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重生 王悦宜死了。 死在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中。她和父母一起前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时，一辆运砖的货车突然横冲直撞，朝王悦宜乘坐的出租车冲了过来。 接下来汽车冲出高架，在空中翻滚，最终车顶棚狠狠地撞在高架桥下的道路上。 不知什么原因，她的魂魄一直跟着自己的身体。她看见消防员将她和父母的尸体从出租车里拖了出来，放入裹尸袋，最终送进了火葬场。 在她被送入火葬炉的前一刻，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将她的尸体带走。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的身体，面色凝重。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浑身湿透他也无知无觉。 男人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眸色如墨。 王悦宜心下疑惑，她努力地搜寻了一下二十多年来的记忆，对这个男人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公交车上，车厢里开着空调，隔绝了外部寒冷的空气。 她看了看手机，此时是凌晨12点。 她是怎么在午夜的末班公交车上睡着的？王悦宜心下疑惑。 这时，公交车到站。她好奇地向外张望，在车外昏暗的月光下总算看清她现在乘坐的是04路公交车，公交车到站是丘安区公墓站。 大概5到6分钟后，公交车又到了一站。她再次往外望去，十分惊恐地发现公交车到站还是丘安区公墓站。 就在这时，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上了公交车。公交车上有很多空座位，但这个老妇人哪里都不坐，偏偏要坐在她身边。 “嘎吱”一声，公交车又到站了。老妇人拉着王悦宜不容拒绝地下了车。 到站还是丘安区公墓站！ 老妇人用拐杖轻轻点地。瞬间，王悦宜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办公室的地方。 “你带我来了什么地方？”王悦宜饱含敌意地看向站在身边的老妇人。 老妇人用拐杖指了指门口一个巴掌大的牌子，牌子上写着“阴阳律师事务所”。 这时，她瞥见那个将她的尸体从火葬场带出来的帅气男人正站在事务所门口的走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王悦宜揉了揉眼睛，再次看时，发现走廊上空空如也，哪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她一边疑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一边跟着老妇人走进了律师事务所。 事务所里居然真的坐着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 一段记忆突然灌进了王悦宜的脑袋。她父母在半年前死于一场车祸，而她则是这场事故中唯一的幸存者。 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后，王悦宜终于醒来。现在的她是一家装修设计事务所的设计师，独自一人居住在父母留下来的公寓里。 西装男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王悦宜，说道：“你就是王悦宜？” “是的。”王悦宜点了点头。 “很好，你父亲留了一个侦探事务所给你，在这里签字，侦探事务所就是你的了。”男人无机质的声音响起。 “我那个死鬼老爸留给了我一个侦探事务所？”王悦宜狠掐大腿，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 眼镜男点头，继续说道：“你父亲在临死前已经找到了合作伙伴。如果你继承了侦探事务所，可以得到一千万元的注资。当然前提条件是，你需要认真经营侦探事务所，使其在一年之内盈利。” “一千万元？”王悦宜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要知道在她短暂的二十多年生命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估计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见到。 “签字吗？签完字，阴阳侦探事务所就是你的了。当然还有那一千万。”眼镜男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具蛊惑性。 “我能看一下继承条款吗？” “可以，不过要快！” 就这样，王悦宜莫名其妙地继承了一个从账目上看，从来没有盈利的侦探事务所。当然还有那一千万的注资，如果她能让侦探事务所盈利的话。 翌日，王悦宜站在川城一个废旧仓库的门口。她走近仓库大门，发现大门的左上角赫然写着几个红色的字“阴阳侦探事务所”。 她推开仓库大门，不对，应该是侦探事务所的大门，一阵冷风迎面扑来。 仓库进门大厅放置着一张棕色牛皮质地的四人沙发，沙发背后是十几排书架。 “你好！”一个娃娃音突然传进王悦宜的耳朵。她倒吸一口凉气，转身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蓝色的影子，站在最后一排书架旁。 影子缓缓地靠近，距离越来越近，最终在距离王悦宜一米处停了下来。她定睛一看，发现这哪里是一个影子，原来是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女孩。但是说是小女孩也不确切，因为女孩的身体在日光灯下，似乎若隐若现，虚实难辨。 “你好！我叫王悦宜。你是？” “你好！主人。”还是娃娃音，“我叫三姗。是阴阳侦探事务所的秘书兼管家。” “等会！你才多大啊！国家规定不能雇佣童工。”王悦宜微微张开嘴巴，僵硬地歪了歪头。 “主人！” “叫我悦宜。” “好的，悦宜。我今年500岁。”三姗一本正经地说。 当王悦宜正准备开口时，门口的门铃声响了。她皱了皱眉头，这个鬼地方居然还有访客？ 当她打开大门时，一张印象深刻的脸映入眼帘，此人不正是前世那个神秘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大约二十七、八岁，蓄着一头短发。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两道浓浓的眉毛之间泛起柔柔的涟漪，一张坏坏的笑脸，似乎一直都带着笑意。 “你是王悦宜？”男人问。 “今天怎么回事，我已经第二次被问到这个问题了。”王悦宜内心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找哪位？”她问。 “这里是阴阳侦探事务所，没错吧。” 王悦宜点点头。 “很好，看来你就是王悦宜了。”男人先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悦宜，然后自顾自地走进仓库，不对，侦探事务所。 他环顾四周，指着沙发的方向说道：“你在那里，得添置一台松下10000流明的投影仪，外加一套杰宝Pasion7.2音响。” 王悦宜迅速在手机上搜了一下杰宝Pasion7.2音响以及松下10000流明投影仪的价格，惊得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究竟是谁？”王悦宜没好气地说，“阴阳侦探事务所是我父亲的产业。侦探事务所里就算需要添置东西，也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在你接受侦探事务所继承权的时候，没有人告知你有一个合伙人吗？” “我听说，父亲在临死前已经找到了合作伙伴。”王悦宜想到眼镜男的话，有些心虚地躲闪着男人的目光。 男人凑近王悦宜，嘴角微微勾起，说道，“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茹玉轩。以后就是你的合伙人兼未婚夫了。” ------------ 第2章 恐怖的婚纱之未婚夫 “未婚夫？”王悦宜瞪大双眼，大脑有些当机。 茹玉轩用食指轻点身旁的沙发，凑近她轻笑出声：“宝贝，你这么大反应是因为太想我了吗？” 王悦宜不悦地甩了甩头，后退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我......你......什么时候订过亲？现在是法制社会，旧社会强迫卖身那一套行不通了。” “那我们就按照法制社会的规则来。”茹玉轩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本合约。王悦宜眨了眨眼睛，这本不正是两天前他在“阴阳律师事务所”签的那份合约？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她脑海里升起。 茹玉轩将合约翻到签字页，眯起眼睛看向王悦宜，说道：“这个是你的签名吧？” 王悦宜躲闪着茹玉轩的视线嘴硬道：“这个是我的签名。不过，这只是一个继承侦探事务所的条款说明，外加一个投资合约。” 茹玉轩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从眼底透了出来。“那么投资合约第44页第144条讲得很清楚，合伙人与阴阳侦探事务所的继承人，在投资合约签署的那天起将拥有婚约，并且必须在1年之内完婚，否则将不会得到投资人一千万的注资。” 王悦宜一把抢过茹玉轩手中的合约，翻到第44页。