的房间。深吸一口气，孟冲看看走廊，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张星从观察室出来，他无奈地看着孟冲指指里面道：“你真的全都是猜的？”
孟冲摊手：“我有那张完全和气场不符合的照片啊，还有郑麟给我的再三警告。也不完全是吧。在我第一次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没有告诉我郑麟还有薛云洁没有跟他一起回家，他是自己回家的。这是个问题，当年我能想象他是被逼迫说的，现在呢？那个时候我就感觉他有更深的问题，而且他是个冷血的同学。在今天早上之前最可能的问题就是，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但是由于某些原因他不能说，现在，既然不可能是郑麟还有薛云洁做伪证的问题，那只有他早就知道事情会发生，所以选择了融入集体的谎言中来掩盖。他不被发现的问题，只有一个选择，他知道翁人成的计划，或者是鼓励了他。我选择了其中之一。”
说着她不自觉地看看审讯室那面墙，“审讯是种艺术，观察受审人的各种状态才能在审讯过程中知道更多并且得出结论。要是他只是知道翁人成做了什么而没有教唆他的话，在我说那一大堆有的没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承认了，哪能沉住气啊。”
张星彻底无语了，只能点头，一言不发。
孟冲哼笑了一声，提了提气，对张星道：“啊，许久没有在审讯室里面利用我的手段来得到答案了，这感觉还真提气！”
说着她放松地走过了张星。
“明天还有事情要干哦！赶紧把这个疯子的口供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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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诡异的电话
孟冲很快离开了警局去了云放的诊所，云放从早上九点开始工作，但是到十点这个时间里面他都在整理今天一天要应对的病人资料。孟冲到诊所的时候云放的新前台小姐很礼貌地告诉她云放医生还在准备。
“我叫孟冲，告诉云放医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孟冲微笑。
前台小姐先是愣了愣，看孟冲一脸笃定的样子终于起来去了云放的办公室。几秒后她出来将孟冲请了进去。
走进去云放的房间落地窗大开着，高楼外面银色的反光让孟冲感觉刺眼。云放站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桌后整理着自己的文档，看见孟冲进来抬眼看了一眼，问：“你是来告诉我好消息的么？”
孟冲直直朝他的高背椅去坐下，舒服地扭了扭之后抬起头看云放无奈的表情，道：“那要看你怎么觉得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云放放弃跟她僵持了，走过去坐在孟冲常坐的沙发上：“警察现在还有没有来找我，难道是我没事了。”
“也不完全，还没有提到你了，等到郑麟录完口供就会轮到你的。”
“那么你要说的事情肯定跟这件事情无关了？”
“你回去拜访翁人成的父母么？”孟冲突然问。
云放愣了一下后摇头，无奈地叹气：“我没有帮到他们的儿子，也不能帮助他们了。”
“嗯，”孟冲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那这件事还是现在说吧。”
云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孟冲道：“我想知道翁人成的精神过程。”
云放眯眼，“我不能谈论这个问题的。”
“他已经死了，这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要是会上庭的话，说不定洛云震的父母会利用你来证明翁人成没有自主权利，要求翁人成的父母赔更多的钱呢。到时候法庭也会要求你说的。”
云放继续眯眼：“你说这些都可能么？”
孟冲摊手。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翁人成是个精神病人，他住过院，努力自我修复过，但是没有成功，你知道这个就行了。”
“这些还不够。”
“你想知道他脑子里面的洛云震是什么样的是么？”
孟冲点了点头。
“那有什么意义么？”
“对我有意义就好了。你是告诉我还是不告诉我。”孟冲有些烦了。
云放平静地看着她，沉默几秒后，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办法处理自己的情感，他对洛云震又爱又恨，大部分时候他是恨着洛云震的，有种深入骨髓的恨。他伪装的很好，所以医院让他出院了，第一次治疗的时候他很冷静，告诉了我他之所以到这里来的原因，并且努力想要变好。可是我能看出他的问题，经过了两次的治疗，我觉得他完全没有恢复，所以就通知了他的家长，他们听了我建议，但是没有任何动作。我不能放任他自流，于是就利用了引入法，让他慢慢回忆熟悉的人为了让他大脑意识到自己内在的崩溃，用来达到效果。这起到了作用，到了第五次治疗的时候，他哭了很久，自言自语了很久。我再次要求他父母，但是他们说自己不能再失去自己的儿子了，央求我尽力。”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崩溃，之后还能没事一样的生活么？”
“当然不能，但是他很克制，虽然没有了之前的冷静，但是还是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不那么歇斯底里，就是这个时候他开始经常谈论洛云震。他是个很瘦小的男孩，洛云震是个很阳光的大男孩，他照顾了学校里面的翁人成，翁人成慢慢对他产生了依赖还有爱慕的心理，他不知道这是正确的或是错误的，但是他没办法控制。在兰瞳的案子爆发后，他经常出现洛云震的幻觉还有幻听，妄想不是很重。他不能理解那些幻觉说的话，他知道那是假的，但是无法拒绝，他经常看见自己家里的墙变成了泥石流。”
“他说这些的时候你没有意识到他其实是个根深蒂固的精神病患者么？”
“我意识到了，每次我都警告了他的父母，可是没有效果。我不能看着这样一个男孩将继续堕落，所以我旁敲侧击了很多次希望他能继续接受治疗，但是他都激烈的拒绝了。最后，我决定要强行上交报告来提醒精神病院翁人成的情况，但是最后那次的治疗他就没有来了。他的父母告诉我翁人成还是呆在家里好的时候，我只能放弃。”
“看来你对他也没有那么上心，否则你会去他家看看的。”
云放苦笑：“我没有原来那么有责任心了，人到中年，还是要稳为主的。”
孟冲拍了拍沙发的扶手，正在纠结什么一样。
“你有什么要告诉我？”云放问道。
孟冲看看他，低垂了眼睛，半响她突然站了起来，道：“没什么，就这样吧，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情而已，幻觉，幻听之类的。”顿了一下，“他说自己见到过兰瞳么？”
云放奇怪地说：“当然。”
“怎么样的兰瞳？凶神恶煞的还是？”
“恐怖的，友好的，歇斯底里的，都有。他控制不了，我觉得是根据他当时的心情决定的。”
孟冲点点头。
她要走却被云放叫住了：“你确定你没事么？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孟冲回头皱眉：“什么？我很好啊。”
云放知道逼迫她没用，只能疑虑地说：“现在还会出现幻听之类的么？”
孟冲摆摆手：“没有，你想太多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说完就急忙出了房间，没跟门口的接待打招呼她就直接往电梯去了。电梯开门出来一个大叔，急急忙忙地进了云放的诊所，孟冲赶紧走了进去。迫不及待地关上电梯之后，她用力闭了闭眼睛，早上的如释重负一扫而空。
“孟冲……”
突然，耳边飘过了微弱透着警告的两个字。孟冲全身一个寒颤猛的睁开的眼睛。没有，什么也没有，电梯里面吹着忽忽的换气声，玻璃的四周什么也没有，封闭的电梯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深吸了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水是来帮你！你要镇定！你没事的。
“嗡嗡。”
口袋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孟冲奇怪地掏了出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她不认识的号码，还是座机的号码。
“喂？”她疑惑地接起来，出了电梯。
“孟冲，是我！”
孟冲的身子瞬间就僵直了，写字楼大厅里好像刮过了一阵刺骨的寒风。
“路程！？你怎么可能打电话？！”孟冲快步走到外面，声音压得死死的。
“我没有时间了，西门监狱暴乱了！秦猛死了！”路程的声音好像溺水一般，压得极低，但是字字清楚的好像冷凌一般刺进了孟冲的胸口。
“你在胡说……”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正在有条不絮地换着狱警！快来！”路程迅速打断了孟冲，一句话完后挂了电话。
孟冲呆呆地拿着电话，脑子里面闪过一句：秦猛怎么可能死了？！
接着拿起电话打给了霍泉。
第二部第一卷第三案：红色预言 结案。
第二卷第一案即将从诡异的监狱“暴动”开始，路程还能活下去么？王映与秦猛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王映还或者么？所有谜底就在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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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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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没有警报的暴乱
本来准备直接去西门监狱的孟冲还是听从霍泉的指示去了警局，一路上她的脑子里面好像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一样，掀起了喧天沙尘将前路遮蔽的一片模糊。她心里躁动不安地看着出租车外面来往的城市风景，人来人往，光影交错，缓慢地她镇定了下来。
到达警局花了十几分钟，外面没有任何要进行行动的样子，所有人都有条不絮地进出总局。疑惑着孟冲跑进了警局里面，刚刚到二楼迎面撞到了正要赶下楼的老王，老王一惊拉着孟冲就往里面走。
“嗯，现在到底知道什么了？”孟冲一头雾水地问。
老王十分的紧张，他的手僵硬地冰冷拉着孟冲往里面走，边走边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说了这件事情我们要重新讨论一下。”
讨论？讨论什么？现在西门监狱的典狱长可能被谋杀了啊，难道还要等到囚犯利用微博向外界宣言了之后再做紧急响应么？
想着她就被拖进了二楼的中型会议室，平时这里进行新警员的上课还有案件模拟。孟冲一进门吓一跳，里面的人还真不少，冯岳，陈宋，霍泉，连纪，汤林，张星，甚至还有检察长雷力青。他们看见老王拉着孟冲进来各个都面色凝重地向孟冲看去，雷力青最是紧张，他坐在学员位置上用手烦躁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好像正在不停地接收着最新的消息。
公安局局长冯岳则更加的镇定，他一直如同一只狩猎的老虎一般沉稳。
“孟冲，你说你早上接到了消息西门监狱发生了暴乱是么？”他走过来注视着孟冲一句一字地问。
孟冲点头，再看看四周表情低沉的长官们。
“是谁告诉你的？匿名电话么？”他继续追问道。
冯岳这样疑惑缓慢像是要孟冲咬死一件事的口气和在场所有人沉默不语的反应，立刻让她意识到事情没有路程说的那么简单，西门监狱有更深的东西在里面，而现在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他们不如自己受到路程的信任，也没有自己这样可靠的来源，西门监狱里面关押的都是一级罪犯，事关重大，他们必须万分肯定。
心里思考片刻，她将手机拿了出来调出了早上的电话记录放到冯岳面前，大声道：“早上有人给我用这个号码打到我的手机上，我从他的声音里面能听出他是路程。他说自己时间不多，西门监狱发生了暴乱，现在所有罪犯都在有条不紊地更换狱警，典狱长秦猛已经被他们杀死了。他很快挂了电话，要我快点行动。”
在场人员都倒吸一口气，冯岳夺过了孟冲的手机递给后面的张星，道：“立刻对比监狱里面的电话号码！”说完又转过头瞪着孟冲，“你确定听声音的话那是路程么？”
孟冲坚定地点头。
霍泉走出来疑惑地看了孟冲一眼，问道：“路程怎么有你的电话。”
孟冲耸肩，“这还真是问到我了，不如我们先去探探虚实然后再审问他好了。哦，当然前提是他还活着。”
霍泉有些尴尬，孟冲不知道行动派的霍泉怎么突然出此言了，难道是出了很大的问题。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先行反应打电话给了典狱长秦猛办公室电话，他接了。”霍泉解释道，“我和他对话了大概三分钟，虽然我本人不认识秦猛典狱长，但是陈队长也在旁边听了，他能基本肯定对面说话的就是秦猛本人。”
这时陈宋才站了出来，道：“是的，我听了，我基本上能确定。秦猛接触的不多，但是他那种……说话的感觉别人是模仿不来的，应该就是他。”
孟冲脑子有些“嗡嗡”作响，但是她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也就是说秦猛在自己的办公室接了电话，陈叔基本上能听出那就是秦猛本人。陈叔的话有很高的真实性，他本人十分的提防秦猛，对他无好感，最能记得他的特征。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符合孟冲的某种认知……
“查到了！这是监狱里面犯人档案室里面的一部电话。”张星惊讶地叫起来，指着笔记本上的一个号码说。
“除了秦猛接了电话以外，西门监狱所在的西门桥镇派出所也没有接到任何的警报，也没有发现什么迹象。”连纪在后面分析道，“路程的电话不是打给警局的我们没有接到过报警，监狱没有启动警报，我们无法根据程序作出回应啊？”
此句一出房间里面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身在高位，现在没有任何确定的证据，监狱也没有启动暴乱警报没有激活红色响应，他们矛盾的不能做出什么打算。
这时雷力青沉稳老人般的声音尖锐地插了进来，他道：“既然已经能够确认这个电话就是从监狱里面打来的，不管来告密的是不是路程，他又是为什么不打给警局的，西门监狱里面都很有可能出了大事。西门监狱是我们省最大的一级戒备监狱之一，里面关押的可都是亡命之徒，他们要是真的出来了几个，我们就要进去吃牢饭了。冯局，我们必须现在就做出响应！”
雷力青是个官僚也是个现实派，说的官派却不无实话，不为了什么责任之类的，为了其他也要动手了。孟冲还是第一次这样赞同他的话。
“要响应也不能大面积的上，万一是个假警报的话也是问题，先要探听虚实才行啊。”霍泉道。
冯岳点头，他回身问老问：“西门监狱今天允许探视么？”
“不允许，只有周日的时候才能自由探视，其他时候都是要提请申请的。”老王凝眉摇头。
“而且，我们刚才打电话过去说不定已经打草惊蛇了。”陈宋接着道。
他们几个人说着，作为唯一的“线人”孟冲却有自己的疑虑。她基本上能确定西门监狱出事了，但肯定不是暴乱，更像是“过度政权”，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昨天不过是个机会施行了而已。想要在秦猛西门监狱的“秦始皇”眼皮底下进行这样精密的计划，要的不只是团结合作，还需要一个脑子精细到王映一般的罪犯才行，他还要有能统治那么多罪犯完成调度的手腕才行，可这样的人真能在秦猛的手下成长么？难不成是秦猛的内部发生了叛乱？
如果是这样，他们可能对今天将会发生的一切进行了完整的预想，也想到了可行的解决手法。
但是，这次是为了什么呢？逃跑？不，看起来不像，要不然他们早就有秩序的离开了。单纯为了报复秦猛？这个可能反而更大，唯一的问题是想做这件事犯不着动那么大的手。想要做到不惊动任何一方就逃出生天在现在高电子化的管理下为零的可能性，他们怎么可能完成，现在出事起码超过了几个小时了！
动机不明，手段可疑。孟冲全身都要渗出冷汗了，这个计划绝对要远超自己碰到过的精密计划，堪与王映匹敌了……等等……难道……
不！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点点冷汗。
“我有一个方法。”孟冲突然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她。
孟冲环视他们一圈最后对着冯岳十分镇定地说：“我去见秦猛，要是见到秦猛了证明路程的话有假，当然，要是我没能出来，那证明里面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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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奇怪的搭档
孟冲的提议惹得全场人都愣住了，陈宋第一个反应过来站出来坚决反对道：“不行！这样冒险的事情你不能去！”
孟冲知道陈宋必然不会让她去的，不过眼神瞄了一眼一旁的霍泉，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孟冲一言不发。
“孟冲，你难道有预约今天去西门监狱么？”冯岳十分镇定地问。
孟冲摇头，道：“不过要是我的去的话就能得到预定。”
她言之凿凿话里有话，所有人带着怀疑看着她，这时连纪走了出来，站到孟冲面前淡定地说：“我可以载你去。”
孟冲与他平静对视几秒，陈宋却又严厉反对：“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一个无关人士去呢，要是真的发生了事情我们怎么对外面交代？要去也是我去，随便扯一个理由就好了！”
孟冲还想说话却被雷力青打断了，他站起来对着冯岳使了一个眼神，道：“胡闹！事情不能让孟冲去，要我们自己解决，孟冲不是警局人员不能去。陈宋，我给你去探视路程的公文，你和汤林现在就上路！”
冯岳也点头，命令陈宋道：“现在就去准备，带着实弹。”
陈宋坚定地点了点头和汤林一起迅速离开了会议室，人刚走冯岳指着张星道：“你去做联络员告诉西门桥派出所的人不要轻举妄动，等着陈宋他们过去再准备接应。联系特警行动队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要是出事要能立刻反应，一切听从这边指示。还有，这事情要是漏出了一个字我就让他提早结束警察生涯！”
“是！”张星紧张地答应抱起自己的手提电脑出了房间。
房间里面剩下的都是高位的人了，老王犹豫地问：“要不要告诉市长？”
冯岳沉了很久最后缓缓摇头，低声道：“还不明朗，先等等。”
孟冲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事情转过头去，既然不能够光明正大的去西门监狱她必须想些别的方法，百分之百能确定出事了可是还待在这里等消息是不可能的有结果的，受人监视还伸展不开手脚，一定要自己去看看虚实才行。应该有办法能在不让自己被杀的情况下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的。
“孟冲。”冯岳突然叫她。
孟冲一愣转过了头：“什么？”
“你留在警局！”他死死瞪着孟冲，“哪儿也不能去！连纪队长会看着你的！”
啥！孟冲抬眼去看连纪，他也正看着她，不知在打算什么。
说完这话冯岳，雷力青，老王还有霍泉都离开了会议室，孟冲能一眼看出霍泉心里另有打算。
“我们也能走了。”连纪道。
孟冲不爽地撇撇嘴回身出了房间左转准备去警员大厅，身后的连纪却奇怪地叫住了她：“你要去哪儿？”
孟冲无奈地回头去看连纪，只见他用手指玩着自己的钥匙扣，道：“我们去停车场。”
停车场？他要干嘛？放自己走么？没等自己问什么连纪回身潇洒地走了，孟冲迟疑片刻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停车场，连纪和几个警员都打了招呼十分轻松地打开了配的一辆警车坐了进去。他还真是要放了自己，孟冲没再考虑进了副驾驶位置。
连纪动作很快孟冲刚一上车就倒车准备走，孟冲喜好了安全带侧头问：“你是要放了我么？”
“放？你又没有犯事没有被拘捕，你是自由的市民，警局无权软禁你。”连纪轻松地说开车出了警局大门。
孟冲干笑一声道：“一句句冠冕堂皇的话有利于冯局无视你做了什么么？”
“我什么也没做，是你自己趁着上厕所的时候跑了。”连纪道，“我们对好口供，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也别出卖我就好了。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等等，我们？你要跟我着我么？”
“我知道你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想去西门监狱不是，留在这里等消息是来不及的。而且，你早就有十足的证据了，路程亲自给你打电话，不会是来耍你的。路程在西门监狱里面备受折磨谁都知道，虽然不能知道典狱长为什么能那么恨他，不过，这起码说明了路程不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连纪说的头头是道反而证明了孟冲刚才对霍泉的一个怀疑，他们重新调查过自己还有路程的问题，最有可能的是他们跟踪过自己去西门监狱，所有对路程和她都有所怀疑。用连纪的想法来代替就是，孟冲和路程很可能是一伙儿的。
孟冲干笑一声：“你又觉得我是去拯救‘同伙’又要放我去，是不是太冒险了？你确定自己看住我？”
连纪好不在乎似的微微上翘嘴角：“我有把握才会跟你的。而且，我没有觉得你是去拯救同伙的，我觉得你是因为一颗好奇的心的。”
信你有鬼！孟冲毫不隐藏自己的不屑，她讥笑了一声。自从王映出事后连纪对她一直是充满敌意，在王映的案子上也奇怪地怀疑上了自己有问题。不知道王映最后给他灌了什么迷幻剂，但是一定下手不轻，孟冲却完全不同情他也不能，分不清什么是真相是孟冲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只要不要在关键时候挡自己的道就好了。
连纪从后视镜里面看她一眼，没什么反应只是开着自己的车。开了十分钟后孟冲突然发现路很奇怪，正当她奇怪时车已经进了广场大道了。心里一惊孟冲奇怪地看着外面，再过五分钟车稳稳当当地停到了泰达大厦门口。
孟冲皱皱眉，连纪将拉起手刹，指指里面：“二十分钟应该够了吧，我们还要赶路呢，二十分钟刚好能甩开陈队的出发时间，记得到了里面给我们搞两部新手机来，老手机不能开机了。”
孟冲侧过头看看他，连纪扬了扬眉按下喇叭催促她下车。
孟冲只好下了车往后面跑，一边拿出手机给蒋洁打电话让她带在办公室里面。这个连纪，比孟冲想的要复杂一些，知道的事情也比孟冲估计的要多的多。现在他愿意帮忙自然是好事，但是动机却不能不防，就算他不是算计的，他头上还有一个老狐狸呢！
前台的小姐都认识她自然放她进了大楼，孟冲和几个匆忙的小白领挤到了楼层就往蒋洁的办公室跑去。推开门看见蒋洁就问：“能看见大楼里面的样子么？”
蒋洁面沉如水十分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没回答，孟冲几步窜到她的电脑后面去看，只见屏幕上是两个分辨率不高灰白成像的模糊视频，视频里的光都比较暗，成像的地方都是一个差不过六十度朝上的封闭角落。左边的视频里面只能看见有人坐在面前挡住了大部分镜头，突然他又站了起来，原地踱步了一阵子后看向了镜头，镜头里面看见他半张脸，眼神焦虑不安身子却又放松，身子往外侧证明他正在提防外面。
看不出个所以然，孟冲问：“他给我们什么信号么？”
蒋洁摇头：“没过几分钟就有人从房门口走过，他大部分时间只能坐着。不过，他倒是每次都比划了一个数字。”
说完将桌子上拿出一张便利贴递给了孟冲，接着道：“另一个也没有拍到什么，好像一切正常着呢。不过，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两个微型纽扣摄像头是蓄电型的，孟冲唯一可能通过检查带进监狱给路程的电子装备，信号是固定死的，低频波动不容易被发现，不激活就没有信号。一个给了路程，一个在那次去监狱的时候丢在地上的角落里了，完全是用来以防万一的，现在还真派上用场了。
“电池快没电了吧？”孟冲不安地问。
蒋洁点头：“再几个小时就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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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突破的工具
孟冲盯着屏幕再几分钟后见到一个狱警从角落里面的缝隙里走过去，脚步缓慢，路程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上身大概扭过去看了那狱警一眼，这时他突然比了一个三个指头，孟冲立刻拿起笔将它写到便利贴了。纸上写了五个数字，7,2,6,6,3。
“这有什么意思么？”蒋洁斜眼看了一眼纸，问。
孟冲摇头皱眉盯着纸上的数字，“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总有意思的。――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二十一。”
“快到午饭时间了，看看他们能出去么，然后再告诉我。”孟冲匆忙将便利贴和一支笔塞进口袋里面，开始翻抽屉找手机。
蒋洁先是愣了愣侧过头看她将最后抽屉里面的两部电话取了出来，“你要自己去监狱么？”
孟冲将一部直板手机拿出来开机，漫不经心地回答她：“不是，我有了一个搭档，相信他还能有些实力。”
蒋洁撑头眯眼：“警察么？”
孟冲将两个手机都打开了十分认真地想了想再转过头来道：“是连纪，他是警察吧！”
蒋洁傻了，惊讶道：“连纪？！他不是讨厌你么？”
孟冲将手机往口袋里面一装再将备用电池和续电器塞进了口袋里面，道：“这不是什么言情小说，他不能叫讨厌我――虽然这是简单事实――他不过是和我看问题的立场不同而已。”
蒋洁哼哼了两声，道：“那就祝愿你们百年好合了。电池能能连续用三个小时左右，蓄电池能冲满两个手机。把盒子里面的四个信号发射器拿上，记得好好利用。”
孟冲手脚利索地将纽扣发射器装到袋子里面，直起身子再看了看屏幕，现在画面已经开始摇晃了，断断续续。
“哦，看来电都没有我想的一半多。”蒋洁半看玩笑半紧张地直起身子。
孟冲深吸一口气，拍拍她的肩膀，道：“我就先走了，记得给这两个电话发信息，我用的是1880的电话，但是一个联系不到就联系另一个，请要完全相信电话对面的人。无线信号不要用了，太容易被人发现而且我要去进去之后唯一能收到信号的估计是连纪了。要是真的出事了，还希望你能将我的东西交给我的奶奶哦，包括我枕头下面的日记本。”
说完她快步往外跑，蒋洁微微抬眼扫了一眼她的背影后就专注起了自己的视频，这时路程坐了下来，对着镜头比了一个1，蒋洁快速记了下来然后再前面将那几个丢失的数字写上。
孟冲马不停蹄地跑下了楼，扫了一眼广场上的几辆车才看见已经停到马路边的车子，连纪看着一辆便警用的老桑塔纳，在这广场上来往的人都不由奇怪的侧目。不过不得不说这车还真是适合开到那个鬼地方去。孟冲跑过去突然发现车里没人，举目四望才看见连纪领着一袋子东西快步走过来。
“给！”连纪走近将袋子丢给了孟冲。
孟冲奇怪地低头，发现那是一袋子吃的。连纪将车打开了，挥手让孟冲赶紧进去。两个刚坐好连纪就开动了车，孟冲将袋子里面的东西一一看了个遍，大部分是吃的，也有宽胶带，黑胶带，一盒小型美工刀还有一盒大头针一盒回形针，最后还翻出了一团黑色毛线。
“这些小工具好像我们要去越狱啊。”孟冲不由讽刺道。
连纪熟练地抄着小道，笑道：“这些东西要是都能在半个小时里面越狱的话那就奇怪了吧，不，这些东西是用来极限防身的。将回形针什么的拉直了藏在你的皮带里面之类的。还有胶带是一定要带着的，不用我告诉你是为了什么吧。”
孟冲已经将黑胶带拉开挽在手臂上面了，不过她还不确定得说：“黑胶带里面藏不住什么的，而且那些东西不伤到我们自己就够好了。”
连纪笑笑，“有备无患。”
“你应该去搞一盒子手术刀的，美工刀还不够锋利。”孟冲道。
连纪只能无语了，半天说道：“我没有时间去搞到那种东西。”
孟冲表示理解，将几个回形针拉直贴到黑胶布里面之后将它绑了起来，再抽出美工刀来用黑胶布裹上。
“我们应该搞得更加高科技一点的，搞个什么红外线反射或者光谱反射这类的。”孟冲突然意犹未尽道。
连纪没理她穿着小道想要更快地出市里。
搞定了自己的装备，孟冲开将自己口袋里面大大小小的东西掏了出来放进了袋子里面，刚刚拿出手机就有一条短信，正是蒋洁发来了一个数字“7”。孟冲心里记住了之后将手机放了下来，拿起了另一个递给了连纪。
“华为的？”连纪扫了一眼奇怪地道。
孟冲干笑几声：“呵呵，支持国产。放心好了，这就是个蒋洁版的山寨货，里面的程序还有硬件都是自己的，没有任何序列号追踪的可能，想要逃跑必备。你用的电话号码是1890的，记住这个就行了，手机里面有一个固定的无线电台，越来可能有用现在就没有了。电池是三小时的，能上网，信号不是很强但是还行。我们两台手机之间有固定信号追踪，但是只有我们两台手机，因为我们设计了固定的gps传输，说白了就是我是你的云端，你也是我的云端。其他手机能不能入侵还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不用担心。”
连纪撇嘴斜眼看看这手机，道：“你确定这玩意不能射出激光炮或者制造3d成像？”
孟冲“哈哈”两声，道：“其实用这些东西就和用qq微信一样的，只不过不是公开的，而且也更隐秘。手机里面有自动毁灭系统，就好像刷机一样。要是信号互相接受不了了，我到还挺是推荐你用微信的，快把你的qq输进去！除了这些现有的‘科技’之外，我们就跟赤手空拳越狱没什么两样，除了我们要是没成功就要挂以外。”
连纪也不知道孟冲是说笑的还是认真的，只是奇怪地将手机放在了仪表盘上。
“警局很快就会发现我们两个的问题的，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可要快点了。”连纪道，他们已经出了中心市区。
孟冲点头，十分感谢连纪还能让她做决定。她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开始拨号。
“你打给谁？”连纪疑惑。
孟冲深吸一口气抬头去看前面繁忙的道路，镇定道：“秦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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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必须知道的事
电话在紧张中响了三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十分嘶哑不耐烦地说：“喂。”
是秦猛，他音色里口气中自来的不耐烦还有冷艳的口吻。
“是我，孟冲。”她镇定地说，“我需要见路程，马上。”
对面沉默了一秒钟，接着秦猛带着戏谑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我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他。”
“要有更好的理由我才能破例的。”
孟冲想了想，眨眨眼握紧拳头，沉声道：“王映没死，我要他告诉我人在哪里。”
车里和话筒对面气氛都降到了零点，不安定的气氛四处围绕着。
这次的沉默更久，秦猛再发出那微微兴奋声音前孟冲还以为他已经被人给窒息而死了。
“你多久能到？”
“还有二十分钟吧。”孟冲道，“我已经在路上了。”
秦猛点点头：“没问题，会有人放你进来的。”
交易谈完孟冲干脆地挂了电话，孟冲手心里死死拽着电话，过了半天才抬起头来，连纪一言不发隐忍着坐在一边。
“我不知道王映死没死，但是现在能肯定秦猛是没死的，不过他现在的状况估计也没有比死好过少吧。”孟冲开口想要打破坚冰。
连纪纠结了一会儿后才降低声调问：“为什么？”
“第一秦猛这样自恋的人从来不自己接电话，我虽然只给他打过两次电话但是每次都是一个口气冷漠的女人接的，然后她会筛选秦猛的电话转给他。第二，他思考的太久了，听到我说王映活着之后他就会立刻同意的。”孟冲立刻给他解惑了。
连纪讥笑道：“好像你对秦猛还有王映之间的联系知道的很清楚啊。”
话里有话不要紧孟冲不放在眼里，车子驶出市区开上一片冷清的乡道的时候她却突然想到，何不乘着这个机会拉拢一下连纪？他对自己的怀疑减少一分，就对王映的事情能真正水落石出多一次机会，自己的手脚也能更伸展开来一些。
不过说出来的分寸可要好好掌握一下，孟冲想了想，开口道：“王映还是个神秘人‘a’的时候是需要伙伴的，想要成功的在秦海市地下建造一个以他为中心集权统治的黑道团体，却不被人发现，他需要很详细的计划，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几个可以信任的人。”
连纪明显被她的话吸引过去了，他微微皱眉假装淡定地听着。
“秦猛曾经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之一，这事还真不是我自己打听到的，而是路程告诉我的。他也知道的不全，他只知道秦猛和早期的王映相处紧密。根据他说的话，我在警局的档案里面找到了秦猛的早期资料，秦猛出生一个普通家庭，大学毕业之后被分配公务员到了建设局里面做板凳。升职不快也不慢，等到2003年4月的是时候他突然被派往了西门监狱做行政管理，过了一年前典狱长去世了，他就成了典狱长。”孟冲缓缓道来放松地不急不慢。
“呐，这个神奇的调动让我觉得很奇怪，如果监狱是私人开的也就算了，这可是政府经营的，所以里面必然有些问题。后来我查了，没有发现问题，申请工作的报告是他自己写的，写的不错很有觉悟，审批的人是上头的在一次会议上一起讨论的，就过了。唯一要觉得有问题的话那就是我自己的怀疑了，我没办法证实。”孟冲说着有些不甘心地酸涩，“秦猛的简历除了这两点有些让我耿耿于怀之外没啥，其他人看他就像是个最简单的男人，单调的你都要厌烦了，他还不结婚。不过，你要是见到过他并且真正和他交谈过的话，你会发现他是个奇特的人。”
“那怎么说？”连纪接着问。
孟冲摊手拿出袋子里面的一包趣多多撕开准备吃了，“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是他从说话到动作都有些中世纪吸血鬼的样子，缓慢但却警惕，好像你一不注意就会扑上来咬你一口一样。当然，那是在他感兴趣的人面前。不过，从他这样管理西门监狱就知道了，他是个阴沉的阴谋家。”
“这样他就会和王映有联系么？”连纪不信任的口气十分刻薄。
孟冲咬着饼干笑了起来，道：“这个市里就算是有个连环杀手都逃不过王映的掌心，更何况一个表露于外的阴谋家。他们在只要谈三句话绝对就能一拍即合了。秦猛虽然是个心里有野兽的人，他怎么可能坐在办公室里面呢？如果没有王映，他现在很可能就在西门监狱里面蹲着了。”
连纪听完一言未发，他们的车开到了偏僻人迹罕至的岔路上，离西门监狱还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孟冲掏出旁边的矿泉水大口地灌了起来，不进厕所不罢休的样子。
过了一分钟左右，连纪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秘密的信息的？”
孟冲撇撇嘴嚼着巧克力，道：“你都知道何必要问我呢？我觉得时间宝贵，就浪费在这样无聊的对话上了。接着说，你还记得那个叫马越的人么？”
马越就是那个联系了刘江有可能要背叛王映的杀手（详情请见第一案第二案中有关王映的片段），他现在还没有被大规模的追捕不过基本上已经订上了一沓的罪名了。
连纪犹豫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了，我下面要说的很重要你要记得。”孟冲用水将所有饼干都咽了下去整理了一下语气道，“马越只是王映集团的一环而已，而且是个很薄弱的一环，他的身份跟路程差不多，但是他一个人都手，路程组织人动手。他是杀手，路程是个靶子。王映死不死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毁灭王映这十几年经营起来的犯罪帝国，别让它还能易手。说是帝国，因为他是高压独裁的，王映自己设计了所有的规则还有职位然后用手段与头脑来稳定其中的一切。现在没人在稳定它了，就要找最薄弱的环节下手。”
“集团的第一层自然就是各个小混混，他们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最薄弱且重要的都是第二层，例如路程还有马越一样的人，爪牙和棋子。王映的犯罪统治要想行动必然要联系这一层，而王映是要通过黑道所说的道义统治的，所以他一定会亲自过目每一个人，每个如同路程一样的人，给他们设计一个必须投靠自己的路。”
“你说这一层的人都见过王映？他会那么亲力亲为？太不保险了吧。”连纪问道。
“他当然不会了，但是总有人他是亲自见过的，就像是路程，一些他看中的人，而根据路程说，马越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能多抓住这一层的人，机会就大一些，而且这些人入网了就隔断了第三层给王映赚钱的人和给王映卖傻命的人连接，中间断层了，事情就好办一些。想要抓住他们也不是很难，只是要计划的紧密一点，他们手上都还有牌子，那是王映设计的一种方法，就算王映死了他们也能利用牌子工作继续赚钱，造成王映还在统治的假象。牌子是要突破的地方，它有密码说话要小心，我有网站，告诉你们之后小心一些去找人，钓鱼执法是不允许的，但是打草惊蛇还是允许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么多！？”连纪终于在她认真的几乎遗言一样的大段话后打断了她。
孟冲将自己的手机打开低头往里面输者地址，头也不抬，平静地说：“现在不说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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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最后一段路
孟冲镇定地将网址打在手机上面然后问了连纪本来的电话发给了他，从头到尾连纪一言不发直直开车。他们进了西门桥镇，进镇子的时见到高架着的广告牌，上面打在美丽西门桥的宣传语，而宣传部门却是西门桥监狱，孟冲看见不由一阵恶寒。
“每次看见我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很邪恶的镇子里面。”孟冲说。
连纪开着车毫无反应地说：“没什么，秦猛要是个阴谋家买通四周的人不是很正常的？”
孟冲一惊，突然叫道：“停车！”
连纪一吓猛然将车停在了路中央，反应过来之后才缓慢开车看着空荡的路将车停到广告牌下的车道旁。车停下来连纪正想问她什么意思的时候孟冲鬼鬼祟祟地将头探了出去，小心地仰头看着那广告牌。连纪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等她缩回来后再问：“这又是要干什么？”
孟冲没理他将新手机拿出来装上了一个手机对焦微镜头，打开手机上的拍摄模式，将广告牌上的几个角落全拍了下来。
连纪一看突然明白了，地下声不可思议地说：“你疯了吧，秦猛会在这里装道路摄像？”
孟冲低头仔细找着一时没有回他话，连纪心中越来越不安，忍不住往后靠将窗户打开一些往外面的看更清楚些，扫视了一圈却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微微安心了一点。
“进了这个镇子可别放松警惕了，”孟冲幽幽地说将手机凑向连纪，“这里面说不定有鬼。”
连纪感觉凑过去看，孟冲用手机放大的地方是正对他们车的广告牌角落，一个微微模糊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红色的小灯勤劳的闪烁着。
连纪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角落，“那个位置真能看清楚道路上的事情么？”
孟冲嘟嘴，将手机放起来往后缩了缩，叹气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我们上头的还有一个，但是拍不清楚了。”
“这双车道，说不定一清二楚呢。”连纪恶狠狠地咬牙。
孟冲扬眉：“这真是地狱路了，只好小心点了。”
连纪再不甘心也不能怎么样只好驱车上路，这个鬼地方经济不发达，交通不很方便，来往最多的游客大概就是来探监的了吧。不过，据说这里有个成衣厂的效应还不错，是受了监狱的好处才成功的，秦猛都能做乡镇企业家了。
路只有一条连纪小心地开了进去，孟冲假装镇定地坐直着身子，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不是连纪提醒她居然都没有注意到那牌子上有问题，秦猛好像一个西门阴影一样，能监视的地方他当然会监视了，怎么能让一些危险分子轻松地突然来访呢。
天啊，真是白痴！这下陈叔还有汤林估计有危险了，西门派出所的人估计都不是自己人，虽然他们不一定支持的是那些犯人，但是要是他们习惯性的将动向汇报给了“秦猛”，那还真是“呵呵呵”了。
想着孟冲握拳，僵硬道：“加速，能快一分钟就好了。”
连纪点点头，问：“我们如果直接就进去了说不定会打草惊蛇的，而已要是陈队看见了你，说不定会走出些不理智的举动。”
“第一，不是我们，是我。第二，陈叔不会看到我的，我带着明显的目的过去，他们会有意将我和陈叔分开的，看起来他们对王映也比较感兴趣，说不定有些筹码。”
连纪黑脸：“也说不定你就是个活靶子现成人质还有妓女就去了。”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重，孟冲脸色微变，停两秒她微微弯起嘴角，道：“这不可能只是暴乱那么简单，他们想要的东西一定更多。在他们没有得到之前，不会把我怎么养的，我是电话来访的，而且他们也看见了你和我在一起，你不在他们不会动手的，要不然那么紧密的计划就太容易破坏了。”
他们的车经过西门桥镇冷清的街道，冬去春来阴沉的天压盖着这寥寥的街巷。
“也有可能这根本不是什么精密的计划只是现在做做样子，你去打草惊蛇之后他们就都动手了。”连纪坚决得反对孟冲的计划，“我们应该重新想想，到了监狱之后我和你一起进去，这样我们才能有接应。”
连纪不放心她而且心有所图，但是不能否认自己的计划太潦草了，连纪跟她一起进去说不定更有些接应，要是出了任何问题，他们断了监狱还有外面的联系那在里面的她就基本上完了。
“好吧，我们一起进去，但是他们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去的，他们会带我去见秦猛，而你就不知道会在哪里了。”孟冲道，“要是我说，见机行事，感觉形式不好立刻反抗，我有……”
突然两个人的新手机都响了，连纪奇怪的一探头。
“不知道你看的看不懂蓝图，”孟冲接着说，“刚刚你收到了一张西门监狱三年前装修后的一幅完整蓝图，一共是十二张图纸，你来不及看了，反正我只说见到门就转。当然，要是你在犯人区域，那就当我没说了，但他们很微小的可能会杀警察，所以你也比较安全。”
“那你呢？”连纪最后问道。
孟冲撇嘴：“我会和秦猛先生一起想办法好好活下去的。”
他们的车驶过了最后一条路，远处四方灰白的监狱菱角在灰暗中显出沉默的摸样，这次和每一次都不一样，孟冲觉得它像是一座坟地。
连纪没有驶近而是在路边停下开始准备自己的防御，孟冲则将手机拿了出来用手快速看过那些发来的图纸，上看下看专心致志。
连纪准备好了才看看孟冲，奇怪道：“你在干嘛？”
孟冲将最后的图纸反反复复快速看了四遍之后才抬起头，道：“准备啊。”
“你能将这图纸背下来？”
“不能也要试试，保险而已。我不知道，秦猛肯定知道啊。”
孟冲干脆地推门下车了，连纪跟上，将车停在了这里。
“你确定他们一定会带你去见秦猛？”连纪怀疑。
孟冲摇头：“我不知道，现在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能知道的就是，要是我们能拖个三天，说不定情况会好很多，但是我还知道可能三天之后这鬼地方什么都不剩了。路程急忙打电话通知我是有原因的，要是这只是暴动的话他会等，他没那么傻让我来送死，现在我要知道除了他觉得秦猛死了的问题之外还有什么在里面。”
“说不定他就是要你来送死呢。”连纪努力能让她更加紧张。
孟冲笑笑，“连纪队长，相信一个罪犯不是很难的，特别是他的女儿在这里手上的时候。”
连纪愣了再跟上了步伐。
前方西门桥派出所派出了四个人在外面等，他们十分漫不经心得等着，看见连纪还有孟冲的时候只是走程序似的询问了一下就准备让他们过去了。
“真是大惊小怪，里面有秦狱长，能出什么事？”她听见一个小警察说。
连纪瞪了那个警察一眼再严厉教训了一下他们后和孟冲走一起走向监狱。
监狱大门高高窒息，两人走到小门旁，门“咔哒”一声就打开了，没有人来迎接也没有人阻止他们也没有人要他们往侧门访客路走，只是打开了门。
和上一次一样么。孟冲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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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垂死的典狱长
走进小门后迎面走来了两个脚步悠闲的狱警，连纪和孟冲下意识对视一眼，站在了原地。从大门到建筑物中间有两道铁门，两名狱警走过来，其中一个胖些孟冲曾经见过，另一个没有什么映像不高不瘦的，眼神死死盯着她看。
“这位是谁？”胖警察的衣服上绣着名牌写着“庞川”，手里拿着警棍指了指连纪。
连纪正要拿证件表明自己的身份时孟冲却抢先回答了：“这是我给路程请的律师，张一水，他要和我一起去见路程。”
张一水？那是王映的律师。连纪反应迅速地收回了手十分正经地点点头：“是的，我要见见我的当事人。”
另一位狱警名牌上绣着“何为天”名字，他听到张一水的名字立刻将眼光转向了连纪，眼神十分明显地打量起连纪。
“我们可没有收到有更多访客要来的消息，你知道这是要预约的。”庞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裤带将警棍放到身后，不满地说。
孟冲侧眼看见何为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拉了拉袖子，眼神又看回了孟冲。
连纪见孟冲没有回答庞川于是自己想着接话道：“难道你们虐待了我的当事人？”
庞川皱眉盯着连纪，不耐烦地说：“上一次路程根本就没有什么律师，谁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连纪毫不示弱地回视他，“你们为什么阻止我见我的当事人？！”
场面有些紧张孟冲赶紧出言缓和，道：“我是带来消息的，要是秦典狱长会不允许的话你们可以进去问，我们可以出去等。”
庞川的脸抽了抽，他低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何为天，何为天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只是看着连纪好像是个扫描仪器似的。
“好吧，你们进来吧。”庞川十分无奈地说，回头去给他们带路了。
孟冲和连纪默契的相视一眼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去，孟冲看着那何为天的背面，突然小声道：“那人不是狱警。”
连纪听见了他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前方走着，嘴边小声道：“看出来了，衣服都不是他的。这里面有鬼。”
孟冲微微点头，他们走过了第一道铁门，两个不眼熟的警察看着盯着他们走了过去。孟冲往两边看看，道：“你可没带公文包记得等会让要是他们把你带去见路程，把知道路程的事情全说了，别让人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们就要走进那四方的灰色房子里面了，连纪苦笑道：“要是路程给我毙了怎么办？”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孟冲走进去，最后一句话。
进到房间里面是例行的检查，孟冲还有连纪拿出了自己身上所有可拿出来的东西，手机还有车钥匙等。他们两从检查门走一道没什么被查出来，庞川将手机还有钥匙还给了连纪并且警告他不能将手机什么的留给犯人。检查门旁边的人很多，孟冲在拿自己的那几个硬币的时候小心得往里面看了一眼，检查的房间里面站在三个人，其中没有一个认识，而门两边还守着三个，实在是太紧张了吧。
“我带你们去见典狱长。”何为天开口了，冷漠地说。
连纪和孟冲就跟在他身后，刚刚开门沿着孟冲熟悉的路走了一个弯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两人微微颔首往后扫了一眼，是两个狱警跟在他们身后，步步紧逼。
连纪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孟冲用眼神让他镇定。何为天在前突然说：“跟上，等会儿就到了放风时间了，就有人了。”
孟冲想了想，装作十分散漫地问：“今天有警察来么？外面围了几个警察啊。”
孟冲的问题让身后的狱警脚步顿了顿，他们跟上的十分迅速而且也离的近了很多，孟冲都能感觉到身后的监视和杀气。
“这种事情我们不用告诉你。”何为天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停滞，他不停地往孟冲认识的路走着。
孟冲摊手，道：“当然，不过是好奇而已。”
调节气氛还是有些用处的，她感觉到身后的两个人放松了一些，只是脚步还跟着紧。
何为天带着他们走了几分钟终于从牢房走到了秦猛另一栋楼顶层的办公室，办公室是里外两间的，外面的行政桌子上没人，文件却是散了一桌子。何为天打开了门，外面一间是会客室，空荡的茶几上放着三杯冷了的茶叶水。
“请进吧，里面就是了。”何为天给他们让了路，眼盯着连纪。
看来即使这里了，孟冲和连纪一前一后走了进去，门立刻就关上了，声音响亮又清脆。
“呵呵。”孟冲小声嘲笑道。
连纪可没她那闲心，他两步走到另一扇门前将门拉开闯了进去，孟冲跟在后面。
“啊，你们来了。”秦猛微微颤抖悠闲的口气和他苍白的脸实在完全不符合。
秦猛还活着就坐在他宽大的办公室的大办公桌后面，一动不动，满脸苍白，冷汗直流。连纪愣住了，孟冲走了出去，凑近看看他，疑惑道：“你不是被人给开了一枪吧。”
看着年近五十的秦猛现在更加衰老了，他扯了扯嘴角，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红色粘稠的血迹让他连手掌上的皱纹都不见了：“你还真没猜错。”
连纪走上来看见了秦猛手上的血迹脸都僵了，问道：“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孟冲眯眼看着秦猛，他稀疏的头发也被弄得乱七八糟，看着他就像是一条要死去的老狗一样，身子不稳爬在了桌子上。
“我看他也不知道吧。”孟冲低声道。
秦猛听见她的话微微扬起了头，盯着孟冲。
孟冲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渗出汗，心正在颤抖，脑子在飞速地旋转好像旋风席卷过一样。
“现在是不是感觉很傻？”孟冲看着秦猛，忍不住出口讽刺道。
秦猛强行支起了自己的身子，用力将自己的身子推出去，他笑道：“呵呵，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孟冲见他推不动自己的椅子了，奇怪地拐过了桌子，突然身子僵住了。那是一具女尸，穿着黑色一套的工作西服，画着淡妆，鞋子掉了一只，眼影微微擦损了，身子僵直脸上有绿，死亡时间怎么也过了几小时了，腹部中枪，双眼圆瞪，整个人躺在秦猛桌子下的血泊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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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密室
“别告诉我这人是你杀的。”孟冲看着尸体脱口而出。
连纪走过来看见尸体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紧皱眉头深思起来。
“怎么可能？”秦猛白她一眼口气激烈道，“这是我的秘书，今天早上我被关到这里之后就发现了她的尸体。我应该猜到的，她从来都会早上八点准时给我电话。”
你秘书早上八点给你电话？干嘛，提醒你上班么？孟冲恶趣味地想着蹲下了身子开始查看这个女人身上的伤口，秦猛十分配合地努力将轮椅往后推，划出两条血纹。
“秦典狱长你能告诉我事发的过程么？”连纪十分认真地审问道。
秦猛奇怪地扫了他一眼好像怪他一本正经一样，他将身子往后一靠，叹口气道：“要是有人能给我止血一下的话我很愿意跟你们说话啊。”
“黑胶带？要不？”孟冲完全不同连纪的紧张，轻松地抬头问他。
秦猛的眉头抽了抽，最后妥协了，“可以。”
孟冲从自己上衣里面掏出了一卷卷成扁平的黑胶布，撕开来用眼神示意秦猛将上衣给撩开了。秦猛穿着一件黑色西装，脱了西装后才发现他还挺有复古时尚的范儿，居然是三件套，里面的马甲已经基本上全部毁了，从撕裂的扣子上能看出来这是刀干的。
“是有人在我巡视的时候从后面迷晕了我然后有人从旁边的监狱里面出来给了我一刀，我没看清楚那人，我当时被人勒住后仰，有些缺氧。”秦猛对着好像正在检查尸体的孟冲无奈道。
孟冲扬扬眉，将他的马甲用手撕开了，碰到了伤口痛的秦猛叫了一声。
“你知道那个监狱里面住着什么人么？”连纪追问道。
秦猛扫了他一眼，道：“原来是知道的。”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这样精心的设计了一个局让我受伤再放进这个地方让我自身自灭，难道还会蠢到那个监狱里面的犯人刺伤我么？要是之后平定了，那可是大罪。”秦猛说这话的时候就在咬牙根，一边是疼的一边是恨的，还有一些孟冲认为是对连纪的不屑。
连纪也听出了他口气里面的不屑，皱眉道：“说不定他们想的就是鱼死网破。”
“没人会他妈想要鱼死网破的，起码不会轻易有这个觉悟！”秦猛像是训斥小孩一样对连纪说话。
孟冲将他里面的衬衫也给撕了然后看了看伤口，道：“你确定你没有针线？这伤口会感染的。”
秦猛叹气：“没有，这里什么都没有，东西都被他们把搬空了。”
“顺便搬走了你的枪么？”孟冲很自然地问。
秦猛下意识和屋子里面的警察连纪对视一眼，连纪死死盯着他必要得出答案的样子，秦猛无奈道：“这屋子里面没有枪，我把它藏在我家里的。”说着他用下垂的左手食指轻轻碰了碰办公桌左边第二个抽屉，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连纪。
孟冲侧眼看了看抽屉，十分不动地点头，撇嘴道：“好吧，你说在家里就在家里吧。”
秦猛没回答，连纪也没追问，孟冲突然站了起来问道：“好吧，那你有酒吧，白酒。”
秦猛指指靠在窗子旁边后面的木柜子，道：“第二层有一瓶茅台。”
孟冲点点头，转出了桌子往那走去。连纪在屋子里很是不自在，他双手环胸还像是审问一样看着秦猛，正当他就要发问的时候秦猛先严厉的打断了他：“连纪警官，你用不着那么紧张，就算你再紧张也不可能立刻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现在你需要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你才能看清楚问题的所在，否则，你不过是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变成了你脑海里的臆想而已。”
孟冲掏出了茅台酒瓶摇了摇又发现了一瓶威士忌于是全拿了出来，她将威士忌放在桌子前再将茅台倒在桌子上的杯子里面，看了一圈桌子只好用餐巾纸给沾了沾擦在秦猛的伤口上。
秦猛吼了一声后孟冲迅速给他贴上了黑胶带。
连纪不满地看着两人，紧闭着嘴巴一语不发，感觉自己完全是个来捣乱的。秦猛他第一次见真人，但是听过孟冲在车上的一段话他自然对他有所防备，秦猛果然八十如同孟冲说的，是个内心藏有野兽的人，他毫不隐藏这一点，眼神和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丝侵略的感觉，而且自然跟人说话时候带着些君临天下的感觉。连纪自认自己也是个硬汉子，现在在秦猛面前却感觉完全是个小学生，比孟冲还不如。
孟冲站了起来看看桌子上面那瓶威士忌，苦恼道：“既然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是不是喝点酒就解一下忧愁？”
连纪一愣，解忧愁？她思维出窍了么？正想着他将目光转到玻璃瓶的威士忌上，那威士忌就剩下一半了。突然，一个映在威士忌上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个点正在反光的样子。他正想要伸手去拿酒的时候孟冲突然将瓶子夺了过去。
连纪不解地抬头只见孟冲十分放松地说：“怎么样？要来一杯么？”
她的表情自然又富有深意，连纪全身一震，难道她知道那照在玻璃瓶上的东西是什么？摄像头么？这里装有摄像头？那就是还有监听装置了？秦猛自己给自己装的么？现在被其他的人操控了？
心里无数问题无从答复，孟冲十分悠然地将酒给他倒在杯子里递给了他。连纪犹豫着接了过去看着酒，再微微端起来一些，再次看见了那倒影在玻璃上的镜头，十分的小藏在墙壁窗户的窗帘滑杆下面很不容易发现。难道孟冲早就知道么？她是怎么发现的？突然他想到秦猛刚才十分缓慢回答孟冲“有没有枪”问题的时候，他死死的盯着自己，自己的位置正好与摄像机的位置同一条线上，难道她就这样推测出来了？还是她早就知道。
他抿了一口酒抬眼看了看孟冲，孟冲面带冷笑地看着他。他们都是同样一群疯子才知道的吧？
等等，也就是说这里有枪了？在抽屉里面？哪个抽屉？难道是那个酒柜？
“我们该淡定了，他们现在还没有把我们怎么样就很好了。”孟冲将杯子放下来说。
连纪皱眉：“可是我们都不知道陈队长还有汤队长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也被关起来了。”
“要是我们晚些来说不定他们没有，我们来的太早了，打草惊蛇了他们就能了啊。”孟冲耸肩。
连纪噎的无话可说，与孟冲争没有用处，她和秦猛一般都淡定地如同儿戏。
“我有一个主意。”孟冲突然微微笑了笑，朝连纪走了过去，连纪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孟冲走了两步用眼睛扫了扫那个摄像头，一步冲了过去将窗帘狠狠地拉了下来，再用力将窗帘的滑杆一并拉了下来，再扯了两下全掉了下来，灰尘溅飞开来。连纪完全没想到，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孟冲一不做二不休用脚狠狠将那摄像头踩碎了。
做完了所有步骤后孟冲再十分淡定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了酒柜的面前将第二格打开，在里面摸索了半天之后撬开了暗箱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漂亮的黑色手枪。她微微笑着，打开了保险，十分满意地将枪口对着秦猛，道：“主意就是，他们还留着秦猛典狱长肯定是有原因的，只要你死了，我看我们能解决不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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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密道
连纪的脸刷一下白了，冲到她面前挡在了秦猛的身子，吼道：“你疯了么！现在可不是好的时间。”
孟冲皱眉，十分不满地看他，道：“没有时候是适合发疯的，现在正是时候！”
连纪被她前后矛盾的两句话搞愣住了，他一愣孟冲猛的往前走了两步将他一把推开一些，对着前方就开枪了！砰！
“啊！”秦猛痛声的哀嚎叫了出来。
火药味发散开来，清脆的玻璃破碎声让连纪吓得脸色瞬间灰白，他反应很快立刻回头要去抓住孟冲！
孟冲却十分的灵活，她闪开了身子，然后对着桌子又开了一枪，办公桌上的笔架瞬间被支离破碎，木碎四散，连纪感觉到一片木渣子给他脸划了一道口子。
等等，她在干什么？连纪彻底呆住了。
之间孟冲十分的忙碌，她又走道秦猛的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她干脆地抬起了手对着桌子上面还有的一瓶茅台就是一枪，她十分小心地往下瞄准着将茅台瓶子下面都穿出了一个洞。玻璃破碎的声音加上木头破裂的声音，整个房间回荡的声音让连纪耳鸣起来，起初飞散着的玻璃渣子还有木头渣子让书桌瞬间报废了，火药味在这已经乱七八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房间里弥漫着，让人头晕。
连纪愣在原地孟冲还没闲着，她将枪往口袋里面一塞，开始弯下腰用手沾上女尸上的血迹往自己脸上就抹。
她在干什么？连纪呆住了。
“砰砰！”突然门外传来了强烈的撞门声，连纪奇怪走了过去，发现外面居然被孟冲用茶几给盯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快撞开！”外面有人急切地命令道，接着就是两声强烈的撞门声。
“快！连纪！把里面的门也给抵上啊！”孟冲突然叫道，她已经给自己脸上抹了不少血了，十分惊悚地对着连纪叫着。
连纪赶紧从旁边板起了看着就很重的木头椅子，门一关用木头死死地顶住。
孟冲给自己伪装完毕，她回过头去看着秦猛苍白流汗的脸，十分无奈地说：“我要是救了你，你可要知恩图报。”
秦猛整个人已经虚弱地靠在了那沾满血的转椅上了，他睁着眼睛抬眼看孟冲苦笑道：“那要看我的命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了。”
孟冲笑笑，道：“那就要看你了，说不定你命比谁都要硬呢。好了，赶紧给我开门。”
开门？连纪脑子里六只小黄鸟飞过，完全搞乱了他的节奏，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走过去，见秦猛认命地点点头，撑着椅子往后退了一些，退到他办公桌左边放着的一架书柜前停了下来，他强迫自己抬起了自己的手，指着玻璃柜里第二层的一本书之类的的，点了点头。
难道这里有个密道？
孟冲点头，又举起了手枪，道：“只好再浪费一颗子弹了。”
砰！
孟冲这一枪在连纪面前实在地打中了秦猛的腿，秦猛狠狠压制住了哀叫声，他疼得弯下腰捂住了自己的大腿部死死咬牙没出声。
“快快！”孟冲再将枪装进了她的衣服里面急忙向连纪招手。
连纪听着外面一声巨响大概是门已经被人给破了，没时间思考他走了过去。孟冲将收到枪击的秦猛用力推开让他靠着那具尸体，然后伸手打开书柜朝着书柜里面的一本书就用力一拉，耳鸣的连纪都听出了里面一道迟钝的金属摩擦声。
“快！往另一边推！”孟冲快速镇定地让连纪去推。
连纪很听话地往一边推着书柜，死死用力才推开了一个一人身的口子，书柜后面豁然显出了一个高一米七左右，宽近七十厘米的“洞”口，里面黑的看不清路，但是还能看清楚十分的窄，而且冷气直逼有股潮湿的味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凝聚的气体。
连纪还在犹豫就听见一声枪响，里面的门被打穿了一个洞，孟冲一惊她已经将窗户全部推开了。
“快进去！快！”孟冲小声对着他叫道，自己跑了过去。
连纪再没时间犹豫了，他低了低头缩了进去，孟冲十分的敏捷跳过了满是玻璃木头渣子的书桌，用手将书推了回去狠狠关上了书柜，跟着连纪就挤了进去。刚刚挤进了没有灯灰暗潮湿味道的洞里面，孟冲将伸手用力抓住了书柜后面的凹口狠狠推起来。
连纪也来帮手，洞里面发出像是生锈的老机器再工作一般的响动，两人姿势不好用力却也很是艰难地将书柜的门关上了。
“砰！”两人刚刚往里面走了几步就听见外面一声剧烈的震动，大概是有闯了进来。
走在前的连纪突然想到了外面中枪的秦猛，他停了下来想要回头，却被孟冲阻止了，她微微喘着粗气用手搭在他的肩上示意让他继续往前。给了一点缓和的时间连纪现在恨得牙根痒痒，无力发力后他只能继续往前，前方十分的黑暗，但是洞却宽敞的一些，他能直起身子并且用双手摸到旁边好像木头之类的东西往前走。
“别用手机，省电。”孟冲道。
两个人没有休息只是一直往前，只听见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远，知道听不见为止。
“我们要继续往前走一直到有可能的头，不过你可以跟我说话了。”孟冲冷静低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连纪从她紧张起来的喘气知道她开始变得紧张了，在这洞里面他不敢放心地喘气，现在却要深吸一口气，然后道：“秦猛会出事么？”
“不会，叛乱的人还需要他呢，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激动进来的。”孟冲道，呼吸喘起来。
“千万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们早就策划好的。”连纪咬牙说这句，脑子里回旋着无数的风暴！
孟冲在后面苦笑一声，声音像是喘气，道：“怎么可能，我和他策划？要是在世界末日那一天我们一起策划利用地球震动来搞免费party才有可能。”
连纪也不知道她怎么老有心情来开玩笑，但是心里还是不禁地送了一口气。
“那你知道怎么这条密道的？”连纪追问。
“看蓝图的时候发现的，这栋楼上下少了面积，而这栋楼通往另一栋比较重要的楼，按照秦猛的爱好他应该有建一条密道来隐藏自己，也是为了保命。”孟冲道。
秦猛难道有受迫害妄想症么？不过也能理解，这里毕竟是监狱，可是要在监狱里面建一道密道也是很困难的，监狱翻修的图纸是市政府批得，难道就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么？
“重要的楼，那是什么？前面有什么？”连纪的心又吊了起来，道。
孟冲又急促喘了一口气，道：“你到了就知道了，应该快了。”
说是快了，连纪还是觉得两人在黑暗中走了很长的路，耳鸣结束了却因为缺氧而头晕，身后的孟冲就更不用说了，脚步都虚弱了起来。不知道时间的连纪在觉得自己就要疯了之后脚突然碰到了一个阻挡物，他停下了脚步，伸手在黑暗中往前摸索，身子微微往前靠些终于摸到了一面冰冷好像是铁的墙。
“太好了！摸到了！”连纪低声道。
孟冲点点头，她往前靠了靠，“手机还带着的话现在能用了。”
连纪点点头掏出了手机点按亮了灯，找了找发现了铁门上的一个扶手，两人使了好大劲才拉开了门，新鲜空气吹进来阳光照进来之后两人狠狠松了口气，就差坐地上了。
有些高低不齐，连纪先抬脚爬了上去，刚看见这房间就傻了。
“嗯，这是，嗯……”他哑口无言了。
这是一间才跟踪狂监控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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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兵分两路
孟冲在他后面费劲地爬了上来，看见这个二十几平米满是各尺寸不同大小的显示屏，上面都是移动着的黑白影像的房间也被震惊了。她原地转了一圈，不可思议道：“这地方真是太神奇了。”
连纪奇怪地回头盯着她，孟冲尴尬地笑了笑。她回身看见那个他们进来的门，那铁门的外面也挂着两台电脑，一共四个影像，都是走廊的，走廊好像热闹起来，所有身穿狱警衣服的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但是这些影像都不知道是什么角落里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跑向同一个地方。
“这鬼地方是用来监视这个监狱的一举一动的么？”连纪环视着这些眼花缭乱的影像，眼睛都要瞎了的感觉，脑子里的影像储存容量都感觉不够了。
孟冲先将去将铁门用力地拉了起来，然后气喘吁吁地回答：“大概是吧，这也不稀奇，他这样的人别人说的都不会完全相信的。”
连纪盯着一个屏幕看发现居然是秦猛办公室的影像！他的办公室里面还有摄像机！这个角度能直接看见办公桌后的那具女尸在角落，而办公桌在中间，摄像出的影像有些微微上仰的样子，影像也磨了一层沙的样子。连纪想了想，这个摄像头应该是装在书柜里面的某一层的。“秦猛不在办公室里面了，被人抬走了么？”连纪指着那显示屏道。
孟冲凑了过来，仔细看看那屏幕，道：“嗯，应该是吧，他们应该去给他治疗了。”
“这个摄像头……不会在监狱的监控室里也能看见吧。”
孟冲想了想，摇头，指指那个显示屏左上方的红点，“我猜这个大概是代表着是私人摄像机吧。要不然他们肯定追上来了。”
“他们为什么要留着秦猛？”连纪问。
孟冲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像秦猛说的，杀了他可是大罪。不止是法律上面的大罪，得罪他有什么后果那些家伙也不完全知道吧。”
连纪点头，他也能猜出这点了，秦猛不可能是孤身一人的要是他和王映同样的话外面应该还有自己的团队。
“难道秦猛没有向他们求救么？”连纪突然想到。
孟冲正徘徊在各个屏幕前找着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他没有紧急求救信号呢，要不其中出了什么问题呢。你看他办公室里面连电脑都没有，我怎么能猜到这样的老怪物用了什么手法，说不定外面还什么都没有，他一直就是营造了一种恐怖的气氛呢。”
两人都不知道结果，连纪只好点头没有再问。他看着孟冲挨个检查着屏幕，十分的奇怪跟着过去，看着那些不同地方的屏幕，道：“这些都是牢房还有探监的地方啊……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路程的房子，你去找找有陈叔他们的影像。”孟冲口齿不清地说，连纪感觉她有些虚弱的感觉。
连纪打量了她一眼，她看着十分兴奋，眼珠不停地转动着。孟冲如此认真连纪只好配合了，他走到另外一边查看着，看过几个地方的影像就觉得这里真是恐怖，每个地方都装着摄像头，所有的犯人都好像身处一个仓鼠的笼子里面，不管他们多么努力地跑动都不能逃离这个笼子的掌控。不过相信他们能撑下去，说清楚这里可是高级危险戒备监狱，里面判刑最轻的也是二十年有期徒刑。
扫视了一分钟左右连纪就发现了陈宋和汤林在里面的影像，他叫道：“在这里！”
孟冲立刻走了过来。陈宋和汤林好像正被关在一个会客室里面，汤林站在门口而陈宋坐在椅子上，两个人十分的焦虑地不时说上一句话。摄像头是俯视的，孟冲只能看见陈宋的背面，但是能肯定的是他的枪不见了，陈宋一直将枪套装在后腰。
“他们也被关起来了。”连纪口气里有些放松，毕竟不是出了更大的事情。
孟冲也微微松口气，道：“嗯。”
“他们这是在哪个房间里面？”连纪看着孟冲，她好像认识这个房间。
“就在离这个房间不远的地方，沿着这个房间往左边的走廊一直走你会走到禁闭室，那就是一排排的铁箱子，再往前也是禁闭室，那是一间间房间外面的门上有一个小开口。再沿着走廊一直走，就能走到一条狱警用的上下楼梯，这楼梯比较方便，你上到二楼，进了另一边的走廊，往前走见到楼梯下一楼，到时候你就能知道陈叔他们被关在那个房间了。听起来不长，不过实际可是很长的路，总之你会感觉很长。”
连纪眯眼：“说的那么详细难道你要我去么？”
孟冲扬眉，点头。
“可是我怎么能躲过那么多的摄像头呢？这里的摄像设备肯定监狱的监控室也有的吧？”连纪疑惑道。
“禁闭室外那一条道上只有三台摄像机，介于你可能是唯一个走那里的人很容易被发现的。”孟冲道，“不过，有个解决的方法。”
她抬眼找了找影像，一眼看中了最上方的那个显示屏，影像上那是一条寂静灰暗的走廊，只能看见高高的玻璃外射进了苍白的光芒。
“这个地方就是禁闭室的一条路，你能看见那光芒射向的地方么？”孟冲跳脚指着那影像。
连纪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光线，它没有直接打在下面或者是墙壁上，而是悬空打在了什么边缘上，连纪奇怪地仔细看看才发现摄影的阴暗下是一排排铁柜子，光线打在了那柜子的边缘上。
“这就是方法，只要你能找到死角爬上那一排排的铁柜子就能从这上面跑过去了，而到了另一种禁闭室的走廊你能看见那摄像机的，很矮，到时候把它给毁了就行了。如果他们从便捷的通道来抓你还能给你节省不少的时间，你就该进哪个门了。要是你搞倒了哪个人，记得将武器夺了就好了。”孟冲十分认真地讲解着，“你是警察你受过训练的，不用我告诉你吧，随机行事。”
连纪看着她一言不发地等她说完才严肃道：“那你呢，你去干嘛？”
“我去找路程，然后再去把秦猛弄出来。”孟冲道，正当连纪要阻止她的时候伸手在他面前摆摆阻止了，“现在没有时间争辩安全的问题了，我比你要更加了解这个监狱，我会更安全的。”
“……”连纪除了担心她的安全还担心她要做什么，虽然这有些冷血，但是现在特殊情况不能不防，更何况是这个狡猾的女人。
孟冲看出了他的怀疑，苦笑一声，伸出手来将黑胶带撕开露出里面的刀片，已经将皮肤刮出了一道血痕，她道：“你不用担心太多了，现在可不是什么警匪追击，这里是监狱，是个诡异的监狱里面关押着秦海市以及下野市等多个城市最凶残的罪犯，走出这个房间，谁都是玩命的。不管为了什么理由，我们不如先解决一下这个隐藏的核弹怎么样？等事情结束了再来怀疑我这个人也来的及。”
她又想了想，将刀片拔了出来，“连纪警官，起码谢谢你现在这这里，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第一线的去保护了无数将会受害的市民。”
连纪身子一震，愣愣地看着她。孟冲可没停下，她将刀片放进了口袋里面，走到了最左边的几个显示器前回头道：“打开这个门我们就会暴露在摄像头面前了，时间就是金钱，连纪警官，你要决定了。等你救出了陈叔还有汤林想办法把更多的信息传出去，你的手机里面第二个电话是个好选择，通了就告诉对面发生了什么事就能搞定。”
连纪看看她，眼神坚定，表情带着微微的紧张。她说的对，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要是在犹豫就来不及的，一切等到水落石出了也来的及。连纪微微点头。
孟冲扯扯嘴角，“枪就归我了，连队长，记得一定要果断！”
说着她用力扯着一个显示屏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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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搜查装备
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一条走廊，孟冲没有走出去回头看了看连纪，指指左边的路道：“就是这条路了，往前不远就能看见那一排排的柜子了，这条路你能放心走，没有摄像机，要不然密室会被发现的。”
连纪都懒得问为什么这样的密室还会有个出口，他摇摇头，也将自己手上的黑胶带给撕开了，将刀片放进口袋里面无奈地对着孟冲笑笑：“但愿有人能来救我们。”
孟冲呵呵一声，道：“会有的，再没有联系到我们所有人都会出动的，信或者不信，倒时候我们才惨了。”
连纪不再回答，他大步迈出了房间，头都没回将往左边走廊跑去，清脆的奔跑声渐远，孟冲探出个头看见他矫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唯一的一个转弯口后。再看了一眼，孟冲缩回了头将门死死地关上了。
充满黑白影像的屋子里面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孟冲看看四周，这个房间里面居然连一个凳子都没有，秦猛每天都是站着看的么？不嫌腰痛啊。心里默默抱怨完后，孟冲走到了那个进来的门面前，伸手从后面摸着那些电视的线，将脸贴到了它们后面才看见线走的路。一个个查看过去，她总算摸到了汇总的地方，十几条线就连到里面。
孟冲将头伸过去仔细查看了那个角落，确定它应该就是电线汇集的地方之后，她拿出了刀片，艰难地伸手将电线给割了，房间里面一半的电视瞬间就雪花了。
看来这是信号，还以为是电源呢。孟冲撇嘴，她对这个还真是不了解呢。
孟冲照着这个方法去找另外一半的信号，刚好能看见连纪正在爬铁柜子，他的动静比较小，要不是仔细看发现了他口袋里面有刀片在反光的话还真不能发现。
加油吧，连队。她笑笑，再次动手将另外一半的信号都割了。
好的，整个房间里的摄像监视都没有了，这个监狱里面最安全的房子失去了最后一点乐趣。孟冲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两个信号发射器，她觉得要是自己能牛逼一点的话这个房间肯定有更多的利用价值，只可惜现在又没时间又没人力的，毁了就是最好的方法，等她离开了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未来就要彻底失去作用了。
孟冲将纽扣发射机按亮了，将它随手往手一抛，也不知道两个都跑到哪儿去了。
深吸一口气，孟冲要进行自己的逃狱之旅了。孟冲走到进来的显示屏前又将门拉开了，她钻了进去，抬起头往上摸了摸，果然上面还有些高度而没有打头。这个道是按照秦猛的个头来设计的，秦猛大概比连纪还要高几厘米，在爬上房间的时候他就很有可能撞到头，虽然这是小事情，但是秦猛这样严谨的人这样的小事就会随手摆平。而他之所以要将这个门设计的高些，大概是为了藏些什么吧。
孟冲蹲了下来，在黑暗中朝下面那层摸了摸，再用手敲了敲。那里有一个空心的铁板，孟冲伸手狠狠将铁门扯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挺大的木盒子，扫了扫了上面的灰将它丢了出去。
孟冲再爬回去，看这盒子居然是有密码锁的，无奈的拿出刀片伸进它的缝隙里面撬开了。现在还有空管你的密码？你要逃身的时候还管的了那么多！还好孟冲没有多想一步这是个内藏毁灭装置的盒子，要不又要浪费时间了。
盒子最上面放着一张发黄折叠整齐的纸，孟冲将它展开，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管道，吓了一跳。
展开大图左上角十分明显地写着“2000年秦海市西门桥监狱内部管道设计二期蓝图”，上面十分细致地记录着a区域与b区域的水管分布图，用什么材料，从哪里连同，层次分明条理清晰孟冲都不由赞叹了。这才是真正有用的图纸啊，全世界认证的越狱专用图纸！只要看过电影电视剧的就知道管道这种东西是唯一最快连接外面的东西，想要越狱必要搞清楚管道的设计，成功率大大提升。
不过，现在的监狱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出现都设计有自己的水源净化装备，外面的水都会通过这个机器，而里面要排除的水也会通过这个机器净化后进行再次循环，所以根本就跑不出去。至于什么各类的运送途径，除非你能让人把你当做监狱劳改完成的商品打包上车运送出去，要不就没什么可能。当然，打包听着简单，想要做到就好像要在警监手下贿赂公务警察一样，想要大家都没事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警监或者把警监也拉下水，那是多么浩大工程啊，上头还有内部调查科看着呢。（ps：管理监督警察的是督察，我这里是说的夸张了一点）
可是对于孟冲这个正要准备在监狱里面走的人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指南了，仔细研究查看了一下地图后孟冲知道了新监狱内部是有修理通道的，而这就是最方便的路！
将图纸大致看了一遍之后，孟冲才去看盒子下面的东西，愣住了。一把黑色标志手枪一个子弹加两把匕首。
好吧，应该把枪给连纪的。孟冲叹息。她将枪拿出来来，这一把略显要大些孟冲不是很握的住，查看一下配枪的一小木盒子子弹，这枪应该是.4口径的，这还真是稀奇的口径。不管三七二十一，孟冲将枪还有子弹都往里面口袋一塞，再将strider gb飞行员折刀塞进外口袋里面，她相信这刀肯定是真货。
现在她的装备是连纪的十倍以上，可以开始动手了。她站起来环视了一圈这个房间，除了那些诡异的雪花外，还有就是这个房间上面白晃晃的灯光，一开始她都没有注意到这点，这个鬼地方是照明的，也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灯，难不成是一一直开着的？
孟冲摇摇头再不想了，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秦猛的办公室里面，那里才能到管道通道。
天啊，保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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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扭曲的管道
深吸一口气孟冲又钻进了通道里面，虽然她将后面的门敞开着可是看着前面黑漆漆的路还是感觉到窒息，而且总感觉这里的潮气又重了一些让她忍不住感觉粘稠。这次没有上次感觉那么漫长，孟冲伸在前方的手碰到了镶在书柜后面的铁板证明她已经到了。
孟冲十分小心地将脸贴了过去屏住呼吸去听外面的动静，虽然藏在书柜里面的摄像头拍到他们全走了可还是要小心他们回来了。听了半天除了有风声呼啸而过以外没有更多的动机，看来他们真的全走了。孟冲伸手用力缓慢地将门拉开，光线从缝隙里面射了进来，孟冲等了等再没有什么动静后再来开了些缝儿就钻了出去。
房间里面果然没人了，整个房间一派黑帮入室复仇火拼后的景象，门被打穿废了，窗帘窗户全部破坏，玻璃木渣子散落满地，血迹四溅让人眼花。那具女尸还躺在地上没人管，她周围撒了一地的血，她脸上也是满脸的血，身上散了一身的木渣子。孟冲不忍心地看看她想着要是能成功解决这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将她给好好安葬了。
没时间再观察房间里面的样子了，孟冲跑到了秦猛的破窗户旁边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看，发现较远处外面的操场上居然有人放风了，人还不少，穿着蓝灰色牢服的犯人无所事事的在空地上走来走去，成群结伙的，几个狱警站四周盯着他们。
他们都在搞什么？都这样了还要装作什么事也没出么？这已经不可能了。
孟冲怀疑归怀疑想想还是先忙自己的事情比较好，她回头走到秦猛的书桌前，小心地避开了女尸的尸体，拉开了他左边的三层抽屉，一层层拉了出来找，之后再不死心将手伸到上面去摸也没有发现。一眼瞅见中间的抽屉是锁上的，孟冲眯眯眼，拿出那把还有三颗子弹的枪想想跑过去将窗帘一裹对着抽屉就是一枪！闷响一声，孟冲觉得自己的手都要烧着了，伸手去拉抽屉立刻就拉开了！
孟冲将一切东西都翻了一个遍，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有一些文件还有一些旧报纸，孟冲撇撇就没在意了。伸手往上面摸果然还有一个暗箱，孟冲将匕首掏出来直接将它撬了下来，“叮当”一声掉下了一把钥匙。
搞定！孟冲松了一口气。她将钥匙一装就爬回了通道里面，顺手将书柜给关上了。回到那个监视室里面，孟冲贴着密室门旁边的枪上敲了敲，果然有回响，是空的。孟冲笑了笑，将那墙上的电视用力搬了下来，架着电视的墙上果然有个钥匙孔！
这才是这个房间的重要地方，这是个用来逃身的地方而不是用来藏身的，要不然就不会藏着地图还有枪了。这个房间看着很大，实际是因为上面的苍白顶灯还有数不清的显示屏造成的错觉，它要比秦猛的房间小很多，可是却比秦猛的房间要宽过去很多，因为这个房间里面藏着可以逃跑用的暗门通向修复管道的路。
好吧，是个小门……孟冲看着那掉下来的那一米见方的口子无奈了。不过她还能勉强爬进去。
爬进了里面后全然不是一个样子了，想这个见方的扣子通着旁边的一个楼梯！孟冲傻了，差点掉了下去还好及时抓住了旁边的铁锈楼梯。从楼梯爬下去之后，她拿了楼梯旁边架着的一盏矿灯照明。孟冲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诡异的管道游戏里面，抬头她能看见铁管道相互交错着通向不同地方，还能听见管道里面不停的水声，孟冲走着地上不停有水流过让她觉得这是个下坡的路。走了稍久，她终于发现了旁边墙上出来的管道旁边用红色的颜料写了大大两个“t4”。
太好了，孟冲赶紧掏出了自己的图纸开始找管道的示意标志。t4，这个怎么听怎么是个路标啊。找了半天，这还真是个路标，在这个标示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出口。孟冲十分奇怪地继续往前走去，没走多久就发现了出口，那就是一扇门，没有锁外面也没有人，往外探一眼发现这里十分的空旷外面是些已经生锈的黑色粗管道。疑惑着孟冲走了出去，发现自己居然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里面！灰尘遍地，管道生锈，寂静无人，所有机器都不运作的样子。
我擦！这绝对是个逃跑的路啊！
孟冲心里吼道跑到工厂另一边的窗户里往外看，发现那放风的操场就在离这个地方不远的前方，但是前面一栋两层的楼房挡住了她的视线。孟冲猛的蹲了下去拿着那管道图惊讶地看了看，猛然发现，原来这个图之所以现在用来逃生就是因为这个管道的处理厂已经废弃了，从这里就有可能逃出去！秦猛办公室所在的楼是监狱里面最老的楼栋之一，原来也是监狱之后改建了就用来当了行政还有医疗的楼层，而这个处理厂大概就在这栋楼的旁边附属。
他特意在返修的时候没有将这个处理厂给踩了的原因也是为了逃跑吧，这个老狐狸！怎么能想到这一步！
孟冲真有些泄气！本来以为这老狐狸起码会藏着个炸弹之类的，搞点有用的密道之类的用来鱼死网破，他就要逃跑了！就不能有点骨气？！为什么这个鬼地方没有通风口之类的地方呢？
建的那么干脆简单，没有隐秘的地方走，她该怎么办？这个地方要是冒险就很危险了，她又不能一个人呢史泰龙一般冲进敌人的大本营！她该怎么办？要是没有以一敌百的能力！她该怎么办？她可不能跑了，里面还有陈叔，汤林和连纪，要是不出意外他们现在应该关在一起了，就现在的情况而言这是最安全的，而且还不会打断孟冲想要做的事情也能提供第一支援。
这些人虽然不知道想要什么，但是却不伤害警察还有秦猛，就证明他们想要的是保守的方法，不想闹的更大的。肯定是路程的那电话打断了他们的原有计划……
对了，路程的电话是从这个监狱的一间办公室里面打出来的，他是怎么办到的？他不是在自己的监狱里面么？难道里面还有问题？
啊！
孟冲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比原订的计划要扯淡的多，危险的多，不过要是真如她所料的话，一定会更有用的。不是想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弄清楚然后再平息么？还有什么方法比接触到最直接发起的那个人还要快捷的呢？刚好早上锻炼了一下审讯，现在来锻炼一下自己的谈判能力吧！
秦猛应该在医务室里面吧？孟冲想，我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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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救人劫狱
孟冲的计划就是从里面直接往医务室走，拿着枪的话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也不是要杀人，只不过要保护自己不马上被拘禁起来而已。
深吸一口气孟冲将地图给撕成了碎片，为了防止还有人能拼起来她把纸撒到几个地方去飞进缝隙里，挫骨扬灰之后十分满意地长舒一口气，感觉为监狱解决了一个隐患之后才出去往旁边的大门走。
孟冲刚刚出来往操场方向走的时候就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她能听见有人在远处喊她，叫着。孟冲丝毫没有偏头，她不停地往正门走，手放在口袋里面握着枪严正以待。
“嘿！前面的！”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警告似的声音想要叫住她。
孟冲还没回头她看着进门就在眼前，这个门在侧面应该是狱警进出的小门，孟冲笔直往前门走，她能听见身后的狱警拿出了他的对讲机说着方言，然后快步地跟上她。
果然，没多几秒孟冲的正前方门的方向跑出了两名狱警，他们伸手去拿自己腰间的电击棍，一手指着孟冲警告道：“前面的人立刻停下！原地趴下！”
自然不能理会孟冲继续往里面走着，他们越来越大声地喊着：“立刻停下！不要逼我们使用暴力手段！”
孟冲皱了皱眉头，微微愣了愣，突然身后一阵压力有人伸过手腕要挽住她的脖子！孟冲瞬间反应了过来，立刻往下蹲，速度稍慢被人抱住了头，她沉住气微微下蹲左手腕弓起狠狠击中了背后人的腹部！他没有放手，孟冲有些被动，她听见前面的人正在跑过来！收回手臂的时候孟冲突然碰到了口袋里的时候，脑子一热一不做二不休，将匕首掏了出来。这把匕首十分的锋利，她不想伤人，将它举了起来要往挽住她的手臂上狠狠割下。
“有匕首！快放开！”还没下手前面没到眼前的人就惊声喊叫道。
挽住她的人反应很快松开了手臂，孟冲抓住机会伸另外一只手将口袋里面的枪掏了出来，她狠狠吸了一口气，狠狠将枪指着身前要冲上来的两个狱警！
想不到人已经不止了，孟冲看见从里面跑出来的另外三个人在大门处就停住了，他们不想是前面两个这样慌张，只是互相对视一眼再警惕地看着孟冲。孟冲手里拿着枪和匕首暂时不怕，她将身子转过一些，看见后面的那个“警官”正奇怪地看着她，伸手抱住自己的手臂，好像有些后怕。孟冲仔细看了一眼他的制服，他应该不是狱警，是个修理来的。
“你！过去！”孟冲对着他喊道。
他疑惑地看着孟冲，没有移动半步。
“砰！”
孟冲一不做二不休，将枪直接向天来了一枪，一字一句对着那水管工道：“你看见这不是玩具枪了啊。”
水管工吓个半死，他一跳脚离着孟冲几米远的样子往狱警那边跑。孟冲回过头才有空看那些狱警，外面就来了五个，现在还没有人拿出枪械来，他们应该是互相通知了暗地里有人正对着她呢。孟冲不再犹豫，缓慢地向前迈步，前面的狱警没有枪械只好缓慢往后退。
“暴力劫狱可是重罪！是要死刑的！”一个狱警说:“劝你要想清楚了！”
孟冲冷笑一声，道：“谁说我要劫狱，给我往医务室带路！”
狱警愣了愣，他们往后退着慢慢几个人全进了建筑里面，孟冲毫不放松地用手指着他们，好像完全不害怕后面会有人一样。这果然是个狱警的通道，一个囚牢一般的双层铁门旁边装着刷卡机器。
“刷卡然后把卡给我留着。”孟冲示意那个机器:“我没有开玩笑。”
后面走廊的转弯处出来了更多的狱警，孟冲将毫不在意，她猛然往前走了两步前面的狱警就狠狠往后退了两步刷了卡后将卡留下了，她刷了卡就留下了。他们看着十分的恐惧，不过那都是短暂的，医务室在这个楼层的二楼，她面前就是楼梯，她要一步步地走过去么？这不太可能，孟冲用侧眼往四处查看着，可是除了摄像头之外没有其他还能用的东西了。
孟冲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气，现在那些持枪的人已经开始到这里来包围了吧。
她加快了一些脚步，一边退一边进的几个人到了走廊的交界处，孟冲看见所有的狱警都分开了，他们十分自觉地往两边退开，就好像是给孟冲让路一般，只有一开始的那两位还十分坚持地挡在她面前。
“你能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么？医务室里面有你的亲人么？”那个想要劝她放下枪的狱警又说话了，眼神好像是教父一样想要感化她，堵在了门前。
“废话！”孟冲咬牙，举起枪对着他们停顿了一下扣下了扳机。
巨响将门口的“安全通道”标志打碎了！
两边的狱警吓得立刻往两边爬到闪躲！孟冲看准时机往楼梯口跑去，没回头只是撒腿往上面跑去！二楼也有刷卡的地方，孟冲刷完卡后冲进去将门关上，一咬牙用枪托将里面的红色机器给打碎了，手骨痛的咬牙切齿身子一阵麻痹。
医务室里面几个小护士奇怪地走出来看见孟冲脸刷就白了，尖叫起来！
孟冲看见两个医务室里面的狱警拿着警棍就往这里来了，孟冲往四周看看，发现尽头狱警走来的地方帘子正放下，看来就是那里了！
孟冲将枪举了起来，喊道：“现在是劫狱时间这是真枪！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说着就往里面走:“砰”，劣质防弹玻璃发出清脆的裂开声音吓得其他房间里面的护士一阵尖叫。那两个狱警明显也傻了，他们蹲下了身体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边。
“碰碰！”
外面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孟冲不用回头也知道狱警们正要开门进来，但是发现验证的机器被孟冲的枪托打碎了，正在死死地撞门，对着对讲机喊叫。
孟冲不再犹豫了冲着那个里面的房间就去，两个狱警拿着警棍不敢拦她，孟冲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离铁门不远的距离对着门把就是一枪。“乒乓”的声音十分尖锐，但是孟冲没敢打中只是打中了旁边的门框，两个狱警吓得够呛，连忙往旁边夺去！
一脚将门踢开，孟冲觉得自己的全身都一阵巨痛，但是却是强忍住没有只是狰狞下脸色，对着里面躲在床后面的小护士举着枪叫道：“滚出去！”
小护士脸吓得苍白无色赶紧跑了出去！
孟冲侧过头看看躺在像是牙科病床似的秦猛，他的上衣全脱了，结实的腹部伤口已经缝好了长长一条，下身西裤的一边也被撩上，伤口也缝好了。他已经被巨响叫醒了，但是打了些麻药他眼神还有些朦胧，强行支起一点上半身看见是孟冲后放松了一些，虚弱道：“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时候。”
孟冲累了往他旁边的凳子上一座，将枪放在手心，喘着气看着外面的黑压压一片的人，道：“今天就不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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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医疗室谈话
外面的人大概还在部署，孟冲懒得管他们将门用叫脚踢上，坐在秦猛旁边的位置上，若无其事地抱怨道：“啊，我饿死了，到现在就吃了几个包子还有几块饼干。<最快更新请到 13800100.Com 138看书 >”
秦猛躺下身子，有些难受地吸了一口气，道：“我就喝了一杯咖啡，现在感觉全身已经像是气球一样要飘走了。”
孟冲斜眼看了看他，道：“我早上忙着审问犯人，你早上忙着被犯人绑架，我们该是个循环啊。”
秦猛干笑两声脸部表情不是那么自然，道：“早上我接到我队长的电话是监狱出了一些事需要我亲自去看看，我喝了一杯咖啡就去了，路上给我秘书打了电话但是没有人接，我猜到是有些事情不过也没想到这步。之后我去了a区，队长告诉我有个死刑犯想跟我说件事情，我是很好奇的于是就去了，接着还没有等到我走到a区的大门那里，就被人给从后面突袭了，当时我旁边围着一圈自己的制服就大意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在我的办公室里面，脚踩着我死去一晚的秘书。”
孟冲盯着他：“你的伤口撑了不少时候啊，还昏过去了。”
“那个伤口是在他们让我跟你打完电话之后给我来的，具体发生了什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是我的样子惹毛他们了而已。”
“真希望他们要你的监狱也是因为被你的样子给恶心够了。”孟冲满怀期待地说。
秦猛没回她闭上眼睛就要休息了。
“这事儿你的队长有份儿么？”孟冲托着下巴问。
“应该有的。”
“好吧，那也算是众叛亲离了。”
秦猛再没回答，两个人在房间里面坐了几分钟了，外面不时传来细微地动静。｛免费小说 13800100.Com｝
“要是我见到了那个要你监狱的人，你要我跟他说啥？”孟冲突然问，眼睛直直盯着小房间里面的玻璃窗子。
秦猛微微睁眼，平躺着注视着玻璃房间里面的天花板，十分平静道：“找死。”
不寒而栗，孟冲缩了缩身子，斜眼看了看他：“……好吧。”
“你们警察还要反应多久？难不成还要等着军队开进来么？”秦猛突然有些不满。
孟冲耸耸肩，她也希望人来的快些，不过要是真来人了现在被困在这里的几个“外人”那可是要因公殉职的节奏。
“不必担心，他们不会杀了你或者那些警察的。”秦猛看透了她那点心思，冷静地说。
“为什么，你咋知道不会。我一个弱女子私闯监狱能活着回去的几率是在是为零。”
秦猛无心理会她那个冷笑话，只是接着说：“他们有很长时间的组织还有很高的效率来实行这次行动，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都做到这一步了一切还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着就能知道他们有很具体的计划，这个计划里肯定包括这件事情被人发现了。”
“事情早晚早晚会被发现，不过是早晚而已。”
“我猜是路程给你报了信吧，我到的地方就是他的房间位置。路程给你报信是这个计划出的第一个也是到现在最大的问题，但是他们还没有慌了手脚还在进行着工作，这证明他们必然有后背计划的。”
听着秦猛说着头头是道，孟冲还是十分丧气，道：“说不定后背计划就是鱼死网破，现在的计划就是走一步是一步。”
秦猛沉默了一秒，突然道：“你会去见到的那个人叫吕季，他原来是王映手下的一个老板，七年前他被王映说服当垫背的，因为杀人被判无期。”
孟冲身子一惊，看着他。
“要是有人能这样组织起这样的事情，必须是他了。”
秦猛居然如此淡定地将自己认识王映的事情变相承认了，孟冲还真有些小小的吃惊，不过他也没说多余的话也不能延展出更多的事情了。
孟冲也冷静下来，道：“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你自然不会让他好过的，我可不信他有机会。”
沉默了一阵子，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好像所有人都在快步推开一般。
“那是王映。”秦猛说:“他选来做垫背的都有他的用处，吕季是个生存者。”
孟冲还没来得及问那是什么意思，突然，外面传来清晰地脚步声。孟冲将注意力转回了外面的情况，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一阵轻微地敲门声。
“如果你真的聪明的话。”秦猛小声地好像喘气:“看清楚人的身份。”
敲门声又想起，孟冲整理了一下喉咙，嘶哑吼叫道：“谁？！”
“我是你想见的人。”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十分镇定地声音:“首先你要让我知道秦典狱长是否还好。”
孟冲对着秦猛扬扬眉，道：“他很好。你是谁？！报上名字！”
“我叫吕季，我猜秦典狱长应该已经跟你说了不少我的名字了吧。”外面的男人还是很冷静镇定好像一个谈判专家。
孟冲惊讶了，她看向秦猛却见他已经闭目养神了。想了想，道：“如果我束手就擒，我希望不要受到伤害，而且，我想要单人监狱。”
外面安静了一阵子，道：“没问题，我可以满足你。但是，手里的武器必须要交出，否则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个“劫狱”的罪犯还那么硬气，孟冲十分的无奈，她掂了掂手上的枪，又喊道：“我的那几位同伴怎么样了？”
吕季道：“他们很好，被关在了一起，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便会释放他们。”
“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么？！”
“现在还不能。”
恍惚间孟冲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什么宫斗剧里面去，所有人都十分淡定深藏不露地保护着什么圣神的秘密，事情没有出结果前，不管怎么问都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不过平定了一下自己太着急的心，她从位置上跳了下来，道：“我还想要晚饭，提供么？”
“当然。”
投降了，孟冲无视了秦猛走到门前，门已经坏了外面的人还没有冲进来强力逮捕她证明还有些诚意。孟冲用枪十分优雅地将门拉开，她面前站着一位身穿蓝灰色胸口上面还画着编号的囚服男人，他与孟冲差不多高，谢顶，方形脸圆眼睛高鼻梁薄嘴唇，络腮灰白胡子，颧骨偏高，一脸正经。
孟冲打量了一下他，将枪十分轻松地交了出去，道：“这枪的来历我还不能告诉你了。”说完将里面的两把匕首还有一把子弹交给了他，两手一摊:“没有了。”
“腰间的枪也是要上缴的。”他十分冷静地看着孟冲的脸道。
好吧，这个人不是新手。
孟冲无奈将腰间那把枪也给了他，撇嘴道：“我要我的晚餐。”
男人将枪放到房间旁边的医疗推车上，让出一条路，道：“当然。”
孟冲再被“护送”前好好看了一眼所有围在这里严正以待的狱警，她心里寒颤地倒吸一口气，想着：这根本不是什么劫狱，这是义气了啊！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 138看书 ”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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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监狱的解放
孟冲被吕季还有两个刚刚看见的狱警护送到了一间会客室里面锁着，单独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面面对着空荡荡的墙壁，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有人给她送来了东西吃，面包还有牛奶，不是什么丰盛的晚餐不过孟冲也凑活拿出来吃了。
“现在几点了？”她问送来东西的狱警。
狱警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道：“下午三点二十。”
孟冲点了点头，没想到已经折腾了那么几个小时了，时间果然是不等人的。狱警看她十分老实的啃着长条吐司喝着牛奶十分满意的走了出去将门关上了。
吃着嚼的腮帮子痛孟冲停下来抬头去看这房间高墙上一扇小小的窗户，觉得自己好像一只想要飞出去的小鸟一般对外面发生了什么带着幻想和妄想。越想越不舒服孟冲啃着自己的面包泄气。
面包吃到一半的时候吕季推门进来了，孟冲撑着头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吕季的行动看起来十分像个文人，慢条斯理的不慌不满地走进来关上门再看看孟冲，虽然感觉到不受欢迎却还是自然地坐到了孟冲的对面。
“为什么你没有逃走呢？”吕季看着她，问。
孟冲咬了一口面包，道：“大概是我逃不出去吧，再说了，来这里是自愿的，逃跑多伤面子。”
吕季面色平淡，他想了想，接着说：“有多少人知道了这里的事情？”
“如果你是想要知道有多少最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的话，那就是所有人了。”孟冲十分肯定:“我要是你就把路程当成人质逃跑，你能跑的更远一点。”
吕季道：“我没有要逃跑的必要，我自己没有也没有教唆过别人逃狱。”
“这话你应该要坚持。”孟冲用嘴撕着面包:“虽然你没有什么加刑的危险了，但是在劳动的时候我猜你还是要获得一些金钱才行的吧。”
“这些我从来都不担心，既然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多少钱又有什么区别，监狱不会让你饿死的，它只会让你失去希望还有热情而已。”
孟冲停下自己啃面包的东西，只是看着他，道：“说的那么文艺抽象没人会在乎的。”
“就算是在监狱里面人也应该有人在乎，否则我们跟圈养的家禽有什么两样？”吕季目光灼灼，声音有力像是隐藏着什么愤怒在里面一样。
这是个不错的领导人，他可以是个邪教的头领啊，就凭借着这个文采生意一定红火。可惜孟冲不买这套，这个监狱里面有多少人是被抓进来的人她自己都不愿去数，有多少人夺走了外面的人生命却还没有付出代价的她不愿去想。不管他们现在有多可怜，想到他们就要从这里逃出去不再为自己的罪过付出代价孟冲就不能忍！
孟冲平静了一下心理的愤怒，镇定下来，喝了一口牛奶，道：“不想跟你扯这些事情了，你们在监狱里面过的怎么样我不在乎。重要的是，你放那些‘孤独’的犯人出去了么？”
吕季干脆的摇头：“没有，他们不会离开这里的，这不是我们做这件事情的意义。”
“你是说，你没有放任何一个人离开这里，是么？”孟冲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吕季坚定地点头。
孟冲真觉得这都太不可思议了，她将面包放下稳稳地坐好，看着他，道：“那你在这里做什么？伤了秦猛，杀了他的秘书，现在又来装好人么？”
“我没有要装好人，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但是我能保证，这里没有任何一个犯人离开了，我所有做的不过就是为了让这里的犯人能更自由而已。”
“天啊，这真是我听过最圣经一般的说辞了。”孟冲的脸更靠近他:“你确定你不是主修布道的？”
这个笑话很明显对于吕季来说不是很好笑，他只是看着她，平静道：“你看见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了，监狱的一切还是井井有条的，狱警也很配合，没有人要离开这里，这里根本没有发生什么错误，只是一切都到了本来该到的样子。”
“‘该到的样子’，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让犯人能自悔，重新做人，然后重新对新生活有信心的地方。当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应该有激动，有新的期待。”吕季的词像是什么电影的旁白一样充满力量:“可是这里，它只是让人失去了一切希望而已，然后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游荡在外面的世界里。有些人受到这个惩罚太严重了，他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孟冲现在应该说什么么？她哑口无言了，要是开口说了下面的话，她觉得今天就要在这里谈道谈到明天去了。难道应该建议他是看看《发条橙》么？还是劝他去攻读人类学和社会学？算了，放弃这些想法吧，她需要知道的是，他们还想做什么，难道计划是一直维持着这样“独立自主”的监狱么？
“说的那么好听，你最大的敌人应该是秦猛啊，为什么不把他杀了算了？”孟冲道。
“我们无意要杀任何人，乔小姐的死是个意外，她撞见我们和狱警在商量事情以为我们要杀了典狱长，之后她大叫起来想要报警，我们的一个人失手将她给杀了。虽然秦典狱长对犯人们没有任何人性，但是他还是将这个监狱管理的井井有条，我们不能杀了对他。”
“可是秦猛就是那个高压统治你们的人啊，难道不该杀了他来给你们的‘起义’一点成就么？”
“不需要，我们重新做人了，杀人这样丧尽天天的事情不能再为选择。”
“那么杀死乔小姐的那个人，他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么？”孟冲抿着嘴角看着他。
吕季的眼神闪了闪，咽了一口干唾沫，道：“当然，等到我们完成这里的事情。”
终于到重点了:“你们的事情，什么事情？难道是统治这里么？最后你们要私惩罚那个人么？”
“当然不可能，我们是会交回这个监狱的。”吕季道:“现在事情闹大了，我们必须要解决。”
“解决，把人都封口么？”
“不，当然不是。”吕季摇头。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吕季叫一声道：“进来吧。”
那个老实的狱警进来了，他看看孟冲再看看吕季。
“你说吧，没事。”吕季的声音十分吻合。
“那个，谈判的人来了。”他支吾着说。
孟冲一惊，谈判？什么谈判的人？难道外面已经围上了么？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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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三角联系
吕季看了一眼他，冷静地说：“事情闹大了，总有人要出面收拾的，我们先提出了条件。”
“那你还问我有多少人知道了。简直明知故问。”
“不过是想知道他们做了多少准备而已，如果你告诉了太多人，外面会更不安的。”
孟冲思考了一下他的话，眯眼：“你在为你的谈判做什么筹码么？”
吕季点点头站了起来:“我们会将你放走的，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逃出那个办公室的么？”
吕季深深看了她一眼，道：“那不重要了。”
孟冲没说话看着他和狱警一起走了出去。门响亮的关上了，孟冲的脑袋全部混乱了，现在整理一下发生了的事情就是：早上她接到路程打来的一个电话说监狱暴乱了，她很紧急地告诉了霍泉希望得到警方的回应。警方回应，但是秦猛去好好的接了电话并没有死亡。之后冯局派去了陈宋和汤林去西门监狱了解情况，外面呆着的是西门桥派出所的人，他们说监狱有秦猛在就什么都不会发生。连纪觉得看不住自己而且留在警局也没有用，于是带着自己来了监狱，他们用要见路程的方法进了监狱，监狱外面的假狱警对连纪是不是张一水十分有兴趣。
之后他们被已经准备好的“犯人”头领给带到秦猛的办公室关起来观察，秦猛没有死不过是受了很重的伤，期间他们已经认定连纪不是张一水。孟冲发现了摄像头并且和秦猛配合假冒了一场枪杀秦猛的戏吸引他们的注意，自己乘机逃入秦猛为自己准备的密室里面。
在密室里面她说服连纪去“救”陈宋还有汤林，自己去见路程。连纪去救了，并且像自己所想的一样被关在了一起没有别的危险了。她发现了密道的秘密并且想利用修理管道的路去见路程发现失败，之后决定正面面对这次问题，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在监狱里面用枪弄出了个大场面见到了秦猛，秦猛说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袭击了――这就是个废话没可信性，说到了那个路程曾经跟自己说道过的被王映重视的关在这个监狱里面的人，吕季。认为他设计了这一切，总而言之，他觉得这和王映有关系。
刚才，他见了吕季，吕季基本承认自己就是策划人，而他策划的目的是――解放监狱里面的人性。
孟冲在脑子里面不断的将吕季的理由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能无奈的承认这也是个理由，虽然是让她觉得恶心的理由。
将面包拿起来啃着，孟冲不停地思考着。她脑子里面有想向想法模糊不清，但是觉得那么正确……终于她啃完了整块面包，一口气喝完了牛奶，精神百倍的思考到：这事和王映还真脱不了关系。虽然，她不能肯定王映是今天监狱发生混乱的主谋，但是所有发生的细节和直觉告诉她，王映，觉得和这个事情有关系。
吕季，秦猛，还有路程。他们三个好像才是这一切的中心，他们组成的三角将孟冲围在里面。路程打电话告诉孟冲秦猛死了，可是秦猛没死，他不过是被人捅了一刀然后碰巧被关在a区的路程看见了，路程是很谨慎的人，没有真的知道他不会妄下定论，其中一定有诈。而且，他到底是怎么能在办公室里面打电话告诉孟冲这件事的呢？他关在自己的监狱里面啊！还有，那些他报的数字，是什么情况？
秦猛没死，他被关起来监视了，处于人道主义吕季杀了他的秘书没有杀他而是放他在办公室里面自生自灭了几个小时。他被人控制了，所有没有动手，可是他老奸巨猾，这辈子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在自己的监狱里面被人给捅了一刀，而且自己的管理队长还无声无息就叛变了。
吕季的出现奇怪。孟冲相信他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佛学家，但是这里是秦猛的监狱，那个人是王映的心腹，他要怎么生存下来才能活了七年了。按照有可能的思考，他孤立无援，在进来的三年后就该不知道尸体埋在哪儿了，意外死亡什么的最简单了。可是他却十分平安的活到了现在，而且还能笼络到几乎所有的狱警和犯人一起配合他。秦猛还没有老年痴呆，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几率为零。唯一能解释他还活着的原因，就是王映和秦猛之间有协议，可这个协议绝对不包括要是有天王映可能死了，西门监狱就成为他的地盘。
他们三个人中间有关系的桥梁就是王映。想着就不甘心，王映早不出现了，监狱里面的情报都该要知道了，吕季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他不可能斗得过上面的秦猛还有外面的官员的，而且事情解决是早晚的问题，之后他又该怎么办呢？
难道真的通过谈判？
孟冲的大脑的不停地运作着，将事情发生的所有来龙去脉每个细节都过了一遍，她几乎没有发现任何合理的理由。从早上的十点到现在下午的四点，事情发生了6个小时，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政府要谈判，吕季想要谈判，秦猛安之若素，而路程却是状况不明。
孟冲深吸一口气，心里冷静等待着再有人敲开这个门。这个监狱里面笼罩着一股不祥的预兆，她不能说出是什么，可是总觉得事情除了与王映有关还和其他人有关系，其他的犯人。
想起刚才吕季说了一句话:“没有放走任何人”，孟冲不相信，他太斩钉截铁，其中必有奇怪。
“他们做这些就是为了自由的意志的话……”孟冲喃喃:“吕季想要的自由又是什么呢？”
想要完成这件事情不能说说就好，秦猛被捅了一刀关了起来可不能达到让犯人们觉得解放的目的，他们要更实际的东西。自由，什么自由才能让犯人们同意吕季的做法呢？按照心里解放的方法来做，对他们来说，那就是要……杀个人啊。
这个人不可能会是那个秘书，不再可能是秦猛，那是谁？一个典型的人……
“想要彻底得到平静要不放下要不爆发。”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孟冲身子一震，突然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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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耀眼的海市蜃楼
孟冲在房间里面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门才再次打开，走进来的人居然是霍泉。孟冲愣了一愣，见霍泉有些惊慌地进来看见她一个人身体笔直地靠在墙边好像打坐一样思考着，见他进来后愣一愣，看来她是没事，霍泉放心了，走近道：“我们谈判谈成了，你们被放了。”
孟冲摊摊手，站起来腿麻的一软吓得她立刻去扶墙，霍泉看着走过来肩膀让她撑着再用手揉一揉大腿侧缓解。
“你都出现了事情肯定有解决了啊，只是还有点惊讶怎么那么快。”孟冲一边揉着自己的大腿一边苦笑道。
霍泉道：“那个策划人叫吕季，我猜你应该跟他接触过了。他主动跟外面的我们联系的，他猜到我们已经在外面布置了，想要退就跟我们联系了。他很厉害，不是普通人。条件他已经准备好了，砝码就是你们几个，他说自己不打算再伤害任何人。一直坚持自己没有放走任何人，他的条件不是很过分，只要之后的点人证明了他的话我们就应该会履行他的条件，也不算是履行了，只是不想让他把事情闹大了。你们市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孟冲的腿好了大半，她撑着站起来，笑笑：“自然了，他可是王映在这里的心腹啊什么东西都要合理利用的。”
霍泉脸上一惊然后又冷静下来，明白地点头：“是的，果然还不是一般人啊，他说的自己好像佛陀有几个人被他的理由说傻了。”
“呵呵，谈判专家。我说王映是不会那么容易魂飞魄散的。”孟冲嘲笑道:“更何况他还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霍泉一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孟冲紧急打断了：“那连纪还有陈叔呢？他们是不是也放了？”
“当然，所有人的束手就擒了。雷力青答应没有在他提供的单子上的其他犯人不追究任何刑事责任，而单子上提供的策划人还有助手也从轻判刑。这算是个私底下的协议吧，肯定这里面的人要运走不少。”
孟冲点头：“他告诉了杀死那个秘书的凶手了么？还有伤了秦猛的人。”
“提供了，他说自己就是凶手愿意承担责任，而伤了秦猛的人是另外一个犯人是个死刑犯。”
霍泉平静得说完，孟冲却是一愣，喃喃：“一个死刑犯？”
“是啊。”
有些奇怪，既然是死刑犯为什么霍泉不指使他去杀人，而是让他伤了秦猛。既然有了一个自愿的挡箭牌，为什么不用呢？
“还有一件事，吕季说不用对他轻判，只会希望监狱里面的参与的人能轻判。”
孟冲的眉头越皱越紧，突然，她问霍泉：“连纪警官在哪儿？我能见他么？”
霍泉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孟冲跟着他身后去见连纪，一路上她看见了警员还有特警都在往里面走，他们各自分工，走廊的尽头站着冯岳还有雷力青，看见孟冲和霍泉走过来冯岳立刻就迎了上来。
“你没事吧？”冯岳关心的口气十分的奇怪，他还有些隐忍的愤怒，让孟冲不由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有些不适应地点点头，问道：“那些人呢？都被关起来了？”
冯岳让开身子给孟冲看见另外一边，那里正有犯人整齐地走过检查门然后记录号码，孟冲见他们大概都是自己在操场上见到的那些放风的人，仔细看看他们脸上都带着不满的迷茫还有烦躁，特别不情愿地配合着特警的盘查。看来他们就不太可能是策划人了，应该是局外人。但是能瞒住那么多人么？孟冲跟着他们一个个过去的样子察看着他们的表情，突然，一愣，有些人不完全是烦躁，而是担心，是急躁的担心，急躁的他们左顾右盼嘴唇紧闭，反应更加的缓慢，特警一问话的时候就一惊。他们就好像是报名前搞丢了暑假作业的孩子……
刚刚心里确定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孟冲一晃眼就看见张星正带着连纪还有陈宋汤林从另一条走廊出来，连纪满脸黑一言不发，陈宋的表情就不用说了基本上是僵硬了。
“等会儿啊！”孟冲说着往连纪那边跑去。
连纪三个看到她急忙地跑过来都有些愣，孟冲还没来得及来一句话就听陈宋严厉道：“你最好能有个更好的借口来解释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孟冲苦笑一声，她对着连纪道：“你是怎么被抓住的？”
连纪先呆了呆，接着道：“按照你的路走过来都没有被人发现，但是刚刚下了楼梯到这层就有人在外面等着我了。他们早有准备的。”
“抓住你的人，你觉得是狱警么？”
“不能确定，他们根本就没有介绍自己就把我给架上了，看我想要反抗的样子就架住我的手臂阻止了我。”
“你感觉呢？他们是么？”
“……不是，他们身上就有些流氓的感觉，我能察觉出，动手也是十分的简单暴力。”
孟冲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也真没想到他们就是这样放弃了，我看他们准备的还挺全的，不是路程的话说不定明天这里都没人了。狱警还有犯人都能一车子就出去了。”连纪十分庆幸地叹息道。
孟冲身子一震，感觉更加的明显了。
“孟冲，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们准备了那么久，好像什么目的都没有达到就放弃了。他们的理由说的那么大，都将此付之行动了，去那么容易就破灭了。要是完成吕季说的话，他们的任务根本就没有完成一点点啊……除非……”
连纪听着她喃喃自语，奇怪地问：“吕季是谁？”
“这个行动名义上的策划人。”
连纪皱眉：“你见到了他？”
孟冲还有没有回答霍泉就走了过来，看着连纪道：“你要为这次的私自行动做出检讨等待处分。”
霍泉说的冷静，连纪突然感觉到自己上当了！带着孟冲来到这里事情却是以自己被犯人当做筹码来谈判解决的，这真是个愚蠢之极的举动！而且他想要观察孟冲的举动也没有成功，什么更多的都没有发现，自己好像愚蠢的被孟冲给指使走了，还被她一番要牺牲自己的说辞给震动了！真是太愚蠢了！不，要忍，他还要忍。
“是，我一定做出深刻的检讨！”连纪一个敬礼大义凌然地回答霍泉。
“等等！”孟冲突然叫道，她十分认真地站在霍泉面前:“要是连纪警官在这个案子里面能立功的话是不是就能抵消一点问题？”
霍泉皱眉道：“当然，但是事情已经解决了啊。”
孟冲双眼坚定道：“不！这只是个开始而已，是个耀眼的海市蜃楼！真正的问题还在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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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难言之隐
霍泉瞪着她好像看见了et一样，道：“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这是个幌子？”
孟冲没说话解释，她回头看看那些正在缓缓进入里面的犯人，回头朝着冯岳走去，道：“多久能清点出人数来？”
冯岳愣了愣，他抬头看看快要完的队伍，不确定到：“大概还要半个小时左右吧，有些人没有放风。”
孟冲摇头：“时间不够了”说完她回头看着霍泉:“让连警官和我一起去档案室，查查吕季的资料。”
霍泉盯着她打量两眼，道：“可以是可以，只是现在就要说出个理由来。”
孟冲觉得他是装糊涂，皱眉道：“难道霍队长不明白么？”
“你以为吕季利用这次大规模的‘越狱’只是个幌子，他其实另有目是么？基于什么理由呢？又是凭空猜测的么？”霍泉的表情十分严肃，让孟冲恍惚间产生了自己正在被审讯的错觉。
孟冲正准备十分认真地回话，陈宋却走上前两步抢先说话了：“所有能调动的人员都在这里了么？”
冯岳道：“当然不是全部，还有在市里面待命的队伍的。”
“巡逻警察么？”
冯岳点头。
“也就是说，要是现在市里发生大型命案，警察去追捕了，他们却没办法实行全城的联合追捕也没有能力去排查，最后人犯就能直接强行出城了？是这样么？”
陈宋每个字都咬着紧张，冯岳一听脸慢慢白了下了。霍泉行动十分迅速，他拿出手机来开始打电话。
“要是他们是有计划的在这里进行掩护，再派人越狱去杀什么人的话，有什么可能的地点呢？”冯岳迅速镇定下来对着陈宋问。
这次孟冲更快地说话了：“现在还不能断定啊，我猜测肯定和吕季这个人有关系，跟他的过去有关系。必须要现在开始排查。”
话音刚落霍泉就拿着手机走了过来，沉声道：“早上抓住郑麟还有程永旭后还没有人报警有人遇害。”
孟冲道：“不可能会那么快的，他们要是动手了一定很隐蔽。这里搞了那么大的阵仗来掩护他们，他们一定会很小心的不浪费这次机会！”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呢？”
“一个人太危险了，而且想离开这个地方的人肯定不止是一个。”孟冲死死看着霍泉，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异想天开。
冯岳看着他们之间张弓拔弩的气势，提高了音调，站在他们中间道：“现在是特别时候！每个可能性都要考虑，他们这样突然的谈判还有奇怪的计划都有问题，孟冲提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就是为了除了某个人，某个重要的人。霍队长，要是你不反对，不如就让连队长戴罪立功，去查这个可能。”
霍泉斜眼看了看连纪，点点头，道：“当然可以。”
连纪完全不反对，他现在十分急于要证明些什么，他点点头。
“那就好了。陈宋！你和汤林，张星立刻去排查监狱里面的每个罪犯，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不见了。一个人都不要漏了，狱警，清洁工还有工厂来的搬运工。”冯岳对着陈宋命令道。
陈宋点头，看了一眼孟冲就走了，张星和汤林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走。
孟冲还没动，她想想后还是对着冯岳道：“冯局，我能见见吕季么？”
冯岳一眯眼，道：“你要审问他么？”
她点点头。
冯岳和霍泉对视一眼，再无奈地点头，看着孟冲道：“可以，让霍队长带你去吧，他在外面的车上。”
霍泉点头抬脚就走，孟冲赶紧回头跟愣着的连纪道：“连队长，就请你帮个忙了，你能去档案室将吕季的所有资料弄出来么？仔细检查过他的案子，看看有什么敌人，现在又都在那里。要是觉得让局里的技术帮忙太缓慢了可以试试我给你的新手机，快捷键按着5就能接通，只要说事情就好了。”
连纪黑着一张脸听着满脸认真目光镇定的孟冲说话，最后不得不放下芥蒂点头。
得到了回答孟冲赶紧跑过去跟上霍泉。
院子的外面全部都是警察，特警，他们在搜查整个监狱有没有漏洞，外面还停着两辆救护车。孟冲多瞅了那两辆救护车一眼，再跟上了霍泉。霍泉大步地往一辆押运警车走去，孟冲跟上他，道：“霍队长今天的火气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霍泉眼镜后的眼神闪了闪，他没侧脸，只是道：“今天发生了一件本来不应该属于我管的事情。”
“但是你听说了秦猛的事情了，觉得其中必定有问题所以来了。”
霍泉不惊讶孟冲的推断，只是道：“你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么？”
“当然，连纪警官。他把我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了您，就算我们在车上都有监听，要不然我们是要偷走他却开着一辆最显眼的车。”
“……”
“其实霍队怀疑我我也能理解，我的确很值得人怀疑的。不过，问心无愧。”
霍泉停了下来，侧身过去看她，严肃略显苍老的眼神看着她，问：“那为什么不把路程告诉你的事情告诉我们呢？”
孟冲也停了下来，她想了想，最后道：“因为怕霍队就这样被人分散了注意力，而且开始估量后果了。”
“什么意思？”他隐隐怒了。
“我没有说霍队是退缩了，只是，霍队当了太久的警察了，看过太多的无可奈何了。霍队认为路程是条大鱼，然后又发现他只是一个庞大黑鱼塘里面的一条鱼而已，那时候霍队就在估量这后面藏着有多少东西，开始找一个好切入的地方断案了。”孟冲冷静的看着他:“马越就是霍队想要的那个切入，他是个普通人，是个杀手抓到了没有人有损伤而且还有可能有突破。可是，霍队你知道，这是个鱼塘，马越只是条鱼，他只是受人摆布而已。就算这个小切口能成功，王映不在了可能死了，他牵连不出任何人来了。定罪了又能得到什么呢？最多得个平静，得个结案。给鱼塘喂鱼的人才是问题，他们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更有可能正在买更多的鱼苗。”
霍泉盯着她，一开始愤怒，慢慢又冷静下来。
孟冲感觉他目光的压迫，手里渗出了汗。
“我不是说霍队的想法还有方法是错误的，只是明明有更直接更尖锐的方法，能毁灭的方法，虽然它时间要长，但是却能起到更大的作用。”她在颤动中保持着自己语气的平稳:“我不是警察，也没有权力，所以没有限制。霍队有难言之隐我知道，我没有，要是通过我的方法能让王映身后的一切扫空，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试。我不告诉霍队秦猛的事情就是为了不让霍队为难。”
霍泉的目光更加的深邃了，良久，他道：“你的方法……不惜一切代价么？去支配那些人的命运么？你不想让我阻止你。”
孟冲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道：“那些人，是要受到惩罚的人。”
霍泉道：“……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是个疯子。”
说完他再没有跟孟冲说话的机会抬脚往押送车走去，孟冲在原地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刚刚和霍泉的对话已经要压榨完她肺里的空气了，这个男人实在太有压力了，被他审问实在是个痛苦的选择。平静下来，她擦擦手心里的汗再往霍泉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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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冤枉的人
吕季孤身一人坐在车中，双手反绑拷在位置上，身子一动不动低着头看着车底，两个特警站在外面看着他。霍泉走到车前伸手随便一指，孟冲探头打量了一下吕季后跟霍泉点了点头。霍泉伸手对着特警挥了挥手，两个特警往前面站了一点，孟冲穿过他们低头快速爬上了车坐在他对面看守的位置上，霍泉也走过去靠在车门旁完全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
“吕季。”孟冲叫了他一声，几秒也没有回应，他依旧低着头看着地没有动。
孟冲和霍泉对视一眼，她低头看看吕季是不是睡着了，见他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低下，发现孟冲低头查看他后转了转眼珠没说话。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我们需要给你录一份快速的口供来对照，来证明你说有些人是无辜的是不是真的。”霍泉冷冷的开口道。
孟冲看看吕季，他闷声道：“可以。”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起事件的？”
“今年春节的时候，监狱让我们大年三十的时候看春节联欢晚会，但是刚刚开始就将我们赶回去了。”
“这是诱因么？”
“是的。”
霍泉停顿了一下看向孟冲，孟冲明白的点点头。
“你说你是因为监狱囚禁你们的思想而策划的是么？”
吕季的反映更大了一些，他微微抬起头，抬起眼睛看着她：“是的，监狱里面封闭的就好像我们是剥夺五官的人。”
“可是你那么早就放弃了这个计划都没有任何一点反抗，你怎么能让我们相信这样一个牵强的理由呢？”
吕季眼睛闪了闪，肩膀抽了抽，孟冲一惊控制住自己没有后退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神。
“这不是什么牵强的理由，这是最重要的理由！我之所有没有选择反抗是因为不想无辜的人受伤，特别是这个监狱里面的人。我们只是想要摆明自己的态度。”
“态度？”孟冲夸张地冷笑一声，“你的态度不过是妥协而已，而且事情没有照成大的动荡没有人会在意发生了什么的，难道你不明白么？”
孟冲的话进一步的惹怒了吕季，他扬起头正视孟冲，咬着牙道：“我们已经改头换面不再会通过暴力的手段完成事情了，你看见那些狱警了么？他们是自愿加入我们的，他们被这个监狱逼迫的像是狗一样的工作！现在，他们终于可以解放了！要不是路程那个白痴给你打了电话，我们能支撑的更久！直到我们将所有的信息传递到各个地方！”
“你们连秦猛都没有动手，怎么可能还有什么态度呢？难道逼迫你们的不是秦猛，不是他的规则么！”孟冲立刻字字冷漠地回答了他。
吕季咬牙：“秦狱长不过是个受害者而已！”
“那么谁才是凶手？监狱不过是个容器而已！”
孟冲死死盯着他不留任何空白的攻击他！
“凶手是那些冤枉我们进来而且还准备毁了我们的人！”
孟冲愣住了，睁着眼睛看着他。
吕季的眼睛都要瞪红了，他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好像回到了现实一般，缓缓平静下来，接着做梦一般地喃喃：“那些人才该死，他们该死。”
大功告成孟冲心里先顺畅了一口气斜了一眼认真的霍泉，接着降低自己的声音，沙哑温柔地问道：“你谁冤枉了你？”
“……他们该死。”
孟冲疑惑地看看他，吕季毫无反应地低下头眼神四处扫着，双手在后面弄出了些小动静，双腿轻微抖动起来，脚不停的在地上垫着。
他不会再说什么了，孟冲失望地测过头跟霍泉对视一眼，霍泉干脆地摇头，孟冲无奈只好爬出了车。
霍泉回头眼看孟冲道：“他大概不会再说什么了。”
孟冲明白的点头，道：“起码知道了他要报复的人在外面，这里肯定有他放出去的人了。仔细查看他的档案应该很快会有收获的。”
霍泉缓缓点头，沉声道：“王映的死必定和这事情有关系，要不然他也不会等到现在。”
“我猜也是，大概是王映答应过他一定会让他出去的吧，现在王映死了没人能让他出去了。只是还不能判断为什么自己不出去而让其他人离开的原因。”
突然一旁的一辆救护车开动了，孟冲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突然一种感觉涌上心头，她低声道：“吕季要保住，他凶多吉少了。”
霍泉一开始不明白她的意思，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救护车离开的地方，心里猛然一震，手指不由自主地握拳。
“是啊。”他冷声道。
秦猛现在不再是个什么秉公执法的人员了，他的危险度直逼王映，捉弄他的人怎么能有好果子吃呢，说不定吕季不离开监狱就是这个原因呢。
“我先去看看吕季的档案好了，有线索就告诉陈叔动手。”孟冲突然道。
“好的，他们应该是通过正常的方法离开这里的，我去查查今天运货的人的名单对照一下。”霍泉道。
两人分清了问题，孟冲再往里面看了一眼失神的吕季后就往来的大楼跑去。冯岳让一个在事情发生时里面被关在更衣室里面，刚刚录完口供的狱警带她去监狱的档案室。狱警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名叫周峰云，他十分不情愿地送孟冲去档案室，站在孟冲前面不停地回头看她一眼，防范的样子就好像孟冲马上会从后面给他一刀一样。
孟冲秘密眼神，道：“你是怎么被绑进去的？”
周峰云很不乐意的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回答了，语气干巴地说：“我早上去换班的时候班长就把我锁在里面了。”
“你早上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六点的时候。”
“你喊叫了么？反抗了么？”
“有，但是没有人理我。“
“你放弃了？”
“后来我就觉得事情有问题，想着保命没有再闹就躲在里面。”
孟冲点点头，道：”一直只有你一个人么？听到什么动静么？“
“那个更衣室里一直就我一个人，也不算听到什么动静吧，只是更衣室外面就是值班室，能听见有人在说话，听不清楚。”
他的语气越来越弱，好像在回想梦魇一样，走路也不怎么稳定了。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孟冲就看见了远处“档案室”的牌子，撇撇嘴再看看那个狱警，问：“你能猜猜为什么你的班长要冒着风险做这样的事情么？”
两人在档案室门口站住了，周峰云和孟冲差不多高，他握着拳，脸色微苍白，哽了半天，孟冲也坚持等了半天。终于，他小声道：“大概，大概跟什么这个监狱没有任何清白可言有关系吧。”
“那是……”
孟冲来了兴致正准备要开口继续问，突然档案室的门打开了，连纪脸色十分激动的冲出来看见这两个互相默哀一般的人愣在了原地，他看看孟冲，再看看狱警，拿着几张资料也半天也没说话，三个人就在门口静默了。
“连纪队长，你要说什么？”孟冲十分无语地开口，扶额。
“哦！对了！”他反映过来了，将手上的纸递给孟冲，“我找到那个有问题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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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质疑自己的警官
孟冲疑惑地接过连纪手上的一份报告打开来，问道：“找到那个让吕季入狱的人了？”
连纪摇摇头，道：“吕季是因为建立非法组织和严重斗殴而入狱的，起诉的是秦海市公安局而不是个人，要说冤枉他的话人数就太多了。他七年前入狱的，2005年时候全省都在组织打黑，他入狱了也很正常，而且证据是累计的。”
“也就是说没有人冤枉了他么？”孟冲皱眉，她仔细翻开了档案看着，监狱里面的资料不是很完整，对他的犯罪过程还有犯罪动机都是草草记录了一下，什么证据的基本上没有记录，最仔细的就是记录了一下和他同时同案入狱的人的名字。
这里能看出的猫腻还真不是很多，孟冲皱眉。连纪说完后就安静了，她奇怪地抬起头看着连纪居然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正按的起劲，不满地孟冲哼哼了两声。
“等会儿。”连纪紧张得看着手机道。
孟冲撇撇嘴一转头见周立峰还站在他们旁边饶有兴趣地去低头看着吕季的档案，她迅速地将档案盖了起来，周立峰一楞见孟冲十分礼貌地对着他微笑，不等她说什么自己就直起身子僵硬地回头走了。
“找到了。”连纪又激动了一下。
孟冲一回头就撞上了他的手机屏幕，上面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一个名叫贺仪的人的资料，模模糊糊地就看清了“参与非法组织”几个字。孟冲往后退两步，眨了眨眼睛，皱眉问：“贺仪是谁？”
“是当初吕季夜总会的一个老板之一，他当时和吕季同时被抓的。”连纪放下了手，看着孟冲道。
“他怎么了？死了？”
“不是。”连纪摇头:“他也被捕了，同样的罪名。”
“那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在于。”连纪又将手机拿起来给孟冲指着:“你的线人发来的消息，贺仪是唯一个没有和当时被捕的四个人在一起审判的人。”
孟冲一愣，小声道：“没有一起审判的人？他去哪里了？”
“警方同时抓捕了吕季等四个老板，第二天才去抓捕了贺仪。你看看你手上的资料，贺仪也没有和他们一起关在这个监狱里面。”连纪道:“其他人我也看了，死了两个，一个在省里的监狱里，还有一个是贺仪，他不知道在哪儿。刚刚发来的消息里面，基本上没有新的资料，也没有在档的消息。”
孟冲点点头，她基本能听懂连纪的言外之词，拿着档案道：“她的消息库也不完整还不能确定，再给些时间。贺仪是第二天被逮捕的，他没有同时审判，他判处了什么罪名。”
“这才是有意思的。”连纪硬着脸说这话一点玩笑的意思也没有，伸手又将手机放在了孟冲的眼前。
孟冲看一眼，僵住了：贺仪，2005年涉嫌经营组织非法地下组织从事黑社会活动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后因在断案过程中积极配合态度良好减刑五年，被判处十年徒刑。
“这里面可是没有涉及斗殴还有谋杀的。”连纪冷冷道:“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孟冲缓缓回过神，她知道发生了什么，贺仪叛变了吕季，他可能听说了打黑活动认为撑不下去了于是决定向警方自首配合计划以来获得减刑。他成功了，警方为了保护他而对他进行了分隔的审讯。
“他还在监狱里面吧，出去的人呢怎么可能杀的了他？”孟冲低喃。
“他可能还在外面，但是当时和他一起跟警方合作的还有几个人，那可都是出去了，只不过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而已。”连纪接到。
“要是我们现在都不能知道，他们这在监狱里面的又是怎么知道的？”
连纪一愣没有接上回答。
孟冲又从自己的思绪里面回过了神，她抬头看看连纪，道：“先不要管那么多了，现在把这个消息告诉陈叔他们开始行动吧，能找到的人立刻都要确定生死才行。――不过这个问题，还有好多的漏洞啊。”
连纪看看她一无所知迷茫的样子也感觉十分焦躁，他要尽快地行动来行，他拍拍孟冲的肩膀，道：“我们要回到秦海市的总局到档案室里面才能知道的更多，这里的资料都太少了。”
孟冲正欲点头突然眼睛一亮，抬起头紧张道：“不需要要回到警局才能知道这事情，这里就有人藏着完整的资料。我去找来，你去找陈叔把我们知道的一切先告诉他，要是查出不见的人是谁了之后立刻告诉我。”
说完她掠过连纪就往走廊另一面跑去也不知道去哪儿，孟冲这样有方向紧张行动如同猎豹捕食一般的样子像是一堵墙一般卡主了连纪，强大的失落感让他觉得肩头好像两座大山一般。
在省里的时候他是全队最优秀的警员之一，每个案子他都十分努力的侦破寻找缺口弱点让凶手更快的现行，他不是没有碰到过聪明的犯人狡猾的对手，可几乎每一次他都能确定的感觉到敌人的动向和案子的走向。可是自从跟着自己的恩师霍泉来到秦海市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这个城市因为王映而带来的阴影好像将他完全笼罩了，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来办的案子不过是寻找一个疯子杀手来完成上面的认为而已，可是现在他却在不经意间目睹了一个腥风血雨的城市的一角，多少人因为王映死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旁观！
就连看守王映这样一个简单的任务他都完不成，在被王映搞乱了脑子之后一时疏忽就让王映逃走了，他可能被一个连线索都没有人杀了，也有可能借死逃跑了，没有任何一个结果！王映，比他平生碰到的任何一个对手都要聪明残忍高深模式还有……亲近，他看着就是个普通人，可是从他嘴巴里面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魅惑的魔力，他是一个容易让人放松下来让人不设防备的普通人，他躲在人海里面是那么普通，人格却带着奇怪的魅力，没有残忍没有高傲只是一个普通人。
自从王映从医院里面逃跑了之后连纪几乎找不到任何的方向，第一次觉得漫无目的无从下手，好像做什么都是浪费时间一样不能得到然和结果。他能看出霍泉也一样，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想要找出杀害王映的人。这段时间连纪仔细的盯着孟冲，他能看见孟冲身上和王映一样的气质，一样的危险，所以一听说孟冲可能要去现场的地方他都去了，他要看看这个女人身上的问题。
他的确感觉到了孟冲的问题，可是这个问题让他十分头痛，孟冲是个天才，但是也是个疯子。她总是有方向，有目的，能一眼看穿案子的重点，什么女人的直觉在她身上放大的十倍，理性的判断更是不可动摇，即使再艰难她也能冷血下来。她不择手段不知节制也不顾他人的看法，一意孤行，好像全球就只有她一个聪明人一样。
如果这是个强大的信心造成的，连纪觉得自己真是无能！
现在她又要在困境中找出自己的路来了，又有了新的方向，可是自己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甘心地用力握拳镇定下来放弃去追她的想法往大厅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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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红木座钟
孟冲对于秦猛办公室的位置十分的熟悉，不过走到那层楼才发现自己失算了，外面的电子门死死的关着走廊的两边根本就不同行。还好秦猛办公室正在被警方调查搜索几个人忙着出入，孟冲一眼看见了徐立峰敲着门大喊他的名字，徐立峰奇怪地回头看见她走过来用一张卡给他开门了。
“你怎么在这儿啊？不回去录口供么？”徐立峰奇怪地问。
孟冲急忙进了走廊就往秦猛的办公室闯，一边走一边解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没空管口供的事情。”
徐立峰看她没头没脑地踩进了秦猛的办公室，犹豫一下没去拦她，只是道：“这里被搬空了一点，你要找什么啊？”
孟冲走进去看见秦猛办公室的一片狼藉想了想往他办公桌去，两个正在标注线索的科员奇怪地看着她十分利索地将书桌里面的抽屉全部拉了出来，翻找一通没有找到东西就放在一边，再拉开下一个开始找，①38看書网好像抄家的一样。
徐立峰看着她的架势有些不放心地走过去，道：“孟冲，你要找什么能跟我说说不？或许我能帮忙？”
孟冲将几个抽屉都翻了没有结果，心静下来一想，留下来的东西都被吕季他们给翻走了吧，秦猛要是要留东西肯定会搞个更隐秘的地方，他的书桌里面藏着东西的几率实在太小，秉承着“鸡蛋不要装在一个篮子里”的方法也会将东西藏在其他的什么家具里面的。孟冲斜眼看看书柜，那里有了一道暗门应该没有更多的东西了，装饰的酒柜里面有枪，书桌里面有通往逃跑路线的钥匙……
孟冲环视着房间一周，再就将眼睛盯准了靠在进门后旁边的一座高一米多的落地红木座钟了，它是整个房间里面最为冷静波澜不惊的东西了，到现在还在平稳地走着，时针正指靠近5指着。
徐立峰见孟冲定定地望着那座钟觉得奇怪也看过去，两个科员也被吸引了过去。孟冲回神跳起来跨过桌子就往座钟那走，仔细观察了几眼，这是一座做工十分精美的座钟，钟盘两边刻着荆棘花纹，上面是狮头造型。再看了几眼，孟冲靠近伸手将座钟外面的玻璃给打开了，用手摸了摸里面的材质，奇怪地皱了皱眉，再用手指敲了敲贴着钟面听，里面是回音阵阵。孟冲直起身子来奇怪地看着钟，不发一言。
“唉，你要对这个钟做啥？”徐立峰十分无奈地问，完全没搞清楚这个人的意图。
孟冲皱眉盯着座钟，突然道：“我们把它挪开！”
徐立峰一愣:“啥？”
孟冲没回答他就直接上手了，她用力将座钟往左边移动，使了大劲座钟才动了一点，徐立峰还有两个科员都看不下去了纷纷过来帮忙，四个人一起推一个一米多高的座钟一使劲却没能立刻推动！
“我靠！里面装着石头么？！”徐立峰叫道，咬牙要把这钟给推开了！
四个人再使上吃奶的劲才将座钟给移开了大半，看看墙边却也是什么都没有。徐立峰奇怪地看孟冲，她却微微一笑，道：“把后面掰过来就好了。”
几个人只好无奈地将钟给从后转到前来，后面的裹着紧密精致的红木，徐立峰还有两个科员都无奈地看着孟冲，不知道她要玩哪出。孟冲蹲下身子靠近红木的背后看了看，伸手在周边摸了一圈，用力用手敲了两下，只听见钟里面”咚咚“的作响没有一点清脆的声音。
“这里面装了一个大家伙啊。”徐立峰反应过来蹲下身子和孟冲一起看着那座钟的后面:“我们怎么打开？”
“简单啊，里面的东西是要取的，当然打开就好了。”孟冲道，伸手用力再红木边缘锤了两下，那木板“卡啦”一下就开了。
徐立峰着急地将木板拉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个保险柜，是电子数字输入六位密码而开的保险柜。
“我去，这不是要花更多的时间了？”他无奈道。
孟冲也皱了皱眉，秦猛实在是做人太过谨慎，这样的一份文件都要藏的那么严实么？难不成他把自己调查的所有东西都藏在里面了？有可能，才不能被人发现吧。谁能知道这个保险柜的密码呢？那个死去的女秘书肯定知道，再有的孟冲只能想到秦猛自己了。怎么办？难道还要猜出保险柜的密码么？太浪费时间了，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真的藏着那份自己想要的文件。
孟冲再想想，决定打电话给蒋洁来获取更多的资料，而且现在知道吕季的仇人是他们的攻击对象是不足的，还有人，还有很多人。孟冲站起来，对着徐立峰道：“看来我暂时是打不开这个保险柜了，但是一定要找人立刻打开！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徐立峰也站起来，奇怪道：“这办公室里面大部分的东西都被人都翻过动过了，还有子弹的痕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孟冲“嗯”了一声，摇头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总之没发生过什么好事，里面的文件据说秦猛说是被杀害那个女秘书的人给带走了，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我们没有清单也不能知道到底少了什么啊，现在在这里好像查的是谋杀案一样。”
“不如就当谋杀案来查吧，说不定有更多的突破啊。”孟冲道，她也无奈，要是自己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又要在这里耗费不少时间，一定要注意更重要的事情才好。
徐立峰正为难又要开口自己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孟冲刚想乘机离开就听徐立峰紧张地开口，道：“尸体？什么地方？”
孟冲心里一震赶紧凑过去听，谁知徐立峰还挺高，她断断续续地也没听见。徐立峰很快地对话，将这里现场的情况要报告了一下，得到结果后挂了电话。对着紧张的孟冲道：“刚刚西门桥派出所的人在离监狱大概几公里的马路边沟里发现了一具刚死的尸体，有人认出来了，是监狱里面的一个人。我要赶去了！”
孟冲思考了一下，道：“我还是不去了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完，你去吧，死因第一时间告诉陈叔就好。”
徐立峰点头，看看省下的两个科员，道：“你们继续调查现场，等会儿有新的警员会来，将证据在交给他吧！保险柜不要动，会有人开来的。”
两个科员点头，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孟冲跟着徐立峰走出去，他道：“让张队长接手这里的保险柜了，应该没问题。”
孟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徐立峰突然又道：“不见的人已经查出些了，现在有五个人。死了一个的也在里面。”
孟冲全身发冷，僵硬地点点头，握拳再快步往下走，她毫不知再有什么变故来，总之，自从今天早上开始就tm没有一个让她感觉正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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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层层秘密
徐立峰和孟冲一起回到了大厅，陈宋一副准备出警的样子，徐立峰赶紧跟了上去。冯岳手里拿着什么资料看着，看见孟冲之后，皱了皱眉眉头道：“连纪警官给了我这份资料，这个叫贺仪的人，我们知道他在哪儿也正在和他进行联系。”
孟冲听连纪说了吕季的来历就知道这事一定有个有关警方的问题，七年前打黑的事情几乎全市所有的警察都知道，虽然其规模不大而且做的十分隐秘最后就公布了一个结果而已，但是对于警界来说还是件大事。打黑的原因孟冲已经记得不清了，大概是因为当年的街头犯案率猛增，为了平复一下社会治安的问题而进行的。
“他向我们举报了吕季，作为回报我们从轻判处了他。”冯岳接着说:“他的证据都十分的关键，我们答应在另一个地方审批他用来保护他的安全。”
陈宋也走过来扫了那资料一眼，沉着脸道：“他来的时候十分的害怕就跟我说要揭发一些人但是问了一个小时都没有说什么，之后我们只能放他走让他想想，第二天他来了就说了很多。”
孟冲听着，问道：“他肯定一个字也没有说到王映这个人吧。”
陈宋黑着脸摇头：“没有，我当时想要让他说出更多的人来，但是他一直坚持更多的人他也不知道，他不过是个投资人，而且还是被逼的。”
“被逼的是什么意思？”
“他和吕季是大学同学，在一个寝室，他不善于交际被人欺负都是吕季给他扛着。毕业之后他先回秦海来跟着高中就打工有些人脉的表哥做些生意，慢慢的学会些交际也有点钱还有地盘了，吕季就去了其他大城市闯荡。过了两年有天吕季突然回来了要找他一起合伙，他自己手上有些余钱想让贺仪再投一点搞个夜总会，贺仪本来是不同意的想要安静过日子，不过吕季就是有手段。有天他表哥在路上就给人打了，之后吕季就登门了说是他干的，是为了贺仪清理门户，他表哥之前两年除了用他的钱搞通人脉外还私底下中饱私囊搞些小毒品，现在赚的不少了就想要把贺仪给踢了。吕季说自己是帮了他一个忙，贺仪知道这就是威胁，他没办法只好跟自己表哥断了投钱给吕季开夜总会。”
孟冲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陈宋一边回忆一边说：“他说自己对这个夜总会里面搞什么一开始不是很清楚，他也不敢插手，只是每季度每月的红利越来越多他就觉得奇怪了，于是私下找人给调查了，发现夜总会也**也贩毒而且组织黑社会，当打手闹事之类的都有，他就怕了也不敢做什么。他之所以给我们上报，是因为他的表哥上门来要钱，说是我们正在打黑，要是他不给就举报他们的夜总会。贺仪自己怕了，想了想就自首了。”
“他手上有证据么？”
“有他自己当时调查后留下的照片，他说当初留着就是为了保命的，还有就是各种各样的收据还有大笔大笔的银行存款。其实存款这里还是卡的很死的，吕季更喜欢直接给现金。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些照片，它们应该还保存着。”
陈宋刚刚说完，冯岳就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个问题，陈宋你先去犯罪现场。”
陈宋点头看了一眼孟冲带着徐立峰走了，外面正候着几个人。
孟冲在原地想了想被冯岳低声给打断了。
“当时陈宋给他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审讯但是很多事情他就是说不上来所以就只好接受了。”
冯岳话里有话，孟冲奇怪地抬头，冯岳正双眼盯着她面沉似水双唇紧闭。孟冲心里有数，小声问道：“他有问题？”
冯岳微微抬眉，道：“要是我给我孙子每天晚上读书都用他那时候的表情的话，孙子肯定早就看出我多恨那本童话书了。“……这是个有趣的比喻啊。”孟冲轻笑:“他要是被人指派的，那这事就另有定论了。”
等等……如果他是被人指派的……这事才是定了的吧？
孟冲猛然想到了吕季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了，可是问题却变得更加棘手了。她对着冯岳道：“我必须马上回去总局看到资料才行！我有太不好的预感了！”
冯岳皱眉，道：“没问题，你一个人么？还是需要有人一起？”
孟冲想了想道：“连纪警官呢？”
冯岳好像不理解为什么孟冲会找连纪愣了愣后才道：“他知道有人不在了去审问他们的狱友了。”
“嗯，我没有电话能让他去他自己的车那里吧，让他和我一起回局里。”
“要是他愿意你的话，当然。”
孟冲点点头无视了冯岳的臭脸就往外走，外面的大院基本上已经被特警的包围了，他们正在到处搜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能逃脱的地方，相信他们不久就能找到那个老处理工厂的逃脱地点了，就算不知道那里面有一条密道起码也能看出那里的安全隐患。孟冲快步往大门那里走，几个特警看见她都没有拦下，到了门口就见汤林正从外面进来，孟冲告诉他自己要回警局后十分干脆地放她走了。孟冲离开这个方形阴郁的监狱的时候想到唯一的话就是，这里大概只有她这个“罪犯”能大方地从大门走出去了吧。
连纪的车子果然没有离开还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她走过去用手试了试车门果然是没锁的，一把开门将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拿了出来直接打给了唯一的电话。
“喂。”她的声音有些戏谑，孟冲却松了口气对着话筒就叹了一口气:“看出来你没有成功的解决问题了。”
“今天我已经解决了一个问题了。”孟冲不爽得道。
“可惜他不能被送进西门监狱了。”
“这还说不定呢。”
斗嘴了几句，孟冲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要去找张一水才行。”
“……这要扯到他么？”
孟冲扶额靠在连纪车子上微微抬眼看着那灰色方块后那层波纹般血染的天空沉默了天已经黯淡了下去，灰色的云层和太阳的余晖混合在一起，远处红色的云层是那么刺眼。旷野的寒风吹来孟冲不禁一抖，她今天应该十分疲惫的可是现在却激动的不能自制，用手揉了揉酸痛的眼眶，手上微微还能闻见硝烟的味道让她愣了愣，不由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我会找到他的，日程表好像是定的。”对面的人冷着声音道，听起来是要吃了她。
孟冲点头：“太好了，记得发给我就好了。”
“……这是证明王映还活着么？”
她也不知道，但是没有总感觉不会是好消息的:“我不能肯定，猜想是没可能的。照顾好露露，就算他还活着找的第一个人也不会是你。”
“呵呵。”对面冷笑了两声干脆地挂了电话。
刚刚挂了电话就见不远处连纪警官黑着脸身子僵硬地走过来，孟冲心情放松了些等他走近问了一句：“要是一个词总结，今天的话是什么？”
连纪在车门钱停下来好像看怪兽一样看了看她，眯着眼咬牙道：“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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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海洋公馆
他们行车很快离开了监狱，一路上天色渐暗路灯忽明忽暗路上看着恍惚的像是在梦中，孟冲往外面看看，道路两边都有忽闪的手电在黑暗中发出光束，大概是警察公安还有特警正在附近连夜搜寻犯人逃跑的路径，就算是无功而返过程还是要走一走的。
从单一的道路上再次经过西门镇的时候，虽然天色刚刚沉下但是路两旁都没有了什么人，所有的商铺都闭门歇业了，只能从铁链子里面看到里面的光芒，看来他们听见了风声都不敢出来了，这样的镇子总是如此担惊受怕。现在这个镇子看着好像一部末世电影里面废弃的镇子，看着十分阴冷。
“我们要去哪儿？回警局么？”离开了镇子连纪终于开口了。
孟冲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没有新的短信发过来，她摇摇头：“我们去更有意义的地方，马上就有地址了，先回市里就好了。”
连纪奇怪的扫她一眼，没好气地问道：“你没有去见路程么？说不定他会说更多的。”
“不需要去见他了，他再不能提供什么更好的信息了。而且，我觉得现在他一定被看管的很严格，不要打扰他了。”
“……难道你是怕那里说话会被人发现不成？”
孟冲好笑得哼了一声，道：“我还不需要那么鬼鬼祟祟的。”
“那可说不定。”连纪十分不屑的回敬了她。
孟冲奇怪地斜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了？”
“没啥。”他下意识的否定，沉默了几秒又无奈得街上:“只是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无可理喻了。”
“有什么无可理喻的，难道你没有碰到过监狱出事么？”孟冲疑惑。
“不是，只是不像是这样的。吕季，他说的话你不觉得太禅了么？好像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他要管理监狱，你想象的到么？一个罪犯，虽然是个有思想的罪犯，但是……我知道很多人看过《肖申克的救赎》觉得监狱应该带着些自由之类的……可是，我是无法理解的。”连纪说着就手舞足蹈起来，十分的窝火的感觉。
孟冲听了苦笑了一声:“我能说什么么？”
“……能。”
“他是罪犯是不能决定他是个怎样的人的。”
连纪没动，也没说话。
“罪犯也可以读爱婴斯坦的，也可以读弗洛伊德的，他们有教养并不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他们想要更多也不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孟冲说，看了一眼连纪沉下的脸:“说句不好听的吧，连纪队长，要改变观念的人是你，要是你看着他们就好像是看着臭虫一样，那你是无法抓住王映的。你要学会的是将自己放平，不是再抬高。”
连纪的脸愤怒的黑了，抓住方向盘的手狠狠地抓着方向盘，克制住自己再不发一言。车里的气氛异常的紧张，这时候孟冲的手机响了，孟冲看了一眼后，道：“我们要去海洋公馆，在市中心广场。”
连纪没回应，他们的车继续向秦海市中心开动。
车很快的回到了市中心，孟冲指路他们到了“海洋公馆”的门口，海洋公馆是个玩乐的私人公馆，建筑外表是波纹的蓝色，大概因为这个才叫海洋公馆吧。
孟冲和连纪下了车发现门口迎接的是泊车小哥，他们十分专业的引上来，不过连纪可不会将自己的车给他们，于是自己将车开到了停车场再走了回来。孟冲无奈得在门口等着他，见他走来走上去嘱咐他道：“求你让我说话行不？”
连纪没理她自己往里面走，孟冲咬牙跟在他的后面。进门后两个礼仪小姐问他们是找人还是……她的话没有说完，连纪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好像随意实则命令地说：“我要找张一水先生，告诉我他的房间就好了。”
两个礼仪小姐吓傻了，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个子更高的那个道：“我去看看。”
她走了之前给两外一个使了个眼色，那个十分配合得点了点头。孟冲扶额地站在连纪身后，她觉得自己现在饿的不行了，而且蠢的也不行，带着他来干啥？真是失策！
果然没两分钟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肯定不是张一水而是这里是经理了。
他十分热情地走了过来，对着连纪道：“警官，请问我们的客人惹了什么麻烦么，您带了搜查文件么？”
连纪扫了他一眼，道：“没有，我们只是有些问题要问张一水先生而已，他现在牵扯到我们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哦，这样。可是，张一水先生现在不在这里，他每个星期的三和六才来的。”经理保持着不变的笑脸:“您要到其他地方去找了。”
孟冲可真想要走了，不过连纪课不会放过的，他皮笑肉不笑得对着经理说：“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兜圈圈，我没有带搜查文件来是给了你们面子，要是你们私藏一个和谋杀案有关的证人我可能就会了。到时候我可不保证这里被耽误的只有张一水一个人了。”
这句话对经理肯定是起到了很高的作用，他的笑容僵了一下，两人对持了几秒，他又扬起笑容，道：“我去看看张一水先生今天在不在这里。”
“很好。”连纪点头。
经理留下了那个礼仪小姐叫她给上杯水之后自己走了，孟冲扶额看着他猥琐的背影不见了。、
连纪很是得意的站在这里无视了孟冲的哭脸，孟冲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道：“你的确是知道只要我去说‘找张一水先生，有关王映的事情’他就会出来的吧。”
连纪看都没看一眼，冷道：“我不需要，通过正常的途径查案子正大光明的就行了，他们不想被盯上就好好配合就好了，他们肯定不想自己的事情惹到麻烦的吧，他们忌惮。”
孟冲看看他，眯眼小声道：“你是什么警校出来的，还是什么高级警二代么？”
这话十分成功的激怒了连纪，他斜眼狠狠地等着孟冲，道：“我是个警察，我知道该怎么正确的破案，不用一个一直耍小花招的人来告诉我。要是你都不懂得该怎么利用自己的身份，那当警察有什么用？”
利用身份是对的！可也要看什么用啊！孟冲无语了，看来她本来的重塑计划要失效了，她是成功的惹怒了这个警察。
正当她觉得自己已经蠢的没救的时候经理又出来了，他这次慌张的一头冷汗，看见连纪就急切喊道：“张先生来了，请两位去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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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律师张一水
连纪十分自信地跟着经理就往里面走，孟冲则是一脸颓废地跟在他身后进去。海洋公馆里面的走廊弯弯曲曲，天花板上幽蓝色的灯光让人眼花缭乱，踩着地上的红地毯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到了张一水的房间门口。这个公馆的房间门和墙壁基本上融为了一体，经理推开门的时候孟冲却好像看见了扭曲的幻觉一般。
里面是个敞亮宽敞的房间，天花板上没有闪烁的迪斯科球，也没有晃眼的光束，只是暖黄色的灯光下一位西装笔挺的男子坐在暗红色的长沙发前。经理放孟冲还有连纪进去，孟冲往回看了一眼那镶在墙壁上的大屏幕，正在放一部电影，看的久了发现居然是《肖申克的救赎》，她无奈地一闭眼。放一下《监狱风云》也好啊，连纪就不会那么快知道自己要被你玩弄了啊。
张一水没有起身来迎接一下连纪警官，他只是十分放松地坐在长沙发上，双臂展开一幅黑社会大佬的样子。连纪俯视了一眼他，道：“张一水先生，相信我们见过。”
张一水扬眉，多看了两眼连纪才恍然大悟的样子，热情道：“当然，连纪警官，请坐。”（他们在最后一案当中碰过面）
连纪下了这个台阶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椅上，盯着饶有兴趣的张一水，道：“张律师，这次打扰我是有些更重要的事情想要询问你。”
张一水微微一笑，左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请说，能配合的我一定配合。”
孟冲不知道连纪想要问什么，张一水也似乎没有太在乎自己的到场，她十分自然地坐到了连纪旁边一个沙发椅上盯着他们。
“秦猛典狱长，您知道么？”连纪口气十分“轻松”得说。
张一水想了想，放下双臂向前去拿了茶几上面的一杯红酒，再思考了一下，道：“嗯，不是很清楚，不过，是西门监狱的典狱长吧。”
“是的，”连纪毫不在乎他假装无知的样子，继续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估计您已经知道了。”
张一水惊讶：“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纪眯了眯眼睛，“今天西门监狱发生了犯人越狱事件。”
“是么？！”张一水震惊了，接着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孟冲再看看连纪，“那连纪警官不在那里而到这儿来做什么？”
连纪沉默了，他隐隐有些发怒却不得发作。孟冲忍不住在心里无奈的笑，装疯卖傻是他们的绝活，想要得到什么情报不如干脆一点好了，跟他们费什么话。
连纪好像听见孟冲心里说的话了，突然冷笑一声，撇了撇嘴，道：“算了，客气的话也说的够多了，我来是来打听情报的，再废话的话就有更多人死了。”
张一水没想到他的立场转变的那么快，闻了闻他酒杯里面的味道，道：“那么严重的事情但说无妨。”
“吕季，我知道你认识他，当年他被抓的时候，背叛他的人是不是贺仪？”连纪道，“还是王映？”
直接提到王映的名字，孟冲还有张一水都是一愣，这次张一水向孟冲这里扫了一眼，好像在说“这个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王映，你是说我的客户么？”他道，“他生意上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不多的，我只是他的刑事律师。”
“什么样的商人会常年聘请一个刑事律师呢？”
“像王映这样的商人？”张一水十分无所谓得回答了他，用手摇起了他杯中的红酒。
“你想告诉我你不知道吕季这个人么？”连纪暗中握拳。
“吕季，我当然知道，他也是我的客户之一。只不过我不知道这事和王映先生有什么关系，难道警方还打算去对一个已死之人进行造谣么？”张一水微微有些不悦。
孟冲听着他的语调转了转眼珠，突然在连纪之前说话了：“当然不是，而且，王映先生只是失踪而已，怎么能做‘已死之人’来说呢？”
张一水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微微变了变脸，再冷笑道：“当然，是我口误了。说了那么久，警官到底是想来做什么的？”
“我们想知道如果贺仪没有背叛吕季，那吕季是被谁给背叛的。”孟冲又抢了连纪的词，她急忙地说。
张一水的目光转向了孟冲，敌意比刚才要浓重十倍。等了几秒，他缓缓道：“吕季先生是被警方查处的，证据的出处当时警方并没有给我们透露，他们没有利用到贺仪这个人证，而是用了几个小混混说的话，还有就是些实在的物证了。我也觉得吕季先生也有罪的，没有什么问题。”
“完全的证据对于你们来说不就是最大的问题么？”孟冲继续问，“肯定有内奸，也不然警方不会知道那么多的。我们互相都不要装疯卖傻了，我告诉你贺仪是有问题的，你告诉我为什么当时被逮捕的是吕季吧。否则，西门里面发生的更多事情你就无法知道了。”
“哦？像是什么呢？”
“像是秦猛。”
张一水的手停下，他看着孟冲。
他道：“吕季的生意做的太大了，他想要的太多。大家都劝过他要收手，可是他没有听，警方打黑的愿意是因为治安问题太严重，吕季却觉得还不够，他想要的太多。”他看向连纪，“想跟警方干，但是没有火候。”
张一水变相承认了自己和吕季案子有关也知道他的问题，但是坐在这里的连纪却没有一点办法。孟冲已经满足了，她点点头，接着道：“那么，要是吕季想要报复谁的话，这个世道上，他还能找谁？”
张一水十分谨慎得思考了一下，挑了一边的眉毛，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连纪怒了他想要开口孟冲却抓紧时间站了起来，道：“那么，我们就不再打扰了。”
说完她顺势要走，连纪却猛然张了起来，道：“等会儿！”
这一嗓子把孟冲给喊愣了，他回头，见连纪站着低头看着张一水，道：“吕季被关在西门监狱里面那么久，有什么可能他能调查出那个背叛他的人是谁么？”
孟冲的呼吸急促了，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啊，可惜……
“我无可奉告，我已经不为吕季先生工作了。”
答案在张一水这里是无法达到的，连纪与他对视了几秒后，他僵硬着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打扰了。”
连纪十分生气大步离开了房间，孟冲再回视一眼张一水，看来他的脸色也不太好，再跟着连纪出去了。迂回的走廊上连纪自己就找到了出去的路，孟冲快步跟着他。
“我们知道了什么么？”刚刚无视了吓坏的礼仪小姐出来的连纪回身对着孟冲低吼道，他十分的丧气。、
孟冲先是愣了愣，然后无奈地扬起一丝苦笑，道：“我们知道了想要吕季出事的人是王映，贺仪只是棋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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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深夜探访
连纪重新上车后就一言不发将孟冲送回了蒋洁的楼下，孟冲晚上也没有别的地方想要去了，沉默的自己下车。连纪迫不及待的飞车而去，孟冲无奈看着他离开。
紧张的一天让走进寂静电梯的孟冲有种做梦的感觉，她盯着电梯玻璃里面那个穿着黑色风衣双颊消瘦双眼却兴奋带着血丝的女孩，微弱的电梯上下声里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升到24层后缓慢地走出了电梯。
蒋洁正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坐在地毯上看着玩乐高的露露，见孟冲开门进来后微微不悦地抬了抬眉。露露很是兴奋见到孟冲回来，将乐高城堡一划就跑过来要抱住她，嘴里高兴得叫着：“哥哥，哥哥呢？”
孟冲无语地抬眼看了看蒋洁，她依旧不动如山。
“乖，哥哥还在外面工作哦，我今天把你听话的表现都告诉他了，他很开心哦。”
露露嘴巴一瘪看着就要哭，孟冲一愣蹲下来开始绞尽脑汁想怎么安慰的词，没想到过了几秒露露突然“哼”了一声，左脚做出要踢人的样子，凶道：“哼！我再不见他了！让他不回来！”
说完之后十分-潇洒得走回自己地毯的地盘上，一脚将摇摇欲坠的乐高城堡全部给踢翻了，然后魔王一般地坐了下去再开始叠积木。孟冲傻了，看着她连贯的一套动作，最后只能傻笑两声然后站起来走到一脸得意微笑的蒋洁身旁坐下来，看着她可爱的背影扬起一个不知该悲该喜的笑容。
“张一水那里怎么样了？”蒋洁头也不回冷淡地问。
孟冲干笑了两声，伸了一个懒腰，道：“还好吧，起码觉得他没有王映那么难对付。”
“何以见得？”
“不知道，只是跟他说话可费劲了，所以觉得还能对付的吧。”
蒋洁扬扬眉，看着自己屏幕上面跳出的一页页网页，道：“这不知道是个好消息或者是个坏消息啊。”
“他起码还管理着王映手下的一些产业，所以，要是不是很难对付的话，这应该会是个好消息。”
“那就只能证明他比王映要更野蛮，不会对你以礼相待。”
孟冲觉得这颇有道理得点了点头，“不过他应该知道不少王映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有关吕季的事情？”
“有部分这个原因，但是更多的愿意是你因为他在这事情上和为王映打掩护。我现在相信七年前的打黑是王映想要清理门户的举动，要是他连这个都参与了，并且到现在还在为王映做掩护的话，他很有可能很了解王映完全不相信他死了。”
蒋洁将所有的网页一一收入了一个文件夹里面，她道：“他还在忌惮王映么？都那么久时间了。”
“他是在王映失踪那天最后和他说过话的人，也是他吸引了连纪的注意王映才不见的。”孟冲低沉下声音，“他是最有可能知道到底在王映身上了什么事的人了。”
蒋洁听了眼神一下锐利起来，她灵活的手指停了下来。
“不过我们暂时是碰不到他一根手指的，”孟冲接着就要泼冷水了，“现在最好的预想是他不对我们中任何一个人动手。――特别是你们两个。”
蒋洁的手指僵了僵，干笑道：”他在等待。”
“不错的猜想，但是我还真不能确定。”孟冲道，闭上了眼睛。
蒋洁的手指又开始动了，她打开了那个文件夹里面所有的文件开始的排查，顺嘴道：“那么，要是吕季真的按你的推理是来寻仇的，难道他还要再杀一次王映不成。”
孟冲没有回答，蒋洁奇怪地回头看见她往后一仰居然已经睡着了。蒋洁眯了眯眼睛，最后放弃了掐着她鼻子然后让她醒过来的想法，回过头继续自己的动作，抬眼看见露露十分认真地叠着自己新的城堡好像完全没有听见她们的话一样。瞬间，蒋洁诡异的温馨，这是多么一个让人不寒而栗同流合污的家庭啊。
―――――――――――――我是证据好凌乱凑在一起好复杂的分割线――――――――――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秦猛病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走动声，脚步在他的房间外停了下来再没有动。过了几秒，秦猛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他微微抬起自己的身子一点，撕痛了他刚刚手术缝合的伤口机器也微微响了一点，可是他还是顽固得抬起了身子。自己的病房里面还是一片黑暗，只是角落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明显的身影躲在门后面。
“何必那么明显的故弄玄虚呢，有事情进来说。”他放松地又躺了回去，用气声道。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了，可还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慢慢走近了。
秦猛侧头看见了来的人有些惊讶，手微微收紧了，道：“怎么是你？”
“难道你还希望是那些你监狱里面逃走的人来找你了不成？”孟冲的语气十分的戏谑，她坐在了旁边的病床上。
“我只是以为你肯定会在警局呆到明天研究出他们的意图而已，没想到你那么快就翘班了。”
孟冲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耸了耸肩，道：“我学会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呆在警局里面想对策也是没有用的，你要走出去，主动出击才行。”
“我是你的第一个对象么？”
孟冲扬扬眉，道：“本来你不是的，可惜前一个被一个警官给搞的警惕了，所以你就是第一个了。”
“那个叫连纪的警察么？我不喜欢他。”秦猛不知是因为伤口痛还是烦躁才狠狠皱了皱眉。
“我也不知道很喜欢他，他有些自大。不过我还比较欣赏这点，虽然他自大的不是地方，但是跟我很像。他还是不错的警察，除了有一点多疑的执拗以外。”
秦猛奇怪地斜了她一眼，道：“你是能看见他完全把你看成一个嫌疑犯的吧。”
“当然，他完全没有隐藏着一点，实在太明显了。”
秦猛好像是翻了一个白眼，又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道：“你来这里不是来聊天的吧。”
“哦，当然。”孟冲的口气里带着微微的笑意，好像正准备要调戏什么人一样，“我其实是有一个问题，是什么样的典狱长才会冒着顶戴花翎的危险就为了知道一个人的死活呢？”
秦猛的身子僵了僵，却一言不发得闭上了眼睛。
孟冲的身子藏在离他不远的黑暗中，秦猛伤痛中觉得她的声音十分的空灵遥远，像是什么咒语。
“其实，要是吕季真有那种可以将所有监狱里面的人都弄来为自己卖力的话，那他就不会输给王映了，也不会被贺仪出卖，更会不会留在西门监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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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不止是死亡
夜色寂静，病房里面机器的声音起起伏伏如同一个偷听的贼。孟冲说完后停下来看了看他，等待无果后轻笑了一声，道：“你拥有一切和王映斗争的本钱，你有魅力，有手段还有智慧，虽然我接下来说的话会有些奇怪，但是真想知道你为什么就这样放弃了，躲在了一个监狱里面。”
秦猛依旧没有回答，他躺在病床上平稳地呼吸着，一动不动。
“你没必要回答我的问题，但是这会让我疑惑下半辈子的。”孟冲笑道，看着他好像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一般躺在那里，“我不知道王映死了没有，我也没有答案，你想张一水可能会有答案，可是你让他们去找那些人根本没有可能有答案，张一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秦猛猛然多呼吸了一口气，孟冲撇嘴，就当做他给自己的回应了。
“如果你接下来还是沉默地话，我就当我接下来的话都是正确的推理了。”孟冲继续道，停了几秒他还是一言不发，“好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选这样一个时间，但是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时间，正是王映失踪了快100天的时候，那是相当长的时间了。你知道要是你直接将人放出去会十分的惹眼，而且你不完全相信你手下那些犯人他们毕竟都要出去的，更不可能是狱警了，他们只是些相信你的家伙没有下狠手的胆子。”
“干脆，你决定要不然直接闹得大一些让外面那些探子搞混淆，产生自己也可能被瞄准的危机感，这样你放出去的人才能快也更畅通的打听到消息了。外面的那些人一听见有人把铁腕的秦猛典狱长给干了，他们不得‘天啊我得赶紧跑啊’，你的目的就达到了。但是这个计划不能是你动手的，你要借助别人的手来完成，这样你就能安全逃避了。你选择了一个人来挑动那些犯人，吕季，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吕季估计是你西门监狱里面关着的对王映最憎恨的人了。”
“吕季受了你的挑拨，你告诉他很多事情，那些他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比如贺仪在哪儿，王映到底是怎么牺牲他的，然后让他自己决定，是在监狱里面关一辈子，还是拼一把，他这样的人自然会选择前者。这样你就成功了一半，接下来的一般上就是利用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甚至要把生命献给你的狱警们了。你不能把每个人都拉下水，要不然出的问题也很多，所以你只是选择了一部分人。这也是为什么在监狱里面所有的一切依旧是井井有条的，有些狱警完全没有危机感的原因，因为他们大概以为这是你的什么‘演习’吧。”
孟冲说了太多话了，停下来长呼吸了几次，静静的注视着秦猛，他平稳地呼吸证明了他还没睡着。
“之后只再需要一个导火索就好了，总要有人发现这一切吧。于是，我这个唯一的选择就出场了，你故意把自己出事的现场放在了路程的面前，然后你再让吕季带路程去了一个办公室进行说服工作，这样路程才有可能给我打电话。路程是个很谨慎的人，你利用吕季也是这个原因，吕季还能放松路程的警惕，因为吕季是王映的人，而路程知道这一点，所以吕季在路程面前上演一场’杀‘你的大戏，他会放松很多的警惕就相信了。”
“我登场之后发生的一切自然在你的掌控之中了，你让我发现你的密室后出去了就知道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要去找这个事件的发起人，然后就能轻松的将所有问题都抛到吕季身上了。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天才的阴谋家。”
孟冲的语气冰冷了下来：“虽然有些不可预知的小问题被我看出来了，但是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其他的一分一毫你都掌握在手里……”
她说完这句话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看上面的时间，已经快零点了。抬起头，她微微叹气，道：“回答一个问题吧，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秘书给杀了？”
看着手机上面的时间，过去了两分钟，秦猛依旧一言未发。
孟冲来的时候就做好了什么也得不到的准备，失望之余只好耸肩，起身准备离开。
“你有相信的人么？”突然，他平静低沉的声音响起。
看来有希望，孟冲又重新坐下来，撑着头，道：“当然，要不然我寸步难行。”
“他们相信你么？”
“……”
孟冲的脸色一变，沉下脸没有回答。
“呵呵，”他闭着眼睛笑声好像咳嗽，“所以我们没有办法打倒他……”
孟冲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他从来不相信别人，可是每个人却都那么愚蠢的相信了他，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都没有怀疑过他。”秦猛的声音带着微弱的颤抖，“吕季也一样。”
“你也一样么？”她问。
秦猛的笑容僵了僵未回应，回到了装死尸的时间。
“我不会让他迷惑我的，我没有很多次的接触过他，我也坚持不这么做，博弈就在棋盘之后吧。”孟冲平静低哑地说，好像再说一个老故事，“如果我抱着和你们一样的心态的话，输给他是那么简单，因为你们填不满……我也填不满，但是我知道想要填满的唯一方法就是抓住他，毁了他的组织和他造就的一切，为了这个我能放弃一切，甚至生命。不说什么口号，我属于这个城市也只属于这里，我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要是有人想要毁了我熟悉的一切，我不能允许。我想知道你们都觉得有了你们才能有我，可惜我不需要，光是和我自己斗争我就很疲惫了，不要增加我的麻烦。”
她苦笑了一声，在房间里清晰地回响了一声。
“如果想要找到他们，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想到。”他平淡嘶哑的声音又响起。
孟冲一惊，道：“难道他们不会被张一水给吃了？”
“吕季说过，他是为了自由……其他人也会为了自由做事情的……”
她狠狠皱眉：“你许诺了他们什么……”
秦猛睁开眼睛空洞得看着天花板，“是吕季许诺给了他们什么才对。”
孟冲没有动，低着头思考着。
突然，她猛地站起来，瞪着他，冰冷道：“不管是你还是王映，就算是张一水，你们每个人，都要为你们沾血的所有白白死去无辜的人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绝不止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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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不信任的人
孟冲快步离开了房间，门外的陈宋冷静得看着她。
“逃出去有几个人？”孟冲匆忙地走过去沉下脸问。
陈宋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备忘录看了看，道：“七个，死了一个，应该是六个。”
“……那些今天来的送货的人呢？他们也查了么？”
“四个人，给他们家里打了电话了，都在家里。”陈宋十分镇定地说。
孟冲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道：“有没有人是独身的，一个人住着什么的……”
陈宋虽然有些奇怪她的问题却也认真想了想，道：“倒是有一个人，他家在西城区那里，离监狱实在有些远。”
“远近不是问题，时间足够的。”孟冲道，“派警员去他家看看，说不定有收获。”
陈宋显示犹豫地点了点头，刚刚拿起手机来又停住了，道：“我能知道为什么么？”
孟冲一愣，抬头见陈宋一脸严肃，咬了咬牙，道：“吕季必定要许诺他们什么他们才会干的，不只是张一水，一定有其他人，他们的仇人之类的，肯定有。他们要离开必须要靠车在外面要有外援，运送的人是最好的选择了。”
陈宋再看看她，拿起了手机回身去打电话了，孟冲看着他走远一些才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几分钟后陈宋回来了，铁着脸道：“他们已经去了，只是现在警局的人不多，很多人都调去当狱警了。”
“有多少狱警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大概有十个左右吧，其他人不是被挂起来了就是以为这是个’演习‘，很明显，这几个人月秦猛典狱长经常搞这样的演习。”陈宋冷着声音注视着孟冲说。
孟冲被陈宋看的十分发毛，有些不知哪里来的内疚，她苦笑一声，道：“这样的话，倒也有些奇怪的地方。”
陈宋笑了笑，然后微微靠近她，小声低吼道：“自然会严格调查这件事然后再找秦猛典狱长的问题的，只是希望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一些实话。”
孟冲心里一毛，她表现出了一些害怕，小声回应道：“什么？”
“是你将监狱密室里面的电源全部毁坏的么？”
“当然，”孟冲自然地点头，“除了我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了吧。”
“为什么？”
孟冲愣住了，陈宋盯着她又说了一遍：”为什么？”
“我怕监狱里面的其他人发现了这个房间，然后利用它来找到一些其他的东西。”孟冲冷静下来道。
“那里面会有什么？”陈宋狠狠皱眉。
“我不知道，我只是这样想然后就这样做了。我不知道自己会在里面待多久的。”孟冲的口气微微软化了，她无法那样大义凛然的对陈叔说谎。
“你用枪打中了典狱长做佯装是知道了他本来就有一个密室么？”陈宋继续问道。
“当然，他正坐在位置上面却没有动，可是他用眼神暗示了我。而且，秦猛这样的人在危机四伏的监狱里面自然有一套自己的保命符吧。我在之前几次去西门监狱的时候就觉得密室所在的那条走廊有些奇怪，看过过去的图纸后我就更肯定了，那里是有东西空着的。”孟冲平静地说，“如果还有’劫狱‘见秦猛典狱长的事情的话，那是个下下策，不过也是当时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离开密室的方法还有就是那个废弃的管道工厂了，你们能房间里面的那个门看见。”
陈宋没有立刻追问而是锐利地注释着孟冲，对峙沉默几秒后，他冷冷道：“你在里面说的话，是真的么？”
孟冲眼角微微往那已经关闭的病房里面瞄了一眼，然后低声道：“我不能证明，但是我能肯定是真的。”
陈宋也往那空挡的门口看了一样，微微松口气又好像叹气的感觉，道：“秦猛若是王映的同伴……这个市里都躲着什么样的人啊……也说的过去，过去孟仇就很不喜欢他，看来是有原因的。”
提到父亲的名字，孟仇愣了一愣没再接话。
陈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又换回了孟仇的思绪，陈宋立刻接了起来，快速对话起来：“是我，人呢？有人看见他么？开着什么车？恩，有人看清楚他们的样子了么？好吧，立刻向全市发布车牌号，所有可以动的警察开始路过口排查，查看高速公路还有火车站，任何有可能逃窜的地方。”
