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前尘往事几回空 ------------ 楔子:十年生死两茫茫 我,是凌国的公主 从出生开始,我便是最骄傲的公主。 我受着父王母后的倍加呵护,父王母后很恩爱,虽然凌国是个小国,但我们国家国泰民安,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父王说:“我还有个没见过面的哥哥,他可漂亮了”我一直期盼着能与他见面,可是,父王告诉我,他在我出生那年,便被坏人带走了。我也曾多次问过父王坏人是谁?可是父王总以眉间的无奈无声以对。小小的我并不懂这种无奈,但还是很识相的不再过问。 记得有一次偷听到美丽的母后问父王“为何不再娶,我已不可再育,凌国不可无后”那时的我不懂母后的意思,但从父王温柔的口吻中,我闻到了幸福的味道“傻瓜,风儿只是失踪了,就算风儿真有不测,我们还有那么可爱的宸儿”我暗暗下定决心,等我长大,一定要把哥哥找回来。 这样,父王与母后会很快乐的罢。 但命运真的很会捉弄人,它没有给我时间长大,没有给我时间做计划,一切都来的太快,快的我无法预料。 五岁,我的五岁是人生中的一场噩梦。 他带走了我的父王母后,带走了疼我的宫女姐姐,带走了所有爱我的人。 我永远无法忘了那一天,父王将我交给明嬷嬷,将我推出了重重深宫, 我也无法忘记,曾经住过,快乐过的宫殿,一夜之间成了废墟。我知道,我的快乐再也回不来了,父王母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那晚,明嬷嬷带着我拼命的奔跑,拼命地奔跑。我不知道她跑了多久,直到她把我放入草丛,把代表我们凌国的信物塞到我的怀里,吩咐我一定好好藏着,天亮再走,然后便一去不复返了。 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再也不是凌国最骄傲的公主,不是那个爱哭爱闹调皮任性的凌思宸。 在草丛中,我咬着自己的衣服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不敢动作半分,直到第二天天亮。 我茫然无措小心翼翼得环视四周,确认没人了,我才敢稍微挪动,我拼命地往外跑去。 跑几步,摔一跤。 我美丽的衣服也被扯得残破不堪,皮肤也被刮得满是血痕,害怕让我忘了疼痛,忘了身处何地,我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赶快逃出这里,赶快去找我的父王母后。 可是当我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我看到一切都是陌生的,他们在找人,我顿时感到不安,将自己埋在角落。不敢出声。怎么办,怎么办,父王母后,宸儿该怎么办,我不知所措,心里百转千回。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到皇宫中看一看,一定要找到父王母后。 可是,我终究没有机会到皇宫,也再没机会见到我的父王母后。因为在我想要隐没进去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影响我一生的男人,那便是我的义父,一个有着让人难忘的美丽面孔,天使一样的笑容,却有着一颗冰冷决绝的心的男人,一个名唤萧云的男人! 除了父王母后,他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人,是的,漂亮,但也许漂亮都不足以诠释他的美丽。美丽是致命的毒药,萧云的这份美丽便是如此, 他的美犹如罂粟一般,让你着迷,也让你痛苦万分。 他谈笑嫣然“我看中你了”,从此,我便与他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由不得我半点反抗,他闪到我的面前,轻易的将我带走,带到一个我此生永远忘不掉的地方,一个名曰:命运谷的地方。命运谷,一切由天由命?真美的名字,无论我多少次思量,这个名字在我心中都美得那样惊人,就如萧云一般,美得犹如诋。 但这里却也是我永生难忘的人间地狱,是的,永生难忘,从我被毫不留情的扔进命运谷的那一刻起。在萧云扔我进去之前,他的笑在我眼中异常诡异,他说:“若你能活着走出这里,你便是我萧某的掌上明珠。” 说着,便甩起水袖,头也不回的离开。当我真正抬眼看到这片美丽的谷地时,我的脑中只能想到“惨绝人寰”这四个字眼,这里是人间吗?不是的,无论多少次,我都想说出这个答案,但这里偏偏就是,那灼热刺眼的鲜红告诉我这里是。 我想要呕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退到无路可退,我缩在一角,将自己蜷缩起来,两日的光阴不算太长,而我的世界却成了人间地狱。 我在害怕,身体的每一寸神经,每一寸肌肤都在瑟瑟发抖,大脑也根本无法思考。我想父王,想母后,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我根本无法接受的人间地狱,投入父王母后温暖的怀抱,我多希望这一切是梦,梦醒了,凌国还在,父王母后还在,我还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 我不知道我蜷缩在这里多久,久到我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僵硬,清风拂鬓,我闻到清冷的味道。小心翼翼地缩了缩小小的身体,我听到有人向我走来,害怕得缩得更紧。 “如果不想死,就跟着我做,否则,别想活着走出这里”头上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事实,终于,眼泪没入我的肌肤,冰冷的犹如寒窖。 肩膀开始剧烈发抖,我在哭,头上的人儿也看到了。“切”我听到鄙夷的声音和正要离去的声音。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我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我跟着你,但是,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先别走”,我梨花带雨得哀求着,终于,他深深看了我数眼,重重做到我的身旁。 这是一个比我稍大的男孩,长的漂亮的不像话,若是长大了,定也是一个“红颜祸水”一样的男人。 我这才发现,这里,竟大都是和我一般大的孩子。天色渐渐暗了,坐在这个哥哥的身边,有那么一瞬间,我竟忘记了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却没看我,手中摆弄着一条挖出来的草根。 “凌,凌思宸”我怔怔答道。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严重闪过几分我看不懂的东西,“我叫莫尘”他说,说着,便把手中草根递给我“咯,这个给你,吃了它” “吃了它?”我怔愣,这能吃? “如果你不想死,就把它吃了,否则,不等你走出这里,你就会是这里所有人的盘中餐”他说着,重重得将那一丝草根塞到我的怀里。 我恐惧得看到那些疯狂的孩子,忍不住瑟瑟发抖着,吞了吞口水,狠狠将手中的草根咽进腹里。我不敢想象他们的生活,更不敢想想,我接下来的生活。 但我知道,我一定要活着,我是父王母后唯一的希望,我一定要活着见到他们,活着找到他们一直思念的哥哥。思宸思宸,代表了他们想念哥哥的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活着,便是我每一分每一秒最大的心愿。 山谷里越来越多的孩子逝去了,我当做没有看到。 在这里,五岁的我学会了残忍,是的,残忍!刁蛮如我也学会了渐渐懂事起来,学会藏起我的一切,学会变得冷漠。 终于,山谷里只剩下十个孩子,莫尘带着我,十个孩子相依为命,却各不信谁。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久违的命运谷大门终于在火热阳光的照耀下开启,带着我们最后一丝希望,和最后一点人性。 “哈哈”阳光照耀在萧云身上,犹如神明,但我们心知肚明,他是个魔鬼,地地道道。他噙着笑,施施然向我走来,立于我之前。 他意味深长道:“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孩子,果然足够坚强,配作我萧云的女儿,我会依照承诺,从今天起,你便是我萧云的掌上明珠,哈哈哈”他笑的猖狂,仿佛这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喜事。 也许这本是宿命,我躲不开,逃不掉! 他吩咐带来的士兵将所有的脏东西清理掉,仿佛那些死去的孩子都不值一钱,这个爱白衣的男人,不一般的黑! 那天,我任由士兵将我带走,来不及跟莫尘告别,而这一别,竟是十几年。 