她定睛一看，在密密麻麻的方块字中，确实有第144条，内容和茹玉轩所述相同。“我当时看合约的时候，没有第144条啊。” “宝贝，你有仔细看完合约里所有的条款吗？” “......” “所以现在你有一年的时间决定，到底要不要这一千万，和我。“茹玉轩大剌剌地坐在牛皮沙发上。他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王悦宜坐在自己身边，并说道：“你可以提前实习下。我保证，你会对我的怀抱上瘾的。” 王悦宜“切”了一声，露出不屑的表情。她转身对站在身后的三姗说道：“你，把他给我赶出去。” 三姗睁着那双大眼睛，偏过头说道：“抱歉，悦宜。我不能赶自己的主人出侦探事务所。” “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主人。” “我是阴阳侦探事务所的秘书兼管家。他是阴阳侦探事务所的合伙人。所以他也是我的主人。”三姗继续操着一口娃娃音机械地说。 王悦宜叹了一口气，转向坐在沙发上的茹玉轩说：“你为何要和我结婚？” “看来，你还不懂自己的妙用。”茹玉轩耸耸肩，说道，“我自然有我的原因。” 王悦宜转了转眼珠，她不愿意放弃即将到手的一千万，当然也不想和一个陌生人结婚。于是她决定按兵不动。“你刚才说，我还有一年的时间做决定。这一年里，我们得约法三章。” “洗耳恭听。” “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这时，侦探事务所门口又一次响起了敲门声。王悦宜虽然心下疑惑，还是走了过去，打开大门。一个巨大的箱子立在大门口，堵住了侦探事务所的入口。 “我订的100寸电视到了。”茹玉轩搓搓双手似乎十分期待。他从皮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果然1个小时就能送货上门啊。” “你买的什么？”王悦宜有些气愤地嚷道。 茹玉轩笑道：“准确地说是侦探事务所订购的电视到了。我将它挂在了侦探事务所的账上，所以这台电视属于侦探事务所了。” “我没有同意签过字。” “动用侦探事务所的账目，只需要其中一个合伙人签字就可以了。”茹玉轩望向三姗。在得到对方的肯定之后，他继续说道：“这台电视和松下10000流明投影仪以及杰宝Pasion7.2音响相比，已经很便宜了。宝贝，你看我是不是很节约。” 王悦宜有种想把眼前人胖揍一顿的冲动。但在看到对方衬衣下面的手臂线条后，王悦宜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 茹玉轩凑近王悦宜，揽过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现在还不知道我的用处。相信我，我可是物超所值。” “阴差到。”三姗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王悦宜和茹玉轩双双回头。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侦探事务所的正中间，正是阴阳律师事务所里的那个西装男！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不断地刷新着王悦宜的三观。“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王悦宜一脸“你刚刚坑过我，我不想看见你”的表情。 西装男扶了扶金边眼镜，说道：“我是阴间的阴差，我叫车无。今天我是来送任命书的。你现在是阴间驻阳间的大使了。” 王悦宜当即愣在原地，好半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我怎么就变成阴间驻阳间的大使了。” “阴阳侦探事务所的继承人必须得担任阴间驻阳间的大使。这个在继承条款第140页，第104条有明确说明。你需要我指给你看嘛？”车无面无表情地说道。 王悦宜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这个阴间驻阳间的大使是干什么的？”她问。 “工作很简单。我们委托案件给侦探事务所，你们将调查结果传到阴间。如果判官认为证据确凿，侦探事务所就可以得到相应的报酬。”车无解释说。 一听到会有收益，而且是稳定的收益，王悦宜眼睛都在放光。“那么，我们可以自主接案吗？” “这个是你的自由。” 王悦宜点点头，转念又问道：“你真的是阴差？阴差不应该是黑白无常那种吗？” “阴间现在早就已经现代化管理了，而且建立了竞争上岗制。我们律师就是你们阳间所说的阴差，负责接案打官司。阴间法庭的法官们就是你们阳间所称的判官。”车无双手负在身后，站得笔直。 “那么我的聘用书呢？”王悦宜问。 “已经刻在了你的身上。”车无表情仍然毫无波澜。 王悦宜突然感受到了手臂上的一阵刺痛。她挽起袖子，只见一个金灿灿的牛头模样的纹身在她小臂上闪着微光。几分钟后，纹身的金光完全消失，变成了和皮肤一样的颜色，就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车无双手一挥，一个黑底金字的信纸出现在王悦宜的手中。“这个就是你作为阴阳侦探事务所继承人的第一案。祝你好运！”说完，他消失在了空气中。 ------------ 第3章 恐怖的婚纱之偷溜进法医办公室 茹玉轩领先于王悦宜半个身位，一边走一边抱怨：“我们为什么要接一个这么无聊的案子？一个男人被发现死在废弃的汽车里，目击证人证实死者是被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杀死的。人证物证俱全，让警方寻找这个穿婚纱的女人就可以了。” 王悦宜无法否认这很有可能是一次倍感徒劳的调查，因为根据合同，如果案子被证明和阴间无关的话，侦探事务所是没有办法获得收益的。她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刚刚买了一台上万元的电视机，侦探事务所已经出现赤字了。如果不能把钱尽快赚回来，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你不是一个还算成功的室内设计师吗？那份工作不能帮你赚到钱吗？” “那是我的钱，不是侦探事务所的。” 两人正说着，警队大门出现在了眼前。王悦宜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来之前她并没有想好要怎么偷溜进警队的停尸房。她颇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又张了张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知不知道警队的后门在哪里？”王悦宜问。 茹玉轩笑得很贼。他凑近王悦宜，说：“我有办法，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王悦宜递给了茹玉轩一记眼刀，转身抬脚就走，嘴里还伴着一声轻哼。 茹玉轩一把箍住了王悦宜的肩膀，把人拖了回来。他轻笑道：“宝贝，不要脸皮这么薄嘛。我说过，我在各个方面都物超所值。我从不食言。” 于是王悦宜惊讶地看见，茹玉轩手中平白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符纸。符纸在茹玉轩手里瞬间燃烧了起来。 王悦宜感觉自己似乎瞬间被拉进了一个异度空间。周边的一切发生了轻度地变形，就像通过透镜在观察世界一样。 “走吧。”茹玉轩的声音传进王悦宜的耳朵。 跟着茹玉轩机械地走进警局大门，王悦宜诧异地发现，警局门口的军装警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和茹玉轩的存在。“难道我被隐形了？”她想。 “瞎想什么呢？我们到了。”茹玉轩轻弹王悦宜的额头。瞬间，刚才那种奇异的感觉消失了。她抬眼一看，发现已经站在了一个黑色的铁门面前。大门上挂着一个白色的门牌，写着法医办公室。 “所以，你还有什么魔法可以让我们穿墙进入到这间办公室？”王悦宜指着黑色大门的门锁问道。 茹玉轩挑了挑眉，从身上掏出一个钢丝发夹，颇为炫耀地说：“不是每次都需要使用法力的。通常没人会闯入法医办公室，这种级别的门锁，一根发夹就可以搞定。” 他将发夹拉直，然后弯成90度角，伸进锁孔。不一会就听到“咔哒”一声，门锁应声打开。 王悦宜不无嘲讽地说：“所以原来你的正职是小偷？” 茹玉轩听后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有很多职业。不过我十分确定自己的正职是你的未婚夫。”他还故意将“未婚夫”三个字加重。 王悦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轻轻推开法医办公室大门。办公室正中间，放置着一个巨大的解剖台。解剖台后面是一整排尸体存放柜。她根据车无委托书上的信息，很快找到了存放受害人的冰柜。她用力地拉动停尸柜的手柄，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之后，停尸柜被打开了。 即使在冰柜里冰冻了一段时间，尸体的状态还是让王悦宜胃中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一块生姜迅速被塞进了她的口中。她逐渐感觉到恶心感远离了自己。 “生姜能够缓解恶心感。”茹玉轩双手置于口袋中，漫不经心地解释说。 “所以这个叫做王浩宇的男人是被吓死的？”王悦宜一边翻看车无提供的案件卷宗，一边指着尸体的面部，说，“这个表情也太可怕了。” 此时，一直一脸无所谓状的茹玉轩突然皱起了眉头。他指着尸体指甲里残留的淡黄色结晶粉末，说道：“我想，车无并没有给错案子。这个案件确实和厉鬼相关。”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悦宜歪了歪头，十分困惑地问，“就凭这个黄色的结晶物？” 