下完命令陈宋就挂了电话，孟冲立刻接着说：“范围太广了，没有什么结果的，他们肯定是有目的地的。”
陈宋同意地点点头，却十分无奈道：“可是现在开始排查他们的经历的话，速度也不会很快的。”
“我能很快，只要所有的档案都能查到。”孟冲道。
出人意料的，陈宋犹豫了，他沉默了半晌孟冲几乎都要出口保证的时候他才开口，道：“好吧，但是没有人可以帮忙了，我只能留下张星和你。”
孟冲在奇怪的迟疑中点了点头，陈宋好像放心下来转过了头大步往电梯口走去，孟冲脚步慢了两把牌才走了上去。他们走到电梯口的时候那两个休息的警卫才走了回来，一言不发地走回了那间病房，孟冲多看了他们一眼再跟上了陈宋。
之后陈宋与她沉默着回到了警局，陈宋的电话还有没有到警局就吵了起来，将孟冲放了下来之后他就匆忙开走了。孟冲一个人在总局门口愣了愣，她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人正盯着她，还不止是一个人。打了个哆嗦她回身很快地往还是灯火通明的警局快步走去。
外面围着的那群野兽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可能有还热衷着蹲点的记者，可能是来打探消息的混混，还有可能……是某些阴魂不散的人，最后一个真让她锋芒在背。
黑暗空旷的楼梯突然如此的漫长，孟冲走动的时候觉得一阵莫名的急躁。陈宋已经不再相信她了，刚刚和秦猛对话中的一个弱点就实现了，她几乎都来不及给自己辩解，不过一路上想想也是，自己已经这样屡屡过线了还要正直的陈叔来原谅和理解实在是太难了。想要做自己却不被外人干扰的时候，孟冲觉得王映其实那么幸运，没有人是他的绊脚石……
晃过的念头让她像是触冰了一般清醒了过来，她狠狠甩甩头。快要进门了，孟冲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来自不明地点，瞬间，她全身都冷了……不知好坏的预感涌上心头像是成群的蚂蚁在游走，手冰凉地颤抖起来，她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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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敌人
孟冲轻轻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镇定道：“喂？”
“孟冲，是我。”对面干脆爽朗的声音立刻回应了她。
“小白？”
孟冲惊讶之余换了一口气，内心又稳定下来，不知道刚刚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你不告诉一下我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么？”孟冲苦笑，这可是今天才用的新电话。
“哦，是蒋洁告诉我的，我直接打了一个打电话去你她家里，她叫我打这个电话就好了。”
蒋洁这次还真大方。
“有什么事？你不是还在外面玩么？”
“恩，我看到报道了，西门监狱的事情。是真的么？有人越狱了？”
小白那边没有意思杂音，她的声音清晰又干净，孟冲使劲听了听也没听见其他的声音，她就好像坐在一个罐子里面了一样。
“是的，”孟冲道，“有几个人，不过今天晚上我就会将他们抓回来的。”
小白那边沉了沉，又道：“这可能和王映有关么？”
孟冲奇怪了，她往里面走了两步进了大厅，里面的风声小些，她看见门口大厅接待窗口还有一个公安坐在里面接电话，她随手打了个招呼。
坐到大厅外面接待用的木沙发上，迟疑道：“我不知道，但是觉得可能性不大，只是一起单独的事件而已吧。你怎么会想到这里，你是最坚信王映死去的人了？”
小白立刻反驳：“我是相信他死了，可我还相信，他一定对自己死后做过更多的计划。这么大的事情我总觉得和他有关……西门监狱的典狱长，秦猛是么？他怎么样了？”
“恩，受了伤，没事吧。”孟冲道，“你听到什么风声了所以才怀疑么？”
“……不完全是，只是回来就听见不好的消息实在让人烦躁。”小白的声音显出了一点疲惫，孟冲微微听见轻抚的风声。
“你回来了，去了不少时间啊。”听小白说完孟冲感觉到放心，随口说道。
“还没有完全到呢，只是听着车上的人说而已。”小白苦笑。
孟冲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干，于是道：“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只是越狱而已。要是没事我就要挂了，还要去抓坏人呢。”
“等等……”小白叫道。
孟冲站起来的身子僵了僵，皱眉，那股不好的预感又涌了上来：“怎么了？”
“陈队长他们还让你在警局帮忙么？”小白好像很不相信。
“恩，现在的话，是的。那怎么了？”孟冲都在警局免费打工十几年了，现在能有什么不同的，小白的话里好像藏着些什么，这年头大家都直接说话了。
“霍泉队长也还在那里了？”小白接着疑惑的问。
“当然，他还没有完全完成路程的案子，不过也快了。”孟冲道，“到底怎么了？你是要回到警局来所以担心他们么？”
“不是。”小白立刻否认了，接着又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孟冲的耐心要耗尽的时候她再开口了，“是知道宋丽德这个人么？”
宋丽德……孟冲在脑海里面搜索了一下，道：“没有，没印象。”
“……他们果然没有告诉你。”小白低喃，“他们正在防着你。”
小白如此含蓄孟冲感觉全身不舒服，她道：“谁是宋丽德！我应该知道他么？”
“宋丽德是王映杀的第一个人，你本来应该知道的可是现在你却不知道。这个信息是李念自己调查出来的，李泽告诉了霍泉队长，想要获得一个抓住王映把柄的机会。”小白沉下了声音镇定的说，“我以为他们告诉你了，看来没有。”
“李泽……这个……”孟冲的脑子因为她的话瞬间混乱了，几乎抓不住头绪，大概是牵扯到李泽了吧，过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这事情大概是王映因为“绑架”露露进了警局，她中枪之后发生的，所以自己完全不知道……难道那个时候霍泉就已经开始防备她了么，那时候他们就在做部署么？突然孟冲对身边人的关系有了更新的认识，虽然不是翻天覆地的，但是她瞬间感觉一阵电流而过，她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也在场听见了么？”孟冲问。
“……当然。”小白回答的很简便。
“现在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孟冲道。
“只是希望你能加高警惕了……我不知道，只是看见了报纸上的这个消息，觉得出来的人里面可能还真有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小白平淡地说，“而我可不想你死了。”
……你是怕我最后把你的密码告诉给谁了吧。孟冲冷笑，她控制不住自己想到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蛊惑她，但是她努力的控制住没有将话说了出来。
“我该工作了，这事你要回来想说的话再说吧。”孟冲道，“现在我最不想的事情就是这件事。”
小白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拜。”
孟冲直接挂了电话，死死握住电话在沙发前僵了一会儿。
最后她撇撇嘴大步就往里面走，有些气愤中不过多久就走到了，张星一个人的身影特别的明显，他正认真地坐在自己的桌子前面，旁边唐剑的桌子上面叠着一层资料文件。
孟冲走过去张星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看，看见他笑了笑，道：“你来的还真够晚的。”
她微笑：“我本来要去买一本咖啡给你提神的，不过你都有红牛了，就算了。”
张星察觉出她的微笑有些尴尬了，却没多问，只是愣了愣点头，道：“我有这个就不错了。”
“我们有什么进展么？”她拉过唐剑的椅子过来，看看他的电脑屏幕上的资料，突然狠狠皱起眉头，“柯林？这是你现在看的人么？”
“这是我觉得最奇怪的人，”张星谨慎地指了指，“他逃跑了，他的死刑因为良好的认罪态度所以是缓期十个月举行，也就是下个月。他越狱了我没什么奇怪的看法，可是听了陈队给我转述的你的看法是，他们会去报复那些让他们入狱的人来作为应有的报酬，那么我就有问题了，这个人可没有什么人要报复啊。”
孟冲不能再同意多了，她听着张星说。
“夏云和徐之文在监狱里面，而秦羽不见了多月了，他怎么报复呢？”张星道。
孟冲一言不发，看着柯林那张脸心跳都加快了，冷汗流了下来，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而且，说实在的，越狱的事情已经被曝光了，他们真的会要再报复而不是逃走么？”张星提高一个音量疑惑道。
孟冲没有回答，她脑子里面闪过快速的线索好像指向了什么地方！
“其他人的话……”
“有那个死去的人资料么？给我看看！”
孟冲突然打断了张星的话吼道，张星一愣反身将那个死在田地里面的人的资料拿了出来给孟冲，她一把抢了过去。
赵嘉陵，22岁因抢劫入狱服刑七年零六个月……今年是第二年……他不符合要选的人的特性啊，他还是个孩子，连人都没有杀过，他最想做的大概是逃跑吧……他怎么会在里面呢？难道是为了给逃出来的其他人找杀鸡儆猴的样子的么？不去找张一水就杀了他们？！不！应该还有更多的可能在里面！！
“不……”孟冲低呼……
突然两句话穿过过她的脑海……
“……为了自由做事情……”
“……出来的人里面可能还真有要置你于死地的人……”
“吕季会许诺给他们……”
孟冲抬起头咬牙僵硬地说：“这个警局里面有还有多少警察？”
本章备注：人际关系见作品相关中的介绍
1李泽是孟冲青梅竹马的朋友，他的父亲李念是特警队的队长，曾是王映在警局的卧底现被逮捕关押。第一部《小丑》主要内容。
2宋丽德的事情在第一部《结案》中由李泽告诉了霍泉他们想要借此开始调查王映，但是由于王映之后可能的死亡而不了了之了，也有可能李泽还在查。
3小白的父亲王军（王映的哥哥）在西门监狱中神秘自杀了。
4有关犯人柯林与孟冲的关系请看第一部第一案《荒野》，全部免费哦。
5王映可能是被小白给杀了，虽然具体情况不明，但是小白对孟冲坚持自己已经复仇。
想要看详细的情形请见第一部。
双手欢呼白萧萧白魔鬼就要回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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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围攻
大概是孟冲的表情太苍白话说的太突兀，张星一下就愣住了，他呆呆看了看孟冲没反应过来。
“快告诉我这里有多少人？！”孟冲看着手里的资料大吼了一声。
“砰！”突然大厅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回音之间不知道是枪响还是翻到了什么。
张星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孟冲立刻伸手拉住他，抬起眼睛死死看着张星，一字一句地说：“这里还有多少人？”
张星脑海中猛然划过一道闪电，他僵硬地低下头看了看孟冲手下的资料，再抬起头的时候与孟冲相视僵硬。
下一秒，孟冲放开了张星的手，张星蹲下了身子将抽屉里面的枪拿了出来卸下弹夹，孟冲伸手去抓起了一把子弹放在口袋里面，并且拿走了张星的匕首塞进口袋里面。外面响起了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来的人不少，脚步声很快。
孟冲与张星默契的对视一眼，张星将桌子上的台灯给关了，两人爬了下来。张星指了指左边，孟冲回头，那里一条走廊直通厕所还有上去的楼梯。孟冲微微抬头往大厅的另一条路看去，那里有一条通往管制房间再到后门的路，可惜铁质拉门已经被关上了，张星口袋里面应该是没有钥匙的。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张星用劲拉了拉她的衣袖，口语道：“只有那里，我这里没有钥匙的！”
孟冲无奈认命地点点头，两个人弯着腰绕过几张桌子开始往那边小心地移动。突然，外面的脚步声变成了跑步声，他们马上临近了，孟冲和张星立刻停下了动作，孟冲缩进了办公桌下的空间里面，张星靠在她的旁边。
人跑进了房间里面便停下了步伐，两人屏住呼吸，没过几秒听见几个人小心移动的声音。
孟冲胆大地往外面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离那条路只剩下一米左右的距离了，现在还没有人朝这条路走来。
“里面的人！”突然有人大吼了一声，声音回荡在大厅里面，“我们可不想要惹多大的麻烦，只要交出一个人就够了。”
孟冲和张星不自觉对视一眼，张星坚定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孟冲欣慰地笑了笑，她伸出三根手指，再伸出食指中指往那个路口指了指。张星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点头。
“孟冲！”另一个冰冷男人的声音，带着蔑视还有愤怒，“我给你一次机会！我知道你在里面，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了！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孟冲很不自觉的撇了撇嘴，张星差点就笑出来了。孟冲看看那远处角落厕所里面亮白的灯光，再回头伸出三根手指开始倒数。
“够了，我们自己去找吧！”柯林不耐烦地说。
他们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孟冲微微探头去看他们那一路还是没有人，看来他们来的人也不是很多，大概有三四个人左右，还好这个大厅还是挺大的，还有行政的临时档案管理在这里凑热闹要是就要火拼了。
“三。”孟冲看着空荡的路继续用手指倒数，听着他们小脚步移动的声音。
“二。”
“一！”
“在这儿！”
手指落下的声音和他们找到两人的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张星反应很快用手推了孟冲一把，立刻站起来回身掩护她，十分干脆地对着走近的人的地方开了一枪！声音响起，张星回身就和孟冲一起往那走廊跑！
枪声响了三枪，另外两枪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孟冲只是不停地往前跑，她微微回头看见张星追了上来便不停地往前跑。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几步就窜上了上楼的楼梯，本来想要从厕所窗户出去的，这下看来要是进去了就要成枪把子了。身后的追逐声跟的很紧，孟冲听见柯林咬牙切齿地“追上他们”还有“开枪啊混蛋”！两人上了二楼也没干停下，孟冲往上跑着！
“砰！”枪声在楼下响起，子弹落在离孟冲手不远的楼梯扶手上。
张星也没有弱势，他向下开了两枪！
两人快速上了四楼，下面人也不停地跟着，他们不再上楼了，孟冲带头就往走廊上面跑张星跟着她！两人从另外一边的走廊突然跑了下去，三个台阶一跳下了楼，进了三楼！张星先跨了进去，孟冲回身用力拉着两边铁网门的两边关上了门，新式配的电子锁自动就关上了，孟冲走到里面将走廊上面的电子密码给锁上。
她一回头见张星已经不见了，一声尖锐的拉扯声后就听见锁扣上的响亮声音！
听见脚步声孟冲侧身去探头，来的人已经追上了，柯林带头，他和孟冲所见的那个凶狠却带着范儿的男人再不相同了，留着平头，双颊凹陷，眼神里都是血丝，看着孟冲的双眼满是铮铮的仇恨还有刺骨的愤怒。
“砰！”
孟冲干净往旁边闪，柯林下手真够狠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的恐惧！
“我们该想想其他办法了。”张星走过来满脸大汗，“这虽然是新式的锁，可也搞不了多久啊。”
“孟冲！你个胆小鬼！”不远处的外面，柯林愤怒的吼叫让她的耳膜都痛了。
“砰砰！”响亮的枪声让她的心脏和耳朵都备受折磨，子弹穿过铁网打在走廊的地板上，瓷板应声碎成一块块四溅开来！
“总之他不能通过枪进来就好了。”孟冲深吸一口气，“说实在的，为什么不是个更高级的门呢？反而是个网拉门。”
张星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密集，他大口喘着气，眼睛涣散起来，他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笑道：“大概是为了便宜吧。”
说完他身子突然往左边倒，孟冲一个激灵上前去抱住他的肩膀，猛然感觉到自己手上一滩温热粘稠的血。张星的身体沉重，孟冲支持不住将他慢慢放倒。
“我在……被他们从后面射中了。”张星苦笑着倒了下去，声音里带着咳嗽。
孟冲突然失去了主意，将张星靠着走廊的墙放倒，低下头去查看他。张星这一年来多次负伤，旧伤难好就填新伤，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张星大口喘着气，突然伸手抓住了孟冲要查看他伤口的手。
“不要浪费时间了……”张星嘶哑道，“快拿出手机打给陈队……”
“柯林！你冷静！”外面有其他人制止了他的疯狂。
孟冲的心猛然少跳了两拍，她看着张星肩膀上不停地流出血来，血很快散了一地。孟冲咬了咬牙，将口袋里面的手机拿了出来！
等等！怎么没有信号？！
孟冲一惊，站了起来跑向玻璃，透过三楼的玻璃，她清楚的看到了一辆白色的小卡车。而里面，不出意外的，应该是信号干扰器……
天啊！她微微斜眼，张星还躺在地板上，大口地喘气，血流了一地！一瞬间，猛烈的恐惧如同雪崩一样涌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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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困兽
木然盯着远处那辆卡车，孟冲伸手狠狠握住了手机。目光再远一些，值班室的灯已经关了，玻璃上有模糊的血迹，大门也被关了起来，他们身处一个保安系统被人突破再无帮手的院子里面。秦海市公安总局是前年落户这里的，两边都是还没有完全开发的小区，夜晚看来这里是最明亮的地方，就算现在对着漆黑的夜空中叫一声估计也只有空气回应了。
“怎么了？”张星虚弱嘶哑地声音在身后响起将孟冲拉回了现实。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机，虽然这是个特制的手机，可是它没有安装无线信号发射系统，也没有和蒋洁的手机进行远程蓝牙通信，就更没有同一的单线路发射信号功能了，倒是有个危险信号发射功能，可是连不上网什么都没用。这个手机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大概就是在蒋洁奇怪打来电话的时候接不通了，不过蒋洁一般不是打扰她晚上去断案，而且那么晚了她早就睡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张星嘶哑的声音吼了一声。
孟冲转过身子来，慢慢蹲到他面前，道：“他们有信号屏蔽器，我们打不出电话去了。”
“信号屏蔽器？”张星苍白的脸色立刻更白了，“他们可能有呢？那是……他们做了太多准备是么……”
孟冲由于着点了点头，“是我们反映太慢了，要是当时想到那具尸体是为了将警察的视线完全吸引开就好了。”
张星艰难地深吸了几口气，突然拉起嘴角苦笑一声：“他们计划的很完整，柯林他们甚至等到了这么晚的时候来动手而不是去蒋洁家里动手……是我们命不好。”
孟冲自觉有些悲伤，坐了下来将张星的身子扶倒下，道：“他们猜测到我肯定会到警局里面来调查离开的人而不会在家里坐以待毙的，秦猛，他很了解我的脾气，所以才会不停的隐忧我……是我的错，我该想到的。”
“呵呵，”张星的眼神里面带着些波光，“现在知道被人戏耍的感觉了吧？不好受吧？你经常对我们这么干！”
“呵呵……那是我自大的报应……”
走廊两边的脚步声渐渐不见，柯林好像被人给拖走了一样，点点月光寂静的走廊上孟冲瞪着六神无主的眼睛手里搓着手机不停沉重的呼吸着。
现在该怎么办？他们身后是局长办公室，可是里面能有什么呢？紧急报警装置，线路被切断，那肯定已经没用了，无线电呢？孟冲突然惊了起来，她站起来，道：“我要进去搜查一下有可能有用的通讯装置！你要挺住！”
张星扬了扬手，道：“快去吧，就要挺不住了，我可不是五壮士……”
孟冲回身去找办公室门是关上的，她咬牙，用力踢了一脚也没有反应，脚还痛的麻了。
“给你。”张星将枪丢了过去。
孟冲犹豫的捡了起来对着门开了一枪，电光石火间孟冲再踢了一脚才将门踢开！
冯岳的办公室一直布置的十分朴素，只有办公桌档案柜椅子加两盘盆栽。孟冲冲到办公桌后去开抽屉，却是狠狠锁住的，孟冲拿了桌子上面的裁纸刀来敲也没有反应，咬牙最后还是一枪将锁给打烂了才打开的。
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文件，要是普通时候孟冲肯定很有兴趣看看里面的东西，可现在她将所有的文件全都翻出来也没有看见最重要的无线发射器或者是无线对讲机！将桌子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有用的东西！最后孟冲无奈地按了按书桌旁边的警报发射器，也是没有反应。孟冲失望地站在书桌后面，四处环绕了一下再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怎么办！怎么办！快，给我一个方法吧！
不能坐以待毙，孟冲跑出了局长的办公室走回走廊上，先是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的左侧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果然楼梯口空无一人。孟冲立刻回头看了看那电子门的密码盘，期待上面会有什么警报提示之类的，看见一个小红点没有任何提示，她用力按了下去，按了几下也没有什么反应……天啊。她垂下了头，咬牙。
消沉了两秒，孟冲冲到这走廊的另外两个办公室里面，四处翻找，开门开锁都没有耐心停下来全部开枪，房间一通糟糕却没有任何发现！旁边那个书记办公室里面倒是有一只没有电池的无线对讲机……孟冲再试了试房间里面的固定电话，不出意外的，里面已经没有了嘟声。最后，她在书记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里面发现了一个医疗箱立刻抱了出去。
孟冲冲到张星身边，血已经停下了快速流出，张星靠着身边干净的地板更加艰难的呼吸着。她打开了医疗包，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止血用品，孟冲咬牙，掏出自己带着的张星的匕首。张星微微抬眼，道：“你不是要给我开刀吧……”
孟冲将匕首打开，用手碰了碰，道：“如果可以的话……”
但是沉默了几秒她不甘心地将匕首放了进去，伸手去拿里面的绷带还有止血布，道：“我不知道子弹的深度，要是开刀了可能你死的更快了。我也不能让着发生……”
说着，她伸手要去除张星的外套，张星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自己根本不能动。孟冲虽然很小心可是张星还是承受了莫大的疼痛，他尽可能地不发出声音，可孟冲去不能再下手了，将外套脱到肩膀下流血点后她就拿出了匕首将里面的衣服给小心划开了！
弹孔触目惊心，孟冲霎时僵住了呼吸，脑海里不自觉的回想起自己背后中枪时候的感觉，冰冷的空气潮水般涌向了她的身体。
“不用担心，我命大着呢，死不了。”张星突然开口，声音比之前响了一倍，“就连炸弹都不是我的对手啊！”
张星的口气鼓励了孟冲，她再次动手了，用碘酒淋过张星的伤口，看见那出血的弹孔立刻附上了止血布，再伸手去扯绷带。
“孟冲！”
突然外面又想起了柯林的声音，孟冲的动作一顿，她急忙的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上来的脚步声。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救你那个要死的条子！”他的声音里满是戏谑，“自己出来，我只要你，只要你就好了。而且，你不用想要找到什么东西把那些警察找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被我给控制了，就连你还在外面的警察们也在我的监控中，浪费你的时间放任那个条子死去，不如干脆一些出来接受你的罪孽啊！”
孟冲对着他声音传来的空气瞪着双眼，愤怒上升的如同火山，她用手撕开了绷带！
柯林没有再继续喊，可他还在外面。孟冲将绷带裹了一层在张星的伤口上，手冰冷得再没有颤动。
“快出来吧！你在浪费什么时间救他？他中的是来福，扛不住多久了！他就要死了！难道你不救他么？！”柯林继续喊道，“你不是一直自诩是个以城市与朋友生命为己任的人么？现在怎么了？他就要为你死了，你就要当缩头乌龟了！？”
孟冲猛地站起来，张星迅速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腕！
“你敢！”张星扬起头充满血丝还有眼泪地双眼锐利地瞪着她冰冷的脸！
孟冲低下头看着张星警告害怕的双眼，突然低声说：“今天有人问我那些你信任的人信任你么，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脑海里面只能想到几个人，可最后只剩下一个我都没有想到到的人……张哥，你从来都是最信任我的人，唯一对我没有任何怀疑的人。我不能让你死去……”
说完张星的瞳孔一收！孟冲的神色却是相同。
“可是，我也不能让你得逞！”
孟冲猛然回过身子拿起手枪对着角落的一个红色斑点开了一枪！枪声猛烈地回荡在这寂静的走廊上，天花板下飘下点点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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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乱斗
摄像头爆破的声音回响，孟冲自己先抱头蹲了下来，旁边响起了张星低哑快活地小声，孟冲奇怪地侧脸看他张星却是毫不惧疼痛地笑着，眼泪流了一脸，不自觉得孟冲也笑了起来，破碎声停下只剩下了他们两个疯子一样低哑的笑声！
“孟冲！你个胆小鬼，你个**！”柯林被他们的反应激怒了，抓着网门被他抓着剧烈晃动起来！
“你滚出来啊！你放弃那个条子的命了么！他就要被你害死了！”柯林在外面愤怒地吼叫着:“他的下场你就跟你那个死去的胆小鬼男朋友一样！死在没人的地方，死的像是一只臭虫！”
柯林的话快速穿过了孟冲的脑海，她停止了笑声，将在了原地，脑海里面闪过海洋的面庞，心不禁一疼，僵在原地没有动。
“孟冲……”张星也停止了笑声，哑着声音叫她。
孟冲放下了自己的腿坐在了张星身旁，伸出带着血迹的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没有回答。
“那不是你的错。”张星安慰地声音低了下去，有气无力的。
“我知道……可我必须把它当成我的错……我怕有一天会忘记失去他是多么痛苦，失去了痛苦我就找不到自己的路了。”孟冲低喃着，语言里说不清的苦涩。
张星沉默了一阵，外面的柯林狠狠踢了一脚网门后好像快步走了下去。
“为什么你不能快乐的活着？”张星疑惑的问，语气有些低靡好像梦话:“那么多年看着你，虽然你一直都是一副自由自在的样子，可是从去年的时候突然觉得，你过的好苦，每一步都沉重的像是要窒息而亡了一样。”
孟冲嘴角浮起苦笑:“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要是我能感觉到无数的压力的话，就不会变成一个疯子了……这话好像太抽象了……”
“难道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张星突来的疑惑语气让孟冲笑出了声音。
“总比变成我爷爷要好……”她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
“呼呼……”张星狠狠喘息了两口气。
孟冲一惊立刻又直起了身子去查看张星，他的伤口还是流血止血带已经沾满了血！
“怎么会？……天啊……”孟冲惊讶地自语:“不！我不会让你死的！”
突然一个想法闪过了她的脑海，她俯下身子靠在张星耳边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张星先是愣了愣接着咬牙笑了，道：“看来我要是再出院了一定要回祖坟给上香了！”
孟冲呵呵两声，站起来往办公室里面走去，办公室被她翻了一个底朝天，现在要整理一下了。孟冲快速将所有的纸张全部堆了起来再将办公室里面的窗帘给卸了下来，废了劲用窗帘将纸给包了了起来拉出了走廊。
“这可是不少啊，你确定我们不会先挂了？”张星趴在地上无奈道，伸手艰难地拿出了他口袋里面的打火机丢给了孟冲。
“有可能，可是我们还有机会能跑不是……”孟冲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道。
“好吧，但愿吧！”张星的口气呵呵了。
孟冲将所有的纸拉倒那密码锁旁边，接着站直身体向上看了看，一手已经打燃了打火机……看了火焰两眼后，蹲下身子点燃了里面的纸张，火焰很快地燃烧了起来，虽然蔓延的慢但是却是越来越旺。孟冲冷静的看着火焰蔓延，等到面上一层的火焰都烧着了的时候，她轻轻拿起了窗帘的一角将它盖了起来！厚重半棉的窗帘下面立刻透出了焦灼的烟味！孟冲乘势赶紧蹲下来了身子用嘴狠狠地吹着，再用手给煽风点火就差要撩撩火星子了！
她仰头看着烟雾向上飘着，再回头看着密码锁上一个红色的小数值不停地往上跳，离开了一点火堆冷静下来等待着。
95,96,97,98,99,100！
“滴滴滴滴滴！”火警报告狂叫了起来，响彻了这地方上方寂静的夜空！密码锁的整个屏幕都变成了红色不停地闪烁起来，好像火焰就要吞噬它们一般！
火焰并没有那么大，但是蔓延的也十分之快，孟冲赶紧离开了火堆跑到了张星身边。
“天啊，冯局会杀了我们的！”张星“哀嚎“道。
“那也没有办法了……”孟冲伸手去扶张星，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他托起，张星自己扶着墙壁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火警会响到温度降低为止而且也连接着消防局的报警信号……”等了一会儿张星道:“他们还真是直接将所有的控制按钮都给关了，没有自动降水下雨来了……”
“现在就看我们命大步大了，要是不大的话还是要活活烧死在这里啊！”孟冲托着张星走往另外一边的楼梯口，走廊上的警报在耳边越来越响亮！
此语刚刚落下却听见了楼下响亮的奔跑声！
“我操！里面烧起来了么！他们人呢！”这不是柯林的声音，另外一个人正在怒吼中！
“不要管那火了，他们跑不出去的！就让他们烧死吧！”这是柯林的声音，带着些犹豫的声音。
“对！我们离开这里！”另一个人叫道:“这里的火警会把所有警察都吸引过来的！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
“快走！”又有了一个声音！
孟冲和张星缓慢地走向另外一边，孟冲探出头去，那里有个人影正焦急地往里面探看，孟冲立刻缩了回去！
“我们不能离开！”柯林这次激怒的声音几乎盖过了报警器高亢的声音:“我要见她的尸体！”
“那你看去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那提议跑的人也愤怒了。
“砰！”
枪声响起的十分突兀！
孟冲心里一跳，她停下了脚步与张星对视一眼！
我操！我操！他不会直接下了杀手吧！不！
柯林已经如此冷血是孟冲没有想到的，她的手里渗出了更多的冷汗！走廊那头的火焰已经开始蔓延开来，墙壁也燃烧了起来，火蛇一路往办公室里面游荡去！这场大火已经避免不了了！
“他不会走了……”张星的声音变成了气声，孟冲侧眼看去，他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你疯了么！”有人大叫道！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我要进去！就是现在！给我想办法！”柯林还是怒不可遏地吼叫着。
突然，孟冲听见了一个一连串细碎的声音，她一惊再往另外一边探过头去，突然发现那个守在这一头的人影向下不见了！
孟冲一拉张星将他给痛醒了，她低呼道：“有机会了！他们走了！”
张星打起了七倍的精神用手扒着墙，低语道：“走！”
孟冲拉着他到了密码锁旁边，伸手输入了一个个密码，这一边的网门“咔嚓”一声开了！
张星咬牙跟上了孟冲的步伐，孟冲一只手艰难地抓着网门一边，狠狠地拉开了一个口子！孟冲感觉到张星越来越重，她探出身子后侧身将张星拖了出去！再侧眼见张星已经垂下来了头再没有了反应！
孟冲僵住了半秒后死死将他拖出了网门再将他往上拖去！
支持住！一定要支持住！还有一段时间就好了，火警很近的！马上就要到了！
孟冲咬牙不停地往上托着张星沉重虚脱的身体！
“呜呜呜呜……！”
外面突然想起了最熟悉的急救声！孟冲微微回头！院子外昏黄的路上驶来了头顶上带着红色闪烁灯的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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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终结
火警呼啸的警笛声给了孟冲更多的勇气，她死死抱住张星的尸体不停地往上抬着，可张星的身体就是越来越沉重，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孟冲使出全身力气也不能将他再往上拖一点地方了，她自己也精疲力竭了。警笛的呼啸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孟冲将张星放了下来扶到在了台阶上靠着墙壁，再自己站直了身体回望那慢慢靠近的警车，红色的那么明显像是希望缓缓靠近。
柯林不会离开的，他会走到这里来的，看见挡路的人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张星身上的伤口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拖拉了，就算我们往上走了一层，柯林也会很简单的抓住我们的，到时候我们都会死……火警还在靠近，可是一切却在变得越来越远……他们离的太远了。孟冲冷静下来，她低头看看已经昏迷了的张星，将手伸进了口袋里面，那里还留着一把枪和三颗子弹……
要是他抓到我们当人质的话，张星就会死的。孟冲闭了闭眼睛，留下了张星抬脚一步跳下了楼梯！
孟冲冲向二楼，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柯林气急败坏地声音：“你们这些个没胆的混蛋！老子要杀了她，杀了她！”
深吸一口气，孟冲一步垮了出去！她回头正好对对上柯林大步走来的身影！两个人在二楼的走廊上愣住了，孟冲没有移动柯林也微微僵住了身子！
可枪火就发生在瞬时！孟冲一个侧身往楼下跑，子弹打在玻璃上的破碎声混合着越来越近的火警声震动了孟冲的耳膜！
她开始不停地往楼下跑去！她知道楼下所有的门估计都已经被关上了，可是楼上是不能去的死路啊！
“孟冲！你个**！给我站住！”柯林几乎已经疯了，他一边向孟冲跑来一边粗辱的吼叫着脏话！
孟冲不停地往下跑着，再回到一楼的时候她跳下台阶的双腿几乎已经瘫软，差点一个崴脚跌倒在地！耳边的嗡嗡声和自己的喘息成了她唯一能清晰听到的声音，柯林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却变成一个虚弱的声音，不停奔跑的瞬间她差点以为这再也不会停下，她就要这样死去了。
“砰”
一颗打在她耳侧墙壁上的子弹飞射开来！孟冲只感觉到瞬间的疼痛，眼前瞬间黑了！耳边留下了愈来愈响的嗡鸣！身子再也控制不住地往左边倒去！孟冲只在下意识间伸手去抓住了旁边办公桌的一角，可是只是轻轻一碰，她沉重疲倦的声音轰然而下！
“啊……”
她听见自己嘴边最后的一丝轻叹，融合了太多的不甘！
黑影在双眼努力睁开的迷糊间晃动，努力坚持清醒的她不停地努力调动自己所有的知觉，任由疼痛带着她的四肢缩紧挣扎！可是双脚上突来的疼痛更是迅速，她哀嚎一声瞪大的眼睛，柯林狰狞鬼畜一般疯狂扭曲的脸大大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次我要你死的比我痛苦百万倍！”他一字一句的说着，用力踩着她已经疼的绷直的脚踝！
孟冲疼痛的知觉直接将她所有其他的感觉给淹没了，要是她还能叫出声音来的话一定会穿透屋顶！疼痛的恍惚间，她感觉到了那死亡的冰冷，从骨髓中流了出来，从皮肤里面渗透了出来，像是溺水一般慌张的灭顶的感觉从她的每一分还在努力呼吸的器官里面涌动起来，冰冷刺激了她所有的感觉！
不！不要！我还不能死！
她咬着牙，巨疼中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在笑什么？！”这激怒了柯林，他一边怒吼着再用更大的力气一脚踢中了孟冲的肾！
踢中肾的结果就是肾上激素立刻被激发，孟冲的身体颤抖起来，冷汗凝结导致的寒冷冻结了她的双眼！孟冲疼的瞪大的眼睛！幻觉随之而来……
“如果你有一天你无法控制自己疯狂贪恋厮杀的感觉的时候，体验一下子死亡就能清醒了！孟冲。”日记里面父亲的话突然从脑海里面闪过……
“你一直是个无畏的人……”
“要是有什么我能做到把你玩弄在鼓掌间的话，我肯定没有任何犹豫。”蒋洁的嘲笑回荡在脑海里面。
让我活下去！孟冲叫道，手艰难而且小心地往口袋里面伸去，颤抖的大拇指是她最能感觉到的手指。
“小梦，暴力才是这个堵塞的城市里面唯一需要的宣泄，把所有的争吵还有矛盾化为一点的唯一途径。他们的恐惧和恐慌都会在这一点里面爆发，升腾，混乱就不可避免了！”
王映的话突然响彻的她的大脑！疼痛的感觉弱小的很多，她几乎咬着牙齿感觉到了自己手掌上的感觉……
“或许你就该死了！”柯林残酷微笑的话变得十分长，长的她眼前扭动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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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孟家故事
2002年10月9日凌晨两点三十
孟冲在睡梦中被一阵微弱的摇晃弄醒了，她揉了揉微微疼痛的眼睛，睁开眼睛被头顶闪烁着的白色光给闪了闪十分不舒服地往旁边温暖的地方靠了靠，咕哝的一声。
“小梦，小梦。”父亲的声音更像是咕哝，他用手微微拍了拍孟冲的小手。
“怎么了？”孟冲再次闭上138看书网速地跳动起来，全身不可抑制地抖动着。她感觉自己的手冰凉，于是枕到了头下面。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给你讲过的故事么？”
“哪一个？”
“那个，故事里面有个好人最后变成坏人的故事……”
孟冲微微睁开的眼睛，父亲削了骨一般的脸就在她的头上，带着温和酒精味道还有温暖的呼吸。
“恩，有关爷爷的故事么？我记得。”孟冲天真地说。
父亲拍着她手掌的手停了停，“你怎么知道是爷爷的故事？”
孟冲用手搓了搓自己发痒的鼻子，低声道：“我看了日记，我猜出来了啊。那个好人本来是救人的，他怀有一颗慈悲的心，想要感化所有那些坏人于是听坏人说话，可是时间久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和坏人一样的冲动，他以为是自己的修行不够，于是将自己每每做下的善事写下来提醒自己要好好做人。可是边写他又发现原来那些‘好人’也是丑陋的，坏人有也是有苦衷并且无可选择的，所以他慢慢省视起自己，有一天他终于想到是不是自己原来都做错了，他要帮助的其实是那些坏人，是帮那些‘好人’找回这个社会的正轨才对……我看见爷爷写的话了，为了让他们认清自己的真相而动手……是吧？”
“……你还记得那个故事的结果么？”
孟冲微微炸了眨眼，皱皱眉，道：“他被人阻止了，一个想要保护自己家庭的女人……是吧？”
“是啊。”父亲的手继续轻抚着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她的不安。
孟冲微微抬头磕到了父亲的下巴，“爸，爷爷是怎么死的啊？不是病死的么？”
“……是病死的，他生了很重的病，我们没办法找回他了。”
不知何故，孟冲从父亲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欣慰又是一些苦涩，不知道是因为嗓子的原因还有因为没睡醒。
“可是故事里面……”
“故事是我编给你听的不是？你还记得我告诉了你什么么？”
“恩……要坚持自己的信仰和用于面对魔鬼的蛊惑……其实我没搞懂里面的意思。”孟冲不满地嘟起嘴。
“现在不懂就算了，现在记住就好了，以后会明白的。”父亲低笑，“小梦，你要记得啊。”
“我最讨厌一个大人告诉我要长大就明白了，好像有些事情会改变的很快，好像我还是个小鬼一样。切，事情是怎么样的不就是怎么样的么？难道感情能改变本来发生的事情？是丑恶的……”
父亲小声阻止了小孟冲的愤世嫉俗，道：“当感情改变了，事情……真的会改变的……”
孟冲继续不满地嘟着嘴，闭上眼睛决定继续睡觉。
“小梦，老爸最后跟你讲一个故事如何？”
“嗯……”
孟冲十分的心不在焉，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预兆一样，她小小的身体全部冷了下来，让她自然靠着父亲瘦弱的身体近一些。
“曾经有个年轻人，他自诩拥有着这世上的聪明才智，于是他的父亲就告诉他‘长大了你最伟大的作为就是自己找到一片金田地，里面都是金麦子’，年轻人十分的期待那天的到来。可是，还没等他长大父亲就去世了，他被一个不知道的恶鬼给带走了魂魄，年轻人很愤怒，他决定一心报复。可是他报复的时间越长他就越觉得自己幼时的梦越来越远，他很迷茫，对周围的人都不好，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他爱的人，他一心一意爱着她，娶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梦想。但是时间长了，他又感觉到自己遗忘了复仇遗忘了父亲，于是他又走上了老路，离开了他的爱人一去不复返……”
“这真是个无聊的故事……”孟冲低声抱怨道，“能告诉我结果么？”
“呵呵……结果就是这个年轻人即将一无所有的离开。”
“要是我是那个年轻人，我肯定是坚持复仇的。”
“为什么？”
“因为那是他选择要走的路啊，人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
孟冲不知道父亲是怎样的表情，她自己嘟了嘟嘴想要继续睡下去，医院病房里那味道已经让她习惯的想要睡过去了。
“小梦，你的故事会是怎么样的？”
“……起码不会是半途而废的。”
“……你不会后悔没有美好的生活么？”
“你说不要放弃自己的信仰的，老爸。”她小声责备道。
“……睡吧。”
父亲最后说，将手放在了她的手上。
“老爸，你的故事还是那么挫。”
最后，她抱怨了一声，再次睡了过去。
――――――――――――――我是孟冲家庭好奇葩的分割线――――――――
父亲最后的长长的呼吸是孟冲最后听见的声音，在她陷入深深恐惧的睡眠中时还能被惊醒。这次她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又是和父亲长长的对话，她都不记得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她希望那真的存在过。
“孟冲？你醒了么？”旁边低弱的声音响起。
孟冲想要睁开的眼前一片白茫茫，脚底传来沉重的感觉像是绑着一个铅球一般，刺疼也像是小电流划过她的肢体直达大脑，疼的咬牙。
“看来是醒过来了。”有人放松地说，可是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我在哪儿？”
孟冲听见自己鼓囊地说。
“医院，你还能在哪儿？”身边的人又说话了，嘲讽的声音那么明显。
孟冲动了动自己的膝盖，感觉有些重，她不满的皱眉：“露露你是坐在我的膝盖上么？”
“嘻嘻！”
小滑头的笑声在孟冲的耳朵里面真如同银铃，她笑着没有动地方。
“姐姐，你看起来好像一个死人。”
“露露……”
旁边的人微微怒了的喊住了她，再将她从孟冲的膝盖上抱了下来。
孟冲努力睁开了眼睛，带着泪水的眼睛让面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站在左边的蒋洁和露露是最先入她眼睛的，蒋洁的眼睛里有微微的血丝，露露则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让孟冲嫉妒。
右边有人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孟冲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接过纸巾却是一阵剧痛让她死死咬牙！
“你的手骨都断了……感觉别费力气了。”若亚笑着给她揉了揉手臂以作为安慰。
“……奶奶会要我死的。”孟冲无奈的垂下头。
“报纸上没有登，好好养伤再去见奶奶呗。”蒋洁出主意。
“呵呵。”她笑道。
环视一圈这单人的病房，如同上次一样里面放着很多花篮，牛奶和水果篮，不过只有蒋洁，露露和若亚在这里。
孟冲抬头看着自己还吊着水，顶着突来的眩晕，对蒋洁道：“这是你付的钱啊。”
“应该说是若亚付的钱，”蒋洁笑道，“她先来的。”
孟冲奇怪地眯了眯眼睛，若亚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昨天晚上凌晨睡不要给你电话，但是你没有接，我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没接。看了报纸我觉得你可能还会在警局，所以……我去看见了烟……”
“哦……”
孟冲响起了洛云震，没再接话而是微微地下了头。
几个人正有些尴尬，突然外面有人敲门，若亚疑惑地走去开门。
“你这次真是惨的不行了。”蒋洁道。
“我那次好着的……”
“对，这里就是孟冲的病房……您是……”若亚奇怪地问道。
“哦，我是来看她的，我是……她妈妈。”
孟冲猛然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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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眼泪
叶久走进来的时候孟冲的表情一定是僵硬的，不然若亚也不会比之前更加尴尬和无措。叶久穿着一身职业颇具时尚品味的套装，披散着她微卷的长发，看见孟冲样子的一瞬间僵在了原地，眼睛瞪的大大的。她手上抱着一大束包装典雅漂亮的花，白色的花瓣发出微微的香气。
孟冲举起右手指了指叶久手上的花，道：“给客户的么？”
露露是反应最快的人，她灵活地跳下床拉拉蒋洁的衣摆，小声撒娇道：“姐姐，我们能去买冰棒么？”
蒋洁从她无法绕出的感情怪圈里面清醒了过来，她低头对着露露点了点头，伸手抓住她的小手，道：“当然，马上就去。”
“恩，我跟你们一起吧，我去点吃的，饿死了。”若亚赶紧跟上她们要离开的步伐，伸手去抓自己的包。
露露拽着蒋洁要出去，蒋洁却在叶久的面前停了一下，微微低头对着叶久温和一笑，十分快速地说：“你好我叫蒋洁，我是孟冲的……室友，很高兴终于见到您。”
叶久终于从震惊的神色里面缓过来一些，她微微点头还没来得急说什么露露就将蒋洁拉走了。
“你好，我叫季若亚，我是孟冲的同学。很高兴……见到你。”若亚也出于礼貌跟着上来匆忙打了一个招呼，“不过，我看还是留您在这儿……我先出去了。”
三个人匆忙出门然后将门关上，叶久在原地看着门良久也没动一步。
“你是来这里当雕塑的么？”孟冲扯了扯嘴角。
叶久这才回头来看她，眼眶已经红了。孟冲愣了愣，在之前遇到她到刚才她进门的时候，孟冲都觉得时间太不公平了居然没有将这个女人伤了分毫，她还是那么端庄和大方的虚假样子，好像是一直存在与孟冲梦中的那个人没有一点衰老，怎么能这样？她应该受苦的，为什么时间带走了父亲，可是她却那么温润的活着？
可是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突然看见了叶久的苍老，是眼角的皱纹，疲惫痛苦的眼神还有颤抖的手，好像她身上突然缠满了无可奈何的悲伤一样。
孟冲看着她有些疲倦地走到她身边将花好好放下，心突然软了，小声道：“……谢谢来看我。”
“呵呵，”叶久喉咙底的笑声十分的嘶哑，她好像在嘲讽自己，“你心里想的应该是‘为什么你要来看我’吧。”
她笃定的口气让孟冲无话可说，叶久在蒋洁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那离孟冲很近，伸手就能碰到她的脸颊。
“那为什么你要来？”
叶久的眼眶还是红着，她看着孟冲头上挂着的那些吊瓶，双手不安地搓动着膝盖，嘴唇在不停地颤抖：“大概是因为我是你妈妈吧……”
“哼。”孟冲忍不住自己的讽刺，她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还贴着绷带的额头，“要是这个原因的话，或许我的葬礼需要你的致辞。”
“小梦！”
“请别喊我这个名字！”孟冲举起手来制止了她，“……你早就回来了，可是你没有来看过我一次，这次又有什么不一样？”
叶久的眼泪正在打转，她直直看着孟冲，声音里面带着恳求：“我不是不想来看你。”
“那就来啊，想知道我在哪儿那么难么？我很好找的，陌生人都能找到我。”孟冲十分大的火气，看见叶久在这里装可怜比自己被柯林折磨都要痛苦。
叶久没有办法和这样的她争吵，她停下了想要的辩解低下了头。两人尴尬的沉默了许久，叶久双手撑着自己的头低低看着地板，孟冲则完全平静不下来只好对着天花板呼吸。
“小梦……”还是叶久先说话了，“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很讨厌我……你怨恨我很多事情，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去补救那些，我也做不到……我只想说我不是你想的那么冷血，有更多的原因在里面！”
“这真是我听过最搞笑的理由，”孟冲干笑两声，“我不是小孩子，你不来见我不关心我，不要扯什么‘很多的理由’了，只要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就好了。或许你会更喜欢萌萌，他是个不错的孩子。”
叶久皱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排斥的眼神，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大概是因为你一声不响都走了十三年，而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告诉别人你不认识我。”
肯定是头痛了，孟冲觉得眼泪就是夺眶而出了。叶久张着嘴哑口无言地看着孟冲，几秒后她将头狠狠埋进了自己的双手间，那一头端庄的头发杂乱的挡住了她的脸。
孟冲呼吸困难，她用左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像要通气，可是只是觉得越来越窒息。
“小梦……”叶久憋闷的声音从手心中传来，“不管你怎么想都对，你没有任何理由要原谅我，任何理由！但是，如果你想要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请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哈哈，那肯定不是今天。”孟冲道，“我想自己呆着了。”
叶久抬起头来，孟冲选择性无视了她明显的泪痕，转过了头去。
“好吧，”叶久拿着自己的包站了起来，“你看起来糟透了，听医生的话，多休息一下吧。”
孟冲无言，她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叶久的脚步声响起，关门声后房间里面恢复了安静。不过多久，有人悄悄推开了门，高跟鞋缓步走了过来站在了叶久刚刚站着的地方。
审视了她良久，蒋洁嘲笑道：“哇，那是你的眼泪么？我从来没见过你流泪呢，连海洋死的时候也没有。最近你很脆弱啊。”
孟冲咬了咬牙侧过头不去看她缓缓睁开了眼睛，道：“大概是被人打残了吧。”
“或许是感情耗光了。”
“感情要是耗的光我早就不会流泪了。――张星怎么样了？”
“恩，他比你还要早醒过来，不过现在是在昏睡中，虽然子弹打的很不是地方，他也拖了太久时间。不过，张警官命大，已经过渡危险期，他会又一次好起来的。”
“这才是贵人啊。”孟冲感叹道。
“是啊……”蒋洁道，“那么，你报仇了，下一步是什么呢？”
“还不知道，大概是睡一觉吧。”孟冲道，“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么？”
“当然。”蒋洁转身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过头来，“别为这个费神了，如果她想解释就让她解释吧，说不定你听了还会好受些，起码，不会再是漫无目的的难受了。”
蒋洁关上了门，孟冲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突然，抽泣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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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逝去
每次孟冲倒了医院就好像给自己的生活画了一条分割线，出了医院她过的好像世界末日就在明天今天要用劲做完所有事情，可是进了医院之后她好像就与世隔绝了，每天喝喝茶看看报纸聊聊天一天就过去了，清闲的好像时间都停止了。孟冲无聊的时候都会想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结界之类的。
在医院里面呆了三天，那个快被孟冲逼疯了的主治医生还不肯她出院，只到倒了第五天她去参加殉职警员葬礼的时候才出了院。
葬礼孟冲参加的实在不少，警员葬礼她更是参加过不少，可是那天的阵仗还是吓到她了。看着围着一层层的记者，慕名而来的民众，还有来自秦海市个地方的警察们穿着整齐的警服，乌泱泱一片寂静的人群。一开始的时候记者们在警戒外涌动十分积极的采访着人，可是到了里面葬礼开始的时候，里外所有人安静让天上的云都停止了游动。
在这里下葬的人是英雄，可是他们获得了那么大的拥护还真让孟冲想不到，大概是被烧毁了一些的警察局起到了一些作用吧。当然，在现场负面的提问自然是少不了，可是冯岳和陈宋都沉默的用葬礼回避了回答，孟冲和蒋洁坐在远处看着他们两个忧心忡忡的，都选择了今天沉默。
可是葬礼上还是有些刺眼的人，秦猛出现的很早，孟冲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坐也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往里面去，陈宋还有霍泉都来礼貌的打了招呼。
“看来他是决心要做戏做到底了。”蒋洁小声靠在孟冲耳边说。
“大概吧……”孟冲盯着他，“谁知道呢，说不定还是他真的抱歉之类的呢。”
蒋洁侧脸盯着她，道：“你是说笑的吧？”
孟冲耸耸肩没有说话，蒋洁直接踢了一脚她的伤口，孟冲切齿努力没有哼唧。
葬礼上孟冲一直很安静，没有和几个人说话，只是和小晴姨还有陈宋呆在一起完成了整个葬礼。本来她想跟家属说些什么的，可是最后小晴姨阻止了她。孟冲疑惑了一段时间，直到葬礼快结束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根本不要做什么安慰和解释了，警员宋岭的妈妈还有未婚妻走了过来对着孟冲一顿嘘寒问暖，孟冲惊讶地最后说了一个“节哀顺变”，她们先是一愣，最后连再见都没说的走了。
“她们还没反应过来。”小晴姨在一边说，“这对她们来说还像是一场梦。”
口气里面隐约同病相怜的口气让孟冲不禁低头，蒋洁走带露露去上厕所，孟冲乘机问：“叶久，来看过我了。”
“我知道。”小晴姨的口气十分淡定，“她给我打过电话了，希望我能帮帮她。”
孟冲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想到她们俩曾经是好朋友之后就不稀奇了。
“你会么？说些什么给我。”孟冲好笑地问。
“你知道自己再做什么，我不用说什么吧。”小晴姨微微笑看着她，“何必要问呢。”
孟冲笑了，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去想而已。”
小晴姨看着她，孟冲的眼神去转去了看蹦跶出来的露露还有从容跟在后面带着墨镜的蒋洁，沉默了。
“那个小女孩怎么样？”小晴姨看出了她眼中短暂的喜悦。
“露露么？小滑头一个。”孟冲笑道。
小晴姨惊讶她的口气，认真地低头看着她，直到她们俩快靠近的时候才小声说：“现在的你不想见她我也能理解，你有了更好的生活了。”
孟冲咬了咬下唇，道：“我只是在短暂逃避危机罢了，感觉好累啊。”
于晴苦笑：“这里的每个人肯定都被感疲倦，可是危机却迟迟不走。”她看向远处和霍泉冯岳站在一起的陈宋，“为什么这些还没结束啊。”
孟冲还没接话，她就往前走去，边走边说：“说不定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呢，自己想想吧。”
说完和迎面而来的蒋洁打了个招呼就往陈宋那里走了，蒋洁奇怪地停在离孟冲不远的原地看着小晴姨走开后，奇怪地转过头来看着孟冲，道：“你们说什么了么？”
孟冲耸肩：“她说服我见我妈了吧。”
“……那么快？”
“我能说什么，她是个出色的心理医生，而且她带着我长大的，她了解我。”
蒋洁眯眼，走近一步：“你们还说了什么？”
“嗯……她觉得我们是一家人了。”孟冲淡定得说，侧过头来看着露露，她的眼睛里面正带着欣喜。
蒋洁愣了愣走过来推孟冲的轮椅，道：“你做梦吧。”
孟冲回到医院之后又修养了两天医生终于让她出院了，出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听说秦猛被停职调查了，其实也没什么惊喜，孟冲猜他们也查不出什么大事来。不过对于孟冲本人来说，这真是个好时间，她出院那天下午决定晚上见完最近一直很紧张的若亚回去休息后，第二天就去看看那伤重的秦猛。
见若亚的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在家，蒋洁还有露露去了电影院看电影，她一边看书一边等着若亚，她迟到了十分钟。若亚是很准时的人，加上那天叶久来时她走了之后就再没来的奇怪现象，孟冲耐着不安地心又等了半个小时后接到了若亚打来的电话。
“喂，你在哪儿呢？来了么？”孟冲尽可能温柔地问。
若亚的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阵子，才低声道：“我没来，我不知道怎么当着你的面说。”
“有那么严重么？怎么了？”
“这无关你，只是我的错而已。”若亚道，“我想告诉你我很抱歉……”
孟冲心里有隐约的巨大不安，没敢出声。
“那天我是想告诉你，我喜欢洛云震，我和他在恋爱……我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他这样离开了，我不知道该跟谁去说……我不知道你在拯救这个城市。”
“……我猜这不是好话。”
“不，我知道你很厉害，很值得人尊敬……只是……孟冲，现在的每一分钟都太沉重了，而有你的时间救更沉重了……我第二次在医院的急症室门口等着你活着出来了……而那每一分钟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我根本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情……”若亚的声音带着微微哭腔，“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可是，哥哥，云震……我不知道怎么办……孟冲，我要窒息了，我觉得再看见你我就要窒息了。你让我看见自己是那么无力，看见自己是如此懦弱……”
“……若亚。”
“你太伟大了，我跟不上！”若亚扬声斩钉截铁地说。
孟冲手中的书掉了，她的身子狠狠一震。
“我曾经以为我能，我能成为你最普通的那个无私的朋友，让我感觉到一点的安慰……”
“你是，你是。若亚……”
“……”
若亚没有再说话，良久的沉默后，她道：“小梦，我不想让你分析我是为什么疏远你，也不想你去推理这一切……所以，我先告诉你了，让我冷静一下吧。晚安。”
“……”
“嘟嘟。”
寂静的房间里面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音，孟冲几乎是无力地将手机掉落在了沙发上，她安静了很久，看着这个昏黄的客厅一动不动。很久，她深吸了一口气，挣扎了起来爬去轮椅上面往自己房间摇，再爬上床躺了下去，伸手摸了摸枕头下面，拿出那本红色的笔记本将它死死抱在怀里，身子卷成了一团，闭上眼睛妄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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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此案未落
半夜在噩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孟冲全身都是冷汗，喉咙里干涩的好像从沙漠里面走出来的一样。外套被人脱了放在一边，穿着的衬衫后面全部湿透了，十分的难受。孟冲扶额摸了摸自己火辣的眼睛，十分奇怪用手给自己翻过身子坐了起来，又流了一头热汗，她将腰间卡着的日记拿出来，沉默地看了看它一眼就丢到了一边。
“嗨。”门口传来轻声的问候，“怎么了？”
孟冲抬起头来看看她，无奈地摇头：“没什么，只是想洗澡了。”
“可以擦擦身子，我去给你放水。”
“谢了。”
蒋洁小声地走开去了浴室，孟冲呆坐在床上，深吸一口气回想着自己的梦。
水声缓缓地响着，蒋洁走了回来靠在房外看着她，道：“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么？我看见客厅里面除了你的书以外什么都没有动弹哦。”
“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孟冲自嘲道，“大概是我终于收到真正的报应了吧。”
“……若亚只是有些累了而已，那天她在急症室门口的时候一直是跪在地上我去安慰了她，她也没有反应。”蒋洁道，她自然而然的就猜出来了，“她太关心你了。”
“呵呵，可我没有办法让她感觉安全，原来没有，现在就更没有了。”
“……”蒋洁再没有说话。
两人互相沉默了一会儿，蒋洁直起身子走了过来俯身轻轻吻了吻孟冲的额头抱了抱她，道：“或许这才是最好的。”
蒋洁走了出去，孟冲闭眼瘫在床上一会儿，直到浴室里面的水流了出来后她才自己上了轮椅去了浴室。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孟冲就醒了过来，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之后蒋洁才起来梳洗准备送她去医院。清晨的天蓝的如此不自然，孟冲靠在椅子上一看就出神了，直到蒋洁喊她才反应了过来，她放弃了轮椅改用拐杖，蒋洁在后面护着她上楼。
秦猛的病房门口还有一个护卫在守着，不过孟冲不需要什么通行证，在门口敲了敲门秦猛就让她进去了，蒋洁自然是自己去买个早餐离开了。
“你看起来完全不需要再住院了啊。”孟冲盯着他瞅了半天道。
秦猛站在自己床边的双杠上锻炼着，看起来十分的艰难，他咬牙道：“可是现在出院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孟冲撇嘴，她将自己的拐杖放到了一边，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椅上盯着他刻苦的锻炼。
“你应该知道所有逃出的罪犯里面两个被抓，一个被击毙，五个被杀害了吧。”孟冲平淡道。
“当然，报纸上全市报道，想要不知道也很难啊。”秦猛停下来呼吸了一下，“不过那四个死在警局里面的可真够惨的，完全不知道柯林是个怎样的疯子。”
孟冲皱眉，瞬间平静了之后，她笑笑：“那还不是信任了你？”
“他们都是被吕季给哄骗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吧。”孟冲道，“他们可是很有计划的准备杀我。”
“难道柯林恨你这样简单的事实难道你不知道么？”
“可我可没有做好他越狱的准备。”
“可是他越狱了你没料到，只能说你欠缺准备吧。”
孟冲眯眼盯着秦猛露出无辜的眼神，道：“我只想要知道两件事情，还希望你能告诉我。”
“要是我能帮上忙的话。”
“杀我是本来就在计划里面么？”
秦猛的动作再一次停了下来，他累得喘了一口气，看着地板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大概是吧。”
“嗯……那么，你是相信了王映已经死了？”
秦猛疲惫的身子一僵，他缓缓测过头看着孟冲，眼神里深藏着隐约的杀机和怒火。
孟冲倒是无所谓地看着他，撑着头，道：“这个问题应该是最简单的啊，只是猜测而已。那么多牺牲都做了，你还惜字如金？“
秦猛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他死了没死，与我何干？”
孟冲看着他的表情半天，最后嘟嘴伸手那了自己的拐杖去，道：“好吧，那就这样了。”
孟冲离开了秦猛的病房就没地方去了，蒋洁没回来就只好自己坐在走廊上等着，过了十几分钟她带着咖啡还有面包回来了，坐在孟冲旁边，道：“知道什么了么？”
“no。”孟冲摇头，喝了一口咖啡感觉精神好不少，“你能想出这件事情最蹊跷的地方是什么？”
蒋洁撑头想了想，道：“大概是那个女秘书死的原因吧，我真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你有什么可信的推断么？”
“没有，疯狂的倒是有几个，都没什么意义。”
“可以说说么？”
“爱，背叛，还有就是为了让我信服当时监狱里面发生那一切了。”
“嗯，最后那一个的可能性不低啊。”
“所以说是疯狂的想法。”孟冲咬着牛奶面包道。
蒋洁道：”他们都是疯子，这个又有什么？”
孟冲扬扬眉，没再说话。
吃完早饭蒋洁要送孟冲回去，路上的时候孟冲突然问：“昨天监狱的探视是不是需要预订的？提前打好招呼之类的？”
“嗯，是。”
“……要是有人提前将消息散出去了，首先知道的人会是谁？”
“吕季要逃狱的消息么？自然是张一水，要是我就会死死盯着那个监狱不放，省的有人想要来抢地盘之类的。”
孟冲没吭声，突然又说：“我要看看那张预订的登记表，陈叔那里一定有。”
“……你觉得有人混在里面？”
孟冲伸手去拿手机，低声：“就怕是什么人混在了里面。”
蒋洁眼神冰冷下来没再说话。
“陈叔手机没有开机！”孟冲烦躁地看着手机。
“或许他想好好休息一个早上？”
孟冲无奈了，她将手机一扔，靠回座椅上。
蒋洁从后视镜里面看看她，道：“你怎么了？放松些。”
孟冲抓了抓头发，没理她。
蒋洁继续道：“白萧萧回来了，你要去见她么？”
话音刚落孟冲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奇怪地拿起来，上面正闪着“白萧萧”三个大字。孟冲和蒋洁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孟冲叹气：“希望是个好消息。”
作者有话说
本案下一章就结束了~之后会丢大炸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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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沉没在清河水下
“你最好能告诉我一些好消息。”孟冲口气烦躁的疏远着。
“我只想知道你在不在警局而已。”小白完全无视了她的疏远。
“没有，我在外面。”
“……”小白顿了一下，“你还没有收到消息么？”
孟冲疑惑皱眉，她隐隐又有了不好的预感：“什么事情？”
“我也不能确定，”小白的口气更加紧张而冰冷了，“也许是你到警局能得到点有用的信。”
孟冲下意识的将头转过去远离了些蒋洁，想了想，低声道：“我现在就要去警局，不过，要是有些提示我估计会更淡定。”
“没啥不淡定的，是件好事。”说这话的时候孟冲还能听出她微微的笑意，觉得这事实在蹊跷，难道她早上吃错药了？
“总之，等你得到准信之后给我电话吧。”
“……你就不怕我不打给你？”
小白对面轻笑了一声，“你一定会打给我的，我保证。”
说完居然挂了电话。
“……”孟冲一脸无语地将电话拿开，她抓抓头，小声道，“这世道上都只剩下些自以为是的疯子。”
蒋洁没有理会她只是平静地开着车，这电话还没有挂一分钟突然又响了，孟冲再不耐烦地拿起来，正是陈宋打来的她立刻接了起来。
“喂，这是陈宋，请问是谁……”
孟冲先是一愣之后又想起自己这个手机的号码没有给过其他人，赶紧打断道：“陈叔是我，我换了一个号码。”
“……孟冲，大早上你怎么打来了？”陈宋有些惊讶道。
“哦，我想问一件事情。”孟冲尽可能小心地说。
陈宋有些微微的不满：“有关手里这个案子的么？现在各个阶段的事情都基本清楚了，你还问什么？秦猛的事情我可没有办法帮忙你。”
“陈叔你能冷静一些么，我没有想要惹麻烦。只是昨天想事情的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收起监狱的预约记录了么？我想看看。”
“预约记录？当然收起来，你要看上面的人名么？没什么可怀疑的对象。”
“嗯……就看看就好了，我能去警局看么？我就在路上。”
“不用了！”陈宋立刻一口否决了她，“我不在警局里面。”
孟冲愣了愣，道：“我只要去档案室看看就好了，不需要你在警局里面吧？你把这个预约自己收起来了么？”
陈宋半天没回话，孟冲奇怪地看了一眼旁边一眼疑惑的蒋洁，用嘴型说：有事情发生了。
“好吧，你现在过来吧。”陈宋突然就妥协了，“自己来就好了，刚好想到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孟冲道：“嗯，我马上就能到了。”
陈宋先挂了电话，电话挂了一瞬间孟冲就有一种头晕的感袭来，她撑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么？”蒋洁问。
孟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知道，但是我现在能感觉到自己好像在溺水一样……那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疯了的前兆吧。”蒋洁笑道，孟冲没有回敬一句，蒋洁平静了下来，想了想，“如果该是什么事情发生了，那总就是那一件事情能让他们敬你而远之了吧。”
侧头将眼神投到来往的车辆中，孟冲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缓慢道：“天啊。”
两人驱车到警局再花了十分钟左右，刚刚进门就觉得这里冷清很多，院子里面都没有停着几辆车。蒋洁将车停到警局对面与孟冲缓缓走进警局，每走一步孟冲就感觉心里越沉重一些，虽然最近的身体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可是孟冲第一次感觉到大脑里面也混乱不清了，像是什么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火把在烤着她的大脑，灼热中带着难以挣扎的混沌。
没想到陈宋就在警局大厅里面等着她们，手里就拿着她们需要的单子。孟冲直直向他走过去，向两边看看，发现人其实不少也很忙的样子，仔细找了找人又觉得奇怪，老王，唐剑还有汤林都不在。
“这就是单子了。”陈宋十分严肃的说，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了她。
孟冲迟疑地接了过去，陈宋看了看她身后的蒋洁，十分礼貌地点了点头。
“这个单子还有什么用么？”陈宋再看看孟冲，“里面的人都是三天前就打过电话去的。”
孟冲问：“一定是打电话去的么？可以网上么？”
陈宋眯眼盯着她。
孟冲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呵呵，看来不行。”
“那这单子有什么好看的么？一共是32个人，所有人都做过背景调查了。”陈宋道。
孟冲仔细地看着上下的名字，其实她也有些疑惑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正准备开口说“我能复印一份回去么”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名字，吓得身子瞬间一僵，脑子空白几秒。
“这个……”恢复了过来，孟冲指着单子上一个名字问陈宋，“他也是预订的么？”
陈宋看着孟冲复杂的表情奇怪地去看那个名字，道：“夏淮？是的，他是啊，是你们大学的老师吧，刚刚调过来不久吧。”
“呵呵，”孟冲嘴角抽搐，“他调来够久了……”
正当孟冲在绞尽脑汁纠结想着夏淮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的十分杂乱的脚步声，蒋洁奇怪地回过头去，陈宋直接快步地掠过了她们往脚步声那走，门口唐剑还有连纪表情十分严肃地快步向陈宋走过来，他们两个都看见了孟冲还有蒋洁，惊讶地一愣。蒋洁皱眉，见陈宋走上前低声地问事情，两个人本来还有些介怀可还是十分快速地和陈宋说起话来，表情紧张严肃的就好像是在处理核弹危机时的阿汤哥一样。
“孟冲？”蒋洁微微低头叫了她一句，“看来是有事情发生了。”
可话还没说话孟冲已经直接往他们哪儿走去了，直接问道：“有没有人能直接告诉我……”
她话也没说话就僵在了他们不远的面前，脸色一瞬间苍白很多，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三个表情尴尬紧迫的警官，用尽可能清晰的口气说：“你们去清河渔港了？发生了什么……”
唐剑还有连纪惊讶地对视一眼，孟冲立刻打断了他们的联系：“你们身上还有鱼腥味还有芦苇的味道，而且鞋上的淤泥太明显了吧，加上你们的袖子都湿了还有草渣。”
连纪和唐剑与陈宋对视一眼，还是没说话，孟冲闭了闭眼，道：“如果没人告诉我，我就要自己去查了，那应该不是很难。”
“我们打捞到王映的尸体了！”霍泉沉重平稳地声音从三人后面沉沉传来。
孟冲的神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活动。
只见霍泉板着十分严肃的脸大步走过来到孟冲面前，道：“我们早上接到了报警，说有渔民打捞到了尸体，我们已经去确定过了。”
……所谓晴天霹雳哭笑不得大概就是这样了吧，孟冲迟迟没有恢复知觉。
――――――我是本案终阴谋却全然还未落定的分割线――――――
人来人往的广场大道绿化带上，小白穿着黑色的上衣包着灰色的围巾坐在行人休息长椅上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暗了她就按亮来，那短信不停的闪烁着。
“灵儿，我知道我反应实在是太过激了，可是我是因为爱你啊！求你了，不管你做怎样的选择，求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吧！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找到你的！―――陆岸”
最后一次看它，小白按了删除键。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她再不容自己伤感就将电池给卸了然后拿出了电话卡站起身子来，将电话卡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掏出了口袋里面的一枚戒指，铂金的戒指上磨痕明显的“r”字让她的手抖了抖，接着轻轻一丢，将它也丢进了垃圾桶里面。
站在这忙碌的街两边，小白带着微微苦涩的笑容抬头仰视着这压迫着天空的钢筋水泥。
突然，她左边口袋震动了起来。
“嘿，孟冲。”
第二卷第一案闪电复仇结案
第二卷第二案将从明天开始登场，小白孟冲又将联手，这次她们还会那么配合么？
可能剧透：我们的角色们将陷入一个更深的漩涡里面，一个对手倒下了，千千万万个对手都站起来了！这时候，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可信的同伴了不是？（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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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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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死开场
华灯初上夜幕慢慢笼罩了秦海市的上空，天气开始转变化，风里带着些湿润的热气，水边小镇秦海迎来了梅雨季节，傍晚时候开始飘起了小雨。秦海南城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城市建设，路上坑坑洼洼，路上也架着些铁质脚手架，回家的行人来往匆匆，小白将棕色的大衣披在头上和所有人一样脚步快速地往目的地赶，突然斜眼看见路边一家店门口的小格子橱窗，赶紧用衣服内衬抹了一脸水渍后推门进了里面。
她揉了揉自己潮湿的头发往里面张望，这家年龄久远的店里亮着苍白的灯光，中间一条四方小桌子连着的座位，旁边是包厢沙发隔出的小空间。店里只有几个人，老板正在看电视没有理会小白，她没看见要找的人便直径往最里面的沙发座位上走，果然看见了头发和她一样湿濡穿着黑色夹克的孟冲，正在小声地打着电话，单手拐杖丢在一边，小白走来连回头都没有回头。
小白干脆的坐了下来，孟冲瞅了她一眼，继续对着电话说：“我知道，但是……好吧，我会去的。真的，不骗你。”
第一次看见孟冲那么无奈的对着电话纠结，小白喝了一口她面前的热茶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请问……”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服务生走来，“请问您要些什么？”
“哦，给我来一杯热茶，然后你们这里有什么面么？给我上一碗就好了。”
“排骨热汤面行么？”
小白友好的点头女服务员便离开了。
“我保证，我发誓，真的，这次不放你鸽子了。”孟冲咬牙切齿地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好的，拜。”
一挂下电话她就将脸埋进了她湿了的袖子里面，居然呜咽了起来。
“怎么？放你女朋友鸽子了？”小白好笑的看着她。
孟冲摇头，闷着声音道：“是学校，我们学院要开一个全年级的什么大会之类的，我班长特意打电话要我去。”
“你这个无可救药的学生，你班长居然还没放弃你。你参加过任何的班级活动么？”小白喝着她的茶问。
“当然！”孟冲抬起头义正言辞的说，“即使我不是个好学生，我还是个好同学呢！就算不会表演，我还会拉小提琴呢！”
小白眯眼：“真的么？”
孟冲摆摆手：“当成迷恋福尔摩斯时候学的，现在觉得无聊极了。”
“这种班级活动事情之类的，季若亚，她不会给你打电话么？”
“……我不想说这件事了。”孟冲僵了僵脸，她直起上身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再放松地呼出了一口气，好像是换了一个心情一样，“说正事好了，你是怎么知道宋丽德的事情的？省去废话哦，我已经知道你当时不在讨论的人之中了。”
小白愣了愣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你和李泽见过了？”
“我就不能从霍泉那里知道么？”
“你不会的，他们已经够不信任你了，要是再知道你还私底下跟我讨论案情就更不信任你了。”
“给你一个最新信息，我现在又得到信任了。”
小白微微皱眉看了看孟冲放松地表情，道：“你跟霍泉说了什么？”
“实话。”
“……好吧。”小白投降，“我怎么知道很重要么？重要的是我告诉了你，不是么？”
孟冲没有接话，她看着小白好像要读出什么密码来一样。
“您的面。”服务生端着面走了过来将面放下，“请慢用。”
小白饿了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就开始捞面。孟冲看着她对着自己面兴奋的样子，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道：“我们现在是在这里做什么？”
小白抬头看看她，道：“我还以为我们是来谈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的。”
“可是你不打算告诉我你的信息来源。”
“我不认为那重要。”
孟冲皱眉盯着她，道：“对我来说重要，要不然我没办法信任你！”
“好啊，那告诉我，你真的是问霍泉我有没有在场的么？还是你套出来的话？”小白将筷子放了下来。
孟冲闭了闭眼睛，道：“好吧，我不是，我找李泽套出来的。如果我跟霍泉说了任何有关这个人的事情，他都会更怀疑我，我现在必须获得他的信任。”
小白耸耸肩：“好的，我知道是因为有人告诉了我。不用问我是谁，我也很好奇是谁。”说完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上面一个电话号码，“这是这个号码，不用打了，空号。”
孟冲伸手拿过纸，看了看，问道：“什么时候？”
“17天前，我还在爬山的时候。他用了电子声，没说什么话，只是问我知不知道一个叫宋丽德的人，我说不知道，他叫我自己去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查了就知道了。――如果我想问我怎么知道王映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我回来之后一直在跟踪警车的动向，这个我还能做到。”
孟冲看着纸上的号码，道：“王映都死了，为什么还有人要追查他原来的事情呢？宋丽德死了都有十五年了，现在再……这说不通。”
小白看看她思考的样子，撇了撇嘴拿起了筷子，道：“总之，我向你坦白了。现在我不是很在乎这个叫宋丽德的人，更在乎一些自己的安危，尸体有什么发现？”
孟冲抬眼看看小白将纸条放了下来，道：“没什么很大发现，只能说面目全非无可辨认了，全身中了两枪，一枪肩膀一枪心脏旁，子弹不见了，很有可能丢水里了，他的身子已经快速腐烂，身体有打斗痕迹。辨认什么的，他头骨上那被你打碎的骨头还在，还有骷髅的他外套里面还穿着那天被捕时候的衣服，口袋里面有一部没有用的手机，再就是他的体型了，综上一切，警局初步推断那就是王映。dna检测还没出来就是。”
“也就是说我被人发现的可能很低了？”小白嚼着面条。
孟冲扬扬眉，接着道：“你用岸边的石头给他沉底了？”
“嗯哼，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小白嚼着面条有些烦躁起来将筷子一丢，“我当时很慌张。”
“嗯，我猜也是。”孟冲讽刺道。
小白对她冷笑两声继续吃起了自己的面条，孟冲看着她的样子有些不爽地将头转到一边去了，她现在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转过头看向外面整理自己脑子里面的思绪。突然从路灯暗淡的街对面走来一位身穿黑色运动服带着帽子的男人，他直径往这里走来，低着头推门就往里面走，开门的一瞬间微微抬了抬头，孟冲一惊手一愣，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你好，请问……”女服务员十分快速地迎了上去。
孟冲盯着他跟女服务员说话，身子不停地往里面坐，脑中警钟大作，不停地思考着这个十分危险的男人是谁。
“客人……”
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面，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微微往孟冲这里看了一眼，动了动口袋……
“小白趴下！”
突然！孟冲想到了这个人是谁！对着小白大叫一声！
男人一惊快速将枪从口袋里面套了出来！
“砰！”
小白反应很快往里面一倒爬倒在桌下！
孟冲咬牙缩进了餐桌底下，听见人不多的餐厅里面发出惊人的尖叫！
操！操！操！马越！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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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问题缺口
餐厅里面一团糟，孟冲位置上面碗茶杯等一切东西全部打破，沙发穿了两个孔，灯的碎片散了一地，零星的血迹点点滴滴。唐剑带人来的时候餐厅里面只剩下一个不停哭泣的女服务员坐在门口的座位上，一边的小白不停顺着她的背低头安慰她，顺便让她暂时不要联系家人省的场面变的更混乱，而孟冲则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往外面看，盯着远处的红灯和警笛慢慢靠近。
餐厅门口围聚了不少好事之徒，孟冲用三条凳子将他们堵在了外面，可是还有不少人正在外面拍照和敲玻璃想要进来，孟冲小白只好将帽子戴起来躲着镜头，然后不理会外面的动静。
唐剑是第一个到现场的，后面还跟着汤林，他们试图驱散人群进到店里却发现开不了门，孟冲大步走过去将凳子移开给他们开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唐剑紧张地低头小声问孟冲。
孟冲往后瞄了一眼那个哭泣的女服务员，道：“有人冲进来向我们开枪了。”
“什么？为什么？！”唐剑震惊地脱口而出。
“……大概是为了杀我吧，我也不知道，我最近老被人瞄准。”
孟冲冰冷得回答了唐剑的问题后回头指了指自己坐着的位置，“我们就坐在那里。”
“你们？”汤林后面跟着现场科的人走了进来，奇怪地问。
孟冲侧侧头向小白，唐剑和汤林奇怪地看向小白，唐剑思考半天没有什么反应，汤林想了想惊讶道：“小白？”
小白挺无奈地抬气头来对汤林笑了笑，嘴角干笑道：“嗨，汤队。”
汤林几步走过去微微有些兴奋地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小白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两声，用手按了按那个女服务员的肩膀，“我看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情吧。”
汤林一愣侧眼看看冷冷看着他们的孟冲，干笑道：“也是啊……”接着蹲下身子去关心女服务员，“我是秦海市刑侦支队的副队长汤林，我能看看你的身份证么？”
虽然汤林的口气已经够温柔了，但是惊吓不小的女服务员还是被他的样子吓得有些退缩，哆哆嗦嗦地说：“当然，我能去下柜台那边拿么？”
汤林点头。孟冲冷眼看着汤林的动作，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伸手摸摸额头，唐剑走了过来，小声道：“要是你不准备自己去查看现场的话，你能跟我录个口供么？”
孟冲点头，“当然。”
唐剑和孟冲就坐到刚才孟冲坐的位置上面，孟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唐剑拿出笔和纸谨慎的看了看孟冲，问道：“前来要杀你的凶手，他很快离开了现场？”
“是，”孟冲道，“他对我们这边开了三枪，我们躲在里面没有打到他很快就冲出店离开了。”
“整体发生的时间是多久？”
“不过两分钟，加上我看见他从街对面走过来的时间大概有三四分钟吧。”
“街对面，你看见他从街对面走过来了？”
“是。”孟冲往外面看，这时外面已经挂上了警戒线，几个警员正在管理，她指了指自己的斜前方，“就在对面那路灯下面，他穿着运动衣带着帽子低头，我看见他走过来的。”
“嗯……”唐剑随着她的手指抬头看了看那暗淡的路灯，“……那里的灯够暗的啊。你自己过去看过有什么线索了么？”
孟冲咬了咬牙，“没有，我觉得那时候留在店里比较好。而且我腿崴了跑不动，没枪也不能出去追他。”
唐剑点头记了下来站起身子来叫一个警员要去街对面看看，孟冲乘机往小白那里看了一眼，她正陪着那女服务员一起跟汤林录口供，眼神微微往这边看了一眼。
“好了，”唐剑看着有人带着工具出了门又坐了下来，“那么，你看见那个凶手的长相了？”
“是的，男人。”孟冲干脆道。
“你认识他么？”
孟冲想了想，道：“认识。”
唐剑倒是一惊，“认识？这次又是哪一个？我认识么？”
孟冲摊手：”马越，你认识么？”
唐剑十分干脆地摇头，“那是谁？”
“……”孟冲愣住，“你不认识？”
“no，”唐剑疑惑，“我应该么？”
孟冲瞬间反应了过来，转了转眼珠，挥手道：“不知道拉倒，估计那时候你还没来吧。”
唐剑有些不爽，他无奈笑了笑，道：“好吧，那你能说出他的长相么？”
“我不用去说，局里有他的档案的。”孟冲扶额。
唐剑轻叹了一口气，他直起身子往店里的四周看了看，问道：“这里应该有摄像头吧，让我们看看事情发生的经过。”
孟冲伸手指了指他们所坐位置正前方店门上，道：“就那一个，我去查看过了，看不清他的长相的。”
唐剑回身，“只装了这样一个么？”
“根据那个女服务员何莉莉说就一个。”孟冲道。
唐剑站起身子来，道：“我要去看看，不如你让来的医务员给你手臂上的伤口包扎一下吧。”
孟冲摇摇头，她现在十分清醒自己要干什么，“不用了，小伤口。陈叔还有霍队能来么？我有话跟他们说。”
“当然，我们已经通知了。他们之前在开会，不过现在应该快了。”唐剑道，他加入了汤林的审问行列。
小白和孟冲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孟冲微微皱了皱眉，小白则是微微有些忧心，可是当汤林问她问题再回过头去的时候又已经恢复了正常。
孟冲将头微微埋下用帽子挡着脸乖乖坐在位置上，眼睛不时往正在忙碌的现场科的人那看去，他们正在给细碎的线索标号收集任何沾着血的东西，一个人正在努力地撕开沙发将里面的子弹取出来，另一个正在给地上一小滩一小滩的血迹标记。孟冲冷静得看着他们伸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纸巾，小心地擦了擦自己手臂上面的血，
突然外面又响起了警笛声，警车迅速地开向了这里，孟冲猛然抬头就见一辆警车停在不远，霍泉还有陈宋离开开门走了下来，孟冲将纸巾放了起来用手撑着头。霍泉陈宋快步地走了进来，唐剑立刻迎了上去。
“有人受伤么？”
唐剑指了指孟冲，道：“只有孟冲在躲避子弹的时候被玻璃刮破了。”
孟冲淡定得撇撇嘴，“没什么大事，没有原来敏捷了而已。”
陈宋瞪了她一眼，霍泉却快速坐到她的对面，表演严肃地低声问：“是谁？”
“先确定一件事情，马越的事情是不是只有老王，连队，您，还有我知道？”
霍泉身子一震：“是马越？！”
孟冲冷笑一声，“看来是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了？”
“……”
“有人在出卖我们，马越知道了我在调查他。”孟冲定定看着霍泉，“他在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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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声枪响
风尘仆仆的霍泉眼皮急剧收缩了一下，身子冷的一缩，脑中迅速闪过其他两个人的影子，却很快回到了重点来。
“马越或许一直想要杀你这次找到你这个偏远的地方所以动手了，这也有可能。”
孟冲听了笑了一声，她知道霍泉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为什么他想要杀我？因为王映的尸体被人找到了，他们就想到了我是最有可能的人了么？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王映的尸体已经发现的了，有人在警局里面给泄密了？报纸媒体小道消息都封的一个字没有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家那么整齐。”
霍泉咽了一口干沫，眼神带着怒火地看向其他地方，双手死死握紧。
“如果他早就知道王映死了要杀我，我她妈都死了几万次了！这次是我运气好！”孟冲越说越愤怒，“霍队你自己心里有底，马越除非是被人买通了否则是不会动手的，可是是谁呢？枪手网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暗示！”
霍泉被孟冲激的怒火燃起，额头的皱纹都带着颤抖的愤怒，他再看向孟冲，低声道：“你知道你在指控谁么？他们……”
“我没有指证任何人！我只是说我们出了问题信息泄露了！”孟冲随着他稳重压抑愤怒的口气抬升了口气，“我那么多次活下来可不是为了让别人不停地追杀的！”
“……现在没有任何的调查，还不要推断。”
孟冲歪歪头，轻笑一声，道：“ok，那我们没什么需要谈的了，或许你可以去看看那边的小白。”
霍泉凝重的眼神往小白那边转了转，思考了两秒种后好似十分疲惫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往她那边去。孟冲随着他的身影往小白那儿看去，小白正在假做紧张和焦虑的盯着霍泉走过去，十分小心地向他点了点头避开了他的眼神微微抬眼看了看孟冲。孟冲微微点了点头，小白看见了再抬起了头。
所有人都围到小白还有那女服务员何莉莉身边去了，孟冲将视线转到了现场这些工作人员的身上。他们正在不停地取证，好像若无旁人一般的专注，孟冲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转过头去透过这餐厅的小格子橱窗往外看，人已经散开的只剩几个了，两个警员和一个现场科的人正在对面路灯下找东西，晃眼的手电筒在昏暗中闪烁着。
孟冲烦闷地伸手理理前额的头发看着外面，黑色的街道上下着飘忽的小雨，钢铁的脚手架在人群踩踏中发出呜呜的低鸣，来往的人越来越少，慢慢的街上只省下冰冷的空气和闪烁不定的昏黑灯光。突然！灯光下出现一个穿着运动衣的男人，他定定的站着，双手插在口袋里，牢牢地埋着头一动不动，好像一尊突然出现的雕像……
“孟冲！”
陈宋的一声叫声将孟冲喊回了现实，她一愣，眼前还是那街道和围在警戒线外的几个人，一切正常。
“怎么了？”她平静心情回头去看陈宋。
“这里的老板你知道是谁么？”陈宋在柜台的后面喊道。
他们刚刚应该是在看电脑里面的录像。孟冲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找了一个近的地方和小白叙旧而已，这地方我第一次来。”
陈宋点点头，再就回头给旁边的唐剑布置起任务来。孟冲转眼看见霍泉和小白已经到了她们当时坐的地方了，小白指着里面的座位道：“我本来是坐在这里的，孟冲跟我说叫我趴下的时候我爬到了下面，我们都躲在下面……”
孟冲面无表情的转过了头，汤林直径走过来，坐下问道：“这里只有一个摄像机，马越开了第一枪后就往里面走了两步摄像头就看不见他了，只能看见有一个人还有老板快速从后门跑了。但是，之后他又开了两枪，对么？”
“好像是，我听见是三枪……”
汤林的表情十分不解。
“怎么了？”
汤林道：“现场只有两个弹头和两个弹孔在沙发上……”
孟冲一惊，“这……”
她转过头去看小白给霍泉演示案发现场，她指着他们的沙发道：“两枪是打到了这里，第三枪听见了声音但是却没有实际的……之后他突然就逃跑了……孟冲想要去追他但是没有办法跑就摔倒了……”
霍泉饶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孟冲重新转向汤林，凑上前小声道：“有没有可能，他打了空枪……自己发现了？”
“空枪……”汤林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想了几秒后无奈地撇嘴，“只有这个可能说的过去了，他离开案发现场的时候也是十分的匆忙。摄像没有任何声音……你还记得么？”
“嗯……我没有很认真的听他枪的声音，不过第三枪的声音是有奇怪……然后过了两秒他就跑了，很快地跑了，大概是往店相反的方向跑的，我再没看见他的身影。”孟冲回忆着说。
汤林自言自语道：“难道他真的开了空枪？”
这时霍泉正好走向了陈宋那边看摄像汤林也站起来往那边去，小白也加入了他们。
孟冲一个人行动不便地坐在原位置上，也不用担心，她知道那个录像上的一切影像。马越十分慌张地跑出去就没有了影子，摄像头只看得见收银柜台旁边的动向，其他地方地板都看不见。女服务生何莉莉吓得坐在地上不停地哭后来居然昏了过去，小白本来准备冲出去找马越的就只好留下来抢救何莉莉，孟冲缓慢的走过来查看她们。何莉莉醒了之后，孟冲还有小白都呆在原地几分钟让她放松，然后小白想到了录像赶紧去看，孟冲则走向门口查看再回来用椅子将门给堵死了……两个人再商量了一会儿就无奈地各回各位置，直到警察来的时候的样子……
“这个录像怎么保存？”霍泉认真问何莉莉。
“嗯，好像是每一半个小时保存一个的……三天期限的。”她结巴道。
霍泉点点头，几个警官都很无奈的没做声。孟冲看着他们觉得有些好笑，又来了那么多人，又是枪击案，这要是马越想要的效果那还是不错啊。她无奈地嘲笑了一下自己再低下头专注起思考来。
盘问和取证进行了较长的时间，最后何莉莉还有她们两个都去了警局做了一份完整的口供才被放走。霍泉最后也没和孟冲说什么，两人保持着沉默，但是马越的名字已经摆上了台面事情早晚要公开。
晚十点左右，蒋洁在警局外面等着孟冲，汤林则自告奋勇送何莉莉还有小白回家。
孟冲沉默地坐在车上撑着头看着外面，蒋洁看了她一眼，道：“你手臂确定不要包扎一下？”
孟冲瞅了一眼那些细小伤口还有擦破的地方，“回去再说吧，感觉不怎么痛。”
“是谁又要对你下手了？”
孟冲叹了一口气，“不是我，是对小白。”
蒋洁呆了呆，“小白？那个杀手是冲着小白来的？”
孟冲点了点头。她脑海里面仔细记着那三分钟发生的事情，马越走过来，他看见孟冲发现发现了他于是掏枪射击，可是他没有冲着孟冲而是对着孟冲对面的位置上开枪，接着他走过来又对着沙发背开了一枪。他的目标实在太明显了，孟冲坐在最容易瞄准的地方，马越是个职业杀手不可能失手，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目标本来就是小白。
“这不是最诡异的地方……”孟冲苦笑。
蒋洁微微皱眉。
“诡异的是白萧萧警官随身带着一把枪，而这把枪开枪了之后现在正丢在那家餐厅后巷的垃圾桶里，我猜她晚上会自己捡回来的。”
“……她开枪了？”
“哦，是的。”孟冲的苦笑的嘴角十分“灿烂”，“要不然马越怎么可能跑了，我为什么一定要刮破手弄出血呢？”
“……”
“操蛋的是，这事死活不能被发现。那把枪，不是意外的话就是她杀了王映的枪。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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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海外支援
刚刚到家蒋洁打开门就听见里面有按键盘的声音，蒋洁十分淡然地脱鞋走了进去，孟冲却是在门口疑惑了一会儿才跟上她的步伐。(。纯文字)
难道她已经开始培养露露玩电脑了么？孟冲脑子里面混乱的想着，听见键盘声停了下来，顿了一下里面房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这绝对是个成人正在匆忙地跑出来。孟冲奇怪地盯着淡定的蒋洁放下自己的钥匙脱下自己的大衣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眼睛一斜就见一件黑色的大衣外套正随意放在在展示柜上，上面还有一些雨水。
“嘿，你们回来了？”里面跑出一个穿着黑色紧身毛衣的女人，她一眼都没看还停在玄关的孟冲只从走廊左转去看蒋洁，口里欣喜低声说的却是“你们”。
蒋洁十分轻松地回身当着那女人的面梳了梳自己的头发，和她一样无视了孟冲，道：“露露有醒过来么？”
“哦，没有，她睡的可熟了。”女人的普通话里面带着一些和蒋洁一样有些变扭的口音，虽然她一头亮丽的黑色长发，不过孟冲猜测她应该也是外国人，说不定也是个混血儿呢。
看来她们两个十分熟识了，孟冲放下心好奇地看着她们。对于蒋洁的私生活其实孟冲知道的不多，那么多年她都只关心过有关蒋洁父亲案子上的事情，里面的八卦她倒是知道的不少，但要说蒋洁又什么朋友之类的，蒋洁不主动她就一概不知了。有时候――比如现在――她会觉得蒋洁像是个魔术师，突然大变活人，她生活里走出了一个和她熟识并且孟冲完全没听说过的朋友。
孟冲没有很多的闲心去管理别人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所以这样的事情发生几次她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反正没有什么危险。她从身后打量女人，她比自己大概要高几厘米的样子，高挑凹凸有致的身材就不用说了，穿着一条紧身的苍蓝色牛仔裤能看出她结实的肌肉，孟冲猜测她大概是个运动员之类的，接着就联想到她大概是蒋洁在这里的健身教练之类的……思维完全不受控制了。
“嗯，孟冲？”蒋洁发现了她出宇宙的思维于是叫了她一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孟冲一愣，见那个女人已经转过了身，好奇的去看孟冲。是个大概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女人，线条明朗的圆脸，棕色的皮肤，棕色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孟冲，高挺的鼻子，英气的眉毛，裂开的嘴角正对着孟冲开心地笑着，有一瞬间孟冲差点就迷失在她明亮的笑容里面忘记了这一晚上所有发生的事情。
不出意外这的确是个漂亮动人的混血女人，很有可能是印度人，出意外的是，孟冲完全没想到她会和蒋洁那么不一样，她一直认为和蒋洁交好的朋友应该都冷艳的让人退避三舍。
“嗨！你就是孟冲啊，我是海伦娜。”她先走过来伸出手来友好的说。
孟冲愣愣地伸出手去，“嗯，你好。”她大概听蒋洁说了不少自己了。
“海伦娜是我原来的防身教练。”蒋洁在她们身后好笑地说。
孟冲恍然大悟，看着海伦娜，道：“哦，你就是那个救了蒋洁的人！”
海伦娜一惊放开孟冲的手幽幽地回身看了一眼蒋洁，带着狡黠的笑容转回了脸对孟冲道：“是的，就是我。”
孟冲知道她在这里做什么了，“你是来替她看着露露的？”
“嗯，对，她请我到秦海市来做做客，今晚就顺便帮个忙。”海伦娜的表情依旧那么开心，回头看看蒋洁又看看孟冲，像是要在瞬间弄清楚她们两个的关系一样。
孟冲向一直在摆造型的蒋洁走过去，自然而然地脱下自己淋湿的外套仍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那么，你们都回来了，我也该回酒店去了。”海伦娜点头道，伸手去拿自己放在展示柜上的外套，再回头对蒋洁道，“有事情再给我电话。”
蒋洁十分温柔地点了点头后居然迎上去要送她走了，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以后有机会再见了，孟冲。”海伦娜在门口回头对孟冲眨了眨眼。
孟冲一愣还没回应出什么来门就已经被蒋洁关上了，她好笑地坐在沙发上等着蒋洁走过来，笑着摇了摇头。
“你知道我从来都没想过一个你的朋友会那么……”孟冲笑看一脸“警告帮你不要发表演讲”表情的蒋洁道，“那么活泼。”
蒋洁冷笑两声，走过来将她丢在地上的衣服踢到一边，道：“是我把她找回来的，现在我需要一个可以信得过的朋友，而不是像你这样随时随地都可能要死的人。”
蒋洁的话瞬间将她拉回了现实的冰冷中，她无奈地苦笑了两声，“的确，需要有人保护露露才行。你要聘用她当露露的保镖么？”
“差不多吧，但是也不能完全保护而不去除可能的威胁吧。”
“那是什么意思？”
“她还曾经是个国际刑警，我猜那应该有用吧。”
孟冲一惊回头去看蒋洁，“她多大？”
“今年29，她21岁就加入国际刑警的技术分析调查分部了，干过白领犯罪也干过黑帮追击。”
“嗯……我觉得她还要年轻呢。”孟冲笑道，“她查了你的案子么？”
“曾经想要，我们没有搞出什么来。那时候我不了解这个城市任何一点。”
“不知道这个城市么？”
孟冲站起来走向她们客厅的落地窗，没有走近，只是远距离俯视着这个城市的星星点点。
“她能帮我们不少，但是首先，我们要分享一些事情。”蒋洁平静道。
孟冲沉默了一阵子，“如果你信任她的话，当然。你和她商量过了么？”
“还没有，但要是明早她知道了今天晚上外面发生的事情，那会是我们明天对话不错的导语。”蒋洁自然知道孟冲的顾虑，道：“你想要测试一下她么？”
“当然，就不知道你怎么想了。”
蒋洁站了起来看向她，“为了安全，测试什么的她会理解的。”
真不知道还有可能有人理解她们现在的处境么？孟冲烦恼，虽然她很想要个帮手，但是这样突然出现的人还真让她头痛。可这对于同样危险的蒋洁来说，是必要的，她不能靠孟冲，只能选择另一个她信任的人来，她现在拥有露露了，不再是孤身一人。
“马越的事情，你不会再让警察抓住他了吧。”
孟冲闭了闭眼，“我还别的选择么？事情都做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不管未来很远之后会发生什么，现在白萧萧绝对不能入狱，我不能让她入狱。”
“得到情报之后就杀了他么？”蒋洁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孟冲没有焦距地看着落地窗外，“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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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混乱的生活
枪击案上报纸的那天也是孟冲该回去上课的时间，校方对她的特殊情况已经做了很多的让步了，加上她的保证人和那些“丰功伟绩”才没有让她留级，不过前提是她这次一定要考过英语六级还有通过计算机考试，再将所有没考过的科目在下个月前全部补考通过，这学期的课全部一次性通过才行。
“我能理解你没有考计算机考试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要考英语六级？”蒋洁在送她上学的路上奇怪的问。
孟冲无聊地翻着自己手上的六级英语词汇大全，无奈道：“因为我大三修的是国际交流贸易学，所以我需要过六级。我们班有不少人还要打算去参加学校的交流项目，要考托福呢。”
“那个什么什么学，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我是随便填写的。”孟冲说着就觉得该抽自己几巴掌。
“这就是你的报应吧。”蒋洁笑道，“为什么你当初要学商业？你学习一下西班牙语之类不是很过瘾么？我觉得你还挺有语言天赋的。”
孟冲将书一丢扶额去看外面阴沉灰蓝色的天空，早上七点钟就觉得就感觉要下一天雨一般，她说：“我怎么知道？大概是抽抽了，要是我聪明的话当初就应该去接受政法大学犯罪学的通知书。”
蒋洁赞同的扬扬眉：“我也觉得。――中国的英语六级难么？你英语不是好着呢。”
孟冲颓废了，“我单词记得不是很多，不要紧，我能过的。”
她们的车缓缓开到了学校门口，路上行人寥寥，大门几乎无人进出，正对着大门的那栋新建的玻璃三桥连接建筑精品正闪烁着钻石版的光芒，这样的天空下它远望去绝对是无比璀璨。可惜孟冲无法赞叹校方为了新大楼下的功夫，想想那个男孩从楼顶上刚刚跳下不到一个月，想想里面的人，孟冲觉得自己死活都不要打开这扇车门。
“嘿，”蒋洁熟悉地喊了一句，“就算你呆在这里事情也不会解决的，该上课了，说不定你这次看见她就没事了呢。”
孟冲翻了一个白眼，“如果你不用如此幸灾乐祸的口气说话我会感觉很安慰的。”
“那能滚下去了么？我还要回去给露露买早餐呢！”
孟冲抱起那本厚重的词典挎起那棕色的单肩包无可奈何的下了车，再伸手将自己的单手拐杖拿上。
“嘿！”蒋洁在里面喊住她，“晚上我们要和海伦娜一起吃饭，而且你的包，皮磨破了换个新的吧。”
“你不能自己去么？！”
“no。”蒋洁很干脆地驳回了抗议然后开车扬尘而去。
孟冲只好自己憋着然后等着出内伤，她的腿还没有好利索不能正常行走，不过也好的差不多了，用拐杖撑一下她就没问题了。这根木质拐杖是蒋洁给她买的，闻起来有清香味轻便，而且拐杖上没有任何的花纹只有她自己刻上去的一个日期，感觉还不错，自己身高还不错拄拐杖不会丑，穿着蒋洁买的一双运动鞋也不会像是怪大叔。
虽然引起了一些必要的注意，但是去教室的一路上很是很平静，还好进楼有斜坡，第一节课就在二楼，要不就烦了。走进教学楼的一路上孟冲思绪混乱，一会儿想到海伦娜，一会儿想到小白，一会儿又想到若亚，后来感觉出自己的私生活就是一团乱麻，或许说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私生活，日子里面全是破案全是尸体全是阴谋。想着想着她突然就抑郁了，擦，若亚做了多么正确的决定啊，跟自己扯上关系就是一团糟。
步伐缓慢给了她十分钟左右的自我厌恶时刻，放弃了要找若亚解释想方法弥补的想法，而且还对下面那一节课产生了无限的期待，想过两个小时不同的生活，等到下课了还有一大堆要命的事情需要照顾呢。
孟冲对上楼梯这件事产生了极度的绝望，她十分缓慢地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地往上面走，身上只是背着书包拿着一本六级词典就觉得重的要压垮她了。
“给我拿着这些吧，你要赶快上课去。”突然身后有人伸手拿过了她的包，自然地两步跨到她面前。
孟冲很是期待会是若亚，但是那人一说话出了失望还有警惕。
老师夏淮很自然地站在她前面的一个阶梯上拿着她的包伸出手来，自然道：“你最好把那本也给我，除非它是什么你没有忙完的案子的档案。”
孟冲十分无奈地将手里的书递给了他，抬头看他：“今天又是星期三么？”
夏淮的表情不太高兴，将她的包背上他黑色防水风衣上拿着她的书敷衍地看了她一眼，道：“是啊，很失望吧。”
孟冲眯眼，夏淮这个家伙又有什么问题么？自己烦他还来不及呢。
“总之，你赶紧吧。”夏淮犹豫了一下拿着孟冲的东西大步上楼了。
孟冲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就跟一天过不去于是努力开始上楼，减轻了重量之后上楼果然容易很多，但是还是额头一把汗，孟冲决定同意蒋洁去买个双肩包来用。
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坐着的一半人就将目光转向了她，不过他们和孟冲也不是很熟所以只是无聊的互相串了一下八卦就去关注其他的事情了。孟冲淡定得看了一下这个圆形梯形教室，已经坐的差不多一半了可是离上课还有近二十分钟，看来夏淮的教师魅力还没有降低，实在太让孟冲失望了。
夏淮已经开始装备自己的课了，两个学生不知道拿着什么去找他商量。孟冲找了找自己的包最后发现它十分明显地被放在了第一排的中间位置上直立着，看来自己也没什么选择了，第一排也好不用走路，孟冲拖拉的坐了过去。
她将六级的书翻开了无兴趣地看着，再掏出自己外套里面放着的笔开始在上面乱画一通，嘴里用她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喃喃自语着，直到上课铃打响了之后她才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书上写了一大堆名字然后在他们中间不停的画着线，将上面的单词都给盖住了。孟冲当然知道那些线是什么东西，可一瞬间失望与忧郁将她给淹没了，她将书无奈地关上了。
“好了，我们今天的课……”夏淮开始中气十足地讲课了，声音洪亮的完全没有孟冲碰见时那样的不爽。
孟冲阴郁地将货币的书从包里拿出来，这时她才发现第一排就坐了三个人。撇撇嘴，孟冲决定好好听课，将书翻到夏淮ppt注明的页数再咬起笔头来听课，夏淮带上了一副英伦范儿的黑框眼镜，十分学术的样子开始教课。
可听了二十分钟，她脑子里面唯一的想法是：夏淮在西门监狱里面有什么朋友或者亲人么？他为什么要那天去监狱？他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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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家族
还好大学的课十分好假装，你想他感觉你在听课，他说他的你看你的，他不停地走动你眼神跟着步伐，一换幻灯片就动手抄，也不用是真的在抄，他不过来查看那你就算在笔记本上写线索也无所谓，反正一副你很忙的样子就好了。至于点名回答问题什么的，夏淮的课上最不少的就是主动好学的学霸，根本轮不到他要点名就有人主动举手或者直接说了。
孟冲的眼神十分专注地看着他在教室里面不停地走来走去，激动地讲着课，时而玩笑时而认真，他讲货币的变迁还十分的有趣好像是在讲野史一样。孟冲虽然基本上没听几个字，但是能看出他自己很投入的，好像全世界最重要的就是他自己在讲的这节课一样。
快下课的时候夏淮基本上要讲完这一节课的内容了，她才有些遗憾自己根本没怎么听，夏淮没能影响到她铁打不动的思想，虽然她自己也在阻止自己的思考，可惜两个人的努力好像根本没什么效果。
真可惜她两节课的思考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来，本子上又写满了小白，马越还有夏淮的名字，乱七八糟。
“ok，那我们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希望大家都渡过了过瘾的两节课一个半小时！”
“当然！”
回答他的声音稀稀拉拉不过也够响了，孟冲要愣了一愣才领会到他们是在喊某种口号。
“好的，下星期记所有人记得将论文交上来。”
下课铃打响了，人开始散乱的准备离开，孟冲却傻了，什么论文？又有论文？
她愣在位置上开始张望，准备找个认识的同学的时候夏淮拿着他自己的书走到她面前来，微微低眼看了看她空白的书后，似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过她的书看着内容往前翻，翻到一页后直接丢在了孟冲面前用手一指，道：“这道题给我两千字以上的论文。”
孟冲低头去看，是一道书后面的讨论题，不用认真看就知道她肯定是写不来的。
说完后夏淮十分潇洒地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两个人十分迫不及待地围上了他，好像已经写完了论文要急切地交给了他。
孟冲低头呆看一眼自己的书，心里叹息“你死定了”收拾起东西离开。
星期三对于学生孟冲来说其实是忙碌的一天，有六节课，一上午加半个下午，原来孟冲会跑的很早，现在就不一样，她没什么地方记着去又有火烧屁股的校方通知，只好乖乖去上课了。第二节课在他们的系楼孟冲缓步地走去，半路遇到了自己好心的班长边雨，身材娇小但是动作敏捷的行动派好女生，皮囊是个女王，骨子里是个女孩。班长同志同情她的遭遇帮她拿了沉重的六级书，两人一起走去系楼。
“嗨，说起来，你知道若亚怎么了么？”突然边雨问。
孟冲一愣，“嗯，不知道，她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跟我说是去心理情况不好去看心理医生了。”
“……”孟冲沉默了，她完全没想过。
“就在你警局发生……发生的那件事后的第三天，还是第四天，我不是很会算。”边雨很努力的想要说清楚这件事，完全没在意到孟冲的脸色已经变差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孟冲低声道：“我不知道……完全没头绪，希望她没事吧。”
“嗯，可能对洛云震学弟的事情太伤心了吧。”边雨继续叨叨着。
大概吧……
她的班长刚刚帮了她另外一个忙让她下节课不用只想着一件事，而可以换一件事情失神发呆难受了。孟冲基本上能猜到边雨说这些是故意的，若亚应该嘱咐过她什么让她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催自己上课，去讲座之类的事情，这让她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了，所以才这样告诉了孟冲。
“你还在qq上的能联系到她么？”孟冲问。
“不能，她好久没有上线了。”
边雨口气有些无奈，孟冲也放弃再问了，她们俩无言地走去了系楼。
“你们真的古怪的人呢。”走到系楼的时候边雨十分有意的说，侧头看着孟冲失神的脸。
“什么？”孟冲没听见。
“若亚跟请假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我留言让我打电话给你，告诉你再不上课就拿不到毕业证了，她对你是有多好啊？”边雨没有讽刺孟冲而是微微感叹，“我知道你是真正身经百战的人，若亚也经历了很多，一年间死了哥哥死了男朋友。可这次你们真的患难与共了，反而分开了，真奇怪。”
说完她就先走了进去，孟冲站在门口，她嘴边的那一句疑问“你知道她有男朋友”没有说出来就化成了空气。
没有句子再能描绘那一瞬间她对自己的失望和对若亚的歉意了，叹息了一口气，她不知所措地走进了系楼上课去了。
浑浑噩噩地上完了早上课蒋洁接她去吃午饭，随便告诉她她们的新搭档海伦娜的资料。孟冲一路上沉默地跟着她去了一家她可能去过的餐厅吃饭，点了什么忘记了，直到蒋洁一句“你现在看起来就好像一滩早上的烂泥”才把她唤醒了。
“什么？”
蒋洁挑剔的眼神看着她，“去上课有那么备受折磨么？你一早上苍老了三十岁。”
“跟课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今天早上发现了我是原来已经是个混蛋加疯子了而已，说不定我该去看看精神病医生。”
“说不定你是对的。”
孟冲拿起自己面前的餐刀双手摆弄着，“还是说说海伦娜吧，这是她的名字么？”
“根据我查到的资料来说，有可能是，有可能不是。”
“她国际刑警的资料么？上面写着海伦娜？”孟冲怀疑道。
“我没能搞到国际刑警的资料，虽然我很厉害，但是还不至于去惹这个麻烦。海伦娜是她给我查看的证件证明上面名字。”
“就只有海伦娜？”
“海伦娜.里斯.库克。”蒋洁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里面的照片给孟冲看，“她母亲是希腊人父亲是美国人，祖上还有一点印度血统。”
孟冲扬扬眉查看着手机上面那个照下来的照片里漂亮的女人，“哇，我到是想知道这些血统是怎么融合到一起去的，不同的信仰不同的肤色。”
“她父母是恋爱结婚的，她母亲是画家父亲是艺术评论家。”
“哇，那倒是挺配的。她却当了国际刑警？”
“如果一切是那么简单的话她应该还在纽约大学里面当天才儿童。十四岁的时候，她父亲被一个北欧黑帮给杀了，因为一幅画，一副假画。”
“那倒是……”孟冲将手机还给了蒋洁，“悲剧。”
“她祖上也是多灾多难的，你想知道她怎么有印度血统的？她外婆是个印度人口贩子贩卖给她外公的奴隶妻子，她外公原来是希腊一个黑帮的老大。她母亲一直是她外公最喜欢的孩子，不知道什么，一般来说他们更喜欢男孩。反正，外公把母亲送到了美国学习艺术，结果自己在家里自己的地盘上被手下给杀了，两个哥哥全死了。”
“……这真是现实版的《教父》啊。她父亲的事情和上一辈的事情有关系么？”
“我不知道，大概没关系吧，他父亲死都是快三十年之后了，那个黑帮都被吞没了，她母亲也隐姓埋名过了三十多年没被发现。”
“这都是你查到的，还是她告诉你的……？”
“都有，我好奇了好一阵子。”蒋洁道。
孟冲将玩弄的餐刀放下来，继续问道：“你说的她可能叫海伦娜，还有一个你查到的名字是？”
“有两个，一个是行动的假名我拆穿了没什么用。还有一个叫卡琳娜，这是个希腊名字，在国际通缉犯名单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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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困境
“我有希望知道她犯了什么事情么？”孟冲挑眉，服务员端上了她们点的意面还有煲饭。
“当然，”蒋洁拿起自己的勺子，看着服务员走开，“卡琳娜.卡西，雇佣军，杀害了至少三名以上希腊公民，支持希腊反政府武装和极端宗教反抗活动，制造和策划过两起爆炸事件，试图刺杀过希腊外交官。够恶贯满盈了吧。”
孟冲用她的餐刀不停地戳着她的意面，恍惚了两秒，道：“我们说的是国际刑警吧，而不是一个雇佣军吧？我现在最不想干的就是招惹……除了中国人外的任何人。”
蒋洁挑眉，“那么不想冒险了？”
“no，我做了一个很坏的有关外国人的梦，赶紧让我解脱了。”
“不是跟王映有关的吧？”
回想了一下梦里那个美丽安静一头红发的蓝眼睛盲女，孟冲不禁打抖，道：“我也不知道，咱们能继续么？”
“没问题，”蒋洁道咬了一口她的煲饭，“这是官方公布的资料，有些是真的，有些是为了能让她成功打入什么组织做卧底用的。这些都是五六年前的资料了，危险性不是很大。”
“我就不能肯定，跟宗教扯上关系的事情一般都要持续个几千年。”孟冲哼哼，“而且，你确定你真的知道她几岁么？”
蒋洁想了想嚼了嚼自己的饭，摇头：“no，我不知道。”
“好吧，那我们唯一知道的其实就是她是个危险人物？她为什么会来帮你这个忙，可不要告诉我她是因为关心国际之间的关系，关心一个普通人的命运之类的，她是个国际刑警。”
“我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跟她说过她是来干嘛的，她以为是来旅游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说服她？”孟冲干笑，“真的么？”
“是的。”蒋洁十分的笃定，用看白痴一眼的眼神瞅了她一眼。
孟冲喉咙地“呵呵”两声，蒋洁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傻了。
“你说真的？！”
蒋洁将饭细嚼慢咽下去，抬起头来拿水喝，顺道点点头：“当然，那你以为呢？”
“我在昨天晚上之前都不认识她！”孟冲探头对着她低吼道，“她是个国际刑警，你以为是餐厅门口的门童啊，你装个大佬就免费给你停车！让我个陌生人去说服一个身经百战的国际刑警，真的么？我百分之百知道自己不是个上帝，肯定也不能是圣母玛利亚（东正教）！”
“你在跟她谈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这些。”蒋洁好像很认真地指出，“不要说宗教。”
“呵呵，”孟冲干笑，“你肯定是来说笑的。”
“嗨！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帮手，一个真的能用的人，而不是像小白那样对自己人生都不确定的菜鸟！一个不用灌输太多价值观还有道德观，动手能力是常人十倍的人！她就是那样的人！”蒋洁有些被惹毛地对着孟冲，“你不能每次都用你的生命去做铺垫，而且也不能每次都差点死了然后每次都差点‘游戏结束’！你想要为所有人为这个城市付出你的一切，我没有理由也不会阻止你。可是，你不能死，我不想再在急症室门口等着，下一次我不会再留下来等你醒过来了，你孤身一人。”
孟冲沉默，她的眼神平静下来，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叉子。
“你发过誓要为我手刃仇人！在此之前你不能死。”蒋洁也冷静下来，她重新拿起自己的筷子，“你需要她，不管什么理由你都需要她，去争取。放心，她对你还有点兴趣。”
“什么兴趣？”孟冲突然抬眼道。
蒋洁勾起嘴角一丝笑容，不作答。
孟冲没有追问，她觉得自己的脚骨正在“咯咯”作响，而浓烈的疼痛从脚上传到了头顶。
“王映死了。”
“no，he’s not.”
“……再告诉我一点她的事情吧，除了她救了你的那一段，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等我吃完这口吧。”
孟冲和蒋洁在餐厅一直待到了她要上课为止，下午一节理论课孟冲突然有注意力认真听了听，大概做了整整三章的笔记密密麻麻的，之后她检查了一下没有别的东西掺杂了进来后将笔记本收了起来决定去操场上坐着。
今天下午的天气异常晴朗，蓝天作陪白云将天空点缀的恰当好处，教学楼后的草坪上零零散散地坐在不少情侣和学习小组，她一个人占了一块地将货币的书拿出来认真的翻起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她的电话终于响了，看都不用看孟冲接了起来懒散道：“虽然我很赞赏你忍耐了半天才打给我，但是现在打过来还是很冒险的做法。”
“可是你还是很快接了不是，那就不是那么危险。”小白回敬了她冰冷的口气。
“我在学校的草坪上坐着看着一本我完全看不懂说啥的教科书，你有什么可能你是经济学天才么？”
“看到数字我就要吐。”
“……那我到不至于。”孟冲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警局有什么动向么？”
“我不知道，我没去问。”
“你没去问？为什么？”
“和你一样的原因，受害人是不能自己调查案件的。”孟冲将书丢到一边去掏包里的笔记本，“虽然我不是警务人员，但是现在的身份很敏感，我不会去碰钉子让自己更敏感的。”
“这有关王映你很自然就敏感了！”小白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满意，“你是最感兴趣王映的人，他们会了解的。”
“自从王映可能被杀了之后我就不自然了。”
“为什么？”
“因为霍泉觉得我知道谁干的。”
“……”
小白没接话，孟冲继续道：“因为这个原因我已经被霍泉圈子里面的人调查成一幅x光片了，他们就差没有把我爸从坟墓里挖出来审问他我是什么样的人。哦，还有我的心理医生，他们可能还没找过谈话。”
“可是他们还是没真正碰到你一根汗毛。”
“王映死后已经发生太多事情了，我再去插一脚他们立刻就会碰到了，到时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跑不掉。”
小白听完后在电话那头冷哼一声，“你这是威胁么？”
孟冲微微叹气，“我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淡定。王映的尸体才被打捞上来，所有事情都是最敏感的时候，我必须要避嫌，而且要是真的出事了我猜你肯定比我先知道。”
“如果坐以待毙，结果会很难看的。”小白冷酷地说。
“我知道，所以给我一个晚上，我会解决我们现在的被动的。”
“你有什么具有创造性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么？”
“有，但是给我一晚上的时间。”
小白顿了顿，“我能知道干什么用么？”
“你最好不要知道了。”
“好吧……想想我们的处境，挂了。”
孟冲将电话放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她将笔记本翻开，上面第一页记者紧密的笔记，翻到第二页时却是满满一页“我知道这只是个城市……”之类的，她苦笑两声身子往后一倒将本子举起来读着，眼角看到远处草坪外校园大道上停着的一辆透明玻璃的黑色宝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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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谈话（上）
其实晚上接到蒋洁放鸽子电话的时候孟冲一点都不惊讶，但是留下她一个人坐在没什么人的顶层餐厅靠窗座位下她有些紧张，于是和蒋洁在电话里面闲话起来。
“说不定我会被她从窗户里丢出去的。”孟冲低眼看了看落地窗下闪烁起灯光的城市。
蒋洁的口气却是很放松，她大概在开车，道：“放心好了，她训练有素不会在公共场合里把你给丢下去的，有可能会在你准备借上厕所逃跑时候动手。”
“呵呵，”孟冲不舒服地环视了一圈这个昂贵的餐厅，“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吃饭么？”
“怎么？你穿了一身适合去面摊的衣服么？”
“嗯，差不多吧。”
“呵呵，”不出意料的嘲笑，“放心好了，说不定你们最后不会在那里吃呢，我建议你们去小吃街的时候看看两边有没有盯着你们的人，你手脚不是很灵活，可命却跟美国总统一样重。”
“我会的。”
“好吧，我挂了，带露露去吃小吃。”
说完电话立刻就挂了，孟冲烦躁地撇撇嘴看着玩弄着手机侧过头去看外面深蓝色的天空，无奈地叹着气。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十分钟左右，孟冲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看了还是戳开了微博，戳开了那几乎从来没有戳开的分组“朋友”，里面关注了三个人，一个是再不会更新微博，一个暂时不太可能更新的了微博，所以分组上只有一个叫“上吧皮卡丘”的人更新微博，整页整页的微博。
最新的一条是一个星期前的：我曾以为最难的是为你挡子弹，为你死，现在才发现这根本不难，最难的是没有机会那么做。等到最后，只能等你未死的信息。天啊！我再也受不了了！！！！！！！
太多的感叹号让孟冲的手一抖手机掉在了桌子上面，从腹部传来的冰冷让她长大了嘴去呼吸所有可以呼吸到的空气。
“嗨，你还好吧？”一个温柔担忧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一只手微微搭在她肩膀上。
孟冲一惊连忙回头见是海伦娜，她微微皱眉担忧地看着孟冲，棕色的眼睛好像自动地再问了一遍“你还好么”。
“嗯，只是有些累而已。”孟冲抱歉地笑了笑，“你来的真早。”
海伦娜自然地笑着，她穿着淡蓝色的衬衫领子开了两个扣子外面套着白色的薄棉无扣外套，下身是一条黑色的修身牛仔裤，低跟的黑色高跟，必须说这一身很好的衬托了她的身材还赋予了她某种隐性的魅力。可是孟冲真没想到她会这样穿，不自觉得多打量了她两下。
海伦娜自然地坐到孟冲的对面，微笑着道：“你来的才早吧。怎么？对我怎么穿着成这样很感兴趣？”
“额，”孟冲有些尴尬了，“而且你也没有带着任何的包出来。”
海伦娜摆手很不在乎地笑道：“我不需要。”
“因为你的后腰就别着一把手枪么？”
“……算是吧。”
孟冲本来想要自然地笑一笑的，可是瞬间又会过来她说的可能是真的于是没笑出来。
海伦娜抬头环视了一圈这个餐厅，疑惑道：“西尔维娅真的请我们在这里吃饭？这不是太招摇了么？”
“嗯，我是觉得有些招摇了，不过她也无所谓，反正她也不会正装礼服穿着到这里来。”孟冲无奈地打趣道，将自己的手机收起来。
海伦娜看看孟冲先是愣了愣，接着轻笑道：“我们俩穿成这样都不太适合在这里吃饭吧，不如拿着她的钱去吃点别的？”
“那只有一个问题了，她没有留给我钱而是留下了信用卡在前台，信用卡不是到处都用的吧。”
海伦娜好像仔细思考一下接着站了起来，对孟冲道：“快，拿走她的信用卡离开这里。我们去吃点有意思的小吃，我付钱。”
“嗯……”孟冲一时没有想到什么立刻反对的话海伦娜就已经走出位置往大门去了，无奈地叹一口，孟冲只好拿起自己的拐杖缓慢地跟着她离开这里。不过心里还是长舒了一口气，这个鬼地方除了吃饭外还能把人给闷死了，完全不知道除了能让跟踪自己的人进不来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海伦娜在电梯上看着孟冲的拐杖，轻笑两声：“挺酷的拐杖。”
孟冲沉默地将蒋洁的卡随手塞进了口袋里面没说话，海伦娜盯着她看两眼轻笑一声也没说话，孟冲就假装她没看出自己的紧张。
除了大楼海伦娜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她回头看孟冲，道：“我知道这附近就有一条不错的街，你要陪着我走过去么？”
孟冲愣了愣，她只好无视了自己手里的拐杖，点头：“当然。”
北城海亚星光广场离驴街抄小道的话大概要走二十分钟左右，这里来往的人不多，夜晚的时候十分寂静，只能看见不同的高档轿车在路上行驶着却总没人下车。两人缓慢地走着，孟冲突然有些失神。
“嘿，你还好么？”海伦娜又问。
孟冲苦笑一声，扬扬眉，道：“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哦，这里不远有一个不错的酒吧，晚上想去坐坐么？”
“那要取决你接下来要跟我说什么了。”
“什么？”
孟冲措手不及，海伦娜却笑了，道：“我认识西尔维娅也挺久了，我不认为她是个会招待朋友的人，她对人总是有原因的。”
海伦娜的眼睛一定会说话，她看着孟冲就像问了一句“我说的对么”，或许她微微耸肩的动作说了这句话，但是孟冲知道她不是来废话的，自己的那些演讲稿估计是完全浪费了时间。
“好吧，她想给你个工作。”
“她想？”
“我们想。”
“保护那个小女孩么？她还挺可爱的。”
孟冲顿了顿，在脑中组织了一些语言后，缓缓摇头。
“不止？”
“不止，我们想让你帮助我们捣毁一个这个城市的地下犯罪帝国。”
“这个城市？”
海伦娜明显有些触不及防，“原来这样的请求一般都是由政府告诉我的呢，或者是企业高层。”
“真可惜我不是市长也不是中石化的老总。”
孟冲干涩的笑话让她微微笑了笑，她叹了一口气，道：“这跟那个害死西尔维娅父亲的家伙有关系对么？”
“当然，要不然她不会在乎的。”
“她在乎一个犯罪集团就很奇迹了，一般她都只在乎她恨的那个人。”
孟冲没有再接话，两个人沉默地从小道往驴街走，小巷子里面路灯暗淡，两人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和空寂。
“我先说清楚，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九年前我就知道这些都是真的。但是，你们怎么觉得我会接受这个工作呢？我是个国际刑警，我知道你们想要干嘛。”海伦娜的声音沉了下来，她认真起来。
孟冲眨了眨眼，看着前方空荡的路，平静的说：“我不知道，大概我只是有些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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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谈话（下）
孟冲走路时拐杖轻敲着地面，突然海伦娜笑了，她说：“你知道你才20岁而且也不是这个市的市长么？你的人生有很多种选择，何必呢？”
孟冲轻笑一声，“这个问题我早就问过自己了，我做出了选择，现在后悔完全来不及了。”
海伦娜笑着放松了很多：“我能问你一些问题么？就算我测试一下我可能的雇主？”
孟冲愣了愣，点头：“当然，我觉得对你来说我根本没有什么要藏的资料吧。”
“yeah。我知道你在上本地的大学前被中国政法大学看上了，你考了学校的提前你给他们寄了资料，而且高出他们的录取分数线很多。为什么你没去上犯罪学？你知道那会是你这辈子的机会，你不会离开案子，而且还有更广阔的空间。”
海伦娜很有耐心的问，两人缓缓走过昏黑的小巷子。
“你知道我在高考前去了一次美国么？纽约。”
“知道，去的时间很特别，我猜你是去放松的。”
“我是看alecia的，我是她的歌迷。”
“……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太普通了，你不可能从资料上剖析我的。总之那是我第一次出国，我很少去别的地方，甚至是别的城市。我在去美国之前刚刚接到了一个来自政法大学的电话，他告诉我犯罪学的老师对我很兴趣，希望我能报考他们科系。”
“你不是特意去报的么？”
“我当然是了，但是我没有填报自己感兴趣的学科而且也不用填报。”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了犯罪学老师办公室然后把自己的情愿还有学生证都留在了那里，当然是复印件，我的学生证还是要留着的。”
“那为什么你最后没有去？”
“听我说完故事啊。我当时一心想的是去政法大学是我的选择，可是自从那电话来了之后我几乎每天都睡不着，或者会恍恍惚惚就醒过来了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我的心理医生建议我出去散散步，于是我决定花个几万去一次纽约，虽然我最后没有花到那么多钱。”孟冲说着说着笑了，“上了飞机的那一瞬间我突然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害怕了，我一直脚趾头都离开不了这个城市，只要我一离开，或许想到离开，就觉得自己要昏倒了。”
“……你确定你不是飞机恐惧？”海伦娜很正经地看着她问。
孟冲笑着摇头：“我确定不是，因为我回来的时候好好的。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害怕的，于是我决定要是我能在纽约街头碰到一次alecia的话，我就选择留下来，没有碰到我就去上政法大学。”
“那是什么决定？没有任何根据么？”
“有也没有。我在赌我之后的人生选择，政法大学是我一直以来的选择，可是我不想沿着选好的路走，因为我觉得自己选择错了。如果猜硬币的正反面是愚蠢的，那这个方法选择会让我显得睿智一点。所以，我决定留在这里。”
海伦娜这次没笑，孟冲也没有再说话，她感觉自己完全失去了对这事情的控制。她们两人从小巷子里面走了出来，前方飘来了油烟味还有各种不同的香气，明亮的灯光也越来越近，从下一个转弯处闪亮着。
“所以你不确定？”突然，海伦娜问。
孟冲愣住，道：“什么？”
“你不确定，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不确定，你以为自己是对的，可是直到事情真的发生了时候你才现在自己错了，或者对了。你不确定，而且很迷茫。”
孟冲有些晕头，她们就要走出小巷子了，她轻声问：“你是指大学的事情么？”
“我是指所有的事情，包括你要我帮忙的事情。”
“嗯……你怎么能知道？”
海伦娜停下脚步，她们站在巷子的转角处，外面的灯光照到孟冲和海伦娜的侧脸，孟冲微微抬头看她，海伦娜的眼神带着怜悯。
“我从你的脸上看到的。”海伦娜道，“虽然你很努力的要掩饰，可你的语气还有你现在的表情都出卖了你。你很迷茫，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跟我说什么，你不肯定，也不同意。”
孟冲无言，她从今天下午接完小白的电话之后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任何有关这些事情的话，如果海伦娜不跟她说话，她无话可说，从头到嘴都无话可说。她在放空。
“好吧，有什么你需要介绍给我吃的么？我们还是不要浪费这个晚上了。”海伦娜突然又有了精气神，拉着失神无言地孟冲出了巷子，好奇地看着街头街尾。
人气突然涌上来，吵杂的声音和明亮的灯光让孟冲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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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风雨前夜
晚上十点的时候孟冲走回到蒋洁家楼下，抬头时看见客厅的灯还亮着，她有些累了抱着六级的书上楼轻轻敲了敲门蒋洁就将门打开了。房间里面居然还小声放着柔缓的音乐，孟冲认真听了听发现不是《魔鬼颤音》后还有些奇怪，不过唱片机里面传出的女声轻柔婉转的声音十分的悦耳。
“你在听什么？”孟冲奇怪问，将包和书丢在桌上。
蒋洁走向唱片机看了看，道：“fairytales。”
孟冲疲惫地往沙发上一座，想了想摇头：“不认识。”
“这世界上没几个音乐人你是认识的。”蒋洁道，拿着自己封面古老有些脱线的书坐回沙发上，“聊得挺晚的，看你的样子是成功了吧。”
孟冲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道：“她早就买你的情了，不用我说什么。”
蒋洁斜了一眼孟冲，“那你们还聊了那么久？”
“我用了不少时间套出她早就因为你而答应帮我们的话，然后问了她一些问题，她问了我一些问题，再随便说了些什么现在的情况之类的。还好我是简要了，要不还要耽误的久。”孟冲托着语调，伸手从口袋里面摸出了蒋洁的信用卡递给她，“我们没用，她要我带她去吃小吃，我们去了驴街。”
蒋洁接过信用卡，“是么？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有烟味的原因？”
孟冲无奈的点头撑起自己的身子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她说这几天要去干几件事情，会再跟我们联系的，你手里她的电话暂时不要打了。――我该去洗澡睡觉了，明天绝对会有事情发生的。”
话音刚落客厅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孟冲一愣，是她的铃声，从走廊探出头来见孟冲从她刚刚坐着的位置上拿起了她掉出的手机，看了一眼，道：“警局电话。”
“没有特别的名字么？”
蒋洁摇头，孟冲皱眉想了想后伸手，蒋洁将手机丢给了她。
“喂。”
“是我，唐剑。”
孟冲不敢放松，“嗨，很晚了呢，发生什么事？”
“嗯，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事情，只是……你是知道马越身份的吧。”唐剑的口气也十分谨慎。
“……当然。”
“好吧，”唐剑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今天我们想再找那个在场的女服务员何莉莉，可是她手机关机联系不上，我们去了她家里，没人，但是也没有打包过的痕迹。可是，房间里面有血迹……”
孟冲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蒋洁，蒋洁立刻将书放到一边站了起来。
“她家里面没有关门么，你们怎么进去的？”
“她家里关门了，但是我们去查的时候她有一个邻居出来跟我们说早上的时候她房间里面有些动静，汤林和我们都不太放心，于是找了她宿舍楼的管理员来开了门。我们检查了各个房间的门窗，没有闯入的痕迹。”
蒋洁走过来，孟冲用唇语说出“何莉莉”三个字，她点点头往书房走去。
“确定么？”孟冲继续和唐剑说着。
“当然！”唐剑被孟冲新生一样对待有些气愤，“我又不是小学生，汤队也在呢。我们在房间里面搜查了半个小时，想找到点她去哪儿的细枝末节都没有。”
“血迹，在客厅里面什么显眼的地方么？”
“不在，在浴室里面，不是很多的血迹，只是一些好像没有被冲走的血迹而已。”
孟冲思考着，唐剑顿了顿继续小声问：“孟冲，我打电话来队长不知道，我只想问……”
“她是不是被马越杀了？”孟冲接上，“你通知了陈叔的吧，展开调查的最新进展是什么？”
“我们没有进行调查。”
“什么？可是，相关证人不见了……”
“我们没有调查，霍队还有连队他们带来的人接手了调查，他们借用了王叔还有汤队，陈队都不在里面，我们不知道相关进展是什么。”唐剑快速的打断了他，听得出来他也很无奈。
孟冲愣了愣，“霍队带了新的人来？”
“是的，今天早上到的，他们复印了我们的证据自己开始调查了。我们现在的工作就是找到马越。”
“马越的案子还在你们手上么？”
“是的，马越案子的管辖还在我们手上。”
“……这不可能，没有特别的命令，霍队怎么可能加入更多的人来呢？他们来了几个人？”
“四个，一女三男。”
孟冲觉得头晕，她靠在墙壁上扶额。也就是说，现在她多了四个对手么？天啊，还有更多的坏消息么？或许有，刚刚她反应过来的，霍泉已经完全隔离了她。
“说回来行么？我现在没有办法知道进展了，可是我真的很想，你能……”
“是的，她很可能已经死了，马越是专业的杀手，他在清理。”孟冲干脆地说。
唐剑那边一片安静，孟冲无奈地咬了咬牙，小声道：“唐剑，我很感谢你给我透露最新的消息，放心吧，我命很硬的，我不会被他杀的。记住，以后再不要给我打这样的电话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要是明天有队里的人问你今晚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你照实告诉他，然后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就行。”
“……可是，你有权……”唐剑有些脱线。
“不，我无权，我只是个大学生而已，我没有任何权利。记得，我告诉你的，我要挂电话了。”孟冲继续打断了他再立刻将电话给挂了。
靠在墙边深吸了几口气，闭眼休息了几秒再挺起身子走向书房，蒋洁对着电脑眼神一动不动，开口问：“出了什么事？”
“昨晚的那个女服务员可能被马越给杀了，马越可能在她家里做了一些医疗然后清理了，他手脚很快没有留下什么多余的证据。就算他留了我也不能知道，因为霍泉重组了一支专案组，他们接管了何莉莉的案子，可是他们没有接管马越的案子。”孟冲尽量用乐观的口气说话，走近书桌等着桌面，“我已经完全被排除在外了，霍泉听了我在监狱说的话后更不会相信我了，我真蠢！拐弯抹角的说他是个政客！现在他要自己全权管这个案子！”
“他为什么没有接管马越的案子？”
“因为我和小白根本没有死，而那个服务生很有可能死了，死的案子自然比我们的要重要，而且他秘密的调查，媒体不会在意马越就不会知道，更容易施行抓捕不被人发现。专案组的目的大概在于王映，他们会很小心的。”
“大概？”
孟冲抬起头对蒋洁苦笑一声：“我怎么会知道？我连他们怎么搞到权限的都不知道！”
蒋洁斜了她一眼，“他们在盯着你。”
孟冲看着蒋洁，良久平静道：“我知道，从明天开始门外面就要多一只眼睛了。天啊，这时间比我计算的要走的快多了。”
“我正在突破警局的权限，或许你该给小白打个电话。”蒋洁从旁边拿出自己的手机。
孟冲接过手机，看了看屏幕，小声道：“这次只能鱼死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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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迫之无奈
清晨七半点的秦海南城的市民公园街头早餐小摊买豆浆油条还有包子之类的，秦海市公安局局长冯岳每天清晨都会经过这个小摊子然后买一份早餐边吃边走去警局，今天如同往常一样他拿着五块钱去买早餐，却有人早早等在了那里。
冯岳早晨起来的时候觉得有些不舒服，走到摊子面前看见孟冲撑着拐杖等在小摊子的旁边他就知道今天早上的预告很准的。孟冲脸色也不太好，对走近的冯岳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装着早餐的塑料袋。
“在这里干什么呢？”孟冲无事不登三宝殿，冯岳打量着她，“你不用需要去上课么？”
孟冲将早餐献出表情十分无辜地说：“当然要去了，不过还有事情要先问问的啊。”
“你是指霍泉调来人的事情么？”霍泉懒得跟她废话，这个女孩好像他孙女一样在自己眼前长到现在，要是再摸不清她的脾气那自己这几年的罪是白受了，都懒得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了。
孟冲缓慢地跟着霍泉的步伐走，“霍泉是省队的人没错，可是他没有随意接管……”
“要是下面的队伍求救的话就可以。”冯岳很干脆地打断了她。
孟冲一愣，站在原地惊讶地看着回过身的冯岳，他认真地看着她，额头深刻的皱纹都没有抖一下，没有任何轻松玩笑的样子。在她的印象里面冯岳一直是这样严肃的样子，可这次他扑克牌脸的眼神里面带着些怜悯。
“这……冯局，你去申请了……那陈叔就再不能碰这个案……”
“我知道。”冯岳打断了她，“不过你和陈宋该歇歇了，离这个案子远点，让霍泉去操心吧。”
“嗯……”孟冲感觉自己就要气笑出来了，“什么意思？休息什么？这是我们的案子！陈继还在牢里！王映将她弄的家破人亡！”
“所以你们应该离这个案子远一些了！”冯岳也提升了自己的语气，他皱眉眉头瞪着孟冲教训道，惹得两边的人纷纷侧目。
冯岳看看了两边走近孟冲两步，盯着孟冲瞪大的眼睛强压下语气道：“陈宋不该让那个疯子毁了他的生活，你也不应该！”
他停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孟冲，我把你当做我手下的一员十年，我知道这对你意味着什么。可是王映已经死了，马越不过是个走卒！你们的仇人，路程夏云在牢里面，柯林被你给爆头了！这就够了！不要再越陷越深了，你们还有未来的路要走！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还不够多么，还不够让你清醒过来么？不要将自己的人生都赔在一个死人身上！”
孟冲不能冷静下来，她看着冯岳怜悯的眼神，咬牙带着不甘心小声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你知道这还没有结束，马越是冲着我来的，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等我们调查出是是谁杀了王映之后就会了，除非你就是那个人！”
她克制住自己的身子不要颤抖。
“孟冲，够了，不要让自己深陷泥潭了，霍泉是个很厉害的警官，他会查出真相抓到人的。”冯岳降低了一些声音，他再看看孟冲表情温柔了一些，“不要像你父亲，一去不复返了。”
说完他再看了一眼孟冲便拎着他的早餐回身走了，留下孟冲一个人呆立在原地。
春天已经渗入了这个城市，可对孟冲来说，寒冬却好像刚刚到来。
――――――――――――――我是快要众叛亲离的分割线――――――――――
孟冲开门然后将门甩上的动作已经完全透露出她的情绪了，蒋洁嚼着一口面包看着自己的手机，过了几秒钟她将手机甩到孟冲的膝盖上，道：“警局几台电脑的防御升级了，他们连线了另外一个服务器，那个服务器地址不明设了三层防护，而且连线到了国安局。”
“那现在能知道什么？”孟冲心烦地将手机拿起来看，抓了抓头发。
“什么也没有，我不想打草惊蛇。”蒋洁干脆地说，“上面是海伦娜给我发的短信。”
孟冲已经看见了，“给孟冲我最美好的心情让她放宽心，事情绝对还没有那么糟糕”，她是一见不见人了，发个短信过来实在不能逆转她现在好像被人压在马路上被压路机过了几次的心情。
“能告诉我她去干什么了么？”孟冲无奈将电话放到驾驶台上。
“大概回国了吧。”蒋洁发动车子，“你真的要去上课么？”
孟冲撑着头闭眼，几秒后睁眼摇头：“不，送我去小白的新家。”
蒋洁从后视镜里面瞅了她一眼再一言不发的开动了车，等车驶上车道的时候她冷静得说：“有人在这里一直盯着我们，不过他是碰巧看见我们的。”
孟冲闭目养神起来，道：“我知道。”
蒋洁再没说话将她送到了小白的新家，市郊经济住房离清河码头十分钟的路程。将孟冲放在大门之后她便将车开走了，孟冲回头扫了一眼市郊空旷的大街，一人背着蒋洁放在餐桌上的新单肩包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进去。
小白住的楼基本上只有四家人搬了进去，不管是电梯还是走廊都好像还是施工状态中一样，没有玻璃的窗户，没有地板的水泥地。到她所住的那层，孟冲扫了一眼就掠过了那些连防盗门锁都没有换过的门直接往最里面那间走按下了门铃。
屋子里面响起快速的走动声到了门前，孟冲将猫眼用手挡住，过了两秒小白打开了门。
“我们真的要用那么白痴的方法么？要杀我的人也会那么做的。”小白讽刺道。
“要杀你的人基本上不会让你那么废话多再动手的，而且他们会露出自己的面目以获得你的信任。”孟冲道将包丢到她木质的地板上。
“你的脚怎么样？”小白给她让路。
孟冲看看自己的布鞋再看看拐杖后决定就直接踩进去。
“看来还不错。”小白无奈道，等孟冲进来后立刻将门关上。
小白的新家没有过多的装修，客厅不大但是一个人住够宽敞了，只有一套米色的沙发和一个玻璃茶几，墙上一台29寸的电视，如果不是头顶上还有灯沙发旁还有一个cd架的话这地方基本上就和出租房一样，没有任何个性和风格，白色的墙壁好像办公室一样。
“这地方让我觉得慎得慌……”孟冲撇嘴。
小白靠在门口的墙上鄙视地看着她，“随你了，反正我不需要那么多的东西。”
孟冲回身看她，小白脸色微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珠转动，嘴唇发白，身体微微发抖，一看就是没睡，劳累的后果。她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一条牛仔裤，但是孟冲敢保证她的后腰里面还别着一把枪呢。
“说吧，现在你有什么高招了么？”
孟冲用拐杖指指她的后腰，道：“能把枪给我放下么？”
小白不太高兴地撇撇嘴后将后腰的枪逃出来丢在了地板上，摊手表示自己没有别的凶器了。
“好吧，”孟冲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抬头看着小白，“我来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要去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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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故事碎片
小白身子僵了僵，双手环胸，质疑道：“真的？”
孟冲猛然松了一口气，坐到一边的沙发扶手上，“太好了，你没立刻就同意。”
小白失笑：“这是个考验么？”
孟冲耸肩：“如果你说好的话，我只好想想要不要把你送去看看心理医生。”
小白盯着她走近坐到沙发上，微微有些不耐烦的问：“你到底有什么计划是可以实行的？”
“现在么？”孟冲想了想，“没有一个。”
“难道你是来看望我的么？”小白冷笑。
“当然不是，我早上本来还有课的。我来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的，我不逼你，但是希望你能据实告诉我，如果现在我们两个还在互相隐瞒的话，说不定明天就有警察上门了。”孟冲坐直身子盯着小白，尽量让她明白自己说的是很认真的。
小白双手环胸坐在那里眼神锐利地盯着孟冲，一会儿缓缓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局将所有人都调出了案子，霍泉从省里调了新的人员来调查收服冷漠受的n种姿势（gl职场升级文）最新章节。”
“几个人？”
“四个，整个队伍有八个人，还有老王和汤林。”
“你知道那四个新来的底细么？”
“还不知道，但是早晚要过招的，还不用那么着急。”
“他们是来调查王映的案子的么？”
孟冲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小白依旧扑克牌脸看着她一动不动，两人安静良久，她问：“你想知道什么？”
“从你离开这个地方开始说吧，我就不想追问有关王映的事情了。”孟冲道，“你什么时候接到那电话的，接到过几次，除了宋丽德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小白抿了抿嘴，“你话里有话，想听什么告诉我就好了。”
“我想听所有的事情，”孟冲干脆道，她眼珠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我不是白痴我是个观察者，发生了什么我见你一面就能猜出个大概来。如果你想要孤军奋战无所谓，最后不过是鱼死网破，到时候就希望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了。”
小白心里明白孟冲在用激将法，可是她又抓不准，孟冲这个人捉摸不清真是虚张声势还是相诚以待表现的都一个样子，从来不过太过反应，一张保持着冷静的面孔真是看不出东西来。
“从我离开这个城市开始么？”思忖片刻，小白还是决定妥协了。
孟冲没有点头也没有回应只是睁着黑色的眼睛看着她，大概在等待小白开始。小白无奈地站起来走往房间，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本日记本走出来，将日记本甩到了孟冲面前的茶几上再坐下。
“眼熟么？”
孟冲看见那老旧的连封面都撕毁了的笔记本眯了眯眼，几秒后才从眼熟中想起来这日记本的来历。她抬眼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小白伸手拿起了那本日记本，用手摸着它有些磨痕的封面，小声谨慎道：“这是徐灵儿的日记本，我给你的那个，你对它又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不过是按照上面的旅行路线出去了一趟而已。”小白平静地说。
孟冲意识到了什么，她将日记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旅行日记，涂鸦还有邮戳，第二页用蓝水笔画了一幅单线的路线图，每个停下的地方都画了一个点然后用红笔标记出了到达的时间还有地点的名字。孟冲早就研究过这份地图，路线十分奇怪，除了起点是成都，目的地是云南路外，没有一个眼熟的地方。网上基本没有驴友推荐，到达停留的地方名字都很陌生，虽证实确有其地方，但是根本是什么旅游的地方，大概都是她自己随意选择的地方然后随性记下的地方吧。
总之，跟徐灵儿一起去包括她未婚夫郭新雨外还有三个队友，他们是从七月三日骑自行车旅行的，一共耗时了漫长的二个月，他们在大部分地方都呆了较长的时间，每天做了些无聊的事情来陶冶情操之类的。最奇怪的停留间隙在八月十五号一个叫梦溪的地方，只记了两天的日记，之后就到了九天之后，到了下一个地点。
“你跟着这个路线去玩了？”孟冲抬眼。
小白无声地回答了她。
“发生了什么？”孟冲将日记关了起来，看着她突然冰冷下来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上有重要事情，少更新几个字，明天将从小白的自述开始说故事。请关注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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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日记本故事（一）
山麓之间飘起了白雪，枯树枝桠间积了薄薄的一层雪，石头堆积的山路变得湿濡，小白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能保持自己走路的平衡。来上山的时候她完全没想到天气会那么冷，手脚都要冻住了感觉，不过停下来无奈地呼出一口寒气后她还是踩着雪往山顶上爬去。
山路年久失修几次手脚并用才爬上了几个危险的斜坡，到达山顶的时候全身都落满了雪，头发的刘海全部湿透了贴在额头上，搞的十分狼狈，不过山亭就在眼前，咬牙还是走到了山顶世家。山亭只是个普通的六角亭，年久失修顶上的瓦都没有整块的，一副看不清的对联刻在石阶两旁的立柱上，里面立着一块四方的无字碑，据说是纪念一个古代在此当官的人而立的。
山亭匾牌上没有名字，小白在不远处驻足看了这毫不起眼的亭子一会儿再迈步走进亭子里面。山亭虽然漂亮的外观，但是却有些风雨的积淀显得沉稳，而且也是这个山上看风景最好的地方。
寒冬之际没有人上山来，风景小白独赏。满山飞雪天际灰暗一片纠缠在一起自然是最好的美景，可是她的目光却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向山脚下看，那里有一片隐藏在森林白雪间的群落，一条狭窄的小路将它们和山那边的世界连接在一起，除此之外这个山村群落就像是要被埋藏在山林雪层中。
不大不小的村庄，好像一片隐士居住的地方，不过却藏着一些小白感兴趣的秘密。
梦溪村，以种茶为生的村庄，徐灵儿在这里呆了半个月之后才离开，这里虽然有些大山的美感，可是却也只是个无聊的小村子而已，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呆了那么久？
这里有什么么？难道就是美一个而已么？不，她特意把日记本留给孟冲一定是有意图的，她根本没见过孟冲，留下东西一定是有意义的，只是她还没有想清楚而已。现在，她有时间来搞清楚了。
“嗨！这里居然还有人来？”突然身后有个惊讶的声音，小白惊讶地回头只见树丛里面一阵骚动，好像有几个人上山来。
居然还有人上山来了，小白走过去几步看看，猛然间与“立梦”相遇的场景回放在她脑海里面，她瞬间紧张起来。只见带头是个男人，穿着红色的运动型羽绒袄带着一顶灰色的猎鹿帽，个子应该比较高。他也十分狼狈，抬起头来看小白，先是一愣接着裂开爽朗的笑容，对身后的人开心地说：“嘿，这里还有其他人！”
接着他迫不及待的两步跳上台阶，走到小白面前，笑道：“嗨，我叫陆岸，你也是特意来爬山的吧！”
2013.初
小白的先是愣了愣，接着就见他身后又走出三个人来，两个女孩和一个小伙子。他们穿着同样的羽绒袄，两个女孩带着羽绒袄的帽子，看见小白都是一愣接着就高兴起来。
“嘿，我还以为我们是唯一一队呢！”跟在最后面的男生也是惊喜，喊了起来。
介绍自己叫陆岸的男人回头看看他们接着再回头来看小白，道：“你也是来探险的么？”
两个女孩将他拉到一边斜了他一眼，其中一个看着很文静的女孩道：“你能淡定不？还没问别人叫什么呢！”
小白完全没有搞清楚这四个自来熟的人是什么情况，不过却是听到了一重要的信息，她小心问道：“探险？你们是来探险的？”
另一个留着短发身材娇小些的女生激动地跑到她面前，道：“是啊，我们是有鬼俱乐部的探险成员！我叫田甜！请问？”
“嗯，徐灵儿。”小白思考片刻道，“什么俱乐部？”
“有鬼俱乐部，是网上的一个论坛，你没听说过我们？”站在后面的陆岸笑道，他有很安稳的笑容，高大的身材站着好像树桩，硬朗的面容让他看着有些老。
小白觉得能在这些人身上打听到一些事情，于是十分抱歉的摇头，学着和孟冲一样微微笑显出自己最温和的样子，道：“嗯，我不是经常上网，我是随着一个别人给我的地图来玩的。”
先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四个人明显要放松一些，后面那个男生有些失望地说：“还以为你是哪个村民的亲戚呢，那我们就能打听点事情了星际之机甲无敌全文阅读。”
“嘿，你能不要那么快抱怨么？”那个田甜女生立刻就不高兴了，“我们才刚来一天好不！你就想回家了？”
还没等男生不爽的回敬几句陆岸就走到他们中间挡着，劝道：“冷静，不就是碰了钉子么？淡定，等我们在这里混了一段时间不就好了。”
小白没明白他们的对话，不过也能大概猜出内容来，只在一边听着也不回话。
“我叫书静，”那个文静的女孩走上前，“你知道这个亭子的名字么？”
“嗯……”小白抬眼看看这个亭子，“不知道。”
“你是路过这么？那可千万别走了！这里面和有意思了！”田甜十分热情地上前，“你知道这是个**子么！”
小白一愣，陆岸拉住她往后拽，道：“你能安生点么？”
“嗯……其实还挺有趣的，能说说么？？”小白乘热追问了一句。
陆岸愣了愣没回答田甜完全克制不住走上来，摆出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看着她，特意低声讲故事：“是这样的，十几年前有人在这个山上出现了一个樵夫，有村民上山来摘茶的时候见到他都觉得很奇怪，每次他都在清晨的时候背着一个很重很重的竹筐上南山，不管谁叫他都不理，就是自己走，有个村民看了他一眼被他烧焦的黑焦炭脸给吓得疯了于是就再没人敢去叫他。有次一个独自上山的来村民十分又看见他，好奇于是就跟着他看他到底要去哪儿，结果跟他到了一个南山上的一个山洞里面，你猜他在里面看见了什么？”
“……一堆堆的白骨么？”小白十分天真无邪地接上。
田甜一僵，“你知道这个故事？”
“没有啊……只是，这样才吓人啊……”小白继续天真。
“呵呵……”身后的陆岸还有书静都轻声笑了起来。
田甜脸都涨红了，嘴一撇：“可这是真的啊！我们就是来调查这个事情的！”
“这个事情只是个故事吧……”小白开始觉得这四个人十分不靠谱了，大概只是些好奇的驴友而已，没有什么帮助，不要碍事就好。
“你不相信算了！我告诉你，故事里面总是藏着真相的！”田甜信誓旦旦的叉腰。
小白又想起了孟冲，僵硬地微笑，道：“那就祝你们成功了，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要先走了。”
不再准备跟他们浪费时间，小白对他们点点头准备离开。
“哼！我一定证明给你看！”田甜不甘心的说。
小白觉得这个女孩突然有些烦人，她走几步到最后那个男孩身边回过身子来，微笑道：“想要找出秘密，先要学会保守秘密才行啊。――借过。”
那个男孩有些惊讶愣愣给她让出了积雪的山道，小白小心地走下去，她已经有个大概的计划了。
突然有脚步追了上来，叫道：“嗨！你会在这里呆很久么？”
小白回头见到是陆岸，他追了上来。
“应该有一段时间，再见了。”小白想想，还是这样回答了。
“太好了。”男孩又露出那笑容，满意地点头后又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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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日记本故事（二)
小白这次依旧住在一个农家里面，她交了一千块给那个给她一间山里房间的大婶作为租金和保险金。这次选择的地方是徐灵儿日记里面写的房子，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和同伴在村子里面找地方临时住，一个大婶给他们一间建在山脚下半成的红砖房子，说是那个拥有房子的一家人后来决定搬到城里面去了房子没成就留了下来让她给看着，一般的家具里面都有，每个人付几天的钱就给租了。而且在山脚下的房子也比较好上山玩什么的，他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住下了，之后的半月徐灵儿就是在这里居住的。
她废了不少劲走下山缓缓走往出租房，村庄马路积雪不多，牛踏过了之后就更不见什么。闻着潮湿稻草味道她走着，离着自己的房子不远的地方她突然看见站着那个租房子给她的花大婶，好像正在等她。
等着小白走近花大婶看见了她赶紧两步迎了上来，笑嘻嘻的脸上有些担心，凑近了就到：“姑娘，山上没出事吧，大雪可危险了。”
“大婶我没事，你怎么来了？”小白有不好的预感，她可不想一开始就出什么事情。
“嗯，是这样的，大婶给你商量个事情。你上山看见那四个上山的年轻人了么？他们跟你一样也是来爬山的。”
小白能猜想到时什么事情，道：“大婶想将我的房子也租给他们是么？”
“嗯，这个是吧，那么大的房子你一姑娘住着也不安全也不是，大婶也是为你着想。”大婶十分不好意思地对小白说，“他们也是一群外地人，那么多人也不能住在家里不是，我就想要让他们跟你一起，反正房子有四间房间不是，也是个照顾。”
说着大婶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几张红票来抓起小白的手要交给她，急促道：“这个租金我还你一半，我们就租200，等你要走，大婶再还你剩下的300，你看行么？”
小白开始时候有些不愿意，可是大婶那么积极后她突然有了其他的主意，假作为难后对大婶道：“那如果我让他们住了，大婶你帮我一个忙，这个钱你也不用还我了。”
大婶一惊想着还有这样的好事，将手里的钱攥了攥，问道：“什么事你说。”
“我想大婶告诉我个事，大概两年前的夏天是不是有五个骑自行车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来了这里，租了我现在住的房子？”小白认真地问着。
大婶先疑惑地皱皱眉，接着干脆地点头：“是啊，我知道，我们这里不常来外人，他们在这里住了好久呢！”
“是的，你还记得里面有个蓝色眼睛好像外国人的女人么？”
“记得啊，嗯……好像叫，叫立梦，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呢，她说自己正在和未婚夫做什么订婚旅行呢玄灵苦修。都是挺好的人，在这里的山里转了好几十天，然后有天早上就走了。”
小白已经猜到她用了立梦的名字所以才敢用徐灵儿这个名字，看来那个大婶对他们记得还挺清楚，小白想想，继续问：“他们来这里就是来玩的么？没有做点别的事情？”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负责盯着他们啊，就见他们每天都上山说是去探险，那个立梦还在山上摔了一跤有两天没出门，就是等她好了他们走了。她摔了之后村里有几个还去看了她呢，我也去看了看，不过小姑娘心情不好她未婚夫没让我见。不过后来走的时候见腿还有些瘸着，是未婚夫给搭回去的。”大婶很仔细地跟小白说，脸色突然有些不好，她看看小白，“姑娘，你认识他们哦？”
小白立刻点了点头：“那个立梦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姐，去年底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可她还记着我，给我留了一本她的旅行日记当遗物。我想不过，就顺着路过来走走。”
大婶的脸色彻底变了，支吾道：“那真是太不幸了……哎，孩子，你姐姐可是个好人……”
“我知道，我知道。”小白看出这花大婶藏着事情了，她却装作毫无察觉地笑，“我猜也知道，花大婶你去忙你的吧，他们住就住进来了，没事没事。”
花大婶送了松了一口气，点头：“那就好，我就知道姑娘是通情理的人。那你先回去，你住哪间自己选，他们就留着剩下的。”
小白十分善解人意地点头，花大婶转身就要走没两步又回来了，将钱塞进她手里，急切道：“姑娘，你说你经历了那多事，我花大婶也不好收你钱了，这钱你拿着，我姐姐更多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我也不能收着钱。”
小白没在坚持只是微笑着将钱收了下来，点头道：“谢谢了。”
“诶，诶。”花大婶好像放心一些，再回身快步走了。
小白看她匆忙的背影默默将钱收了起来，她也不和那些可能碍事的家伙争了，只要他们不打扰到小白的事情，住在一起也没什么，说不定还有用。想着，小白缓步走回山脚下的房子。
房子红砖搭成都没有漆外面的水泥，四方的两层楼十分的显眼，第二层的台子都是空着的没有任何防护。房子前面有个小院子，就用砖头圈了圈而已，雪积满了院子，土地都泥泞不堪。房子有个木头的大门，外面可以锁着锁里面可以用铁闩闩上，一层没有窗户，二楼的窗户有木质玻璃窗户。
小白早就选好了自己的房间，她走进房子里面，自己背来的徐灵儿留给她的背包就靠在门口，小白一把拿起来就往楼上去。里面都是简单装修，水泥的楼梯没有扶手看着就要倒了样子。
小白选了二楼最里面的那一间，那间就是徐灵儿住的房间。推开木头门，里面果然是个几平米的房间，进门就能看见一扇木质玻璃窗关的死死的，靠在窗户旁边的是个老衣柜，旁边靠着一张大木床，上面什么也没有，小白只能选择自己的睡袋。床旁边有一个床头柜，上面放着一盏已经不亮了的老台灯，再旁边就是一张不大不小的简单书桌，一把木头椅子。房间里面的一切和徐灵儿在日记本里的描述一模一样，一切都停着岁月的痕迹，灰尘铺了一地。
小白将自己沉重的包往床上一丢，缓步走到了书桌前。按照徐灵儿说的，书桌上盖着一块玻璃，她在玻璃的下面留下了一个纪念品。
走到面前，她低头看见那份纪念品，是张黑白5寸的照片。小白感觉心里莫名一震，她地下身子去仔细看，这应该是张全家福的照片，一男一女中间夹着一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三个人笑的都有些僵硬。
小白愣住，身子突然像是沉入了深海冰冷的水底一般。
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怎么会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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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日记本故事（三）
小白身子僵硬了一瞬，下一秒她立刻抬起了桌子的玻璃板将照片拿了出来。黑白照片虽然老旧但是保存的很好，三个人的脸都很清晰，小白将照片拿到自己眼前去看，那个扎着双马尾脸圆圆细眉毛圆唇的人和她初中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就连那个发呆的表情都是那么熟悉！
小白已经能预知到这本日记给与孟冲的意义，徐灵儿给她留下了什么样的“遗产”。
死死盯着照片许久，小白觉得自己身子都已经雕像一般的时候才鼓起了勇气将照片翻了过去，照片背面左下角写着拍摄日期是“1981,11,8”，而最显眼的是中间用漂亮的笔迹写下的一句话：白家全家福，拍摄于白月兰生日当天。
这字迹小白不用思考都知道是谁写的，她几乎每天都看着这字迹度过每个无眠的夜晚。她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全身微微颤抖起来。徐灵儿留给孟冲的是一个可以释放秘密的日记，而这个秘密则是曾经可以让她和母亲命运改变的秘密……
“砰！”
没有控制住，小白一拳打在玻璃板上，可能用力太大了，她感觉左手手骨剧痛起来，温热的血流了出来，玻璃渣刺痛了她的皮肤。痛疼让她抑制住了哭泣的冲动，咬牙忍下了突来的悲伤，她带着哭腔冷笑了一声后轻松了很多。现在可以理解那些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男人了，哭泣会让她的一切努力变得毫无意义，她不能允许。
冷静下来小白突然听见外面微小的声音，她立刻将照片放进口袋里面回过头往门口走了两步，见在山上遇到的那个叫田甜的女孩正鬼鬼祟祟地走上二楼，四面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小白大方地大声道。
田甜吓了一跳，她往后跳了一步身子一斜就要掉下去，她惊叫了起来！小白一动不动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手微微握了握，没有行动，也没有一句“小心”。
田甜没有掉下去有人在后面接住了她再将她推了上去，小白镇定地看着叫陆岸的男人无奈地将她腿上楼，然后略带溺宠地责怪道：“你能小心一点么？还要去探险？”
田甜表情很不服气，她推了一把陆岸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生气的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小白再不爽地看看陆岸，喊道：“都是她吓得我，我怎么知道上面有人？还以为是鬼呢。”
陆岸回头看了小白一眼，笑道：“都是你太紧张了，再说花大婶都告诉这里有一个女孩先住了，你自己多想了一惊一乍不要怪别人。”
田甜十分的生气，她鼓起腮帮子回头瞪了一眼小白，道：“你住在这间房间么？”
“是啊，我先选了重生为床神全文阅读。”小白温和着对她说。
“刚才发出那么大声音你打破里面的什么东西了么？”她不服气地追问。
小白微微斜眼看了看房间里面，再回头来道：“我不小心将房间里面的玻璃打碎了，等会儿知道花大婶赔一块好了。”
小白口气坦诚表情又淡定田甜自然没法出气，一拳打在棉花上面，她的话噎了噎，接着憋出一句：“你自己小心点，这房子可老了！”
陆岸却是皱了皱眉走向小白，问道：“玻璃破了你的手没事吧？”
小白感觉自己的左手流了不少血，她不想让这几个人大惊小怪，不过为了和他们拉近些距离好打听事情，她用手在后面摸了一把擦了不少血再将左手伸了出来，不太在意地说：“嗯，好像有些问题，不过还不是很痛。”
看见小白手上的伤口陆岸往前走了几步到跟前，伸手托起小白的左手仔细看了看，喊道：“玻璃扎的挺深，田甜你快去将我们的医疗包拿来！”
“怎么了？”名叫书静的女生也走了上来奇怪地问，“陆哥你要医疗包干嘛？”
陆岸回头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徐小姐把房间里面的玻璃打破了，手受伤了，伤口有些深我们替她包扎一下好了。”
书静一惊也走上来围到小白身边，看看手，道：“怎么那么夸张？好像是直接打到了厚玻璃上了。”
小白一惊往外走了两步挡住了他们两个的视线，不太好意思地说：“那个玻璃太重了吧，我看它放在书桌上面挺碍事的就想要移开结果砸到了。”
书静道：“哎，先处理一下吧。”
两个人好像急救员一样看着她的伤口，陆岸道：“我们还是坐下吧。”
小白立刻抢先道：“嗯，要不下楼吧，这个房间灰尘太大了。”
陆岸和书静也没有异议小白带头就往楼梯走，田甜抱着一个小包跑了上来，急切地喊道：“医疗包来了！”
书静赶紧接过医疗包往下走，边走边翻着里面的东西，掏出了一卷绷带。陆岸还托着小白的手很小心地并排护着她走楼梯里面，好像她已经失血过多瞬时要昏倒的样子。田甜却突然失去了牢骚，大惊小怪地跟在后面道：“学长，学长，严重么？严重么？”
“你安静点就好些！”陆岸很无奈地说。
田甜闭嘴了，三个人下楼陆岸让她坐到只有四方桌旁边的条凳上，书静将棉签还有碘酒拿了出来。这时最后的大汉拎着两个大包走了进来，看见他们几个奇怪道：“怎么了？”说着就凑上来看见陆岸捧着的小白的手，表情一变，再低声道：“天啊，这是怎么了？徐小姐你打了石板了？”
“是玻璃啦学长！”田甜喊道。
“难怪，不过这里那么冷还真有些难搞，好好包扎一下。”
小白皱眉看看他们四个，再侧目看了看他们用的棉签还有碘酒，小声不确定道：“你们不会是学医的学生吧？”
“诶！你真聪明！”田甜又欢快地叫了起来，“不过陆岸学长还有书静学姐已经毕业要工作了，我要读博，成大才子就估计要失业了！”
没人跟她一般计较，小白看了一眼陆岸还有书静，明白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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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日记本故事（四）
小白算是利用好手受伤的好技巧和四个探险的医学院学生弄好了关系，还一起去村里的小店里面吃了晚饭。他们对待小白受伤的手十分的关心，一开始小白还觉得是多余的，到了晚上就知道为什么了。虽然包扎完整，但是晚上手好像完全被冻住了一样，钝痛又肿胀，手指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就是僵硬着，难受的好像老鼠在啃着她的心一样难以入眠。还好是睡在睡袋里面的，她不能用手去抓那“冻疮”一样的手。
第二天很早她就醒了，四人组也醒的很早，那个壮实的叫成育林的男人在一楼准备一些用具，好像有铲子之类的，看见小白走向来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你们要上山么？”小白问。
成育林用手拎了拎准备好的背包，道：“是啊，我们去山上找点线索。”
小白想了想，走过去坐下，“你们还真的相信那个故事啊。”
“来都来了，不相信不是很奇怪。”成育林憨厚的一笑，“我们几个都是探险爱好者，在学校认识的，好不容易大家都有空，出来散心也不错。而且，每个奇怪的故事背后都有一个不同的真像不是，说不定我们能知道。”
“……当医生是个很忙碌的工作，你是怕以后都没有机会能大家一起来探险了吧。”
成育林愣了愣接着苦笑道：“徐小姐还真是感觉灵敏，这都能猜到。”
小白也不能说是因为自己跟孟冲混久了学了一手或者是感觉灵敏了一些之类的，只好笑而不语。成育林突然有些失落，他好像自语道：“嗯，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他们两个的气氛有些奇怪的时候小甜妞田甜十分欢快地跑了下来，看见小白她好像完全忘记了昨天两人之间的紧张，跑到小白跟前拿起她的左手就关心地问道：“手怎么样？晚上会痛么？冬天是不是很糟糕？”
小白犹豫了一秒，苦笑：“还好吧，早上没那么痛。”
田甜还准备说什么就听见书静边下楼边说：“我们回来的时候再给你换个药吧，应该不会太糟糕的，不过这里的天气真不怎么样。”
小白还没说话陆岸就从门口进来喊道：“我们该上山了，要不回来就晚了。”
现在才早上6点多，他们到底想要走多久？小白转过身对陆岸问道：“你们要走过远用一天？”
陆岸先走过来拉起小心拉起她的左手看了看，再道：“我们按照网上给的地图走的，这里的大山很复杂的，我们很可能会迷路，而且里面还没有手机信号。”
“那你们那么早的山上不是更危险？山上积雪肯定有些厚度。”小白抬起头看他，“晚点去更安全吧。”
“放心好了，等我们走到山上的地点就刚好大亮。”陆岸笑道，抬头对他的“队员”招招手，“才子你准备好了我们就走了！”
“才子”成育林拿起背包往身上一抗就往外走，田甜还有书静带上自己的帽子就跟着出去了，田甜回头对她一笑道：“晚上见！”
陆岸背上他的大旅行包再带上那定猎鹿帽，对小白笑笑：“你今天不会呆在里面一天吧？”
“我有自己的安排玄灵苦修最新章节。”小白笑道。
陆岸看了看她不止为何一笑，“好吧。”
所有人都走了，小白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等到院子里面都安静下来后她拉了拉自己的领子准备去镇上。她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她的母亲原来是不是就生活在这里，而多年前到底又发生了些什么。
坐班车到了镇上小白问路到了派出所，值班的年轻男民警问她有什么事，小白泪眼婆娑地诉说了一段为自己死去的母亲根的故事，那个民警听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于是他决定帮她在人口档案里面找一找“白月兰”还有“白小二”的名字，让小白在大厅里面坐一坐。
小白在等待的时候思考一下自己为什么不让孟冲帮忙的原因，后来只能觉得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再想让任何人告诉她坏消息了，要是真的有让她窒息的消息她更愿意让自己第一个知道。而且孟冲可能根本没有那么傻，她手上有母亲当年的日记有徐灵儿的旅行日记可是她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骗鬼去吧！她说不定早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却选择沉默不告诉自己，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既然她没说，就只好自己动手去吧。
“徐灵儿小姐？”民警走了出来，脸色有些不好。
小白不安的站起来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头发中带着银丝的老警官，他看见小白明显一惊愣在了大厅门口。
“嗯，徐小姐。”年轻的民警走过来，“嗯，我们没有在最近20年的居住或者人口档案里面找到你母亲还有你祖父的记录。不过……我们所长好像认识你母亲……”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老民警，那个老民警犹豫了几秒向小白走了来伸出手，声音过度嘶哑地说：“你好徐小姐，我叫徐成军，在这里当了快三十年的警察了。”
“快三十年……”小白有些惊讶，居然没升到更高的地方去？
“嗯，是有些长……”老民警也不太好意思，他看看那个年轻民警，“给她倒杯水。”
年轻民警手脚很快地去倒水了，小白仔细看看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她脱口而出：“你认识我么？”
徐成军僵了僵，干笑了一声：“我应该不认识你，但是我认识你母亲。――我们能进去说么？”
“……当然。”
老民警将她迎进了里面的办公室里面让她在老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年轻端了两杯水放在找他们中间就自觉地退出了。小白感觉到房间里面奇怪的气氛，于是正襟危坐等待这个声称认识她母亲的民警说话。
徐成军好似也很紧张，他看看小白犹豫了几次都没开口。
“我是来为我母亲找……”小白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认识你父亲么？”
小白一僵，看着他微微紧张的眼神，吞了一口干唾沫，最后决定点头：“是的。”
徐成军瞳孔突然放大表情一瞬间害怕起来，但是几秒后他便平静下来，松开紧握着的双拳，干涩道：“那就好。”
“……这是什么意思？”小白迫不及待地追问，她很紧张，很害怕，但是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嗯，你的母亲二十六年前离开了这里，所以我们没有她的记录，我们最老的数据也是20年前的。”老民警想要转换话题，“她告诉你为什么离开了么？”
“……没有，她只告诉我回来看看。”小白犹豫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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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日记本故事（五）
老警察愣了愣，道：“徐小姐能给我看看证件么？”
小白没有动，突然她皱着的眉毛微微展开，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语调变了：“徐警官，你认识一个叫立梦的女人么？”
老警官想想疑惑地摇头。
“那一个叫白萧萧的女人呢？”
老警官的表情瞬间白了，支吾的什么话和动作都没有。
果然，徐灵儿用自己的身份才打听到了有关母亲和自己的事情，她很可能将一切都编给了这个警察听，现在他正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她来打听消息的时候用的是白萧萧的身份是么？”小白冷笑道，“她说自己是白萧萧，是白月兰的女儿？”
老警官先看着小白冷笑的样子，表情严肃起来，太高了语调：“那个女孩没有那么说，她是蓝色眼睛的，一看也知道不可能吧！她说自己是白萧萧的一个朋友，月兰离世了想让白萧萧来找老家，她不想来于是那个叫那个也叫徐灵儿的女孩替她来的！”
说着他气愤了，等着小白道：“她说自己叫徐灵儿带着证件还有月兰的照片来的！你也说自己叫徐灵儿，你能证明自己么？你们对月兰还有她可能的女儿有什么企图？！”
对着他的质问小白反而冷静下来了，现在发生的事情和这个对她不信任的警官无关，都是她与徐灵儿给自己设计的身份给弄乱了。奇怪的却是，徐灵儿没有用自己的假名来套取情报而是用了真名，难道是为了故意留下线索的么？她大概没有想到来这里的不是孟冲而是她。
“我没有任何企图，我只是白月兰我母亲的女儿，为她来找回过去的尊严。”小白冷静地看着警官，伸手从羽绒袄里面拿出钱包将身份证放在他面前。
老警官看到小白身份证上的名字脸一下就僵了，抬眼看看小白看看身份证半天没说出话。
小白镇定地将钱包收了起来，冷静道：“我之所以使用假身份有我的难处，如果您真的是我母亲的朋友就请不要追问了。”
徐警官没动，他好像还在思考其他的事情一下转不过来。
“至于一年前来过的那个叫徐灵儿的女孩，她是……是我朋友，前阵子她因为意外过世了，当年她告诉我她什么也没有打听到我就放下了，可是死前她又觉得对我亏欠告诉我其中有隐情，我才自己来了。”小白缓缓道，“我知道警官你可能有些疑惑，但是我没有再多的解释了。”
徐警官呆坐位置上低头思考了一阵低声道：“为什么你不自己来问呢？”
知道他指的是“派”徐灵儿来的事情，小白轻微叹气，面露悲伤，道：“我不知道，当时我只知道我母亲去世了，可是她还来不及告诉我父亲是谁……虽然之后我知道了，可是都太晚了。”
徐警官突然抬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口齿不清道：“你刚刚的身份证上写的，你是1987年出生的？”
小白愣了愣，点头：“是，3月份的时候。”
“那……你知道你父亲的名字是……王军么？”他小心翼翼的问红色警戒之民国全文阅读。
即使快过了一年每次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小白还是忍不住手一抖，她努力控制，点头：“是的，也是我调查出来的，算是还我母亲一个愿……警官，我在这里陈述了那么久，是不是该到你告诉我些什么了？难道还要我的dna证明了，这我能很明确的告诉你提供不了。”
徐警官咽了一口干唾沫，手掌开始在裤子上搓，小白看出了他的害怕，不安和愤怒，但是一言不发决定不逼他。
“嗯……”良久他终于决定开口，“我不知道你现在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但是你想要知道什么有关你母亲的事情……我有些疑惑……如果她真是你母亲的话，我就告诉你和我那个好姑娘说的话吧。”
好姑娘……
徐成军拿起自己面前的水一口而尽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我也是梦溪村的人，跟你母亲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你母亲是1986年离开我们村子的，她走的很突然，但是村子里面也有些说法……我不知道确切的事情，我现在也只能说个可能……如果你还想听的话。”
“……”小白沉默，她的眼神微微转开没有去看徐警官，只听见声音来来回回在脑海里旋转。