从那一刻开始,我不再是凌国的公主,只是他萧云手中的一颗棋子,是他萧云重点培养的“女儿”,萧愫槿,便是我全新的名! 萧云请了全国最有名的琴师,棋手,画家,书法家,文学家,军事家,舞蹈家以及武林的各个高手来,欲将我培养成为一个全能的杀手,而我也乐享其成,拼命的学习,拼命的练武。 我在等。 等自己长大,羽翼丰满。 所以,我一定要努力做好。然而某些方面,我只能懂些皮毛,人真的不能完美。我擅长做个女人,却只能做武林上不算出挑的高手,于是,萧云费劲心思叫我使毒。 十年,潜心修炼十年以后,我总算是小有成就,萧家大小姐更是以卓绝的美貌与惊人的才华名动天下。曾经,我感叹萧云的美,而如今,自己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 第一章 :凌家有女初长成 肤若凝脂,远山美黛,唇齿丰盈,体态媚生,眉间轻点朱红,乌发随意梳起简单的发髻,一支毫无特色的翠绿玉簪在好看的发间显得熠熠生辉,垂放的乌发垂落腰际。 镜中的人儿美得妖艳,让人炫目。 才十五岁的年纪,已美得如此惊为天人。 “小姐,你好美啊,莺儿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人,就连宰相大的美也被小姐你比下去了”莺儿越说越陶醉,呆呆的在镜中端详着愫槿的模样。 莺儿是十岁那年萧云手中要来的丫头,有点傻气,可正是傻傻的,才能保证她的一切。 坐在梳妆镜前,才开始意识,十年来,她潜心学习,竟从未认真端详过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模样竟和母后这般相像。 母后,愫槿的心里升起了几分惆怅,这十年,愫槿从未放弃过追查,可就是毫无所得,愫槿明白,她的父王母后怕是已遭不测,但她的心却不愿意放弃,期待着或许会有一些奇迹。 “傻丫头,别看了,再看这镜子都要穿了,赶快把我的衣服拿来,今天我要出去一下”愫槿无奈着看着莺儿这个傻丫头,心里满是怜惜。 “诶”莺儿应着,便转身往里屋走去。 “小姐啊・・”屋内传来她有点惋惜的声音 “恩,怎么了?”愫槿淡淡应道,却又是迎来这个傻丫头的一顿长篇大论“你的柜子除了白色还是白色,您就不能换种颜色吗?我们小姐倾国倾城,要是穿的再艳些,肯定美死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男・・・・” “停停停停停!!!打住,你再唠叨,我明天就把你嫁出去”崩溃,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宠坏她了吧,每天都有这么多要唠叨的东西,愫槿万分无奈。 “你才不会!"小丫头很笃定“小姐舍不得莺儿,再说了,莺儿比小姐还要小上两岁,小姐未嫁,莺儿怎能嫁?莺儿还指望着给小姐当陪嫁丫鬟呢,莺儿才不嫁。” 听到她这一番言论,愫槿竟不知要如何回复,萧云是有权有势的当朝宰相,而在这若大的宰相府,唯有莺儿是真心的吧? “好啦好啦,以后谁要做你这莺儿小姐的丈夫呢,肯定被你唠叨死,不知道谁有这个福分呢?我的莺儿妹妹?” 说罢,愫槿成功地看莺儿红了脸,满意的咧开嘴径自走向内屋,随便拿起一件白裙穿上。 和萧云一样,愫槿爱上了这抹不符合我的纯洁,说不出是何道理。 “小姐坏死了,又戏弄莺儿!”外面传来娇嗔,愫槿不以为意。 换好衣服便走了出来,看莺儿又在傻愣着发呆,愫槿无奈的摇摇头,这傻孩子,对着这张脸这么多年,居然还没习惯。愫槿不理她,径自向外走去。 “义父” 一走出房门,愫槿便看到了这些年我最不愿也不得不看到的那张脸。 “我的槿儿可真是个美人胚子,这小模样俊的。”说着,他的大手抚上愫槿的脸,愫槿嫣然一笑,不动声色的移开,想要逃离他的控制。 出乎意料的,他也缓缓得收回抚摸我的手,深深的看着她。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愫槿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义父可有事?若没事,槿儿也正想向义父请示出府一趟。” 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自顾叹了口气,道:“槿儿,我们许久没聊过了吧?” 愫槿默然。 他接着道:“到我的书房来,陪我下一局吧!”说着,又自顾得走了,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愫槿静静地跟着他的脚步,走入她十年从未踏足的书房。 书房里满是他的气息,看来,他在书房的日子绝对不浅,但这与我何干。愫槿想着,心中几分不屑。 “来,槿儿你执白先行” “是”愫槿应着,落座下来,缓缓落下一子。 这个男人今天是怎么了?她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槿儿要十六了吧?真是光阴似水啊!”他说着,又是一子落下。 愫槿不答,默默得看着这局快要结束的棋局,落下她的子。 他似乎没有感觉到愫槿的冷漠,继续自顾道:“槿儿即将笈鬓了吧,为父该给你找个人家了。” 听到这,愫槿的手不自觉的一抖,棋子掉落在盘,一子错落,满盘皆输,就如这局棋,她输了,她的命运依旧控制在他的手上。这十年来,他除了利用我为他做事,别无他想,如果说他是良心发现想要尽做个父亲的责任,绝对是假的,谁都不会信。 这个男人,又在筹谋着什么阴谋? 瞬息间,她的心思已百转千回 “义父美意,槿儿心领了,但槿儿如今却是还小,义父不需在此花费心思,费了义父为国为民的神思,槿儿可是罪过。”愫槿笑道,抬起头看着这个褪去青春却依旧美丽的男人“槿儿棋艺不精,怎能敌义父棋艺之精湛。这棋局,无论几次,槿儿怕都是输家,还望义父将心思收回,槿儿定当报答义父大恩。”她说着,笑语嫣然。 “怎会?若不是槿儿分神,这局棋为父怕是输得一塌糊涂了,槿儿聪慧,义父甚是欣慰”说着,他抬手将棋子全部扫落。 “不如皇后吧,如何?” 愫槿怔愣,如今的风帝早已过半百,皇后更是母仪天下,他要她做皇后,要么,皇后薨逝,要么,风帝・・・・・ 她已无法再想,怔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究竟要干什么? 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多年来,我只知他在如今的风国朝中可堪只手遮天,竟不知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她是凌国的亡国公主,风国在某种意义上是她的仇人。 他究竟想要什么? “槿儿这是高兴的都呆了呢?呵呵,槿儿别急,很快,你就会如愿以偿” 说着,便要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愫槿的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狠狠拂开他要伸过来的手。 “我不会去”愫槿恨恨道,便要离开。 “凌宸风” 身后传来一个轻轻的声音挽留了她的脚步。 那是她的哥哥,她这些年一直想要找回的名字 “你若还想见到他,就乖乖的按照我的计划做,我的宸儿可是聪明人,不会忘了吧。” 他唤她宸儿,不是槿儿,他什么都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愫槿静静得把手捏紧,头也不回的走出这个让她压抑的书房,直冲出宰相府。 ------------ 第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走出相府大门,愫槿的心顿时得以放松些许,整座相府弥漫着阴谋的味道,叫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可以,她愿永不再回来! 但她的父王,母后,哥哥・・・ 想到他们,她的心便揪得很紧。 甩开脑里的想法。她径直向街上走去,大街上一片繁华,战乱时的残败已不复存在,这里仿佛又回到了我记忆中的凌国,可惜,江山早已易主。 凌国的印象在她脑中也已渐渐模糊到几乎只有父王母后的模样。 正走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吵杂“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的事你也要管?你想死吗?”一个粗狂的声音传入耳中,格外讨厌。 “本少爷想管就管,你奈我何?这小妹妹我要定了!”有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愫槿本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但这人着实有趣。 萧愫槿姐姐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差,差到让他觉得这个人这个人可以让她大快一番。 