茹玉轩弯腰低头闻了闻尸体指甲盖里的黄色结晶物。 王悦宜见状皱了皱鼻子，又一阵恶心感袭来。她将生姜咬碎，吞入腹中。 少顷，茹玉轩直起身子，十分确定地说：“我很肯定，这个是硫磺。” “所以？” “硫磺总是伴随着厉鬼一起出现。” “那，既然证明了属于侦探事务所的工作范围，我们应该从哪里开始查起？”王悦宜问。 “你是阴阳侦探事务所的话事人，你说了算。”茹玉轩耸耸肩，一副“悉听尊便”的态度。 王悦宜想了想，说道：“我们先去王浩宇的家里看看吧。” “那就去王浩宇家。”茹玉轩说，“你有他家的地址吗？” “车无给的卷宗上有。”王悦宜好奇地问，“现在阴间真的都法制化管理了？” “你不是去过么？”茹玉轩说。 王悦宜想了一想，突然想到了那个永远在丘安区公墓站打转的04路公交车。她缩了缩脖子，决定还是换个话题。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如果去过阴间会不会折寿这个问题的答案。 . 王浩宇所住的别墅在川城的市中心。在市中心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一幢别墅，看来他生前的经济条件颇为不错。一幢幢具有精致乡村风情的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中，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配上中式的庭院，更显贵气。 当到达王浩宇别墅门口的时候，茹玉轩皱着眉摇了摇头。他围着别墅转了一圈，对王悦宜说道：“这个别墅在风水上被人动过手脚。” “啊？”王悦宜一脸不明所以地模样将茹玉轩逗笑了。 于是他解释说：“这个房子本来坐西南，朝东北。可以说是'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但是由于正对着街对面的大楼侧面斜角，为了不犯冲，所有的家门口都有一对白色石象。唯独王浩宇别墅门口这对石象被人拿走了。” “拿走会怎么样呢？”王悦宜问。 “本来百鬼不侵的宅子，就变成恶鬼横行了啊。”茹玉轩耸了耸肩。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别墅内“哐当”一声响，打破了高档社区的平静。 ------------ 第4章 恐怖的婚纱之诡异的别墅 房间里充满了烟雾，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尽头，侧面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王悦宜推开别墅大门。进门便看见一条长长的楼梯，响声似乎从楼上传来。她转头望了望站在身后的茹玉轩，看见对方点头之后，她走上了楼梯。 走着走着，她便觉得不对劲，让她说吧，又说不上来。 楼梯似乎没有尽头，明明远处的窗户近在咫尺，可是走了十多分钟窗户还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变近，也没有变远。 不应该啊，王悦宜琢磨着。 脚踏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嘎吱的声音。 她又走了十分钟，为何还在原地。就这么想着，她转头向茹玉轩求助。 然而楼梯下方空空如也，哪有茹玉轩的影子。 一股冷意从脊背升起，王悦宜咽了咽口水。她犹豫了一会接下来是继续往上走，还是沿着楼梯退回别墅大门口。最终她决定继续往上，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不知道怎么的，看起来有一个人正站在楼梯上。 你别说，仔细一瞧，还真有一个人靠在楼梯的扶手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爬楼梯的人。 王悦宜不由得一惊。她竟有些不敢抬头往上望。她装作没有看见对方，低着头继续往楼上爬。经过那人身边的时候，她目不斜视。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整个楼梯陷入黑暗。 她打了一个哆嗦，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正想往前照。不经意间，手电筒的光线扫到靠在楼梯扶手上的那个人。 仔细一瞧，此人不正是王浩宇，她在解剖柜里看见过的那个人？ 王悦宜觉得冷汗从她的额头上冒了出来。她紧了紧握着的手机，继续往上走。 当她第三次经过那人的时候，王悦宜终于忍无可忍：“你究竟看够了没有，我是来帮你查案的，案子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就被你吓死了。” 她终于决定转头，瞪视对方。 王浩宇，或者说那只鬼，阴恻恻地朝王悦宜笑着，眼珠子都要爆了出来，惨白的脸保持着临死时的模样。 整只鬼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浑身激烈地抽动着，伸手想要来掐王悦宜的脖子。 她本能地用手一挡，手臂上突然显出金色的牛头纹身。男鬼歪了歪头，缩回了手，似乎十分忌惮这个纹身。 一道皱皱巴巴的符纸被贴在男鬼的额头上。 “走！”茹玉轩的声音响起。 男鬼迅速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如泣如诉，仿佛要将人吞噬。 王悦宜大口的喘气，心砰砰地狂跳。一阵眩晕之后，她发现自己还站在楼梯的最底端。 “刚才是怎么回事？”王悦宜一脸疑惑。 “这是鬼打墙。”茹玉轩解释。 鬼打墙，王悦宜还是听说过的。“刚才那个男鬼真是王浩宇？我记得他不是死在别墅里的。” “那只是他的一缕怨魂，并不是本尊。”茹玉轩解释说，“走吧，我们上去看看。” 王悦宜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有些后怕。 “不用担心，你有牛头纹身护身，一般的鬼近不得你身。”茹玉轩勾起嘴角。 “真的吗？”王悦宜歪着头问，“那个纹身原来可以驱鬼。” “岂止能够驱鬼，它还可以帮助你和鬼魂对话。” “那我们还等什么？”说罢，王悦宜率先跨上了楼梯。 茹玉轩摇了摇头，紧随其后。 两人走到别墅的二楼，发现别墅主卧被布置成新房的样子，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窗户上也贴着红色的双喜剪纸。即使如此，整个房间仍然死气沉沉。 “刚才的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王悦宜疑惑地问，“在楼下我感觉声音就是从别墅二楼传来的。” “你看！”茹玉轩指着落在地上的古董花瓶，“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花瓶跌落的声音。” “房间里又没有其他人，花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掉落在地上？” 这时，一只黑猫从卧房的衣柜上悄无声息地落在床上，脚下踩着床上红色的玫瑰花瓣，绿色的竖瞳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悦宜。 “原来是只黑猫。”王悦宜舒出一口气。 突然，她似乎听到黑猫说了一个词：“负心汉。” “等会，它刚才说什么？” “负心汉。” 王悦宜惊恐地指着黑猫说道：“它刚才说‘负心汉’。”说罢，她又转头看向茹玉轩：“你没有听见它说话吗？” 茹玉轩摇了摇头。 “是我幻听了吗？”王悦宜有些抓狂。 茹玉轩挑眉。“看来地府最近又改进了这个纹身的功能，现在已经可以帮助主人和动物对话了？” 王悦宜觉得自己有些傻气，深更半夜和一只猫对话，但是如果能够马上破案挣钱的话，她不介意犯傻：“你刚才说‘负心汉’是什么意思？” “负心汉，负心汉，负心汉......”黑猫就像卡了壳的录音机。 王悦宜摇了摇头。 “好吧，我猜测，这个功能还不够稳定，只能帮助你听懂有限的单词。”茹玉轩耸了耸肩。 “我得向车无投诉，弄个半吊子的发明给我，一点也不好用。”王悦宜瘪了瘪嘴，说道，“我总觉得这个房间里藏了什么线索，这也是为什么这只黑猫引我们来这里的原因。” “那就四处找找吧。” “你说警方为何没有调查过别墅？” “我想他们可能还没有确认死者的身份。” “车无又是怎么知道死者身份的？” “他有鬼探啊。” 王悦宜“哦”了一声。忽然她发现一瓶香水被藏在床头的一个黑色公文包里。 “我想我明白这只黑猫的意思了。”王悦宜说。 茹玉轩挑眉。“什么意思？” “它应该是指王浩宇除了新婚妻子之外，还有一个秘密情人。”王悦宜一脸得意地说。 “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是这瓶香水？这瓶香水是预备送给他情人的。” 茹玉轩斜靠在床头。“这瓶香水也可能是他打算送给新婚妻子的。” 王悦宜摇了摇头。“不，你不懂女人。女人是不会换香水的。我刚才在主卧卫生间里发现的香水和这个不同。也许他新婚妻子心生嫉妒，杀害了王浩宇。” 茹玉轩想了想说；“假设你说得对，他在外面有个情人。可是很明显王浩宇是被厉鬼杀死的。如果我没有记错，他的新婚妻子没有死。” 王悦宜将一绺头发放到耳后。“总比我们现在毫无头绪的好。” ------------ 第5章 恐怖的婚纱之鬼娃 王悦宜一屁股坐在侦探事务所的沙发上，一边抱着奶茶，一边坐在电视机旁煲剧。 “是谁说这台电视机是赔钱货？放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除了每天贬值？”茹玉轩一脸好笑地看着王悦宜。 “我这叫做物尽其用。”王悦宜翻着白眼。 她突然想起刚才排队队伍能够绕地球三圈的奶茶店，一阵心痛。 人家做生意，她老爸也做生意，挑了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段，每天开门都在亏水电煤气费。