“你母亲是暑假的时候回来的，和，和王军一起的，据说要介绍给她父母了，所以还带着王军的弟弟，好像是叫王映的，是个挺听话的男孩子”他回忆着说，但是有些困难，“王军我见过几次，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就是在他们一起回来没过几天，有天她去镇子上回来的时候就疯了……”
“疯了？！”小白下意识叫道。
徐成军眼神里面透着些痛苦，不忍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这是我听别人说的，我没亲眼见到，只是说要死要活还要砍人，王军想要去劝她，结果被她砍伤了……”
“为什么？”小白咬牙稳定自己的情绪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不过我去看望了他们，月兰被关起来了，而王军则不见了。你的外公……他脸色很差，我不敢问出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看他们就走了……就那天晚上村子里面突然来了镇长到白家，停了很久，村里人都听见吵架的声音了，白老伯大叫什么‘报警’‘畜生要死牢里’之类的……大家都猜到出了什么事情，心里有数……不过没人能证明，我来警局上班够第一件事情就是查卷宗什么的，有些材料，但是……”
“求你就告诉我‘大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好了！”小白失控地吼了一声。
“所长？！”小警察突然惊讶地推门进来。
小白没有回头，她双手微微抱住头，脑子里面一片杂音。徐成军说了那么多废话，徐灵儿不在日记里面写出来，孟冲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线索像是佛珠一样串联起来，痛苦与绝望又是一个轮回，小白的心被黑潮淹没了，呼吸好像溺水时候的咳嗽只是为了苟延残喘而已。
听见门轻轻关上的声音还有徐成军微微叹气地声音，小白低声道：“就告诉我就好了。”还有什么我不能承受的？
还是沉默了一阵子，徐成军十分干涩地开口：“嗯，你要知道你母亲本来是有相好的亲事的……跟镇长的儿子……是因为她考到了镇里的学校然后镇长的儿子也在读书所以才……”
“只是告诉我……我不想听理由了。”小白的声音几乎就听不见。
“这都是村里的传言，听说他们去报警了，我查了。是……”
天啊！不！不要！不要！我不要听见！不要再……
“有强奸的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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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绝望的困境
房间里面一片寂静，四面苍白的墙壁豪无生机，小白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空洞地看着前方。她停止讲述好一会儿，就像有人突然拔掉了她的滚轴一样僵坐在位置上，孟冲看着她偶尔互相搓动的手指一脸平静一言不发，两个人好像玩偶一样坐在两边。
“报案的人是我外公，他说镇长的儿子在约我母亲出去吃饭假意要叙旧的时候给我母亲下药，然后强奸了她。”小白突然开口了，“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的档案，或者徐成军只能找到那么多的档案。第二天我去了市里报社想要问问有没有老记者能知道这件事情，我问到了一个已经退休的记者，他原来是搞社会新闻的，他说有个年轻人曾经给他线索让他去调查，他去了，不过后来受到村子里面一些流氓的威胁，还有他编辑劝说就没有查下去。他知道确有其事，但是没有任何人能证明，案子也不了了之，那个来找他的年轻人也没有再来过。”
孟冲听着，良久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
“老记者的线索也是徐灵儿留给我的，她在那书桌的抽屉里面放了一张86年的报纸，上面有小幅的报道，不过估计都没人看过。”小白口气里带了微微的嘲笑，“之后我再问了村子里面的一些人，我跟一些人表明了身份，最后就是那个租给我房子的花大婶跟我说了实话。村子里面的人都收了些钱说他们……他们知道我母亲和镇长儿子恋爱的事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算是强奸……”
小白又停了下来，孟冲抬眼看看她，小声道：“所以你母亲家里才从村子里搬走了是么？”
小白闭了闭眼，“大概是这样，是徐警官告诉我的可能。但是，我母亲和王军是先不见了，之后我外公他们才搬走的。”
孟冲点了点头，她的手上都是冷汗，脑子里面思路清晰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呵呵，”小白冷笑两声，“之后我就离开了梦溪村，去了更多地方想散散心，干脆直接去了云南大理，在苍山玩的时候他给我打了电话，于是我就回来了。”
“……”孟冲安静了几秒，“就这样？那医学院的四个人呢？你跟他们道别了么？”
小白冷眼看看他站了起来走向房子的厨房，边走边说：“我跟他们道别了，他们还要留下来找什么神秘尸洞之类的，就走了。”
孟冲一动未动，小白从厨房里面倒了两杯水走出来，接着：“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谢谢他们就走了。”
孟冲拿过水杯，抬眼看看她，小白却冷眼看着别的地方。孟冲道：“……你知道那个……那个人的名字么？”
小白放松了一些地坐下来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道：“我不想知道，我知道前面的事情就够了，我知道这真实发生过就够了，我知道它发生的时间就够了恶魔果实能力者。1986年的八月……”
1986年的八月，小白生于1987年的三月，一切已经太过明显，事实的沉重与清晰让孟冲觉得冰冷。
“对了，那个记者跟我描述了一下那个给线索的男孩的容貌，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就是王映了。”小白接着道。
孟冲点头，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却觉得现在说出来太残酷了。
小白拿着她的水杯侧眼看着孟冲努力控制自己气场的样子，突然笑了笑，扬起下巴，道：“你还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情么？有关于我母亲过去的事情，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为什么王军和我母亲要舍命保住这个秘密的原因？”
孟冲知道小白很愤怒于自己的沉默，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后抬头看着她，平静道：“我不知道事实，看见日记之后，我只猜测过，猜测过梦溪这个地方。我想既然徐灵儿知道我对于王映的存在，还能在死前将日记本交给我，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信息，这个信息是什么，我猜测了很多种可能。她因为你而死，自然也猜测过里面的信息与你有关……”
“王映能威胁王军的事情必定与你母亲有关，可是2000年王军和你母亲并不在一起，那他之前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离开？如果这一切只和王军你母亲有关的话，为什么去年你母亲却依旧害怕你会离开？你已经长大，他们何必要用死去保留秘密？除非这个秘密和你的身份有关，和你的出生有关，这是可能性最大的。”
小白看着她像是冰冷的两把利剑，孟冲停了一秒继续说：“人总以为一个人的出生决定了他一半的命运，对于王军这种没有父母从出生开始就不停流浪的人来说，你的出生是件大事，他要给你的是个正正经经的身份，一个平安免于流离失所的地方。如果是这样，他如此爱你母亲，却不能在你身边的原因，可能的原因之一就是……他不是你的父亲。”
小白的眼色变的燃烧起来，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杯子，对峙良久之后，咬牙道：“还有别的可能不是，他那么‘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会这样在乎我是谁的种呢，他都为我母亲死了……”
“小白！”孟冲微微抬高了一些声音，“我没有追究过日记本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我不想知道过去的王映发生了什么……更不想……更不想让你去在意。”
“也就是说，你知道了，可是却没有告诉我！”
“如果猜测也算是知道！那我是知道了！”
小白定眼看她，瞳孔放大，下颌绷紧，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孟冲深吸一口气，咽了口干唾沫，“我猜到了……”
小白微微冷笑：“镇长的儿子不见了，他在我母亲离开村子的前一天晚上失踪了，再没有找回来……凌晨有人在山上看见两个影子，一个掺着一个，一个背着背篼一个拿着锄头，他们去了南山，有人跟着他们到了南山，发现背篓里面是一具骷髅尸体……”
孟冲的脸苍白着。
“之后这人将看见的事情编成了一个鬼故事告诉了其他人，让故事在村子里面流传。”小白的冷笑让脸越来越狰狞，“他们埋了尸体后一起逃跑了，一个决定当逃犯，一个则要留下来照顾我母亲。王军当了逃犯，王映做了凡人……他们两个一起把那个男人分尸了！”
孟冲闭眼不再看着她。
“从来没有人告诉给我，原来不管是我的父亲还是我的叔叔，或者，是我的母亲，都他妈是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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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对策
“那不重要，小白，你是你，没人能改变这点。”
孟冲最后苍白无力的话轻飘飘的出口，没有任何可信的坚定。小白的悲伤和愤怒无法控制，通红的双眼看着孟冲，听她说完这句话嘴角浮起一丝不明的笑意。
“如果你这样相信的话又怎么会这么害怕呢？”小白道。
孟冲抬起眼睛无力回应她的话，孟冲的恐惧就这样被小白轻轻戳破，无处遁形。
两人冰冷的僵持了一段时间，小白叹息一口气，道：“如果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秘密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我去旅行本来是为了放松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放下这里发生的那些狗屎，所以自找了麻烦。不过我不想让这些事情支配我了，所以，我现在只担心王映的事情，还有有关马越的事情。”
孟冲看看她，道：“马越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任何线索，霍泉找来了他自己队伍里面的人来调查，冯局邀请了他们的帮忙，就算是陈叔也被切断了。不过我还会找方法知道线索的。至于王映……他们暂时什么也不知道，尸体浸泡的时间太久了线索留下的很少，如果有机会我会找柳意打听的，你坚持你原来的说辞就好了。”
小白脸色没有变，道：“马越应该有行动了吧。”
“他可能对那天餐厅的服务员何莉莉下手了，她在家里失踪了房子被人整理过，有留下血迹。”
“……留下血迹，整理过了还留下了血迹？他有那么不小心么？”
“我不知道，有些像是诡计，我还在查那个何莉莉的资料。”
小白点头，“他们可能会利用马越来证明那个人是不是王映，介于他们不能确定那个死尸就是王映，而且还怀疑他们见的那个是不是真的‘王映’。”
“有可能，不过路程和马越见到的‘a’就是王映，一模一样的，如果‘a’另有其人，那么他也不太可能能认出来。他们抓马越估计更想要带出一些其他的人来吧，现在扫清王映下面的那些爪牙才是最主要的工作，要是马越知道一些王映地下的交易的话，说不定可以通过他来证据逮捕其他人。”
“如果这是他们的重点的话，那到时最有可能的。不过，要是他们还在怀疑其他的事情的话，这就可能不是重点了。你知道连纪队长有多疾世愤俗么？”
孟冲明白小白的意思，道：“怀疑我是必然的，如果我那么清白的话现在也不太可能走到这一步，王映也不太可能被发现然后死了。”
“怀疑你做了些事情来昭示王映的存在是一方面，怀疑你就是王映就是另一方面了。”小白一语道破，冷静地看着孟冲。
孟冲想了想，道：“如果他能找到证据证明这一点的话也是她的厉害。”
“你知道最重要的是，王映没有做陷阱让他能证明这一点吧将夜全文阅读。”
“我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做了陷阱让连纪往那一方面想，防不胜防就只能等着他找出些什么来让我破解了。”
“可能会来不及。”
孟冲看她，道：“要是我做了什么，出事了才会来不及。”
小白眯着双眼看她，“总觉得你有了新的把握，有什么你需要告诉我的么？”
“……暂时没有，如果有确切的消息我会第一个通知你的。”
小白没有追问，两个人又互相沉默下来。
“那么，马越。”小白换了个话题，“我们该把他怎么办？如果他被人发现了的话。”
孟冲低垂眼帘，“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要动手。”
小白愣了愣，冷笑一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冷血杀手么？”
孟冲看看她，没说话。小白站起来走到客厅将拿回了她的枪走到孟冲面前坐下，平静道：“如果你害怕我做什么，这把枪你拿着。”
孟冲一震抬起头看着她，小白十分镇定地将枪放到她膝盖上，道：“害怕我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的话，我把命交给你，你就放心了吧。”
孟冲点头看着自己膝盖上冰冷的枪，犹豫了一会儿将它拿了起来注视了几秒后将自己的包拿来将它放了进去。
“这样对你来说就安全了一些。”小白道。
此语刚落孟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两人都一愣，孟冲将手机掏出来，是蒋洁打来的电话，孟冲皱皱眉接了起来。
“喂，你学校打电话过来了。”蒋洁冰冷的说。
房间太安静小白也听见了电话里面的声音，她无奈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走往自己的cd架面前翻起来。孟冲有些窘迫，她低声道：“嗯，学校知道你家的电话？”
“是你们班长给打来的，你们班长是问了才知道的，还有问题么？”蒋洁很不耐烦地说，她一定被陌生人的来电弄的很不满。
“好吧，他们说了什么？”
“你的老师夏淮说你没有上早上的课于是他给你做了掩护说你去补考他的科目了，他希望你能用百分之百的论文和下一次补考八十分以上来回报一下他。”
夏淮……
孟冲道：“嗯，好吧，他留下电话了么？”
“没有，不过留下了时间，明天早上一二节课他办公室考试。”蒋洁话落直接挂了电话。
小白心情好了一些走过来嬉笑地看她，道：“怎么？学校也来找你麻烦了？”
孟冲无奈地转了眼珠有些艰难地站起来将包背上，道：“在学校也要有麻烦给我。”
小白将她的拐杖递给她，道：“小心点养伤，还有很长的仗的要打。”
将她送到门口孟冲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回头只是低声的说：“如果你会做噩梦的话可以选择不要睡去，我知道很难熬，但是如果沉沦下去，没人能活下来。”
ps：由于最近两天考试，少更几百字是有可能的= = ，请大家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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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补考
孟冲面临很严重的毕业危机，通过明天挂了的经济学历史就是很重要的一门，倒不是这门课有多重要（其实挺重要），只是夏淮现在给她背了没去上课的名，要是自己没考过的话以他对自己不爽的态度看来，要是再考砸了估计会死的会很惨。于是孟冲回了家里就开始打电话给班长划些重点来背，收到ppt来复习，经济案例看的眼花缭乱还全要记住，孟冲看的都要呕吐了。
“你确定不睡的话明天还能考过？”蒋洁在晚安前对还在电脑前翻书的孟冲笑道。
孟冲眼神不出书本，“熬夜什么的就是前半生的标签了啊。”
“我还以为只有案子才能让你那么忘我，原来学习也有这个功效。”
“关系到我生活的事情我都很忘我，更何况这件事情是我现在唯一能好好解决没有副作用的事情，我还能加把劲。”
蒋洁凑过来好奇地看她，道：“你不是什么过目不忘之类的？现在不管用了？”
“这要是英语的话过目不忘的确是个好方法，可惜要理解东西……理解和记住可不是同一个意思，我对经济学根本一窍不通啊！”
“我倒是可以帮你，我在大学学的是商业啊。”
孟冲猛地抬头盯着她幸灾乐祸的脸，认真道：“真的么？”
蒋洁撇撇嘴坐回对面，略有失望的说：“不过我的经济学史好像是抄别人的，实在是懒得记下来，那玩意真的没什么用。”
孟冲侧眼看看夏淮的ppt不屑地回应：“‘等价交换物是人类利益和**的结合体，有了交换诞生了经济，经济慢慢变成了人类社会地位的衡量单位，成了人们**的实体，给了人们更多的追求和**。学习经济学史就好像在了解人们对他们**的支配，越想要合理放置国家经济的杠杆越容易暴露了国家的问题还有国家发展的方向。不过就现在来看，所有国家在历史中就扮演着欲求不满的角色。’”
蒋洁愣了愣十分“正经”的说：“这货绝对长得不怎么样，愤世嫉俗来的——这四字是这样的意思吧。”
孟冲白了她一眼专心自己的书去：“刚好相反，他长得还挺帅。赶紧去干你的事吧，我要看书了。”
蒋洁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走到孟冲身边摸摸她的头轻吻了一下她头发进了房间。
孟冲努力将一切有关案子的事情清出了头脑完全融进书本里面学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蒋洁早起醒来的时候孟冲刚刚洗完澡正在厨房里面给自己煮咖啡，饭桌上是收拾好的书包，蒋洁平静地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没有打扰她在厨房里面的自言自语的背书而去洗澡了。
孟冲很是自信的在七点四十准时到了夏淮的办公室，夏淮一个人一间办公室在新楼的最里面，孟冲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带着眼镜，在里面坐着看电脑了。他把办公室装饰的还不错，墙上挂着两幅木框照片，两颗植物放在角落，办公桌上整齐的放着各样东西，最让孟冲好奇的是斜着摆放的两个相框。
会是那个他要去西门监狱探看的人么？
想法瞬间蹦出来，孟冲咬牙将它抑制了下去对看向她的夏淮微微一笑铁血1933全文阅读。
夏淮奇怪地看着她刚刚僵硬的表情气氛一下有些尴尬，孟冲微微紧张起来，她可不想让自己刚才怀疑的表情毁了考试，于是立刻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考试的话，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夏淮还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已经动手去那桌子上面的卷子了，孟冲赶紧凑过去接过卷子然后把包放了下来拉开桌子前的椅子准备坐下写。
“你早上没有其他课，给你两个小时写卷子，由于昨天我帮你撒了个谎所以这张卷子的你要写到90分才算及格。”夏淮十分淡定得说，“你就坐在这里写吧，没有手机只准教科书查。”
孟冲的动作已经在他说90分的时候僵死了。
“怎么，有异议么？”夏淮扫了她一眼。
“不敢不敢。”孟冲有气无力道坐下来将卷子打开把写满了笔记的书拿了出来。
“考到9点四十，现在开始。”夏淮继续淡定，然后将自己电脑的键盘往里面一推把电脑关了，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本《龙纹身的女孩》开始看。
孟冲克制住自己脑海中“我死定了”和“他到底是谁”的思想开始写题。过了十几分钟她才完全专心下来，再接下来就不知道到底过了过久了，直到她奋笔疾书手指都写痛了的时候终于一口气写完了卷子，满满两页都满了，孟冲将卷子正反过来看了看，再没有要写的了于是抬起头，一愣，对面的夏淮也在看着她，两人目光正好碰上。
“嗯……我写完了。”孟冲感觉有些奇怪。
夏淮突然一愣然后放下手里的书探身将她手里的卷子拿了过去，孟冲咽了一口干唾沫。
“对了，你的手机响了很久。”夏淮道。
孟冲一惊赶紧将手机从口袋里面将手机掏了出来，摁亮一看居然有四个未接电话，虽然没有名字但是孟冲一看就知道谁的电话。回到现实世界，孟冲冷静下了目光，她抬眼看了看夏淮，他正认真看自己的卷子，于是她直接拿着电话站了起来出去。
拨通电话，第一句就是冰冷得嘲讽：“我还以为要去你学校抓你了呢。”
新楼商学院这一层十分冷清，孟冲一瞬间被打回原形，深吸一口气回敬道：“连队长，百忙之中你不是来玩笑的吧。”
连纪也没废话，确认了是孟冲，直接道：“警局一趟，我们有问题要问你。”
“……没问题，半个小时。”
孟冲挂了电话，在走廊上深吸一口气她回身刚准备推门门自己就开了，夏淮拿着她的卷子站在门口，孟冲有些二次囧，夏淮却十分自然地露出满意地微笑，低头看她道：“卷子没问题，你不用挂科了。”
孟冲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秒钟的惊喜，不过半小时之后还有生死攸关的事情，她只瞬间惊喜了一下后就匆匆道：“谢谢老师了……嗯，我现在有急事。”
说完她从夏淮身边钻进办公室里面将笔往包里面一收，将包挂上肩膀就往外跑，到夏淮面前她抬头露出大大的微笑，道：“嗯，谢谢你昨天替我掩护，真的。”
夏淮先愣了愣，接着笑道：“那么，为了报答我请我吃餐饭吧。”
孟冲瞬间石化了，手突然不知往那么放了，脑海里面只剩下他温和的笑容还有刚刚那句淡定的邀请。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心跳动的声音响亮了起来，快速的措手不及。
“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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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分析师石纪川
孟冲带着忐忑的心情打车去了警局，刚进大厅就觉得气氛诡异，连纪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她，唐剑担忧的站在他身后注视着孟冲走来。
“虽然你腿脚不便但是还是请跟我们来吧。”连纪嘴角带着一丝无感情的微笑对孟冲说。
唐剑没有跟着他们，连纪放慢脚步让孟冲能跟上，走上楼时候警局的一切显得都十分正常，一如王映死后的忙碌，每个警员都好像了发条一样不停活动着。没有看出任何不同让孟冲更加紧张，她跟着连纪脚步走上二楼，这一层冷清些，大概是被霍泉的队伍占用了一些吧。
连纪走在前面道：“你今天晚上没有安排吧？”
“你要请我吃饭么？那太可惜了，我要给我老实赔礼道歉请客没空。”
“呵呵，我可没有那么个闲工夫。你最好给你的老师打个电话。”连纪突然转过身来，“今天你很有可能会在这里浪费不少时间。”
他们已经走到了审讯室的门口连纪挡住了门，孟冲斜眼看看前方空无一人的走廊，笑道：“不用了，我也不是很想让他对我印象深刻赤血龙骑。”
连纪扬扬眉正准备开口，他身后的另一扇审讯室门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打着黑色领带的男人将小白“护送”了出来，并十分热情地说：“谢谢你的到来，有事情我们会再联系你的。”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孟冲和连纪听见，连纪侧过身子看去，像是让开路一般，一言不发，双眼在她们之间游走。小白脸色平常，回过身子正好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连纪还有孟冲，她与孟冲轻飘飘地对视一眼后淡定的点了点头没说话。
“嗯，请往这边下去吧！”那个好似毛手毛脚的男人指着另一半的楼梯不好意思的侧身挡住了孟冲的身影，“嗯，警员呢！”
他一声正好叫来了一个惊慌的警员徐立峰，孟冲没有费心再去看小白而是将自己的包往肩上背了背，听见下楼的脚步声后，她天真道：“到我了没？”
连纪微微眯了她一眼，直起身子，那边手忙脚乱的男警员回身对着连纪叫道：“嗯，连队长，就这样房间好了，不用动来动去。”
连纪一伸手，道：“走吧。”
孟冲跟着那个白衬衫的警员走近房间里面，改变了一些的审讯室，一张桌子两条凳子，一边放着一本白色的本子两份档案还有一只笔，另一边什么也没有，苍白的灯光从头顶照来，布置的好像好莱坞惊悚片里面军方高层用的房间，为了给人犯施加更大的压力和负担。
“嗯，就请……”慌乱警员在孟冲身后手忙脚乱。
孟冲淡定地坐到没东西的那一边将自己的包放到桌角拐杖靠在桌边，自然地笑了笑道：“嗯，我们能开始了么？”
警员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刻坐到自己的位置前，他尴尬地笑了笑拿出压在下面的档案翻开，道：“我还有些不太熟练，希望你能配合我。”
“那要看情况了。”孟冲笑语。
“什么？”警员有些惊讶抬起头看孟冲。
孟冲却十分淡定，继续笑道：“我还是更擅长坐在你那一边，不过，你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么？我觉得我应该知道一下。”
警员愣愣看着孟冲几秒，突然从容地笑道：“我叫石纪川，我是省刑侦总队分析科的技术分析员。”
“分析科？嗯，新词，干什么用的？”孟冲饶有兴趣地问道。
“……一般来说是做案件逻辑分析的，不过也有科学分析的工作，我们都比较喜欢自己给自己打下手。”石纪川平和地说，“算是个新职业，还挺有意思的。”
孟冲点点头，接着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石纪川被孟冲的说话方式饶了一圈，不过也十分自然地接到：“嗯，我们从头开始好了，我们调查这个案件需要新的登记。请问姓名？”
“孟冲。”
“年龄？”
“21岁。”
“地址？”
“……我没有固定的地址，是用我最常住的地方么？”
“是的。”
“秦海市秦川区城市大厦2401室。”
“那是你的房产么？”
“不是，是蒋洁，我室友的纨绔医仙最新章节。”
“单位？”
“秦海大学商学院国际贸易1006a班。”
石纪川在白纸的表格上做好基本的登记后抬起头来，和善地笑道：“孟小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到这里来的么？”
“有关餐厅服务员何莉莉小姐失踪的案子是吧？”
石纪川的眉头轻微地向上颤抖了一下，依旧平静道：“是的，您是怎么知道？”
“你是霍队长的手下，而现在你们在这里管理的案子不就是有关她的么？两天前，她在家里失踪，房子被人整理，浴室里面有血迹，你们怀疑这跟马越有关系。”
石纪川的背微微直起，他注视着孟冲，道：“能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么？”
“冯岳告诉我的。”孟冲淡定的说。
“冯岳……冯局长？”
“差不多吧，你可以去问问他，他应该会承认的。”
石纪川的双手微微靠近了一些，他微微笑道：“我会的，那么我们回到案子上来好么？”
“当然。”
“请问在枪击案发生之间见到过何莉莉小姐么？”
“没有。”
“那次在餐厅里面是第一次见面？”
“是的，如果你们是调查那个袭击案，我能告诉你她是附带伤害。”
石纪川用笔在他的纸上记下她的话，接着问：“那您觉得人犯马越有什么理由要伤害何莉莉小姐么？”
孟冲身子微微往后靠了一些，道：“嗯，你是想听那种理由呢？”
“什么？”
“是想听无知旁观群众版的理由，还是一个目标人物想到的理由呢？”
石纪川微微绷紧眼边的肌肉，他攥笔的手指微微紧了一些，眼神严肃下来一扫刚才的柔和，一字一句道：“孟冲小姐，容许我提醒你，这可能是谋杀调查，请你严肃配合一些，将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配合我们调查出真相，尽一份你市民的义务。否则，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如果您有什么隐瞒被发现，我们会试做您妨碍调查逮捕你！”
孟冲还是平静略带微笑地看着他，一开始就被自己打乱阵脚的人现在真可怜。
“第一，我很严肃的想要配合你们，你们却要给我装出一副一无所知的嘴脸来调查我。第二，什么尽市民的义务，要是我没有尽我市民的义务你们可能连马越的身份都不知道。我为这个城市奉献了我的所有，现在你一个外人要用那副人民公仆的表情批判我了么？还没到时间呢。”孟冲看着他清晰地说出了话，“我不想跟你玩什么审讯游戏，石警官，你一看就是霍队长的徒弟，你还没出师呢。还没有等我开始玩你，你就失败了。”
石纪川握笔的手指狠狠握紧了，他瞪着孟冲脸色的肌肉都绷紧了，眼睛肌肉更是紧密地缩在了一起。孟冲轻蔑地看着他，气氛一触即发。
“咳咳。”突然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黑色的西服套装冰冷着脸握着门把，她冰冷地看看孟冲，再看着石纪川道：“够了，你先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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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审讯员童敏
扑克脸女士将愤愤不平的石纪川赶出了审讯室自己走了进来，挑剔的眼神打量着孟冲坐了下来，大概三十岁左右，苍白消瘦的脸五官分明，黑色的双眼带着居高临下的气息，黑色西服套装衬托着她像吸血鬼一般的脸庞。从脸看来，她有一种让人退却的坚韧和冰冷。
孟冲看看她，轻笑一声，道：“看来我的确是重刑犯，有幸童敏女士都给请来了。”
女士勾起一丝微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孟冲，道：“你认识我？”
“当然，我在省队听过你的讲座，在fbi培训回来的天才审讯员，我听过你的‘罪犯无认罪’说，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嗯，你还记得那是什么意思么？”
“罪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犯罪了，他们唯一觉得懊悔的是自己被抓住了，因为他们已经犯下了无法偿还的罪过。你教授警员门用冰冷的心去对待罪犯的话，这样就不会被他们虚假的感情给欺骗，从而放过罪犯口齿间的证据和线索，也不会被借口和假的犯罪动机给蒙蔽。”
童敏注视着她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双手环胸：“看来你不是很同意这样的说法。”
“嗯，我这样说吧，我更希望这只是个审讯时的状态。”
“为什么，你觉得他们还有什么‘冤情’需要重申么？他们是罪犯，是杀人犯，强奸犯，他们做出的事情已经决定了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人们不需要再带着同情去看待他们了，不值得，而且还会被再次欺骗。”
孟冲同样注视着她，沉默了几秒，道：“懊悔不是正确的词语，如果被抓住了，他们应该是愤怒和轻蔑，或者有瞬间的鄙视。懊悔是痛苦的词眼却不适合你的句子。”
“那么我能认为你同意我的说法么？”童敏道，“杀人犯没有解释，他们不需要辩护。”
“我不同意。”孟冲干脆地说，“他们不需要辩护不代表不需要解释，辩护是了活下去，是活人的生存本能，没有人能轻易接受倒数的死亡。而解释是为了赎罪，不管你相不相信，真的是有人在为自己的罪行赎罪的。”
童敏嘴角的微笑越来越阴沉：“为什么你在替杀人犯说话呢？你不该是最嫉恶如仇的人么？”孟冲没有回答，她紧闭双唇紧紧地盯着她，童敏接着说，“又或许你是在为自己掩饰？”
“……如果我现在说已经无话可说，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孟冲明确的拒绝让童敏愣了愣，瞬间她又恢复了正常，前倾身子看了一眼石纪川填的表格然后不屑地又靠回了位置上，对孟冲道：“不要废话了，我们有问题问你，餐厅事发当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你指的是马越突然出现在了马路对面然后冲进了餐厅里面么？”
“除了这个，我们已经有街头录像能证明马越在从你来到餐厅前就呆在那里监视，他只不过没有让你发现而已。”
孟冲眯眼，道：“那最大的奇怪不是他为什么要等到小白来的时候再冲进来么？目标是我的话他应该在我孤身一人的时候动手不是么？”
童敏没有任何表示，道：“这个问题就要靠你来告诉我们了，如果目标只是你一个，为什么他要等呢？”
“我不知道神仙门最新章节。”孟冲道，“我想要知道，但是那需要抓到他，现在这样你们也只能排除他是为了清除调查他的警员的可能吧。”
童敏等待了几秒后放下手臂身子向前靠近孟冲，低下声音：“要是他的目标其实是你们两个人，那么他又是怎么样知道你们的碰面的？从摄像头的阴影里面能看出来，他是更早到地方的，他知道你们的安排。”
孟冲冷笑一声，摊手：“我怎么知道，大概是我们的手机被人给监听了吧。”
“那可能性不是很低么？我猜这个市里能监视你手机的人是完全没有机会的，而白萧萧警官，你知道她的手机号码么？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她告诉我们手机号码是在四天前才买的。”
童敏话里有刺，孟冲盯着她侧头，道：“你是想要暗示我什么么？”
“那要看你怎么样想了。马越在你们之前到达了地点，之后他等到小白来了才进行袭击，袭击过后他匆忙逃出了饭店，我们想要知道他逃跑的路线，但是没有更多的摄像头能告诉我们这一点，就当他不知所踪了。之后他在短时间里面十分安静的闯入了一个门锁的十分严实的家，带走了户主，可能实行了一次谋杀。”童敏的眼神严肃冰冷了下来，“这些都没有让你觉得恐怖么？那个无辜的女人，现在又孤独冰冷的留在哪里呢？”
孟冲知道自己应该感觉到难过还有害怕的，但是她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是威胁，寒芒毕露的威胁。
“你问了那么多问题，我应该回答哪一个呢？”孟冲平静地说道。
童敏眼边的肌肉微微收缩了一下，干涩开口：“不如告诉我最近发生在你身边最让你怀疑的事情吧，不要扯些有的没的了，浪费的都是互相宝贵的时间。”
孟冲垂眼思考了一会儿，道：“王映的尸体被发现。”
童敏有些意外，道：“为什么？难道你一直以为他没有死？”
“不，我觉得他死了，只是没觉得一切会那么简单。沉入水底，太简单了，太不干脆，太拖泥带水了。”
“你认为杀他的人另有想法，还是认为杀他是个意外？”童敏立刻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我认为俩个都有。”孟冲再次垂眼，“如果分析过整个事发就能知道，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王映设计了自己的死亡――这是我最开始的推断。不过，既然他的尸体被人发现了，我不得不考虑，是不是有人给我丢了烟雾弹……而且将一切清理的手段做的那么……”
“……那么女性。”童敏在她停下的地方接了上去。
孟冲微微扬眉，接着道：“王映就这样死了，现在几乎所有全市所有的黑道头子都死了，包括那些死活替王映卖命的人，而马越眨眼就蹦了出来，他来的最快，目标最明显……按照你的推断，你觉得要不就是他的目标是我和小白，要不就是目标是小白，对么？”
童敏无声的回答了孟冲的问题。
“我们之间，不管是谁都是女性。而那样处理尸体仓促不专业的方法，最可能的就是女性，不熟练急切还有想让他永久消失的女性。我和小白最符合这个条件了。”孟冲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他是报仇来的。”
童敏再次表示了沉默，孟冲身子缓缓靠近童敏，她们的目光越来越近，她柔声道：“可是，王映尸体的真实检测都没有出来，他怎么可能知道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是王映呢？”
说着，她缓缓移开目光，注视着她眼前那块黑色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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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特别调查组
房间寂静了几秒钟玻璃后突然响起了轻微的敲打声，孟冲眼珠一转看着童敏眼边肌肉微妙收缩了一下，她注视孟冲几秒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将桌子上面刚刚填写的表格放到那一叠空白的纸上，然后艰难地露出一瞬冷笑，道：“看来我们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可以回去了，你今天说过的话我们会考虑的火爆天王。”
孟冲微微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头，俯下身拿起自己桌边的背包站起来，回头再看了看童敏，纠结了一下，道：“还是谢谢你。”
童敏短暂愣神的时候孟冲已经自己推门出去了，门口的时候遇到了“绅士”礼貌的连纪，他的脸有些可疑的幸灾乐祸，伸手为孟冲向左边楼梯：“我来护送你出去。”
孟冲虽有短暂的不爽，但是很快就换上了一张笑脸，十分乐意地往左边的楼梯走去。
孟冲脚步声渐渐离开，童敏无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了些冰冷和气愤，门口传来更沉重的脚步声童敏头也没回，干脆地说：“如果你要嘲笑我我们就不用搭档了。”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靠在门口，听了她的话后尴尬的愣了愣，后无奈地“咳咳”解释道：“我可没有想要那么说，只是……她还挺厉害的……”
童敏猛地站起来直接走到门口瞪着冰冷的双眼抬头，道：“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不要加前缀，说任何否定的词语，否则就是故意道歉，是谎言。”说完一步迈出了房间，外面正有其他四个人等着，刚才那个忙手忙脚的小个子警官石纪川也在里面，脸色十分不好看，她沉了一口气对着中间板脸的霍泉道，“她给我们绕回来了。”
站在她旁边另外一个瘦高门板，短发两厘米，穿着同样白衬衫的男人皱眉不展，听她的话后突然笑出声来，当童敏一记冰眼过来的时候，他无奈地耸耸肩，道：“你要小看她我有什么办法？我还有老师都警告过你了，她不是什么徒有虚名的小孩子破了几个案子就以为自己是名侦探了，她肚子里面很有点货的。”
童敏还没有开始回击就听见靠在门边的壮实男人不满道：“禹城你小子哪边的啊，怎么还打击本队人的士气的啊。”
禹城完全没被大嗓门给吓到而是无辜的摊手，道：“犯错了自己承认了就好了，现在纠正还来的及啊。――不过，她这样耍一通我倒是觉得她更加可疑了。”
“看来你天才的头脑里面还装着些正经的东西啊，我还以为就被敌人给收复了呢。”
“嘿！”禹城有些生气了，皱眉怒视着男人，“周扩，你不要太护短了就把你可怜的智商给忘记了，孟冲没有证实犯了任何罪更没有被定罪，你不要用讨论罪犯的口气说她。敌人？你以为自己是在军队里面么？孟冲不是敌人，她是个有担当的聪明人！”
周扩也被惹毛了，他怒瞪双眼就往禹城走来。不过两个下属的斗嘴立刻被霍泉一声怒吼给制止了：“你们够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么？我们刚刚被一个女孩子给耍了，那很有意思么？”
话音刚落就听见连纪快步上楼的声音，他愉快地说：“童敏欠我五十，记得给。”
五个人用寂静无声鄙视了他，连纪发现了奇怪立刻闭嘴了，几步走进他的团队，对霍泉勉强笑笑：“她让我送走了，没跟警局里面的任何人说话。”
霍泉点点头，双手环胸，道：“告诉我她们两个说的有任何出路没有。”
旁边的石纪川低着眼好像背书一般道：“基本资料和档案完全一样，都称之前没有见过何莉莉。白萧萧称自己是收到孟冲的电话临时去那个饭店见面的，孟冲没有问这个问题。问到马越可能动机的时候两个都间接表示不知道，白萧萧说她认为马越的目标是孟冲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找到何莉莉，但是觉得他可能是为了疗伤找到了何莉莉，他不在乎杀人，孟冲则干脆表示自己可能有推断但没有可能，然后再训了我一顿。问到最近最奇怪的事情，白萧萧说最奇怪的是马越这个人的存在，孟冲说的是王映的尸体被打捞上来网游之巅峰法师。”
“我们基本上都没有用到我们准备的问题，白萧萧一直表现出了一无所知，问了她可能也会假装不知道。至于孟冲，她直接扯开了我们的问题，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审问下去。”童敏补充道。
禹城道：“我说这样的审讯根本没用，小白出去了几个月她一回来发生了什么事都能装傻，而孟冲，她根本不可能端坐那里让我们审讯。”
“她就跟刺猬一样，感觉有危险的时候所有的刺都立起来了。”童敏不满地咬牙。
“我们现在手上连什么像样的证据都没有怎么可能在她们身上找到突破口？就算她们真的在案子上隐瞒了什么我们也不可能用几个问题给绕出来，我们或者是她们都知道这个案子拉的网有多大，随便扯一角就能给我们绕走了。”禹城继续道，他侧头看着沉思不语的霍泉，“老师，如果我们只是查马越的案子的话，我看抓到马越就是现在最主要的，我们都知道他可能在的地方了。想要利用这个案子搞清楚孟冲还有白萧萧的涉案关系，实在浪费我们太多时间了，就算她们和王映死亡有关系和现在的黑道残余组织有关系我们也不可能立刻知道的。至于她们在马越枪击的案子上问题……我还以为她们是受害者呢。”
“队长，如果我们放弃这次机会的话，之后想要知道她们的问题就太难了！”连纪脸色一变立刻反对道，“马越是我们的机会！如果我们放弃了就再不可能知道杀死王映的人是谁了，也不可能将王映的组织清理干净了！你也听见孟冲的话了，她也说着事情绝对是仓促动手的，凶手只有可能是那么几个！”
“她说这一切你突然就相信了啊，我还以为你不相信孟冲说的任何话的呢。”禹城嘲笑道。
连纪瞪他，道：“我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我们的判断和她是一样的。你千万不要跟我说什么如果做了还要说出来惹人怀疑之类的话，我觉得你还没有那么低估她吧。”
禹城没有说话，一旁的周扩冷哼了两声。霍泉看了看连纪缓缓道：“禹城说的对，我们不该再浪费时间了，抓住马越才是最重要的，有时间怀疑孟冲白警官的时间他都能逃跑了。”
连纪和童敏脸上都是微微一变却也没说话，霍泉沉默道扫了眼前五个人一眼，道：“孟冲有不在场证明，白警官虽然没有但是也没有证据，我们的一切都是推测，我们任何证明，现在时间紧急不要再浪费了。”
他停了一下环视了一圈没有人再说话，于是继续道：“周扩连纪去组织人手，纪川禹城去弄清楚马越到哪里了，动手去。”
四个人点点头微微迟疑了半秒后回身快步就往自己该去的地方去了，童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着霍泉和她说话。
“等等，周扩？”突然霍泉叫住了快步走开的周扩。
周扩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啊”了一句。
“我不想听见你再说孟冲是‘敌人’，或者是白警官。你不知道她们付出了多少你们才能知道王映这个人的存在，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必须尊敬这两个为自己城市几乎付出生命的人。”霍泉字字沉稳，如同钊碑。
周扩和他身边的连纪身子都微微僵住，连纪的拳头不自觉得微微收紧。
“嗯，是！”周扩坚定地点头再回身快步走了，连纪也随后跟上。
霍泉再回头童敏正有些歉意地看着他，正准备说话就被他抬手制止了，霍泉沉声道：“你觉得，为什么孟冲要咬死内部有出鬼？”
童敏有些惊讶，接着专注起来，道：“因为，内部肯定有鬼。”
霍泉的眼神没变，再看了看童敏后缓慢点头，侧头向那四人离开的走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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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通话
孟冲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正好11点，她随意打了一辆车决定要回自己的公寓，在车上拿出手机她犹豫了几分钟后还是决定放弃打给小白而打给蒋洁。
蒋洁正在处理最近大厦里面出现的一些电子问题，有几个公司的电脑被人给入侵而且直接搞当机，之后来的几个普通的电子修理员都没能解决问题。再过了几天大厦的网络突然会间歇性断网了，而且几条不知道什么原因坏了，蒋洁自己亲自去看过了，像是有人故意破坏的。除了这些蒋洁不能容忍的问题外，最近大厦里面有比较严重的偷窃问题，这也让她比较头痛，要是孟冲没有大事的话他可能会雇佣她去调查。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让孟冲去调查来调转一下警方视线的时候孟冲的电话就到了，她愣了愣接了起来：“嗨，你是不是已经挂科了？”
“没有，”孟冲平静道，“我刚刚才从警局出来，霍泉的特别队伍把我和小白叫去问了些有的没的。”
蒋洁皱眉认真起来，问：“他们想知道什么？第三颗子弹么？”
“没有，他们应该还没有开始怀疑我们有关空弹的说法，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着力调查有关何莉莉的事情，想知道我是否知道何莉莉这个人和马越的关系。”
“是想知道你知道的关系啊，还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和马越串通？”
“……大概是后者吧，他们自从路程之后就很怀疑我了。”孟冲有些无奈，“他们也问过了小白……我有种感觉，好像他们不过是为了探我们的口风而已。”
蒋洁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什么意思？”
“只是一种感觉，他们没有问任何实际的东西，没有问我们任何的前因后果，我们为什么要去餐厅见面，什么时候决定的，为什么是那间餐厅……他们说用摄像头能看出马越在我到达餐厅之前就在那里了，但是他们无法追查到任何有关他枪击逃跑后的录像。可是要是这样的话，难道不应该调查我们的手机么，看看我们是不是被人监听了。再核对我们的证词才对啊……他们不会那么无条件的相信我的，起码连纪不会。”最后，孟冲下了陈述句定论。
蒋洁俯视着自己窗下高楼间玻璃被太阳光反射而形成了的棱晶世界，炫丽，刺眼，带着锋利可见的光芒，如梦如幻冰冷无情。她冷静地看着从缝隙里面窥视着楼下忙碌世界的一角，继续道：“他们可能问了小白的，但是你太犀利了他们觉得进行不下去了就放弃了。”
“不太可能，审问我的人是童敏萌宠天降最新章节。”
“谁？”
“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我曾经特意去省会看讲座的那个女人，她去fbi匡提科学习过两年的人。”
“哦，”蒋洁有些偷笑，“那个你说起就有些不太爽的女人么？”
“我有么？我只说过她一次――总之，不太可能，就算我用了些吓人的小技巧，她根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和她共处十几分钟，她基本上保持着超常人的自制，就算我嘲笑她的理论她也没有动容。话说她是不错的撒谎者。她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的，霍泉也不会那么快打断了审讯。”
蒋洁扬起微微的嘴角，道：“那么，你是觉得霍泉已经怀疑上你了么？”
“……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他正在试探我们对这个案子的深浅，而更让人担心的是……他在查王映的案子而且目光已经要落到我才是主谋身上了。”
“那还真是个大跳跃啊，肯定跟王映给他们灌的**汤有关系。”
孟冲沉默了几秒，“王映死的太突然了，什么都没有说清楚，什么手下的杀手，什么手下的黑道产业还有犯的案子才刚刚露出了头而已，他这样就死了，如果我是旁人的话一定也会怀疑起旁边的人，也会疑惑自己是不是被利用的，要是他都铁板钉钉的罪大恶极了，现在估计根本没有人在意。”
“他们不过觉得自己被人当候给耍了。”蒋洁道，“心里不平衡。”
“是啊……”孟冲两字意义悠长。
蒋洁沉默了一阵，道：“你打电话给小白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嗯，没有，保险起见。”孟冲说，电话那头好像传来了微微阵风，“而且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是有关何莉莉还有那个看见马越的摄像头的事情，我等会儿就往那里去，这事我有不好的预感。”
“等会儿？你现在去哪儿？”
“嗯，我要回家，打个电话给叶久……我猜是时候了。”孟冲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告诉你小白发生的事情了么？”
蒋洁低头看着自己西装袖口上的一颗袖子，道：“没有。”
“……看来我忘记了，晚上告诉你好了。”孟冲的声音奇怪的变了变，就好像她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不是什么好故事。对了，我晚上不会来吃饭了，我有约，我的老师，他要我请他吃饭，我看看能不能套出他有什么人在监狱里面，探探他的底。”
蒋洁伸手将袖口取了下来，道：“你确定不和他约会的话，他会告诉你这件事情？”
“那要看我的本事了不是？”孟冲苦笑，“我不想怀疑身边的人，可是必须要加强防御才行，我最近有些焦虑了。说到这个，我们需要查查到底是什么可能泄露了我们的会面，你还是查查我的手机号码吧。”
“你一直怀疑任何在你身边的人不是，除了你的奶奶。”蒋洁笑道。
孟冲沉默了，没有否定，停了一下道：“能替我找一下海伦娜么？我觉得警局那边已经有动作了，要是再等她的话，我可能就要落后了。”
“……好的。”蒋洁道，“你小心吧，最近好像发生还有要发生太多事情了。”
孟冲默默点头没有出声将电话给挂了。
电话挂了，蒋洁沉默站在窗边低头看着那闪烁着的城市，直到有人推门进来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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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恶老板
再次回到南城的时候刚好一点钟，从公车上下来，孟冲将日记本收进自己棕色的皮包里面，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才顺着街道去找那家估计已经关门大吉的小餐厅。和小白约定地点的时候孟冲的确是一时兴起的，她来南城是为了赶上一家书店清仓甩卖老书，抱着几本书回去的时候顺路看见了那家藏在钢铁脚手架旁还隐秘着开门的店，于是她想不如就这样吧，简单快速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于是她路上打电话给小白定在晚饭时候。
就这样，马越怎么可能提起发现呢？孟冲一直认为他很有可能一直跟着小白但是没有找到好的地方下手，等到这样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终于好下手。但是童敏却完全推翻了她的猜想，马越早就在那里了。
难道小白不是被跟踪的人？她才是？马越跟踪她的时候发现了她对餐厅的注意就打了电话，于是自己推断或者听见了她们会在那里吃饭？如果是这样的话，孟冲的警惕性还真是降低了啊，堵着冯岳早餐的时候能发现不远处的连纪，可是却不能感觉到这样一个杀气如此强的人。这说不通啊，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迎面走来的马越身上奇怪的气息，在大马路上就没有用了么？这又不是游戏里面的气场还能转换的……
心里诸多疑问，突然这几年来所有的问题都跳了出来，首先的自然就是给小白打电话提醒她的人。那个人会是谁呢？名单上面的人可不多……
想着想着孟冲就顺着可记住的小路走到了餐厅的那条街上，街上还是没什么人，地上也听脏，虽然两天都没有下雨可地上还是有积水。秦海市南城和北城空气的区别就好像中国的相反的南方和北方，南城改造让空气里面漂浮的颗粒物将天都变成了土黄色，味道也重，孟冲吐了一口气，心理压力贼大的往里面走。
这条街的房子基本上都是要拆除的，大部分人已经搬出去了，还有少部分的人在收拾东西一样忙碌着，房门前的那个大大的“拆”字真让人不适应。
一路上孟冲注意着两边店门上可能有的摄像头，因为没有几家店门开着门所以能观察的也不多，一路过去竟然没有发现一家还开着的店面门口有摄像头。这也情有可原，这里的店面一般年纪都比较大，老店面什么的人来人往十几年有人气，靠的都是自觉，不是全被盗了只是缺斤少两根本不报警，更不要说什么摄像头。
孟冲一路走到小店的不远也没有看见摄像头，怪不得霍泉他们不能知道马越逃跑的时候是不是受伤了，没有任何可以证明的影响仙武逆。而店里面有血的地方她都小心地用衣服擦过再将自己手上的血贴了上去，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餐厅小店门口的脚手架给拆了，不过它还是十分不显眼，孟冲走过去发现店面竟然还开着，店门口的黄线给扯了，一个人影正在店柜台里面鬼鬼祟祟的。犹豫了一下，孟冲走上前用力推开门，玻璃门发出“咯咯”的声音惊到了里面鬼祟的人影，他猛地站起来惊吓地回头看着孟冲探进的半个身子。
是这个餐厅的老板娘，体型圆吨位不小，她脸吓得苍白手里抓着几张钞票，瞪大小眼睛看着孟冲，惊了一秒后立刻愤怒起来扬起声音就骂道：“你娘表的要吓死我啊！”
孟冲轻蔑反感地眯了眯眼睛，老板娘在枪击后第一个从后厨那儿就逃离了现场就再没回来，当天晚上警方在她家里都没找到人，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可能那么怕。不过孟冲可没这个气力，她走进来放手让门关上，道：“我是那天在你店里受惊吓的客人。”
老板娘眼珠一转，接着将手里的钱往口袋里面一塞，提起精神对着孟冲横眉，道：“那又怎么样！是那个吃狗屎的要你的命，我有什么办法！我还没找你们给钱赔偿呢！”
说着她打量了一下孟冲，眼神落到她撑着拐杖的手上再一想，立刻气势冲冲地向孟冲走来，边走边指着孟冲吼道：“你不是还想来要钱的吧！死腿，不要说是我们店里搞断的啊！我记得你来的时候就这样了，年纪轻轻惹麻烦给人打断了吧！那个死疯子会开枪的也是你弄来的吧！我可跟你说，老婆娘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孟冲可再挺不过市井刁民的话，老板娘走近到她身边喷着唾沫子，孟冲将拐杖一伸巧使力打在她的小腿内侧，老板娘痛麻的“嗷”一声给孟冲“咚”跪下来了。双脚一痛老板娘的反应却是很快，她立刻开始哭天抢地，嚎道：“你的杀千刀的死……”
孟冲将肩膀用力放在老板娘肩膀上，抢在她前威胁道：“要是你把那个字说出来我就叫我的兄弟把你店给砸了！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想那个拿枪的去一次你家么？那可是很简单的。”
老板娘的身子僵了僵，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哭腔立刻就出来了：“姑奶奶啊，我就是小市民啊，我就在这里开个馆子，都开了三四年了，没惹过什么事情啊，我可没有告诉那个开枪的疯子什么啊，我都不认识你们啊！”
孟冲懒得听她说什么，放下自己的拐杖，直接打断道：“我问你，那个给你打工的女孩，何莉莉，你知道她什么？”
老板娘微微抬头瞅了一眼孟冲，害怕流冷汗的想了想，双手撑着地，气喘吁吁地将自己身子拉起来，对孟冲道：“那个姑娘是来市里打工靠亲戚的，我记得她在不远的地方自己租了一套公寓给住。她就给我临时打工的，两个月，就要我每月700，再拆迁搬家的时候给我打两天工给100，那么便宜的，其他的我就没问。”
孟冲眼神不善地打量老板娘的脸，老板娘一吓退后两步双手挡在身前摆手，害怕道：“我是真不知道，我们这样的小角落，只要你没在地方惹过事谁管你从哪儿来的啊。”
“那你知道她投的亲戚是什么人么？”
“不知道，不知道，就知道是个男的，年纪不大。”
孟冲心里一惊，不过又打断自己。天下怎么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呢，不要瞎联想了，回去让蒋洁查查她再说。
“对了，这个街上有什么摄像头么？”孟冲再问道。
“没有，没有，哪有那么好的东西，我们都要搬迁……”老板娘立刻笑着就要否认，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子伸手指着窗外面，“街对面倒是有个装了两年多了，警察过来为了社区安全什么的给装在小巷子口的，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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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案发现场再现
昂起头去探看斜对面巷子路口的那根路灯杆子，一眼就看见了路灯旁边的监视摄像头，放在那个地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用，不过如果这是这里唯一的一个摄像头，那就应该是可以使用的。
孟冲斜眼瞅了一眼害怕的老板娘，一句话不多说趾高气昂的撑着她的拐杖就出去了。不管老板娘到底会怎么样，她走到街对面抬眼看那个摄像头，发现它镜头旁边虚弱的灯还亮着，看来这个老式的监视摄像还是能用的。
不过麻烦的事情就来了，她怎么能弄到这个公共摄像头的影像资料呢？这样的影像肯定是截断保存的，蒋洁也无能为力了，几天前的影像只能通过去市政指挥中心才行，最快的方法是利用公安或者交警的身份，可惜她最近和这两个部门的关系都不太好。有什么办法能办到呢？
排除了再次利用小白暂停的“警察”身份和让不知所踪的李泽帮忙后，孟冲无可奈何的想到了最适合的人选，在街对面面对空白的街道上纠结了数十分钟后她开始咬牙狠下心来给她的人选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的通了，孟冲听着对面带着朝气低沉的一声“喂”，情不自禁地扯嘴角苦笑，对电话对面叹息：“嘿，张警官，身体怎么样了？”
对面的张星听出了孟冲的声音，他沉默了一阵子后发出轻微颤抖的微笑，好像是欣慰又好像是无奈，“如果你带着无恙的身体还有一大堆的水果来看我的话，说不定我身体不错。”
孟冲只去看过张星一次，当时他还在睡觉休息，张星的姐姐张珂让她进去不要打扰他休息，于是她只放下了一张祝福的音乐卡片在一篮子别人送的水果篮子上，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睡的平安的张星就离开了。她受不了医院病房里面仪器屏幕上起起伏伏的线条，还有那节奏明显的嘀声。
“说不定我下次去的时候会带着一辆给你的车，赞赏你为人民群众做出的无私贡献。”孟冲苦笑，她词穷到玩笑都沉重，“等你出院的时候。”
“我已经出院了。”张星立刻回答道，口气平常，让十分锐利。
孟冲低头，她觉得自己不该张口，只能让自己更加愧疚更加卑微。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孟冲犹豫之际，张星突然开口道，“快点告诉我吧，我就要在家里的床上死去了，无聊啊。”
孟冲下意识惊讶地“啊”了一声，她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情绪正在席卷她的全身，瞬间的放松和随之而来的沉重让她更加发不声音来。
“啊，快告诉我吧，告诉我还有些用。”张星有些耍赖的意思。
孟冲没言语，她还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张星突然也不说话了，过了几秒，他叹了一口气，道：“快告诉我吧，不要浪费时间在沉默还有愧疚上面了，所有人都知道时间是多么宝贵，如果这个长长的案子再拖个10年，又会有多少人不明不白的死亡啊。”
孟冲闭了闭眼，她有些眩晕，干咳了几声后道：“我需要查看一个调控指挥大厅的公共摄像头影像，你认识人能搞到么？”
张星先犹豫了几秒后，“嗯”了一声道：“有，我打电话给他吧，要是搞定了我就给你发短信你再去指挥中心吧网游之均衡爆炸师。”
孟冲没有回答，张星也没有要等待，电话那边传出一些杂音证明他拿开电话挂机的时候，孟冲突然叫道：“张星……”
“什么？”张星的回应非常快，好像他还在专注于和孟冲单方面的对话。
“……谢谢你。”
“……”对面沉默了一阵，接着是一阵轻微的风声像是他一声满意的叹息，“作为你唯一相信的人，我觉得我还不应该立刻出局吧。孟冲，别错了，那就白瞎我对你所有信任了。”
这次孟冲没来及的再说什么张星就干脆的一句“快去干正事”迅速将电话挂了。孟冲站在原地几分钟等待眩晕过去，感觉好一些后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去干些正事。
她重新看向餐厅发现老板娘已经快速关门不见了，既然餐厅里面没了人孟冲就毫无担心地走过去，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推就门就开了，这是马越逃跑后她去堵门时弄坏的，看起来好像是关上了，不过里面的门芯根本脱节了锁不上，用力一推门芯就脱离就能打开。孟冲走进去环视了一下四周就往自己当时坐的位置上去，她先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当时马越站着的地方看了看，接着她往座位里面缩了缩靠着桌角往里面躲。
是的，她当时就躲在那个地方，背部被桌子划了一道痕迹。这个位置上看不见什么，只能见马越站着的位置的下半身，可是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同样趴下的小白。
孟冲从位置里出来躲到小白的位置上，小白在听见第一声枪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孟冲抬头看见了自己座位靠背上的一个弹孔，子弹正好打在她坐的位置的旁边，击碎了放在里面些的灯。小白的反应慢了一些，所以她没有完全弯下来腰来，她一开始是趴在位置上，之后她腿一弯就顺着餐桌边缘滑了下来躲避了第二颗子弹。第二颗子弹是马越改变了位置射击的，他走近了两步能才能射击小白，他边走边开枪，子弹擦过座椅的边缘射中了背后的墙壁。孟冲直起身子回头看了看那面白墙上面的子弹孔，子弹应该已经被挖走了。
之后小白进行了还击，她的枪藏在后腰上。马越停顿的时间里面，她身子往下滑右手却已经拿到了枪，等到马越发出第二枪后的间隙中，她微微挺起身子往前倾右手拿出枪直接向马越位置射击，但是她的动作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流畅，所以右手还有左手都有擦伤和淤青。孟冲蹲好小白的位置，她的目光所及要比自己对马越位置清晰的多，接着她猛然挺起身子射击……打中了哪里呢？
孟冲伸手比划了一下，而她的面前是一排窗户，街道明显又敞亮。心里猛地一跳，马越站着的位置要是在这里就能刚好挡住小白掏枪射击等一大堆动作，小白当时的位置应该十分里面，外面的何莉莉很难能看见小白是否有射击。当时的餐厅里面应该没有了其他人，只有他们几个人……至于老板娘，一看就知道她慌得什么都不知道了，更不在乎有没有人还击，在她的意识里面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这样，她倒是放心了一些。唯一的问题就是，血迹。
孟冲微微低下头，面前正是他们旁边那一排的位置，而餐桌旁边的一点黑色的斑点让孟冲一愣。孟冲走过去，蹲下身子去用手沾了沾口水擦了擦那黑色的斑点，斑点瞬间不见了，拿起手指一看……血迹。
她镇定地微微抬头看着餐桌桌面，那里本来就有血迹，但是被孟冲的血手掌印给盖住了。但是仔细看看，给餐厅分开两边的半墙玻璃上，一星点的血迹被半墙玻璃的花纹掩盖了一些……
孟冲思考了一下，低下了身子，那里有几滴血迹也被孟冲用脚给抹干净了，换了几滴她手臂上的血迹。那几滴血迹还在地上……可那真的掩盖了所有的血迹么？她蹲下身子去，侧过头去餐桌的桌角……
正在查看的时候，突然孟冲的手机响了，她伸手将手机拿出来正是张星发来的短信：我朋友电话：xxxxxxxxxxxx，你到了他会给你拿复制录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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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黑暗中的黑影
孟冲在现场拍了几张照片后就匆匆去了指挥中心，张星拜托的人已经等在了外面，一个带着眼镜有些书呆子气与张星大概年纪的男人，他好像认识孟冲，见孟冲从出租车后就跑上来将手上的一张光盘交给她，解释道：“就一段视频我找不到没用的u盘就给你放光盘上了，是那一天的影像，公安来要过，我存过档就直接给你复杂出来就好。”
孟冲接过光盘放进包里，对他微微一笑，点头道谢：“谢谢了。”
眼镜男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能帮上忙很荣幸。”
两人也没再废话就互相再见了，孟冲爬上等着的出租车回了蒋洁的家里。下午时候蒋洁还有露露都不在家，孟冲从冰箱里面拿出几块冰冻面包烤了一烤，实在饿了就倒了一大杯水给喝了，等到面包好了用嘴叼着拿起包走去书房开电脑。
蒋洁的电脑运转的速度十分快，读碟的速度自然很快，孟冲将碟子放进去发现这是十段视频，从凌晨六点一直到晚上八点，14个小时……还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安排时间录像的。孟冲看了看不同的时间段最后决定从中午12点开始，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她站在餐厅门口给小白打电话的。
录像的质量就还真不怎么样，画面黑白模糊有颗粒，不过还能勉强能看清楚摄像所正对的那方向道路，餐厅不是很明显被挤在左上角，只能看见大半橱窗还有门的一角，挡在面前的那一排排脚手架却是十分占位置。时间是中午11点20分43秒，孟冲缓慢地往前走着时间，到了一点十二时候她停下来仔细观察，过了几分钟她如愿看见自己抱着两本书背着单肩包走到脚手架下进入镜头，十分漫不经心却又心事满满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根本没有注意到两边的事情直径地往前走。
我当时到底在干什么？坐在电脑面前的孟冲翻了一个白眼。
屏幕上的孟冲的身影不是很清晰还有阴雨的干扰，但是认识自己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孟冲走到小餐厅门口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就缓慢停了袭来，她侧身仔细看了看橱窗里面一边从口袋里面摸出了自己的手机低头就要拨号。孟冲在那里暂停住，探头去看那模糊的影像。孟冲从边缘开始搜寻一些奇怪的阴影，黑白不均匀的地方，没有搜寻多久她就发现了问题，影像右下角餐厅对面，位置大概在摄像机的右下方，雨天时候那个位置一片阴暗的灰色，可是“孟冲”正在打电话的时候那位置突然有些更暗了……孟冲一愣点开了播放，影像中的自己拿出手机往后退了两步想要看看餐厅的名字，再将手机拿到自己的耳边，就这几秒钟的时间那个黑色的影子突然往前的了一些，在摄像机的下面形成一道完全不可能看清却明显的人影迷糊小仙也是仙。
就是他么？孟冲专注地看着屏幕，她不能肯定那个人是谁，也无法从他的体型来判断他是谁，毕竟她并完全看到过马越的身材。但是在回忆中马越大概是一米七出头一些，身材精瘦，动作敏捷……脑海中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孟冲猛地从回忆里面醒过来！回忆起那天子弹横飞的情节，她还有些害怕，被拉出了回忆。
花了几秒钟专心回来，孟冲冷眼看着屏幕上面一角中的人影。如果按照她的回忆来说这个模糊的阴影还真符合……但是很多人都符合，路程，张一水或者陈宋等等，这样身材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都有良好的专业素养避开路边的摄像头然后保持一定安全距离监视自己。
不再思考太多，孟冲继续播放起来。自己看着招牌打了一分钟左右的电话，电话还没有挂自己就接着往前走了，那个人影一直到看见孟冲的身影消失在摄像头里面还等待了几秒种后朝着摄像机右下角的边缘走了两步消失在了摄像机里面。
孟冲按了暂停。他应该是跟着自己的脚步往前继续跟踪了，公交车站就在不远的地方，几秒钟后自己就上了公交车，公交车上人很少，那一站上了那辆公交车的只有她和一个大妈，他应该没有继续跟着自己上车直接放弃了。不过他应该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如果他是故意跟踪自己的，看见自己那样看着那家餐厅然后在几乎没什么人的街上打电话给小白说话，应该也猜出自己就要和小白去那里吃饭了吧，唯一不知道的，就是时间。
孟冲看着停止不动黑白影像思考着，难道他真的朝着自己来的？他跟踪的人是自己，要杀的人也是自己？不可能，当时马越射击的目标实在太过明显了，第一枪没有想过会打中是用来吓人的，而第二枪还表现了致命的目标，那绝对是小白……可是，万一她们两个都是目标呢？等等，不会，如果都是目标的话，更容易射击的人明显是自己，当时的位置上自己基本上没有任何地方逃脱，第二枪不能杀死也能打中某个部分，马越的枪法还不至于那么差。事情发生的那么快，他不会有可能去冒险，目标一定是小白，没有任何其他可能……
可是，跟踪自己怎么可能领着他去见小白呢？她在小白回来那么长的时间里面只见那天晚上的一面，这网撒的也太大了，要是他有预知功能还更说的过去。而且，如果他真的跟踪自己那么久，就算她没有察觉，蒋洁绝对也发现了，难道一切那么巧就发生在那一天？太巧合了吧。马越跟踪小白乘机动手才是最有可能的啊……
如果是跟踪我……谁最有可能呢？孟冲将椅子往后推了推将另一块面包拿出来给啃，一边啃一边思考，脑海里面冒出许多人来，她不停在脑子里面将这些人跟那个和小白打电话的神秘人交叉对比……认识并且可能的人，只留下两个……有个可能死了，有个动机实在不明确要亲自去问才可能……
等等！还有一个人！孟冲僵住了自己嚼面包的嘴巴，整个人冰冷下来，好像刚才有一道水泼醒了她的大脑！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有扭曲动机的人……
可是，马越……小白……王映……真的么？在实在太疯狂了，虽然是可能的疯狂，是很可能的疯狂。
孟冲的大脑完全知道应该做什么，可是动作却是僵硬的手足无措，她狠狠地咬着牙坐直了身体。
“滴滴滴滴！”
手机的铃声又一次打断了她下一步的动作，她慌乱地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发现是警局的电话。
“喂？”她疑惑。
“喂，孟冲么？”唐剑的声音让孟冲松了口气，“他们抓到人了！”
“人？”她一惊，“马越么？”
“不，是何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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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层叠的黑影
孟冲很快关了和唐剑的电话，他电话里面好像已经吓得脸逻辑也没有了跟孟冲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信息，大概意思就是连纪还有一个叫周扩的警官组织了一次突袭，过了那么两个多小时后他们就回来了，抓住了一个女人，她十分沉默也不说话住着她的连纪脸色十分不好，唐剑调查过何莉莉，他一眼就看出了何莉莉的脸。之后就是长长的几个问题，像是何莉莉不是应该死了么之类的……孟冲一个也没跟他解答，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只是让唐剑镇定不要插手就将电话挂了。
对于唐剑突然变得那么热心孟冲有很多猜测，但是最重要的不在唐剑身上，而是何莉莉。孟冲将电话丢到桌上专注起来，一切果然都没有简单。
孟冲在桌子面前不停变换各种造型喝了一桶水到了晚上，房间里面亮着白炽灯，她一个人双眼格外出神的靠在椅子上对着雪白的墙壁按照节奏不停地丢着网球，一声声沉闷的回响好像能让她平静下来，旁边的一杯白水水面微微震动着，手臂已经有些酸，实在不知道已经丢了多久。
房间外面传来一些动静她也没管，直到露露迈着小步伐兴奋地跑进房间里面她才奇怪地回头去看，顺便接住了弹回的网球。
“姐姐，你干什么呢？”露露很是兴奋地冲到她面前扬起个双眼闪光的表情。
孟冲奇怪地抬头看了看一脸无奈走进来的蒋洁，十分的不解。露露伸手拉拉她的衣角，满是期待的看着她，问道：“姐姐你见到过鬼么？”
“额……”孟冲一头的黑线，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被蒋洁挟私报复呢？
蒋洁已经做好看戏的准备了，露露踮起脚尖更加期待地凑向孟冲，孟冲侧眼瞄了一下完全打算帮忙的蒋洁，呵呵了两声，将网球递给露露，露露奇怪地看着她，却见孟冲温和一笑，道：“我原来听说要是世上有幽灵犬的话，当你把带着人气的网球丢出去时候它就会闻到气味然后跑过来将球叼起来还给你，到时候你就能养一只可爱，特别别人都不能看见的酷帅小狗了！”
露露安静了，低头看着手里的网球思考的特别认真。孟冲伸手摸摸她柔软的头发，道：“当然你的网友一定要有人气哦，冰冷的网球可吸引不到小狗。”
露露注视手中捧着的网球良久抬起头来，眼睛水灵灵地看着孟冲，道：“真的么？”
“当然！”孟冲信誓旦旦，“这样的事情怎么编的出来呢？”
“好了。”蒋洁终于发话了，她走过来蹲在露露身边，慈爱地看着她，“姐姐都告诉你鬼的事情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去做些什么了？”
露露坚定地点头抱着孟冲的网球又垫着小脚快跑了出去，蒋洁站起来看她活泼的小身影，平静道：“今天她突然问我什么死了是不是会有鬼。”
孟冲抬头看看她，道：“大概把你要吓出车祸。”
蒋洁没回答，站着沉默良久，道：“我觉得她知道了什么。”
孟冲将椅子往回推了推，将电脑划亮了，“她早晚也会发现什么的，所以……我不知道，说不定就要是时候了。”
蒋洁的眼睛垂了垂，缓缓伸手扶住她额头，有些焦虑，轻声说：“我该怎么告诉她？”
“如果那个孩子是你的话，你会希望自己怎么知道？”孟冲按了按鼠标剑指江山红颜全文阅读。
“不要在人死了才知道是肯定的，到时候想要愤怒都没有散开，最后也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蒋洁嘲笑自己，她回头看见孟冲正认真冲着电脑，“你在看什么？”
孟冲推开一些位置留给蒋洁，目光灼灼道：“一个神奇的转换。”
蒋洁奇怪地挑眉走过去环胸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是两个黑白的录像视频，一条空旷的街道对面是个摆满铁质脚手架的开门餐厅，孟冲道：“这就是我们吃饭的那家餐厅，你看见两个视频里面什么奇怪的地方了么？”
蒋洁道：“一个是午后，一个是黄昏，就算不看上面的时间，看看那个电线打在地上的倾斜角度就知道了。”
“还有么？”
“还有那个黑影，藏在摄像机旁边的那个黑影，他换动了位置。”蒋洁用眼神指了指，“虽然影子本来也会有变换的，但是，这个不是后退了就是变矮了。那个黄昏中的人要更加小心一些，他连影子都被不想被暴露。”
孟冲直起身子回头对蒋洁扯了个干笑，道：“你说的都对了，现在我给你显示一下什么事神奇的转换。”
孟冲将每个视频时间往回调了几分，两个视频里面的人不见了，时间是下午三点四十时候。点开第一个视频，三倍快进中人来人往的速度十分快，没过几秒黑影突然出现在了屏幕下方，孟冲没有要暂停的意思，又过了几秒影子又消失不见了，再快进了近三十秒钟大概一个小时候黑影又出现了，这次他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但是也十几秒就消失了，快进到最后天近黄昏，他再次出现了。每次出现都在同一个地方同样的影子，他几乎是站在一个靶子正中一样一动不动。
孟冲点第二个视频开始看，这次从头开始的时候那个影子还在，过了两秒他就不见了。视频过了十几秒天已经暗了下来，孟冲突然从左边出现走到餐厅的橱窗门口确认了一下地方然后就从正门推门进去了，几乎是同一时间里面那个黑影就出现了。之后他一直站在原地路灯将他的影子照斜了，过了几秒，小白从右边出现了，冒着雨水的她走了匆忙带着帽子不是那么好确认，直到她走近餐厅门里就在橱窗旁放下了自己的帽子，在录像里面也能看出她模糊却能确认的侧脸。就在这时那个影子突然不见了，还没过两秒钟再次出现了。
“等等！”蒋洁突然叫道，孟冲十分快速地也将视频给停了，蒋洁微微弯下腰来看着两个视频上面的人影，过了一秒她十分坚定地说，“这不是同一个人。”
“何出此言，他们不过是不站在同样的地方而已，说不定同一个人啊。”孟冲挑衅地看着她。
蒋洁侧目一脸“你是白痴么”的表情，道：“这根本不是站的位置的不同，而是体型的问题。前面的那个人体型高瘦他往后退了几步，在视频我们我们能看见的是他的上半身黑影，他站在摄像机的下面阳光一照他的样子是右斜的只能看见他的手臂但是看不见手掌。而这个，虽然灯光换成了路灯，路灯是发散的，但是前一个站在这里的人已经能看见手掌，最后的这个可能是射杀你们的马越，他将手插在口袋里面弯了手臂，可是却只能看见他的口袋。如果旁边的那个路灯的高度是一定的，发射的光亮距离完全不变，目测一些也能发现两个人身高的问题。同一个地方第一个人的高度一定比第二个人要高。至于位置的问题！认真看的话都能看出来他们旁边停着什么，大概是车，所以每一次出现和离开的时候影子都会消失一点，这点都一样。”
孟冲定定地看着蒋洁自信淡定的解释，一言未发，蒋洁觉得有些奇怪，孟冲肯定知道了她刚才所说的话，要是在这里看了一下午的影像的话，认真一秒一秒去看就会发现那么明显的问题的……
“到底是什么？那个人是谁？”蒋洁问。
孟冲摇摇头，她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抬头看看蒋洁再侧目看看视频，道：“最重要的不在于这个人是谁，重要的是为什么霍泉的队伍会觉得他们两个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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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夜审
蒋洁很是淡定地微微皱起眉头，她转转眼睛便有了人选，再看看露出笑容道：“我不觉得是你在搞鬼，但是你这样表情看来好像这不是件好事。”
孟冲将手里的笔转了转，道：“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有谁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然后自以为聪明而且倔强了么。我实在是纠结。”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蒋洁却很是放心，“你又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我不知道你担心个什么，说不定这也是不错能清除那些没用的障碍的好时候。”
孟冲翻了一个白眼，撑着椅子站起来，敷衍道：“是啊，是啊。”
蒋洁有些不满她的态度，问道：“你对这事到底什么态度？难道霍泉给我们找的麻烦还不够多么？”
惹怒自己最大的老板明显不是个好选择，孟冲默默叹气回头决定跟她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敷衍，可是突然的震动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蒋洁眯眼低头看见桌子上孟冲的手机打抖似的震动着，借用房子没有震动证明不是是地震，她十分嫌弃地将手机拿了起来看了看，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孟冲一毛，道：“谁的电话？”
蒋洁将电话一丢孟冲赶紧双手去接翻过来看，居然是公安局里的电话，先是一愣想着可能是唐剑的另一个电话半秒钟之后突然皱起了眉头，头也不抬低下声音对蒋洁道：“立刻给小白打电话，让她什么也不要管了立刻跑，你给她做联系人，用信得过的方式。要是你的安全屋还在的话，现在终于派上用处了。”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么？”蒋洁有些不解，但是还是伸手打开了桌子抽屉拿出一个老式手机开始拨电话。
“何莉莉今天下午被逮捕了。”孟冲剪短说明了一下后深吸一口气将电话接了起来，心里还略抱希望，“孟冲。”
“我是霍泉，现在有空么？”霍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当然。”她抬起头来与站直的蒋洁对视着，“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么？”
“希望你能来警局一趟再配合一次我们的调查。”霍泉简洁明了。
孟冲停顿了一秒后干脆道：“当然，十五分钟后网游之沉默王者最新章节。”
“好的，希望你能准时。”霍泉说完将电话挂了。
孟冲手里拿着手机，她一直对蒋洁对视着，她发呆的期间蒋洁拨通了小白的电话，孟冲抬抬手示意她丢给自己什么东西，蒋洁十分明白的手指客厅，嘴里面说着：“白萧萧，我是蒋洁，接完这个电话之后不要再接其他恩和号码打来的电话了，收拾东西离开家里，过十分钟我会给你电话的……”
孟冲快速走出房间往客厅去见蒋洁的包丢在装饰柜台上一把冲过去翻找起来，车钥匙掉落在地，孟冲低声一把抓住回头就要出门却被露露奇怪的声音叫住：“姐姐你去买吃的么？”
孟冲僵硬一下回身僵硬一笑，道：“对啊，姐姐出去给你带好吃的！”
“太好了！我要吃‘扭扭’！”露露拿着那孟冲给她网球向孟冲跑过来，幸福的一脸。
“那是……？”孟冲本来还想要问却又觉得不能耽搁，于是一转话风，“当然，姐姐就去给你买！在家里乖乖等哦！”
蒋洁正走出房间抬手就丢出一个小东西给孟冲猝不及防地接住，蒋洁板着脸道：“要是你没有裸身检查的话把它藏好了时机到了按一下就能会起头后备计划，里面还有一片药我看是有用的。”
孟冲先是想问“我们当初制定的紧急计划是什么”的，但是却只是点头就回身出门了。
孟冲的动作很快，她开着蒋洁的保时捷踩着油门就冲出了小区。一边在街道上飞驰去公安局，孟冲另一手还摸出了蒋洁丢给她的东西，那是一个拇指大的白色信号定点发射器，范围不会很远但是应该没问题，将信号器的背面小口子打开可以倒出一粒白色小药片，孟冲侧眼瞄了一眼之后就抬手将药品倒进嘴里干咽了下去。白色小药片是准备好的镇定剂，用来放置他们利用测谎器，孟冲不是太高明的撒谎者只好出此下策了――当然，用图钉也是不错的方法，不过太痛，比起智商微微受到压力身体受到压力更会将她压垮。
只希望蒋洁给她的是药效轻的那种，要不然她的小身板还真可能就跨了。
有关她们两个的后备计划实在曾经制定了太多了，不知道现在她们会互相唱的哪出了，时间不够来一一选择只好凭感觉，上帝保佑。
霍泉抓住了可能毫发无损的何莉莉已经一下午了，要是里面真有什么问题的话现在应该也知道了吧――比如小白放出了第三枪之类的问题――何莉莉十有**是个“美丽”误会。
虽然已经走了最快的路很少停下来但是等到到公安局的时候已经二十分钟了，南北城太远的问题永远很难解决。当她要将车开进大院里面的时候看门的那位警员还是十分和蔼地对她笑了笑，孟冲干扯了一个笑容对他将车开了进去。刚刚停完车还坐在车里解安全带就能从后视镜里面看见两个明显的人影，孟冲苦笑一声，他们觉得自己还能跑到哪里去？能跑的人早就跑路了好么。
孟冲假装轻松的将车门推开走出来，两位之间走来一位高高瘦瘦脸上带着诡异微笑的男人，他穿着早上孟冲在石纪川身上看见的白色衬衫歪着系着黑色领带，他看着孟冲将车锁起来后道：“我叫禹城，是专案组的成员，特别来迎接一下你。”
“用得着么？”孟冲还是决定先表示不满否则先表示淡定就已经暴露了，她微微探头看看那个还站在她车后身材魁梧的男人，仰头示意：“哪是？”
“那是我的同事周扩，他也是来‘迎接’你的，”禹城依旧带着诡异的微笑，礼貌的伸出手，“请吧，里面的人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他们都以为你要跑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热感冒了，暑期更新可能依旧稍有不给力！但是会尽快恢复承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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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相同的子弹
禹城和周扩几乎相当将她押送进了公安局大厅，大厅的门口站在连纪还有一脸阴沉的老王，孟冲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连纪环胸左手紧握的双拳，她敢相信，这两个不过的第一批的旁观者，等她走上了楼梯会有更多的人在一旁看着。警局的红人神探孟冲几乎已经如同被捕一样走过大厅。
禹城和周扩不用说什么她就知道自己要往什么地方走，上到二楼的时候陈宋突然从楼下跑下来，和孟冲撞了一个对面，他僵在了原地保持着那个跑下楼的样子。孟冲的脚步微微停了停，她能看见陈宋眼边更深更多的皱纹，耳边明显的白发还有那双愤怒，惊讶还有不甘的双眼，内疚瞬间穿过了她的心脏。她知道自己欠的感情债已经堆到无法一一数清了，虽然自私一些说那些债里面大部分都是他人自愿或者用更复杂的事情交换的，但是对于陈宋，她只省下了各种的无奈和内疚。对于孟冲来说陈宋就是她半个父亲，虽然没有教会孟冲破案的手段没有塑造现在的孟冲，可是没有他宽怀的爱孟冲自认根本走不到这一步来。如今想要保护自己的陈宋却只能落得看着自己像是犯人一样走进警局，儿子就够了，现在“女儿”也是，这一年对于陈宋才是最难熬的。
孟冲无法对自己做任何解释只能继续往前走，审讯室在不远的地方，走廊亮着白色明亮的灯光，审讯室门口的灯下站着依旧如同雕像一般的霍泉，他毫无表情看着孟冲走过来。
“审讯室一号么？”走过去，孟冲十分冷静的对霍泉说。
霍泉微微低头看着她，有些惊讶与她的冷静，最后微微吸气，道：“是的，希望配合。”
孟冲假意思考了一下，道：“视情况。”
霍泉没有什么再说的了，他走过去将审讯室的门打开，孟冲侧脸往里面瞄了一眼，果然是童敏坐在里面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孟冲很配合地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看看四周，道：“看来我们不需要书记员？”
童敏用手里的铅笔敲了敲那显而易见的录音机，笑道：“不用担心，说实话就好了。”
孟冲无意赔笑，她微微扬起头看着头顶上那一盏她当初死活要公安局给装的大灯，闭了闭眼睛。
“今天下午我们逮捕了在逃的何莉莉，有些新问题想要问问你。”童敏无视了她像是等待天神降临的动作，直接切入主题。
“为什么会逮捕了在逃的何莉莉，我以为她是个被害人。”孟冲也直接接了下话，盯着她好不退步的样子。
童敏看看她突然叹了口气摇摇头将手里的笔一丢，侧头看着孟冲：“你知道你要是这样对待审讯，我们永远不会有进展的，就像今天早上。你现在不是警察了，你是个证人或者知情者，我不能也无权给你透露任何信息。”
孟冲道：“看来我还不是个犯人。”
“那要看你怎么想了，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出来的吧。”童敏还是皮笑肉不笑，她身子前倾还是保持着良好积极的态度，“你想吧，要不然我们能来一些咖啡耗个晚上。”
童敏果然是个培训优良临场应变能力杰出的审讯者，早上微微对自己做了试探现在就知道该怎么对付自己了，孟冲即使死咬着“倚老卖老”还有转移话题两个方法也不会再启什么作用了。现在她是夹子下的蛇，七寸已经被人把握，太过张狂的话或许结果只会一塌涂地。
“你问吧，我会尽可能回答的。”孟冲决定退一步。
童敏满意地将自己的笔再次拿起来退后一些看着纸上的笔记，认真地问道：“你知道来人是马越的原因是？”
微微皱眉，孟冲饶不情愿地说：“我在两个月前听霍泉队长说的。”
“具体陈述是什么？”
“嗯，当时霍队从路程那里了解到了王映可能住的房间将我找到那里商量有关王映失踪后的事情。在此之前我破获了一个案子，有个记者叫刘江，他好像正从某些方式里了解到了王映这个人，于是一直在做相关的调查。之后我在他的手机里面发现了一个线人的电话号码，我当时怀疑他是个王映组织里面的人，之后杀死刘江的凶手吴梦新被人用专业的方式杀死，根据他手机号码我们发现他最后联系过的人和刘江线人的号码一致，之后追查号码时发现那居然是个身份注册的号码，那个人叫马越。”
童敏完全没有在做笔记，她只是直直看着孟冲，道：“那时候你认识了马越的照片，所以说你在餐厅里面认出了他的样子是么？”
“不是很难，他身上发出了那种气场，我能辨认出来。”孟冲道，“更何况他在向我们开始射击的时候抬起了头，我记性很好，我只需要一次就能够记住人脸是谁。”
“图片性记忆？”
“不，我尝试过但是很难做到，那是种天赋。我不过是训练自己的记性很好。”
童敏看似很满意她们的进程，接着问道：“你说到了射击，看清楚他手里拿着枪的型号了么？”
孟冲眼睛往下移动了一下，再道：“不，我没看清楚，没话很多时间来了解枪支能一眼看出来。”
童敏很理解地点点头，她在自己有些厚的档案里面找出了两张现场照片放到孟冲面前，那是射中自己身后沙发的弹孔的招牌和子弹弹痕的照片，铜簧的子弹上满布长条形的坚硬疤痕，弹头被压瘪了，子弹缩成了一团。
童敏指着那张现场的照片道：“这是你身后的那颗弹孔。”再指着那颗子弹，“这就是那颗子弹，你能看出这是点几的子弹么？”
“.4的。”孟冲几乎不用思考就能说出。
童敏没有惊讶地点点头，接着说：“如果我们没有错的话，这颗子弹是从瓦尔特p99的枪支里面射出的，虽然还我们正式确定，但是基本上已经能确定了。”
“所以何莉莉是个疑犯，枪是她的。”孟冲双眼看着照片嘴角带着一丝了然的笑容自语道。
童敏这下惊讶了，她仰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孟冲，问：“你怎么知道的？”
孟冲庆幸童敏没有想要隐藏什么，她带着那一丝笑容抬头看着童敏，道：“自然我会知道，瓦尔特p99拥有可调节的枪柄，半自动开枪，十分适合女性使用。但是它的杀伤性还不够大，马越这样的男性杀手也不会选择它。”
短暂的安静，童敏伸手将照片拿了回去，她有些开心地点点头，道：“你果然还要复杂一点。”
“这和复杂什么的都没有关系。”
童敏也没和她继续这个对话也不打算要解释为什么马越拿着枪，继续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在了孟冲面前道：“你认识这个子弹么？”
孟冲看了看，那颗子弹与之前那颗子弹完全不同，它的口径更大，而且弹头也没有被压瘪，看起来是穿了什么柔软的东西然后穿了出去就掉在了地上。孟冲有不好的预感，她摇头，抬眼道：“没有。”
童敏不惊讶，她又拿出了另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那颗子弹与前一颗同样的口径，孟冲依旧没有见过。童敏十分自然地解释道：“前一颗子弹是从王映体中取出的，而另一颗却是从马越的体中取出，何莉莉保留着的子弹。”她停下来看了一眼孟冲瞬间变色的脸，“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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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暗涌
孟冲现在如果没有吃镇定药的话额头应该已经冒出一些冷汗了，不过她的流汗能挡住，但是左手的中指一定会轻微颤抖，那是她已经十分紧张而且步步为营的标志。过去的二十年来能达到这样紧张状态的时候屈指可数，之前的几次都是在现场抓犯人或者审讯室里对付讨厌的犯人时，可这次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凶手，真是讽刺。说不定自己经受杀人审讯的时候都不会那么紧张。
童敏观察着她微微有些惊讶，对面那个略微消瘦头发沾着湿气眼睛下一道血红看着好像一个落魄的女孩，低头看着桌上的那两张照片表情依旧不一动不动，好像刚才自己说的那些对她来说都是第一次听说。难道大家的推测都出错了么？这个女孩看着都不能更加无辜了。
“我不知道我们要谈什么。”良久，孟冲抬起头来道，她将自己的双手放到桌子上用手指摸了摸照片的菱角，“这两颗子弹的弹道检测还没有出来，我也不认识它们。”
她低沉带着些嘶哑的声音配上特别的说话方式的确很好听，这估计是童敏听过的唯一不用唱歌就觉得声音很好听的声音了。她在自己的嗓音方面必定做了很多的功夫来发展，当心理催眠师对她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童敏只是暗暗想想，她还在研究这个“对手”，在孟冲的身上她能看到很多潜力，只不过现在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她对自己的生活做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只好早早为其买单了。
“当然还没有出来，可是顶级的鉴定专家曾经告诉我，想要看出弹痕最好的方法其实是观察，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由于这个原因我们能初步得出结论。”童敏道。
孟冲再抬头扫了她一眼，将手放在那照片中的子弹上摸了摸，道：“你们的专家没有告诉你，目测子弹容易判断出百分之九十，但是同型号的枪内部只要有一点刮痕都会在微妙的地方形成不同么？”
童敏看她眼睛沉了沉，伸手将照片拿了回来，好似漫不经心地道：“我不明白你要解释什么，难道这些还不够说明什么问题么？即使你现在依旧狡辩也不可逆的事情。”
孟冲坐直了身体直视着童敏，一言不发眼神镇定。
“何莉莉指出了子弹发生的位置，你们两个中有人开了枪反击，可是根据本国法律平民是禁止购买枪支的。”童敏也十分平静，“不止是有枪，而且还发射打伤了人，罪加一等。孟冲，让我问你一次，枪是谁的，是谁开的枪。”
孟冲眼睛往下移动了一下，接着再正视起童敏，一字一句道：“白萧萧。”
童敏明显惊讶了，她没想到孟冲会那么快的就丢出白萧萧，只听她接着说：“我能重新做一份指控白萧萧枪击马越违法的口供，但是我要先和何莉莉对质谈谈。”
童敏微微皱眉道：“王映呢。”
孟冲的微笑很不明显，道：“等你们有了更加确切的消息之后我说不定会帮你们，但是肯定不是现在。”
童敏有些为难，她想起霍泉对她说的一切由她掌控的话又冷静下来，道：“我怎么能知道这次你说的是实话？”
孟冲耸肩：“我还有什么可编造的退路么？我有未尽之事，还不能这样就失败了。”
“未尽之事？是什么？”
“我没必要告诉你吧。”
“你不为自己争取一个无罪么？”童敏更加好奇。
孟冲笑笑，道：“我本来就是无罪的。”
童敏眼神沉下来，她用手摸了摸档案纸张尖锐的纸角，道：“你在口供上撒谎了，你说那可能是马越打出的空包弹。”
孟冲侧头，道：“我们是要一份新的指证口供还是一份我的认罪口供呢？如果是后者，我估计是一个字都没有了威震蛮荒。看你们了，想要王映的凶手还是想要两个沉默的证人。”
她在以退为进，以守为攻。要童敏说，她干了一件漂亮的工作，现在自己气的有些晕，她的一番说辞下来没有留下其他任何再可以延展的地方。她在来这里之前就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困境，而唯一能打破这个困境的方法只能是后退，看着城门被人攻破后再用“出卖”王后的清白来保住自己的性命，同时还要求自己交出那个将城门攻破的小卒，以此来了解自己做错了哪一步或者不知道哪一步。童敏有更多的理由相信，等到她知道了马越和何莉莉的联系然后再联系上本来她就知道的东西，很有可能就会在供出白萧萧后绕个弯子救出她的“王后”。
她语气之间那么相信白萧萧，好像她知道白萧萧肯定不会说出什么一样，好像她们互相抓着对方的命脉一样，如果这样，她们之间难道还有更多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现在想太多是没有任何作用的，简单的问问霍队的态度然后告诉我答案吧。要是我需要律师了的话，请让我打个电话。”孟冲打断了她的思绪。
童敏决定接受她的条件，毕竟那是现在他们能在她这里得到的最有利的条件了。当然，要是汤林他们抓到了白萧萧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不过……童敏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她有百分的把握能确定白萧萧已经不见了。
“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说马越的目标是你吧，你知道马越是朝着白萧萧来的，他很有可能是来复仇的。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说是你呢？”童敏还想尝试一下。
不过结果却是那么明显，孟冲扬起嘴角，道：“我无话可说，那是阻碍调查的，我可担不起。”
审讯室里面的方法孟冲都使惯了，童敏再说什么她也不会回答了吧。
孟冲再盯着她童敏就干脆了，她将铅笔放下站起来再不看孟冲自己走出了门。关上门后霍泉就站在旁边，禹城，连纪还有石纪川则刚刚打开观察室的门，五个人在走廊上相互看着相对无言。这次连纪没办法发火了，他肯定知道这是必然结果，证据不对着孟冲而是白萧萧给了她很多可逃脱可获得信息的方法，加上她不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更就能料想到现在的结果了。
“她什么也不会再说了，除了我们将何莉莉放在她面前。”童敏先开口，她知道自己应该先问白萧萧抓到了么，但是看着他们四个的表情就知道这个问题纯属多余。
连纪看看她，他很生气自己的提议却无可奈何。
霍泉低头严肃地看着地板，开口道：“准备让何莉莉跟她对峙吧，应该会得到什么。”
“得到最多的就是她，她听了何莉莉的证词就有更多的方式让自己逃脱了。”连纪酸道。
霍泉抬眼瞄了瞄他，连纪感觉到霍泉的责备怒的脸部抽搐了一下，他放下双手道：“我去搜捕白萧萧好了，这里什么也不剩下！”
他回身大步走了，霍泉给了石纪川一个眼神他点头回身去带何莉莉，禹城这时问童敏道：“她在里面的话，你觉得她撒谎了么？当她几基本上表示自己不懂你两颗子弹意思的时候。”
童敏思考了一会儿，摇头：“我不觉得，她的确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而且也丝毫没有惊吓或者害怕的样子露出来，要不是她对自己的控制到了顶点，要不就是真的。”
禹城点点头又独自思考起来，霍泉看看他，问：“你在想什么？”
禹城独自说：“我在想难道我们都被人带入了歧途么？说不定孟冲和王映的谋杀案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非有人要让我们这样想。不过，到底是哪一环的哪个人呢？”
要在谣言中找到源头就是大海捞针，而且还是盲人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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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精密的对峙
孟冲坐在原位上有些心烦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自己的头发有些潮湿，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小心梳理起自己的头发，拨弄着潮湿的头发再有条理地捋到耳边，孟冲知道自己有些太过度躁动了，镇定剂正在逼疯她活泼的大脑。
孟冲正在控制自己时门被打开了，童敏走了进来，她后面跟着一位穿着棕色长裤黑色高领宽毛衣长发披肩低头看着地的女人，她全身轻微打抖，很害怕，修长苍白的手指紧紧抓着手臂上的毛衣袖子，保持着好像只要有人碰她一下她就会缩成一个球的样子。孟冲发现她两手手指甲里泛红，指甲也被磨得十分难看。看来她就是被捕时候的何莉莉了，孟冲侧过头想要看看她的脸，可她却从混乱的长发中看了孟冲一眼后更加惧怕地将头埋得更低了。
童敏将桌子上的资料一收，走到孟冲身边看着何莉莉，道：“人我给你带过来了，给你半个小时。”
孟冲点头，童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何莉莉身后的石纪川，石纪川伸手碰了碰何莉莉的袖子她立刻惊慌地将身子往侧边躲避了一下，然后微微回过去抬起些头害怕地注视着他。石纪川十分温柔地将做出绅士手势示意何莉莉坐到童敏刚才的位置上。
何莉莉犹豫了片刻还是坐了下去，不过只坐了椅子的一点好像随时会掉下去，石纪川皱皱眉想上去帮忙却被童敏一个咳嗽给制止了，他于心不忍地看了一眼何莉莉再看看严厉的童敏后无奈地开门出去了。
“我见过那么多会操控男人的女人，总是会怀疑到底是美貌还是柔弱更占上风，不过这个肯定是两个都占了一般吧。”孟冲小声说，旁边的童敏低低笑了一声轻微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她们两个的身后。
房间恢复寂静，孟冲一言未发，何莉莉在自己的座位边缘害怕挣扎着怕掉下去，两个人看起来都没有什么要说的。孟冲很是冷静没有话说，她的双手放松地放在桌子上两个大拇指不停缓慢的摩擦着，双眼直视着身体无处可逃的何莉莉，她让人感觉是一只摩拳擦掌的豹子在观察自己的猎物。意图的气场暴露的那么明显，她身后的童敏在沉默了几分钟后再次轻微笑出了声。孟冲被她吸引了一下注意力轻微回头侧眼在意识中看了她一眼，还没转过视线来就听见何莉莉愤怒嘶哑的声音道：“她在笑什么？你们在搞什么？”她说话的力度和口气好像在诅咒什么。
孟冲虽然慢条斯理地回过头去看她的样子决定开始回答她的问题，但是还被她的脸给吓到了一下。何莉莉脸上布满了严重斗殴的伤口，她用头发遮住的左眼有很严重的淤青，鼻子直接打破皮，从撕破皮的样子看来那人手指上应该带着些锋利挂皮肤的东西，例如戒指，除了这些她的上下唇都被人打破了，现在已经肿的比较严重了。能看出她已经受了医疗照顾，额头眼睛上都缝了针贴上了创口贴，嘴唇那里有些碘酒的余色，如果她凑近些闻的话说不定能闻到些酒精的味道。何莉莉被人给打了，而且还下手不轻。
“这些是什么？”孟冲淡定得抬起手指了指她的伤口。
何莉莉的喉咙一紧往椅子里面缩了缩，用手将头发弄得更乱挡住了自己半张脸，她看起来已经把椅子当成了箱子想要将自己全部缩进去。她咬着牙再没有动弹，手还交叉抓着两边毛衣的袖子死活不会撒手的样子。
“你的手指甲已经出血了，不放开毛线衣真的好么？”孟冲低声建议道。
何莉莉急促的呼吸起来侧眼瞪着孟冲。孟冲再平静地打量了一下她，道：“你的手臂也受伤了是么？谁做的，也是马越么？”
何莉莉咽了一口干唾沫没有回答，孟冲挑挑眉，看来她暂时要依靠一下别人，回过头来问背后灵童敏：“嗨，你们逮捕她的时候她就这样了么？”
童敏也很无奈思考了几秒后长叹了一口气道：“是的，我们在她躲藏着的一个旧仓库里面找到她的。不过有些还是她自己逃跑时候搞成的，她从工厂的二楼跳到一楼的时候撞到了铁栏杆。我们想要送她去医院，不过她不愿意去，在救护车上又踢又踹的踢伤了一个医疗，我们只好把她关起来了。”
孟冲明白地点点头，她直盯着何莉莉，只觉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一头就要被逼急的狗。孟冲继续和童敏说：“看来你们花了不少时间让她说话。”
“当然，所以这一意味着你的时间十分紧张了。”
“你们怎么找到她的？我知道她没死，但是找到她还是要花不少时间的不是。”
“我们知道她没死了之后就追查了她公寓里面所有的电子可追查的信息，你信息封闭不知道她还有一个手机留下来了，我们检查里里面的信息发现了她自己存的一个从来没有打过的电话。因为她逃跑了我们就怀疑她会不会用了这个从来没用的电话号码，后来果然发现了那个号码还有动静，虽然没有人注册名字，但是那么号码只打给过三个其他陌生号码，其中之一就是我们追查过的那个‘线人’的电话，所以确定了这个号码不是马越就是她在用。于是我们用公安民警的口气打给她，一开始的时候她没接，但是两三次后她就接了，我们表示自己殡仪馆的人，问她是‘何莉莉’的什么人，她说自己是表姐，我们就告诉她说有人汇报了她表妹的失踪，然后问她知道什么么。之后我们根据电话追踪到一个大致地址，在那里进行了蹲点跟踪分析后就知道她躲在哪里了，不过我们没有见到过马越。采用的是放羊式的看守，用了两天，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他到底没有没发现过我们。”
“那天看守的时候她的脸被打了么？”孟冲仔细盯着何莉莉的脸问着身后的童敏。
“没有，早上的时候没有。”童敏道。
孟冲轻轻动了动自己的手想要靠近何莉莉，小声问：“有可能是你们逼供的么？”
何莉莉的身子突然僵住了她震惊得看着孟冲再微微抬眼去看童敏，咽了一口干唾沫后更没再说话，全身好像都石像了。童敏的回答来的很慢，却很坚定：“没有。”
孟冲眯眯眼睛，对着何莉莉小声低喃道：“我叫孟冲，你已经知道了吧，看我不小千遍的了吧。我最感兴趣的只有一个问题，我在那个餐厅吃饭你就在那个餐厅工作，那是巧合么？”
何莉莉完全没想要说话的样子，孟冲接着道：“老板说你一个月就要700块，这不是稍微低了一点？你完全没有想过要赚钱么？”
何莉莉半天还没说话，孟冲只好继续道：“这样好了，你有问题问我的话就你先吧。”
何莉莉完全不确定，她紧紧抓着袖子看着孟冲，孟冲一副任她宰割的样子。何莉莉在眼神中挣扎了很久，最后用极其低微的声音道：“他在哪儿？你们抓到他了么？”
“他？马越么？”
她小心翼翼地点头。
“没有，我们不知道他在哪儿。”
何莉莉松了一口气却又更加紧张了，手指开始不停扒着宽毛衣脱开的线。
“轮到我问你了。”
她谨慎地点头。
“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
“……他说你一定会想要去那个餐厅的。”
“谁？马越么？”
“不，老板。”
“……那么，我为什么要去那个餐厅？”
“因为它有个橱窗，而你一定会喜欢那个橱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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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无用的话
童敏皱了皱眉认真了起来，她直起靠在墙壁上的背注视着灯光下的两个人。孟冲手指碰了碰桌面，眼神没有丝毫移动地看着何莉莉，她也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回望孟冲。
“老板……你知道他的名字么？”孟冲停止了一下继续问。
“轮到我问你了。”何莉莉立刻接上，声音很小却很尖锐。
孟冲点头，“当然。”
“你……你们怎么知道我没死？我已经做了很……很细微的处理了……”她说话的时候好像就要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孟冲一摊手，“就是因为你做的太细微了啊，我没有亲自去过现场，但是通过一个同事给我描述我也能想出当时的场面是怎么样的。所谓只有浴室里面的一点血让我很疑惑，后来我想，马越受了伤，他要取出子弹要紧急手术，可是他不能去医院只好自己处理。可浴室里面留下了一点血太说不过去了，如果马越真的为了杀你这个看见他样子的证人灭口，他知道要低调，要是能自己做手术便肯定还能活动，做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将你处理了然后处理了自己的乱子。可问题是，现场一片干净，只有浴室水池边有血迹，那怎么看都怎么是故意的吧。等你了解了一个职业杀手的手段后你就能明白了，在去除目击者的时候如此大意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说着她对何莉莉微微一笑，“这时候只要按照逆向的方式想想就好了，如果你是帮主马越的，你没有什么经验，你想的一切就是将马越治好然后再假装制造一个犯罪现场就好了，这样你的失踪就有了更合理的可能，你也能更加自由。告诉你件事，越小心越精密的现场，往往最简单凌乱。――当然，那是我的方法，我猜后面那位公安的队伍只用检查一下你‘精心’布置的现场就发现了。”
何莉莉更加紧张地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童敏后又将视线放在孟冲身上，张张嘴巴后还是小声道：“我已经招供给公安了，我当时只是想要是你们认为我死了而不去找我去找他的话……我们能躲多一会儿……”
孟冲扬扬眉抿嘴表示自己理解，接着问：“那么我能问了么？”
“……老板是……”
“哦，我现在不想问之前的那几个问题了。”孟冲打断她，何莉莉反应很大，她的脖子一缩眼神瞳孔微微收缩，孟冲赶紧解释，“我只问发生在案前的事情，至于马越在哪儿之类的信息，我相信你也不知道而且也不会告诉我。”
何莉莉咬了咬牙，没有回答，但是平稳了一些。
“那天下午，你看见我的时候，在外面看见什么人了么？”
“……没有。”
孟冲停下来，她微微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何莉莉，道：“如果你撒谎的话，我能听出来。”
“她看见了其他人，”童敏突然插嘴了，“马越，站在马路对面穿着和晚上一样的衣服好几次出现。”
孟冲不满地抬起手，道：“现在是我的时间，我问她的问题希望她能亲自回答最强医疗兵！”她调整自己凶神恶煞的脸再看向何莉莉，“你看见人么？”
何莉莉紧张地微微咬牙，她轻微点点头，还用很小的声音道：“但是我不能知道那是谁，我觉得不是他，那个人比他要鬼祟一些，有时候站在那里很显眼。”
“马越要更加会融入各种环境中是么？”孟冲耐心引导道。
何莉莉小心点头，“我打过电话给他了，他说自己正在监视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他，当他立刻闯入店里的时候我才认出他来。他穿着那件运动衫一下午。”
孟冲明白地点头，道：“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了。”
何莉莉没想到她会那么干脆，于是停了一下才问：“如果你们抓到他的话，他会被判死刑么？”
孟冲有些惊讶这个问题，但是考虑了一下还是回答：“我不能给你任何肯定答案，但是如果是这个案子的话，很小很小的可能性会判死刑，毕竟没有造成任何的伤亡，而且性质也不明了。”
何莉莉放心很多，她的手掌松开很多，现在只是几个手指掉在了毛线上。
“那么，问题又是我的了。”孟冲好像和她在玩游戏，轻松地扬起微笑却丝毫不敢懈怠，“在枪击发生之前，你知道要发生什么么？还是你就是按照‘老板’告诉你的来做？”
何莉莉眼珠往下看了看，手摸着那些已经松了的毛线，道：“嗯，严格来说我是不知道的，可是下午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却又隐约能感觉到要出事……我没有敢乱动，他在老板手底下，我只能听老板的吩咐呆在那个店里，要是最后失败后就放弃那个店就好了。”
“你的老板告诉你要是我没有来就放弃那个店铺是么？”
“是的……到我提问的时候了。”何莉莉好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迫不及待地像个好奇的孩子。
孟冲很大方地让她说话。
“那个女人，射击他的那个女人，我觉得我认识她，你能告诉我她的名字么？”
“……你认识我却不认识她么？”
何莉莉点头，“我知道你是因为老板还有他都要我特别认识的，那个女人，我不认识，从没见过，”她抬眼看看童敏，“这里的人说，他的目标是你，那个女人不过是附带伤害，可是她手里才有枪啊！”
孟冲一愣。童敏说自己才是目标？可是她还以为，他们已经分析出小白才是目标了，怎么还笃定是自己呢？难道那副有人泄密的说辞那么有效，他们还愿意相信马越是为了铲除那些调查他的人而刺杀自己的么？不太可能啊……还有什么呢？所有的问题将孟冲十分不情愿地将孟冲带到了她来这里之前的结论里面，她努力抑制着怒气背着童敏微微握紧自己的拳头又松开。
她苦笑看着何莉莉，道：“她叫白萧萧，而她有绝对好的理由拥有反击武器。”
何莉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手指停下了拨弄毛衣。
“那，我的下一个问题是，在马越行动之前，前几天，前几个星期。他说过什么么？”
“……嗯，没有说太多，他不喜欢告诉我工作的事情，就连我告诉他老板给我安排也不感兴趣――有时候我觉得他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事情。奇怪的地方……大概就是原来他总是走来走去不在这里呆着，可自从他两个月之前回来后，就一直留在了城市里面东奔西跑的，不知道什么事情他没有处理妥当，我不问，他也不会说。”
孟冲听完后一动未动，直到何莉莉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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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一屋子的女人
石纪川推开门来，黑着脸看看孟冲再往后找到了黑暗中的童敏，咬牙切齿道：“孟冲的律师来了。”
童敏本来准备走过去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她有些不相信地说：“孟冲还有律师？她的律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石纪川侧眼瞪了孟冲一眼，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已经来了，他要求见孟冲。”
童敏走到孟冲身边，伸手微微扶住她的肩膀，道：“请不要告诉我蒋洁还有律师资格证。”
孟冲摇摇头，她也有些疑惑：“我都不知道这个律师是谁……”
童敏和石纪川都愣住了，他们相视一眼。童敏小声问：“那你要见他么？”
“现在这个时间么？no，我不见，我和何莉莉小姐还有问题要解决。”孟冲干脆地说，她肩膀放松了一些。
童敏同意地缓慢点了点头，用手拍拍孟冲的肩膀道：“那就让你们继续吧，我和纪川去看看那个你都不认识的律师是怎么个情况。”
童敏再看了一眼那个眼神迷茫的何莉莉一眼后跟随石纪川走了出去，刚刚出门便问：“来人男的女的？”
“男的，他说自己叫陆澜，是孟冲的代理律师，他带着自己的身份证给我们证明了他是位律师。不过好奇的是，他还随身带着自己的律师证，他先给我们看了，他需要立刻见到孟冲，很着急。”石纪川快速地告诉童敏，两个人快速走下楼去。
童敏听着快速下楼就听见大厅地方有些不愉快的争吵声，她快步走过去，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拎着公文包的男人正在和王副队争吵（王之行，老王）。他有些不耐烦地往楼上看了一眼就见到童敏还有石纪川，自称陆澜的男人看着三十多岁，带着方形的无框眼镜，浓眉大眼高鼻梁五官端正，但是左脸颧骨处有一条浅浅的疤痕有些显眼，穿着西装后整个人看着十分正派。
“你们去通知了我的当事人了么？”他的声音很浑厚，从直板的身材看来好像当过兵一样，眼镜十分的不适合他，“我现在就需要和她说话！”
这话他是对着石纪川说的，童敏能理解成他不认识自己，于是她两步走近抱着手里的文件尽可能礼貌的说：“嗯，陆律师。你的当事人孟冲小姐暂时不想见你，她正在进行一场很重要的自我审讯，我劝你不要去打扰她了，省的她把你给开除了。”
陆澜将目光落到她身上，皱了皱眉头，道：“你是哪位？”
“童敏，专案组成员，负责你当时案子的警员。那么，陆澜律师根据孟冲自己的说话她没有聘用什么律师，那么，你是哪个律师事务所来的？”
陆澜打量了一下她，左手放进裤口袋里面，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道：“张氏事务所。”
童敏觉得脑袋里面什么被击中了，可是一时却又没想到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张氏，张氏事务所……张一水？！
――――――――――――――我是白色无人死去案件的小天使―――――――――
孟冲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童敏和石纪川离开了房间后审讯室里面又寂静了下来。何莉莉小心地看看她，快速地用手指将自己右边的头发撩起来一些又缩回去扣着她的毛衣，她张张嘴，道：“你会离开这里么？”
孟冲撇撇嘴，道：“看来是的，我也不能老呆在这里，要不然没人能去救你的他了。”
何莉莉咽了一口干唾沫，她垂眼看看面前空白的桌面，小心道：“我不想离开警局一步，外面太危险了，他们不会让我好过的。我要留在这里！”
“……但是不接受治疗，有可能你在逃跑的时候受了重伤，会死的。”孟冲尽可能带着更多的怜悯劝告她。
何莉莉用力的摇头，她眼睛突然红了，张口咬住下唇，道：“不，医院也不安全，哪里都不安全。老板会找到我们的，只要还留在这个城市里面……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哭起来一定很痛苦和费劲，眼眶严重淤青后眼睛肌肉的任何动作都会导致大脑的快速反应，她的眼泪流出来后眼部肌肉便动了，即使是轻微的哭泣也会导致头晕耳鸣，而且看她的样子呼吸也不是很通畅，眼泪流下来的瞬间嘴巴就长大不停地短促呼吸着。孟冲伸出手放在她面前手指伸的长长的让她能感觉到自己渴望能安慰她，然后用哄小孩的口气说：“没事的，没事的，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了，你的老板也不能嚣张多久了。你就留在这里有那么多人保护你，你会没事的。――嗨，我们想点高兴的事情吧，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何莉莉很努力地将一口干唾沫咽下去，她再快速用手指抹去了自己的眼泪，再回到原来的样子上，可怜兮兮地说：“我是跟着他来的……他，他是我表哥的认识的一个同样打工的人……我从家里逃出来跟着他，在下野……下野市里。一开始我们过的很好，除了他经常不在家，也很沉默，但是我知道……他努力要，努力要养活我……然后有一天，我在家里老板的老板突然来了我们家……”
“老板的老板？”孟冲小声打断了她的话。
何莉莉轻微地点头，“我不知道老板的老板叫什么，只是他很和蔼。他告诉我，有机会和他一起工作，只要我能学会一些事情就好，很简单的事情……我答应了，等过了几天他回来后，我告诉了他，结果他大发一场脾气……可是，他说已经骑虎难下了……”
孟冲安静得听着，眼神里最好充满了同情。可是，心里她却难以想象，马越有一个女朋友，而且在一起应该很长时间了。这比何莉莉是他表妹要难以接受多了。
“……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大概两三个月，他把我带到秦海市来了，在三个月前……他介绍了自己的老板给我，老板就让人对我进行了培训。”
“什么样的培训？”
“像是怎么假装说话，怎么发现有人跟踪你，怎么让人不注意到你，还有……怎么判断环境还有对待男人……是些很奇怪的培训，我学的不是很好，但是老板说已经够了。他把我和他分开，还给我们定日子见面，之后就给了我几万块要我去那个店里当女服务员。”
孟冲能看出何莉莉内心的崩溃，虽然她依旧利用她学的那些本事来防御自己的安全，但是却很容易就被人打破。她没有经受过良好的训练，看起来就好像她是在一群人中间学习的……
“那些训练，就你一个人么？”
“不，不，”她立刻摇头，眼睛又红了，“还有红姐，小江，都在里面……大概有十几个人女人……”
孟冲愣住了，突然，她觉得自己该见见自己的新律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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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陈堂证供
孟冲再看看何莉莉，带着一丝希望小声问道：“那些和你一起的女孩，你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么？”
何莉莉身子缩起来一些，道：“我不知道，等我们不培训了以后老板就不让我们互相联系了。”她矛盾的犹豫了一下，“但是几天前我在街上看到了红姐……她好像在一个南边的酒吧工作……我不敢告诉上去和她说话……”
“你能确定那是红姐么？”
何莉莉坚定地微微点头。孟冲低头思考了一下，缓缓站起来：“你需要在这里等一下，而我要准备出去了。”
何莉莉猛然抬起头，道：“你出去了……会杀了他么？”
孟冲微微皱眉然后立刻舒展开来，笑笑：“当然不会，他会好好的来见你的。”
说完她走出了审讯室，霍泉还有禹城也走了出来。霍泉板着脸看着孟冲，她无辜地耸肩：“我又没有被逮捕，我觉得还是有出来的权利的吧。”
禹城没有孟冲看到的那么嬉皮笑脸了，他快速问道：“你的律师来了，但是你答应我们的口供还是需要的。”
“当然，”她摊手，“只不过不知道你们还需不需要这份口供来上诉谁。”
禹城没回答，他看了一眼霍泉，霍泉道：“何莉莉给了我们完整口供，她说她将被小白击中的马越带走了，但是一天前马越不见了。你想他会去哪儿？”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没有在他身上装gps。”孟冲无奈，她错过两人向想要下去了，“关于何莉莉的新消息你就不用谢我了，都是我该做的网游之诛神重生。呵呵。”、
言不由衷，霍泉和禹城回身去看她，听到下面吵闹的声音传了上来，孟冲也愣在了原地。没过几秒钟就听见一个男人快速的脚步声，嘴里叫着：“我现在就要见我的当事人！”说完一个陆澜就冲了上来，他怒气冲冲地瞪着走廊上三个人。
孟冲瞅了他一眼一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去：“我是孟冲，我就是你的当事人。”
陆澜有些措不及手，他低头看看孟冲反应了一下后立刻伸手与孟冲握手，道：“我叫陆澜，我是……”
“哦，不用，你知道你是我律师就好了。”孟冲挥手打断了他就要说的话。
陆澜这次很快就明白了，他放下手严正地看着霍泉大概已经知道了他就是负责的人，道：“我当事人的保释是多少？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
“你并不需要为你的当事人保释，她没有被捕，不过是配合警方调查而已。等你当事人将她保证的口供录完了之后你们就能离开了。”霍泉慢条斯理地说。
陆澜思考一秒，道：“警方不会起诉她任何犯罪是么？”
“近期我们还没有这个打算。”
“那我当事人保证的口供是什么，我需要知道。”
“没问题，你当事人录的时候你就能坐在旁边看着。”霍泉伸手邀请他进入另外一个审讯室。
陆澜看看孟冲，孟冲脸上带着那无所谓的笑容，道：“没问题，我现在就能录了。”
童敏赶紧走到陆澜还有孟冲面前做礼仪小姐状笑着，孟冲看了一身鸡皮疙瘩，抬脚就要往审讯室走，突然陆澜道：“等等，我要先跟我的当事人单独说话。”
孟冲还没说话就被他抓着手臂往前走，离开人群几米的地方放开她的手，地下手小声问道：“你要说的话，能先告诉我么？”
“嗯……”孟冲侧头看了看那几个一脸疑问忧虑的人，再回头来看着陆澜，“就是前几天的枪击案件啊，我要提供白萧萧警官私藏枪支并且自卫射击的口供，然后他们就有更多的理由去起诉白萧萧警官了。”
“起诉……一个警官么？”陆澜看起来完全不明白情况是什么。
孟冲伸手拍拍他肩膀十分自信道：“没问题，她是前警官。就是个作证，没什么。”
陆澜还是有些犹豫，于是孟冲继续道：“你放心，你的责任就是把我弄出来，我知道你不了解里面很多的情况。但是，要是你老板介绍过我的话，相信我，有掌握的。”
陆澜还是犹豫，孟冲瞄了一眼他手上的手表，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就往审讯室走，大声宣布着：“我们可以录口供了！”
童敏满意地点点头她打开了另外一个审讯室的门，让孟冲和一脸假装都在掌控中的陆澜先进了审讯室，然后自己很快走进去将门给关上了。孟冲将陆澜一拉坐了下来，接着对刚刚坐下的童敏道：“好了，要是没有书记员来宣布时间我就开始了。你要我从头就开始讲然后你再插缝儿问问题么？”
“这样最好了。”童敏表示满意，她特意扫了一眼旁边的陆澜再打开了录音机。
“嗯，时间是……我忘了具体的时间了。就在那天吧，中午开始下了小雨，我从一个旧书店回去的时候碰到一个要拆的餐馆，我觉得它的橱窗挺好玩的，于是就决定要不和白萧萧警官在这里碰面见一下。”
“那个想法是完全临时的么？”童敏适当的打断了，用比在她的笔记本上记着盖世铁匠最新章节。
“不能说是完全，小白回了一段时间了，我一直想要去见见她了解一下现状。然后她同意了，我们到下午五点半左右的时候碰面――尽可能的将时间调的活动一点因为我们都有迟到的习惯――然后她迟到了一段时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点了一碗面，跟我说了一些她去旅行时候的事情，大概就是她去了哪里然后对原来的事情已经放下一些之类的，具体的我记不很清楚了。然后她吃面，我突然注意到对面的道路边有个人影，于是我有些不详的预感。过了每一份分钟那个人影就走过来，速度很快，他走进店里的时候头是低着的就像不要任何人看见他的样子之类的。但是，我还是在他掏出枪的那一瞬间认出他来了。”
“我大叫了他的名字，‘马越’。之后我和小白都躲在餐厅的位置下面躲避，他开了一枪在餐厅里面声音很大，打破桌子上面的灯之类的碎了打在了我身上……”
“那时候餐厅里面有几个人？”童敏问道。
“嗯，就，老板，她看见马越掏出枪后立刻从后门逃走了，这你们知道……还有何莉莉，就剩下我和小白了。本来有的几个人都走了，我猜这也是他那时候才进来的原因。”
“好的，继续。”
“我当时产生了一点耳鸣，但是我还能听见他快步走过来，他开了第二枪，那是对着小白的。如果按照瞬时来说的话，小白第一声枪响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倒下，第二声的时候才完全倒下的，所以避过了第二枪，等到马越走近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小白已经反映过来了，她将藏在自己后腰的枪掏了出来决定自卫。”
“你亲眼看见她掏出枪的么？”
“不，我没有，当时我正专心与马越的动静，但是我听见了保险开启的声音，于是回过头，但是手撞到了桌子腿所以没有成功，后来只听见了枪响。我再看见的就是马越倒了一下，他拿枪的右手臂好像被击中了。小白拿着枪准备站起来，马越发现自己被击中然后无法立刻回击后立刻就回身逃出了餐厅。”
“白警官为什么没有立刻射击第二次自卫？”
“嗯……一是因为我大叫了一声叫她停下，二是因为她发现了昏倒的何莉莉。”
“之后呢。”
“之后我发现自己受伤了于是在原地检查了一下伤口，想要走出包厢结果滑到又添了不少的新伤口。然后小白去检查何莉莉，而我想要去追马越，但是等我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不见踪影了，我不敢出去了，于是就回去堵住了门怕外面好事的人的进来，结果他们的玻璃不给力还碎了。之后我就打了电话，再等待警察来。其他的，你们就来了也就知道了。”
童敏很快的坐了记录后，问：“白警官的枪是什么时候藏的，藏在哪里？她自己藏的么？”
“嗯，是的。就在何莉莉醒来之后看见了小白藏在手间的枪柄，惊讶地叫出声，于是小白自己跑到了后面的巷子里面，藏哪里我不知道了，但是我能肯定那枪已经不在那里了。”
“那么，之后你们决定要一切掩盖这一切是么？”
孟冲沉默了一会儿，童敏疑惑地抬起头发现她正带着微妙的笑容，看着童敏缓慢的说：“我们没有决定任何事情，我们只是都分别那么说了同意的话而已。”
童敏皱皱眉：“你们只是心有灵犀？”
“你可以那么说。”或者是为了自保的唯一选择。
童敏没有记下这句话，而是继续问：“你完全相信了何莉莉？”
“那个时候就没有什么选择了不是。不过，自从我猜到她没有跟你们说枪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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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又一天
利用最快时间孟冲将口供解决完了口供的问题，和陆澜走出警局的时候见到黑幽幽的天时，她突然觉得实话才是解决一切最快的方法，起码没有了副作用。
“我自己开着车来的。”孟冲对陆澜说。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开车。”陆澜的回答也很礼貌。
好吧，孟冲无奈耸肩，两人走到她的车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自己开车，如果蒋洁知道了她让其他人开车的话说不定会把她赶出家门。陆澜却没有任何的纠结，看见孟冲坐到主驾驶座后就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上。两人在背后目光灼灼中出了公安大院。
开上大路的时候陆澜慢条斯理地将放在腿上的公文包拿了出来，掏出一张纸道：“如果你真的委托我为你的律师，你需要签了这张纸。”
“那时委托书之类的么？”孟冲微微扫了那张纸一眼。
“基本上是的，还有一些互惠条件而已。”陆澜很轻松地解释道。
孟冲从喉咙里面哼哼了两声，道：“你知道我不会签任何东西的，何必浪费时间问我？”
陆澜看看路面再点头看看那薄薄的一张纸，也没什么矛盾地又将它放了回去，道：“试一下的这点时间不耽误流氓大公全文阅读。”
“那么，我要把你放到哪里下？”孟冲问。
“将我放到海洋公馆外面就行了。”陆澜道，“这样你就能直接回去了，只要你在十点之前回到家里我就能拿到钱了。”
孟冲转了个弯，“有可能你知道那时多少钱么？”
“当然，五万元。”
孟冲挑眉：“这笔钱可要让我当牛做马一段时间了。不过，这些不说，你的确是个律师吧。”陆澜点点头，“你是张一水手下的律师？”
陆澜微微皱皱眉，他侧过头来盯着孟冲，道：“是的，你是怎么猜到的？”
“现在这个时间里面，要找到一个立刻就敢和警察叫板的律师真不容易，再说我又没有委托律师，我只有个朋友。这样的情况下，只有你和你老板的名号能让她放心能摆平事情。”孟冲哼哼了几声。
陆澜再撇撇嘴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孟冲没再跟他说话而是专心开着车，她开的有些快，过了十几分钟他们到了海洋公馆门口，陆澜习惯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要下车，孟冲冷冰冰地叫住他，陆澜奇怪地俯下身探头卡按孟冲，孟冲挂着冷冰冰的笑容对他道：“告诉你老板，那些他广撒在市里面的女人或者男人，要是他不回收的话我就自己去找出来，然后一个个询问，如果他在赌运气的话，劝劝她不要了。”
陆澜表情有些迷茫，不过他还是很快露出了绅士的笑容然后给孟冲将门关上了。孟冲毫不犹豫一脚油门离开了海洋公馆门口往蒋洁的家里去。
没过几分钟就将车停在了大厦门口，她缓缓将车停进蒋洁的停车位时手突然一软掉下了方向盘。四周寂静，地下停车位开着那些苍白闪烁着的白炽灯，十几辆冰冷笨重的车一排排的放着，烤漆上反射着匕首状的弧线，发动机停下的一刻孟冲觉得自己的脑子也空了。她的手指开始发抖，双眼皮不停地跳动着，冷汗好像雨浇一般流了下来，孟冲低头趴在方向盘上双手握拳紧紧地握着，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也控制不住自己脑袋里面翻腾的呕吐感。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晕倒过去了，脖子后面的冷汗像是密密麻麻的银针一样威胁着她的神经。孟冲很努力地转过头去伸出一只不怎么受掌控的手按了按车的换气键，车里面瞬间热闹起来，换气扇的声音低低响动着，座位底下也微微震动起来，当你不开车还趴在车上的时候那声音大的足够让你想要离开这里。
可是孟冲就不能走了，她放下了所有的所有的车锁后眼前只剩下了黑色的斑点，再过了一分钟左右，她晕了过去。
孟冲被一阵响亮的铃声加上车瞬间的颤抖惊醒了，她睁大眼睛吓了一下一跳，当尝试要直起身子来的时候她受到了脖子的严正抗议，落枕的才像是真正锋芒在后，没办法她只好歪着脖子，一手按着自己的腰一手去按车里面的电话。
“喂，”她腰和脖子都疼的龇牙咧嘴的，说话声音打了三个颤，都没有来得及看电话是谁打来的。
“你还在我车里么？”蒋洁疑惑地道。
孟冲身上哪儿都难受，她敲了敲自己的头，瞟了一眼车上的时间已经早上六点二十了，“是啊，我昨天在你车上睡的，我被镇定剂给搞昏头了，不过还好我活过来了。”
蒋洁停了一下，道：“我开车在南城，你早上能帮我送送露露么？”
孟冲先想了想自己的身体状况，问：“你在南城做什么？”
“嗯，我本来想要亲自去安排小白的，但是发现有车子跟着我所以就在市里转了一圈。”
“就在市里面么？”
“整个市吧，我转了很久，大概有个八个小时吧凤凰落全文阅读。这个小时前那家伙离开视线了。”
“哈哈，”孟冲干笑两声，也就蒋洁有这个好心情带着别人转来转去几个小时，一边给小白更多的时间一边耍别人玩，耐性真的好，八个小时开夜车她还扛下来了，估计来了点兴奋剂，“那么，知道小白现在的位置了么？”
“不知道，五个小时之前我跟她通过电话，她正开车去安陵区。我叫她走了，她从自己家里的那个荒野出来上了一辆夜巴士，到了石锁口的终点站就下了车，然后她偷了一辆自行车骑去我说的地方。我让张一水给她准备了一辆不引人注意的现代开着去安陵区，找好地方藏了再想办法跟我们联系。”
“张一水向你要了什么好处？”
“他没跟我要好处，他觉得参与这件事就是个不错的好处了，我就给了他五万，付了他律师费还有转运的费用。”蒋洁道，“那辆现代在五个小时前给丢在了郊外，她自己偷了一辆车用了。”
“嗯，那还好。”孟冲咬着牙的说，她觉得自己的脖子要断了，“那么，知道跟踪你的人是谁么？”
“这个就不知道了。”蒋洁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微笑，“不过有两个人，一个人的牌照很熟悉一个不熟悉，但是牌照我都记下来了。”
“他们真的相信了你在外面逛了八个小时？”
“哦，他们都有不信的时候。不过我都会停下来一段时间在某个地方等他们，过了十几分钟再上路，然后再停个几个小时好像等人一样之类的……反正我有办法了，他们也认死理。小白是个烫手的辣子鸡啊。”蒋洁有些莫名的感叹。
孟冲想了想，道：“我还是去看看露露吧，你能赶紧的就回来了。”
蒋洁“嗯”了一声将电话挂了。孟冲立刻大声“嗷”了一声，然后努力地抬起头，再伸手将车门推开，不过她的头还有些晕耳边嗡嗡作响。她无奈地将自己都要变形的身子拉出车门，决定一定要去吃些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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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天罗地网
将一路上都还在犯困的露露送到了学校后孟冲拖着要散架的身子回到了蒋洁的家里，身子骨都要散架了，她从药箱里面找出几贴药性挺大的药膏给自己贴上了，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从腰间脖子后传来。她在书桌上找到了自己没有电了的手机，随便找了一个插座给冲了，刚刚开机就是十二条未接电话还有四条短信，孟冲一吓打开来发现全是一个陌生号码的，不过读了一条短信就知道了，全是来着夏淮的！
孟冲一傻，昨天一忙就忘了，她和自己的老师还有一个“约会”。夏淮大概等了有一个小时左右，隔十几分钟就打个电话给孟冲，发了两个她在哪儿的短信，发了两条出了什么事情的短信……孟冲觉得头瞬间又大了，这事怎么能忘了呢？现在最不想发生的就是内院起火啊！
思考几分钟她将电话回拨了，现在是星期六早上八点，他应该在睡觉……不过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孟冲犹豫再三还是打了，电话钢琴彩铃想了没多久就有一个听起来肯定不高兴的低沉男人接了电话。
“嘿，我是孟冲……”孟冲觉得自己的声音小的完全没有一点底气，很是憋屈。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就听见一些吵杂的声音响起，他好像起床站了起来再走了一段时间，接着才缓慢道：“我知道，来电有显示。”
“嗯……是啊。”孟冲现在又感觉这段对话真是愚蠢透了！她应该大方的解释一下就好的，现在这小声小气各种狗腿担心尴尬的口气是怎么个回事！！
“昨天晚上你没有来。”夏淮接下了话，“出什么事情了么？”
孟冲被他语气里面的担心还有关怀给壮了胆子，直接道：“我在配合警方调查一个案子，昨天晚上案子有了很大的进展，我呆在了那里一晚上就……忘记了。很抱歉，很抱歉，我肯定会弥补的！”
最后一句话是瞬间漏出去的，说完她自己就呆了。弥补？什么时候，最近么？他肯定以为是最近，可是，最近还真没空忙到他那里去。
“不用了。”夏淮十分干脆的就拒绝了，孟冲更是傻了，不过他随后好像笑了笑，“我请你好了，这样你迟到了我还能责怪一下你。”
呃……这次因为我请客你就不能责怪我么？孟冲摇了摇下嘴唇，她的逻辑进入了死胡同。
对面的那个完全不介意她脑子短路导致的沉默，继续道：“那么，你什么时候才能抽出空隙来可以保证不迟到呢？”
孟冲赶紧想了想，道：“要是我有时间的话，给你打电话行么？我不能确定的。”
夏淮完全不介意，他的笑声已经微微传了过来，心情出奇的好像不错，道：“没问题，只要你不在最近就把自己的性命给豁出去了……”
孟冲心里瞬间警钟大作。
“我在报纸上看见你受伤进医院几次了。”他接着说。
“哦，那个，是报纸的夸张而已。”孟冲放心得笑了笑，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大概是蒋洁回来了，“嗯，那个，我再给你电话吧。现在我还比较忙！”
孟冲的匆忙完全没有让对面人的心情有一丝破坏，他还是慢条斯理道：“再见。”
说完他将电话给挂了孟冲才将电话拿下来，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电话打的好像和露露讨论鬼故事一样，完全用不上逻辑瞎紧张兮兮。
“你在干吗呢？”果然是蒋洁，她妆容精致地站在门口奇怪地看着她。
“没什么。”孟冲将电话放下充电，她刚刚想要回头去看蒋洁就觉得脖子一紧冷汗从后脖就溢了出来，她一咬牙倒吸一口凉气僵在了原地。
蒋洁看出她那雕塑的造型了走过来将包放在她一边，用冰冷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脖子，孟冲冻得就往里面一缩，咬牙道：“果然太累是要遭天谴的。”
蒋洁冷笑了一声，用手摸了摸她的膏药，道：“看来昨天还真是一场恶战呢。”
孟冲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些后勉强自己站直了身子，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又不敢用劲，抬头看看蒋洁表情不明的脸，问：“小白跟你联系了么？”
“暂时还没有，没有那么快的。”蒋洁双手环胸，“警局怎么样？”
“我出卖了她将口供给录了，警局现在估计在通缉她吧。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孟冲说着往客厅缓慢得移动着，虽然昨天一激动摆脱了拐杖，不过孟冲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些，反而好像被人扭了麻花一样难受，走不快还觉得全身都成弯了。
蒋洁跟着她奇怪地身形往客厅走，一边走一边问：“那重要的还有什么？难道警局已经抓到了马越？”
“不，他们没有。”孟冲走到客厅将自己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靠在了沙发上，舒服些后抬起脸对蒋洁不满的冰山脸道，“原来何莉莉是‘美丽的误会’，她是张一水的人。”
“什么？！”蒋洁一惊，“难道要杀小白的是张一水？马越现在跟了张一水？”
孟冲摇头，“不，她对那天马越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知情，她只是碰巧在那里而已。”
“那你说她是张一水的人又是什么意思？”蒋洁皱眉坐了下来，正对着孟冲。
“何莉莉昨天晚上想要在我套取马越的情报，我和她交换她的身份。她说自己早就和马越在一起了，之后才老板的老板找到了她，然后她被带去和一群女人一起接受了训练，大概就是些侦察术还有反侦察，加一些行为自卫方式。之后她们很多人都被派去了不同的地方，而何莉莉就被派去了他们选择的其中之一，那家餐馆。”
蒋洁更不明白了，“那家餐馆有什么大不了的？都要拆了，你确定她不是编故事蒙你的？”
孟冲无奈的摊手：“要说那家餐馆有什么大不了的，那还真没有。但是，它是个几率。一个我会去那家餐馆吃饭的几率。”蒋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不可思议得紧紧皱眉，孟冲有些自嘲地看着她，“那家餐馆用的是老式的瓦片型玻璃造型拼接起来的橱窗，你在很多老式的香港电影里能看见，奶茶店一般都是那样的。这样的橱窗容易反光，而且不容易被观察，更重要的是在强光下不容易被人偷排。而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奶奶家楼下的那家关门的早餐店就是那样的，我在那里吃了十几年的早餐。秦海市原来有很多那样的餐馆，但是现在逐渐都关了，有的很少。所以那天我经过那家店的时候，觉得它很特别，我是个念旧的人，有机会肯定想要进去吃一次的，所以我想到了小白。当时我想南城不会有多少人经过这里的，看来，我失算了。”
蒋洁震惊的都没有话了。孟冲将头往后面一靠，放松脖子，继续道：“我相信，何莉莉口里的老板的老板肯定是王映，那个时候他正在和我交火……于是，他决定在秦海市布下天罗地网来查看我的一举一动，不管你信不信，他做到了。”
她觉得身子痛的僵硬，“我是有个习惯和弱点的人，他找到了我的习惯。可是到现在，我几乎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只知道他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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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泰达大厦的主管
孟冲再不发一言，蒋洁安静了片刻后，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市里还能有什么安全呢？”
孟冲像是从肺里挤出了一丝空气来嘲笑自己，短促又刺耳，“他就是认准我不会离开这个城市才搞的鬼。如果你真的了解一个人，城市再大也能找到，重要的就是知道他会去哪里，所有看似漫无目的的行走都是有目的地的，看见一个可能熟悉的地方，一个怀旧的地方……只要在这个城市里面，他就能抓住我想去的地方。”
蒋洁的心情缓慢冷静下来，她冷冷得注视着躺在沙发上的孟冲，平静下来问：“他这样做就是看准了你，既然你知道了，肯定有什么对策吧。”
孟冲大大的摇头，她微微抬起脖子用眼睛看蒋洁，“我威胁了一下张一水弄来的那个律师让他传话，用处不会太大。我猜你肯定有对策。”
蒋洁没说话，她的目光不过沉了一下，孟冲看见一下就从刚才的阴霾之中解放了一般表情轻松了很多，道：“除了这个外，我也没有把我对视频的推断告诉他们。”
“为什么？”蒋洁立刻追问。
“去的时候我认为他们肯定有了别的录像才找到的何莉莉，结果他们没有，他们追踪了何莉莉的电话找到她的，所以他们的确没有怀疑那个录像。我是确定了，不过当事人不在那里，当时我自己的麻烦比较重，要是当时就咬了他一口，他们肯定又会来怀疑我。我现在就是想让他们把我从那个可能的幕后黑手名单里面去掉，还是留着这张牌龟缩一段时间的好。”
“那你的这个想法可能实现么？”
孟冲翻个白眼：“如果小白成功的被逮捕我成功了百分之八十，没有的话，就成功了百分之五十。那个药让我的演技突飞猛进了不少，他们应该已经看出来了。”
“他们没有告诉你没有逮到小白这件事情吧。”
“当然没有，但是当我出去看见他不在那里，我就知道小白肯定还没有被逮捕。跟踪你的两个人里面，肯定有一个是他。”
蒋洁道：“他还在一天，你根本就不能脱离监控名单。”
“我猜也是，所以我决定等我将其他的事情搞定后就找个合适的机会来告诉他们。”孟冲伸长双手，好像是升了一个懒腰，“啊……既然我现在不能离开这个家的话那就只好呆在家里睡觉等消息了哦。”
“……昨晚你怎么会在车上呆了一个晚上？”
“不知道，大概是太困了吧。”孟冲敷衍着说，勉强站起来往自己房间走，“手机在充电，要是有什么大型新闻就把我叫起来。没有的话，就让我过去吧。”
蒋洁沉沉的黑眸子看着孟冲背一动不动地直着走进房间里面，她的人影消失后自己立刻站了起来，对孟冲刚刚说的那些描述，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第一人选。
开着自己的保时捷911时觉得那车里有一股汗味，蒋洁十分嫌弃地打开了车窗要将气味散去。平时的时候蒋洁很少开着这辆跑车出去引人注目，现在她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另外一辆家用型保时捷panamerav6出去，车子低调一些，而且很适合露露上下学的时候坐着。不过昨天晚上将车开到没油，停车想要加油又发现没带着卡，于是只好勉强很回来放着，将911开了出去。车子里面都是孟冲的味道，蒋洁真不知道她怎么就在车里面睡了一晚上，不过看她刚才要散架的样子估计以后是不敢了。
坐在车中蒋洁再冷静下来，她脑海里面闪过了这几个星期都在大厦里面捣乱的人，还记得自己让手下人注意的几个可能的人。因为没有上过心蒋洁一时没有办法想起那几个人的资料，只好打电话给自己的直接下属安保队长。
“老大，今天还没有发生什么问题呢。”安保队长是蒋洁亲自聘用的一个退伍军人卫疆，今年正好30岁，家里中产阶级，在西藏当了五年的兵，受伤后回了安全区当了一年多的文职自己退伍了。身体素质不错，为人沉稳脑子没有小算盘，虽然说不上聪明但是做人的智慧有些，应聘时蒋洁看中他，一年给他提了队长。
“先告诉我，在录像里面发现总结的可能偷窃的那几个人里面，几个是从公安那里拿到资料，知道背景的？”蒋洁问到。
“嗯，九个里面有六个，不过还有三个我找到人给打听了一下。里面有三个档案里面有些不光彩记录的，有个在九楼上班的……”
“将那三个排除了，还有几个女的？”
“女的？那还有三个就是了。两个是来当清洁工的，还有一个是我们仓库的保管员。”
“谁走动的最多？”
“要说走动自然是当清洁工的那两个，一个是44岁的兰月月，还有一个是25岁的邵红。她们两个打扫三楼还有四楼的卫生，就是我们被偷的最多的地方。”
“……那个邵红，为什么怀疑到她？”
“第一是因为年龄的问题，太年轻，就来当清洁工了，不是不可能就是怀疑了一下。第二是她在休息时间经常到楼下去走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有就是被偷的那两个公司的房间她都去了，而且时间呆的都不短……”
“你查一下，她在中午去一楼走动的时候，录像里面能看见我么？多少次能看见？总结了告诉我。”
“嗯，找您么？”
“是的。”
“好，我们马上。”卫疆是个很效率的人，他马上就挂了电话。
蒋洁开车去自己的办公室不远，过了几个红绿灯后就到了，她将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厂，坐着地下专有电梯准备上楼，刚刚按下的时候她突然转变了注意，回身往停车处门口走去，路过停车厂的时候值班人十分惊奇地看着她。
从停车厂走往泰达大厦门口蒋洁将自己的墨镜从口袋里面拿出带上，昂首阔步地就走近了大厅里面。早上八点半左右的时间正是大厦热闹的时候，各式西服的白领们金领们互不理睬面瘫着往里面走，白领丽人们的衣服争奇斗艳，换高跟鞋的几个动作快的好像旋风，蒋洁不经意地斜眼看她们突然觉得自己多年来错过了不少好戏，实在可惜。
走进大厅时两边的保安看见蒋洁也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他们可不会上前来跟她打招呼，蒋洁直接走向中间的导航台，四个妹子正在忙着呢。导航台一开始的时候是各个公司自愿出钱在大厅里面找人开的，最后却变成了抢生意的地方，于是都撤了。不过蒋洁看着几个妹子在大厅站着帮助既亮眼又贴心服务，于是就让公司设立了一个大的自己管理，几个妹子都是精挑细选，她们能将这个大厦里面所有的公司所在楼层，服务项目，项目经理还有公司老总的资料一字不漏地背出来，要是你来应聘还能为你提供一些那个公司老板的喜好，你第一天来上班就能告诉你和什么人处好最重要。在导航台出来不久后蒋洁突然觉得自己掌握了这个大厦里面的各种秘密，完全是建立了一个八卦集散中心，最恐怖时候连哪个公司的谁要被解雇了都能最先知道。
四个妹子的老大是蒋洁选的，名叫宋澈，当时刚刚北大毕业，记性一流，头脑灵活，长的也不错，在导航台干了三年据说不少公司都有意给她更好的职位，但是她拒绝了。蒋洁猜想不是因为这个一个月4500元的工资还有年底的奖金，而是你站在那里，位置永远都高，知道的永远都多，握在手里的信息还有人脉千金难买，何必要离开，站个立场得罪人呢。宋澈比其他姑娘要聪明，要不然导航台也不能那么风生水起，时机到了她自然就走了，现在还远不是时候呢。
宋澈看见蒋洁一副贵妇人的样子走过来先是吓了吓，接着又笑了，蒋洁走近了就小声道：“老大，您是来找您的狗的么……”
蒋洁在墨镜后面横了她一言，宋澈却也感觉到了赶紧认真道：“老大，什么吩咐？”
“大厅里面有清洁工么？告诉我位置。”蒋洁淡定道。
宋澈不明白却也仰起头来在大厅里面环视了一圈道：“有，老大你八点钟方向有个年轻的女孩，她正看着你呢。等会儿，她走了，脚步有些……”
蒋洁没听宋澈说完，立刻回身朝着自己八点钟方向就快步走去，那里果然有个清洁工，正推着自己的车，脚步稍快，她听见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后又加快了脚步。不过蒋洁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大喊一声：“站住！”
大厅里的一些人都被蒋洁这一嗓子给叫停了，那个年轻的清洁工也停了下来。蒋洁缓步走过去，两个自己的保安快步地跑到了那个清洁工旁边。
“你们工作，别管我们！”蒋洁道，两个保安相视一眼往后推了几步也没敢走太远。
蒋洁走到那个清洁工面前，那个年轻的女孩脸有些苍白长的还不错，看见蒋洁十分难看地笑了笑，道：“老板你有什么事？”
“你叫邵红？”蒋洁瞟了一眼她的工牌问道。
邵红的眼神一暗，犹豫地点点头。
蒋洁冷冷地笑了笑，走近一步几乎碰到她脸，诡异冰冷的笑容让邵红紧张的瞳孔放大。蒋洁小声对着她道：“我不管你原来是干什么，现在你正在干一件绝对错误的事情。我警告你一次，自己离开，否则我让你尝尝监视我的下场。还有，回去后带给你老板一句话，菜鸟就不要放在身边小心引火烧身！何莉莉就是很好的例子！不过我可不是警察，我有自己的手段。”
说完她留下抖如筛糠的邵红，直接往电梯走去，留下几个无知的围观群众奇怪打量着邵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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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泰达大厦里的组织
蒋洁本来打算十分潇洒地离去，可是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她回头再看那个呆若木鸡的女清洁工，发话道：“不想出事跟我来。”
邵红肩膀抖了抖，半天转过身子来她抬头看了看蒋洁，咽了一口干唾沫。
“你们两个把她带到我办公室来。”蒋洁不耐烦，眼神看了看旁边两个保安命令他们，自己继续潇洒地走向电梯。电梯外几个白领被蒋洁吓到了，跟她保持些距离十分笔直的站着不动，蒋洁一个人坐了电梯上了楼。
她的楼层里最明显的就是她的办公室，因为这一层只有三个主管的办公室，而蒋洁是最闲的那个，但是拥有最大的办公室。出了电梯面前一片光明，十面干净明亮好像空气的落地窗，一边五面摆出呈三角的大厅，地上大片大片红色的地毯上盛开着鲜艳的各色玫瑰延生到落地窗的旁边，天花板上白色的灯管隐藏在华丽淡雅的花苞型灯罩下，亮起来的时候好像顶上地下都是一片“春天”。每次蒋洁走进来的时候都觉得这里布置还有空旷的各种诡异，几年了也没习惯，脚步飞快得走向自己左边的第二间办公室，助理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电脑，不知道在敲什么。
蒋洁对自己的助理裴润雪不是很上心，两个人交流的也不多。她助理的工作最少工资最高，而且知道的最多，蒋洁知道自己聘用的助理很能干跟自己是大材小用，所以对于她私底下给别的人帮忙一点也不在意。助理和手下的几个姑娘关系不错，和几个有用的保安关系也不错，蒋洁基本上能确定他们在私底下组成的团队就是这个大楼的主要信息中心。
什么地方都是信息最重要，什么地方都有自己的一套工作手段和工作团体，比如王映的犯罪帝国还有她办公室门口的信息中枢，兴趣相投几个人就组成集合了。
“润雪，叫卫疆带着我叫他查的档案上来。”蒋洁干脆无起伏地一面对自己的助理说话一面往办公室走。
“是，老大。”润雪瞬间放下了自己刚刚的工作，拿起电话就打。
蒋洁在自己偌大的落地窗办公室里面等了十几分钟，卫疆才匆匆忙忙敲门进来，神情有些急忙，手里拿着一文件夹资料走进来。
“下面的人怎么还没有把人带上来？”蒋洁接过卫疆资料的时候说出这话立刻就愣了，怎么听怎么像是个山寨头子。
“邵红想跑，小五子他们去抓了，然后闹出点动静。现在就上来了。”卫疆都有些结巴，原来因为这个事情着急。
“没事，没跑就行。”蒋洁打开资料，“这是哪儿来的？”
“跟着她的档案资料。”卫疆道。
“我们聘用清洁工还是看学历还有分数么？”蒋洁奇怪了。
“不是，”卫疆呵呵笑道，“我查了她前一个工作的地方，在一个酒店里面做过会计，刚好那个酒店的大堂经理是我朋友，那么巧我就叫他把她当时的资料给我了。”
蒋洁抬头眯眼看他，“人走了还留着资料，那个地方够周全的啊。”
卫疆脸色一僵接着又憨憨笑，没有接着蒋洁说，蒋洁也不很在乎，看着手里的资料。邵红是原名，出生在秦海市，大学读的也是本地的，学的会计也考了资格证之后……没有了，大概就直接进了刚才卫疆说的公司工作所以没有记录。邵红的资料一片干净，学习成绩良好，学校给的评语也是良好，要是进了正经的公司那就更是正常了。不过蒋洁坚信，没人是无辜的，这个社会谁没犯过点“罪”啊。
“等我问完邵红就告诉我你朋友的公司是什么，要不我就把你给开了。”蒋洁总结了一下她看资料后的感想告诉了卫疆，卫疆脸一僵就无奈地点点头。
两人干脆的对话刚刚结束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然后门被人打开了，这样利落有礼貌的方法不用想就知道是她的助理进来了。
“老大，你让他们带上来的人来了。”润雪永远都是一副“竭诚为您服务”的良好态度。
蒋洁点了点头润雪就走了出去，邵红一副灰头土脸的冷漠表情被两个保安压了进来，蒋洁看看她，一扫刚才吓得脸同僵尸一样的表情换了一副朱迪福斯特式的坚定表情，好像十个汉尼拔博士在面前也悍然不动。打量她两眼，笑道：“看来你培训的还不错，就差那么一点体能培训了。”
那两个保安站在后面一脸愤怒的，蒋洁仔细看看才发现被卫疆叫做小五的一个年轻保安的脸被什么给哗啦了几条，正在出血。
“看来你的体能训练的还行啊。――小五你们俩下去吧，给自己的猫爪印贴上点药。”蒋洁很会和自己的下属说话，虽然不怎么认识小五但是也能很简单熟悉的表示关心。
小五红了脸很不情愿地被另一个保安给推出去了，蒋洁本来想叫卫疆先出去等着的，润雪突然进来，道：“老大，你一号线有人，她说自己叫海伦娜有重要的事。”
蒋洁一愣，留下警惕的邵红还有卫疆就跑到自己办公桌前去接起电话。
“喂。”
“我这里查到点东西了，现在快登机，今天黄昏时候就会到。”海伦娜的口气有些严肃，好像正在执行公务一样。
“查出什么我需要留心的么？”蒋洁拿着自己超长的电话线走到办公室尽头的落地窗旁，办公室那么大，站在门边的邵红和卫疆都不会听到。
“我在国际刑警的档案里面找到了王映的资料，他曾经被盯上过，但是一年前他突然就没动作了，所以国际刑警放松了对他的监视。然后，他就死了。”海伦娜将最后一句话挑出来重读。
蒋洁沉默了几秒，道：“他的死国际刑警有什么调查么？”
“当然没有，他虽然涉及越过案件，但是从没有国际刑警授权或者是有权去调查过。”海伦娜道，“这里的资料也很有限，局里没有人把他当做一个重要人物专案调查过。不过我猜这些资料里面有些还是很有用的。”
“……我猜你的那些资料得来的不简单吧。”蒋洁听出了一些磨牙的意味。
“我现在正在休假期间。”海伦娜说的十分明了，“休假时间拉长了，我一个人的单独时光。”
蒋洁低头看着办公室洁白的木质地板，用高跟鞋踩了踩，道：“你需要什么？”
“我现在需要几个不是孟冲和你那样招眼，可以基本相信动作快有能力不问问题效率高的人，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么？我相信你。也要能动手的哦。”
蒋洁脑海中还真是一僵，她伸手扶住落地窗，咬牙道：“那你现在就给我一个更好的理由！”
“没问题，这里面有你父亲出事的具体细节还有有关王映犯罪帝国的一些可能罪案。”海伦娜道。
蒋洁一秒钟完成了思考，道：“没问题，你下飞机就给你人。”
说完她将电话放下，脑海里面还完全没有任何人选。拖着电话走回办公室放下电话，蒋洁无奈地抬头，看见邵红突然气势弱了些，眼睛直直地瞪着旁边的卫疆。突然，蒋洁在脑海里面大骂自己的粗心，手指按下电话，对着电话道：“润雪你进来一下。”
没过几秒润雪就推门进来了，对蒋洁道：“老大，什么事？”
蒋洁放松了脸走向办公室的沙发，离卫疆还有她近些，道：“没什么，只是接下来的话想让你听听。卫疆你也留下。”
润雪脸上第一次让蒋洁看见了诧异一闪而过，接着就点头站在一边。
“好了，”蒋洁对着邵红和蔼地笑着，“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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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案 白色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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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泰达大厦的精英
邵红站在原地，她将目光转回了蒋洁脸上，蒋洁可以发誓她刚刚看见一丝杀意出现在她的眼神里面。还是个挺有意思的女孩，蒋洁看见那杀意的双眼时对她有了一丝兴趣，她不自然地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场景，比邵红还要小的女孩也站在一群想要从她身上找出答案的人面前，愤怒仇恨还有迷糊地看着那些人，发誓有一天要将一切都夺回来……
也许时间的确治疗了一些东西，蒋洁每次心里翻涌的仇恨波浪小了许多，而且多出了一些控制不住的自嘲。也有可能是受到了孟冲的影响吧。
“我们要在这里看着你不停的大眼瞪小眼呢，还是你要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呢？”蒋洁玩笑中带着丝丝的厌烦，“如果我猜对了，你可以告诉我了。”
邵红仍旧一言不发，她将眼睛低垂了下来看着自己的脚尖，好像打算好了要看死在这里。
蒋洁当她的动作是对着自己翻了一个白眼，她撇嘴点点头，侧眼看看一边的润雪，她正看着一丝不动的邵红，虽然她可能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清洁工会让自己出那么大力气――“要是清洁工偷了东西那就交给警方啊”――不过她隐藏的不错，眼神里面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的疑惑或者迷茫。看来就算老板交给她的事情时说的话她听不懂估计也是一副“交给我”的可靠表情吧，蒋洁没试过，不过今天她就要试试了。
“润雪，”蒋洁突然叫她，“给我在十五分钟之内打通张一水律师的电话，我要他在电话的那一头。”
润雪只是眨了眨眼睛后就十分专业道：“没问题，要加入通话薄么？”
助理应该已经将她的联系通话薄给背下来了，想了想，道：“还是不要了，没有好处的。”
“是。”润雪得到答案后回头就走了，她脚步飞快地将门给关上。
助理接到这个任务后还是有些慌乱的，从突击表现上看来她应该是不认识张一水的。不过还不用操心这个，等会儿问她要是接通了问清楚怎么做到的，她说的任何一谎言都会被识破。
润雪走出去后蒋洁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回了邵红身上，她缓缓地在自己柔软的米色沙发上坐下，舒服地抬头去看不远处的邵红。她看看一边好像卫士一样站着的卫疆，道：“我让我的保安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防止你把我给怎么样了，而是以后能用来证明我可没有对你做过任何事哦。”
卫疆完全没想到蒋洁这这个意思，他有些心虚地微微回头但是立刻就被蒋洁哼的一声缩回去了，蒋洁道：“卫疆你可以坐着。”
还是不用了。卫疆有些尴尬的摇摇头，他还是站着看着这个叫邵红的女人比较好，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危险，要是她有动作自己也好最快动作。
蒋洁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膝盖上，微微抬头打量邵红，肢体动作是很重要，发出的气场更重要。她笑道：“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为张一水卖命，难道你有债没有还，需要张一水的几万赃款急用么？”
邵红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蒋洁那里，她依旧看着自己的鞋尖一动不动。
“但是看你刚才的眼神我猜原因于此应该无关，你对我有种恨意，带着些杀气。”蒋洁微微靠前一点，“能告诉我一下，你认识我么？”
这次蒋洁捕捉到了她一点小动作，邵红的左手中指颤抖了一下，双手手指卷曲了起来虚空地抓着身上衬衫的一角。她在隐藏突来的情感，现在想要很淡定缓慢的处理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过蒋洁是不会放过她的，立刻开大了些火：“我猜你是想认识的，毕竟对于你要监视的对象还是了解一些比较好吧。不过我猜你肯定什么也得到，因为张一水什么也不会让你知道……你怎么感觉的？你的老板，在保护一个我，还是在监视一个我？”
她的手指又缩紧了一些，看来蒋洁的方向还是猜对了。蒋洁有些失望，难道这个女人身上没什么惊喜么？
“如果他知道你被发现了，会怎么样呢？你们接受培训的时候，他告诉过你们要是失败了会有什么下场么？”蒋洁傲慢地将身子往后靠了一些，“我猜你也不知道。你只知道，自己不能失败，要不然会有人很失望，你也再没有机会了。”
邵红的身子移动了一下，她将双脚微微合拢了一些。
“嘿，我是很同情你的。”蒋洁将话题的重心微微转了一下，“你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现在不应该在这里被我询问，你应该有自己稳定的工作还有男友才对。我想你不过是一时的好奇就加入了张一水的手下，他可能从来没有告诉你们接受这些培训有什么具体的作用，也没有告诉你们接下来的工作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风险。他不过利用了一群女人而已。”
这次邵红没有动作。
蒋洁再将身子往前靠了靠，她微微笑着，在脑海里面回忆自己看过孟冲审讯时候用的语速还有语调，临场发挥希望她能掌握到一些高低音的转折让邵红心情起伏起来才好。不过学习孟冲，这个方法真让蒋洁在心里自嘲。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选择女人来培训那些看似无用的技巧么？像是什么跟踪术，反跟踪术，什么伪装术，还有学会利用自身的弱点来保护自己让自己隐身。”蒋洁的口气先是十分低沉，接着她将几个名词咬重来引起对她这几个词的注意，接着她再抬起语气用十分冷漠还有怜悯的口气，“因为女人的优势简单。张一水选择你们是有原因的，长不不丑也不很漂亮的女人最容易让一般人上当了，也不会有很多人花很多心思注意她们，但是足以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让她们利用，接着在自己身边筑起一些简单有效的防备，用来快速融入环境，然后你们就能工作了。”
“听出什么了？”蒋洁眯眼，“因为这种原因，你们培训简单但是有效，省钱省力而且女人的倔强完全超过了男人。培养一个好的男跟踪者是很难的，特别是在你这个年纪的男人中，如果有的话，他们更愿意让他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杀人。”
“邵红，你觉得自己很特别么？”
邵红的咽了一口干唾沫。蒋洁知道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她能看出邵红的眼睛里面的一种自傲，特别是在她被刚刚带上来时看着自己的样子，带着些不屑。她的小技巧在大厅里面骗到了自己后就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她原来想象的那样，不屑带来的就是优越感还有些倔强。怎么能承认一个不如自己的人的话呢？邵红一定在心里那么想着，觉得现在是场女人的角斗，她觉得自己的沉默一定会战胜蒋洁的话唠。但是现在，她的不屑变成了愤怒再也控制不住了，这对蒋洁来说就够了。
蒋洁正准备继续缓慢施压，但是润雪推开了门她十分快速地说：“张律师接通了，一线。他想要跟您亲自说话。”
蒋洁眼角地余光看见邵红的双手狠狠地握紧了一下，蒋洁对润雪平静地点了点头。她站起身子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己的座机，她还真有些惊讶，现在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润雪已经打通了张一水的电话了。
“喂。”
“喂，老大。是我，宋澈。”
蒋洁一愣，但是却自如地用挑衅语气接了下去，“我有一个人需要你帮忙认领一下，她叫邵红，是我们大厦的清洁工。”
宋澈秒速明白了蒋洁的话，继续自己说道：“雪姐正在给你转接张一水律师的电话，但是他的助理过了两分钟还没有让他来接电话，现在已经十五分钟了，雪姐觉得你需要这个电话，所以我就来假扮一下。”
“是的，”蒋洁声音已经有些厌烦了，“好的，我等你考虑。”
说完蒋洁就挂了电话，她面沉似水地站了两秒看见自己一号线的红点又亮了，于是拿起电话又接了起来，这次是个熟悉的男人声音：“蒋小姐，这次又有什么能为你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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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重整旗鼓
“邵红，你要领走她，还是我只需要将她打发走呢？”蒋洁的语气和之前一样冷漠。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接着一声嗤笑，张一水道：“我不能领走每一个我出厂的玩具不是？”
蒋洁按下了扩音键，她知道张一水能听出声音里面的不同猜想到邵红很可能就在电话前，不过他也不会做什么来换取邵红的，可能都不屑于撒谎。
“她看起来还有一定利用价值的。”蒋洁回过身子来靠在自己的书桌上，双手环胸看着远处的邵红，“而且我觉得她的素质应该还是不错的。”
“如果蒋小姐那么觉得，可以将她留着。”张一水的声音里面还带着些调笑，公放出来怎么听怎么暧昧。
邵红听见了张一水的声音后立刻就有了反应，她的身子一颤，头微微向上抬了抬。
“我到时想，但是她心已经被人夺走了，多留无用。”蒋洁笑道，毫不介意他刚才的语气，“你不想回收自己的玩具，那给我处理她的方法吧。”
张一水又安静了一会儿，道：“要是蒋小姐觉得麻烦的话，可以将她送出大楼然后让她永不靠近就好了。至于你当心她会来找我的话，那是多余的，暴露了就是暴露了。”
蒋洁看着邵红抬起的头，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苍白的嘴唇紧紧闭着。蒋洁微微皱眉，她停下了一段时间打量邵红，她的害怕……
“可是我不想要当坏人，”蒋洁道，“要是她暴死在街头的话，我会责怪自己的。”
“哈哈。”张一水清晰地笑了几声，“蒋小姐当我什么人了？怎么会做那么过分的事情呢？她不过是为我工作而已，而且也不是什么事关生死的工作啊。”
蒋洁嘴边勾起一丝冷笑，她看见邵红的双手紧紧握合了几次，看来邵红认为张一水说的不是实话啊。
“这样的话，人归我处置了。”蒋洁干脆道，她将身子转回去正对着自己的电话，带着警告意味道，“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很多人都会需要和你谈谈的。”
“当然。”这两个字张一水咬的很重很快。
蒋洁按掉电话，她平视了一会儿自己办公室后面那面白色墙上挂着的一副油画，然后站直身子回身带着嘴角的一丝淡笑走向邵红。邵红已经抬起了自己的头，她的表情绷的好像拉紧了皮筋，感觉一松开她就会冲过来将蒋洁咬死在这个白色为主的办公室里面。
蒋洁边走边侧眼观察了一下卫疆，他的身子也更警惕了，看来刚才电话里的一通对话还是很刺激他的。
“你都听见了，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编哦。”蒋洁边走边说。
突然有人敲门，蒋洁自然地让人进来了，是保安的小五他拿着一个红色的皮包走了进来，道：“老大，我们把她休息室里面的包拿过来了。”
看来她的手下都挺有自觉的么，蒋洁很满意地点头接过小五手里的包，道：“打开了么？”
“嗯……没有，还不敢。”小五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卫疆。
蒋洁理解他，一个小毛孩，于是道：“没什么，把包留下来就行了，干的不错，回去吧。”
小五放心了，高兴地点点头说了一声“谢谢老大”回头走了。蒋洁看看邵红，拎着她的廉价包走到沙发前将包瘫在她的面前，道：“你看，你不能去报案，所以我可以翻你的钱包而不用担心自己被反咬一口。不过我猜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很惊奇的东西，就算是你的手机里面估计也是空空如也的，张一水不会让你们粗心的，就会让你们给删了。而且你是学会计的，我估计你的记性还不错，特别是对数字。”
邵红盯着她，突然张开嘴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道：“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蒋洁没把她开口说话当成什么大惊喜，很是淡定地摊手，道：“当然，我相信，每个受强烈感情支配的受害人都是那么说的，但是不代表那就不存在罪犯。你在害怕，那是个最平常不过的强烈感情了，我对这个没问题，只是想要劝你不要因为这个而选错了你的发泄对象，你谁也惹不起。”
邵红又咽了一口干唾沫，继续坚定着那一句话：“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蒋洁翻了一个白眼，她坐下沙发，看看那个红色的包，道：“我说了那么多，不过希望你明白自己现在在什么处境，你很不小心的将自己引入一个不太好的处境里面。让我为你解释一下，你在这个楼里面监视了一个疯女人，等你走出这个大楼的时候，你身边会围绕着一圈要钱不要命的男人。如果之前还没有那种作用，那我刚刚打的那个电话肯定就做到了，他可不会相信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就算他想，你也差不多了，这个城市再不能看见你。”
她拎着那个包站起来将包放在邵红紧张害怕苍白的脸上，道：“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给你选择，包还给你，你可以走了。我在这间办公室里面等你到晚上十二点，要是你想清楚了并且还没有死的话，你就可以回来。等你想清楚了，回答我这几个问题‘张一水是怎么挑选人的？’‘你还认识哪些女孩？’‘她们可能都在做什么？’‘你们曾经在哪里训练？’‘她们在训练的时候告诉了你们什么。’”
邵红的身子僵着，眼神不可置信地看着蒋洁。蒋洁想想还是送佛送到西吧，于是拿起她的包走到她身侧，邵红一步未退，蒋洁打量着她转过来的脸，平静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还有选择，过了今天，我就帮不了你了。”
卫疆有些紧张地往走走了半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邵红，突然邵红伸手用力拿走了蒋洁手上的包快速回头几步跑出了办公室，卫疆跟着她的脚步就往前迈了几步就被蒋洁一手挡了下来，他停在那里看着邵红大开着门跑了出去。
“追了她反而不回来了。”蒋洁冷笑道。
卫疆脱口道：“应该将她交给警察的，她很危险！”
蒋洁冷笑回身看看卫疆焦急的脸，道：“你有任何证据么？”她走到沙发前回头，“而且现在警局不再是我们的选择了，发生了任何事情现在都在内部解决。”
“为什么？”卫疆惊愕。
“因为我不想让警局的人知道我们大厦发生了什么。”蒋洁环胸，“不过等我们搞定了自己的工作，收尾的工作还是要交给警局的。”
“可……”
“润雪你进来一下！”蒋洁叫道打断了卫疆的话。
润雪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自然，蒋洁看看卫疆，道：“今天晚上给我接一个人，你自己去，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去了哪里也不要说去接人更不要开自己的车子，编个天衣无缝的理由单独去接，等会儿我会告诉你具体的事件和地方。让任何人知道了，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卫疆一愣，他大概不明白为什么接人这样简单的工作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本想要问什么想想又放弃了平静下来认真点点头。
“好了，你回去工作吧。”
卫疆看看一面微微紧张的裴润雪走了。
蒋洁平视着润雪，道：“你是怎么联系上张一水的？”
裴润雪有些紧张但是还保持着自己的礼仪，认真道：“我查了本市所有的律师事务所都没有找到什么张一水律师，然后我就打电话给楼下的一个律师事务所问他们的一个合伙人知不知道张一水律师，他告诉我你知道，有个办公室电话，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接。我试了试，接电话的男人说他是张一水的助理，他说张一水律师没有办法接电话。然后，然后，我就告诉他是为了蒋洁女士打的，他沉默了一下就说等等，等了几分钟张一水律师就来接电话了……”
“你被解雇了。”蒋洁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现在出去将东西收拾了吧。”
裴润雪完全傻了，干干僵在原地，蒋洁没什么兴致地回头走向自己的位置不再看她。裴润雪看着蒋洁的背影狠狠得咬了咬下唇，不再回头辩解就走出去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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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欢迎新成员
第四十二章
孟冲做了很长一个梦，情节很短但是感觉很长，好像她要永远困在那个梦里了。
梦里她站在一群孤行交叉分布的警车后面，所有警察都万分紧张地端着枪对着一栋看不清样子的大楼门口，所有车的最后面停着一辆警用多用车，最前面站着两个人，一个人一手拿着一个大话筒好像正在对立面喊叫，孟冲一眼看出他们正在于楼里的人犯对峙。梦里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像是墨水融成的，身上参杂着一些暗淡的色彩，警车上的“公安”两个字红的刺眼，他们停止在那里，每个人都严正以待随时准备开枪的样子。
孟冲快步往前走想看看里面是谁，走到指挥官面前时回头看了一眼，愣住了，指挥官是陈宋，他拿着大话筒，脸上绷得紧紧的，紧张，愤怒还有害怕，太多负面的表情僵硬在他的脸上，而他旁边正站着差不多表情的霍泉。她回身想在墨色中找到冯岳或者是雷力青，可是没有，他们不是指挥官，也不在里面。
突然，身后传来很重的脚步声，孟冲回过头去，看清楚面前是个旋转门，每扇门都是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的反光，更看不清里面的人，只能听见一个脚步声缓慢沉重地走来。
“里面的人犯……”陈宋说话了，声音遥远的好像从十几里传来。
孟冲回头看看警察们，他们都动了起来，一边的唐剑，汤林都紧了紧自己的手枪，但是他们的表情都很奇怪。陈宋手里拿着话筒，他的话说到一半再没有接下去。
“嘎嘎……”旋转门发出很奇怪地声音，像是铁锈已经掉落了几个世纪一样。
有人从旋转门里面走了出来，孟冲心里一惊，她猛地回头。是一个看不清样子的人，挺高，一件黑色的短袖外套一件白色的t恤上点点滴滴地沾着血，藏青色的牛仔裤膝盖上颜色深的显眼，一双白色的板鞋底已经被血染了一圈。很是镇定，或者看着有些失神。那人稳步走出旋转门，双手向上将枪丢在地上用脚踢开很远，缓慢地跪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陈宋，证明自己完全投降了。
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自己正在做梦。身后的警察们一拥而上，冲在前面居然是张星，他护住了那人的身子然后将手铐靠上，再将他拉了起来。
“啊！”陈宋用力关上了车门，吓得孟冲一跳。陈叔有些崩溃，他一拳砸在车顶上，牙都要咬出血来。
张星押送那人正路过陈宋的身边，他没有回身，只是道：“这不该发生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孟冲不再去管被押走的自己和痛苦的陈叔，她往旋转门走去，伸手推了推发现居然能推动，而且手感还有些熟悉。放弃知道去探寻小问题，孟冲往里面走去。画面又变慢了，她不受控制地缓慢推着一片黑暗的旋转门，当门转到里面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莫名地抽搐了一下。有具尸体放在微暗的大厅里面，孟冲看不清任何那个人的特征，只能认清楚是个人而已，可是她很不安，很不安，像是心里有什么正在挣扎着要跳出来，嗓子间干涩的想要呕吐。
那是谁？那是谁？孟冲急切地想要推开旋转门却发现再无法推动了，她惊慌地被困在了这旋转门里面！恍惚间手沉重了一些，低下头，手里突然拿着那本红色的日记。将它拿起来不由自主地打开了，里面一个字都没有，每一页都没有一个字，干净的好像新买的一样……
“滴滴……”水滴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十分明显。
孟冲的脖子被人扼住了！她难过的低下头干呕，脚下是一片血色！那本子正在滴血！孟冲一惊，手松开了，日记本沉沉地砸到了血泊当中打开来！
“寂静的罪犯”，那五个漂亮的字正在不停地溢出血来，越流越多，永不会停止一样，染湿了整个本子流到孟冲的脚下。她狠狠地跳开，靠着那虚伪的玻璃上，可是日记本还在不停地流血……不停地溢出血来……不停地涌向孟冲……
“啊……！”
惊叫声将孟冲从惶恐中叫醒了，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她再眨了眨眼睛才找回了一些画面还有颜色，她松开紧紧抓着床单的手，手指摩擦间觉得有些粘稠，她一惊将手拿到眼前，仔细检查了正反面后放松了下来。没什么，只是指甲出血了而已。孟冲正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再那么痛就翻了个身，躺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了任何睡意爬了起来。
在客厅看了看钟已经下午2两点了，不知不觉她睡了6个多小时，而那六个小时都困在那短短的梦里，觉得一生就要结束了。
“叮叮。”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孟冲走过去看了看号码，放心地接了起来。
“小白已经住下来了，她在安陵区找了个酒店住，用的一个假身份证。”蒋洁干脆的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要去看她，不过我看你还是不要开好车了，打车吧。”
“我才不回去看她的，我自己身边就不安全。”孟冲拒绝。
“没问题，她会继续跟我们取得联系的。不过我看这事就要完了，海伦娜回来了。她说她找到了东西。”
“我希望能是个好东西。”孟冲道，“最好能告诉我马越在哪里，我就要疯了。”
“……虽然我想避开这个话题，但是现在浅谈一下估计是最好的。你准备怎么办？警局不再相信你，你得不到第一手的情报。难道我们以后要靠张一水么？”
“当然不会，我和他势不两立。”孟冲道，“我有别的方法，不过要冒点险。而且，我们已经有自己的队伍了，现在打的不过是看谁最先出错了而已。”
“警局就算出错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但是我们就能保住自己了啊，要是警局没有出错，我，小白还有你都应该在监狱里面才对。”孟冲苦笑道。
“……你确定你想在做的一切还和过去一样么？”
孟冲坐在沙发上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沙发的扶手，道：“不。”
“……好吧。我挂了。”
电话上留下刺耳的余音，孟冲犹豫了一分钟才将它挂上，然后整个人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她感觉到自己太阳穴在跳动，像是时间倒数的信号。
蒋洁坐在她和孟冲相遇的咖啡馆老位置上里面等到自己约的人，裴润雪回去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蓝色的衬衫十分适合她。她看见蒋洁后干脆地走了过来坐下，脸色也恢复的不错，不过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
“短信里面的一切都看清楚的吧。”蒋洁笑问道。
润雪点点头，“不太合法有些危险，那是什么一份工作？难道老大私底下是个黑道老大不成？”
润雪突然那么活泼蒋洁还真有些不适应，她适当地笑了笑，道：“我倒希望是这样，那这件事情就会十分简单了。”
润雪更加好奇了，但是也更加的紧张地看着蒋洁。
“一个月五十万，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的工作，工作的内容不能和任何人讨论，知道的一切都归你自己就好。”蒋洁平静地看着她，“工作内容有很多，时间是一周七天一天24小时没有休息。等一切完成了，我将给你泰达集团一个总经理工作。由于不怎么合法，允许你去警局或者随便什么地方揭发或者出卖我，当然，前提是你要能走到那里。”
润雪呆了，她伸手将面前的水端起来全喝了，放下杯子后问：“我要签合同么？”
“不用。”
“这事情和张一水有关么？”
“有，看来你搜索了他啊。”
“……嗯，当然。那么，我有保险么？”
“想要的自己去选一份，我会付钱的。”
“那就这样吧。”她干脆道，眼神冷静下来。
蒋洁挑挑眉，道：“好的，晚上不要睡了，你会接到我的电话的，到时候你还会有选择的。”
润雪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蒋洁很满意的从口袋里面拿出一百块放在桌子上面站了起来，对润雪道：“你留个几分钟再出去。”
润雪没回答只是默认答应了，一动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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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惊魂之夜
孟冲很勤快地将露露从学校接回来，给她煮了粥烧了几个小菜，然后看着她一脸惊吓地下筷子吃了一口后十分开心地喝了两碗粥。孟冲热心回答了露露奇怪的问题，说就会烧这几个菜因为奶奶就教了她这几个菜，不过常烧的话怎么也好吃些。
露露趴在水池旁边看着孟冲洗完，突然疑惑道：“为什么你这几天看着不一样了？”
孟冲没听懂她的问题，笑了笑，问：“什么不一样了？我不是很往常一样么？”
“就是，看起来比原来更累了。”露露伸出小手指着她的眼睛，“原来哥哥累的时候就会有你这样的表情哦。”
“表情，那是什么表情？”孟冲低下头好奇地看着露露，又装模作样拿起盘子，“我没看见什么表情啊。”
“啊啊，我也不知道啦！就是看的出来的么！”露露很烦恼地嗷嗷了两声。
孟冲放下盘子，蹲下身子扶住她小小的肩膀，微笑着注视着她水灵灵的双眼，道：“露露你别多想了，姐姐每天都那么累的，这是姐姐的报应啊。你就在意你自己就好了啊，顺便看着些你蒋洁姐姐，别让她把你给丢了。”
“大姐姐才不会把我丢了呢！她还要带我去看哥哥的！”露露气了嘟起嘴来。
说到了路程孟冲的笑容僵了僵，可是她很快又扬起更高的笑容，道：“当然，所以你要看着她啊，不要让别人把你姐姐抢走了哦！”
“你不要抢走就好了！”露露蹬着她的小眼睛看着孟冲。
孟冲对现在的小孩子无言以对了，猜猜也知道是小学里面的小鬼胡说了些什么。她用手刮了刮露露的鼻子，道：“放心，我把姐姐还给你啊。快！自己去做作业了！”
露露点点头听话地要走出厨房，出去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还蹲着看她的孟冲什么也没说跑了。孟冲微微叹气站起来继续刷自己的盘子。
陪着露露看海绵宝宝给她读完故事将她哄上了床睡觉后，孟冲感觉自己累得就要再次睡过去了，不过才晚上九点，她实在还有太多事情可以做了。坐在沙发上孟冲翻开自己好像永远也看不完的《杜马岛》缓慢地翻着，估计会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不过翻翻也是好的。刚刚没翻多久突然手机的声音响起，孟冲回忆了一下赤着脚走进房间去拿自己的手机，号码十分熟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过来而已。
“喂？”孟冲觉得他可能是打错了。
“你还没睡么？”男人掩饰不住自己的笑音，十分的熟络地和孟冲打起电话来。
“……”看来是没打错，“现在是九点，我应该在看书或者是打游戏才对。”
“难道你不应该是在研究什么案子么？”他有些疑惑，“我还以为你为警察工作呢。”
孟冲突然有些反感他的话，他还在自己的怀疑对象名单里面，可是却那么简单想要走入自己的生活，“夏老师是在给我查岗么？我保证自己不在学习。”
夏淮的笑声轻轻地传到孟冲的耳朵里，他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刚刚在班级的群里面看见些奇怪的信息而已。”
“什么信息。”
“他们说你和季若亚同学风道扬镳了还能记住上课还过了考试实在是太新奇了。他们好像知道你从来不看群里的消息。”