她缓缓向前走去,走到大汉的面前,静静定住,我看到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贪婪,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愫槿缓缓抬起手,挥掉那股讨厌的味道。 “滚”不想多说,浪费时间。 这大汉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所说的,抬起手便想将她拉进怀里。 正要出手教训这个不识相的猪头时,只听见咔擦一声,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默然笑了。 回头,道:“你,还真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男人” 这才注意到这个人真的是很俊,俊得充满吊儿郎当的味道。 不同于萧云,不同于父王,这是一种不同的味道。 他笑了,道:“美人当前,我怎能不管不顾?”言语中充满了邪气。 愫槿斜斜唇,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听到身后,他处理完一切,便朝她奔来。到无人处,愫槿施以轻功,掠过各个屋顶,可惜这个人的功夫比她高出许多,很快,她便被他追上。 “萧小姐,喝一杯吧,如何?”身后传来他吊儿郎当的声音。 “你知道我?”她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这个人,有股熟悉的味道,让我无法抗拒。 他笑了笑,递给我一壶酒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酒逢知己千杯少,萧小姐如此不捧场,尘哥哥我可是伤心的紧呢。” 说罢,便不顾她的惊讶,自顾灌进几口。 “莫尘?尘哥哥?”愫槿疑顿。 “聪明,不愧是我的小宸,十年不见,小宸可是聪慧了不少啊!”他说着,笑意更深了。 愫槿笑了笑,在这屋顶缓缓坐下,操起手中的酒瓶喝下一口,道:“十年不见,当初那个冷巴巴的尘哥哥果然是蜕变的极为活泼” “哈哈哈”他笑起,夹杂着十分不羁的味道“十几年不见,小宸的口齿也甚是伶俐。 她笑,格外闲适,复杂的心情在这时突然变得开朗,对于同样从命运谷走出的他们,太懂得彼此的心情,在对方面前,他们不需要掩饰。 “我,要进宫了!”愫槿淡淡道,心里不知何想。 “进宫?”莫尘惊疑“为何?” “为了我哥哥,我未见过面的兄长”她承认道,不加掩饰。 “小宸可想好了?一入宫门深似海。” “尘哥哥,有时候,有些事,不由得你做选择。”愫槿叹道,终于在压抑许久之后露出几分无奈。 “你有得选,若你想,跟我走吧,小宸!”愫槿怔愣,随即笑开来。摇了摇头,有啜上几口酒。 “为何?现在我已有羽翼,就是萧云也不能奈我何。小宸你就这样甘愿任他摆布?”他说着,激动得扶上她的肩。 她笑,静静地看着这样姣好的脸,十几年的光阴并没有带着莫尘的半分美丽,如今更是动人。 “尘哥哥,十年不见,连当日的沉着冷静也没了呢。”愫槿说着,一只手扣上他的肩。 “我知道尘哥哥是为了小宸好,可是尘哥哥,也别忘了我如今的身份,萧大宰相的女儿在这朝堂上真的能够独善其身?” “你不是!”他恨恨道。 “可在外人眼里,我是!”她笑着,静静道来。 突然,他放开愫槿,躺在她身边的瓦片上。 “小宸,你本该如正常的十五岁女儿那般活泼,你本不该背负那么多。”他说着,又猛灌了几口。添了些醉意。 “尘哥哥,世上本是没有“本应该”的事,小宸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连自己也保护不了的弱孩子,尘哥哥无需担心。待小宸救出哥哥,小宸一定尽力从从层层阴谋中抽身而出,到时,若尘哥哥还愿意,我们浪迹天涯,可好? “她笑着看他,感觉到他背脊有几分僵硬,但那时的她不懂,不以为意,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她的这句话对他的意义,真的不只一点点。 他突然笑起“哈哈,那小宸可记住了,这么个美丽的约定,嗯嗯,真受用。”说着,他努了努嘴,又喝下几口酒。 没有预兆的,他把酒瓶扔开,地上传来一阵陶瓷破碎的声音。 “跟我走”他说,带着命令。愫槿不动,静静得看着眼前这个有点醉意的男人。 他叹了口气,一如当年。“跟我去一个地方,那里美得醉人,你一定喜欢”说着,便抓起她的手,施展轻功掠去。 愫槿任由他抓着,不问为什么,不问何处,这一刻,她感到莫名的安心。这种安心,发自内心。 后来的后来,她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跟他走,他们的命运也许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但这一刻,她什么都想不到,她不知道他的激动从何而生,不知道他为何带走我,她只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至少现在,她可以如此潇洒,微风吹乱她的发丝,衣服也跟着翩翩起舞,呼吸着这个世界的新鲜空气,十年来,第一次,她觉得空气是清新的,人间还是如此美好。她只叹:人生若只如初见,她和莫尘,一如初见般美丽。 她告诉自己,莫尘,将是她一生一世的哥哥,一生一世。但是是不知道,莫尘从来不愿,他只是哥哥・・・・ 她的嘴角扬得更高,此刻,她忘了她是萧愫槿,忘了她是凌思宸,她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妹妹,她们兄妹,去一个美丽的人间天堂。那里与命运谷截然不同・・・ ------------ 第三章 :为我抚琴,可否?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一个地方,这里果真是美丽的,美得让人窒息。 竹影扶风,花开遍野,鸟叫蝉鸣,步移景换。对面是一处池塘,几株荷花漂浮其上,清风拂过,送来几丝凉意,在这深秋的季节丝丝透心,抬头,广阔的天空一览无遗。 愫槿在想,如果可以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 “来这边”莫尘伸手抓住她的手向前走去“喜欢吗?” 那是一处小屋,充满了温馨的味道。小屋背对那处池塘,屋前种满鲜花,虽然没有一点豪华的味道,但美得惊人。 愫槿怔住,记得小时候莫尘曾问过她“如果给小宸一个家,你希望它是什么样子的呀?” “像皇宫那样。”她说,带着几分得意。 “切,像皇宫那样,我可给不起,除了皇帝,谁有钱做那样的一个家呀?”他努努嘴,愤愤道 “这样吗?”小小的她问道。 “当然啦,你当全天下都是皇帝富商?”他答得不以为意,小小的年纪,竟有几分老练的味道 “那,面朝百花,背对碧湖,竹林听风,水中望月,可好?”她想起母后曾经跟我说的,答道。 “额・・・”他若有所思“好!那一定美极了”说着,他笑开来,漂亮的不可思议。 愫槿回过神来,眼眶泾上些许湿润的味道。她明白,这叫感动。 “尘哥哥,原来,你都记得”她轻启朱唇,轻轻说道来,知道他在她的身后,她不敢回头,深怕他看到她眼中的脆弱。 “恩”他答得很轻,仿佛深怕打破这里的安宁 “那么小宸・・・喜欢吗?”他问着,小心翼翼 “恩,很喜欢,非常喜欢,小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地方,如果可以,真希望,这里就是小宸的家。”她说着,陶醉在这份美景当中,这里太美了,也很安宁,在这里,与世无争。 “这里就是小宸的家,是尘哥哥送给小宸的家。”莫尘轻声诉道,笑的更深了 愫槿怔住,再也忍不住回头,正好对上那双凝视的眼睛,那里有太多东西流转,她看不懂,几分惊慌失措,她连忙撇开脸,不欲让他看到我眼里的慌张。 莫尘凝望着,把什么都看在眼里,轻轻的笑了,伸手轻轻抚摸愫槿的头“以后宸儿若再有不快,就到这里来吧,这里名唤万象山,这间屋子便叫思宸阁,如何?” 愫槿抬头,眼睛再一次染上湿润的味道。十年了,儿时的一切她已渐渐模糊,她总不愿再想命运谷的一切,然而,这个男人都记得,什么都记得,记得她的每一句话。愫槿感到心暖暖的,竟说不出话来。 “傻瓜”他轻笑,“以后,你的世界再也没有命运谷,没有那疯狂邪恶的地方,就让这思宸阁代替它,成为你的记忆吧。我希望你的人生不再有任何悲伤,尽管我做不到・・” “尘哥哥”十年了,十年来,愫槿第一次任眼泪溢出我的眼眶,证明她是个有血有泪的人。 莫尘不语,轻轻将她揽进怀里任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衣裳,今天,他同样着一身白裳,但恐怕,是不得不换了。 “宸儿可否完成我一个心愿?”头上传来温柔的声音,愫槿在他怀里竟失了神。 “什么”愫槿轻轻推开他,问道。 “为我拂琴,可否?”他说,仍然是小心翼翼,深怕她的拒绝。 她笑着,轻声道:“当然好,那,尘哥哥舞剑,如何?” “好”他笑着答道,仿佛这是件天大的喜事。他转身走向屋内,将琴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果然是好琴”愫槿赞叹道。 