她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他的死鬼老爸有没有这个仓库，不对，这个店面的产权？虽然这个地段也不指望能够值太多钱，可是再少也是钱啊。 王悦宜看了看手表，电视机里突然开始插播本地新闻。 【现在插播新闻。川市步行街附近发现了一具女尸，死者是建业小学的一名语文老师，名叫邱蕾。凶手依然在逃，警方会全力破案。如果案件有新的进展，本台会继续跟踪报道。】 新闻画面切换到了案发现场，同时屏幕左上方出现了死者生前的照片。死者是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女人，是男人颇为青睐的长相。 “这个女人眉眼过于紧凑，一副离愁相，感情上面容易有解不开的忧愁。说不定是情杀。”茹玉轩插话说。 “啥？我刚刚知道原来你还是个神棍啊。”王悦宜不无讽刺地说。 茹玉轩耸了耸肩。 王悦宜关上侦探事务所的大门，把钥匙放进口袋，默默地盘算着要不要去王府小吃街吃碗馄饨面再回家。 刚走到公交车站，她回头看见茹玉轩仍然跟在自己身后。她皱了皱眉。“你还跟着我干嘛？今天很晚了，明天我们再去拜访王浩宇的妻子。” 茹玉轩两手一摊。“我刚到川市没有地方住啊，作为我的未婚妻，你得收留我。” “啥？”王悦宜瞪大双眼。 “你父亲以前都收留我住的。”茹玉轩笑了笑说，“何况我会付你租金的。” “真的？即使只能睡客厅沙发？” “对，即使只能睡客厅沙发。” “一个月租金三千元，不包吃。” “好。” 王悦宜转了转眼珠，心中盘算。如果这样一来的话，她每月付完公寓贷款之后，剩余的钱还可以支付水电煤气费。这人怕不是傻吧，三千元一个月在川市基本可以租一间地点还不错的单身公寓了。 于是她清了清喉咙。“成交！不过你得先陪我去趟小吃街吃碗馄饨面，我都快饿死了。你请客！” “没问题。”茹玉轩满口答应，“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喜欢吃馄饨面啊？我以后给你做？” 晚上八点多的样子，小吃街上仍然人山人海。 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一碗馄饨面，王悦宜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点了一杯奶盖，打包了一份炸鸡块。 全程茹玉轩只是默默地看着王悦宜一口都没有吃过。 “你不饿吗？我今天都没有看见你吃过东西。”王悦宜疑惑地问。 茹玉轩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凡间的食物充饥。” “凡间的食物？说得好像你是天上神仙似的。” 茹玉轩笑而不语。 和老板打过招呼之后，两人便走出了馄饨面馆，朝公交车站台走去。 走着走着，王悦宜突然觉得背上的书包越来越沉。没有道理啊，书包里只有一台绘图用的IPADPro和一些设计手稿。 她猛然想到早些时候在别墅里的遭遇，打了个哆嗦，没敢回头。 她悄悄瞥了一眼走在身边的茹玉轩，对方似乎镇定自若。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快到公交车站台的时候，她忽然感觉一阵冷风袭来。她惊恐地看到一个长舌蓬发的女鬼从她身边飘过；对面街道上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看不清模样的男人，或者说男鬼。 书包感觉越来越沉，路灯也十分应景的闪了两下。 对面公交车站台的人们却依然和平日一样，有人听着音乐，有人玩着手机，有人低声交谈，就好像周边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最终她忍不住回头。只见一个浑身带血的小娃娃坐在她的背包上，一脸无辜又诡异地看着王悦宜。 “啊”地大叫一声。王悦宜迅速将背包卸下，重重地扔在地上。 “啪”地一声响。王悦宜心想，坏了，忘了背包里的IPADPro，看来屏幕一定摔坏了。她一个月前刚花了一万元钱购入的，仅仅只是为了让她的客户们认为她是一个专业的设计师。 她心狠狠地疼了一下，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茹玉轩。“这是怎么回事？这只小鬼是哪里来的？” 茹玉轩挑了挑眉。“你这么快就可以通过肉眼直接看到鬼了啊？通常除非高阶鬼魂主动现身，人们是看不到他们的。” “啥？”这几天的经历让王悦宜感觉到崩溃，有再多的钱也没有办法让她释怀。她那个死鬼老爸，平日身影也看不见，死后也不给她省事。 “你不知道吗？每个继承牛头纹身的人都可以和鬼对话，并且看见鬼。不过每个人花费的时间不同，这取决于天赋。大多数人都需要练习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看到，你父亲算是天分很好的人，也练习了一天的时间。”茹玉轩解释说，“而你不到一天就能做到了。” “练习？我没有练习过啊！” “所以我说你天赋高啊。” “这个破纹身只能帮助我看见鬼，和鬼对话，听得懂动物的只言片语，要来有什么用？” “当然不止啦，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的。” 两人正说着，那个浑身带血的小娃娃“哇哇”叫了两声，似乎十分不满意二人将他遗忘在一旁。 王悦宜抽了抽嘴角。“你不能让他赶紧离开吗？他现在霸占了我的书包，我总不能带一个鬼娃娃回家吧。” 茹玉轩拍了拍王悦宜的肩膀。“我想你现在没有什么选择。我不能用符纸驱散他，人家又没有犯错，不能因为他喜欢跟着你就让人魂飞魄散吧。” 就这样王悦宜重新背着书包登上了回家的公交车。那个小娃娃仍然不离不弃地坐在王悦宜的书包上。 公交车上反复播放着川市地方新闻，当播到步行街发现女尸的新闻时，王悦宜十分清楚地听到那个一直只会哇哇叫的小娃娃叫了一声“妈妈”。 ------------ 第6章 恐怖的婚纱之同居了 小娃娃坐在王悦宜家的沙发上，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好像这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物件似的。 王悦宜盯着他身上不住往下滴的血，担忧是否会弄脏公寓里新买的沙发。新买一套沙发的话需要花费至少二千元钱，如果把沙发套拿去清洗的话，可以省一点，但是如何和清洗店的老板解释血迹的来源？ 正想着，茹玉轩凑到王悦宜的耳边。“放心，他身上的血只是死时的映射，他的尸体不在这里，不是真的血迹，不会弄脏你的沙发的。” 王悦宜不动声色地朝一旁挪了挪，指了指沙发旁的空地。“我的公寓只有这个沙发可以睡觉，如果他占据了这个沙发，你就只能睡地上了。” “看见他我怕晚上做噩梦。我能睡到你房间里去么？”茹玉轩说，“放心，我睡地上。” 王悦宜瞟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我管你睡觉做不做噩梦呢。”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客厅，“砰”的一声将卧室的房门关上。关门前还不忘补充一句：“约法第一章，不要动我的设计图纸和画架！” 在铺天盖地的自媒体时代，就算官方想要压住消息，网络上也总会爆出很多线索。 王悦宜洗漱完毕之后，坐在床上开始搜寻邱蕾的相关消息。既然那个小娃娃叫她“妈妈”，也许破了邱蕾的案子，就可以将这个鬼娃送走，她不禁有些同情这个孩子，看他的样子应该不超过三岁，谁会如此残忍？ 【邱蕾，建业小学的一名普通教师，生活一直中规中矩没有仇人。 单身妈妈，孩子33个月，无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死后孩子也不知所踪，警方还没有找到孩子的尸体，暂时认定为失踪。 因为死在午夜的步行街上，警方更倾向于犯罪是一时兴起，激情杀人。】 但是王悦宜却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如果只是兴起杀人，为何要将她和孩子的尸体分开丢弃。看看这个鬼娃所呈现的样子，显然是被刺多刀，不然怎么可能浑身从头到脚带血。 她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于是她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 刚躺下两分钟，她听到门外小娃娃“哇哇”大叫的声音。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气鼓鼓地走出卧室大门。 她看见茹玉轩正抱着那个鬼娃，想将他从沙发上挪到客厅的地板上。 由于太矮的关系，坐在地上看不见电视屏幕，于是鬼娃开始“哇哇”大叫，表示抗议。 王悦宜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指挥茹玉轩将鬼娃放到客厅正对电视的茶几上，又递给他一副耳塞。 客厅里总算恢复了安静。 这时，茹玉轩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跑向公寓的阳台。 楼下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和一个女人并排朝小区大门外走去。 “怎么回事？”王悦宜一脸诧异地跑到阳台上往下张望。 “那个男人身上有死亡的气息。”茹玉轩皱眉。 “死亡的气息？难道那个男人不是人？”王悦宜好奇地问，“但是不对啊，我能看出鬼和人的区别，我很肯定他是人。” “只有一种人身上会带有死亡的气息？” “哪种人？” “曾经杀过人的人。” 王悦宜歪了歪头。“说起来，刚才那两个人的姿势确实有些奇怪，似乎那个女人是被男人架着走的。莫非他又要犯案了？” 茹玉轩心念一动，一张红符就出现在他手中。他将红符揣在口袋中，搂住王悦宜的腰从阳台上纵身一跃。 