若亚……孟冲有些厌烦他的口气了，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打听自己的生活么？
“那么，你还好么？”他没听到孟冲的回应，突然轻柔地问。
孟冲将书丢到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耐烦道：“我很好。”
“……那，我挂电话了。”他很识时务。
“等等！”孟冲突然叫住他，脑子一热说了出来，“你在西门监狱里面有人么？亲人之类的，在里面呆着。”
对面犹豫了一下，道：“有人么？你是问我有没有朋友或者家人关在西门监狱里面么？西门桥的那个监狱？”
“是。”孟冲干脆道。
“……有个哥哥，他也是我搬到这里来得原因。”夏淮的口气也难听了，“他叫夏准，你可以去查查，他是入室抢劫入狱的。”
夏淮，夏准，就差一点水……这还是个兄弟的名字啊。她在那么想的时候对面的电话已经挂了，又是刺耳的提醒，最近被人挂电话的频率真是越来越高了，总感觉现在全世界都在责怪她一样。那也没办法，她猜现在是个人都想将电话摔到她脸上才对吧。叹口气，她又拿起了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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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的泰达大厦几层孤单的灯让这座楼有些坚硬的冰冷，大厅的一片黑暗，几个保安都被蒋洁给打发走去其他地方巡逻，她一个人坐在这空旷大厅一边的等待灰色沙发上，四周沉重的安宁，她沉默的看着眼前的黑暗，陷入了自己沉思里面。
浓重的沉默里她回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走进那个女人华贵的卧房时候的情景。走进房间里面的时候，没有一样东西她还能认出来，全部变成了新的东西放在完全不同的地方。她鄙夷地看着那座自己熟悉的别墅里面的所有人，这里再没有一个人她认识的，每个自己熟悉的女仆或者管家都被那个女人辞退了，她想要将这个房子里面一切和父亲有关的东西都抹除掉，连气味和dna都是不能剩一个，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干脆将这幢别墅给卖了算了，难道是舍不得外面那不勒斯的美景么？
也许她该听听孟冲的话不要接受什么邀请，虽然最后两人以争吵离开作为了结局，但是不得不承认孟冲说还有些道理。不过，她是绝对不会从这里退缩的，她会站在这里，带着最冰冷的目光看着那个女人死去。
仆人打开了那扇门，房间里面散出一股熏人的香水味道，从门口能看出那女人站在拱窗前穿着拖地睡衣的修长身影。她没走进去，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她的脚步。
那个女人回过头来，午后明亮的阳光将她的脸照的十分光鲜，蒋洁看着那虚伪恶臭的皮囊真是想要呕吐，她咬着牙，看着那副漂亮的皮囊。
“你还在这里……”
一声陌生害怕颤抖着的声音将她从回忆里面拉了出来，蒋洁一愣侧过头去，一个瘦弱的身子站在门边，修长的身影让她的动作有些奇怪。她小心翼翼地推敞门走进大厅，和蒋洁保持着些距离停下。
蒋洁看清楚了那是邵红，虽然只有外面微弱苍白的灯光，但是也能看出她比离开的时候害怕的多，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看来你今天一天的收获不少。”蒋洁嘲笑道，现在才十点左右就跑了过来。
邵红的身子抖了抖没有说话身子往后退了两步，蒋洁向她走了几步，她又往后退了几步。蒋洁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了大门处才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可惜已经晚了！她微微侧过头去，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敞开的大门外举着自己的右手，直直地对着自己。蒋洁停下了步伐，她平静地看了一眼已经流出眼泪来的邵红，不再敢动。
男人稳步走了过来，他没有蒋洁高，但是手里的子弹肯定比蒋洁的任何动作快。蒋洁在微弱的灯光里面认出了那个身材精瘦的男人，马越。
马越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这次没有带上帽子，平头上一道疤痕很是明星，他走到蒋洁的身后突然伸出手来抓住蒋洁的手，“喀拉”一声将他们用手铐绑到了一起。
他在蒋洁身后道：“你，滚！”
邵红身子一僵，颤抖着疯了一般跑了出去。
邵红的动机不是很大，蒋洁的眼神注视着她快步跑了出去，身子保持一动不动。
”那么，你该带我去找白萧萧了。”马越的口气像是从地狱来的一般冰冷，蒋洁感觉的到那把枪死死地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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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车行歧途
蒋洁一步未动，马越好像也不着急没有推她。平复了一下被吊起的心脏，蒋洁直直看着前方，冰冷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马越在她身后轻笑一声，枪口往前推了推，冰冷的枪口抵着她发毛的后脖子。马越道：“我认为我会相信这样简单的谎言么？不想和你废话什么，我们可以耽误更多的时间，等你的保安来了，再走不迟。”
马越威胁的语气里面没有任何起伏，他的手更感觉不到丝毫的抖动。
蒋洁想了想，道：“我们这样不可能去找白萧萧的。”
“当然可以，用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车去找就行了。”马越还是没有一丝动摇，“再给你一分钟选择时间，我猜你的保安们就要过来了。”
蒋洁闭了闭眼睛，她现在根本没有什么选择，想要逃脱可是手被拷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只能走一步算了一步了。蒋洁往前走了两步，马越没有拉住她，而是将枪往后放了些也跟着走了两步，蒋洁轻轻探出一口气往电梯走去，她的速度不快马越也保持着脚步，电梯开了后两人都一步跨了进去，蒋洁按下了下一楼，马越则站在她身边。蒋洁拷着右手马越拷着左手，两人并排，马越的左手拿着枪自然地放在腿边丝毫不怕监视录像看见。
马越是个疯子，他现在毫无惧怕的到这里来，看来不带他去找小白他便会在街上找个人来威胁自己，更恐怖的他可能会放弃这次机会，找个机会对露露下手。
这事可不能发生！蒋洁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想办法将他做掉！不能再留下后患了！
蒋洁走在前面领他去自己的车前打开了保险。
“打开驾驶座的门。”马越命令道。
蒋洁将车门打开了。
“坐进去。”马越道。
蒋洁坐了进去，马越弯下腰从口袋里面拿出钥匙，他扯着蒋洁的手用拿枪的手打开了手铐，还没等蒋洁反应过来就将手铐直接拷在了方向盘上。
马越打开了后座的门再关上了前座的门，他用枪在蒋洁的窗子上敲了敲用来警告后坐进了后位。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要和门口的人说太多话了。”马越道，他将头埋的低些。
蒋洁没出声，她发动了车往开往外。根本不需要和停车岗位上的人说任何话，他看见蒋洁车的车牌后就直接放行了。蒋洁未犹豫将车开到了左边的大路上，准备往安陵区，现在才晚上十点钟，出了热闹的市中心还要大概五十分钟左右才能到达安陵区，从市中心到市郊的距离，她还有时间。
“我们要开很久的车。”蒋洁道。
马越只是“嗯”了一声。
蒋洁再不说话而是专心开车去了，她实在不知道小白的具体位置可是也克制住了要开gps的心，gps一开说不定马越用不着她直接就开枪拉倒，那她可就死冤了。从市中心开到北城的时候，前方的车辆要少了很多，蒋洁放下些心，她和别人不同，人越少她越放心，人多了要是发生点什么更觉得麻烦。两个不按照规矩办事的人坐在同一辆车里，各怀心思。
北城往安陵区的路车变得越来越少，两边的路灯也慢慢变成了唯一能看见的东西，车里的气氛缓缓松弛了一些。不过马越可没有掉以轻心，蒋洁一直不时抬头在后视镜上观察他的动静，他一直微微弯腰坐在后面，枪抵着她左侧的腰，像是一座雕塑一样，黑暗中让人生惧。
“你准备做什么？”寂静的车里面蒋洁突然平静地问了一句。
暗淡的灯光下马越微微抬眉和蒋洁在后视镜里面对视一眼，他突然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你认为呢？”
他的冷笑让蒋洁一愣，好像不能像是常人一样扯动脸部肌肉而是抽动了眼部的肌肉，左边半边脸一笑起来将像是半张脸抽搐了一样，要是那个胆小的女生半夜看见了就要吓叫了。
不过蒋洁只是惊讶了一下后继续道：“说不定她还留着那把枪呢。”
马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几秒，他有露出了那抽搐的表情，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花了稍长的时间来思考蒋洁可不能判定他是迟钝，而且接下来他又道：“担心这个的话，不如考虑一下要不要在这个荒郊里找辆车去撞一下来摆脱我啊。”
他在嘲笑蒋洁，伸手将枪放在她的坐位顶上，蒋洁能从后视镜里面看见那把枪黑暗的枪口。马越盯着自己的枪，脸色黑下来，道：“不要做傻事，我不是什么你可以耍弄的警察。”
蒋洁可不会把一个抱着必死决心而来的杀手当成什么可耍弄的警察，她微微笑，道：“我没有那么傻，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我带你去见了白萧萧，你要怎么对我？”
马越这次笑出了声音，低沉的像是沙子在喉咙里面打滚，他将枪放下，再抬起头和蒋洁在后视镜里面对视，道：“你以为我会杀了你？”
“难道我不该那么想么？”蒋洁也冷笑道。
“对于一个逃得过十名杀手追杀，原来在车里面放一把沙漠飞鹰的女人来说，这个问题不是有些愚蠢？”马越道。
蒋洁猛地僵住了，她冰冷了下目光，一脚踩下了油门，抬头对着后视镜里面可怖的男人，道：“你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马越的眼神里露出了得意，他打量着蒋洁的表情，抽搐着微笑，道：“你发现了，当初，真可惜让你给跑了。不过现在还有机会弥补。”他伸出头摸了摸驾驶座中间的箱子，拍了拍，“我猜为了你的那个小姑娘，你肯定不敢在车里放枪了吧，怕被她发现了？”
他说的应该是露露，而是他说对了。当初的隐藏枪匣里面现在是空的，因为露露喜欢翻东西所以讲枪拿走了，现在的枪，在后备箱里面。
“我劝你，如果你带我找到了白小姐，我可能还会放你走。”马越继续道，声音越来越低。
蒋洁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没有流露出太多的表情，沉默几秒后再道：“何必一定要杀她？”
马越眉头狠狠皱了皱，看来他有些厌烦蒋洁那么多问题了，不过却还是回答了：“她夺走了不该被她夺走的生命。”
蒋洁思量了一下，平静道：“王映么？”
马越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睛也随着抽出了一下，瞬间他又如此面目可憎。
“我们的对话结束了！现在带我去找到她！”
蒋洁愣了愣，她不知道是怎么幻听了还是真实的，马越的口气除了激动的颤抖外还有害怕和……痛苦，就像是有人夺走了他的什么。
蒋洁脑中立刻浮出了许多可能，但是一个都没来得及细想，暗淡的屏幕灯光突然亮了起来，接着车里流出了钢琴的声音。两个人都被吓一跳，蒋洁侧目，居然是车中电话来电了，一个未知陌生的电话颤抖着。
“接起来。”马越命令道，不再多说。
蒋洁用左手去按按钮，一声清脆的低声后车里传出了过分嘈杂的声音，对面的背景音里面风声人声还有汽车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等待了几秒后，蒋洁正准备自己伸手将电话给挂了，突然对面的声音被“砰”的一声关门声给隔绝了，接着一个男人道：“老大，我已经接到人了，现在准备去宾馆。”
是卫疆，他大概刚刚接到了海伦娜，也就是说海伦娜正在那辆车上。
“老大，我们需要什么时候去和你汇合？你去宾馆么？”
蒋洁眨了眨眼，马越正在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不用了，你将她送到宾馆就可以了，明天她妈妈会来接她的，不用我担心了。”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马越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举起枪直直地放在蒋洁的头顶，蒋洁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马越就会这样在高速行驶中开枪。
“好的，那我就将丫头给留在宾馆好了。晚安，老大。”
说完卫疆挂断了电话。屏幕又暗淡了下来，马越的枪口也放了下来，看来他被卫疆的一个“丫头”给打消了疑惑。
蒋洁双手狠狠握住方向盘眼睛直直看着面前昏黄的路，缓缓平静下呼吸，脚放松了些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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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血色渐行
在车里与马越对峙了半个小时后车平稳地开到了安陵区，安陵区算是秦海市的一个郊区，最多的就是各样的大小工厂，一排排的亮着灯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员工宿舍，从国道往那里看去他们能黑暗中连成一道明亮的“银河”。从国道往安陵区中心地方走路变窄了但是人没变多，西城安陵区是秦海市最早休息的地方，晚上近十一点大街上一片安静，只有路灯还在工作。
进了安陵区后蒋洁放慢了车速，她知道小白落脚的宾馆，但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走。不过还好这个时间里面安陵区亮着明显灯的地方也不是很多，而且宾馆也不是很多地方应该比较集中，所以当蒋洁在街道上看到一个宣传宾馆的广告牌后，就按照上面的指示开着车。
她丝毫没有放松对车后面马越脸色的观察，自从进入安陵区后他慢慢变得激动起来，拿着枪的手不停地抓握，脸部不停地抽搐着像是要立刻中风了一般。蒋洁可不会那么天真，她知道马越是兴奋了起来，现在给小白要是在他面前他会毫不犹豫地连开数枪，而自己……可能难逃一难。
“还要多久！我们已经开了太久的车了！”突然马越低吼道。
蒋洁平稳地拐过一个街道，眼前出现一个闪亮的招牌，她一抬头平静道：“我们到了。”
水天国际酒店，这就是小白说自己呆着的酒店，蒋洁抬头看着这栋起码二十层以上大门里装着一个喷水池的酒店，简单思考一下也不会很便宜，看来小白完全不打算浪费自己给的钱啊。
马越听了蒋洁的话身子猛地往前探，他的枪抵在蒋洁的脑后，一边瞪大眼睛看着这酒店一边扯着嗓子一般道：“这里？不要骗我！”
“我给了三万块，这里她就是总统套房也住的起。”蒋洁克制自己的愤怒，低声道。
马越狠狠回头瞪了蒋洁一眼，道：“进去！告诉我她的房间号码！”
蒋洁选择不回答他后面的那个问题，只是缓缓行驶车开进了酒店的户外停车场，外面完全没有任何防御，保安都没有一个。蒋洁一边找着停车位一边快速思考着该怎么办，但是没能拖到多久，马越的枪都在脑后她不能很明显地拖延时间于是看见了一个微微显眼的停车位后就开了进去。
“告诉我她的房间号码！”马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在黑暗中低沉开出最后通牒。
蒋洁将车停下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从后视镜里面看马越，平稳道：“我告诉你了，你想去敲她的门么？那就不知道最后死的是谁了。”
马越表情僵着，对峙几秒，他道：“你有什么条件？”
“我带你去找她，你放过我。”蒋洁道，“就这一个。”
马越测测头，接着冷哼一声，道：“你比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还要冷血。”
蒋洁猜测她说的是孟冲，看来他对自己在对付的人还是很了解的。“我这不是冷血，我总要活下来。”她道。
马越轻轻将枪从她的脑后拿开，从口袋里面拿出了钥匙随手往前一丢，钥匙掉在车玻璃前。“给自己解开吧。”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马越的放羊方法让蒋洁犹豫了一下然后立刻伸手将窗前的钥匙拿着给自己解开了，来不及活动一下筋骨她推开了门，马越站在外面枪收了起来，他冷冷看了一眼蒋洁，道：“什么都不用带了，带我进去，开门见到是她，你就能走。”
不知道他放走自己这话有几两真实，蒋洁是不会冒这个险的。她看着马越，道：“如果我不给她打电话，她会发现有问题的，到时候你杀了我她都不会开门。”
马越瞬间怒了，一步上前一手掐住了蒋洁的脖子，低吼道：“你tm不要耍我！”
蒋洁毫不退让，道：“你倒可以试试！看看这次你还能侥幸活下来么！”
蒋洁的话又一次激怒了马越，他的手又紧了些，蒋洁感觉呼吸在慢慢被夺走双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抓住他的手臂，动作的瞬间一个想法略过她的脑海！蒋洁刚刚握紧拳头，马越却突然放开了手将蒋洁往后一推，蒋洁的背后狠狠撞在了车门上，窒息和剧痛让她弯下腰去狠狠咳嗽起来！
“用这个电话打给她！”马越突然说。
蒋洁抬起头只见马越将一个最老式的诺基亚电话放在她面前，冰冷又兴奋的双眼警示地盯着她。蒋洁大口呼吸些空气伸手将电话接了过来，她弯着腰将今天中午接到的电话输了进去。
“别耍花招，要是她不开门，我就给你一枪，然后再用其他方法把那个女人给杀了。”马越横在蒋洁面前耸耸肩，突然做无辜状，像是有人在逼迫他一样，伸手拉住了蒋洁的头发，“我现在可再没有耐心跟你玩什么兜兜转转的游戏了，跟了你那么久你就兜兜转转的，你以为是那个白痴警察么？我耗得时间够多了，你给我理清楚！”
警察？蒋洁在努力呼吸同时想到了孟冲的推断……警察……马越……跟踪……
“何不早些这样做呢？被一个警察骗了是你蠢还是他蠢啊！”蒋洁讥笑道。
马越动怒狠狠拉着蒋洁的头发将她头拉起来，抽搐愤怒的眼睛瞪着她，在她耳边吼道：“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了！那个白痴警察是你们的问题，与我无关！现在，我要一个了断！”
了断……蒋洁大口呼吸着，瞪着眼睛与马越对峙，为什么突然那么着急了？
马越手一松，蒋洁的身子不稳跌坐在地上，高跟鞋差点将她的脚给扭了。
“够了。打电话吧。”马越微微弯下腰拿出枪来再次抵在她的头顶。
方法虽然老，不过死亡的威胁永远不过时。蒋洁忍住身体的疼痛将手机按亮了开始拨号，坐在地上眼神四处扫描，这个停车位上有路灯，而且还在进来的大路旁边，他们两个闹出了还算大的动静后居然也没有一个人走过来查看？天啊！这个鬼地方也能叫国际么？他们的保安队长该炒了！
电话没有扬声，通了之后她只能放在耳边接听，这样危险性更大，她必须要小心些。
“喂？”
是小白的声音，她听起来十分的警惕和小心，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我。”
“……很晚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蒋洁没有抬头看马越，他手上的枪就代表了很多内容了。
“我在你宾馆门口，现在要见你。”
“……当然，我在1211套房。”
小白现在在这样的事情上总是那么干脆，蒋洁和孟冲已经在她的心里形成了一种高效率不废话，要是在电话里面能说的话她们肯定能说，不能说的话就会单刀直入要见她，就不要浪费时间，危险时刻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蒋洁却愁了，你就不能拖长几秒么？她还没来来得及想出什么可暗示的话。
“你多久到？我要直接开门么？”
……
“五分钟，敲两下门就打开。”
“……好的。”
小白先将电话给挂了，蒋洁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还是在短暂的对话里面发出了危险信号。马越的手没有任何动静，蒋洁伸手将电话递给他接下，心想：还好女人总是拜托不了多疑。
“走！”
蒋洁整理了呼吸后被马越拖着走，不过到了大厅前他收敛了很多走到了蒋洁身后来隐藏自己。大厅外面站着一个无所事事的保安，蒋洁和马越走过他只打量了一眼便回头继续抽自己的烟去了。蒋洁暗自咬牙动作却是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西服，继续拿出了那副女王的机场若无旁人的往里面走。走到大厅的时候，柜台后面正有一个男职员和两个女职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脑上的什么丝毫没有要理他们两个的样子。蒋洁蔑视地往他们那里看了两眼还是引起了些他们的注意，三个人几乎一起收到她的影响抬起头来看她，一下呆住了。没人在乎到马越，蒋洁觉得算是救了他们三个小命。
一个号称国际酒店的大厅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保障，装修的好像金色大厅一样有什么用，摆在大厅中间的那个水动力大理石球难不成能拯救她不成！
蒋洁暗自咬牙切齿地按开电梯，马越与她同时跨了进去，等电梯门关上，蒋洁觉得一阵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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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纸片天使
1211，蒋洁自认为就是12层，于是按下了12层。她以为拖得时间会长一些，没想到“国际酒店”的电梯速度倒是国际化的，不过十秒就到了12层，电梯门十分听话地“叮”一声打开了。马越没动，蒋洁自知难逃走了出去。
电梯门口有安全通道指示还有一块十分明显的房间指示牌，“1209――1217单数”往左走。
马越跨步就往左走，蒋洁与他并排。这酒店的内部装修还挺有特色，他们两往走后就左转，发现里面居然有个天井，蒋洁往下瞄了一眼，下一层就是天井下是一个日本流石花园。他们走在单一的走廊上，好像来到了一个日本酒馆。过了1209马越的步伐变得十分轻，速度却一点没减缓，蒋洁的手微微渗出冷汗，她要眼角看了一眼马越，他的右手放在后面，眼神里充满了兴奋。
1209和1211比一般房间离得远些，不过蒋洁也不能蚂蚁一样走到房门前，两步还是到了门口。马越飞速一个箭步从蒋洁身后跨过站到了门的左边，他速度敏捷的让蒋洁手又出了些冷汗。蒋洁心里默念着小白聪明些，决定要敲门。
“等等。”马越突然低声拦住了她的动作。
蒋洁一惊以为要生变故，却见马越没看她，而是探头去看房门锁。蒋洁一低头，发现了问题，这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
马越发现事情不对立刻拉过了蒋洁挡在身前将她用力推进了门，蒋洁没敢挣扎顺着他的路往里面走。猛然进门房间里面很是安静，这果然是个套房，外面是个偌大的客厅，进门一套白色的沙发，沙发旁是一张原木长桌，一张白色的地毯，背投电视关着，玻璃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还没喝完冒热气的茶。
她与马越都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最后视线都落到了那被没有喝完的热茶上。
“蒋洁？是你么？”房间里面突然传来了小白的声音，“等会儿，我在接电话线！”
蒋洁不知道她接电话线做个什么，马越也没犹豫，用枪抵着她的脑后将她往里面推。套间的里间就在客厅的左边，两开的白色欧式大门十分显眼。门开着一个缝儿，里面传来些细碎的声音，不时又发出些大声，好像真有人手忙脚乱的在收拾东西。
马越可不是新手，他用枪往前顶了顶示意蒋洁去开门。蒋洁几乎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她伸出满是冷汗的双手将门推开，没用多打力气门开了一个能进人的小缝。
房间装修的十分现代，红木的地板，白色的大床放在正中，动静就从蒋洁看不见的床的左边传来，床的左边放着一个木制的床头柜，床头柜正在不停的抖动着，不停有震动的声音从床头柜后面传来，而且放在上面的一个无线电话也在扑腾，好像真有人在下面收拾东西一样。
“我把酒店的电话线给扯断了，你会付钱么？”小白略带抱歉地小声问。
蒋洁磨牙，这要是你的一个计策就算让我把这个房间卖给你也行啊！瞬间她忍住了，脑后的枪口没有了，身后十分轻的传来细微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装上消音器的声音。
怎么办？蒋洁僵在门口想着方法，她往里面看了一眼，缝隙里面她能看见里面大开了灯光，但是小白也怎么也看不见。
马越没等待，他自己将门推开了一些，然后将蒋洁往里面推了一步，蒋洁高跟鞋的声音明显，小白就好像更没怀疑地说，声音肯定是从左边的床头柜下传来的：“不知道能不能用呢，应该好了。”
接着就听见细琐的声音，小白好像正在尝试爬起来！
跟着小白的动静被确定后马越伸手死命推开了蒋洁，拿着枪一步跨了上去！冲过去的瞬间小白突然站了起来，将电话一把摔到了马越的手臂上！
像是小鸟轻捉一般的声音后，蒋洁的血液刹那就冷了！身子一边倒下一边看着马越！可是枪却没有像马越瞄准的地方发射！马越的手臂被小白打中，枪一声打在了床头上，羽毛枕头中的羽毛全部飞扬起来！
没等蒋洁站起来，小白如同一只豹子一般像马越扑去，手肘着对他的脖子就是一甩，马越立刻重心不稳。蒋洁以为他就此倒下想要冲上去乘胜追击，没想马越只是往后退了半步，然后自己一步跨出了房间的大门，往里面狠狠开了三枪！
两人一起倒下，蒋洁不再犹豫，她站起身来一脚踢开了大门，然后立刻蹲下！马越下意识往里面开了两枪，蒋洁看见他正站在沙发后面冲上去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枪！冲上去一个扫堂腿想将马越掀翻在地！马越没料到，但是反应很快，他伸手扶住了沙发靠背没有倒下，想要再回头拿沙发上的枪，猛一抬头却见小白拿着枪！拿枪正是那天伤他的那把！马越一低头让站起来要出想要出下一招的蒋洁挡住了他！
小白一惊没按下！
蒋洁一心想要制服或者弄死马越，将马越低头立刻抬拳想要击中马越，马越身手灵活，他避开了蒋洁的拳头，一记右拳带着枪柄狠狠打在了蒋洁的肚子上！
啊……蒋洁本来背后剧痛，打中肚子后直觉得全身瞬间冷的一颤，再使不上力气蹲了下来！
小白见蒋洁的样子就知道马越下了杀手，一个箭步跨上去，马越见状立刻翻身倒在沙发上再爬了起来，他脸色已经黑的如同罗刹，看见小白的瞬间更是怒不可遏！还未站稳身子就开枪！小白的运气不错躲过了这枪！她俯下身子去看蒋洁，蒋洁已经蹲坐在了地上，头倒在沙发背后的一个长桌桌腿上，冷汗不停的流，身子打抖一句话连痛也说不出来！
小白咬牙，她放下蒋洁的身子，附身靠在沙发后的长桌下躲避。几秒的寂静，小白还在沉住气，却听见马越移动了起来！小白将身子让旁边靠了些死死地抓住她的枪，没有敢呼吸。
md！早知道开枪了！小白一开始只是想要试探一下蒋洁的反常是不是有紧急情况，蒋洁进来后一直没说话就证明了有问题，她一边假装弄着床头柜，一边挣扎着怎么摆脱！她万分不想开枪，她的枪没有消音器声音很响，要是开了必定又是一次大事，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跑掉，应该小心谨慎为主！感觉到危险逼近后，小白未看清楚人影就将东西砸到了他有枪的手上！瞬间她知道了那人是马越！马越挟持了蒋洁！心里怒骂应该拿着枪的！
正在几秒钟的紧张时候，突然马越的身影出现了！小白这次没犹豫，她拿稳了枪对着那个身影就开枪了！
“砰！”巨大的响声让人不禁心跳！整个房间剧烈抖动着！
马越也开枪了，可是瞬时没有任何人倒下！马越十分灵活，他退后着开枪，小白没有打中他后他一个闪身人影已经离开了房间！
小白看着自己的枪打中了门框，近距离射击她没能打中，马越找到了她的死角才站起身来射击的。他真的是个厉害的杀手。看来这次并没有了上次打中那个体育馆杀手的运气了。（详见《迷局》中“枪击”一案）
小白听见外面跑开的声音后松了一口气，第一想到他那枪。马越在那样的角度上也不可能看见自己的，怎么可能打中自己呢？难道为了逃跑？
瞬间，一个警钟在小白的脑海里面闪动起来！她猛地回头！蒋洁还蹲坐在自己身边，可是整个人好像没气似的僵在了原地！小白猛地扑上去扶住蒋洁的身子，刚刚一碰到蒋洁就如同纸人倒在了小白的怀里，全身都是在低微的颤抖着，面无血色的脸上全是冷汗，她微弱的闭着双眼，喉咙里面低哝的像是在哀嚎却是那么像哭泣……小白吓得没音了，她顺着蒋洁的身子看去，她的手按着自己小腹的左边可血还在不停的流，她修长的手指在抖动着……
“天啊……”小白大口喘了几口气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有了上次孟冲被枪击的经验小白这次要冷静的多，但是这次她不能再大声呼叫救命了啊！
怎么办？小白能想到最快的方法就是打120！一分钟都不能耽误，现在管不了自己了！想着她咬牙将蒋洁放下要站起来，还没蹲起就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跑动声往这里来！小白一惊重新双手持枪对着门口！
声音瞬间到了门口，一个女人急促地推开了门！小白一惊没开枪！
是个漂亮的外国女人，她猛地冲进来，穿着蓝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蹬着一双黑色高跟鞋，深色的眼睛瞳孔看见小白的蒋洁猛烈的一收！
“我是海伦娜！我是蒋洁的朋友！”她高举双手，急切解释，眼神一步也不立刻蒋洁。
她痛心蒋洁的眼神立刻让小白相信了她，虽放下枪她还是死死抓着自己的枪。海伦娜看见小白放下枪立刻冲到了蒋洁身边，她轻柔却急切叫了两句“西尔维娅”，那是蒋洁的意大利名字小白知道，那海伦娜肯定不是什么外人，她放下枪，凑过去道：“她被抢击中了，还被拳头打中了腹部。”
海伦娜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小白一愣抬起头，海伦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白警官！送去医院很危险！大家都会有陷入更大危险！但是我们现在别无选择！”
小白看着她，用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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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愤怒恶魔
凌晨零点，车床外的夜色正浓，路灯不停地在车窗前飞过划出一条条金色的线，小白侧头靠在suv后排的车窗上，觉得每经过一个路灯的时候金色的光鲜就会打在她的眼睛里面，然后她的大脑就会一阵恍惚，眼前不停地出现模糊的人影。现在最多出现的自然是蒋洁倒在自己怀里时那苍白无色的脸，小白眼里一个女王一般从里到外都如同无坚不摧的女人啊，当时如同纸片一样倒下，全身连淡棕色的头发都在颤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没有了任何焦距……
“她会没事的，我检查了。”车前面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
小白抬眼看过去，蒋洁的朋友，她的新“战友”海伦娜正飞快地开着车，这条高速车比较少，她们就好像开在鬼路上一样。
“嗯。”小白沙哑的声音回复了她。现在她完全习惯了蒋洁孟冲认识的人都是读心功能这一项功能。
这位海伦娜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猜想应该是蒋洁请来的救兵。蒋洁经历不凡认识几个厉害的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只是小白还是好奇海伦娜是什么来头。
还在十几分钟前，酒店里面的海伦娜刚刚征询完自己的意见要送蒋洁去医院的后――虽然小白觉得自己的否却根本不可能阻挡海伦娜――一个虎背熊腰长相方正的男人就跑了进来，小白一惊正不知道说什么，就见海伦娜站起来阻断了他要说的话，命令道：“卫疆你立刻将西尔维娅送去最近的医院，一边去一边打120联系，还要记得打110让他们立刻转接市刑警支队的队长陈宋说和他们正在追查的案子有关。”
那个叫卫疆的男人听了海伦娜的话先是愣了愣，估计是不知道西尔维娅是谁，不过立刻就反应过来应该是蒋洁，他用力点头，道：“没问题。”
他走过来，看蹲下身子眼神急切又克制地看着小白，小白赶紧反应过来小心的撤开蒋洁的身子让卫疆小心地将蒋洁公主抱起来。
“记住，见到警察不要说实话！如果有人盘问你，你就说你在之前的电话里面听出了些问题，然后跟踪西尔维娅车的gps跟来的，你是在蒋洁的话里听出了她房间的暗示，听见了枪响后就跑过来的！你开蒋洁的车走，我猜她的车没锁。记住么？一定不能改口！”海伦娜伸手死死拉住卫疆，抬起头命令式的对他口传道，最后又有些不忍地加了一句，“你会没事的，他们不会怀疑到你。救你老大的命最重要。”
卫疆本来有一丝犹豫，但是听了海伦娜快速的口传又听了最后一句话，立刻就坚定了，再没犹豫，抱着蒋洁的身子就往外快步走着。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卫疆焦急的大喊道：“有人么？有人么！有人中枪了！”
海伦娜和小白都是一惊，海伦娜扬起一个满意的笑容，接着回身对小白道：“有其他衣服么？立刻拿上！”
小白根本连行李都没有拆过，包就放在客厅的另一边沙发后面，她冲过去将包提了起来。海伦娜不犹豫拉着小白就往外走，顺便还将小白的枪拿了过去然后塞进了包的小缝里面。之后她们的逃跑路十分顺利，卫疆一嗓子吸引去了所有敢出来看热闹的人，海伦娜和她往酒店外的一个安全通道走去。小白完全懵了根本不知道海伦娜是怎么知道这个楼梯的，但是还是快步地跟上了她的步伐，途中海伦娜叫她拿出一件外套套上，她找出了一件卫衣给套上了。
她们跑到停车场，海伦娜开来了一辆suv，两人上车后就上了高速。海伦娜身上带着一张身份证方便检查，她们基本没有任何上没有遇上任何问题就上了高速。
也不知道海伦娜要开到哪里去，小白窝在后座上疑惑她知道这条高速是通往哪里的么，想想还是算了，她肯定没什么发言权。
“叮叮叮……”突然suv的车内电话响了。
小白一惊凑过去看，海伦娜也是谨慎放慢了些速度，看着屏幕上闪烁着“裴雪润”三个字，犹豫了一会儿按下了接听。
“喂？”对面是个假装镇定的女声。
海伦娜也回了一声。
对面犹豫了一下，接着道：“请问卫疆在么？我找他有事……”
小白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问题很大条，但是听见一个女孩这样收敛紧张的声音，她的八卦因子居然苏醒了一些，开始想象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卫疆将老大送去了医院，暂时不在。”海伦娜的声音很公事，她故意将蒋洁称为了老大。
“……”对面有一阵低呼。小白的八卦一下就明白了，这位女人八成也是蒋洁的手下，现在正准备和自己老板汇报工作没找到人，所以找到了那个卫疆手上。小白突然想起蒋洁是泰达大厦的安保头子，难道这些都是泰达大厦的人？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电话里面的女人态度装换的很快，她很快镇定了下来。
小白感叹，果然一个个都不是凡人。
“你现在能开动泰达大厦安保内部的车么？”海伦娜进入状态也很快，她知道蒋洁给自己安排了几个人，猜测这可能也是其中之一，这女人的口气也证明了这一点。海伦娜心里是有犹豫的，但是事情有个漏洞要补上，她要做的尽可能天衣无缝才行，再说这样的事情还不至于让中国公安给她抓起来。
“嗯，应该可以，但是我现在出现在大厦取车的话，会不会很显眼？”裴润雪道。
小白扬扬眉，突然想到一件事靠到海伦娜耳边说了出来。海伦娜想了想，道：“你暂时就是卫疆的女朋友了，你开着自己的车子去安陵区的水天国际酒店，要是那里有人堵着就将车停在不远路上。想办法打听到蒋洁送去的医院，不管你怎么做，立刻找到蒋洁还有卫疆，你很生卫疆的气，他没去赴约。做的像就行了。”
海伦娜的命令下来，小白有些想笑，心里放松些。这整整一场大戏啊。
对面的裴润雪也有些愣，不过还是很快答应说自己会尽快后挂了电话。
车里又安静下来，小白道：“房间里面的明显有我这个第三人，而且身份证会查出假的。”
“我知道。”海伦娜道，“不过现在还不用担心这些，我还在呢。”
这话说十分干脆，小白不知为何就放心了一半。
“我们要去哪儿？”她坐回位置上。
“我还没想好，但是起码要跑到一两个小时远的地方。”
“……”
小白突然就放弃了问她怎么知道自己，她对事情知道多少的问题了。
―――――――――――我是暴力袭警的分割线――――――――――
深夜一点三十，安陵区平安医院的急症突然十分热闹，一批警察站在医院急症的门口堵着深夜赶来的记者，有领导站在急诊室的门口等待，不时进出的护士，几个出来和领导说话的医生。
孟冲不过是他们中间的一个，最安静的一个。她坐在急症手术室门口的一排凳子上，穿着一件灰色的棉卫衣一条牛仔裤，一头的鸡窝，手搭在旁边同样很安静却在低低抽泣的露露肩上，不时拍拍她的肩膀。她一直一手放在口袋，低着头，眼神看不出感情，只是沉默着，一动不动，在那里坐了半个小时。可实际她从接到陈宋的电话到现在几乎沉默了一个半小时，她不敢留着露露一个人在家，于是带着她，除了偶尔和她说说话外，再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突然，急症室又是一阵骚动，孟冲突然抬起头，她见一个医生走出来，拉着露露两步就走了过去。
同时走过去的还有陈宋和冯岳，医生摘下口罩，头上有些细汗，轻轻叹口气道：“送来很及时，伤者的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子弹击中的地方很幸运，没有造成胃穿孔也没有击穿肠道，总体来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送进重症病房，我们会24小时观察的。”
孟冲低下头，好像微微松了口气。露露突然拉了拉她的手，孟冲低下头，摸了摸她红彤彤的双眼，温柔道：“姐姐没事了。”
孟冲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响亮焦急的声音，还未走过来就喊道：“怎么样了？！”
那是霍泉的声音，孟冲猛地抬起头来，看见霍泉喘着气大步走过来，后面跟着童敏，周扩还有……连纪！愤怒的火焰猛然燃烧起来，孟冲觉得自己胸口里困着的那只野兽狂吼着，她控制不住自己，放开了露露的手，握紧拳头向着霍泉那里走去！
要不是那个畜生！
几个人都扑在了蒋洁的生命上没有注意到孟冲的反常，当童敏看见孟冲怒不可遏的样子冲过来的时候，下意识走过去，孟冲没管一把推开了童敏，对着她身后的连纪猛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啊！”连纪根本没想到，身子狠狠往后退了一步！
孟冲憋着一口气，手打痛的发麻，骨头隐隐作痛也不管。她没有出第二拳，只是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连纪。
周扩正要冲上去，陈宋身子已经挡在了孟冲的面前，他瞪着周扩道：“我们来处理！”
孟冲可没准备被人处理，她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u盘走向霍泉，眼神冰冷得看着他，将u盘丢给他，冷冷道：“自己看。”
接着走回露露身边，伸出手抱住了她害怕发抖的小小身子，低声在耳边安慰起她。
“没事了，没事了。”
全场人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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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风云涌动（结案）
急救室里推出蒋洁，孟冲丝毫没犹豫就跟了上去。周扩看不过瞪着眼前往前走了两步，霍泉喊道：“够了！”
所有人继续噤声，周扩愤愤地看着孟冲拉着露露跟去重症室的背影，回头对着霍泉道：“就让她这样走了！她以为自己是谁啊！想打警察就能打警察了？！”
霍泉低头看着手里的u盘，侧目看了一眼正摸着自己脸一眼未发，眼睛却要瞪出血的连纪，抬头再看着脸黑着的周扩，命令道：“我们回局！”
童敏一愣，正想上来说什么，霍泉立刻抬手阻止道：“这里的事情秦海市公安局自己会解决的，不需要我们在这里了。”
冯岳和陈宋还是在霍泉的口气里面听出了些温怒，不过也没说话，他们扫了一眼站着的几个队员，然后回身商量自己的事情去了。
“队长！这事怎么能忍？！”周扩又嚷嚷道。
霍泉看着他，道：“我说了收队！”
周扩吃了一嘴呛，咬咬牙，两步上前扯着连纪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先找个医生看看！那个疯子！”
他们俩走出大门，童敏皱着眉头跟上霍泉的脚步，小声道：“队长，这里面……”
“我猜就是禹城想要的资料吧。”霍泉的口气波澜不惊。
童敏脸却白了，她抬头看了看已经不见在人群中的连纪和周扩，急切道：“不太可能吧，这可不是小事情……我觉得……”
“现在不需要‘你觉得’了，我手上可能正拿着证据呢。”霍泉还是很平静，可是言语间却隐隐有了愤怒。
童敏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看，陈宋和冯岳都不见了，剩下几个警员正围着两个人，一个高大的男人还有一个看着白骨精的女人，看来这两个应该就是目击者了。她与霍泉快步走出医院，不理睬跟着的那些记者，一路走过了记者两人走上自己的警车一把关上了门，童敏才又小声道：“你不觉得孟冲总是领先我们一步么……说不定……”
“她的朋友现在被枪击危在旦夕！”霍泉突然低吼道，“要是让我证实原因可能是他！我要他……”
童敏吓傻了，她自从跟着这位50多岁睿智智慧稳重的老队长后从未见他发过那么大的火，像是一个被人引爆的低频炸弹，爆炸的那么低震慑却那么大。童敏看见霍泉额头上都是冷汗，脸全红了，一时害怕霍泉要心脏病发。
“队长……”童敏小心地开口。
霍泉却是猛地回头将安全带系好发动了车，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道：“打电话给禹城，让他把调查出的所有东西给我，再让周扩把连纪给我带回去！”
童敏哆嗦着点了点头，拿出了手机。
――――――――――――――我是一场大戏的分割线――――――――――――
陈宋和汤林分头跟那个送蒋洁来医院的卫疆还有后来追来的裴润雪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凑在了一起，两人将他们的第一手口供对了一下，虽然有些蹊跷但是也没什么疑点。卫疆是老兵，又是蒋洁的下属，他发现蒋洁有不对也很正常，至于那个后来追来的裴润雪，汤林一脸无奈的说她“又着急又气，说的乱七八糟”，他整理了一下才理清楚她说的故事经过，和卫疆说的基本上一致。
“对了，唐剑说已经发现卫疆说的车了，停在路边上。”汤林汇报外后道。
冯岳眉头一直皱着，他点点头，微微回头看了看坐在重症病房外的孟冲和露露，又回头看看陈宋，道：“继续。”
“嗯，我们现在还在对那个房间进行检查。”汤林道，“我让徐立峰带队去检查的。”
“住在那个房间里面的人有眉目了么？”
“已经知道了，身份证上显示是刘燕，不过是个假身份证。”
陈宋和冯岳都是一沉，汤林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些犹豫的开口：“不能就这样证明那里住的人就是……就是小白吧……那个宾馆太贵了……”
“贵根本不是问题。”陈宋打断他，眼神飘忽。
汤林突然联系上了那个正躺在里面被枪击的女人，皱着眉头沉默了。
“监视录像上能确定来的人是马越么？”冯岳继续问道。
“嗯，房间外面的走廊是没有监视录像头的，因为那里是vip联合套房，酒店什么一大堆的理由。不过到了电梯里面有，马越都没有想过要隐藏自己，他和蒋洁一起出来的，他很明显带着枪。”汤林道，说起马越牙根痒痒。
“那就好……”陈宋突然低声道，也不知道到底指的是那里。
冯岳看了他一眼，继续问：“还有什么么？”
“现在就没有更多的资料了……”汤林道，“对了，那两位不愿意回去，说是要看着蒋洁，要不我让他们在这里把口供给写一份？”
“不要了。”陈宋干脆地拒绝道，“让他们呆着吧，有事也明天再说。”
汤林看了看冯岳，冯岳低低点头，汤林“嗯”了一声就走了。汤林还没走远，冯岳突然小声叹气：“这都发生了些什么啊……”
陈宋没回答，他突然回身往孟冲那里走去，坐在了她旁边。
“马越的事情，我们有内奸是么？”他直接道。
露露探脑袋往陈宋那里看了看，又看看孟冲，伸手摇了摇孟冲的腿，孟冲才缓缓“嗯”了一声。
陈宋克制下自己的愤怒，继续道：“你想怎么办？”
“……”孟冲又沉默了一下，突然抬起头来，陈宋看见她红着的眼眶愣住了，孟冲道：“我想最近把露露放在你家里待一段时间，等蒋洁好了出院再去接她。”
陈宋一愣，低头看看那个眼睛水汪汪的小女孩，她一脸委屈地抬头看着孟冲，挥着她的手指，小声委屈道：“姐姐，我不会有事的……”
听见小女孩一句“我不会有事的”陈宋当时就下了决心，点了点头伸手去拿手机，道：“我打电话给小晴，让她来接。”
说着站起了身子。孟冲看着陈宋坚定的答应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看露露委屈不情愿的小脸，温柔地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声道：“记得不要给别人添乱，每天按时睡觉，不许挑食。”露露眼神太让孟冲眼熟了，她双手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没事的，小晴婶婶很好的，她比我们会照顾你，你要好好的。”
露露没有说出任何不去的话，只是拉着孟冲的手掌，无声的抗议着。
陈宋跟小晴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正准备回头去告诉孟冲，汤林突然跑过来拉住了他，陈宋一愣，汤林急切的对着他耳朵小声道：“队长！刘燕来了！”
陈宋一惊拉着汤林就往外面走，一边走边问道：“什么人？！”
汤林摇头：“我也不清楚，她说只和您谈！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有来头。”
陈宋刚刚走到电梯间，就见冯岳正和一个漂亮的外国女人说话，她身材高挑，黑发长直，蓝色的衬衫上沾着点点血迹，脸色却是自然间带着轻微的紧张。陈宋走过去女人立刻注意到了他，笑着点点头。
“请问……你自称是刘燕？”陈宋没管什么寒暄，直接问道。
那个女人微微一笑，从裤后面拿出一个证件放在陈宋的面前，笑道：“我是刘燕，不过那不是个掩护身份。海伦娜，我是国际刑警，也是蒋洁的朋友。”
――――――――――我是阴影里面的一角――――――――――
孟冲坐在原位上，露露有些困了窝在她怀里睡着了。她感觉到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三个人坐在位置上，孟冲突然说：“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犯不着因为几十万把自己给搭进去。”
良久，没人出声，再过了一会儿，有个人站了起来，孟冲以为她要离开，可是她只是坐到了孟冲的另一边，伸手放在孟冲的肩膀上，小声道：“老大会没事的。”
一边的男人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和担心，用尽可能平稳地语气道：“那小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人再没有说话，突然孟冲轻笑了一声。
秦海市公安局 会议室
童敏坐在位置上手里死死握着那个u盘，低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面前坐着一个巨大的阴影，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像。身后是突然安静下来的禹城，还有一只在摩擦自己手指的石纪川。他们的面前有个正在闪着的投影仪，它是整个房间里面唯一的亮光。
突然门被推开了，连纪拿着一个冰袋出现走了进来，所有人一起抬头看着他。
“怎么了？”他身后的周扩走了进来，看见所有人都整个表情，疑惑的问。
连纪没有说话，他看了一圈房间里面的人再抬头看了看那闪烁着的投影，放下了手中的冰袋，半张受伤的脸上突然白了下来。
霍泉没动，禹城站了起来，走过去拿出了手铐将连纪推在墙上！
“禹城！你做什么？！”周扩吼起来。
“连纪，现在以你涉嫌泄露公安机密、危害社会安全造成人员伤亡依法逮捕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内部调查。”禹城没有理他，平静地说出这句。
周扩突然没声了，他瞪着眼睛看着房间里面的所有人，拳头缓缓地松开了。
第二卷第二案《白色血案》结案
错综复杂间，到底是谁在操控？那具王映的尸体真的是王映么？小白的逃亡道路还有多久？连纪会怎么面对自己犯下的罪过？孟冲的对手到底是谁？难道一切永无尽头？精彩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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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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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静谧的夜
那天深夜外面挂起了大风，禹城站在七楼的阳台上抽烟，风一来，本来应该随着夜色消散的烟雾全部吹到了他自己脸上。他一时被熏了一脸，手把烟头一按另一手捂着嘴就开始咳嗽，眼睛都咳出泪花来了。
“抽根烟你都能抽成这样。”身后传来周扩干涩自以为轻松的声音。
禹城可算是苏畅了一点，他回头看见周扩脸上别扭的笑容，赶紧抬手，道：“你可别笑了，折寿！”
周扩脸一沉放弃了要好好谈论这个选项，两步走到阳台上，盯着禹城道：“连队会怎么样？”
禹城道：“我怎么知道，一个头两个大。”
周扩在他脸上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点，怒了，用力捶了一下栏杆，低吼道：“都他妈什么事啊！――禹城，你觉得这事靠谱么？”
禹城又掏出一根烟，轻嗤一声，道：“靠谱？我现在觉得什么都不靠谱，自从来了这个城市，就没什么事靠谱的。”
周扩瞅他两眼，眼神随他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晚，黑漆漆的没有一丝颜色，很远的地方才看见一条不明显的光线断断续续的隐藏在山峦中。
“这鬼地方！”周扩突然也抱怨一声。
风小了些禹城才点燃了这一只，抽了一口后，道：“我看了孟仇的档案。”
“孟仇？你说孟冲吧。”周扩疑惑。
禹城摇头：“就是孟仇，他是孟冲的父亲，原来是秦海市刑侦支队最年轻的队长，还拿过一等功啊。你不知道？”
周扩突然来了些兴趣，撑在阳台上，道：“我不知道，我没注意过。”
禹城本想要轻哼一声，想象还是算了，吸了一口烟，看着黑暗的城市，平静道：“他2002年十月十号的时候因病去世了，36岁。他的档案很厚，我都没读完。1988年他刚刚当上分局刑警的时候，正是秦海市最乱的时候，当时秦海市正在发展采矿，又有邪教，还有毒品，乱的不成样子。在他当上刑警的第一年他就成功组织了一次对邪教的围剿，他自己进去当的卧底，卧底了一个月，安排后就动手了，快速利落……说句实在的，他要真能活到现在，职位怎么在你我之上。”
周扩愣愣，道：“怎么突然研究起这个人来了？”
“研究有关王映的档案的时候觉得奇怪，要是按照时间线来说的话，王映起码拉了一条有十几年的线。他搞那么大动静，怎么可能没人发现呢？就去看了看当时刑警支队人员的档案，看看是不是真的都不怎么样，或者有问题。我看了孟仇的档案之后，更觉得有蹊跷。”
“你有推论？”
“问题是有的，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禹城吐出一口烟，侧眼看看周扩，“孟仇肯定安排过行动，但是并不是以抓捕‘a’为名号的，而是其他的。我现在能推测出的就一条，一查还和被抓起的李念有关，都是公开的秘密了。不过孟仇肯定还知道点什么……”
周扩听出他的意思了，皱眉：“你觉得孟冲肯定拥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是吧。”
“我不用觉得，我肯定。”他道，伸手将烟给灭了，“她母亲很早就离开了她，她跟着父亲长大的，变得那么厉害不是意外的。我现在就想知道，她知道我们不知道的是什么……你猜，她相信停尸房那具尸体是王映的么？”
周扩轻哼一声，拍拍发凉的栏杆，道：“猜个鬼头，不说她信不信，没啥意义。”
“呵呵，”禹城笑了一声，缩了缩身子，“这就是我们的问题了吧，我们还在寻找证据的时候，她已经去抓人犯了。先行一招。”
“怎么？她抓人犯？她也要成啊，搭上别人的命可不算！”周扩突然怒了，“什么先行一招，我们看的是实在的证据，铁证，看的是理性的实在的东西！她看什么？猜的？总是自作主张，以为自己读心师啊。就一个小丫头的，你还看上她了。”
禹城见周扩怒了反而轻笑一声，道：“小丫头？小丫头能每年为秦海市破获十二起以上的凶杀案，几十件各类盗窃？周扩，你什么时候也看不清路了？”
周扩咬牙，没说话。
“我知道她肯定和整件事脱不了关系，但是劝你不要把她当成第一打击对象了，要不然连队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说完，禹城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回身走了。
“连队会怎么样？”周扩在身后叫道。
“明天押回总队！”禹城平静道，声音混杂在了大风里。
――――――――――――我是优秀的分割线―――――――――――――
重症病房的门口的灯暗了，整个走廊上就病房里面发出了幽幽的蓝光。孟冲还坐在门口，她低着头好像有些睡着了，可是一有动静却又微微抬起头。
海伦娜笑着坐到她身边，侧目看着她的脸，低声道：“你不用睡会儿么？”
孟冲摇了摇头，从口袋里面拿出了手机，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小声道：“天都亮了。”
“露露呢？”
“我让陈叔给带去他家了，那里安全些，跟着我也没办法照顾她。”
海伦娜看她，伸手将她一侧的头发绕到耳后，突然一惊，道：“你耳朵怎么了？”
孟冲一愣，抬头奇怪地看着海伦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些粘稠，拿下来一看，是血。回想了一下，无所谓道：“没什么，来的时候开车门太着急自己撞到了后面的柱子给划的吧。”
海伦娜皱眉：“这……太有技术水平了吧。”
孟冲扯个苦笑，道：“没事，等会儿就结痂了。”
海伦娜本想要拉着她去看看医生，听她的口气就放弃了，将头发又放下来挡着伤口。
“卫疆和润雪呢？”
“我让他们回去了，现在在这里和我太近也不方便。”
海伦娜笑道：“和我就方便了？”
“你身份都暴露了，还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孟冲道，“要不你也不能正大光明就坐过来了。”
说完她往黑暗中的安全出口那里看了看。
孟冲一脸平静，可是动作都那么刻意，海伦娜哭笑不得。
“我来是告诉你件事，你做好准备。”突然，她认真起来。
孟冲看她一副“还有什么我扛不住”的表情，道：“什么事？”
海伦娜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孟冲手一紧，再看着海伦娜，她目光灼灼。
“真的？”孟冲还是不可置信。
海伦娜扬扬眉，“这个我都编不出来。”
“难怪，陈叔没怀疑你……”
孟冲低头，半天没说话。两人沉默了一阵，她突然道：“放弃原来的计划，沉底一段时间，让他们发挥去吧。”
“等么？”海伦娜侧脸看她。
孟冲微微点头，她挺直了腰往后看了一眼，那个人还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等。”孟冲道，眼神沉了下来，“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怎么拼？”
可是，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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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永无止境的案子
江南的春天和夏天基本上已经合二为一了，短暂的春天后天就开始晴朗，太阳就开始火热，然后夏天在人们的口里就到来了。
蒋洁被枪击才过了十天，夏天就到了。十天虽短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连纪被送回省里调查，霍泉也回去了，随行的还有石纪川。不过专案组没有解散，由禹城带队，周扩还有童敏依旧合作秦海市警方追捕马越。他们专案组的主要内容又改变了，现在他们是协作队伍，主要任务是抓捕马越。不过那只是个目标，禹城申请下来了“有关秦海市地下大型黑社会性质组织调查小组”，他是队长，他各个目标的顶层是“a”，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王映。
虽然王映的头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挖王映了，反而，他们死命的挖王映，虽然对王映本人的挖掘成效不高，但是广撒网还是挖出他的地下集团不少东西。那些东西就是数不清的案子，有未破的，有已破的，犯罪嫌疑人在的，逃的还有不明的。一圈下来还真整理出了一个脉络，还有人数。
孟冲是怎么知道的？禹城告诉她的。
自从蒋洁被枪击了之后，孟冲消停了。她没有追查马越的事情，没有问何莉莉的事情，没有要知道案发现场的情况，没有查过丁点有关枪击的事情，更不要说有关王映的事情了，整个人都处在闭关时间里面。她天天跑医院和学校，忙着上课忙着照顾病号，偶尔忙着去看看露露，再就没有别的地方去了。
警方相当于每天监视她，因为她总是准时出现。警方守在医院门口，她几乎就把家给搬到医院。转去特护vip病房后，下午六点准时送饭，然后回去洗澡之类的用一个小时就回来，在医院过夜，早上七点去外面买早餐，回来一起吃完了之后她可能去上课，可能就呆着看书，一本《杜马岛》翻了八天。午饭时间中午12点，各式各样的吃的，蒋洁享受贵宾待遇。过了午饭孟冲基本上都要去上课，下午都不见人影，但是没关系，幼稚园老师作证，她准时去看露露，图书管理员作证她借书一堆。大家都很奇怪，孟冲还每天准时给守门的警官买夜宵也买午餐，没亏了任何一个人。这几天下来，孟冲俨然一副“好学生，好市民”的样子，守门的换了徐立峰，换了唐剑，换了汤林，甚至是换了陈宋，她一天行程都岿然不动。
局里对她和蒋洁的流言四起，不过也没传个几天，因为知道内情的不传，不知道内情的没过几天就被孟冲的事迹给晕眩了，也没再管她私生活那点事儿，最后八来八去反而八到孟仇身上去了，也不知道谁给传的。
就这样老实清闲的日子里，禹城来访。
孟冲还两脚架床上身子坐在沙发里叼着一根牛肉条看书的时候，禹城推门就进，孟冲一惊看着他眨了眨眼。禹城穿的还是白衬衫加黑领带，看着好像公务员似的，也不穿警服。
“我相信我还没自我介绍过，”他什么也没拿走进门，对着孟冲和善的笑，“我叫禹城，是专案组新的代队长。”
孟冲盯着他看了看，将《西方经济体系》放下，叼着牛肉条，道：“我认识你。”
禹城站在她不远的地方，微微皱眉又展开，道：“对，你参加过省里有关‘1102案’的会议。”
孟冲木然地点点头，伸手将牛肉条拿下来，道：“你是副负责人，我记得。”
“是的。”
“你是警察么？”
禹城愣了愣，笑道：“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当时你没有穿警服啊。”
禹城道：“我是警察，不过是个特别的警察。”
孟冲赶紧摇摇头，她艰难地撑着身体站起来，对禹城道：“不要告诉我，没兴趣。”
“呵呵，听说你最近一直在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禹城直接道。
孟冲叹口气，道：“禹城组长，有事直说吧，如果是口供的话，我真是录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禹城不语，他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蒋洁好像睡着了，躺着闭眼一动不动。
“有事就说吧，里面那个不是外人。”孟冲无奈道。
禹城笑笑，“我不是觉得蒋小姐是外人，只是觉得她也能听听，这样就不用事后再来问你，然后还要讨论一下我的来意。”
禹城一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表情和口气，她只能苦笑，什么时候事情变得如此奇怪了。蒋洁听见了他的话，慢慢爬了起来，孟冲赶紧过去帮她拿枕头靠。禹城看她突然熟练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走进了房间里面。
禹城只在照片里面看过蒋洁，那么多天也没空来看她，现在一见他还真有些怵。蒋洁本人比照片更具距离感，倒不是她的美丽，外国人的长相，头发的眼神或眼睛的颜色，而是她本人的气场就是隔离的，带着些愤怒，好像你一靠近她她就会将你一眼烧化一样。
孟冲看看禹城，道：“你就说吧，要不然我都要被你闷死了。”
现在的孟冲和他在审讯室里面看见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审讯室里的孟冲自信强大，气势悄悄就压倒了其他人。这里的孟冲简单，没防备，好似一个学生。难不成这人会有精神分裂？
“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禹城道，走到她们面前。
两人都不说话看着禹城，禹城稳定了下来，将他成立了小组的事情告诉了孟冲和蒋洁，还说了几个他比较在意的案子。从头到尾，两人未说一句话，神色从禹城开始说话开始就很专注。
禹城基本上说完了，看看孟冲和蒋洁。沉默了一阵，孟冲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孟冲的口气变了，平稳带着隐隐的疲惫。
“我手里有一个案子。”禹城直接道，“我希望你能参与调查。”
蒋洁和孟冲都一愣，孟冲站着苦笑，道：“难道秦海市警局还批准了你的要求？”
“我不需要他们的批准，我有自己的权力。”禹城道。
孟冲垂眼，“你们不担心我藏着小白了？”
“白警官的事情已经不是首要了，而且用人不疑我还是知道的。”禹城每句话都开诚布公，说的明明白白。
孟冲还真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了些真诚，虽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是思考片刻还是道：“告诉我个大概，我再给你答复。”
禹城道：“三年前有个案子我猜你知道，‘c011’案，今天，有人被同样的手法给杀了。”
孟冲突然一惊，她的僵硬十分明显，两个人都看出来了。禹城看在眼里，道：“我知道你了解这个案子，所以就不累述了。我还有事要忙，要先走了。蒋小姐这次没带东西来，下次补上吧。”
禹城最后这句肯定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不过蒋洁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简单的半个小时对话，禹城离开了房间。蒋洁抬头看看孟冲，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孟冲才回过头来对蒋洁难看的笑笑。
“什么是‘c011’案？”
孟冲坐下来，用手摸了摸额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抓过三个通缉犯么？”
“嗯。”
“其中有一个，他是‘c011’的凶手之一。”
“之一？”
孟冲回头看她，眼神有些疲惫，小声道：“是，那个案子有两个凶手，其中一个我一直以为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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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蚀
孟冲第二天八点就去了警局报道，大家对她的来访表示惊讶，很多人以为她是来录口供或者了解案情的，所以看着她都微微有些防备。没想孟冲就跟人简单打了一个招呼就往三楼，还没上到三楼就和准备下楼抱着两盒子档案的禹城撞了一个对脸，禹城一愣随即笑了：“来得很早啊。”
孟冲没想要和他开玩笑，只是站住，道：“我什么时候能拿到复印的卷宗？”
“现在就能。”禹城说着走上两步将手上的档案交给了孟冲，“复制完整的哦。”
档案很沉，孟冲差点脚下一滑下了楼，不过还是抗住了，看看手里的档案，上面那一份外面写着“c011”案机密文件。
“这不是原始的档案？”孟冲奇怪的问。
“不是，”禹城十分亲切地解释道，再向孟冲招招手，“快跟我上来，刚好你能赶上简报时间。”
说着禹城两手空空轻松上了楼，孟冲眯了眯眼，任命地抱着一堆的档案往楼上走。
三楼的会议室已经开门，冯岳局长正站在门口抽烟，他侧头看见抱着档案艰难走过来的孟冲也没惊讶，孟冲走近后他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还是这个样子。”
孟冲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呵呵”两声，紧了紧手上的档案，道：“没什么好变的。”
冯岳平静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孟冲看出老局长心里的矛盾，咧嘴笑了：“冯局不用觉得有什么矛盾的，你做什么也不能阻止我做什么，现在出了那么多事我自己负一半的责任。”
冯岳将快要抽完的烟压在阳台上熄灭了，再看看孟冲，道：“快进去吧！你还赶上课！”
孟冲“嘿嘿”一笑抱着文件就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面除了禹城之外还有周扩、童敏和老王，其他三人看见她都没怎么惊讶，看来早就知道她会来，但是眼神不同，对她的反应还是不同。孟冲将档案放在圆桌上，对着所有忙碌的人笑了笑，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会议室里面杂乱地放着不少的纸张还有照片，白色大白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一条红色的时间线十分明显。投影仪还在工作，投影在上面的是个皮肤微黑，样子普通塌鼻梁深眼窝高额头的男人，看着好像四十岁农民的样子，可是拍这张照片的才29岁，今年32岁，名叫龙清泉，而他在“c011”案的身份就是两位人犯之一。
孟冲回过身子，眼神专注地看着他入狱时拍的照片，那双浑浊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孟冲。
“关于龙清泉你能告诉我们什么？”禹城正在整理桌子上的资料，突然问孟冲。
孟冲没有动没有侧开目光，只是平静道：“龙清泉，当年29岁，秦海市龙源建材公司策划部文员，单身。高考他考了677分，是当年的文科状元。他本来是清华大学法学院的学生，但是大二的时候因为与一名同学斗殴，加上多次旷课被退学。退学之后就在自己叔叔的建材公司上班，做个普通文员。他的同事说他很孤僻，不喜欢说话，从来不参加聚会，为人怪怪的，但是他又挺听话，要是你拜托他做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去做。所以即使在他逮捕了之后，很多人还不敢相信他杀了那么多人，因为他是如此听话，温顺，隐形，容易被欺负。”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听着孟冲说话。突然幻灯片换了，这次出现的是另外一个人和龙清泉完全不同的男人，这是张风景照，站在船前的男人细长眼睛，薄唇，剑眉，高鼻梁，皮肤健康的麦色，嘴角带着狂妄的笑容，虽然不是很帅，但是却具有着自信骄傲的魅力。而他则是本案的另一个嫌疑人。
“颜汉文，当年30岁，秦海市龙源建材公司策划部总经理。他高中肄业，在深圳打工闯出过天地，但是后来和一个朋友开公司失败赔了钱，之后回到秦海给龙清泉的叔叔打工。他是个极具个人魅力的人，公司的同事大部分都很欣赏他，也十分喜欢他。但是根据他的妻子讲述，他本人十分暴躁，动辄非打即骂，他妻子是老家农村的本分人，觉得嫁给他就是福分了，法律意识淡薄所以也不敢反抗。他总是威胁妻子要将儿子带走让她流落街头，所以妻子刘玉芳一直和他在人前假装一个和谐家庭。”孟冲停了一下，声音小了些，“他的儿子颜青玉是个自闭症儿童。”
她没继续讲下去，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面。正当禹城奇怪地想要开口的时候，孟冲却又说话了，声音冰冷了些：“三年前，一月11日星期一早晨五点，北城洪安路清洁工在将路边大垃圾车清理的时候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名叫程岩，女的名叫赵甜甜，两人都是21岁，是在外地上课的一对大学生情侣。经尸检，程岩全身被刺十二刀，生殖器被割下，赵甜甜被刺三十二刀，被强奸。两人受伤的痕迹让我们一开始的时候以为这是一次恶意仇杀。但是没有过多久我们就发现了第三具第四具这样的尸体，然后就有了更多的尸体。尸体死亡的时间开始混淆了所有人，因为……他们死的时间不同，最后我们发现，原来发现的程岩还有赵甜甜的尸体可能是最后一具。”
她的声音很平稳，每个人都在认真听，到了最后所有人都听出她说完了。
“嗯……”童敏先开口了，她看着孟冲有些瘦弱的背影，“我们这里资料有些模糊，想问你个问题。”
孟冲没回话，童敏觉得有些尴尬，老王突然发笑，道：“你直接问她就好了啊。”
童敏可不懂孟冲的方式，语气突然有些不满，道：“就在前面案子里面，你是怎么发现原来尸体所在的地方的？第三对尸体，是你发现的吧。”
“……是。”孟冲点点头，她回过身子来，“我早上五点在南城一个垃圾车一个垃圾车找的。”
童敏愣了，周扩还有禹城也是愣住。老王与冯岳都沉默着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
孟冲目光灼灼地看着童敏，完全没有撒谎的样子。
“为什么，你不早点去呢？说不定就能看见凶手了！”童敏反问，她不知道自己的口气是该不解还是该愤怒。她有一股气闷在心里。去找尸体了？！这个女孩就那么平静地将这话说出来了么？
孟冲没回答，她微微低头，伸手拿过了自己抱着的那两盒卷宗，伸手打开拿出了一卷。
“喂……”童敏感觉更加闷气了。
“这不重要，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禹城突然开口阻止了她。
孟冲没管他们的争吵，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档案。这卷的档案还是过去的档案，程岩和赵甜甜的照片贴在上面，他们俩的情侣照看着十分和谐和美好，一切本来应该是完美无缺的。
孟冲还记得那天早晨的风烈的刺骨，她从骨髓里面都能感觉到冬天的寒冷。但是那无法阻止她，早上四点半，她兴奋地穿着鞋奔跑在北城的大街小巷上。两对尸体被发现，北城戒严了，但是南城还没有，凶手的下一个丢尸地点一定是这里！她还维持着一个星期前见到程岩还有赵甜甜时的兴奋感，激动的脚不能停下来，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甚至能听见大风中自己心里的呐喊，狂呼，对那之前无聊烦闷生活的咒骂……过了四十分钟，她找到另外一对尸体，躺在北城的垃圾箱里面，残缺，腐臭，痛苦，难以入目的尸体……可是那一瞬间，孟冲却好像刚刚死里逃生一般，兴奋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她没有表现出来，可是直到陈宋带队来到的时候，她还兴奋地手脚都是麻的……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心里住了一个恶魔么？”龙清泉在审讯时盯着孟冲，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让你欲罢不能，让你疯狂，让你感觉到高潮的恶魔。是不是，你感觉到了么？”
突然一个声音闯进了她的思想，禹城再问了她一次：“颜汉文，你觉得他死了对么？”
孟冲懵懂的抬头，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是的。”她道。
“为什么？”禹城拿着两张照片，眼神锐利地看着她。
“因为……龙清泉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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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时间和地点
老王和冯岳都没什么激烈反应，只是脸色沉了一下，但是禹城三人却一僵，身后的童敏和周扩对视一眼，禹城却是冷静地看着她，问道：“这件事情没有被记录在档案里面，龙清泉曾经那么说过么？”
孟冲垂眼，道：“是，他说过。”
“什么时候？”
“……在他要求最后见我一次的时候，我们两个坐在审讯室里面。我最后一次问他颜汉文在哪里，他指着自己的嘴巴说‘被我吃了’，我要走的时候他告诉我颜汉文被他杀了，藏在一个永不能被人发现的地方。”
“你不觉得这是在嘲笑你么？”禹城直白的说了出来，他没有嘲笑孟冲的意思，只是一个形容。
孟冲摇摇头，“我不觉得，我觉得他杀了颜汉文。”
“为什么？”
“因为他看着我，”孟冲抬起头看禹城，“带着轻蔑。”
两人沉默的对视着，最后禹城放弃了，他放下手中的照片，道：“他说颜汉文被他杀了，就这样告诉你了？他告诉颜汉文的尸体，或者他怎么杀了他的么？”
“没有，他只想最后和我谈一次，我答应他他就告诉我颜汉文在哪里。”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告诉我我是个魔鬼。”
孟冲用了陈述句，房间里面便再没有声音。冯岳觉得有些受不了他们间的对话了，走上前，道：“龙清泉有没有杀颜汉文我们不知道，也没有办法证明，他的确告诉了孟冲说他杀了颜汉文，但是口齿不清表达刻意。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决定不把这一段放到现有的资料，依旧将颜汉文当做失踪人犯处理。现在，有相同的犯案手段出现，证明我们可能是正确的，颜汉文可能还活着，而且，他又回来了。”
但于冯岳说的话孟冲没有一点想要反驳的样子，她在别人看来有些莫名地消沉和疲惫。
“好吧，童敏，你在做简报吧。”禹城决定息事宁人了。
童敏很快恢复了状态，清了清喉咙还站在原地道：“现在屏幕上的就是我们的头后嫌疑犯，颜汉文，今年应该已经33岁，他是‘c011’的犯罪嫌疑人之一，之后……逃窜。”说逃窜的时候她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孟冲，那人已经自己坐下来，背着投影仪撑着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资料，莫不在乎的样子。童敏接着说：“我们现在对他过去三年的行踪完全不明，也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他犯得案，但是现在公布他的头像是最明智的。”
“公告已经发布了，秦海市的各个地方，还对旁边的几个市发布了紧急通缉，全国发布了通缉。”周扩接着说。
童敏点点头，按下了幻灯片。幻灯片上两具面目全非赤身裸体的尸体，腐烂程度较高，从体型上还能看出是一男一女。他们两个被丢弃在一大堆的垃圾之中，要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现场照片上的蚊子。
“这是最新发现了两具尸体，根据法医初步鉴定，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一个星期左右，但是尸体可能经过冰冻然后解冻，这个时间还是不确定的，下午的时候刘意医生应该会来做进一步的报告。男的身份我们还没有确定，然后女性的身份我们昨晚已经确定了。”童敏又换了一张幻灯片，这次是一个长相清纯穿着校服的女孩，梳着一个马尾拍的证件照，“梁小月，21岁，秦海市本地人，正在家里实习工作。她的失踪报告是两个星期之前的，当时……当时警力有限，所以我们的搜查不是很足……”
“这是我们秦海市民警的问题，现在出了问题我们自己担着。”冯岳突然说话。
童敏顿了顿也没再说什么，接着道：“那么，梁小月身上一共有31刀，致命伤在肺部。她在死前很可能遭到了强奸，现在法医正在找寻dna和**。和过去所有的案子一样，梁小月是过度杀戮的，而她旁边这个男尸，中了22刀，生殖器被割除，致命伤同样在肺部，他是附带杀戮的对象。发现的这个案子和过去的几具都一样，现在是一对一吻合过去的模式。”
“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孟冲突然抬头问。
“早上八点二十，在郊外处理厂发现的，”童敏回答道，“当时正在给垃圾分类处理。”
“垃圾处理厂发现的？”孟冲小声回复了一句。
“怎么了？我知道这是个和过去案件不同的地方，但是现在清洁工也不负责将车推去每个站点处理了，所以没有发现也是可能的。”童敏有些烦躁。
“不，这就是问题。”孟冲抬眼看着她平静道，“当年清洁工在垃圾车里面发现尸体是因为尸体就在表面上，没有垃圾覆盖，当她将自己处理的垃圾倒进去的时候就能立刻发现尸体，两具尸体是完好的狰狞的，不需要多做分辨就会吐出来了。现在，清洁工虽然不用去垃圾处理站处理尸体，但是早上要是需要送上垃圾车一起带去处理厂的，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尸体？――发现的人的口供是什么？”
“你要哪一份？是……”
“我要那个分区清洁工的那一份，他怎么说的？”
童敏突然觉得压力很大，不知觉的就紧张了起来，伸手在一堆文件里面找出了一张纸，看着道：“他说自己没有注意。”
“没有注意？”孟冲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音，口气十分不敢相信的样子，“那处理厂的人是怎么说的？”
“嗯……他说两具尸体是在他们将垃圾倒下来的时候滚出来的。”童敏的口气急促，“他们被埋在了一堆垃圾的下面。”
“埋在了一堆尸体下面？这不可能，要不就是清洁工撒谎了要不就是手法变了。”孟冲用坚定的语气说，“这不可能。”
周扩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了她，拿过童敏手上的口供，道：“没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他提早将尸体放进了垃圾箱里面，然后被更多的垃圾遮住了而已。而且，那个清洁工说了他将很多的叶子都倒了进去！有可能就埋住了！”
“你见过垃圾车么！绿色的，这样城市用的。”孟冲的口气冲动起来，“那是个一米五长六十厘米宽的车子，它的开口大到你不敢相信！两具尸体放在里面，卷缩在一起怎么可能看不见！那占了整个车子！就算你是高度近视看见这样的东西还有腐臭味怎么可能会略过呢？！”
周扩正要反驳的时候，孟冲突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虽然她的脸还是那么冷，但是动作却那么大。
“你还知道为什么不可能么？因为这是很重要的地方！尸体留在哪里一直是个很重要的点，特别是连环杀人案件！地点是怎么样的，有什么样的味道，旁边有什么东西，什么时间，什么人发现！都很重要！垃圾车，一大早，这些都很重要！要是颜汉文还在的话，他会知道的！他会知道这很重要！”孟冲回过身子看着投影上那残缺触目惊心的尸体，努力呼吸了两下后，“他要是活着，他一定会十分注意这一点的，一定会的……我曾经走过那个垃圾车……他一定回去过……我看见他了……”
自言自语了几句，孟冲回过身，对着禹城道：“我要去案发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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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空白的案子
禹城还未做出回应老王上前一步，道：“我带她去吧，要是同类作案她也知道手法，没有什么必要继续下去了。”
孟冲将手里的资料放下就准备出去，禹城只好点头：“要是有线索就报告，尸检的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
孟冲没有打招呼就打开门出去，老王匆忙点点头跟上了她的脚步。
房间里面一片寂静，冯岳拉出一条椅子坐下，禹城暗自松了一口气，童敏和周扩对视一眼开始继续整理文档，第一次见面就这个样子大家都很闷气。
“你用她做这个案子，她肯定要独断的，到时候出事又怎么算？”冯岳突然道，话自然是对着禹城说的。
禹城道：“她对这个案子比所有人都要了解，要快速解决问题结案就要用她没错。”
“她和这个案子牵扯的太多，再说现在情况也和当年不一样，当年哪有那么多事，现在内忧外患，防不胜防，她要是再出点乱子就真没办法解决了。”冯岳说着责备中带着无奈。
禹城想想，道：“秦海市的乱子她知道的最清楚，她在家里装着好学生只是浪费时间和人力，现在问题叠加在一起一笔坏账算都算不清楚，如果我们还放过每一个机会等到他们所有人定罪的时候说不定警局都给他们翻了。现在找出的案子和可能的人数节节上升，我都看不见顶了。”
禹城的口气微微上升，他有些怒气，也不知是不是孟冲夹杂给他的。
三人安静了，禹城稳定了一下情绪，道：“周扩你都知道案发地点是有问题的了，何必要和她争呢？”
周扩挑挑眉，道：“我想看看她有什么分量，而且她一进来就目中无人的样子，不杀杀她的霸气，还以为我们是给她打工的呢。”
禹城侧目看他，眼神里有冷光，道：“那你分出来了么？要不要测量一下她压力的深浅？”
周扩一时语结，童敏道：“不过是测试一下她对案子的了解是不是真的和说的那么深，没什么事，我们会很好合作的，现在眼前的案子为主。”
禹城道：“师姐，我请孟冲是有原因的，我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发生在连纪身上的事情不是她的问题，不要无故迁怒了。”
两人脸都一黑不再说话了，禹城看看他们，道：“我不是新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希望你们也知道。省里给我们的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将王映的案子搞清楚，现在我们还剩下25天，要是再不抓紧就没有时间了，这个案子或者愣了或者不再是我们的了，那之前的伤亡岂不是浪费了！――我就说这些吧，如果颜汉文的案子和几个月前吴梦新的案子一样，那还在为王映清理秦海市的那些家伙肯定还会出现，盯住任何不平常的动静。”沉了一下，他又道，“还有孟冲。”
说完他突然拿起自己的外衣往外走：“我去看看王映尸体的最新尸检。”
当大门关上的时候三个人都不由暗自叹气：都看了五次了，还能看出什么来？
――――――――――我是现在是同仇敌忾的节奏的分割线―――――――――――
孟冲坐上老王的车后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前面等着老王将她送到目的地。前面明烈的阳光各色的车流不断的人流在她眼里如若无物，她随意的出神了。脑海里面十分清明，场景也是那么熟悉，三年前的早晨她像是个找礼物的孩子一般兴奋地在大街上跑来跑去，南城的大街上灰蓝色一片路上没有任何行人，阴郁的好像电影里面的场景，她盯着路灯看了看还没有到关灯的时候，才四点半。于是她等了一会儿，五点到了，路灯关闭，她开始了兴奋地寻宝行动……
南城大街上的清洁工刚刚开始工作，孟冲看着几个更早勤快地开始工作，没理他们开始各个垃圾箱找，找了几个没发现，突然看见十字路口那里走过一个快速的人影，距离太远孟冲没看清楚样子，正在小跑有些仓促。孟冲不过往那里看了一眼，心里嘀咕一下“怎么有人那么早锻炼”后继续翻找起来……她在十字路口找了找，发现十字路口的交通摄像头闪着灯估计人不会来这里抛尸，但是还是继续翻了一边的垃圾箱，没有发现，于是她沿着南城临河路继续找，过了几个垃圾箱她都没有发现，突然心情恼怒起来。旁边的清洁工多起来，很多人奇怪地看着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孟冲冲他们瞪了一眼快步往回走！
三年前的孟冲对自己判断的一切都十分坚持，完全容不下一丝一毫的质疑，就连自己也不行。接着她往回找了一通，突然她看见前面的清洁工开始换垃圾箱，于是着急地跑过去！走过路口时，她又想去那个晨练的人，但是也没过多想只是跑过去。就在过了十字路口一百米的地方她发现了尸体……
她对那具尸体记得一清二楚，甚至是每一刀的位置，可是她却不记得那两个人的样子了……在无数次的回想中，她绞尽脑汁疯狂的回忆着那两个人的样子，可是一无所获，面前出现的永远都是杂乱的垃圾红色的鲜血还有扭曲的身体！他们长什么样？她在档案上看过，在简报上看过，甚至在审讯的时候见过，可是她看不见，她只记得自己手心里的颤抖，额头的冷汗还有手心的颤抖……
“男的名叫李清，女的……”她突然喃喃自语道。
“孟冲？！”
突然一声吼叫将她震醒了，她侧过头看着声源，道：“怎么了？”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老王奇怪地看着她。
“嗯，我在回想案子。”孟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坐姿，道。
“还有什么好回想的，我不相信你没有把这个案子的每一个细节都背下来，当时你是多激动啊，可以两天两夜都不睡。”老王低笑道。
孟冲扯出个冷笑，道：“是啊……”
老王微微侧目看她，道：“蒋小姐的伤势怎么样了？”
“快要出院了，没什么大事。”孟冲公式化的反应道。
“那就好――我们到了。”老王缓缓停下了车。
孟冲往外看看，他们到了一个不是很热闹的街道，从头探出去就能看见一个小公交站台，上面写着“红军路”。孟冲一愣，道：“红军路，我怎么不知道这个路？”
老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道：“哦，是新修的，一年左右吧，去年街道重新命名的时候搞的。小街道，算是个分叉吧。”
孟冲点点跟着老王走下去，看见警车停下出来人，公交站台上的人都不由的侧目。老王将她带到车后面的一小排商店面前，路边有个凹进去的口子地上十分的脏，那就是放垃圾车的地方，现在那里被围上了一圈的黄色线。
“垃圾车的号码说是这里。”老王指着那个黄圈子道。
孟冲看看四周的环境，这里果然不是繁华的街道，四车道，两边都是小商品店买餐具的居多，旁边应该是两个经济型的小区。孟冲往后退了两步，她看看公交车站的几个人，再看看那个黄线里面的圈子。这里早上五点左右应该没什么人，买东西的商家也可能很晚来开门，如果附近有学校的话那也是六点的时候，总之，这应该是个低风险区。
“我知道这里是个低风险区，和原来我们发现尸体的地方不一样。”老王突然在旁边说，“不过要是我说的话，颜汉文还活着，他要杀人，也不会冒了和龙清泉一样的风险。”
孟冲回头看着老王，道：“当年龙清泉也没有说过他为什么要把尸体抛到高风险区去，是我猜测他要结束自己的杀戮所以故意那么做，让警察来阻止他，他已经把颜汉文杀了，才那么做的。高曝光自己，享受杀人最后的快感……”
她再回头看看那个黄色的小圈子，平静道：“可是如果颜汉文还活着的话，当年的推论就不成立了……而且，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为什么还要回来呢？肯定有什么变了……”
老王看着她，问：“要去见龙清泉么？他还关着呢，但是在省里的监狱。”
孟冲的身子不明显的抖了抖，她摇摇头向老王那里走去，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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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199位失踪人口
孟冲下午没课，她回了警局将资料抱走后订了一盒披萨到医院，进门的时候蒋洁不在复健或者看书而是睡着了。孟冲翻了一个白眼将两盒资料放到客厅，拿了一根牛肉条就开始边嚼边看着那些档案。老王说的对，孟冲已经将过去所有的资料都刻在脑子里面了，基本上不需要看，不过孟冲坐下来看着档案，心平静了下来，才能思考问题。
披萨过了快一个小时才来，孟冲没打算和那个破店争论什么付钱时间的问题，特别大度地小声付钱给了满头是汗的送货小哥。他敲门后就开始嘚啵嘚啵的，孟冲怕吵醒了蒋洁，钱给一塞就把他推了出去，外面坐着守门的唐剑看着孟冲匆忙将小哥推出来赶紧上前来看。
“真的是地址我不清楚……”小哥还在嘚啵。
“没事，真没事！要不我给你老板打给电话？”孟冲真想直接给他一块披萨让他闭嘴。
小哥还想说什么，唐剑拉住他肩膀轻松将他身子一转，和蔼道：“里面住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要是你在废话的，我就要去你们店里投诉了。”
小哥一下愣了，看看孟冲再看看唐剑，迅速将钱塞进要上的钱包里转身就走，连个“谢谢”也不用了。
孟冲一手端着披萨盒一手无奈叉腰，她看看唐剑，道：“要不要来一块。”
唐剑完全不客气：“当然。”
唐剑打开盒子，披萨已经有些冷了，他可惜的啧啧了两声，拿了一块。
“芝士香肠的。”孟冲道，“你可别撑着了。”
唐剑厚脸皮的笑笑，道：“不会，不会。对了，我听徐立峰说你今天去警局了啊。”
消息果然很快，孟冲自己也拿了一块，一边往嘴里送一边点头。
“是不是‘c011’？”唐剑嚼着问。
“你这都猜到了？”孟冲斜眼。
“谁猜不到啊，这个案子现在最火了。再说你不是倒霉了还在局里又小出名一把么？跟你牵扯那么深的案子大家都知道。”唐剑笑笑，“不过只是八卦一下而已，c011的案子你的名声还是很好的，虽然这次有可能出错了。”
孟冲斜他一眼，道：“你是来讽刺我的？披萨交出来。”
唐剑呵呵笑：“我哪敢啊，我都被发配来给你当保镖了，还敢讽刺你？”
孟冲终于听出他的意思了，他是嫌自己没事干整天给自己守门了，将披萨嚼了嚼直接给吞了，道：“说吧，想知道什么？”
唐剑先一愣，接着赶紧靠近，小声道：“局里的人都在打酱油，我也想参合一下，不是现在，我跟小三子换了班之后能去搞的事情。孟冲，你也要给打下手段吧。”
孟冲想了想，唐剑在马越的事情上还真的忙了自己不少忙，而且刚好现在正有个可以用到他警察身份的事情。她看看唐剑，道：“嗯，我要帮你打发了时间，你可得搞定了，别到时候告诉我些没用的。”
唐剑激动地点点头，孟冲道：“你能不穿这身警服出去不？”
唐剑自然点头，孟冲继续道：“你去发现的案发现场打听一下，早些去，早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很早的早餐摊子，看看那天早上有没有人看见过什么。这可是深入群众，看你本事了。然后你再换回你的警服，帮我查件事。”
孟冲顿了一下道：“我想知道龙清泉在哪个监狱里面，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你要知道了就告诉我。”
唐剑疑惑了：“你干嘛不直接去问呢？又不是机密。”
孟冲摇摇头：“你就帮我问问吧，这个当我欠你的。”
唐剑也没犹豫就点头了，孟冲拍拍他的肩膀将门推开，道：“谢谢了。”
孟冲进门拿着披萨就往里面走，将披萨放下探头看了一眼蒋洁，她居然还没醒。孟冲觉得有些奇怪，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手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蒋洁突然一伸手将她伸过去的手给打开了。孟冲又吓又痛缩了回去，蒋洁把手放下了也没打算要醒的样子，孟冲扬了扬眉，道：“我定了披萨哦，你要是不困了就起来吃。”
蒋洁完全没动静，孟冲知道她没死就成，于是回去看自己的档案吃披萨了。
这一吃披萨看档案的时间直接从中午一点到了下午五点医生过来查房的时候，蒋洁的主治医生是个五十岁的教授，他对蒋洁格外的照顾，能自己来查房必然自己来。老教授推开门就愣住了，孟冲将档案铺了一地一桌子，披萨盒子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旁边放着一杯水还有一袋子牛肉条，人躺在沙发上脚架在桌子上举着一份档案看着。发现来人之后，孟冲一愣，将档案一丢站了起来。没想到教授不是自己来的，他还带着两个，孟冲尴尬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在蒋洁终于自己起床了，打破他们四个人之间的大眼瞪小眼。教授笑着让孟冲收拾一下东西，孟冲将所有的档案照片还有纸张一划拉全部丢在沙发上去了，动作快的让人惊奇。教授干脆无视了她将注意力放在了走出内病房的蒋洁，问了些例行的问题，然后介绍了一下他的两个徒弟，最后说蒋洁还有两天左右就能出院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教授走了，蒋洁斜了一眼孟冲，道：“那是什么，案子么？”
孟冲松口气重新坐会沙发，点点头，“是啊，我在重新看。”
蒋洁穿着单薄的病服坐到孟冲旁边，随手拿起了一张照片，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上面残缺的尸体，道：“这照片好老。”
孟冲讪笑了两声，将照片拿过去，道：“不要说那么冷血的话。”
“这是c011案么？跟我说说。”蒋洁道。
孟冲苦笑一声，将手上的照片放下，道：“名字叫c011案，是因为第一具发生在一月十一号的，当时秦海市正在进行档案改革，刑事大案的档案编号是c，所以叫c011案。”她眼神一沉看着照片上两具尸体，“这是第三对被发现的尸体，男的叫宋连安，那年22岁，刚刚大学毕业回来找工作的，旁边的是他的妹妹，宋连萌，20岁，读的本地的一个专科。他们在发现尸体的半年前的一个晚上去看晚场电影失踪了，警方多方去找过都没有线索。那天早上，我在垃圾箱里面发现了他们。在案件的事件轴上，他们应该是排在第五的——我们一共发现了七具尸体，最早发现的一具尸体是第一个发现的尸体——按照这样的顺序最后发现的一对尸体是最早死的，事件在2006年底左右。”
“半年一对尸体么？”蒋洁问。
孟冲点点头，将照片放下来，从身后找出一张纸来，上面画着三条时间线，孟冲拿给蒋洁看，道：“第一条红色的是发现尸体的时间轴，第二条是他们失踪的时间轴，第三条是他们可能死去时间的线。第二天和第三条基本上没有任何时间出路，他们在失踪后的两天之内就死了，因为每次的杀戮都很凶残，我猜每半年是他们爆发的时间，他们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时间，所以受害人应该是被……他们死的应该很快，他们不会慢条斯理得，而且死亡人数应该会更多……”
孟冲没有说下去，蒋洁放下时间轴，问：“第三具尸体是你发现的，可是在时间轴上没有可循环的抛尸时间，是随意的……关键线索是什么？”
“关键线索？”孟冲愣了愣，看看蒋洁平静的脸苦笑一了一声，“案子拖得久了，我当时很烦躁，法医能获取的线索太少，靠推理和分析也不能在秦海市里面找出人来，每个和死者可能有关有仇的人都询问过了，死者生活的各个角落也都找了……关键线索……我在整理人员失踪报告的时候发现了失踪的颜汉文，他的档案很奇怪……”
“整理失踪报告？那是多少人？”蒋洁突然打断她。
孟冲一愣，道：“六年么？2099个上报可查人员。附近一年，199个上报可查人员。”
我花了疯狂的两天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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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杀戮上瘾的人
蒋洁盯着孟冲背后发毛，又补充道：“可查人员就是报案了，失踪多日，没有线索，但是能查到户口然后能查到具体……虽然局里的交叉对比系统一直都没有完善，但是还是能筛选出人的……你看的我很毛啊。”
蒋洁道：“199个可查人员，只有户口资料，其他大部分都是在存的纸质资料，你要查几天几夜才能查到你说的颜汉文？”
孟冲想了想，苦笑道：“两夜三天吧，不过我运气还不错，也有人帮忙跑资料的。”
蒋洁没说话，孟冲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来一看，已经是六点钟了赶紧跳了起来，道：“我要去陈叔家看露露了，明天带她来看你吧？”
蒋洁想了想点头，孟冲将沙发上的资料随意往旁边推推堆在一起，道：“那好吧，晚上我给你带陈叔家的饭好了，还是你要叫什么外卖？”
蒋洁看看她，道：“我叫裴润雪给我带东西好了，刚好有事可以问她。”
孟冲犹豫了一下，点头就自己出去了，外面已经换了班，来了一个刚刚当上刑警的新人，外号“小三子”，怎么来的不知道，不过看着是个老实人，有些呆板而已。孟冲过去跟他说等会要是有个十分漂亮白领要送饭的话就放她进去，不过注意点动静。小三子听多了“师傅”唐剑的教导，十分认真地点头同意了。
孟冲每天几乎是准点准时的出现在陈宋的家里，跟露露小朋友汇报一下蒋洁的伤势恢复，到的时间就是露露被小晴姨接回家后吃过饭后。这次也不例外，于晴给她留了门，孟冲敲了两下推门就进，刚刚想要扯出个笑容来面对露露就呆在了门口。
叶久坐在客厅里面正和露露玩着积木，笑容温和的刺红了孟冲的眼睛。
叶久和露露都听见了孟冲急促地敲门声还有有人闯进来的声音，不由都往孟冲这里看。叶久看见孟冲愣了愣，一点点欣喜涌上心头，露露看见孟冲完全无视了她猪肝的脸色爬起来就往她那里跑，叫着：“姐姐，你看，小晴阿姨给我买了新的城堡！”
孟冲真不知道说什么，她被露露的小手拖进了房子里面，自己也没使上什么力气。
叶久站起来，看看露露道：“这孩子真挺灵气的。”
孟冲还没说话，她把眼神从叶久的身上放下，去看露露，可是却迷迷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这时于晴终于出来打破了她们的尴尬，道：“小梦，你愣着干什么，快看看我给露露买的新玩具。”
孟冲低头，看看露露再木然的看看她兴奋地指着的玩具，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
客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零度，大家都愣了。露露看看孟冲，再看看新来的叶阿姨，天真的问：“什么在这里啊？我的城堡么？”
于晴赶紧走过来，蹲下保住露露，笑着道：“露露乖，去画画吧，阿姨和姐姐有事说哦。”
露露一直是个极具灵性的孩子，她能感觉到奇怪的气氛，于是一言不发放开孟冲的手抱走了自己的积木就往二楼的房间跑。于晴看着露露上楼了，才无奈地看看孟冲，道：“我叫小叶来的，她说有事情要和你谈谈。”
孟冲怎么会忘记叶久在病房的时候说要和她谈谈呢，不过她可没有要谈的意思，甚至完全没有要见她的意思。孟冲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没有什么心思去面对叶久。她还给自己留了后路，要和叶久谈，也要先和若亚谈，要不然就谁也不谈了。现在这是突然袭击么？
“我没什么现在想要谈的事情。”孟冲干脆道，她抬头看着叶久，“等我有心思再说吧。”
叶久的眼神很是失落，道：“小梦，等你有心思的时候我说不定都不在了。我还不了解你？”
孟冲的心狠狠刺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
“小梦，就现在谈吧！”于晴发话了，听语气就知道她自己也很矛盾，“你们是要在这里说，还是出去？别拖了！都那么多年了，互相有多少委屈有多少怨气也不是不知道，都是母女，有什么深仇大恨，先说了！小梦，我知道你的脾气，你什么时候都不想说！今天你就是有天大的事也给放下，跟我说清楚来！”
孟冲一愣，好久没有听见小晴姨发那么大的火了，她还真是有些退缩。
“小晴。”叶久轻声叫了她一句，让她熄火。
小晴姨在孟冲心里就和真的母亲一样，她几乎没有向孟冲要求过任何事情，总是无微不至的体谅保护着孟冲。这大概是孟冲屈指可数的几次，她对着自己吼了。
“好吧，不要在这里了，要告诉我什么出去说吧。”孟冲干巴巴道，自己率先就往外走。
孟冲闷着头往外面走，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大步往外走的同时她还小心地留意着后面跟着的脚步声。陈宋住在五年前买的一套小区楼中楼里面，这个小区的位置比较好，出了小区大门往左右五百米都有市民公园，孟冲也不知道自己是往左走还是往右走了，反正到了公园她突然就停了下来，回头，叶久果然紧跟着她的脚步。叶久穿着一身黑色的工作西服，盘着黝黑的长发，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是看着还是十分霸气，女强人的气势从骨子里就透露出来。
“小晴姨找到的你么？”孟冲直接问。
叶久一愣，没想到孟冲问的是这个，半天也没作答。她不说话，孟冲就知道是小晴姨安排的了，叶久就算什么都差，但是还是敢作敢当的。
孟冲看看四周，天色已经暗下来，晚饭还没结束，公园也没什么人，她往里面看看，咬了咬牙，道：“边走边说吧。”
孟冲的态度好些叶久露出了个安心的笑容，点了点头，走上前和孟冲并肩，她穿高跟鞋和孟冲一般高，两个人站着有些别扭，孟冲就先往前走了。
“我想跟我说什么？”孟冲明知故问。
叶久缓缓跟着她的步伐，还是犹豫了一会儿，道：“你父亲肯定什么也没有对你说过。”
“他说的比你多。”孟冲冷冰冰地回答道。
叶久知道她不喜欢自己说道孟仇，但是还是接着说：“我们离婚是有原因的，我们两个都是自愿的。”
“你直接抛下我也是自愿的？”孟冲冷笑道。
“是。”
叶久的回答简洁干脆，孟冲瞬间冷的牙都要咬碎了。
“你父亲说你不可能会接受我们离婚了的现实，肯定会又哭又闹，所以让我走一阵子，然后再告诉你真相。现在我想，他肯定什么也没说。”叶久冷静的接上话。
孟冲停下了步伐，她侧过脸狠狠得等着叶久：“你说要带我去买书的！然后你就走了！”
叶久的脸上浮现死死的悲伤，语气却尽可能的平稳，道：“我当时，再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孟冲道：“有千万种办法能让我更快的接受你们离婚的现实，你就花了最烂的一种？！等我自己发现？等我在爸爸死去后再发现！”
叶久冷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孟冲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孩子，她对着一个对自己如此冷血的女人这样吼叫，只能引来旁人的侧目。她停下来，像是个被冷水泼了一身的孩子一样站在原地，头低下去。她有千万的思绪涌在心头，又太多死活忘不了的回忆在脑海里不停的浮现，还有被蛛网勒住一般的痛苦和挣扎。
叶久缓缓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孟冲的头发，孟冲没动。
“你是想知道真相的吧？”
孟冲很轻缓地点头。
叶久伸手拉住她冰冷的手，往前面走，孟冲由着她拉着走。过了一会儿，她们走到了公园的人工湖边。天色黑下来，两边没有路灯，只有人工湖中间的莲花灯亮着。她们两个的表情都不怎么样，看着好像两个要跳湖的女人。
“真相，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猜你能。”叶久苦涩地低语，“如果真的有什么真相的话，就是我发现，我没办法改变你父亲，也没办法将你改变……改变成普通人……你和你父亲一样，对那些死尸，对那些谜题，对那些疯子……上了瘾……”
孟冲的身子一抖，一切思绪全部成空，瞬间掉进了无底的黑洞中！
原来，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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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恐惧的孩子
叶久虽然头直直地望着前方但是却依旧感觉到了孟冲的僵硬，语气放柔缓了些：“我遇见你父亲的时候正在上大学，我第一次看见他就喜欢他。当时我正在读些琼瑶的小说，碰见你父亲就好像怦然心动，还没和他说话就想要和他共度此生，至死不渝。当时那些小女生的心思我都想遍了。你父亲当时已经大学毕业在我们校图书馆里当官员，我就每天都去图书馆，你父亲也对我一见钟情，所以一来二去我们就在一起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我想我此生再不能感受到遇见你父亲时那种感觉了，那种就算没有明天没有未来有他也好的感觉。可是激情终究要在生活里面沉浮的，我们的激情已经持续了很久了，直到你出生后的几年，我都觉得我的一切是那么完美。那时候我觉得遇见你父亲是我人生最大的幸运，他几乎完美，虽然偶尔也很倔强但是却有容人之量，懂得以退为进，更是对我无微不至，能体谅的都体谅了。有时候我都不能相信他是个真人，恍惚还以为是场梦。”苦笑一声，“后来才发现这真是一场梦。”
孟冲一言不发，她还在控制自己全身颤抖。叶久侧过头来看她，有些心疼，伸手放在她肩膀上，孟冲猛然抖了一下，叶久僵住了。
叶久不知要不要接下去，沉默了一阵，孟冲还低着头像是认错一般，突然幽幽开口：“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叶久的手不知该不该收回来，眼神瞬间暗淡了些，道：“当你父亲跟你说那个故事的时候，那个有个好人的故事。”
孟冲脑子里恍恍惚惚的，但是在叶久说道的那个故事，已经在她的脑海里面闪回无数遍了，从三年前一直到现在。
故事里有个好人。好人本来是救人的，他怀有一颗慈悲的心，想要感化所有那些坏人于是听坏人说话，可是时间久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和坏人一样的冲动，他以为是自己的修行不够，于是将自己每每做下的善事写下来提醒自己要好好做人。可是边写他又发现原来那些‘好人’也是丑陋的，坏人有也是有苦衷并且无可选择的，所以他慢慢省视起自己，有一天他终于想到是不是自己原来都做错了，他要帮助的其实是那些坏人，是帮那些‘好人’找回这个社会的正轨。
这段故事记在那本传了三代，穿过几十年风雨，记载着无数案件的孟家笔记本《寂静的罪犯》上，而这本笔记本正在孟冲的手上。她翻过无数遍，看过里面大部分的案子和故事，看过的她基本上都能倒背出来。而这个故事，是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有时候孟冲觉得，这就代表了孟家人心底的东西，心底的恶魔。
“我从来没有听你父亲说过这个故事，我觉得很奇怪。”叶久道，“自从你出生后，你父亲改变了一些，我能感觉出来，他有些惶恐。所以我很奇怪。生了你之后我也改变了一些，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只是能开始感觉到你父亲的奇怪了。你出生前，我从来没有发现过你父亲对于那些命案那些尸体那么的痴迷，查起案子来好像要将生命交出去一样，原来我只觉得这是他对自己工作的热情，虽然疑惑过为什么他不去干更好的工作，但是也没有疑惑过。但是你出生之后，我突然发现，他的疯狂，他的痴迷，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当时，我只是惶恐……你慢慢长大，他变得要好些，可是他太在乎你的一举一动，好像你每一秒都会掉到地下的洞里面去一样。然后，他就开始拿出了那本日记每天跟你说一样的故事……”
叶久的语气越来越低，越来越苦涩，到最后她轻笑了一声，道：“慢慢的，我很惶恐，很害怕，我觉得这个男人越来越陌生了，他变得很冰冷。”
“别说了！”孟冲突然低吼道，她全身都在颤抖。
叶久缓缓放下手，侧身看着她，孟冲的身子僵着。
“小梦……”
“如果你把我带走，也行我就不会和爸爸一样的。为什么你没做过……为什么你那么早就放弃我了。”孟冲微微侧身低着头，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应该已经抖的都听不清楚了。
叶久愕然地看着她，突然有眼泪在眼圈里面打滚，道：“我不能那么做，你更需要你父亲……”
“……”孟冲抬起头平视着她，眼睛里面丝丝血红，“你走了两年，我从没有放弃你还会回来的心愿……可是直到爸爸都离开了，你还没有回来……为什么你没有回来过一次……我有那么可怕么？”
叶久全身冰凉地僵在原地，她瞪着双眼看着孟冲，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我知道我很让你害怕……”孟冲突然又低下了声音，像是哀求，“可是我不是爷爷，我不是父亲……我只想……你让我自己跳进去了，我甚至都没有办法选择……等我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叶久觉得心在丝丝地抽痛，但是她没有办法再对孟冲解释什么了。
“三年有次机会我发现事情真相的时候，惶恐害怕还有绝望，我以为我会和爷爷一样……我不想杀人，我不想没有选择……”她低泣的声音在颤抖，可是血红的眼睛没有一丝眼泪，“我发现自己麻木不仁了，我知道自己毫无同情心了，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只能感觉到死人的冷冰，感觉不到活人的温度。我用尽手法让他们承认罪行，然后又怒骂他们犯罪的愚蠢……我在发疯，我想要把自己找回来……可是我没办法告诉任何人我的痛苦，我只能自己承受然后熬过来。为什么，你不在？”
叶久微微张开嘴，只发出一个“啊”字来……
“我不是爷爷，我不会变成他的！”孟冲突然咬牙，瞪着叶久，“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你不想当奶奶，为什么也不想做我妈妈呢？”
叶久突然脸色煞白，小声道：“你知道你奶奶……”
孟冲扬起一丝冷笑：“我若是我父亲的女儿，自然知道。就算是再笨的人，将事情读了十几年，也该知道些蛛丝马迹吧。猜也能猜出来了……”
“你去问你奶奶？”
孟冲的脸又沉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脸色或者什么心情了，她只是堵着，堵得难受，胸口好像要爆炸一般的难受，好像被潮水从沙地里面冲到了海里，肺里都是沉重苦涩地海水。
“我没有，我也不想，这辈子也不想。”孟冲道，“如果要说明白的话，就是奶奶阻止了爷爷……爷爷病了，他是病发死的……”
叶久几乎无法站稳，她对孟冲了解的太少了，她的女儿心里到底藏着多少恐惧和沉默，让她时时刻刻苦无法呼吸。
“叶久。”她又小声道，“你害怕过我么？”
叶久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她的眼神自然悲伤的柔和了下来。
“我更怕自己，最后变成那个拯救你们的人……我承受不住。”
孟冲微微低垂下眼睛，小声道：“妈，我也病了。”
叶久奇怪的没有被惊吓到，她微微翘起苦笑的嘴角，伸手摸了摸孟冲冰冷的脸，道：“没事，会过去的，我这次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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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尸体上的报复
两人在湖边走了一圈后叶久看着时间和孟冲告别了，孟冲有些舍不得，居然在路边看着叶久的出租车开走还站了十分钟。和叶久将话说开了，她豁达了些，但是事情说出口了，却又难受，像是闷了一口气在肺里，就是输不出去。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孟冲觉得自己需要和谁说说，想要回医院突然觉得蒋洁知道了这件事情后肯定不会想要理她，她和自己逝去的母亲“深厚感情”旁人都无法理解，怎么可能理解她呢？
孟冲无聊地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突然发现里面都没几个人的号码，她认识的人大部分的号码都是记在心里的，手机经常因为各种原因更换，留不下号码。可是有个人的号码就停在那里，孟冲有些受到了诱惑。
压马路压了一段时间，她还是决定打这个电话了。
电话停了两声孟冲就后悔想要挂电话，不过也来不及了，对面接了起来。
“喂？”
夏淮的声音有些嘶哑，孟冲一愣，道：“嗯……你在睡觉么？”
“没有，今天讲了三堂课还有一个讲座而已。”夏淮的声音带着低低的笑意，“怎么想到和我打电话，十分的荣幸。”
孟冲噎住，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看四周深蓝色的街景，孟冲突然向从它们中间找个什么话题来聊了，下一秒又觉得这真是个愚蠢的想法。
“在哪儿呢？”夏淮的声音平柔的些，自己装换了话题。
“嗯，压马路呢。”孟冲道，“我和……妈妈出来说了些话，她回去了。”
夏淮先是愣了愣，接着轻笑道：“需要护花使者么？”
孟冲犹豫了，突然脑子里面跳出个木槌来对着她死命打了三下，接着她僵硬道：“不用了，我只是想听听人说话而已。谢谢了。”
“很荣幸，”夏淮这次没有被孟冲突来的冷漠给噎住，还是很柔和的和她说话，“能听听你说话也不错。累的话，早些休息吧。”
孟冲咬咬牙不让自己太多情绪，过了几秒后才平静心情道：“我会的，很抱歉没有去看你的讲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
“我知道，在报上听说了。”夏淮慢条斯理的接上，“我猜你肯定也会去忙的。”
“……呃，是的。”孟冲隐隐有些防备。
“没事，记得来上课就好了。晚上还是别压马路了，要是被他盯上了就惨了，快回去吧。”夏淮道，“小心照顾自己。”
孟冲的话全压在了心底，最后只道：“我欠你的饭肯定会还你的，不过等我有空吧，拜。”
急匆匆的将电话给挂了，孟冲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一阵失落，为什么会想要给他打电话呢？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王映有关的人，靠近做什么！她在脑海里面把自己狠狠训了一通后手机又亮了，她一按居然是夏淮发来的短信：警报，你们班主任在向各个老师打听你有没有缺课，我要是你，就乖乖去明天的班会！
孟冲看着短信愣了半天，咬牙将手机按了放回口袋里面，伸手去打车回医院。回医院的路上孟冲还给于晴打了一个电话去告诉她她和叶久谈过了，现在情况良好。于晴没说什么，只说那就好，孟冲说明天带露露去看蒋洁她也同意了，说她带着去就好了，让孟冲不用来接了。孟冲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于晴去看蒋洁有种恐惧感，有种身为女儿的恐惧感，虽然她知道什么也不会发生，却还是有些不安。于晴不愧是孟冲的“亲妈”，孟冲一犹豫就知道她想到什么了，笑着说自己不会吃了蒋洁的，让她放心。于晴问了问孟冲的身体后，嘱咐了几句两人就将电话给挂了。
这电话也打的不短自己已经回到医院了，上楼后小三子正在门口转悠，孟冲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小三子一回头吓了一跳。
“你干啥呢？”孟冲眯眯眼。
小三子居然脸红了，半天也没挤出一句话来，孟冲讪笑了两声，道：“呵呵，看到那个姐姐了？”
小三子缩起身子往旁边移动了一下，孟冲见他搞笑的样子乐了，懒得逗他了，推门就进。刚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十分勾人的香味，孟冲突然就饿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饭呢。裴润雪穿着简单的职业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蒋洁坐在沙发椅上，她们将孟冲的资料整理了一下叠在桌子上，旁边还放着几个盘子还有一盅壶。
“啊！还有饭么？我饿了……”孟冲哀嚎着走过去，裴润雪对她笑了笑，从旁边拿出一个饭盒给她。
“啊！我的救星啊！”孟冲赶紧将饭拿了过去，坐在润雪的旁边，扫了一眼一边有些疲惫冷脸的蒋洁，“呃，你们说什么呢？”
“我在跟润雪介绍我们的现状。”蒋洁冷冷得说。
孟冲咬了一口饭，看看润雪，心里想：你肯定是介绍的太过了，吓到别人了。
她们两个也不说话了，孟冲有些尴尬。突然孟冲的手机响了，她赶紧拿起来看，是局里的电话，孟冲将饭放下去走到里面病房去接。
“喂？”
“我是禹城，你的电话怎么总在通话？”禹城的口气有些闷。
“呃，下午处理了一些家务事。怎么了？”她道。
“进一步尸检的结果出来了，基本上能确定是双人作案的。”
天雷砸下来了，孟冲僵在原地，“呃，什么意思？”
禹城的口气冷静而且专业，道：“尸检上发现了和原来一样两种伤口，一种要深要重，用的刀口要薄，从梁小月肩膀前和脖子旁的突袭伤口看来，那个人应该和梁小月差不多身高，斜角下刀的距离不会太远。而男尸――他叫成启元，他比梁小月要高上十一厘米，但是他肩膀上伤口也是下坠型的，角度也是差不多，证明刺他的人要和他差不多的身高。而且，在尸体上还发现了属于龙清泉的刀印，刀口厚，刀锋利，刀短，而且下手直入肝脏。”
孟冲沉默了一阵：“颜汉文带来了一个新的‘龙清泉’么？”
禹城道：“我们不知道，现在很有可能是拷贝罪犯了。”
“告诉我，他们身上有几处的绑痕？”孟冲问。
“手脚，脖子，是皮带的痕迹。梁小月双脚捆绑处惨不忍睹，皮肉都完全磨烂了……她经过了很艰难的挣扎。”禹城道。
孟冲“嗯”了一声。
“对了，柳意医生还特别说了，成启元的耳后没有咬痕。”
“嗯，那犯案的人就没有受到颜汉文的亲身指导。”
“……为什么？”
“你见过龙清泉么？”
“没有。”
“他的左耳后有一个咬痕，而且他左耳基本失聪，在我们能发现时间上的尸体上，如果男性的身高高于女性一个头以上就会有咬痕，柳意知道这点的。”
“……为什么原来的尸检上没有提到过？”
“因为那是龙清泉在入狱后才告诉我们的，而只有两具尸体上才有，所以当时没有注意。”
禹城沉默了一会儿，道：“还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么？”
“还有，去看看查查龙清泉，他会知道什么的。”
“你要去么？”
“不是要去，而是散播消息到他耳朵里面，他才会要说话。顺便，把我的名字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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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洗脑
孟冲挂了电话有些失神地走出去，蒋洁和裴润雪奇怪地看着她，蒋洁冰冷地问道：“怎么了？出事了？”
蒋洁吓人的功夫一流，裴润雪的功力还不够，她一听出事了脸当时都白了，不过再一呼吸就给调整大半。孟冲都看在眼里，她还是暗自惊讶，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女人也够厉害的，蒋洁给自己招的果然都不是普通人。孟冲完全不了解为什么裴润雪要给她们卖命的，蒋洁说了她钱是三十万，连套房子都买不起何必啊，裴润雪的资历在泰达大厦里面的外企随便找个工作还不是简单的，干嘛要给她们拼命。如果说她答应之前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那看见蒋洁都躺在医院还不知道么？不过，用人不疑，更何况是蒋洁看中的人，孟冲虽然防御不过该透露的还是要透露的。
“没事，只是案子的尸检出来了而已。”孟冲道，重新坐下来拿起了筷子对着五花肉下手。
“有关‘c011’的么？”裴润雪问。
孟冲点点头，道：“我正在查这个案子。”
“那……会不会有些危险？”裴润雪很谨慎地问。
“有些。”孟冲随口一答，“不过犯罪分子爱我，他们一般会轻易的伤害我的。”
裴润雪愣住了，蒋洁轻笑一声，替她道：“她办的案子太多了，一般的高智商疯子都会爱上她，恨不得将她剁成三百多节然后再用盐给阉了最后埋在涨潮的沙地里面。”
她的描述实在变态，语气实在轻松，孟冲抬头眯了眯眼，裴润雪则是尴尬地“呵呵”两声。孟冲不打算再说这个案子，对着裴润雪道：“你们在说什么。”
裴润雪看看蒋洁，蒋洁大概是眼神同意了，裴润雪对孟冲道：“老大再告诉我事情的现状，但是还没有说完。”
孟冲扬扬眉，道：“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说完，我想想都要说一晚上。你带了笔记本么？”
裴润雪有些为难的摇头，示意下蒋洁，道：“老大说什么记录工具都不能带，只能带吃的。”
孟冲轻笑两声，差点喷饭，道：“好吧。你能记住么？”
裴润雪点头，“没什么困难的。”
“嗯，”孟冲认真地点头，回头去看蒋洁，“你手下果然都是能人啊。那个叫卫疆的呢？”
“我让他好好呆在工作岗位上了。”蒋洁优雅地撑着自己的额头。
“你的位置上……那不是海伦娜呆着的么？还不是给你干活去了。”孟冲无奈道。
“我让他去查查邵红的下落，不过现在还没有结果。”蒋洁的语气有些气氛。
“呲牙必报的女人。”孟冲喃喃道，回头去看裴润雪，“你呢？在家坐着？”
裴润雪犹豫了一下点头了，道：“我还在待命呢。”
待命……听着有些莫名的慎得慌。
“润雪说她想要个助理，”蒋洁突然道，“这样的话，我们还能有个后备。”
孟冲微微皱眉，侧脸看着裴润雪，道：“难道你觉得我们拉下水的人还不够多？”
裴润雪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但是还是努力道：“不是我自愿的，是有人发现了我们……就是我们前台的导航，宋澈，她最近联系到我了，问了很多问题。我觉得她知道点什么了，所以告诉老大了。”她顿了下来，“现在我们的处境不是很好，要是知道些细枝末节的人不能让她闭嘴的话，就会造成大乱子。我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但是宋澈一直……”
说着她停下来，咽了口唾沫，眼神瞄瞄蒋洁，脸色十分纠结。
孟冲先是疑惑了一下，眼珠一转突然就明白了，突然心情好了大半，直起腰来回头看着蒋洁，表情十分激动地道：“啊，原来你的莫名追求者真是不少啊！”
蒋洁的脸沉了沉却也没说话，孟冲知道她表情的意思是什么，干笑了一下，回头又换了一副表情，道：“不能再增加要保护或者要用来的牺牲的人数了，现在的一切就够复杂了，每个人要圆的慌马上就会数都数不过来的。”
“可是……”
“润雪，我不知道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加入我们的。但是如果是一时刺激的话，我劝你现在退出吧，守着一个秘密你还能好好过日子的。”孟冲的表情认真严肃了很多，“说句实话吧，你老大或者我，已经没有退路了，退路早在十年前就被我们给斩断了，只能一路踏着荆棘走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鬼门关走几圈都是我们选择的，没有什么后悔也没有什么抱怨。不过，你不用，不用和我们共同承担什么。不过是三十万，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老大为了你的封口费都能给你几百万，要是你想的人脉什么的话，你想要什么职位，现在就能说出来了。”
孟冲立刻出口的一番话让裴润雪呆住了。自从在医院能看出卫疆、裴润雪是新成员后，她心里一直有这样的担心和疑惑，要是说卫疆还是为了报蒋洁重用之恩的话，裴润雪真是什么情义的理由都没有，至于财的，才三十万，买通个鬼都不够啊。
“我不是……”她在孟冲和蒋洁炙热地注视下还是小声但是坚定的说了出来。
孟冲微微皱眉，润雪的脸上有种色彩，眼神里闪着些什么，孟冲很少看到这样的神色，但是也不是没见过，她在小白的脸上看到过很多次，这就是心里藏着什么坚持和固执的人的神色，说简单些，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好吧。”孟冲舒展开眉头，“不用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你自己藏着吧，虽然我们之后还要共事，不过我们互相还是藏着些秘密比较好。这样我们还能互相怀疑一些。”
润雪刚刚想要说出口的事情就这样被孟冲堵回了口里，她愣愣地看着孟冲。
“宋澈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只要聪明点迂回她的问题就好了。最近，还是老实些。”蒋洁突然说话了，“我给你卡上打的钱去买一辆不太显眼的suv，用我给你的假身份证去买，登记好了就放着。”
润雪突然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十分认真的点点头，道：“还有别的事情么？”
“哦，我有！”孟冲突然举手，“你知道怎么找到张一水的吧。”
润雪点点头。
“太好了，你去找到他。不用害怕，你就说自己是代表蒋洁给他带话的，他绝对不会为难你的。不过，我还是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去说了，你的生活将从那一秒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数的谎言无数的遮掩无数的涉险，更不用说犯法了。”孟冲的口气平静地说，却带着低沉的威胁，“也许有天你成功的抽身了，但是你永远也不再能过上原来那样平静的生活了，因为谎言有天会成真的，到时候你会发现你的生活比一般的材米油盐要恐怖多了，因为你将真假分的太清楚了。”
孟冲的语气低沉充满吸引人的磁性，虽然说的有些抽象，但是裴润雪还是被她的口气吓得一颤，不过一秒后还是点了点头，坚定的让没有给人再反驳的田地。
“好吧，你去告诉他。‘秦猛自由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三年前的小弟要来了’。”孟冲一字一句地说。
裴润雪看着她，点了点头，表示记了下来。
“那你先走吧，如果太晚了就麻烦了。自己开车的么？”蒋洁的语气缓和的温和下来。
裴润雪有些受宠，不过还是很淡定地点头然后起身没做犹豫出门了。
孟冲开始继续吃自己的饭，心情被一通话还有蒋洁的小八卦给娱乐了，十分轻快地吃起饭来。
“三年前的小弟？”蒋洁还是将自己的矛头对准了孟冲。
孟冲道：“对啊，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为死去的王映清理这个城市不守规矩的疯子，难道不要通知一下现在这个城市最大的黑帮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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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交换条件
第二天早上孟冲就收到了来自张一水的回信，润雪果然是有觉悟的，办事就很利索。润雪早上九点给孟冲打电话说张一水回复“我回处理”四个字后，每过三分钟张一水的电话就打到了。
孟冲正在无聊地看着自己的经济书，完全没想那四个字的意思，手机便响了。孟冲看看，不认识的号码，她好奇的接了起来。
“我是张一水。”他低沉不满的声音很明显，“我想知道‘c011’的现状。”
“哇塞！”孟冲十分夸张的说，“你是够干脆的，这样的事情我还能就这样轻易告诉你了？”
张一水沉默了几秒，道：“你想知道什么？”
孟冲十分孩子气地哼了一声，将书往桌子上一丢，道：“我要知道两件事情，交换你的一件事情。”
“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问题了。”
“那要看你想知道的什么事情了。”
张一水又安静了一会儿，再道：“龙清泉，他被关在哪里？他为什么没有处以死刑？”
孟冲轻笑道：“这是两个问题啊，但是有一个我不知道，所以我还是提两个问题。秦猛现在在做什么？第二，王映见过颜汉文么？”
“我可以回答你，还能给你延展一段。但是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
孟冲突然撇撇嘴，道：“我们该怎么证明互相说的是实话呢？”
“……没有办法，只能说我们现在除了互相信任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好吧。我不知道龙清泉关在哪里，但是我能猜到不是什么好地方。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被处以死刑？因为他罪大恶极。起诉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封闭式法庭，除了被告和原告还有证人外没有人知道审批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证人之一，我能告诉你，当时起诉他刑事案件的数量和实际的数量是不符的，我们只能证明两具尸体和他有关。我们按照了连带来起诉他，但是颜汉文不在，他的尸体也不在，很多事情完全不能证明。虽然我们是在他的杀人地下室里面逮捕了他，但是地下室的名字是颜汉文的……在缺少而且尸体多少不明的情况下，判处的缓刑死刑，还有一年时间。”
“……他被判了死刑缓刑？”
孟冲“嗯”了一声，“要是我抓到颜汉文了，我就能让他现在尸骨都没地方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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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血腥第二案（未更完）
案子紧了三天，孟冲却放松了三天，她好像并没有将自己的心思放在龙清泉的案子上，三天的悠闲和一开始的狂热有了明显的区别。三天里她带着露露和蒋洁在医院里面叠城堡，蒋洁和温柔的于晴气场十分的合了，孟冲乐得开心。
上学也是一天都没拉下，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好学生了，唯一有些让她介怀的就是若亚。孟冲下定决心要和季若亚保持距离，她害怕要是有天若亚也受到了自己的风波，自己会疯的……这就是她的无奈，蒋洁或者陈宋，她能自责她会痛苦，可是无辜的若亚受到了牵连，她准会疯的，那真是她最大的噩梦成真了。有时候她会笑自己这个想法，这大概就是“贞女失节不如老妓从良”的意思吧。
因为要和她保持距离，所以现在每天上课她都是一个人坐在第一排，而若亚和她其他关心的朋友坐在后面。若亚可不是孟冲，她在学校里面人缘好到不可思议。孟冲第一次意识到这点是在若亚请假后第一天来上班，她老早坐在自己的第一排没心没肺地看着书，突然若亚和她的三个朋友推门走了进来，孟冲一眼看见穿着淡蓝色蝙蝠衫的若亚，然后立刻就将自己的目光转开了。若亚自然也没有向往常一样坐到孟冲旁边，有人在上几排叫她去坐，四个人说笑着就坐过去了。孟冲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扬扬眉就开始放松自己的心态。过了这节课，孟冲更加感觉到若亚受欢迎的程度了，那一整节经济体系她都能感觉到锋芒在背，而且是从各个角度射来的，好像只要一回头她就会被动感光波给瞬间融化了。
算了，她保持自己的心态，下课就撤，别人的劝也笑笑就过。每个想要让她们两个和好的同学们都深深鄙视着孟冲，孟冲也知道，反正她一直过着另外一个旁人无法理解的黑暗无边的社会里面。
除了无法解决的问题，孟冲这三天过的还是很舒服的，没人能看出什么异常来。
过了三天，疯狂的杀人疯子就来搅乱孟冲的生活了。
尸体在早上七点二十被运送垃圾的司机给发现了，也不能说是发现的。垃圾车后面的门没有关好，两个垃圾车掉了出来，尸体就这样瘫在了国道上。一具男尸一具女尸，在凌晨的大道上，吓得司机吐的酸水都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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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莫名的杀戮
禹城眉头紧锁，道：“尸体在垃圾里面起码埋了几个小时，这又增加了尸检的难度了，而且我们现在连他怎么抛尸都不知道，怎么能做到这样安全呢？这可是两具尸体，想要没人发现的抛尸，就算是偏僻地方也应该有人能注意到。如果说原来还能有机会在凌晨趁其不备的话，现在真是高风险……抛尸地点低风险，抛尸高风险……这是换了什么？”
孟冲沉默地思考着，柳意继续道：“除了这个外，还有一个问题。尸体上的伤口和过去的也不一样了，上一具还不明显，这两具就很明显了。你看那具女尸的伤口了么？那不是过去那种锋利的匕首造成的，可能是某种有倒刺或者屠刀造成的，还有一种可能是下手的人用力过度造成的。”
“怎么说？”
“剁。”柳意一字定论，孟冲的身子却是一寒，“最有可能的，不过，现在的伤口还不能证明是这样下手的，我还要回去模拟一下才行。”
禹城点点头：“尽快吧，我猜，马上就会出现新的尸体的。”
“最近两个星期的有多少符合范围的少男和少女？”孟冲问道。
禹城犹豫了一下，皱眉道：“9例报案的。”
而他们中间有人就将成为新的尸体，可孟冲却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她真觉得头痛，愤怒。
按照原来的范围，受害人一般在18岁到25岁左右的一男一女，一般两个有暧昧关系，有些是情侣有些是兄妹，他们在被绑架的时候一般都成双，绑架的时间一般都在深夜。他们很可能早已经被监视，多次观察之后发现了两人的习惯，之后在他们进行每周一次的幽会的时候绑架。当然也有立刻动手的，最后一对尸体，没有捆绑的痕迹立即死亡像是激情犯罪。但是之后他们变得更加耐心，开始观察选中的受害人然后绑架再进行杀戮。
绑架的方法有了解到的只有一种，孟冲发现的第三对尸体，那对男女夜晚十一点正在较远的河边散步走回家，之后他们听见了很响的刹车声，当时地点是较远，两个人看见路上一辆颜汉文等级的黑色桑塔纳停在中间有人下车就觉得有人出事了，于是跑过去想要帮忙，之后龙清泉制服弯下腰的去查看躺在地上龙清泉的男子，龙清泉本人足以制服一个女子。两个人都带着麻醉喷雾，所有很容易就能将两人拖上车。说白了，利用人们的同情心，但是他们的做法更加防不胜防，因为深夜，无人而且是事故，几乎所有人都会上当。
原来的受害人的体型是固定的。男的在一米七左右长的比较奶油小生，发行基本上都是原来有刘海但是之后被人割去的。女的过去身材比较出众，长相比较清纯，身高在一米六以上，所有都是长直发无刘海。孟冲原来判断，这一对受害人想要找到还算容易，但是怒火不是同一个人发出的，对于男生的怒火大部分来自颜汉文，因为他在男尸身上留下了十几刀，而龙清泉只有几刀其中包括致命伤。而女尸上龙清泉起码下了二十多刀其中也包括致命伤。两个人都要下刀是为了他们在谋杀上的互相牵制，这样就没有一个人能逃脱了。但是，其中怒气最大的一直都是颜汉文，他是来屠杀的，而龙清泉则是为了获得什么，从那些女孩身上获得什么，可能是安慰可能是高潮，但是对于他来说，虚假的激情只有一次，之后就是放肆的杀戮。
所以，两个本质不同的最后必定自相残杀。
可是，龙清泉真的杀了颜汉文么？那现在的案子是谁犯下的？
“重新定位被害人特征，会更有效果的。”孟冲道，“现在杀人的不是龙清泉，就算用了同样的一种手法受害人的类型也不可能一样了。”
“现在男尸的类型是不变的，有三个人，女生的类型变了，那就只有一个人。”禹城立刻接上。
只有一个人……
孟冲咬咬牙，道：“你们去查这两具尸体吧，我需要那个女生的资料。”
禹城的眼神闪过一丝无奈，他看看柳意，再看看孟冲，道：“她是九天前失踪的，现在……”
“她的尸体还没有被发现！”孟冲冰冷得打断了他，“我不会放弃任何人命的。”
柳意轻微摇了摇头，禹城想了想最后点头，道：“不过，尽量不要打扰别人家人，现在一切还没有定论。”
孟冲点点头，这时童敏和周扩从外围走了回来，几个人点头示意了一下，童敏的眼神直直看着禹城都不敢侧目。
“司机的初步口供做完了，他的车是七点从南城的垃圾回收站出的，还有几分钟就能到了处理厂，今天给他打下手的副手生病了没来，他不愿下车，后面的锁是叫个清洁工给锁上的，锁本来就有些不牢固，估计那人也不知道怎么扳紧，门国道这里的路况不好，一抖锁就开了。他车上有二十辆垃圾车，都是从南城收来的，垃圾车上有编号，掉出尸体的这辆编号19，应该是左家街道那里的。我已经叫人过去看看地方了，不过司机说那个地方是个老巷子，都是要拆的房子，没什么人住。”
“又是一个低风险的地方。”禹城道。
“为什么明明把尸体埋起来了却又两次被人发现了？”孟冲突然道，她回头看看那散了几米的垃圾，“还是，尸体的总数完全大于我们看见的，这只不过是我们偶然发现的尸体？”
说完所有人都僵住了，气氛一瞬间跌倒了谷底。
“……这，有可能。”这次童敏先说话了，她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但是话还是软绵绵的。
孟冲突然就往运垃圾的卡车那里跑去，一路跑上了卡车后，她先查看了一下后面门的锁，是下压式的大锁，不过上面的芯松垮垮的的确很容易就会脱落，而且上下的漆已经划了几层了，估计坏了一段时间了。孟冲将锁放下继续往里面走，恶臭阵阵她也没有带上口罩，里面还停着几十辆要送去垃圾修理厂的垃圾车。
“秦海市的垃圾处理站因为环境因素很多都被处理了。”外面突然传来童敏的声音，“现在大部分垃圾箱都由早上的垃圾车直接运到郊外的处理厂处理，然后进行一次清理再使用，然后第二天使用后再运回。也就是说从早上六点左右换上新的垃圾箱到第二天早上的六点，二十四个小时里面有时间可以丢尸，而为了埋尸还是知道哪里的垃圾最多而且没有人会怀疑你倒下尸体和一大堆的垃圾。左家街道是个要拆迁的地方，那里垃圾箱里面都是你看见的，一堆一堆的水泥之类的建筑废品，建筑废品一般一倒就是一箱子，很容易被掩埋而且不被人怀疑。而在发现梁小月路范围五十米外是清理区，所谓清理区就是它附近是公园之类的地方不适合放置垃圾车，所以每天中午后都会有清洁工来打扫然后将附近垃圾集中一起运到中间的地方将垃圾倒在里面，然后第二天一并运走。”
孟冲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我们遇到了一个队龙清泉做法很熟悉，并且还想要改善自己做法的人。”童敏的口气冷静很多，“现在线的外面有很多的记者，我看，这就是他要达到的效果吧。”
“龙清泉是隐蔽的，他想要的却是新闻。”孟冲冷笑，“所以他大费周章，搞成事故么？”
童敏沉默了几秒，道：“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也很可能。但是大部分的凶手他没有办法很好的处理尸体，最后只能选择抛弃，然后才被发现……龙清泉很好的掩藏了自己杀戮的尸体，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抛尸呢？凶手有太多只能猜测的地方了，现在我们能做到的只能从更理性的地方找出他。”
原来童敏是来劝自己冷静一些的，孟冲无奈地苦笑。她回过身看着童敏，道：“龙清泉想要将自己洗净了，可是杀戮是洗不净的，抛尸完全没用。”
童敏抬头看着站在恶臭的车厢里的孟冲，眼神有些同情。
“这里面，要是还掩藏着一具尸体，那该怎么办？”孟冲突然柔下了语调，带着些许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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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沉默的对手
还好在里面的垃圾车里面没有再发现另外两具新的尸体，冯岳组织了现场的所有公安翻了每个垃圾车也没有发现。之后禹城联系了所有垃圾场还有处理站，让各个派出所的民警都去翻找垃圾，“脏乱差工程”进行了快两个小时，没有发现更多的尸体。
禹城在总局接到最后一个派出所打来的电话，看看坐在对面的冯岳，脸松弛了一些，道：“没有发现尸体，没有一个地方发现了尸体。”
冯岳的神情也微微放松了一下，接着我微微皱眉，道：“那么，事情怎么都那么巧呢？”
禹城坐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就算不在路上发现也会在垃圾场发现的吧，差别不大。”
“那他们还是有序抛尸的？”冯岳问。
“说不定，但是现在还没发现第三对尸体呢。”禹城口气里带着微微的叹息，“现在事情完全不明朗。就怕，我们等不到明朗的那一天了。”
“你怕颜汉文被人给杀了？还是害怕他还在杀人？”冯岳其实在自问，他掰弄着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的每根骨头都在作痛。
“两个都有，我还是希望颜汉文能活下来的。”禹城不自觉得露出一丝苦笑，“可我又害怕那个杀人的家伙不出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对。对了，让各个派出所盯着有无名尸体的事情……”
“早就交代了。”冯岳道，“秦海市虽然乱，但是还没有乱到有尸体都会没人管的地步。他既然不会管尸体，不埋尸就肯定能知道。”
禹城点了点头，沉寂的会议室里面就他们两个人，一时沉重的沉默了下来。
“冯局认识孟仇么？”禹城突然问。
冯岳愣了愣，点头，道：“我接邵老的班之后，他给我推荐的第一人就是孟仇，让我重用他，那时候他还是个副队长。”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禹城有些认真地说道。
冯岳挑挑眉，轻声苦笑，道：“是个人才，要不是个警察，他会是个出色的人。”
“当警察怎么了？这是个神圣的职业。”禹城道。
冯岳点头，却不是那么情愿，“我知道，可是他不是个适合当警察的人，他太拼命了，说他有些英雄情结吧，他把自己当成这个城市的守护神了，可是到死的时候也没有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到底为这个城市做了些什么。”
禹城撑着自己的额头，有些落寞，道：“他应该作为英雄人物好好宣传一下的。”
“是啊，可是他是病死的，不是死在抓捕犯罪分子的斗争中也没有死在抢险救灾中，没有人对他感兴趣。这就是讽刺，一个尊敬但是不伟大的人病死没有媒体感兴趣，但一些跳梁小丑挑动了一下他们却有了兴趣。原来没有新闻发言人的时候，我真是有苦不能言。”
“现在就有口能言了？”禹城笑道。
冯岳难得展开了眉头，接着道：“哎，你问他做什么？”
禹城摊手，道：“只是好奇而已，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培养出孟冲这样的人来，不过也许是她自己成长成这样的吧，毕竟孟仇去世的很早。还有，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所有人都不知觉的情况下就发现了王映。”
冯岳摆摆手，道：“不要说这个……孟仇死前还希望我能追查下去，他死前都没能放心……”他突然长叹一声，“我答应他一定会尽力将那个‘a’找出来绳之以法的，但是……他死了，就再没能发现什么线索了，大家都试了各种方法……最后，还是让孟仇的孩子自己发现了……”
冯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停了下来。禹城不再问了，他知道这是冯岳的隐痛，当年孟仇手下的四个人，陈宋，齐小妹，李念，还有熊玉，他们都是重案队的副队长，李念与连纪一般，为了孟家的人心里不平做了叛徒，害死了熊玉。孟仇死后，三个人，陈宋虽然责任心重但是能力不足发现不了孟仇能察觉到的边边角角，更相信了李念，自然什么也发现不了。而齐小妹虽然强硬心思也重但是还不够决断，女人的弱点暴露的很彻底，李念再一阻挡，就算她知道了些什么也是藏着掖着，自己有家庭之后更是忌惮的多。最后队里还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只有王之行一个，虽然王之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在队里就是年纪高，那么多年也就是个副队长，可是禹城觉得他比所有人看的都要清楚，a发现是王映后，他第一个站出来要联系省队，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后他亲自请来了霍泉。那么多年，他之所以默不作声，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斗不过，而斗得过的人，还在路上。
禹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孟冲。她才22岁，她应该还是个女孩，可是她拥有的却是沉淀着的心智，喜怒不行于色，动手从不犹豫，所做决定干脆了断。她像是个天山童姥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更让禹城觉得惊讶的是，她还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坚定的让人觉得为了抓捕王映她能玉石俱焚。这有时候是个恐怖的特质，禹城沉了脸，他突然觉得，孟冲已经这样做过了……而且还做了很多次……
他咽了口唾沫，他要冷静……现在是统一战线，他可不想将一切都搞僵了，就算他抓到了孟冲……就算抓到了，又算什么呢？他还是更相信，孟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多人，更多生活在这个城市里面的人。
“……孟冲在警局呆了几年了？”禹城沉声问。
“要我说？从出生就在这里了……”冯岳的口气不无叹息，“孟冲是个好孩子，要是当时陈宋不那么心软……哎，说不清楚，等我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她都要嫁给这里了。现在，要是没有她……”
禹城没说话，只听得冯岳的声音又没有了，心里似有无数的难言之隐。
孟冲……幸与不幸，真再没说人说的清楚了。禹城心里有种感觉，如果这一切无止境般的案子还能结的话，那结局必定是个隐痛。
“禹城！”突然门被童敏大力地推开了，她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看见分坐两边的禹城和冯岳愣住了。
“怎么了？”禹城赶紧站起来向童敏走去。
“哦，我拿到那个男尸的资料了，他还犯过。”她立刻回到了状态，“他叫强正奇，是个大专学汽修的学生，今年23岁了，在本市的一个汽修厂工作。20岁的时候因为生日上喝多了把人给打了，之后赔偿了几十万，但是还是坐了几天的看守所，指纹系统里面还有他。”
“一个好学生和一个……这难道也是问题？”禹城拿过童敏手里的资料，喃喃。
“对了！他家人还有谢圆圆的家人都来了，现在在楼下已经吵起来了。”童敏十分淡定地补充了一句。
冯岳皱了皱眉，道：“我去安抚他们，你把新消息告诉孟冲吧。”
禹城点点头看着冯岳走出去，再看看手里的资料。
“孟冲去见那个可能受害人柳橙的家长了。”童敏对禹城的。
禹城猛一抬头，皱眉，“什么？！你怎么知道？”
“她走的时候告诉我的，她还说要是你问了就告诉你，但是让你不用担心，她知道怎么做。”童敏十分平静道。
禹城突然冒出一口闷气，将资料给童敏一丢，拿出手机，咬牙道：“我怎么可能……”
“禹城！”童敏突然太高了语气，禹城一愣拿着手机抬头看她，童敏目光灼灼道：“用人不疑，你总要相信她，否则还有22天，我们什么也办不成。”
禹城与她对视两秒，叹口气，将手机放了起来去拿童敏手里的资料，装作无事地往前走：“我们去看看那两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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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死亡五步之一
中午的天气已经开始让孟冲感觉闷热，好像肺里的空气都沸腾的通往了全身。她徒步走到了柳橙的家楼下，南城金色小区，七年前建立的，典型的经济住房，里面住的大部分都是中产阶级，没什么大钱但是还能过的滋滋润润，要是风平浪静能一直住到养老的地方。
孟冲将资料照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手机里面，她找到了未找到的失踪女子柳橙家所在的楼栋，在密码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看看两边坐到了旁边一个绿化带前的长椅上。叹了口气，孟冲将手机掏出来又打开了那些照下来的资料。
柳橙，20岁，秦海大学商学院大二的学生，身高一米五六，四十六公斤，刘海长发披肩，从家长提供的照片上就能看出来是个娇小甚至有些瘦弱的女孩。她是凶手新看上的类型，失踪的女孩中最符合可能的人。而且，还是自己一个学院的学生。从家长还有同学提供的口供看来，柳橙是在九天前自己的生日聚会后失踪的，晚上她和自己的一群同学去ktv，十点左右他们散场，几个同学亲眼看见她上了一辆出租回家。之后根据出租公司提供的gps线路，还有一些道路监视证据上得出，她的确回家了，回到了金色小区，但是却没有真的回到家里。
孟冲坐在长椅上，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空荡荡的小区门口。柳橙就在门口遇到了自己偷偷约会的对象，一个不能见人的约会对象，连她的生日聚会都不能来参加的男朋友。
到底会是谁呢？孟冲低头看看那张柳橙的照片。就在那三个男生里面吧，可是没有一个人是符合可能的，在失踪年龄段里面的只有两个人，一个身高不够，还有一个更早失踪两天。所以，在可查的档案里面没有一个人是符合的。
孟冲伸手抓抓自己的头发，更加气闷。要是她能知道更多就好了，可是除了苍白的档案她什么都不知道。金色小区门口的摄像头形同虚设，能用的两个摄像头什么也没拍到，深夜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离开了小区。孟冲往两边看看，难道她就在这里被绑架的？
想完就往狠狠摇头。怎么可能，风险太大了，小区里面楼与楼之间都没有远二十米，想要在这里简直是丧心病狂的做法。
为什么总是那么凑巧呢？为什么总是没人发现呢？
孟冲知道很多未知因素是因为沉默，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思考，要是这些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呢？他们的缺陷在哪儿？
孟冲按亮了手机，上面还是柳橙开心的笑脸。自己的学妹，商学院经济论坛的一员，若亚应该认识她吧……她烦躁地摇摇头，现在她还真需要一些帮忙。
犹豫再三，孟冲将手机放起来站了起来，深呼吸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到密码门面前，按响了505室的按钮。
“……是谁？”一个妇人犹豫着微微颤颤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她很害怕，惶恐，甚至是恐惧，也许还有一些希望，希望从门这边传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同样悲伤但是充满渴望的声音。
可是门这边只有孟冲，也许是和叶久的关系有所好转了，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伤感让她的喉咙干涩了一些，但是沉默了一秒钟后还是微带嘶哑的开口了：“您好，柳夫人么？我是秦海市警局的，我来是……”
“不！不！”话筒对面瞬间传来了一声不可置信，再一声撕心裂肺的否定打断了孟冲要说的话，然后声音就断了。
孟冲干咽了一口唾沫，低下头，不知自己正在为什么感觉抱歉。
“您好。”又一个深沉嘶哑的男声传来出来，“我给您开门了。”
密码门“咔嚓”一声打开了，孟冲伸手微微打开了门，然后对着话筒道：“我不是来通知您你女儿的……我是来做更多的了解的，这样有利于我们找到她。”
说完她才走进门里，五楼虽然不高，但是应该足够柳橙的母亲调整一下自己刚刚崩溃的心理了。她这样做是出于好意，可是脚步却沉重了，九天了，柳橙能回来的几率趋近与零，发现她的尸体不过是早晚的时间，悲恸早晚会来到，孟冲也不知道自己再这样给他们希望是不是真的“善意”。慢慢接近五楼，她听见楼上的门已经打开了，脚步更加慢了下来。
那么多年下来，她最不喜欢的工作就是告知家属死讯，她很少自己去做，一般她都是躲在后面利用自己头脑去破案的人，直面家属的工作都是警队的人去做。孟冲知道，一个结果是无法平静家属心里的痛的，最多只能起到一个抚慰或者泄愤的作用，人已死，接受是一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即使冤有头债有主，也只能做到愤怒这一步，之后，还有漫长的三步。孟冲能做的不过是将人带到愤怒这一步，之后的妥协，失望，还有接受，那是所有家庭必然要走过的路，有时候还永远走不到头……
（死亡五步曲：出自美国女精神病专家elisabeth kubler-ross伊丽莎白.库伯勒-罗斯，写于1969年的一本书on death and dying《论死亡与临终》。她认为人接受死亡主要可以概括为五步：denial, anger, bargaining, depression, acceptance, the five stepsdying 拒绝， 愤怒， 妥协， 失望， 接受。这本著作十分有名，中文有翻译，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孟冲自己都处理不好更不能再去沾染那些悲伤了，她尽可能将一切尽快的解决然后给家庭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要让她正面那些悲伤，她可做不到。
门微微开着一个缝，就好像开门的人再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十分不情愿地打开了它。孟冲看了看门，还是自己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房子不是很大，进门没有玄关，左边是厨房右边就是客厅。柳橙的父亲柳卫东还有母亲李红就坐在左边厨房外的一个老旧白色正方形木餐桌前，柳橙的父亲一头灰色的头发让孟冲愣了愣，他正坐在自己妻子旁边用手安慰地扶着妻子还在颤抖的身体。
他抬头看见孟冲走进来，奇怪地看着她，道：“请问……”
“嗯，我就是那个来了解更多情况的警员。”孟冲抱歉地笑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您可能没见过我，如果您不相信的话……”
“嗯，不用了。”柳卫东摆摆手，站起了身子，“您进来吧，穿鞋就行。”
孟冲微微点了点头，走进了房子，房子装修的很简单。客厅木质沙发和茶几，白色的瓷板铺地，沙发两边的小茶几上都有相框，孟冲不用走过去也知道那是谁的照片。往里面走两步回头去看电视机还能看见挂在电视机上的全家福，那里面的柳橙看着要更小一些。
“您要喝水么？”柳橙的母亲用手擦了擦脸，十分勉强地对着孟冲问。
“呃，不用了，您坐您坐。”孟冲觉得心里很不好受，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她走到他们坐的餐桌前自己坐了下来，这样他们俩就不用跑来跑去了，自己也能更淡定些。李红的脸已经十分苍白，眼睛红肿着都是血丝，满脸的泪痕让她看着比自己的年龄还要苍老，她一只手抓着旁边的柳卫东，柳橙的父亲看着比四十八岁还要苍老，那纵横的皱纹让孟冲不由的沉默了。她失去的话语，该怎么说呢？平时得心应手变脸的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您刚刚说的……早上发现那个具女尸……”柳卫东打破了沉默，他有些渴望地看着孟冲，“我们没敢去确认……那个……她不是……”
孟冲赶紧摇头，道：“哦，不，那不是您的女儿，我能确定这点。”
柳卫东和李红都突然紧了紧彼此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紧张，可是还是很害怕。
这时李红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孟冲，牙齿打抖了几下，才艰难道：“同志，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孟冲心里一跳，控制住自己没有点头。
“……我女儿，我柳橙……还能回来么？”
她尖锐痛苦的目光将孟冲定在了位置上，她死死握紧自己的手，停了半天，最后道：“如果我们找到她，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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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交错的事实
孟冲曾经在心里狠狠鄙视过这句话，这完全是打太极的推托，既没有回答问题也没有起到什么安慰作用，还给了更多让人心痛的希望，其作用不过是为了自己能顺利抽身。可是这时候孟冲又同情起要说出这句话的人，一个人无法承受另一个人的生命，更加承受不起其他人期待的目光，最后选择置身事外才能继续理智继续坚持下去。
李红和柳卫东听见孟冲这话眼神里面立刻暗淡了下去，对孟冲的眼神一下疏离和冷漠起来。柳卫东轻咳了两声，看着孟冲，道：“警察同志，你有什么要问的么？要是能配合的，我们一定会配合的。”
孟冲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思，她点点头，将自己迷人的嗓音低了下来，用温和的声音道：“我们已经了解了柳橙的基本情况了，但是还是有几项很不明白想请问一下。”
“我们已经把柳橙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李红突然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她死死瞪着孟冲，接着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撑着桌面，正在十分努力让自己不用激动，咬着牙嘶哑僵硬地对孟冲说，“柳橙，一直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请了几个同学去唱歌！我们看着她和同学一起坐的车！我告诉她可以晚些回来，她不是小孩子了，玩晚些也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她回来的时候还给同学发了短信，说了自己到家了的！她能到哪儿去？哪儿去？！为什么你们……你们……”
说着她再说不下去，剧烈的手抖动着撑着额头，不停地摇头。旁边的柳卫东痛苦地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小心地拍着，他咽了一口干唾沫，平静了一下情绪看着表情有些苍白的孟冲，也很不忍心，继续道：“我内人，有些激动……没事，同志，你问。”
面对被折磨的无法平静下来的家属，孟冲虽然每次都震惊，却也训练有素的冷静了下来。
“你们知道柳橙有在，谈朋友么？”孟冲很小心地问，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冲击最小。
李红的身体很明显地用力颤抖了一下，而柳卫东眼神则沉了一下，孟冲一眼看出他们两个都有难言之隐。
“……我不知道，柳橙一直很注重自己的学业，她说不会乱谈恋爱的。要是有的话也是别人喜欢她吧，这样的小伙子我倒是知道几个。我家女儿，应该没有……”
“我女儿没有跟别人大晚上出去跟别人约会！就算有她也会告诉我的！”李红大声打断了柳卫东的话，吼着对孟冲道，“你们不要把她想成什么随便的人！她和那些死带去的女孩不一样！我女儿不会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约会的！我是个好母亲，我教出来的女儿很听话，晚上她就会好好回家来！一定是有人强制绑了她，肯定是！”
李红吼得撕心裂肺，孟冲听着却越来越冷。“我女儿”，不是柳橙，不是我家柳橙，而是我女儿，典型的第三人称隐瞒。她知道什么，但是却不敢说出来。柳橙到底做了什么让李红觉得如此蒙羞的事情，让她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愿开口承认，告诉警方这个线索呢？孟冲很疑惑，也很心冷。李红有些出离了孟冲心里的同情线了，她的悲痛孟冲可以理解，但是辱骂却不能忍受。
“柳夫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和那些受害人本人无关，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们遭遇的都是悲剧，这些悲剧和他们生前是什么样的人无关，是个冷血无情的凶手夺去了他们灿然的生命，没人能因为任何理由夺走他人的生命。请尊重死者，他们的家人同样经历着痛苦。”孟冲平静地说。
她知道，李红之所有这样说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让自己还抱着一些希望，可是这样伤害死者让孟冲无法忍受，受害者是无辜的，他们被连环杀手杀死了，这和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无关，只和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有关，他是唯一应该接受惩罚还有口水的人。
李红立刻抬起头愤怒地瞪着孟冲，咬牙切齿地说：“你是说我女儿要那样……那样死去么？”
孟冲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口，但是还是十分镇定地说：“不，我没有这样说。只是希望柳夫人能冷静一些，告诉我柳橙有没有男朋友，不管这样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这样有利于警方判断还有找回您女儿。”而且，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李红猛然站起来，指着孟冲吼道：“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撒谎？有你这样当警察的么？！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个好母亲，现在这个时候，为了救出我女儿，什么还不能说！你有什么资格在我家这样说我？！我说过了，柳橙没有男朋友！”
柳卫东赶紧站起来要安抚李红却被她用力挣开了，她暴怒地瞪着孟冲，再指着门口，吼道：“你给我滚出去！滚出我家！”
孟冲十分镇定地站起来，对两位激动的家属微微鞠了一躬，她答应了禹城不能惹事，现在只好道歉。
“十分抱歉前来打扰您，要是有什么事情请打拨打我局的电话。”孟冲说完就往门口走。
刚刚走出门口柳卫东突然叫道：“等等。”
孟冲奇怪地回头柳卫东赶紧走了出来，带着些抱歉的口气道：“我内人的口气有些冲，她只是最近太累了。要是您还想了解什么消息的话可以去问问我闺女在学校的好朋友了，和她一个宿舍的，叫段可儿。”
“嗯，谢谢。”孟冲道。
柳卫东的神色十分灰暗，他摇摇头：“不用，不用……”
说着自己走近了房子顺便把给门给带上了。
孟冲走下楼去，想着柳橙的父母对警局有隐瞒，肯定是件大事情让他们难以开口，不过柳橙的父亲告诉她段可儿的名字，那这个同学应该就知道些线索了。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李红如此言辞激烈的否定了柳橙有男朋友的事情，孟冲看着不像是假的。那和她一起失踪的人到底是谁？孟冲有些后悔了，应该顺着李红的话说的，这么会那么简单的就被激怒了？她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不冷静了？难道真的被这个案子给冲的脑子不正常了么？如果顺着李红的话说，说不定就能进到柳橙的房间看看，这样才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孟冲对自己很失望，可是覆水难收，只能想办法联系那个叫段可儿的女生了。
想要知道段可儿孟冲的第一想法是联系警局找到电话，可是又觉得那样太公式化，段可儿肯定会害怕不敢说实话，应该选取一个亲切一点的方法。之后她自然的想到了若亚，刚刚想到就立刻否决！最后，她还有一个人选，将电话拿出来在楼下转了三分钟后还是咬牙将电话拨了出去。
果然最后一个选择还是很靠谱的，孟冲在医院吃了饭躺了几分钟后就收到了回音，她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地点。
开着保时捷虽然有些显眼，不过孟冲可管不了那么多，将车停在秦海大学门口的一个停车位上就往门口的学生路跑。她们被约在一家名叫“相遇”的奶茶店里，大中午的没什么人，孟冲没怎么花时间就找到了地方，一眼便看见自己的引荐人夏淮就坐在落地窗旁的一张木桌前和对面的一个女生笑着说话。孟冲见到夏淮还是有些犹豫，她没想到夏淮还和段可儿一起，她站在不远处的看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卷着袖子，这样简单的打扮也难掩他温玉一般的气质，果然不是个常人。孟冲还是不由的警惕。
不过，为了案子孟冲再不愿也还是快步进去了，更何况她还欠着别人人情呢。
夏淮看着孟冲走进来立刻伸手示意她，孟冲走过去，夏淮对面的那个女生也回过身来，她看见孟冲明显有些惊讶，多了些犹豫。段可儿和她的名字一样是个长相甜美的女孩，齐刘海，穿着一身粉红色，一米六的身高看着却像是个高中生。
孟冲笑着走过去，夏淮十分自然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对着段可儿道：“她叫孟冲，是帮助警局断案的，如果你能帮她的话，就帮帮吧，就当给我个面子。”
孟冲也不会伸手来互相认识一下，只是点点头，道：“嗯，我只有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
“我知道！”段可儿突然急切地说了出来。
孟冲和夏淮都一愣。段可儿的脸从发红慢慢变成了苍白，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嗯，孟冲，你要喝什么？我去买。”夏淮十分自觉地要走。
“就橙汁就好。”孟冲回答，坐到了段可儿对面刚刚夏淮的位置上。
夏淮点头走开了，段可儿才有些害怕拘束地坐会了自己的位置上。孟冲仔细看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放在她面前，低声道：“我不会抓捕你的，你不用担心，我不是真的警察。”
“我……我知道……”段可儿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孟冲，“只是，只是……我找人去报警了……报警他也失踪了的……可是，我猜你们也联系不到吧……我看见柳橙妈妈那个样子，我很害怕，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由我来说的……我也有些害怕……”
孟冲皱眉停着段可儿断断续续的话，知道这是个害怕的小女孩，尽量放松地笑了笑，身子往前靠了靠，道：“告诉我可儿，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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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能见光的他们
“沈天晴，20岁，下野市理工学院学生，家里是秦海市的。她在七天前被一个她的高中同学报警失踪，据说是回家，但是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家里。”童敏将沈天晴的照片调到了屏幕上，看着她的照片口气十分无奈，“我想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了。”
孟冲坐在会议室的最后面看着投影上面的照片，撑着头眼神里看不出情绪来。沈天晴是个女孩子，但是是个长相十分“小白脸”的女孩子，身高一米七三，平胸，剪着利落的短发，穿着简单的运动套装，还有一副阴柔的长相，高挺的鼻子，桃花眼和薄唇。如果她不是女孩子的话，肯定是个极其吸引人目光的帅哥。当然，在这个案子里面她也被颜汉文和他的助手认成了一个“帅哥”，不过，这只是个推论。
第一眼在段可儿的手机里面看见沈天晴的时候，孟冲也对她的性别有些模糊，但是犹豫间还是立刻能确定她是个女生。
段可儿看着她一脸犹豫的样子，苦笑道：“我说，她很容易被模糊吧。”
孟冲微微点头，她们肯定会弄错，可是颜汉文会弄错么？他对自己的目标都应该做过很详细的调查的。她正在沉默思考的时候，夏淮拿着一杯橙汁走过来，他瞟了一眼段可儿手机上的沈天晴，微微皱眉，道：“这人长得和孟冲有些相似啊。”
孟冲立刻抬头眯了他一眼，夏淮一时有些囧，将橙汁放在孟冲的面前，顺便坐在了段可儿左边的位置上，段可儿也十分自然地让开了位置，不过脸上还有些羞红。
“就是这个女孩么？”夏淮十分自然地说出了沈天晴的性别让孟冲有些吃惊。
段可儿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夏淮，道：“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么？”
“当然，”他拉过自己的一杯酸梅汁喝了一口，再看看孟冲，“难道你们两个都认不出来么？”
“从照片上……”段可儿有些急切地想要说明沈天晴的模糊。
“可以认出来，但是还是有可能模糊的。说不定凶手和可儿一样，是个……年轻人。”孟冲缓缓对夏淮说。
夏淮扬扬眉，道：“有可能啊，但是不一定是这个年龄层的人啊。亲眼看见沈天晴和在照片上看见是不一样的，你要找的连环凶手不太可能是那种激情犯罪的人。”
孟冲没有否认，只是接下去道：“亲眼看见和在照片上看见有很大的不同，特别是在身材上。他们怎么可能会认错沈天晴这样的一个模糊的人呢？除非是早有准备要动手，而且是不得不动手的。”
夏淮用一副“那就这样了”的表情看着她喝了一口酸梅汁没说话，段可儿看看他们俩完全不打算说话了。孟冲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前的那一杯橙色的橙汁，盯了一秒钟后站起身子要走，对段可儿说：“我该走了，你确定沈天晴已经报案了么？”
段可儿听见沈天晴的名字时脸色又是一暗，接着十分艰难地点点头，孟冲对她温柔一笑，接着对夏淮道：“谢谢你了，下次还你人情。”
接着她就跑去了警局，当她将这个发现告诉所有人的时候，大家都有些震惊，接着立刻开始了最新的案情分析。几个人看着沈天晴，认真思考了一分钟后分成了两派，童敏禹城觉得她可能会被认成男生，周扩和老王却觉得这人太阴柔怎么感觉都是女生，冯岳则不发言，孟冲更加中立，看着他们分析。最后也没分析出什么来，又坐了下来。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和柳橙一起离开的人其实是她了？”童敏第一口开口问了问题。
她看着孟冲问问题，孟冲愣了愣点头，道：“根据段可儿说的，她们很早就相恋了，大概在高二的时候，但是高考的时候被柳橙的父母发现，大闹了一次，沈天晴为了不让柳橙受到影响就在当口转学去了下野市的学校。本来柳橙的成绩很好的，但是她的父母怕她在外面不学好一定要让她考在秦海市，不过还是争取到了在寝室里面睡。沈天晴也受了很大的影响，她本来成绩很好，但是到了下野市后就一落千丈，最后就考了下野市普通二本。段可儿知道的是，她们在大一下学期的时候突然联系上了，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复合……不过九天前的那个生日聚会可以肯定，沈天晴回来了，因为柳橙在十点左右接到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段可儿可以肯定，那个电话绝对是沈天晴打来的。”
禹城看看投影上两个人的照片，道：“二十岁的生日，自然是要见面的。柳橙的父母肯定也是猜到了这点，但是依旧觉得羞耻才不说出来的。”
周扩轻哼一声，“就算是再恨，这也是一条人命啊，难不成面子比两条人命还要重要？”
“他们大概也是想，要是沈天晴也失踪了，自己的女儿也不保了吧。”冯岳突然疲惫的开口，“为人父母，这个时候最是痛苦。”
周扩知道自己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痛于是不说话了，还是将目光放在沈天晴身上。
“如果那个人真的就是她，那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柳橙了？”孟冲突然说，“她们两个，是个特例……”
禹城同意地点点头，道：“不管我们在照片上怎么猜测沈天晴的性别，真实看见人的感觉都是不同，而且要是绑架了之后必定能够分别的。不过……一切都要等到她们……她们的身体能找到才能肯定。”
禹城很谨慎地用词，所有人都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强正奇的尸检有了什么发现么？”孟冲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童敏抬头看了看孟冲然后立刻伸手去拿她带进来的资料，翻开道：“有了，强正奇身中18刀，肺部致命，他在死后还被刺了五刀，耳边依旧没有咬痕。他和其他受害人身上的伤口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割切了生殖器然后下手的，手脚有捆绑痕迹。不过，他的胃部残余物有了些新的不同，他在死之前还吸入了大量的盐水……”
“盐水？”孟冲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用来重复溺水感觉的。”禹城道，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孟冲，“从他的肺部还有口鼻看来，他受了不少的水刑。”
孟冲狠狠皱起了眉头，道：“他们改变了折磨的方法。”
“不仅是这样，在对谢圆圆的尸检中没有发现新的迹象，一切都和原来是一样的。”童敏补充道。
孟冲的脸色沉了下来，咬了咬牙，道：“他们一般都是让两个人正面对着的，也就是说……他们折磨两个人，然后让他们互相看着……这次他们更加享受了？”
没人回答她，过了几秒，周扩发出轻声：“推测是这样的。”
孟冲咽了一口干唾沫，她震惊了几秒，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还有新的线索么？”
“强正奇和谢圆圆是在修车的时候认识的，她的同学证明了这点，但是没有想到他们约会了，更不知道他们约会了多久。强正奇的背景不是很好，基本上没人能想到他们会在一起约会，谢圆圆不知道怎么会看见上他。”童敏道。
禹城见孟冲没说话，于是自话道：“现在所有一对受害人的类型都改变了……他们全部都是……不能见光的情侣。”
孟冲没有回答。只是，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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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神人的烦恼
夜晚缓缓降临，孟冲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要将所有的心思都清出自己的大脑，她闭着眼睛往蒋洁的房间走，开门的时候也没睁开眼，只顾着按照记忆往沙发走。可进门没几步就觉得有些奇怪，睁开眼来才发现房间里面没开灯，黑乎乎的。孟冲奇怪地看看病床，发现上面没人，走了进去才发现蒋洁正倚在窗户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平静中带着些异常。
孟冲看看她，走了过去，轻松地问：“晚饭还有的吃么？”
蒋洁没有回答她，依旧倚在床边，孟冲站在不远处看她，在肉眼的黑暗中蒋洁更加充满了神秘危险的美丽，微卷的棕色长发慵懒地披散着搭在肩膀上，琥珀色明亮的眼睛透着细微的心事显得专注而闪亮，侧脸漂亮的高鼻梁让她显得如同雕塑家艺术下的一尊女神像，智慧，高贵而冷艳，还带着让你渴望的魅力。
孟冲发现自己有些怵，她可不是那些刚刚见到或者刚刚认识蒋洁，现在看见她满脑子都是想要将她的忧愁抚平，让她更加真实的人。她是个认识她两年，见过这个女人疯狂，冰冷还有了解她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沉默让她觉得警惕，脑子里面警钟大作，不知道下一秒这个女人会说出什么让她无言的话。
“……你要是不说些什么的话，我去叫外卖了哦？我能用你的浴室洗个澡么？不想回去了……对了，我今天没去接露露，因为……”孟冲往蒋洁那里走了半步然后开始不停地说话，这么多年她发现用和她有关的话来不停的刺激她，烦恼她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能让她发泄一些怒气。
面对孟冲这样的“队友”，她是会失去一些理智的。
“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么？”她咬牙切齿。
孟冲摊摊手表示做不到，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蒋洁汇报呢，她可不想蒋洁从露露那个小混蛋口里听到自己没去看她，那就有些百口莫辩。
“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她的声音平静了一些，深邃的眼睛看见孟冲。
孟冲小心地缓缓向她靠近了几步，道：“那要看你准不准备说什么给我听了……”
蒋洁轻叹一声表示了对她无赖举动的鄙视，然后重新将头转向窗外，半天也没开口。孟冲觉得她的气场柔和一些，应该不会从身后抽出一把ak47将她射杀了之后才敢靠过去，与她对面站在窗前，也学她将目光放到外面。秦海市正是热闹的时候，天却像是被什么给罩住了，没有星星，月亮也不翼而飞，只能看见广阔的天空一片黑色，地面上照往黑夜的镭射光好像孤单的求救信号，看着它旋转一圈然后再无力地垂下，一遍又一遍。
孟冲不能理解这样的天空还有什么好看的，难道给自己不痛快么？
“若亚来过。”蒋洁突然说话，语气突然轻松起来。
“啥？”孟冲傻了，侧头去看蒋洁确认真实性。蒋洁嘴角带着狡黠的笑意看着她没有回答，孟冲转了转眼珠，“她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我告诉她的啊。”
“为啥？”
“不知道，我觉得有趣吧，在医院呆着无聊了。”
“……你们说了些什么？”
蒋洁的笑容扩大了些，道：“你啊，我们还能说什么？怎么，你还怕将她拖下水？”
孟冲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没过一分钟蒋洁投降了，她无奈地摇摇头：“我和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到案子，也没有说到任何有关的事情，我们只是聊了聊。”
孟冲还死死盯了她一分钟才能确定她说的话不假，然后十分没出息地叹了口气，手扶在窗台上，有些费劲地说：“不要吓我，现在我会心脏病发的。”
蒋洁也不生气她对自己的不信任，反而笑开了，道：“你看你激动什么，我就不能找个人聊天了？”
孟冲可不想说“你就不能找别人”之类刺激她的话，只好岔开话题，假装正经道：“我觉得你自从醒过来就奇奇怪怪的，怎么？蒋大小姐有了什么心事，让小人听听。”
蒋洁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还很认真的样子，眼神又沉了下来，继续去看她的夜色，幽幽地说：“自从失去意识之后，只要一闭上眼，我就会想到她，每次我都会惊醒，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有些累而已。”
蒋洁很少说自己的事情，每次都是孟冲刺激她，用一脸“我是唯一拥有的战友”的眼神看着她，她才会说。而每次说的时候总是很简洁然后自己再用一个理由来解释，这个理由大部分都是她自己说服自己好开解的理由。孟冲一开始的时候很无语的接不上话，次数有了几次后她就知道了，于是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蒋洁嘴边里的“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只可能是一个人，只有这个人才能永远不变的影响着蒋洁，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
“你上次还梦到了自己的成人宴呢，”孟冲若有叹气，“说不定是你想家了。”
蒋洁苦笑一下，苦涩闪过，道：“快十年了，可是再梦到的时候，总觉得还在眼前……事情一天不尘埃落定，我永远摆脱不了这噩梦。”
孟冲不知是被她的情绪感染还是被夜色感染，将头靠在窗边，看着空洞的夜色，道：“如果继续下去，可能到最后这还是个噩梦……”
“了解，我需要给结果，时间已经太长了。”蒋洁突然咬牙。
孟冲看看她，“……西尔维娅，你累了么？从心到身体……”
蒋洁微微一颤，孟冲就知道猜对了。蒋洁需要的不是个了解，而是个开始，她累了，在十年的追逐中疲惫了，一开始的六年她奋斗在为自己父亲的死找到真相的噩梦中，之后的四年中她生活在得知真相的深渊里面。蒋洁的母亲已经死去，谁来为她六年最美好时光的流逝付出代价？谁为父亲的死付出代价？最后，她只有王映一个选择，这是她以为的唯一选择。痛苦太深，她以为自己永远都走不出来，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沉浮在生或死的角斗中，不成功便成仁，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选择，因为她曾经觉得那是唯一的选择。
可是，蒋洁不是孟冲……她生活在幸福满足的童年里，她在年少的时候有着瑰丽的美梦，虽然之后的现实一时破坏了她的梦，但是那些梦没有消失，甚至到挨到枪子的那一瞬间才发现那幸福其实触手可及，只要自己能放下。
她憎恨的不是王映，没有孟冲那样无可奈何的选择，她有选择，她完全可以去选择。而她现在也拥有了最好的选择，露露。
孟冲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悲伤。蒋洁终究要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说她们无法选择，但是真相是，真正无法选择的只有她一个人，蒋洁完全可以重新弄个护照再重造一个身份和露露过安全的生活。离开中国，她们会更加的安全，露露的生命将更加精彩。
只要她能放下，而她的疲惫正在催促她这样做。
“梦到她的时候，我总会想，如果我们是个美好的家庭，而不是幻影，那就好了。”蒋洁低声说，带着怀念和淡淡的幸福。
孟冲没说话，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正在等待审判的堕天使，她终于要为自己阴谋的花言巧语付出代价。
“可是，那不是幻影，我也不能制造幻影。那时候我就会醒过来，脑海里面想到你还有露露，还有你奶奶，还有于晴……”蒋洁说着说着突然笑了，她看着孟冲突然转为惊讶的眼神，“我觉得我已经有个家庭了，我可不能毁了它，也不能让人毁了它。”
孟冲僵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应不应该往外冒爱心，不过她现在看蒋洁万分的顺眼，感觉全身都通透了，不再是畏畏缩缩的。
“所以，我找来了若亚。”蒋洁的眼神突然多出了很多警告，“然后告诉她，我也不能忍受每次都在生死边缘走动，感觉瞬间最美好的东西就会消失。”
“孟冲，再没有犹豫的话，我们不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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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主动出击
第二天一大早孟冲就到了警局，十分快速领着一袋子早餐到了会议室，一推门就听见里面发出两声响亮的“咚”，孟冲毫不在意黑暗的会议室里面掉下桌子的两个黑影，直接走过去将一袋子豆浆油条还有包子放下，中气十足地喊道：“快点开始工作吧！我们还有杀手要抓呢！”
禹城从自己的椅子下面十分疲惫狼狈地爬起来，抬眼看见孟冲一阵飓风似的冲到窗户旁将所有的窗帘一一拉开，窗外天蓝色的天让他一时感觉有些刺眼。他暂时没还没清醒管不了她的一举一动，只好自己靠在会议桌旁边，伸手扒了扒杂乱的头发。昨天晚上他和老王废寝忘食地将“c011”案的所有资料都整理成一条明确的线，结果越整理越清醒，两个人开始分坐两边分析起案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困了脚抬架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等会儿，应该不是他们两个人啊……禹城眯着眼睛皱眉回头看老王，他正十分疲惫地用手撑着个头，架着自己睡觉，看来刚才的一跤摔的还不够狠。应该还有一个人吧，禹城疲惫地想，伸手整理起自己的领带还有衬衫。
“快点去洗漱了！”孟冲将所有厚重的窗帘打开后对着他喊。
“……你那么有干劲干嘛？”禹城无奈道。
孟冲扬扬眉，道：“自然是有了很有用的证据需要和你们分享一下啊。”
“真的么？”禹城眯眼，抬手闻了闻自己衬衫的味道，还不是很难闻。
他还在无聊地质疑着孟冲，又走进来一个人。童敏领着两个装着煎饼的袋子走进来，看见孟冲一惊，再看看禹城，皱眉：“起来了快去梳洗！案子有新的进展了。”
禹城看一眼童敏，嗯，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看来昨天还有的人就是她了。
童敏看他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立刻发出锐利的“急冻”目光，禹城一下老实了，嘟囔了一句“立刻去”就往会议室门口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老王丧尸一样的跟了上来，两个人没什么精神地去洗脸。
一把冷水扑在脸上禹城清醒了不少，他先奇怪地想了想孟冲还有童敏说的线索是不是同一件事，不过没结论，只好赶紧洗洗脸漱口回到会议室。
整理好衣服洗完脸禹城已经百分之九十清醒了，他和一样醒过来的老王往会议室就赶，进门就见所有人都来了，大家围在孟冲的早餐前一边拿着东西一边斜一眼她在投影仪面前鼓捣什么。
“我们有什么新的进展？”禹城看着大亮的会议室还有生机勃勃的人类更来了精神，走过去道。
孟冲有些忙，敷衍道：“等会儿，马上就搞好了。”
禹城干脆无视她，将目光转到童敏身上，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
“有关第一对尸体的尸检有了新的发现，也是折磨的痕迹，不过第一对尸体用的是不同的方法，第一对用的是布遮口鼻。还有，两具尸体大致的死亡时间有了更多的进展，基本上能确认死亡时间在12个小时差里面。”童敏干脆地说，咬着自己的煎饼。
（今天暂时更那么多= = ！还在新疆时间实在适应不了，吃完晚饭都11点了= = ，明天争取能多更新！！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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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孟冲没回头，直接平静道:“他们肯定是试验品，颜汉文不会那么干的，肯定是新来的那个干的。”
“你怎么知道的？而且从什么时候你肯定了颜汉文参与了……”周扩开始了滔滔的提问。
“我还没确实，不过感觉是，我只有一个证据来推想。”孟冲依旧不停地摆弄着自己手下的幻灯片，头也不抬地回答，“至于试验品，我可以用尸检的结果来解释。”