他笑,“你可认得此琴?” 愫槿施施然走向古琴,伸手静静感受,习琴多年,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琴,书上曾记载,上古时代曾遗落一把古琴,相传至今,名唤古溪。“难道・・・”她破口而出,心中自是惊讶 “正是,小宸果然聪明,这古溪琴名动天下,我亦是偶然所得。但名琴得需明主,小宸乃一代美人,琴艺非凡,固然是它的明主。”他笑道,言语中竟有几分得意。 “你怎知我琴艺非凡,若是非凡的吓人,岂不是浪费了这把上古佳琴。”愫槿笑着,玩笑道。 “哈哈,能够识得古溪的人天下间可没有几个,小宸能在须臾间便认出它,可见小宸的琴艺当今世界怕是无人能敌。”莫尘笑着缓缓诉出心中所想。“开始吧。” “恩”她应着,便坐落下来,思考片刻,她决定弹出今天的曲目,应景应情。指尖触过琴弦,她感叹,果然是把好琴,音质流畅清脆,她缓缓弹出琴曲,莫尘也开始舞起剑来。 她不曾想过这是一个怎样的美景,风声,剑声,琴声,声声和鸣。时间就这样似乎静止了,她陶醉在他给她的世界,而他呢?她不知道,她不知道此时在他的眼里她有多美,多迷人,多么让人心醉?但在她知道后,早已懊悔不已。 一曲罢,落剑无声,该结束的总归会结束。 “小宸,真的不跟我走吗?”他握着剑,低着头,常常的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神色。她不会知道,此刻,他多想就这样把她带走,萧府不适合她,也配不上她!风国亦然。 愫槿摇摇头,答案依旧坚决“我不能走,你明白的。” 他将自己的手紧紧握紧,他完全可以把她带走,可是他做不到,他不忍心勉强她做她不愿做的事。十年来,他从未忘记,命运谷也许真的给了他命运,他庆幸他救了她,是她让他觉得人间还有一丝温暖。所以无论多久,他都不敢忘,也不能忘了,眼前这个女孩,他多想问她:能不能跟我走?能不能让我保护你?能不能让我・・・爱你?可是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玉印,这个玉印代表他的一切,但他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交给她,他缓缓抓起愫槿的手“这个给你,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带着他来找我,尘哥哥要走了,我在陈国,记着,我在那里等你。”说罢,他叹息。 她看到他眼里的复杂,但她看不懂。 “尘哥哥莫担心,尘哥哥为何急着走?何时动身?”愫槿急道,皱了皱眉。 “我有急事要办,无法多留。此番回来一来为了办事,而来是为了小宸你而来,如今见小宸无恙,尘哥哥便可安心离开。”他说着,拍了拍愫槿的肩。 “急事?”愫槿疑惑。 “恩”莫尘淡淡答道,没有多做任何解释。 愫槿深深看了他几眼,她明白,如果他想说,他一定不会有所隐瞒。她不再多问,轻启朱唇“尘哥哥保重,希望下次见到尘哥哥时,尘哥哥一切安好,幸福安乐!” “小宸”他说“你也要好好保重,千万。”说着,便又恢复他吊儿郎当笑容。 “呵呵,再见面,尘哥哥可能不能再叫我小宸了呢。叫我愫槿吧,这是我现在的名字。今天天色已晚,愫槿要走了,不能送尘哥哥,尘哥哥一路顺风。”我说着,便转身离开。她没有听到他的挽留,也没看到他眼里说不清的痛苦和无奈,更没听到他在她走后吐出的那句:“宸儿,留在我身边,可好?”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可奈何・・・・ ------------ 第四章 :笈鬓之礼 那晚,当愫槿回到宰相府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萧云破天荒得竟没有过问,只是吩咐下人告诉她,女儿家不可过晚回家。 愫槿突然变得有点不懂这个男人,但她也不屑去懂。 倒是莺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都哭起来了,看到愫槿回来,更是唠叨了好久。愫槿明白,莺儿只是关心她,她没说什么,任她去唠叨,笑着示意她不必担心。 时间过得很快,那天过后,愫槿便再也没有莫尘的任何消息,莫尘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已是除夕,再过几个月便是愫槿的笈鬓之礼,萧云早已派人做各方面的准备。这些年,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宰相府的新年,竟是那样奢华。原来,萧云竟有好几房太太,夫人,小妾,齐人之福,倒是福泽不浅。但奇怪的是,萧云竟只有一个儿子,据说还是个疯子,被关在后院的禁地里养病。十年来,她从不过问萧府的事,哪怕是一砖一瓦,听莺儿说起这些事,倒也觉得有些新鲜。萧云请人叫她去参加萧家家宴,但她兴趣全无,直接拒绝了他的邀请。自从那天书房对弈以后,她再没见过萧云,愫槿轻嘲“义父的阴谋可真是不断不绝啊”,除夕夜,她再也没受任何的吵闹,与莺儿一起,拿了几个小菜,过了十年修炼后第一次除夕。 几月过后,筹备已久的笈鬓之礼在欢天喜地中展开了。看着这漫天欢喜,愫槿竟觉得分外嘲讽。若父王母后在,她的笈鬓之礼该是全世界最美满的吧,她想着,唇角几分笑意。 笈鬓礼过后,离进宫的日子,不远了吧。她明白,选择了,便不能再后悔了。 今天,萧云特地叫人给她装扮一番,她没有反抗,任由那些丫鬟给她画上她从未有过的浓妆,生平第一次,她穿上了除了白色以外的衣服,朱红色的衣裙衬出了喜庆的气氛,头发也由各种金钗玉饰装扮起来。 装扮完毕,镜中的人儿美得不似人间女子,若说是仙子,恐怕也不为过。 “小姐梳妆好了吗?”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萧云。这个失踪已久的男人终于肯露面了。 “义父”愫槿施施然,打开了门“槿儿已一切准备完毕。” 她看到他眼里的惊艳,以及・・・着迷?他怔怔得看着,怔怔地。第一次,愫槿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这样的眼神,不过,她有一种感觉,他通过她,在看别人!但这个人,是谁?愫槿不解,也没兴趣了解。 “义父”她唤,朱唇开闭迷煞旁人“可以走了吗?已过时辰,宾客们怕是要久等了。”为了行萧家唯一一位小姐的笈鬓之礼,萧云费劲心思,他请来朝廷各大官员家眷,小姐等女眷,搞得普天同庆,在外人眼里,萧愫槿在萧云心中的分量怕是不轻吧。 “走吧”他收回他失控的眼神,恢复他一贯的笑容“槿儿今天怕是要让所有人永生难忘了,看来,是到了花开堪折只须折的年纪了呢!” 她笑,淡淡道:“义父不是早为槿儿安排好了吗?”说着,便抬步跟上他的脚步。 萧云不语,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锦园,一路无话。 走进锦园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平时,萧云的脸孔已是美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他的女儿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美得如此这般倾国倾城。 愫槿站在园中,她嗅得到,场中这些女人的惊叹,惊艳。自然还有羡慕嫉妒恨。 “萧宰相好福气,萧小姐可真是倾国倾城羡煞旁人”一个有些发福的女人笑道,眼中有几分不屑,但碍于萧云,不敢发作“小女不才,四艺唯通三艺,舞蹈琴艺更只是略通一二,今日是萧小姐的笈鬓之礼,我与小女及在场命妇小姐愿见识萧小姐技艺。萧宰相可愿割爱,让萧小姐展示一番,我等也开开眼界。” “是呀是呀”女人刚说完,全场的女人便开始附和。 愫槿无奈的皱皱眉,这种场合果然麻烦,但萧云让她如此盛装上场,早已想到她会成为众矢之的了吧。他无非想通过这次让她名扬在外,为她的皇后之路做下铺垫,以减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如此,愫槿笑笑,便成全他!她倒要看看,萧云的阴谋到底是多深的无底洞,既然他要以兄长作为筹码,那么她倒要看看,这个筹码他能握多久? “愫槿拙劣,哪里能与各位小姐相提并论,既然夫人小姐们如此盛情,愫槿又怎敢拂了大家的意,只希望夫人小姐们不要嫌弃才是。可今天是愫槿的笈鬓之礼,愫槿想请各位小姐一起,尽显各位才艺,以博取一些彩头,可好?”她说着,笑的倾国倾城,连花儿都失了颜色。“父亲,可否为愫槿做个安排?”我们的真实关系外人并不知晓,所以在外人面前,我们便是父女,萧云早就安排好了身份,这点不用我操心。 “何洛”,愫槿语音方落,萧云便命令身边的管家下去安排,“是”何洛毫不迟疑离开席间。何洛跟在萧云身边多年,他的真实身份愫槿不得而知,但能得萧云如此信任的,必定不是等闲之辈。说罢,他深深看了愫槿一眼,眼里充满了复杂的味道。 “既然槿儿与各位都有此雅兴,萧某怎敢拂了大家的意,请各位稍等片刻。” 不多时,何洛便已回来。恭恭敬敬向萧云说了什么。 