王悦宜吓得闭上了眼睛，紧紧地搂住茹玉轩的脖子。 茹玉轩面无表情地看着停在他面前的小电驴，说道：“你只有这个交通工具？” “怎么？你还指望能有一辆法拉利跑车不成？为了买这个小电驴，我花了两千多元钱，可是上班又用不上，现在想想还觉得有点亏。” 于是两人就骑着小电驴朝着男人和女人消失的方向奔去。 茹玉轩将手把扭到底，将电驴的速度提到极限。 小电驴中途多次因为不堪重负差点罢工。 快一点，再快一点。王悦宜在心中不住地想。人命关天，就算不得不花钱再买一辆电驴她也认了。 随着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两人来到了公寓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 为了不惊动凶手，茹玉轩将电驴停在树林的入口处。 “你能从十五楼的阳台上跳下，没有办法快速移动？”王悦宜好奇地问。 “我在这里能力受限，我也不想骑着这个破电驴。”茹玉轩十分嫌弃地转头看了一眼停在树林旁的电瓶车。 不远处的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显然那个男人就在那里。 王悦宜和茹玉轩偷偷地靠近草丛，只见那个男人已经将女人敲晕。 茹玉轩将一把木剑和在公寓里生成的红符递给王悦宜。“交给你了。” 王悦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茹玉轩。“你确定我能搞定他？” “你只需要想办法靠近他，大约在半米左右的距离，将心神集中到这个红符上就可以了。”茹玉轩说，“这个木剑给你防身用。” “那你干什么？” “我当然是看戏啊。”茹玉轩站直身体，双手抱胸。 王悦宜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人，咬了咬牙。“算你狠！” 她接过红符和木剑悄悄地朝男人走去。 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气息，男人转头。当他看到来人是一个拿着木剑的年轻姑娘时，冷哼了一声。 王悦宜举起木剑朝男人冲去，她十分清楚在面对面的对战中，即使自己学过跆拳道，在体重和力量的劣势下，她也会败下阵来。那个红符是她制胜的关键，但是问题是，她还不知道怎么使用。 她先一个侧踢，被对方很轻易地化解。于是，她举起木剑朝男人的眼睛刺去，对方用手挡住，但是木剑还是刺破了男人的手掌。 男人恼羞成怒，掏出匕首朝王悦宜袭来。她赶紧侧身躲过。男人扑了一个空，朝前踉跄几步。 机会来了！王悦宜掏出红符，试着将心念集中在红符上。起初，红符没有反应，她又试了一次。 在男人转身朝她扑来的时刻，红符突然发出耀眼的亮光，将整个小树林照了个透亮。 红符脱离了王悦宜的手，朝男人飞去，钻入了他的口中。 男人变得不受控的大叫起来。“啊啊啊！”痛苦的叫喊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他开始抓挠自己的脸，扯着自己的头发，挖自己的眼睛。 王悦宜走到女人身旁，用手探了一下她的呼吸，松了一口气。人还活着。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 ------------ 第7章 恐怖的婚纱之拜访新婚妻子 王悦宜一脸无辜地看着走过来的警官，她十分擅长这种扮猪吃老虎的厚黑伎俩。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在父亲、母亲和奶奶之间左右逢源，维持着一家人的微妙平衡。 负责处理报案的警官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他脸色铁青地看了一眼被抬上救护车的女人，朝王悦宜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你们好，我是川市刑侦总队第二支队的队长，我叫俞正业。” “俞警官好！我叫茹玉轩，这位是我的未婚妻王悦宜。”茹玉轩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王悦宜瞟了茹玉轩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确定那些伤都是他自己干的？” 王悦宜点了点头。“俞警官，我们刚才骑电驴回家的时候，听到树林里有一个男人大叫大嚷。于是我们就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就看见这个男人像疯了一样。我很确定这些伤是他自己弄的。” 这时，一个有点啤酒肚的男人走了过来。“俞支队，初步判断这个男人身上的伤是他自己弄的。回去我们验一下他手上的血迹是不是属于他自己的，就可以下最后的定论了。” 俞正业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今天多谢二位的时间了，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会再联系二位的。如果你们想到了什么，也可以主动联系我。”说罢，俞正业递给王悦宜一张印有川城市徽的名片。 “那个女人有没有事？”王悦宜一脸关切地问。 俞正业转头一脸复杂地看了看停在树林旁的救护车。“医生说没有大碍，但是头部受到了撞击，所以还没有醒来。” 第二天一早，王悦宜将煎蛋打入煎锅，热了杯牛奶，打开电视机。 【各位观众大家好，昨天凌晨川城多起公寓独身女子凶杀案的凶手在再次犯案的时候，被及时赶到的警方抓住，目前凶手已经伏法。 虽然危险已经解除，但是仍然提醒广大群众尤其是独身居住的女性注意防范。】 在新闻报道的背景音中，她转身一脸复杂地看着再次窝在沙发上的鬼娃。不知道警方是否已经掌握了他的母亲被杀的线索。 她环顾公寓四周，没有看见茹玉轩的身影。 这么早，他跑到哪里去了？ 正疑惑着，公寓大门口响起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王悦宜转头，看见茹玉轩拎着两个大塑料口袋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一大早干什么去了？”王悦宜眨了眨眼睛。 “我去了趟超市，买了点食材过来。你的冰箱里除了鸡蛋、牛奶、面包就没有其他东西了。”茹玉轩将塑料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分门别类地全部塞进了冰箱。本来空空的冰箱瞬间就被填得满满当当。 “我平时除了早饭都不会在家吃，你买这么多食物什么时候吃得完？” “你可以回家吃，现在你有我了啊。” 王悦宜“切”了一声。“我还得还房贷，我得出门去赚钱了。”说完，她拎起背包准备出门。 刚背上书包，她发现那个鬼娃再次坐在了背包上。于是她好言相劝：“你今天白天和这个大哥哥玩啊，我得去上班。” “不要！”鬼娃一脸委屈地看着王悦宜。 茹玉轩抱臂。“我看她是非要跟着你了，反正除了你、我，没有人看得见他。” 叹了一口气，王悦宜再次背起了书包。“你要乖乖的哦，不要随便乱发声干扰我做事。” 王悦宜一边开会，一边盯着鬼娃。此时的他正坐在老板的电脑旁，一脸好奇地看着电脑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图表。 老板一无所觉地继续唾沫横飞地讲着公司的业绩报表。总结起来就是，公司业绩不错，但是公司资金仍然紧张，在座的各位员工请继续努力。 送走了最后两位客户，总算可以按时下班了，王悦宜心情大好。她伸了伸懒腰，抓起书包准备出门。 鬼娃继续坐在书包上。 刚走到办公大楼一楼大厅，突然听到两个女孩子一脸八卦地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门口捧着玫瑰花的男人是谁？长得可真帅呢！” “可不是吗？哪个女人这么幸运？” 王悦宜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背后升起。她悄悄地走到大门口，果然看见茹玉轩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站在办公大楼门口。 她郁闷地偏了偏头，对坐在书包上四处张望的鬼娃说：“你去把那个杀千刀的带到办公大楼后面的花园里，我在那里等你们。” 鬼娃转头看了看王悦宜，没有动。 “快去啊，你不去，晚上就不让你看电视了。” 那个小鬼赶紧一溜烟地飘出了办公大楼。 王悦宜偷偷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在花园里站了一会之后，她看见茹玉轩一手抱着一束玫瑰花，一手抱着鬼娃走了过来。画面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干嘛不走大门？”茹玉轩一脸不解。 王悦宜拉着茹玉轩快步朝远离公司的方向走去。“因为我还不想成为公司八卦的主角。” “我们现在去哪？” “当然是去查案啊！如果侦探事务所再没有收入的话，就要破产了。你不在乎，我还是很在乎的。侦探事务所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我不能搞砸了。” 茹玉轩收起了调笑的表情，正色道：“我们去见他的妻子沈雨？” 王悦宜一脸看着白痴的模样。“那不是废话吗？” 王浩宇的妻子比王悦宜以为的和善不少。 “你们是王浩宇的朋友？”她带着些许怀疑地问。 “当我们听到浩宇失踪的消息时，也很诧异，所以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茹玉轩散发着魅力，坐在对面的女人明显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王悦宜撇了撇嘴。“他失踪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据我所知，并没有。