“如果他们是试验品，那目标是谁？”童敏咬着第二个煎饼问着。
“可能是柳橙，还不能确定。”孟冲十分专业的说，“好了，搞定了。”
她回头看着那五个正在吃早餐的警察，微微骄傲的脸卡住了，不过瞬间又恢复了，道：“要你们先吃？”
“不用，你先说。”禹城嚼着孟冲带来的包子咕哝道。
孟冲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昨天晚上我重新整理了所有有关＇c011＇案子的资料，整理了几副模型，有利于大家分析。”
“是你还是你们？”周扩喝了一口豆浆来拆台。
孟冲笑容僵住，缓了一口气道：“我们，但是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的模型。”
接着她决定不去理那些油子警察，用力按下操作键，一团由红色还有蓝色纠结成的复杂连线组成了一副人物关系星云，孟冲再打开星云中最红亮的一个名字：龙清泉。
吃饭的五个人都有些惊讶，瞪着眼睛看着星云图。
“本来是想要搞成树型图的，但是实在不方便用来表现，所以最后用了星云图。”孟冲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继续道，“第一层模型从龙清泉开始，被害人人类型。龙清泉从小孤僻饱受欺凌，但是他的本我性格懦弱不敢反抗，可是内在的另外一个人格却在累积能力。龙清泉对自己憎恨的对象记忆都出现了扭曲，记得我说过那个咬痕么？龙清泉的咬痕来自九岁，当时他反抗一群比他大的孩子，那些初中生被龙清泉当时的举动吓住了，一个被龙清泉打的孩子咬了他还打了他，龙清泉之后左耳听力开始退化，到了大学后就彻底的失去了左耳听力。”
她停顿了一下按下了龙清泉旁边一个由蓝色线连接的一个名字还有头像，头像是个清丽的女孩，甜美的笑容，长长的马尾辫最为显眼。孟冲看着那个女孩沉默了两秒，再抬头看五位面色严肃的警察，道：“这就是龙清泉的受害人类型，档案里没有写，不过我猜大家都有猜到。”
她再按下一个键，一排蓝色的线成一排，七位甜美的女孩在照片里开心地笑着，她们的外貌与第一位女孩都有些相似，长长的辫子让人一眼看中。
“这些女孩女人都极其相似，她们身高一米七以上，身材妖娆，面容如玉，还有就是长长的马尾辫。因为所有女孩的选择都是按照刚才那个女人的样子选择的。”孟冲冷静地说，鼠标点在刚刚的第一个女孩上“乔愈，龙清泉为了她失去听力，为了她疯了，也为了她＇杀了＇颜汉文。事发之后，她拒绝见龙清泉离开了秦海市。所有这些女孩都是她的幻象，都是她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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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禹城第一个举手，“我们谈论的是正经的方法吧，不是什么旁门左道吧？”
虽然他的口气听起来很轻松但是隐约还是很认真，对于这样的问题孟冲不能开口敷衍他，于是决定岔开话题，按下鼠标回到了星云图里面，道：“先来看看更重要的吧，下面的模型更有利于我们现在的案子，就是颜汉文的受害人模型。”
星云图中间的红色名字“颜汉文”，照片上的他看着意气风发，谁能想到却是个衣冠禽兽。孟冲点开他的名字，道：“从履历上看颜汉文是个成功人士，如果你只是个旁观者很难想象到他是个残忍的杀手，不过只要微微深入了解他些就知道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接着她点开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蓝色头像，上面一个面色红润双眼黝黑看着就十分老实的女人笑的有些勉强。
“这位是饱受颜汉文家庭暴力十几年的妻子刘玉芳，来自秦海农村，她和颜汉文是通过村里的一个媒人认识的，没过两个月就结婚了。从之后在刘玉芳那里断断续续得到的口供上能看出她基本上被颜汉文暴力控制了，她在颜汉文失踪了快半个月后才敢报警，生怕颜汉文要是自己回来了会打她，而且即使在认识到丈夫做了什么后也不敢说他任何的坏话。我完全不怀疑，就算颜汉文真的死了，她看见了颜汉文的尸体了，照样不敢跟我们说实话。更何况现在颜汉文可能还活着。”孟冲若有叹息地道。
禹城翻翻自己身边的资料，闷头道：“刘玉芳的口供的确是少，你没审出什么来么？”
孟冲支吾了一下眼神喵老王，老王微微尴尬，他咳嗽两声，道：“嗯……人是我审的，上面有我的签名。”
禹城微囧，孟冲审人也不用签名，他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孟冲亲自审的，只是主观觉得刘玉芳这样的证人孟冲肯定会自己去审讯，没想到她居然没去。
孟冲看出禹城的疑惑不过不准备做任何的回答，她依旧看着老王。老王还以为自己可以继续沉默，不过几个人眼神还在他身上，只好清清嗓子道：“嗯，我昨天跟禹城队长说过一些了，刘玉芳当时十分的不配合，她的情绪很起伏，问不到两句就开始哭，不是大哭而是抽泣的感觉，能哭到个一小时，我们怎么严肃，认真或者是安抚她也不回答。第一次审讯我花了一下午四个小时也没让她说出几句话。之后又进行了四次谈话或者审讯，都收效甚微，一说到家庭暴力，颜汉文反常的举动等一切有关于她家庭的事情就不说话，怎么熬都不说，当时我和张星熬了一个晚上都没得到什么有效的口供。之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利用间接物证。”
童敏问道：“有用心理医生么？”
老王咽了一下，一直沉默不语的冯局说话了：“没有，我们当时正在设法寻找颜汉文的下落，根据当时的证据，他的地下室，他的指纹还有他家里找到受害人遗失指纹，颜汉文基本上定罪，所以在这方面我们有失误。”
冯岳亲自认错童敏自然不能说更多，转开话题问：“那刘玉芳现在在哪儿？”
“在老家。”老王立刻接嘴，“昨天禹城队长已经派了我们局里的人去看她了，早上还汇报没有异动。好像刘玉芳回老家后就不怎么出门，据说精神出现了些问题在家里养着，儿子一直都是外公外婆带着的。”
童敏若有所思地点头，孟冲看看她道：“我不介意你去拜访她一下啊，说不定能获得更多有利的线索。颜汉文没死的话，她很可能就是目标。”
孟冲笑的一脸献媚，拐弯抹角的想要指挥童敏，童敏可不那么好吩咐，不吃这一套，变脸就要严肃的回答她，禹城却开口打断了她要说出的话：“这一点我想过了，本来还打算早上来问师姐的。师姐，留在市里等也不是，不如你就去见见刘玉芳，说不定有更多的收获。”
童敏还有些不乐意，孟冲就在一边添盐加醋：“现在我们能确定的作案手法只有颜汉文的，他的手法基本上没有改变过，就算那个人不是颜汉文也和他脱不了关系，刘玉芳是个很好的突破点。原来的她见过的警员会对她产生刺激，新警员缺乏经验，你又是高级警察又是精神病专家，你最合适了。”
孟冲妆模作样的捧她，禹城带着一双赤子之眼看着她，童敏顿时气闷，可是不得发作。心里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但是还是决定先放下这个问题，岔开话题道：“先说说颜汉文的受害人类型吧，我在卷宗里面真没看出更多可分享的地方了，他除了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外，没有什么可查的诱因么？”
问题抛给了孟冲，作为唯一的所有知情人，她也决定将问题先解决了。
“颜汉文自然是有诱因的，跟之前的问题一样，这里没有记录，因为这是个故事不是个证据。不过看看卷宗还是能看出来的不是？在颜汉文家里发现了他的照片屋，虽然没有什么艺术性可言，但是还能看出些倪端。”
“那些**跟踪的照片么？里面人数众多，这些人他都监视过么？”
“很多都监视过，不过除了受害人外，里面很多人不符合两人一起的受害人模型，所以没有下手。也有些……是失踪不见了的，在照片里面还能发现四人是失踪不见，没有发现踪影也没有发现尸体的。对于这些人，龙清泉全部保存沉默，他没有说任何一个人。我们查过他们四人的资料，四个人都符合颜汉文的准则，但是他们四个的女朋友都不符合龙清泉受害人的标准，所以……他们可能是单独作案的受害人。”孟冲的语气微微僵硬起来，“因为照片上并没有时间标志，所以不能知道颜汉文是什么拍摄了他们的照片。如果他们真的是颜汉文的受害人，那他们的遇害时间，应该在五年以上……”
所有一片寂静，孟冲继续下去，她按下了星云图颜汉文下的那个蓝色名字。
“裘永俊，如果我的分析没错，他就是一切的开始。”
照片上一个带着无框眼镜，孩子气笑容，眼角弯弯看似书生的男人，就是颜汉文的残忍的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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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缺口
孟冲没回头去看那照片，道：“颜汉文是个典型的极端人格，也有明显的感情处理障碍，如果根据现有证据判断，那么他是个无可置疑的冷血杀手。不过，根据他所能被查证的案子看来，还是有源头可寻的，那个源头就是裘永俊。裘永俊是颜汉文从小的好兄弟，不过，2004年，裘永俊从楼上跳下自杀了，原因是因为他的女朋友被人给抢了。而抢他女朋友的人，是他……”
将裘永俊的照片点开，出现了一个长相清秀眼带桃花的男孩的照片，“这是左翔宇，2004年十月九日他被发现死在家里，被捅二十一刀，还没有找到凶手。他就是抢走裘永俊女朋友的人。看看他的长相，能为大家解答不少问题。”
的确，五个人看着左宇翔的照片就没问题了。
童敏指着他，道：“他女朋友呢？”
“当时还活着，现在就不知道了。”孟冲道，“颜汉文对男人有种不能理解的恨意，我不知道来自与哪里，但是我猜和他没有记录再案的父亲可能有些关系，当然母亲也是有关系……哦，对了，这是个不稳定的因素，颜汉文，严格来说，是个‘黑户’。”
五个人听完都没什么表情，不过禹城还是抬了抬手：“可是他有户口的，上面有名有姓。”
孟冲耸肩，“发现他之前我去查过他的家庭，他的父亲颜卫军是个农民，有个哥哥，哥哥参军后早死无后，他在32岁妻子29岁的时候才有了颜汉文，但是很奇怪的是颜汉文长得完全不像他们，而且在读中学之前都没有户口。而且，根据显性遗传，颜汉文没有下巴颏，他不可能是颜卫军的儿子。”
“也就是说，他可能是捡来或者卖来的孩子？”
“嗯，可能很大啊，那个年头，也不是什么难事。”
禹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童敏突然道：“说到这个，我们知道是你在失踪人口档案里面发现了颜汉文的问题，你当时到底发现了些什么呢？我看你除了觉得十五天后再报案很奇怪，还做了不少调查，能分享一下么？”
孟冲看看她，顿了顿，脸色微微有些躲避。可是瞬间她又调整了过来，看着童敏扬眉，道：“可以啊，不过我也没有发现更多有利与现在的证据，我继续讲下去就知道了。我先发现他的失踪时间过长，然后发现他因为在校内严重斗殴而被大学辍学又觉得有些问题，和他一起辍学的还有裘永俊，我当时就继续查了裘永俊就发现他死了，然后在留下的遗书里面提到了左宇翔，之后就一环套这一环了。开始的时候我怀疑他是和案子有牵连所以才失踪的，但是越到后面就发现他可能已经‘死’了……抱歉，我还不是很能适应自己被推翻了肯定。”
她的眼神里面出现些闪躲，好像在避免回想起什么东西来。
童敏明白地点头，周扩眼神微微锐利了起来，凝视着孟冲。
孟冲撤出一个苦笑，将星云图按了回来，继续道：“根据现在的线索显示，颜汉文在被害人的选择上面没有出现过其他的可能，到现在为止，除了沈天晴以外所有人都在这个受害人的范围里面。――当然，要是只看外表的话，沈天晴很有可能还是在这个可能里面的。”
“我们还真是无法判断沈天晴对于颜汉文到底有什么作用？难道他更换了受害人对象么？还是其实人已经不一样了呢？”老王发声了，他口气里带着微微的烦躁。
孟冲道：“其实根据现在的交叉对比来看，还是有踪迹可寻的。”
说着，她继续摆弄起那副图，将龙清泉还有颜汉文的头像向上移动，留下一个一排，将最新的受害人摆放进这个图形里面，然后将所有的被害人的头像交叉连线起来。
“新的两组被害人，从外形看来，女生不再符合龙清泉喜欢的类型，她们都更加的娇小属于萝莉型的。不过男生的选择上面基本上没有变化，他们还是小白脸型的。之后根据一对被害人关系的选择，原来的一对被害人都是情侣，或者有暧昧的人，他们的关系是比较开明的，在朋友中多为公开的秘密，问三个人就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故事。现在的每一对都是私密的，都是地下的，直到他们被一起杀害然后调查才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个不同，很重要的原因是一对受害人的改变代表了目标的不同，也改变了作案的主要目的，现在这两个人，他们在找寻的完全不同的感觉……”
孟冲将新的两组被害人的照片放大，然后从他们的照片里面点出了现场照片还有尸检照片。
“根据尸检还有现场照片还有刚刚童敏……警官说出的尸检新结果，能发现两个问题，一是两具尸体都遭到了更多的虐待，心理虐待是大部分的，还有是身体虐待，水刑还有闷死，二是两具尸体死亡的相隔时间十分的短暂，但是他们被绑的时候却有近48小时的差别，这个时间已经很短了，一方面证明了两人的疯狂还有一方面也证明了，他们在两对被绑的人中间也做了很长时间的……虐待‘研究’。”孟冲让自己的口气缓和些，她觉得这一段话里面有太多她不知如何启齿的词了，“其实根据这两点，可以得出些最可能的选项，而那个最可能的就是……案子的主导者，他是有可到达的目的的，他和龙清泉不一样，他是有终极目标的。”
“你觉得案子的主导者是龙清泉？”周扩突然说话，“为什么？”
孟冲愣了愣，想了想组织了些语句，道：“因为颜汉文是没有固定目标的，他和龙清泉不经相同，可是龙清泉是为了发泄，他是为了杀人……他看起来好像很有目标，但那只是个随即的选项，刺激了他是什么，杀什么的人能让他感觉不更受折磨，他就杀这样的人。从尸检上看来，颜汉文永远是最享受杀人过程的。这样的人不需要什么选择目标，他们之所以选择情侣，是龙清泉的选择，龙清泉才能从情侣这个身份里面获得更多兴奋。”
“你是怎么知道的？研究出来的？”周扩的话冷冰冰的。
孟冲出乎意料地马上点了点头，道：“我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去研究他们两个人的，长到你已经完成了百件案子。”
面对孟冲这样不容怀疑的样子周扩语结，禹城十分无奈地出来解围：“你说到目标？到底是什么？你推论么？”
“自然有，”孟冲道，她突然将星云图给关了，“他还很冲动，还是个孩子，他想要报复想要虐待，他有目标，可是没有经验，所以，他要从颜汉文那学习。但是他很心急，很急躁，每次按照颜汉文做的想要做到完美可是总是棋差一招，他估计错了很多东西，还有很多外部因素在做鬼。但是杀戮不被控制，他在48小时里面就仍不住要去毁灭他觉得不容存在的东西，用他扭曲的方式。所以，他很危险，也很容易找到……这样讲究细节的人，是一定要在某个时间里面做一定要做的事情的……所以，在被害人被绑的日子里面一定有个重要的意义……”
“……比如柳橙的生日么？”童敏思考着开口，“他控制不了自己，所以他不停的加快速度的实验一切虐待的可能，然后再用某种方法，他觉得完美的方法来虐待那个人……”
孟冲沉重地点点头，道：“柳橙就是现在最大的可能……当然，这也意味着，我们的被害人还可能有很多，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在这个城市的角落。”
孟冲话音刚落，突然听见“咔嚓”一声，寻声看去，冯岳坐在后面阴影里面将手里的笔给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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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隔空喊话
孟冲利用自己的图形还有对比推断出了龙清泉才是案件的主导者，而颜汉文这是附属者，五个人都大致上同意了她的理论，在半个小时的讨论里面决定对“高危受害人”柳橙的生活进行全面的调查，先就是上门访问她的家人，然后调查的人员的单子就列出了20多个，都是参加了柳橙生日聚会的人。工作基本上分配完整，最后冯岳要大早在警局里面做一次讲话，开所有人会议分配任务，他的脸色十分的阴沉。也不止他一个人，禹城的三人小队也是一脸黑，童敏要立刻出发去看刘玉芳，看着更是带着疲惫。
所有人都有工作而孟冲没有，她自告奋勇要去调查柳橙的朋友，不过人员还有分配下来，她有些闲暇的时间。所有人出去后，她一个人默默在会议室里面收拾自己一晚上做出的东西，孤单的按下几个键，看着那些受害人的或开心或无奈的脸从眼前一个个划过，抿紧嘴唇一语未发。她将u盘拿出塞回口袋里，突然觉得黑暗的会议室让她窒息，于是十分耐心地去将所有的窗帘给打开。
这时有人走进了房间，孟冲听见脚步声回头，正是陈宋站在门口，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会已经开完了？”那么快，孟冲还有些惊讶。
陈宋走进来，“还没有，不过我已经知道自己的任务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孟冲将最后一帘拉起来，带着微笑回头，看陈宋，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而已。”
陈宋微微皱眉，好像洞悉了什么一样。不过几秒后他好似放弃了，放松地坐下来，微微叹口气道：“露露那个孩子还真聪明，她和蒋洁的感情一定不错，从医院回来了之后，几天还在问什么时候能去看她。”
听着曾经熟悉的家常，孟冲莫名松弛，她轻笑一声，道：“蒋洁为了她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露露自然很喜欢她的。”
“她可比我家小子小时候要省心多了，又不骄又不呆，也不怕生，每天都跟弥勒佛似的笑嘻嘻，小晴可喜欢她了。只是，总觉得这孩子心理藏着什么，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的，有时候我还真是担心。”陈宋的口气像是个牢骚的爷爷一般。
孟冲突然想到自己初高中的时候也那么觉得陈宋，那时候陈宋每天跟叛逆的陈继着急上火又憋屈的不能说，她被陈继要早熟很多，陈宋有时候会和她说说陈继，每次听着看着孟冲只觉得他老了。现在时间流转，眼前的陈宋眼角多了皱纹，发梢带着明显的白，却是真的老了，可话语里面的字却还是那么熟悉，他应该天生是个，陈继可真是幸运。
“她当然藏着事情，她还想着自己的哥哥呢。”孟冲苦笑，“路程还在牢里，他也出不来了，他几乎是露露的半个生命，我还不知道怎么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隐隐的，我总觉得她已经知道了，起码知道发生什么了，脑子里有像是‘哥哥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的’的意识吧。”
“她叫蒋洁叫姐姐，是蒋洁说的么？”
孟冲想到了路程自己安排的那个身份，他的女朋友，可是这个问题陈宋并不知道，难道要现在告诉他么？虽然这事情不能直接证明什么，但是总是个头，孟冲不想现在去处理这件事情。
“是我提议的，我告诉她蒋洁是路程的女朋友，是她未来的嫂子，所以让她叫蒋洁嫂子。”孟冲道，说了一半的真话。
陈宋点点头，“现在相处起来是个好方法，但是以后可就说不过去了。”
孟冲也知道，“能走一步是一步了，自己的哥哥真正的父亲是个罪犯，还是个重刑罪犯，她还太小，告诉她只是徒增她的疑惑而已。她已经吃百家饭了，还是让她在别的地方能好好长大吧。”
陈宋听出孟冲口气里面的一丝悲伤和无奈，决定不再说什么。某种情况上，孟冲和露露有很多的相似点，孟冲对露露应该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但是她在努力消除这样的距离，她不想露露和她一样。
陈宋沉默地看着她一会儿，换了个能让他们更自由谈论的话题，道：“我听冯局说你做了新的推论，认为龙清泉是主导者，原来你可觉得颜汉文更可能是主导者。”
为什么陈宋不在专案组里面呢？孟冲奇怪，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有更多的案例来做分析了，原来只有龙清泉和颜汉文，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我原来觉得颜汉文是主导者是因为龙清泉不是主导型的人格，他更要懦弱些，相比之下颜汉文就更要强势而且主动，他很可能去诱惑或者引导龙清泉去作案。当然，龙清泉一言不发我是不可能知道更多信息的，分析什么的只是个可能。现在有更多的线索在眼前，这样的对比只能推翻原来的一切了。”
“为什么他们不是同伴，共同选择的呢？”陈宋撑着下巴道。
孟冲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擦着，她在思考也在回忆：“连环杀手是没有同伴的，他们的性格极端，思维孤僻，加上秘密的敏感，他们不会有任何同伴，只有一个主导者驾驭一个附属者，主导者获得权力，附属着获得激情。不过那也是极度不可靠的，世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连环杀手，他们的行动可能都是一致的，但是思维上也是不同的，内因起决定作用，只要一个人的思想走了更远的极端，他们就会崩裂。颜汉文想要杀乔愈，龙清泉还没有走到这一步，所以一切就会崩坏。我应该想到这点来的。”
她有些懊恼地微微摇头，陈宋看她道：“你想的已经够多了，没多少人跟你想的一样多。”
孟冲苦笑，“可是，这个理论也站不住脚……颜汉文还活着，那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陈宋自然没有答案，他只能看出孟冲脸上带着的矛盾，眼神凝重的好像在思考什么自古到今类似“我是谁”一样的问题。孟冲很久没有让这样的矛盾显露出来了，她变得越来越疏远，好像行动已经快于了思考。陈宋还能在她脸上看见这样的矛盾，突然觉得有些安心，虽然有可能是回光返照，但是她终于还是在风暴前找到了一丝安宁，让她能思考而不用马上做决定的事情。
“也许，龙清泉不是你想的那样冷血，他对于颜汉文还有些相惜。”陈宋随便做了个假设，继续这个话题。
“……有可能，也许差不多到时间了。”孟冲说完有声轻笑。
陈宋看看她，“你要去见龙清泉了么？”
“早晚的事情。”她放下手，回头凝视着陈宋，“他是最重要的证人之一，原来的很多都是推论，也是干巴巴的证据，证据能将龙清泉送进监狱但是却不能将颜汉文逮捕归案，现在要更多真材实料的才行。我知道快速破案不一定需要的是侧写，但是这次我可不想再要一个无口供的犯人。我要他亲口承认！承认他的罪恶！”
咬牙切齿。
陈宋与孟冲灼热的目光对视几秒，站起身来，往外面走：“那我还真要好好安排一下。”
陈宋没有关上门，孟冲一人留在了会议室里面。说完刚才一段话，她的心又紧了紧，摩擦着的手指握成了拳。我怎么会，想错了呢……当时，我到底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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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段可儿的证词
会开的时间长的超过了孟冲的相信，她都快要在会议室里面“翩翩起舞”的时候他们才开完了会，唐剑到会议室找她一起去柳橙的学校找她的同学，孟冲还愣了愣才和他一起走了。
唐剑手里有个单子，那单子是当时柳橙失踪后她父母提供的来参加生日聚会同学的名单，一共有11个人，有几个比较亲近的，还有些是喜欢她的男生和一些认识较长时间的朋友。段可儿排在第一位，她本来还在警局录过一份比较完整的口供，说了在ktv的聚散时间，还有几个人回家的时间，提了一下柳橙的私生活，自然没有提到沈天晴，只说追柳橙的人挺多，参加聚会的有两个，他们互相都任何关系也还不错，算是良性竞争，其他的说了些没用的，也没想到有谁会想要伤害柳橙。
孟冲坐在车上想要问她新的问题里面肯定包括那两位进一步的追求者有没有什么极端情绪，还有就是她是不是一直觉得柳橙和沈天晴私奔了。
来到孟冲的学校，唐剑亮出警官证进门，开着车还有些好奇地四处看看，孟冲则是目不斜视，低头看着手里的那份单子。
“嘿，你知道宿舍怎么走么？我怎么觉得要迷路啊。”唐剑有些迷糊的问。
孟冲微微抬头，瞬间看见在学校主干道左边绿荫下一个清丽的身影，下意识地将头埋下，然后僵硬地说：“一直往前面开就能看见一个路牌，按着走就成了。她在12栋。”
唐剑还在好奇这个学校没发现孟冲微微的奇怪，点点头踩着开着慢车往里面走。虽然开的是没有明显标志的警车，但是本地人还是能认出车牌的，孟冲紧低头也能感觉到些灼热的目光，也不管里面有没有那个人，她就死死低着头。
“哦，就在那里啊。”唐剑在旁边说话，开出了主干道往学生宿舍去。
孟冲放下心来直起腰抬起头攥着手里的单子瞧两边的房子，说起来她还在校宿舍里面住了个一个学期。她入学的比较晚，就剩下一间七楼最旁边晒太阳的四人间给她一个人，原来还是放置清洁用具的地方。不过孟冲也不打算在学校长住，她已经找到自己想住的房子了，准备在宿舍随便住两天就偷偷搬走，不过季若亚十分主动地搬到了她的寝室里面，一来二去她还住了一个学期，直到若亚决定回家住后她也搬了出去。想起这个，孟冲突然觉得自己可真是个混账，这个认知虽然早就有，可也是第一次那么想要抽自己的胆小。
想着事情的空闲他们已经到了12栋下，唐剑想将车停在路一旁上去见段可儿，刚刚停下了发动机就被孟冲拦住了。
“我知道她的电话，还是不要这样突然上去了，搞的影响也不好，我打电话让她下来，我们去别的地方谈。”孟冲说的很是诚恳，就好像个保护自己母校的莘莘学子。
唐剑想了想，也好，点了点头，又有些犹豫地说：“那会不会像是我们在刻意隐瞒什么啊，对人家姑娘也影响不好吧。”
孟冲摊手，道：“我们总不能去找校领导走手续吧，那就啥也办不成。警方办案，我们正正经经的来找人问话，都是合法成年人，别人再说什么也没有办法啊。这不是怕找去了审讯室搞的太僵硬了么，对他们温柔些就好了。事情都出了，还装啥一脸无辜啊。”
唐剑愣愣看她一会儿，最后挤出几个字：“那就打电话吧。”
他心里想着孟冲这是怎么了，突然那么有社会责任感，让他很是不适应啊。
孟冲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来打电话，电话号码是那次留下的，她猜想不过一天电话就来了，本人肯定很紧张，所以说话特别的温柔，段可儿还是吓着了，虽然口头答应在校外见，但是要自己去不坐车。孟冲同意了，唐剑也觉得没什么大事，便将车停在上面孟冲与她见面的奶茶店外找了个隐蔽的位置，一人点了一杯橙汁等着。
没等几分钟段可儿没等来等来了夏淮，夏淮看见孟冲和唐剑很是热情个过来打招呼，夏淮在上次洛云震的案子里面认识了唐剑，他们两个不是怎么熟悉却很是自来熟的聊起来。孟冲闷着不说话，唐剑说自己是来执行公务夏淮只是点头也没问什么事情，也没问案子，只问了些无聊的话题，比如说手里的橙汁好喝不（= =）。
唐剑对夏淮的问题还多些，问夏淮是什么老师，一听是经济的就来劲了，问起些股票之类的东西来。孟冲也不想跟他们插嘴，只想翻个白眼。
等了快半个小时，身穿一身好像守孝衣服的段可儿总算来了，孟冲感觉一阵放松。半个小时的对话里面，她就听见夏淮是这个店的股东这一个有用的话。段可儿看见夏淮有些惊吓，夏淮却很是自然的让开了位置没多问一句话。
段可儿看着很是局促，她看看四周的人坐下来，脸色还没从苍白中回过来。
孟冲本来想要先说话，段可儿却张口道：“今天还找我，是不是……”
两人下意思地交换了个眼神，现在敏感时期，所有人都有些敏感也是正常的。唐剑说话更具可信度，于是他道：“我们还不知道你朋友的下落，这次来找你只是想要更多的了解些情况。”
段可儿松口气，不再似之前的紧张，看着孟冲道：“还有什么情况需要了解呢？有关天晴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关于她的现状我真的知道的不多。”
“是这样，我们想知道……”
“你知道沈天晴那些社交网络的id号码之类的么？这样有利于我们更好的了解她的近况。”孟冲立刻打断了唐剑要说的话，十分和蔼的对段可儿说。
段可儿愣了愣，道：“可以，我有她的人人还有qq，微博她不玩的。博客可以么？”
“都可以。”说着就从口袋里面摸出了手机，“全告诉我就好了，我能直接加。对了，她的qq能随便加好友么？”
段可儿摇摇头：“不知道，如果不行的话，可以用我的手机看的。”
“不用，我们能用警局的方法来破解。”唐剑立刻插了一句。
段可儿似懂非懂地点头也拿出手机来告诉孟冲她的各个号码，孟冲十分认真地一一记下加了好友。
“那么，还有别的事情么？”段可儿坐着几分钟就开始不舒服。
“还有。”孟冲将手机收起来，“你知道沈天晴有什么好朋友么？比较了解她一些的朋友。”
段可儿想了几秒，夏淮端着一杯奶茶过来放下，对她笑了笑一言未发又走开了。
段可儿小声说了句“谢谢”后对孟冲道：“有个人，是天晴的干妈，据说是她妈妈的好朋友，没孩子认得。我知道她的住址，和天晴还有橙子去看过她一次。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她原来和我们关系很不错的，走了后我们偶尔联系，也不知道互相到底怎么样了。”
孟冲点点头，拿出手机让段可儿将地址发过来。唐剑一言不发地听着，两人交换了地址后，孟冲看看他，示意他说话，唐剑不满地挑挑眉毛。
“嗯，除了这个，我们还想知道，那天晚上来参加柳橙生日聚会的男生里面，那两个是追求她的人？我们当时好像没有说到具体的人吧。”唐剑对着段可儿的声音温柔些，不想要吓着她。
“嗯……这个有什么重要么？”段可儿犹豫道。
“现在我们不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不重要的，找到你朋友才是最主要的，每条线索都不能放过。”
“他们，他们能和柳橙失踪有什么关系？”
实话自然不能说，孟冲想说话，唐剑却先马上接上了话：“这是个很重要的案子，我们不能漏掉任何的可能，如果他们中间有人在之后联系过柳橙我们都想知道，说不定是个很重要的细节呢。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就算你现在不告诉我们我们也会按照当时给的单子一个人一个人去找的，你现在告诉我们也能让我们更快的交叉排除他们的嫌疑。”
段可儿矛盾地看看孟冲，微微低下眼眸。孟冲对唐剑一个赞赏的眼神，喝了一口她的果汁，乘机抬起头看着四周，夏淮已经不在店里面了。
“嗯，我写给你们名字好了。”段可儿声音微弱地开口。
“不用了，我们有个单子，你给我们指出来就好了。”唐剑赶紧说，孟冲将单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段可儿伸头看看单子上的名字，指了指第三个“李远航”，再一路看下去，碰到“董学明”名字的时候手指缩了缩，犹豫半秒又往下去。孟冲眼尖，她一眼看见段可儿眼神中的害怕，立刻道：“这个董学明，他怎么了？”
孟冲声音不似之前的问题，质问冷冰冰的口气让段可儿一僵下意识惊吓地抬起头直直看着孟冲，孟冲眼神如剑，她看着十分害怕，一时间脱口而出：“他，他失踪好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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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挑刺
段可儿语出惊人，孟冲还唐剑愣住一秒，还是孟冲先反应过来沉下语气道：“你说的失踪，报警了么？”
段可儿赶紧摇头，道：“柳橙失踪之后他每天都要打电话或者是短信问情况，反正就没停过，但是最近几天，大概是前天吧，他就没给我短信了，我打电话给他也是关机。我觉得，他要不是失踪了，就是躲着，可是也没什么好躲的吧？”
段可儿越说声音越低，带着微微的害怕和不自信。两人一听是她的猜测当下松了口气，万不是已经出了别的事情才好，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这个董学明。
“除了联络方式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方式能找到人？地址之类的。”孟冲立刻问道。
“我知道他宿舍，现在能去看看。”段可儿微微着急起来，脸也有些苍白。
两人对视一眼，唐剑先站起来快步出去，孟冲注视着段可儿道：“你告诉我他的宿舍号码就行了，自己不要去了。我们在这里说的话，回去不要告诉别人，省的造成不好的影响。”
段可儿很认真地点头，道：“他在9栋202，我还知道他一个哥们的号码，那天他也来了。”
“是谁？”
“嗯……”段可儿看看还放在桌子上的名单，指着“谢语”的名字。
“好，我知道了。你把他的号码发给我就行了，我希望你不要离开秦海市，而且不要和其他人再说更多的话，这也是为你的安全和你朋友的安全。”孟冲温和下声音。
孟冲对外武器之一就是她的声音，微微沙哑，又带着柔软的气息，比她真诚的眼神都要来的有可信度。段可儿也被她的声音说服了，坚定地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来要发短信。孟冲放心了，自己走了出去，眼角很是不经意地扫了附近的那些学生。
唐剑已经发动好了车子，孟冲进了车子告诉了楼栋两人就出发了。
要说平常时候孟冲都不想要进男生寝室，不过这次她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急切。唐剑的车一停下她就下了车，唐剑速度地跟上她，男生宿舍外的几个人都有些奇怪看着他们，孟冲视而不见，在外面守门的两个男生看见孟冲要冲进来了，孟冲眼都没斜，唐剑一步上去说了一句：“警察，了解情况。”
两个守门的男生立刻傻在原地，唐剑和孟冲快步就往上冲。孟冲知道202宿舍在哪里，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在隐隐作动。
一路上的男生看着孟冲走到202门口，唐剑拦住了他，眼神示意他去开门，孟冲点点头让开了。唐剑走上去敲门，朗声道：“请问董学明在么？”
里面有人快速走动来开门，然后一个与孟冲差不多高黑的男生打开了门，看见外面的唐剑和孟冲一愣，开口就东北口音：“学明不在，他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了？”唐剑立刻问道，“我们找他有急事。”
“嗯，两天前出去的，一直没回来。”男生特别淡定地说。
孟冲心里一惊，唐剑急忙问：“两天？什么时间？”
“就前天下午吧……”男生思考了一下，又拉开门往屋子里面喊了一句，“谢语，他是前天下午出去的吧！”
孟冲一听谢语的名字，往里面探头，就看见里面房间一个白净的男生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探出头来，奇怪地看看屋外的两人，点点头：“他说自己回家去一趟，有家事。”
“什么家事有说明么？”唐剑继续问。
谢语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说是家里姐妹有事。”
孟冲看看他，一步跨进去，看看谢语，道：“他和柳橙是什么关系？”
“柳橙？”谢语突然紧皱起眉头来走出里面的房间，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游动，“你们两个是什么人，问这个做什么？”
唐剑也走了进来，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对着谢语道：“我是秦海市刑警，来了解有关柳橙的情况的。”
听见是警察，谢语的眼里闪过一丝害怕，脸僵住了，门口的男孩更是眼疾手快将门给关上将好事之徒堵在了外面。
“嗯……柳橙，柳橙怎么了么？”谢语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口的男孩先走了过来，口气微沉重地问，听起来好像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男孩的声音将谢语带回了现实，他咬了咬牙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脸，可是眼底的恐惧和沉淀的悲伤还是存在，孟冲只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这是警方的机密，我们没有权力说。”唐剑严肃着脸道，“不过你们不用瞎猜了，柳橙还没有出事，我们正在积极的了解情况。”
一句话将男孩的质问堵在了嘴边，唐剑再看看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一则。”他道，“你们能这样进来随便进来询问学生么？”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想不想说话那是你们的权力，当然你要找你的班主任也是也可以的，但是我们可不想将事情闹大了，如果你找了你们的校方，我们只好将你们带去警局问话了。”
“你们想要问什么？董学明和这事有什么关系么？柳橙失踪的时候他和我在一起，回学校的路上。”谢语微微有些怒气地说道。
孟冲道：“你知道柳橙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谢语顿住，看看孟冲，又去看唐剑：“难道她不是那天晚上失踪的么？”
“失踪是没有固定时间的，在被报案的48小时里面都是有可能的，你怎么能断定时间呢？”孟冲言之凿凿。
唐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听着孟冲这样说才觉得有些奇怪，也皱眉往谢语看去，门口的王一则也被孟冲的问题问的有些懵，愣愣去看谢语。谢语一僵，几个人都在看着他，他脸色一白，迅速隐藏起自己的慌乱，瞪着孟冲道：“你是在玩文字游戏么？是正常人都会认为柳橙是在那天晚上失踪的吧，她那天晚上就不见了啊，自然而然就认为她是那天晚上失踪的吧。”
孟冲道：“普通人会认为柳橙是那天失踪的，因为他们知道柳橙那天晚上没有回他们的短信或者没有回他们的电话，而其他的正常人会认为柳橙是那两天失踪的。你怎么知道柳橙是那天晚上失踪的？你那天晚上给柳橙打电话了么？”
“当然没有？！”谢语立刻就否认了，“是，是学明告诉我的，他说他怀疑……”
“所以你告诉我他那天晚上跟你在一起？他让你这样说的？”孟冲立刻尖锐地打断了他。
谢语的脸全白了，额头上有了点点的汗，但是眼下的一丝犹豫还是被孟冲发现了，她微微皱眉收回了要逼供的话。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不告诉我们董学明在哪里，或者告诉我们你和柳橙的关系。”唐剑带着威胁的声音更快的蹿出，给了谢语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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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突来的乱子
谢语咽了口口水，看着唐剑，微微退缩道：“他说要去找柳橙，说是能把她带回来，他就有说自己有线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线索。他说要是警察来找他就告诉他们他回家了，说是让你们知道了，柳橙就会有生命危险。”
“他没告诉你他有什么线索？”唐剑严肃地问道，好像回到了审讯室。
谢语用力眨眨眼睛，微微侧眼回忆，道：“我真不知道，不过他用自己的电脑搜了不少最近抄的很热的那两个杀手，搞了很多的资料。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唐剑和孟冲两人快速对视一眼，孟冲问：“他和柳橙很亲近么？”
“嗯，说不上，”谢语已经被吓的够呛看了一眼旁边的王一则，“我们就知道他很喜欢柳橙，一直在追她，但是柳橙也没什么表示。”
“嗯，学明这个人很固执的。”王一则跟着说，“他喜欢柳橙就一直喜欢，柳橙怎么做他都不在乎，喜欢了一年多了，别的人喜欢他他也不接受，我们都劝给他好几次了。”
“我们能看看董学明的桌子么？”唐剑道。
王一则赶紧往里面房间走，道：“嗯，他的桌子就在里面，不过上了锁，我不知道……”
唐剑走进去，男生的六人分成两个房间，里面放着三架双层床，旁边还能放两个书桌，而外面一间能放四张桌子还有空地。王一则指指里面靠左边的一张床，示意是董学明的桌子。唐剑和孟冲对视一眼，孟冲微微点点头唐剑就走过去，看看他的桌子，桌面上放着课本还有几本小说，放的整整齐齐的，书旁边是笔筒，笔筒的一支笔上架着一张大头照，唐剑将它拿下来，正是一张柳橙的照片。
将照片放下，唐剑看见下面的抽屉上锁了。
“我们可没有钥匙。”谢语立刻道。
唐剑点点头，道：“我们也不会要打开这个抽屉的。”
他走出房间，看看局促的谢语，道：“如果董学明跟你们联系了，请你能及时告诉我们。我想你知道，这不是个玩笑而是真的人命关天。而且，我现在正式的提醒你们，不要做任何冲动的事情，这件事情请让警察来解决。”
谢语微微皱了皱眉，好像不是不爽唐剑这样说董学明“勇敢”的举动，眼神瞟一眼孟冲道：“那她有是怎么回事？”
唐剑很不满谢语找茬的话，他带着些威胁的眼神看着谢语，道：“她叫孟冲，而且你要尊重她，要是没有她，怎么会有你们的清净。”
在谢语和王一则迷惑的眼神下唐剑对孟冲说：“我们走吧，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孟冲想了想摇头，再看了一眼谢语走出了房间，唐剑跟上她。一开门，外面还有几个在议论的男生，看见他们出来有些尴尬又假装镇定地站在原地，打量的目光不断打在孟冲和唐剑身上。孟冲很是熟悉的视而不见，唐剑也没搭理只跟在孟冲身后往外走。快步下楼的时候碰到了这栋楼的宿管大爷，他很是凶悍在门口堵住他们，唐剑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大爷还是不依不饶说要来楼里找学生需要校方的允许，孟冲无意等待他们争执自己就出了门，唐剑也不打算浪费时间只是告诉他有任何的疑问就让校方去警局问就大步离开。
孟冲出门往车上就走，突然一个女生叫住了她，孟冲一回头居然是自己的班长边雨。
“你怎么在这里？”孟冲奇怪地问她，这里是可是男生宿舍。
边雨面色担忧急切，眼神里还带着些怒气，孟冲统统给无视了。
“我看见你过来打个招呼啊！”边雨带着些气说。
唐剑这时候走来，奇怪地看看边雨，孟冲道：“这是我班的班长，边雨。”
唐剑十分标准的微微一笑，对边雨点点头：“我叫唐剑，是孟冲的临时搭档。”
边雨有些害羞地点点头，唐剑去看孟冲指指自己的车就走去驾驶座。唐剑在来回学生的眼神中进了车，孟冲再低头看边雨，道：“有什么事情么？”
边雨抿抿唇，犹豫再三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最近的事情，报纸上说的那个……”
“要知道这个做什么？”孟冲打断了她，口气微僵硬，“我不好透露的。”
“我也知道，只是……你现在出现在我们学校，我总是惴惴不安……我听说我们系的一个女生好像失踪了，她是不是……所以你出现在这里？”边雨紧张的口不择言，她的担忧就写在脸上。
孟冲心里一阵叹息，伸手放在边雨的肩膀道：“我不好透露什么消息，也不能告诉你什么。只是……晚上不要单独出去了，不要随便帮助陌生人，最好不要和你的男友一起晚上出去约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是你觉得最近生活里有什么奇怪的话，就告诉我。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好好保护自己，还要记得遇事不惊，冷静是最重要的。”
边雨被孟冲诚挚稳重的声音安抚了些，犹豫了几秒，道：“我知道了，你自己要小心才是真的。”
孟冲有些感动，她笑笑，道：“我没事，只是该走了，你小心点。”
边雨点头让开了地方，孟冲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我们先回警局，查查董学明的资料，看看他家长知道什么。”孟冲道。
唐剑点头将车启动开出了校园，刚刚出门的时候唐剑似是不经意地道：“你刚刚那个班长，也是受害人类型的。”
孟冲没有说话，眼神一直看着外面，不知在思考什么。过了几分钟，她突然道：“你会是个不错的警察局长。”
唐剑一愣转头看了一眼孟冲，不知她这话是赞还是贬，只听她无关痛痒地说：“以后我们应该经常合作。”
唐剑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段路后，他微微弯起嘴角，道：“当然，愿听从调遣。”
两人再无话回到了警局，刚刚到了警局就见门口围着一堆的记者，两人奇怪，又没有要发出新的线索也没有有用的线索出现，这里围那么多人做什么？
“我们的线索赏金高到20万了么？”孟冲下车奇怪地问唐剑。
“没有啊，一直是五万啊。”唐剑也纳闷。
两人十分默契地往侧门去避开外面的记者，两个匆匆赶到大厅就见冯岳正在大厅里面和陈宋一起，禹城一脸凝重坐在旁边。两人都是一惊，心里有些不安地快步走过去，孟冲先开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外面怎么那么多记者？”
禹城见孟冲回来有些奇怪，站起来问道：“你们怎么那么快？”
“我们知道一个叫董学明的男孩去找柳橙不见好几天就想要回来找人……”
童敏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了孟冲的话，“禹城，他说自己就和冯局谈！”
什么人？孟冲奇怪地向童敏看去，就见童敏一脸抑制住的不耐烦走过来，将手里的文件夹往桌子上一丢，双手环胸，无奈地看看不再交谈的陈宋和冯岳。
孟冲皱眉，出了什么事，谁要和冯岳谈？
禹城沉住气对孟冲道：“你们也不用找董学明了，他就在警局呢，刚刚到的。他说自己有最重要的消息要说，一定能找到颜汉文两人，但是他要和冯局长谈，还找来了记者，说是怕警局不重视不配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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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目击证人
曾经的孟冲是个相当讨厌甚至有些厌烦民众参与破案的，那时候正是她的“叛逆期”，目中无人，以自我为中心，认为除了必要的一些帮助外其他所有人都是来捣乱，破坏她计划的，大多民众在她心里都很愚蠢，经常一厢情愿而且自以为是，他们只能看见事情的表面，有时候还妇人之仁。在度过痛苦的“叛逆期”后，孟冲发现了过去的自己才是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慢慢也能体会到广大民众的力量，理解他们的心态，不过她还是我行我素的时候多，只是慢慢学会了利用民众的力量，操控民众的视角。（操控舆论可不是个传说哦）
不过孟冲必须要承认，很多时候，他们还是个不小的麻烦，比如现在。
孟冲从观察室看着那个坐立不安的男孩，近一米八的身高，洗吹剪的发型还十分适合他的没有什么菱角的脸，说起来他还真是个俊秀的男孩，脸上还真不应该配上一副像是大小便失禁的表情。
“他脸微红了吧。”看了半天，孟冲还是忍不住吐槽。
“我实在是读不懂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言语里面听出他的暴怒还有不耐烦。”童敏和她并排站着，“我实在不想他谈什么，这货还是个话唠。”
“是么？”孟冲带着些看好戏的口气问道。
“算了，我亲自去见他。”冯岳终于忍不住低沉声音无奈道。
孟冲侧头去看看那个脸色如同关公像的冯岳，道：“冯局可一定要保持十万分的耐性啊。”
冯岳射来一记冷眼，孟冲脸冻住。
童敏好笑地看着冻住的孟冲，微微笑，见冯岳推门出去再推门进了审讯室里面。
“你是谁？”还没等冯岳将门给关上董学明就质问道。
冯岳明显很不悦，微微皱眉，狮子的样子又出来了，董学明明显被吓住，想了半秒又问道：“你是冯岳局长么？”
“是的，我是。”看董学明认出了他而没有继续质问，他又多了些耐心。
冯岳身经百战，气质浑然天成，走进审讯室里面后就像是来查看董学明作业的老师一样，他老实地站在冯岳身边几秒，脸色几变。
“据说你有很重要的证据一定要告诉我，现在你能告诉我么？”冯岳的口气像是训话，“你找来那么多记者，不是为了要和我们作对的吧。”
孟冲挑挑眉，冯岳还真是知道怎么对付一个“小学生”啊。
董学明立刻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但是畏惧冯岳只好咽了口口水后走到冯岳面前，坐下的时候孟冲还以为他要立正敬个礼，脑子里突然想到一句完全不搭边的话，“谁让你要占国家的便宜”。
“冯岳局长我不是故意来找麻烦，我是有重要的线索要告诉警方，只是我害怕你们觉得我是无理取闹而已。”董学明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们现在很认真的处理你的证据，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们才行。”冯岳突然又显出了一丝认真的耐性，这在他的脸上看着那么的可信。
董学明立刻就被他的表情还有沉稳的声音给征服了，表情凝重起来，整理了声音道：“我知道谁绑走了柳橙。”
孟冲的心里一跳，呼吸一顿，等待着他接下去的话。
冯岳眼下闪过瞬间的疑惑，惊讶还有冲动，但是作为一个老道的警察，他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注视着董学明，用几秒钟的沉默做为回答。
“是真的！我可以用的生命保证！”董学明见冯岳不说话，立刻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发誓。
冯岳也跟着站起来，微微露出一些不耐烦，道：“既然你这样说，请告诉我们这条十分重要的线索然后再告诉我们原因吧，我们会十分感谢你，你将获得五万元的赏金。但是如果你只是猜测的话，我们可能会因为你妨碍公务逮捕你。”
冯岳说的不急不缓，董学明却等急了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赶紧吼道：“我不是推测的！我有证据的！我知道是那个颜汉文绑架了柳橙！”
这话立刻增加一些董学明真有线索的可能，因为警局虽然对外通缉颜汉文，但是从未对外正式宣布过这两件案子和“c011”案的关系，面对报社的猜测和质问，只是说此案还在进一步侦查中，通缉颜汉文只是一种积极的做法。试图有一天是一天的拖延公众的大面积恐慌。这也是不得已之举，秦海市警局对面的是一片无法收拾的烂摊子，除了“c011”案外还有隐藏杀手，路程案的开审，王映尸体的进一步检查，更不要提越来越混乱的秦海市“地下社会”。冯岳和禹城都觉得能拖一天是一天，没有人能知道现在警局是多么的敏感。
董学明如果能确定是颜汉文的参与作案说不定就有些真的线索，冯岳再沉默了几秒等待他急切将所有的话全部说出来。
果然董学明看冯岳又不说话就完全急了，他道：“我看了所有原来的报纸，我知道颜汉文还有龙清泉的作案手法，这两起案子和当年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这我们知道。”冯岳打断了他，一脸“你当我们是白痴”的样子。
董学明被冯岳的打断愣了一下，接着直接吼道：“所以我知道颜汉文的样子！我那天看见他了！我知道他去了那里！”
冯岳眼疾手快，一步靠近了他，董学明又僵住了，冯岳的靠近就好像山靠了过来。
“你说你看见了他，什么时候？”
“嗯，嗯，在柳橙生日之前的一天，我在学校外面看见的他。我，我是先看见了柳橙，之后在她后面发现一个一直盯着她的男人，当时我只是觉得那男的有些奇怪，他……他带着一顶棒球棒，然后就点了一杯橙汁就坐在那里……柳橙失踪之后，我没有想起来，直到我在报纸上看见了颜汉文的照片……”
“你能肯定么？那个人是颜汉文？！”
“当当然……”
“那你失踪了两天，去做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见了，我没有不见……我是……”
“告诉我你去做了什么？”
“我去找一辆出租车了！那天晚上我看见她和另外一个好像是女的人进了一辆出租车，可是那车的号码我没有看全，大概是4,9什么的，开车的人是个男的，有胡子……好像，好像是颜汉文。我每天都在想那个人要是颜汉文，那么柳橙就，就……”
冯岳的逼问和他感情的堆积让董学明有些崩溃，他的眼睛睁的老大，眼睛红了一圈，急促的呼吸起来，堆积着的那些害怕让他悲恸起来。
“你能保住你说的全是真话么？你真的看见了一个长相很想颜汉文的男人在盯着柳橙？！”冯岳还没有放过他，凶横的眼神让董学明更加的崩溃，只能不停地点头。
童敏再没有犹豫，没有和孟冲打招呼就快步开门出了房间。冯岳终于决定放过董学明，最后沉下口气，干巴巴地安慰道：“你的线索我们会立刻开始侦查的，希望你能暂时配合我们的调查留在警局。至于柳橙，我们会尽力为你去寻找的，动用警局所有的警力。”
说完就留下身子都软了的董学明大步迈了出去。听见冯岳的脚步快速的离开，孟冲还一动不动地站在观察室里面，她注视着里面瘫倒在墙壁旁的董学明，除了想“冯局真是个惊雷”外，还有思绪跨过了她的思考。
突然她快步走出了观察室走进开着门的审讯室，走到董学明面前蹲了下来，用轻柔地声音问：“你看见一个陌生人观察柳橙的事情，之前告诉过谁么？”
董学明抬起红一圈的眼睛，奇怪地看着孟冲，思考了一下道：“嗯，还有我室友。”
“谢语么？”
董学明点点头：“他说，可能有人盯上柳橙了，所以让我晚上看着些柳橙……我……才在柳橙离开后回去看她的……”
“谢语本来要去柳橙的生日聚会么？”
“嗯，他主动要去的，说是能帮我追她的。”董学明的眼神还有些迷茫，他被孟冲平和的口气平静了些心情，看着孟冲，“嗯，你是谁？怎么知道……”
孟冲没理他，站起身子。她觉得自己有个大胆的猜测，但是还没有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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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无题
孟冲独自走回会议室的时候，童敏和其他几个人正在分析真实性。
“我们看过小区的监视录像几十遍了，他们没有从大门走，也没有冲侧门走。”童敏不信任地说，“他说他们去打车了，从哪里出去呢？我们应该去问清楚。”
“这是当然的，”禹城环胸，深深思考着，“可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们有了最大的突破，颜汉文的确在市里面，那我们……”
“你还在犹豫要公布颜汉文和此案的联系么？我们要站出来做出提醒了，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外面人的性命面临着更大的危险，他们需要知道真相。而且，颜汉文还有可能开着一辆出租车到处乱跑！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危险么？”周扩低着愤怒的嗓子对禹城指责道。
禹城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瞪着周扩，周扩意识到自己的过线，咬了咬牙不再看禹城。
“秦海市的出租车管理是公司化的，两家出租车公司管理都不很严格，虽然多次惩罚但是也没有提升什么服务质量，就是交钱。要是你想知道，去年的城市服务考察，我们在出租车这一项是倒数第一。”老王坐在一边冷静地开口。
以柔克刚，老王绝对是高情商。禹城听了老王的话，深吸了一口气。
“先带董学明去现场，进一步确认他的话，等到能相信百分之九十的时候再决定。今天必要给外面一个说法，否则明天警局会被人给拆了的。”冯岳终于发话。
孟冲走进去，“先等等，再确认一个消息后再公布。”
五个人都愣住看向门口的孟冲。
禹城看着她，道：“你要去见龙清泉么？”
孟冲点头。
几个人都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
“现在么？开车走高速的话要七个小时到。”
“我知道，我想自己去，开蒋洁的车去，谁帮我打通一下监狱就好了。”
禹城想了想回头去看冯岳，冯岳的脸色阴沉眼神如焗盯着孟冲。
孟冲耸肩：“我总要弥补一下自己的错误才行，现在是不错的时间。”
冯岳莫名的愤怒，参杂着无奈，“我要派一个警员和你一起去，你不是警察，我们不能做这样的决定。”
孟冲很镇定的摇头，“如果去了一个警官龙清泉不会说话的，让一个警官呆在外面也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正需要人手的时候，去询问更多的路人，找更多的录像还要去询问单子上其他的人，不要浪费人力了。”
她的话很平静却带着十足的坚定，冯岳再无话可说只是沉着脸看着孟冲。三个人僵持着，禹城看看手里的表，道：“我去打电话，你现在可以启程。我们晚上12点之前公布信息，除去路上的时间，还有5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孟冲点点头，再没说什么走了出去。
孟冲离开，会议室里还是没人说话，突然周扩打破了寂静：“龙清泉能告诉我们什么？”
等了半响，没人回答他。
“周扩你和王队长去带董学明是去认地方吧，确定了立刻告诉我。”禹城命令道。
周扩憋气直接大步走了出去，老王脸上毫无表情跟着走了出去。
“我都不知道我们在期盼什么。”童敏突然道，“五个小时，龙清泉能告诉我们什么？他在三天的审讯里面都没说到一百个字。”
“他在送去监狱前和孟冲说了半个小时。”冯岳道。
“说了些什么？”童敏好奇道。
冯岳摇摇头，“没有人录音过，我们只看见了审讯录像，很平稳的一次对话。之后她告诉我们，龙清泉间接承认了自己杀了颜汉文，一句话解释也没有。之后陈宋去问过她，她就把龙清泉那句模棱两可的话说告诉他，然后就不了了之了。再然后，她再没说过这个案子。”停顿了一下，“之后她离开了警局一段时间，感觉什么改变了一些。说不清楚，那时候孟冲正在叛逆期呢。”
童敏想了想后转移了话题，对禹城道：“我去组织询问。”
禹城点头同意童敏便离开了。冯岳看看禹城，道：“现在你也要绕着孟冲转了么？”
禹城扬扬眉，道：“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她是最了解这个案子的人。”
“她还是更了解王映的人，你要让她全程参与么？”
“正有这个打算。”禹城干脆地承认了。
冯岳皱眉，脸色又阴沉下来，“她是个市民，出了事情你怎么交差？”
“她是个警察，她一直是个警察。”禹城反驳道，他有些疲惫，不理解为什么这个警局对孟冲都有那么高的防备，她难道不是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么？她难道不是在努力帮助他人，保护这个城市么？虽然她本人是很奇怪，甚至有些疯狂，可是还没有到了让所有人用对待嫌疑犯的态度来质疑她吧。她做过什么让警局的人觉得她是个危险分子呢？她的父亲可是这个警局的英雄，她也是这个警局的功臣啊。难道这些看着她长大的人还没有自己信得过她么？
“叔叔，”禹城脑子里有很多疑问，他无法理解，“你们最大的武器就是孟冲，难道还要那么自负的否认么？”
冯岳冷冷回答了她：“我们最大的问题也是孟冲，到最后你要逮捕的人还不定是谁呢！禹城，不要急功近利了，连纪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的！难道你从来没有质疑过她怎么能那么轻松从张一水那里获得消息的么？从来没有怀疑过为什么路程会向她投诚？为什么夏云没有被发现关键证据么？为什么白萧萧现在还没找到么？”
禹城一时间无话可说，冯岳冷哼一声：“我们不是信不过孟冲，我们是太信得过她，所以才知道一切不可能都是白来的。”
说完他站起来往外走，“我去回答记者的问题，你想想还要用孟冲么。”
我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保护她。
孟冲打车回了蒋洁的家，蒋洁正在家里做着午餐，孟冲回来后告诉她自己下午要去接露露去于晴家，孟冲只是点头然后开口借车。蒋洁见她奇怪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后将宝马的车钥匙给了她，淡淡地说：“海伦娜说找到线索了，你要听么？”
“现在没空，过了今天再说吧。”孟冲冷冷回答道，转身就要出门。
“孟冲？”蒋洁叫住了她，“‘c011’案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冲僵了僵，道：“要是12点之前回来就告诉你。”
“要是没回来呢？”
“……那就等未来再说吧。”
孟冲出奇的“沉默”，蒋洁不再问话孟冲便离开了。
七个小时的公路孤单行程，孟冲带着一杯水还有一块烧饼就上路了。车里面没有放音乐，没有小品，相声，也没有广播，封闭的空间里机械地开着车去往监狱，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有多紧张，紧张到毫无反应。控制不住的回忆一层层的冲刷来。
“你喜欢尸体么？”龙清泉平静地问她，孟冲脸上的不耐烦僵住了，她不禁的升起一丝惊喜，可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这个人果然还有些意思，并不简单是个疯子。，有点意思。
龙清泉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我知道，你喜欢。那天早上，我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
孟冲瞬间冰冷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心猛跳了起来，呼吸急促的像是要窒息。
龙清泉看着她的表情，抿着嘴笑了几声，道：“早晚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的下场，到时候记得告诉我你的感觉，告诉我你有没有做错。”
孟冲咽了一口口水，脑子里理智的她开始嚎叫着“转换话题！让他闭嘴！”。
自己的嘶吼回荡在空白的大脑里面，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像是乌鸦的叫声一样刺耳，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
“滴！”尖锐的电子声将孟冲拉回了现实，苍白让人生惧的走廊里寂静无声。
“就在这里面了。”狱警带着她往前走到一个房间外停下来，指指里面。
孟冲点头，不让自己犹豫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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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恐怖的条件
虽然照片上的人像刻在了记忆里，但是孟冲脑海里已经不记得当年看见的龙清泉是什么样子的了，不过应该也不是现在眼前一副消瘦骨头的样子。被拷在桌子后面的男人看起来好像已经六十岁苍老的样子，板寸的头发是明显的银色，驼着背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听见动静立刻抬起头了，瘦的颧骨凸出，眼窝深陷，他注视着孟冲的眼神黯淡的没有一丝目光，浑浊的瞳孔让孟冲发憷。
“等待死亡是件很恐怖的事情。”龙清泉苍白的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对孟冲道。
孟冲微微吸了一口气，走过去坐下，道：“狱警说你这几天过的不错。”
龙清泉的笑容诡异地扩大了，他不知为什么那么开心：“当然，我看了电视。”
“他们居然允许你看电视了？”孟冲用这些闲言让自己趋于平静。
“有人想让我看，我自然就能看见。”龙清泉的嗓音往上抬了些，严重的沙哑听着像是咕哝。孟冲记忆里魔咒般声音的发出人现在却是一滩烂泥，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此行能得到什么，没有多少的自信也没被销毁的干净。
孟冲注释着他混沌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再平静地开口：“我来的目的你知道……”
“有谁会在晚上八点的时候还能成功的探视监狱？”龙清泉立刻打断了孟冲的话，嘴角依旧饶有意味地勾着，“你们出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孟冲皱了皱眉，她小看了对面的龙清泉，他看着虽然苍白的像是个垂死的老人但是大脑还依旧在快速的运转着。对面坐着的，依旧一个极具危险气息的人物。
“我觉得你知道。”孟冲平稳道，她稳住了自己的气息。
龙清泉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那样子让孟冲恶心，他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颜汉文，他去了哪儿？”
龙清泉扬起一个巨大的笑容，道：“就我现在知道的消息，他可能在秦海市里，也没有想要躲着的样子。”
等于什么都没说。
孟冲严肃地看着他，道：“你没有杀他。”
“这样一个陈述句需要我回答什么呢？”龙清泉疑惑，他像是在不紧不慢地等待。
“你想要什么？”
孟冲知道自己的时间紧迫，早一分钟让他提出要求早一分钟她能获得真正的答案。
“不要说的那么物质，那对我早没有什么意义了。”龙清泉直了直自己的身子像是让自己伸了一个懒腰，但是后腰却怎么也直不起来。在孟冲的眼里，他像是只巨大的甲虫。
“牢狱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连我的样子都不在像是人样了。我知道，自己看起来已经不像个人类了。不过你知道这里的，我再没有见过一个还能称得上是‘人’的东西，他们都被这里的环境和寂静给腐蚀了。我住在一个十平米的单人监狱里面，顶头快五米的地方有一扇铁窗，却还有一个换风机每天晚上不停地鼓吹，这个设计不是很奇怪么？”龙清泉的表情不知是哀伤，恐惧还是寂寞，他嘶哑的声音和纠缠的表情还能让孟冲感觉到他那些在自己眼前翻涌过的剧烈情感。
孟冲沉默了一秒，道：“嗓子怎么哑了？”
龙清泉“咯咯”的笑起来，眼角出了一滴泪水，“来的第一年就给叫坏了，我每晚上都能听见幽灵的声音在走廊上嘶号着，都没有停过。昨天我的旁边来了个新人，他吼了一晚上，第二天我以为他已经死了，结果早上开门的时候，他还哭了。呵呵，你该看看他那个样子然后找个记者来将他的样子拍下来登报，上电视，网络，那这世界上绝对少不少这样的疯子。哎，真可惜，这地方没有人能进来，也没有正常人想进来。”
“说不定我能给你找个记者来，让他听听你的故事。”孟冲的话像是聊天一样简单。
龙清泉愣了愣，注视着孟冲的眼睛里有些不解，过了几秒，他又恍然大悟般抽着笑起来，举止十分奇怪。
“你觉得我想让世人记住么？哈哈，孟冲你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龙清泉笑的泪水越来越多，“就算那报道能上报，那个人肯定不会是我啊。”
孟冲的脸色有些变了，她看着龙清泉，一言不发。
龙清泉看她阴沉下来的脸毫不在乎的最后发出一声闷哼，还是勾着嘴角看着她，道：“我这样的事迹怎么能惊动记者呢？要是你的话，说不定到最后能写出一本让所有觉得科幻的书呢，一本精彩的现实录。”
“你的心情未免也好的过头了。”孟冲冰冷道。
“我好久没有和人聊的那么痛快了，你知道我们心理辅导小组的人么？都是群目中无人，沉默的疯子，我们那个医生说了一个小时也没人说话，他们就互相看着，好像能从别人的眼里看出一具尸体来。后来就真有人动手了，不过没死人，只是咬伤了而已，不过血粼粼的真是恶心。”龙清泉露出厌恶的表情，像是闻到了血腥味。
孟冲随着他道：“我还以为你喜欢尸体的味道。”
龙清泉愣了愣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我从来不喜欢那些混乱的东西，我喜欢干净的。”
“那你一定不会喜欢颜汉文的尸体的，”孟冲平静道，眼神锐利起来，“我不想要逮捕他，我只想杀了他。”
龙清泉明显有些惊讶可是瞬间就用一个兴奋的笑容对着孟冲，道：“你想要怎么做？趁着追捕他的时候和他起争执，然后杀了他？假装一切是个意外？你不会受到什么严格的调查的，他们很相信你，起码，三年前是这样。”
“颜汉文一定会拒捕的，想要设法杀他实在是太简单了。”孟冲的口气带着不屑，眼神注视着龙清泉，“真可惜他注定死在你前面。”
这话对于龙清泉来说一点也不奇怪，他的目光突然浮现一阵痛苦，苍白的脸也皱了起来。
“我还是更好奇，你为什么没杀了他？”孟冲接着说，口气不像是疑惑而像是轻蔑，“他要向乔愈动手，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你知道，他要是还活着，乔愈不会安全的。别告诉我，你放过了他。”
龙清泉抬起深伤的眼睛注视着她，半响，道：“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么？那只是你的猜测，你看见了一张乔愈的照片就以为颜汉文被我杀死了。乔愈那有那么重要，我已经找到了很多可以代替她的女人了，而她们每天深夜还会和我作伴，一刻都不离开，声音银铃一样……”
龙清泉沉醉下来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孟冲。
“你想要什么？告诉我颜汉文到底去了哪里！你怎么找到他？！”
被盛怒的孟冲打断的龙清泉并没有着急，他缓慢地停下来，左手哗啦了一下自己的手铐，冷笑一声道：“我要立刻死刑。”
平缓的没有更多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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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一起死
孟冲作为半“执法人员”有时候真嫌某些事情烦人到了让她无法理解的地步，过程复杂不说其中负责的部门管理人员还总是多方的推脱，最后下了命令了才不得不执行。这个命令形成后就没有人想要推翻了，要不然真是会烦死人，要重新庭审听证还要研究个几小时案子重新判定，是个法官都觉得头痛。如果不是有莫大的压力，估计没有人会想要接手这样一个申诉，更何况，想要完成这个过程达到目的有一套长达两天的过程到更高的法院去，到时候这个旧案子会打到天荒地老，秦海市的尸体堆起来可以绕地球一米。
现在她还是要卡在制度的关子上，而且这个关子还绝大部分不可能过。不过是颜汉文的消息而已，很多人会告诉你就算龙清泉不告诉你，再尽力侦查后也会查到的，何必要向一个死囚套问消息呢？孟冲也知道，但是她想从龙清泉身上知道的不止是颜汉文，还有很多问题的答案，去纠正三年前自己自负留下的错误答案。而且，她心里总是在坚持，龙清泉可以立刻告诉他颜汉文的下落，他就是知道，然后像守着想要获得更多的叛徒一样等待更好的条件。
她不可能为龙清泉完成这个条件，孟冲知道。
“你的案子已经判了，你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提出上诉，不能获得更好的待遇了。”孟冲冷笑一声，“你以为这里是美国么？我们还真没那么尊重人权。”
龙清泉丝毫不惊讶，他不过扬扬眉头，道：“我当然知道，我还没有重要到你一个电话就能转变审判结果的地步。可是你要问我，我自然也要赌一赌。”
“如果你说出更多的话，说不定，我会去试试。”
“更多的话，例如什么？你还想在我身上知道什么？杀了多少人？”龙清泉笑笑，眼角又渗出了眼泪，“如果你只想知道这个，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对我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当然不只这个！孟冲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吼出来。
“你杀了多少人？你还有名字么？”她冷冰冰说出来的是这样一句话。
龙清泉死死地看着她，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嘴角却还带着笑容，不知是被激怒了还是兴奋，他与孟冲对视几秒，道：“你杀了多少人，你还记得名字么？”
孟冲的身子微微僵，不过他的目光再没有原来那样对孟冲有杀伤力了，她很快镇定下来。
“我还没有去尝试，也没有名字。”
龙清泉试图在漫长的注视里面看出孟冲的慌乱，却又放弃了，道：“要是能杀一个人不受到审判，你想要杀谁？”
在他们中间，这是个严肃认真的问题，谁能理解这个问题对两人的诱惑呢，只有言语间的冰冷能显出那么一点。将自己疯狂的内心毫无保留的交出来，变相接受自己变态疯狂绝望的一切，这不是个玩笑不是个笑话，不是饭后闲聊怒骂老板时候的假设，而是真实的选择，赋予现实的选择，阴暗挣扎的内心角落里面邪恶的选择。
“孟冲。”
她冷静地说出这两个字。
龙清泉微微有些惊讶，继而扬起一丝诡笑，“你变了不少，懂得掩藏自己的内心了。”
孟冲道：“这是我和你的不同，这不是掩藏，而是消失。”
“没有人会去伤害自己的，怕死是个本能，既不是战争，就要努力活下去。”
“活有很多种方法，我不把自己逼上绝路。”
“我也不想把自己逼上绝路，是你逼我的。”
“你选择了错误的路，我不过成全你过的行尸走肉而已。”
龙清泉被她一句话激怒了，他狠狠拉了拉自己的手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这亮的极其苍白的房间里面“哗啦啦”地响着，孟冲幻听中好像听见了自己脑子里面那个疯子死命要冲出大脑时候铁链子的声音，脑袋疼了起来。
“我获得了力量。”龙清泉咬牙切齿地说，“每次，我都获得了力量。”
“生命的力量么？还是继续欺骗自己的力量？”孟冲继续刺激他，“我想知道颜汉文是否觉得自己获得了力量？还是他只是觉得那能让他活下去？”
“我们都拥有你们想象不到的力量？！”龙清泉沙哑着嗓子喊道，“我们不像那些走在大街上的懦夫一般，他们被生活操纵被人囚禁，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挣脱。记得沉默的羔羊么？他们除了嘶叫什么也不会，他们宁可等待死亡也不愿意逃脱，有了安稳了一时便不愿意反抗！我出来反抗了！这才能获得力量！”
孟冲沉默不语，注视着龙清泉，看见他眼睛里面瞪出了血丝，像是《魔戒》里的咕噜一样叫着“宝贝，宝贝”。
“你也不愿意反抗了么？”他盯着孟冲，露出一丝不屑，“你也变成傀儡了么？现在就想着让自己消失，还别人一片安宁了么？”
孟冲道：“我是为了反抗才给别人一片安宁。”
龙清泉的眼神里面还透着不屑。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么？你不过是个反社会的疯子，我是个顺应社会的疯子。我们不该坐在这里讨论什么反抗的，你被我抓起来了，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把我抓起来的。”孟冲冷笑着，“我会心甘情愿的被抓起来的。”
龙清泉听着她似真似假的话，突然眼神一亮，道：“我现在知道有什么条件能让你立刻实现了。”
“什么？”
“孟冲，当你判处死刑的那天，和我一起去死吧。”
冰冷的空白立刻冲干净了孟冲的大脑，尖锐的吼叫不知是兴奋还是抗拒。孟冲的手指微微抖动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是龙清泉的条件。他是那个曾经最了解自己的人，而他那么的坚信自己的内心一层未变，经过这几句的对话，他肯定也坚定了这个想法了吧――孟冲是个疯子，从来没有改变，她的血液里面留着更多的疯狂，杀戮还有鲜血才是她的一切。
两人几分钟没说话，动作也一层不变，最后还是孟冲先开口：“此话当真？”
“当然。”龙清泉立刻回答道，“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从龙清泉嘴里说出来可真不是什么赞美，孟冲却也默默接受了。
“没问题，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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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死亡谜底
龙清泉轻巧的接受了她的回答，满意的微笑着，那佝偻人体里散出的一丝得意被孟冲干脆的无视了。终于取得了一些进展，孟冲不知现在是几点，这亮着两盏大灯的房间什么也没有，看不见时间，她也不得出去问狱警时间，那会打断现在的审讯，莫名的，孟冲渗出一丝烦躁。
“你想知道什么呢？我可能都告诉你哦。”龙清泉的语气又回到了一开始的轻快，现在他的脾气可真是多变，再找不到那个低着头坐在审讯室里面呆了三天一言不发的年轻人了。
“颜汉文，你能找到他么？”孟冲直接问最重要的问题。
“等等，你做了什么，能让你一年内就被捕判处死刑呢？”龙清泉突然道，伸手被铐住的手制止他们的对话。
孟冲看看他，环胸，道：“立刻死刑就好了。”
龙清泉怔了怔，眼睛里面突然闪出一丝暗光，笑道：“你要做什么，孟冲？拯救你的秦海市么？还是毁了它？都为自己选好时间了？”
早晚要选择一个时间的不是么？孟冲不语，心里却想。不过，我还真没准备跟你一起去死。孟冲自认为刚才那句话，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生命走在钢丝上的人，死亡什么的还真不一定，不说定回去在高速公路上就走了呢。
“你离开秦海市太久了，就算我告诉你什么你也不会明白的。”孟冲若带轻蔑地说，“我要做什么，你也不会明白的。”
龙清泉消化了一下孟冲的话，露出一个明了的笑容，道：“你知道，要是你言而无信，下场会比我更加悲惨的，我会追着你直到你噩梦的尽头。你知道，我会的。”
孟冲当然知道，龙清泉曾经做到过，将他的噩梦延伸到她的现实里面。可孟冲不再是三年前的孟冲了，她或许迷茫，可前路要做什么却一清二楚。来诅咒我吧，如果你还能让我觉得痛苦。
“颜汉文，你能找到他么？”孟冲继续回到原来的问题。
“哦，怎么说呢，你可能需要些时间听我说，要不然我怕你会不明白。”龙清泉故意将最后拖长玩弄着孟冲，“我脑子也不是很清楚，要是有什么问题你还要自己分辨啊。”
孟冲无言，平静地看着龙清泉。
“你觉得是什么呢？两个合作过的杀手有什么感应么？哪有这样的事情，如果你有搭档的话，你会发现，大部分时间里面你最想要杀的人就是他，恨不得在他身上都捅三百多刀，让他不要碍事，不要乱发脾气，不要抢着我的人下手，不要弄的满地都是血！可是，你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他死了，你就孤身一人了，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们觉得恐怖的？当你觉得这世上好不容易有人能和你分享一个秘密直到死，你们能从同一件事上获得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可是最后你只能杀了他去获得平静……天，那会让我们觉得自己是个可悲的人，最讨厌的是，我们不想要意识到这点，我们只想让别人意识到这点……”
龙清泉停下来，沉默几秒，孟冲道：“所以你没杀他。”
“啊，不止那么简单，我只是没杀他，不证明我不想。我想，而且我做了，只不过他没死而已。”龙清泉略带失望地说，“那家伙的命还挺硬的。”
“为了乔愈么？”
“乔愈？哈哈，那不过是你的幻想而已。只是我再受不他了而已，他是个不知节制的疯子，他想要的太多了，还想要在我身上下手，我只好做防备。”
孟冲的眸子暗淡下来，死死盯着龙清泉，看出他眼角的窃笑。
“你要是想知道这个事情的话，就是那天我们在争吵，为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大概是他不想在挑选人去杀，只想要在街上找人杀，我不同意，不要把自己变成接头的混混啊，那些人当然要选择的，要不然到时候我们两个只会被写成什么愚蠢的没道德底线的变态，那太让我失望了，我们可不是街头混混，我们是为了更深的原因的。他好像骂了我装b之类的，我记不得太清楚了，只记得他疯了一样，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然后他就攻击了我，我躲开了，我们在他房子里面打的，过程太无聊了，流了血恶心极了，我记得我用刀砍到了他的头……”龙清泉皱眉，很是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接着道，“是，我是用刀的，他家里面的剁骨刀，他当时就老实了，流了很多血……后来，我将他放在地上，本来想看着他死的，但是他一个劲的叫又求我，我一想，他要是死了我可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拿他家的急救给他缝上了，还好我砍的不是很深，除了左眼不能要了以外还挺正常的。”
他脸上没有任何害怕或者兴奋的表情，只有些疑惑。
“你把丢在哪儿了？”
“哦，我给他眼睛缝了一个眼罩，那货就痛晕过去了。我不能让他再出现了，这家伙会疯了的，他可不会放过我。我整理了他家，对了，很奇怪的是，他老婆不在家，一般时候他老婆都在家的。哎，她不在家，我直接将他的那辆车给开出来，然后就将他给塞在车后面开走了，那时候好像是午夜吧，没人发现我，他小区的安保也不是很好，所以……一切都那么简单，他为我做好了保证，他不喜欢监视录像，他的房子在小区的角落里面，你也知道了……那个地下室。”
其实有保安指认了他，不过这事没必要告诉他。
“我记得我走了国道，然后在一个连路灯也没有的地方将他给丢了，就当喂狗了吧。”龙清泉笑道，“之后我就回来了。”
孟冲微呼吸一口气，道：“你想告诉我你不知道颜汉文在哪里么？”
龙清泉哗啦了一下他的手铐，道：“当然不是，我知道颜汉文现在应该长什么样子，他很好认出来的。”接着他微微偏头用手指轻轻从自己的左眼往旁边直接划到了下巴，“嘿嘿，他这里有一道永远也治不好的伤疤……”
他有伤疤？董学明可没有说到这点，而且有伤疤的颜汉文还有人能从照片里面认出来么？
“你还没有告诉我颜汉文在哪里。”孟冲坚持道。
龙清泉又露出那个诡异的微笑，道：“难道还不够明显么？他回来杀人了，他累积了更多的怒火……可是，他怎么会那么精挑细选人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离了理智了啊，他想做的一切，不过是杀人。”
孟冲猛然一惊，微微皱起眉来，身子如同被浇了冰水一般颤抖起来。
“你说……那个人，不是颜汉文……”
龙清泉很满意地露出笑容，他松了松自己的左手，用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划着，眼神盯着孟冲，带着些许的诱惑：“颜汉文才不会想要做什么隐藏不想要做什么挑选，在我遇到他的时候就只是个没智商的疯子，你以为他意识的到什么？他什么也意识不到，就连处理现场的一切都是最基本的，要不是我，他怎么可能还能活到现在。”
孟冲依旧一言不发，她控制着自己的手指抖动。
“呵呵，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蠢货？”龙清泉享受着调戏孟冲的一切，“我可以告诉你我把他丢在哪里了哦。还有，为什么你不考虑一下我刚刚说的话，我可把秘密都告诉你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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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门徒
孟冲在短暂急促的呼吸中调整好了些心态，继续道：“要是颜汉文不再存在了，谁可能知道那么多的细节？”
“细节？什么细节？”龙清泉用一种“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挑眉看着它，“我们的案子有什么细节？我们杀了人，然后把他们冰冻起来，我把他们抛尸了，还有什么细节？”
孟冲微微皱眉。
“你们还研究出了细节来了么？有什么？等等，我来说，除了那些人的外形体征外，还有他们受了多少刀，出了多少血，还有他们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咬痕。”龙清泉略微激动地分析起来，看着孟冲一动不动的眼睛哈哈笑起来，“你们可真仔细，我杀人的时候都你那么仔细。嘿，难道你不知道一个最简单的定论么？这世上没有一个连环杀手是完全相同的，他们都有自己的手法，最后可能的，是他们的手法相近。”
孟冲依旧未发一言。
龙清泉第一次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翻个白眼，道：“去看看你们的尸体吧，你会发现的。”
孟冲沉默对他几秒钟再开口：“你把他丢在哪里了？”
龙清泉的眼神里出现那诡异的笑意，他佝偻的身子再次向前，压低沙哑的嗓音道：“是个你不会相信的地方哦……”接着他将那地址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了孟冲，然后再孟冲僵住的表情里面满意地扬起自己肮脏的笑容，“你总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是么？现在，你才知道，当初的你是多么愚蠢了吧。不要一厢情愿了，你的猜测不过是对自己的自负而已，是你建立的说辞而已。”
他顿了顿，又道：“不是所有事情都和感情有关的，有时候想要杀人不过是个想法，你想了驱动去做了，一切水到渠成。不过，嘿嘿，我猜你肯定不允许自己这样想吧……要为万事万物找到一个原因，只是为了克制自己‘愚蠢’的冲动……孟冲，你真是个愚蠢的仆人，你不想**纵，反而却**纵了。”
“够了！”孟冲咬牙切齿地打断她，眼神里面透着厌恨，“如果你如此干净，又怎么会困在这个阴湿的地牢里面？怎么，参透人生的哲学帮你逃出这里了么？”
龙清泉本是被孟冲吓得一惊，接着听着孟冲的话却乐了，露出他松黄的牙齿笑的脸都皱成了一团，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来：“哈哈，逃跑……逃跑……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有什么……哈哈，逃跑……”
孟冲被彻底激怒了，她猛地站起来双手用力撑桌，响亮的声音截断了他的笑容。她的脸狰狞着，眼睛露出些血丝，低下头看着龙清泉，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个地方渡过每个等着死亡的日日夜夜的，你看见那个五米高的铁窗了么？你听见从外面发出的呜咽了么？你知道那是什么么？那是对你的嘲笑啊，嘲笑你愚蠢低贱的生命！你想告诉我你杀颜汉文只是一时冲动？那告诉我，杀了颜汉文后你的力量去哪儿了？你为什么选择要曝光自己了？因为你失去折磨的气力了是么？没有了搭档你再没有获得主动的感觉了是么？你多久没有再获得过真正的高潮了？”
她冰冷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嘲弄，对着龙清泉慢慢僵硬下来的脸露出一丝冷笑，哼一声，道：“这毕竟和感觉有关，就算你抛尸，颜汉文的鬼魂也不会离开你的，你也再洗不干净了，你想要乔愈么？呵呵，我可以告诉一个让你瞑目的消息，乔愈去年就因为抑郁去世了，自杀。”
龙清泉的瞳孔突然痛苦的放大了，死死仰视着孟冲，想要从她轻蔑的眼神里面得到一个谎言，可是她却那么镇定地看着他。
“真可惜，你不能立刻和她相遇了，你还要等。”她冰冷得说着惋惜的话，“在这个永远不得见光，环绕着哀嚎的监狱里面等待。”
“啊！”龙清泉突然发出惊悚痛苦的吼叫身子猛地跳起来，孟冲早就做好了准备，她往后退了一步。铁桌子是钉在地上的，龙清泉自然扯不起来，他猛地站起来，手铐发出瘆人的摩擦声，他的眼睛比见到时候更红了，像是有血要喷涌出来，他伸直着脖子扯着青筋怒吼着，瞪着孟冲。
孟冲却极其镇定地站在离他两步的地方，还没等她求救铁门就被打开了，两个高壮的狱警冲了进来，一人一边用力想将发疯的龙清泉按在桌子上，想不到却能立刻成功，龙清泉努力地挣扎着，嘴里嘟囔着：“你这个杀人犯！你这个杀人犯！”
两个狱警看一时搞不定于是相视一眼，一个拿出的电击棒，一阵低微的响声后，“咚”的一声，房间完全安静了下来。
“会面室三号需要去救护车。”一个狱警对着自己的对讲机要求道。
其中一个带着孟冲进来的狱警看看孟冲，道：“看来你们的对话不能再进行了，我送你出去吧。”
孟冲点点头，瞄了一眼瘫软在桌子上像一具死尸的龙清泉，平静地转头离开了。
她可真没想要变成现在这样，本来还真想好好谈一谈获得消息后离开，他早就已经是个无法挽回的疯子再不可能拯救。但是他那个认识万事万物的样子真让孟冲牙齿痒痒，弱点就在自己手上，何必要装圣人呢？不过，她不禁想到，自己原来是那么讨厌的人。
出来的时候不知几时，但是这个阴冷的监狱已经如同山野里的鬼堡一样没有了一丝能透出的灯光，扫视的狼烟在地面上来来回回。狱警将她送回来的停车场，看看孟冲道：“你一定会是个很特别的人物，才能在那么晚还来提审。”
孟冲看看他，道：“我不是特别的人物，不过事情是个特别的事情而已。”
狱警同意地点点头，想想后道：“龙清泉有很严重的妄想，他经常没事跟自己说话，而且总是说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说自己是超脱世人的神，说自己做的一切不过是随心而至，大家都该跟他学习。”
“他是个疯子，夺走无数人性命的疯子而已。”孟冲坚定道，“没有人能肆意夺走他人的生命。”
狱警耸肩表示自己明白，继续道：“其实我想说的是，他经常写日记，我们私下查看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他有个门徒。”
孟冲皱眉。
“他经常在日记里面写到的，叫孟冲。这个名字是除了那个‘乔愈’外最常出现的名字，我觉得乔愈更想是他幻想喜欢的女孩……”
……
“这有帮助么？”
“……当然。”
孟冲干巴地回应道，接着道：“我该走了，还有急事。”
“当然。”狱警微微不好意思地让开了路。
孟冲立刻坐进了车里，她镇定了几秒后发动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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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无题
上高速公路上的时候孟冲才反应过来去看钟，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叹口气，微微放松了一些，她还以为会将事情拖到最后一秒呢。再冷静了三分钟后她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回警局，她每次就记不清其他警员的电话，可是总能记清楚警局分座的电话，接电话的肯定是唐剑，他的位置上原来是李泽。
“喂，孟冲么？”唐剑急忙地接起来了电话。
“是我，怎么？难道公告已经发了？”
“哦，不是，我只是等你的电话有些着急了。下午周队带董学明去认了地方了，他说的上出租车的地方是在小区的外面，已经出了大门一段距离了，周队带人在小区周围找了找，发现小区后面篮球场那里有条小路，那是因为地产商开发问题被小区外面的居民打通的，那地方没有摄像头。已经有三个晚上证明了见到两个人出去，一个好像男孩，还有符合柳橙的体貌特征。”没等孟冲说唐剑就开始报告进程。
“那那个出租车司机呢？有进展么？”
“嗯，那个到现在还没有，我们对全市的出租车公司发了通知，现在给我们带有4,9数字车牌的还只有一家，一共有14辆车，一共是28位司机，看照片他还没有认出人来。我猜这个肯定难了，带有4,9的本市出租车怎么也有几十辆多有几百辆，三家出租车公司新旧车辆的喷漆都有不同，很难确定的。董学明跟我们进一步核对了一下，大概就是青蓝色的一种出租车，实在记不得什么牌子和型号的，说是大众款的，他站的比较远不能完全看清楚……就算我们做最后的排除，剩下的人选也会不少啊。”
“认证是一定要做的，按照号码排除颜色，排除车型，再排除时间，最后排除车辆细节，留下的人都要仔细地查一查，不能放松。”孟冲的口气微微严肃，“关键怕的就是那车是查不到的……”
唐剑沉默了一阵，终于问孟冲消息是什么。
孟冲微微吸了一口气，道：“龙清泉说颜汉文并没有参与这个案子。”
惊天大雷砸在唐剑头上，他缓了很是一会儿，才断断续续道：“嗯……他有证据么……嗯，他说自己怎么处理颜汉文了？”
“他说他把眼睛被他砍坏的颜汉文丢在了郊外，他死定了。”
“郊外，哪里的郊外。”
“沿着老的202国道走，经过川成县往北走209国道，到了刘家村，没有路灯的地方，丢下去。”孟冲将龙清泉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唐剑。
“刘家村？”唐剑微微疑惑，“我去告诉冯局！”
“等等！”孟冲猛地喊住了电话对面的唐剑。
对面一愣，再试探道：“怎么，怎么了？”
“我还没说完，”孟冲出奇的镇定，声音里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告诉冯局，龙清泉确定自己伤及颜汉文的左脸，左眼确定被砍裂，如果颜汉文还活着他肯定是个独眼龙而且左脸有很深明显到下巴的伤疤。让董学明确定自己在奶茶店外面看见人的外貌特征，要画出素描来提供。”
“提供？提供什么？要公布？可冯局说……”
“然后对外公布，颜汉文死了，此次的案件是由新的罪犯犯下的，他们是两个有目的杀人的杀手，我们还在对他们的犯案模式进行摸索，但是必将尽快侦破。”
也许是孟冲说这段话时候的口气太多镇定没有起伏，所以唐剑听过了几秒才道：“按照原话说么？”
“最好是的。”孟冲道，“会有用的。”
“表示我们一无所知么？他们可能会更加残忍。”唐剑言语严肃的犹豫。
“公布画像就能证明我们确有进展的，而这样的话刚好能麻痹他们的神经，如果他们以为我们知道的不多但是身份却在暴露的边缘时，就会收敛些。”孟冲道，“如果我们站出去趾高气扬的说话，他们只会更快的下手。”
唐剑沉默，并没有挂电话。
“以进为退，是最好的选择，敌明我暗，必须小心，而且我们保护的是……”
“好了！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转达的么？”唐剑咬牙打断了她，不想让她将后面那句话的大帽子口到他的头上。
孟冲道：“没有了，我回家了。”
“好的，明天再见。”唐剑立刻挂了电话。
车里又安静下来，高速公路上不时传来大货车轧路的嘈杂声，孟冲微微有些后悔，开几个小时的夜车真的不是个好的选择。突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握着方向盘纠结了十几分钟后还是决定去做，她快速按下了号码，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夏淮低哑的声音有些奇怪，不过还能认出来。
“我还想请你帮个忙。”孟冲决定开门见山，再客套什么也没用。
“什么？”他好像有些不情愿。
孟冲犹豫了，没有打招呼就请人帮不少免费的忙，就算夏淮是警局的一员，现在也该有些烦了吧。孟冲心里那点要求别人的社会责任感突然就熄灭了。
“快说吧，我还有事。”听孟冲不说话，夏淮开口道。
不怎么求人的孟冲真觉得十分窝火，一般来说她只要当面请求别人帮忙基本上就没人会拒绝，可是这个时候到哪儿去找人呢？
“嗯……我想你去了解一个谢语学生的资料。”最后还是决定大事为重。
“谢语？为什么，又是一个你怀疑的学生么？”
孟冲抓紧方向盘，她一天阴郁的心情在夏淮的这一句话后瞬间变成了烦躁。
“他是我怀疑的人并不是警方的嫌疑人，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怀疑的原因，抱歉，如果我打扰了你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道歉。我知道一直很麻烦你夏老师，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帮忙。”如果不是在心里默念“淡定”十遍的话，她肯定已经将电话挂了。
“……告诉我他的学院。”
“好像是我们院的。”
“好像是？我们学校有近三万人。”夏淮沉下口气提醒他。
孟冲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而我手上有十几具尸体！”
“那是你自愿的。”
或许是夏淮的口气太冷太讽刺，也可能是孟冲的心情已经累积到了一个崩溃的顶点上，总之，她干脆地将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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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无题
等孟冲回到蒋洁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三十了，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叹息里都带着些嘶哑，疲惫的好像就要虚脱过去，脑门上积着薄薄的一层冷汗，将钥匙丢在装饰的柜子上，伸手撑住自己身体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吃一口东西洗澡再去睡几小时好了。掏出自己口袋里面所有的东西随意一放，走向厨房，迷迷糊糊打开冰箱，一眼看去都是瓶子，孟冲伸手拿出一瓶来，放在眼前仔细看着发现居然是白兰地。
“……我们要这些酒做什么？他们在冰箱里面做什么？”孟冲喃喃道，将酒拿下，在冰箱里仔细寻找了一番发现居然都是瓶子，连冰水都有，就是没有固体食物。
“没看见三明治在吧台上么？”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
孟冲先是愣了愣接着将酒放回了冰箱里再回头，蒋洁穿着睡裙双手环胸不耐烦地看着她，视线一转，果然看见了吧台上用保鲜膜包住的一盘三明治，赶紧走过去将保鲜膜一撕拿起来就啃。
“我该说什么呢？你看起来就像是个流浪的恶鬼。”蒋洁略带嘲笑道。
孟冲脑子还有嘴巴都跟不上蒋洁的思维，更跟不上她讽刺的语气，只能专注于自己手里的食物来填饱自己。
蒋洁见她无视了自己突然一股怒气上心头，但是良好的素养还是让她脸看着十分平静，只是眼角微微皱起，注视了一个劲吃东西的孟冲一会儿，她压低嗓子道：“过了凌晨了，看来你跟‘c011’案的渊源我是无从知晓了？”
孟冲嚼了几口三明治，停顿了一下，放空几秒，道：“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的，不过要等我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之后。”
蒋洁正想说什么话孟冲却放下了手中快吃完的三明治，转头直直去了浴室，现在她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摆脱脑子里面狰狞的声音，而睡眠是她知道最好的方法，她要好好睡一觉。蒋洁带着怒气的双眼看着她行尸走肉的动作一时都要内伤了，她回头瞪着那盘还没吃完的三明治，在对峙几秒后无奈地拿起来丢到垃圾桶去，将盘子放到水池里面后，她感觉自己的伤口微微作痛起来，立刻双手撑着水池，咬紧牙关。
伤口不时隐隐的疼痛让她觉得一切像是个奇怪的预兆，却又不想那么的迷信，只是在脑海中尖锐的提醒自己：将这一切结束，让这一切结束！
蒋洁不是第一次受这样的伤，却第一次觉得这伤会永远缠着她，如果一切不结束的话。
浴室响起哗哗的水声，蒋洁微微侧头，眼神变得疲惫起来。
――――――――――――我是后宫三千不如皇后的分割线―――――――――――
在孟冲无脑求睡眠的时间里面，警局已经从凌晨开始忙碌起来。午夜的新闻发布了警局“c011案专案组”改为“c1301大案专案组”的消息，还公布了一些对外消息后，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热心电话还有热心市民纷纷上门，还有老“c011”家属也来到警局纷纷要求警局证明颜汉文不参与本来的证据，到了早上七点的时候警局外面十分的热闹，来提供线索的，来吵架的，还有来质问的将警局给堵了个痛快。记者还在门口堵着，十分想要进门来采访，警局迫于无奈不能将热心市民赶出去也不敢让上门的人将脸露在电视上，只好一一请进来问询，这一切都拖慢了真正的进展。
到了八点半钟禹城在接待完两个上门质问的老家属后，终于决定门口做门面，其他警察开始做正事。
第一个要走的自然是要去看望颜汉文前妻的童敏，她查了一下刘玉芳能查到的所有资料，发现她在书面上基本上等于消失了，除了在人口普查的时候登记在案外，她没有任何新的证明，连电话都查不到一个，就剩下一个农村医保来和居委会证明来证明她的存在。如果刘玉芳真的患有神经病的话，她肯定没有到任何地方去治疗过。
童敏决定和当地的派出所联系然后自己去见刘玉芳，但是禹城不放心，他想要派人跟着却怎么也找不出多余的人来了，在警局一片混乱下童敏还是自己开车走了，路上冯岳给她打电话表示已经联系到了派出所的人让她去先去派出所那里就好。
刘玉芳被父母接回来了家，川成县刘家村，童敏在gps上纠结了很久才找到了地方，派出所特意派了所长，一个四十多岁黑黑农民样子老实的大汉刘九给她带路。刘家村不是很富裕的村子，村里的路也没有完全修好，刘九联系了刘家村的村支书在门口给带路，三个开着车也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地方。
刘玉芳的家人之前就收到了村支书的通知全在门口等着，老两口快七十岁的人，看着童敏的车停下来满脸都是害怕和惶恐，童敏在车里停了几秒仔细观察了一下老两口的表情，奇怪地皱起眉。
“来来，就是这里了。”村支书热情地说。
童敏下了车，刘九面色严肃地看着门口站着的老两口好像随时要将他们逮捕一样，村支书却带着老好人的笑容，迎着童敏走到门口，伸手示意了一下那两个站的笔直的老两口，道：“这就是刘玉芳的父母，这是我们的模范农民，刘卫家。”
他只介绍了刘玉芳的父亲，童敏带着和蔼的笑容伸出手来示意友好，但是老两口都没有动静，童敏一时有些尴尬。
童敏正想要说明自己的来意，刘玉芳的父亲突然道：“你是来抓我们玉芳的么？”
童敏一愣，她还没开口解释，旁边的村支书小声喝道：“老刘头你说啥呢？我都说人是来了解一下你们玉芳情况的了，怎么会来抓她呢？你不要胡说！”
刘玉芳的父亲急了，一口方言对着村支书就吼出来，他身后的老板一个劲的拉他也没停，就直着身子怒吼。
村支书的面子一下子过不起，他一边用方言跟老刘头说话一边又跟童敏使眼色让她放心，童敏一言不发就观察着他们三个。
“你行了啊！别没完没了了啊！”旁边的刘九突然吼道，几个人都愣住了。
三个人瞪着眼睛看刘九，刘九完全不怵，一摆手站到童敏面前，俯视老刘头，一字一句警告道：“我说你老实点啊！现在是出小事么？你还在摆谱！外面那逍遥法外杀人的畜生你可知道啊！别妨碍人家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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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疯子的问题
村支书还有刘家夫妇都傻在原地，刘九再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一招手，喝道：“你们赶紧的，你们家玉芳呢？赶紧领我们去。”
老刘头有些怵，但是还是一步未动，后面刘玉芳的母亲一个劲拉他手臂往后拽也不管用。村支书看看刘九再看看后面面沉似水的童敏，脸变的十分难看，想要跟童敏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得用，干脆一咬牙走动刘九和老刘头中间怒瞪老刘头，吼道：“老刘头你可别犯蛮啊，我知道玉芳这几年过的不好，可现在这是不好的事情么？我都跟你说什么了，这现在是全国大案，颜汉文那畜生要是还抓不到你剩下那几年能睡踏实么？还想杀了那畜生不？”
老刘头听村支书后面那几句眼神里顿时闪烁起来，他往后退了两步，支支吾吾道：“我家玉芳，玉芳都疯了，你们找她能有咋用？”
村支书没话了，他回头看看刘九，刘九一瞪眼就要上前说话，童敏拉住了他。
“老汉，我是个精神学家，要是您不嫌弃，我能跟您闺女看看病。”童敏很是耐心地说。
老两口一呆对视一眼，刘老太婆重终于开口了，探出个头一口方言问了童敏一句。
“她说您说的是真的么？”村支书赶紧给翻译。
“当然，只要您让我见见您的女儿。”童敏点头。
刘老汉和刘老太再对视一眼，刘老太转身快步就往屋子里面走，刘老汉在门口还犹豫了几秒，然后伸出手，跟童敏点头：“我姑娘在里面，你进去吧。”
童敏很是温柔地点头礼貌的说了句“打扰了”才往里面进，刘家是个不大的农家院子，两间房子，正中大屋旁边一棵大柳树，小院子里面几只鸡一地的鸡粪，一只看着没什么精神的大黄狗趴在大屋子的门口。童敏进门就见刘老太站在大屋左边的一间小屋外敲门，叫着：“玉芳啊，玉芳啊，醒了没？”
童敏站在不远的地方等，刘老太脸色微微不好地回头看看童敏，又说了一句方言。
“她说玉芳每天起来都晚，让你等等。”村支书继续翻译道。
童敏点头，刘老太又敲了两声还没人应，她有些奇怪，嘴里边叨叨边往大屋去。
“她去拿钥匙。”村支书又解释道。
童敏只好继续等，一回头见刘老汉就立在身后，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你家姑娘，每天精神怎么样？”
“啊，都挺好，就，就，很多时候都是，傻的，跟说话也不听，也不回，每天就倒腾几句话跟自己说……”刘老太很是困难要形容出刘玉芳每天的样子，“老是说些没发生的事情，像什么，俺们家大黄吃了个手指啊，鸟落下来就砸到她之类的。我们也不清楚都是些什么，她就说，我们就应和几句。”
童敏想了想，道：“是不是有些思维混乱？”
“对对！就是思维混乱！我没学过什么学，也说不清楚。”刘老汉道。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么？行为上的？”童敏想想又具体解释了一下，“就是会做什么奇怪的动作还有突然暴躁起来之类的。”
“突然暴躁是有的！”刘老汉立刻回答道，“奇怪的动作倒是没有，回来之后很多还和正常人一样的，就是脑子不清楚了。哎，都是那个畜生！”
刘老汉正骂着，刘老太快步从房间里面奔出来拿着一大串的钥匙就去开门，童敏正有些疑惑就见刘老太侧过身子挡住了童敏的视线，过了两秒刘老太将门一踢，脸色一白就冲了进去，接着开始哭号。童敏心说不好赶紧几步走过去，站在门口就见刘老太抱着一个瘦弱的身子用方言哭号着。
童敏赶紧往里面走，弯下腰去看刘老太怀里的刘玉芳，这女人脸色苍白，嘴唇都没什么血色，凹陷下去的脸让她看着十分的恐怖，像是个已经七十岁的老太婆，再仔细看看发现这人已经有出去没进气了！
“刘九所长！”童敏吼道。
刘九正手足无措地站在后面，童敏一吼他立刻答应。
“立刻抱上车！去最近的医院！”童敏命令道。
刘九哪敢耽误推开前面的村支书往前也没管刘老太，抢过刘玉芳的身子横抱着就往外面走，刘老头还有老太哪能看着赶紧跟在后面。童敏也往自己车那里走，刘九一将刘玉芳扶进车里就钻进了驾驶座，她看着担心的两父母，道：“老汉跟我去医院，村支书你帮忙照顾老人家啊，有消息了立刻就给通知。”
刘九推开门让刘老汉往里面坐，门还没给关好童敏就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医院怎么走？”童敏紧张地问道。
“嗯，就笔直往外走能绕出去，看见个没用的路灯就往那里左转往前能上大道，沿着大道走就能看一小医院。”刘老汉语气颤抖地跟童敏指路。
童敏微微皱眉突然想起模糊想起些什么，可人命关天她没深入思考就直着走。直着走发现路没修好，都是沙子和石头，车颠了个十分钟左右才出了村大路，果然通到一条修好的大路，童敏赶紧往左转就往跑，眼神匆匆从后视镜里面看见一根生锈的电线杆还有一个掉漆的老路牌。童敏心里一跳，一个十分的巧合涌上她的心头。
“看看姑娘身上有什么伤么？流血不？”童敏还是先想到刘玉芳。
刘九粗略看了看，摇头：“没什么伤，就是指甲给刮流血了。等等，这手腕上……”
“啊呀，姑娘啊，你咋那么傻呢！？”还没等刘九把话给说完了，刘老汉就伤心的吼上了，语气断断续续地，“肯定是又发疯了，总是把门板子当成颜汉文那个畜生给抓啊！姑娘，你咋那么傻呢！”
童敏不说话，这条路上没什么车，她一脚油门就跑，没到十分钟果然见一个挂着“川成县第二医院”的小医院，童敏赶紧给拐了进去。之后也没等童敏说话，刘九抱着刘玉芳就出去了，跑进门就大喊医生，一个本来怒气冲出来的护士看见刘九手里的刘玉芳表情唰就变了，赶紧给引去急症室那里。见刘九还有刘老汉急匆匆跑走了，童敏反而就在门口冷静了下来，她暗淡下眸子见他们不见了，心里思考着。
刘家人把刘玉芳锁在屋子里，刘老汉的话模棱两可，刘家的位置很是奇怪……童敏觉得自己正在看着一个被层层包裹着的真相，而打开它的方法也近在眼前，就在刘玉芳身上。
想着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禹城的电话，没多久就接通了，她没让禹城说话就道：“派两个现场取证的警员还有两个问话警员来，我发现问题了。”
“怎么了？”禹城奇怪，“刘玉芳是怎么了？”
“不知道，”童敏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见一个医生匆匆往急症室跑，“不过要是我知道了，那我们可能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线索，重大到我们可能知道了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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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幻想
当徐立峰带着一队人开车到医院门口的时候，童敏正在门口和所长刘九说话，见徐立峰来了立刻走过去，刘九快步跟上她。童敏表情严肃的想徐立峰介绍了刘九，然后布置道：“你们现在去刘玉芳的家里，去她的房间里面，拍摄一下她房间的照片，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特别看看她的床板还有门板上的痕迹。还有，问问刘玉芳的母亲，问她平常都给刘玉芳吃什么，有没有给药吃，问问刘玉芳的生病历史，比如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高峰。具体问题就围绕刘玉芳问，还有，就是沿着龙清泉说的那个线索说的，刘家村一个没路灯的地方，去看看大路另一个尽头灯的地方，仔细查看！”
徐立峰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听童敏的语气就知道是个重大线索，于是努力一字不漏的记下来，虽然有些还是没听懂，不过大致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那童队你呢？”徐立峰问。
童敏道：“我还是去看着刘玉芳。就这样吧，你们抓紧时间。”
徐立峰点头，跟着后面三个同来的警员在刘九的带领下走回车子。
童敏见徐立峰的车驶往了刘家村，沉下目色，转身快步回医院里面。就在徐立峰来的路上医生已经给刘玉芳检查过了，抽了血，证明只是激动过度的昏厥，但是刘玉芳身体营养不良，很容易造成昏厥。医生开了些葡萄糖给她打，现在就刘老汉还在房间里面陪着他姑娘。
童敏快步走回安排好的病房，就见刘老汉正对着她姑娘一个劲的说话，也听不清说的什么，一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就停下了说话立刻回过头来，一脸警惕。
童敏先一愣接着面带关心地语气走进来，道：“姑娘怎么样了？醒了啊。”
刘玉芳果然醒了，她正微微睁着干涩的眼睛直直注视着童敏，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她不像是个疯子，而像是个正常人正在打量着对面的童敏，带着挑剔警惕和……一丝求救的眼神。她盖着被子，平躺在床上，蜡黄粗糙的皮肤让她看着恐怖的苍老，刘玉芳今年应该还不到35岁，可看着却是一副小老太婆样子。童敏不得不去想刘玉芳都经受了些什么折磨，才能变成现在这一副让人恐怖的样子。
“你好，我叫童敏。”童敏还是决定先介绍自己。
“那个！”刘老汉有些惊慌地站起来挡住刘玉芳，小声对童敏道，“我姑娘刚刚才行，能不能缓缓，就让她休息一下吧，明天再回答问题行么？”
童敏想了想，还是对刘老汉回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带着些威胁，道：“我知道你担心你姑娘的问题，但是我真很赶时间，案子一天不破我一天不会让你姑娘消停的。”
刘老汉大概被童敏前后语气的巨大差异给吓到了，他整整傻了三秒，才想张口。
童敏却直接略过了他，转到刘玉芳面前，轻柔地道：“嗨，现在感觉怎么样？”
刘玉芳很是刻意地看了一眼刘老汉没做回答，过了一秒后微微点了点头。
“现在适合我和你说说话么？”童敏继续问道。
刘玉芳的眼神亮了亮，接着猛然陷入了一团痛苦中半天没回话。
“你不用担心。”童敏干脆将刘老汉推了推自己坐到刘玉芳的面前，用温柔的语气与她说，“我们不会涉及你不想说的事情的，只是一个聊天而已。”
童敏挡着一点刘老头的身子，刘玉芳也不侧头去看刘老头了，她的嘴唇挪动了一下没说话像是还在挣扎。童敏微微侧眼正要想折让刘老汉离开这个房间，却看见了刘玉芳打点滴的手，她的指甲头上都是红色的血污，指甲盖全部翻了起来，指头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童敏压下自己心底那一些愤怒，犹豫地伸手微微触到了她的手指，刘玉芳身子猛然一抖，往后面缩了缩。
“哎呀！”刘老汉突然就在童敏身后哭喊起来，“警察大人啊，你能放过我们家玉芳了么？你看她都吓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嫌她受的折磨不够多啊！你看看，她都这样子了！”
童敏咬牙猛地站起来，回身对着刘老汉，沉下口气道：“我需要立刻和你的女儿谈谈，如果你再做阻碍的话，我只能算你妨碍公务！我没有再和你开玩笑，我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你在隐瞒案件相关证件，依法我可以逮捕你！”
刘老汉一下又懵了懵，接着瞪大眼睛喊嗤道：“你不要胡乱冤枉人啊！我怎么会那个畜生有关系呢！什么线索啊，我玉芳那么多年都没有离开过家了！我们都是老师的庄稼人！你可不能无辜冤枉我们啊！”
“如果你不想我无辜冤枉你们，现在立刻出去让我和你的女儿谈谈！否则我就当你匿藏证据！”童敏继续逼迫道，她隐隐听见自己身后传来隐隐的抽泣。
刘老汉和童敏一边高，他大概也听见了抽泣声想要去看，童敏却坚决地挡在了他们中间，眼神和动作都一丝不让。童敏的身份毕竟还摆在那里，刘老汉急的一头汗也没办法，他再不敢跟童敏顶嘴脑子里想要不要大声喊几句闹一闹，将童敏闹走，可是见童敏一副冰冷的眼神又迟疑了。在想了几秒后刘老汉对着童敏道：“我姑娘要是有什么事我肯定告死你们！”
刘老汉终于出去了，童敏几步到门前将门给关上再锁上，接着再深吸一口气往回走。
刘玉芳被童敏刚才的举动的吓着了，她将自己缩在床边，也不敢将手上的针头拔出，只是浓黑的眼睛里面透出深深的恐惧，童敏慢慢走近，她从喉咙里面发出“呜呜”的低泣，频率越来越快。童敏尽量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更加的温柔和真实缓慢地靠近刘玉芳，她将旁边的那条椅子对刘玉芳拉远了些，让刘玉芳觉得自己在一个相对安全宽松的空间里面，那里她可以更快的逃跑也能更快的反应，可以微微放松，不用更加担心童敏的进入。
童敏将动作放慢，缓缓地坐下来，微笑道：“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很不好意思，只是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一个个人的时间来说说话而已。”
童敏温柔的道歉对刘玉芳很快取得了作用，她的眸子一时就缓和了很多，瘦骨如柴的身子也没有缩的那么紧了。简单的话换来的效果让童敏很是惊讶，她微微皱了皱眉，接着用上面的语气道：“刚才不应该碰你的，手指很痛么？”
刘玉芳动作很机械地将手放在膝盖上，仔细查看了一下，低低出声了：“我不知道，没什么感觉……”
童敏刚刚欣喜让刘玉芳说话，刘玉芳突然激动起来，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指就开始拔那还沾着血的手指甲，嘴里发出“吼吼”呜咽的声音，像是在憋气一样！
童敏一吓，赶紧冲上去，伸手用力掰开刘玉芳的双手，刘玉芳虽然瘦骨如柴，可是突来的手劲却很大，她剧烈挣扎着，低吼着：“让我出去！我不要出去！好脏！好脏！”
童敏努力坚持着不叫护士，用力地试图掰开她的手，嘴里一边小声的安慰道：“不出去！不出去！没有那里要去，没有，就留在这里，安全的地方，安全的房间。”
不知是童敏温柔的话起到了作用还是刘玉芳突来的力气瞬间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她突然放弃了，双手一放身子一瘫就往后靠去，眼神开始放空。童敏抬头一看还以为刘玉芳背过气去了，赶紧起来想要叫护士，就被刘玉芳的打点滴的手抓住了手腕。
“！”童敏一惊，她努力放软了身子，让自己看起来很是平静。
刘玉芳还靠在床头仰着头放空，只是沾血的手指不停地打着抖，骨架的身子抖动的像是微风里面的枯树。
“你看见了什么？”童敏试探地问道。
刘玉芳张嘴，抖动了两下，用嘶哑的声音低语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你不要打我……我没有看见，我没有看见……”
刘玉芳还在恍惚，她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童敏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大量时间来研究这个女人，她想要轻柔的拿开刘玉芳拉住她的手帮她将针拔出来，突然刘玉芳口气一转，冰冷坚定地说：“我看见他们两个，在商量一个恐怖的计划，在商量一个杀死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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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自我催眠
童敏一惊，冷静下来，想要拿开她手的手变成微微放在她的手背上，然后带着些探寻的意思小声问道：“你能听见他们说话么？他们在说什么？”
刘玉芳身子一抖双脚绷了起来，好像进入了一个极度紧张的地方，她仰着头脖子上的血脉绷得紧紧的，不知是痛苦还是害怕。她的手冰凉地拉着童敏嘴里不停地低语：“我在房间里面，我头很痛，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头很痛，痛的我眼睛感觉很痛。”
“不用担心……”童敏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刘玉芳冰凉的手，用魅惑一般的声音对她说话，她基本上能肯定刘玉芳自己进入了催眠状态，“你很安全，他们看不见你，你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走近些，你看见什么了？”
刘玉芳谨慎地点了点头用意识在环境里面往前走两步，她喃喃：“我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他们都在屋里面站着。”
“那是白天还是黑夜？你能看见外面的天么？”童敏继续引导着。
“呃，我旁边有一扇窗子，能看见……是晚上，我看见树梢上的月亮了……”她的语气平缓下来，像是看见了一些让她温暖的东西一样。
“好，是晚上，去看看，屋子里面还有其他人么？还是就两个人？”
“嗯，”她的喉咙顿了顿，“没有，只能看见两个人……他们是什么人？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那，你能知道他们的性别么？”
“两个男人，一个要驼背些……”刘玉芳呓语中在颤抖。
“他们背对着你么？”
“不，他们侧对着我，我站着，在一个走廊上看着他们，他们没发现我……可他们会发现我的！发现我的！”刘玉芳又激动起来，她的手劲突然大了些。
童敏感觉用手摩擦着她的手安抚着她，然后继续引导着：“别着急，别着急，他们不会发现你的，你很安全，没人能发现你们。冷静下来，看看他们，用心听听他们说的话。”
刘玉芳很不确定地问道：“我真的安全么？他们看不见我？”
“不，他们看不见你。”
“好，”刘玉芳颤抖着吐出这个字，急促的呼吸着，“他们没有很大声，我不敢靠近太近……他们好像在说什么‘不能再留着他了’‘他会杀了我们’之类的……他们在说一个人，那人好像不在屋子里面。”
“你确定么？看看周围的地方，有什么模糊的地方之类的么？”
“到处都很模糊，我看不见地方……他们挡住我的视线……”刘玉芳小心地说，“这个房间有些小……”
童敏想了想，道：“那你离开他们的房间吧，往回走，看看能走到那里去……”
刘玉芳十分微弱地点点头，离开了让她紧张的地方她的手放松了些，舒张了一下呼吸后，她道：“我不知道，我在一条走廊往里面走，里面有盏很亮的灯，那里面好像没人……那好像是我的房间，我觉得有些熟悉，说不定那里真的是我的房间。”
“你能走进去么？”
“嗯，我猜应该能！”她小心地喘了口气，童敏耐心等待着，突然！刘玉芳狠狠抓住了童敏的手，磨平的指甲好像要抓破童敏的血管一样紧，她身子又开始打起抖来，额头上溢出一头的冷汗，青筋爆了起来，她不安地动起来！
童敏意识到回忆幻境中的刘玉芳发生了什么，可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难道把她唤醒么？
“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有什么东西么？”童敏快速问着，伸出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抚着。
“他们！他们出来了？！他们抬着一个东西！”刘玉芳抽动着语气惊恐地说着，嘶哑的声音带着恐惧，“我要躲起来，我要躲起来！走廊上有扇门！我要躲起来躲起来！”
“好，快回到你的房间，躲起来，躲起来！”童敏顺应道。
刘玉芳颤抖的身子用了几秒才缓和了下来，童敏见她半闭的眼睛眼皮已经停止了剧烈的跳动，肩膀也不再死命的颤抖，于是试探地问：“他们走了么？你安全了么？”
“他们，他们抬着一个东西出门了……我，我看见那东西在发抖，好像在挣扎，在挣扎……”刘玉芳十分小声地说。
“你房间里面有窗户么？能看见他们么？”
“我房间看不见他们，但是走廊上那个窗户能看见……”
“好，他们离开房间了，你可以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了，小心一点，不要害怕，他们不能伤害你了。”童敏决定如果她再次反映过激，就唤醒她。
“嗯，我有些看不清楚，他们还在扛着那个人往外走……”
“外面的月色很大对么，看看，还能看清么？”
“是很大……对，我能看清了！他们在扛着一个挣扎的人，不停往小道上走，后面有一片田，再远一点有座山，他们好像要去山那里……”
“你的目光跟着他们，直到看见他们的身影不见了，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
“好，”刘玉芳小心地同意了，她松了松抓住童敏的手，“他们还在走，还在走，没走多远……没走多远……啊！”
刘玉芳又疯狂起来，她用力抓住童敏的手，张大嘴巴努力地想要发音！
“不要担心！没人能伤害你！没人，你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冷静下来，没有人，四周都没有人！”
“啊！啊！”
童敏的动作和手势都没有用处，刘玉芳还是不停从喉咙底发出声音，“啊啊”的好像被人勒紧了一般，可是她的手并没有伸手去解脖子，发生了什么事？她看见什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童敏急的额头微微出了冷汗，她在挣扎了一下后，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反手拉住刘玉芳的手臂，然后再用另外一只手用力趴在刘玉芳的肩膀上，将自己的身子往前去靠近她的耳朵，小声地说道：“刘玉芳快醒过来。”然后猛然打了一下她的肩膀！
自主进入催眠状态的神奇效果消失，童敏立刻放开她身子站了起来，刘玉芳突然一个打挺身子直了起来，她瞪大自己凹陷的眼睛，用力瞪着自己面前的墙壁，大口大口呼吸着，身子不停剧烈的起伏，额头的冷汗也是密密麻麻地一排。童敏看着她醒过来的样子暗自动了一口气，然后用一个温和的口气对刘玉芳道：“最后，你看见了什么？”
刘玉芳茫然地回过头看着童敏，眼睛的瞳孔还没有恢复大小，恐惧还在眼神里面。
她张张嘴正想要说话，外面突然想起了剧烈的敲门声，童敏还没反应就听见外面刘老汉喊道：“玉芳啊玉芳啊！你还好么？！”
童敏还没有反应，面前的刘玉芳却反应剧烈，她的瞳孔和鼻孔再次放大，额头立刻冒出更多的冷汗，身子从僵硬变成了颤抖，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两步。
童敏狠狠皱起眉来，觉得一切有了些新的不经意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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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画地为王
当童敏在思考刘玉芳自我催眠下场景的真实地点时，徐立峰带队的现场人员却遇到了一些很麻烦的阻碍。
徐立峰刚刚到达刘玉芳家门口的那条大道的时候立刻下车，亲自看了看那条大道还有旁边的环境。虽然这医院能直线通到县医院，但是是条很老的路，地上都是补丁和坑，大概修了很久而且坏了很久了。从路口往里面的路完全没有修好，全是沙石，一看就知道是刚刚修的路还没有铺地面，原来这地方应该是路边。
想着徐立峰回头问派出所的刘九，刘九想了想道：“刘家村是个不怎么富裕的村子，今年年初才新农村才轮到他们修路，不过据说还资金不到位，还有什么路建争执什么的，一直没修完。至于外面这条路是挺久了，修了十年有了，县级公路，原来县还没那么大的时候这路最快通到能通到县城还有另外一个县城，现在那个县给合并了。”
“那这路算是冷清了么？”
“差不多吧，现在有210国道了啊，就没什么人绕弯往这边走了。”
徐立峰微微皱眉，他抬头去看童敏说的那个电线杆，电线杆的上面有一盏灯，但是看那个铁锈的样子就知道起码几年没用了，电线杆中间有个绣了脱漆的绿色指示牌――“刘家村往里五十米”――大概写的是这些。徐立峰联系一下早上收到的有关龙清泉说有关他抛弃颜汉文地方的话，心里闪过了和童敏一样的怀疑，只是这个可能让他十分的闷气。
难道颜汉文被丢在了这里？
徐立峰往那没修好的路往里面看，问刘九道：“刘家在哪里？从这里能看见么？”
刘九往里面看了看，指指左边，道：“能啊，能看的挺清楚的，就在那里+，那个大柳树后面的小院子就是。”
徐立峰往他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虽然村里修了很多没有完工的红砖房，但是远看去那棵好像枯萎了的大柳树后面的院子还是很明显，从后看去它很有深山古院的感觉，一眼就能发现。不过，白天能一眼看见这个院子不能当做什么可推理的佐证，先不说龙清泉是不是故意将颜汉文抛弃在这里的，就算他是故意的，三年前这里还没有大路大概就是一小路，他怎么才能黑暗中分辨出那个院子然后将颜汉文抛弃在这里呢？如果孟冲是一字不漏的将龙清泉说的话告诉了大家，那听起来龙清泉完全是随意丢弃的，谁要把一个大麻烦丢在他自己的亲戚家门口呢？那不是送虎归山的做法么？
难道只是巧合？
徐立峰思考着要不要打给电话给禹城告诉他自己个猜测，想想却又放弃了，他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要这只是个巧合，颜汉文并没有把刘家人给发现了，那他的电话很有可能打断了警局现在正在进行的调查。
但是要颜汉文真的被刘玉芳父母一家发现了，那……他们和现在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么？颜汉文现在还活着么？
一大堆可能的问题让徐立峰觉得有必要在最快的时间里面将这一切都搞清楚，童敏这样的紧张是正确的，他们很有可能发现了一个重大决定案件走向的线索。
也许徐立峰心里也有功利心在作祟，他调到秦海市警局虽然才短短的六个月可是却深刻认识到了这个警局的厉害，他们不同自己原来呆着的县级大队，从冯岳到唐剑包括孟冲，他们作为警察就像是电影中的人物一样，每个人都仿佛身怀绝技，为荣誉和破案都抱着献出自己生命的觉悟，不犹豫也不后退。警局里面充满了一种时时刻刻的危机感和紧张感，让警局里一刻不停的运转着，或许是秦海这个城市太乱，但是时势造英雄，徐立峰很快的觉得这个地方能够让他一展抱负，而且不会有些嘲笑他阻止他，反而是一群坚实的后盾！
六个月了，该是他能一展抱负的时候了，算是小露头角吧。
徐立峰觉得警察是个矛盾的职业，城市一片安宁警察成了官僚，城市一片混乱警察成了靶子。现在他处于第二种，但是他不害怕也不后退，因为一群热血的人民正在献出的生命，有一天有人会知道孟冲这个人，张星这个人还有王之行，而徐立峰也要在他们名字旁才对。
这个现在自己作对了，那未来更宽大的空间就这样在他面前展开了。
徐立峰在自己的立场上了想了几分钟，直到刘九问他要不要现在去刘玉芳家时他才反应过来，下定决心，他走到自己带来的两个现场科的科员在他们耳边叮嘱了一下后，确定他们听清楚了自己说的意思后，点点头再回头对一脸奇怪的刘九道：“我们去刘玉芳家吧。”
刘九看看留在路口开始低头找东西的两个科员，疑惑地点点头跟着徐立峰上了车继续往刘玉芳家去。
车刚刚开到麻烦就来了，刘九，徐立峰还有新来的小师弟顾勇都愣住了，就见刘玉芳家门前围着一群人，几个一群的人开始正在热烈议论着什么，他们刚刚停下车就听见一个大妈对着中间的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壮实眼神愤怒的男人道：“那些公安都是些没用的，现在他们破不了案子了，又把你妹给拉去问一餐，你说！他们什么心？还嫌你妹妹不够疯啊！”
徐立峰心里立刻警铃大作，这大概都是听见消息过来的村里人，放眼望去除了几个多事的女人外还有不少个壮实的汉子，都满脸怒气的像是要打架的样子。徐立峰处理过县里村里的事情，到了村里就等于到了别人的地盘了，管你什么的官都要客气些，特别是处理这样的事，警察一来都是敏感的，自己一个不小心那些村里人可不会跟你说什么理，叫出来就是十几个人。你还不能用蛮的，要不真的打起来的，你要是打赢了他告你给你拉横幅，领导为了息事宁人就罢了你，你要不是打不赢那就是进医院，人最多来道个歉，钱都不用出。性质和黑社会没什么不同，别人叫“同村人”。
徐立峰发誓，农民除了勤劳外，绝对认死理，有恃无恐，打起你来绝对下的狠手。
刘九看着这个架势也知道多少是要疏通的，要不真打起来来，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加上这案子的敏感度上报纸是肯定的，到时候媒体也不会说什么好话，雪上加霜自己也要惨，赶紧劝旁边的徐立峰：“我去跟他们说说，你先坐着。要不要出事。”
徐立峰摆摆手从车里往外看，门外的那些人已经看见了徐立峰和刘九，那个站在中间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瞪着眼睛就走过来，旁边那群搬弄是非的女人想要劝他，他就一甩手往这面走，后面那些男人都昂着下巴看着他走过去好像在等谈判一样。
“没事，我从县里调来的，我知道怎么搞。我们一起下去。”徐立峰先镇定下来，决定要好好说，一切以更快破案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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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刮痕
徐立峰推门下来，等着对面来人说话，那男人大步冲上来立刻抬头质问道：“我妹妹呢？你们把我妹妹弄到哪儿去了？”
“你妹妹身体虚弱昏倒了，正在医院里面接受治疗，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徐立峰冷静地说，口气严肃的微微低沉，给人一种震慑。
男人先是一愣，接着一挥手，继续吼道：“你知道我妹妹的身体有些问题，你们还要审问她，你们还让不让她活了？颜汉文那个畜生的事情我们早就不管了，别人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管，把我妹妹好好的送回来。”
“我们并没有把你的妹妹送到警局去，她就好好的在医院里面，你随时能去看她。”徐立峰冷静地回答他，一步不让。
那男人又愣了，面对徐立峰这个硬石头男人还有些没底。徐立峰看着自己将他给震住了，立刻接上自己的问题：“请问您是？”
男人一愣然后立刻换上一副不屑的嘴脸，道：“我是刘玉芳的表哥。”
“我们需要知道姓名。”
听徐立峰的他对面的又不高兴了，瞪眼道：“怎么，还想要把我抓进去啊！你们这些警察都干什么吃的啊，外面那个畜生不去抓，说案子不是他犯的，你们是眼瞎的啊，我们都知道是那个畜生！你看看那些可怜人的尸体，你们还能睁眼说瞎话……”
刘玉芳的表哥在前面对着徐立峰骂，后面的那群看戏的都一个个点头表示同意，眼神都带着轻蔑地看着徐立峰。刘九在后面是既无奈又着急，一边他也和刘玉芳表格想一样的事情，另一方面他自己也算是个警察，现在这个时刻难道还要站在这里听刘玉芳的表哥故意捣乱？想想他就要上前，结果立刻被徐立峰给伸手拦住了。
刘玉芳表哥看徐立峰收拾刘九的架势，往后小退半步，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怎么？还想要动手啊？你们这些警察都真有证件么？我刘伟就看看你们到底什么个货！”
后面的几个人看刘伟的样子立刻站直身子，一仰头就好像要冲过来样子。徐立峰看看他们，再看看嚣张的刘伟，将挡住刘九的手拿回来从自己衣服里面拿出证件，打开就放在刘伟的面前，道：“我是秦海市刑侦分队的一员，警号就在上面，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向警方监管部门举报。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我需要进入你妹妹的房间进行查证。”
看徐立峰一派镇定如同身经百战的老将般，刘九不禁激起些佩服。对面的刘伟却有些怵，看来这人来头不小，他在思量几秒，问：“什么取证啊，你们要取什么证据啊，我们这又没有犯罪现场。”
徐立峰还真没有什么确切的案子或者正当的理由去看刘玉芳的房间，不过他知道这很重要，于是脑子一闪，又万分正经道：“我们不能透露案件的任何信息，如果你对我们的搜查有任何的问题，可以去警局亲自询问。”
责任推一推有时候也是以柔克刚，刘伟看徐立峰言之凿凿的样子，突然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他变得有些焦急。
“你等等，我要去问问我婶。”刘伟立刻转头就往后面的人群里面跑。
徐立峰松了口气，过了几分钟刘伟一脸汗又跑出来，外面几个人要拉住他给他一把甩开，他跑到徐立峰面前，先摆了摆谱，接着道：“你们能进去，就是别把东西给弄乱了，我婶子很嫌要收拾。”
徐立峰点头，刘伟看看他身后车里另外一个人，道：“那跟我来吧。”
后面的顾勇抱着警用照相机跟在他们后面，在一群人敌视的眼神里面进了门。院子里面也不见刘老太太，徐立峰想要不缓缓再问，只是跟着刘伟走到了院子小屋子前，刘伟一抬手，道：“就这里，我妹儿一个人住。”
徐立峰给顾勇使眼色，顾勇点头自己先跑了进去。徐立峰站在门口，自然对刘伟道：“这老房子修过么？”
“没有，住了几辈子了，翻新个啥。”刘伟立刻否定。
“刘玉芳就一直住在这里啊。”徐立峰漫不经心样子问着问题，突然对门框上自己腰地方的一个圆形小凹槽起了兴趣，伸手去摸了摸若有所思。
“回来就住这里了，她疯疯癫癫的，一个人住着安静些。”刘伟底气不足的回答道。
徐立峰眼神一转，道：“关着么？”
“怎么可能！”刘伟惊讶道，“你当我们什么人啊，能给关着么？就是给她自己个地方，让她能活动开不伤着别人。”
徐立峰刚想找个方法只开这个人，他自己的注意力就给别的地方给吸引了，往门口一边走一边赶人道：“都出去！做什么啊！看什么热闹！没见过警察啊！”
见他走开，徐立峰赶紧将小屋的门给拉过来，查看着自己腰部地方门的痕迹，果然发现两个最新的撬痕迹，白色的木渣子还在上面。根据形状上看来，徐立峰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个锁，他再看看里面的门板，同样的位置却是空空如也，里面没有装锁的原因大概只有一个刚才刘伟矢口否认的话，这地方是用来关人的。
徐立峰还在思考这样做的用心，突然里面顾勇突然叫道：“头儿，来看看这个！”
徐立峰赶紧往里面走，顾勇正蹲着屋子的小床旁边，他端着照相机查看着床板下面，一脸不忍地看着。徐立峰也蹲下去，看着顾勇用手指给他指的地方，一看就愣住了。在没什么光的房间下，徐立峰刚看见那床板下一条条的半圆凹槽痕迹，用手摸一摸很挺深的，再眯起眼睛认真去看，徐立峰道：“这颜色，是血么？”
顾勇将自己的相机递给他看，上面有刚刚闪光灯拍的照片，果然，是深色的血迹颜色。徐立峰将照相机还了他，咬咬牙站起来，道：“要找人来测试……”
可是刘玉芳到底收了多大的苦才会这样将床板给划成这样，用指甲。
突然，他闪过一个念头，转过身子来，一步走到门口将门给关上，然后就见到那门板上一道道深刻带着绝望和疯狂的半圆形刮痕，遍布整扇门，耳边突然幻听出了一声声的哭喊和敲打在屋子里面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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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反射动作
徐立峰和顾勇在里面将刘玉芳的房子翻了个遍，然后再给整理起来，刘九一直就呆在外面看着就怕出什么变故。徐立峰走之前提出要求要见刘玉芳的母亲，刘伟干脆的拒绝了，他的口气僵硬，徐立峰看他是不会在这事上投降的，于是放弃了，带着顾勇还有刘九离开。刘九上车就赶紧松了口气，徐立峰手机联系童敏。
童敏已经在医院走廊上做了十几分钟了，满脑子思考着刚刚刘玉芳的事情，接到徐立峰的电话后听了他对刘玉芳房间的表述，她思考后道：“他们肯定有问题，该怎么才能将他们带回局里呢？”
徐立峰想了想，脑子里面有个不太靠谱的想法，当着刘九的面自然不能说于是提出去接童敏，然后一起回局里再说。
徐立峰接上自己两个现场科的再将刘九送回了派出所才去见童敏，童敏已经在医院门口等着，徐立峰几步上去道：“我有个方法，但是有些不靠谱。”
“先说说我听。”童敏道。
徐立峰看看旁边的几个，道：“我们进去跟刘玉芳的父亲说经过勘查基本上排除了刘玉芳的嫌疑，但是还有些问题牵扯很麻烦，让他到警局去跟我们签署一份案件免责书。”
“什么免责？”
“嗯，如果以后查出刘玉芳还和本案有关警方不以任何罪名起诉她，也不追究责任，就是她现在疯了，要监护人去签字。”
“这能行么？”童敏深表怀疑。
“他要是心里有鬼的，会去的。”徐立峰有些信心。
“不如直接说免除所有人的责任更好？”童敏突然想起来，“更有吸引力。”
徐立峰一愣，接着点头，道：“等我们能从老头那里套出些情报来，再去找其他人也来得及。”
童敏立刻同意了这个主意，两个人一起去医院里面对着刘老头一通的糊弄，一开始的时候刘老头还有些不愿意，后面见徐立峰一副认真正经可信的样子就同意了。走之前，他给自己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让老太婆来看着女儿，之后又想要等老太婆来再走。童敏和徐立峰都不想让两个人有更多串供的时间，于是提出让一个警员在这里呆着等，其他人抓紧时间回去局里。刘老头有些倔，但是徐立峰一板起脸来说要抓紧时间否则领导可能变主意刘老头就有些着急，童敏打完电话给禹城后急匆匆回来见他就说：“我们这有新线索了，现在要赶紧回去！”
听完徐立峰转头就要走，刘老头赶紧说去，徐立峰留下了顾勇还有童敏的车就开着自己来的面包车加紧回市警局。
刘老头在满是警察的车上还挺紧张，一个劲儿的问有关免责的事情，他问的还挺细致的，徐立峰差点就要前后矛盾，不过他还是坚持“免责可有效的，领导会安排”的话来回答他，童敏安抚了一下，刘老头就在微微惶恐中在车上到秦海市。
中午时候终于回了秦海市，让两个现场科的科员将收集的送去实验室，童敏和徐立峰带着刘老头往里面去。刚刚到了二楼就见假装漫不经心的禹城在大厅里往外面瞄，童敏跟他是个眼色，禹城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们去哪儿？”刘老头紧张起来，停下跟随的脚步。
“就去里面会议室，我找我们政委去！”徐立峰回身很是热情的对他说，“童队你送老大爷去会议室吧。”
童敏自然同意了，不过她也有些忐忑，不知道会议室里的是谁，要是自己可能很难在短时间让这大爷开口啊。一边想着还装着热情的样子领着大爷往上走，一路上不见冯岳也不见周扩他们，难道冯局也自己上？
正想着，她推开会议室的门，就见里面拘谨的坐着一个棕色中发，穿着白色衬衫的女孩，看着童敏进来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微笑再就变成一副局促的样子，站了起来，对着童敏问：“是给我签那个免责的么？我等很久了。”
面对面前这手足无措的孟冲童敏很是愣了愣，直到旁边的刘老汉指指孟冲，问：“这女娃是谁啊？”
童敏赶紧反应过来，看了一眼孟冲，道：“是一个受害者的朋友，她说自己知道些线索，但是想要免责。”然后回头对孟冲道，“你再等等，我们还提你的线索呢。”
然后再对刘老头说：“您在这等等，我去找找我们政委。”
说完没等刘老头说什么就自己出去了，会议室大门一关就剩下刘老头还有孟冲在这里面了。孟冲看看刘老头又很是不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刘老头看孟冲焦急起来，他在会议室里面转了两圈，想坐个位置也坐不稳站起来，看看会议室的钟发现已经过了十分钟了，那两个去找政委的时间可真长，刘老头等不住想要出去看看。
“要水的话在那里有。”孟冲突然幽幽开口，指着墙角的地方。
刘老头奇怪地看看她，摇摇头，孟冲低下头开始对自己面前的会议桌面发起攻击，不停地用指甲抠着，刘老头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心里一阵烦躁，又是害怕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小心地问：“姑娘，你是知道啥事啊？”
孟冲头又埋低些，眼神瞪着自己手指下的桌面，魔障似的咬牙切齿道：“我同学出事了，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刘老头心里一咯噔，赶紧凑过来，坐在孟冲不远的侧面上，又问：“啥不该看的啊，你看见凶手了啊。”
孟冲身子一僵，没抬头就手上越来越用劲地抠着自己手下的桌面，发出“呲呲”的声音，十分的暴躁和混乱，她咬牙道：“我没看见！我没看见！那个疯子，我没看见！”
刘老头越来越烦，恨不得伸手把她两只手给抓住拉起来，不过还是握拳控制住了，继续问道：“你跟我说说，看见什么了，说出来好些。”
孟冲半信半疑地抬头，小声道：“可是警察说我不应该告诉任何人。”
“听他们瞎扯！我们老百姓还没权利知道啊！”
“可他们要我签免责书说能保护我。”
“我也要签啊，这不是没签字的么！有啥的，你跟我说说，我还能给你说出去？我跟你说实话，我闺女被坑了啊，我这是……”说着刘老汉就要抹眼泪。
孟冲见刘老汉这个样子，赶紧地说：“您别哭啊，我说，我说……”要说的时候又僵住了，重新低下头开始用指甲抠桌子，“我看见她上了一个男人的车，那个男人左脸那里有一条很瘆人的疤，把他的眼睛都给切开了……”
孟冲还没说完就见刘老汉脸瞬间煞白，瞪着双眼，一副大白天见鬼的样子。
“怎么了大爷……”孟冲见他的样子，关心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刘老汉立刻矢口否认，恐惧地站起来，围着椅子开始转圈圈。孟冲见他的样子也不管，就低头去刮桌子，声音越来越响，像是锯子在刘老汉心上刮，让他坐立不安，越来越暴躁，渐渐控制不住了。
“行了！”刘老汉吼叫了一声。
孟冲吓得猛抬起头等着两个眼睛看着刘老汉，刘老汉给她的表情讨厌的更加暴躁，瞪着她就脱口而出，吼道：“你个没用的，见个颜汉文就吓死了！他有啥好怕的啊！”
“颜汉文？”孟冲的一惊，手上更用力地刮着，“是几年前那个疯子么？他又回来杀人呢？！”
刘老汉死死握拳，克制自己冲上去给她绑起来，吼道：“杀个什么人啊！听那些没用的警察胡诌！早就死的骨灰都撒了。”
孟冲更加惊讶了，继续手里的动作，道：“大爷您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他脸上那个鬼样子丢在外面几小时后就死了，我都懒得给他收尸！你个没出息的，还刮！还刮！”
刘老头给逼疯了，要冲上来将孟冲的爪子给绑住，突然间外面冲进两个人，正是童敏还有徐立峰。刘老头一愣回过身，见徐立峰绷着脸对他道：“刘老汉，我看我们改去审讯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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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突破还是困境
关于孟冲的演技童敏一直无从得知，今天终于见到一场真人秀，会议室里面装摄像头看的一清二楚，孟冲搞的个录音语气活灵活现，一场短暂的“秀”结束后嘴巴一个秃噜就把这倔老头给拿下了，童敏还真有些刮目相看。
之后的工作孟冲很是大方的交给了警方，其实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就是车轮战将他们的证据还有谎言都一个个抛回给他，再用证据一叠叠的压他，时间一长就给招供。不过还是要缓缓时间，要不这么大年纪身体的，万一要是出点事就麻烦了。
徐立峰正在审讯室里面进行着审问，孟冲在观察室看着，突然说：“你说刘玉芳的幻想里面有两个人？”
童敏一愣，道：“是啊，但是她是自我进入催眠的，我真不能肯定。”
孟冲看看她，道：“自我催眠，这真的做得到么？我还真没见过。”
“极少数对心理暗示反应强烈而且受到过较严重创伤的人是可以做到的，一个特定的手势一句特定的话，或者是脑海里突然的一个想法都能造成自我催眠。看起来有点像是疯了，不过她内在心智是正常的，只不过已经无法调动整个大脑规律的工作了而已。”童敏解释道。
“那你能确定她的幻想是什么么？暗示下的那些是回忆还是什么自己形成的什么画面？”
童敏摇头：“如果不是她自己回忆起来然后告诉我是真的，我无从知道。”
孟冲思考了一下，又问：“的确是有两个人对吧？”
童敏不知道她在纠结些什么，只是点头：“但是不能证明那另外一个人不是她自己。”
孟冲点头，突然转身就往外跑，童敏奇怪了一下后决定不去理她继续看着审讯，刘老头还在死撑着，一直说那句话不过是“那个小女孩说见过一个有疤痕人我就想到颜汉文啊，我们家有多恨他也是知道的，那畜生……”说了几遍，徐立峰完全不买账，还在用他话里的细节还有他们将刘玉芳关在家里的事实来施加压力，刘老头很是害怕就是死活不松口。
过了十几分钟孟冲又进来了，表情很是开朗，童敏奇怪地看看她问：“有了什么新的线索了么？”
“还没有，不过马上就会有的。”孟冲自信地说道，童敏决定拭目以待。
但是奇怪的是，孟冲这次的话并没有在三个小时候里面成真，童敏离开了审讯室去帮周扩盘点可以看见沈天晴还有柳橙上车的商铺，等她回来的时候就见孟冲一脸不爽地坐在大厅里面，瞪着来回的每一个人。周扩看着稀奇，走过来问什么事情，旁边的唐剑很是无奈地说：“她的电话没能起作用。”
唐剑话音刚落孟冲一计眼刀都能给他割成几段，童敏奇怪道：“什么电话，你做啥了？”
孟冲气闷自然不愿说话，唐剑瞅她一眼跟童敏解释道：“她听了你说有两个人，猜想肯定有另外一个人，这人不能是什么外人，现在刘老头来了警局，他肯定在刘老头家等着电话得到最新的消息。于是他给人家里打了电话，是个男的接的说是刘老头的外甥，她就跟人说刘老头在警局认出了颜汉文的新画像，但是还不确定要找认识的亲戚一起认，指定要他外甥快点来警局。”
“你猜颜汉文都毁容成那个样子了，刘老头要装作不知道，另外一个人要是知道了刘老头认成了颜汉文新的样子，不管是出于怀疑还是对刘老头的不信任都会自己亲自再来认一遍的是吧？”童敏对着孟冲猜测下去，“还特意用固定的人选，他外甥。要是他外甥来了就证明他有可能是第二人，要是另外一个人来了，那这位就肯定是第二人了。”
孟冲眼神看往其他地方，完全不想解释任何东西。周扩看她那样子就想笑，童敏也想笑，不过还是奇怪，问：“没人来么？这是计策失败还是那人已经跑了啊。”
“一个小时前打电话来了，说是要照顾妹妹想明天再来，顾勇说他的确是在医院里面和刘玉芳还有她妈妈在一起。”唐剑无奈，“他根本就不急。”
“他是知道刘玉芳是唯一一个能证明的证人想要看住她！”孟冲突然怒气冲冲地说。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本来就不着急，你那个理论不对。”周扩刺激她。
“不可能，刘老头来了警局都几个小时了，他们完全不担心么？要是担心也应该来警局啊，他们之所以守着医院就是为了不让刘玉芳说话！”孟冲言之凿凿。
“刘玉芳思维混乱，她的话都不一定能当做呈堂证供。”童敏道。
孟冲烦躁，继续讲眼神转到一边，闷声道：“不可能的，如果存在第二天，他现在关心的事情无非就是刘老头会不会说错话，自己会不会被牵连，还有警局是否确定颜汉文的生死他能逃过一劫么？为什么他不着急呢？”
“那证明很可能没有第二人啊。都是刘老头和刘玉芳做的，将在路边捡到的颜汉文丢在野外让他自生自灭然后再埋了他，这样饱受家暴的刘玉芳就解放了，刘家也不会陷入什么官司了，一句‘我不知道’就能解决所有警方的问题了。”童敏思考道。
孟冲这次没理她，但是有个爽朗的声音却打破了她的理论：“这个理论已经不存在了，刘老头招了！”
徐立峰话音刚落最后反应的还是孟冲，她立刻站了起来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走到徐立峰面前，问道：“他怎么描述的？”
徐立峰一愣看着孟冲焦急的脸可不敢逗她，十分严肃地说：“刘老头还是没撑住给招了。他说自己和外甥刘伟在回家的路上在路边捡到了重伤的颜汉文，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颜汉文是被人寻仇了于是不敢报警也不敢医院，就给他匆匆包扎了一下想第二天送去市里大医院。但是凌晨的时候刘玉芳突然就回家了，一回来就傻了的样子，刘老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说自己在衣柜里面偷听到颜汉文和龙清泉的谈话，说颜汉文杀了很多人，之后龙清泉和颜汉文的争执也被她看见了，以为颜汉文给人杀了，之后整个人就木了，把儿子都给丢了，就想着要回家。刘老汉问刘玉芳自己会在衣柜里面，刘玉芳就将颜汉文家暴的事情都跟刘老头说了。刘老头气的不行，他没让刘玉芳知道自己捡到了颜汉文就给她安排回房间休息。他立刻找来刘伟商量，要给颜汉文碎尸万段，但是刘伟不同意，就算让他死外头以后出事就也当做不知道，刘老头同意了，他们两个就晚上把颜汉文给丢在深山里面，几个小时候后天亮再去看的时候颜汉文就死了，他们就给当场埋了。”
听徐立峰说话的各有表情，但是也微微有些兴奋，折腾了那么久终于颜汉文已经死了的消息，也算是有些成就。而且根据这样说，龙清泉说的是对的，犯案的是两个新人，但是他们认识颜汉文……以某种方式认识过……
“那那个刘伟为什么不来警局？”孟冲突然冷声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一句话所有人都一愣，脑子里立刻闪出了一个念头。难道，那个神秘杀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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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尸体的细节
当从顾勇终于确定“一个小时前回家拿东西来医院”的刘伟是失踪时已经是北京时间下午五点了，得到了消息，冯岳和禹城立刻组织起警力出去找人。看着出去的警员，孟冲本来想要跟着去的想法就被打消了，她觉得自己有更重要并且必要的事情要做，禹城也有同样的想法，于是走到孟冲面前，问道：“有什么打算么？”
“去找刘伟不过是被人牵着鼻子走，我要留在这里找出真凶。”孟冲道。
“是么？从哪里入手呢？现在我们对案子的认识又是一片空白。”禹城问。
“我们不是一片空白而是获得了更多的可能。”孟冲道，“只是需要重新整理一下。”
禹城看看她，道：“你有新的想法了么？”
“还没有，但是会有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禹城再不说话，他直起身子来，好像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我觉得是时候去看看张一水的酒吧了。”
孟冲微微抬起头看着禹城跟着去刘家村的警员一起离开，想了想站了起来，唐剑留守警局，他给孟冲抱来了所有的资料，却见孟冲要离开。
“你要去哪儿啊？”
“回家，洗澡，思考。”孟冲简洁回答了他往外走，头也不回。
唐剑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认命地将手里的资料放在桌子上，掰了掰手指，准备开始自己的奋战。
孟冲从下午来到警局后就一直在里面呆着，出了警局她突然一阵放松，伸了个懒腰，决定去卖个煎饼回去吃。边吃煎饼边回去的路上她思考要不要去看看露露，电话却响了，孟冲无所谓地拿起来看一眼，突然呆住，看着屏幕上“夏淮”的名字闪烁着。
思考片刻，孟冲还是在“让这混蛋去死”和“说不定他有线索”中做出了选择，接了电话，尽可能友好地说：“夏老师，什么事情？”
夏淮愣了愣，好像喂喂吸了一口气，道：“我找到你要的那个同学谢语的资料了。”
“……哦，他是好学生么？”
“那要看你怎么定位好学生的了。”
“那普罗大众差不多的定位。”
“算不上，成绩中等，没参加什么社团，没有学生会也没有校职位，就是个普通大学生。”夏淮的口气微微僵硬，“很不起眼，我去问问了他的班主任，他的班主任对他的影响也不多，就说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你认识了他的什么朋友么？”孟冲很直接就问道。
她听见夏淮很是克制地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认识了他们的宿舍长，一个叫王一则的男孩，他说谢语是个很安静的人，平时玩的人不多，自己喜欢写各式各样的散文诗之类的，是个骨子里面就敏感的文艺男生。他不算是奇怪的人，他算是个普通了，除了有的时候有些暴躁外，其他的都很行，也挺热心的。”
“你问了王一则有关‘敏感’的问题么？”
“……当然。王一则给我说了一个例子，又一次他们之间看一个美剧，犯罪类的，到最后抓住那个疑犯之后他居然哭了，一下给寝室里的人吓够呛。”
孟冲对夏淮的思考了几秒钟，再问：“还有些别的么？”
“没有了，我不是你的手下，不能揣测出你还有什么圣旨。”夏淮冷冰冰地说。
孟冲自然听出了里面的讽刺和不满，她纠结了几秒，很是不好意思道：“我昨天脾气不好，所以有些冲动，希望夏老师还能大人不计小人过。总之，谢谢你帮我问的这些。”
电话对面欲言又止好多次，最后夏淮快速道：“那就这样。”然后挂了电话。
对于为什么对谢语好奇孟冲自己也说出不来个所以然来，但是她本能的觉得谢语这个人身上有些不同的地方，只不过那只是奇怪而已，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谢语和这个案子有任何的关系。孟冲叹气，对于谢语的好奇又深了一层，也开始在脑子里面搜寻谢语可能知道颜汉文的方式，通过报道是一种，还会有什么其他的选项么？证明他和颜汉文有关系的选项。
她漫步在回去的路上，手机又响了，这次打开了实验室的电话，孟冲刚刚接通电话听对面柳意十分公式化地说：“我已经完成你跟我说样的重新验尸了，你的怀疑是正确的，新出现的尸体和旧尸体有些细微的不同，不容易联系到一起去。”
“是什么？”
“下刀的地方是一个细微的地方，原来的尸体下刀最密集的地方是肺，那是最重要的，因为可以给人带来更多的痛苦，而现在下刀的地方是肚子，这是种很……后退的方法。原来下刀在肺里可以给人带来缓慢但是痛苦很明显，肚子却不一样，人腹部的肌肉更加的松弛，刀捅进去之后虽然也是痛苦却更有可能因为失血而昏倒而不是肺部刺伤的窒息感，这样痛苦的级数也是会减少的。”
孟冲消化了一下继续道：“还有么？”
“还有一个微小的细节在他们的脚踝上，要是我的重现没有错的话，他们在绑人的时候是打的用力的死结，而原来是个很灵活并且结实的结。如果说这是连环杀手，还有徒弟的话，他教的肯定和自己用的完全不一样，细枝末节完全没有任何的传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孟冲，你知道的下手的地方是一个很重要的方向，连环杀手平时额习惯是很难掩的，他肯定在细节上是一丝不苟的，所以……”
“那些人，是新的杀手，而他们很可能根本没有认识颜汉文学习他手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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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障眼法
孟冲不知道自己是知道了一个好消息还是一个坏消息，只知道自己脑子一瞬间有些昏，最快的想法是：为什么龙清泉能知道的那么清楚，他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细节？
“喂？你还在么？”柳意奇怪地叫了一声。
“啊，在啊。还有更多的发现么？”孟冲调整了一下思维，继续道。
“如果要说的话，我还有一个除了尸体外的发现。”柳意迟疑了一下再道，“不过我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只是个猜测。”
“是什么？”
“关于发现尸体的问题，我最近听了一个同事的话，她说现在垃圾是越来越多了，原来每天清晨例行来拿走垃圾的垃圾车都不按日子来了，搞的他们小区脏死了。孟冲，有没有可能，尸体就是通过这些垃圾车给运送的呢？我问了我同事那个垃圾车的样子，她说就是一辆东风小康的样子，他们小区特别的物业服务，有些街道也使用这样的方法，把垃圾弄出小区然后再等路过的垃圾车来再给运走。这样是不是就有可能，做到没有人发现呢？因为没有人会去专注。”
孟冲眉头深深皱了起来，道：“有可能……你同事住在哪个小区？”
“南城的，鸿运小区。”柳意道，“可是，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抛尸啊。”
“解释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这样的可能。”孟冲道，“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我马上打电话给警局，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嗯……要说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话，就是根据时间来算，第三对尸体就要出现了，时间已经到了。”柳意声音沉沉的，听不出悲喜。
孟冲拿着手机缓缓地走，半响，她道：“我知道，可我还没有放弃。”
“……好吧，再见。”
“再见。”
孟冲将电话挂了之后立刻就给警局里面的唐剑打电话，将柳医生说的都跟他说了一遍，唐剑十分认真地对待，然后决定现在就去组队了解一下这个垃圾服务，看看有什么公司提供这样的服务。孟冲让他将第一时间知道的事情告诉她，唐剑连胜应下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孟冲还在路上走着，手里的煎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给丢了。她脑子微微有些乱，想着龙清泉又想着柳橙，一时难以理清楚到底线索在哪里。一路上，她七七八八想了不少事情，将所有被害人都想了一遍，心里默念了他们的资料一遍，想从更多的地方了解问题，最后发现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的受害人都是地下情侣，那么凶手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呢？他们怎么才能比旁边的人更加了解受害人呢？难道他们是选择了其中的一个然后才盯上一对的么？
这个选项有可能有，而另一个选项则更加明显起来，这个世界上现在有个十分家常的交流工具：网络。
孟冲不知道怎么做，但是蒋洁肯定能知道，于是她电话给蒋洁，两人开车奔回了警察局的技术部。警局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是孟冲还是去了技术部，在和技术部老大谭新一通说服后，蒋洁顺利拿到了第一对被害人中梁小月的手提电脑，然后在警局内部实行突破。蒋洁是个很注重自己技术隐私的人，谭新和他的两个手下只能黑着脸出了房间。
“跑来跑去你不麻烦么？”蒋洁冷笑道。
孟冲很是激动地看着电脑，道：“我觉得线索就在里面！”
蒋洁再不理她，伸手将她的头给推开，孟冲只好也一边坐着看手机，翻翻自己的通讯录。还没过五分钟，蒋洁道：“好了，这是她的聊天记录。”
孟冲一惊立刻跑过去，看见屏幕上一个文档上密密麻麻的字，第一排的时间居然是从2009年开始的。孟冲伸手握住鼠标往下翻着，嘴里惊讶道：“这都是qq上么？你怎么做到的？”
“上腾讯数据库里面偷。”蒋洁淡定地说，“反正用的是公安网的。”
孟冲微惊悚地看了一眼蒋洁，接着道：“太多了，能不能给我找个缩略版的？从三个月前开始，找出现最多的名字。”
孟冲又被推开，还没过三十秒蒋洁就说好了，梁小月电脑屏幕上又换了一个文档，出现了一个叫“一世长安”的昵称，蒋洁道：“找个一世长安是聊的最多的，不过刚刚随意翻了一下，这个很有可能是她的男朋友。”接着打开了另外一个文档，“这是第二多的，好像是她姐姐之类的……然后，这是第三多的，一个月前开始交流的，能看出的是，这是打游戏认识的。”
“打游戏？他们聊的都是游戏么？”
蒋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道：“怎么可能？看看第三页，他们都聊到生活上来了。不过要是按照上面的话说的，这人很有可能是在网吧里面上的网，要是他不去固定的网吧的话，他的ip地址换的很快多，而且可能去的是那种每台机子的ip想同的网吧，那就有些麻烦了，毕竟秦海市的网吧还是很多的。”
孟冲就先不计较为什么她在三十分钟里面看了那么多的问题了，只是问：“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追踪到这个人么？”
“首先你要看出这个人是谁，然后再交叉对比一下其他受害人的手提电脑才行啊。”蒋洁提醒道，“而且他完全可以用两个和号和人聊qq的。”
“他在两天里面绑架了两队人，时间紧迫，他可能在不停的和我们的两队被害人聊天。这样交叉对比出时间还有说话方式就能确定了。“孟冲道，突然她又意识到什么，站直了身子，喃喃，“难道，目标一直都只有一个么？所以之前的一切才是那么漏洞百出，那么煞费苦心的将事情做的如此刻意，给所有人不停趋向的指示。难道，一切都只有一个……”
蒋洁皱眉看她，不满地道：“你在说什么呢？”
孟冲回头看她，问道：“要是一切都只有一个问题，目标人一直只有一个，而这个目标里面的证据，是你死活查不出来不能跟前面两个案子的线索合并的……如果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因为连环杀手，都是连环犯案的，时间，地点还有手法都要是一样的，证据都要完美靠拢才行……”
“你在说，目标只有一个，前面的一切都只是障眼法？”
孟冲没有点头，只是道：“柳橙的案子要重现思考过，一定有什么能看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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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无题
“比如她的尸体还没有出现，这还不算是个案子的破绽么？”蒋洁立马饶有兴趣地接了一句。孟冲一僵，回头很是无语地瞅了她一眼。
孟冲回头去看屏幕，看着那个昵称为“血色江南”的qq，上面有他和梁小月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很多是关于一个叫“神剑情缘”游戏的讨论，关于这个游戏的方方面面，公会，活动还有野外一切。孟冲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要混进去一下还能知道更多这个关于“血色江南”的人的信息。可是想到这很有可能是个装障眼法，说不定人早就卖号销声匿迹了，还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你要觉得麻烦，我可以去网上买一个号然后去打听一下。”蒋洁淡定地一眼看出了孟冲的疑虑。
孟冲立刻点头道：“太好了，谢谢了，不如就是现在啊。”
“那你要怎么搞到第二对受害者的电脑？而且怎么发现她的qq记录？”蒋洁略有自负地说。
“这种事情要警察蜀黍去做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孟冲大义凛然的说。
说着就动手将聊天记录里面关于游戏的一切信息都简单记录了一下，也花了不少时间自后便将工程室还给了就要暴走了的谭新，两个再开车回去。蒋洁在警局大厅外面停了几秒，见里面真没几个人手，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么拼命的景象怎么就没有人想到要拍下来宣传呢？”
孟冲没有回答的想法自己先出了警局，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这样的警局里面呆了几年了。
蒋洁开车将孟冲送到秦海市外的奶茶店门口自己再回家去，这个时间里面她已经手机的游戏交易平台用七十块买到了一个游戏账号可以进入了，孟冲不得不感叹作为一个刚刚出院的病号，蒋洁的效率真是快的惊人。
将孟冲送到奶茶店自然是为了让她和段可儿见面的，段可儿这次十分干脆地同意了出来见面，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愤怒和低沉。孟冲见到她的时候就更加肯定了她现在的心情，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孟冲给她点了一杯果汁，两个人坐在对面，孟冲刚想开口问话就被段可儿抢先了，她十分激动却又努力压抑着口气道：“你们怎么能排除了颜汉文的嫌疑？他就是最大的嫌犯！他杀了柳橙！”
果然又是为了颜汉文被排除嫌疑的怒气，孟冲自然不能告诉她颜汉文已经死了，只好道：“警局现在有自己的计策，也有原则的，外面的人呢猜测了那么久是不是颜汉文，现在是站出来做出澄清的时刻了，没有更多的证据是颜汉文杀人，那么警局也有义务站出来否定，否则媒体胡乱引导，那对破案没有一点好处。”
段可儿肯定来之前就准备好了一顿说词，否则她现在也不能这样的闷气要成内伤的表情。
“既然你们排除颜汉文，那还从哪儿入手呢？找我来又有什么用？”段可儿再不纠缠这件事情，不过口气还是十分的不满。
“就是因为我们排除了颜汉文的嫌疑，所以我们需要新的切入点。关于柳橙，我们觉得她身上还有更多有关于嫌疑犯的信息，所以，我现在正在了解更多的消息。”孟冲觉得自己已经够公式化了，她很想立刻就问问题，不过觉那不太合适。
段可儿的表情就好像喉咙里面卡主了一颗果壳一样，一时脸白一时脸红半天张嘴没说出话来，孟冲看着她犹豫的样子选择了等待，几分钟的沉默后，她快速道：“柳橙，柳橙的尸体找到了么？还是……我想知道她的生死。”
孟冲其实早就想到了她的问题，表情淡定地说：“我们没有发现她的尸体，我不能告诉你她的生死……”
“可是那么长时间了，应该会有一些确定的……”
“没有发现任何尸体，线索繁杂，我们还没有能够确定任何事情。”
“那也就是说有那么一些可能，柳橙，柳橙还是活着的？”段可儿眼神期盼地看着她。
孟冲在短暂的沉默后点头：“当然，柳橙还是有一些可能活着的。”
段可儿露出匆匆的喜悦，接着又微微皱眉，道：“那如果柳橙并不是……那你现在做的一切不是浪费时间么？”
“我抓住有关这个案子的所有可能，无路可走也要踏出一条路来，这可能是浪费时间，但是我坚信自己理性的线索。”顿了一下她又道，“我知道你可能觉得这有些残酷，但是我不能放弃任何可能，而在柳橙身上发生的就是最可能的。”
段可儿的脸色又黑了，她花了不少时间来消化孟冲刚刚说的话，接着问：“董学明，你们找到他了么？我听说他昨天闹出了一些事情。”
“董学明已经被家里看管了，他是闹出了一些事情，不过很有可能的对破案也有帮助。”
“我能知道他说了什么么？有用的东西，这样我也能在他的线索里面提出些什么。”
段可儿看着穷途末路的样子，孟冲决定选择性她的告诉她些事情，道：“当然，他只是说在一个店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男人在跟着柳橙，他觉得奇怪，所以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去查那个男人了。现在我们也正在对这个线索进行调查。”
“哪个店他有说明么？”
“嗯，具体的我真不能透露了。”
“哼，我看他完全是来误导你们的，”段可儿带着不屑和气愤道，“他自己就是个跟踪狂。”
孟冲微微皱眉，道：“他跟踪柳橙么？”
“可不是，柳橙过生日前的几天跟他谈了谈他才收敛了一下，原来追柳橙的时候，那是那那都有他，我看他就是在跟踪柳橙，然后装作假装碰见的，好来套近乎。”
孟冲想到董学明桌子上面的那张照片，微微有些明白段可儿的话，继续道：“那你和他旁边的人都熟悉么？他的室长，还有好朋友谢语之类的。”
段可儿认真想了想，道：“谢语这个名字我还真有些映象，他好像是个挺害羞的男孩，我觉得比董学明要好多了，不爱说话，不过说话的话嘴还挺甜的，来参加了柳橙的生日聚会的。”
孟冲突然一惊，道：“谢语也去参加了柳橙的生日聚会？”
段可儿短短一愣，接着道：“是啊，董学明说要带着个兄弟一起来，我们也没反对，毕竟之前也认识谢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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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线索中的线索
段可儿见孟冲的样子有些奇怪，于是接着问道：“怎么，难道谢语有问题么？”
孟冲赶紧摇头，道：“不是，只是我见过谢语，他没有提到自己去参加柳橙的生日宴会。”
“他当然来了，还是和董学明一起走的呢。不过你问了他么？要是你没问的话，他为了躲避麻烦也不会说的吧。”段可儿喝了一口她的果汁。
孟冲也点头：“当然，我只是有些多疑了而已。还是回到新的话题上面来吧，除了董学明之外，还有什么人和柳橙走的很近？”
段可儿仰起头思考一会儿，喃喃：“要说很近的，那就只有我还有郭立云了，就是你给我单子上的另一个追求者，不过他还好吧，一直都是维持着朋友的关系之类的。不过大家都能看出来他喜欢柳橙。”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孟冲面带微笑地问道。
“我觉得？”段可儿有些奇怪地指着自己，孟冲只是微微点头，“哦，我觉得他还行吧，没有董学明那么狂热。他是个富二代，却没有什么架子，也自己创业来着，我觉得他还挺好的，只可惜柳橙不会喜欢他。”
说道最后一句段可儿有些可惜，接着又道：“柳橙失踪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办法，他老爸好像在警局认识什么人一直有找人帮忙，不过警局这次好像守的很严，我见了他几次他都在发脾气，说警局的人都是拖延时间……我知道你们不是的，只是……大概和他说的一样在做无用功吧。”
孟冲突然对这个叫柳橙的女孩产生一丝遗憾，这一刻那么多人都在为了她而奔走，为她的生命努力，可是她可能再也不能感受到这样的爱也看不见那些爱她的人了。生命最后一线发生的故事总是牵人心魄，可惜孟冲故事里面的人大部分都不能再感觉到。
“生日那天，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孟冲接着问。
段可儿又思考了一下，道：“嗯，没有，他表现的还挺正常的，大家都挺正常的，董学明也挺听话的，都不想要扫了兴，就都没有做什么会尴尬的事情吧。”
“柳橙失踪的这几天，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没有，很紧张很害怕，跟我们所有人一样。”段可儿露出一丝苦笑，“对不起，柳橙失踪后我没有花很多的心思在他们身上。”
孟冲温柔地摇摇头，道：“我能理解。我们换个话题吧，柳橙失踪后你最大的怀疑是什么，之后的怀疑是什么，能告诉我么？”
“我的怀疑？那有什么用？”
“这是我询问的一部分，每个对……可能被害人的猜测，都是很重要的，你们才是最了解柳橙的人，你们的直觉很帮助我们很多。”
段可儿低下头眼神露出些悲伤，这次她想了很久，孟冲不着急喝着自己的果汁，不时看看窗外，看着街对面来往的行人漫无目的的等待着。
“一开始的时候我很开心，”段可儿终于说话了，她抬起头眼神里有些自责，手里紧紧握着自己的果汁杯，“我以为她和沈天晴离开了，她终于和沈天晴一起离开了，不用再接受那些相思的痛苦还有煎熬。她在生日以前就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在担心沈天晴不会回来，也在害怕沈天晴会回来，我一直觉得，如果沈天晴回来了，她还是会和沈天晴走的。你没有见过她们在一起的样子，那真是羡煞旁人。所以，在刚刚知道她失踪的时候，我觉得一阵放松还有一丝担忧，但绝对不是因为现在这个理由……那时候要去报警，柳橙的妈妈坚持要说是沈天晴绑架了她柳橙，可是我告诉她，沈天晴绝不可能绑架了柳橙，她就在下野市，我还去见过她，我撒个慌只是希望她们能有更多的时间。”
段可儿满脸的痛苦的愧疚，孟冲平静地看着她，道：“我能理解，要是这个案子当做了绑架案来办理的话，说不定我们的还发现不了她们呢……”
突然，孟冲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但是见对面段可儿的样子还是决定等会儿再处理。
段可儿听了孟冲的话心情好的些，继续道：“之后我们就用柳橙失踪来报了警，我一开始找的不是很热切，因为我觉得我知道柳橙在哪里，其他人都在疯狂的找人。第三天的时候柳橙的母亲找到我质问我，是不是知道沈天晴和柳橙的下落，我是真的不知道，于是告诉她不知道，她都要崩溃了。那时候我就害怕了，我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于是我开始每天给沈天晴打电话，给柳橙的手机打电话，但是都没有任何时间是开机，我发了很多短信，在他们的各个社交界面上留言。但是，也没有回音，没有任何回音，她们两个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那时候我能确定是出事了，她们两个都是我好朋友，这样一走了之也绝对会找方法告诉我她们安全的。我开始害怕还有……内疚……”
柳橙用手指刮着自己的杯壁，道：“我觉得自己耽误了太多时间了，我想去和柳橙的母亲坦白，又害怕她会……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除了找她们外我脑子一团乱。直到，直到……案子发生……我开始恐惧，我不想……”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没有再说下去，手扣着杯壁，低头下颤抖着哭泣起来。
孟冲环视了一圈店里面的人，微微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放在段可儿的肩膀上，段可儿剧烈一颤，接着控制起自己的感情来。孟冲基本上听明白了，作为了解柳橙的人，段可儿精力了很多感情的变化，这也引发孟冲思考起另外一个问题：柳橙和沈天晴的爱情是有人证明的，可是其他两对人却是没有人证明的，如果真的存在更多受害者的话，他们的旁边会不会有个段可儿？
一对不让人祝福的情侣同时失踪了，两边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呢？私奔？
孟冲依旧觉得柳橙是特别的，可是她好像解决了受害人时间上的问题，两个嫌疑犯那么饥渴，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时间的……如果有更多受害人存在的话，他们必定在另外一个案件薄里面！
“我意识到问题后最先怀疑的人，是董学明……”段可儿突然低声打破了孟冲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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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无题（1）
孟冲看着她，段可儿的眼神里面带着一丝愤怒，但是对上孟冲注视的眼神又有些害怕，微微转开视线，道：“我不知道怎么会怀疑到董学明身上的，只是，他身上有太多我不喜欢的东西了。也许叫专情也许也叫疯狂吧，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对柳橙几乎是狂热的，我就没有见过比他还要狂热与柳橙的人了。”
“柳橙什么地方最能吸引人呢？”
段可儿犹豫了一下道：“大概是她对每个人都很好吧，然后很开朗。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柳橙的，我觉得柳橙好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再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也不重要了。”
孟冲心里想起些什么疙瘩，她只是报以微笑，道：“当然。”
段可儿接着道：“当时我觉得他可能对柳橙做了什么，但是我很快否定了自己，他不可能对沈天晴也做什么对么？”
段可儿这话更向是孟冲求证什么，孟冲只是微笑，道：“据我们目前所知，他没有。”
段可儿的眼神出现些失望，她继续道：“之后我就再不知道怀疑谁去了，我知道董学明不见了，可是我没有跟别人说我的担忧。看到新闻上这个案子的报道后，我就以为……可是，我不敢和任何人说，要是说了，那可能就变成真的了……后来，你就找到了我。”
孟冲接着她的话道：“之后就再没有怀疑过其他人了么？”
“我还去怀疑谁？颜汉文么？我不知道，我觉得他就是凶手了。”段可儿露出一个苦笑。
孟冲明白地点头，思考片刻后道：“还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么？”
段可儿明显被孟冲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懵，接着在犹豫片刻后道：“如果你们觉得这一切都是针对柳橙的话，也许那些恐同症的人才应该被调查吧。”
“这个案子不是集体仇恨，而是个人问题。”孟冲干脆地告诉了她。
“你们觉得有人对柳橙有仇恨？哦，这不可能，柳橙是个很好的人，大家都很喜欢她的，有什么可能……”段可儿一听立刻急着反驳起来。
孟冲淡定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地回答了她：“仇恨是有很多种形态的，很多人对自己的仇恨不可被释放便会去选择其他看起来很他相似的人来释放，爱更是最常见会转变成恨的感情了。当然，还有单纯的疯狂。但是，就这个案子而言，他的疯狂和变态都是有感情的，除了对他自己身体上的需要外，还有对她精神的一切。”
段可儿听着脸都雪白。孟冲苦笑地看着她，道：“可能我说的太多了，只是希望你最近还是能留心和回忆一下有关柳橙的事情，告诉我任何她的仇人都行。当然，最好不是女孩矛盾下的讨厌，而是那种你能感觉到的奇怪的态度之类，像是一个人对柳橙的行为总是自相矛盾之类的。这可能说明着什么。”
段可儿点点头，脸色还是没有恢复，道：“我会的，只要能帮忙。”
“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说不定我们可以给你发一个好市民勋章。”孟冲最后抱一个一个温和的微笑给她。
段可儿是不可能被孟冲的两句话就安慰的心情好起来的，她只是点点头。孟冲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于是最后寒暄了两句，段可儿便离开了。
天色已经暗淡，学生街却刚刚热闹起来，孟冲在原位上坐了一会儿后也放下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她打电话给唐剑告诉他的猜想，唐剑十分僵硬地接受了孟冲的猜测，并且表示会立刻去查看然后告诉她消息。
打车回了蒋洁的家，孟冲刚刚进门就能听见蒋洁快速的打字声，清脆的声音是整个连灯都没有开的房间里面唯一的声音。孟冲叹口气走进房间里面，蒋洁果然正盯着自己的屏幕专心致志地打着字。孟冲轻轻敲门，道：“有什么收获么？”
“我买了一个号找到了他们一起参加的公会，现在得到的情报是，他们两个是到了帮会里面才认识的，之后和梁小月的老公还有梁小月的号一起结拜了，他们三个是‘傲视三侠’。现在，他们三个都不见了。还有，梁小月本人在他们的yy上说过话，那个不知名的大侠也说过，所以有可能的话，有人能听出他们的声音。”蒋洁十分快速地说着，眼睛也没有离开屏幕，“他们三个人的感情还挺的样子，不过也是在游戏里面。”
“游戏里面谁最暴力？”
“梁小月。”蒋洁简洁地回答，“其他的我还在套问，还要混熟一些才行。”
孟冲向天翻个白眼：“你都混的挺熟的了，还能问出那么多来。”
“其实我们应该更多调查一下梁小月的电脑。”蒋洁突然道。
“里面还有什么么？”
“当然，”蒋洁抬起眼睛来，“里面还有他们在游戏里面的对话记录，我刚刚发现这些记录是可以存在电脑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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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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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拼
那个老实的四十岁出头的出租车司机就坐在大厅里面跟唐剑录口供，禹城和孟冲站在门口冷静地看着他，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是镇定。
“他有绝对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而且出租车公司已经给我们提供了当时车里的监视录像了，她们两个的确上车了，十五分钟也很淡定地下车了，完好无损的。”禹城道：“她们是在洪河路下车的，据我刚刚了解到的，那个地方是新车站吧。”
“她们两个私奔的可能真的是越来越明显了。”孟冲干脆地对自己吐槽道。
禹城紧紧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做了几天的无用功？”
孟冲没有回答他，看着唐剑站起来回身往他们这里走。
“他很配合，我看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唐剑深吸一口气道。
“那只能证明董学明同学一厢情愿了。”禹城无奈道。
孟冲没有接话。
禹城看看那个微微还有些紧张的司机一眼，对唐剑道：“帮我召集回来我队里所有的人，我们需要重新整理案情，不能再耽误任何一分钟了。”他侧眼看看孟冲：“我觉得有人已经比我们知道的多了。”
孟冲抬眼看了看他，也没说话。唐剑的眼神在他们中间漂浮了几秒，还是点头，回身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们不知道的，那个神秘人也不会知道的。”等唐剑离开，孟冲沉沉地说：“线索就那么多，摆在台面上的也就那么多，如果他准备‘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话，他才有可能比我们先杀了凶手。”
“我觉得刘伟的失踪已经告诉我们很多他是这样一个人的可能了吧。”禹城控制不住自己反驳她的天真：“你想过没有，在吴文杰的案子里面，只有你一个人从原始的资料里面发现了吴文杰的奇怪之处，你擅长研究那些陈年的案子从所有的线索里面找出答案来，警局没有一个人之前那么想过，是你改变了他们的思维。可是？在你找到指正吴文杰的证据时，那个杀手就发现了吴梦新，并且在你们全城通缉吴梦新的时候，他已经下手了，他是怎么找到吴梦新的？只有一个可能，他已经知道了吴梦新作案的方法，知道怎么引他上钩。你知道么？”
禹城的一番话最重要的只在最后，孟冲无言，停顿两秒，摇摇头。她从来没有真正想明白过手法，只想明白了起因，想到了联系。
“你有没有想过找到吴梦新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故意打上他的出租车就好了，这件事情只要在他尚未被通缉前做就会很简单。简单思考一下就是，他在你认定吴梦新之前就找到吴梦新了。”禹城接着说，口气微微有些气愤起来。
“他比我们有效率。”孟冲僵硬地说：“如果我也能肆无忌惮的话，说不定能赶上他的步伐。”
禹城无奈地叹气，他知道孟冲误会了他的意思。可是争论已经无用，他道：“一步错步步错，我们错过了时间，最后留给我们的只会是又一具尸体。”
禹城想要离开，孟冲却冷静道：“如果那个正在‘惩罚’连环杀手的人并不是王映留下的手下，他并不执行什么王映还活着的假象，那个人也不是马越的话……他会是谁？其实你一直想的是这个吧。”
禹城一惊，侧过身子来看着孟冲冷静的侧脸。
“你觉得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王映本人，他正在逐步地回归自己的‘帝国’。”孟冲看向他：“不太可能，至少从我了解到的情况上说，没有人要合拢王映原来的帝国，他们只是在不停的内乱，然后想要选出一个新的老大来而已。”
停顿了几秒：“我没有轻浮的对待这个案子，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案子所有的细枝末节，我不认为那个人比我更快。如果你要一个原因的话，因为刘伟失踪了，这证明他和我们知道的是一样的，他和我们同步，而我们已经知道颜汉文死了，而他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案子的现在很重要，但是……其实只剩下一层窗户纸而已，只需要给一个线索就好了。”
禹城突然皱眉，走到她身边，小声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孟冲摇头：“我哪有那么神通广大，但是我的大脑里面只剩下最后一块拼图了。”
“嘿！我找到线索了。”一个冷静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孟冲和禹城同时回头，只见蒋洁高挑的身影，她慢慢走过来，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两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的人，道：“我已经检查了梁小月的电脑里的游戏记录了，这个游戏的确可以保存聊天记录，而且梁小月也开启了这个功能。结合她在qq上的聊天记录，我可以认定，他们三个见过面，而且就在梁小月失踪的那天晚上，他们见过面。”
禹城一惊，道：“这……你确定？”
蒋洁不满地看了他一眼，道：“当然，楼上的聊天窗口还放着，你可以去看看。他们约定的时间都一样，而且在qq上确定过几遍，那几遍就是梁小月最后的聊天记录。”
“他们是在网络上认识并且见面的……”禹城喃喃道：“那其他两个人……还有谢圆圆的电脑，蒋洁小姐你能……”
“可以，只要你停止叫我蒋洁小姐。”蒋洁很快冰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禹城尴尬地一僵，再看了一眼孟冲快步往唐剑那里走去。
“那么，我可以猜测你们有个不怎么样的谈话了。”蒋洁对孟冲冷笑道：“我找到你的最后一块拼图了么？”
孟冲摇头，道：“我只是在奇怪一个你可能觉得奇怪的东西。”
“我？什么东西？”