萧云起身,“请大家移步芳园,那里已有准备,各位小姐可一展风姿。”说着,便起身下台,让何洛为她们领路。 愫槿静静看着一大园子的女人渐渐都走出锦园,正准备起步,后面便传来一声带有磁性的声音“莫胡闹!”正是萧云。 “呵呵,这不正是义父想要了,槿儿不过是随了义父的心意,怎么?难道义父不喜欢?”她笑着,有些不真实。 萧云不语,甩袖向前走去。 愫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意更深了。难道他后悔了?像萧云这样的男人居然也会后悔?这个男人怕是有什么秘密吧,这个秘密,更她有关,或则说,是一个跟她很像的女人有关?她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提步向芳园走去。 萧府很大,从愫槿走进这里的第一天就知道,从锦园到芳园,我们竟足足走了快半个时辰,萧云这样嚣张跋扈明目张胆。足以见得他在朝中的势力不一般。 走进芳园,各命妇小姐已落座,何洛在上宣布道:“宰相有急事先行一步,各位请便,玩的尽兴。语罢,便慢慢走出芳园,留下愫槿尽地主之谊。 愫槿无奈,萧云这个不负责任的混蛋。愫槿咬咬牙,随即笑开来,缓缓道:“父亲既然急事,咱们便不必再等,开始罢,不知哪位小姐愿意先呢?” “我来。”一位穿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孩自告奋勇 “请”愫槿说着,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随着这个女孩的自告奋勇,一个个名门闺秀都上场各展风采,果然,那个起哄的命妇的女儿果然不俗,难怪那妇人敢那样嚣张。后来我知道,那个妇人是当朝御史夫人罗璎珞。 在全场完毕后,我选择一舞,镇住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很显然,红衣翩翩,舞尽铅华,收服了在场所有人,如萧云所愿,他目的已成。 经历了文斗武斗,夜色渐渐来临,所有人都散场,萧府也设了晚宴招待今天的来宾,而我已没有任何兴趣再继续下去。所有官员从明天起该都会注意到萧愫槿这个女子了吧。愫槿无奈,趁着没人施以轻功向她的闺房掠去。 此刻,书房里 “小姐一舞倾国倾城,文采四艺更是卓绝,在场命妇无一不服。”何洛报告着萧云离去后的风景,没有半点表情。 “恩,果然是她的女儿,永远不给人任何机会对她失望呢。”他说着,眼中竟透出几分无奈,须臾,便又恢复坚定“既然这样,一切按计划进行,不得有误。” “是”何洛应声退下,屋内留下萧云的一声叹息。 ------------ 第五章 :谁是谁的风景 笈鬓之礼过后,萧云在愫槿房里加派了几个丫鬟,同时加派人手,名义上是保护愫槿的安全,实是监视她的动作。愫槿不以为意,萧云费劲心思,在这关键时期又岂会有所松懈,然此间她倒显得更为舒适,过起她的小日子。 不出所料,萧云果然有了动作,京都里传的沸沸扬扬,风帝病重,风后涉及毒害风帝已遭软禁,看来,改朝换代的日子已经不远了罢。愫槿不愿多管,朝堂之事他萧云游刃有余,何必多余之人干涉,只是,她进宫的日子,也渐渐近了·· “莺儿,帮我准备准备,我要出门。”愫槿放下手中的书,唤道。 “小姐,你要出门?去哪儿呀?”莺儿皱皱眉问道,眼里透出几分担忧。 “别担心,我会按时回来,快替我准备着吧。”愫槿看着她,温柔道来,嘴角扬起一丝让人安心的微笑。 “哦,那小姐你说的,要早点回来哦”说着,便开始为愫槿梳起长发。不多时,一个简单的发髻便在莺儿的巧手下梳成。 妆成,愫槿转身,开启房门,抬步准备动身。 “小姐这是去哪?老爷吩咐,务必保证小姐的安全。”刚开启房门,一侍卫便恭恭敬敬阻了愫槿的路。 “去告诉老爷,他大可不必担心,戌时之前,我定回来”说着,便闪身向外走去,瞬间没了踪影。 离进宫的日子已渐渐逼近,在这之前,她必须再去一次万象山,好好看看她的尘哥哥送她的思宸阁,自上次莫尘带她去过一次,由于缠绵于萧云的阴谋之中,总是没心思再去,如今,再不去,也不知下次是何时了。 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愫槿加快自己的行动,很快摆脱了那帮萧云手下的狗。虽然愫槿武艺不算高,但这些小喽啰,她还是可以轻易摆脱的。 不多时候,她便又一次踏上了万象山这片美丽的土地,这里,总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安心的舒服。 依旧是竹林风声,依旧是百花碧塘,但却少了一抹味道,尘哥哥的味道,突然的,愫槿的心竟有些想念。 穿过听风竹林,走过百花丛,看“留连戏蝶时时舞”已是美得不可盛收,不知者阁里又会是怎样的风景呢?想着,愫槿唇边渐渐淡出笑容,慢慢加深。 信步走上台阶,她缓缓打开门。 屋内散出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是让人安心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止步细细品味,也吸引着她静下心思,静静地欣赏屋内的别样风景。 慢慢走进思宸阁,眼前的景象让愫槿在一瞬间失了神,那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大的,小的,长的,短的,以及扇面画,各种各样,但画的内容却都是一样,是同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凌思宸! 愫槿在这一瞬怔愣了,百转千回的大脑顿时无法思考。他是故意的吗?他是故意的吧? 她看到那大多数都是小小的她,他们一起谈天的她,她们一起吃草根的她,哭的她,笑的她,全部都是她,她已十六岁足,感情懵懵懂懂。但莫尘已二十出头,已是要加冠的年纪,她不懂,他懂! 愫槿怔怔观赏着,竟在那些画中看到几幅刚画不久画,那是他们月前见面时的场景,她喝酒,她笑,她哭,她抚琴。。。 愫槿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尘哥哥,你对小宸的好,小宸该如何是好?”她怔怔得对着空洞的空气开口道。 这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向屋内走去,书桌上几幅未完成的画吸引了她的眼球,她缓缓走了过去。 那还是她,依旧是她,全部是她,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她仿佛看到了他一遍又一遍的描述着心中深刻到不能再深刻的模样。 抬眼望去,她看到墨砚下似乎压着什么。 愫槿慢慢将墨砚挪开,墨砚的墨已干,但仍有较为浓厚的味道,看来尘哥哥离开是不久前的事。那是一张纸,纸上有一点淡淡的墨迹,墨早已干透。愫槿慢慢将其打开。 “宸儿,保重!” 四个跃然纸上的的清劲字体映入眼帘,愫槿顿时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她一直想要忘记命运谷的一切,莫尘的一切在愫槿心中已渐渐变淡,但今天却被如数唤回,这些记忆,这些在噩梦中挣扎的记忆在莫尘的笔下竟如此完美。 眼泪又一次不争气的夺眶而出“为什么,每次你都能给我这样不同的感受,为什么,每一次总在你的呵护下变得脆弱不堪。这么多年来,我同萧云在府中费劲心思,但何时,小宸竟成了你眼中这样美丽的风景,这世上,谁是谁的风景?我们都是别人眼中的风景,那么,小宸在你的眼中到底是怎样的风景?你的好,小宸该如何回报?”想着,一滴清泪划过愫槿的脸,啪嗒一声,没入手中的素纸之中。 而此时丞相府的书房中。 “大人,小的学艺不精,小姐不知去向。”一黑衣人跪在萧云身后渗渗说着,声音中竟有些颤抖。身前的人静默不语,黑衣人将自己埋得更低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面前的人总算开口,道:“下去吧,自己去刑房领罚”萧云淡淡道,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谢大人”说着,黑衣人很识相得推出书房。 书房里,静默无声。 ------------ 第六章 :花嫁沉沉,宫门深深 那天戌时,愫槿如约回到相府。 刚到相府,便看到莺儿在她的闺房门口踱步不止,一副焦急的模样。 “怎么啦?”她走入院里,问道。 “小姐小姐,你总算回来啦!”她开心地向我飞奔而来。 “我说戌时之前回来,便会回来。你莫着急?只是莺儿你不在屋里呆着,出来做什么?”我说着,只见莺儿朝我使了个眼色,正要跟我说什么。 “槿儿可回来了,让为父好等。”屋里传来萧云魔魅一样的声音。 我拍了拍莺儿的手,示意她下去,然后缓缓向屋内走去。 “义父今天可真是闲适,怎么有时间来槿儿房内喝茶?”说着,愫槿顺手倒了杯水茶递与萧云。 “茶不必了,我来,只是想告诉槿儿一件事,下个月十五,就是槿儿进宫受封的好好日子,槿儿好生准备。”说完,便起身往外走去,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谁也猜不透。 