他失踪前照常去公司上班，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沈雨说。 王悦宜几不可见地朝鬼娃摇了摇头。鬼娃此时正准备去抓沈雨头顶上的发夹。 三人正说着，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沈雨走到公寓大门口，打开门。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请问你是王浩宇的妻子沈雨吗？” 声音十分熟悉，王悦宜探头往公寓大门口望去。她诧异地发现站在大门口的男人正是昨天凌晨在小树林里见过的那个什么支队队长俞正业。 “我是川市刑侦队的，我叫俞正业。我们今天来通知你，警方在公路旁发现了你丈夫。我很抱歉，在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看来警方已经查到了王浩宇的身份，只比车无晚一点点。 ------------ 第8章 恐怖的婚纱之面试三明集团 当俞正业走进公寓，看见王悦宜和茹玉轩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时候，皱了皱眉。 “两位可真巧啊，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们居然遇见了两次。” “俞警官，悦宜她是浩宇的朋友，听说他失踪了，我陪她来见见浩宇的妻子，看看是否可以帮得上忙。”茹玉轩笑了笑。 在得到沈雨确认之后，俞正业点了点头。“我想两位刚才已经听到了，王浩宇先生已经去世了。” 王悦宜偷偷地看了看站在一旁地沈雨。她十分平静，虽然面露些许悲伤之色，但是却也仅限于此，就像刚刚听到死去的人是一个关系平平的熟人而已。刚刚听说新婚丈夫去世，不是应该十分悲痛才对吗？ 沈雨就像看透了王悦宜的疑惑似的，说道：“从浩宇失踪的那天起，我就一直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我也十分清楚，他无缘无故失踪，很有可能是遇到了不测。” 王悦宜被人看透了心思，尴尬地捋了捋头发。 “他最近有和什么人发生过冲突吗？比如他在生意上有没有什么对手。”俞正业问。 沈雨摇了摇头。“抱歉，我没有听说。他很少和我谈起他公司以及生意上的事情。” “那你知道他有没有情人？”王悦宜突然从旁插话问道。 俞正业转头看向王悦宜，眯起了眼睛。 沈雨拿起茶几上一支精致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你们可以去问问他在公司的秘书。那个小狐狸精除了会勾搭男人，还会做什么？” 正在这时，王悦宜惊恐地发现鬼娃正趴在俞正业的身旁，准备去抓他的配枪。 王悦宜轻咳一声。今天她想知道的问题答案已经得到了，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们的身份有被发现的风险，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那既然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给沈姐姐还有警官同志添麻烦了。”说罢，她朝茹玉轩挤了挤眼睛。 茹玉轩会意，从沙发上起身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把鬼娃捞进了怀里。 当两人从公寓里走出来之后，王悦宜松了一口气。“得赶紧想办法把这个小鬼的案子搞清楚，送他去轮回。刚才差点闯出大祸。” 茹玉轩点了点头。“放心，有我在，就算他真的碰了配枪，我也有办法让楼上的人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 王悦宜翻了个白眼。“一看那个叫俞正业的警官就是一个精明的人，要是无缘无故丢失了半个小时的记忆，你说他会不会起疑？” 茹玉轩耸了耸肩。 “所以这个案子也许和王浩宇的秘书有关。”王悦宜摩挲着下巴，“如果假设她就是王浩宇的情人，因为感情杀死了王浩宇。那杀人的人就不是厉鬼，这样侦探社不就白忙活了嘛？” “放心，我很肯定，杀死王浩宇的一定是厉鬼，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只。”茹玉轩搂过王悦宜的肩膀。 王悦宜拍掉放在她肩膀上的爪子，转头朝公交车站台走去。 回到公寓，王悦宜疲惫地坐在沙发上。鬼娃飘到她身边，指着面前的电视机，不住地“哇哇”叫着。 王悦宜一脸无奈地起身找到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现在是川城本地新闻时间。继川城三明化工集团的老板被发现死在公路旁的一辆废旧汽车里之后，该集团的办公室助理温秀美也被曝死在了公寓里。 警方现在正在侦察该案件，目前警方发言人没有透露任何案件的细节。】 王悦宜坐直了身体。等等，三明集团的办公室助理？不会就是今天沈雨提到的那个狐狸精吧。 她抄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手指舞动。半晌，她生无可恋地抬起了头。 “该死，还真是王浩宇的私人秘书。她死了，我们的线索不就断了吗？” 茹玉轩凑近看了看屏幕，马后炮似地说：“我就知道不是她干的，杀死王浩宇的肯定是鬼魂。” 王悦宜瞪了茹玉轩一眼，心情烦闷地按下了遥控器，换了个台。她原以为破案之后很快就会拿到钱，填补侦探事务所的赤字，谁承想第一个案子就遇到了困难。 不过王悦宜是一个乐观的女孩，她甩了甩头，很快就从低迷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无论如何，我明天请一天假，假装去三明集团面试办公室助理，看看能否在公司里打听到什么新的线索。” 茹玉轩挑眉。“如果你想从女人们那边打听什么消息的话，我想我可以帮忙。” 话音未落，王悦宜不悦地抿了抿嘴唇。“不用你随便散发男性魅力，我自己能搞定。” 说罢，她转身走向卫生间，没有注意到茹玉轩微微勾起的嘴角。 翌日，王悦宜给顶头上司打了个电话。对方爽快地答应了她的休假申请，毕竟王悦宜进入公司以来请假的次数寥寥无几。 她在衣柜中翻出几年前面试的套装，还好拉链还能拉上。看来这几年因为经常去跆拳道馆的缘故，身材保持得不错。 茹玉轩送她来到三明化工集团的办公室大楼楼下，然后他抱着鬼娃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等她。 王悦宜忐忑地走进面试厅，前来应聘的人还真不少。这并不奇怪，毕竟三明化工集团的薪资待遇在川城还算不错，要不是专业不对口，她也想考虑来这里工作。 王悦宜的面试官是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叫做赵浦的男人。 赵浦并没有为难她，只问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全程都朝着王悦宜微笑。 王悦宜总觉得在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息。 从面试大厅里出来，王悦宜走进了办公大楼的卫生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走进卫生间就感觉到了一阵寒意，王悦宜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她根据自己的习惯，推开了第二个隔间的门。 “滴答，滴答，滴答。” 水从天花板滴到隔间的地板上，类似脚步的声音也在天花板上响起，就在王悦宜的头顶上。 她诧异地抬头朝上望去，三明集团的卫生间条件这么差的吗？天花板漏水都没有人修？ 猛然，她看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鬼正倒挂在天花板上，咧着嘴对着她笑。 王悦宜吓了一大跳，随口骂道：“你，干嘛挂在这里，故意吓人吗？”转念一想，也不对，一般人也看不见她啊。 此时，一个女人从门外走进了卫生间。“你刚才说谁挂在这里？” 王悦宜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没有，我刚才在看视频呢。” 来人没有纠结，走到卫生间水槽旁。“你今天是来面试的吧。” 王悦宜点了点头。 “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王悦宜说，“听说三明集团的老板和助理最近刚刚去世，是真的吗？” 女人惋惜地点了点头。“王总经理能力很好，他死了对公司的确是一个损失。” 王悦宜故意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我听说王浩宇在外有女人，是不是真的？” 女人诧异地转头看向王悦宜。“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果然都是八卦的。 “那就是有啦？” “听说是公司外面的女人，之前秀美好像还帮她找过公寓。” 王悦宜“哦”了一声，斜眼瞥了一眼已经飘到女人身后的女鬼，心中突然一紧。 这个女鬼身上的气息和刚才那个面试官带着的说不明道不清的气息是一样的。 ------------ 第9章 恐怖的婚纱之地缚灵 待女人离开卫生间，王悦宜抬头看了一眼重新挂到天花板上的女鬼。 “我不喜欢别人看着我上厕所，你能等我方便完，再谈么？” 女鬼狐疑地看了看王悦宜，最终她飘到水池旁，整个人缩在卫生间的角落里。 待听到冲水的声音后，女鬼又幽幽地探出头。 王悦宜打开隔间门，看着好奇打量自己的女鬼，说道：“不用一直盯着我看，我能看见你。”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女鬼开口问道。 