“也许是我多余了，但是你不觉得现在所有在明面上的线索都那么奇怪么？它们条条通向了一个死胡同。如果这是个拼图，那这肯定是个抽象画。”孟冲突然被自己的笑话逗笑了一下，蒋洁一愣，觉得她有些诡异。
“我应该觉得奇怪的是？”蒋洁指引道。
“难道你不奇怪，那些线索的来源？”
蒋洁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你是一个不相信别人的人，当然，你会怀疑线索的来源。”
蒋洁道：“董学明给与线索有问题，你们查到关于柳橙的线索也有问题。”
“董学明的线索的确有问题，那个坐在那里的出租车司机就是个很好的证明。有关柳橙……我需要多一些东西，不管是什么……不是关于柳橙的，却能将柳橙将其他两起案子联系在一起的线索……这样，才能破了这个案子。”孟冲道：“这是缺少的中心拼图。”
“除了尸体之外，还有什么能弥补那一条线索呢？”
“当然有了。”孟冲看看蒋洁：“还有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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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搜查，伪证
当由周扩带队的警察们进入董学明寝室的时候，开门的王一则还有谢语完全傻了，四个身穿着警服的警察就干脆地走进了房间，王一则想要去阻止的时候，周扩很是笑面阎罗的阻止了他，道：“我们征求了你们校方的意见而且有搜查令，董学明已经被依法拘留了，我劝你还不要费无用功了，平时我们都没有那么遵循规矩呢。”
王一则的怒气一目了然，他不甘心道：“这是我们的宿舍，还有很多是我和谢语的东西！”
周扩道：“放心吧！我们不会带走你们的私物的，但是你要让我们看一眼。”
王一则咬咬牙，没有动。
周扩看看他身后那个话也不敢说的谢语，道：“不如你自己去把自己的柜子打开好了，我们不会带走你们的东西的。对了，你是叫谢语么？”
谢语身子一颤，道：“是。”
“太好了，我还有问题需要问你。”周扩无视了在他面前装老大的王一则向谢语走去：“先告诉我一声，你们的寝室里面到底住着几个人？”
“嗯……只，只有，我们三个。”谢语害怕的结巴道。
“这么大的寝室只有你们的三个人？其他人呢？”周扩有些奇怪。
“两个住在外面，还有一个去年生病后就没有回来了。”谢语据实说道。
周扩若有所思地扬扬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口的三位可以动手了。
同一时间里面，警局里面的董学明脸色发白，全身颤抖着坐在桌子的后面，眼睛发红地盯着桌面，童敏看着他，感觉他随时都会流下一滴血泪。自从他被逮捕的一个小时以来，他在审讯室里面已经这样坐了一个小时了，童敏真害怕这个男孩会随时崩溃掉，他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变态杀人狂。不过案子的新希望可能就在他身上了，当然，前提是他在线索上的确受到了蛊惑。
与自己身边的徐立峰交换了一个眼神，徐立峰明白地低头准备开始记录。
“或许现在是个好时间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得到那个出租车司机的线索来的了。”童敏开口道：“如果你再有什么隐瞒的话我们将依法起诉你。”
“是我亲眼看见的！你们难道没有证实么？！那个出租车司机是真实存在的！”董学明在混乱中愤怒了，他低吼着，不时用眼睛瞪着童敏，再害怕的闪开。
童敏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还是决定温和对待，于是微微笑道：“学明，你不用那么激动，我们的确证实了那辆车的存在，而且也证实了柳橙的确上过那辆车……”
“那你们还有什么好询问的！你们不应该在这里的！你们应该去找到柳橙！”董学明激动地打断了童敏的话，他拿出一直所在桌子下面的双手：“砰”一声重重敲在了桌子上！
童敏吓得往后一缩，徐立峰立刻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影子盖住了董学明惊恐的表情，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吼道：“你给我老实点！这里可没有谁是你妈妈，没有你哭闹的时候，再扬起你声音一次我们就结束这次审讯，下场你可以自己想象一下。”
徐立峰这次恐吓起到的效果很是明显，董学明吓得连急促的呼吸都没有了，童敏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示意徐立峰坐下，徐立峰给了董学明一记眼神后重新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童敏带着同情的眼神看着董学明，接着用她温和的声音道：“我们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警力在寻找柳橙这件事情上，你不需要太过担心了。现在我们回到你的问题上，我们的确找到了那个搭载了柳橙的车，但是他的车牌并不是你说的有数字4,9的车牌，而是完全不同的几个数字。而且，他长的和你描述并且素描完全不一样。”
说着她从自己的文件里面抽出了董学明在口供后提供的人犯长相素描，她将那张素描放在董学明面前，道：“你知道么，这张素描里面的人，和颜汉文长的真是一模一样，基本上画出了他的神韵，就连眉毛上的一刀疤痕都一样……你看的真是清楚的让人怀疑，你到底是多近的观察了这个人？”
董学明的眼神不敢直视那副画像，嘴唇颤抖着，没有回答童敏的问题。
“除了这个意外，你说你在一个奶茶店里面看见了这个长相和颜汉文一模一样的人，带着一个棒球帽。根据你提供的时间，我们都没有问你在哪个店里，我们逐一排查了每一家门口的店，到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柳橙是了，但是没有出现你所说的那个男人，不管是在老板的口述里面还是在监控录像里面，都没有。”
童敏叹了一口气，同情地看着那个好像被吓坏的小猫一样的董学明，劝道：“你还有机会告诉我们，为什么你要制造假证据，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有关出租车的消息的。告诉我们，你还能挽回一些你的错误，警方已经为你的问题而浪费了太多时间了，你知道么？有这个时间，我们可能已经抓到了凶手，你的柳橙也可能平安无事。”
童敏没有使用循循善诱那一套，她决定直接打七寸，弱点还有证据都在手里，还有什么不敢直接叫板的？
董学明的眼神里面果然立刻出现了一丝痛苦，他急切就要脱口而出，童敏却没有立刻让他有这个机会，接着道：“我知道你一开始的时候一定是想要让警方能够更快的追查到颜汉文，而且能给颜汉文定罪，我相信你已经做好了所有要为柳橙报仇的准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切要不是颜汉文做的，柳橙现在还活着？学明，你是善良的，但是不要让你的善良弄巧成拙，那样不仅仅你会悔恨一生，而柳橙……不要让仇恨先一步就占领了你。”
董学明微微张开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童敏。童敏带着怜悯的眼神，道：“你知道我们已经想你列为犯罪嫌疑人了吧！要不也不会逮捕你。你制造的这些谎言能直接让我们想到你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证的，你觉得呢？”
“不！我不是！我只是为了想让你们更快抓到颜汉文而已！”董学明急切地打断了童敏的话，话音刚落又害怕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徐立峰，接着降下了自己的声音：“我……我，颜汉文……颜汉文……”
“放松，放松，学明，我们相信你，只要告诉我们，谁告诉了你有关出租车的事情？”
董学明的眼角真的流出了一滴泪，十分惧怕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嘴唇颤抖道：“他，不，他是好意的……他只是想要帮助找到柳橙的凶手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只想和他聊聊而已。而且，他让你给他背了黑锅，现在外面的媒体都会要报道你，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他们该多伤心啊。”童敏继续怜悯道：“他是谁？”
董学明看看桌子上颜汉文的素描，再抬头看看童敏温和的脸，在做了个更多的挣扎后，咬着牙，吐出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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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难道是证据？
在老城区弯弯绕绕的碎石路上找了快半个小时，孟冲才发现了木质大门旁边的那块生锈的门牌，她能肯定上面写的是47号，于是深吸了口气握住门口的铁环敲了敲。声音虽然挺响的，但是屋子里面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孟冲想了想还是对里面吼了一声：“请问有人么？”
屋子里面发出一些琐碎的声音，过了几秒有人用很是热情的声音回答道：“等等，马上来！”
孟冲点点头站在门前，她往四周看了看，这里大概是老城区唯一不会被拆除建设的一片了，巷子与巷子间是古朴的碎石路，两边有一些人家种植的植物，爬山虎的翠绿的身影让这个地方看着生机盎然。即使被城市中心冰冷的高楼大厦包围，抬头却也能看见明亮的一片田，身处在这听着老人家闲聊的声音，听着门口鸟雀的叽叽喳喳，就像是你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年纪里一样。
“哎，谁啊？”门里面热情的声音靠近，一个年近快60的妇人打开了门。
“呃，你好，我叫孟冲，是沈天晴的同学。”孟冲看着面前这位身高大概一米六微微发福，样子十分面善，穿着花衬衫和格子背心毛衣的老妇人，十分礼貌的自我介绍道。
“哦，哦，天晴的朋友！快快进来！”老人十分激动地伸出手要拉孟冲。
孟冲看着她没什么目标的动作还有一直没有正面对她的妇人，疑惑地微微弯下腰去看，发现老妇人的双眼无光而且呈透明色，原来个盲人。她伸出手来握住老人悬在空中的手，笑道：“好的。”
老人十分热情地将她拉进了自家的院子里面，孟冲环视了一下这个天井中间放着一口大岗的四合院，莫名想起了小白的老院子。
“来来，是不是小晴让你拿什么东西给我？”老人对院子里面的设计很是熟悉，她将孟冲拉进来后就自己往院子里面走，脚步很快还平平稳稳地走到了大堂里面：“来来，来口热茶，没介意啊！我这没什么好东西。”
孟冲觉得心里一股子的热劲，跟着老人走到大堂。大堂放着一个小矮桌，一把摇竹椅，一把矮竹椅，而小矮桌上放着一件未织完毛衣，老人刚刚应该正在织毛衣，孟冲奇怪地拿了起来，老人虽然盲了，但是针脚却很是稳，高手果然在民间。
“来来，拿着。”老人从小矮桌上的一个瓷茶壶里倒了一杯水赶紧地递给了孟冲：“不烫了不烫了。”
孟冲伸手接过杯子，水果然是温的。她一时很是无奈，自己居然没有带东西来，要是不旁敲侧击的话，门口见山该去多痛苦的事情。
“哎，这次小晴又忙什么了？”老人伸手握住孟冲的手臂，带着期待抬头问她。
孟冲咽了一口干唾沫，想了想，道：“小晴给学校组织活动这次没时间回来看您了，我是帮她忙回来看看您的，不好意思，我也没带……”
“哎，哎，不要说见外的话！”老太太略带不满地打断了孟冲的话：“小晴的朋友来了就是家人了，怎么能让你带东西呢！我这老太婆都没什么给你的，来来，坐下，休息会儿。”
孟冲被老人拉着坐在竹椅上，老人自己也坐在竹椅上，老人无光的眼睛里面都好像透出了些开心的光，接着道：“这里不好找吧！老地方了。”
“没事，我是老秦海人了。”孟冲也寒暄道。
“你是老秦海人啊！那太好了，你和小晴是老乡啊！”老太太惊喜道。
“嗯，是啊！这次就是回家玩的，顺便帮帮小晴看看您。”孟冲顺着她的话道。
“哎，小晴这孩子也是的！很久都没回来了！”老太太口上抱怨着，神色上却出现了一些哀色：“我啊！眼睛不好，现在除了这条街的也都不出去了，有些老姐妹陪着倒也不是寂寞，只是想看看小晴也不容易了。”
孟冲听着酸涩就什么也没说。
“哎，对了，你回去要跟小晴说个事啊！我都忘了！”老太太突然一拍膝盖，激动地对着孟冲道。
“什么？我一定记着。”孟冲认真起来。
“那个，小晴原来的好朋友，那个小柳子，叫什么来着……你看看我，就记得她让我叫的小名了……哦，哦，柳橙。她生日前两天那天可来看我了，说是想我了，想小晴了，让她回来看看！我看我都跟小晴打电话说了，你怎么没回来呢？！”老人又是欣喜又是奇怪地问孟冲。
孟冲如哏在喉，在脑海里面转了两圈后才慢慢道：“小晴说道这个事儿了，她给柳橙打过电话了，学校太忙了，就没有回来。”
“哎，你说女孩子家家的没事都闹的什么别扭！她们三个好好的，怎么现在都不好了……”老太太惋惜道。
“三个？”孟冲问道。
“还有小可儿啊！她们三个原来一起玩的，后来也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现在，小可儿都经常来了，就小柳子还每个星期都来……我看小柳子也不容易，交了个男朋友还天天不开心的，哎，原来小晴还能给安慰安慰。”老太太喜欢说旧，孟冲也认真听着，能肯定柳橙每个星期来抱怨的“男朋友”肯定就是沈天晴了，不过段可儿也老太太也那么亲近么？她却是没有提到。
“不过小可儿后来还是拉了两次，都是来打听打听小晴会不会回来的事情，跟着个男朋友吧。”说着老太太突然笑了：“我跟你说，小可儿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我耳朵可灵了，听见两个人脚步声，那个脚步声那么沉，肯定是个男孩，她还害羞呢！”
“嗯，什么男朋友？”孟冲突然问道。
“哦，你认识小可儿啊？”老太太有些惊讶，没等孟冲接上就继续道：“我看是她男朋友，你们俩还在那里说话呢？猫着。”
“您能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么？”
“那倒听不清楚，就是说小晴呗，不过叫的全名，我还以为她们闹变扭了呢还给说了说，不过我女孩子的……”奶奶还继续唠叨，孟冲却陷入了自己的思考里面。
突然，她口袋里面的手机震动了，老太太也感觉到了，停下话道：“赶紧的，去接，要不有急事都不知道！”
孟冲赶紧站起来，走到天井，电话是蒋洁打来的，一接她就道：“我觉得这个消息该第一时间告诉你。”
“怎么了？你在柳橙的电脑里面发现了宝藏？”
“哦，我没有在柳橙的电脑里面发现宝藏，我在另外一个账号里面发现了宝藏。董学明的账号，董学明一个分栏里面只有两个账号，于是我黑了那两个账号，结果在两个账号里面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他们的聊天记录里面出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游戏么？”
“是的！”蒋洁轻吐那个字：“而且，他们两个都知道那个游戏，都知道同样一个人。”
“王一则和谢语……”
“没错。”
“明白了。”
蒋洁很干脆地挂了电话，孟冲愣在天井的大井旁，突然身后的老太太说话了，道：“对了，还有个事儿，你要是认识小可儿的话，能把这个还给她么？”
“可以。”孟冲答应地转过身子，见老太太从自己的毛线背心的小口袋里面套出一个发卡，老人道：“这是前几天她来问我小晴事情的时候留下的。”
―――――――――――――――我是凶手的细节的分割线――――――――――――
同一时间里面，周扩刚刚结束了自己的搜查走下楼，这时接到了来自童敏的电话。
“我们结束了搜查了，准备回局里。”周扩接起电话后道。
“等一会儿吧！还有一个人需要你去逮捕。”童敏的声音十分僵硬和紧张。
“……谁？”周扩停下了脚步。
“段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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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三角关系（一）
审讯室里面坐满了人，从监视器看他们的表情基本上都在透露一个信息――不安。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不安，但是足以让他们坐立难安，三个人都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他们已经在房间里面呆了二十分钟了，作为可能连警局都没有进过的学生来说，表现的还算镇定。
几个人都围在监控室看着里面的人，未发一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
徐立峰推门进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愣愣地看着房间里面几个神游的人，几秒后才道：“我们联系到了两个人的父母，谢语还有段可儿，他们老爸老妈正在路上。”
“王一则还有段可儿都成年了，我们真有有必要通知他们的父母么？”周扩无奈道。
“这是权宜之计，就算我们不通知学校也肯定会通知的，由我们来通知还能启到一定控制的作用，说不定能让他们的父母和我们在同一阵线上。还有王一则的父母在外地，来的时间会比较长，我们还能获得更多的时间。”禹城解释道，眼神在他们三个之间来回打转。
徐立峰将门关上走了进来，不可置信地说：“难道是他们中间的两个么？我不敢相信。”
童敏扫了他一眼，道：“你是不相信段可儿会犯案还是不相信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人会犯案？”
徐立峰的心思被人一眼看透，悻悻地没回答。
“这些都是建立在柳橙和沈天晴真的是被害人的基础上的，事实是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第三队尸体。”老王的口气稳重，带着质疑：“说不定我们是在忙活了另外一个案子。”
“未必，段可儿告诉董学明的有关于那个跟踪柳橙的男人还有出租车的事情，都是有目标性的在引向某个虚假线索，而且她说这些的时候柳橙是失踪了四天，那时候案子都还没有爆出来。她这样做实在太奇怪了，肯定有问题。至于王一则和谢语，他们都和一个与两位被害人都有联系的网络账号有关，这不可能只是个巧合。”童敏接着反驳道。
老王平静了一会儿：“问题一定有，但是不一样完全是根据这个案件发生的。段可儿的做法很有可能是以为柳橙和沈天晴私奔了，所以保护他们的做法，联系到颜汉文这件事情是董学明自己想到的。而谢语和王一则，我们要了解的更深入才能得到最新的线索。”
童敏也明白，她没说话，可是内心里面的质疑却更加重。
禹城听完他们的话，双手环胸，低着头，突然道：“谁检查了谢圆圆的电脑？”
老王和无奈的童敏对视一眼后，道：“我们的特约技术师。”
禹城也没抬头：“她人呢？”
“嗯，还在技术室吧。”
禹城直起身子看着房间里面的几个人，道：“不能等了，现在童敏你去段可儿的房间，周扩你去审问王一则，老王，谢语就交给你了。一个小时之内，能问到什么就是什么？立刻告诉我。”
三个人都有些晕头，禹城却没有要解释的想法，自己走出了房间。
“你去哪儿？”
“法医办公室！”禹城丢下一句。
禹城脑袋里面装着什么一直不是常人能理解的，他到底是个天才还是个庸才也看不出来，但他却是全省甚至是全国最年轻的特别重案组组长，要说他凭什么当上这个职位的，估计除了霍泉没人能解释。现在，当所有人都忙碌在手头可见的线索里面的时候，他却要去验尸，那几具被破坏严重的尸体能提供的信息已经少之又少，而且法医检验出精准数据的时间也不是电视剧里面的24小时，往往时间会长的让人发麻。不过，现在能得到的是禹城唯一相信的确凿的不二证据，他想亲眼去看看。
“你知道法医要是有最新突破他们会第一个告诉你的，而且中午12点去，估计那里不会有人的。”一个冷清的声音阻止了禹城走出警局的脚步。
禹城回过头看着蒋洁穿着蓝色的风衣，白色的衬衫，黑色的牛仔裤一双平底鞋冷静地站在他身后，琥珀色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波澜，她完全不像是个警察看着也不属于这里。
“你穿的实在有些厚，而且，你不是在帮我们调查那些电脑么？”禹城停下来奇怪地问。
蒋洁走向他，冷清地笑道：“我已经做完我手头的工作了，资料都放在了桌面上，你们有兴趣可以去看，没有什么更新的发现，我只能告诉你们王一则和谢语的qq很多聊到了那个游戏里面人物，他们两个共同拥有那个游戏号码，还拥有这个游戏的另外一个号码，另外那个号码，就是谢圆圆上当的那个号码。两个游戏号码对外告诉的qq确是同一个的，谢语和王一则很可能两个人都有那个qq。其他的就没什么了。除非你想我告诉你，这两个女孩和她们的男朋友感情有多好。”
禹城刚刚想开口说话又被蒋洁突然打断了：“对了，还有一点，柳橙的电脑里面有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没有玩游戏。”蒋洁善良地笑着。
禹城一愣，站直在原地。蒋洁往他那儿走去，边走边说：“我该去外面吃个饭了，要不然下午想要挖出更多东西都没有时间了。”
禹城叫住她：“你不会想要从警局的电脑里里面挖出更多关于其他人的事情吧。”
“我才没有那么闲工夫呢？我有自己更高效的方法。”说着她在楼梯上回头微微抬头看禹城：“我一直觉得公安局挺自大的，它觉得自己藏着一切，在中国，他的确能这样自大，但是实在让我厌烦。不过，现在看看你，我突然觉得不是自大，而是自谦了。”
蒋洁的话饶有意味，禹城听着心里一惊，但是很快冷静下来，她就算知道了什么也没有用，在这里没有人能用他的履历来攻击他。
“孟冲呢？”禹城叫道。
“她回家了，她需要理清一下思绪。”蒋洁头也不回地往公安局的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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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三角关系（二）
永平巷的房子是孟冲自己挑选的窝，首先街道的名字比较吉利，接着这里的老房子目前都不在城市规划要拆迁的地方，她没有要随时要搬家的可能，还有就是这里的方位实在不错，从卧室能看见这个城市最中心的地方，高楼耸立，钢铁丛林，总能让她诸多思绪出奇的平静。
虽然孟冲常年不交水费电费，但是回到这里即使是昏天黑地也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正在运转。孟冲走进大概二十平米左右窗帘全部拉起的黑暗客厅，闻着房间里面潮湿的味道将钥匙随意丢在了玻璃茶几上，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全家最贵的家具沙发上，胳膊盖住自己的眼睛，诚心地呼吸了一口气。
三个人，出现了三个人。他们唯一的联系是一对连尸体都没有发现的情侣，即使自己有千般证据和推理来证明他们中间的两个杀了人，也没有办法真的拘捕他们……无法立案。想回来，他们三个真的是嫌疑人么……为什么呢？原因在孟冲的大脑里面转动，能编出无数的理由，可是没有一个能真的证实。
“柳橙没有玩游戏。”蒋洁打电话来时轻松地说：“沈天晴也没有。”
那意味着什么呢？模式被人打破了么？如果两对受害人上钩的方法是作案方法的一种，那倒是这样了……
不！孟冲猛地从沙发里面跳起来，她大步走到沙发的另一端，从沙发坐垫下那出了那本深红色已经旧的裂皮的日记本，快速将它翻开然后不停地翻页，直到翻到了她想要找的那一页，停了下来，双眼死死盯着昏暗中笔记本的一页。那一页上面用黑色水笔记杂乱地写了一页的字，孟冲的双眼在上面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排字：案件是用来推测的，需要想象力不需要幻想。
不需要幻想不需要幻想……
孟冲闭上眼睛自己心里默念着，将日记本放在手里缓缓站起来，睁开眼睛后稳稳地坐在沙发上。
让我们回到最简单的问题上面来，柳橙如果已经遭遇了不测，现在她的尸体会在哪里？最后可能的抛尸地点在哪里？他们会去移动尸体么？怎样的情况下才会去移动尸体呢？移动去哪里？想要栽赃颜汉文应该将尸体移动到哪儿去？难道已经丢到一贯的抛尸地点了？那就是整个庞大的秦海市啊。
孟冲站起来走到房子唯一的卧室里面，快步走到自己的窗子前将窗帘潇洒地打开，外面是近夏日中午十二天明亮的天，一片晴朗的天笼罩在这个好似安静的城市上，高层建筑菱角的反光让人产生了一种日落的奇怪景象。
她就在这个城市的一个角落……她一定在，她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去了车站，但是她走了么？她去买票了么？那么晚车站还买票么？还是她就在车站外面找了一辆出租车走呢？柳橙不是那么社交的人，她会去订车么？还是就直接找了一辆商量了一个价钱？沈天晴呢？难道是她安排的？她们要私奔，要离开这里，没有提前知道么……
孟冲随意将手插进口袋里面，突然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奇怪地掏了出来，原来是沈天晴干妈让她还给段可儿的发夹，很普通的发卡，颜色是蓝色的。孟冲随意看了看发卡，缓慢中突然想起了干妈说的一些话……段可儿有个男朋友，她们三个曾经是很好的朋友，她打听过小晴要不要回来，她去干妈那里打听柳橙还有沈天晴有没有联系干妈……
将发卡放在手里静静地看着，突然，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给了蒋洁。
“喂。”
“你去洪河路问一件事情，看看外面有没有司机搭了段可儿。”
“警局对车站外的录像检查结束了么？”
“我不知道，也不关心……去问问，时间大概在五天前。”
蒋洁沉了一下，道：“你发现什么了？”
孟冲地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发卡，平静地低语：“不知道，这是个感觉。”
蒋洁再没有问，只是说了一个是字就挂了电话。孟冲放下自己的手机，还静静看着自己手里的发卡，心里默默祈祷自己想的不是正确的……
――――――――――我是证据还是要自己找的分割线――――――――――
禹城在台前等了几分钟后就见柳意匆忙地推门进来，面带怒气地看着他，万分不满地质问道：“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吃个午餐么？我可能一下午都吃不下了！”
禹城还没来得急说话柳意就将自己的手术服从消毒柜里面抽了出来开始套上，然后接着狠狠地抱怨：“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了，早上连杯咖啡都买不到！现在连午餐也不能吃了么？我说过如果有新的线索一定会第一个通知你的，你是多不信任我的法医工作室啊！”
柳意已经跑到了那些闪着冰冷光线的柜子面前，简单寻找了一下后用力拉出了其中一块，微微喘着气，道：“要是你已经穿好自己的衣服了的话，可以过来看了，有什么问题快点问。”
禹城干脆地选择了闭嘴走到了柳意的对面，低下头看着面白如雪的梁小月，道：“她的打击模拟做出来了么？”
“嗯，已经完工了，但是我还是有些不解，所以还没有通知你们。”
禹城眼神平静的巡视了一圈她伤痕累累的身子，再平静地将眼神放到柳意身上，道：“还有什么奇怪的？”
柳意顿了顿走到自己验尸台旁边的电脑前，摆弄起来。禹城不打扰她，又将眼神望回那具尸体，停留了几秒，他将格子推了回去。
“我知道她是在身子正直的时候受到了虐待！”柳意转过凳子来，向禹城展示能做出的打击模拟示意：“下刀的两个人在身高上面很有大的问题，一个人身高很高，大概在一米八到一米八五左右，他的下刀大多是下垂的，而另外一个只有至高一米六，而且可能更矮。”
“这个你已经跟我们说过了。”禹城走过去看着那副图：“而且还有用力大小和伤口的问题，是一个劲大的人和一个没什么力气的人。”
“现在来看看根据刀口而来分辨的点！”她将图进一步往后拉：“红色的代表高个但是他劲不大，蓝色代表低个子的但是他劲很比较大，但是他们对伤口的深入没有很大差距。但是看看谢圆圆还有强正奇的伤口，他们的力气就出现了一些不叫明显的问题。那个高个子的家伙，手里没有力气了，他能造成的大部分都是皮肉伤。”
禹城还在分析柳意的话，柳意却接着下去：“呐，可以认为那是因为高个子的人在24小时里面绑架了更多人所以他有些累了。可是根据我觉得他的身高也改变了，他变矮了，矮了几厘米，我完全没有空穴来风，根据刀口的斜度来说，他起码矮了3厘米。”
“……还有什么问题？”
柳意扬扬眉，她将梁小月的刀口模拟图拉到膝盖上处，指着那里的一条表示红色瘀斑的线，道：“这里有个在她大腿受到刀伤后才造成的瘀伤，肌肉有挤压，你知道这是什么造成的伤口么？”
禹城想了几秒，摇了摇头。柳意淡定地站起来，走到角落拉出了一个东西，然后反身用力将它推向了禹城，看着它快速地撞向禹城的小腿，禹城也让它撞了上去，然后带着惊讶的愁容抬头去看角落里的柳意。
“要我猜测，我现在有个比较靠谱的！”柳意环胸冷冷地看着禹城，眼神对着那停在禹城面前的车上：“标准设计，大街货，普通六十高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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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三角关系（三）
下午三点。
一直沉默着的段可儿终于等来了那个她等待的人，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人在门口等待了几秒才走了进来，她的步伐很缓慢，动作也很轻缓，直到坐下后段可儿才抬起微微带笑的脸看着她，眼角还带着一滴泪水摸干的痕迹。
孟冲的表情有些纠结，她双手放在桌子上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最后看向段可儿，露出一个很是无奈的笑容，道：“没想到，还是要在这里见面。”
段可儿也露出个笑容，安静的让孟冲又一次无话可说。
“必须说你做的决定让我很惊讶，你父母在外面也挺惊讶的，我们只好让他们呆在一个不能吵到我们的地方。”孟冲还在胡扯：“在没有你父母的帮助下你居然通过了童大警官的审讯，我能告诉你，那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一般来说，你这个年纪的人五分钟就会被她骗的团团转。”
段可儿微微耸肩，道：“董学明呆了几分钟？”
“我听说是五分钟，还是三分钟？我不在现场。”
“那还挺有成就感的，我已经在这里坐了三个小时了。”
孟冲停住了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在桌子上弹钢琴的手指很是无措地合拢在了一起，不去看段可儿，她微微侧脸抿了抿嘴，道：“她们本来要去哪儿？”
“本来的意思是？”段可儿疑惑地问。
孟冲抬眼看着她，对视几秒，孟冲伸手从口袋里面掏出那枚发卡放在段可儿面前，盯着它，道：“我刚刚在聚会照片里面发现，生日当天的柳橙就别着这样一个发卡在耳侧。沈天晴的干妈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段可儿微微垂眼看着桌子上面的那枚发卡，眼睛一动不动，神色冷淡下来，一股哀愁环绕在她的脸上。孟冲看她一眼，很无奈地垂下眸子。
几秒的沉默后她轻轻吐出一句话：“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孟冲咽了一口口水，身子微微向前，道：“柳橙生日前告诉你她要逃跑，和沈天晴一起逃跑，只是她不知道沈天晴会不会回来，你们通过了各种方法来确定这点。不管沈天晴回来或者没有回来，你是个好朋友，你努力帮她们去策划帮助她们找到离开的方法保证她们的安全。生日过完就很晚了，火车站太远了不安全，汽车已经不发车了，包车是最安全的，所以你在车站外面找了一辆你觉得安全的车，付了钱准备让她们走。到了那一天，一切好像天赐的一样发生了，沈天晴回来了她们可以一起逃跑了，但是你不能跟着她们一路因为你需要一个不在场证明才能拖延她们被发现的时间。第二天，你发现柳橙和沈天晴走了。过了两天，你发现有些问题，为什么没有任何人联系过你？包括那个送人的司机在内。再不过两天你听说了颜汉文的事情，你猜到，出事了。”
段可儿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解开手铐的双手放在桌子，指尖微微颤抖。
“你自己去车站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有两个女孩来过车站，坐上了一辆车走了。于是你便自己包车去了她们本来要到达的地方，得到的结果是，没有人去入住过你定下的公寓，她们不见了。”孟冲停下了自己的话，同情地看着段可儿，伸出手指将发卡推倒段可儿的手指前：“告诉我，你在哪里找到了这个发卡，她们本来要去哪里？那个司机在哪儿？你之后去打听消息时跟着你的男人是谁？是董学明么？如此大费周章地让我找到你，是为什么？”
段可儿颤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枚发卡，全身都颤抖起来，张口闭口几次后，带着些嘶哑道：“还有什么意义么？她们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你想为她们的死付出生命么？凶手还在外面逍遥法外，你就准备这样让他这样下去？”孟冲语气微微僵硬地质问道。
“你太抬举我了，我不知道凶手是谁，甚至没有见过他。”段可儿苦笑道。
孟冲死死盯着她发红的双眼，语气冰冷下来：“你在哪儿找到了发卡？”
段可儿咽了一口唾沫，清了清嗓子：“在废车场，车站旁边有个废车场，那里丢弃一些非法解体的汽车，我找到了那辆黑车。我不知道它现在还在不在那里。”
孟冲微微点了点头：“你还记得那个黑车司机的样子么？”
“中年大叔，四十多岁，有些秃顶。我还有他的一个假电话。要是愿意我能给你们一个素描。”
“谢谢你能提供给我们。当初你们是怎么说定的？”
“晚上十点半，在汽车站门口等，两个女孩，一个身材娇小，另一个看着像是个男孩，送到目的地就行。”
“车是你自己找到的么？”
“……是，在车站门口。”
“你看着谁顺眼就找谁？”
“不，看着老实才行。”
孟冲停了下来，低头看看那枚发卡，道：“为什么要等到现在？难道你真的不相信这个警局里面的人？你告诉董学明的时候也让他一定要大张旗鼓的，为什么？”
“董学明很着急但是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却是有可能中嫌疑最大的人。如果不让他大张旗鼓的说话，你们只会怀疑他是为了让自己脱罪而说的话，而不会认为他真的掌握着什么。”段可儿十分镇定地解释道。
“嫌疑最大的人？”
“董学明是个跟踪狂疯子，如果你再多接触些人，每个人都会这样告诉你。”
孟冲在段可儿或脆弱或伤心或冰冷的脸上转了转，道：“我小看你了。”
段可儿没有说话。
“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无话可说。”
孟冲在她脸上再找不到什么犹豫，于是继续道：“那个和你一起去找沈天晴干妈的男人，是谁？”
“什么男朋友？大概是她听错了吧。”
断然否定，孟冲还是有些惊讶，停顿了一秒，道：“如果事情水落石出而你还在隐瞒什么？结果可能会很难看。”
段可儿不屑地哼了一声，低下头看着那枚放在她们中间的发卡，沉沉道：“没什么再能让我难看了，最愚蠢最悲恸的结果早就发生了，只不过你没有看见而已。”
声音去除了颤抖，段可儿冷静了下来，她的思想孟冲真的不能现在理解，她只觉得悲伤，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悲伤。
“为什么选我？”
段可儿抬头看看孟冲，伸手将发卡压在了手下，失望道：“我以为你会理解。”
理解什么？
孟冲不知道自己控制住了疑惑没有，不过从段可儿眉间一闪而过的褶皱，她能猜出自己肯定没有。算了，不要在浪费时间了，她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孟冲快速起身准备走出去，段可儿却叫住了她，用一句如同斧头般的话：“你想知道柳橙还有沈天晴在哪里，我有一个猜测，但是我不敢自己去证实。”
孟冲回过头，段可儿红了一圈的眼睛里面带着些害怕，可更多的是绝望。她说：“如果这是个复制罪犯，他要将自己的嫌疑洗清，最重要的犯案地点自然不能漏掉，要不怎么来制造假象，而最重要的地方恰恰是警方最不可能再怀疑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你要佩服说出这句话的人。”
晴天霹雳落到了孟冲的头上，她去推门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
段可儿看着她的反应，接着道：“你们觉得这是个重点案子，我觉得，这不过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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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三角关系（四）
那天刚刚下完雪，大楼的门口盖着厚厚一层的银白，正午的太阳却升的正亮，等在门口的孟冲双眼几乎被反光闪瞎。她被迫呆在安全线的旁边，只能看着十几个警官站在自己面前挡着视线完全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孟冲不满地撇撇嘴，觉得在前面的围观群众都比她知道的多。带着大墨镜穿着黑色大衣的孟冲生着闷气，双手环胸地环视着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他们交头接耳的，应该都猜到这样大规模的警方行动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毕竟外面已经炒的很热了。
这是个结束么？孟冲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她也不知道，如果犯人抓到就算做结束的话，那他们还差一步。但是要是算案子不会再发生的话，那现在也算是个完结。
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只不过打开一个地下室而已真的需要那么多时间么？孟冲忍不住垫脚往前面张望。她可是这个地方的发现者啊！为什么她不能自己去看案发现场呢？
就在她无尽抱怨的时候警方列队的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些骚动，接着后面开进来的白色法医三辆车快速驶过了警方的安全线朝前面而去，围观的人赶紧让开路。孟冲心里一紧，心底下的兴奋翻涌起来，看来她真的找到地方了，这个这里！
她正想要从后面小心地跑到前面去的时候，挡在自己面前的一排人突然散开个小口子，张星穿着防弹衣满脸苍白微微喘着气走到那排人中间，下令道：“你们分成两个小队，一个去疏散这里的围观群众，另外一个队到里面去看看现场科的有什么需要，最后能立刻清理里面的场子。”
得到命令的一排人立刻散开了，孟冲一步窜到张星面前，隔着大墨镜他估计看不见孟冲里面期望的眼神。
张星很是难过的咽了一口干唾沫，眼神飘忽了一下再落到孟冲面前，小声道：“你是对的。”
yse！
孟冲心里立刻小声欢呼起来，不过她可不会表现出来，只是抿了抿嘴唇，假装冷酷地说：“里面怎么样？”
张星像是想起了什么恶心的场面，喉咙翻滚了一下，但是咬牙坚持下来了，继续小声道：“人间地狱的样子。”
孟冲已经在脑袋里面想象着里面会是怎样一个景象了，不过听张星说还是肾上腺素猛增想要立刻踏上雪橇就划到那个地下室里面去看看。她想了想措辞，最后只是说：“我能去看看么？”
张星犹豫了两秒，让开了路，孟冲刚刚迈开步就听见他小声并且声音扭曲的叮嘱：“记得在门口领一个口罩再闻些嗅盐，要不然你可能会立刻吐出来，到时候就破坏现场了。”
孟冲忍不住想要笑出来，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十分认真样子地点了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没有人阻挡后孟冲直接快步往颜汉文的“迷藏”地下室走去，走的越近就能看见越多裹着白色连身衣的人在大楼后的地下室通道进进出出，他们大部分都带上面具了，孟冲不禁缓下些脚步。走到门口的时候陈宋正逃似的捂着自己的口罩跑出来，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后立刻弯下腰双手撑着大腿埋着头开始猛烈的大口呼吸着。孟冲站在他面前，直到他理顺了些自己的呼吸后站起来，眯着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她后，才道：“我要进去看看。”
陈宋犹豫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就涌出几个人，一个担架车被推了出来，两个白色防护人员护在两边，担架上那个沉重鼓起的黑色裹尸袋让孟冲瞬间僵在原地。她一路目送着担架车被推离，黑色的袋子在白色的大地上那么明显，孟冲几乎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里面还有多少尸体？”她低低地开口。
“我没有数。”陈宋毫无生气地说，大概已经傻了。
孟冲回身拿下墨镜再没有管陈宋自己直径走进了地下室通道，走到一半的时候她顺走了一副口罩，她停在1011号地下室的门口，柳意正好从里面逃出来，她看见门口的孟冲也没说话只是递给了她嗅盐。
带上口罩，扫下自己肩膀上的雪，孟冲走进了那个房间。
那是她这辈子到现在为止第一次看见梦魇就这样成真，一个几平米的掩饰地下室，放着一些简单的工具亮着白炽灯。走进去往左转，净白明亮白色瓷砖搭成几平米的房间，闪亮的吊顶灯，正正方方冷冰的三个大冰箱，墙上挂着三种不同的绳子和一张张黑白的人头照，房间中间四个凸起的生锈铁环，铁环的中间是一抹没有擦干的血迹。干净敞亮的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挥之不去。
“嗯……你不能进去。”一个正在采证的科员路过她时说。
孟冲没再打算进去了，她已经僵在了原地。见着五个人打开那三个上锁的冰箱，两个人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准备抬出什么沉重的东西……孟冲觉得一股硫酸在自己的肺里撒了开，它们“兹兹”作响地腐蚀着自己的唯一一点空气，毒雾顺着自己的气管疯狂地想要溢出自己的身体，灼烧疼痛还有恶心就要让她昏迷。
“里面房间还有尸体！”一个十分痛苦的声音叫响了孟冲的神经，她平静的眼神看着自己正对面的几片有些藏的塑料帘，浑身像是融进了腐蚀的雪地里面，冰冷而且绝望，只能不停地沉没下去。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门口的，但是站在门口的时候雪的反光让她恢复了些意识，柳意走到她身边，问道：“你还好吧。”
当时她点头了。
这次，柳意还是站在她身边，问着同样的问题。孟冲双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晕眩让她觉得恶心，犹豫了几秒后，她摇摇头。
来来往往的人发出嘈杂的声音，这次正午的太阳依旧明亮，可是大脑的疼苦让她再找不回意识，只能用眼角觉得来往的人都像是镜头慢动作的投影，不停止地走动着，不停地与她擦身而过。
一个响亮的皮鞋声走到她身边，停下两秒后，禹城道：“是她们。”
孟冲重新垂下头，闭上眼睛，小声问道：“还有别人么？”
“……还有一对尸体，跟一对被上报被拐走的情侣的资料符合。”
在闭眼的黑暗中孟冲还能感觉到昏天黑地。
“那地方被改的乱七八糟的，尸检很很困难。”禹城应该是对着柳意说话。
“地上有轮椅的痕迹，你知道我没错。”柳意则对着禹城言之凿凿。
禹城沉默了。孟冲缓缓直起了身体，她回身看着他们两个，问道：“什么轮椅。”
禹城和柳意为难的相视一眼后，禹城道：“这个案子有第三个人，他是个残疾人，他在尸体上留下了证据……”
“你什么意思？”孟冲隐隐觉得什么正在破土而出。
“禹队！”徐立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禹城快步向他走去。
孟冲带着询问的眼神去看柳意，柳意却摆出了她一贯的“事不关己”的表情，不说话。虽然她很有可能已经将事情记到了骨髓里面。
孟冲抑制住自己的恶心，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从自己的裤带子里面套出墨镜戴上。
“孟冲。”禹城很认真的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那么快？孟冲回过身，有些虚弱道：“怎么了？”
禹城的脸好像蒙了一层十二月的寒霜，僵硬道：“刘伟的尸体找到了。”他不自觉和孟冲身旁的柳意对视一眼，接着道：“颜汉文可能还活着……”
第二卷第三案 梦魇复制者（上）
由于本案涉及到孟冲最黑暗的过去，最复杂的犯人，更涉及到以后要出现的各个谜题，我设计的稍微有些大，谜题也有些多，写着写着就超字数了……只好分作上下写，但是我保证发生的一切和那些细枝末节的线索到了以后都有用，我就是这样喜欢故弄虚玄的人，多余的线索之类的……你们能猜猜……两篇在叙事上会有些不同，喜欢和时间赛跑的朋友们下部就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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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三案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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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四对
坐的太久，孟冲的骨头开始松动起来，她轻轻移动了一下位置，用手遮住自己的鼻子挡住阵阵来袭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不管是法医办公室还是尸检间，空气里面总是散发着同样一股味道，角落里面点着的香薰完全没有能盖过福尔马林的味道，反而让它越来越浓了。
孟冲正在胡思乱想时门被推开，穿着白大褂的柳意拿着她的录音机走进来，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孟冲，道：“你需要吃点什么然后继续等么？”
“我在这里可什么也吃不下。”孟冲道：“还有多久才能有初步结果？”
“哦，如果你只是想要死因的话，那我已经知道。”
“我也知道，拗断了脖子。”
“徒手，是徒手拗断了刘伟的脖子。”柳意反身过来对孟冲强调道：“他是个力士。”
孟冲明白地点点头，道：“能提取指纹什么的么？”
“我正在做这个检查。但是现在我能肯定那个下手的人，速度很快，下手很稳，可以说完全没有犹豫。要是你感兴趣，可以让你去看看他的脖子。”
“我对被‘吊死’的人没有兴趣。”孟冲道。
柳意耸了耸肩，道：“那就太可惜了。”
实在不想只是在这里和柳意斗嘴，孟冲很是诚心地问道：“除了死因外我们还得到了什么线索么？”
柳意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面前的马克杯喝了一口，再深吸了一口气，十分无奈地对孟冲道：“我已经有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好好睡觉了，我很需要睡一睡，要不然出来的结果我不能签字。我是不反对你在这里睡觉的，但是如果你的精神真的很足的话，你可以去警局看看现场科的人得到了什么。”
“现场科的人什么也得不到，他是个职业高手。”
柳意眯起眼睛看着孟冲，孟冲抬高双手表示停止，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略带疲惫地问：“你原来的尸检不能证明颜汉文还活着，只能证明有一个轮椅而已，而且，那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证明。不过是两个相同的痕迹，在脚往上的地方，那不一定是轮椅。两个以立正姿势被绑住的被害人，如果真的有那个人的话，难道不应该四个被害人都有这样的伤痕么？为什么只有梁小月有，这说不过去。”
柳意看看她，放下马克杯，手指在胸前交叉，道：“现场有轮椅移动的痕迹，而且找不到轮椅……用来虐待的方法，那为什么会有轮椅在哪儿呢？”
“那个人不一定是颜汉文，刘老头已经证明他死了。”
“我同意，可是那个人可能会是谁呢？谁会回到那个地下室去行凶呢？谁还留着那个房间的钥匙呢？谁还会把那些原来受害人的照片重新贴上去呢？”柳意看见孟冲张嘴想要打断她，立刻伸手让她安静：“我觉得你想要知道那么多问题的答案只能问那个号称颜汉文已经死了的刘家人，而其中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已经躺在我的验尸台上了。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不能自由行动并且需要帮助的人，就是颜汉文。他不能再自己行凶了，我能理解，他的伤口至少会造成他的机能退化，但是他还是能坐着，看着的。”
孟冲看着柳意冷静的双眼，咬了咬牙，道：“也就是说，颜汉文并没有告诉他的两位学徒自己的任何技巧？他们和颜汉文没有任何相同，甚至不知道刺哪里才痛，也不知道怎么折磨。”
“因为颜汉文也不知道，你忘记了么？龙清泉才是复杂的那个，颜汉文不过是个疯子。”
“但是他有自己的经验。”
“所以才有人上当了啊。”
孟冲没再争论，再坐了两秒猛然站了起来，柳意顺着她的动作道：“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连环杀手，但是他们的开始总是一样的。”
孟冲在门口愣住了。
“柳橙或许是个特例，但是她不是结束。”柳意接着说。
话还没说完孟冲便开门出去了，也不知道她听清楚了没有。
――――――――――我是要是矛盾少些就好了的分割线――――――――――
“地下室一直都没有被人租走，那么多年也没有人想要租。这个偏僻的小区自从出了当年颜汉文的案子后很多人都搬了出去，现在住的人也没有多了。这个小区的物业很是松懈，保安几乎从来不巡逻，门口的摄像坏了一年多了，晚上大门敞开，毫不费力就能轻易出入小区，没有管你。再说，那里还住了不少的打工的人，租房的。”唐剑带着失望的语气向会议室里面的人解释着那个小区的安全状况。
冯岳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问道：“出动了多少警官去询问小区里面的居民？”
“三队，不过还真要花点时间。”唐剑道：“颜汉文的房子在很偏僻的角落，很难问有用的线索来的。”
冯岳不说话，老王看看他，接着问：“我们对第四对受害人有什么了解？”
唐剑走到会议桌前拿起那份资料，道：“女生叫文时雨，男的叫贺云，女生是秦海大学大一音乐表演系的学生，男的是个混混，秦海专科毕业一年，去年有两次逮捕记录，不过最后都保释了。――他们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三队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他们在五天前报案上是‘拐卖’。文时雨的母亲和父亲来警局报案，说贺云绑架了他们的女儿要拐卖到外地去，在询问中他们说不定什么确切的证据来，只是不停说贺云是个怎么样的混混，道德沦丧之类的，然后说自己的女儿‘肯定’被他给骗了，现在被他给骗走了。证据太少了，当时警局很忙，只微微调查了一下文时雨的朋友后就没有再进行下去，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贺云是绑架了文时雨，最多的证据都证明了他们两个私奔了。”
“他们的朋友觉得他们在一起很好么？”
“没错，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般。当然，除了他们学历的问题。”
老王点点头，道：“尸检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先从他们的朋友家人再入手一次，这次，从行程开始。还有，查查他们玩不玩游戏，最快速度。”
唐剑点点头。
“孟冲还有禹城他们在哪里？”
“呃……孟冲去法医办公室了，禹队在现场科，童敏去交叉资料，周扩在查小区安全。”唐剑回答道。
冯岳握拳放在桌子上，道：“那三个学生呢？”
“还在审讯室里面。”
“安抚好他们的父母。”冯岳命令道，眼神如锋看着唐剑：“别让他们妨碍我们抓出那个混蛋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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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消息（主线）
夜幕降临，城市刚刚因为下午出现的案件最新消息陷入一轮新的恐惧中，孟冲走在广场大道上既没有看见那些跳舞的大妈们也没有看见随处可见的情侣们，只有匆匆寥寥的人快步走往自己的目的地。
这就是大新闻的好处，既可以吓跑那些小罪犯还能让人们意识到自己生活的地方是多么不安全。也是解决大新闻的好处，可以立刻造成一种天下太平的错觉。
夏日里的热风吹拂在孟冲微微苍白的脸上，她领着一个医院的白色袋子慢慢地走着，以这样的速度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走回警局。不过她毫不在意，也不太注意错过的人，只是不停地走着，终于口袋里面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注意。
打开手机，是蒋洁打来的。
“喂？”
“你在哪儿？”
孟冲仰头张望了一下四周，道：“在广场大道，怎么了？”
“嗯……我被警局雇佣了检查了文时雨的电脑，她没有玩那个游戏，她和柳橙一样都没有玩任何的游戏，在网上没有和其他陌生人接触，除了微博评论外，她接受的都是认识的人。文时雨是个电影迷，她的盘里面起码有1t的各类电影，看的出她很喜欢科幻片，很多片子都是网上的盗版蓝光。”蒋洁道。
孟冲深吸一口气，四处找起了广场上面的垃圾桶：“她的电话有什么新进展么？”
“没有，她的通话记录很干净，我正在试图还原她手机里面的短信。不过，那真要耗费不少时间，而且我觉得警局的人肯定会想知道我用的什么软件的。”
孟冲愣了愣：“她的短信被删除了么？”
“对，全部。不过我还挺惊奇为什么不直接将手机丢了，还要留在那个地下室里里面呢？”
“大概里面有关键消息，他们想知道的什么东西就在那个手机里面吧。”
“比如什么呢？”
“不知道。”孟冲站在原地想了想：“去查查贺云，他可能会知道的更多。”
“没问题，不过你要给我买杯上好的咖啡来。”
“上好的咖啡？那是什么？”
蒋洁顿了一下，道：“海伦娜来联系了。”
孟冲终于找到了一个还放在原地的垃圾箱，往那里走去，边走边说：“她说什么了？”
“给了一个坐标，也许你现在有空可以去看看？”
“没问题。”孟冲站在垃圾箱钱掏出了白色袋子里面的光片，平静地看着它：“发给我坐标就好了。”
“嗯。”蒋洁答应一声挂掉了电话。
将手机握在手上，孟冲再看了一眼手里的光片，撇撇嘴，手一甩丢进了垃圾箱里面。刚好蒋洁的短信发了过来，孟冲按亮后看了一眼后，潇洒地离开了。
海伦娜也没有使用什么很复杂的暗号，只不过是个以数字为招牌的游戏屋而已，蒋洁这样身居高位的人自然不会知道那个地方在那里，不过像孟冲这样从小在秦海市里面摸爬滚打的人随便看一眼就知道了，就不知道海伦娜是怎么知道的。
4, 8, 15, 16, 23, 42。
不管是你科幻迷还是美剧迷，这串数字一定不会陌生，这就是这个小巷子里面门面不大的游戏室的招牌，招牌的背景还很合适的是一架飞机。孟冲拉开玻璃滑动门走进去，里面没什么人，正对面的老板正对着自己的电脑快速的按着键盘大概正在浴血奋战吧！他看见孟冲走进来，只是心领神会的一笑然后点点头，打过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游戏中。
这里的老板是个网络游戏达人，一个应用物理博士生，还是个阴谋论发散着，孟冲只是很庆幸这个疯子还在这里好好开着一家黑游戏店。
海伦娜很好找，房间里面就一排排没人玩的街机，最后一排传来了游戏的声音，孟冲走过去，只见穿着蓝色衬衫散着一头微卷黑发的海伦娜正斗志激昂的玩着自己面前的98拳皇，目不转睛，咬牙切齿。
孟冲无奈地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十分潇洒操作着八神。
“小时候玩过98拳皇么？”孟冲随意问道。
“没有，我今天才知道还有这样刺激的游戏！太过瘾了！”海伦娜咬着牙回答她的问题。
孟冲撑着头，无聊地看着自己面前机子的按钮，道：“查到什么了？”
海伦娜下意识地抬眼看了一眼：“我起码能证明马越不是你们想要找的神秘杀手。”
孟冲沉默了几秒，伸手拿过海伦娜屏幕前的两枚游戏币，投进了自己面前《三国志》街机里面，接着玩起了游戏。两个人诡异的玩了几分钟，孟冲沉声道：“你知道他在哪儿？”
“在安陵区，回到了原来那个给他养伤的地方。”海伦娜咬牙切齿地说。
“小白还在原来的地方？”
“对，放心，小白警官很是个很聪明的人。不过，你知道她手臂上纹上了一个日期么？那真是我觉得最不该做的事情了。除了这个以外，她很是冷静，不过我猜那是个准妈妈应该拥有的心态吧。”海伦娜不停地吐字，不时还咬咬牙，发出些奇怪的声音。
孟冲听到这些还觉得心里有些堵：“那个男的呢？”
“陆岸？他还在找吧！我没有很认真去盯着他。”海伦娜道。
“……还有什么么？”
海伦娜又投进两个币，坐直身子，道：“警局没有时间去管下面发生的事情，你们想要通过那个神秘的杀手来证明王映是真的死了，然后再通过那个神秘杀手来揪出王映的小辫子，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王映会为人所知，而且将他塑造成一个导致十恶不赦的黑社会老大。当然这听起来十分的阴谋论，我猜没人会卖这么个话，反而会让你们自省，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越夸张的谎言往往越能得到人们的相信，越小的现实个体反而没人相信。”
“说正题。”
“你们拉下王映也是没有用的，秦海市已经要改朝换代了，秦猛还有张一水正在谈判，有人要杀你们的‘老太爷’。”
孟冲一僵，屏幕上的诸葛亮立刻倒地不起。
“时间就在附近，可惜你们无暇去顾及。老太爷一死，王映存在还是不存在都没有意义了，老太爷身上有王映的资料，还有秦海市各大领导的资料，谁拿到了谁就赢了。”
“……”
“哦，对了。”海伦娜十分激动地大力按下了最后一击：“yes！哦，我赢了！”
孟冲冷静地看着她因为激动而闪着光的眼睛，海伦娜展开一个得意的笑容对着孟冲的冷静的脸，停顿了两秒后道：“你想要一个新线索么？关于你这个案子的？”
孟冲没说话。
海伦娜发现孟冲的气氛不对，自己纯属是自找了没趣，只好耸耸肩，认真地看着孟冲，道：“你们犯了一个最基本的错误。”
“什么？”
“忘记一切都事出有因，而受害人的联系永远不只是同一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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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灰色人物（主线）
孟冲刚刚推开现场科大门的时候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扑面而来的一股凌厉的气息，房间里面除了正在对比每一对指纹的鉴证人员外，玻璃模拟房间里面还有两个全身包着白色连身衣的人。孟冲直直走到房间外面，用力往里面敲了敲，两个正在做现场模拟的人同时回过头来，带着帽子的禹城看看她，犹豫了一下走了出去。
禹城推门出来，孟冲忍不住吐槽道：“老档案室改造的不错啊。”
禹城一边脱下自己的白色实验服装一边和孟冲走出办公室：“现在我们都有些忙，不如省略这些没用的吧？”
“你知道要是你想模拟那个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你完全可以去那个房间。”两人站在灯光微亮的走廊上，孟冲回身继续道。
“你要是能进去模拟，我就去。”禹城认真回击道。
孟冲瞬间没词，只好露出“好吧！你赢了”的表情。
“快说你有什么新想法。”
“我们要让那三个学生离开。”孟冲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
禹城一愣，皱眉打量着孟冲，她的脸色跟离开的时候有些不一样，更加焦虑不是焦急，像是在隐忍什么。
“为什么？他们现在是我们嫌疑最大的人。”
“即使我们现在用尽一切手段也不可能在24小时里面找出任何证据来证明他们有罪的，而他们其中两个会疯了，他们父母找来的律师会利用媒体的重压下让我们放了他们，然后再不会让我们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说话，即使我们监视他们，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动作了。我们会关闭了自己的门，然后案子会拖延……”
“停停停！”禹城无奈抬高声音打断了孟冲的话：“我们还有时间，现在尽力让他们说更多的话才对，他们还能撑多久？”
“我们不是真的有24小时，我们只有十几个小时了，我们不可能留着他们48小时，因为我们什么也没有，然后我们刚刚发现了案发现场，媒体会想知道我们不去调查那个现场而将时间浪费在这几个学生身上？到时候我们什么也说不出来，而所有对我们有利的外在因素都会溜走。”孟冲一字一句认真地对着禹城道：“至于你想让他们说话的事情，现在我们车轮战术上去对着他们和他们的律师说个十几个小时，他们却什么也不会回答我们！”
“你什么时候跟媒体一个鼻孔出气了，你不是来解决丑闻的，是来解决案子……”
“我知道我是来解决案子的，所以我觉得现在是好时候你放他们走了！他们是三个孩子，还没有20岁，家世清白，警局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们在拘留他们后三个小时后就发现了案发现场，媒体会觉得是他们中的一个说出了地方，他们会堵着这三个人。到时候我们就不能监视他们，就算他们中的一个真的有问题，他也只能在媒体的镜头下躲起来，我们永远抓不到颜汉文！那个我们说已经死了的颜汉文！”孟冲最后几乎吼了出来：“然后我们就会面临更加无法解决的局面！”
禹城本来想要与她吵，听着她最后一句话，突然愣住，张着嘴思考了几秒，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冲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可能面对的是三个凶手，他们中起码有一个有条不絮，一个疯子还有一个策划人，他们在寻找同一类的受害人，可是他们是新人，而新人，总要对着自己熟悉的地方下手。”
“什么意思？”
“我们的四对被害人不仅仅是同样情况的情侣，他们还有别的联系。”
“什么联系？”
“所有女孩都是秦海大学的学生。”
“……你觉得她们可能认识对方？”
“有可能，也有可能她们不认识对方，但是他们都认识同样一个人，或者参加过同样一个社团。”
禹城想了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她们认识同样一个游戏对象。”
“柳橙不认识，文时雨也不认识。”
“……你觉得凶手在一个地方认识了她们四个人？”
“我觉得他起码在一个地方认识了两个人，然后用同样的手段认识了另外两个。新手是不会冒着风险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的，要是他们又了固定的手段就会安定一阵子，直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被暴露，他们不得不更换地方。”
“即使颜汉文在那里提醒他们？”
“颜汉文不会提醒他们任何事情，他不过是个半死不活想要享受杀戮的疯子，他什么都没有。而且，他恨死龙清泉了，不会再借用他的任何计策了。”
禹城眯起眼睛：“你敢那么肯定？”
“看看他们几个不熟悉的手段，我敢。”
禹城侧过头去，看着外面的黑夜，沉默了几秒，低沉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更加应该将他们三个留下。”
“他们不过是柳橙案子的三个可疑人，我们把他们放回去，也给自己时间来找更多的线索。我们有更多的路，找到他们的联系，柳橙不过是一个受害人，要这是个开始，我们还要着眼与最基本的东西。”孟冲最后想要叹口气。
禹城替她叹了那口气，道：“好吧！但是还要拖几小时，等到午夜放他们回去，再安排监视。”
孟冲点点头。
“那么，另外那件要告诉我的事情呢？”
夜里没有风，孟冲觉得自己的话会清晰的让她咬牙。
“我们要找人去盯着邵国军。”吐字清晰，她相信禹城绝对每个字都听见了。
禹城一僵，收敛起思考，看着孟冲，道：“发生什么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必须盯着他。”
禹城轻哼了一声，道：“你不知道？邵国军，原警察局局长，人送称号‘老太爷’，你要我找人去盯着他，首先要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孟冲一字一句地说，禹城不信任地看着她，孟冲只好回过身正对着禹城，目光灼灼：“我只有消息，我怎么可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太爷不是普通人，你收集了那么多信息你知道的。我只知道，现在王映死了，只要老太爷死了，那秦海市的地下就要改朝换代了，到时候就算将王映揭露出来又怎么样？有什么用么？！这些案子将永无止境。”
禹城咬牙，他不知道怎样跟孟冲说话，他们根本没有站在同一线上，孟冲遥遥领先于他。
“还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么？因为我的时间实在不太多。”
孟冲也很无奈，她丧气地摇摇头。
“你知道么？你现在看起来就是个黑社会。”禹城冷冷道。
孟冲赞同地点头：“但是总有人要做这件事。”
禹城心里很混乱，他看看手表，道：“你去见他，还是我去？”
孟冲愣了愣，道：“我去吧！案子让你太耀眼了。”
禹城没有回应，只是自己走回了现场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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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最简单的联系
孟冲本来想要回家，可是想到蒋洁还在警局里面帮忙就放弃了这个选择，直接去了技术科，推开门就见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面闪着几台孤独的电脑，它们面前的那个美女正在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它们，手指也没有动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孟冲走进去，放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搬了一条凳子坐在蒋洁后面，扫了一眼自己也看不懂并且飞速流过的文件，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石化般的蒋洁先说话了：“海伦娜跟你说了什么？”
孟冲闭着自己疲惫干涩的双眼，平缓呼吸着，几秒后开口道：“王映死了，他们要开始争地盘了。马越不是我找的神秘杀手，他在安陵区找了一个地方养伤，小白还在安全的在逃跑，并且没有和孩子他爹联系。一切风平浪静，除了外面风雨飘摇的秦海市。”
蒋洁听完后沉默了很久，直到一台电脑发出两声“滴滴”提醒的声音后她才伸出双手在键盘上敲打起来，好像在输出什么东西。
“你在复原她们的短信么？”
“还有搜寻所有带着‘约见’‘电影’‘约会’字眼能还原的文件资料。”
“……那要是多大的一个工程？”
“跟你在字纸文件里面找寻奇怪的失踪人员一样的工程，不过我不需要三天三夜，除非你想要几年的短信还有文字缓存都还原，那我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最快能什么时候？”
“那要看她们联系的资料什么时候出现。”
“要是电脑还有手机里面都没有记录，她们只是见过面，而且所有文件……”
蒋洁突然停下了自己手指下快速的按键，孟冲立刻觉得整个房间里面的气氛就好像《鬼来电》一样，于是立刻闭嘴，十分讨好的扯出一个道歉的微笑。
“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请你以后一切自己的动手吧。”女王冷冷的发话。
孟冲自讨没趣，只好不妨碍蒋洁工作自己后退靠在后面的电脑桌沿，拿出自己的手机双手玩弄着，也不打开，只是不停地转着它，在黑暗中独自思考。
着眼于最基本的东西，受害人身份，联系，一切能将她们受害联系在一起的东西。除了沈天晴以外，她们都谈了一个看起来配不上自己的男朋友，男朋友身材高大，从体型上很符合原来选择的喜好，难道颜汉文还在这个案子里面起到了挑选的作用么？还是新的犯人也很喜欢这个类型呢？这样的话，该有多大的几率她们四个女孩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而且拥有同一种类型的男朋友？犯人必定通过了诸多途径来确定这一点，跟踪是最好的方法，可是他们有时间么？由于是地下情侣，除了文时雨以外，其他女生几乎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这一点，他们的约会时间必定很隐秘，只有24小时的监视才能得到确切的时间吧……
除非，他们监视了那些女孩的手机和网络。
“蒋洁，她们的手机，被人监视了么？复制之类的……”孟冲猛然开口。
蒋洁按了几个键后冷清道：“没有，没有找到后台，也没有侵入。”
死路一条。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也就是说犯人只能通过监视来得到具体的信息，而且很有可能在下手之前跟他们有联系，用同一种手法。前面两对是通过游戏来确定的，而后面的两对呢？柳橙和文时雨都不玩游戏，柳橙的行程可以确定，她要举办生日派对，可是怎么来确定沈天晴也会到达现场呢？沈天晴和柳橙基本上都不怎么来往，犯人难道只是在监视的路上碰巧发现的么？不可能，她们是坐车要离开秦海市的路上出事的，犯人必定计划好了……而这个计划，唯一可能知道的就是――段可儿。
我以为你能理解……
理解什么呢？她有什么隐情？真的会是她做的么？她说的董学明的流言是真的么？
为什么这样一个特殊的案子不是第一个，而是第三件，那提前一个星期的两对尸体到底是为什么？
孟冲摇摇头将段可儿赶出她的大脑，柳橙不过一件案子。虽然这起被其他案子更加的奇怪有更多说不通的地方，她也只是其中一个，还有一对情侣呢。现在最主要的知道文时雨还有贺云是怎么失踪的。
四个女生的联系最明显的就是她们都是秦海市的学生，男孩最大的联系又是什么呢？他们都是差等生么？警局几乎不能让任何一个男孩的父母配合，他们都很消极。孟冲也能理解，同是受害人家属，承受相同伤痛，但是他们却要被人恶意的说道甚至有人想要将所有责任怪罪在自己儿子身上时，最想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儿子，保护他的一切不会再被任何人辱骂，不管那个手机那个电脑里面有什么？都不想再告诉任何人，可能是为了欺骗自己也可能只是为了保护。不管是哪个，他们都不想和警方合作。很多从家里拿来的电脑连硬盘都没有，蒋洁瞪着眼睛看着那电脑，将它们丢在了一遍，而警方的恐吓到现在无果。
三个男孩最外在的联系是他们的体型，犯人中间必然有个身强力壮，在给他们下了**后还要能将他们拖走，尸检也证明了这点。往深一点的联系间接的，他们都是成绩不怎么好的专科生。再深入些，三个人都有轻微犯罪记录。
他们还能有什么联系？难道一切联系真的都在女孩身上？
可是还是那句话，找到一个优秀的女孩简单，可是要同时找到她们有个不太相衬的男朋友又有多大的几率呢？会有一个地方能同时找到她们么？难道都是巧合？
“文时雨真是个不怎么联系的女孩，不仅有用的来回短信少的可怜，电话也很少。”
孟冲猛地睁开眼睛，喃喃：“她们的社交都很少，除了……柳橙，但是她也很少出去热闹，之所以开办生日派对是为了逃跑……”
“怎么了？”蒋洁奇怪地回头看她。
孟冲的眼睛因为黑暗和电脑屏幕光而闪烁着：“这些不是巧合，有个地方能很快速地找到她们。”
“什么地方？”
孟冲突然笑的有些诡异，道：“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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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图书馆
学院极其不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大晚上自然不想找人去把录像带还有登记记录给警方，死活拖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工作人员都来了之后才拖拖拉拉的带警方去检查和导出录像。孟冲跟在唐剑和徐立峰身后，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学校图书馆里面的样子。图书馆的外形就像是一所大学的面子，建筑和藏书量侧面证明了一所大学的的品质，就肤浅的说这就是大学的名片，不管内涵几何，起码感觉很安全值得信任。
不得不说秦海大学的图书馆建筑修的还很是具有现代感的，俯视的外形是个交错的x，十几根整齐排列的藏青色钢筋线条包围着一个玻璃的内在。孟冲第一次看自己学校的图书馆就没怎么后悔选了这个学校。虽然她也没进来过几次而且也不是个好学生。
不过经过一次电子装修之后这个图书馆的内在也变得十分现代，孟冲唯一去过的报纸收藏室已经没有了那一排排散发着淡香的木头书柜，名字也变成了“文献室”，查阅报纸可以直接使用电脑，里面只有一排排外表光亮的铁柜子。孟冲想象那一定更能保护好老文献，但是却找不回先学者的感觉了。
图书馆外面不再是空空如也的了，阅读导航电脑还有排排整齐的沙发，明亮的灯光，坐在外面学习就够了，完全不用走进里面去。
真好啊。孟冲一路走过去，侧目观察来往的学生，他们都奇怪地打量着自己和旁边两位警官，心想。来来往往的学生还真是不少，果然图书馆修的好些绝对有刺激学生学生的作用，走进这个图书馆自豪感都多些。就不要看秦海大学其他几座老建筑了，看看图书馆还有新主教就好了。
孟冲跟着两个心里有气的老师走楼梯到了七楼！真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学生们都能走电梯，他们居然用“不要去挤电梯耽误学生”带着人爬到了七楼。两个老师好像体育老师一样气都不喘，但是对于孟冲这个睡觉不到五小时，身体不怎地的家伙来说真是要半条命，路上还总是遇到不该遇到的人，搞的狼狈心情差。
去了监控室，两个老师叫里面的保安导出录像，然后再将最近一个月所有的学生刷卡进入图书光的登记信息也给导出来。对于秦海大学来说，除了二楼的杂志和小说所在的大厅是可以让人随意进出外，其他都是要刷卡的。不过这已经是很温和的保护措施了，很多大学不拿着读书卡都不能进入本大学的图书馆。
看着好像很先进的电子监视设备闪着各种微亮的信号灯，孟冲眯眯眼，学校就是不想让警察好过。果然，保安说学生登入信息是不可导出的，只能打印出来。
“那有多少份？”
保安思考了一下，道：“要是你们要导出不需要名片只要名字还有班级的资料的话，大概有个几百页左右吧！可能也有前页的，这半年图书馆翻修后来的人也多了几倍。”
孟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无奈地看看徐立峰，唐剑也回头去看孟冲。
“情况不会好多少的。”孟冲只能说。
“要是她们并不经常来图书馆，来了也不经常碰见，我可能会在这个案子后辞职。”唐剑十分认真地对徐立峰说，徐立峰干笑两声摊手，唐剑回身对那个保安说：“你们能直接把你们的服务器给我们么，或者内存条？”
保安白痴一样看着唐剑，唐剑只好咬牙后道：“我们需要你们的碟子还有打印出的简单资料。不过，时间要是实在太长，我们能呆在这个地方之间看么？”
保安和两个老师对视一眼，再看看唐剑点点头，回身指着后面一台没有开的电脑道：“你可以用这台电脑，不过这电脑反应有些慢。”
孟冲脑子里面“故意的故意的”三个字都要叫出来了，多次绕过学校抓人，校方估计对外说积极配合警方调查，实际上恨不得警察出错吧。事情再闹大些，学校的各类丑闻都有可能被翻出来，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警方承担最多的错误。
事情还要干，唐剑和孟冲还是坐下来开始检查那些老师先找到的录像，二到五楼都是开放给学生进入的，六楼中重要资料文献储存的地方只有教授级的老师才能进入，七楼其实啥也没有就一个保安部。徐立峰跟着老师还有保安将所有不同摄像头的整理成几份来，唐剑从头开始看，唐剑的表情好像在说“宁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万”，从图书间里面开始看，然后再看走廊和大厅的，一共二十个摄像头，要花不少时间。
“喂，不如你去外面和同学们聊聊，指不定能更快找到消息呢。”唐剑提议道。
孟冲一愣，正在找碟子的徐立峰也道：“对啊！这样我们也能少费些劲。”
孟冲想到自己看见了几个人就不想去，可是出口却是同意了。她知道这个主意更好，能更快有收获。孟冲点点头走出去。
梁小月，谢圆圆，柳橙，文时雨的社交面都不广，可是他们却全部是优秀的学生，并且参加几个自己学院不错的社团，文时雨甚至是一个阅读社的副社长，她们的生活社交很少，那每天最多都在做什么？学霸最喜欢去的地方在哪儿？非图书馆莫属了，早上他们还特意去了四位的宿舍里面一探究竟，果然，还有几本图书馆的书没有还。
因为心里最在乎的原因，孟冲最先下到了三层，那里是文学馆，里面更多的是著名小说和各种文学报告，著作。柳橙应该最喜欢这个地方，她借的书全部来自这里。文学馆外坐着些学生，但是人完全不如下楼的人要多。孟冲拿着自己的图书证走进去，门口看着的老师都没有看她一眼。
“孟冲。”刚刚走进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孟冲瞬间有些傻，她轻轻换了一口气，咽下自己吓着的口水，回过身，对着那个许久未见的女孩笑道：“嘿。”
季若亚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僵硬，但是还是很努力勾出个笑容，走到孟冲面前，淡定道：“找柳橙么？”
“嗯……是的。”
若亚放松了些，点了点头，伸手指着孟冲身后，道：“她经常坐在那里。”
孟冲立刻回身，自己面前正是个大大的木桌子，看起来还是老桌子，那张桌子正靠着阳光照射正好的窗边，看起来真是个惬意的地方。
“她经常在这里看书，然后坐在同一个地方，她很少和人交流。不过，在她失踪前我还是见她和几个人说过话，我不怎么认识，不过只有一个人好像是她朋友的样子，段可儿，我也认识她。”若亚自顾自的说着，停了一下，声音低沉了一下：“她好像被捕了，在教学楼外。”
孟冲一愣，低低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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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巧遇
感谢若亚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孟冲在答应后走出门给楼上的唐剑告诉先看文学馆的录像，记得将时间和频率全部记下来。《纯文字首发》唐剑答应挂电话后，孟冲对着无声的电话还假装了一段时间，最后在对自己的嘲笑中将手机收起来重新走进了文学馆。本来站在原地的季若亚已经不见了，孟冲随意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人影，大概是走了吧。
自嘲一下，孟冲往里面走，文学馆虽然没有下面人多，但是还是不少人，他们漫走在一排排铁质书架中间不时停下来。孟冲找了一会儿在较后的地方发现了柳橙最喜欢的书架――欧美文学，柳橙还放在寝室的书都是各类欧美文学，《麦田里的守望者》，《白鲸》等等近代美国文学书籍，也有英国的《呼啸山庄》。柳橙应该是个心里藏着不少秘密的女孩，不是个藏在温室里面，害怕外面世界的女孩，而是个叛逆的女孩。
孟冲想知道她心里藏着的东西，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很重要，对整个案子很重要。想着又觉得自己幻想了，这是个连环杀手，第一对受害人才是最特别的。
“嘿，你在这儿啊。”若亚俏皮的声音又一次惊醒了孟冲。
她回过头去，见若亚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位四十岁左右带着圆眼睛看着很像个老教师的女人。若亚对孟冲介绍道：“这是这个馆的图书管理员张阿姨，她认识柳橙，或许能帮帮你。”
孟冲一愣，看看张阿姨朴实的脸还有微笑的若亚。
“你愣什么？难道没有什么问题么？”若亚奇怪问。
孟冲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若亚是给自己找证人去了，她赶紧对张阿姨笑了笑，道：“您好，我叫孟冲，嗯……我算是在调查这个案子吧……不过不是私底下，我跟着警方同时调查的。”
若亚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干脆地对张阿姨说：“她是个警察。”
嗯？孟冲看看若亚，再看张阿姨本来疑惑的脸已经放心下来了，她看看旁边，压低声音道：“不要在这里说吧，吵到别人，我们出去。”
孟冲点点头，跟着张阿姨往外面走。若亚也跟着她们，孟冲十分小声道：“我不是警察。”
若亚眼睛都不斜，只是撅撅嘴，道：“好吧。”
这两字真是太可气了，孟冲再没什么好说的了。跟着张老师走到外面，三个人在门口找了一个空着的沙发坐下，还没说张阿姨就先叹了口气，既是同情又是心酸，孟冲对她的可信度立刻高了一个档次。
没等孟冲问什么，张阿姨便用低落的语气看着文学馆的门口说话：“原来这个时间里面柳橙都在图书馆里面，就坐在门口靠窗的那个大桌子旁的固定位置上看书，一年来基本每个礼拜都这样。我没事的时候去和她聊了不少事情，她喜欢看书之后和人说说，她很有灵性。”
张阿姨沉默，孟冲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该开口问话，她犹豫了若亚却直接问：“她说过什么有关于自己的事情么？”
“她不喜欢说自己的事情，”张阿姨侧过头来看孟冲，眼睛外红了一圈，“很少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和她的母亲的关系很紧张，别误会的意思，她很爱自己的妈妈，只是她们好像有些隔阂，她妈妈努力想要让打破这层隔膜，但是柳橙完全不想。偶尔，从她谈书里的事情中，能听出她有喜欢的人，只是……真不知道是个女孩，叫沈天晴是吧……哎，现在这些也不重要了，人都去了。”
“你见过其他几名死者和柳橙和有接触么？”
“嗯，这还真记不清楚了。我很少见柳橙和图书馆里面的人说话，很少，我都记不清楚人脸。就是她那个闺蜜，段可儿……”
“您觉得柳橙的死和沈天晴有关系么？”孟冲突然问。
张阿姨有些惊讶孟冲的问题，不过却也很冷静地摇摇头，只是有些伤心加着些愤怒，悲伤道：“这种事情怎么跟孩子有关系呢，孩子，都离开了。”
“但是还是有人会觉得这都是另外一个人的错啊，如果不是他们忤逆了家长的意思和一个不好的人谈了恋爱的话，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一切都会好好的。”孟冲接着说了下去，丝毫没有管若亚在她身后用力拉着她的袖子想让她别问了。
张阿姨奇怪的看着孟冲，十分疑惑，但是见孟冲很认真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后道：“也许很多人会这样想，因为他们不了解那些孩子，而且觉得事情必然事出有因，当事人也是有责任的。但是，柳橙是个好孩子，她很成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喜欢一个人必定不只是因为一时迷恋，而是真的喜欢那个孩子身上的什么。我相信她不会犯傻的。”
“你还是奇怪吧？”
“……什么意思？”
“你还是怪沈天晴的，只是你不愿意承认，毕竟你认识柳橙，不想再说她的什么坏话了。”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们两个是受害人，和其他的那三队孩子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我要讨厌那个孩子呢？”
“一是因为你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二是因为柳橙沈天晴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们是两个女生，可沈天晴长的很像是个男生。”
张阿姨已经被激怒了，她极其厌烦对孟冲低吼道：“你们要知道这个做什么？到底和柳橙的案子有关系么？你们就是这样查案的么？”
说着站起来就要离开，若亚赶紧也跟着站起来想要挽回一下张阿姨，但是孟冲却十分冷静道：“谢谢您的配合。”
结束的对话已经说了若亚也不好留着人，只好很抱歉地说了句“抱歉”，张阿姨气急地大步往文学馆里面走。若亚回身无奈地看着孟冲，连气也生不起来，道：“你的问题是问什么的？”
“柳橙是个交往面很窄的人，她不喜欢和人说自己的事情。张阿姨认识的柳橙是个安静的女孩，充其量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不知道柳橙到底在想什么。”
“也就是说问询问她也没有用了哦？你不问细点？”
“再细的她也不会知道的。”
若亚很是无奈地重新在她旁边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不问问段可儿？”
孟冲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最后选择了说实话：“她不告诉我。”
对于好像撒娇般说出这话的孟冲，若亚后知后觉地笑出了声音，道：“大名鼎鼎的审讯高手对一个大学生望而却步了么？”
“……她是个很感性的人。”
若亚不知道她说的到底什么意识，却觉得口气里隐隐有些郁闷，便没有开口问。
两人奇奇怪怪地坐了一会儿孟冲突然道：“那个凶手就在这个学校里面，你小心些。”
若亚侧眼看看她认真的侧脸，道：“我不需要他们想要那群人，不会有问题的。倒是你，不要再进医院去了。”
孟冲缓缓点点头，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坐着将手机拿了出来，禹城的电话闪烁着，她没有想着要避嫌站起来而是直接就接了，道：“我在学校看录像呢。”
“段可儿说的车我们找到了残骸，后座上还有血。”禹城也单刀直入。
“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么？”
“我们在还在后座上面发现了四对指纹。”
“希望能找到匹配的吧。”
禹城“嗯”了一声后，接着还很淡定道：“老太爷那里去人了，他下午要见你。”
“……好。”
孟冲挂了电话，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看若亚，若亚也一脸无辜地看着孟冲，问：“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你才是我解谜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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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雄鹰（主线）
如果柳橙真的是个错误怎么办？孟冲无数次在脑海里思考过这个问题，那她做的一切岂不是荒谬？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是个错误而是个故意，到底是因为什么她还不知道，但是她的直觉却这样对她叫嚣着。[`小说`]不愿放弃任何和柳橙有关的东西，她像是挂在驴前面的那颗苹果，带着混乱的孟冲还往前走着。
早上和若亚在图书馆见过之后，孟冲更加在脑海里面确定了柳橙的特别，叫这个“名侦探的直觉”吧。要是段可儿愿意说话的话，她肯定会减少很多麻烦的，不过她已经不愿意去这样做了，她接受段可儿的“挑战”，一定会自己找出原因来的。而这个原因隐隐让她联想到若亚，她自然会更加的认真。
中午蒋洁和孟冲打电话的时候发现了她突然的认真，不过也没有特别去问，只是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我找到文时雨和柳橙之间的联系了，柳橙的电脑里面存有一篇有关于小说《追忆似水年华》的解析论文，这论文的作者化名‘小二黑’，就是文时雨。文时雨还用这个名字在一些文学期刊上发表过文章。”
孟冲“嗯”了一声后，蒋洁接着说：“还没有发现她们跟其他人的联系，不过我能告诉你，从间接上说，她们在文学上的爱好基本上一样。”
“警局还有什么新的发现么？”
“我不知道，我也没去问。”
寥寥几句两人挂了电话，孟冲坐在校门口的一个小摊子上吃着面，快吃完的时候收到了禹城给她发来的指纹对比，四对里面两对属于柳橙和沈天晴，另外两对一对缺陷还有一对没有结果，确定了柳橙和沈天晴当时的确在那辆车里面，但是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在那辆车里面。孟冲撑着头看着手机里面的结果，深吸了一口气，发回了一条短信：
肯定有更多的线索在那个车里面，别放过了。
下午有更重要的事情，孟冲决定先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再说。老太爷也没说是几点要见孟冲，孟冲就自己认为是中午一点了。吃完饭，她很有闲情逸致去散步，随便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最后也没理清楚任何东西就走到了清水酒吧的门口。
清水酒吧的外观看着十分奇怪，它建在地下，门口看着十分像是地铁入口，只是上面金属的“清水酒吧”四个人提醒着路人这里面是个酒吧。孟冲第一次来到这个酒吧的时候才12岁，她以为自己将会进入到什么神秘又深邃的地方，对里面的样子充满了期望，当知道这就是个酒吧的时候她十分失望。小时候的天真的时光已经过去，孟冲再进门的时候已经自己里面是诡秘莫测，藏着看不见的陷阱。
她刚刚准备走进去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大叔，五大三粗一米九就好像古惑仔电影里面的打手，身上的肌肉把黑色的皮外套都绷紧了，站在酒吧的门口十足的震慑力，像是个人肉坦克，表情就是“闲人免进”四个字。
孟冲笑了笑走过去，大叔正好看见她，侧过身子好像要挡住她的去路。
孟冲走到大叔面前，笑道：“老爷子派你在这里吓人么？”
大汉齐小余摇摇头，沉声道：“我是等你来的。”
“哦，那我们能进去了么？”
“老爷子不在酒吧里面，我们要去别的地方见他。”
说完齐小余就错过孟冲往前走，孟冲只好跟着他走。中午清水酒吧所在的街上人还不少，大概因为这里是商业区的原因吧，各个咖啡馆还有音像店的门口都有不少人在聊天。不过多往两边看看孟冲就觉得有问题，他们的表情都太刻意了，而且夏天已经来了，为什么那些美女还要坐在外面呢，难道里面空的还不够明显么？孟冲都想走过到她们面前吐槽：这里的风沙大，不如把你的沙拌咖啡喝了赶紧回去吧。
跟着齐小余走到前面一条街的十字路口，那里等着一辆suv，齐小余刚刚走过去就见车门推开，齐小余让开了路，孟冲直接坐了进去，齐小余跟着上车，门一关车就发动了。孟冲坐在中间靠窗的位置上，车窗全部用涂黑了，齐小余坐在她旁边，车里除了一个司机外最后一排还坐着个保镖。
“阵仗还真不小。”孟冲嘀咕道。
齐小余沉声道：“现在安全为主。”
“那我们要去一个安全屋么？”
“不，我们要去老爷子的别墅。”
齐小余话音刚落车里的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孟冲都能感觉到前后两排两位凌厉的眼光，胸前就好像有两道利剑穿过一般。孟冲一愣，心想他们为什么不去瞪一边的齐叔叔啊！自己还不知道那栋别墅到底在哪里呢！微微抬眼，就看见前排的司机正从后视镜里面看着孟冲，好像要将她的五脏都看穿的样子。
喂喂，真的不会撞车么？
“你们在看什么？这是老爷子的孙女？！”齐小余终于发话，训斥两个人。
打在身上的目光终于移开，孟冲很想要长舒一口气，但是又觉得太掉面子所以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位置上。
“老爷子最近身体不怎么好，你小心点说话。”齐小余小声叮嘱道。
孟冲心想，在我被你隔离后的所有日子里面你都身体不好，都快十年了，你怎么还健在呢？不过她可不敢说出来，这是她和老爷子之间的“恩怨”，要是让这些为老爷子卖命的听见了，她估计连这辆车都出不去。
“我不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孟冲道，“你知道么？奇叔？”
齐小余是警队齐大姐的弟弟，也算是孟冲的半个叔叔，孟冲小时候在警局里面的时候奇叔没少逗她玩和她一起办案子，之后犯事自己辞职，后跟着老爷子做事，和自己的联系自然也就少了。不久前在凌音的案子上她还让奇叔帮了她，交情很是很深的。
齐叔的表情很是凝重，半天也没说话，孟冲便放弃了。在诡异紧张的车里大概呆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齐小余先推开门下去然后再让那个保镖下去孟冲才下去。
他们已经开到了市郊的一个欧式小区里面，放眼四周一片没人住的小区还和几架高架桥起起落落，面前的宽敞的公路都没什么车路过，空气里面都是燥热的飞尘。齐小余和保镖一前一后保护着孟冲往一栋外表纯白色欧式别墅里面走，这栋别墅看着和这个小区的其他别墅一模一样，没人住的样子，连花园都没有人打扫。齐小余在门口按了按门铃，一个冰冷的女声问了他是谁后开了门，孟冲走进去，后面的保镖却没有进来而是等在了门口。
里面已经装修一新，圆形的大厅黑白交替的地瓷砖，高高的水晶灯还有两边孤行的楼梯让孟冲呆住了，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凌音家里。不过这个家里，进门就能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保镖，站在门口打量着进门的孟冲。
孟冲正冷着呢，就听从二楼传来一声热情苍老的女人声音：“小梦来了啊。”
孟冲抬头，见是个白头银发的老妇人，她就是老太爷的妻子，孟冲小时候都叫她“外婆”。她快步从孤行楼梯走下来，一边走一边说：“来来，好孩子让外婆来看看。”
孟冲不由自主地微笑着迎上去，就听见又一声沉重严肃苍老的男人声音打断了她们之间温暖的情绪，“孟冲，上来。”
外婆正握住孟冲的双手听见楼上的话立刻冷了下来，呼了一口气，紧了紧手，道：“没事，没事，他生闲气呢，你去，没事，他敢喊你，你跟外婆说！”
孟冲干笑了两声，抬起头去看二楼，那个老人就如同高山上的雄鹰一样俯视着孟冲。
孟冲瞬间感觉到心里害怕的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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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龙头（主线）
对于孟冲来说，对老太爷的认识分为两个阶段。[`小说`]第一阶段老太爷是她笑容可掬的“外公”，去他们古典的家里时能吃到好吃的点心，老太爷会手把手教她下象棋，和她说些书本里面找不到的故事，告诉她些这世上奇怪的事情，说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笑出来，然后再一本正经地告诉孟冲一定要好好做人。第二阶段老太爷是避之不及闻风丧胆的老大，在一个案子后和孟冲分道扬镳。他开了一个好似正经的酒吧，却把酒吧弄成了一个消息集散地，不管黑道白道风声都从这里过，他一时间掌握着秦海市上下的各种秘密，变成了让行业人士望而却步的太爷，这时候的老太爷是让孟冲敬畏的人。
不知道今天老爷子会在她面前扮演什么角色，孟冲独自一人沿着孤行楼梯走上二楼跟着老爷子走进二楼左边的一间卧室里面。
“将门关上。”
孟冲走进门听话的将门关上。房间里面散发着淡淡的茶味，古色古香的大房间中间放着一张红木的小茶桌，方面放着一套整齐的茶具，旁边的大水壶正在“咕咕”的烧着水。茶桌后是一扇木制的万鸟朝凤屏风，旁边是一扇扇窗户，都放下了竹木百叶窗，只有微弱的光线射了进来，照在中间飘起渺渺轻烟的小茶桌上。
老太爷也没招呼孟冲，自己走到屏风前茶桌后的小凳子前费了些力气坐下去。孟冲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好，是走过去坐下和老太爷平起平坐然后说话，还是就站着听从教诲呢？不得不自嘲，害怕还是根深蒂固的。
“站着做什么？”老爷子拿起面前的小茶壶抬头瞪着孟冲，“赶紧坐下，还用不着你给我守灵。”
……
老爷子这个态度孟冲只好赶紧走过去坐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老老实实坐下也没说话。老爷子给孟冲面前的小茶碗满上，然后又用眼神“逼迫”孟冲端起来喝了下去。
“茶怎么样？”老爷子问。
“……我没尝出来。”孟冲实话实说，她就忙着把茶给吞下去了。
“哎，小孩子家家那么着急做什么？”老爷子很是惋惜地拿起自己的茶碗轻轻吹了吹，带着享受的表情将茶缓缓喝下，再让水在口腔里面温下来划过舌尖，最后咽下口中。
孟冲对老太爷如此缓慢的动作只能越来越紧张，想着他要说的肯定不是小事，如坐针毡。老太爷倒是不急不慢的，又倒了一轮茶，放下茶壶，孟冲正想要伸手拿起茶碗将茶喝了就听老太爷一句：“不急，慢慢来，我有话问你。”
终于到正题了么，孟冲放下手，坐直身体等着老太爷发问。
老太爷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却也碍于面子只是轻哼了两声盖过，然后沉声道：“白警官在哪儿？”
一问就是那么尖锐的问题，孟冲一时没有做出回答，她不知道是该相信老太爷已经知道小白的下落故意问的，还是他不过想是套出孟冲的话来。
“老爷子想要知道白萧萧的下场做什么？”
“这样我就能有筹码和张一水谈了啊，我交出他要的凶手，他留我一条老命。”
回答的太干脆，没有任何可信度。从老爷子认真的表情和脱口而出的话孟冲就知道他只是开玩笑而已，不过这话的潜意思就是“我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了，不要跟我废话了”。
“我把她交给其他人照顾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我不不知道的话，她会安全很多。”孟冲道。
老太爷微微点头，道：“想的很清楚，很好。保证她安全就好。”
孟冲听从地点点头。
“把茶喝了，要不冷了。”
孟冲也很听话地将茶喝了，她喝的还是那么快，老太爷喝的还是那么悠闲。
“手里头的案子有下落了么？”
“快了，还有几天吧。”
“能肯定么？”
孟冲没有说话，老太爷也没逼问只是继续给他们满上茶，再将小茶壶里面的茶水盛满。
“换在二十年前，这样的案子根本就破不了，没有人能找到凶手，根本没人从任何心理角度或者犯案习惯去推测案情，要不是凭着直觉要不是凭着经验。不过连环杀人哪有什么经验？如果不是一个星期出现几起，根本不是没有人会将两个案子联系到一起去。要是想有人去查，除非是尸体死的太夸张，或者是有人注意到了几个案子之间的联系，否则，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老太爷缓缓地说道，带着隐隐的失落。
“现在媒体也在后面追着，没有人会放过警局的。”
“不过是当初还是现在，媒体都跟着警察后面，警察发现的案子媒体在后面催促案子，警察找到凶手媒体归一半的功，找不到都是警察的错。警察没有媒体合作部的时候，就算媒体过度报道最后案情一发不可收拾警察也没办法，现在有了之后还好些。不过依我看，他们也没帮我们什么好处，少和他们接触，有一天你会死在他们手上。”
“也不能完全这样说吧，那要看当事人厉害不厉害了。”
老太爷突然笑了两声，端起自己手里的茶壶倒茶，“你父亲原来也说过这样的话。”
孟冲愣住。
“我承认我是个老古董，不过有一天你们会发现老古董的经验教训是最有用的，你们会在最后心里吼一声‘早知道听听邵老爷子的‘。”
“父亲已经离世了。”
孟冲的话让两个人都陷入了寂静，老爷子愣了愣将手里的茶壶放下来，两人在这个静谧的房间里面坐着一动不动，只看着渺渺轻烟从茶壶中升起，旁边的水咕咕作响。
“我知道外公一直觉得，父亲就如同您的孩子一样，而我却让你们俩个都失望了。但是到现在为止，我都很努力的想要做到最好，努力不让父亲失望。”
“你没让你父亲失望，他给你的本来就是个烂摊子。”
不知道是孟冲的幻觉还是真的，她从老太爷的台词里面听出了失望，但是这失望更像是对自己的叹气。她抬起头看着那雄鹰一样的老人正正视着自己，带着不真实的怜悯。
“他只是不希望你拾起来而已。”
对于一个老人的叹息，孟冲心里放下了一个沉沉的石头。
“我的时间不多了，对于这个城市我已经看透了也看够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你了。”老太爷突然板起了面孔。
孟冲点了点头。
“十几年的努力，终于要走到终点了。虽然那个姓白的小女娃做了个不该做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很佩服她，杀了王映要些勇气，不过留给你的就是一个烂的不能烂的摊子了。”老太爷继续道，“他们那么费心不过是想要个位置，只要这个位置不被别人坐了，你就有机会，不用跟我们这些人似的，奋斗了十几年，不过是解决了无穷无尽中的一环，而且已经骑虎难下。”
孟冲依旧沉默，但是双手已经渗出了汗水，像是已经经过了一个漫长的旅途。
“当初我给你了选择，你选了这条路，虽然是你年少无知，但是也无路可退了。”老爷子的眼神柔和了一下，“现在，我把一切都交给你，如果你选择同意，那便是一条真正的不归路了。”
孟冲的心跳都停止了瞬间！
老爷子是要“传位”给她么？！那她，突然就成为了秦海市的另外一个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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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继承（主线）
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时，孟冲觉得左手无比沉重，像是拿着一枚引爆核弹的按钮一样，其实她不过拿着一本卷起来的《供需登记记录册》，还是穿线的那种，不仅皱皱巴巴的封面还破了，露出一排排整齐的数字，黑色水笔写上的字都淡了。<最快更新请到>
她有些恍惚地从孤行楼梯上一步步下来，不确定刚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在她轻轻点下头后老爷子伸手从茶台下拿出两本本子，拿在手中看着，思考了一分钟左右，还是将它递给了孟冲。孟冲恭敬的伸过双手接过两本本子，放在自己面前没敢打开。
“选一本烧了。”老爷子突然道。
“啊？”孟冲一惊，抬头看着老爷子，不可置信。
老爷子平静地看着那两本本子，叹道：“秘密知道了太多没有好处，你只需要这里面的一本就好了，其他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这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拿着这两本本子出去，也许危险会来的太早。”
所以要烧掉一本让别人以为还有一本传给了别人么？孟冲在心里疑惑，手里两本本子的重量徒然增加了许多。镇定下来后孟冲将两本本子放下，拿起上面的一本《出厂登记册》给要递给老爷子。老爷子没有接过，只是伸手将桌旁那“咕咕”作响的水壶抬了起来，孟冲看看小火炉里面烧的正热的火炭，平静地伸手将账本放了下去，看着火星点燃了账本，白烟扭曲着飘出火炉。
账本在星星冉冉的火炭和微小的火苗中缓缓燃烧成灰烬，纸灰在空中飘动着。
“这样，很多人就得救了。”老爷子不知带着怎样的平静说出这句话。
孟冲沉默，看着老爷子将水壶重新放在火炉上，然后伸手将两杯茶碗里的茶水全部倒了再换了新的。
“时间不过了，所有的事情都长话短说吧。”
孟冲点头，一言不发。
老爷子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秦海市么？当年我可有很多选择。”
孟冲也一直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所以只能摇头。
“因为我觉得这个城市很奇怪，在我做的研究里面，秦海市每季每年上交的报案记录还有破案记录都是最低的，在安全感的评价中却一直是最高。我觉得很是奇怪，哪个城市会那么风平lang静，安全的不像是个80年代末的群山中城市。我是有求知欲的人，所以我来了，我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后来查出的问题果然多的数不过来，要不是你父亲，估计还能更乱下去。当然，你父亲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还有更深层的东西，碍于太多的身份他不可能知道也不可能做到。而且，那么多年警察下来，自从有了你之后，他经常跟我说的就是‘别让小梦去当警察，她会不知所措的’。我现在了解他的苦心了只可惜不当警察也不能阻止你不知所措，不能阻止你变的迷茫。”老爷子每说到这里的时候都带着不经意的失望，“对于你陈叔叔来说，你肯定是个棘手的人，原来对我来说也是这样，不过现在这再不是我的问题了。”
老爷子端起茶碗将茶一饮而尽，接着道：“十几年的努力，现在你终于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了，不再需要像你父亲那样顾东顾西缩手缩脚到最后被自己背叛却不自知，生命还走到了尽头，一切归于尘土。”
李念，那个背叛了警察的人。老爷子提到他时，恶狠狠的让孟冲以为他的牙齿都要咬断。
“孩子，那个账本里面的是是非非能不追究的放过，不能放过的不要手下留情。你私下做的那些事，很多我也有底，我知道你是出于自己的考虑，但是很多时候要牺牲的必然要牺牲。挡在这条路上的人，不能再留情。”老爷子的语气隐隐带狠，孟冲双手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裤子，“那个路程，他的死刑是判定了，你要想瞒着那孩子是不可能的，让她早些知道反而有利，别撒谎，那只能适得其反。你们别以为自己是一家人，这件事估计是不可能的了，清醒点。那个白警官，我知道你同情她的经历，不过王映都不同情她你同情也不能将她救回来，就算警察不抓她，张一水他们也不会放过她，一天两天能藏住几年可藏不住，最后要是要牺牲，你要想清楚。至于警局那些，新来的那几个都有些故事，不过问题都不大，地下的牛鬼蛇神安静做事，他们早晚要走，不走也是命不朝夕。至于陈宋他们……”
孟冲抬眼看着老爷子尖锐的双眼，屏住了呼吸。
“孩子，你要做好的就是一人终成万古灰。你知道，你自己的底子也不干净，他们要亡你也跑不了。”老爷子端起茶壶开始沏茶，“记住秦羽这名字，这样你就不会手软了。”
孟冲身子猛然一震，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瞬间掉进了不见底的深渊里，越沉越深。
“我走时必定会给你铺好路，你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去走就行了。张一水不是什么大患，人软不成器，没有王映他起不来，倒是他后面的人要注意。秦猛是个阴谋家，可惜生错时代，这个时代已经轮不上他去争疆土论英雄，王映将压着他那么多年，现在想要翻身却也不困难，他道路上的拦路石，就是我，还有你。”
孟冲的耳边嗡嗡作响，心脏跳的快的不正常。
“王映意思，他们还不动你必然有原因，去弄清楚，不要让自己有把柄完全落在别人的手里。而且，说不定他们的理由是个保护。”
老爷子看看她，道：“突然觉得自己干的不仅仅是抓凶手的事情了吧，罪恶是不会停下的，我们能做的，只是将那些庇护它并且延伸它的人打败。这和破案不同，你知道凶手是谁，可是你无从下手，因为现实世界有太多束缚。不过还算是你的专长，这是个智力游戏，赢了的人能获得的唯一奖励，是一个安稳觉。”
“好了。”老爷子的口气还是不变，“最重要的，回去看看你奶奶吧，她也不容易。”
孟冲僵硬了很久才点了点头，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站起来，用都是汗的手拿起那本本子准备往外走。
“我们时间都不多，等我先走后，你就能动手了。”
最后老爷子道。
孟冲微微点了点头，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浑浊的“嗯”字，稳住自己的步伐走到门前打开门迈步出去。
“孟冲？”
当齐小余叫她的时候孟冲终于回魂了，他拉着孟冲的手臂奇怪地看着她，突然眼神往下看到了孟冲怀里的本子，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孟冲，张口欲言又止。
孟冲被他的眼神一个激灵刺激清醒了，她冷静地将手里的被子揣进了自己的外衣里面，然后平静道：“我们该走了，外公需要休息。”
接着她走到站在大厅里面的外婆面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外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好好照顾外公，他身体不好。记得告诉我，一切发生的时间。”
外婆愣住的双眼里面突然溢出了眼泪，悲伤变得汹涌，咬住嘴唇，老人用力用手拉了拉孟冲的袖子，轻微点了点头。孟冲回身看了看那两位保镖，再大步离开了这房子。
等她和齐小余一起坐车离开那个小区的时候，她从没有那么冷静，又那么混乱。车行驶了很久，她抬起袖子来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草药味混杂着双氧水和酒精的味道冲进了她的嗅觉里。
一股倒计时的味道。
作者提示：秦羽，第一部中人物，孟冲与王映交易后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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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转机
孟冲没有规定地点齐小余就将她在清水酒吧的门口放下，一路上两人什么话都没说，下车后也像是接头一样没有对话，齐小余将手里的一张纸隐秘的放进了孟冲的口袋，再用眼神说了句“保重”后驱车离开，而孟冲则一人站在已经关门的清水酒吧门口等了一会儿。(。纯文字)
环视了一周，外面点的人已经换了一批了，但是演技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孟冲随意扫了他们一眼后，双手插口袋一副漫无目的无所事事的样子走去巴士站。
坐上回警局的环城巴士后孟冲才拿出手机装上电池来开机，想不到已经下午快五点了，时间过的真是快啊，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房间里面呆了一个小时，而且回来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为什么要饶那么远的路孟冲完全没想清楚，不过齐叔那么安排必然有他的考虑，一个半小时，孟冲觉得那个时间完全是给她用来冷静的，而且也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手机刚刚打开就开始震个不停，孟冲吓得差点手一抖就给手机顺着车窗丢出去。虽然车上人不多但是也纷纷侧目，孟冲只好将手机往怀里一放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了几十秒手机终于冷静下来，孟冲暗自叹气，心想自己该是多么幸运又重要的人啊，一下午没开机就有一群人找她，真有价值的人啊。可惜一下午的洗礼后这样欣慰的想法也变为讽刺，咬牙想着要是凶手打电话通知她该去抓人就好了。
短信九条来自禹城，蒋洁还有一个莫名号码还有天气预报，电话六个，蒋洁就打了一个，禹城猛扣五个。看来是发生些不得了的事情了。最后一个电话是半个小时前。
孟冲打开短信，蒋洁先发了短信表示自己找到了新的线索，不过她没有说是什么，大概是等着孟冲打电话给她，之后又自己打了电话过来孟冲没接，又发了一条问她在干嘛。禹城的短信和电话一样频率，他真是个急性子。不过重要的有第一条：
已经找到了不同人体dna，正在和柳橙还有沈天晴的dna对比。发现纤维，衣服纤维。车虽然烧焦，但是还能看出曾经做过车壳处理。发动机也有问题。（14：44）还有第二条：
找到改造此车的黑商。（15:20）而第三条：
我们逮捕了谢语的舅舅。（15:55）两条中明显的联系就是谢语的舅舅改造了那辆车。
孟冲看着第三条短信几秒，再冷静地看了下去，之后禹城没有再没有什么线索，只是想知道她在哪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希望能尽快联系。孟冲猜想除了案子之外，禹城还发现了一些问题但是不能在手机里面明讲于是选择了夺命扣她。
禹城的短信后是一则天气预报，最后一条莫名号码是五分钟前才发过来的，长长一串乱码一样的不可追踪号码发了一条：我看见你了。（16:56）……好吧。
孟冲将手机放在大腿上，十分文艺地抬头侧脸看着窗外的风景，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面照射进来，灰色忙碌的街道在眼前不停地闪过，她就好像坐在时光里面开着外面倒退的现实。这想法实在很文艺，所以孟冲对着自己在窗户上扭曲的残像扬了扬眉，轻轻“切”了一声。
再去看看手机，然后毅然决然地将那条短信给删了。放心吧，只要我好好活下去，有一天你将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上看见我。
孟冲决定先给蒋洁打个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
“嘿，我刚刚和老爷子会面去了，出于安全考虑把手机给关了。”孟冲立刻解释道。
对面还是寂静无声，孟冲觉得背后开始出冷汗。自己认识的怎么都是这样让人不寒而栗的人呢？
“我在柳橙的网络浏览还原上发现了一个问题。”沉默过后，蒋洁冷冷地开口。
“什么？”
“在大概13天前，她浏览了很多的旧报道，搜索了很多的有关于三个特定词的案子。截肢，强奸还有抛尸。但是中国的大部分网页都是屏蔽的，所以浏览的结果没有很多。之后她翻墙又浏览了很多网页，但是得到的消息用处都不大，没有有关中国的报道。我不知道她在浏览什么时间的案子，因为戳开的时间都不一样，我猜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浏览什么。手机上也有这样的记录。”蒋洁一口气说道。
孟冲暗下眸子没有说话。
“除了这些之外，她还查询了很多有关中国近段时间的大案，主要是在连环杀人案子上。不过查的没有什么章法，所以得到的结果也很混乱，不能确定她是在查什么案子，而且出来的很多是小说里面的杀人手法。但是她依旧存下了很多的网页和截图，只是在案发后被删掉了，我只找到了碎屑。”
“在案发后被删掉了？”
“是的。”蒋洁十分肯定，“时间在她生日之后，有人在她生日之后有意识的将这些东西给删了。这台电脑要是一直留在学校的话，那我们大概就知道些什么了，只是可惜现在不能直接在笔记本上提取指纹。”
不是知道些什么了，而是知道了全部。孟冲的手微微握紧，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还有什么么？”
“我觉得你需要去她家里看看，还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怎么？”
“她在网上预订了两本书，送达的时间都是生日之后，地点是她家。那两本书全部都是中译英著名大师约翰道格拉斯的著作。这样，说不定你该好好查查她的借书记录。”
约翰道格拉斯，fbi著名特工，侧写专家。
柳橙为什么要订阅他的书呢？这些书现在在哪儿？
“现在你说对了一件事情，柳橙是个特别的人，她是最特别的，因为她不是被故意杀害的。”蒋洁冰冷得补上一句。
孟冲咽下一口唾沫，微微弯下手臂撑着大腿扶额，一下午的洗礼也没有让她觉得现在的冰凉。
“我该去警局了。”孟冲道。
“好。”蒋洁干脆地挂了电话。
孟冲思考片刻给若亚发了一个短信然后再将手机放起来，抬眼看着自己在窗户上苍白的脸，苦笑了一声。
“我以为你会理解。”
段可儿轻飘飘绝望的话出现在脑海中，孟冲压下心中的那些冷笑。
我该理解你什么么？将所有的一切都搞砸，将所有理智都埋葬用直觉和感性做事，然后拿自己的生命去赌，赌一次万劫不复么？
这真的不值，也没有人会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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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自说自话
孟冲走近警局的时候里面正散发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她大步往楼上走，唐剑看见她后立刻走上来跟着她的脚步，急切道：“你去哪儿了？我们抓到了个重要的证人，谢语的舅舅，之后谢语有要逃跑的趋势，我们逮捕了他。｛免费小说｝”
“他们两个现在在哪儿？”孟冲平静地问道。
“都在审讯室里面，谢语的父母给他请了一个律师正跟着他。”
“我们的检察官呢？”
“雷检自己来了，正在楼上。”
雷力青？孟冲愣了愣。来的真的时候啊，正好能表明一下警局坚决的态度。
孟冲快步都上楼就见冯岳，雷力青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说话，冯岳抬眼看见孟冲后离开那两个人往孟冲那里走，孟冲便站在原地等他要说什么。
“那是谢语的律师，真是个麻烦的人。”冯岳一开口就恶狠狠抱怨。
唐剑看见冯岳和孟冲说话十分自觉地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孟冲看看远处的两个人，道：“谢语的舅舅招了些什么？”
“他说那车是一个多月前一个男人开来的，他做的又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于是就登记了一个号码然后弄好了让人来取就是了。那车原来的样子他还有照片记录，也给我们了，就是一辆普通的桑塔纳2000，红色的，旧的看着就跟报废了一样。他记得那男人长的普通，光头，说的一口秦海市的方言，问那车从哪儿来的，他就说自己搞来的，没有交代是哪儿来的。之后他把车烤成了黑色的，换了座位的套间，发动机也给换了一个老的，一套做完要了一万，那人连价都没有讲就付钱了。”
“车子的车牌有么？”
“没有，我们要查出厂编号，但是估计是很多年前的车了，偷了几次了都不知道，也是一条死胡同。”冯岳道。
“他没说什么有关谢语的事情？”
“没有，他说完全不知道自己侄子很这事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还能以非法改装改造车逮捕他，其他的他听起来还真不知道。”
“车被烧焦了，对么？”
“烧焦了一些，没有伤害车的整体外观。”
“但是后座已经烧焦了吧。”
冯岳微微皱眉突然意识到什么：“是。”
“段可儿没有说过车被烧焦，她说的是车被抛弃在那个废车场里。为什么车之后会被烧焦呢？段可儿去找的时候明明没被烧焦……”孟冲开始陷入了自己的呐呐自语中。
“难道有人回去在废车场上给车烧了，但是只是烧了后座？对了，废车场的人说他们不记得自己登记过这辆车，它应该是自己从车厂的后面开进来然后丢弃的。”
孟冲思考几秒后道：“那个谢语的舅舅估计什么也不知道，如果这车和犯人有直接联系的话，他可能会将车丢在哪个荒郊野外的地方自己烧毁的，而不会还将它留在废车场，废除那辆车里面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犯人和那辆车有关。”
“禹城在发现那辆车之前就说过这件事了，只是这事情还是能刺激一下谢语的，所以他才大张旗鼓的去抓人。果然，谢语想要逃跑，被我们盯梢的警员给发现了。”
孟冲点点头，发现那边谢语的律师往自己这边走来，走到冯岳身边后，扫了一眼孟冲，然后对冯岳道：“我的当事人根本不知道任何他舅舅的事情，甚至不知道他的舅舅是个黑商，你们没有任何理由只因为他驾车离开市区而逮捕他。我能替我当事人保证，他只是想要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冯岳十分不满律师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双手环胸，严肃道：“谢语开车已经走上国道，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意图逃跑，你不觉得在知道自己的舅舅被捕后就想要离开这个城市很奇怪么？在柳橙一案上，我们有太多的证据指向他，我不能相信你的当事人是完全无辜的。”
“如果你已经有了足够证据，请你去起诉他吧。我们不需要因为莫须有的指控而留在这里，我要求放离，现在！”律师在冯岳气势面前毫不退缩，“你们警局在三天内两次逮捕我的当事人却不能拿出确切的证据，一个孩子的名誉就这样被你们给毁了，实在让人不能忍受。”
言辞犀利，这人应该是个雷力青最喜欢对付的律师对象，孟冲都能想象到雷力青现在心里正燃烧起的熊熊烈焰。
冯岳和律师言辞激烈的对视着，孟冲侧了侧头去看不远的雷力青，果然，虽然已经快五十了，但是他深邃的黑色眼睛里面还是藏不住野心和兴奋的熊熊烈焰。这让孟冲不得不想，为什么这样一位优秀的检察官居然在秦海市做了二十年检察官，说起来冯岳老王也是一样，想来还是不要想的太深好，就当他们是一群理想主义者吧。
“对了，你不代表谢语的舅舅吧。”孟冲突然收回眼神对着律师天真的说。
律师愣了愣，打量了一眼孟冲，一脸的不信任，但是依旧回答她道：“是的，他没有代理律师。”
孟冲满意地点点头，看看冯岳，再看看律师，用轻快地语气对律师道：“想要释放谢语也不难啊，只要他告诉我们为什么和王一则没有和他一起逃跑就好了啊。”
说完就十分淡定地掠过律师的身子往审讯室那儿走去，雷力青对她点点头作为打招呼，然后十分贴心的比划了个三，孟冲感谢地对他灿然一笑。
到了三号审讯室门口孟冲也没管里面有人没人就直接推门而入，理由没有警员，只有一个快五十岁，一头稀疏灰发，圆脸圆眼睛，长相普通，穿着一件红色的夹克正十分焦虑却想表现镇定的大叔。
有人推门进来大叔一惊，抬头一见是个女生又愣住，奇怪问道：“你是谁？”
“哦，我只是来找你聊聊而已，不用紧张。”孟冲放松地笑笑走到大叔对面坐下。换在几年前她还会说自己是你的律师，不过这年头要是被发现了可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前有狼后有虎，诱供什么的很容易被推翻。还好，孟冲有了新的招数。
大叔对孟冲的样子感到疑惑和奇怪，所以警戒有些高，他缩了缩身子靠到自己的椅子上，道：“聊聊？有什么好聊的？我该说的都已经很警察说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你是记者么？你怎么进来的？”
孟冲还是很有耐性的，微笑道：“我不是记者，而且我能进来是因为我能帮助你们啊。你和你侄子，谢语，对吧？你知道他也被捕了吧。”
听到谢语被捕，对面的大叔果然一惊，脸刷一下就白了，额头瞬间溢出冷汗来，十分紧张得咽了一口唾沫，紧张，担心还害怕就写在脸上。这人真是黑商么？怎么那么假呢。
“不过不要紧，我有办法让你们出去，只要你能相信我。”
“你……你到底是谁？”
孟冲还是保持着自己标准的微笑，摇摇头，然后继续自己的话，道：“嗯，这样吧，我们先来说说你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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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反问式和自问式
刚刚从和谢语父母的激烈对话中抽出身来的童敏，连忙往审讯室走，想要从谢语的舅舅那里套出更多有用的东西，路过监控室的时候却见雷力青检察官表情饶有意味地看着审讯室的监控。｛免费小说｝童敏很是奇怪地走进去，就见三号审讯室里面突然坐着个孟冲，她微微皱起眉头来，这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在问什么？能开声音么？”童敏对旁边的警员道。
警员很是贴心地马上打开了扩音，童敏专心去听，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她在搞什么？”童敏疑惑道。
雷力青的表情依旧十分的欣赏，好像正在看一出旁人不能理解的戏剧一样，丝毫没有要回答童敏问题的样子。童敏无汗扶额，快步走出了监控室，心里一面念着秦海市司法都出些什么疯子，一边走到三号审讯室连接的观察室里面，更近地看着谢语的叔叔，发现他的表情很是奇怪，好像被人打蒙了一样，半天没反应。
难不成石化了？孟冲到底说了啥？童敏很是疑惑。
审讯室里面。对面的大叔完全被她的自说自话给搞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在孟冲眨着自己好奇的明亮小眼神的时候他还完全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孟冲见对面这位大叔实在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的，也有些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决定重新调整一下战术。
她的脸色一下变了，用冰冷地声音道：“我想你知道你的侄子谢语有些问题，虽然不愿意承认……”
“小语才没有问题，你们怎么能这样说话呢？那个没用的男人怎么会让你们这样污蔑小语？！”一听到自己侄子的名字之后谢语的舅舅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对着孟冲愤怒地低吼道，“你们不负责任的抓人才是有问题的！我自己犯得事情我自己担着，你们要连累一个孩子做什么？！”
那个没用的男人。孟冲暗暗的记下了这个形容词，并确定了一个重点。
“你犯事？犯了什么事情，我以为你是无辜的啊。反而是你的侄子，他和这个案子千丝万缕的关系，我知道他怎么样的人，你也能理解你想要保护他，不过已经来的不及了，你现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还想要陷害我们家小语么？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从小就很听过。你们这些每天没不干正事的警察都出了什么狗屁问题？！”谢语的舅舅突然十分激动地双手一拍桌子，怒瞪着孟冲，一副立刻就要冲上去将她千刀万剐的样子。孟冲却是十分镇定，她放在桌子上的手用力握成了一个拳，这是个暗示，暗示其他人不要进来，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
站在观察室的童敏差点就要冲进审讯室里面去，谢语舅舅突来的暴怒十分的突然，而且情绪激动的很不稳定，有可能伤害到对面的孟冲。不过她立刻注意到了孟冲握起了的拳头，于是矛盾中还是决定不进去，心想谢语的舅舅还拷着应该造成不了什么问题，于是冷静下来继续看孟冲的“反问型套话”。
没人打扰，谢语舅舅又不能冲上去对孟冲一顿暴打撕了她的嘴，只好在口头上叫唤着：“我自己帮然改造车犯了法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们怎么扯得上小语。那个什么情侣分尸案跟小语没有任何关系，在那个女孩死后小语也很伤心的，你们怎么能这样诬陷他？！”
“真可惜你的小语对于你没有一丝的同情，他们甚至没有想过让自己律师来帮助一下你，想着你可以替谢语坐牢就好了。谢语根本不是什么好孩子，你还在自己骗自己！”
“你胡说！我自己犯事要他们一家管我做什么，你不要再血口喷人，要不我撕烂你这张嘴！”谢语舅舅咬着牙恶毒地威胁道。
孟冲却是脸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对着同情的眼神，冷笑一声，道：“真不知道谢语对你下了什么迷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原来那个谢语对你的好处，我敢保证出事的第一瞬间他都没想到过你这个对他很好的舅舅，就回头去找自己爸爸了，你算什么，不过是个犯罪分子。”
“你什么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是他第一个找的人是我，他说自己做错事情了！而不是他个白痴的父亲，他知道我才帮他！他更信任我，从小就这样！他让我给他买小仓鼠，买了很多，还带他去看打架！我让他成为一个男子汉！而不是他那个没用的父亲！”
孟冲的表情一变，用锐利的眼光看着面前这个出离理智口不择言的男人，冰冷的一言不发。
谢语的舅舅的怒骂被孟冲冰冷的眼神一瞬间给浇灭了，他僵着脸上的表情愣在原地。孟冲欣赏着他惊愕带这些痛苦的脸，十分可惜地笑了，道：“我觉得他之所以不喜欢不是因为你当初做了什么需要赎罪的事情，而是因为他觉得你应该不够资格了。”
孟冲说的越多谢语的舅舅的脸色就越苍白痛苦，孟冲抑扬顿挫的说话，每句观察着他的表情，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是我……是我让他失望了……”沉默几秒谢语舅舅突然崩溃起来，痛苦扭曲了整张脸，“都是我把小时候的他给弄丢了，他在外面的黑夜里面呆了一晚上……都是我的错，本来他很喜欢我的……本来他是个好孩子的，本来是个很好的孩子的……”
说着说着他居然流泪了。孟冲也有些惊讶。
“他本来很依赖我的，而不是我那个没用个哥哥！我……都是我的错……他本来来找我的……我应该帮他的，我应该帮他的……都是我害了他！他是个好孩子……”
孟冲冷眼看着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流泪，不带任何表情地站起来大步走出了审讯室。
观察室里面的童敏环胸看着离开的孟冲。人有个奇怪的地方，他们都更喜欢反驳而不喜欢回答，这在套问中是很需要掌握的一个点，但是选择反问式时表明你对所询问的对象了解不是很多，从猜测开始（最好污蔑这个人的品格，并且假装很熟悉那个“人”，增加询问对象对你反驳的激烈）在不停的让对象反驳你口中的“人”的同时还不停地收集他言语里面的细节，用来完善你所询问“人”的真正形象，并且抽丝剥茧真正了解你所询问的“人”。反问式一般用在对第三人的指控上，需要掌握很多的节奏和技巧。
童敏不是没有见过厉害的审讯者使用这套几分钟就成功的，但是在极短时间里问出需要的直接答案并且直接将被审讯人搞到崩溃，还真是少数，而这次成功的是个21岁还不能说成熟的女孩。她越来越觉得孟冲这个人不像是个地球人，又是阴险狡诈又是光明正大，还有些不要命，进了审讯室就能让人放弃理智，往往在问题上就直中靶心，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有时候看着就像是个连环杀手，不知到底是块宝还是个潘多拉宝盒。
看着孟冲面对一个崩溃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的离开时，童敏感到脚底冰冷的惊讶。要经历多少人在自己面前崩溃招供后才能保持着这样的表情，21岁的审讯终结者，冰冷的像是深海的石头。她技巧娴熟，察言观色，才思敏捷，懂得临场转变，演技不凡，十足的审讯室之王，可是她却是那么冰冷，在十分钟之内让一个男人崩溃到不能呼吸，却是如此冷静地离开，童敏自问都做不到。才21岁，孟冲已经是个怪物。童敏不知道自己改赞叹孟冲的天才还是害怕孟冲的冷漠。
审讯就是一个会让人崩溃的过程，一个不断认识人形恶极限的过程，在得到真相的同时，也在考验着你的底线，没有多少人喜欢这个工作，因为真相总让人绝望，而孟冲最擅长就是审讯，因为她最喜欢的就是真相，为此，她不很在乎自己。并且，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童敏出门跟上孟冲，一语未发就见雷力青刚好从监控室里面出来，带着一丝满意的笑容。孟冲在他面前停留了几秒，道：“要去一起通知一下谢语的父母还有律师么？”
“求之不得。”雷力青儒雅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一起下楼去，童敏跟在他们后面，心里不知道到底什么滋味，只觉得这个警局简直是个无底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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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小时战争
跟在两个人身后，童敏其实真的没有兴趣要再去见谢语的父母，可是她还真的好奇，谢语的父母听见这个消息后到底会什么样子。《纯文字首发》其实她已经能在脑海里面想出来了，可是她还想知道孟冲面对这样一对父母会是什么表情会说什么。
警局坊间盛传“完美的演员”孟冲有时是个极其嫉恶如仇的人，特别是面对人的情感偏见时很容易就激动站出来指责，一副圣人的样子，时间长了除非是必要孟冲很少和受害人的家人交流。看来她本人也不是很喜欢自己那时候的样子，或者根本是感到太多世态炎凉所以干脆不去了。
不管是哪种她都很有兴趣看看孟冲那时候的样子。
雷力青走在前面，知天命的检察官自信满满地走进一口的会客室，谢语的父亲谢永和和母亲俞红玉正站在房间内小声地说着话，谢永和脸色苍白但很是镇定，俞红玉有些焦急正在努力的压制愤怒，不过他们看起来没有一丝分歧，团结一致，靠的很紧。谢家的律师曲泳站在一边，据说他也算是秦海市里面小有名气的刑事律师，童敏却不太在意，从他们的对话看来，他至多是有些咄咄逼人而已。
看见雷力青进来后，三个人都是一惊，谢永和一步就垮了上来，不过被就在门边的曲泳给拦下了，他直面雷力青，道：“警局要让我的当事人走了么？”
雷力青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道：“警局不能让你的当事人离开了。”
“什么？为什么？！”还未等曲泳说话谢永和立刻吼道，“你们还要对我儿子做什么？我要立刻见他，带他走！”
“您可以见他，但是不能带他走了。我会向法院申请逮捕，谢语将正式成为本案的嫌疑人，正式提起诉讼。”雷力青的语气没有一丝浮动，既不像是炫耀也不像是通知，反而有些已经判刑的感觉。
这样给对面律师的压力瞬间就大了，惊讶的几秒没有说出话。谢语的父母责则反映更快，俞红玉直接冲到雷力青面前，红着愤怒的脸怒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起诉我孩子？！这简直是污蔑！”
“这话要问您自己的儿子了，或者去问谢先生的弟弟。”雷力青如墙一般立在原地，“刚才警方的审讯取得了新的进展，在某一案子案发后，谢语曾来找去他的舅舅，告诉他自己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孩。”
“什么？！”
这声低呼让包括曲泳在内的三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我们现在怀疑谢语隐瞒事情真相必须要进一步审讯，而且，如果他的确隐瞒了消息，我会起诉他。”雷力青视而不见他们的表情，继续面无表情的继续。
童敏站在房间外面看着这一切，站在雷力青身后的孟冲没有得到任何的侧目，她冷眼旁观地看着那三个人的表现，童敏有些失望。在雷力青说完要“进一步查清”的时候突然回身就往外走，童敏一惊，在孟冲经过的时候小声问：“你去哪儿？”
“我去审讯谢语。”孟冲道。
童敏一惊，难道她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她回头看看里面的三个人，俞红玉用手拉着谢永和的手臂咬着牙瞪着眼睛诅咒着：“你是什么弟弟？他在放什么屁！”谢永和也很不可思议，他一只手握着俞红玉的手，尽可能让自己扭曲的脸张开说话，靠近雷力青道：“我要见我弟弟！我要见他！”面对两个就要被逼疯的家长，雷力青还是丝毫不动，只是要摇头：“现在还不行。”
看来他们的对话就要结束了，童敏案子摇头回身往审讯室走去，刚刚上楼一侧目就见禹城和蒋洁从大厅往楼梯这来。这还真是奇事，童敏站在原地等他们两个走过来，禹城和蒋洁都是冰山脸，童敏道：“你们两个去干什么？”
蒋洁没有理她自己快步往楼上走，禹城却停下脚步没有回答童敏的问题，而问到：“你见孟冲了么？”
“见了啊，我现在就去看她审问谢语，她应该就在楼上。”童敏和禹城两人慢下步伐往楼上走，“你和蒋洁去做什么？”
禹城抬头望楼上看看，不知什么原因犹豫了片刻，接着叹气道：“想要去探探她的底。”
“哦，是么？那么和她一起吃饭的感觉怎么样？”童敏忍不住揶揄道。
禹城哽了一下，道：“食而无味。”
“哦。”不管答案是什么她都会这样玩弄的哦一声，禹城的表情果然变得很难看，她便不再说话。
两人上楼直奔监控室，审讯室只有三号和一号有观察室，他们只能在监控室里面看见孟冲的审讯。走进监控室，就见蒋洁站在屏幕前，一脸冷漠地看着，旁边的警员微微有些害怕又害羞地不时抬眼看看蒋洁。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走进监控室，警官犹如大赦一般站起来说了一句“我去上厕所”就快步离开了。禹城先走进去坐在警官刚才坐的位置上，调大了监控室的扩音，童敏关上了监控室的门。
“我不知道我舅舅都说了些什么，但是那不是我。”谢语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说词，“我很小就不跟我舅舅来往了，我父母不允许，我都不知道他开了什么店。”
“哦，这跟你舅舅说的说词刚好相反，他说你们不仅有来往，而且来往紧密呢。”孟冲惯有无辜的口气对谢语说话。
“怎么可能！他，他怎么会这……怎么可能这样说！他在撒谎？！”谢语语调高音起伏着否认了孟冲的话。
“可是我还更是相信他的说词呢，你逃跑实在是个不怎么样的选择啊，显得你做贼心虚啊。”孟冲可惜地说。
“我没有想过要逃跑，你可以去问我爸爸！我只是想要去理清一下思绪，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收到很多奇怪的电话！但是我没有杀人，我怎么会想要逃跑？！”
“你爸爸？哦，对了，亲人是不能作证的。”孟冲愣了愣好像在思考什么。
谢语一看孟冲的犹豫就急了，瞪着眼睛看着孟冲，问道：“怎么了？我爸爸怎么了？他说什么了么？我能回家了么？”
“哦，不是。嗯，谢语，可能你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通知你一件事情而已，你要被起诉了，因为你没有说实话。”
“什么？！”谢语吓得声音都没有了，“你，你，你在说什么？”
“是的，你父亲帮不了你了。”孟冲露出一个同情的笑脸，“很可惜，你以后不能出去兜风了。”
谢语的脸瞬间僵在原地，脸上再没有血色，活像是一具活死人。他死死盯着孟冲，寂静了几秒后身子突然往后弹了一下！接着用脚狠狠踢翻了自己的铁椅子！孟冲一惊背直接靠到椅子上！谢语猛地站起来一手抓着桌角，一手用力扯着自己的左手像是想要将手从手铐里面抽出来！用力大的他瘦弱的小身板的背都绷紧了，嘴巴里面不停的痛苦的低吼着，低吼着：“他不能，他不能！这个骗子！他不能，我要见他！”
谢语突然在审讯室里面变成了一只要挣脱牢笼的凶狠豹子，监控室里面也惊呆了，禹城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站起来拿起监控室里面的一个文件夹后往外走：“你们谁也不要进来！”
禹城冲进审讯室里面，他居然只是扫了一眼谢语就无视了他，拿着文件夹就走到孟冲的身边，然后用微微低却还能被人听见的声音对孟冲道：“行了，证词签字了，可以了。”
正在自己笼子里面挣扎的谢语听见禹城话猛然停下了手，抬起头等着带血丝的眼睛看着他们，咬牙切齿地问道：“什么可以了！发生什么事了！他说了什么！我要见我爸爸！”
禹城很是冷淡地看着他，举了举自己手里的文件夹，道：“你不能见你爸爸了，你舅舅也是为了你好。”
谢语整个人站在原地，石化了一般。
孟冲十分配合地站起来，对谢语冷淡一笑，道：“我们结束了，你要等等去别的地方。”
说完两人就作势要出去，谢语看着他们走到门边突然扑了上去，一只手完全感觉不到痛的一样扯着自己的手铐，嘶吼一般：“我有话说！我有话说！我病了，我是病了！你去问我爸爸啊！去查我爸的医疗记录！我病了，我病了！”
监控室里面看见这一分钟里面的转折，童敏心里不知是酸或甜，只是闭上眼睛长输出一个口气，心想着这一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案子怎么突然就破了。而一边的蒋洁却清晰地“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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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猫（谢雨自诉）
我不知道一切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不过好像没有什么曲折，我不过随着自己的内心走过去了而已。<最快更新请到>
或许一切该从一个噩梦里的黑夜开始说起，那是我七岁时12月的一个冬日的夜晚，舅舅带着我去吃夜宵带我出去玩。从小我就很喜欢舅舅，舅舅会跟我说一些我喜欢听的故事，会带我出去吃东西，重要的是他不会像爸爸一样将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去。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他一来就会带我出去玩，走到人更多的地方，走到眼睛里能看见火树银花的地方。他抱着我走在大街小巷，有时候巷子里面一片黑暗，前面什么也看不见，他就会对我说：“小语不怕，看看，前面有人在看着你哦，我们过去。”他不知道，这句话成了一句诅咒。
那天夜里，他和往常一样抱着我出去玩，外面莫名的十分热闹，我们走在一条人声鼎沸的街上，街两边摆着一家家的夜宵摊，食物的香味混着温暖的白烟笼罩着整条街。舅舅抱着我，我在人群间鹤立鸡群，远远看见所有人都被一股暖和的气包围着，一开始我很开心，可是那白气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我见它们飘散不开，越来越浓，将人的身影遮盖住，然后就把人给吞了！
我害怕起来，不管舅舅在干什么就大哭起来，舅舅将我放下来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哭，想着那个人被吞走了！那团雾也要把我给吞了！越想越伤心就越哭越响，舅舅没有办法只好牵着我从人群里面挤出去。
可是人群里面有那恐怖的白烟啊！我不想跟着舅舅走，于是用力的挣扎起来，想要挣扎开舅舅的手，嘴里还不停地哭着，有人怀疑舅舅是人贩子，于是上前来问。舅舅想要解释，我一甩手就往后跑！
我死死闭着眼睛，一边哭一边还往外跑，耳边不停地错过人群嘈杂的声音，一开始的时候是人声，后来就变成了一句句：等等我，不要跑啊。一个嘶哑苍老的女人在我耳边说话，气息潮湿地在我耳边，我更害怕了，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边哭一边跑，一直到自己被跘倒，重重摔倒了地上，身上的钝痛让我清醒过来。
当我站起来抹眼泪的时候才发现，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周连路灯都没有，一片黑暗。我大叫了一声，声音全部消失在周围，没有人回答我，又只剩下了寂静。开始的时候我还不害怕，只是耳朵里面的耳鸣让我觉得难受，我想着舅舅跟我说的话，想要走出去。
“小语不怕，看看，前面有人在看着你哦，我们过去。”
我不停地在脑海里面对自己说，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我目不斜视，世界在我面前变成了巨大的黑暗，无声无尽。我不知道时间，只是不停地走，直到自己的膝盖传来剧痛才停下来。
我还在黑暗中。
“前面有人在看着你哦。”
害怕迅速包围了我。
突然，一个黑影迅速从我旁边划过，我吓得直接瘫倒在地。我不敢动，只是等待，在黑暗中什么东西向我走进来，慢慢的，我看清那是一只猫，一只身上条纹的猫。它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它在不远处打量着我，身上的毛好像刺猬一样竖着。我惊恐地盯着它，身子瑟瑟发抖。
“喵！”它对着我尖锐惨烈地叫了一声，两颗明晃晃的牙齿在黑夜中却是那么亮，像是有毒液沾在上面一样。
突然，我脑海中响起了舅舅的那句话：“小语不怕，看看，前面有人在看着你哦，我们过去。”
前面有人，有个人。
猛然间，我听见脚步声，在黑暗中四面八方的涌来，清晰，尖锐，很多人在从黑暗中向我走来。我惊恐地四处看，但是一切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从黑暗中传来清晰缓慢像是欣赏猎物的脚步声。突然，脚步声靠近了，四周多出了很多烟雾，白色的烟雾，如同丝绸般展开，像是蜘蛛丝一般延伸，它随着脚步声在黑暗中缓缓的靠近我！
不！我要被吞走了！
“喵！”
这时远处那只猫又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我瞪着它，它的眼睛变成了金色！两条细缝间藏着无数的惊恐！
黑暗里面它缓缓向我靠近，獠牙和爪子胀大了几倍，我看见它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的远处盯着我，毛张开围绕着白色的烟雾，没有其他，没有其他！
我慌了，我真的慌了！再哭不出眼泪，发不出声音，只觉得自己的血都冷了！猫的嘴角像是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一般，金色的两条线中映出了一个可口的孩子！它张开嘴，像是吸走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不，我要活着！我要活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猛地站起来，冲着那只猫就扑了过去，它好像被我的样子吓坏了，身子瞬间变小，我伸手抓住它的头狠狠地捏着，它地发出了比刚才尖锐十倍的叫声，用它的爪子不停地抓我。
可是我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只觉得全身都沸腾了，黑暗中的一切都被我的双手驱散开来！身子温暖了起来，大脑清晰了起来，没有了害怕，没有了哭泣，也没有了恐慌，只有满足，觉得勇士的血充满了我的全身！自己变成了黑夜中的王者！
它温热的身子不停地挣扎着，可是我没有放手。
……
一切的开始只是一个孩子害怕的噩梦。爸爸之后告诉我这是一场噩梦。可我永远觉得那是真实存在的，黑夜中有人和他的猫在等着我，对我复仇。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找回去的，可是我回家了，妈妈给我洗了澡，爸爸没有骂我，而舅舅则彻底从我的世界中消失。
我做了很多天的噩梦，于是爸爸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我把我看见的一切告诉了他，他也告诉我这是个梦。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跟我爸爸发生了什么矛盾，做了几个疗程后心理医生放弃了我，和爸爸吵了一架。之后我再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爸爸自己在家里教导我，负责我的一切。
爸爸每天都陪着我度过夜晚，告诉我一切都会没事的，他方方面面顾忌着我，甚至连买猫这样的事情也帮我，只求我不要去邻居家偷宠物。
他大概是我唯一个信任且无条件爱着的人吧。而我妈妈，她很爱我，可是她很怕我，我没办法相信她。
可他不是我，他不能理解我的世界，他是个正常人，而我是个疯子。
是的，我知道我是个疯子，那深深植入我的大脑，却丝毫不觉得愧疚也不觉得有悖道德，疯子都是那么想的。只奇怪没有人想要来研究我，他们只负责害怕我，有时候我觉得，如果那个心理医生能坚持的久点的话，说不定一切都不至于变成这样了。
不过，我伪装的很好，我很阴沉也很暴戾，可是我伪装的很好。谁会去怀疑一个身板瘦弱，白白净净而且内向的男孩呢？他最可能，只是敏感了些。
我在这样的伪装下过了十几年，直到我发现原来的杀戮已经不能让我觉得安全，不能让我觉得完整了。那时我认识了我的老师——颜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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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完整的生命（谢语自诉）
颜汉文的名字在秦海市就代表着变态，杀人犯。｛免费小说｝这是我老师的第一个让我敬畏的地方，因为他不用在躲躲藏藏，他的一切光明正大。而黑暗中心的我还继续隐藏在人群里面，因为更多的邪恶还隐藏在里面，我要活下去，需要不停地在黑暗中潜伏，让自己更加完整。
颜汉文名字出现在我脑海里面时，正是秦海市新闻里直播龙清泉被捕的时候。当时，我看见的人是龙清泉，他与我脑海里面“秦海市凶手”的形象相去甚远，他干瘦，双眼无神，当黑漆的眼睛看向镜头的时候没有一点人气。他真是个失败者，被抓了后就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在镜头面前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唯一能让我记住他样子的是在警方将他押进警车的一瞬间，他的脸离开镜头的一瞬间，他干涩的笑了，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得意。
当时，我震惊在原地。我觉得，他想要告诉我什么。两个疯子相同的心态中，他想要向我传递些什么。
爸爸很快关了我的电视，并且忍着没有发怒让我回到房间里面去。自从案发之后他警告我不许去看任何有关案子的东西，不过当凶手已经被确定的消息一传出来时，我还是忍不住。
在我十几年扭曲的世界里面，我一直以为我是唯一一个，其他的同类都在世界上很遥远的地方，今天，我却如此接近的看见了一个，兴奋充斥着我的全身。黑暗中我终于远观到了一个同类，世界不再是寂静的，我不用每次破碎的时候自己去捡，带着每分钟对自己的疑惑感到无可控制的愤怒，因为有人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做！
可是龙清泉已经被捕了，我没有可能再能跟他说话了，爸爸是不会让我这样做的。
但是媒体立刻就给我打了一剂强心剂，颜汉文，我的老师出现了，他是龙清泉的同伙，不知所踪。
天啊，原来还有一个人！
我疯狂的想要知道颜汉文在哪里，于是瞒着爸爸我上网查了很多有关案子的资料。让我愤怒的是，那些一无是处的记者太过于在乎他们两个所造成的罪恶了，在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犯罪事件后就忙着指责和审判，完全没有一点重要的消息。看了几天的新闻，我甚至都觉得龙清泉和颜汉文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一样，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个巨大的骗局。
我消沉了很久，直到一个半月后颜汉文妻子刘玉芳发疯的消息爆出，而一档法制节目对案子进行了全面深度报道。我在电脑前看了那期报道，龙清泉的一切让我失望，而颜汉文的一切越来越让我迷恋。
据说刘玉芳被自己的家人给接回了老家，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找到她。出乎意料的是，这几乎没有费什么周折，在报道中明确了刘玉芳的老家是秦海市某农村。于是我查了秦海市周边所有的镇县和农村，直接看见了刘家村。那是我第一个目标，一个周末我独自去了刘家村，到了之后都不需要打听，刘玉芳疯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我只说自己是个记者，就有一群人吵着要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我。
找到刘玉芳家，我又以记者的身份介绍我自己并表明自己很同情刘玉芳的经历，但刘玉芳的父亲还是将我打了出去。我再没有自找苦吃过，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刘玉芳的父亲在我提到颜汉文名字询问他去处的时候，他并没有愤怒而是害怕了，更加暴怒的想要将我打出去。
我告诉自己，这必然有隐情！
我在他家附近等到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村子就安静下来，还没过九点时候，刘老头出来了，自己拿着一盏手电筒拎着一把锄头往村子后面的深山里面去。我小心地跟着他走了很久，直到到了一个村小路尽头左边再深的地方时他才停下，在一棵树下开始挖起来，挖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整个人僵在原地，过几秒又开始不停地挖起来，动手越来越快，直到挖出一个深坑后才停下来快速地喘着气，然后害怕的发出几个字：“哪儿去，天啊！哪儿去了……”
他慌在原地很久，突然又将土给用力埋了起来。然后对着自己喃喃：“不，不，可能是我搞错了！”接着迈着自己颤抖的双脚身子左倒右斜地往回着。
我再没跟着他，答案已经很明显，刘老头已经对颜汉文下毒手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是他已经做了，而且将尸体埋在这里，可是现在这里没人了，他慌了！
我克制住心中的兴奋，往这小路四周看看。这地方原来是个荒坟地，旁白几座荒坟头，用来埋无名的尸体简直太合适了。颜汉文要是没死，他能去哪儿呢？我走到刘老头挖坟的地方，用手机打开自带的强光，趴在地上照了半天才发现了一拍几乎和泥土融到一块的血迹，往左边去了。激动之余我赶紧我那个左边的山林子跑去，山里晚上一片黑暗，我没有打开手机，只是不停地往前走。
我不知道颜汉文之后会去哪儿，只是不停走，直到自己膝盖已经发酸才停下，我已经到了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而且筋疲力尽了，手机都没有了信号。我想放弃了，于是回头决定往回走，可是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抹幽绿的光线！
喵！
我一惊，倒在地上！
小语不拍，前面有人看着你！
天啊，天啊！我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刺激的手抖动了起来！我需要药，我需要药！这里有什么？有什么？黑夜在我眼前融成了一片，漫漫无际，寂静中一声声尖锐的猫叫声让我亢奋！可是我的大脑告诉我，这里什么也没有，就连面前的那抹幽绿都是假的！
我的身心正在黑夜中破碎成一片一片的，而我无力阻止！不！我不能现在就疯了！我猛然站起来往那一抹绿色扑去，想要将幻觉撕碎！当然，我扑空了，整个人向下栽去，身子顺着碎石成群的山坡滚了几个圈，直到撞到一面墙后停了下来。我痛的直骂娘，只是幻觉也消失了，我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清楚冷静了下来。
我爬起来手撑着墙站起来，低下头想要去揉自己的膝盖，却被不远处的一个黑影惊住了。我站在原地看了那黑影很久，确定了他不是我的幻觉后才用手机照着光走了过去。
那是个全身是血，左脸因为一刀而面目狰狞的男人，我激动的确定，那就是颜汉文！
“颜汉文？”我激动的小心翼翼喊了他一声。
我赶紧探过手指去试试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是还活着。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不过很多地方都已经感染了，需要立刻治疗！我急了，蹲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我不能将他送去医院啊！
突然，面前垂死的颜汉文发出一声蚊子般的声音：“救我。”
他好像抬起了手，可是手不停指挥，只是不停地抖动，他整个人都在抖动！
我看着他，道：“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再次昏倒过去。我看着他，在黑夜中像是个僵尸一般面容的人，突然觉得自己瞬间完整了！
舅舅说的对，前面真的有人在等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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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双生（半自诉）
（禹城）你把重伤的颜汉文安排在哪儿了？
还是那个村子里面，那面墙其实是个废弃的木屋子，于是我就给他安排在那儿了。(。纯文字)我用自己的伤口去镇上的医院拿到了不少药。
你爸爸没有怀疑你？
哦，我有理由可以糊弄他。
之后呢？你一直照顾颜汉文？
当然，除了我还有谁会去救他。我之后让他转移了很多地方，不过他的腿脚都出现了问题，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所以，也很麻烦，不过我都克服了。我不知道我爸爸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用钱，我觉得他知道，只是在装糊涂而已。
那么，不如告诉我们他现在哪里。
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
我的同伴带他离开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同伴，你是指王一则么？
（点头）好吧，那我们来说说你是怎么认识王一则的吧。
―――――――――――――我是好像写回忆录的分割线―――――――――――认识王一则是个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事情了，我考上了大学要求一定要住宿舍融入简单的生活里面，而宿舍长就是第一个到达宿舍的王一则。说来宿舍要求六人住，但是刚刚开学没两个月就只剩下了我，王一则和董学明三个人，两个实习去，一个和自己的女朋友住，这让我不可避免的和董学明和王一则靠近，想让自己显得正常些，并且努力克服自己不定时的疯狂。
刚开始觉得王一则是个很可靠的人，不过他很俗。我说的俗是指他看着和外面世界的人很像，完全没有一丝瑕疵的表演着，融入的自然而然，像是最普通的人一样为了人与人之间心里上那点事情而作秀，努力生活着。那些人在我眼里看着都很俗，我的世界里面没有太多复杂的事情，只有生和死，破碎和完整，感觉不到世界感情的人怎么会在乎社会是怎么样的，对我来说，都是虚无的东西。
他很会照顾人，很细腻，运动很好，也很有能力，总之，喜欢他的女孩不少，她们都这样夸他。他自然不会对学校里面的女孩感兴趣的，不管怎么隐藏他都是个疯子，一般小女生在他的眼中只是些猎物而已，他比我有条理，但是也比我暴力。
说回来，我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面都没有发现他是个疯子，直到第二学期一次篮球赛。那天我被我们班的一些人拉去看，他受伤了，膝盖砸地，破皮出血吓的有些人都不敢上前。我本来也在一边，看见血就想要离开，可是身体有瘾我很是僵硬地呆在原地看着他坐在地上看着血流出来。那时候我发现，他脸上的根本不是痛的表情，而是兴奋，兴奋到瞳孔放大，兴奋到呼吸急促，兴奋到身体抖动！那种兴奋我在自己的脸上还有颜汉文听我说他曾经的事迹时见到过无数次！
我不需要再去试探就知道，他是和我一样的人。
本来我想要花些时间去调查一下他，看看他是不是在接受什么治疗，或者是已经有所行动的人，不过我刚刚告诉颜汉文有这个人后他就开始不停地命令想办法和他互相交出身份，并且告诉我，只要我这件事情能做对，他就告诉一切杀人的方法并且我能动手了。
你知道么，作为一个天生心理上的连环杀手我能忍到大学还没有杀过人简直就是个奇迹，一般人刚刚到15岁有了性冲动就变成了杀人狂魔。就拿王一则为例子，他在17岁就杀过人，他自己说的，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只知道他是在受到龙清泉他们刺激后动的手。这是他为了对颜汉文表明忠心而说的，想证明我们两个中间，他和颜汉文更相像。
王一则从很多方面简直是我的敌人，不过我需要他，原因一时他还研究诗歌和心理学，每当我饥渴的想要发疯的时候，他就会用这些语言来开解我，那让我能平静下来伪装的更好，也能让我更加了解自己，活的更有条理。原因二是我的素质还不够好，很多时候，他要做更多的事情，作为搭档，他简直是完美，这简直是我最想要杀他的理由。
不管如何，我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份大礼，我把真实的自己给他挑明了，他本来以为我是个疯了或者是迷恋着他，所以还想要装成大哥哥来安慰我想要将我拉回正途。不过那天晚上我就带他去见了颜汉文，他只能相信我。
谁会去救颜汉文呢？只有我和他这样的疯子。
之后，我并不能准确的描述出来我们是怎么确定目标或者是选择目标的，因为理由只不过在我们的心里。
要是简单一点说就是，那些男人和那些女人，他们比较安全，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隐蔽，他们独来独往，就算他们失踪了之后也要一段时间才能让人反应过来，那时候我们已经清理好一切了。
这些是王一则的考虑，他虽然没有承认，但是我能肯定他已经挑选了很久了。
这点上他和颜汉文的想法不谋而合，颜汉文已经熟悉了自己过去和龙清泉的屠杀方式，他喜欢能亲眼看见的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那不够刺激更让人痛苦。而王一则本来就膜拜颜汉文，他的选择模式当然也很靠近颜汉文，虽然有那么一些不同。他曾经很认真的和颜汉文解释为什么，但是我觉得我们两个都没有听进去，我们想要的不过是鲜血和完整，提醒我们还活着而已，那像是毒瘾，当毒瘾上来的时候就不管是什么样的毒，怎么来的了，能享受就好。
大概就那么简单吧，低风险的情侣，高风险的两个人，综合起来，更有挑战的刺激，更有让我们觉得完整和兴奋的一切。
你想知道我们怎么享受这一切么？
……
不，我想我们还是从最基本的开始吧。
哼，还想知道王一则的事情么？对我已经失去的兴趣？
我想我们有很多很多的时间能来更深的了解我，现在，不如说说你们是的地一对受害人是怎么上钩的吧，这样王一则才能“享受”跟你一样的审讯啊。
他估计会演的很好吧。
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那你就只好等待自己的成功了。
怎么说？
我不知道梁小月是怎么上钩的，我只是按照王一则说的去玩游戏和他们结伴而已，之后更多事情都是王一则自己亲自去做的。
能告诉我们更细节的地方么？不如说说柳橙吧。
柳橙？哦，她真是个可怜的女孩。我们本来不想要对自己身边的人动手的，那太危险了很容易就被暴露，就算没有暴露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但是，她知道的太多了，她不该去查的，也不该去怀疑，可是这就是凡人的问题吧，她克制不住，于是，我们只能动手，还要伪装成和我们的案子一样，想着还能鱼目混珠一下。
（孟冲突然站起来，快速地走了出去，打断了谢语的话。）（禹城）说了那么多，能说详细些么？
哦，那你不如去问问她可爱的好朋友，段可儿，她知道的可能比我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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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白色
孟冲从审讯室里面出来的时候蒋洁正站在监控室的门口带着满意的微笑看着她，孟冲走过，她举起手里的一枚绿色发卡，道：“你需要一些礼物去拜访她。”
孟冲立在蒋洁的手前，看着那枚绿色发卡，一动未动，表情很是复杂。
“她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蒋洁不禁翻了个白眼，将发卡放的更近了一些。
孟冲不知道是被刺激了还是自己想开了，伸手快速拿过了发卡抬腿就往外面走，刚刚走到楼梯口就见冯岳和老王正一脸凝重的往上走，孟冲问道：“唐剑呢？”
“他带队去逮捕段可儿了，还有徐立峰和汤林去逮捕王一则了。”老王停下来回答道。
孟冲一惊，抬步就往门口跑，刚刚出门就见唐剑正站在自己的警车前和几个民警说话，赶紧几步冲过去抓住他手臂，把旁边的民警还有唐剑都吓一跳。
“你要带我去见段可儿。”孟冲咬牙切齿地说。
唐剑是不觉得这个要求有什么问题，但是她这样激动的样子好像另有要求，他跟两位民警说了句“你们先去准备吧”，两位民警离开后，十分认真地对孟冲点点头：“好啊！没问题。”
孟冲顺好了气，道：“你不能先逮捕她。”
唐剑就知道她有不一般的要求，疑惑地皱起眉头，道：“为什么？难道还要让她跑一阵子么？”
“不是，只是给我时间让她自首。”
“她会自首？”
孟冲迟疑了几秒，唐剑看出她也没底，很是无奈地摇摇头，道：“现在凶手都确定了，你还想从她那儿知道什么？她可是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孟冲道：“让我跟她聊聊。”
唐剑很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好吧！不过我不能给你很多时间。你知道现在时间就是金钱。”
“我们还没有抓住颜汉文，我们有的是时间。”孟冲反驳道。
“那颜汉文不会看新闻然后逃跑么？”
孟冲摇摇头：“他逃不了，他没有那个能力了，他肯定只是被藏起来了而已。”
唐剑无奈，只好扬扬眉，道：“好吧！你那么觉得的话。”
在准备了几分钟后三辆警车出发了，他们没有鸣笛而是低调地往段可儿父母家驶去，已经是夜幕降临，大陆上路灯亮的冰冷，孟冲目不侧视在车上一言不发。唐剑观察了几次也看不出孟冲到底在想什么？只好专心开车，越是安静他越能感觉到孟冲身上发出的一些忧伤，不知从何而来。到了段可儿家小区附近，有两个在附近盯梢的民警过来告诉唐剑他们家有人，父母和段可儿都没有离开，应该都在家里。
唐剑和两人道谢后侧过头看看孟冲：“给你半小时应该够了吧！到时候我们会在他们家楼下等着，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出来，那就没有办法了。她家住三栋502。”
孟冲点头，一言不发地推门下车，自己走进了小区。
小区里面的绿化没有人打理，看着都好像万圣节时候的树林，树枝交错，歪七竖八，灯光从树枝间穿过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光点，看着略有狰狞。孟冲在这样混乱的小区里面找到了三栋，抬眼却见不到502的灯光。停顿了一下她还是上楼了。
房子还挺新的，应声灯运作无误，只是有些单薄。孟冲走到502门口时毫不犹豫地举起手敲门，只是敲了一下后就听见里面一个害怕的女人声音小心翼翼地喊道：“谁啊？！”
“我是段可儿的朋友，我叫孟冲，我想见见她。”孟冲道。
里面安静了几秒，猫眼突然亮了，接着一个人附在猫眼上向外看着，那个害怕的女人的声音更加靠近了，颤抖着声音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可儿身体不舒服，不能见人了，你回去吧！以后有机会再见。”
“我只是想看看她的身体怎么样，为什么还没去上学。”孟冲接着道，不知道自己脸上有没有一点紧张关心的表情。
里面的人急了：“啊呀，我都说了可儿是身体不好了！没去上学我们请假了的！你赶紧回去吧！不要来打扰我们了！”
孟冲刚想继续说话就听见里面段可儿十分冷静地对妇人道：“妈，让她进来吧。”
猫眼上的眼睛突然消失了，孟冲往前靠近两步，听见里面害怕的妇人尽量压低声音：“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么？！你现在出来干什么？啊！快回房间里面去！我说你呢？你看着我干嘛！喂喂，你干嘛！不要开门！”
门被段可儿打开了，她憔悴消瘦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孟冲，十分勉强地勾起一个微笑对孟冲，道：“进来吧！没事。”
孟冲看看里面，段可儿的妈妈化着淡妆看着十分年轻，只是脸上既憔悴又吓得苍白气的发抖十分狰狞，细细的双腿就像是波动的琴弦一般抖动着，瞪着眼睛瞪看着门口的孟冲。段可儿和她妈妈长的很像，想必她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吧。
“你是谁？跟我们可儿什么关系？”她对孟冲凶巴巴地发问道。
段可儿伸出开门的手握住孟冲的手臂，道：“不用理她，进来吧。”
孟冲没说话由的段可儿将她拉进房子，然后关上门，她看着段可儿的妈妈想着她父亲在哪儿，段可儿却无视了自己暴怒的母亲直接将孟冲拉进了对门走廊左边的房间里面，然后用力关上了门再关上了锁，动作快捷的让孟冲想她可能这样演习过。
孟冲被拉进房间里面，看着这几平米的小房间里面的装饰后不禁一愣。段可儿真的没有隐藏过，是所有人都没有真正见过她。她房间里面贴满了照片，海报还有装饰，基本上没有一块空白的地方，就连天花板上也一样，自己的书桌，衣柜和书柜前更是摆满了书海报和本子，还有一些玩偶，房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没有一丝缝隙。她白洁的床是唯一没有东西堆塞的地方，床头柜上唯一贴着东西是一张大头照，就贴在正中央，就算不去看，孟冲也能猜出是什么。
“不好意思，有些乱，就坐我椅子吧。”段可儿丝毫不介意孟冲四处乱看，反而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将自己的转椅抽出来示意孟冲坐。
孟冲慢慢走到椅子前坐下，段可儿自己则坐在床上，她穿着白色的衬衫一条苍白色的牛仔裤，十分安静地坐在那里，像是要和自己白色的床融成一体。她看着比十几个小时释放前要苍白更多，像是脱了层皮的样子，苍白的如同吸血鬼，眼带十分明显。
她带着些归属的绝望。
“你爸爸呢？”
段可儿被孟冲的第一个问题给问笑了：“难道你还怕他逃跑不成，放心，他中午喝醉了，现在还在房间里面没有睡醒呢。而且，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叔叔，我爸爸早就死了。”
孟冲有些惊讶，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接着道：“他们都问了你些什么？”
“他们？我妈还有叔叔么？什么也没问，他们只是在骂我而已。”段可儿不太在乎的说，站起身子往自己的衣柜走去，打开一个抽屉那出一件牛仔外衣穿上：“外面应该还有些冷吧。”
孟冲看着她的动作，平静道：“我是来劝你自首的。”
“我知道。”她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看着孟冲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可是我不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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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血红
孟冲心里有些着急，半个小时实在有些短暂。她想要站起来，段可儿却自然地将自己的衣服穿起来，继续道：“如果我本来准备自首的话，就不会离开警局了。”
“……用这样的方法是不能赎罪的。”孟冲道。
段可儿穿好自己的衣服，很是漫不经心地看衣服好像在找有没有什么脏点一样：“赎罪？我没有想要赎罪，我只是承认了我做的事情，将要获得应有的惩罚而已。”
“你告诉我，是你和谢语，王一则同时策划并且谋杀了柳橙么？”
“是的！”她轻快地答应了，侧过脸来，暗淡的眼睛里面波澜不惊，好像在回答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光的问题：“如果你呆着录音机的话，我是这样说的。”
孟冲一愣，掏出口袋里面的迷你录音机放在书桌上。段可儿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她重新坐到床边，像是很疲惫一样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衣柜上的一张油画版电影海报，广袤的蓝天下加利福尼亚州下梦幻暗红色的戈壁峡谷上，一张两个金发女人开心的合照，一个带着墨镜，一个闪着明亮的眼睛，看起来这像是一场欢乐的旅行。海报上打着电影的名字《thelma & louise》，孟冲映象里面它翻译为《末路狂花》，而最后在围捕中路到了尽头，一场畅快淋漓的飞车越崖戏，在蓝天明朗下两位以无回头路走的女主角萨尔玛和路易丝与一辆车消失在了峡谷之中，完成了最后的选择。
段可儿发现孟冲看着海报的眼神很专注，于是问道：“你看过这部电影么？”
孟冲点点头。
她笑笑，回头继续去看那海报：“我高中的时候和柳橙一起看过，那时候我问她，要是她是路易丝，最后你会和萨尔玛一起开车向前么？她说‘那要看我是不是爱上萨尔玛了，即使最后是跳崖，就算不是，在监狱里面也要在一起啊’。然后她反问了我，我说‘当然，我怎么舍得自己一个人被无知的万人唾骂呢？’”
你们曾经互相承诺过死亡。虽然可能是个玩笑，但是段可儿却紧紧记着。
孟冲沉默了几秒，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段可儿有些惊讶侧过头看着孟冲：“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猜测有很多种，可不知道到底是哪种，也不知道哪种更糟糕。”
段可儿微微抬头想了想，接着对着孟冲点头，孟冲回身将录音机给关了。
“其实很简单，她怀疑了一个不该怀疑的人，我做了一个不该做的决定。”没等孟冲回身来段可儿便开口说道：“大概在两个礼拜前，她去接车站接自己的小侄子，看见谢语和王一则从车站出来，于是上前去打招呼，没想到王一则和谢语很是慌张。那天是他们带着颜汉文回秦海市的日子。他们两个只好跟柳橙说那是王一则的爷爷糊弄过去，但是柳橙还是见到了颜汉文的脸。”
段可儿的话很平静，但是身子却不自觉得打起抖来，左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慢慢揉着。
“虽然颜汉文已经毁容了，但是柳橙依旧觉得他有些眼熟，秦海市的人都觉得那个人会有些眼熟吧。之后，柳橙回来查了很多的资料，作为她信任的朋友，她自然告诉我了我这件事情……她实在不应该的……”
她停下来，弯下腰，有些痛苦地将身子卷在一起。
“你去找的王一则问了是么？”孟冲问。
段可儿颤抖着点头：“他是我男朋友，不是很光明的那种，他说不喜欢公开来，而且董学明要是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肯定会每天缠着他要问柳橙的事情，所以我们一直是地下情。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他装的真像。呵呵，现在大概知道为什么了，因为那样才能让他兴奋起来，每次偷偷摸摸的，每次想起我们之间的差距才能让他兴奋起来……”
她的语气颤抖着，痛苦的声音断断续续起来。孟冲停了一下，道：“你参与了么？王一则，谢语对柳橙做的一切。”
段可儿没有回答问题：“王一则十分气愤的要求我让柳橙打消那个‘颜汉文还活着’的主意，要不然后果会很严重。我第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火，心里就有些怀疑。我不想小橙子受伤害，她也不知道王一则是什么样的人，于是百般调转她的视线，更靠近她的生日，我就想用天晴来调转她的视线。那成功了大半，可是从天晴干妈那里并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消息后，柳橙又去调查了很多颜汉文的案子，而且还调查了最近的案子……我很害怕，我怕她知道的太多，我怕她知道了太多，到最后甚至不能再见到天晴……”
“王一则是怎么知道柳橙没有私心的？你告诉他的么？”
段可儿快速摇摇头：“我一直告诉他柳橙已经死心了，他告诉我说，董学明发现她在图书馆里面翻老报纸……他们怀疑的太重了……”
“你不知道他们的计划么？”
段可儿将头放在两腿之间，眼神直直看看衣柜上的海报：“我一直以为，只要生日那天她离开了，这一切像是噩梦的事情就会结束了……”
“你爱王一则么？”
“爱？我不知道，他曾经是个很好的男朋友。”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三个字好像从嘴巴里面轻飘飘地飞到了空气中消失不见了。孟冲觉得心里一沉，冰冷冰冷的。
这个案子里面有太多的悲剧，段可儿不是值得同情那个。可是现在孟冲十分的疑惑，如果段可儿没有参与过柳橙案子的任何一步，为什么她不向警方举报王一则，难道是因为害怕？不，她虽然在温暖里面难以选择，可是柳橙的死已经将一切带进了尽头，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她根本没有那么喜欢王一则。因为尸体没有找到还抱着一丝幻想么？她也不是那么天真。或许是犹豫，或许是计划，可是没有一点能让孟冲信服。
段可儿一边妨碍调查，一边却又像自己说出所有真相。孟冲能想到唯一的理由是她在等待，可是她在等待什么？还有什么值得等待的？
还有那句“我以为你会理解”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于，在两人的沉默里面，孟冲问出了口：“为什么不去自首？为什么还要让王一则逍遥法外？为什么你能对好朋友的死视而不见？”
她抬起头，段可儿还将脸埋在双腿之间，单薄的身子颤抖着。
“到底什么我会理解？我不知道到底怎么理解才对，你知道我什么？”
……
问题下沉默了十几秒，孟冲奇怪地看着段可儿颤抖的身子，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站起来走到段可儿身边，伸出手轻轻碰碰她的肩膀，尽可能轻柔地问道：“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突然听见一声痛苦的抽泣，孟冲一惊，眼神一转只见看见段可儿的身子下洁白的床单上流出了红色的血，鲜红色血像是缓慢的蚂蚁一般往四周的床单蔓延着！孟冲一愣，她跪下仰起头查看段可儿，见段可儿双手死死的抱着自己的肚子，修长的指甲狠狠扯着自己身上的牛仔外衣，力气大的就要抓破那件外套！她低吟的抽泣和颤抖着**都如细如蚊吟，可是传达的疼痛依旧让孟冲心惊！
孟冲伸手用力托起她埋在双膝里的头，段可儿的眼泪流了满脸，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嘴唇都是煞白，双眼微微张开在努力的呼吸着！她嘴巴里不停地发出低微痛苦的**，却很克制自己没有叫出声！
“你吃了什么？！你吃了什么！”孟冲对她吼叫：“快告诉我？！”
段可儿在昏迷的边缘中听见了孟冲的吼叫，居然露出一个抽搐的笑容，道：“我以为一切还有救，我以为我能假装一个会幸福美满的家……”
话音刚落段可儿便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孟冲的怀里，就在这时候段可儿的妈妈在门口死劲敲门，怒吼着：“发生什么事了？！可儿？！可儿！？你可别想不开啊！没有这个还有下个啊！妈陪着你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把门打开啊！快开门！”
孟冲猛地一惊，身子僵硬着伸出手抱住段可儿在昏迷中还在颤抖的身子，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床头柜上的那张大头贴，那时候的她，柳橙还有沈天晴都笑的那么开心。
一秒回过神来她猛然将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速拨给唐剑，电话立刻通了，唐剑还没说话，就听孟冲歇斯底里地吼道：“快找救护车来！段可儿吃药堕胎大出血了！快！快来人！快来人啊！”
在自己的喊叫声中，她突然听见了一个小女孩的哭泣环绕在自己的脑海里面，清晰响亮好像就在身边，小女孩哭着叫着：“妈妈，妈妈。”她站在街头的大树下，不停地等待着，不停的哭泣着……
“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叔叔，我爸爸早死了。”
而你，也是一个单亲家庭，你定能理解，我那么努力想要让一切假装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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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混乱的继续
医院的卫生间比走廊更加的苍白，不停的水声回荡在这白晃晃的房间里面，白色的瓷板和天花板上的灯管冰冷的包围着正在不停地洗着自己双手的孟冲。红色的血水从她苍白的指尖滑下，掉入回旋的水流里面，孟冲麻木的洗着自己的双手，双眼直直地看着血水消失在白瓷的水池下。脑海里，洁白的床单与沾染的血水交织出现着，它们融不到一起去，只在脑海里面不停地交替出现着。
挥之不去，孟冲无望地眨了眨眼睛，伸手将水龙头关上，双手撑在水池边，紧紧闭上眼睛。她记得当初推广使用多米诺试剂的时候，有一句广告词――不管你以为擦拭的多干净，血液永远不会消失，它不过是隐形了而已。
它不过是隐形了而已，你的双手中依旧沾染着鲜血。
“你还好么？”身后响起童敏担心的声音。
孟冲睁开眼，对着镜子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道：“还好吧！只不过有些震惊过度了而已。她怎么样了？”
童敏走过来站在她身旁，微微叹口气，道：“去了加护病房，还在昏迷中，她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只能说还好她的血型不是什么熊猫血，要不然就悬了。”
“孩子多大了。”
童敏顿了一下明显没有想到孟冲会问这个问题，却也回答了：“医生估计有一个月左右的样子，她应该更早察觉到了自己怀孕了。”
不回答多余的问题，童敏干脆地停了下来。
孟冲点头，她撑起身子往外走，童敏跟在她身后，道：“段可儿的妈妈还有爸爸想要将责任推给你，说是你让他们女儿想不开的。段可儿的药就放在房间的书桌上，你又进了房间，要真不讲理起来，你会很麻烦。”
孟冲低头的发现自己的外套上还沾着不少血迹，于是停下来将衣服脱下来反过来穿。童敏站在她对面：“你想怎么办？”
孟冲将衣服反穿，看着童敏，道：“那个是叔叔，不是爸爸。”
“什么？”
“那个男人，他不是段可儿的爸爸，是她叔叔。”孟冲十分郑重的解释。
童敏愣了愣接着无奈地点头。孟冲越过她往医院的电梯间走去，道：“你让他们起诉我吧！我很是找不到机会在众人面前怒骂他们一通。”
童敏没有再跟着她：“你去哪儿？”
“回家，希望明天一早王一则找到了，颜汉文死了，那就是一个不错的早晨啊。”孟冲一边挥手一边离开了。
从医院走出，孟冲沿着昏黄的路灯线走去公交车站。虽然不过晚上九点，但是混乱的秦海市已经陷入了安宁的夜晚，街道上行人匆匆无几，车辆打着孤单的灯快速的驶过，远处钢筋高楼也变成了一块高大的水泥巨人无声无息地站在地上。孟冲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夜晚喧闹的秦海了，自从王映死后，这个城市猛然间风云变色，驴街关门，南城熄灯，北城“宵禁”，城市的一条线再没有了黑夜中的霓虹。
一个城市的安全很大程度上和它的黑夜有关系，熄灯的太早，不是这个城市太安静，就是这个城市底太深。当然，一个城市的繁荣和它的黑夜也有关，熄灯的越晚，这个城市月繁华。
秦海熄灯的太早，因为它曾经的黑夜帝国已经倒塌，地下的小鬼都躲起来等待风平浪静，而上面的罗刹都已经自立为王，秦海市夜晚发生抢劫偷窃和斗殴的比率大幅上升，失踪人口节节攀升。夜总会和红灯店虽然很低调的开门，可是谁都知道他们的生意就快要做到大街上去了。一方面是警方自顾不暇，另一方面是曾经的龙头已经四分五裂了。
孟冲在车站等到了环城车的最后一班，车上只有四个人，坐在后面的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小男人一看就是混混，最前面个一个女小白脸有些怕就抱着自己的包缩着，孟冲很大方地坐在中间位置靠窗的地方，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车窗外无妄的景色。
警方自顾不暇……大案要案一起爆发，上诉中牵扯过多一拖再拖，要抓的人太多证据却又不足不能全抓，不管是冯岳还是禹城都绑住了自己的手脚。而如同吴梦新，颜汉文这样的杀手看着秦海市那么容易下手全部出山了一般编团的出山。外面闹的越大，想要地盘的人就越对警方施压，秦猛，张一水甚至是马越，每个罗刹，都在等待机会。
包括自己在内。
可是她比其他人要疲惫多了，去年到今年她是最累的人，就连生死线都走了三次。没有人想要放过她，但是他们都还需要她，在游走在这个城市的边缘，一步再跨不回来。如果有个城市风云人物评选的话，她肯定能获得个第一名的成绩。可是天知道，她只不过在一直受人恩惠，一直被人玩弄，一直处于被动而已啊。
这是唯一一次能扭转局势的机会了。
车停下了，哆哆嗦嗦的女白领下了车，撒腿就往小区里面跑一副以为里面的两个混混会下车跟着她追上她的样子，那两个人则是坐在位置上张狂地笑了两声然后继续坐着。
孟冲还是继续看着自己的风景，公交已经开进了城区，黝黑的绿化让孟冲突然轻笑了两声。突然，她面前坐下了一个人，是两个混混中间的一个，他嚣张的测坐着看着孟冲，笑的一副痞子像，接着另外一个站到她的位置旁，两个人将她围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这车里可有摄像头啊！”司机一边慢下了车速一边对着严厉的吼道。
坐在孟冲面前的那个混混不屑地“啧”了一声：“有就有呗，现在警察还有空管我们？他们抓那个凶手都来不及。大叔你好好开车啊！别tm来见义勇为！”
孟冲实在没有心情对付他们，只是接着侧头去看外面萧条的街景。
“嘿！”站在她身边的那个见孟冲一副无所谓不在乎的样子有些不满，伸手摸了摸孟冲反穿的外衣，拉了拉她身后的商标：“呦，正版，有钱人啊。怎么样，借点钱给哥哥们花花呗，晚上还没吃夜宵呢。”
要是有闲心的时候孟冲很乐意直接用话把他们给吓住，比如说说法律条文之类的，不过今晚肯定是个例外。她对两个连抢钱都这样流氓样的人实在没兴趣。
“把手拿开。”她淡淡地说。
两个混混都一愣，接着全部轻笑一声。
“你们住手！我报警了！”司机将车猛然停下，从驾驶座走下来，气汹汹地走过来。
站在孟冲身边的那个混混气的走过去，对着司机就挥拳，司机大叔大概四十多岁了，伸手挡住了，再就给那混混一拳头打在肚子上，那位算是彻底火了，冲过去对着司机就是快速的几拳居然都没打中。坐在孟冲面前的那个急了，站起来过去伸腿就踢，司机一个人不敌两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被一脚踢翻在地。