总算要进宫了么?愫槿扬起唇角,几分轻嘲。“女儿明白,义父慢走“她轻启朱唇淡淡道,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那天起,萧云又一次失踪,而这次失踪传来一个消息:风帝薨逝,风后因疯癫症被关入冷宫,风帝四子司空浩接任风国,成为新的风国帝皇。这个消息愫槿并不觉得稀奇,从萧云来宣布让她进宫开始,她便知道,风国要变天了。只是愫槿不明,萧云为何不找个容易控制的棋子,偏要让刚刚弱冠的司空浩接手,司空浩如今这年岁,怕是已羽翼丰满,萧云想长期控制朝政怕是没那么容易。这个怀疑一直堆积在我心中许久,直到进宫那天,我才得到答案。 消息传来之后没几天,宫里便来人宣布圣旨,说是下月十五我萧愫槿将与新帝成婚,让我早作准备。 萧云的动作真是快,他果然凭着他的手段颠覆了一代王朝 风国十五年,十六岁的愫槿,披上火红的嫁衣,命运给她做了一个玩笑一样的安排,让她走进这座曾经是凌国王宫的红墙绿瓦之中。 八月十五,这是一个中秋,也是我萧愫槿出阁之日,这一日过后,她便是风国的玩笑,真是可笑,风国灭她王国,而今,自己却成了风国的皇后。 披上嫁衣的愫槿美得不可思议,却添了几分落寞,莺儿作为陪嫁丫头,跟在了愫槿身边,这是莺儿平生第一次看到女子出阁,欢喜的不得了。这个傻丫头不懂,愫槿心中到底是多无奈。做皇后耶,傻丫头向往得替愫槿高兴着。 三书六聘,八台大轿,以及各种繁琐的礼仪,宫廷的礼仪比民间要繁琐得多。这一天,是愫槿觉得最累的一天,做个皇后真是麻烦的可以,比成日读书习武还累。 等愫槿做到那个属于皇后的翊坤宫时,早已是傍晚时分。红盖头遮住视线,让愫槿分不清时间和来时的路。 跟着愫槿忙了一天的莺儿此刻正站在愫槿身旁,等那些闲杂人等出去。 “哇,总算都走了,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了,累死我了,小姐啊,这当个皇后怎么这么累啊,礼节一说一大票,你这个新娘子美美得累点就算了,我这个陪嫁丫头怎么也这么多礼节,真是要折腾死人了。”说着,便一屁股坐在愫槿的身边。 “死丫头,你还嫌累,小姐我顶着一头金钗玉坠凤冠,顶的我头都要掉了,还要守节一天,我还没喊累,你倒先叫起来拉?”在莺儿身边,愫槿总是最闲适最自己的时候,她说着,便要掀开她的的盖头透透气。 “停停停”莺儿赶快抓住愫槿要掀开盖头的魔爪,“小姐,这可不行,不能掀开盖头,不吉利的。他们交代了,要等陛下来掀”说着,把她的手按了下来。 愫槿无奈,“那,我吃点东西总行了吧?折腾了一整天,我都有些累了,也有些饿了。”这些繁琐的东西真是会累死人,怕是还没等到那天,就先被这些礼节给整死。愫槿想着,等着莺儿给她递些食物。 “不行!”莺儿坚定道。 愫槿一刹那崩溃。 “为何呀?真的想饿死人吗?”愫槿无奈道 “那些管礼的嬷嬷说了,今天在洞房,小姐不能食用任何东西,免得失了花容。”说着,愫槿听到莺儿心虚的笑了笑“虽然小姐美得想天上的仙女一样,但坏了吉利可不好了,小姐你忍忍!” “好了好了,你个臭丫头算是带到机会讹我了,好吧!”愫槿满身无奈,只好作罢。 只听莺儿在一旁拼命唠叨,愫槿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搭理这个臭丫头。 不过莺儿倒好,自娱自乐,不亦乐乎。 愫槿感到万分无奈。 再过些时候便可看到自己的夫君了吧,真是可笑。想到这,愫槿双眉锁紧,过了今夜,她便是他人妇,尘哥哥,便是一生的哥哥了罢,她虽然不懂情爱,但莫尘所做的一切让她心万分感动,小小的心也被震撼几分。她经历的事不容许她动情,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对莫尘有了些心思,但她知道,莫尘是不同的,至少,在她的生命里,他是特殊的,很特殊! 突然,莺儿没了声音。愫槿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动静。 原来是喜娘。 “恭喜娘娘,娘娘千岁”说着,便往喜床上洒了些东西。听别人说过,新婚之夜需圆圆满满,撒红枣花生桂圆等意喻喜得贵子,喜娘撒的怕就是它们了吧。 忙了一天,愫槿早已头昏脑胀,任由摆布,虽是她的大喜之日,但非甘愿,一切也便无所谓了。也不知那喜娘又说些了什么,突然在愫槿的实现中出现了一双明黄色的鞋。 皇帝来了,愫槿一惊,随即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心理有说不出的紧张和压迫感,她将手缩回宽大的袖子中,暗暗的捏紧。 这不是为人新娘子欣喜的紧张,愫槿明白,她本不愿做这个皇后,如今来了,若将心里的不愿表露的太明显,萧云怕另有动作,到时哥哥便无处可逃。如若她隐藏自身,她就必定要成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女人,她不甘心,难道她的命运就这样任人摆布无力反抗了吗?她捏紧袖中随身所带的**,萧云当初千方百计教她使毒,如今却也成了她手中的利器,她不能叫人发现,此法最妥。 “请新郎挑起喜秤,挑起喜帕,从此和和美美,称心如意”盖头缓缓被掀开,这一刻终于要来了,皇帝,你究竟是怎样一个角色? ------------ 第七章 :痴儿帝王 火红的盖头缓缓被掀起,愫槿操起笑容等待。须臾间,愫槿感到眼前一片光明。 她慢慢抬起头,作娇羞状。她想,这才是嫁娘最该有的表现吧。 耳边传来在场人员的惊叹。她明白,又是这张脸惹得祸,这样一张脸,总是叫人无法忽视的吧。同时,她终于看到了司空浩。 很成功的,她同样让司空浩感到惊艳万分。只是他的眼神,愫槿感到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为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司空浩这张脸简直就是祸水,不同于萧云与尘哥哥,若说萧云是柔美,莫尘是不羁中又有几分刚毅之美,那么眼前这个人完全属于美型人物,亦柔亦刚,而且这种美足以让多数女子都感到嫉妒。狭长的眼睛,优美的唇线,乌黑的头发,火红的衣裳称得皮肤如白雪一般,他的肤质就如同婴儿,嫩的让多少女人羡慕嫉妒恨。愫槿呆呆得望着这个男人,有一瞬间闪神。 直到喜娘一声尖腻柔媚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完全被皮相迷惑的局面。 愫槿低下头,依旧保持她娇羞的状态,趁机环视四周。除了身边的莺儿和司空浩,后面的喜娘领着十来个宫女太监,他们手上端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还有些洞房摆设的水果,宫女太监们都低着头,看不清模样,但一眼望去,那些宫女都带着几分俊秀,皇宫里的人果然都是精挑细选。喜娘则是一副媒婆相,些许臃肿的身材,一副徐娘半老的模样,就是脸上那颗不可忽视的黑痣让她添了几分正宗媒人的范。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两位天人之姿我等真真感到犹如神临啊。真是我风国之大福啊!”喜娘说着,笑的合不拢嘴。 “现在,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喜娘尖声道。 愫槿缓缓起身,同司空浩一起走向桌前,桌上点心看起来美味可口,饿了一天的愫槿顿时有种食指大动的欲望,但碍于场合,只有拿起酒杯跟眼前的新郎官喝所谓的交杯酒。 喜娘又说了些什么,大都是祝福的话,愫槿无心去听。 终于・・・ “礼成!”愫槿感到稍稍放松了些。 “请陛下娘娘早作休息,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哪!”听到这,愫槿感到几分僵硬,春宵一刻值千金?怕是会噩梦连连吧。 说着,喜娘便带着一队人退了出去,出去前,还把傻傻望着我们舍不得走的莺儿拖了出去。只见莺儿圆圆的脸蛋上写满了不情愿的表情,煞是可爱! 愫槿一阵开怀,却笑不起来。 眼前这个人真真是棘手。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的城府多深? 愫槿一派镇定“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愫槿福福身,给眼前这个风国的皇帝行礼,虽然凌国为风国所吞并,但其实愫槿内心中明白,弱国总有一天会被强国吞噬。来到这里,她仅仅是为了自己唯一的亲人而来,经历过磨难的她不愿再起战乱,更不愿那些跟她曾经一般大的孩子再受流离之苦。她可以毫不犹豫杀掉一些不相干的人,但她也有杀手最不该的弱点,她太重情,这个弱点,足以致命。 愫槿静静等待着眼前人的回应,但是在片刻之后,愫槿感到整个人险些扭曲。 因为前面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愫槿霎时呆愣,猛地抬头,这个皇帝在坐着她眼里看来荒唐到幼稚的事情,皇帝在学她行礼?这个皇帝,是个痴儿? 