王悦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总算碰到一个智商高一点的鬼魂，至少能说完整的句子。不过可惜失忆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以及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女鬼十分茫然地摇了摇头。 王悦宜想了想，决定简单直接地问：“你还记得赵浦吗？你的死是不是和他有关？” 女鬼歇斯底里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哀嚎声让王悦宜不由得捂住了耳朵。 看来还是太急功近利了。 “你还记得自己死了多久吗？” 女鬼平静了一点，再次摇了摇头。 “为什么留在这里不去投胎呢？”王悦宜问。 “我走不了。”女鬼一脸委屈。 张了张嘴，王悦宜搜索了一下自己有限的和鬼打交道的经历，决定还是找人求助。 她拿出手机给茹玉轩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知道什么样的鬼会在死后被束缚在一个地方不能离去？” “我猜测是地缚灵。”茹玉轩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地缚灵就是束缚在一个地方的亡灵。” “那怎么才能帮助地缚灵去投胎？” “地缚灵一般来讲生前都有心愿未了，或者有仇没有报，只要帮助他们完成心愿，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那好吧，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王悦宜摩挲着下巴。根据刚才这个女鬼的表现，她之所以被困在这里肯定和那个叫做赵浦的男人有关。 王悦宜掏出一支香，点燃插在水槽旁。“你多吸吸，可以延缓你魂飞魄散的时间。”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她转头又看了一眼围着香吸得正欢的女鬼心情复杂。 . 茹玉轩一脸疑惑。“我们为什么要跟着这个男人？他和王浩宇的死有关吗？” 王悦宜压低声音小声地说：“不是，还记得我今天问你关于地缚灵的事吗？” 茹玉轩点了点头。 “我今天在三明集团的卫生间里遇到了一只。”王悦宜解释说，“我觉得那个地缚灵的死和前面这个男人有关。” 两人一路尾随赵浦走到了一家饭店门口。 在赵浦准备推门走进饭店的时候，他突然转头朝王悦宜和茹玉轩方向望了望。 两人做贼心虚地同时转向身旁的店铺展示柜。 茹玉轩伸手揽住王悦宜的肩膀，看向店铺展示柜，原来这家店铺是卖结婚用品的。 “这对戒指不错，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就到这里来买婚戒？”茹玉轩凑近王悦宜的耳朵，气息喷在她的侧脸上。 王悦宜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忍住没有动。 几分钟后，她偷偷地往饭店方向望去，赵浦已经不见了。 她急切地推门走进了那家饭店，环顾四周，哪里还有赵浦的身影。 “要不是你捣乱，我们怎么会跟丢？”王悦宜抱怨。 茹玉轩神秘地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已经在他身上下了跟踪符，他现在还在这家饭店里。” 王悦宜眯起双眼。“你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跟踪符？为什么不告诉我？弄得我像个傻子似的。” 这时，一直坐在王悦宜书包上的鬼娃开口了：“办公室楼下，办公室楼下，办公室楼下。” 王悦宜瞪了茹玉轩一眼。“赵浦现在在哪里？” 茹玉轩凝神，眼睛中发出微弱的金光。 “这边走！”他说。 两人来到饭店三楼的一个包房前。 茹玉轩收回心神，眼中的金光逐渐消失。 包房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两人从缝隙往包房内望去。 只见偌大的包房里只坐了两个人，一个人是赵浦，另外一人是一个中年女人。 由于距离的关系，王悦宜听不清楚包房里两人对话的内容。 她灵机一动，瞅了一眼坐在书包上的鬼娃。“你进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电视，电视，电视。”鬼娃坚持。 王悦宜一咬牙。“你去的话，我给你买一台专门的电视机。” 鬼娃兴奋地拍了拍手，飘进了包房。 中年女人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头望了包房门口一眼。 王悦宜心下一惊，幸好女人望了望门口之后，又转头继续回到和赵浦的谈话中。 这次转头，让王悦宜看清楚了中年女人的样貌。 “这个女人好像很眼熟？”王悦宜小声地嘟哝，“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五分钟后，鬼娃飘了回来。 “驱鬼，驱鬼，驱鬼。”他一直不断地重复这个单词。 “驱鬼？”王悦宜拍了拍脑袋，她终于想起她在哪里见过这个中年女人了。 接手侦探事务所之后，她闲下来时，都会上网刷刷和鬼怪灵异相关的帖子和话题。她在无意间刷到了眼前的这个女网红，她号称能够看见鬼，现在看来显然是骗人的。不过重要的是，她声称自己懂得如何驱鬼的法术。 “这个叫做赵浦的男人一定已经发现了卫生间里女鬼的存在，所以他打算雇人将她驱散。当时，一定是他害死了那个女鬼。” 茹玉轩摇了摇头。“懂得驱鬼的普通人多半都是通过供奉天地神明得来的能力，只要将这个能力收回就可以了。可是这个男人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害死了那个三明集团卫生间里的女鬼。” 王悦宜手托在下巴上，想了想说：“那倒不一定，我觉得这个男人对我挺感兴趣的。” 茹玉轩皱起了眉头。直觉告诉他，他不会喜欢接下来的计划。 . 王悦宜一边走一边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笑。 “面试官，我今天面试表现得怎么样？我有机会得到那个职位吗？”王悦宜故意嗲声问道。 “我觉得你机会很大，要不要出来聊聊？”男人声音极具魅惑。 “那我们到哪里见面？” “我在三明集团的天台等你，如何？” 王悦宜握紧了手机。“好。” ------------ 第10章 恐怖的婚纱之谁是秘密情人 待王悦宜来到约定地点的时候，赵浦已经站在天台上等着她了。 她定了定神，悄悄地打开手机的录音机。 “王小姐，我很高兴你会给我打电话。”赵浦露出白得有些过分的牙齿。 “面试官，我有一个朋友，不久前在三明集团的卫生间里遇害了。”王悦宜歪了歪头，假装无辜地问，“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赵浦眯起了眼睛。“谁死在了卫生间里？哪有这么一回事？” “面试官，你是不是经常约女孩子到三明集团的办公楼里见面？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王悦宜回忆着女鬼的模样，“我的朋友，长头发，那天来的时候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你到底是谁？”赵浦大惊失色，“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悦宜讽刺地说。 赵浦逐渐镇定了下来，他收起之前慌乱的神色，勾起嘴角。“那件事情一开始只是一个意外，大家玩玩而已，她却非要装清纯。不错，最后我把她在马桶里淹死了。办公大楼那个卫生间门前没有摄像头，警方到现在都没有怀疑到我，案子已经被当作悬案处理了。” “你今天发现了这个秘密就必须得死！”赵浦突然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王悦宜往后退了一步，掏出木剑。 赵浦大笑了起来。“你真的觉得可以用这把木剑逃出这里？” “我今天不想和你贴身肉搏，我还不想晚上做噩梦！”说罢，王悦宜掏出了红符。 这一次她轻车熟路地点亮了符纸，符纸飘进赵浦的眼睛。他疼得大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王悦宜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冷哼一声。她将刚才录下的音频上传到川城的市民论坛，转身离开了天台。 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她看见茹玉轩一脸不满地站在卫生间前的走廊上。 “你一个大帅哥，深更半夜站在女卫生间门口，成何体统？”王悦宜自知理亏地缩了缩脖子。 “为什么不等我就私自行动？”茹玉轩不满地皱着眉头。 “有你给的红符能发生什么意外？”说罢，王悦宜赶紧转移话题。“话说，我看你平时使用的符纸都是金色的，为何给我的符纸却是红色的？” 茹玉轩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些符纸并不是用我的法力形成的，而是借用你的牛头纹身的法力制造出来的，所以只有你可以使用。以后我会交给你制作红符的方法。” 王悦宜点头。 这时，她转头看见那个地缚灵正探头打量着站在走廊上的茹玉轩，就像迷妹看见偶像似的。 王悦宜心里偷偷地“切”了一声。 “警方已经锁定赵浦是杀害你的嫌疑人，你的心愿已了，应该可以离开去投胎了。” 女鬼点了点头。“我都想起来了。走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那天听到你在打听王浩宇的情人。” 王悦宜站直了身体。“你知道什么吗？” “他们曾经在这个卫生间里偷过情，所以我知道她。王浩宇一直叫她小蕾。” 紧接着，女鬼的身影飘出了窗外，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小蕾？