孟冲再不能看着而已，她站起来，无视那两个还十分满意笑的贱的混混走到司机师傅面前伸手将他扶坐起来，询问道：“没事吧！要去医院么？”
司机看着孟冲如此冷静愣了愣，点点头，道：“没事，没事，就是老了。”
“喂！可别都装了什么b了！赶紧的！钱给我交出来，还有那个投币的！要不让你们两个都tm进医院！”两个混混十分不爽孟冲的样子，马上叫嚣道。
孟冲头痛，今天都tm 要发生多少事情啊！
一个混混看孟冲还不打算理他们的样子，伸脚要踢孟冲，刚刚伸出腿孟冲突然回身一手抓住那混混的脚猛地一个起身，伸手将他脚一推，混混立马重心不稳往后摔出个一米远，重重摔在地上，立马痛的叫起来。另一个看呆了，反应过来就想要伸手去打孟冲，孟冲身子一侧就夺过了，一巴掌打在他的左脸上，混混一愣又想要出另外一拳，孟冲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左拳狠狠打在他的心口，混混眼前一晃就要倒下，孟冲伸脚踩住他的脚板，再一拳直接打中他的下巴。
一个痛的没有战斗力了，另一个爬起来看看孟冲吓得脸都白了，抛下另外一个就想跑，可惜门没有开。
孟冲冷冷地看着他，对身后的大叔道：“快报警吧！要不他们要被我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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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皮囊下的孟冲（上）
孟冲没有打电话给唐剑或者徐立峰或者任何人，只是进了派出所，她实在不想再麻烦了。司机大叔忙着要换车就在车外面给录了口供，而孟冲打了人只好回警局去录个口供，为了不给已经焦头烂额的民警添乱她也没拒绝。
不过民警还是有些忙碌，派出所里面值班的有两位，两个人都不停地进进出出，拿着各种文件不停地路过他们，谁也没有抽出空来给孟冲录口供。看着都要哭出来了。孟冲和他们坐在一条木头长椅上，唯一的不同是他们拷着，孟冲撑着头，她很有节奏地看着两位忙碌的民警在几个房间里面走来走去。孟冲倒是有耐心，那两位就没有什么耐心了，被打中胸口的家伙不停地哀求着“先去医院吧！真的很痛啊！我觉得肋骨断了，我又不会逃跑”之类的，而另一位则不停的说自己没有下次了。
过了十几分钟，一个比较年轻长的还挺秀气的民警走到孟冲面前：“对不起，我们现在有些忙碌，正在为总局那边查找街道监控，几个其他民警都去了交通厅。”
孟冲表示理解地微笑，道：“没事，我还不是很着急，不过我旁边这两位倒是有点着急。”
她很是无奈地斜眼示意旁边两位，那两个本来还想再哀嚎两声，一听孟冲这口气就安静了，抬起眼“泪眼朦胧”地看着民警同志。
“你们老实点！别指望还能没事回去了！还敢在公交车上抢劫！”秀气的民警同志突然就严肃起来吼了一声，两个又老实了。
孟冲有些看热闹的感觉，对着他们这吓的样子笑的更开心了。
民警看看这个身材有些纤瘦，脸上看着十分营养不良而且眼下有明显长期睡眠不足的黑眼圈。虽然身高还算是个优势，但是看上去完全不是那种能打倒两个青年人的人，不过这却是既定发生的现实，真让他有些惊讶。明天要是拿到了公交车上的摄像头的录像可要研究下她是什么武林高手。
“嗨，刚刚所长打电话过来了。”另外一位民警在门外喊他。
秀气民警看过去点点头，刚想走突然停下不好意思地对孟冲道：“要不然我们送你回去吧！我们可能还没完，也抽不太出空来，明天要是有空你可以来录口供。”
孟冲想了想站起来：“好吧。”
“那你等级一个报警单子留下一个能直接联系到你的电话和一个能找到你的地址吧。”民警往办公室里面走，边走边说。
现在报案都是电脑录的，所以民警同志只拿出了一张白纸和笔递给她然后让她留下名字，手机还有住址。孟冲将能联系到自己的东西全给写下了，一个没缺，绝对不给民警同志留麻烦。
民警同志看她的名字一时觉得有些耳熟，可是却又不能立刻想起来。孟冲将笔放在桌上，道：“那我自己回去吧！住的地方不是很远，你们忙好了。”
民警想想孟冲这样的“高手”估计也没有什么问题，自己也是多事加身，于是就点头同意了。孟冲自己出去，那两个人瞪着孟冲出门，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两斤肉下来，孟冲就直接视若无睹地离开了。
蒋洁家的小区离这个派出所还真不远，也算是属于这个派出所管辖的地方，孟冲不很熟悉小路于是只好顺着灯火凋零的大路往回走。都说夏夜清凉，孟冲却觉得过于寒冷了，像是冬天逆袭了一样，等她走回蒋洁家的时候身子都冷的发颤。
猫眼里面透出光来，孟冲老老实实地敲门，蒋洁穿着简单的休息t恤和短裤拖着拖鞋打开了门，像是刚刚洗完澡的样子。
“你还真回来了啊。”孟冲微微惊讶。
蒋洁一脸理所当然：“警局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了，而我很需要一个澡很一顿不错的晚饭，就回来了。只是你回来了才奇怪，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呆到他们抓到王一则，或者你亲自去抓王一则。”
孟冲换上了自己的棉拖鞋精疲力竭地往里面走，觉得自己手骨在“咯咯”作响，像是要散架的样子，她甩了甩手走到吧台边的冰箱旁，想了想却没打开。
蒋洁看着她一副已经进化成机器人的样子，十分的不解：“你在干嘛？”
“本来想要喝点伏特加之类的温暖一下，不过觉得冰箱里面不会有，我们家也没有。”孟冲直白的回答道，往沙发那边度步。
蒋洁的眼睛跟着她游魂的移动动作，不满道：“你到底怎么了？”
“累，觉得精神受不了了。”孟冲坦诚以告，身子一斜就倒在昏暗客厅舒服的沙发上，手臂盖住自己的双眼：“有一种看见人就想要很礼貌的说话，但是内心正在崩溃绝望的感觉。”
抽搐，嘴角抽搐。蒋洁很忍不住想这是什么日漫里面的台词，孟冲怎么几小时变女主了，她身上那些打不死摔不坏的buff统统都消失了，整个人处于低气场中，几个小时前演技灵活雷厉风行气场如同毒藤的她再找不到影子。
难不成真的很累了？蒋洁想想，缓缓走过去，挪开孟冲的脚坐在她身边。
“都干了些什么？”
孟冲鼻子里面哼哼了两声，道：“上午去了图书馆找证据碰到了若亚，下午去见了老爷子他要退休了，黄昏逮捕了谢语破了案子。正在我觉得早上的事情都完全是浪费时间的时候又发现冥冥之中有天意，若亚从某个方面来说还真是我破案的原因，起码她让我感觉到了段可儿的痛。”
“……晚上呢？”
“晚上？”孟冲轻轻自问道，将双手伸直在眼前，眼睛茫然地看着：“手里染了一条幼小的生命，抱着一个未成形的婴儿。她妈妈辜负了朋友，背叛了朋友，罪孽却让两个人来背负。”
蒋洁柔和地看着孟冲，轻声道：“她做了对的事，根据遗传，那个孩子很有可能最后只会变成他爸爸的样子。而且。虽然中国人不信基督，但是带着罪孽畜生，太痛苦了。”
孟冲眼神一转，道：“那你觉得我是带着罪孽出生的还是带着幸福出生的？”
“……我不知道你父母的关系怎么样。”蒋洁道：“不过，按照这个理论来说我应该是带着罪孽出生的。”
孟冲呵呵了两声，放下手，两只手揉着反穿外套的边角，道：“我应该是带着罪孽出生的。”
“怎么说？”
孟冲沉默了几秒，接着哼笑一声，十分嘲弄地问：“我告诉过你奶奶和爷爷都是杀人犯的事情么？”
蒋洁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所指的人，但是一瞬又想通了，心猛然一沉，没有回答。
孟冲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面：“啊！能终于说出来真好，那几十年来，每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统一保持了缄默，就当不知道，从来没有被提起过，问起过。爷爷一直是个好人，而奶奶一直爱着他，我们都被逼的这样认为，以为装成不知道事情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没有人会另眼看待我们家，我们也不会生活在恐惧和迷茫中。可是？就算从来没有人说出来过，一切还是会发生的啊！不管我们都努力去克服……”
蒋洁不害怕，惊讶也随着孟冲轻柔脆弱的话缓缓离开，剩下的只是更多的疑问和无尽的温柔。
“假装不知道，真的行不通啊。”孟冲冲天花板露出一个嘲笑的笑容。
作者唠叨：又到了转折案子必有的《唠唠孟冲悲惨命运》的时间了，大概有个两仨章吧。最近几章时间轴又是按照小时来算的啊！真是浓缩的匆忙，要是作者本人估计就要精神分裂了。冬天来了，为什么秦海市的夏天还没有来到呢……？不过大家不用担心，之后不太会出现“过去”孟冲模式了，能扒的都要扒完了，爱怀旧的孟冲就要退场了，接下来要出场的是……快快！留言来猜啊！！ 两年怀十几年前的事情，果然人类都是“当初”式的动物啊。老案子的什么才让人感觉嘘唏啊！也更让人珍惜现在啊！共勉共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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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皮囊下的孟冲（中）
“有天早上我醒过来，突然觉得头晕不想起床于是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知怎么想到我爷爷的故事――我告诉你的那个――突然我觉得有些疑惑，还没想到为什么疑惑的时候，答案就在大脑里面突然出现了，快到我都没意识到那是什么意思。奶奶阻止了爷爷，她要怎么才能阻止一个走火入魔的男人呢？答案一直就在那里，清晰的让我惊讶。第一次，我觉得世界一片灰暗。我起床走向客厅，看见奶奶正在客厅里面弄豆子，一头银发，条条皱纹，自爷爷死去已经几十年，她都这样平静若无其事的过去了。”孟冲仿佛对着自己自言自语，像是梦话一样：“这时候我决定要离开那个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知道，我要离开。”
蒋洁看着她平躺沙发上说着“梦话”，房间里面安静的没有一丝响动，只有她在说着一个恐怖又痛苦的故事，诡异的气息围绕着她，像是正在什么正在转变。
“你喝多了么？”很不合时宜的，蒋洁问她。
孟冲笑起来，微微抬起头看着蒋洁，道：“我像么？”
蒋洁很认真地看着她一会儿，点头。
“哈哈，我是著名的一杯醉，根本不喝酒的人。”
她笑的很大声，从喉咙里面发出的声音低沉又嘶哑，渐渐的笑的喘起来，接着就变成了低低的喘息带着勉强的笑声，然后才停下来。蒋洁侧脸看着她，脸上一片苍白，比进门的时候气场还要低。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蒋洁被孟冲的笑声带的自己脑海里面思绪连连，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她实在很想停下这样的对话。可是她又奇怪的不想放弃，总有种未来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说说彼此生命里面的事的预感。很少的几次孟冲躲在黑暗中与她说话，蒋洁都能感觉到一种让她排斥的感觉――她们是世界上唯一两个能彼此倾听的人，没有其他人能理解她们身上发生的一切更不能懂得这样的感觉――每次这样的感觉出现时，蒋洁都要直面自己孤独的现实，这让她烦躁。
可是？她们本来是不一样的人啊。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才让她们组合在一起。
挣扎了一下，蒋洁放下了自己的架子，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将脚抬起赤脚盘坐在沙发上，手臂撑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撑着自己的太阳穴，轻缓道：“奶奶是个好人。”
孟冲有些惊讶蒋洁说的话，却也将话题接了下去：“我知道，那不能抵消发生了的事情，也不能说服我自己。很多人不知道，不管是为了什么而杀人，杀人后的生命再不可能如同以往了。”
“难道让爷爷继续自己的罪孽么？”
“只是……”
“还是你想要警察了解决这件事情呢？”蒋洁侧眼嘲讽道：“你太迷信那些警察了。”
孟冲摇摇头，叹气：“奶奶就是为了爷爷的一切名誉才自己这样做的，爷爷曾经是个优秀的警察。”
蒋洁抿抿嘴，道：“那，这就是个悲剧。”
简单的结语，孟冲又忍不住笑了。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蒋洁突然接了下去，语气很是疑惑。
孟冲一愣，完全没料到。
“我还以为你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而不是受到家庭或者信仰而影响的群体呢。”蒋洁轻松地解释道：“那，你做为个一个无神主义者肯定不会有什么神的信仰吧。”
“那你作为意大利人居然不信天主教。”孟冲忍不住吐槽道：“我一直疑惑这个问题。”
“我以为我们在讨论你的问题！”蒋洁很是严肃地顶了回去。
几句话下来，本来的谈话气质全部消失了，两个人互相瞪着。孟冲明显不是蒋洁犀利眼神下的对手，无奈地舒口气，再次用手臂盖住自己的眼睛，道：“十四五岁的时候我的确觉得自己独一无二的啊！可是人总有一天要面对自己的现实，你不是独一无二不是唯一的，特别是……遗传学真的存在的时候。”
“胡说八道什么呢？”蒋洁十分不满地抬高了声音，她讨厌自己被映射了：“就算是家族，我们也能选择也能抗拒，难道你已经被宿命论给洗脑了么？”
孟冲沉默了几秒，接着带着压抑和无奈，道：“是啊！我好像已经被洗脑了。”
蒋洁锐利的眼神突然黯淡了很多，没有再说话，沉默将一切带回了刚才静谧的气氛里面。
“我明明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去奋斗了，可是现在却觉得……一切其实是个轮回，所有的罪孽都会轮回回来。父亲知道了奶奶做的一切，他害怕自己会变成爷爷那样，所以他努力想要挣扎出那个怪圈，于是不停地奋斗不停地憎恨罪恶，可是生命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留下了奋斗到一半的旅程。而现在我要为这一切做一个结束。如果这都不是宿命，我真不知道是什么了。”孟冲闷闷地说：“要是我有任何想要逃脱的决心就好了，可是我没有，我还在不停地朝着那个方向奋斗。因为我更早的意识到了我是什么？比父亲更早，更快。”
蒋洁不解地侧过头看她。
孟冲又很快陷入自己的世界里面：“记得我说过要跟你说有关龙清泉的事情的吧！现在告诉你好了。三年前，我是个疯子，我觉得自己是绝对独一无二的，觉得这个城市里面的人没有我就会生活的不幸福，不安全。那时候我还觉得我听正常的，是所有人都不理解我。那时候我不喜欢上学，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了，也不喜欢看新闻觉得那是浪费时间，不喜欢侦探小说，因为我就是个侦探。总之，我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到这个世界上一切与我无关的无趣的很，唯有血淋淋的案子能让我提起一些兴趣。我深刻的陷在那些暴力疯狂残忍的案子里面，不管是档案还是故事，还自己制作了过一个‘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
蒋洁突然意识到孟冲在往什么地方走，紧张起来，认真地停着她讲。
“那个计划明确了要杀一个陌生人的所有的步骤，从监视到绑架或者入侵，再到杀人方法，清理现场的痕迹，最后，怎么隐蔽的一次次得手，或者在逃避警方追捕下继续杀人。每一步都有详细的介绍，是我通过长期的研究还有观察得出的。我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去设计琢磨详细每一步，并且平衡风险。有时候我觉得，一切就在等待一个时间。但是在我还没有完全完工的时候，龙清泉出现了。”
孟冲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速地跳动着像是回到了那段时间里面，接着她用极致魅惑的声音继续道：“我觉得自己遇到了对手，不是犯人而是对手，一个只要我能打败就能自己施行计划的对手，我想知道他的一切，他什么要抛尸在明显的地方，怎么能在我的眼皮底下作案那么长时间……很多很多问题，多到现在说起来都觉得‘呵呵，我真该死。’”
作者唠叨：啊啊啊！又是一章风格奇怪的自述！！求不嫌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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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皮囊下的孟冲（下）
孟冲的睁开的眼前出现一条晃动的走廊，脑海里面的记忆让她身临其境。灰暗的墨水一样的走廊摇摇晃晃，如同浸在水里一样，大概是当时的她正在不耐烦的四处看着，心里想着龙清泉其实不过是个普通人，他根本比不上自己。往前走，陈宋站在审讯室的门口很气闷地看着孟冲走来。
“一直一言不发的龙清泉提出要和我说话，陈叔很烦这件事，但是我仍旧还有些兴趣去见他。我走进房间里，坐在他面前，打开录音，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像是看着猎物的样子。我很不耐烦的问他有什么要说的，可是他只是看着我，接着说‘你喜欢鲜血么？’”孟冲眼前浮现着龙清泉说那句话时的样子，可是记忆里面龙清泉的脸变成一个骷髅，嘴角扬着一个嘲弄的笑容。
“我不知道那场对话里面的哪句话让我醒悟过来，大概是全部吧。当时的我被吓的冷汗直流，匆忙地赶回了奶奶家，将自己洗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奶奶觉得我都要死在里面后才出去，可是依旧觉得自己是那么脏，大脑一片混乱模糊，只是耳边在耳鸣时还不停地回想着他对我说的话……之后我大病了一场，发烧到40°，脑袋里面昏昏沉沉的，做了很多很多的梦，大概也说了很多胡话吧。等我从医院回到奶奶家的时候，那本来的‘计划书’已经不见了，我猜是奶奶拿走了，所以当我说要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就同意让我一个人住了。”
孟冲伸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后来，我经过了一段时间漫长的心理治疗，才慢慢恢复了些。只是混乱和恐惧过后，我失去了自己的锋利，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生活，很长很长的时间我都很迷茫，不是对什么目标的迷茫，而是对自己的迷茫。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都觉得陌生，都觉得无趣，眼前看见的都好像是一片片废墟，人也木然的，毫无生机，那就是我的内心，了无生机。做了心理治疗后也是有好的作用的，起码我还知道自己对未来有了更开朗的选择，我只是没法接受而已。嘿嘿！你知道么？”她用腿蹭蹭蒋洁，蒋洁平静地看着她：“那时候我离开奶奶家，想过要离开这个城市重新开始，去别的地方上学平静的过下半辈子之类的。那现在你可看不见我了。”
蒋洁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道：“为什么你没有？”那样你就有机会摆脱现在这个深陷的困局，过上一种可能充满希望的日子，不再像现在一般困在了囚笼里无法逃脱。
孟冲自嘲地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
“呵呵！”这两声笑声充满了苦涩：“因为，因为我遇到了海洋。”
蒋洁一愣，扬起眉毛。孟冲侧过身子来躺着，双手垫在脑袋下当枕头，像是婴儿一样缩了缩。
“没想到是吧！当初的我也没有啊。”孟冲笑着：“我不是对海洋一见钟情的，他追的我。我和季若亚同学去看他的比赛，结果发生很言情小说的情节。他曾经是个很美好的男孩，温柔，体贴而且耐心，骨子里面还有些大男子主义，带着傲骨，我曾以为他就是我能遇到最好的男孩了。他追我的时候，让我感觉到这世上还有更加美好的东西在等着我，让我忘记了那在深夜里面尖叫着的噩梦，让我感觉，我是个普通的女孩。”
蒋洁实在没想到孟冲还有那么小女孩的一面，她饶有兴趣眼神温柔地看着她，问：“慢慢喜欢上就成为了男女朋友么？”
“差不多吧！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孟冲的声音低了些：“在接受海洋的时候，我心里或者生活里还有个其他人……”
“千万别告诉我是你爸，那我就要离开你了，这个故事太‘苦涩’了！”
蒋洁夸张的话缓和了一下孟冲紧张的情绪，她缩着身子颤抖地笑着摇头，舒缓了一下气息后才道：“是李泽。”
今天晚上的八卦全部都是晴天霹雳吧！这是八卦还是响雷啊！蒋洁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一道扭扭曲曲的闪电，在平地炸出一个黑色的洞！
“什么？”她需要确定一下。
孟冲不惊讶蒋洁的震惊，只是扯出一个笑容：“我和李泽，陈继一起长大，李泽一直像是个哥哥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他不喜欢我在警局里面呆着，不喜欢我总是只身犯险，在他没有成为警察的时候就和我一起出入犯罪现场查线索，陈继则跟在我们的后面。在感情上我很早熟，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感情，也能察觉到自己对李泽的感觉。要是说当时有什么好怕的话就是李念，他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李泽和我一起，李泽也是单亲家庭，李念抚养他长大，他崇拜自己的父亲，尊敬自己的父亲。加下年龄太小，我们谁也没有说明过。”
听着孟冲满载回忆的语气蒋洁还挺快接受了这个设定，只是继续自己八卦情绪问：“你认清了自己，却没有办法接受他了？”
“我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李泽。他的出现会提醒我，自己的黑暗面，自己心里上的废墟。只好自私的疏远了他，我们的关系不停的恶化。而海洋却像是春天的蒲公英一样，让我觉得还有阳光的一面，还有更美好的地方。总之，在一起和李泽的争吵后，我答应了立海洋最新一次的表白。”孟冲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再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日子也慢慢步入正轨。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目标吧！起码也不在抗拒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了，破案甚至有了更多的乐趣。恋爱真是件神奇的事情。”
蒋洁心想：那还真不知道那到底算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特别是考虑到立海洋最后的结果，还有孟冲现在经历的一切。
“之后。虽然海洋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们分手了，我也再没有像是那时候那么迷茫过。除了喜欢过海洋外，对于他最深的是感激，他不会知道，他带给我的是新的生命，将我带出了阴霾。我憎恨带走他的人。虽然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我憎恨那个杀了他的人，连他的生命都要带离我的生活。”孟冲咬牙切齿：“就算为了这个，我也不会再停下来！直到赶尽杀绝！”
狠绝的话从她口里说出来，锋利划破黑夜！什么大义带着的责任感，使命感，从属感，在个人冲动的情感上永远比不上仇恨、绝望的力量，仇恨使人疯狂使人偏执使人无所不能，利用极端的情感，能让人无所畏惧！
别让仇恨蒙蔽了你，却让仇恨强大了你！
“……你为什么放弃了海洋？”
“……因为我拯救不了他，我拯救不了自己，也拯救不了他。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想过要和他一起度过那个最艰难的时间直到死去，可是他只是不停在恶化，快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阴戾，放纵……触及了我的底线，让我觉得狼狈。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海洋了，我知道他走不出来了。所以，我放弃了他。”孟冲的声音越来越小：“说不定现在就是我报应。”
沉默又一次笼罩在两人身上，沉默中的悲伤缓缓延展着。蒋洁突然伸手抓住孟冲的手臂，孟冲愣愣地让她将自己的手抽出脑袋底下，然后轻轻握住，长长的手指打着节拍。
“你不要太过于完美了，这会让我讨厌你的。”蒋洁轻缓地说：“只有你和我一样破碎，和我一样疯狂，一样破败不堪，才喜欢你，才相信你。”
孟冲的手微微颤抖着，蒋洁看着两人合着的双手，笑道：“孟冲，也许今天发生了很多，可是世界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就算明天出门便是腥风血雨，你逃不过任何一颗射向自己的子弹，今天也能好好睡一觉。”
孟冲看着蒋洁琥珀色的眸子，蒋洁很有耐心道：“已经发生太多事情了，前半生何其的艰难啊！赶紧睡一觉去。晚安。”
作者唠叨：啊啊啊啊！这大概就结束了吧！！疑惑李泽和立海洋与孟冲纠缠的读者们可以去看第一部，第一案和其他所有案子……呵呵，唠唠叨叨把终于说完孟冲的前世今生了！把所有情节连接起来了有么有？？嘿嘿！至于妈妈叶久的问题，本案最后也会有交代的！要说陈宋什么的……所有案子都在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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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呵呵呵呵（没想到标题）
事实证明蒋洁家里的沙发是很舒服的，软硬适中，即使是一晚上在上面打滚睡觉也没问题，第二天腰不酸腿不痛起床就是崭新舒爽的一天，不过这个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而已。孟冲从睡梦中猛然醒过来，感觉不错，脑子也很清醒，于是伸了个懒腰决定去喝杯水。浴室里面传来洗澡的水声，大概是蒋洁正在洗澡，孟冲喊道：“我们有早饭吃么？”
蒋洁在浴室里面喊道：“冰箱里面有面包，自己去烤。”
孟冲点点头从冰箱里面拿出瓶装水，将面包放进面包机里面，一边打开水一边查看自己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划开屏幕发现了三条信息和一个未接电话，还挺少，也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有可能他们已经把案子给破了，那还真是一件省心的事情啊。
打开短信后才发现是三个不同的人给发来的，第一个是唐剑，他就问自己有没有事；第二个禹城，他说没有抓到王一则颜汉文也不见；第三个有些意外，是夏淮，他问自己有没有时间。
有什么时间？要做什么？孟冲疑惑了，她将水放下，皱着眉看着短信。
算了，不要去思考，怒关短信，打开未接电话，是若亚昨晚打过来的，十点二十，不算晚的时间，不过孟冲大概已经睡着了，手机调成了静音。
孟冲拿起手机回拨过去，响了两声后就通了，若亚轻快的声音传来：“嗨。”
“昨晚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哦，我在新闻上面看见警方第二次逮捕了谢语，还逮捕了他的叔叔，就想问问你这一切是不是都结束的。不过，不要紧，早间新闻已经透露很多了，警局还挂出了王一则的赏金。”
“哦，是么，赏金多少钱？”
“你不知道么？提供有效线索成功逮捕王一则的话五万块，颜汉文十万元。”
“太好了，看来这笔钱就要归我了。”
“他们最多会给你一个良好市民吧。”
“那不成，我又不是警察中的一员，一定要把钱交出来才行。”
“算了吧不给你聊这个了，反正钱来了要分我一半。对了，你知道段可儿怎么样了么？”
孟冲一愣一时没理解她话的意思，这时候面包“叮”的一声欢快地跳了出来，孟冲伸手将滚烫的面包夹起来丢到旁边的盘子里面。
“怎么了？”若亚疑惑地问：“烤面包么？”
“嗯，是啊。段可儿，段可儿没有上新闻么？”
“没有啊！她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真的么？”若亚有些小激动，口气难掩失望。
“嗯……”孟冲犹豫着伸手去拿果酱，咬了咬下唇：“她没有被抓起来，只是情况有些复杂，等我能完全理清楚了在告诉你吧。”
“好吧！你还要去警局吧！那我挂了。”若亚十分善解人意的说。
孟冲“嗯”了一声小声说了句“再见”后将电话挂了。若亚的来电让孟冲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一切：“啧”了一声后拿起餐刀开始往自己的烤面包上涂果酱，想着要不要再来一层黄油好了，要不来罐啤酒好了！
正在孟冲对自己的烤面包实行暴行的时候，蒋洁一边盘起自己淋湿的头发一边慵懒地走出来，看着孟冲的动作笑道：“怎么？现在想起来今天还是要接受子弹的么？”
孟冲斜了她一眼很是无奈地将涂好果酱的面包递给她，蒋洁很满意地接过来，孟冲无视她转身往浴室走，边走边道：“我要去泡澡然后去警局，求大神给做份早饭吧！”
蒋洁脸上还挂着满意的笑容看见孟冲冲进了浴室用力关上门，侧眼看见她放下的手机，扬扬眉头咬了一口烤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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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城冲进冯岳的办公室时愣住了，他以为就会是自己一个人，结果还有地方检察官雷力青也在里面。他们面对面坐着，雷力青几乎没有表情地看着冯岳，而冯岳则是一脸焦虑。禹城走进来，雷力青依旧翘着二郎腿坐着，都没有斜眼。不得不说这位地方检察官给禹城的映象十分犀利，他四十九岁，梳着古板干练的发型，不管对人对事都是面无表情。可是在审讯录像里一开口却是字字见血，像是致命的匕首不停地戳进对手的心脏，气势压到全场，让对方几乎无法呼吸。虽然现在还是个市检察官，可是其真实实力却让人不由后退。
与雷力青只见过几次面，可是每次和他说话禹城都能感觉到他语气里面的力量，言简意赅，好像每句话都是有意义，都不能略过的，既能让人感觉到信任也觉得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禹城还真有些怵。而且和他来秦海市已经感觉到好几次的感觉，这些人，为什么都留在这个城市里面了？难道没有更高更远的地方能去么？这里有什么？
大概因为这个城市里面有混乱吧！才能让这里“理想主义者”发挥最大的作用。
禹城走到冯岳桌前，问：“冯局有什么事么？”
“嗯，外面有什么最新的进展么？”
“现在还没有，王一则还没有跟自己的老爸老妈碰头就离开了那个酒店，走的安全通道，他拿了一个电工的箱子还带上了帽子，我们的警卫没有注意到他就离开了，步行几分钟后上了202公交在终点站前下车了，202是环城公路，前一站就是老路口，那里基本上就是建筑工地。彻夜找了，也没有发现，让昨晚的警员休息去了，现在还没有进展。”
“颜汉文有可能在老路口那里么？”
“嗯，有可能，但是现在还没有新的发现，两个警队都在调查。”
“陈宋他亲自带队了么？”
“是，陈队长带队的，他比较有经验，也是他发现的改装的事情。”
冯岳点头同意后，很快和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雷力青对视一眼，眼中写满难言之隐，禹城微微皱眉。自从昨天晚上后就不见冯岳和雷力青两人，这样重要的时间里面两位却莫名消失了，当时忙碌的没有注意，现在想到却觉得难道昨晚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而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要高过王一则和颜汉文的下落，禹城脑海里面只剩下一个可能性。
“冯局，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请你有话快说吧。”禹城只好催促道。
“我们昨晚接到了老太爷的邀请，去他的府邸谈话。”旁边的雷力青沉声简单道。
禹城一震回头看看面无表情的雷力青，再去看默认了的冯岳，急切道：“他说了什么？有很重要的消息对么？”
冯岳双手交叉在桌面上，沉了沉脸，道：“他找我们是为了李念的事情。”
“李念？”
“他希望我们警员出庭作证证明十二年前的行动里面他意图谋杀熊玉队长，并且与黑社会勾结意图隐瞒自己的秘密，害死了纪若水还有她舅舅纪华。”还是雷力青直诉道。
禹城愣住。李念当初是因为与黑社会勾结入狱的，现在王映都死了，他很有可能会落得个证据不足无法对质而释放。不过警方掌握的证据还是很充足的，就算王映死了，李念也将面临多年监禁甚至是终身。可是？他意图谋害公安干警，还间接害死了一个大案的受害人，天啊！那是要致他于死地的举动。
“老太爷那里有证据么？”禹城咬牙问道。
冯岳看着禹城，无奈地摇头，道：“他要我们自己解决。”
没有证据，只有猜测？
“他，他要做生意么？”禹城惊讶的有些结巴。
雷力青再次看口：“他可以给我们王映的罪证。虽然不能直接证明王映有罪，但是间接证据可以判出几个注射死刑了。”
“否则呢？”
两个人的闭嘴，冯岳在矛盾中开口道：“否则就将其他资料给张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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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逼宫（主线）
禹城在几秒钟的石化后蹦出的第一句话是：“他tm是不是已经老年痴呆了？”
这不是他应该问的第一个问题，也不该用飚脏话的方式说出来，可是他下意识的觉得老太爷说“将其他资料给张一水”不是句玩笑，问“他手里有什么资料”也没什么意义，他心里早就认定老太爷手上有很多黑档案，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第二反应是后怕。
不过他对面坐着的冯岳已经被他的反应给吓着了，也没有发现禹城快速变化的表情，等他有反应的时候雷力青已经十分冷静的回应道：“从他对我们说话的样子看来，他应该是很正常的。”
如此一本正经的回答让禹城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抽搐一下嘴角，然后木然地去看冯岳。
冯岳清了清嗓子，无视了刚刚出现了的另一个人格禹城，沉声道：“他很认真的要求了我们，而且表示如果三天内没有做出举动，就只好兑现了。”
“三天内？他想我们做什么？在所有媒体都盯着这个案子的时候突然出面表示秦海市警局会肃清内部？那我们再也走不下风口浪尖了。”禹城忍不住提高声音。
雷力青反而很是冷静，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统一的语调，平稳道：“倒是有个投机取巧的方法，我们可以利用微博来公布这个消息，公布大众警局正在从内部肃清，争取还一个干净的城市给予市民，所以在重大警局案件审理前我们向市民坚定我们的立场，绝对不会浑水摸鱼。”
禹城很认真地听完后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只是有个问题，这些表面工作就够了么？
“只要这样就行了吗？”禹城问出。
雷力青不说话了，他沉着脸，禹城也不用去揣摩冯岳沉默的表情了，这肯定是不够的，老太爷还有更明白的要求。
突然，禹城脑海里面又跳出个问题，这个问题惹的他的神经更加的紧张，警钟大作。
“为什么？要做那么多要求呢？”禹城愣愣地问道：“明明可以一步步走，依他的手段，还怕警局会食言么？他现在做的不就好像暴露了自己的所有筹码了么，何必要那么着急？”
两只老狐狸又对视，禹城忍住自己的三地冷汗，道：“告诉我就好了。”
“这的确有些奇怪，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原因，如果要猜一个的话……最大的可能是他觉得自己等不到给李念定罪的那天了，而他手下的人又不够分量替他完成这个愿望。”
“……有可能是退休么？”
“有可能，但是现在的局面下，太危险，可能性比较低。”
“老爷子手下最有可能的接班人是谁？”
冯岳的眼神微微低下，伸手打开桌子旁边的抽屉，将里面一份文件掏了出来递给禹城，道：“这也是我们找来你的原因之一，他也是个关键人物，说不定会很有用。”
禹城有些疑惑，他本来以为冯岳的回答是一个摇头，想不到他真知道，这个看似万事都不管只做石狮子的局长还真是深藏不露。禹城又一次感觉到了这个警局的危险，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秘密，轻易没有人能发现。
打开档案，里面是个名叫齐小余的男人，37岁，禹城看见的第一条就是“1996――2002任秦海市刑侦支队警员”，他曾经是个警察。禹城觉得他脸有些眼熟，看着很像是一个自己在这里碰到过的一个人，却没想起来是谁。
见禹城的疑惑，冯岳直接道：“不用觉得眼熟，他是我们警队齐大姐的弟弟，两个人虽然不是双胞胎但是长的很像。”
“他，从警局辞职了么？”
“也不算，他是被撤职了。”
“撤职？”
“2002年他在老火车站抓捕一个逃犯的时候，逃犯挟持了一个小女孩做为人质，他当时料定嫌疑人身上没有武器，所以没有管嫌疑人手上的小女孩就直接扑了过去，嫌疑人被当场制服，但是他当时的言行被火车站附近的多人看见，我们收到了很多的投诉，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将他撤职。”
“之后他就去为老太爷工作了么？”
冯岳点头：“警局里面很多人都为他想过办法找工作，这份工作是孟仇给他找的。”
“孟仇？孟冲的父亲么？”
“是的，那时候他还没有发病，还是秦海市的刑侦支队长。他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也有一定责任，是自己指挥的失误，在齐小余撤职之前上上下下做了很多工作，但是齐小余脾气很倔也不愿意做检讨，最后孟仇也没办法。之后，孟仇给他在老太爷那里找了个工作。”
“知道到底做什么工作么？”
冯岳摇头，伸手指指禹城手上的档案：“里面有扫黑组几年来对老太爷几次监视拍下的照片，上面几乎每张都出现了齐小余。两年前，老太爷夜里发心脏病，在医院守卫老太爷病房门口的人就是齐小余，老太爷身体不好的流言出现后，清水酒吧出现过很多次斗殴事件，此次出面解决的都是齐小余。很多证据能证明，齐小余就是老太爷培养的接班人。”想了想，冯岳又补充道：“邵老（指老太爷）还在位的时候十分赏识孟仇，几乎是一手扶持，不过孟仇一心一意要当个警察，这事情上他出奇的偏执。齐小余却不同，他嫉恶如仇心存叛逆，不惧规则什么的。虽然没有孟仇那样的头脑，也是个人才，又是孟仇给老太爷推荐的，重用也很大可能。”
冯岳一席话禹城心里有个底子，他随手翻着资料，突然，他手停下来，问道：“你说老太爷很重用孟仇？”
“是啊！这几乎是警局里面老人都知道的事情了。”
禹城缓缓抬起头，沉着脸，眼神突然锋利起来。冯岳奇怪道：“怎么了？”
禹城将手里的资料放下，沉声道：“孟冲昨天去见过老太爷。”
“什么？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前天我们第一次逮捕王一则三人那天晚上孟冲告诉我要我去监视老太爷，说是要出事，我问她要出什么事，她说自己也不清楚。第二天我拍了周扩去盯着，结果立刻就被老太爷的人发现了，周扩亮明身份后被警告回来，并且说有个人带来老太爷的口信让他转交，老太爷要见孟冲。第二天孟冲应该就去见过老太爷了。”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冯岳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怒吼道！
禹城十分冷静，道：“孟冲说的空穴来风的事情太多了，现在警局处于各种风头上，如果事情并不会立刻爆发，我觉得应该静观后事，而且时间紧迫……”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是秦海市警局的局长，现在秦海市风雨飘摇，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要知道，特别是这样的大事！这不是小儿科！”冯岳对禹城教训道。
禹城也知道事情应该告诉冯岳再做商量，可是既然孟冲不愿由冯岳知道这件事情，那就是不愿意秦海市警局插手这件事情，其中必有问题，禹城心里有直觉，所以才不说。不过现在老太爷已经“逼宫”，如果再不说，万一大本营倒了就完了。面对冯岳的教训，他只能沉默。
这时雷力青站了起来，还是用那沉稳的声音道：“老冯不要生气，老太爷故意透过警方来通知孟冲，很有可能是障眼法，让我们在内部起疑转移注意力，不一定孟冲是取代老太爷位置的人。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如果老太爷的真是命不久矣，他现在‘逼宫’我们到底按不按照他的做，毕竟，李念也是警方的人，真的罪至死么？”
问题又被雷力青转了回来，三个站着的人又陷入了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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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死透了
坐在唐剑的桌子前无聊地翻着桌面上的案件资料，孟冲在等待一个可以给她透露最新消息的人来。又翻了翻总算看见面色铁青的禹城从楼下走下来，孟冲赶紧快步走过去。
“嗨！”她爽朗地打了个招呼。
禹城好像很不乐意见到她，只是斜了她一眼之后就往一楼的办公室走去：“现在还没有最新的消息，不过王一则逃不了多久，等我们抓到他的时候就会通知你的。”
孟冲不解地皱了皱眉跟着他进了临时办公室，靠在门框上，道：“我怎么觉得这是过河拆桥呢？我找到了犯人而你们坐享其成。”
禹城拿起办公室的电话快速拨出电话，看也不看孟冲：“这招你应该最清楚才是。”
气场不对，孟冲站直身体，刚想说话禹城的电话通了。
“我是禹城，有什么急事么？嗯，嗯，我明白了，我会去的，好的。”简单的对话后禹城挂了电话。
“那是新消息么？”孟冲问道。
“不是。”禹城摇头：“是省里的人给我的电话，需要我对上汇报工作。”
“对上汇报？难道冯局不需要汇报么？”
“都要，今天差不多是时间了。”禹城的语气隐藏着愤怒。
孟冲走进房间将门给关上，严肃道：“如果我们有什么问题的话，我猜现在是个好时间来谈谈了。”
禹城深深叹口气，回过身，年轻队长的脸上是隐忍的表情，眼睛里攒动着火焰，直直看着孟冲，严肃地开口道：“我还有二十天时间，这二十天时间里面，我需要做到两件事情，事情一证明已经‘死去’的王映身上大部分的罪证，然后从根本上剿除他的党羽。”禹城狠狠地说着“死去”两个字：“第二件事情则是抓住杀死王映的人。”
孟冲一言不发，黑色的双眼如同坚石，迎上禹城锐利的目光，两人在对视间交火着。
“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这两件事是一件事，王映的死无谓于是他内部的问题。他是黑社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早晚的问题。可是看完了所有的档案后，我突然发现自己面对的问题比这个复杂多了，牵扯的人多了，联系也复杂的多，就连感情都理不清剪不断。除了这个以外，原来以为这个案子最大的障碍是这个地下组织太过庞大，时间上的准备不够。”说到这个，禹城自嘲地咬牙笑笑：“可是原来最大的根本不是这个，最大的障碍是，对手是谁根本不知道。本来以为是王映，以为是张一水，现在才猛然发现敌人一直在变，不停的被人‘创造’。在问题百出的时候，总有新的敌人出现，他们来的总那么是时候！”
孟冲看着他“咆哮”的脸，平静道：“你这是抱怨么？”
“抱怨？不，我这是清醒了。”禹城向孟冲走近两步：“孟冲，你是这个案子里面最大的意外，你的无处不在让我疑惑，也让我欣赏。我觉得你是个勇敢正义的人，在警局里面十几年来都为这个城市造福。我很奇怪为什么我敢信任你，而那些与你一起公事了十几年的警察们却不敢，陈宋，冯岳，还有王之行，他们处处防着你，又处处让着你，最后为了情面和破案又不得不依赖你，于其那么矛盾不如精诚合作啊？可是我每次提议，所有人都会反对我，我真的很奇怪。孟冲，你自己不奇怪么？为什么那些最亲近你的人却最不信任你？”
孟冲忍住自己的情绪，只是眼神波动了些，不再迎着禹城的眼神。
“我现在猜想大概是因为你根本不是团队一员，也不属于这个警局，你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获得最大的便利而已。你是独行侠，你有自己的一套不择手段做事的方法，你利用自己的感情来获得信息，然后再获得最大的优势，每个人不过是你的工具而已。”禹城继续道：“也许你自己不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孟冲无言反驳，禹城犀利的话打断了她脑海里面的思绪。禹城看着她的表情，摇摇头，再严肃地看着孟冲，道：“不过我不在乎，我和你没什么交集，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是互相利用。我对你只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孟冲看着禹城的眼睛，问：“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你到底是站在警方一边的，还是自己的心里？”禹城没有提到张一水，他想都没有想过。
孟冲想了想，道：“我站在本市安全的一边。”
平缓的话和安静的表情，禹城无话可说，这句模凌两可的话让他放弃了自己老好人的面具，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过了这个案子之后，你不再欢迎来到警局了，我与冯局已经商量好了。”
孟冲愣了愣，眼神暗了暗，她实在没想到这天来的那么快，还以为能拖延几天呢。两人没有再说话，孟冲很识趣地拉门出去，重新坐回唐剑的位置上，她微微有些失神，身子一沉坐在位置上一边手懒散地翻动着面前的卷宗，一边手指间不停揉搓着，慢慢的整个人如同陷入了一个自我的空间里面，不为外面时间所动，只是转动着眼珠盯着手下的卷宗。
不知过了过久，口袋里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孟冲猛然一惊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居然是唐剑的来电。孟冲下意识抬头看看禹城办公室，发现他办公室的门还紧紧关着，想了想，孟冲将手里的卷宗关上拿着手机走了出去，直到门口才接通了电话。
“喂？”
“孟冲，我们找到颜汉文了。”唐剑开口便道，语气十分的奇怪。
“他在哪儿？”
“就在王一则下车的老路口站往后向左三公里的一栋废弃小楼里面。”
孟冲快速走到警局门口，听唐剑这个描述，皱眉：“死透了？”
“哦，这次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唐剑略带惊悚地哼笑了一声：“而且死的很报应，没穿衣服，身上全是刀伤，整个人完全不能看。”
“死了多久了？”孟冲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在后面一对情侣追上来前赶紧跨了上去。
“大概有十个小时左右了，我先挂了，要打电话给法医了。”
挂了电话孟冲告诉司机去老路口后，静静地等待着，内心轻微地翻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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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案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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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连环杀人
老路口原来是出城的地方，城市扩建后成为房产开发区，正在修的新楼、还没修完就停工的老楼多的眼看不尽。<最快更新请到>夜晚的时候公交车到站远望过去就能知道什么叫铁树钢林的迷宫，走到尽头看见的楼房都一模一样，现代的“鬼打墙”绝不是吹的。
孟冲本来以为下车后还要找上一阵子，却见警车就停在路口显眼的地方，孟冲走过去见车里没人，只好自己顺着车前一条空荡的水泥路往楼房中间走，疑惑唐剑到底指的是哪栋废楼，感觉自己正走在《盗梦空间》里第四层梦境里面，而且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嘿！这儿！”唐剑的吼声从身后传来。
孟冲回身就见唐剑从一个小路口走出来，孟冲无奈叹一声往路口走，唐剑见她的表情笑道：“这鬼地方很难搞吧，我们昨天在这里找了一晚上都没有弄清楚路。这里小区实在是太多了，开门的没开门的都有，住在这里得多慎得慌啊。”
唐剑领着她往小路里面走，一边走一件道：“这可是个惊喜，我们一个家伙去撒尿的时候发现的，锁给翘了，他奇怪就进去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很安静，没有什么人路过，比较安全的地方。”
“希望你写报告的时候别说是这样发现的就成。”孟冲道。
唐剑笑笑，两人走到一个工地门口常见的蓝色铁门前，警员已经拉起了一个黄色警戒，地上有一个框出来的红圈圈里面是一把已经被砸烂的大铁锁。
“这地方废弃了，已经打电话让人去查是哪儿的房产了。”唐剑道。
两人走进去，包括徐立峰在内的三名警员正站在门口，表情都很是诡异，不知道到底是开心还是忧愁，孟冲很是不适应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想笑就笑吧，我都要被你们的表情给吓死了。你们确定不是杀我然后在这里抛尸的么？”
听了孟冲的话徐立峰干脆地露出了笑容，十分愉快地走向孟冲，道：“就在里面。”
被两个笑容诡异的男人送进一栋废弃没有修完的房子里面，孟冲还真觉得自己要命丧此处了。工地里面只剩下废弃很久的铁锹水泥还有水泥搅拌机之类，地上扬起灰尘都能遮蔽天空，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三人往房子里面走，水泥的空架子楼房里面什么也没有，黑漆漆的如同天黑，不过一阵恶臭已经混在潮湿水泥味道里面飘来。没走很里面，徐立峰停下来，回过身看看孟冲，对着一根柱子后扬扬下巴。
孟冲用手遮住自己的口鼻小心翼翼走过去，刚刚转身就见一个面目全非全身赤裸的男性尸体倒在柱子后的地面上，身上趴着能见的一只只白色的虫子，有些已经孵化了正在尸体边飞动。孟冲一惊，瞬间有种想吐的感觉，还好心理素质还不错的她忍了下来，徐立峰在身后按亮了自己的手机电筒，孟冲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凑近了身体。
男尸应该就是颜汉文，左边头发稀疏，右边头发盖住了侧脸，身高基本符合，一道狰狞如同蜈蚣趴在脸上的伤疤使左边脸就好像融在了一起一样，整张脸看着好像被人融了一半，只有右边脸能看清楚是人脸。再观察下去才发现这都不知道能不能称为一具男尸，虽然双腿并拢倒在地上，但是还能看出他的生殖器已经被割下不知所踪了。因为死透了原因，身上的多处数不清的刀伤已经没有再流血，但是全身还是浸泡在了血水里面，用电筒照过去更像是一块块黑色红色的斑块。
面对那具尸体，孟冲深深咽了一口口水，除了恶心再没有其他，站直了身子。
“他就是颜汉文吧娴情。”徐立峰不屑的问了个陈述句。
孟冲不想说话，只是点点头，她往后走了几步，徐立峰的电筒跟着她。
“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么？还会有其他地方么？”孟冲问。
徐立峰用手机画了画血迹左边的一条线，道：“前面有一对脚印，往楼上去的，奇怪的是没有滴血在脚印旁。我们上去看过了，脚印像是奔跑，像是一个圆圈的样子，然后就没有更多的血迹了。楼上是半开阔的，但是后面的墙很高不可能往那里跑，但是可以通过另外一边修好的楼梯下来然后离开这里。”
孟冲看看尸体，“我们上去看看吧。”
徐立峰给照着血迹往楼上走，直到里面的角落才有一个上去的水泥楼梯，悬空的看着很不安全。徐立峰照着，孟冲低头仔细地看着，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孟冲突然叫了一声停，自己俯下身子看着地上的脚印，这只左脚的前脚印向右撇出了些血迹。孟冲点点头，三个人又往楼上走，孟冲一直弯腰看着地上的血迹，一路眉头都紧皱着。上楼的最后两节台阶上又停了下来，那只脚印很是残缺，可是鞋头上的一个小圆点还是吸引了注意。
孟冲两步跨上了二楼，直起腰看着二楼，二楼修的很空，一些地方有墙壁一些地方开阔，能看清楚那些红色的脚印跑步的线路，孟冲没有动，只是在原地看着脚印的变化。
“他真的饶了不少柱子。”唐剑在身后道，“杀了老师太激动了么？”
孟冲缓缓摇摇头。
“怎么了？”唐剑奇怪道。
孟冲往前走了两步，眼神转了一圈后找到了远处下楼的楼梯，凝眉想了想，低声道：“我觉得他是在逃跑。”
“逃跑？”唐剑和徐立峰一惊，“怎么看出来的？”
孟冲回身指了指楼梯，“下面的血迹很浅，因为他在小心地后退，不敢用力踩地。上来的时候他用的力气很大，血迹印下的很深，因为在奔跑，他在转弯的时候前脚用了很大的力气，所以脚印有‘尾巴’。而最后两节台阶，有一个很不清楚的缺陷，那是因为他太着急的时候摔到了，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中间有一节有两个不全的脚印，因为他要站起来，继续逃跑。王一则很高，应该是他。”
唐剑和徐立峰再没有了刚开始的一些愉悦，都沉下了脸思考起来，不过答案已经在心中。
“有可能是那个神秘杀手么？”
孟冲看着二楼的脚印，那是一个慌不择路害怕的没有了理智的人。她咬牙道：“很有可能。”
唐剑往走几步站在两人前，前前后后看着二楼，最后回头对他们道：“如果是那个神秘杀手，那他肯定不会让王一则那么容易跑掉的。王一则的尸体在哪儿？或者他逃跑的地方在哪儿呢？而且，他是在这里等到的王一则还是突然发现或者跟踪到的呢？”
“如果是跟踪的话，杀手应该将门给拷上不让他从大门跑，可是大门除了锁开了外，没有里面关上的东西，没有铁棍什么的。”徐立峰分析道，“突然发现么？等待到的……这太不可能了，谁会知道王一则带着颜汉文来这里呢？”
“那么，他跑了么？”唐剑继续假设道。
孟冲也在思考，突然，一阵热风从她身后吹过，孟冲的双腿一僵，她回过身，发现楼梯后是半开阔的，她走过去。徐立峰和唐剑奇怪地跟着她，只见外面居然是个阳台，站在阳台上正好能看见楼后面围墙的顶，而在阳台水泥半墙上一滴血迹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
“晚上太黑了，他刚刚杀了颜汉文，脑子还在极度兴奋中，很难找到楼梯的。可是，却很容易找到发光体，比如说，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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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迎风站了几秒，就听身后的唐剑十分不爽地“靠”了一声，道：“看来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啊，等着法医办公室的人肯定晚了。(。纯文字)”
徐立峰点头，两个人就想要回身下楼，孟冲却走进了阳台，探出半个身子去。两个人奇怪地对视一眼一起走过去，和她一样探下头去。阳台下就是一道高高的墙，前方是一条宽敞的大路，路的对面是另外一家已经住人的小区，还能见到几个大人牵着小孩到处在不怎么整齐的花园里面散步。
不过一眼而已，不好的预感突然冲上了三人的心脏，但是孟冲很是快速地说道：“就算是跳到墙壁顶在跳下去的脚也肯定受伤了，要是他还在逃跑，不太可能会伤害其他人。”
“可是他当时应该会产生很多的幻觉，让他兴奋的幻觉对吧？”徐立峰微微镇定下来问。
孟冲点点头。唐剑狠狠地一巴掌打在护栏上，道：“兴奋可能会让他忘记疼痛，而且他不能去医院只能自己处理可能拥有的伤口，对面那个小区是个很好的选择啊！”
“那个杀手还在他后面，他慌不择路而发光体最容易受到注意，对面就是发光的小区啊！”徐立峰接着说。
情况变得负责，孟冲握紧拳头道：“他不太可能杀人，先去查查这里的派出所有没有暴力入室或者偷窃的案件，再去小区找找有一个人住的用户，上门去看看。录像一定要拿到。”
徐立峰和唐剑的心理真是大起大落，两个人对视一眼回身下楼，孟冲站在阳台上环视突然看见一辆辆警车从大路边路过，想了想，还是转身准备下楼去，可是看着二楼一些不明显的脚印，又留了下来，开始很有耐心地跟着能发现的脚印走路。
刚刚走到一边就听见几人快速上楼的脚步声，孟冲直起腰来就见禹城一脸不满地走向她，他还换了件衣服，又是西装笔挺的好像电视剧里面fbi的探员。
“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收服人心的，他们甚至更早告诉了你。”他撇撇嘴。
孟冲站直身子，看着弯腰一边拍照一边走上来的警员只好让开，走到禹城面前道：“那是需要一点技术的，三天大概是学不会了。”
禹城没打算和她扯皮，只是双手环胸道：“听说你已经分析出神秘杀手出现了？”
“你看看这个现场，你也会发现的娶个天师做老婆最新章节。”孟冲道，“不是什么秘密。”
“门口没有铁柱，一楼晚上太过黑暗，颜汉文死的地方太过里面，柱子后面，后面是封闭的，躲在暗处不可能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除非王一则是开着狼烟灯杀人的——这点我不同意，尸体一团糟糕——他既不可能是等待也不太可能是跟踪的。要我说，这也是运气。”
“运气占很大的成分，也有分析的功劳。这个地方的位置很容易被分析出来，只要注意来往的车辆和可疑的人，昼夜不睡多转几个圈也能碰到运气。而且，他是个杀手，专门杀连环杀人狂的，他应该有些什么直觉告诉他的。”
孟冲最后一句的声音有些低，禹城没听清楚奇怪地转过来看她，见她满腹心事的样子就当她还在分析了，自己继续道：“每个奇怪的连环杀手都有自己的一些奇怪的直觉，虽然听起来很不可能，但是使用起来有很高的成功性，他很有可能也有这样的直觉吧。这个地方还是很奇特的，附近的三个房产都开门了，只有它废弃了。连环杀手没有朋友，自己的生命最重要，颜汉文现在是个累赘了，他肯定会想办法解决掉，越快越好。老路口从地图上看都是个迷宫，他自然只能就地取材，而这个地方，离车站不远，四通八达，简直是唯一选择。”
禹城十分淡定地说完后叹了一口气，像是气恼自己没有想到这里，没有拿着地方圈地方，孟冲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很少会有警官有禹城这样分析，像是个罪犯一样思考，不从理论上思考，而从终点上思考，他到底是谁？
“怎么了？”禹城发现孟冲看他奇怪的眼神，缩了缩肩膀。
孟冲猛然回神，摇摇头：“不知道，只是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而已。”本来以为你不过第二个霍泉。
禹城皱了皱眉，孟冲却从他身边走过，避开血迹往下走，禹城决定不在意了跟着下楼去。
楼下已经架起了灯光，柳意和她的助手正在检查颜汉文身上明显的刀伤和保留所有可能的四周杂质。柳意穿着白大褂，带着一副厚口罩，正用镊子夹起尸体上的什么东西。孟冲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十分佩服，那具尸体在淡灯光下都要让孟冲再次当场呕吐了，不过出于好意她还是提议道：“真的不用来个防毒面具么？”
柳意理都没理她，只是继续自己的动作。
禹城在她身后白了一眼，走到柳意身边，道：“现在有可能知道他的死亡时间么？”
“尸体都没做过什么动，十个小时左右。”柳意很是确定地说，“这个问题真的需要问我么？快给我一个有难度的问题。”
孟冲偷笑，禹城囧在原地。柳意小心翼翼将颜汉文的头发撩开，挥手让助手来拍照片，禹城继续问道：“那么下手的人可能是王一则么？从身高上说？”
柳意还继续自己的事情，只是伸手指了指柱子，禹城和孟冲都跟着她的手势看了看，仔细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任何血迹之类的。
“看个屁，颜汉文是做轮椅的，看看他的脚就知道了。”柳意凶巴巴地说道，“王一则肯定拖开了他的轮椅，颜汉文只能倒在地上，杀他肯定要蹲下来的，是人都行啊。”
两个人都很脸黑，这样简单的细节都忘记了，只好不自觉的哼哼两声掩饰，然后互看一眼表示理解。
“要是我是你们，我更觉得奇怪的是颜汉文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的轮椅呢？还有衣服？还有……”柳意开始不停地教训起来，一边还十分熟练地翻过颜汉文的尸体，孟冲猛地回身差点没吐了。
现场几个人都有些撑不住准备走，禹城刚刚准备迈步就看见徐立峰表情严肃地走进来，对着禹城喊：“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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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徐立峰一句“找到了”没把孟冲仅剩的镇定全给吓死，结果发现不是颜汉文死了也不是他又杀了人，而是发现了颜汉文的踪迹。<最快更新请到>他大晚上逃跑被案发现场对街的一个小区保安看见，保安说他看起来就像是在逃跑的样子，慌不择路，保安在后面叫他也不理就死命往前，保安以为他神经了就没有去追，徐立峰给保安看了王一则的照片后保安一口咬定看见的人是他。
孟冲平静了一下自己很容易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小声抱怨了一句“最近出的都什么屁事”逃离无限密室。禹城却很是专业地继续问徐立峰：“说了王一则身上有什么其他奇怪的地方么？”
徐立峰想想，道：“保安是远处看见王一则逃跑的，虽然有路灯，但是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他身上抱着个包，左手拿着什么尖锐的东西，衣服有些脏，他也没往血迹上面想，只是觉得王一则可能是神经病吧。”
禹城点点头，孟冲两步从凑过去，继续问：“除了王一则就没发现其他人么？”
徐立峰摇头：“我让他好好确认了两边他都说没有看见其他人，直到王一则的身影都不见了也没见到其他人。”
“杀手肯定更加小心，不会让自己暴露，更何况是晚上会让人起疑心的出现。”禹城道。
“嗯，不过他说自己倒是听见汽车的声音，从王一则消失的地方传来的。”徐立峰补充道。
“开车？会不会太显眼？”孟冲与禹城异口同声道，说完之后都觉得有些奇怪，相互不舒服的对视了一眼立刻挪开了眼睛，现在的默契实在不太适合两个一个半小时前还有因为信任问题吵架的人。
徐立峰也觉得面前两个人有些诡异，干脆的选择了无视，道：“我可以现在去把那附近小区门口的录像弄到，这样就能发现有没有了。再找人去交通那儿，看看街上的录像。”
禹城立刻同意：“太好了，就这样。”
徐立峰没犹豫的离开了，孟冲回到正途：“那车很有可能是他偷的，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一则到底跑掉了没有？而且，他从哪里接到了颜汉文，然后为什么要等到晚上才动手呢？这中间他会在哪儿？”
禹城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拨号一边道：“这些问题我相信一半的答案都要等抓到他才能知道了，在此之前还是要靠些硬证据来让我们推理路线。”
“王一则的父母呢？”
“哦，警员已经把他们留在宾馆里面了，怎么？你想去和他们聊聊？我倒是强烈同意啊。”禹城一边听电话一边对孟冲提议，“等我们知道了王一则已经成功逃脱后再想怎么‘保护’他也好啊。”
禹城的提议正是孟冲心里想的，人虽然没有找到，但是案子基本上水落石出，打草惊蛇后的抓人是要靠硬证据的，现在事情还不明朗，孟冲最好能做的事情就是了解更多有关案子的事情。段可儿刚刚脱离危险还没有苏醒，孟冲也不再想和她说什么了，事情已经太过沉重，至于谢语，跟他说话简直让孟冲觉得恶心，他假装的一切自以为的“成功”都让孟冲觉得恶心。还有谁呢？名单上想谈谈的人有几个，可是最重要的依然是家人和朋友，董学明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个棋子，王一则的父母是最好的选择。
孟冲道：“我能让人送我去么？抓紧点时间给媒体更多的故事。”
禹城点点头：“当然，不过还是请你不要跟媒体说话了，最近媒体想接受的事情太多了，不要把版面占了。”
孟冲就当禹城无聊的说笑，跟柳意说了一句“加油”被笔了中指后，只好无可奈何的找了个认识的警员将她送到当时给王一则安排的旅馆，现在是用来留宿监视来秦海市看王一则的父母。
送孟冲的警员虽然认识孟冲但是不熟加上警局现在对孟冲的风言风语传的满天飞，警员刚来自然不想和那些扯上关系，孟冲更是连新警员的名字都没记住，两人自然是安安静静到了旅馆。这也给了孟冲一些思考的时间，她一直失神到到达目的地，汤林的脸都要贴在车窗上才反应过来。
下车第一件事就是不可思议得问：“阿汤哥你怎么在这里？没有其他任务么？”
汤林很无奈的耸肩：“让王一则给跑了，自然要受罚了，我要在这里看着他们两夫妻跟自家男主搅基神马的全文阅读。”
门口还有一个名叫晁一洋，来警局几年了，当过小白的搭档，小白出事之后他也被调查了一段时间，孟冲还以为他被调走了，想不到还在。晁一洋是个身高一米七娃娃脸略带羞涩的男孩，看不出一点警察的英气，和小白搭档的时候小白就经常“调戏”他，不过孟冲记得他的枪法很好。
孟冲走过去对他笑笑，晁一洋抿嘴笑笑，双手背在身后，道：“孟小姐，实在不要说什么招呼的话了。”
身上一股书生气，他也是唯一喊孟冲“孟小姐”的人，孟冲还真不适应啊。
汤林拍拍孟冲的肩膀，孟冲便不再说话和汤林往里面走。
警局自然不会给王一则找一个很好的宾馆供着，本来打算就住警察局招待所的，禹城他们就住那里。但是王一则死活不肯，也不离开审讯室，禹城想要把这尊大佛移开，就找了一个离警局很近还算干净的小宾馆让三个警员在门口守着，没想到他还是跑了，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事前打听过警局旁边所有宾馆的构造了。
刚刚走进宾馆大厅，汤林道：“一洋刚刚回来，你还是不要表示自己的关心了。”
孟冲知道小白的事情已经变得极为敏感，汤林也是为了其他人着想，虽然孟冲听着不太舒服，但是也只能点头。
“他的父母怎么样？”
“算是镇定的吧，”汤林带她走楼梯上楼，“妈妈一直哭，现在还在抹眼泪，爸爸一直很气愤，但是却算是冷静的，还没有大吵大脑。他的父母都是老师，这个消息对他们算是个巨大的打击，但是从他们的反应来看，我是觉得有问题的。”
孟冲扬扬眉，“这种事情父母总是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并且觉得孩子一定会改于是就让他这样下去了而已。”
汤林也只能叹口气，他们上了三楼，走廊上原来守着蒋洁病房的警察小三子守着。孟冲走近，门开着，还能听见里面低低的抽泣声，汤林和孟冲对视一眼，孟冲先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站着一个年龄五十左右头发却已经头发花白大伯，两道大刀眉让他看着像是个很严厉的父亲，他双手垂直放在身子两边，不停地抖动着，看见孟冲这个陌生人走进来后“唰”的一声回头，带着血丝的双眼带着巨大的愤怒瞪着孟冲，孟冲吓得猛然一震僵在原地。
“嗯，王先生，这是我们警局的……心理分析师，她是来了解一下有关王一则的事情的。”汤林立刻在孟冲身后给她迅速扯了一个身份，并且自己走到孟冲和王一则父亲中间介绍道，“这是王一则的父亲王洪军，那位是王一则的母亲邱玲。”
孟冲这才注意到坐在王洪军身后的小茶几旁边的一位格外消瘦，穿着红色毛线外衣的中年女人，她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孟冲进来也没听见汤林的介绍，只是双手撑着额头，绝望地盯着小茶几，不时发出抽泣。
“呃，你们好。”孟冲突然有些紧张，这个房间里面的气氛不是很好，孟冲能感觉到王一则的父亲会立刻冲过来打她。
“你想知道什么？听我们说我们的孩子是怎样一个变态么？”王洪军转过身子来对着孟冲，用带着敌意的粗声音道。
肢体动作和语言都很危险，孟冲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道：“我没有说过您的孩子是个变态，您刚刚说了。看来您比我们要知道的多的多啊。”
作者小提示：一个内心浮动很大的人，你要让他说话，因为你的沉默会刺激他说出更多傻话，而这个时候你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他是否已经说漏嘴了。不经意的漏嘴就是你要的答案，不管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态度和所用词语还有形态是最重要的~当然，前提是要打破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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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房间里面的气氛一触即发，一直坐在茶几前悲恸的王一则母亲也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王洪军更是用惊讶和愤怒的眼神想要烧化孟冲，孟冲却是十分冷静地与王洪军对视着，完全没有想过要退缩。《纯文字首发》站在房间里面的汤林本来想要走出来说几句好话，可是想到这可能会带来些新的线索于是放弃了，只是看着对峙的两人，希望事情能发生的快些花心保镖。
“你说什么？”对峙了几秒，王洪军微微走前一步，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四个字。
孟冲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十分自然地看看母亲邱玲错愕带着恐惧的眼神，再去看王洪军凶狠的眼睛，道：“其实大家都不用假装，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说什么也无法洗脱王一则身上的罪孽。我能理解父母的心情，只可惜事实就是事实。”
孟冲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位心理分析师，更像是咄咄逼人的律师。王洪军被孟冲无所谓的语气给刺激了，他再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孟冲的面吼道：“你们就是这样看我儿子的么？还没有判刑就把他看着犯人？啊？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孩子的么！我的孩子呢？你们想对他做什么？”
汤林很是时候挡在了孟冲和王洪军中间，将孟冲轻轻往后推了几步，然后用半警告半安慰的口气道：“王先生，你冷静一些，她不是这个意思。”
“那她是什么意思？！你来这里有什么企图？想让我对你说什么，让你们能给我儿子判更重的刑罚？！你做梦！我不相信一则会做你们说的那些事情？！我要他亲口对我说！”王洪军又激动起来，他向前冲了两步，像是一头被挡在栅栏里面疯牛一样。
汤林赶紧解释道：“不是的，王先生，她只是过来了解一些情况而已。”
汤林忙着打圆场，孟冲却是怡然自得，她往后退了两步，坐在床边，扬起一个笑容道：“王先生，你知道你很激动，因为各个证据都已经证明了你孩子犯下的罪，而您心里也明白。我不希望我们是来争吵的，而是平和的谈谈，这样才能保证您孩子还有因为神经病而逃过死刑的可能，对么？”
“你才是神经病？！我们和你没什么好谈的！”王洪军听到孟冲和蔼的口气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更加的暴躁，他放下双手，站在原地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汤林，“将这个人带走，我们有自己的律师，不需要和你们的谈！”
汤林有些尴尬，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回头看看孟冲，却见孟冲依旧十分冷静只是多了些疑惑，她没有动，坐着思考了一秒后突然抬起头将目光扫向了一直注视着房间里一举一动的邱玲，两人对视，孟冲眼神里面多了些同情，她柔和声音道：“我知道现在对你们来说是个煎熬的时刻，但是如果你们不配合警方抓住你们的儿子王一则，未来的日子只会更加的煎熬。王一则已经无处可逃，秦海市被警方围绕的里三层外三层，他不来自首，被警方围捕的结果……我不想威胁你们，只是想让你们明白，现在最好的做法，是告诉我，你们的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让我帮他，取得一线活下来的先机。”
她的语气沉稳听着很有可信度，眼神没有一刻离开了邱玲溢满泪水的眼睛，可是等了两秒她也没有任何动作。这时王洪军发现了孟冲用的小技巧，立刻一步迈到自己妻子面前，吼道：“不管你说什么也不会用的！立刻离开我们的房间！”
孟冲无奈，抬眼和汤林对视一眼，汤林只能点头，孟冲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突然邱玲发出一声沙哑的声音，她站起来挣脱开王洪军阻止她的双臂，两步走到汤林面前，带着血丝的双眼哀求地看着孟冲，双唇颤抖着，“你真的能帮小则么？告诉我，他到底出了事？”
孟冲回过身，缓缓点了点头：“如果您想知道，我可以告诉您，但是这不会让人好受。”
邱玲双手并拢咬了咬牙，压制着强烈的痛苦道：“告诉我吧，我不想再活在谎言里面了。”
“你在说什么呢？”王洪军突然两步跨上来，压低自己的声音对邱玲质问道，想让她不要再说话了。
邱玲使劲挣扎了一下没有挣扎开，她抬头双眼怒瞪着王洪军，从嗓子里面挤出几个凶恶的字：“放手，你造的孽的还不够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我……”王洪军身子挡住孟冲，将邱玲的双手牢牢抓住举高，“……你想害死他么？”
汤林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一步走上前伸手抓住王洪军抓住邱玲的手，暗中使劲，然后严肃警告王洪军：“王先生，希望您冷静一点，否则我只好用妨碍警务意图伤害他人将您逮捕了，我猜这是您最不想现在发生的吧总裁的代沟情人全文阅读。”
王洪军力气不如汤林大，他怒瞪邱玲两眼放开了手，但是还是狠狠地说了两句：“他们没有一句真话，你还要听他们说什么？”
邱玲快步离开王洪军走到孟冲面前，用双眼乞求着她：“告诉我吧小姑娘。”
孟冲不是很喜欢这时候自己的称呼，但是依旧安慰性地伸手微微环住邱玲，示意她在床沿坐下。邱玲一直看着孟冲，坐下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好了准备：“告诉我吧。”
孟冲站着，思考了几秒后道：“其实这不困难，根据另外一名凶手的说法，王一则曾经向他坦白过在17岁左右的时候就杀害过一个人……”
“啊……”邱玲身子瞬间僵住，她溢满血色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瞪大，脸吓得苍白。
“邱阿姨，您好还么？”孟冲一惊，蹲下身子去查看她的表情。
邱玲抬起头用恐惧的双眼看着躲闪的王洪军，颤抖地伸出左手，用手指指着他，哽咽着：“你，你告诉我，告诉我……那是个意外……”
孟冲一惊，看向王洪军，汤林正挡在他身前。王洪军没有之前的凶横，他十分狼狈地背过身子去不看她们。肢体动作说明了一切，王洪军知道些什么……是什么？一个案子么？
“天啊，天啊……”邱玲再次哭泣了起来，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尖锐地低语，“我都做了什么虐啊！怎么会这样？！我明明那么尽力地让他生活在一个安全的家庭里面啊！怎么会这样啊！天啊！”
孟冲伸手放在邱玲的双膝上，用柔和的声音道：“时间过早证明了王一则天生就生病了，小时候他不明白，但是有性冲动推动后他就明白了。这是不管他成长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面都无法改变的，他都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人，发现不过是早晚的关系而已。他病了，没有办法挽回的……”
邱玲放下双手，低头用死灰般的双眼看着孟冲，凄惨一笑：“他病了？他杀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我们的错么……这都是我们的错啊……”
孟冲不知道怎么告诉她错并不在她身上，她从来不敢直面知道了真相的父母，听他们的话，在潜意识里面她总会害怕有一天这句话有天会从自己的母亲嘴里说出来，而她会散的一地的灰烬。
“我就不应该，不应该让他长大……天啊……”就是这句。
面前的邱玲已经失去了理智，崩溃的她只是想着发泄，不停歇地喃喃自语。
孟冲无力地垂下头，她站起身子，大步就往门口走去，突然又停下来微微回头，用清晰的声音道：“还有一个特点，王一则应该生活在父母健全家教完整的家庭里面，因为他很有礼貌，能很好融入普通社会并且让人注意到。干净的家庭让他拥有很好的社交能力，就让他有很好的隐藏能力，擅长取得他人信任，而且不过分利用。这样的家庭也让他对内心的自己很放心，他觉得外在的自己有个名片，警方是不会立刻怀疑到他身上去的。所以，他必然原来就杀过人，所以才能如此自信不被发现。这点也让他十分的多疑，内心孤僻，躁动，东窗事发，他不会联系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
说完，她离开了房间。
作者叨叨：最近会写感情戏，真的是感情戏，不遮遮掩掩的，作为本书最后一案的情感推动。如果你还在看这本书，请留言写下你想看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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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孟冲离开的速度很快，汤林赶紧跑出来才在门口拦住了她的脚步，连忙问：“他真的不会联系他的父母么？”
孟冲很无奈地耸肩，摊双手道：“真可惜是这样，本来我还有一些怀疑，但是看到王一则父亲的样子就不疑惑了，特别是他父亲带藏獒入洪荒。[`小说`]在严格管理下长大的精神病是具有很高理智的，我很不忍心告诉你，但是这类人的智商往往在常人之上，他们除了受冲动影响外很少受外界影响，他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生活，并且在危险情况下选择最安全的路线。他的父母对于他的意义已经轻微到没有了，所以……我们要靠自己。”
“这是建立在王一则做了完全准备的选择下的，对吧？”汤林还抱着一线希望。
孟冲撇撇嘴，“他必然做了很多准备的，要不然他现在也应该被捕了。”
“那个杀手！他不在王一则的计划里面啊！”汤林激动道。
孟冲一愣，对啊，那个杀手，那是个秘密……虽然王映很有可能接触过颜汉文，但是颜汉文告诉王一则他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就是说王一则没有一点可能猜到昨天追杀他的人是谁，这是超出他计划外的事情啊。
“如果昨晚王一则真的逃脱了，他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的。”汤林继续道。
孟冲点头：“那就麻烦阿汤哥你好好看着他们了，要是有电话来一定要注意，而且，注意给他们一些‘隐私’。”
汤林脸上又浮出了淡淡笑容，使命感又立刻上身了，道：“当然。”
“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王一则能命大，让我们一石二鸟了。”孟冲喃喃。
汤林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道：“我们的语气一直都还不错。”
孟冲撇嘴，她的运气也就这样吧。
“现在要去哪儿？需要人送么？刚刚来的警员回去忙了。”
孟冲摇头，“我需要走走来理清思绪。”
汤林没有阻止她自己回了宾馆，孟冲自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来往闲散的人群，脑袋中一片混乱。下午三点的太阳已经变得耀眼，阳光照在孟冲脸上像是火焰在脸边燃烧，她觉得躁动和眩晕，心里有些东西在不停地跳跃着，试图挣脱她的控制。她在心里丢掉了一些线索，只要一停下来就开始纠缠着她，可是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案子出了错误还是阴谋有了新问题，这让她不能安心下来。
走了一阵子，她停下来找了个花坛边坐了下来，阳光将午后的花朵照的鲜艳娇嫩，与泥土发出淡淡香味。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一个漫无目的的旅人看着阳光下行走的人群。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些都不真实，像是某个被杜撰出来的故事，她在经历了生死之后还在不停的争斗，争斗的结果很有可能还是生死。
“咻……”她轻喘出一口气，“我真是太多愁善感了。”
停止可能害死自己漫无目的的思考后她掏出自己的手机，想打给电话给禹城，突然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夏淮”两个字差点没把孟冲给石化了。她在原地纸片状了几秒后十分小心翼翼地接了起来，心里“咚咚”直跳，想着这位严师又有什么新的指示。
“喂？”
“嘿，嘿，孟冲么？”对面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是惊讶，但是孟冲能肯定就是夏淮。
“嗯，是我？我什么事么？”孟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呃，我现在可能有些忙，所以要是今天是星期三，那我只好说对不起了。”
“……不是这件事情，而且，我的课已经结束了。”夏淮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的磁性，声音里面透着些不满，这在孟冲听来就是危险信号。
孟冲一边思考自己是不是再道歉一次一边道：“那，还有什么事情么？你知道我是……”
“你可以来我办公室一下么？我有事情想告诉你重生，庶女为妃。”夏淮突然快速打断了孟冲的话，声音离的有些远，快速的声音里面带着些命令的语气，“希望你能快点来。”
孟冲皱眉，夏淮原来从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就算对孟冲极度不满的时候也只是愤怒，不会用大男子口气命令孟冲做什么。他肯定也知道别人越是命令的口气孟冲越是难以遵从，这次的语气很不一般，难不成出了什么很大事情？孟冲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lang的人，她迅速镇定下来，平静回答道：“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做，如果不是我已经被学校开除之类的事情，我只能等到事情结束后再来。”
“是有关于你案子的事情，”夏淮立刻接上了话，“对，我有线索也提供给你，只想提供给你一个人……”
有关案子？孟冲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拜托夏淮去查谢语的事情，难道他有什么新的发现么？
“能在电话里面告诉我么？”
“你必须自己亲自过来看，这很重要，可能会帮你找到王一则，不要lang费时间了，快点过来吧。他就在这里！”夏淮提高了语气，“就在我要给你的线索里。我不想牵扯上警察。”
孟冲犹豫了几秒，最后咬咬牙，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真的有线索呢，“好吧，我二十分钟内到。”
“好的，我在办公室等你。”夏淮挂了电话。
孟冲咬下唇纠结了一会儿，走到街边去打的。
――――――――――――我是让我们来抓凶手吧的分割线―――――――――――夏淮办公室的门被反锁住了，百叶窗被拉了下来，封闭的房间里面只有人尽量克制住的呼吸声。夏淮坐在位置上，双手被电线反绑着，看着那人伸手挂断了刚刚的电话，咬了咬牙，紧张中一言不发。
王一则坐到办公桌对面的靠椅上，脸上带着几道新的伤痕已经泛紫，血红的双眼里透露着无法遮掩的兴奋，表情像是一个疯子，带着夸张充满杀戮的笑容，身体陷进椅子里面，右手握着干血的匕首，看着夏淮像是看着一头待宰的猪。
“这样就好了，夏老师。”他扬扬眉头，“就差你们两个了。”
夏淮的表情很冷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我觉得你知道。”王一则突然向前靠在桌子上，左手撑着脑袋，用右手的匕首在夏淮面前转着，“你们这些多事的人，实在是太碍事了。你和那个贱女人，孟冲？对么？”
“我们？如果你想报仇不是应该找警察么？”夏淮依旧保持着冷静。
王一则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将身子靠回去，“你以为我是白痴么？夏老师，你是不是觉得很聪明啊？我猜你肯定那么觉得，就跟那个孟冲女人一样。太碍事了。”
夏淮的双眼一直看着他，一动不动，道：“你杀了我哪儿也去不了，现在，我还能带你离开这里。”
王一则突然收起了自己的疯狂，瞪大眼睛看着夏淮。夏淮发现了一线希望，他几乎停止了自己的呼吸，突然，王一则猛地跳起来，抓着匕首越上了夏淮的办公桌，伸手拉住夏淮的衣领狠狠地扯向他！夏淮一惊，没有撑住用脚撑住自己的身子，脖子被衣领卡主，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
“不要把我当成笨蛋！我知道你们在玩些什么把戏！”王一则愤怒的口水喷进了夏淮的眼睛里面，扭曲暴怒的脸在夏淮面前放大了几倍。
王一则突然露出一个笑容，缓缓升高自己的右手，将匕首放在夏淮的瞪大眼珠前，兴奋地抽搐着嘴角：“我觉得我们现在需要活跃一下气氛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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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孟冲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学校，出租车只允许停在校门口，她只能很无奈地走到主教楼，虽然已经不需要拐杖走路了，但是最近实在走了太多路了，她现在觉得自己腿骨里面卡着一块石头，每走一步就从骨头里面感觉到阵阵疼痛，即使这样她还是快步走向夏淮办公室所在的新楼。｛免费小说｝
孟冲也没意识现在是星期几，只觉得今天下午学校能看见的人还真不多，lang费了大好的阳光和郁郁葱葱的小树林，走进新楼时整个大厅除了打印室还开门外没有一个人，孟冲暗自庆幸。
电梯将她带倒了楼层，门打开的时候孟冲做了一个深呼吸，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抬腿出去了女人，乖乖让我宠。想不到商学院办公楼层的人还不少，多数是学生，那今天应该是周末了，孟冲观察了一下走廊里面几个办公室里面的情况，停下一段时间，然后直线往夏淮的办公室走去。
夏淮的办公室还是在走廊的最里面，紧靠着从来不开门的院长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关着，在门前她又深呼吸一口气，抬起手敲了敲。
“谁？”里面传来夏淮急促的一个字。
“嗯，是我。”孟冲很不自然地介绍道。
接着就听见房间里面一阵细琐的声音，有人走到门前拉开了锁，动作很小地打开了门却没有拉开门，孟冲愣了一下，伸手一边推开门一边走进去。
“夏老师……”
“小心！”
孟冲还没有看清楚房间里面的情况就突然被人用力地推倒在不远处的办公桌上，狠狠撞在了桌边，她胸口传来闷疼！孟冲很艰难地干咳了两声，只听见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然后搭上了锁。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齐了。”王一则压制着兴奋的低语在孟冲背后响起，“最后的客人，孟冲小姐。”
孟冲伸出双手撑起自己的上身，抬起头就见夏淮正用担心的双眼看着她，英俊的左脸被打肿，左眼艰难地睁开，嘴角挂着一丝血迹，青筋暴起，像是正在努力挣脱身后的限制。孟冲咽了一口唾沫，十分轻微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无用挣扎。夏淮疑惑地看着孟冲，慢慢停下了挣扎，平静地看着孟冲，试图给她打气。孟冲没有回应，正在试图屏住呼吸减低自己胸口的疼痛。
“哦，不行不行！”王一则叫着，走过来左手扯着孟冲的头发将孟冲拉站起来。
孟冲忍着疼痛，在心里默念着“老年一年到头死都不止一次这算什么”，努力反抗疼痛站起身子。这时候就感谢她还有个好身高，王一则拉着她向后，可惜王一则身高一米八，孟冲一米七，这样的动作却她能直接双腿站直，不过头还必须想后仰着。王一则也发现了一点，十分不满地将孟冲推倒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猛然俯下身子将匕首放在她脸前。
“我等了你那么久可不是为了让你们眉目传情来的。”王一则抽搐着嘴角，扯动着脸上的伤疤。孟冲不用看他的面部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疯了。
王一则微微抬起身子，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孟冲，不屑地“啧啧”的两声，道：“我真不知道你能有什么魅力，让那么多人帮着你――这位夏老师帮你去找谢语的茬害的我们差点露馅――更不说段可儿那个**了，就连季若亚都帮你。她和你不是绝交了么？”
孟冲一惊，心猛然一沉，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和额前的冷汗，脱口而出：“你对她做了什么！”
王一则露出一个夸张无辜的表情，摊手道：“她？哦，我对她没兴趣，她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是那天来我们寝室想打听些有关董学明的事情罢了，后来我听说她是受人之托的。今天是周末，我可不会那么傻的去找她。哦，你，你才是我感兴趣的对象。其他人，不过是些没用的路人罢了。”
孟冲仔细观察着王一则说话的表情，虽然表情夸张些，不过也是实话，他更没什么必要撒谎。她暗自咽下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看来你做了自己的研究，颜汉文可不认识我。”
“哦，我和颜汉文还有谢语那两个白痴可不一样，我会去了解自己的敌人，自从那天你来过我寝室之后，我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一个女人，一个还在上学的女人，怎么能得到一个条子如此的庇护和崇拜呢？所以，我出去做了些研究。”王一则有些沾沾自喜，一瞬间又愤怒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总有多事的女人！一开始是柳橙那个**！现在又是你！你们难道就学不会只管自己的事情么！自己的生活乱七八糟的还有时间去管别人的事！女人，真他妈烦人！”
孟冲不得不说她很享受王一则自己挣扎的样子，淡淡道：“你忘了段可儿无限曙光全文阅读。”
这一句话绝对惹怒了王一则，孟冲狠狠受了一巴掌，打的她脸都麻了，她坚持没叫出来，只是狠狠咬牙，侧着脸吐出一口血然后淡定地转过身来，挑衅地看着王一则：“不如剩了那些废话了，你想怎么样？难不成找我来抱怨？”
王一则冲过去伸手抓住孟冲的下巴将她脸抬起来，脸扭曲了几下后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我看见新闻了，告诉我……我的孩子呢？”
孟冲愣住，看着他血红的双眼，道：“没了。”
王一则眼睛里面的伤痛就在孟冲眼前一闪而过，还没等孟冲惊讶王映将她用力往后一推，自己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对着孟冲深呼吸了几口气，像是懊恼地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从嗓子底发出几句极度痛苦的声音。
孟冲惊讶地看着他。王一则身上穿着带着刮痕和泥土的运动外套，上面还破了不止一处，沾着点点血迹，大概除了脸上以外身上也收了伤，运动鞋上满是泥土有些绿色，证明他昨天跑过老路口处的田地。他扣着自己的外套，孟冲也不能确定里面衣服上有没有大片大片的血迹。如果他身上有伤口没有包扎，现在双臂如此用力，说不定会将导致伤口再次出血。
王一则丧气地放下双手，脸一转，冰冷的眼睛看向孟冲，伸出自己的匕首，“昨晚那个家伙，是不是你派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我觉得你知道……那个家伙！他是不是你派来的！”王一则再一次被激怒，这次他十分冷静地将匕首放在孟冲的脖子上，只有无情平静如水的脸面出卖了他的杀机，“我知道是你，只有你，才有可能。你这个疯子……最近在你案子里面失踪的人……他们是不是被你杀了……”
孟冲再无法不害怕，面前这个疯子已经准备杀人了，只要自己说错一个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孟冲一字一句，“谁告诉你这些谎言的？”
在孟冲极限表演下王一则疑惑了，他的手抖了抖，头不经意地侧了侧。
“不，”他突然笑了，又矛盾地咬了咬牙，抓住匕首的手颤抖着，“要是我注定要死！你也要死！！”
王一则瞬间伸出左手用力掐住了孟冲的脖子！右手的匕首猛然朝着孟冲的脸挥了下来！
求救信号求救信号！！孟冲拼死拍向自己的椅子把手！
“砰！”“砰！”
“放下武器！”
孟冲眼前一黑！刹那间只能听得自己猛烈的心跳！下一秒她突然站起来，夏淮正抓着王一则的双手，王一则拼命挣脱着！只是眼前一晃见被插进画框上的匕首，猛地冲上前去将匕首拔了下来！直直刺向了王一则的肩膀！
“啊！”王一则狠狠地叫出来，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放开他吧！”孟冲急促呼吸着，却冷静地对夏淮道。
夏淮狠狠地瞪着王一则痛苦的脸，不甘心地放下了手，王一则伸手抱着自己的肩膀顺着墙壁想要倒了下来，唐剑走上来面务表情地拉起他受伤的手臂，翻过他的身子将他用力撞向墙壁，拿出手铐将他拷上，小声对着他的耳朵道：“你现在还想杀谁？”
孟冲看着唐剑将王一则拖出去，突然身边的夏淮道：“现在你该把欠我的饭给请了吧？”
作者：大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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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孟冲惊讶的侧脸去看夏淮，发现他英俊的脸上就写着“认真”两字不过眼神不在孟冲身上而已，他在看面前那副挂在墙上被毁了的照片。《纯文字首发》
“真的么？这就是你要说的？”孟冲很是无奈道，感觉自己嘴角一阵尖锐的刺痛，不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
夏淮被她的小声转过头来，看见孟冲嘴角的一丝血迹眼神一闪皱起眉头，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来托起孟冲的下巴仔细看着。
“啊啊啊，疼啊！”孟冲哇哇叫起来，伸手将夏淮的手打开，自己用手碰了碰脸，“嗷，我需要一些医疗，我看你也需要。”
说完她完全没管夏淮就抬步往门外走，完全不管两个站在门口有些表情有些惊奇的警员。夏淮注视着孟冲离开房间，缓缓叹出一口气，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臂，环视了一圈被毁了的房间，也目不斜视地离开了房间。
孟冲的脚步说是逃离房间才算正确，完全无视了走廊上仅剩的几个围观学生和老师，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站在电梯前焦急的等着门打开。等了没多久就听见几个人有些夸张的惊讶声，接着不知道是谁很不可思议的来了一句“夏老师你没事吧”。孟冲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天啊，她刚刚难道是隐身过来的么？接着又只能对自己无语，这就是脱离群里的结果。
“我没事……”
“我们有医疗箱！”
“嗯，我想我还是……”夏淮正在拒绝，孟冲面前的电梯终于打开，里面没有医疗队，她一步跨进去然后迅速按下关门键，一边的夏淮还没有脱离人群门就干脆的关上，只留着孟冲一个人冷静地呆在里面。
没有人走进来让孟冲松了一口气，接着却是一阵无力，电梯往下降着，发出闷响，大脑里几种情形混杂的孟冲胸口再次传来一阵闷痛，孟冲猝不及防地脚发软靠在了电梯冰冷的墙壁上。胸腔里面空气像是被吸尘器给快速吸走了，大脑也不受控制地发空起来，孟冲慢慢感觉自己眼前一片空白，脚再也支持不住，跌倒在电梯里面。
意识在快速的消失，孟冲觉得自己正在淋雨，冷汗迅速地覆盖了全身，最后一个意识中她很艰难的咬了咬牙，那真是tm的痛啊乱明！白痴！
―――――――――我是不受苦不受累是不会让你抓到人的分割线――――――――意识再一次回答大脑的时候孟冲最先感觉到的还是疼痛，她好像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结果一锐痛立刻传往全身，她甚至痛的打了一个抖，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额头溢出冷汗，却没发出一句“嗷”。
“如果你不乱动的话，完全不至于会痛。”这时候蒋洁冷淡的幸灾乐祸的声音十分应景的传到了孟冲的耳朵里面，她总是能第一个知道孟冲已经醒来，不管孟冲没有做任何动作。
睁开眼没有孟冲想象的那么困难，眼前自然是一片医院雪白的天花板，提提鼻子，也是医院让她恶心的酒精味道。
“我能转过头看看你么？”孟冲十分“深情款款”地说道。
蒋洁完全没被感动，“当然。”
孟冲侧过头，没有传来任何的疼痛，蒋洁穿着一件蓝色衬衫披散着卷发优雅地坐在木椅子上，拿着一本书平静地看着她，对她扬扬眉头，道：“感觉怎么样？”
孟冲又动动自己的手指，没有疼痛，脚趾互相碰碰也没有任何疼痛，她很奇怪地皱眉，问：“我到底哪里伤了？”
蒋洁很嫌弃地抬起一根手指，对着她一阵比划：“脸，现在看起来完全没法看。胸口，那真是有些重，还好没有伤及肺部，这还真是个奇迹，因为你直接昏倒在了电梯里面，送你来医院的时候救护很害怕你的肺部被撞伤导致呼吸问题。我也没记清楚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我来的时候你就躺在这里了。看起来，你只有这两个地方有外伤。”
“你来的时候？那……”
“唐剑送你来的医院，他刚刚走了，然后他联系了我，我才来的。”蒋洁解释道，“哦，顺便说一句，你妈刚刚来了，现在她应该去和你的医生谈话了。”
孟冲正庆幸自己这次的伤势还不错，突然听见蒋洁这句话，一瞬间僵住了。蒋洁却是很享受她这个表情，用眼神示意她的床头，暗示“你可以自己起来看看这是不是真的”。孟冲犹豫了一秒，用没什么力气的双手撑起自己的上身，胸口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忍着痛只看见床尾放着一个黑色的皮包，正是蒋洁不可能会用的款式。
孟冲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觉到爱还是感觉到担心，不管哪种，都让她不适应。她重新躺下来，对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哦，为了让你放心，你那位老师好着呢，虽然受了些伤不过不用呆在医院，几个小时前就离开了医院去警局了。他来看过你，不过你还在昏睡中。”
“几个小时？”孟冲惊讶地侧过头，“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蒋洁一脸看白痴的样子放下书指了指房间的窗户，“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孩子。”
是么……孟冲没有回头去看窗户，只是觉得眼前亮的不可思议，沉默了下来。蒋洁立刻发现了她的奇怪，将书放在双膝上，认真地看着她，琥珀色的双眼里面透出些逼问的意思，问：“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我不知道么？”
“什么意思？”
“虽然我了解你最近受了很多伤，然后你又做了很多不该做的搏击运动，身体有些负担不了。不过因为两处外伤就在电梯里面昏倒，这是不是严重了一点？”
“嘿！我那时候九死一生好么？激动下很正常的……”
“……你说出来自己信么？比这个糟糕百倍的事情你都经历过，这不过是小cass。”
“每次生生死死都很严重的护花天尊在校园。”
孟冲顾左右而言他，蒋洁很气愤，她瞪着孟冲。
“你要知道，如果你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就会改写很多事。所以，你现在最好告诉我。”
孟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很无奈地用手撑起自己的身子靠在床头，也是一本正经地看着蒋洁，道：“你不用担心这一点，我不是孩子，我也知道自己现在很‘重要’，要是出了什么大事，绝对会第一个告诉你的。”
蒋洁不信任地看着孟冲，两人对视几秒，蒋洁放弃了，在心底里她还是相信孟冲对事情的判断力的，现在断然不会瞒着自己做傻事。
“好吧，那就这样。”她摊手。
孟冲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叶久红着眼眶走了进来，心再一次紧张起来。蒋洁从孟冲的表情里面读出了信息，回头看了一眼叶久后对孟冲微微一笑站了起来，道：“那我就先走了，如果你晚上要出院的话，再给我打电话吧。”
孟冲赶紧感激地点头，蒋洁拿上自己的书回身走出去，在门口对叶久友好的微微笑，离开了病房。
看着蒋洁离开病房往电梯间走的背影，孟冲大大舒了一口气。叶久走到孟冲身边，低头心疼地看着孟冲的脸，十分勉强的微微笑，伸手温柔地撩开了她额前过于长的头发，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尽可能温柔轻声道：“这一切都太难了。”
孟冲抬起头，像还是时候一样睁着水灵灵的双眼看着叶久，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能一个人渡过去。”
叶久将身后的椅子拉到更靠近孟冲的床边坐下，手放在孟冲没有受伤的左脸上，眼睛里面溢出泪水，却是用力地点点头，道：“这次我哪儿都不会去了。”
“谢谢，妈妈。”
叶久激动地从喉咙里面哼笑一声，张开嘴吸了一口氧气，想让自己尽可能更快的冷静下来，可眼泪依旧抑制不住地溢出。她再呼吸了一口气，痛苦的意识到自己此生都没有那么冷静过，而这冷静来的太不是时候，针对的人也太不正确，让她深深痛恨起自己，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冷血的母亲，难道长期的分离已经使对孟冲的母爱剥离出身体了么？不？！她更加痛苦的意识到，自己这一切就是母爱，面对孟冲无可奈何付出这样的母爱。
“妈，别担心。”孟冲伸手握住母亲脸上颤动的手，低声道，“没关系，我早想到了。”
叶久紧紧闭上双眼，眼泪溢出，孟冲伸手轻轻地抹干净。叶久睁开眼，面前的孟冲一团模糊，她颤抖道：“时间太紧了，你应该放弃的，或许你撑不到你想做的事完成的那天。”
“不，我不能。”孟冲坚定地说，“现在就是一切将要发生的时候。”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不，我知道。”孟冲双手握住母亲的双手放在身前，双眼炙热地看着她，“我知道，相信我，那么多年了，我和父亲才等到这个机会。”
叶久面临崩溃，“天啊，这都是为什么？！”
孟冲只能紧紧地握住自己还脆弱的母亲的手，等待又一次悲伤过去。没有孟冲的回答，叶久不停地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几分钟后她终于找回了冷静，伸出自己另一只手盖住孟冲温暖的双手，抬起头，点点头。
“你会告诉她么？”叶久问道。
孟冲知道她说的是蒋洁。她抬头看了看无人的门口，沉默了几秒，再去看自己的母亲，轻微地摇摇头，笑道：“她绝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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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极度讨厌医院的孟冲依旧在当天晚上出了院，叶久将她送上蒋洁的车后自己离开了，蒋洁没看出两个人之间出的问题，在车上也没问什么问题，只问过孟冲送她去哪儿，最后将她送回了孟冲租的房子，没有多一句话看着孟冲下车回到自己的房子里面，再驱车离开。(。纯文字)
上楼的过**是要了孟冲的命，不过她还是坚持回到了自己窝里，将门用力关上，享受着这栋房子里经常的寂静和黑暗，将自己甩在沙发上。
真不知道买灯来做什么。
胸口还传来阵阵疼痛，但是也影响不了孟冲现在的情绪，躺了一会儿，她从口袋里面摸出还有一些电的手机，出其意料的没有人跟她打了电话，只有几条天气和广告的短信。在手机前犹豫了几秒后还是打了出去，她将手机放在自己的面前，无神地看着上面的号码，等待的嘟声在安静的房间里面格外响亮，孟冲等待着，电话通了。
“喂？”夏淮低沉的声音吓了出神的孟冲一跳，“那么晚，你没事吧？”
调整了一下心态，还是将手机放在面前，对着电话清了清嗓子道：“没事，只是想跟你道谢而已。”
“不用了，”夏淮微有些不满道，“你也算救了我重生，庶女为妃。本来我撑不到你来的，王一则想直接杀了我，不过我告诉他，你肯定会敲门的，门锁着，要是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就有人来开门，她肯定不会上当。”
“……这样扯淡的事情他也相信了？”
“嗯，他比较想杀你，又觉得你比较聪明会很谨慎，不得不相信。”
夏淮的赞美让孟冲有些犹豫自己该说的话，她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道：“不过我还是做了蠢事，早知道应该让警察直接进来逮捕他的。”
“我以为你没有听懂我的警告。”夏淮的语气放松的很多，对面传来一些动静，大概是他坐下来了之类的。
孟冲无奈笑道：“你那真不能算做什么警告，只不过是我觉得事情有怪而已。”
“我已经把‘他就在这里’说出口了，还要我告诉你什么？”夏淮很不服气。
是啊，这就够了。孟冲没有反驳他，只是喘着气笑起来。
“你没事吧，好像有些喘。”夏淮的声音一转，变成了担忧。
“我没事，”孟冲道，“我是想再跟你道个歉，我不能还你那顿没吃的饭了。”
“为什么？不过一顿饭而已。”
孟冲摇摇头，“不过一顿饭就算了吧，也不是我小气，而是我最近几个月都不太有空和人出去吃饭。”
也不太适合。
“……你的通告已经排到年底了么？”夏淮语气僵硬地玩笑道。
“差不多吧，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是没时间了。”孟冲的声音四平八稳，“晚安。”
将挂断的电话丢到一边，孟冲拿下头上的手，艰难地翻了一个身，疲惫地躺在沙发上。做最好的选择是不存在的，她知道自己能做的是做比较好的选择，明智的选择，不被那些不稳定的因素影响了未来的进程。出发点不知道是为了保护他人还是保护自己，总之，是为了清除身上那些束缚。
孟冲闭上眼睛决定要好好睡一觉，等待天亮，从她厨房照来的光明。
―――――――――――――我是不能放过其他人的分割线―――――――――――警局前所未有的沸腾和紧张，人声鼎沸，整个大厅站满了说话的人，几十名警员像是刚刚从俱乐部里面出来一般余热未散，欢快和激动充斥着整个大厅，隐约中还带着些危险的气息。
唐剑混在里面里面，和原来分局里面的同事开心地聊着天，除了叙旧外自然是拼命的发泄近十几天的紧张。他说话自然很谨慎，说到案子的时候更多是沉默，让比自己更加兴奋的同事不停地发泄着这几天熬夜的痛苦，发表着自己脑袋里面本来的猜想。案子虽然将要尘埃落定，但是很多细节还没有公布，警员们之间自然会夸夸其谈一番，而不是认真地分析和讨论，这不能怪公安天马行空，只是长时间办这样一个案子有着精神上巨大的压力，既然一切已成事实，不如让大家随便说说吧。
唐剑拿着手里的茶水听着自己原来的搭档喷洒着口水，笑而不语，这时候他一侧脸就见徐立峰从挤进人群里面用眼神向他示意。唐剑放下水杯，随便同事扯了个他立刻就忘了的理由向徐立峰哪儿走去。
徐立峰等在楼梯口，看见唐剑后立刻抬腿往上走。
“怎么了？”唐剑跟上他的脚步。
“局长召集我们有事，我也不很清楚，我正在给王一则做记录。”
唐剑想了想也没想到现在还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估计是口头表扬之类的吧，他轻松下来道：“王一则怎么样了？”
“抵抗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吧，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我都觉得他要出现幻觉了带藏獒入洪荒全文阅读。不过童警官还真有两手，最后给她逼急了，直接将文档丢他脸上然后威胁他，那家伙一生气一着急，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之后就说了他怎么杀梁小月的……我就不累述了，现在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唐剑笑道：“丢他脸上？”
“是啊，我也没想到，她出手那叫一个快，而且直接站起来对着王一则就是骂。王一则是有极端大男子主义人格的男人，他受不了自己被一个女人骂，立刻就口不择言了。”
唐剑在二楼愣住，拉住徐立峰的手臂，奇怪地看着他，“极端人格？”
徐立峰耸耸肩，道：“我觉得现在学些犯罪心理学有些用，我从里面看的，自己分析的，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八九不离十吧。”
唐剑完全愣住了，徐立峰已经开始自学了？他是掉了多大一截？正在他愣神的时候徐立峰已经快步往审讯室方向走去。唐剑咬咬牙决定向徐立峰学习才跟上了脚步。
冯岳，雷力青还有老王就站在监控室的门口，两人刚刚走过去就见禹城，汤林还有陈宋也从监控室里面走出来，唐剑奇怪的是，他们的表情都不轻松，而是压抑地紧张，比抓住王一则还有谢语之前还要紧张，看来他们有了新的坏消息。
“我们必须立刻做出准备，这是我们获得的第一手资料，不能让它失去效用。”陈宋坚定道，“利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去打听，看看会不会有结果。”
唐剑皱眉，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傻傻地站过来。
禹城眉头紧锁，道：“现在是最好的时间，但万一我们派出的警官打草惊蛇他立刻就离开那就麻烦了。”
“所以我们才只通知几个人去，尽可能的低调。”陈宋继续道，他看向唐剑，“唐剑，你和车管的人还熟吧，现在能叫醒人么？”
“嗯，当然，可以。”唐剑结巴的答应，“但是，要干什么呢？”
禹城看看他，点头好像同意了陈宋，对唐剑道：“王一则说他最后看见那个神秘杀手，他开着一辆黑色的现代。”
“现代还有黑色的？”唐剑脱口而出。
禹城一愣。
“哦，对不起，我只是……见多了银色的。”
禹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车牌是445x1，这车很有可能是偷的，但是我们想要立刻知道这是谁的车，车主是谁？报失了么？一切你能在两个小时内掌握的！”
唐剑立刻进入到职业警察的状态中，他认真地点点头。
“你离开警局的时候就要小心，最好和几个不知情的老朋友一起离开。反正要谨慎更谨慎，两个小时候后不管了解多少都回到警局。”禹城布置道。
唐剑说了一句“明白”回身就离开，刚刚下楼徐立峰就追了上来。
“你要一起去么？”唐剑疑惑了。
徐立峰摇头，“我从另外一条路走，吸引注意力。”
“有必要么？”
徐立峰很是严肃，“他比我们要聪明，还比我们要冷血。”
唐剑想了想，“说的对。祝我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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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秦海市警局夜晚11点23分
禹城坐立不安，离说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半小时，可是唐剑那里还没有一点消息传来，不仅是唐剑，连出去分散注意力的徐立峰都没有一点消息回来。《纯文字首发》从一开始的冷静到现在，他已经有些坐立不安。走到自己临时办公室的窗前，只是寂静无人的警局停车场，歪歪斜斜的自行车放了一路，唯一看着用的是几辆崭新的摩托车。禹城强迫自己继续冷静，可是脑子里面却忍不住快速思考着，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不去想最坏的结果。他曾经觉得最恐惧的地方就是黑帮毒品洞穴里面的暗无天日，生命的千钧一发，现在恐惧却上升到另外一个高度，在这个狭小的城市里面，他再一次感觉到了无形的威胁，他要面对的人就好像《终结者》里面化成水的杀手一般，无处不在，无法驱散，从那谭水里面他只能看见自己害怕和闪躲的脸都市异能逍遥录全文阅读。
如此狭小却如此具有杀伤力，它像是被谁诅咒了一样，到底有什么力量，让这个城市里面聚集着那么多不应该拥有的恐怖？禹城知道自己正在慢慢流失自己的冷静，可是高速旋转的大脑就想要那样一个答案。秦海市，像是鬼城。
面对这个警局空荡的思考在脑海里面游过一分钟后禹城再一次平静下来，这就是他无与伦比的过人之处，他能如此思考，也能瞬间平静，忽视大脑里面那些无章无法的思想。
他抬起手看表，已经是11点半了，是时候出去找人了。走到自己椅子前将西装外套往身上一套，禹城带着坚定的表情往外走去。
“叮叮……”突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
禹城一惊迅速走回了桌前拿起电话，十分小心地试探：“秦海市警局。”
“禹队，是我。”唐剑干练的声音传来。
“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我知道，我花了些时间去找了些更重要的线索，现在有结论了。”唐剑的对面传来了风“呼呼”刮着的声音，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散乱。
“最好是最新线索。”禹城站直身子严肃道。
唐剑的对面沉默了一秒，禹城正想问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突然听见对面传来了脚步声，像是鞋子踩在石子路上的声音，接着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急切道：“车就在那里。”
禹城微微皱眉，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禹队，”唐剑这时拿起了手机，声音带着激动，“我找到了这辆车，有些奇怪的是这车没有被报失，我连夜联系了一下车主，车主说自己在外面出差根本就不知道车被偷了。我去了他的小区查看录像，发现车就是昨天晚上10点42开出车库的，不过保安没有注意开车的人，而那个开车的人对着摄像机闪了灯，所以没有看见里面坐车人的样子，不过可以肯定是男性。如果车是10点42就开走的，那么就有一个多小时的空闲时间它是在大街上转的，我去查了那个路段的摄像头却发现它没有乱转，它被开出去之后就转了一个路口然后就不见了。他应该是停车了。之后我去王一则说的发现汽车的地方看过了，那地方路没有修好，路边都是泥土和石子路……”
“唐剑，虽然我很想听你两个小时都做了什么事情导致了最后的线索，但是你现在最好就告诉我已经发生了事情。”禹城适时制止了唐剑的话。
“哦，对，我在交通录像上发现这辆车了！”唐剑激动地低声宣布。
“什么？在哪儿？”
“就在老路口，他没有将车开走，现在他将车开出了老路口正在去市里。我刚刚在查看老路口的交通摄像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将车出来！”
“他还在里面么？”
“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他，我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自己赶过来，我现在在车上，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不过我能肯定就是那车。他刚刚在等红绿灯。”
唐剑的口气难掩激动，可是禹城却觉得这不合常理！但是，是哪里很奇怪，他却暂时说不上！但是这一切巧合的让他觉得危险。
“对了，车里好像有两个人。副驾驶座上好像坐着一个人，但是我在这个位置一直不能看清楚，那个人一直低着头。”
有两个人……另外一个是谁？人质么？
“你和谁在一起？”禹城问道。
“一个老同事，他是交通厅的……”
“你们两个佩戴武器了么？”
“额，我佩戴了，但是……”
“你们保持车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上前网游之我是海贼王全文阅读！这是命令！”
唐剑在对面卡了一下，“这……要是他弃车离开呢？”
“小心去追，但是避免正面冲突！”从各种数据上看，跟踪肯定会被发现。
“但是……”
“没有但是！”禹城坚定命令道，“我们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如果是人质，我们会陷入更大的问题里面！生死攸关，必须小心！”
唐剑停止了争辩，对面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干练的语气中：“我知道了，我会小心跟在后面的，等待更新一步的指示。”
禹城点点头，“千万别让他的车离开你的视线。”
“当然！”唐剑咬牙切齿。
“等我下一个电话。”
“是。”
禹城将电话放下，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后转身出门，脑子里面转满了各种堵截的计划，完全忘记了还没有任何消息的徐立峰。
―――――――――――我是一波三折死不死人的分割线―――――――――――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徐立峰没有办法平稳的呼吸只能艰难地喘息，耳边是剧痛伴随着的耳鸣，太阳穴尖锐的疼痛狠狠地折磨着他的大脑无法思考，身边一切的空气都像是无法摆脱的毒液，只能刺激更多出的冷汗灼热伤口的疼痛放大了十倍。他全身想是被车给压过了一遍，每块骨头都在作痛，皮肉上的伤口都在燃烧着让他毁灭。徐立峰尝试着将自己的头抬起来，可是目光前的闪亮立刻让他再次地下了头。他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自己被人绑在了一辆正在移动的车上，而他很有可能就绑坐在副驾驶座上。
“啊，你醒过来了。”突然，驾驶座上传来一个男人饶有意味的声音。
徐立峰想要抬起头来看他，可是鼻尖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加上车一转弯，他瞬间失去了任何动作的能力，只想停下来呕吐和晕倒。
“我知道你现在身体不舒服，但是我们还有挺长的仗要打，所以我希望你还是能醒着。”那个男人用温和的口气威胁着他。
徐立峰咬着牙张开自己的嘴：“你是谁？”
“我？我觉得你对我最好的定义应该是，在你下车后袭击了你然后绑架了你的犯人。”他愉快地介绍着自己。
徐立峰的脑海里面闪过了一个念头，他就是那个杀手，他在唐剑和自己的中间选择了自己跟踪，大概因为他没有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孤身一人的原因吧！白痴！
“你想怎么样？”
“哦，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你还有更大的作用呢。”徐立峰这才发现男人操着秦海方言很重的普通话，“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呢。比如，先甩开你这位烦人的同事，你说，我是动手呢？还是离开呢？”
唐剑……徐立峰咬牙，想要动手，却只能感觉自己双手间骨折的疼痛。
“好吧，看在你还算是我的战友的份上。我们转弯。”
说着就是一个大转弯，徐立峰紧紧闭着眼，疼痛袭过，只觉得自己再一次陷入了无穷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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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孟冲被噩梦和一阵剧烈的震动惊醒，她的身子在沙发上颤抖了一下，寒冷的感觉从脚底延伸到她的胃，一阵莫名闪过的绞痛让她艰难地喘了口气。(。纯文字)一醒来就是一阵不好的预感，这真是让她对自己的人生太伤心了。伸手缓慢支撑起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脸上和胸口的腾个只让她觉得直起身子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折磨，不过深吸两口气之后还感觉不做。孟冲暗自咬牙，如果不拿出一个月来休息我肯定会英年早逝的。
不过现在她只能认命的伸手去抓那个该死的电话，它在自己脚底下震的太久了。眨眨眼睛发现上面闪现着徐立峰的名字，她无奈地叹口气。想让我死就早说——用力地按下键。
“喂，”她习惯地招呼道，“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情。”
“哦，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休息了么？那太可惜了，现在你大概是不太可能休息了。”徐立峰的电话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低沉玩弄的口气里面带着丝丝的愤怒。
孟冲瞬间清醒了过来，她拿着手机，在黑暗中保持着冷静，“你是谁？徐警官呢？”
“呵呵，”对面男人传来两声急促的笑声，像是正在忍住更多的笑声，“我还以为‘伟大’的孟冲应该是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呢，原来也不过只是凡人，忘记的总会很快。”
男人的声音的确有些熟悉，但是孟冲并不能立刻联想到人身上，不过很显然，这个男人死死的记着孟冲。
“徐立峰还活着么？”她放弃回答之前的问题，注意力在更重要的问题上。
“等等啊，我去查看一下。”他十分随意地回答电话对面穿来重重的颠簸声，像是随意将电话丢了的声音神秘老公不离婚。孟冲握紧拳头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面的动静上，过了几秒，手机被重新捡了起来，他说：“哦，他还活着，只不过有些晕车而已。”
孟冲松了一口气，说：“你想要什么？”
“哦，不是，不是，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要去做什么。”
“好的，我要去做什么？”
沉默，一秒后传来他一声长长的叹息，“我真是高估你了，难道你是那么好摆布的人？”
“不如我们就专注在你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这件事情上，不要lang费时间。”孟冲无心应付这个人对她的专注，只想着将徐立峰救出来这件事情上。
“……你觉得你还能做到么？”
“做到什么？”
“救出每一个人，哦，抱歉，我忘记你没能救出每个人，而每个人都因为你死了。”
孟冲胃里的难受终于涌上了她的头脑，咬着牙说：“如果是为了惩罚我，那就不要连累其他人了。”
“我本人是很不想要连累其他人的，但是现在真是没有选择了，想要见到你真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他对面对咬牙切齿的愤怒。
“其实一点也不复杂，和平的打个电话给我就好了。”孟冲提议。
男人在电话对面急促的笑着，最后长长吸了一口气，咆哮道：“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孟冲心猛然一颤，这声音让她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不不，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孟冲的脑海里面瞬间闪过十几个疑问和十几个推论，可是瞬间思考的最后，她死死抓紧拳头，对着电话试探地问道：“郭新雨？”
“哦，看来你还记得我，太荣幸了。”他瞬间便承认了没有一丝犹豫，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被人揭穿。
他毫无顾忌增加了徐立峰的危险，孟冲再次强迫自己将注意力全部转到更着急的事情，可是越是努力她越无法集中，脑海里面不断出现那个男人的身影。天啊，她几乎都不记得郭新雨的样子了，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郭新雨是在立梦——也就是徐灵儿——的葬礼上，他一言不发站一群徐灵儿的朋友中间，神情麻木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而路程则站在他的旁边，不甘地看着徐灵儿的黑白照片。在孟冲找来的各种材料里面郭新雨都是一个局外人，徐灵儿将他保护的很好，让他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因为什么？自己辜负了他的信任？什么信任？他告诉过孟冲什么么？他们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郭新雨唯一做的就是将徐灵儿要交给孟冲的遗物交给了她，一本她已经给了小白的日记本。
“为什么？”她不可置信地问出口，忍住了下一句话，难道徐灵儿为你做的还不够多么？
郭新雨却完全不介意孟冲惊讶的口气，笑道：“你想问什么为什么？问我为什么我要绑架一个警察么？哦，我做的远远不止这个呢，我现在只是有些愤怒，这次让你们先得手了。”
他喘息地笑着，孟冲猛然地意识到他说的意思。
“……你杀了吴梦新……”孟冲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缓缓站起了身子，孤立在黑暗的客厅里面。
“哦，是啊，那实在是你们下手太慢了，那家伙也太自大了，我坐他的车对他态度不好他就要动手，真可惜，本来还想要留他一命的。本来没想杀人，只是想用他来刺激一下你，只可惜泡汤了。”他可惜道，“对了，说道这个，马越怎么样了？你杀了他了么？”
“……你也是他的人……”孟冲伸手抓住自己的额发，控制不住自己身子的颤抖，天啊，一觉醒来突然故事完全改变了，“你要为他复仇么？”
沉默，这次是更长时间的沉默豪夺新夫很威猛。孟冲等待着他的挑衅，可是等来的却是他愤怒的咆哮：“复仇？！你以为我都做什么些什么？你们应该杀了他的！为什么你们没有杀了他！”
好吧，不是故事改变了，而是世界都改变了！
“王映，他已经死了，难道你不知道么？”孟冲抱住自己的胳膊，艰难地平静下自己的口气，让自己听起来更像是在对话而不是在害怕。
“哈哈哈！这件事情能骗的了多少人？！那具尸体根本不是他！他还活着！”郭新雨继续咆哮着。
“你看过他的尸体了？那你应该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别tm扯淡了！整件事情都有问题！就算是白萧萧对着他开枪打中了他的左肩，但是王映反击了，他的搏击水平远在小白之上，而且他还带着匕首，两人缠斗后小白却刺伤了王映！这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知道，小白自己都不记得了……天啊，你就在那里！”孟冲低语道，“你都看见了……”
“我本来只是打算用小白当诱饵的，想不到那个王映是假的！”郭新雨吼道，用力打了一下什么东西，孟冲觉得那应该是方向盘，“那个计划就有问题！小白是怎么知道王映在那个港口的，而王映明明知道小白住在那附近却还要在那个港口登船，这不可能！”
孟冲的知道被一次又一次的推翻，她的思维紧紧跟着郭新雨的话，“不管什么可不可能，那个人就是王映，他已经死了，你亲眼看见的！”
“当然，我知道的那个‘王映’是死了，可是我怎么知道王映死了没死？”郭新雨的语气突然愉悦起来，像是就要自信地戳破什么了一般。
孟冲明白了郭新雨的意思，这个意思让她突然镇定了下来。
“回到我们的话题上来吧，带着张一水来换，换你的好警官吧”郭新雨笑道，放弃了和孟冲辩论。
“你想错了，我不是那个人。”孟冲冰冷的回答。
“那也要我说的算，想要这位好警官的命么？将张一水带来！”郭新雨吼道，“对了……嘟嘟嘟嘟……”
孟冲一惊将手机拿下，发现它居然没电自动关机了。对着关机画面，孟冲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因为新的世界观笑，还是因为这个乌龙而笑了。总之，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作者解释:新读者想要了解有关郭新雨和徐灵儿故事的完整版可以去看第一部，从《迷魂记》看起就成，当然和很多cp问题一样，我没有全部将他们的故事说清楚。当然，也能听我简述一下。
徐灵儿和赵雪儿是从小的朋友，赵雪儿是王映的手下之一（情人也行），徐灵儿自然也是王映的手下之一，而郭新雨是路程的朋友之一，徐灵儿和郭新雨在赵雪儿和路程的婚礼上相遇然后相爱。在《迷魂记》里面，王映安排徐灵儿以旅人立梦的身份监视去找自己外公的小白，两个成为朋友，但是由于小白查的太深，王映命令徐灵儿杀死了小白的外公作为警示。小白知道了真相后，对徐灵儿紧追不舍终于在一次商场追击中枪击杀死了徐灵儿。但是在她死之前，徐灵儿发了一条宣布遗产的微博，孟冲甚至收到短信参加她的葬礼，并从她的未婚夫郭新雨手里得到秘密有关小白身世的旅游日记本。之后郭新雨将徐灵儿的遗产一个运动背包交给小白，暗自鼓励小白去找寻真相。在孟冲所有的认知里面，徐灵儿都是瞒着郭新雨为王映工作的，去找小白用的也是旅游的借口，他一直是个局外人，什么也不知道。
以上。
还有一点，徐灵儿此人的身份不明，以后可能会走介绍（o(*￣▽￣*)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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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孟冲自小因为冒险因子作祟看过很多黑帮电影，香港的，美国的，甚至是“绅士盗贼”英国的，可是实际体验上来说，中国的黑帮还更有它自己的特点。(。纯文字)现在，她像是根柱子一样站在海洋俱乐部的门口，扫视着四周空荡的街道，等待它开门。
孟冲的电话因为没电这样白痴的原因而漏了郭新雨即将要说的话，不过最着急的事情却是要找到张一水。孟冲家里是没有电话的，更苦的是也没有她新手机的充电器，于是她急速赶到自己家楼下一个老奶奶开的小卖部打公用电话――要是大街小巷消失了这个救民稻草，孟冲肯定会诅咒这个城市的――很庆幸那小卖部还没关门，她打给了还记得电话的蒋洁手机上，她紧张的害怕蒋洁不接陌生电话，不过很庆幸这次蒋洁接了。
“我是孟冲，发生了一件很紧急的事情，解释太复杂了，先帮我联系上张一水，立刻！”孟冲对着电话一顿吼叫相信蒋洁肯定能听出她的声音。
对面沉默了一秒，然后传来女人不屑的声音：“你确定你不需要一部充好电的手机？”
僵在原地三秒，孟冲“嘿嘿”了两声，说：“我刚刚经历了一点刺激，当然我需要一部手机，你来我家楼下吧，我就在这等着。”
蒋洁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孟冲尴尬地咬下唇挂了电话给钱然后站到自己家楼下等待。永平巷这巷子里面没有了来来回回的人，只有深海一般的夜色，从巷子吹过的寒风使孟冲打了一个寒颤，她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白衬衫的袖子，再用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一阵琐碎转移注意力的整理之后她的呼吸平静了很多，在等待的时候回想着那通打完还没有多久的电话。
郭新雨，他不是什么局外人，他一直是个局内人，不知道去世的徐灵儿知道这件事情么？难道小白的一切是他们两个安排的么？但是有个说不过去的地方，短信。小白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怎么知道王映在那个港口登船的，孟冲的猜测是她跟踪了离开的王映，有些运气的成分子在里面。可是听郭新雨说的，小白是收到了一条郭新雨给她的短信才知道王映就在那个港口的。也就是说王映并不知道小白会出现在那里，事情就不可能是他设计的，郭新雨还有什么怀疑呢？只是因为王映登船的地方不对，而且到了最后是小白杀了王映么？还有一个问题，郭新雨是怎么知道王映要在那里登船的？他一直在王映身边当间谍么？
思绪太多，事情太复杂，孟冲觉得这比《无间道》都要麻烦。停止思考，她要专注眼前的事情，如果能让郭新雨活着她就会知道更多的。
孟冲不停地纠结着要不要给警局打电话，但是想到禹城现在的对应手段却又觉得不妥，纠结良久她放弃了这个选择。只要自己没有带来张一水，郭新雨不会再次伤害徐立峰，而且也不会让警局抓到他了。莫名的，孟冲对王映身边培养的杀手都有信心。
呵呵，她对自己冷笑几声。原来自己也觉得警局是如此的弱小。一群有顾忌的人和一个不怕死的人，赢得一放总是不怕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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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十几分钟后，等待在广场一侧躲着摄像头的孟冲在忐忑中等到了来接她的海伦娜，迷人的女国际警察穿着黑色的礼服衬衫和黑色西装外套与一条紧身黑牛仔裤，当她带着变幻莫测的温柔笑容蹬着那十厘米的高跟鞋从黑色宝马里面下来走向孟冲的时候，孟冲完全被她迎面而来的气场给震晕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深陷在她自信微笑的神色眸子里面，移不开目光。｛免费小说｝
直到海伦娜走到她面前，笑着看着她的表情说：“你好像石化了。”之后才回过神来。
“她只是傻而已。”蒋洁不屑说，“看来今天晚上会有一场好戏了。”
海伦娜扬扬眉，叹口气：“那要看我们到底是怎么谈判的了。”
“你参加过中国式的划地盘么？”蒋洁问。
海伦娜耸肩，说：“额，没有过。不过我觉得这种事情各个地方都差不多吧，每个人身边站着几个保镖，每个人都翘着腿，说话都不带一个‘好’字，看别人都好像看白痴一样的表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张弓拔弩――是这个成语吧――样的事情就很平常了。”
蒋洁没有否定，只是好笑地看着海伦娜手舞足蹈的表达方式，曾经她也因为深受这个习惯的困扰，实在很难改掉。不过她侧眼去看孟冲，却发现孟冲正在独自思考着事情，完全无视了站在她旁边的三个人。
蒋洁撇撇嘴，她回头伸手向海伦娜介绍站在车另一边的卫疆：“这位是卫疆，他就是你们两位女士的保镖了。不用担心打架什么的，他就是为了争斗出生的。”
本来卫疆面对着迷人的海伦娜有些尴尬了，蒋洁这样一介绍他反而冷静了很多，只是对着海伦娜点点头证明自己的可信度，海伦娜很礼貌地对他点点头自我介绍：“海伦娜，看来我们今天晚上是队友了。”
这时孟冲说话了：“你知道他们在哪儿了？”
孟冲的语气很认真海伦娜也随着认真起来，说：“当然，问题只有一个而已，我们该怎么进去？就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么？我可能保证那外面守着的‘保镖’可不止带着电击棒和刀。”
孟冲看着她，说：“这大概是我们最后需要担心的事情了。”
“哦？你已经有办法了？”
蒋洁插进来：“你不会以为你告诉他们你的大名他们就会放你进去吧？”
孟冲侧脸去看她，说：“我就是那么想的。”
面对孟冲自信的表情蒋洁疑惑地皱起了眉却没说话，海伦娜则耸耸肩，说：“既然这样的话，我看我们可以走了，他们已经开了不少时间的会了。”
说着她走回自己的宝马，蒋洁回头对卫疆使了个眼色，卫疆明白地跟着海伦娜走到宝马前并自然地拉开主驾驶座位坐了进去，海伦娜愣了一下后只好往副驾驶走。孟冲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能感觉到蒋洁一直有话要跟她说。
“如果你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现在真的是个时间告诉我了，否则可真说不定了。”蒋洁冷冰冰地开口。
孟冲看着已经关好门的宝马，低了低头，说：“老爷子将他的酒吧交给我了，就在他死后。”
没有去看蒋洁的表情，不过孟冲猜测她大概也只是皱了皱眉然后继续说：“他死了么？”
“还没有，不过性质已经差不多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邀请老头，这可是黑帮谈话。”
“他们是白痴才不会邀请老爷子，事情悬而未决，每一步都要极其谨慎，得罪谁都受不了。”孟冲哼哼两声，微微抬起了声音。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几秒后蒋洁回身走到自己的车旁拉开主驾驶的车门，然后说：“如果就这些的话你该走了，记得，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像是个猪头，但是你其实是个战神。”
说完她等待了几秒，孟冲用力抿了抿嘴还是抬腿往宝马那儿走了。
“ok，我们该走了。”海伦娜兴奋十足地说，伸手打开了gps，“照着目标开就成了。”
卫疆一言不发开车，孟冲沉默地坐在后座位上，侧着头看着车窗外蒋洁的车缓缓开走。
“如果你紧张的话，我们能听些歌来鼓舞士气的。”海伦娜提议。
孟冲摇摇头，“我只是有些累而且头也有些痛而已。”
“这从你脸上就能看出来，你应该睡个长长的觉，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觉得生不如死才对啊。不过，我猜现在除了有些麻和肿以外，应该还成吧。”海伦娜从后视镜里面看她。
孟冲伸手轻轻放在自己微微肿起的脸上，说：“有些烫，让我很想睡觉。”
这时一直沉默的卫疆说话了：“谁会这样对女人这样？”
海伦娜和孟冲都愣了，海伦娜最先笑起来，她笑着对卫疆说：“哦，有很多人都想呢，多到你都不敢想象，有威胁的女人总让人想要抽一巴掌。”
卫疆皱着眉十分正义的不同意，孟冲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将此当做一种保护，她只是微微一笑，说：“对于我来说，司空平常了，只有受到伤害才知道自己做对了什么。而且以后也会有更多的伤害，这从来不停息。”停了一秒，她说，“别放在心上，我受的伤全让他们双倍还回来了。”
车里的气氛被孟冲这样一句话瞬间带冷酷起来，海伦娜收起自己的笑容，棕色的眸子从后视镜里面注视着孟冲，说：“为什么没有蒋洁？”
孟冲低头，再侧过头去看窗户，慢慢说：“因为她是最后。当然，现在已经上了你这样的双层保险，还要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呢？”
模凌两可的回答，海伦娜也放弃了追问，三个人在车里沉默下来。
这样的紧张的沉默过了三十分钟，车里的电子表转向了11点10分，他们从市区开到了郊区，开进了安陵区，再在窒息的沉默里面到达了安陵区的一条安静的连一辆车都没有停的名叫“红星街”的街区，在一个没有任何灯光的小巷子前停下了车。三个人同时向那个小巷子里面看去，见到两个男人从黑暗中露出一个半身，打量着他们的车。
“看来他们还没有解散会议。”海伦娜说，“不过，按照时间他们应该才谈了一个小时左右。”
“你从哪儿知道他们进行会议的？”孟冲问。
海伦娜无奈地耸肩，说：“从马越那里知道的，我监视了他的手机，他的一个老朋友线人告诉了他这件事情。看看他这样的弃子都还有消息源，王映一定建造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组织。”
“哦，那也很正常，看看那些散落在城市各个地方的女服务员吧，而她们不过是为了用来监视我的呢。”孟冲说，探身上前用手拍了拍卫疆的肩膀“我们该走了。”
卫疆点头将车熄火后率先下车，海伦娜和孟冲跟着下车。孟冲站在街边巷子口，发现里面不止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而且站在中间的那个先走了出来。
平头穿着一件涂鸦的t恤三十多岁左右的男人，用极其不耐烦的眼神看着他们，说：“今天这里不开放了，你们没看见外面的广告牌都没亮么？”
他们同时侧眼看向巷子口的一个白色夜宵摊的广告牌，上面红字写着“游泳宾馆”。
“额，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找人的。”海伦娜走上前，带着自然的微笑道。
其他两个穿着黑色衬衫的帮手也走出来，三个人看见海伦娜都是一愣，平头对着海伦娜笑笑，带着猥琐的笑容走向海伦娜，说：“我觉得我们这没你要找的人了，现在天那么晚了，小妞你还不如回家吧。”
海伦娜继续带着那有些欠扁的笑容，毫不介意说：“可是我今晚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才行。”
“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平头也继续笑着，“这条路不通。”
海伦娜看看旁边的卫疆，平头也看看卫疆微微有些退后。
“也就是说你不想好好放我们进去了？通报一声？”海伦娜又说。
平头突然皱起眉头向后退了两步，他确定了这三个就是来捣乱的，于是狠狠道：“立刻滚！这里已经封了！”
“太可惜了……”海伦娜笑道。
平头搞不清楚海伦娜到底一直在笑些什么，突然见海伦娜走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双腿悬空后背狠狠摔在地上，他大叫了一声，刚想要起身就被人重重踩着胸口，他惊恐地睁着双眼直直看着那个女人，她还带着那神秘的微笑，深色的双眼却毫无感情，那个迷人的笑容说：“真是太可惜要这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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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孟冲已经能确定海伦娜绝对是个打手，实实在在的行动派。《纯文字首发》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打滚的人，她完全失去了表述能力。海伦娜很满意地看着他们地上打滚，带着得意的笑，孟冲看看她走过去很小心说：“真的有必要这样么？”
海伦娜扬扬眉，摊手：“那怎么办？都已经动手了。”
孟冲裂了。突然地上传来传呼机的声音：“喂，老四，外面怎么了？”
平头就是那个老四，他捂着自己的腰伸手去拿腰间的传呼机，海伦娜却先他一步一脚踩在他腰上，平头痛的哀嚎了一声，海伦娜弯下腰将他腰间的传呼机拿起来，淡定地开口：“我们需要加入一下你们现在的会议，如果你有任何问题的话，请让张一水……”
孟冲走过去直接抢过了海伦娜手里的传呼机，说：“我要见齐小余，告诉他，管事的人来了。”
说完她将传呼机丢在地上，侧头对有些惊讶的海伦娜说：“既然都这样了，不如继续演。”
海伦娜撇撇嘴欣然同意了，孟冲领头往里面走去，卫疆和海伦娜跟在她身后。这条没灯的巷子还挺长，三人沿着路往里面走，左边的几栋房子没有亮一盏灯，而右边更老的房子里面倒有几扇窗子亮着灯。孟冲目不斜视地往里面走，卫疆和海伦娜左右查看着，走了十几米后卫疆小声道：“这两边上面都有人。”
“不意外，只想知道他们的枪法在这样的夜晚怎么样。”海伦娜说。
“要是他们会开枪的话早就开了。”孟冲说，继续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
再往里面走了几米就听见对面传来的脚步声，三人停下来，见对面照来一道光束，迎面走来一个五十岁左右头发灰白穿着西装的大叔，身后站着几个打手的样子，他拿着手电对着孟冲的脸一通乱照。孟冲伸手遮住自己将被晃瞎的眼睛，海伦娜和卫疆暗自将手伸向了后腰。大叔打量孟冲，不满道：“你是谁？”
大叔没有回答孟冲的问题，只是扬扬下巴，问：“你就是孟冲？”
孟冲点点头，说：“没错。”
大叔很不屑地再打量了她一遍：“走吧。”
大叔回身带路，他旁边两对拿着铁棍却是一动不动，孟冲皱眉看看他们，三人跟着先走让打手们呆在后面跟着。大叔举着手电筒往前走，几个人的脚步声在这黑暗的巷子里面十分响亮，海伦娜不禁吐槽道：“我觉得这更像是通往霍格沃茨的路。”
孟冲看着前方那一束手电筒的光，点头：“我觉得我要穿越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三个人依旧紧张跟在大叔身后。走了两分钟左右前面亮了起来，橘黄色的灯光让孟冲想到了街边摊，大叔向左转了一个弯，孟冲我了握拳跟了上去。左转之后三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堆人，一个杂草丛生的小院子前站着三波一眼就能看出队里的人群，每堆**概五人，他们都站在自己身后的车边，装束都差不多。三队人看见孟冲，海伦娜还有卫疆走进来都有些惊讶，站直了身子，做随时要战斗的样子，几个人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上下打量着三个人。
“我现在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敌意，一点也不低调。”海伦娜笑道，她像是来到一个游乐场一样放松着，一个个打量着院子里面的人。
大叔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对孟冲道：“跟着我，别理他们。”
大叔往院子旁的一栋看着尚未完工废弃多年的老房子里面走，门口还堵着两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冷眼观察着他们三个。
“天啊，这感觉真荒谬。”孟冲跟上大叔的脚步。
房子里面扑面而来都是潮湿的煤球味道，楼梯也十分的狭小，每个转角除了一盏灯外还有一个人像是雕像一样的站着，四个人走成一条线才能通过。上了三楼后孟冲终于小声嘀咕：“我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在哪部电影里面了。”
海伦娜在她身后笑出声，笑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回荡起来，她不禁挑眉。
终于他们上了四楼，四楼出其意料的是个平台，孟冲走上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平台中间那一盏耀眼的灯，和灯下一桌子人。
大叔让开路让他们走上来，孟冲盯着平台中间那一桌人，正对面坐着的是秦猛，他依旧穿着灰色的英伦三件套西装，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即使离的那么远孟冲也能感觉到他冰冷的眼神；秦猛左边是孟冲要找的人张一水，张律师还是一表人才，黑色的西装与英俊的面孔搭配让他显得很这里格格不入；张一水的对面坐着一位孟冲不认识但是气场极其低落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卷着袖子，长到脖后的头发用发圈圈起，他好像也不认识孟冲，只是好奇小心地打量着她；而背对着孟冲坐着穿着皮衣看背影就十分高大的应该就是齐小余了。
大叔再没有要带他们过去的样子，孟冲扫视了一圈这封闭地方的人数，能看见的站在柱子旁的人加起来大概是十个人，有些人还站在柱子后面。孟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向中间的桌子走去，海伦娜跟在身后紧了两步，小声靠在孟冲耳边道：“里面的人带着枪。”
孟冲没有任何表情回应，只是直直走到他们面前，离他们还有几米的时候海伦娜和卫疆被拦了下来，孟冲没有回头两个人也没有反抗。
张一水一手靠在那张铁桌子上，撑着下巴，假笑着：“真不知道孟冲小姐今天晚上这样大动干戈所为何事，难道没有消息告诉你，今天晚上是个重要的日子么？”
孟冲毫不介意地微微一笑走到齐小余的身后，强制压下自己胃里滚动的呕吐感，冷冷地打量着在座的三个人，眼神在秦猛前多停留了一瞬，接着回到了张一水的身上，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子，说：“看来是个重要的日子，在座的人，应该都是谈些生意吧。能告诉些消息么？”
秦猛瞪着孟冲，道：“不管你要上演什么表演，现在都不是一个很好的时间。”
“哦，是么？我倒觉得是个不错的时间。”孟冲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假笑，“其实我还奇怪一件事情，为什么没人邀请我呢？邀请自己的敌人不是个惯例么？”
“敌人？”秦猛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从鼻腔里面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你现在多看的起自己了，但是，你还没有到这个份上。”
“那可不是你说的算的，”孟冲回击回去，“虽然我很想和你们再废话两回合，但是我今天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她将自己冰冷的手放到齐小余的肩膀上，“我觉得是时候了。”
三个人都是一愣，齐刷刷地看向齐小余，孟冲明显的看见秦猛眼神里面闪过的惊愕和愤怒。他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齐小余双手握拳坐在桌前，如同石头一般在椅子上僵了几秒，猛然站起来将位子让出来，然后直直地站在孟冲身边。
孟冲强制自己不去看齐小余脸上的表情而是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齐小余的位置上，双手放在那张冰冷的铁桌子上，感觉头顶上那道强烈炙热又冰冷的光线照在她的发麻的脸，冰冷的手还有沉重的肩膀上。重新换了一口气，是时候了。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说事情了。”孟冲对她的敌人笑着。这一瞬间，这一步，再无回头，这个笑容像是颗子弹，终于开始飞向敌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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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局势瞬间的变化让在座的三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张一水和秦猛都很快平静下来，张一水身子往后靠了靠，侧过头去看秦猛，而秦猛已经换上了面无表情的脸。[`小说`]只剩下一个还不了解情况的人坐在孟冲右手边，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现在由你来接替老东家的位置了么？”
孟冲还没开口身边站着的齐小余就冷冷地开口：“这位是安陵区的地头，洪卓。”
孟冲侧过头看着这位看着就是打酱油的男人，笑道：“孟冲。很奇怪么？我接替了位置。”
“我看我们不要废话了！”秦猛突然开口打破了局面，双眼直直地盯着孟冲，“你今天晚上想要什么？”
“秦老爷何出此言？”孟冲撇撇嘴，“我们坐在这里，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秦猛轻哼一声，身子后靠双手环胸，说：“我们的会可以以后再开，而你要做的事情可能已经不能等了。”
孟冲放下笑容看着他。
“怎么？难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会读心术么？”秦猛冷笑。
孟冲愣了一下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卡了几秒后说：“不是，只是你和心目中秦猛的样子差太多了。”
喀拉。孟冲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开裂的声音，但是只是一笑带过了。
秦猛被成功激怒，他冷冷地看着孟冲一言不发只等着她有什么好戏上演。孟冲抿嘴笑笑，眼神转回自己的目标张一水身上，说：“不过我的确有些急事需要在座的人帮个忙。”
张一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说出来听听。”
“我有个朋友被人绑架了，这个人的名字叫郭新雨，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没有什么映象？”
一片沉默，张一水微微仰了仰头，嘴唇和鼻翼收缩，秦猛扬起嘴角和眉角。一目了然，这里坐着的两位大咖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那还真是省了不少事情。
“哦，看来我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孟冲笑道，“不如各位告诉一下各自知道的消息怎么样？”
“那有什么好处？”旁边的洪卓先说话了。
孟冲侧脸去看他，笑道：“那要看你想要什么了。”
洪卓脸上浮出了贪财的笑容，他身子前倾想要说话却立刻被张一水冷冰的开口打断了：“洪卓闭嘴！”洪卓的脸一僵，害怕地看了一眼张一水十分生气却也不敢发作，只是缩了回去。孟冲再去看张一水，他正冷冷地看着孟冲：“他做了什么？”
“绑架了我朋友，就这样。”
“你说的朋友，不会是个条子吧。”
孟冲弯起嘴角：“你都用了陈述句了，我还需要否定么？”
张一水不屑地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口气，盯着孟冲：“你以为我们是慈善机构的么？条子出事了，我们是不会管的，太岁出事了，我们还有那么一点关心。”
孟冲不知道张一水嘴里说的“太岁”是谁，不过这不是重点，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低下头呼了一口气，像是在思考的样子，说：“可是，这件事情还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张一水闻言猛然看向孟冲，“你指的是我？”
“是啊，他指明要你呢。”孟冲用十分轻微的口气道，“也不是我的选择。”
空气突然紧张起来，孟冲和张一水坐在桌子两侧目光在空中对峙着，没有人有一丝轻微的动作。秦猛是不打算打扰这一出好戏的，他就知道孟冲今天来不止是为了她的“位置”来的，绝对有更无聊的事情迫在眉睫。这个女人虽然不能小视，可是就这样的性子在这里根本成不了大器，今天走到这个会议的中间了却还想着一个小警察的命，放弃了更重要的问题，真是lang费时间lang费机会。
“他用什么跟你交换？”张一水终于冷冷地开口。
“什么都没有。”孟冲说。
“你当我是孩子么，你不会做那么蠢的事的。想要救那个警察你有的是办法。”
“高看我了，他是比我要心狠的多的人。”
张一水瞪着孟冲，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撒谎的痕迹，却只得到的不过是她平静的脸，手指还在桌面上轻轻点着。
“他要我做什么？”
“让你来证明我才是‘王映’。”
孟冲轻飘飘的话让这张桌子前瞬间多了更多杀机，每个人的眼神和气息都像是枪匣，等待的不过一瞬间把枪的机会。孟冲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手在桌子上轻敲着一手的拇指和食指揉搓着。张一水的表情看想来像是被冒犯了，又是厌恶又是轻蔑。孟冲暗笑道，如果郭新雨能识别这张脸的话，应该就能立刻证明她的无辜了。
“这简直是荒谬。”张一水那只放在桌子上的手僵硬的撑着他的姿态，“这是一个笑话么？”
孟冲说：“我也希望是的，不过，他不是在说笑，而是很严肃地要我用人来换。”
张一水愣了愣，接着冷笑：“你要用我去交换那个条子？”
孟冲很认真地点头。
“好吧，你要怎么做到这点呢？”
“我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下的，毕竟我能保证你活着回来，而且我也不希望将这件事情做大，比如说绑架你然后带去见郭新雨之类的，因为我不希望警察再注意到我了。但是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只能做些不必要的行动了。”
孟冲一字一句说的半正经半开玩笑的，可是张一水知道她说的句句是认真。他愤怒不屑地抬了抬自己的眉头，目光依旧与孟冲在空中对峙着。
“告诉我报酬。”最后张一水道，身子微微向前，代表他已经决定同意孟冲的提议。
孟冲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只是挂起了虚假的笑容停下了敲打桌面的动作。
“交换的报酬是放弃清水酒吧。”
第一反应过来的是站在旁边的齐小余，他立刻伸手放在孟冲的肩上，孟冲却立刻具体道：“我现在说的每个字都是保证。如果你张一水自愿和我去见郭新雨，明天早上开始清水酒吧就是你的财产。”
话音刚落，张一水身子猛然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孟冲，道：“没问题，我同意了。”
孟冲笑着站起来：“太好了，那我们就不用lang费时间了。”
张一水也站了起来伸手习惯性地开始整理自己的西装，他饶有意味地扫了一眼齐小余，带着得胜的表情，然后对孟冲轻松道：“我不需要车了，跟着你就成了吧。”
“当然。”孟冲说，“不过生死其实我不能保证。”
张一水轻蔑地轻哼一声，略过孟冲的身子往楼梯走，道：“这种事情，用不着你来保证。”
想不到张一水还挺潇洒，孟冲侧过身子继续无视齐小余深深的怒气跟在张一水身后准备下楼。砰！突然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止住了孟冲的步子，她奇怪的回头只见坐在位置上的秦猛盛怒地整张脸都在抽搐，死死瞪着孟冲咬牙切齿道：“你是在儿戏么？你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么？！”
孟冲扫了一眼他的脸，再看了看一边已经下意识将手伸向后腰的齐小余，十分轻松地撇嘴，说：“我当然知道，交易完成了。你知道你已经落伍了么？这个时代，开会不过是宣布已经完成的事情而已，事情早就在对话中确定了。”
说完她干脆地回头往楼梯走，离开了那一片明亮的晃眼的方块，走进了更深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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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张一水潇洒的走出小楼，对着院子里站在左边的一会儿人喊：“你们回去吧。《纯文字首发》”
一个正准备上前迎接张一水的西装男愣在了半路：“您一个人么？”
这时跟着他出来的孟冲两步迈到张一水面前，看看那位愣住的小哥再去看看淡定的张一水，撇撇嘴往自己的车那里走去，卫疆快步走在前面，海伦娜站在孟冲身边，笑道：“我还以为会有些暴力冲突发生呢。”
“能有什么暴力冲突？我又没带着枪，而且也没带着划地盘的地图。”孟冲说。
“可是你实际是划了地盘的。”海伦娜提醒她。
孟冲刚想说胡就感觉身后灼热的目光，她微微回头就见跟在后面的齐小余带着冰冷的表情看着她，双眼黝黑带着怒气。
“起码有人很不满。”海伦娜哼哼两声，走过孟冲，往门口走去。
孟冲站在原地等着张一水和齐小余靠近，张一水瞅了她一眼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对着他的小弟扬了扬手，说：“我警告你们不要跟着我，要不然出了多余的事情就要你们来偿还。”
张一水那一群人全部愣住了，带头的那位看着张一水跟在海伦娜身后往小巷子里面走也没有赶追上去，只是看着。孟冲再回头看了一眼齐小余，她的好叔叔正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脑海里面争斗片刻她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看着那两个在老爷子家里看见的保镖走过来后转身走了。
四个人走了一条线在满院子人奇怪的注视下离开了小院。张一水十分放松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肩上，昂首挺胸地走在孟冲前。孟冲微微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忍住了没问他话。
走出去的时候路突然变的很短，孟冲很快就看见了那三个扶着肚子站在路口守着的人，平头靠在墙上愤愤地瞪着海伦娜和卫疆走过没敢上来找事，看见张一水后一惊赶紧低下了头，其他两个更是直接弯腰了，张一水只是目不斜视地走出去，孟冲无奈地一起走上了街。
走过去发现卫疆站在车边没动，孟冲奇怪地走上去才发现海伦娜的车窗被人给砸了而且副驾驶上的后视镜也报销了。
海伦娜深吸一口气想要克制住自己不要发火，张一水却是撇撇嘴，淡定地开口道：“明天我要见到修理费和精神损失费。”
“是是！”平头赶紧从小巷子里面出来，一边急忙的鞠躬一边答应。
张一水对海伦娜歪歪头示意她这是不是够了，海伦娜想了想满意地点点头，用手肘碰碰卫疆，卫疆才转过去主驾驶座开车，海伦娜坐在了副驾驶，张一水十分自来熟地打开了后座的门，孟冲觉得自己完全是个外人一样，无奈地跟着张一水进了车。
“确定没人会跟着我们么？”卫疆说。
“哦，那是不可能的。”张一水说，“就算我的人不跟着，秦猛也不可能不跟着。”
孟冲从后视镜里面看看卫疆，说：“算了，想办法甩掉就，甩不掉咱们就一起看个热闹。。”
卫疆像是个绝对服从机器人一样直接发动了车，四个人就这样上路了。张一水整个人就好像在回家的路上一样，西装放在腿上，头歪着看着外面无人的街景，一点也不担心。孟冲则进入了作战状态，等到车拐过了一个弯后，她看向后视镜，海伦娜侧过头与她对视，点了点头。
“你们都很专业啊，”张一水突然惊讶道，“训练有素的保镖，混血美女是个打手，都是哪儿来的人？”
孟冲不可置信地侧眼看了一眼张一水翻了个白眼，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回拨了徐立峰的手机。
“开扩音我听听吧。”张一水提议道，孟冲瞅了他一眼，张一水像是为了好玩一样使劲更孟冲使眼色。孟冲无奈放下了手机打开了扩音，里面还是正在通话中的嘟声。
海伦娜突然道：“我们有同伴了。”
孟冲抬头想了想摇摇头，卫疆还平稳地开着车。
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响亮的风声，风里混杂着些警笛的声音，但是仿佛很远。
孟冲平静下来，道：“喂？”
对面突然安静了很多，发出阵阵闷响，像是被放在了口袋翻滚里面一样。
张一水皱起眉头，他刚刚张嘴才发出一个“啊”字孟冲猛然附身上前用手堵住了他的嘴，瞪大眼睛摇头警告他不许说话。
电话那边的人突然说话了，郭新雨用他带着秦海方言的普通话说：“那是我们的老伙伴，张律师么？”
孟冲狠狠地咬咬牙，重新坐回了位置，瞪了一眼张一水，对着手机无奈道：“你在哪儿？”
“哦，我正在躲避那些太过激动的警察呢。”他的声音带着杂音有些刺耳，应该在一个信号不好或者风很大的地方，“他们实在太麻烦了，现在又没有什么很好的路段可以躲避。”
“你要把他带去哪儿？”孟冲控制着自己不要有起伏。
“当然是一个我觉得安全的地方，不过你放心好了，他好着呢，只不过有些累了。”
“我有张一水了，告诉我到哪儿去见你？”
郭新雨思考了几秒，“好吧，就到车库来吧，就你们两个，我不需要看见其他的人出现在我是的视线里面。”
“车库？什么车库？哪儿？”
对面突然挂断了电话，孟冲一惊，瞬间差点把电话丢出去。张一水却在旁边笑笑，说：“车库是原来我们经常碰头的地方，就在老码头往前几百米的原来的参观台那里。”
孟冲侧身去看他：“我们？你原来经常和他们碰头？”
张一水靠着，无所谓地点头：“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
“我以为你是占了全龙无首的便宜呢。”孟冲客气说。
张一水毫不介意，只是勾起笑容，像是嘲笑一般看着孟冲：“你知道你有时候天真的让我不敢相信你差点赢了么？如果不是一念之差，你甚至不会在这里。”
孟冲愣住，接着只是回以微笑，“真可惜这一念之差让你失去了机会。”
张一水从鼻腔里面哼出一口气，微微低头笑了笑，道：“你觉得你要赢了是么？”
“那到没有，没到我赢得那一刻我从来不会觉得我赢了，在这种事情我是个很实务的人。”
“我也希望你是，要不然所有的乐趣都要被夺走了。”张一水看着她的双眼，眼睛里面迸发出了激动的光，“你知道你今天晚上已经搞糟了吧，为了一个警察放弃了一个组织的中心？你可能觉得那就是个酒吧，可是对于那些只认得老太爷的人来说，没有了酒吧就算你是继承人，也什么都不是。齐小余肯定会回去告诉老太爷这件事情的，你要抛弃他毕生的投入，那个老顽固还会相信你的能力么？我早猜到他不答应秦猛的请求肯定是有了自己的打算，而这个打算十有八九就是你，只可惜你要让他失望了，证明自己不过是个心软的聪明人而已，根本不足以完成他的毕生心愿。”
孟冲说：“不劳你费心这件事了，坐享渔翁之利不好么。”
张一水摊手：“我不想管，只是不想你死的太早了而已，那所有乐趣都被夺走了，秦猛只是个无聊的老古董而已，和他斗会让我失去乐趣。你的确知道破案和扫黑是不一样的吧，破案不过是关注一个人而已，扫黑，那可是几百人的命运。”他缓缓靠近孟冲，笑的冰冷，“几百个你可能都不认识的人命运，他们挣扎在这条线上想要赚一笔钱让自己过的更好，让自己不用受人白眼，让自己可以抬头挺胸，让自己孩子过的更好。很多人不是什么野心家，不是什么阴谋论者，更不是什么连环杀手，只是最平凡的生活在你不见的地窖里面的人。”
孟冲冷冷地看着他，紧闭着唇，一言不发。
张一水观察着孟冲的眸子，突然笑出了声音，靠回了自己的位置，依旧注视着孟冲，说：“这个城市不止有你关心的那些人的，还有无数你看不见的人，有些人就为我工作。哼哼，你可能想要毁的不是一个黑帮，而是一个底层。”
孟冲说：“不用你费心你去关心这些，我还没有想到那么远呢。”
张一水自然不会相信，但是他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孟冲再岔开了话题：“老太爷再不会相信你了。”
孟冲坐直身体，眼睛向前突然发现了海伦娜一直盯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我看我们不该再说话了。”孟冲道。换来张一水一个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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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卫疆稳定的开着快车横穿过整个安陵区回到秦川区内，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半，沿着秦川区的国道线的路上只有偶尔几辆大货车经过，再空无一人。｛免费小说｝为了保证他们行踪的安全，卫疆特意绕过了警方可能围堵的几条道路，饶了远路，等他们到达小白家附近的时候已经是近一点钟。小白的小区放眼望去一片黑暗，只有昏黄的路灯和小区门口的保安亭能证明这个地方还会有人经过。张一水提议他们就在这里下车，孟冲默认了，卫疆将车停在小白政府小区门口的一个向里隐蔽的停车位上。
车熄火后海伦娜从副驾驶前的储物箱里面拿出两个铁圆片给他们，道：“你可以贴在你的领带后面，孟冲就贴在自己的袖子后面好了。”
张一水疑惑却老实地贴在自己的领带后，整理了一下，说：“这是窃听器么？”
海伦娜挑挑眉。
“我还以为你们这里会有看着更高级些的窃听装备。”张一水笑道。
“这就是更好高级的装备，不是定向的。更好的东西让给你们也是lang费。”海伦娜回敬他，“你们说话平常就行了，离他的距离不远就完全能听清楚。”
“现在口子上的风会很大，不会影响么？”孟冲问。
海伦娜笑笑：“放心好了。而且，你们更大的问题难道不是活着回来么？”
孟冲想想也是，没再说话，她的手指有些发抖，心也跳得有些快。莫名的危险正在靠近，恐惧也在缓慢的上升，只不过还没有到达能让孟冲表现出来的分量上。她冷静地看看海伦娜，等着她还有什么秘密武器，但是海伦娜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做，卫疆只是直直从后视镜里面看着他们。
“如果我们不能被发枪或者麻醉针的话，现在是个好时间走了，已经很晚了。”张一水微微不耐烦，“别凝视了，和你的女朋友说拜拜吧，我们该走了。”
说完张一水推门就出去，海伦娜说：“这人真够烦的。”张一水肯定听见了动作慢了一拍，等到他走出去，海伦娜看着孟冲问：“你能活着回来么？”
孟冲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严肃道：“我们还有伙伴，等到警察来的时候他们就会走的，不用担心他们，最主要的是警方，他们什么时候到达，我要立刻知道。”
“没问题，你的手机响三声。”海伦娜伸手指指孟冲的口袋。
“还有，不管郭新雨要做什么，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孟冲靠近一些海伦娜，盯着她像是在警告。
海伦娜诧异了，摇头：“为什么？”
“只是答应我！”
“呃……”
孟冲侧过头去看站在外面不耐烦的张一水，道：“今天我致死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海伦娜伸手将孟冲的头转过来，认真看着她：“现在还不值得搭上命。”
孟冲有一秒钟的失神，接着笑笑：“怕什么，我的运气一向无人能敌。只要记住，不要轻举妄动，最好除了监听外，什么也不要动。你坐在这里，会有朋友来找你们的。”
说完还没等海伦娜疑惑就用脚推开门钻了出去，张一水看看孟冲，说：“终于说完了。”
“感谢等待。”孟冲笑。
张一水不打算再跟她贫嘴只是开始往码头走，两个人脚步都很快，从小区走到码头大概需要五分钟。在过马路的时候张一水问：“看来今天是孤立无援了。”
孟冲瞅他一眼，说：“冒险的时候来了，要不要你先上去打招呼？”
张一水翻了个白眼两人在空寂的马路旁等到绿灯才走了过去。老码头的观赏台在售票处的旁边，两人沿着昏黄灯光走下码头平台，冷风袭面而来，张一水重新穿起了自己的西装，看着飞舞着的领带，轻笑一声：“这窃听器最好是正牌。”
想不到张一水现在还是那么轻松，孟冲不得不侧目，想从他冷静的脸上看出一些瑕疵，可是他就那么放松地回看了孟冲一眼，耸耸肩表示“你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两个人走过老码头长长的河岸线，灯光已经完全远离，远处的那栋长方形的铁房子像是藏在深山里面的巫婆小屋一样，在月光下只漏出冰冷的棱角。从远处远望了一下，遮雨棚都碎成渣的二楼平台不像是有人。两人走近，原来售票的房子里面没有一丝灯光，对视一眼后两人从发出“吱呀”声音的铁楼梯走上了房屋。孟冲站在楼梯口四处查看着，观景台从走廊走到尽头再往上就是，只是这里没有一丝有人的感觉。张一水走上前看看售票室的门，低头看着上锁的门，回头对孟冲摇摇头。
孟冲仰头往上看了看，冷静下来却什么也没听见，连走路的声音都没听见。张一水也认真听了听，只能听见风声还有一些像是铁链碰撞发出的声音。
∷更新快∷∷纯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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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郭新雨的手没有一丝颤抖，他看着张一水轻松的脸，枪口直直对着孟冲的脸，里面可是真枪实弹。[`小说`]
张一水毫不在乎地看着他，挑了挑眉，像是对着一个正在做蠢事的弟弟一样，继续道：“她曾经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是你们把她看的那么重才会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是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特质值得你们迷恋的，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啊？我们曾经的宏图伟业呢？我们曾经的伟大未来呢？就因为你们之间的那些无用的情情爱爱而落到了现在这个下场。现在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这一切都是个谎言么？我现在告诉你！是的！这一切都是谎言！我们跟当初不一样了！你和灵儿背叛了我们！雪儿背叛了他！”
孟冲是搞不动他们之间的那些爱恨情仇，但是张一水已经成功引起了郭新雨的注意，孟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枪口微微发颤。
“我们背叛了你们？你在做梦么？从来都没有什么你们！我们都是他的走狗，为他杀人放火的走狗！等到他有了新的玩具，我们就为了他得到那个玩具而去死！他根本就没有在乎过我们！”郭新雨咬牙说出这些话，每个字都要绞碎的痛恨，“我们说过要过上更好的日子！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可是那天来的时候，他却像是**者一样从我们身边夺走了这些！他在囚禁我们！”
张一水愤怒地看着他，脸抽搐着，突然站起来，伸手指着他，吼道：“我们本来就要成功了！可是你放弃了！你想要去过什么正常的生活！我们从来都不正常，我们注定不平凡！你知道么！”
“我知道我曾经有选择！我已经做的够多了！你高高在上做些律师工作，什么都不知道！你能相信将人丢进水泥搅拌机里，相信那些被人活活打死在巷子里面，被抛尸这条河里面的人么？！这就是我的工作！这是我的工作！那么多年来，我都在等待我能选择的那天，不用再惶惶不可终日的那天！可是他带来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死亡和扩张！”郭新雨嘶吼着，将枪指向河面，“你还记得多少人，多少人从这里被丢下去么？！还记得他们最后的喊叫么？那种绝望，撕裂，挥之不去的叫声！”
张一水面对他的歇斯底里却冷静了下来，双手插进口袋里，在黑暗中盯着他。
郭新雨放下手，直面那个张一水，低下头，突然笑了起来，摇着头：“我们从这里开始，从这里开始走向无穷无尽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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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孟冲全身都在发抖，她咽下一口唾沫用力扶起自己无力的身体，盯着张一水和他怀里那位刚刚离开却仿佛未安息睁着双眼的男人。[`小说`]
张一水干净的英伦西装已经被抓乱，上面沾着大片大片的血迹，黑色的血迹像是个无尽的黑洞在他胸前散开，张一水一只手抓着郭新雨的皮衣肩膀，另一手手垫在他的脑后，他低着头平静地看着郭新雨死去的脸。良久，他抽出那只垫在他脑后的手放在郭新雨那双黑色再无光芒的低垂的双眼上，缓缓盖住。
“叮叮叮。”孟冲的手机又一次响起，她猛然站起来，快速拿出电话接了起来。
“喂！”
“放心好了，警察没经过，你们还有时间。”海伦娜平静的声音毫无起伏地从对面传来，“他死了么？”
海伦娜发了假警报让她捡了一条命，孟冲却没有任何庆幸，反而一阵失落。她在原地烦躁地走了两步，伸手捂住额头，朝那边看了一眼，道：“是的，他死了。”
“好吧，处理好尸体就赶紧回来吧，警察不过多久就会全城搜查了。”海伦娜道。
“嗯，我知道了。”
海伦娜挂了电话，孟冲叹口气放下手，闭了闭眼，看向张一水：“我们该处理这里了。”
张一水放下郭新雨的尸体，站起身子整理了用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拉了拉西装的下摆，算是整理了一下他的仪容先森，请先躺好最新章节。
“帮我把这位警官拉上来？”孟冲问。
张一水往栏杆边看了看，狠狠皱着眉头，像是在沉思又只是不太愿意的样子。
孟冲翻了个白眼，认命的自己走过去探出头去看了看，徐立峰没有任何因为枪响而醒来的迹象，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孟冲弯下腰去查看那环了一圈又一圈的粗铁链，咬了咬牙，伸手摸着结环在哪儿，摸了一圈之后才发现结环应该是被一圈圈的铁链给遮住了。靠！别给我再死一个啊！
孟冲正准备松开回头去拿郭新雨的枪直接开枪的时候，张一水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推开孟冲，低下头看了一眼铁链就面无表情地开始解。孟冲被他推倒身旁挡住，只能呆住看他迅速的动手，没过到十几秒就听见一声连续的“哗啦”声，张一水猛地回头对孟冲训道：“你想不想救他了？过来拉啊！”
孟冲赶紧凑到他身边，张一水说：“就拉我手上的这根链子，拉上来！”
孟冲照做了，手上沾到一些张一水的血迹有些滑，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拉动了铁链子，孟冲使出了全身仅剩的力气来拉，也不知道是铁链子太重了还是徐立峰太重，两个人拉动铁链子也很慢。直到孟冲全身大汗觉得都要双眼充血后才将徐立峰的身子拉了上来，张一水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孟冲立刻去拉另外一只手臂，两人放弃铁链子去拉人，这时候才知道，只是徐立峰很重而已。
费了不少功夫才将徐立峰拉上了观景台，徐立峰全身是血，脸上就有明显的伤，孟冲立刻扑上去撕开他的衬衫听他的心跳才安心下来，虽然很微弱，但是他还活着。
孟冲一把坐在冰冷的木地板上，伸手去掏手机，这时候却听见张一水低哑惆怅的声音：“你知道作为观景台这里却是全市唯一一处位于清河岸却看不到进军桥的地方么？”
孟冲一愣，抬起头来，张一水双手放进口袋直直站在栏杆边，远眺着前方缓缓流动的黑色河水。孟冲看看他，再看看那连水面都看不见的远方，道：“我知道，我曾在进军桥那看向过这里，没有看见。这也是这个观景台被废除的原因之一，它已经不便利了。”
“当年这里也什么都看不见，王映称这里是全市最浑浊的地方，还因为这下面流淌着一条代表着城市生命的河流，可是到了夜晚，你在这里除了月亮什么都看不见。就像今天，黑夜完全吞噬了这个地方，只能让枪响亮起一瞬间的光亮，然后一条生命就没有了。”张一水轻笑了一声，“我们在这里做了不少事。”
“我已经听出来了。”孟冲闷闷道，伸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不过我现在不关心这个了。”
“你要自己打电话叫警察么？郭新雨的死你打算怎么解释？”张一水回头看她。
“我有一个主意，”孟冲十分无奈的抬高口气，“不想因为谋杀或者自卫被调查就自己处理一下尸体然后离开这里，我来守着徐立峰就好了。”
“何不如就直接匿名打电话给警局然后我们都离开呢？要给自己惹麻烦么？”张一水靠在栏杆上提议，“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和过去不一样了，如果你出现在这个现场他们会询问你今天晚上都在哪儿，去了哪儿，怎么找到了这里。然后以他们对你怀疑就会检查你的电话记录然后发现一个奇怪的电话给你打了电话，而且你还回拨了，证明你知道的比你说的要多。你会成为笼中鸟，调查会没完没了，如果你还想自由的去见老太爷的话，你最好和今天晚上的事情没有一点关系。”
孟冲看看徐立峰，道：“如果他知道了什么，我也跑不了。”
“哦，你过于担心了，我保证他什么也不知道。”张一水缓慢走到郭新雨的尸体前，俯视着他，“如果有什么我能向你保证的话，就是这个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这个条子很有可能被他偷袭了之后就再没醒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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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车里的空气慢慢变得让卫疆窒息，他撑着脑袋一直盯着无人橙黄的街道，等待那个早就应该回来的人。[`小说`]再撑了一分钟，他终于忍不住道：“我们真不需要去看看么？”
他旁边那个冷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女人正在摆弄车上的录音设备，一边耳机带着，一边耳机放在手指间玩弄，棕色的长发落下几缕发丝，她认真地看着录音机的时间屏幕，毫不担心地说：“放心好了，他们只不过是要分道扬镳所以谈谈心而已。”
看着海伦娜如此冷静让卫疆觉得自己失了些军人的风范，他眨了眨眼睛，继续盯着外面橙黄的街道。孟冲应该在十分钟之前就回到车上了，可是两辆跟来的车都飞速离开了，她却还没有出现在视线里面。要是那个女孩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老大肯定饶不了他。想起蒋洁会用什么眼神看自己，卫疆又不安起来，他决定要找个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和老大是怎么认识的？”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
海伦娜微微抬了抬眼，猜测他说的“老大”大概就是蒋洁了。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回答道：“大概是八九年前吧，我救过她一次，跟她呆了一段时间进行了些冒险。”
卫疆微微侧目去看那个充满着诱惑力的外国女人，突然间心跳的很快。他猜想海伦娜口中的冒险应该不是去恐龙城堡之类的地方，而是如同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真枪实弹的冒险。卫疆微微握了握拳头，曾经他觉得一切最凶险的是在边境的那一条死亡线上，城市黑社会什么不过是小儿科。现在，他不得不改变看法，虽然他就坐在一辆车里面，听一个女人淡定地说着自己的事情，可是脑海里面却仿佛看见了那些枪林弹雨，那些子弹在黑夜里面也是黑色的，在安静平静的街道上，直直地向自己射来，可是他却没有任何防备。
“放弃胡思乱想。”海伦娜突然开口，被看出心思的卫疆下意识地微微一颤，回过头海伦娜还在看着那个电子钟，只是继续道：“不管在什么地方危险都会离开，没有最危险的地方，只有相对安全的地方。当自己安全的时候，最好的事情就是不要去胡思乱想更危险的地方了，那只能滋长你幻想的恐惧。”
海伦娜平静的话却让卫疆一个英武的大男人有些窘迫，他尴尬地点点头，然后再次回头去看窗外，这时只见街边出现了孟冲的身影，一个人双手放进裤子里面快步走向车。
“她回来了。”卫疆道，立刻坐直身子发动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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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听说你刚刚交易了我一生的心血？”
老爷子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最快更新请到>孟冲的话在嘴里转了一个圈，低着头，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我希望你有很好的理由。”老爷子抬起头看她，“不仅仅是为一个警察的生命。”
“我没有更好的理由了，这是一条生命。”孟冲说。
“你可以用更简单的东西来交易！”老爷子突然低吼道，他愤怒地瞪着孟冲，“你知道你刚交易出去了自己的半壁江山么？交易掉了你以后所有的依靠吗？”
孟冲看着老爷子，没再说话。
“唉！”老爷子沉沉吐出一口气，伸手撑着桌子边站了起来，“我看着你长大，以为你心里住着一个志在高远，心狠手辣的野兽，想不到你却是这样一个心软，看不全大局的女子！唉！”
孟冲低头，像是个小学生一样面对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老爷子缓缓走到她面前，背着手，道：“抬起头来！”
孟冲犹豫了几秒抬起了头，老爷子浑浊的双眼就在她面前，愤怒、不甘和失望都在他的双眼里面，老鹰除了冰冷的注视多了很过复杂的情感。
“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
孟冲连眼也不敢眨：“我没有打算，还没有想到，我只想着要先将人救出来。”
老爷子怀疑地看着她，突然从喉咙底咕哝地笑了两声，沉沉地像是还未爆发的岩浆在翻腾。他回身走离孟冲，道：“你以为我是冯岳陈宋那样的庸才么？光有一身正义却没有一身本事，会看不穿你这个娃娃？我知道你一直自诩聪明，其他人很难看透你的一举一动，可惜我不是那些人。从你上初中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小疯子，虽然你做事奇怪，但是最后都不无道理。你说你打无准备的仗，我是不信。”
说着他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孟冲，双眼像是断头台上的刀光，“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任何人，更是巴不得我现在就死了，可是我还坐镇一天，你就要通过我！现在，还想要我手下那些人，立刻告诉我你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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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洁
车外下起了大雨，风扫荡着路面上的飞尘，树叶张牙舞爪地狂舞着，雾气让一切都看着那么不真实，大雨砸落在车顶，像是一个狂欢的派对。<最快更新请到>孟冲从沾满灰尘的车窗里面向外看，眼睛里面像是蒙着一层纱，看不清远处的景象。
“是我的眼睛度数低了还是这车子该洗了？”她无奈地问到。
海伦娜奇怪地从副驾驶座转过头来，皱着眉往窗口上看了一眼，道：“我的车已经被征用了一个多月了，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帮我洗。”
孟冲侧过头来看她，海伦娜笑着回应她的问题，孟冲松了口气，道：“没办法，总不能每次都将蒋洁的车拿去报销吧。”
“我觉得你们完全可以，她有的是钱给你们烧。”海伦娜毫不在意。
“那她会烧了我的。”
海伦娜挑挑眉，表示不相信。
“她爱那些车比上她爱露露，我向天发誓。”孟冲信誓旦旦地举起举起手。
“嗯，这点我还真不知道，我认识她的时候她的车都是随便用来报销的。”海伦娜的言语间忍不住有些得意。
孟冲摇摇头，重新侧过头去往外看去，大雨和雾气基本上遮蔽了她的视线。孟冲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电子钟，已经是下午三点二十了。
“有什么可能他迟到？”孟冲问。
“你是指他迟到的原因么？”海伦娜很奇怪地看着她。
孟冲点头。
“大概是他害怕了之类的？”海伦娜翻了个白眼。
孟冲再次无奈地无止境地向窗口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我实在不希望这件事情再出什么问题了。”
“不如你停下担心，然后我们好好等着好么？”海伦娜说，从座位旁拿起了一本小说，十分惬意地翻开了它。
孟冲瞅了一眼，英文的，她不感兴趣了。
“说起露露，她回去住了么？”海伦娜问。
“没有，不安全，而且我和陈叔最近的关系不是很好。”
“额，你能怪他么？你直接甩了禹城，现在他们回去了，警局又少了帮手。老爷子死后你一天到晚往酒吧跑，是个警察都对你有怀疑了吧。”
“嘿，我没有甩了禹城好么？他说了，不需要我帮助了，我只不过没有在他的限定时间内找到更多证明王映罪行的东西而已。他们有什么损失？他们依旧能上诉李念，王映，路程担负所有责任的。”孟冲为自己喊起冤来。
海伦娜将手放下，十分无奈地抿了抿嘴，一本正经地侧过头来看着孟冲，认真道：“那难道不就是最糟糕的么？这个案子要结了。”
孟冲被堵的哑口无言，她纠结地摇了摇头，道：“还可以熬到其他的案子之后的，比如说先审王一则和谢语之类的，这个案子的关注度还没有结束呢。”
海伦娜道：“你要那么安慰自己也可以啊。”
孟冲咬了咬牙，伸出左手无奈地我了握拳：“我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而已。”
“没问题，”海伦娜耸耸肩，露出个微笑，“我能陪你到世界末日啊。”
孟冲决定放弃和海伦娜吵嘴，她伸手摆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刚刚剪了的头发，感觉在这个车里哪里都难过。
“头发剪得不错，蒋洁逼迫你的？”海伦娜却继续和她闲聊。
孟冲回头瞪着海伦娜，说：“我现在真的有些心烦意乱的，我们能安静么？”
“当然不能，要不我要憋死了，我在这里坐了一整天了，你才来了一个小时。”海伦娜优雅地拒绝了她。
孟冲怨恨地看着她，紧闭着嘴巴。
“要不我们说些你感兴趣的故事吧。”海伦娜突然来了兴趣，将脚搭到了车座上眼里放光看着孟冲，“不如告诉我你是怎么遇到蒋洁的吧。”
“为什么这个会是我我感兴趣的故事？”
“我不知道，这好歹是个故事吧，你每天和蒋洁生活在一起，有关她的故事应该挺让你感兴趣的吧。”海伦娜的激动高涨起来。
孟冲看着她，“我都不知道怎么理解这句话了。”
“蒋洁告诉了你她遇见我的每个细节了，你不觉得作为交换你也告诉我你是怎么遇到蒋洁的么？”
“我以为她肯定告诉你这件事的方方面面了。”
“她是个懒惰的编剧，只用一句话来说一件事。你，另一方面，就有趣多了。”
“她也将你的故事说成了一句话，我们互不相欠。”
孟冲的拒绝完全没有浇灭海伦娜的热情，她的眼神里面闪烁着孟冲只从几岁小孩子那里看得到的求知激动光芒，那实在太耀眼了，孟冲的心动摇了。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面前的驾驶盘，咬了咬牙：“我告诉你了，你不能跟其他任何人说。”
海伦娜立刻举起手来发誓：“我向天发誓，说了天打五雷轰。”
孟冲忍不住笑海伦娜的发音还是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想到自己要说的故事又觉得在这个让人热的发闷的车里升起了一股温暖，她忍不住自己微笑着。孟冲将手放在方向盘上，抬头看着外面蒙着纱一般的景色，耳边的雨落声越来越响，响的好像那天的大雨，清晰地像是将一切洗刷开。
“我知道蒋洁跟你说的我们遇见是在一个冬天，对吧，圣诞节前两天的时候。”孟冲带着一些梦幻的得意对海伦娜问到，却是个陈述句。
海伦娜皱了皱眉：“难道不是？”
“嗯，对她来说，是的，对我来说，要更早，早在那年的夏天。”孟冲满意地说出这句话，有些太满足像是心满意足了，好像这句话等待了多年才终于说出口来了一样，海伦娜不禁奇怪起来更加好奇起来。孟冲清了清嗓子，低低头理清了些思绪，继续道：“大概是三年前，我和我朋友季若亚上街去瞎逛，不过她家里临时有事先离开了，我本来想自己走走的，又没想到下雨了，而且一变天就是倾盆大雨，没办法我只好用自己当时穿的牛仔上衣罩着自己然后想跑去最近的公交车站，而我那时最近的公交车站就在泰达大厦广场站。”
“哦。”海伦娜立刻惊喜地发出一声，更加兴奋地盯着孟冲。
“呃，我只是路过了那里，但是，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急忙奔跑的时候突然侧过了头，然后她就站在那里，大概是她太显眼了，我就看见她了。站在大厦门口高高的楼梯上，等在门口，披散着她微卷的黑长发，穿着白色的礼服衬衫和米色的西装，一条修长的米色长裤，一尘不染的白色高跟鞋，手里举着一把英国黑伞，高高仰着她的下巴微微皱眉头打量着外面的天气，看起来很困扰，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到雨里去。”孟冲说着用手瞎比划着，突然笑出了声音，“就是她平时端着的样子，像是个女王一样。后来我发现她是个技术宅之后突然觉得我当时应该是出现的幻觉。”
海伦娜笑的很明媚，看着孟冲的每个表情，说：“不是你的幻觉，她就是那么多变的女人。”
“ok，说的过去。总之，她就在那里，我只觉得她那么熟悉，像是看见了一个自己的故人一样……我还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样的感觉。”孟冲突然安静下来，突然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我一定要认识的人。”
海伦娜静静看着她，笑的如此简单，一天的蹲点，还算换来了些什么。她刚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目光一转，看见了大雨里面一个狼狈而来的男人。
“他来了。”她坐直身体。
孟冲猛然抽出了自己的回忆直起身子往外看，见到那个男人没有打伞只是淋着大雨，缩着肩膀，运动衫全部贴在了身上，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往车这边走。
“天啊，他要坐进来。”海伦娜为自己的车哀嚎了一声。
孟冲绷着脸没说话，只见那个男人走到车前微微抬眼直直地看着坐在里面的她们。
“他在干嘛？”海伦娜疑惑道。
孟冲按下了自己的车窗，猛地一阵风吹来，雨声像是枪响，世界瞬间变得喧闹了起来，像是有人拿走了她的耳罩。孟冲探出头去，对着他喊：“陆岸么？！”
男人侧过头看着她，僵硬了几秒，微微点了点头。
“上车吧，小白和你的孩子等着见你呢。”孟冲干脆地说，缩回了头升起了车窗。
陆岸听见“孩子”两个字后全身打了个抖，依旧在风云里面一动不动。
“我看他吓坏了。”海伦娜道。
孟冲没说话，只是发动了车。
过了几秒，陆岸缓慢走到了车门前伸出打抖的手打开了门，将自己淋湿的身子塞进了车里。孟冲从后视镜里看看他，一言不发地开动了车。
作者提示：从本章开始各位会有些迷糊，不要紧，我又用了新的叙事方法，如果有耐心看下来的话，这会是个不错的故事。从本案开始将用人名作为标题，不会再有第几章了，各位看好人名就能参加猜测之后发生的事情了哦。还是上一章那句话，群戏为主，三十万，最终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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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岸
雨下的越来越大，路上掀起了飞沙走石，车窗嘭嘭作响，海伦娜有些疲惫地伸手撑着自己的额头，不时从后视镜里面查看一下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最快更新请到>小白在室内无聊的时候告诉了她一些有关她与陆岸的事情，要海伦娜想起来真是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人，就连发生的事情都错误透顶。曾经她以为中国的女生都是很保守的，现在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没见过世面而已，这个***就亮晃晃的摆在她的面前，只是这个男人的责任心实在太重，到了现在成一个负担，他们不得不解决。
孟冲安静地开着车，安静的让海伦娜怀疑，难道这样个好奇心旺盛的人对他们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还是火已经烧到了眉头，这是最次要需要知道的事情。不管是哪个，车后面坐着的都是个麻烦，最好不需要自己去他谈。
陆岸对海伦娜不时的查看没有一点察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握紧的拳头上了，思考着一个重大的问题。
哦，只希望这是个妈妈儿子（mom’son），等知道他要对抗什么的时候就即时退出，然后好好去自己的医院上班，那会帮她们一个大忙的。不过这个身高体重都很结实的男人要是做出这样的举动，真要让海伦娜鄙视了。
“灵儿……灵儿，她还好么？”突然，后座位上的男孩支支吾吾地开口了，脸都没能抬起来一些。
他的声音过于嘶哑在这个狂风中海伦娜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刚想回头去问一遍的时候孟冲却开口了：“她很好，只不过不适宜出门而已。而且，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清楚，她的名字不叫徐灵儿。”
陆岸轻轻颤抖了一下，他用卷起拳头的双手在透湿的牛仔裤上来回摩擦着，像是极度的焦躁，他从嘴边吸了冷气，发出了一声奇怪地哼声，然后抬起头来，侧过头看着车窗外面朦胧的大雨，海伦娜发现他的眼圈红了，双眼愤怒地盯着车窗外。
“我知道……”良久，他挤出一句话来，然后痛苦地必须要接下一句，“你刚刚叫她小白，那是她的名字么？”
孟冲平静地从后视镜里面看着陆岸，让海伦娜不仅怀疑她做过多少次这样的事。
“嗯，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孟冲简单的回答，“我想这样的事情还是需要由她来告诉你的，等会儿你就可以问她了。”
孟冲的话完全是刺激了陆岸，他更加不安起来，咬着牙地用嘴呼吸空气，手更快速地摩擦着自己的膝盖，苍白的拳头握的像是要捏爆什么一样。
“哼，等会儿，我等的时间还不够长么？现在，我终于有点权力知道些事情了么？”陆岸努力自己不要吼出来，但是效果其实已经差不多了。
孟冲和海伦娜对视一眼，孟冲平稳地开着车，道：“希望你能冷静一点，现在小白经受不起什么大的冲击。”
“当然，她经受不是什么大的冲击了。她还能经历什么大的冲击呢？”陆岸嘲笑着，“我半个月前发现了我的女朋友应该是个死人了，可是她还带着我的孩子到处乱走呢。三天前她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让两个我都不认识的女人来接我去见她。呵呵，她还经历什么大的冲击呢，所有的冲击都在我身上呢！”
孟冲沉默地开着车，海伦娜也选择的沉默，车里陷入一片一触即发的安静里面。
“我会看见什么，你们会带我去哪儿？”陆岸突然转过脸来盯着孟冲，咬牙切齿地质问。孟冲没有说话，她平静地开着车，陆岸被彻底激怒了，他猛然冲上前，对着孟冲吼道：“你们想怎么样！告诉我！”
海伦娜也彻底被激怒了，她突然伸手拉住了陆岸湿透的运动衫领子，将他的头狠狠地拉转了过来，让他愤怒的双眼对上自己不耐烦且愤怒的双眼，一字一句认真地对着他的脸说：“听好了，首先我告诉你，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你要是对着司机骂你很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了。第二，我知道你现在现在有满腹的愤怒的问题像是公牛一样奔腾着，但是你不会想要在车里或者小白的面前发泄出来的，因为我们需要你冷静，否则我们就会在对你解释一切之前把你丢出去，这样你就一辈子见不到你的女孩和孩子了。”
陆岸的脸缓缓冷了下来，他毫无感情地瞪着海伦娜。海伦娜对他这苍白的脸起了一点同情心，放开了他的衣领，继续道：“我知道你满腹委屈，但是别小女人了，相信我，这些肯定不是最糟的。”
说完海伦娜转开了自己的脸，直直看着前方，道：“你应该坐回去了，我们马上就到了。”
陆岸迟疑了一下退了回去，重重的像是将自己丢弃在了后座位上，海伦娜再从后视镜里面看见他时，他像是被人挖去了灵魂的皮囊。这个可怜的家伙。
孟冲像是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她平缓地将车开进了那条狭窄的小巷子里面，转过弯来就是那栋藏着小白的公寓。孟冲将车靠着车道里面停放，有一排的树会挡住视线，而且前面也有转弯能作为紧急通道。
孟冲将车完全停好了，从后视镜里面看着陆岸，道：“整理一下你，我们该下车了。”
陆岸只是直起身子推开了车门，海伦娜立马低呼了一声“****”推开门追了出去。孟冲无奈地看着海伦娜在大雨里面抓住陆岸的手臂将他拉进了房子里面，孟冲毫不怀疑那里会有一场教育。她将自己外套的帽子带上正想要下车突然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孟冲奇怪地掏了出来。
蒋洁，这个时间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喂？”她知道自己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安了。
“接到那个可怜的家伙了么？”蒋洁却是轻松中带着些不满。
“嗯，当然，他又不会逃跑，他必须是自愿来的。”孟冲伸手玩弄着自己手里的钥匙，想着这次自己又可能犯了什么事情，“不过，他看起来糟透了，要是他刺激到小白，海伦娜可能会杀了他。”
“也不能怪他不是，换做普通人现在都会疯的。小白不会有事的，现在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打倒她的？”蒋洁道。
“也是，”孟冲tian了一下嘴唇，“我能直接领个死刑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办。”
“当然，你的老师来拜访了，他想和你谈谈。”蒋洁说。
“老师？”孟冲停下了手里玩钥匙的动作，心里涌起不好的感觉，“不会是夏淮吧。”
“叮咚！你答对了！”
孟冲将钥匙放在手里攥紧，侧过头看着外面灰色的墙面，道：“随便打发走吧，我没有什么需要谈的。”
“真的么？据说你要被退学了！”蒋洁“惊喜”地说。
“哦，那就退吧，我都要退场了！”孟冲忍不住吼道。
对面的蒋洁沉默了，孟冲懊悔地伸手捶了捶头，“我……我……”
“那是什么意思？”在孟冲想要辩解之前蒋洁已经冰冷得质问道。
“我只是最近很烦而已，心情有些不稳定，抱歉，这句话不会再出现了。”孟冲低下声音解释道。
对面依旧是沉默，就在孟冲觉得自己就要搞糟一切的时候，她开口了：“我会打发他走的，你要好好回来。”
“当然。”
孟冲如释重负地挂掉了电话，又烦躁地钥匙塞进口袋里面。最近几天的紧张渐渐吞噬了蒋洁和孟冲的理智，蒋洁变得越来越敏感，而孟冲变得越来越冲动，当然这只是互相的，蒋洁越是敏感每个细节，看重当初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例如生死，言语――孟冲就越容易说错话。
天啊，孟冲愤怒地推开门，她现在比陆岸还要怒气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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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萧萧
海伦娜在大于里面拉住了怒气重重的陆岸，陆岸像是头愤怒的公牛一样用力想甩开海伦娜的手臂，海伦娜怒火中烧用巧劲用力一折他的手腕到身后，陆岸在雨里哀叫了几声，海伦娜毫不手软扭着他的手将他拉进公寓楼下，将他狠狠摔了出去。<最快更新请到>陆岸向前踉跄两步差点摔倒在地，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猛地回头死死瞪着海伦娜，身子紧紧绷着像是随时都会冲过来给她两拳一样。
对于海伦娜来说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平常了，她从小到大都看着这样的表情长大，她只是伸手将自己额前透湿的头发梳往后面，道：“如果你准备冷静的走进去，我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陆岸怒视着海伦娜，突然他转身就往公寓里走，海伦娜在他身后冷冷开口：“你知道她在哪儿么？如果你是想直接通过吼来把她招出来的话，那是不可能成功的，她是不会冒着危险出来的，而我则会将你丢回你本来该在的地方。”
陆岸的动作僵在原地，接着转过身来看着海伦娜，眼神突然多了很多脆弱，犹豫了几秒后开口说：“能告诉我她在哪儿么？我只是很想见她。”
海伦娜挑了挑眉，伸手指了指他上身，道：“快点自己整理一下自己的样子吧，而且收起你这双脆弱到极致的双眼。”接着转过脸对着雨小声道，“否则你等会儿还不被吓死。”
陆岸急切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可是衣服已经完全淋湿了怎么看都是狼狈的样子，他只好先伸出双手盖住自己的脸，像是对自己心理暗示一样的小声的呐呐自语，过了几秒再放下手深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像是运动员做准备一样狠狠吐出一口气，抖动抖动了手脚，看墙就比之前要精神很多。
他刚想说话就见孟冲拎着一个包急忙从大雨里面跑进来，将包丢给他：“里面有一件外套，快点穿上吧，你会需要的。”
陆岸疑惑地将布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一件很干净的深蓝色运动外套，孟冲自然地拿过他手上的袋子，陆岸赶紧将衣服穿上了，再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们。
海伦娜无奈地看了一眼孟冲，带头往楼上走去，陆岸快速地跟在她身后，脚步急切地恨不得一步上三格，孟冲只摇头。海伦娜将他带上三楼然后往左走到走廊的尽头的一扇门前，她警示性地回头看了一眼陆岸，发现这个男孩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在车里的愤怒和不安，眼神里面只剩下了强烈的担心与期盼。
海伦娜放下了半颗心，伸手重重敲了两下门，再轻微地敲了两下，然后放下了手。过了两秒，里面没有一点声音，陆岸正激动地想要说什么，海伦娜干脆地抬手阻止了他，然后听见里面响起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是我，没带钥匙。”海伦娜简单地说。
里面传来一声开锁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了，却没有人站在门口。还没等海伦娜推门进去，陆岸直接从缝隙里面挤了进去，房间里面扑面而来的一股牛奶的味道让他愣在了原地，听见轻微地呼吸声转过头来，就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女孩。
小白站在门后，穿着淡蓝色的长t恤和一条宽松的运动裤，脚上还穿着一双海绵宝宝的棉拖鞋，她剪了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显得更具有活力，身材也比陆岸上次见到的时候要丰腴了很多，原来的小白简直是瘦的让人心痛。她的脸色不错，微微有些潮红，看来怀孕时的营养做的很好。半响，他反应过来，小白正抬着清灵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嗯……”陆岸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愣在原地。
孟冲见他瞬间锐气削平的样子脑子只里面想到一句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海伦娜可没她那个闲情，看着两个不知如何是好的人干脆地走了进去将陆岸一推，将他摇醒后自己走到房间茶几上拿起桌面上摆着一盘核桃酥――软禁享受的都是贵宾待遇――开始啃起来，不耐烦地环胸看着他们两个，道：“如果你们只准备站在门口的话，我们就需要减少时间来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孟冲无奈地看了一眼海伦娜，自己带上了门也从两个人中间走了过去。热情的海伦娜是个复杂的魔方，脾气具有多面性，最近几天的紧张已经夺走了她“好好小姐”的那一方面了。
突然反应过来的陆岸看看小白再去看看海伦娜，急忙表明了个态度：“我不需要解释了……”海伦娜挑眉看着他，他又急切地补充，“真的不需要了。”
海伦娜对着孟冲翻了一个白眼，小声道：“我觉得我白淋雨了。”
孟冲只能冲她微笑，海伦娜吸了一口气后再想回头对陆岸解释她们现在状况，却见小白十分温柔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让他看着自己，然后道：“我需要你听些东西，你会需要作出些决定，那时候再说其他的好么？”
陆岸愣了愣，相当坚定地摇摇头，然后转过头直直看着她们两个，说：“我不需要知道任何事情，不管怎样，我选择灵儿和我的孩子。”
海伦娜差点就感动要落泪了，她用力咬下了一口核桃酥，像是要咬碎自己的牙齿。孟冲无奈地走过去，错过陆岸拉过小白往里面的一个屋子走，陆岸刚想要阻止就听海伦娜道：“小伙子我很赞赏你的责任心，但是现在不是使用它的时候，你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们要告诉你的事情很重要，你必须要听。”
陆岸疑惑地皱着眉头看看认真的海伦娜，再去看看里屋正在小声说话的小白，觉得心猛烈的跳动着，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嘿，你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不觉得自己需要一些真相么？”海伦娜下了猛药。
房间里面突然陷入一片寂静，里面的两个人也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陆岸。陆岸咽下一口恐惧的唾沫，无力地站在原地，觉得身体又冰冷了起来。
“我叫白萧萧，”小白清晰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来，她平静地凝视着陆岸，“这是我的名字，真名。”
不知为何，她身边的孟冲地下了头，像是不忍心一样。
“ok，你知道了一个真相，”海伦娜伸手对着小白，“现在你就要知道接下来几个了，做好准备了么？我们时间真的不多。”
陆岸依旧僵在原地，他不说话海伦娜就当他准备好了，她看看小白，小白也看着她点了点头离开了孟冲走向客厅。孟冲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环胸站在原地看着客厅里面的三个人。小白拉着陆岸的手让他在客厅干净的红色沙发上坐下，然后像是个母亲一样将手放在他的膝盖上，对着他，孟冲猜她在笑。
海伦娜仰天无声长啸一声，拿着一块酥饼走进了房间从里面的浴室里面拿出两条毛巾，一条丢给了小白，一条自己一边随意擦了擦然后递给了孟冲。
她嚼着酥饼看着较灰暗的客厅里面坐着的两个人，小声道：“我突然觉得自己一定也没认识白警官。”
孟冲擦着头，手停了停，却没发声。
海伦娜侧过脸来看看她，道：“你看起来特别需要休息。”
“我们都是。”孟冲说，将毛巾拿在手上，“我刚刚问小白‘你到底要不要这样做’，她反问我‘这是最好也是最适合的方法不是么’。”
海伦娜在孟冲的脸上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我们不是都同意么？”
“我知道……只是，有一次，我希望这不是个离别的结局。”孟冲纠结了，揉了揉手里的毛巾，“真是个大错误，她本来值得更好的。”
海伦娜听出她话里的恨意了，只好淡淡说：“没办法，她的生命里面出现太多错误了。”
孟冲沉默，她看着房间里面两个相互注视的人，说真话，是觉得后悔，如果她当初的“帮助方法”不是选择让仇恨变的壮大，是不是一切会有些不同？她还记得四个人最后一次讨论时小白说的那句话“我没得选择不是，错误已经犯了，现在是承担责任的时候了。老天这次还算对我不错，给我一个爱着我的男人”。
在客厅里面的陆岸觉得四周都是那么安静，磅礴大雨，风卷彩云，金属的闷响，狂欢的雨天派对造成的恐惧好像离开了这个房间，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有小白的声音在流动。但是他全身却是那么冰冷，即使她的手抓着自己也无能缓解，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那条毛巾，整个人僵硬地坐在他面前，无法缓和出任何表情。
小白温柔地看着他，眼神能融化一个人，但是她能感觉出陆岸还是很紧张害怕。她在心里深吸了一口气，想让暴风雨就这样降临算了，于是开口直接说：“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左右，会有一群警察进来逮捕我，那时候我需要你冷静，不要任何的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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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淮
蒋洁的客厅里面散发着一股不知名的冷香，夏淮坐在那张市价绝对不低于万元的沙发上，略有些不舒服地左右查看着客厅，双手交叉不停地摩擦着。｛免费小说｝蒋洁十分热情地走进了自己的厨房――或者说是吧台――为大雨而来的自己倒一杯热茶。不过她去了挺长的时间，虽然厨房离客厅有着奇怪的长距离，但是他基本上能确定自己听见的细微声音是她正在跟孟冲打电话。
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窗户一关就任凭外面狂风大作里面寂静如夜，这样的安静让夏淮本来的冷静变得紧张起来，他不停地转着眼珠查看着这个房间里面的构造，但是一眼什么也没记住，只觉得是带着些温暖的现代风格，和蒋洁看上去一点也不搭。
终于，蒋洁端着两只马克杯走了回来，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而进门时看见套在外面的那件马甲已经脱了。夏淮看着她端着两杯热腾腾的茶立刻站起来将其中一杯接了过去，然后微笑地说了一句：“谢谢。”
说实话，他来的时候觉得蒋洁是直接将他堵在门外然后随便敷衍几句让他离开，但是在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之后，开门面对夏淮的却是温和可人的蒋洁，震惊地走进了她家，现在还能喝到她泡的茶。这和他对蒋洁的映像真是完全不同。
蒋洁在他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微笑地看着夏淮，表情代表的意义让夏淮疑惑，她说：“夏老师是怎么知道我家的位置的？”
“哦，是孟冲的一个好朋友告诉我的，季若亚，蒋小姐应该认识吧？”夏淮双手捧着杯子，让自己面对蒋洁的迷惑能冷静下来，他真的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自投罗网的小鸟一样掉进了蒋洁的网里面，现在只能令她摆布。他老实的回答问题，心里想着该怎么让话题走向自己想要的方向。
蒋洁明白地点点头，不过表情微微一变，夏淮立刻解释道：“嗯，是我问她并且强烈希望她告诉我的，她也是为了孟冲好才告诉了我。”
蒋洁一愣，微微歪了歪头看着夏淮，道：“我并没有想要责怪若亚的意思，夏老师那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你听说了很多我不好的传言么？”
这肯定是个什么陷阱之类的。夏淮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蒋洁的第一句话最先想到的是这句话，最后只能无奈地笑笑，道：“也不是，只是我在问季若亚孟冲家的时候，她说到孟冲基本上跟你住，然后……说你不太喜欢别人拜访自己的房子，不喜欢别人打听什么。”
蒋洁像是了然了一样轻轻吐出一个“啊”字，接着抿了一口滚烫的水，接着道：“其实她说的也不错，我的确不喜欢有人上我家门来，大概是当安保主管当久了的原因，有些草木皆兵。不过夏老师要是为了孟冲的事情来，倒也没什么。”
蒋洁的语气到底是孟冲的家长还是孟冲的朋友呢？夏淮觉得更像是她的家长，但是她和孟冲的感情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么？
“算像我在门口说的，现在学校只能考虑将孟冲退学，她已经太多节课没有上而且还有一门课的没有成绩，虽然其他课的成绩很不错，也过了英语四级和计算机，但是还远没有达到学校的毕业要求，学分上差了很多。”夏淮决定不再和蒋洁纠缠在无用的问题上，而是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学校因为她大多次缺课都是为了好的行为，所以给了她机会，现在还能再给予一次，只要她能……”
“她不会去了。”蒋洁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
夏淮一惊微微皱眉看着她，蒋洁只是保持着自己的微笑，一直手玩弄着自己马克杯的边缘，两人安静了几秒，夏淮正想再次尝试蒋洁优雅地打断了他：“我知道夏老师是出于好意，也是为了孟冲好，但是，这个目标她真的不能达到了。”
夏淮僵在座位上，愣愣地将马克杯放下，再苦笑一声看着蒋洁，道：“这不是什么难事，本学期就要结束了，还有几个星期，然后她能通过最后的考试，大三就结束了，大四的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
蒋洁点点头，依旧温和地看着夏淮，道：“我知道，可是她也不能做到了，很抱歉，这是一个很无奈的决定。”
无奈？有什么好无奈的？无奈地简单放弃了自己读了三年的学？
“孟冲在哪儿？我想和她谈谈。”夏淮放弃了自己刚开始的说辞，板起了面孔对蒋洁道。
蒋洁看了看他，像是挑衅，然后身子前倾将自己的马克杯放在了茶几上，坐回身子，琥珀色的眸子冷静地看着夏淮，张嘴道：“她没有时间，让我带她处理了。”
“于是你就这样处理了一个年轻女孩的未来？大学肄业？你知道这会随着她的档案么？”夏淮不可置信，“而且这件事基本上不需要花费任何精力。”
“你我都知道孟冲第一次曾经许诺过会好好去上课的，但是失败了，这不是她想要的，不过是事情又找上她了而已。对比上学，她喜欢更刺激的东西。而且，随着她档案的东西要数起来实在太多了，我能保证，如果她放弃了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她现在的档案拿出去绝对会饿死街头。”她耸了耸肩，“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之一，帮助她完成她想做的一切，并且不让她饿死。”
夏淮被蒋洁的一段话震惊的不得动弹，缓缓地噎出了一句话：“你是指你包养了她么？”
“哦，不是，夏老师你想多了，孟冲有一笔不少的父亲遗产。”
“那么，她为什么在这儿？为什么你决定她的事情？”
面对夏淮的追击，蒋洁停了两秒，扬扬眉：“我不是决定她的事情，是她决定了，我来告诉你而已。”
“她现在在做什么？拯救地球么？”
“她做不了那么高尚的事情，只不过在完成一些她想完成的事情，如果夏老师是真的为她好的话，应该成全她了。”
蒋洁温柔中带着刺的话将夏淮堵到了无话可说，女人的温柔里面带着寒光，这句话真没错。
“看来我该送客了。”蒋洁突然说，站了起来，夏淮下意识随着她站了起来，看着蒋洁的眼睛压抑着心里的一口气跨步往门口，心觉不甘。
他在门口换鞋时蒋洁探身将门打开，他又闻到了那股奇怪的冷香。
“谢谢你关心孟冲了，”蒋洁像是个认真负责的家长一样站在门口等待夏淮冲出去，笑着，“不过如果我是老师你，就放弃做些什么的打算，毕竟，你知道孟冲最近都干了些什么，不太安全。”
夏淮已经走出了门，他奇怪地回身看蒋洁想要知道她说的这句话是不是什么威胁，但是蒋洁已经伸手关上了门。被人在面前关门真是个不太好的感受，夏淮觉得更加堵了，他暗自咬牙，懊恼自己的做法，季若亚已经劝说过他不要去蒋洁家里找孟冲说没有什么结果的，他还是来了，事实证明季若亚说的是对的，没有什么结果，要说什么结果，大概要指他开始好奇孟冲她们到底在做什么了。
在原地思考了一分钟，夏淮回身快速走向了电梯离开。
看见夏淮离开，蒋洁离开了猫眼往茶几上走去，从牛仔裤的口袋里面拿出一个塑料袋和一块手牌，她用手帕拎着马克杯的边缘拿起来，然后将里面茶倒进了自己的马克杯里面，再将马克杯装进了塑料袋里面。
好吧，夏淮老师，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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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岸2
小白抓住陆岸微微颤动冰冷的手，柔声道：“希望我解释清楚了事情，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现在能赶紧说出来，这样他们要问你问题的时候你也知道怎么说。<最快更新请到>”
陆岸低着头，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和小白握在一起的手，整个人基本上处于僵硬状态，小白问他的问题基本上从耳边略过，沉默僵持在他们中间。小白亦平静，只是看着他，将手心里面的温度传给他。
“那么……”陆岸的声音低哑，像是刚刚从沉睡中醒来，他没有抬头，“公安局怀疑你与两起枪击案有关，你一直在被通缉，现在你决定要自首了？”
小白耐心地点点头：“是的，基本上是这样。”
陆岸继续沉默着，小白微微抬起头看向孟冲那边，她正和海伦娜小声说着什么，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替了一会儿，孟冲立刻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小白则轻轻点头，她已经准备了一切要承担的责骂，恐慌还有害怕。她再去看陆岸，他湿漉的头发贴在脸上雨水还在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小白伸手拿过陆岸手里的头发，很自然地为他擦了擦。
突然陆岸站起身来，吓了小白一跳，她靠在沙发上抬头瞬间平静下来看着他，认为他就要发狂了，是个人都会的。陆岸烦躁地在客厅里面走了两步，突然抬头盯着小白，道：“为什么要去自首？他们不知道你在哪儿对么！他们不知道对么？要不然，要不然你也不会藏那么久的！”
小白又是瞬间惊呆了，走到门边的孟冲和海伦娜也惊呆了，三个人完全没料到这句话会从陆岸嘴里说出来。当然，她们考虑过这种可能，但是根据小白对陆岸的影响加上孟冲调查的结果，陆岸从小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十分孝敬也是医生的爸妈。而且他和小白的关系还没有到了连逃亡都愿意一起承担的地步，那只是***啊，他们之间基本上没有相处到十天，他唯一可能那么做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孩子，这不是说他不关心小白，只是……天啊，这真是个矛盾的三角，一切都要搞砸。
小白最先冷静下来，她站起来走到陆岸身边，伸手拉住陆岸干燥的衣服，平静地与他的激动对视着，道：“这是最好的做法，我跑不了的，这样的逃亡不可能继续下去。”
“不！不！”陆岸反手抓住了小白的双臂，“你不能去监狱，你还怀着孩子呢，你不能这样对我们两个人。”
小白陷入了沉默，孟冲和海伦娜则陷入了一个她们总担心的方面，为了孩子，陆岸失去了理智。两人对视一样，海伦娜无奈地侧过头，看看客厅里的两个，决定自己去解决一下。
“陆岸，我知道我还怀着孕，但是我不能因为这个原因看着更多的人因为我而受到了惩罚。”小白的声音里的坚定阻止了海伦娜的步伐，她直直看着陆岸，“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孩子，但是我能保证，我会受到很好的照顾。我曾经是秦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一名警察，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陆岸又收到了一个让他僵住的信息，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白，十分艰难地说：“你，你是，一名警察？那为什么……”
小白耸耸肩：“看来事事不能只看表面，我做错了，他们要纠正这个错误。”
孟冲能听出小白那句“我做错了”是多么的轻飘飘，她违心说了这句话，即将发生的一切让她感觉到失望。
“你，你真的，杀了人么？这是真的？”陆岸终于将这句话从口里挤了出来。
小白像是释然了一样立刻准备开口，突然陆岸又乱吼道：“不！不！我不想知道！你肯定有你的原因的！”接着又低下头炽热地看着小白，“不能不自首么？还有机会的对么？”
孟冲真不知道他后面那个问题到底代表着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真的不像是问“还有机会逃跑”的样子。小白也有些疑惑，但是她知道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在哪里，只是伸手搭在陆岸的手臂上，道：“别傻了，不要想为了我做傻事，事情就要发生了，我只希望你能安全冷静地对待这一切。”
小白现在所做所说的一切真的让她很像一个圣母，孟冲不知自己改作何感想，她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可是心里却是千疮百孔。这时候海伦娜回身走回房间，在孟冲耳边落下冰冷的话：“sheisagooddevil.”（她是个好魔鬼）陆岸看着小白，几秒的对视后无力地垂下来了手，道：“这就是你要见我做的一切么？告诉我你要被逮捕了，希望我能理解，然后如果有人来问我问题就告诉他们你跟我说的一切？”
小白点点头，很轻柔地捏了捏陆岸的手臂。陆岸苦笑：“天啊，我简直是个白痴，还以为你是终于想通了，要和我在一起。哼哼，我真是一头蠢猪！”突然他抬起头侧目瞪着孟冲，“你们又是谁？警察么？！她的警察朋友？！来看我的笑话的？！”
孟冲微微皱起眉一言不发地看着陆岸，海伦娜更是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坐在房间里面，头都没抬。小白伸手用力拉了拉陆岸的袖子，认真地看着他：“她们是我的朋友，是她们帮助了我，但是现在是时间了！我只希望更给你一个交代，你现在可以选择，可以立刻离开也可以留下来等待你的孩子，我所说你会被问问题这点基本上根本不会出现！我没有任何立场来要求你做任何事情，但是你是孩子的父亲，我有责任告诉你你的孩子怎么样！”
小白没有说“因为你紧追不舍我无可奈何”真让孟冲松了一口气。
“离开？你想要我去哪儿？我的孩子就在这儿，而且你说过不会堕胎的！”陆岸吼出来。
海伦娜这次听见了，她有些不冷静地要冲出房间，孟冲十分迅速利索地伸手挡在了门前，然后侧脸看着她，海伦娜很愤怒，但是也很快克制住。
小白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现在她很想几个月前的自己给打死，但是她现在也必须冷静。
小白放开手，道：“时间很紧迫，我知道你要消化很多事情也很生气，但是你该做出决定了。”
小白说的心灰意冷让陆岸抱歉起来，也害怕起来。他还是很愤怒，根本没办法思考，他对于小白的那些映象被全部颠覆了，完全组织不起自己的思绪，可是一句话却始终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从他昨天收到电话到此刻都盘旋在脑海里――不要逃跑，和他们在一起。
“我不会离开的。”他为自己冷静的口气感到悲伤，“我要留在这里，和你在一起。”
小白有些吃惊，她的身子微微僵住了，陆岸伸手将她的身子轻轻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耳边道：“我不要现在就退场，我要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小白觉得热泪盈眶，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这句话陆岸曾经对她说过，就在他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向她求婚的时候，他单膝跪地，带着阳光般热烈的笑容，说出这句话。
“我不要现在就退场，我要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从现在到未来。”
她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回抱了陆岸，哭了。
孟冲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担心，或者是酸涩和悲伤。不过她的感情也没用，自己无视就好了。侧过脸，海伦娜则是很明显的不爽，冷冷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到底为了哪点。
“喂，”孟冲用手肘碰碰她，“既然这样，不要lang费时间了吧。”
海伦娜愣了愣，点点头，伸手掏出了手机开始拨号。
“喂？你想要的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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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
时间恍恍惚惚回到了八个月前，他大步走进公安局的大厅，早班交接的几个哥们睡眼惺忪地走出大厅打起精神跟他打招呼，他带着老大哥的笑容拍拍他们的肩膀问候几句然后第一个走进办公室。[`小说`]那时候，他会第一个拿起办公室里面的热水壶去打水，为搭档老王倒一杯热茶放着，自己开始喝豆浆吃些早餐。他一直是办公大厅里面最早来的一个，值夜班最晚走的一个，办公桌上叠着最少的文件，却将案卷读的最熟。将早餐处理了，他会无聊地看着那些堆在张星桌子上的档案，开始一天的工作。
一切好像还是那么熟悉。
李泽t恤长裤略有狼狈地站在自己桌前，看着上面乱糟糟的文件皱了皱眉，看来他离开的时候警员们没有好好照顾他的桌子。他试图漠视自己心里的紧张和激动，但是效果很不明显。
现在已经不是早上七点而是下午四点多，大厅里面只有几个人，两个疲惫地趴在桌子上熟睡，两个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电脑，不停地敲着键盘。他有些迷茫，回到警局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这里弥漫着一股他原来没有见过的疲倦和紧张，虽然每个人看着都很懒散，但是空气里面的冰冷却是那么明显，每个人都好像随时会站起来然后冲出去工作一样。
“嗨！你回来了！”突然一个熟悉的招呼声让李泽一愣，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转过头来正好看见老王欣慰的笑容，他十分开心地打量着李泽，微微有不满地说：“第一天回来上班你就这个样子？”
李泽又觉得这个地方亲切起来，他笑笑，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道：“今天还不是第一天上班，我只是回来报个到而已，穿什么都一样了。”
老王笑笑，李泽身后突然也热闹起来，一两个人惊讶地低呼：“嗨，是李队！”
李泽回头就见那四个警员都惊讶地看着自己，一时间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但是离他最近的一个警员小三子很兴奋地站了起来，激动地走过来道：“李队！你要回来么？！”
李泽笑笑正想要回答又被一个人惊喜的声音大声的打断了：“李泽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
汤林快步走过来伸手用手臂夹紧他的脖子，伸手狠狠揉着他的头发，开心地说着：“你还敢回来啊！”
李泽一时间被几个人的欢迎的高兴给冲昏了头脑，只能不反抗地哈哈大笑着。
渐渐大厅里面被闻言而来的公安们给挤满了，李泽的脑袋里面再没有了踏进警局时候的担心，所有人还想过去一样，还待自己如兄弟一样。他还没来得及回答自己要不要回警局的问题时，汤林突然从人群里面拉出了一个汉子，指着他对自己道：“这家伙平时不整理你的桌子你说怎么办？”
李泽还不认识这个看着略嫩但是五官就很硬朗的警员，他自己也有些囧，不过只是笑笑，然后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唐剑，我见过李队长，你大概不记得我了。那个，位置不够了我就暂时用了你的桌子，不好意思，都没怎么整理。”
唐剑，对了，李泽还记得这个名字，是当时自己调来顶人数的警员之一。
李泽伸手跟他握了握，然后再一摆手，道：“大老爷们的管这个做什么！”
几个人都笑了，突然，李泽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问：“张星呢？”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他有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去看汤林，他一脸尴尬，看看李泽然后走到他身边，道：“受了重伤在家里休息，而且……他申请了去维和了。”
“维和部队？！”李泽震惊了，“为什么？”
汤林耸耸肩，李泽皱着眉头去看老王，他也是一脸的不知情。李泽从来没想过张星会想要离开警队，他对这份工作的热情不低于曾经的李泽，曾经信誓旦旦的发誓要“将生命挥洒在公安战线上”，对于李泽和张星来说，这不仅仅是份工作更是自己生命的热情。现在张星突然决定要去维和了，虽然之后也要回来，但是李泽一时还是难以理解，现在正是秦海市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反而离开了？再者，维和那么危险的事情，连他当警察都不同意的姐姐能同意？张星向来看重将自己抚养成人的姐姐，当初曾有机会去维和的时候他就说“为了姐姐也不会去”，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居然能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突然的失落和困惑冲淡了些喜悦，几个人都也看出李泽的情绪，唐剑赶紧说了一句缓和气氛：“既然李队来了，晚上我请大家夜宵吧！”
大家自然又欢呼起来，七嘴八舌地说要去哪儿吃饭，唐剑一看就是个会做人的主儿，道：“那当然是看李队要去哪儿了，你们吵什么！”
“夜宵取消了。”一个冷冷的声音打破了大家的沸腾。
几个人让开一条路只见陈宋拿着自己的外套，认真地看了一眼李泽，然后瞅瞅旁边站着的几个人，命令道：“出警，我们要去安陵区公安分局，白萧萧自首了。”
晴天霹雳在几个人中间炸向，窗外大雨的声音突然显得像是磅礴的冰雹。只是一秒刚刚围在李泽身边的人全部散开了，唐剑和汤林等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拿起自己的外套快速走到陈宋身边，老王更快走到陈宋身边问道：“确定是她么？”
“绝对的，她要我们亲自去要不不离开分局，她说自己有生命危险。”陈宋干脆地解释道，锐利的眼神落到李泽身上，“你也一起来，找件防弹衣穿上。”
李泽一愣一件防弹服就放在他面前，汤林十分严肃地说：“出任务一定要小心。”
唐剑快速地跑到陈宋面前，将自己的枪放进了枪套里面，陈宋对他命令道：“通知特警队。”
唐剑点点头然后慢跑出了大厅，陈宋走到大厅中央，对着所有已经穿戴整齐的人严肃道：“按照现在分组开三辆车，前后掩护，达到安陵区公安分局后一队进去，二三队按照地形门口观察掩护，门口和后门都不能让人轻易通过。一队负责押韵，二三队前后。”
“是！”所有刚刚昏昏欲睡的警员们突然爆发出整齐划一响亮的回答。
陈宋走到李泽面前，皱眉看着他：“穿上你的防弹你，你是一队的了，现在正式复职。”
李泽立刻将防弹衣穿上快步跟在了出去的陈宋身后，那股热血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感觉到熟悉，像是那些那么多年来自己一直的自豪，像是自己生来就该做的职业，一切来到警局之前的低落一扫而空。他追上陈宋，道：“文件我还没有填好。”
“人在就成了，文书什么的，再说吧。”陈宋道，“你的枪还在被扣押，你明天才能领到，但是我希望你能和小白谈谈。”
“谈谈？说什么？”他们来到门口，倾盆大雨立刻遮住了他的声音。
陈宋在门口站了站，看着外面的雨，突然侧过脸认真地看着李泽：“告诉她，警局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你是她的曾经的队长，比我说要有用。”
陈宋说完将自己外套的帽子带上跑进了雨里，楼梯下已经停着一辆开着门的押送车。李泽愣了跟了过去，跑进了无人能幸免的大雨里面，瞬间便被淋湿了。他快速地坐了进去，用手狠狠拉上门，当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一切其实是回到了半年前，他奔跑在毁灭和重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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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
helena，为坚强为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女子名，和大部分英文名一样来源于拉丁语，普遍是德国的名字，当然英国也有很多人，有些人听她的名字会主观的认为她的父母是德国人或者英国人，基本很少人会想到美国人或者是希腊人。[`小说`]海伦娜一般都会对这个疑惑一笑而至，总不能告诉他们这名字是自己取的吧。不过这样的疑问多了她有时就会想将自己的真名卡琳娜告诉他们，不过那个名字太危险了，还是不要连累了那些她为任务而认识的人好了。
不过，那天晚上她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了白萧萧。也不是有意而为的，只是当时因为讨论“自首”问题，房间里面的气氛有些僵硬，孟冲又一次很识时务的借故出门去打电话，房间里面只剩下她和白萧萧。海伦娜靠在房间里的窗边，无神地看着外面淅沥沥的小雨，心里乱糟糟地想着事情，只想要避免再次的争吵。
“你叫什么名字？”
“karina。”
“卡琳娜？”小白奇怪地用中文重复了一遍，“为什么不是卡特琳娜？”
这时候海伦娜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她猛地回过头来，小白皱着眉盯着她像是还在纠结自己提出的问题希望海伦娜回答。
“这个问题你要问我爸妈，我没决定权力。”瞬间的惊愕后海伦娜放弃了去弥补自己的漏嘴，而是耸耸肩无所谓地回答道，“我自己是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了，还是海伦娜好听些。”
小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突然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这个准妈妈呆的时间太长了，最近看她的笑容已经完全没有了一点当初对她第一映像时候的疏远，而是觉得越来越温暖，母爱在她的身体里面疯长着。当然，海伦娜还是时刻的提醒自己，这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人，她的一切都可能是伪装。
“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直接就说漏嘴了？”小白问道。
海伦娜想了想，摇摇头：“不记得了，大概在想我小时候吧，海边原来总是下这样的小雨。”
小白突然露出一丝苦涩，她微微垂下头，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也是现在经常做的动作——表情虔诚的像是个信徒。
“刚开始知道怀孕的时候我坚定的要将他生下来，觉得这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应该做的事情了，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我。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天真的。”小白忍不住苦笑，“我甚至不能保证这个孩子好好的出生，也不能保证他出生后我能好好照顾他。如果不能将他健健康康的抚养长大，不能教他人生这条路上的一些道理，让他做个好人不走入歧途，自己不能看着他长大成人，看着他是个自由幸福的人，那何必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无人理会，被世界带坏呢？我加在他身上的该是怎么样的磨难和困惑。”
海伦娜平静地看着她，道：“如果你这样想的话，或许你应该将这个孩子给打了，或者在他出生后交给其他人抚养长大。”
小白抬起头看她，眼睛已经红了一圈，悲伤写满脸颊。
海伦娜却是很干脆摊摊手，道：“为你的孩子负责任，你不能照看他就让他得到最后的照顾吧。我知道你一直纠缠于自己的身世，纠缠在那些有些——中国人怎么说的——轮回的事情上，你现在觉得这个孩子可能会重复一切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bytheway，那是很多很多的因果，所以现在选择一个为他较好的道路吧。”
小白愣了很久，大概是完全没有想到海伦娜会说的那么直白。良久，她道：“我该放弃他么？”
海伦娜也没想到小白的反问也愣了，然后扯了扯嘴角，道：“这要问你自己了，我没立场。”
说完她跨步离开了房间走向客厅再走出了门，躲清闲的孟冲正靠在门口摆弄自己的手机，看见海伦娜出来奇怪地问：“怎么出来了，她说了什么？”
海伦娜走到她旁边和她一起靠着，听着外面淅沥沥的小雨，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闷热潮湿的口气。这里一点也不像是干燥的海边，雨里空气里面没有海水的味道，闻不到那股让人心酸的咸味。她缓缓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庆幸自己没有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而是离开了房间，否则她现在该多恨自己。
她不知道同样少年丧父的孟冲当时对离开的父亲说了什么，但是她只是歇斯底里地在自己父亲空空如也的墓碑前吼：“要不就在我记得的时候离开我的生命，要不就不要在我最想你的时候离开我！”然后永远离开了自己出生的地方。
还好，她忍住了，而小白好像也想通了，之后立刻答应了这个计划。
现在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海伦娜站在一个废弃的老楼里面从报纸糊的的窗户往外看，从斜角仔细观察了一下大街上站着的警察，门口大概有五个人，两辆车，两个人站在门口，两个人站在马路对面，一个在不停地四面观察动向。
“看来他们最近做了很充分的准备，这次可不那么容易。”海伦娜侧眼看了看站在旁边神情紧张的卫疆，对身后说。
孟冲站在他们身后，道：“早就猜到这点了，小白现在是他们的重点人物，自然要好好保护。”
“我们还按照原计划行事？”卫疆问。
孟冲点点头，道：“当然，我们的目标又不是小白。”
海伦娜伸手指指天花板，道：“‘瞭望台’怎么样了？”
“她说没问题，现在也还没有发现动向。”孟冲耸肩，“他不会使用阻击的，他不是阻击手，这太危险了。”
海伦娜翻了一个白眼，道：“我们要想到所有的可能，你能确定马越到底是什么样的杀手么？”
“你不是能确定么？”孟冲微微不满地抬高了些声音，“你亲口说他只是一般的‘枪手’，手枪和移动性是他最大的武器。”
“我的确说过，不过也不能否认其他的可能不是？”海伦娜坚持，“是你要谨慎的。”
“是啊，还是你将马越给丢了。”孟冲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海伦娜扫了她一眼，缓步向她走近。
孟冲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一边退一边抬手做投降状：“我什么都没说……”
两人正在对峙，突然卫疆低声吼道：“嘿，有人来了！”
“什……”孟冲一惊话刚刚到嘴边就被一步跨上来的海伦娜伸手捂住了嘴巴，只能干瞪着海伦娜瞬间紧张起来的脸。
四周安静下来门口细碎的声音突然明显了起来，像是正有几个人从楼梯上快速低调地跑上来。海伦娜侧目与慢慢走向门口的卫疆对视一眼，用另外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卫疆明白地点点头，大步两步跨到这房间没有紧闭的木门旁边，从身后掏出自己的枪。海伦娜伸手将孟冲推开，然后自己走到门的另一边，冷静地从旁边拿起一根沾满灰的水管。孟冲快速地躲到房间里面仅剩的一个烂家具衣柜旁边，伸手拿住了自己腰里放在的手枪。
声音缓缓靠近，最后直到门边停了下来。卫疆与海伦娜点点头，全部往后退了一步给与更多的空白处。孟冲屏住呼吸等待着。
“这门没关。”门口突然传来的一声谨慎的男声。
“没关系，这地方都废了，下面那家也没关门，赶紧的，看完咱们该上去了。”另外一个无所谓的男声在更远的地方回答道。
孟冲认真听了听，这不是她知道的任何人，应该不是警局里面的人，当海伦娜看向她的时候，孟冲摇了摇头。
三人刚刚确认了信息门就被人推开，一个男**步跨了进来，一边走走进来一边说：“这地方应该是绝佳的位置……”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另外一个男人快步走进来朝着纸糊的窗户就去，大概是想快速查看地形的，孟冲注意他拎着一个黑色的箱子。
两个人都走了进来，海伦娜没等时间直接一步跨到先来的男人身后，一棍子打到他的后肩上！一声闷响惊动了前面的人，他快速从怀里拿出手枪往后猛然转身抬手想要射击，卫疆动作更快，走到男人面前一手抓住手腕往上一折，弯起另一只手臂狠狠打在他的脸上，男人当时发出一声闷哼，卫疆夺过他手里的枪再一拳打中他的脖颈，男人全身一麻昏倒在地。
不过五秒的时间两个人倒地，孟冲从衣柜后出来，走向那个拎着箱子的男人身边。
海伦娜掀起她撂倒的那个的上衣，看见里面别着的枪，道：“这两个是玩家。”
孟冲将箱子打开，道：“而且是职业玩家。”
她让开位置，一把黑色组装狙击枪一尘不染地放在里面，七颗子弹摆放整齐闪闪发光。
海伦娜撇撇嘴，道：“看来我们赚了。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不知道有到底有几个人。”
孟冲将箱子盖上，卫疆知道枪的重量弯下腰将它拎了起来。孟冲再看看那个拎着狙击的男人，道：“就不知道是谁派来的玩家了。”
ps：真心求小白人物评价啊，我都要迷茫了啊啊，再这样下去就算故事进展了其他方面也是一团糟啊啊啊啊！起码给个正文评价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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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越
暴雨的天气里面天黑的很快，刚刚过了五点的时候乌云压地笼罩了天空到处一片灰暗，还没有到开路灯的时候，安陵区的大街萧条的像是夜晚，那一栋栋无法拆除的房屋黑暗的一片，毫无光彩的街看着像是末日后的空城。《纯文字首发》马越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警察局对面的一家无人的小餐馆里面，将自己黑色的放水运动衫的帽子戴在头上遮住自己苍白疲惫的脸，坐在靠在角落里面的一排，冷眼透过一线的死角看着警局的门口，等待着他要见的人。
“跟着警车，你会知道他们的动向的。”电话里面的女人特别提示道。
这次告诉他消息的人和上次一样他也不认识，看来那个叫白萧萧的女人惹了不少人，很多人都希望她死，而自己不过是那个免费的资源而已。马越叫这个生意，互利，只是这次的生意交易带着更多的私人原因，马越不管其他人是为了什么理由要这个女人的命，他只为了还恩。当他如同将死的丧家犬一般流lang在街头的时候，是王映救了他的命，帮他振作起来，帮他从头来过，替他租房，训练他，为他找到活下去的意义，将他的一条烂命从十八层地狱的边缘拉了回来。对于马越来说，谁杀了王映，就要用更痛苦的方法偿还。
张一水那个无情的懦夫根本配不上当王映的朋友，他只想着那些一文不值的产业。那天深夜，他一个人从警局回来，冰冷得扫视着房间里面的每一个人，马越也在其中，他靠在房间的角落里面，和这个房间里面的其他三个人一样，他也只是沉默的等待，他们都适应了寂静。马越心里知道，这是个非同小可的夜晚，他们四个人从来不同时出现。
张一水站到房间的中间，缓缓从西装的内口袋里面套出一样东西。四个人都站直了身子向他靠拢，瞪直了眼睛希望他从里面掏出一方红色的手帕――那象征着不择手段的拯救。
可是让所有人停下的是从他手中丢出的白色方巾――象征着散场和退出，换一句话说，象征着死亡，而且只代表一个人的死亡，王映的死亡。
房间瞬间沉寂下来，每个人几乎都停止了呼吸，在马越的映象里面，沉默持续了很久。
“怎么发生的？”终于一个人打破了寂静，虽然他的声音将房间逼得更加冰冷。
张一水侧过头来看他，道：“他没有登上那艘船，有人在岸边听到了枪声，尸体不见了，但是眼镜还在，被人取回来了。”
“谁下的手？”他继续问。
张一水平静地看着他，缓缓道：“我不知道。”
轻飘飘的四个字从他道貌岸然的嘴里说了出来，虽然马越低着头但是能感觉到他又扫视了一圈这个房间里面的人。他不需要再做多少的说明，这里不是什么情报机关也不是警局，不需要逻辑和分析，也不需要细节和前应后果，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方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他们总是对的，他们需要的只是结果。
“郭新雨呢？”他奇怪地问。
沉默，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又过了几秒，他深吸了一口气，道：“事情基本上已经发生了，现在按照当初的规矩走。这里由我接管，你们四个想留下就留下，工作照旧，不过人换了，想走可以离开，以后江湖见面是路人，你不档我的路，我不管你的事。”停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在这里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有些人与王映的感情很深，但是我要提醒各位，以后要做事之前想想我们当初订下的规矩。你的命你拿走，但是你要是碍着路了，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了。在场的都是明白人，都明白我在说什么。”
说完他弯下腰去将地上的白方巾捡了起来拿在手上，接着回身准备离开房间：“明天早上八点前我要知道你们的答案。”
马越在那方白方巾落地之前就有了自己的答案，他干脆地离开了房间，再未和那里面的任何一个人联系过，或者见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留了下来。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即使孤身一人，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突然一只手挡在了他的眼前，马越一惊，身子僵住，却听旁边的人懒散地说：“你的饭。”
一碗盖浇饭放在了他的面前，二十岁左右的女服务生立刻走开了。马越看着那碗盖浇饭，没有伸手，他想起了何莉莉，那个被王映培养在这个城市边边角角作为眼线的女人，那个迷恋着自己的女人，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突然，眼角看见的动静瞬间占领了他的大脑，他猛然看过去，只见警察们开始快速往警车里面走，十分警惕地查看了一下四周后几个人快速地钻进了车里。马越再观察了一下，远远没有发现有人押送。思考了半秒，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二十块放在了桌子上，起身离开了小餐馆，走进了大雨里面。
餐馆拐弯的地方停着一辆灰色的桑塔纳，是他弄来的车，比较低调不容易在这样的雨天引起注意。他将车小心翼翼地开出大路，不到一百米处就是尾部的那辆警车，它也十分低调地开着。跟着大路一段时间，马越基本上肯定了警车也从大路过桥离开安陵区，不是从绕道的公路走，这样就方便多了。从桥走要过立交桥，而且现在车流比较多，他的跟踪不容易引起注意力。
可是平稳的跟了一段时间后，马越突然发现了另一辆奇怪的车，一辆黑色的现代，一直和前方的警车并排开，基本上是速度一致的行驶。看来警察们果然聪明了，选择了一辆安全车在旁边保护。不过，如果更聪明的时候应该用更聪明的方法，比如说跟换假车。但是马越还是注意了一些，在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让两辆车超过了他，这样能降低风险。
终于在六点的漆黑夜幕降临之前，他们驶上了立交桥，马越放弃了跟踪从转盘上了另外一条路，而三辆警车和他们的保护车就上了通往桥的路。
马越深吸了一口气，直直地看着前方的路，路灯的光在大雨里面显得十分朦胧，雨刷不停地刷动着，但是面前还是一片水纹，马越渐渐看不清面前的路，但是却依旧坚定地踩上了油门。
他从自己的后腰里面掏出了手枪，按下了副驾驶座的窗户，大雨和狂风如同滚石一般响亮地瞬间灌涌进车里，风雨和速度发出咆哮！马越的耳边却什么也听不见，他第一次平静的如同出生时，深吸一口气，他脚踩油门在前面一个路口拐弯了，那是一段正在检修的插路，而它的连接的就是通桥的大路！
这个城市需要一个大型的派对了！
马越激动地想到，狠狠踩下了油门，然后用拿枪的手不停地按着喇叭，声音如同山洪震耳欲聋！他如此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那辆车。
“砰！”他冲过了停止路障，狠狠按着喇叭，双眼紧紧盯着那辆在黑夜里面发出红蓝光线的警车如同一条光线从自己眼前不停略过！
“砰！！”
桑塔纳横着冲进了大路！！押送的警车离它还有近五十米的距离！！马越狠狠踩下了刹车！
“吱！”两声刹车紧急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一条裂痕划过了大雨漆黑的天空！
马越看见了那押送警车的司机带着震惊苍白的眼神瞪着从它面前一闪而过的马越，他反应很快，直接趴下了身子！
“砰砰！”一闪而过的瞬间马越端起手枪对着警车的前玻璃开了两枪！
车在猛烈的旋转中停了下来，马越在停下来的瞬间打开车门从门口走了出来！这时这条限速80的车道上发出了阵阵刺耳尖锐的刹车声，大雨也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马越冷静地下车朝着前面那辆回头的警车开了三枪，而且快速地朝押送车走去！突然押送车的副驾驶座闪过枪响！马越十分迅速地俯下身子，借着车身往前移动着！
刚刚夺过枪响就看见不远处那辆黑色的现代停了下来，有人快速地走出了车！几乎是下意识的马越往那里开了两枪，那个人影立刻躲到了车门后！
就在此时，马越突然感觉到身后发麻，刹那间他回身挥拳，却被人躲过！几乎同一时间腰间突然传来一阵酥麻！马越一惊，瞬间意识到不好，但是还没有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就觉得眼前发晕，大雨里面他下意识地甩了甩头，可眼前却什么也看不见只剩头晕目眩的黑暗！下一秒，被一拳正中下巴！
巨痛中全身一阵冰冷，他恐惧的意识到，这就结束了！不！怎么可能！那个贱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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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润雪
大雨将寒冷带了回来，裴润雪站在仓库的门口等待着将要回来的三个人，打着一把黑色的英国大黑伞，对着黑色的树林里面凝视，但是除了黑暗中婆娑的树影没有任何光线照过来。<最快更新请到>在闷热的天气里面穿着白色的短袖的她觉得出气的寒冷，很可能是因为大雨和狂风的原因，她像是风雨飘摇的小树苗一样仿佛瞬间就会在原地消失不见。
其实不是她太过担心一定要站在门口等待，而是身后废弃的仓库更加的阴森，即使开着明亮如同探照灯似的光，也不能驱散她心里的恐惧。她是适合隐藏自己的人，站在黑暗中面对如她一样黑色的树影和泥土，她会觉得更舒服些。
电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从跨河大桥过来花了过长的时间了。虽然能理解要绕路避开视线的问题但是这也过去了太长时间，裴润雪开始有些紧张，于是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些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乱七八糟的事情错过她的大脑，最后剩下的还是担心。现在是大雨晚上的七点四十，往回倒退一年的她可能正在办公大楼的门口等待着公交车，这个时候就会有大楼里面认识的想对她示好的男员工表示要送她回家，她会婉言拒绝。也会有想要示好的女员工让她搭车，她也会拒绝。从跟着蒋洁工作的最初的几个月后她就对自己下命令，不能和这个大楼里面的任何一个员工有更深的关系。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是她害怕蒋洁，像是真的害怕那样的怕。
蒋洁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幻想的女人。作为一个与很多外企有交流的女人，她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英文名，也没有人叫她英文名，更喜欢别人称她中文名蒋洁，或者和保安们一样喊她老大。她亲自培训保安，亲自参与大厦监控安保铺设，让这个大楼拥有最好的监控系统，建立完善的网域连线，这个大厦就放佛就是她一个完美项目一样。
从裴润雪被指派为蒋洁工作开始，她就对这个混血的美女的身份产生了各种联想，其中很多，她觉得也是幻想，比如从气质上看蒋洁是个贵族之类的。她尝试过从很多途径来了解这个女人，但是最后多是无功而返，她的伪装让她像是个不存在的人。润雪很长时间都没有放弃过调查，这个女人虽然不过是泰达大厦的安保总管，但是她掌握的却不仅仅是这些，就凭她的办公室在顶层就能猜想她掌握着更多的秘密，包括这个大厦里面一些很重要的人的秘密。
直到有一天，刚刚通过了蒋洁试用期的第一天早上，她带着满意的微笑走进顶层的办公室，准备好了安保日志和蒋洁的咖啡等着她迷人的女上司到来。蒋洁基本和平常一样时间来到公司，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润雪喜气洋洋地跟在她身后汇报一天要做的事情，不过两三句的话，大多的事情蒋洁都不用自己做。那时候裴润雪觉得蒋洁的工作就是坐在这里，坐镇。
汇报完了话润雪很平常一样要离开这个落地窗耀眼的房间，突然蒋洁像是突然想起事情地喊她：“对了！”
灵敏的裴润雪立刻回头准备记下她要说的话。
只见蒋洁依旧是那张面孔，但是有些不一样，好像正在纠结的思考，沉默了两秒她道：“你该停下调查我了。我知道我现在开除你是违约的，但是我还能调你去前台，但是我不想这样做，所以你该停下了，那不会有更多的收获的。”
裴润雪完全僵直在了原地。
蒋洁破天荒地对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侧目去看她的电脑屏幕去了，而裴润雪还是僵直在原地。蒋洁抬起眼睛看她，道：“顺便说一句，你要停止和齐河广告的总监走的那么近了，他不是什么好男人。”说完这句她更加破天荒地耸了耸肩，“如果你要是想做更多的事情的话，楼下的姑娘们倒是有个计划，你可以去试试。”
裴润雪身体触电一般的苏醒了过来，依旧直直看着蒋洁，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袋和身体都在发抖。
“你可以出去了，今天能放你半天假。”蒋洁最后说。
裴润雪称那天早上的话称为恐怖两分钟，之后对其他人来说没有任何缘由的她放弃了调查，放弃了和大楼里面的企业员工过多来往，过上了“深居简出”的日子。因为她时时刻刻的感觉到，办公室里那个女人就在背后，而她，正在害怕。
不得不说一过三年，在不知不觉中，在这个大雨里面她正在为她的非法事业而卖命，而为的完全不是那三十万让人垂涎的钱，而且这个价码三天前调到了一百万。裴润雪知道，她正走在生死线上拿钱，但是那也隐隐刺激了她的兴奋。
当面前的树林里面闪过了刺眼的光芒后裴润雪才发现自己的大脑已经转化了注意力，她清空思维往前走了两步，车发出颠簸的声音艰难地从树林的小道里面驶进来，裴润雪谨慎地在原地观察了一下，逆着光看见了驾驶座上的卫疆后放心地退了几步。车驶进来掀起不少泥水，裴润雪等待着车停下了才走过去。
卫疆停下车，车灯暗下，发动机突突低鸣着，这偏僻的地方又剩下了森林里面噪声回荡的大雨声。
孟冲第一个下车来，她朝裴润雪跑过去躲在她的伞下，但是她已经全身都湿透了不住地打抖。
“仓库没事吧？”她打着抖问。
裴润雪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事，房间都准备好了。你要进去暖和一下么？”
孟冲摇摇头，看着卫疆帮助海伦娜将一个男人抬出后座位。
“就是他么？”裴润雪犹豫了一下问。
孟冲点头：“嗯哼。”
将人弄出车子后卫疆将人往肩上一抗就往门口走来，裴润雪赶紧回头到黑漆漆的小门前用手里的卡划亮了门口的电子门匙，然后再输入了数字密码，别以为这很高科技这不过是个防范手段，要打开这扇老化的门必须需要狠狠对着它踢一脚！
“砰！”孟冲狠狠踢了一脚，门打开后让卫疆和肩上的那位先进去，孟冲跟了进去，裴润雪在门口打开了大卷门的按钮，让海伦娜将车开进仓库里面，然后才进了仓库里面。
这个废弃的仓库是蒋洁按蒋洁的要求润雪找到的，在不显眼的安陵区郊区，远离拆迁地区和开发地区，原来是用来存放劣质砖头的，内有房间供人看着有水有电，藏在小树林里面很难被发现，但是有路可以进来。裴润雪和这里的看守交易了两个月的使用时间。
“嘿，我真的很需要一条干毛巾！”海伦娜停下车苦着一张脸走向裴润雪。这个看着像是蒋洁一样的混血美女确是和蒋洁完全不同的人，她热情温暖像是个朋友。
裴润雪放下自己手里的雨伞，走向仓库中间摆放着的一套沙发前弯腰拿起一条毛巾丢给了湿透了的海伦娜。
“太棒了！”她立刻欢呼道。
裴润雪微微笑。
“嘿，润雪帮个忙成么？”孟冲走过来，“给里面那两位男士一条毛巾，我们可不想任何人生命了。”
裴润雪点头拿起另外两条毛巾往旁边原来是一间办公室的房间里走，卫疆将扛着那个那人丢在白布铺的床上，接过裴润雪递过来的毛巾，老实地说了句“谢谢”。裴润雪忍不住打量那个他们计划了三天要带来的男人，发现他的双手双脚已经被牢牢用胶带缠住了，而放在床边的绳子也是特别为他准备的。
可是这个男人长的也太平凡了，消瘦苍白的方脸，明显的黑眼圈，淡淡的眉毛，像是个公务员。平凡的让她惊讶，从照片里面她从没有发现这个人是如此平凡。
而这个人，就是他们在这里呆着的所有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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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疆
回到偏僻的仓库里面孟冲和海伦娜都急切地冲了个热水澡，卫疆也全身淋湿了，但是他只是用毛巾擦干了，当年在部队里面受过更多的苦，这根本不算做什么。《纯文字首发》孟冲还没轮上泡澡，和他还有裴润雪坐在中间的沙发前摆弄着自己的毛巾，若有所思地不停地摆弄着。卫疆吃着盒饭看着她，猜想这个女孩现在正在想什么。
对于卫疆来说，孟冲就是个孩子，不仅长相上稚气未脱就连气质都稚气未脱。他现在还是很难将孟冲和那天晚上坐在那三个发出强烈敌意中间还是轻松自如的女人联系起来，她是个太过于多变的人，卫疆作为她的保镖之一，到现在为止见过她的三张脸，一张是平时有些天真的脸，一张是冷静的如同政客的脸，一张是忧郁的如同阴云的脸。每次她变成不同的人时卫疆下意识就会感觉到危机的到来，那证明她正在计划着什么，而这个计划从来都是有伤害的。
孟冲突然将毛巾丢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卫疆，道：“嘿，你觉得我们能绑着马越多久？”
“……”卫疆皱眉去看她。
“说真的，会有人来救他么？”孟冲看起来也很认真。
既然她那么认真卫疆只好一手拿着自己的盒饭，想了想，然后干脆道：“不可能。”
“为什么？今天那两位玩家如果是别人派来的，那说不定会有人要救马越。”孟冲继续地将自己的理由说了出来。
卫疆放下了自己的盒饭，道：“那两个人的目标应该是白萧萧吧。”
“可以带上马越啊，只要有小白的地方就有有马越，我猜这件事情应该是肯定的，小白那么大张旗鼓的自首了，肯定会被人发现的，这就是个很好的一箭双雕的机会啊。”
“那也是杀掉马越啊不是救他。再说，为什么一定要杀死马越呢？为什么一箭双雕？”
孟冲来劲了前倾身子张嘴就要说话，海伦娜冷清地声音插了进来：“因为马越是个很重要的杀手，留着他是个祸患。”
卫疆有些不理解地抬头看着海伦娜，她换了一身t恤和运动长裤正专注擦着自己的头发。
“嗯，这就是需要的理由了，留着他早晚会挡路的。”海伦娜耸耸肩坐到孟冲身边，用手肘碰了碰她，“快去洗，等会儿还有正事。”
孟冲还有不甘心自己被抢词但是还是很迅速地跳起来跑去浴室洗澡，海伦娜放下手里的毛巾，一边的润雪很贴心地将一份温热的盒饭递给她，海伦娜笑着接过，道：“我们真的该顺手买个披萨什么的回来，我吃这个真的要吐了。”
润雪正要说话，海伦娜立刻抢先道：“千万不要去解决这个问题，要不然我们会在这里呆着更久的！”
润雪一愣，接着露出一个苦笑，道：“本来也很长时间。”
海伦娜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打开她自己的盒饭，道：“但是起码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啊，没事，再没多久我们就要转移战线了。”
卫疆知道润雪其实不怎么在乎，她只是表现自己平时外在的样子罢了，内在她为这次的“冒险”兴奋着呢。
但是卫疆因为海伦娜刚刚说的话有些不舒服，看看她迟迟没有拿起自己的盒饭，最后问出了口：“这就是判断谁是我们敌人谁是我们朋友的方法么？”
海伦娜扒了两口饭，奇怪地抬起头，道：“什么方法？”
“想杀我们的就是敌人，可是当从我们手里夺走他的时候他就是朋友了？”
海伦娜转了转眼珠思考了一下，将饭咽下盒饭放在木茶几上，直直地看着卫疆，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我知道在军队里面敌人和朋友分的比较清楚，你们的目标也很明显，目标就敌人，而敌人永远不能成为朋友。军人，在战场上要分的清是非。”
说话的时候海伦娜十分的认真，棕色的双眼就好像十字一样钉在卫疆的身上。卫疆没有说话，海伦娜说了下去：“但是现在面对的战场上没有明显的是否，它是灰色的，你没有加入部队，你不过是一个人，你是唯一存在的，在这个战场上你的目标就是要活下来更胜的达到目标，更胜的完成使命。步步为营的时候你要分清楚的是对你最有利的地方而不是你觉得正确的地方。。”
卫疆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应她说的话，海伦娜又问：“卫疆，你觉得马越不是好人的么？”
“他在大雨的天气里面直直冲出了车道中间就为了一个都可能杀不死的人，如果不是我们早有准备，会有更多人受伤！他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海伦娜又是微笑，略有意思地看着卫疆，道：“你的话里面有两个错误。在马越的意识里面小白死定了，而且如果我们出其不意地阻止他将他带走的话，他百分之百能做到，如果那辆车里面没有小白，那里面的人也跑不了。”
“可是，那么多配实弹的警察……”
“我说了是意识里面的，如果他没有坚定他根本不是动手，疯了的人不需要完整详细的计划，他需要就是一个疯狂的机会。”海伦娜打断他，眼神出奇的锐利，“第二，我们没有早有准备，虽然我不在你们两个坐的车上，我开着偷来的车正在引开马越的视线，但是我能猜到孟冲当时对你说的大致是‘冲过去将堵在两辆警车的中间’，对吧？”
卫疆愣了愣，回想了一下，当时卫疆有些手忙脚乱，他听见坐在副驾驶上的孟冲十分镇定地说：“等会儿直接跟着它出去，挡在两辆警车中间。”停了她这句话卫疆还以为她有个计划，所以很坚定地将车跟着就过去了！
他有些后怕的点了点头。
海伦娜苦笑了一下：“这根本不是什么计划，我们不知道警车会从哪儿走，我们也不知道马越会怎么做，孟冲不过是随机应变了。当然她也是有分寸的，她知道马越不会开的太过分导致不能刹车更不能因为距离过近的原因而直接发生车祸，她跟着马越的车是因为她相信马越，也相信你。她也是个疯子。”
卫疆僵在了位置上，海伦娜扬了扬眉重新拿起了自己的盒饭，道：“马越的确不是好人，但是他还是个有用的人，我们要留着他，从他那里得到价值。否则，我们会失去一步棋，然后我们就会死，是真的死哦。而且从现在开始你也不完全是好人了，你是灰色人，目标是成为白人，但是却能只能不停的奋斗。”
想了想她又说了一句：“这就是城市地下的斗争，他们成为黑人很多是为了自己的子孙能成为堂堂正正的白人，但是，一步错步步错。所以，小心点，还要坚守你自己的原则的，否则灰人也当不了多久。”
说完她又开始扒饭，而一旁的裴润雪依旧是那么平静。而卫疆却有些冷，他听见浴室的水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孟冲套着一件黑色的短袖和长裤走出来，样子像是懒散的孩子。谁能想到，这个人其实是个不在乎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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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洁2
夜深下来，雨没有一点要停下的预兆，依旧如同疯狂的鼓点一般狂躁地打在大地上，蒋洁双手环胸站在她客厅到阳台的玻璃门前，平静地看着外面的大雨，客厅里面亮着一盏柔光的台灯和一台没有关上的电脑。
刚刚打完了露露的电话劝她早些睡觉，还一定要听于晴姑姑的话，不要到处乱走，如果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定要告诉自己或者于晴姑姑。不过于晴好像不太喜欢被露露叫姑姑，而更喜欢听露露叫她阿姨或者小晴姨，她被露露当做孟冲的年纪一样的孩子，而且女人的爱美之心永常在。
虽然不想肯定，但是在教育孩子上于晴真的要比自己好，她更像是个母亲，而蒋洁做的很多时候更是养，而对于该和孩子说些什么道理上还没有孟冲懂得。露露告诉蒋洁，于晴每天会讲一个故事哄她睡觉，陈宋会陪她看卡通片，两个人和她一起玩文字卡片，并且带她去很多地方玩，不止是公园游乐园，还有海洋馆，大自然。蒋洁只能笑着，她自己的童年是在自由的让她都没有留下的记忆的环境中长大的，要是说有什么让她记忆犹新的话，大概是她家里的聚餐了，可那也不过是用来缅怀来的。
挂了电话蒋洁先是失落了一会儿，然后又为孟冲的决定感到欣慰，于晴和陈宋真是再适合不过的人。随即又想到孟冲基本上就是被这两个人抚养长大的，她又为露露感到有些担忧……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得笑出来，笑的很大声，闷热的屋子里面沉沉地回荡着。
啊，她还是对已经长大的女孩子比较厉害。蒋洁轻叹了一口气。
突然，孤单的房间里面响起了手机单调的铃声，蒋洁一愣回头走向沙发拿起自己的手机。
“喂。”
“嘿，有什么最新消息么？”孟冲带着略微失落的声音。
蒋洁转眼看看茶几上闪烁着的电脑，想了想，道：“那要看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消息了。”
“也就是说有消息了？”
“如果秦猛现在正在悬赏你的人头算是新消息的话，那我们有一个。”蒋洁坐下，靠在沙发上。
孟冲沉默了片刻，道：“我特别想知道秦猛有多少把握我的死不会将他毁了。”
“我特别想知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把握？”
“因为我知道自己现在特别的值钱啊。”她先是很自豪般地快速说出这句话，半天没有听见蒋洁的回复后放平了语气，“秦猛不会让我死的，他还没有确定老爷子那本记着他名字的本子到底在不在我手上，他要求稳的。——对吧？”
蒋洁很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但是孟冲最后两个字都吐到空气里面去了，蒋洁很无奈地摇摇头，道：“你毁了秦猛的交易，现在张一水拥有那批了，你要他粉身碎骨，他怎么可能放过你？秦猛拿不到老爷子的酒吧，拿不到要的地盘，不过是鱼死网破，他可能还寄希望于置之死地而后生呢。再说，他不是也曾经办到过么？”
孟冲陷入了沉默。蒋洁意指西门监狱，秦海市重度监狱，秦猛离开王映后成为了这个监狱的典狱长，重新打开了一片属于他的土地。他像是小强一样麻烦，王映可能想要铲除他，可是重来没做到过。
“是我们夺走了他的货源，我们搞糟了他本来良好的毒品交易，我很抱歉他的中间人被扫毒组给抓住了。你也要抱歉！是你找到的单子。”孟冲突然开口。
蒋洁冷笑一声：“他自己把信息藏在助手的手机里面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脚’，‘狗头’之类的称呼是不是过时了，太容易被人看出是毒品交易了吧！虽然是说我们，但是你那么光明正大的打电话跟他示威，他不会罢休的。”
“那也没办法啊，必须要搞出些动静来啊，大家都那么太平的话要花太多时间了。”
蒋洁仰头看着自己肉色的天花板，道：“这不过是开始。”
孟冲又沉默了，对面传来一些细碎的声音像是孟冲从床上坐了起来，轻微的呼吸流动后，她低声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路程给秦猛送东西的事情么？”
“记得，怎么了？”
“我现在有些好奇那是什么东西，而那个跟着秦猛多年的女秘书为什么会让秦猛自己给杀了？”
“这些还有意义么？还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其中有些联系而已。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秦猛的弱点是什么，他不是个疯子，我知道他不是个疯子。可是我找不到什么能推测他行动的事情，我能找到张一水能找到老爷子，能知道陈宋的，但是我看不穿秦猛。他好像拥有了本身他不应该拥有的。”
“不应该拥有的？那是什么？”
“人情？热情？我不知道，我只是……这样觉得而已。”孟冲很是烦恼地胡言乱语。
蒋洁没有回应她，只是让孟冲自己冷静下来而已，过了片刻孟冲调整了语气继续道：“算了，这还没有意义。我不过刚刚触到了这层的表面而已。”
蒋洁道：“计划进行的怎么样？”
“马越在我身上，只要他能吐出另外三个人的名字就成了，到时候我再丢给警局。”
“呵呵，”蒋洁突然笑了，“如果秦猛知道你手上不过拥有秦海市黑色内部名单而已，他会疯了的。”
“呵呵，我也瞒不了多久了，等他发现我根本看不穿他之后就没了。”
“那么，你相信那三个人真的能证明王映是死是活？”
“起码有一个人能，但是这三个人都要被找到我才能放心下来。”
蒋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你就连逃命都是那么狼狈的忙碌，真是命。”
“我早就认了，秦猛满大街的要我的命，张一水吞并了酒吧，齐叔帮我在外面撑场子，警局每分钟都在想着抓我，秦海市太危险了。”
“那离开这里吧……”又一次，她脱口而出。
沉默，又是沉默。她们次次都进入沉默。
“算了，当我没说。”蒋洁嘲笑道，“张一水的东西还是拿到了，如果你想通知齐小余的话现在是时候了。”
孟冲立刻“嗯”了一声将电话挂了。
蒋洁将手机丢到一边，仰着头闭上眼睛，平静了片刻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身子来，双眼直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张查找到的照片，那个英俊男人的身份证，姓名夏淮，出生日期，居住地点，身份证号，真实有效。
可惜，这个人是虚假的。
蒋洁伸手狠狠将电脑屏幕关上，一个人沉入了沙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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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考试而停更的通知
本人英语考级在即，要复习一段时间，本次考试对本人很重要，要好好复习！
！而且，现在人物和情节陷入一个怪圈，我还有些迷茫，觉得自己最近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情怀了！
！哼！！o(￣ヘ￣o＃)跪求各种人物分析和人物看点，跪求各种对情节的畅想！
！跪谢！！所以要稍作调整，如果有灵感还是会更新的。谢谢各位的支持和鄙视！
跪谢。（哎，年底完结根本就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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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萧萧2
医生刚刚离开的病房，留下小白一个人平静地坐在病房里面低着头伸手缓慢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如同一个若无其事的母亲。病房的门口却聚集了一群焦急的警察们，医生刚刚关上门就见陈宋一步走上去急切地问：“她怎么样？有什么事吗？”
镇定的女医生看看陈宋，缓缓摇头：“她修养的很好，身体状况也不错。这个阶段的孕妇很需要休息和放松，这样对她还有胎儿都有益。”
陈宋刚刚松了口气又皱起了眉头，小白现在最难得到的大概就是放松了。
“你现在可以进去和她说话，但是还是尽快吧，现在天色不早了。”医生说。
陈宋点头明白，医生走开了。陈宋站在原地不知道应不应该推门进去，这时他伸手的李泽道：“要不我进去和她谈谈吧，看她会不会告诉我些什么。”
陈宋微微叹口气：“现在能说些什么呢？”
“这些早晚要面对的，她既然来自首了，肯定已经想过了，首先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才行。”李泽平稳地说，像是回到了自己最好的状态，“刚刚在公路上经历了那样一次惊险，说不定她会改变些态度。”
陈宋双手插进口袋：“怕只怕，她做好的是鱼死网破的准备。”
李泽沉默了，身后的面如黑炭的汤林依旧在沉默。
“不过，你还是进去和她谈谈吧。”陈宋接着道，“一切能渡过今晚就好。”
李泽愣了愣，点头，推门进了病房。陈宋闭了闭眼，走到走廊的窗边，目视着黑夜中磅礴的大雨，像是坠落在他心里的滚石在不停地轰隆。
“别伤神了，这个女孩早就变了。”他突然说。身边的汤林僵了一下，却还是一动不动道靠在走廊上。
李泽关上房门的时候听见自己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他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也在心底叹了一声，转过身，小白并没有看他只是摸着自己的肚子平静地低着头，像是一幅画一样坐在原地。李泽见她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在门口犹豫地站了一会儿。
“外面还在下大雨么？”突然，小白问。
李泽奇怪地微微皱眉，回答道：“是的，可能要下很久。”
小白依旧像是听着歌一般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略带可惜道：“那你们不可能找到他了，对么？”
李泽知道小白话里的“他”是指马越，的确，这样的大雨里面马越被人给救走了，在车潮如流的路上警方基本上不可能追踪到那辆消失的黑色车去了哪里。虽然已经派了大量的人去各个地方搜索，蹲守还有查看录像，但是像李泽这样的知情人士知道，这根本是无用功。安陵区正在开发，交通摄像少，而且小路很多，再远一些就是连片的农村，这根本不可能找到人或者车。就算是找到了车也是废弃在荒野的废车，能提取些指纹都不错了。
“我们会尽全力的。”李泽还是说，走到小白身边的病床坐下。
小白停下手里的动作，侧过头来看李泽，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容：“不，你们不会。李队，我不是第一天在警队也不是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耸肩：“我们正在尽全力，我只能向你保证这个。”
“你们总在尽全力，可是全力永远都不够。”小白低着头，用细微地声音说，姿势像是对着自己的宝宝低语。
李泽抬头看着她，他无法对着这句话接下去，那种无力充斥了全身。小白和他一样，因为一腔热血考上警校，希望能阻止罪恶，维护社会，内心曾经充斥着他人看着愚蠢的热血，不管遇到多少阻止也没停下，一心想要成为刑警。小白又与他不一样，她受到了来自命运太多的折磨，太多的玩弄，她试图站起来，可是却不停的被打败，不停地被淹没，直到溺水的那天，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努力是那么的不够，是那么的愚蠢……
所以，她走了另外一条路。
李泽静静看着她：“你有什么打算？”
小白惊了惊抬头看向他，一脸的茫然。
“既然选择了自首，难道没什么计划么？”
小白仿佛恍然大悟，张嘴“哦”了一声，然后侧过头看着空白的墙壁，思考了片刻后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计划，我只是不想躲避不想胆战心惊了而已。”
“你觉得警局是个不错的选择？”李泽对这话既是讽刺又是心酸。
小白也自嘲般的笑了笑，道：“这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我没的选择。”她看向李泽，墨黑的眼睛里面带着丝丝寒光，“我不想再听人欺骗我，不想再让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不想自己无力的躲在闷热的房间里面想着下一秒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警局虽然不是完全安全，但是你们起码不会再欺骗我，因为你们没有资本，你们也不会同情我，因为……我不会给你们机会了。”
话音落下，小白露出一个简单的笑容，简单的将李泽心里的试探全部打碎了。这个女孩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女孩，即使现在警局将她关在这里，她也是“自由”的。她就像是电影里面来自敌国的高级间谍，你能关着她试图让她将一切脱口而出，其实这一切却是无用功，因为秘密可以让人自由和复杂起来。
“就连我母亲都骗了我。”小白突然接着说，落寞的语气将之前的她一扫而空，“她告诉我她不知道王映是谁，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其实她全知道，你怎么不知道一个被你养大的狼的德行呢？害怕，恐惧，一切都让她到死都不肯说出秘密和真相……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去调查去冒险去折磨，最后却得出一个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呵呵，这次我不会让任何人有任何的机会再来欺骗我。”
李泽缄默。
“你觉得你了解孟冲么？”
李泽没想到这个她会突然问问题，措手不及之外是排山倒海而来的冰冷，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全身冰冷了。
“也许有人了解她，但是那个人肯定不是你，也不会是陈队。最了解她的人都站在了她那边。”小白自己接了下去，“多可惜啊，她曾经是我们这边最强的战斗力，大家都拿她当自己人，百分之百的相信她。可是现在才发现她的自己人根本不是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小白没有用疑问句去问李泽，因为答案已经足够明显。
李泽猛然站了起来，他要离开这个房间，小白的问题可以留到明天再说！他需要冷静下来！
小白默然地看着李泽疾步出去，心里叹息。现在她和李泽最大的差别在于，疼痛已经无法让她失去判断，而这一切对李泽依旧有效。这点可能还对这个警局里面的所有人都有效吧，他们都未走过如同自己这样的路。看来呆在警局的日子不会太无聊了。
小白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已成妖，而所有人却还是修炼的自豪感。
这可能才是为什么警方无法走到最后的原因，他们顾虑的太多了。
小白缩了缩身子，再次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感觉那个鲜活的生命正在自己的大脑和身体里面诞生。即使充满了怀疑和犹豫，但是每一次抚摸她都能感觉到那生命的跳跃，让她坚持下去！
房间里面的窗户紧闭，小白觉得空调有些闷了，她支起自己的身子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闷热的风雨立刻如同狂躁的鼓点一样打在她的脸上，风正在吹向病房。小白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闷热的空气。
孟冲，希望一切都能按照计划成功。这是我的最后一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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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越2
四周环绕着一股洗洁精的味道，空气里面掺杂着树木泥土的味道，燥热的空气证明大雨已经停下了。马越微微皱了皱眉，他恢复意识的第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手腕上勒紧的绳子，他努力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头，虽然麻木但是他还能感觉到手指的动静。他的脸压在干燥的床单上已经麻木，睁开双眼的一瞬间眼前是床单扑面而来的白色。
“你醒了？”有个略带疲惫的女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说话，嘶哑的厉害，她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用力咳了两声，“我好像有些感冒了……”
马越尝试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基本上能确定自己像是一双筷子一样被死死绑住了双手手脚，手被绑在背后，他用手指努力地想要碰一碰那绳子的质地。
“如果你想的是挣扎开然后逃跑的话，我能劝你别想了。虽然我杀人的手段没你多，但是绑人的方法还挺多的。”那个女人说。
马越觉得他听过这个声音，他努力抬起自己的上身侧过头去看，但是强烈的阳光却使眼前一片模糊，在努力眨了几次眼睛后他才能看清楚面前的女人。是孟冲，面对她的脸，他几乎不需要任何的思考时间。
孟冲穿着一件军绿色的短袖衬衫一条牛仔裤，靠着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坐着，侧着头平静地看着马越，眼睛里面有些没休息好的血丝。
“本来我想要用些比较没人道的方法来，但是后来我放弃了，因为这里实在是不隔音。”她有些可惜地对着马越耸耸肩。
马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思考无法帮助他完成任何事情，他唯一想要做的，只是将自己解绑然后完成自己的计划。
“而且对着你放那种音乐很有可能反而会让你激动起来。”孟冲继续说，“失眠对你来说一定很不陌生。”
沉默，孟冲看着他仅有的表情就是沉默。
好吧。孟冲对着自己还有刚刚浪费的时间叹了一口气，从身后抽出了一个文件袋走向马越，她蹲在离马越的床边，从文档里面拿出一张照片，然后自己看了看，面对上面绽放着阳光的郭新雨只能在心里叹息。她将照片放到马越的眼前，让他看了两秒，孟冲仔细地观察着他脸上任何的变化，接着缓慢问：“你见过他么？”
马越的身子一动不动，眼睛扫过了一眼郭新雨的脸，立刻移开了目光，在照片上扫了一圈，没有作答。
沉默与沉默是有差别的，表情和眼神能告诉人更多。
“好吧，看来你是认识的。”孟冲略带满意地收回了照片，再从文档袋里面再抽出了另外一张照片，这张照片上是个孟冲还不认识的人，她放到了马越面前，“这个呢？”
马越依旧是毫无表情地看着照片，盯着照片上的人，再扫过了整张照片。
“好吧，这个可能不认识。”孟冲观察着马越的眼神，收回照片。
接着她从里面拿出第三张照片放在马越面前，马越扫过了照片里面的人，和上次一样环视了照片一圈，继续一言不发。孟冲微微眯了眯眼，将照片收了回来，再拿出下一张。马越的反应和上一次一样。孟冲有了些把握，于是她拿出第五张放在他面前，马越眨了眨眼看着那张照片，与第二次反应一样。
“OK，我看我们今天收工了。”孟冲将照片放回了文件袋里面，直接席地而坐，平时着捆绑在床上的马越，“你知道我不傻，不会指望你告诉我一时间马上告诉我很多事情，好在而言我有自己的武器，而且也有些基础。”
马越闭上了眼睛，孟冲看他，盘起腿来，继续自己的自言自语：“我觉得你神奇的地方在于，你是个真正的无名者。自从我认识了蒋洁后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不存在的人了，即使他们是改名换姓，即使他们是假死重生了，过去的日子就是扯不断的藕丝，只要你够细心就能发现，没人能逃掉。就算是王映也一样，而且他还要更简单一点，让你知道了一些事情后就能很快的推断出更多有关他的事情，实在不算是什么谜题。”
提到王映，孟冲看见了马越眼角微微的闪现的皱纹，不过她只能选择记住但是暂时无视那一点。
“但是你是第一个例外，蒋洁有你的脸有你的指纹就差你的DNA了，但是花了她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却是颗粒无收！真正的无名氏，透明人应该就是你的了吧。蒋洁是气坏了，但是我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收获。”孟冲耸耸肩，却像是兴奋起来，“和你刚好相反的是，那个你认识的家伙，郭新雨，他是个拥有所有档案的人，从小到大，面面俱到，就好像你不能再了解他了一样，每个档案都在告诉我他其实是个普通人，简简单单的普通人。但是其实，他是你们五个中间的一个，一个异常优秀的管理人。”
马越屏住了呼吸。孟冲不经意地露出一个微笑。
“我不得不承认王映最天才的不是他创造的犯罪，不是他控制的人，而是他做到的保密，你知道么？在现在这个世界上，人掉落的碎屑实在太多了，如果有心，就没有任何秘密能隐藏的住，重要的不过是发现什么点，找什么人而已。王映成功的将他的犯罪隐藏了起来，不是因为没有人来揭发他，而是没有人问对了正确的问题，没有人找对了正确的人。”说着说着她笑起来，看着那个眉眼间微微收缩的男人，“每个人都以为重点在于那个可以看见的位高权重的人，它像是一块巨石一样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让所有人看不见石头背后的深渊。”
孟冲停下来，她再看了看马越，站了起来。
“我不指望你说很多，但是我会让你说很多。”走出房间前，她冷冷地说。
马越听见门在自己头顶关上，房间安静的如同一个黑洞当中。他松开了自己的那微微绷紧的脚趾，眼睛里面迸发出愤怒。
他的脑海里面不得不回想起那天王映走进房间里面说的话，让马越觉得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样的话。
“这把钥匙是你的了。”王映轻松地递给他一把钥匙，马越奇怪地接下了。
“恭喜你，现在你是这个城市的卫士之一了。”王映满意的带着微笑地看着他，像是在欣赏一件自己满意的艺术品一样。
马越却还是疑惑，他拿着那把普通的钥匙：“什么卫士？”
王映走到他面前，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我将是这个城市的王者，而你，就将是这个城市的卫士！而你该做的，就是理清一切挡在我面前的阻碍。”
马越僵在原地，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王映，他这样相信自己么？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给自己保护？王映的双眼里面闪耀着毫不避讳的信任！
马越低头看着那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铜钥匙，突然死死抓紧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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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
孟冲淡定走出来的时候，海伦娜坐在沙发上玩着纸牌，卫疆正在空旷的水泥地上坐着俯卧撑，而裴润雪和许多他们在这里的日子一样看着海伦娜玩弄手法。不过当孟冲走出来后死四个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抬眼去看她的脸。
孟冲向他们扬了扬眉，直径走到海伦娜身边坐下了，将手里的文件袋甩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我觉得这个动作代表你失败了啊。”海伦娜眼角带笑地看着她。
孟冲靠在沙发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他自然是不想和我说话，一言未发，而且也没想让我们把他给转过来变换一下趟的位置之类的，看来身体素质不一般，我们得好好的看着他。”
三个人听孟冲的话后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海伦娜伸手往她大腿上打了一掌，孟冲只好撇撇嘴：“我确定两个人的身份了，消息是正确的。”
此语一出三个人卫疆和裴润雪立刻松了一口气，只有海伦娜奇怪地看着她：“他没说话，你能肯定自己的推断正确么？”
孟冲眯了眯眼看海伦娜：“他就是说话了我们也不能全部相信他去吧，而且，沉默才是最好的证人，他们起码不会撒谎来扰乱视线……”
“我知道证人假说，你能说自己是怎么知道了的么？”海伦娜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当然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的意识。他的眼神真是完全不会撒谎，完全和意识连在了一起，而且模式也很稳定。”孟冲认真地坐直了身子，“王映一定没有教给他很多有关行为学的东西，毕竟，他是那个活动在底层的人，用不着想那么多。”
“说起来，”卫疆站起身子走向茶几，“那个‘钥匙’的事情真的可能么？如果这不过是个秦猛的陷阱的话，现在就是在浪费很多时间。”
孟冲伸手拿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口后，抬头对卫疆道：“虽然秦猛和张一水都想把对方搞倒，所以两边都想合理的利用我，但是不代表我那么好被利用。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怀疑了秦猛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所以我决定只听一半，那就是他们有五个人。这是我觉得最可能的事情，郭新雨的死也曾让我联想到过这点，王映拥有一个为少数人知道但是极端重要的小团体，而这个团体才是重点。”
“而你没从路程那里知道更多的时候你没怀疑？”海伦娜有些戏谑的插话道。
孟冲拿着包子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重新看回卫疆，道：“是的，路程没有告诉我更多消息的时候我没想到这一点，但是我想到了我找错了人，将一切想的太简单了。我一直觉得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最隐秘最有可行性的，没想到，他和我有个不同的理论。”
海伦娜看着孟冲的侧脸，发现她表情里面的一些失望，皱眉：“他总归和你是不一样的。”
孟冲懂得海伦娜的意思，她微微低头苦笑了一下，道：“当然，他和我不一样。”
卫疆没懂得这两个女人之间怎么突然就有些紧张起来，但是还固执与自己的问题，于是走到沙发边的凳子上坐下，继续问：“那么，我们到底都知道些什么？现在，我们都知道些什么？”
孟冲有些感激她不用继续和海伦娜会让她不舒服的对话，她看向卫疆，思考了一下，道：“秦猛说，王映当初刚刚开始建立他的帝国的时候有个计划，这个计划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制定的，不过基础刚刚打下他们两个人就散伙了，所以他没有能看见这个计划是不是顺利的实施了。但是他告诉我，根据现在张一水的状况看来，这个计划成功了。”
“张一水的状况怎么了？”
“张一水过的太好了。”孟冲突然扬起了嘴角，“过的好的有些不像是自己的刚刚掌握了帝国。”
“那是因为他本来就位高权重吧？”
孟冲又啃了一口包子当做卖关子，海伦娜已经了无兴趣地重新玩起了她的牌。
“在‘那个’社会里面，位高权重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只能是王映，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叫做位高权重。要说那个才能叫做帝国，而且是高度集中统治的帝国，除了国王没有其他，冷血的说法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亡。”说着孟冲伸手在半空中比划出那个“亡”字。
卫疆的手指抽了抽，冷静地看着她。
“所以，对于张一水现在的状况来说，他过的有些太好了。虽然看起来他好像失去了一些控制权，下面的小虾米们有些肆无忌惮，但是这对我当初的预料来说，实在是好的太多。王映手上拥有的，是流动的，而当他这座大坝倒下的时候却没有洪水袭来，来的全是小溪水，就像漏出来的一样。这告诉我们什么？”
卫疆愣了愣，道：“其实不过是大坝上有空洞？”
“对！”孟冲笑着同意了，“因为大坝没有倒，只是出现了一些缝隙而已。这些缝隙可能会毁了大坝，但是也很有可能会被人立刻修好，而这些正在修好的人就是秦猛说的‘钥匙’。他们的工作就是，做这个城市最隐形的人，控制着最隐形的资产。”
卫疆皱眉，好像不是很理解的样子。突然一旁的裴润雪开口道：“所以说的这些‘钥匙’其实就好像是王映的一个秘密暗杀团？他们不死的话，外面的人就不敢兴风作浪，而且他们不完全是为了王映工作，而是……为了这个城市工作？”
卫疆僵住了，孟冲则满意地回头看着裴润雪：“是的，这样理解也不为过。他们也好像是秦海市地下的老鼠一样，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反应最多。当洪水来袭的时候，最快反应的，一定是这五个人。秦猛说这五个人是存在的，因为有太多小老鼠都一动不动。”
“呃，这……这……”卫疆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挑战，他直愣着眼睛看着她们两个人。
“你不需要过多思考这件事情，因为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不是石器时代了，我们进入文明社会设置法律就是为了我的文明能更完善，更前进，而不是为了让它倒退的，所以，杀人来稳固社会已经是老时尚了。不管你身边发生了什么，这个道理是适用于全人类的。”孟冲带着笑看卫疆，“‘钥匙’不过是王映创造出来的杀手，他们的身份各异，管理的人群也不一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是不一样的人同样的身份。”
“秦猛告诉我这个是希望我能去除张一水的左膀右臂，让他想要的发生。但是我不会让他如意的，而且我还要找到剩下的四个人，搞清楚郭新雨管理的到底是什么。马越不过是我的第一步。”孟冲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肯定说出这句话。
海伦娜有些好笑地看着卫疆脸上的变化，轻松道：“所以孟冲出卖了秦猛的毒品计划，现在正在被秦猛追杀。”
孟冲撇撇嘴：“这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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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淮2
房间里面的空调好像完全没能分散他学生的注意力，椭圆形的教室里面即使看着两台空调还是让夏淮觉得那么热，他的额头在不停的溢出热汗，白色的t恤也好像湿了一半紧紧地贴在身上。他很想走到教室前端的空调面前去吹吹，但是他设计的课程实在是太紧密了，他居然没办法离开自己的讲桌。虽然已经是近学期结束的时候，但是他教室里面还是坐满了黑压压的人头，这让他对自己暑期要是开讲座充满了信心。
他知道自己的学生很多时候是冲着自己的长相来的，但是他最信心的是自己的讲课技巧，这是与生俱来的。在当上大学讲师的时候上第一堂课的时候，他能确定这就是自己一生最正确的决定，当一个老师，受人以识，莫大的满足涌向心口。即使是最苦闷的一天，走进课堂的那一瞬间他都会感觉好很多。
这就让夏淮觉得今天有些奇怪，他一直觉得锋芒在背，那目光冰冷冷的，自己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越紧张就越觉得热。他在讲台前不停地走来走去，想要在满教室里面找出那个目光的主人，可是他不能确定是谁，像是他热出了幻觉，他的学生们都十分认真的看着他。
有人在盯着他，这是他唯一能确定的。不过上课的时候他要保持着专业，所以他按照所有的流程讲了下来。
“叮叮叮。”下课铃终于打响了。
夏淮又一次如同预知一样刚好在下课前将所有的事情说完了，所有人都能立刻离开教室。和平常一样，有些写了论文或者有些问题再或者有些奇怪问题的学生都向他走来，他也如同往常一样在讲座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等待着那道目光从自己身上离开，从自己周围消失。
但是目光并没有消失，而是更加冰冷地打在他身上。学生们都走的差不过了，只有四个人围在讲桌周围问有关学期后讲座的事情，夏淮耐着自己的性子解释着，不停地用手抓自己的T恤领子散热，三个女生看着很期待，盯着夏淮，而真正有问题的男生则问的很仔细。夏淮一边解答一边抬头想要在这个没什么人的教室里面找到那个目光的主人，而且希望他的学生还没有关掉空调，这个教室开门了之后闷热的空气席卷的太快，昨天的大雨实在是太闹心了。
他扫过整个就要走空的教室，扫了一眼后突然发现了一个他好像认识的人影坐在中间席最后一排最旁边的位置上，十分冷静地看着讲台上面的人。在夏淮的眼神对上她的那瞬间心猛然跳动了一下，接着他就从疑惑变成了惊讶，然后又缓慢转到了冷静。
“老师？”那个男生抬起些声音叫回了夏淮的注意。
夏淮再去看那个男生，有些失态道：“不要意思，我现在有些急事，如果还有问题的话能等到下次再问么？”
男生愣了愣，三个女生却好像立刻发现了些什么的样子回头去看依旧坐在最后一排的人，接着一个女生十分八卦立刻回头问夏淮：“那是老师的女朋友么？”
夏淮无奈地抽了抽嘴角，道：“不是，只是一个朋友，她找我有事帮忙。所以，只好下次再说了。”
男生听见“女朋友”这三个字后就好像明了了一样，立刻同意了下次再说，快速地让三个女生一起离开了教室还关上了门。夏淮看着那几个孩子的反应，只能苦笑。
他抬头向坐在教室最后面的蒋洁微微一笑，缓缓走过去站在第一排前，道：“蒋小姐是赏脸来听我的课的么？”
蒋洁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长发绑成马尾，没怎么化妆，让她看着还像是个学生。怪不得在茫茫的学生中夏淮没能一眼认出这个漂亮气场强烈的女人，她对自己进行了很完美的伪装。夏淮相信要是她还是背着个书包来的，那她看起来完全只是个漂亮的女学生而已。
可是一旦所有学生都离开了之后，她的不同就完全显现了出来。她和别人不同的在于，这个房间里面就算只有她一个人也丝毫不会空荡，她一个人就占领这个房间，让其他人的视线无处安放只能注意到她。这真是个神奇的魅力。
有时候夏淮会忘记这是个外国人，因为她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且动作语言习惯都那么自然，这慢慢弱化了她外国人的面孔。比如现在她微微扬起一丝笑容，道：“经济学实在不是我喜欢的东西，没什么比钞票更无聊了。”
“真是很让人不爽的富二代的言论啊。”夏淮笑笑，双手撑在桌子上，远远看着蒋洁。
蒋洁挑眉，她站起来顺手拿起她放在抽屉里面的棕色皮质单肩包，一手插进深蓝色的牛仔裤里面一手拉着包带子，缓缓向夏淮走来。夏淮猜对了，她带着自己的书包好让自己看着更像个学生，简单的牛仔裤和帆布鞋更是让她伪装又成功了很多。
“夏老师怎么知道我是个富二代？”蒋洁饶有兴趣地问。
夏淮愣了愣，还是冷静地看着她：“如果你不是富二代那就只能证明你真的很有才华，这样才能解释你是泰达大厦的安保主管，还是泰达大厦的董事之一。否则，一个主管却是泰达大厦的董事之一，那泰达集团到底是做什么的就有待考证了。”
蒋洁好像正在等他说出这句话一样，满意地扬起了自己的嘴角：“很少有人知道我是泰达大厦的董事之一的，夏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夏淮也不打算否认：“这很简单，你如果只是一个安保主管是不可能负担的起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的，而且就我看见的你起码就有两辆超过百万的豪车，除非你是泰达公司的董事之一，或者，你拥有大量非法财富。但是我相信孟冲的准则，要是你拥有大量非法财富，你就不会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蒋洁有些惊讶，也有些不满，但是最后还是保持了自己的笑容：“没想到夏老师也是个推理高手。不过其实真实的是我是个富二代，但是我不是因为这个讨厌钞票的，而是更多在钞票背后的东西。”
蒋洁的话让夏淮有些不舒服，他知道蒋洁没什么心情特地来听他一节课只是为了和他闲聊，直觉告诉他，这和昨天他们的谈话有莫大的关系。他有些紧张起来，虽然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做，但是直觉告诉他，蒋洁已经做了很多了。她冷静地看着自己，昨天那种感觉又出现了，自己不过是个猎物。
“蒋小姐，我们何必还要进行没什么意义的对话呢？告诉我你来到底有什么事吧。”夏淮决定抢先一步直接进行对话好了。
“不用叫我蒋小姐，我很不舒服，蒋洁就行了。”蒋洁说，她又几步走近离夏淮不过几米的地方，微微俯视着他，停顿了两秒后道：“对于一个六年前才诞生的人来说，夏老师才华真是完全产生了反比。你不觉得么？”
夏淮全身的血都冷了，他直直地看着蒋洁，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你什么意思？”
“夏老师的档案只从六年前开始，就是你为你哥哥夏准因恶性抢劫签字进入西门监狱的那次，你这个人才有了正式的记录。之后你才上了大学，再之后你成为了研究生……你的大学生涯应该就是一帆风顺了吧。”蒋洁没有问题，她不过是习惯性的挑衅着自己对面的人。
夏淮咽下了一口干唾沫：“你调查了我？”
蒋洁扬扬眉，不可置否：“敏感时期一定要海涵。”
夏淮盯着那个自信不可一世的女人，愤怒从胸中扩大开来，他不过是想要帮助孟冲，这就是他获得的下场么？恐吓？！
蒋洁好像瞬间看出了他的想法，轻笑了一声，从楼梯下走下来不再去看夏淮，直径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夏老师不用担心，我不是来恐吓你的，只是想要告诉你——如果你藏着什么秘密请一定要保护好，因为如果你做出了什么可能过度的事情，我毫不介意用那些秘密来毁了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夏淮如同石像一样僵在原地，他知道蒋洁就要大步流行的离开了，突然回过身去想要叫住她，蒋洁却自己在门口停了下来。
她伸手拉开教室的门，停了一下，道：“课上的不错。”
然后潇洒的离开了教室，整个教室瞬间冰冷了下来，夏淮站在中间，第一次觉得这个地方如此空荡与空虚……这个女人要夺走他的教室了！
这时，恐惧的冰冷席卷了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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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
外面的天气慢慢变晴朗起来，空气里面散发着一股闷热的气息，还好整个工厂的通风良好树林里面的风也很凉快，卫疆坐在绑着马越的房间里面抬头从封着一层避雨塑料的小窗口看着外面，翠绿的枝头可见一斑，闷热的空气从外面袭来。
“水。”突然，房间里面响起了一声属于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卫疆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只见床上的马越挪动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嘴里沙哑地吐出一个字：“水。”
看来他没有想要将自己给渴死，这算是个好征兆。卫疆一言不发地走到门口，打开了沉重的铁门，对着外面叫到：“他想要喝水。”
卫疆回过头低头去看马越，他还在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翻身，不过可能因为全身都已经僵住了，所以这个过程显得特别艰难，他像是只海胆一样努力地翻身。卫疆冷冷地看着他，完全不打算帮忙。
孟冲慢条斯理地拿着一瓶矿泉水走过来，走到门口的时候马越终于成功的翻身了，他仰面对着天花板狠狠喘了几口气。
“水来了。”孟冲好无任何期待地将水递给了卫疆。
她刚刚回头要离开就听马越气喘吁吁嘶哑地说：“你想知道什么？”
孟冲和卫疆都是一愣，孟冲想了想拿过卫疆手上的瓶子走了进去，她站在门口看着仰面盯着天花板的马越，道：“你想告诉我什么？”
马越没有回答，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孟冲打开了矿泉水瓶从口袋里面掏出纸巾，将水浸湿了纸巾再走到马越面前。跨上床，孟冲观察了一下马越，他正直直地盯着头顶工厂丑陋的天花板，聚精会神，或者是灵魂出窍。好像没什么危险的样子，孟冲走过去将纸巾敷在他干涩的嘴唇上，让上面的水一点点地流入他的嘴唇。
“这样你不至于咳死。”孟冲解释道。
马越依旧是一言不发，说不定翻个身已经耗光了他所有剩下的体力。孟冲如此重复了三次，马越的眼睛眨了眨，眉头微微皱了皱，孟冲知道他恢复了他所需要的体力。
“那么，你想告诉我什么？”孟冲将矿泉水瓶放在他脑袋边，毫不在意地坐在了他的身边，让这像是一次平常的谈话。
马越再次眨了眨眼，孟冲知道他其实还在思考，或者是在挣扎，不管是什么，这对她而言都是是个好现象。
“别告诉我些无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的事情。”孟冲突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马越用无聊的消息来扰乱她的视线，或者是浪费她的时间了。
两个人只是互相沉默，而门口的卫疆则是严肃地看着他们，思考着孟冲，思考着马越。
“你想知道我的职责是什么么？”马越缓缓地打破了沉默，声音嘶哑而平静，像是已经思考完毕的机器。
孟冲扬了扬眉：“当然，不过我有个思考了。”
“每个守卫有不同的‘钥匙’，能打开不同的箱子，得到不同的情报，我只有其中一把。”马越说，“我不喜欢问问题，也不喜欢很复杂的事情，我只需要一个名字或者一个事情，然后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解决。我没有犯过错，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我只守着我自己的一部分，这就够了。”
“那你的职责到底是什么？只是清除障碍么？”
“我面前的障碍并不多，我从小就是从巷子里面长大的，从十岁开始就在各个巷子里面打架长大，我最擅长的就是接触那些小混混，妓女，小偷还有地头。他们是最底层的人，却是手法最多的人，当然，都是些小技巧，很多都不足以养活自己。但是他们的身份很好利用，很灵活，而且，对他们来说人这辈子最差的事情每分钟都在发生，只要你有一点蝇头小利他们都会干，只要不要命。”
“你负责和这些人打交道？”
“他说过，城市分成几个层，而最底层最让人看不起的人反而拥有最大的力量。他想要我继续去底层混，一有风吹草动就告诉他。”
孟冲沉默了片刻：“他利用这些老鼠，这些你收集到的老鼠来知道时时刻刻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么？”
马越想了想，点头。
“可是你不只做这个，你还负责清理。”
马越又想了想，他好像不太认可“清理”两个字，他皱了皱鼻子，道：“我不喜欢‘清理’这个说法，它像是把那些人说成了什么不必要存在的人，每个人都是应该存在的。”
“那你喜欢什么词？杀人么？”
“对，”马越立刻同意了，“这是最诚实的说法，不要想用词语来掩饰自己做的事情。”
孟冲略感意外和欣赏的扬了扬眉头，她知道自己可能不应该欣赏向马越这样疯狂的杀手，但是他如此的干脆还是出乎了孟冲的意料之外，他身上果然还是有王映更加欣赏的地方，而不止是个杀手。刹那她又意识到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王映又有一个地方契合了？深呼吸一口气，她继续他们之前突然发生的对话。
“那么，你杀他们，为什么？”
马越眨了眨眼，沉默了几秒，道：“大多是因为他们已经做的太过分了。”
“举个例子吧。”
“……有个小偷，他偷了一个女人的钱，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一个地头的老婆，地头找上了他，小偷已经花了钱了于是他想过几天还，但是地头不同意，找人打了他半死。小偷觉得愤怒于是想要向警察那边揭发地头的生意，他花了几天的事情去打听，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些消息，然后他想要去警察局报警。我知道了这件事，没有选择，我只能杀了地头。”
“地头？为什么是地头？”
“因为小偷已经到处走探过了，很多消息就直接走漏了，如果有人想要地头的证据现在已经在手了。重要的是，小偷死了可能有人会怀疑到地头身上，就会没完没了，而地头死了大家都只会怀疑小偷。”马越十分平常的解释道。
孟冲缄默地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该难以接受那一项，是这个让人笑而无言的理由还是自己觉得这真是个完美的想法的想法。
马越发现了孟冲突来的奇怪，他转过头来，双眼看着孟冲，道：“这是我们做事的理论，这不过是一部分而已。”
孟冲回望他，不寒而栗，这个男人镇定冰冷的如同漫长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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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2
“所以，你负责平衡么？”孟冲说。
马越想了想，“基本上是这样，除了这些，我还负责一些其他的计划，一些花费时间很长的计划。”
“像是街头那些雇佣来的服务员和清洁工么？”孟冲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她们要耗费不少时间，人力还有钱财。”
“城市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更不缺少那些进入城市但是一无所获的人。这是一份工作，很多人会想要它的，而且，如果只是其中的一环的话，她们不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也不会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冲扬扬眉：“所以，花了那么多年建造这样一个看似不可能但是却真实存在的网，一定耗费了你不少时间。”
“因为计划不是很着急，所以花费再多的时间也没有关系，而且你会惊讶这个计划网形成的速度。从我开始寻找人，将她们聚拢在一起并且开始培训，100个人，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马越说，他微微侧眼看孟冲因为惊讶的微微皱起的眉头，“你不能想象这个城市里面都聚集了多少绝望的人，她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以为自己是来做公关的，以为自己是来贩送的。而当我告诉她们你们是被选中做一项简单却具有使命的工作的时候，你该看看她们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惊讶感激的泪水。”
孟冲惊讶马越这样沙哑却自豪的语气，她差点就要以为马越真的只是个机器了，而忘记了他其实还是个虔诚的教徒。
“当有人给你觉得已经注定的命运来了一个转折的时候，你会十倍的想要回报他。我也碰到过一些聪明的人，能感觉到事情有些奇怪，她们不是离开了就是最后屈服了面前可见的一切。里面没有几个人对自己的以后有什么打算的，只不过是着眼于眼前。这让她们很好控制，只要不多管闲事就能好好的做这份工作……五年。”马越最后思考了一下时间。
“而那些最后想要多管闲事的呢？”
马越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杀了她们？”
孟冲沉默，她不对这样的事情做任何的猜想。
“她们实在是太不值得了，放走就好了，会有更多的小蜜蜂自愿飞进已经筑好的蜂巢的。她们永远是源源不绝。”
一个用清洁工，饭馆服务员，街边小贩或者收车费的人编织起来的情报网，说出去会有多少人相信，这更像是《一千零一夜》里面的一个故事，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可是这全部真实的发生，就像王映这个人一样，这个计划每分钟流动在这里城市的血脉里面。越是庞大让人惊异的计划，实行起来却简单的让人瞠目结舌。
“你花了多长时间将一切流动起来？”
“多长时间？我没有用多久，大概一个在召集她们一个礼拜之后吧，整个计划就开始了，接下来的几年不停地往里面补充更多的人，填满这个城市的边缘，漏洞，就可以了。”
“你为这个计划取了名字么？”
马越摇头：“没有名字，名字只会让一切听起来像是什么行动。”
孟冲点点头：“这应该是用来迷惑很多人的吧，只要没有名字这个计划就像是一个海市蜃楼一样，就算有人真的窥视到了其中的一点，也不会有任何可以代入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实体，慢慢的大家都会被糊涂，绕进去，再没有办法继续下去。——真神奇，你那么多年，没有被绕进去。”
“如果你手上就掌握着全部，你永远不会被绕进去。”
“不得不说这个是个聪明的计划，比窃听什么的要简单的多而且隐秘实在的多，美国政府要是有了王映这个头脑说不定能免去不少的问题。”
马越对孟冲的赞赏没有一点喜悦，他沉默了几秒，道：“只想和聪明人在一起，只想利用聪明人，最后一定会被聪明而亡。”
“……如你所说，这个计划进行了五年，那些眼线除了每天标记出我的动向外，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么？”
马越看着孟冲：“不是一切都围着你的，我只继续过几个因为你的总结。”
“我猜在饭馆里面枪杀小白肯定是其中之一。”孟冲冷冷地打断了他，“你明明知道我会和小白在那个餐馆里面见面，为什么还要接受连纪——那个警察的情报？”
马越一开始有些疑惑和愤怒，但是孟冲的问题出来后他思考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要那个餐馆见面，我只知道你路过了那个餐馆而已，而且，那时候我的处境不好，我不能完全知道你的动向。而那个女人藏得很好，这时候那个条子打电话给我，白来的情报而已，我为什么不要。”
“你的处境不好，看来是惹怒了张一水。”孟冲轻微地试探。
果然，马越沉默了，他还不打算说出更深的东西。
“好吧，让我们说回来，你还没有告诉我，除了我之外，你们的目标还有谁？或者只是养病千日而已。”
“有不少人，很多人的名字我都不记得了。”
“你负责最后的工作么？”
“不一定，那要看，到底是什么身份了，走出了我的控制圈的，就不再我是问题了。”
“你是说，其实你和清水酒吧干着一样的工作，提供情报，但是并不自己涉及。”
马越停顿了一下，道：“我只提供地图和一些对话，不提供背景调查。如果要说这个计划是什么，大概只是这个城市的另外一张地图。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工作的一部分。”
孟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每个‘你’都掌握着这样一部分的工作么？”
马越直直地看着孟冲，好像终于从她的嘴巴里面听到了自己一开始就希望听到的句子，他抽动了一下嘴唇，像是笑了一下，然后简单的回答：“是的。”
孟冲眨了眨眼，平静地在床上站了起来，僵硬地回过身往门口走。
“你知道，你不过是这里面的一个罢了吧。”马越抬高了一些声音，孟冲站在床边停了下来，“那么多的计划，那么长的名单，你不过是里面的一个名字罢了。即使你将我关在这里，或者是杀了，也没办法改变任何事情。就算你知道了所有的计划，知道了所有的网，你既不能去证明也不能去曝光，因为这些都不存在与‘现实世界’里面，没有文档，没有电子，就连谈话也没有，只是个空壳而已。他是个你及不上的天才，你和你的那些警察什么也做不了！”
等马越说完，孟冲一脚踏下了地，她缓缓地回过头来平静地看着马越有了表情的脸：“谁告诉你，我是和警察一伙儿的？”
说完，她快步走出了房间，而愤怒的卫疆则直直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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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孟冲要和你谈谈
（这名字装逼的好傻）
断更了快一个月，很抱歉各位（特别是那个一直给我最后一章点赞的同学），感谢还有人在不停的追我的书。我知道很多人都是跳坑的，纠结王映是生，是死，纠结最后这个大坑到底会怎么填，纠结还要死几个人，纠结这个作者满脑子的阴谋论城市里面还有什么秘密，纠结秦海这个鬼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深渊，纠结到底还更不更了。
这个坑可谓越来越深，秘密越来越多，线索越来越复杂，看起来好像要不能自圆其说了。
不过还好我在前面的几章里面解决了很多小问题，主要是人物间比较复杂的问题，其他有关人物的各种问题，我就劝各位不要纠结了，因为可能不会再给出答案了，有些事情只要大家能感觉到就好，说出来就伤害感情了。
解决了鸡毛蒜皮的事情，剩下就复杂的阴谋了。在编写故事上解决了个人问题，那就好解决更大的问题了。就好像我从报纸上看来的一句话：要是所有人都决定好了要怎么做，那一切事情都好办。（这他妈哪儿来的报纸啊……）
不过我还是卡住了。总觉得这就是长篇小说让作者抓狂的地方，随着故事的发展主人公要是成长型或者配角是成长型的，到了一定时间你会忘记了他们本来的初衷，就好像忘记了你自己本来的意图一样。然后写着写着，你要不往里面注水，或者一口气心一横写下去，就只好卡死在半路上。
我的卡死在半路上并不是什么说写不出来，而是力不从心，写出来的自己都不满意。虽然我文章在修辞里面构架的都挺简单的，但是都一百多万字了，每个人物就好像是我认识的人一样，他们不停地在我的笔下成长，然后不停地在书里的消逝，我觉得自己不应该去干涉，可又不舍得自己的“朋友”就这样挂了……
因为考试而自我纠结了一段时间，回来后思考了一下这些问题，充分觉得我可能是过分思考了。于是又提笔再写，虽然有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但是写着写着都能写出点意思来，而且发现当人空无一物只有一个思想在写的话，说不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最后的案子框架已经完全设计完毕，基本上大小的漏洞还有问题我都在笔记本上写出来连好了，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应该会顺利的结尾，这次没有下一部了，所以会有个比较封闭的结尾。
最后的案子是三十万字，已经透露过了。现在的章节大家也能看出来，完全是由个人视角和感情线路堆叠起来的，我一开始这样做的初衷是为了能隐藏某些之前就有预兆的线路，后来觉得更多是为了让所有人物都得到最丰满的表现。如果这是个十万字的悬疑小时，最重的是故事情节，人物的个性是恒定的。但是这是个百万字的小说，每个人都走过了沉重的路，到最后该有个合理的结尾了。
现在说会这次的正事吧，过年了，马年吉祥！
我又要恢复更新了，这次可是有存稿的哦。大年初一就发给大家一个福利吧！从零点开始我将每两个小时更新一章，一直更新四章，近一万字的篇幅，直到早晨六点。虽然对于很多书来说这很正常，但是我就有点吃不消了，而且侦探故事都要好好品的嘛_(:з」∠)_……
好了，该发了这张然后去看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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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若亚
大雨过后的天空一片晴朗，空气里面还有一些让人感觉呼吸沉重的水汽，但是呼吸间能感觉到一阵清新，像是被洗刷过后的一天又开始了。季若亚如同往常一样六点便从床上爬起来了，她头晕目眩地坐在床头，发呆的对着自己房间关上的窗户，双眼直直地盯着窗户上贴着的雨珠。雨珠们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扇窗户，若亚就这样专注地看着它们，像是要在它们全部消失前将它们全部记住一样。
可是她其实什么也记不住，她只是需要一样东西来让她的记忆开始这一天而已，比如这窗户上的雨珠，等太阳将它们蒸发，她将记住它们化成了水汽贴在了自己床边的窗户上，挡住了她床头那株芦荟绿色的影子。
空气闷热的让她觉得应该去洗个澡，可是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她又等待了一会儿后才站起来去自己房间的浴室里面冲了个澡。她每次都用热水洗澡，因为那能让她清醒很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冰冷的水已经无法刺激她了。
从冲一个澡开始若亚开始了自己一天例行的事情，穿一身干净的衣服，将头发梳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然后下楼去帮妈妈做好早饭——一般来说就是喝粥。完成这些事情之后就过了七点了，她用几口无味的粥填饱自己，妈妈这个时候应该刚刚起床。
“若亚！若亚？”妈妈在房间里面叫道。
若亚在房外应了一声，然后走过去打开妈妈房间的门，季成语正在房间浴室里面洗澡。
“帮妈妈递个浴巾！”妈妈叫道。
若亚很听话从衣柜里面拿出浴巾往浴室的缝里塞进去，刚刚转身要走就听季成语在里面随口问：“今天出去么？我听说有几部不错的电影好像不错，要不要给你卡你跟同学去看看？”
若亚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这个提议也不错，她不能再家里长蘑菇了。即使是做戏，她也该走出去了。
“好的，卡在哪儿呢？”
“就在妈包里。”
若亚回身走到妈妈的梳妆台前打开她的皮包，这时季成语在里面接了一句：“妈妈中文不回来吃饭了，你下午的预约记得自己去。”
若亚的手僵了僵，接着平静地将卡包拿了出来，翻着：“当然。”
拿着电影积分卡，若亚离开了妈妈的房间走上了楼，进行她下一项的工作，看书。季若亚的家很大，有一个专门的书房，里面放着三个红木的书柜，挤满了季若亚继父和哥哥立海洋曾经买来的书，只有很小部分是季若亚的，她从来不是个喜欢看书的女孩。真神奇她还能和孟冲这个书呆子呆在一起那么久。
可是现在这个房间是她呆的最长时间的地方，从暑假开始，她每天基本上都在这里度过了。从第一个书柜开始，她漫无目的的看着这混乱编排的书柜里面的所有书，只要当她头脑清醒的时候就在这里看书，她能看书从早上到凌晨，然后被闹钟吵醒再去睡觉。她也不管到底是什么书在里面，最多的是有关战争的书，那是继父和哥哥最大的共同点，他们都喜欢研究战争；然后是一些漫画，若亚从来不知道立海洋有一套完整的《灌篮高手》，就连那画在黑板上的结局他也有一副模糊的打印。
若亚已经快看完了第一个书架的一半，对二战的美俄行动有了很多很多的了解。她从来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完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能那么冷静，那么安静，如此专心的读各种她曾经根本不在乎也不感兴趣的书。现在她知道了，这是不是感谢孟冲？她不知道。
走到书桌前将昨天晚上还在看的《美国人严重的越南战争》拿起来继续看，看之前她看了一眼放在书桌上的钟，刚刚七点半，要是八点半打电话去越边雨的话应该还来得及，思考了一下她伸手将钟拿过来调了一个闹钟。
季若亚现在的基本是按照闹钟制定的计划在生活，八点半的时候她打电话给边雨一起去了电影院看一部什么电影。
虽然季若亚其实兴致缺缺，但是边雨还是挺开心的，她好像很开心若亚约她出来看电影。边雨是个很容易相处的，她不会去窥探任何你不想说的事情，只是很热情地做着很多事情，尽可能让自己身上的活力感染到你。如果这招不成的话，就会安静地陪着你，不做打扰。
边雨和若亚在等电影的时候进行了很简短的交换生活谈话，边雨笑着看她：“你看起来好像没怎么恢复元气。”
温和简单地说出实话，若亚一点也没有觉得冒犯，也没有觉得措手不及。
她沉默了一秒接着学着边雨露出一个笑容：“没那么简单。”
边雨没有再次追问，只是点头，然后两个人继续等着电影开场。
看完一场电影其实若亚没真的记住这电影说了什么，只是看着人物不停地上场下场，音乐响起，音乐停下，然后电影就结束了，都很简单。
边雨觉得这部电影不好看，若亚表示了同意，然后说了句：“我什么也没记住……”
边雨很赞同的点头，然后问若亚要不要一起吃中饭，若亚同意了，两个人去吃了烤肉。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没有那么安静，因为很聪明的边雨问若亚最近看了什么书，听说了若亚看了一大堆的战争书籍后就开始不停地问问题，奇怪的是都是若亚知道的问题，她不停地回答，而边雨不停兴致勃勃地问。不知道边雨是不是真的对这些有兴趣，但是若亚说的还挺起劲的，两个人就这样吃到了一点多钟。
这时候若亚的手机闹钟响了，边雨问她是不是有事，若亚笑了笑准备结账：“我该去看我的心理医生了。”
边雨愣了愣，没有再问，只是AA制了这顿烤肉，然后和若亚一起去了她心理医生的诊所楼下再自己离开了。
若亚看着边雨出租车离开的地方，心想边雨真是个好朋友，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选了孟冲那么个货当好朋友呢？
想着她无奈地叹一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心情，她走进了身后这栋特意设计成老式红砖房的三层小楼。
预约的时间还差几分钟，若亚在门口坐了坐，准备找个目标发呆。不过还没进入状态身后的门就打开了，她的心理医生走出来，没有病人跟着她，若亚就是她下午的第一位病人。
若亚站起来，于晴正带着淡淡欢迎的笑容看着她：“你今天看起来好像要有活力些。”
“啊，我刚刚还有个朋友说我看着没什么活力呢。”若亚说，走进了于晴治疗的房间。
若亚也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想到要让于晴当自己的心理医生的，但是事实上于晴可能是若亚知道的最好的心理医生，也是最可以相信的心理医生。她不需要害怕，不需要恐惧就能说出自己的心情。即使知道孟冲和于晴是那么亲密的人，但是既然孟冲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于晴也不会有机会告诉她任何有关自己的事情了吧。这不是由医患关系决定的，而是由感情决定的。
她熟悉地走到于晴病人坐的玫瑰色单人沙发上，将包放下旁边的地毯上。
治疗室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磬香，像是百合留下的味道，若亚很喜欢。身后的窗户被落地纱帘遮住了全部，但是风还是从窗户下溜了进来，给房间带来了新鲜的空气。于晴坐到她对面的暖黄色沙发上，和往常一样没有拿着任何东西，只像是坐过来和她谈谈而已。
“今天把书读到哪儿去了？”于晴笑问。
若亚想想：“我还真不记得了，今天吃饭有个同学很好奇我读书的范围，然后问了我一大堆问题，把我的问乱了。”
“这很好。”于晴笑着点头，“谈话是很重要的，听起来这个同学比较了解你啊。”
“我也觉得。”
于晴看若亚的笑容，侧了侧头：“还失眠么？”
若亚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梦里都是无尽的枪声。有时候我梦到自己躺在一个坟底，很多人走过来，往我身上盖土，然后我就从惊叫中醒过来。或者，我还在那个梦里，不停地祈求他们停下，但是所有人还是面无表情地往我身上盖土，直到我觉得自己窒息了然后醒过来。”
“很多人，有谁？”
“孟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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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若亚2
于晴伸手撑住下巴，继续问：“还有别人么？”
“嗯……我哥，洛云震，段可儿……还有柯林。”
听见柯林的名字于晴惊讶了一下，她看着若亚因为难受而挤在一起的脸，道：“他们都怎样看着你？”
“我看不清楚，面无表情的样子吧。”
“而你也没有挣扎？只是祈求了？”
“是的，我觉得我该挣扎，但是我什么也没做。而且我觉得即使我挣扎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你该试试的。”
若亚摊手：“那跟我下一个梦说去吧。”
于晴笑了笑，继续说：“你是无辜的，你只是另外一个受害人而已，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觉得他们在梦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于晴放下自己的手，轻轻呼吸一口气：“你觉得为什么孟冲会出现在这个梦里么？她是第几个出现的？”
“……最后，最后一个出现的。”
“她让你惊醒了是么？”
若亚实在不太喜欢这个谈话，只觉得冷汗从自己的手心里面不停的溢出，她不安地抓住沙发两边的扶手。于晴只让她自己纠结了一会儿，突然若亚猛地转过头去，头背对着于晴咬了咬牙，然后再艰难地转了过来，说：“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可能一看到孟冲就惊醒了过来。”
于晴降低了很多声音，问：“和很多时候一样。”
若亚猛地抬起自己的手腕，用力抿了抿唇：“我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和孟冲还有什么关系了。”
于晴点点头，她身子微微前倾，伸手握住了若亚的手背，于晴的手是温热的，而若亚则是冰冷的。于晴将手收回去，说：“如果你不面对它，它永远不会离开。”
若亚闭上眼睛，用力呼出一口气：“我知道……”
于晴说：“你觉得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么？”
若亚睁开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我觉得他们认错了人，他们觉得我是孟冲，而我也自愿扮演了这个角色，所以，我没挣扎。”
“其实你想的很清楚。”
“是啊，有什么不清楚的，我没有伤害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那你是愿意为了孟冲去承担这些么？”
“他们……孟冲……孟冲也是只是一个受害人而已，她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比我能做的多的多。她还帮我手刃了我的……仇人，柯林。也许我该走些什么来回报她，这样我会好的比较快。”
“可是，孟冲也在他们的中间。”
若亚低下头，看着地上颜色复杂的地毯：“是啊，是啊……”
“为什么？”
“也许她自己也需要一个替罪羊。”
“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真的。告诉我你真的想法。”
若亚勾起一边嘴角苦笑起来：“我真正的想法？我真正的想法……她想保护我。”
“怎么做到？”
“为我盖上最后的土，这样她就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救我，她一贯会这样做。”
“可是这样的做法太绝望了，这可能会毁了你对她的信任。”
“对孟冲来说，有效就好。”
于晴看她又一次闪现出矛盾复杂像是在荆棘中挣扎的脸，于是决定放弃将这个梦讨论清楚，于是转移了话题：“说说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吧，让你来的时候要开心些。”
在于晴一起聊天的时间一直都过的很快，很快一个半小时就过去了，若亚能告诉她的事情不是很多，她们大多时间就在聊些过去的事情，那些影响了若亚现在样子的事情。她们的疗程并不是没有进展到关注眼前的生活，她们也会抽出时间来聊聊若亚的朋友，母亲，但是若亚很明显太过受到过去事情的影响。
这很多是关于没有孟冲没有做一个好朋友，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若亚作为受害者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只能听自己的心在和自己说话，久而久之，她变得抑郁，变得封闭。和若亚经历了同样事件甚至更糟糕的孟冲没有机会停下来听她的话，这太符合她的一向作风了，如果没有人表现出来她就会选择视而不见当做理所当然，然后跑的更远。因为她本身就够脆弱了，再背负不了一个人的悲伤。
若亚知道这点，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和孟冲说这些，也没有想过要和孟冲因为这悲伤而包在一起相互梳发。离开了立海洋的支撑，即使在友谊这条路上，她们也渐行渐远。季若亚不是孟冲，她没有更多的“使命”催促着她，当前路迷茫，她只能停滞不前。
可最令她讨厌的是，即使她已经放弃了去找自己最好的朋友疏通人生，孟冲还是出现在她所有的故事里面。即使她是个朋友广阔，开朗热情的人，等到了真正需要或者真正回头的时候才发现，重要的不过是那几件事情，那几个秘密，而能证明一切的人不过那一个而已。
为什么总要和孟冲有关呢？
若亚问过于晴这个问题。于晴沉默了一会儿，用入水的眼神看着她。
很多事情是没有选择的，即使没有了孟冲，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在不停地伤害你。
若亚笑了。
说不定她会是个比孟冲更好的朋友。
于晴没有接下话，她知道这个女孩的内心有多容易崩塌。她的外表很坚强，因为习惯了一副面容，可是她的内心像是沙堡一样，在时间里面不停地崩塌着。
这次她们聊的要开心些，大概是受到了来自边雨的一些正能量，若亚说的事情要开朗的多。最后，她们说完了一些杂事，沉默了下来。
问题就在嘴边，于晴斟酌了一会儿，看向若亚：“海洋的忌日就要到了，你感觉怎么样？”
若亚的身子瞬间颤抖了一下，她放在沙发椅上的手指扣了扣扶手，很久她也没说话。于晴不打算逼她，时间也快到了，她柔和地说：“这是每个人必要经过的一次考验，也许你该想想自己是不是准备好了。”
“呵，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一年也没有比上一年过的更好。”
“去看看他，不用说什么。没有人在至亲过世后的一年活的比前年好的，只不过人都要前进，都需要祭奠。”
若亚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但是她点了点头。
于晴的下一个病人已经到了，若亚看见门房里面的那个灯亮了起来，这是一个提醒。她拿着自己的包站起来，对于晴点点头就做告别然后低头快速离开了。
快速离开诊所走到楼下的时候，若亚站在原地狠狠呼吸了几次，直到觉得自己的肺里面灌满了湿热的空气后才停了下来。她不知道现在要去哪儿，于是漫无目的地往一个方向走着，脑海里面想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复杂的她不知道从何开始想起。这次的治疗又会让她混乱一段时间，于晴告诉过她对于现阶段这很正常，因为想要变好就要再一次为生活做抉择，而这永远不是个让人清醒的事情。
若亚低头想着自己的事情，突然她被人狠狠往后一拽，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有人伸手重重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味道窜入了她的鼻子，几秒只觉得眼前一模糊，身体一软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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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娜2
从和马越谈完后的时间里面孟冲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她坐在工厂二楼的铁架子上双眼无神地从通风用的窗子往外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一只鸟儿从那碎了一半的破玻璃里面飞进来。
不过她不急海伦娜也不急，唯一有些着急的就是站在门口看着马越的卫疆还有觉得有些奇怪气氛的裴润雪。海伦娜坐在沙发上看着书，十分享受的度过这又是不知道做什么的日子。她能感觉到身边两个人对这一切的怀疑，最强烈的自然是卫疆，他听到了孟冲和马越所有的谈话，自然觉得孟冲应该动手坐点什么了，可她却什么也没做也没有想要做什么样子，只是坐在了窗户边沉思，像是个白痴。
卫疆冒着生命危险将马越弄到了这里，现在却是这样的样子。马越都说话了，难道孟冲不该作什么么？海伦娜想到这里就想笑，本来以为有一场沉默的战争要打，但是没想到马越那么容易就松口了，他们现在陷入僵局了，因为马越说的话以孟冲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去证实，她需要更多的东西，更多的线索。
但是她现在处境下是得不到了，她只能在这里发呆，想着怎么突破现在的被人追杀的困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海伦娜笑。
她没什么着急的，刚刚是新手的时候，比这更苦闷的监视任务她都做过无数个，那是窝在车里就是几天几夜，连自己头发上的味道都能闻到，但是还死活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结果往往是空无所有，这样不断的打击下现在的她耐心不是常人能得来的。
海伦娜正将所有的思绪都放在自己手里的书上时，裴润雪靠了过来，很是谨慎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问吧，我能解答就解答。”海伦娜十分冷静地开口
“孟冲得到她要的答案了么？”
还真挺直接，海伦娜微微抬起头扫了一眼那个坐在铁架上的家伙，撇了撇嘴：“不好说，说不定得到了，所以现在正在思考自己的人生。”
裴润雪很难笑的挤出一个笑容，再沉默了。海伦娜轻笑一声，说：“我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我能保证她没有分心。”
这个答案明显不是很让人满意，裴润雪的双手搅在了一起，她看看卫疆的方向：“那个绑在里面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停了一下后又补充道，“我是指除了知道他是个杀手之外这样的身份，他总有，总有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的吧。”
海伦娜迷糊了一阵子，她转头去看看那个房间再看看裴润雪，思考了一下，疑惑地问：“你是说，他平常时候是什么人么？他的背景么？”
“额，差不多吧。”
“哦，平时的时候他就是个混混，没有什么正经工作。这样比较方便掩藏自己的身份，也比较好融合到那个他需要融合的圈子里面去。”海伦娜说，“他没老婆，没家人，要说他充其量有个女朋友。不过这个女朋友好像是已经抓起来了，我没有很认真地去找。”
裴润雪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比较容易地接受了海伦娜说的话，海伦娜猜想这样她心里有安全感了，搜索一下在脑海里面的人，不认识什么混混或者孤儿，应该不会认识这样的变态了。海伦娜的脑海里是有些草木皆兵的，她见过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见过最不可思议的变化，所以除了她很少数信任的人以外，她不相信其他任何人。不过还是不要用故事去毁了这个女人的世界了，她还要回去过小老百姓的生活呢。
出乎意料的是裴润雪接下来说：“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来救他，或者找他了？”
声音有些同情，海伦娜看她，点头：“走一条不归路的最后还能得到什么？特别是他这样已经要走到尽头的人。”
裴润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海伦娜心想这丫头实在是太嫩了，虽然她安排事情能干到让海伦娜也不得不佩服，但是她对其他事情实在了解太少。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尽快让她脱离这个队伍吧。
“我们要一直绑着他还是要将他最后交给警方呢？”裴润雪接着问。
海伦娜愣住了，她还真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最后的决定人肯定是孟冲。现在处在矛盾中的孟冲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海伦娜眨眨眼，将书放了下来，对裴润雪说：“我现在就去问问她再告诉你答案好了。”
说着她就站起来在裴润雪惊讶地眼神里面朝孟冲哪儿走去。
海伦娜踩在生锈的铁上的声音有些响，孟冲侧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去，继续看着外面。
“你这样看那些人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海伦娜双手环胸看着她，“你需要离开这里。”
孟冲低了低眼，用拇指节顺了顺自己的眉毛，很无奈地说：“我知道，但是我还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算是晚上外面也不安全，而且我和你离开了，留下卫疆还有裴润雪也不安全，我和卫疆出去……我不能让他陷得太深。”
海伦娜撇撇嘴：“你不能只是晚上出去，你需要更多的情报，你要去找固定的人。马越跟你说了那么多，只是告诉了你要更多的细节去找出那剩下的三个人。你找到马越有一半是个巧合，要是没有吴梦新的电话，马越的失误，还有路程告诉你有关牌子的事情你根本不会知道马越的真实身份。现在不能再靠巧合了，你要真的将他们找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们会加倍小心。”
“我手里那本老太爷的本子倒是给了我不少思路，我知道该去找谁。但是我离开这里回到市里就会被秦猛盯上，我很确定他这次不会放过我的。”孟冲说，“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主意也好。”
“什么契机？”
“像是路程所说的牌子，它其实来自于那五个钥匙。路程信誓旦旦的告诉我秦海市会乱，会不成样子，但是并没有完全发生，这才让我想到了他所说的‘牌子’下面还另有玄机，之后郭新雨基本上告诉了我答案。就像是这样的契机！让我能在死棋里面做棋！”
“置之死地而后生么？我记得是这句话吧。”
“差不多，”孟冲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可是我又不想这真的出现，会有其他的方法的，我要在想想。马越身上肯定有新线索。”
海伦娜没说话，停了停，她问：“那之后呢？马越，你准备怎么办？”
孟冲沉默，她看着就没注意的样子。
海伦娜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说。
“孟冲？！”楼下的裴润雪突然喊了一声，孟冲低头去看她，回了一声。
裴润雪站在楼下抬头看孟冲，脸色微变，朗声喊道：“老大打来电话，说有个叫季若亚的女孩找你，想让你去接她。”
孟冲一愣，脸色瞬间雪白，她猛地站起来，对裴润雪喊道：“你说什么？”
“额，有个叫季若亚的女孩找你。”裴润雪奇怪地将电话举了起来，“你要接么？老大就在电话里面。”
“要！”说着她顺着生锈的路往下飞快地跑下去，脚步重的好像要将脚下的铁网给踏破了！
海伦娜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就知道，那个不情愿的契机就那么不合适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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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猛
房外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人轻轻敲响，秦猛背对着大门，只是说了一句“进”。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男人站立在房门外，沉稳地说：“她已经来了。”
秦猛一点也不吃惊，只是伸伸手：“好的，你出去吧。”
那男人没有一点犹豫地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这个没有走进来的男人是秦猛手下的副手洪阳，是秦猛从监狱里面开始培养的人，对自己十分忠心而且办事小心。现在很多琐事秦猛都吩咐给了他办，他有一个好优点，只做不问。秦猛不喜欢回答问题，他很喜欢那些懂得自己愚钝的人。
现在秦猛自己的思考时间，这一个小时里面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除非是他吩咐好的。
秦猛现在所住的地方是市区中心的一座高厦中的二十多层，这里的住户大部分都是他的“潜在客户”，都是他需要接近的人。可是他并不是他要住在里面的原因，他不需要自己去拉客户，王映一离开那些没头的苍蝇，有秘密的老鼠就像是已经到了地震前夕，不停地瞎转悠，他们听到了秦猛重出江湖就会重新来到他的麾下要求保护，让自己的秘密不要泄露出去。
要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秘密？真正写在纸上很多都能五个字以下概况：犯过法，害过人，有过外遇，吸过毒，有赌瘾。
也许很多人会狡辩“说来话长”“迫不得已”，但是秘密终究是发生过的事情，见不得人也是因为它说出来也会被人厌恶和痛恨，再多的借口也掩盖不了这样的恶臭。
对于秦猛来说，这些秘密虽然带着恶臭，却也带着冷香。权力不仅仅是你光明正大的站出去能挥手带来排山倒海的支持，或者你伸手就能得到更多的金钱，也会是你控制着人生死的快感。而秦猛更喜欢最后一种，他不喜欢那些排山倒海的平民，不喜欢那些拿在手上毫无意义的钞票，只喜欢手里抓着无形的东西，如同死神。
他喜欢住在这里，就像是住在他的死神宫殿里面。
不过这个世界上喜欢前两种的人还是绝大多数的，不是所有人都同他这样懂得沉默的意义。说不定胡佛知道。
他原来的名声和这些年的暗中累计让他很快的收服了秦海市的半壁江山，而另外一半则在那个窃贼张一水手上。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张一水根本不足为患，但是那个多事的孟冲介入后自己却被他摆了一道。
要说起来他还小看了孟冲，以为自己将王映的秘密告诉了她，她就会对张一水下手，自己渔翁得利。毕竟，王映是她最大的仇人，而她的想法是要摧毁王映建造的一切。
但是她却没有将矛头对准那四个剩下的“钥匙”而是自己，大概是她身边那个身份不明的外国女人替她得到了自己的交易信息——不知道是什么泄露的秦猛在不停地调查——她将消息给了警方。自己刚刚要到手的一条路就这样断了，要知道现在在城市里面建造一条供应线是很难的，他现在只好走原来就有的几条。但是他要愈加的小心，这种交易没有不允许任何的错误，可这个错误就那么出现了！
虽然秦猛本人并不在现场，他很聪明的避开了见面，侥幸逃脱的洪阳狼狈而又血腥的回来，咬牙切齿地想要杀了那个泄密的人。秦猛要洪阳查出问题来再去治疗，结果孟冲的电话就这样打到了办公室。
电话挂断的瞬间，秦猛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杀了孟冲。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人嘲笑他！特别是像孟冲这样的自以为是的家伙！她就和她那个爱多管闲事的爸爸一样要早点去死！
在秦猛本来的计划里面并不包括孟冲这个人，他不是很在乎一个当初差点毁了他的家伙的女儿。他早知道孟冲是个为警局跑腿的侦探，那些在他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再说那么多年的破案，她却还看不穿这个城市外面其实罩着一层灰色的外壳，而外壳的里面就是被腐毒入根的真面目，这样眼瞎的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没想到的是，孟冲是个二杆子，而王映是个迫不及待的殉道者。王映刺激孟冲一点点发现了这个城市的地下脉络，然后在一起“安全”的逃跑后被复仇者那个愚蠢的小警察枪毙了，倒在了秦海市冰冷的河水里面。
秦猛很相信王映死了，因为他知道王映图的是什么，他知道王映心里是怎样的扭曲和自我毁灭。他是个残忍到让人不可置信的男人，他的所作所为永远都不完全是他嘴巴里面说的理由，而是因为更加柏拉图的理由。秦猛一度感觉到过他的思想，因此而对他敬而远之，但是同样热爱着阴谋和权力的他们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他和王映的分歧是个庞大的故事，秦猛知道，他是自愿放弃的。退一步海阔天空，等待和蛰伏，那才是他的退出的目的。
难道现在一切不又在他手上了么？
只是那个如同害虫的孟冲让他有踩死她的欲望，那个被王映玩弄的女孩不过是个一头热的二杆子。在那么小的时候经历了那么多，她觉得已经已经够坚强了么？秦猛想要告诉她，这不过是个开始，既然你想要参加这个斗争，就让你看见到底什么是残忍。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君子么？该小人的时候，我也不会手软的。
孟冲很难找，他已经不想浪费时间了，他听说了昨天发生在大桥上面的事情，他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突然，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秦猛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往门口走去。
洪阳在外面等着，秦猛开门直接往外走。
“你把她放在哪儿了？”秦猛问。
“水厂。”
“嗯，不错的地方。”秦猛说，“不过我要她在我的车上出现。”
洪阳愣了愣，接着点头。
秦猛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容，这几天来他第一次有一种玩闹的兴趣，像是刺激的药品灌入了他的静脉。
也许孟冲死了，他能得到不少快感，但是昨天他的大脑里面出现了一个新的计划，这会让他感觉到更多的兴奋！让张一水那个窃贼先乐呵两天吧，他要先将这个人给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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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猛2
在自己的车中等待了几分钟，有人打开了他的后座，然后塞进了一个双手被绑住，嘴巴被胶带粘住的女孩。秦猛睁开双眼，侧过脸去看那个女孩，她看起来还挺镇定，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只是自己坐了进来，然后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的脸色看着有些糟糕，出了很多冷汗，不过秦猛猜测更多是因为吸入了过多的**的原因。
驾驶座上坐上了人，前面的洪阳将隔离板放下来了些，问：“现在去地点么？”
秦猛点头，洪阳一言不发将隔离板开了上去，然后将车门上的锁全部扣住了。落锁的一瞬间发出的声音吓了旁边的女孩一跳，她猛地回头去看车门才意识到是锁住了，然后放心地疏了口气。这更让秦猛肯定她吸入了过多的药，不知道是怎么家伙们放多了，还是她在被绑架的时候刚好深吸了一口气。
女孩侧过头看了看秦猛，微微皱眉。她好像认识自己。秦猛也看着她。
仔细观察起来，这个女孩长的还挺标致，脸是娃娃脸有些圆，现在消瘦下来显得成熟很多也虚弱很多，淡淡的长眉，小巧的鼻子，女孩子年轻如凝脂般的皮肤，虽然现在有些苍白但是看上去依旧很不错。最显眼的大概是她的眼睛了，带着防备但是十足镇定的黑色眼睛，她毫不遮掩自己正在打量对面的人，就是秦猛。
秦猛觉得她还有些意思，没有其他女孩在被绑架时候的恐慌，害怕和歇斯底里，她很镇定，秦猛还挺欣赏。他要奖赏一下这个女孩。
秦猛伸出手来朝向她的胶带，女孩防备地身子往后倒了一下，秦猛却只是停在了她嘴边胶带上。女孩意识到什么，看看他的手再看看他的脸，没再动。
女孩的胶带被秦猛撕开，她有些难受地动了动自己的嘴巴，活动了一下肌肉，而不是直接尖叫着试图让其他人车外的人听见。秦猛不惊讶，她看着女孩不停地动着自己的嘴巴，看着她很需要一只手来揉揉她的下巴，但是秦猛不会解开她手上的绳子。
“季若亚是么？”秦猛说。
季若亚停下了活动自己的下巴，看着秦猛，点头。
“嗯，我到是很像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意思在里面。”
“没什么意思在里面，只是凑起来的字。”
“你原来不叫这个名字。”
季若亚有些惊讶，她将自己的身子往后移了一点：“是，你怎么知道的？”
秦猛笑了：“我需要知道有关我敌人身上任何一点的细节。”
“那你不是应该去调查孟冲么？调查我有什么用？”
秦猛看着她，她说出孟冲名字的时候那么理所当然，没有任何试探，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自己说的敌人是孟冲，而不是她。看来当孟冲的朋友，这个女孩已经习惯了一切都是围绕着孟冲的转，而自己不过是个傀儡和筹码这个事实。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的。看她现在冷静的样子，说不定早想到会有这一次，所以早做好的心理准备，就连说“我与她无关”这样的话都放弃了，她有些过于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我研究对手的每个细节，自然包括她弱点的那一部分。”秦猛也选择承认了，“你自然属于她弱点的那一部分，弱点的全部我也需要知道。”
季若亚好像并没有被冒犯，她翻了个白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舒服地靠在后座上：“我的事情有什么好研究的，我就是一张白纸，就是这个名字还对她有点意义。”
“人的秘密都是一张白纸上面的几句话，就那么简单，但是这不代表那个人简单，人本身是很复杂的，”秦猛不急不缓地说，车在缓慢地开着，“如果你的名字能代表一些很重要的意义的话，起码你不是一个人孤独的人，那还是说明了些什么的。”
“说明了些什么？”季若亚嘲笑道，“说明了我被她卷进了什么鬼案子里面，然后你要用我的命去威胁她么？这大概只说明了她是个混蛋，而你是个小人吧。”
秦猛还真对这个女孩有了新的认识，他没有被激怒，而是被引起了兴趣。
“你父亲也姓季，你的原名叫季念雪，孟冲知道么？”
季若亚看看秦猛，他的表情好像在认真的问一个问题。季若亚对这个名字有些反应，她撇撇嘴，看秦猛：“不知道，这名字在我妈妈改嫁之后就给换了，用的时间也不长，没必要告诉其他人了。”
“嗯，这应该是个爸爸给你取的名字吧？”
“嗯，他四季里面最喜欢冬天，我也是冬天出生的，所以叫我念雪，冬天下雪，叫我的名字就像是叫冬天。我不是很理解这意思，名字大概就那么回事吧。”季若亚有些不耐烦地为秦猛解释了一下，“你问我这个有什么用，我爸爸死了很久了，而这个名字……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用，难道你要做法么？”
作为一个正在接受长期心理治疗而且明显有厌世抑郁倾向的女孩，季若亚现在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秦猛有些怀疑。但是他很感兴趣，每次他和一个自己手下的“小白鼠”说话——特别是向季若亚这样的小老鼠——的时候，就会有一种愉快的感觉。大概是享受其中将会产生的各种情绪，看着那个人慢慢在自己的面前从无所顾忌到恐惧，那是个不错的表情变化，摄影师会很喜欢将这一幕连拍下来的。
秦猛将双手放在腿上，眼睛后的双眼转了转，说：“因为我查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叫念雪而不是叫念冬？难不成是因为太男性化了？”
他看向季若亚，她也正有些惊讶地看着秦猛，但是对上双目没有一瞬她就冷静了下来，接着勾了勾嘴角：“不是因为太男性化了，而是因为那是我哥哥的名字。”
“你的亲哥哥的名字，季念冬，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很有文人的气息。你哥哥比你大五岁，也同样出生在冬天。只可惜，他在11岁的时候过世了。”
“他出了车祸，”季若亚平静地说，“我爸爸和他都出了车祸。”
“所以，这才是你母亲改嫁后给你换了名字的原因么，因为你原来的名字里面有太多痛苦的回忆？”
季若亚瞪着他，咬牙切齿地点头：“应该吧，我没有真的去追究过。”
“因为你也想改。”
“……也许。我不知道你揭开我的伤疤有什么作用，我不过是你手上的砝码罢了。”
“多少亲人，多少你爱的离你而去才毁了你？”
季若亚一惊：“什么？！”
秦猛的眼神里面带着怜悯：“你失去了两个哥哥，一个亲生的，一个曾经待你如同亲生的，可是他们都离开了，你失去了两个父亲，一个亲生的，一个待你如亲生的。你的新男朋友死的，你还陷入了一个谎言，其实他是喜欢男人的。曾经你应该觉得自己很幸福吧，可是现在看看，还要多少的痛苦的失去才能把你击垮？”
“你到底想要什么？”
就是这个表情！愤怒，害怕的糅合，还没有到达顶点，但是绝对到达了他想要的感觉。
秦猛还是如此镇定和平静，他眼神中只有很少的得意，可是他看见季若亚眼中的自己，却是那么邪恶。
“这些不是孟冲造成的，不管我说多少遍不管我怎么游说你催眠你，你都不会相信的。你现在这样控制着自己面对我，也是为了孟冲，你想让她知道，你不害怕。而你也早就料到了这一天，从孟冲失踪开始，你就知道自己是个最容易得手的砝码。既然选择在黑道混，绑架威胁什么的自然是最正常的。我们毕竟不是正经的商人和斗士，而是灰色地带的混混。”秦猛看着她，看穿了她玩的所有把戏，“你想让我以为你生孟冲的气，你更在乎的是自己，所以你讨好我，对我全盘吐出，情绪把握的也不错，这样我就会利用你去搅乱孟冲的阵脚，搅乱她的计划，你还能想办法逃脱。我必须称赞你，玩的不错。”
季若亚冷却下来，她死死地看着秦猛一动不动的双眼。
“不过演技太好暴露了你已经崩溃的内心，特别是我已经知道你在接受治疗之后。”秦猛身子前倾靠近了她一些，“你是不是每天都能听见你内心中的一块在不停地陷落？不停地崩塌？”
季若亚狠狠往后退，靠在了车门前，警惕地如同一只随时要咬人的狼狗：“你到底想要什么？！”
秦猛没有再靠近她，而是冰冷地看着她的样子，这时车停了下来。
“我想要的很简单，”秦猛说，“孟冲已经在路上了，我可以直接杀了她，但是那一点意思也没有。我想要你配合我和她玩个游戏。”
季若亚听见了前面有人打开了车门，她的身子一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猛看着她害怕的瑟瑟发抖的身子，笑了：“你会知道的，为了你剩下的一个亲人，做点好事吧。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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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冲
如果孟冲当初有预测能力知道这些事情会发生，她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只想改变一下自己和季若亚相遇这见事情，她们完全可以在初中一起在一个教室里面呆了三年但是现在连互相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不知道季若亚的记性怎么样，反正孟冲已经快忘完了她初中同学的名字了，除了几个她还比较熟悉的，她要自己的大脑腾出空间来记住别的事情。
只要改变这一件事情就好了，不需要更多的改变，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从孟冲到现在短暂的生命里面有不少重要的人，有不少改变了她人生轨迹的人，这只能怪她才二十多年活着的时间里面惹了太多麻烦，做了太多错事，犯了太多糊涂。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道歉寻求原谅，人就离开了，也没有更多时间去抚平伤口，她的生命总是太紧张，下一秒就可能会被夺走。
改变了她生命的很多人孟冲不想再见，而另外一部分人已经离开孟冲再也见不到了。
有时候孟冲庆幸季若亚不是其中的一个，她不用每次见到她都紧张。有时候又讨厌她不是其中的一个，这样她就不能将季若亚正大光明的隔离出自己的世界。
她是个朋友。孟冲无奈地想到，她是个朋友，从初中和自己认识开始到现在快十年了。她没有做过任何真正对不起孟冲的事情，没有责怪过孟冲抛弃自己的哥哥，没有将她看做一个疯子，没有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人，总而言之，她从没有真正抛弃过她。除了打电话和孟冲绝交。不过之后她们却又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在图书馆里说话，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不知道网上什么时候说过“真正的朋友就是不管多少年不联系只要坐在一起就能说起话来的人”，她和若亚大概就是这样的朋友吧。
唯一的不同是，若亚是个好朋友，而她是个坏朋友。她没有去挽回过自己的友情，也没有对自己的友情做过什么。有时候若亚形容自己其实是个奴隶，那么努力照顾孟冲这个孩子最后连句“谢谢”都很难得到。当时孟冲一笑而过，然后说了句“谢谢”，若亚笑了。现在孟冲连笑容也挤不出来，因为她意识到这是真的。
若亚是这个世界上最能让自己感觉到是个正常人的人，她没有和孟冲一起身临险境过，没有和孟冲一起分享过一个惊人的秘密，更没有为孟冲挨过打挡过子弹，她甚至没有和孟冲一起冒险过。她所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孟冲打她电话的时候接听，和孟冲一起做些普通人做的事情，逛街，看电影，买书，然后分享一些无聊的不能更无聊的话题，度过一个回家都会忘记的时间。
她们共同经历的最惊险的事情大概就是在急救室等待孟冲的生死消息，那时候孟冲昏迷着，只有季若亚一个人在恐慌中度过了几个小时的挣扎。
就因为这个若亚最后决定和她绝交，孟冲一点也不觉得过分，她不能让人一次次尝试溺水的感觉，特别是若亚的童年已经经历过那残忍的几小时。
孟冲知道若亚的原名，不是她有意去查看的，只是原来在若亚家里看见过一张她和父亲哥哥的老照片，而那照片的背面上写着“与念冬，念雪摄于97春节”，那上面的小女娃很明显是若亚，那念冬和念雪中肯定有一个是若亚了。孟冲很小就知道不要触及他人的伤疤，所以她从来没有问过若亚的父亲和哥哥是怎么去世的，只想有一天她可能就会告诉自己。后来若亚说了，她没有说自己改了名字，只是告诉了她自己父亲和哥哥是出车祸去世的。在急救室的门口她和妈妈在冰冷的长凳上等待了漫长如同一个世纪的几个小时，最后医生依旧宣布急救失败，她们失去了丈夫父亲儿子和哥哥。
若亚曾经说过，她最不能忍受的等待不是任何漫长的无尽头的东西，而是在急救室门口，每一分钟她都能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的希望在流逝，身体在塌陷，大脑在崩溃，四周一切都会慢慢变成无间地狱，窒息，恐惧，像是冰冷的水灌进了她的肺里，一切就像是溺水，她生不如死。甚至站在急救室的门口，她都会感到灭顶的绝望。
孟冲自己并不懂得那种感觉，父亲离开的时候孟冲已经能明白那是不可挽回的绝症，所以那天夜里她很冷静，虽然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昏倒，但是她不害怕。可是她见过太多有这种感觉的人，从小到大，那些家人在急救室门口哭泣，歇斯底里，她见过无数。她没想到原来若亚也是其中的一个。
最后的结局，孟冲应该预料到的，她不能让人承受更多的伤害，特别让是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第一个在班上和她说话，和她聊天，用一些崇拜的表情看着她说：“你好聪明。”不害怕李泽的“强盗团伙”敢为她出头，不害怕孟冲的一些奇怪的爱好，也不在乎孟冲总是做些和年龄不符的事情。虽然她有不少关系好的朋友，但是从没有让孟冲一个人回家，最后即使孟冲放弃了她的哥哥她也没说过一个怪罪。她无条件的支持着自己。
从她发现了王映后她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害怕这个女孩，害怕她知道了海洋的死有一些原因是因为她，害怕她用痛恨的眼神看着自己。当她出现在洛云震的病房门前，拉住洛云震母亲手的时候，孟冲真想跪下来祈求上苍不要对自己和她那么残忍，不要让她一次次将残忍的事实告诉若亚，她原因用任何去交换。可是上苍从来都没对她那么好过。
真的回头去看，大概孟冲给若亚最大的记忆就是抛弃了她哥哥然后告诉了她自己的男朋友其实是个gay吧。真是有够畜生的，那么多年朋友，若亚对她意义非凡，而她做的就是将她逼到抑郁。这不能都是孟冲的错，可孟冲却不能放下这些。
她们完全应该大吵一架来解决一下，只可惜孟冲连和自己朋友吵架的时间都没有抽出来，因为她逃跑了。
想到这里，她只能对自己扬起一个愚蠢的冷笑。
“自投罗网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她身边响起蒋洁冰冷的声音，“这不一定能救到她。”
“我耍任何手段秦猛都不会让我再看见她一眼了。”孟冲迅速反驳了她的话。
她伸手抓住车门上的推手：“如果是你，我也会那么做的。”
“no，younot.”蒋洁斩钉截铁地说，“你要对我抱更多的信心。”
听到蒋洁这话，孟冲突然笑了笑，开车的蒋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呃，我和若亚更认识的时候我跟她聊了几句，然后我就警告她说‘你要小心点，我是个小疯子，大家都那么认为’，然后她就跟我说‘你要对我抱更多的信心，我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孟冲想想又勾起了一个笑容，她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蒋洁一言不发地将车停下，侧过头看了看外面那个只有两个泊车小弟转悠的宾馆门口：“那，你有更多的计划么？现在是个不错的时间让我知道。”
孟冲直直地看着那宾馆的门口，推开车门：“计划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救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