王悦宜和茹玉轩对视一眼，同时望向坐在王悦宜书包上的鬼娃。 回到公寓，王悦宜将鬼娃放置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她朝茹玉轩使了个眼色。 两人走进了王悦宜的卧室。 “难道王浩宇的情人就是那个小娃娃的母亲邱蕾？”王悦宜压低声音。 茹玉轩自来熟地坐在卧室的床头，还翘起了二郎腿。 “我觉得十有八九。”他说，“根据警方的结论，虽然邱蕾的尸体比王浩宇后找到，但是她死于王浩宇之前。假设，王浩宇因为某些原因杀死了邱蕾和她的孩子，邱蕾的鬼魂前去报仇。这样案子就说得通了啊。” “那目击证人看到的婚纱又是怎么回事？”王悦宜皱眉，“我记得你说过，鬼魂的模样，多半都映射出死时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邱蕾死的时候应该穿着婚纱？” 茹玉轩挑了挑眉。“理论上是这样。” “那我们应该如何证明呢？”王悦宜思索着，“如果通过那个俞警官，也许可以打听到什么线索。” 茹玉轩轻嗤一声。“你都说了他是一个精明的人，你试图找他谈话，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么？” “那你有办法？” “我们可以找邱蕾的鬼魂来问问。” “你有办法招魂？” “招魂是可以，但是得找到属于她的一样东西。”茹玉轩指出。 王悦宜“嗯”了一声。 算了今天很晚了，明天再想办法吧。她今天刚刚释放了一个地缚灵，抓到了一个杀人凶手，她有权力休息一下。 当她正准备转身去洗漱的时候，猛然看到鬼娃站在卧室门口。 “妈妈，妈妈，妈妈。” 王悦宜一阵心疼，她抱起鬼娃。“改天我带你去侦探事务所，那里有一个100寸的电视，以后你想看多久电视就看多久电视。” 鬼娃高兴得手舞足蹈了起来。 看来鬼娃即使变成了鬼，还是只有两岁多小孩子的专注力，他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视这个话题上。 翌日，阳光透过薄纱窗照到卧室的床上，形成冬日早上特有的光晕。 王悦宜睫毛轻颤，翻身将被子蒙在头上，打算继续睡一会。 突然，她意识到今天并不是周末，作为一个可悲的上班族，她还得去上班。 哀嚎一声，她看了看手表。 早上八点了！她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迟到了。 她从床上起来，冲进了卫生间，花了五分钟将自己打扮得还算能够见人。 当她一边走到客厅，一边盘算着如何在路上解决早饭问题的时候，她看见一杯热好的牛奶、一张香气四溢的鸡蛋灌饼外加一盘沙拉放在餐桌上。 餐桌上还留有一张字条，笔迹堪比王羲之的书法。 【记得吃过早饭再出门。我带鬼娃出去办点事，晚点回来。 ——茹玉轩】 不知怎的，一阵暖意充满了王悦宜的心田。自从爸爸、妈妈相继去世之后，已经再也没有人给她贴心地准备早餐了。 ------------ 第11章 恐怖婚纱之拜访邱母 茹玉轩站在文通大厦的楼顶，衣角翻飞。 鬼娃则坐在天台围栏上，好奇地往下张望。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长裙的女人缓缓地从大厦内部走了出来。长裙衬托着她曼妙的身材，一双桃花眼则让她百媚丛生。 “锐意，你还在查那个大使死亡的原因？”女人微微一笑。 “云文，你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是一定不会放弃的。”茹玉轩转头迎上女人的目光。 突然，女人眸色变成了深黑色。一条数十米的黑色长鞭凭空出现在她手中。她挥动长鞭朝茹玉轩袭来，长鞭带动空气，发出“呜呜”的低鸣。 茹玉轩纵身一跃，后退数丈之远，躲过了长鞭的袭击。他凝神调动法力，一柄金色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他轻轻勾起嘴角，长剑由一把，幻化成数十把，全部朝女人飞去，一时间整个天台都笼罩在金光里。 女人慌忙挥鞭抵挡，由于法力的差距她很快败下阵来。她吐出一口血，收回了长鞭。 “看来你没有疏于练习。”她说。 茹玉轩挑眉。“地府很快会发生变故，你最好小心，大使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说罢，他收起长剑，将鬼娃捞进怀里，转身消失在大楼的楼道里。 . 王悦宜今天特意准时下班。当她回到公寓，看见茹玉轩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不免有些失望。 她点了隔壁街最有名的外卖炒饭，想了想又加了一杯奶茶。然后她打开电脑，开始浏览关于邱蕾案件的新闻。 她思考着偷偷溜进邱蕾公寓的可能。在那里应该很容易找到属于邱蕾的某个物件，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个物件招来邱蕾的魂魄。 但是，邱蕾的公寓不像王浩宇的别墅。他们当时轻易就闯进了王浩宇的别墅，是因为那个时候警方还没有定位到死者的身份。邱蕾的公寓一定在警方的严密监控下，闯进去很容易暴露身份，甚至会被当作嫌疑人被捕。 这时，她浏览到一个介绍邱蕾家庭关系的文章。原来邱蕾还有一个母亲，母亲正独居在川城市郊的一间公寓里。 打定主意的时候，外卖刚好送到。 王悦宜诽谤了一下那个还不着家的名义上的未婚夫。将炒饭分了一半放在餐盘里，剩余的一半存在冰箱里。 搞定晚饭之后，王悦宜查了下去邱蕾母亲家的公交线路，背起书包独自出门。 一个多小时后，她站在了邱蕾母亲的公寓楼下。 门里响起走动的声音，一个满脸倦容的女人给王悦宜开了门。 “你找谁？”女人面无表情地说。 “不好意思，我找郑丹，邱蕾的母亲。”王悦宜露出礼貌的微笑，“我是报社的实习生，想采访一下您，我可以进来吗？” 可能因为王悦宜是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女人点了点头，侧身让她走进了公寓。“我就是郑丹。” 王悦宜刚走进公寓，手臂上的牛头纹身就发出微光。她皱了皱眉头，环顾四周。 这里难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成？但是凭借她的肉眼，并没有看到。 “阿姨，您这里有没有邱蕾的照片，我可以写进报道中，引起共鸣，呼吁市民积极提供您女儿案件的线索。”王悦宜转头看向郑丹。 “好的，我找找看。”郑丹点头。 两分钟后，郑丹拿着一本相册走了出来。“这些都是蕾蕾小的时候留下来的照片。” 王悦宜接过相册，翻看一阵，抽了一张两年前的照片。“阿姨，这个我可以带走吗？我保证用完之后一定会还给你。” 郑丹爽快地点了点头。 王悦宜心中一阵窃喜，没想到事情办得如此顺利。 在她正准备转身告辞的时候，一个女鬼从窗外飘了进来，悄悄地靠近王悦宜。 房间里的灯闪了几下，最后不堪重负地完全熄灭了。一时间整间公寓里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窗外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 血从女鬼的眼睛中流了出来，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越加惨白，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女鬼大半张脸。她举起双手向王悦宜的后背伸去。 “咣当”一声，王悦宜转身，一只匕首掉落在地上。 她手中握着木剑，牛头纹身的法力灌注其中，变得削铁如泥。 郑丹一脸错愕地看着王悦宜，浑身颤抖。“你是怎么知道我要袭击你的？” 王悦宜指了指女鬼，眼中带着冷意。“是她提醒我的。” 郑丹顺着王悦宜指的方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是说她在那里？” “不错，她就在那里。”王悦宜说，“你的养女。”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我亲生的？”郑丹满脸铁青。 王悦宜翻开相册，指了指邱蕾小时候的几张照片。“因为一直出现在邱蕾十岁之前的照片里的女人另有其人。”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在走进这间公寓的时候，就隐约觉得气息不太对劲。当你打算袭击我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这里就是谋杀邱蕾的案发现场。” 说完，她望向公寓里的女鬼。女鬼点了点头。 “我明明让大师把阵法布置好了，她是怎么进来的？” “我进门的时候就发现门口的这个水晶摆件位置十分奇怪，于是我故意挪动了一下它的位置。” 郑丹一下没有站稳，瘫坐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养女，还有一个三岁不到的孩子。”王悦宜语气冰冷。 “因为她发现了我当年无意间杀害她亲生母亲的秘密，所以她必须得死！”郑丹嘶吼着，“她的孩子也必须得死！不然长大之后一定会来找我报仇。” “你一个女人是如何将一具成年女性的尸体抛弃在步行街的？还有那个孩子的尸体被埋在了哪里？”王悦宜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疯魔的女人。 “他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答案，你永远不会知道答案。哈哈哈！”说罢，郑丹抓起地上的匕首，朝自己的心脏刺去。血从她的口中不断涌出，很快就没有了气息。 王悦宜望向女鬼，此时的她已经变成了活着时候的模样。“你知道你儿子的尸体被埋在哪里吗？” 女鬼摇了摇头。 “你没有穿婚纱，也就是说王浩宇不是你害死的。”王悦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