愫槿顿时觉得脑袋无法思考,萧云果然是只老狐狸,难怪,难怪是四皇子,难怪是司空浩。立一个傻子,既堵住悠悠众口,又可明正言顺的摄政。好一个萧云! 愫槿垂下手来,放开手中的**,看来今夜,会比想象之中好过的多罢。她起身向司空浩走去。 “皇上可知你是一国之君,不可行这种礼仪?”愫槿缓缓开口,虽然她不信有人可以瞒过萧云的眼,但是她的戒心让她习惯性的几分试探。 “姐姐刚才也是这么做的,为何朕不行?”他疑惑,眼里一派单纯,顿时削减了愫槿心中的几分疑虑。 “做皇帝呢,很威严的,有很多人向你行礼,但是皇上你是不用行礼的哦!”愫槿笑着看着眼前的司空浩,看他脸上显示那份一点也不适合他的幼稚。 愫槿的心顿时感到轻松了不少,虽然萧云那狐狸利用皇帝痴弱,但也为她省了不少心思。 “那朕以后都不用行礼吗?”说着,一张妖媚的脸像愫槿靠来,愫槿不适应的挪了挪身子,但是眼前的好奇宝宝仍旧很不识相的靠了过来,离得那么近,连彼此的呼吸也感受得到,愫槿毕竟没有这样近的与男人接触过,就连莫尘也不曾如此,而且这个人又是这般不像话的一张脸,愫槿感觉自己的脸烧了烧,竟不知如何回答。 “姐姐你好漂亮哦,姐姐你脸红了耶”司空浩一派纯真道,并不打算收回他那张妖媚的脸。 愫槿忍无可忍,快步像一旁走去“咳咳”,愫槿一派要教育小朋友的额样子“不可以这么没礼貌,懂吗?一国皇帝的礼仪很重要的,陛下要知节守礼,这样才能做个好皇帝。”说着,她感觉身边没了动静。 猛地向后转去,司空浩那张妖媚的脸又一次放大在她的眼前。 该死的,愫槿心理咒骂道,脸上却依旧摆着笑容,正打算撤开。 突然,司空浩的魔爪顿时牢牢的抓住了她的臂膀。她不敢发作,但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道真是大的出奇,愫槿心中顿时又有几分疑惑,但很快就又被他纯真的笑容消磨开来。 “为什么朕靠近姐姐是不礼貌呢?那那样做是不是很不礼貌呢?”说着,司空浩做沉思状,在酝酿着什么。 愫槿顿时感到背上寒毛直竖,他又想干什么?孩子在愫槿心中是一个不可突破的防线,许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愫槿总会多怜惜几分孩子,她好心的希望着她身边的孩子可以快乐,做一个孩子该做的。所以司空浩这种大孩子,愫槿真真无法招架。 “陛下,・先放・。。。。”愫槿正想说点什么,挣脱司空浩的魔爪,但眼前的脸瞬间放大,然后吻住了她的唇。 愫槿顿时呆住,这回,她是彻底呆住了,眼睛睁得老大,忘了接下来的动作。她萧愫槿好歹也是一个杀手,她的初吻,居然给了一个痴儿? 愫槿的脑袋一瞬间短路。 “那这是不是很不礼貌啊?”头上传来司空浩小心翼翼的声音,愫槿才注意到他比她高出一个头,从着装看,司空浩的身材好得让人有些嫉妒。 愫槿回了回神,他真是挑起她的底线了,她一把把他推开一米远,指着他道“知道不礼貌你还做,谁教你的?”说完,愫槿自己都被自己吓到,自己居然还可以・・・这样・・・ 说罢,只见司空浩扁了扁嘴,一副要哭的模样。 愫槿绝倒,不是吧,她萧愫槿然道要被这个大孩子吃定了吗? 愫槿扶了扶自己的额头,无可奈何的向眼前的大孩子走去 “陛下乖啊,姐姐不是那个意思啦,陛下别这样。”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幅姐姐安慰小弟弟的模样。说着,便打算走开,以免又被这小子吃了豆腐去。顺便的,饿了一天,愫槿也想享受一下桌上那些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 只见司空浩眼里的委屈更深了,眼看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愫槿头一次感到:事情很棘手,就是萧云,愫槿也从未怕过半分,但是眼前这个人,她算是怕了他了。 她上前,捏了捏他的脸道:“陛下别这样啦,陛下想怎样姐姐都陪你好不好?不哭哈!” “真的吗?”眼前的人眼里顿时大放异彩。愫槿顿时感到了危险的气息。勉强的点了点头。 “我要姐姐抱抱”司空浩开心道。 愫槿顿时对自己的话后悔不已,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走过去轻轻抱了抱这个傻皇帝。 结果这一抱一发不可收拾,司空浩整整抱了她一个晚上. 洞房花烛夜,他们俩就这样在这张宽大的喜床上合衣相拥而眠。 ------------ 第八章 :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当晚,愫槿一直想摆脱司空浩的魔爪,可惜他的力气太大,根本无法将他从自己身上拉开。 愫槿无奈,僵持了许久,只好背对着他任由他抱着。 只是第一次居然有人拥着自己睡眠,愫槿感到格外不适应,这么大的喜床,她竟不敢动作半分,愫槿想过将他制服摆脱他,但总是不忍!她感叹自己真是被这个大孩子吃定了,居然发疯的让她予取予求,她暗暗警告自己,不可再有下次! 许是太累了,不多时愫槿便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当愫槿睁开双眼,天已经很亮了,愫槿感叹自己竟睡得这样迟。这十年来,她每日都习惯早起,从未间断,居然在嫁作人妇的第一天便打破了自己的习惯,许是太久没有闻过这样安心的味道了吧!愫槿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万分嘲讽,这里是皇宫,是充满萧云阴谋的地方,自己居然给这样一个傻皇帝给迷惑。 愫槿心里严重警告自己,切不可有下次! 睁开眼,想抬起手遮住光明带给我的不适应,玉手却在抬起的一瞬间碰到了些许发丝。 愫槿一惊,猛得睁开了眼。看到头上的人正盯着自己,好看的脸在我严重逐渐放大。 愫槿忙推开他,迅速坐起身来。 “陛下今日不早朝么?怎么有空陪着臣妾?”愫槿恭敬道。 “宫里的嬷嬷说今天是朕的新婚第一天,不必早朝,我要姐姐陪我。”说着,便来抓她的手。 愫槿不动声色的避开,将手搭在他的肩上,“陛下!不去早朝,按规矩也该起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现在时候已迟,再不去,怕是不合规矩的。”愫槿说着,放开手便要下床。 “他们说母后得了失心疯,不必给她请安的。”司空浩迅速阻止了愫槿的动作,言语中有些委屈的味道。 失心疯?看来一切都在萧云的掌控之中了。好了,什么都省了,愫槿倒觉得省了一些心思。 “那也该起来了,陛下,时候不早了呀!”愫槿无奈道,这个皇帝怎生如此粘人,这昨天才第一次见到她,怎么?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亲和力了?愫槿不明白,心里满是无奈。 正想着,司空浩猛得将她按到了喜床上,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愫槿毫无防范。惊得瞪大了双眼!她真的太纵容这个皇帝了,由于自己的几分心思,竟然这样纵容他予取予求。 愫槿心中顿时起了几分怒意。正打算动用内力摆脱眼前的这个人。 “陛下娘娘,你们・・・・・・”进来的宫女在一瞬间怔愣。下一秒她连忙害怕道“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什么也没看到,奴婢这就下去。”说着便落荒而逃。 看着她逃跑的模样,愫槿无奈,这个皇帝,到底是想怎样?仗着自己的傻便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想着,愫槿皱起眉头,运起内力狠狠将身上的人推开。她不能再因为他的孩子气不忍心,不能再这样任她予取予求,他是风国的皇帝,就算他是个痴儿,他仍旧是风国的皇帝。她虽然不恨他,但是,她决不能与他扯上任何关系,这个皇后,是被逼无奈,也是极限。 她姓萧,更姓凌 司空浩被推倒在地,愫槿看到司空浩扁了扁嘴,一副要哭的模样,她狠了狠心,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孩子,她不能心软。 “姐姐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重地推朕?朕很痛,姐姐快来帮朕呼呼。”司空浩委屈道,好听的声音夹杂着要哭的味道。 愫槿撇开脸不去看他,面色冷然。她不能被迷惑。 司空浩更是委屈“姐姐不要朕了,姐姐不要朕了。”说着,就要挤出泪来。 愫槿心里无奈,冷冷道:“陛下昨天才第一次看到臣妾,臣妾浅陋之姿,怕入不得陛下之眼,陛下三宫六院怕是还空着,尽可以再多找些妃嫔来,不用臣妾作陪。”说罢,便要离开。 “姐姐的话朕不是很懂,但是,但是朕昨天第一眼看到姐姐就好喜欢姐姐,姐姐一点也不喜欢朕吗?”司空浩说着阻去愫槿的脚步,整张俊脸委屈得都皱缩起来,看的人格外心疼,只是愫槿却不为所动。 “是的,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所以陛下别缠着臣妾了,臣妾告辞!”愫槿冷冷开口,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喜房。 “这里,果真是我的噩梦”愫槿心想,加快了脚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但是现在,她突然很不想在这里呆着,她作为一个杀手本就不该存有任何心软,却被这个大孩子吃定,而他居然是风国的皇帝。看来她是太久没执行任务了,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而此刻喜房中 刚刚才一脸委屈的司空浩如今恢复了神色,一脸邪气的笑容让周围的空气有些许冻结。真有趣,这个女人真真的有趣,她不是替萧云来监视他的?居然不接受他的殷勤,她的目的是什么?司空浩想着,笑容又多了几分。想到她的面容,可真是美得足以让所有男人心动。这样一个倾国倾城又有浑身是刺的女人,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萧云,看谁可以坐拥这浩浩江山?你在朕身上加注一切,朕一定让你加倍奉还! 愫槿走出房间来到内厅,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喜服竟还没换下,她吩咐莺儿将她平时的衣服帮她拿来。 换过衣服,梳妆完毕,顺口吩咐下人不可去喜房吵到陛下,说罢,便闪出翊坤宫的大门。 身后的莺儿正打算问愫槿去向,还没来得及开口,愫槿早已没了踪影,她疑惑不已,小姐今天是怎么了? 下一秒,她便听到屋内传出声音:“出去,没有朕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莺儿看到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出大厅。 这一天,皇后与皇帝新婚第一天就因关系不合大吵一架的传闻一日间渐渐在宫里传开来。大家都在感叹,那样一个美丽的皇后居然嫁给这个傻子皇帝,为愫槿感到万分可惜。 而此刻,愫槿已离开皇宫,向万象山奔去・・・・此刻,恐怕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受傻皇帝的影响,第一次被自己的情绪所控,如此不顾后果地失了分寸。 ------------ 第九章 :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到了万象山,沿着记忆中的路走入思宸阁,愫槿终于感到几分宁静的味道。 宁静而致远。果真是文者博心。 思宸阁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动静。愫槿确信没有人来过。但这里干净地有些不像话,一点也不像没人打扫的地方。 愫槿感到一阵疑惑,却没有多想。想必是莫尘的安排罢。 没有停留,愫槿走进①38看書网房中仍是那一派景象,愫槿感到心中几分回暖。自上次一别,愫槿再也没有见到莫尘,他就像那来去无影的风,捉摸不定。他有他的人生,而她,也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终究的,他们不是一路上的人。 愫槿缓缓走过,寻了书桌前一张精致的桃木椅坐下。仰起头放空自己。 她知道,此次自己太过鲁莽了。 萧云让她进宫的目的可想而知,他不过是不相信皇帝,让她来监视他。可是自己竟因为他如孩童一般的性情轻易相信了这个痴儿。这些年,孩子仍是她的一块心病。萧云最喜利用孩童幼嫩的心智,而她,却最无法原谅这一点。孩童何其无辜。 她深知作为一个杀手,心软可能死的就是自己。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真性情。可笑至极。自己竟为了这个所谓的真性情连第一天的戏都无法演足,私心中既然还希望着司空浩别再粘着自己,她是想保住他?愫槿无奈,想必萧云该有所动作了,她必须在皇帝和她的哥哥之间做个选择。答案是明确的!她不能让哥哥有事,无论还能不能见到她的父王母后,哥哥都不能有事。凌国覆灭是历史的必然,她别无所愿,只愿亲人能安然无恙。去皇宫之前,她曾多次夜寻相府,可一无所获。 萧云是个心思缜密的老狐狸,他又岂会让她轻易得逞! 所以,司空浩,对不起了,她萧愫槿不是神,也没有博大到放弃自己的哥哥来保住你,所以,如果有必要,她不会手软! 思及此,愫槿清醒了几分,这场戏,她必须陪萧云演下去!司空浩这个痴儿到底是也不是?她必须想办法查清楚!但不管如何,她必须先博得他的信任!但她毕竟说了重话,愫槿拍了拍额头,想着要怎样弥补。 在思宸阁中安然度过一夜。 第二天,愫槿便收了几本书,回到皇宫。为了她的行动,她在皇宫做了一番巡视,以便今后更好的动作。待回到翊坤宫,已是傍晚时分。 刚踏进翊坤宫,不出所料的,看到莺儿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小姐,你去哪了?都不莺儿说,一天一夜,莺儿都要急疯了,莺儿想让陛下去叫人找你,可是陛下又把自己关在房间到现在都不愿出来,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要吓死莺儿吗?你一个女子出去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你以后不可这样独自出去这么久了,不然莺儿跟你急的”说着,眼泪溢出眶来。 愫槿心里顿时几分无奈,几分怜惜。抬手拂去莺儿的眼泪:“你看小姐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哪有什么事呀?好啦好啦,我发誓,以后出去呢,去哪?要去多久一定跟我们莺儿好好说清楚好不好啊?”说着,愫槿笑了笑,一副赖皮的味道。 莺儿终于满意的抬手擦了擦眼泪,道:“那,小姐你说的,不可以赖皮,以后可一定要说清楚,不然莺儿要跟你急的。” “好啦好啦,一定一定,不然莺儿跟我急了,小姐我招架不起啊!”愫槿笑着说道,心里荡起一阵甜。也许莺儿不知道,但愫槿明白,眼前的人儿,救了她的灵魂。 “对了,你说陛下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呀?”愫槿疑惑道,皱了皱眉头。 “是啊”莺儿看着她委屈道:“娘娘一走,陛下就不出来了,送去的膳食也被扔出来了,还说娘娘不回来他就不出来,现在整个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跪在新房门口等着呢。” “你唤我娘娘?”愫槿笑着看着莺儿,缓缓道 “是啊!”莺儿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他们说进了宫要守规矩,不能再唤你小姐了” 愫槿笑着看着莺儿,这丫头・・・・“好了,我去看看,你去休息吧!这两天当惊受怕的,估计都没睡好吧?管家婆!” “小姐又戏弄我!那莺儿走了哦!”说着,便开心得退了下去 遣走莺儿,愫槿慢慢向屋内的喜房走去。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大堆宫女太监拦住。 “娘娘,娘娘你救救我们吧,陛下自娘娘走后便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喜房里,要是陛下有个闪失,我们就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坎啊!” “娘娘・・・” “娘娘・・・”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去看看!”愫槿被这一群宫女太监吵得大脑都在发胀,这个傻皇帝,可真是够磨人的。 “是!”这些宫人终于一副得救了的模样高兴地退了出去。世界总算清净了。 愫槿笑了笑,这也真是为她省了一些事呢。 推开房门,愫槿有一瞬间怔愣。 房里的皇帝喜服未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乌黑的头发有几分凌乱。他就那样蜷在那里,像个无助的孩子。愫槿看不见他的面容,但这幅情形・・・・ 愫槿突然想到五岁那年,她也是这样,蜷缩在那里,那样的恐惧,她这辈子也忘不了。那年,若没有尘哥哥,她又岂能活到现在? 她是来利用他的,但这一刻,她心里的柔软处又被狠狠了撞了一下。她想,在他还不具有任何威胁的时候,就对他好一点吧。 她忍不住信步上前。 “出去,都出去,朕说过,姐姐不回来,谁也不许进来,否则朕砍了你们!”说着,并不抬头,拿起身旁的瓷碟便砸了过来,愫槿轻易避开,哗啦,身后传来碎裂的声音。 “陛下,既然你不要我进来,那我可走咯!”愫槿心头几分无奈,笑着开口道。 司空浩猛地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笑语嫣然国色天香的女人,心里暗笑,忙起身上前抓住愫槿。 “不要,姐姐不要走,朕等了姐姐好久!可是姐姐都不回来。姐姐说不喜欢朕,朕想过了,朕一定会好好表现,一定会让姐姐喜欢朕的,姐姐不要不喜欢朕。”说着,委屈的看着愫槿,手仍不愿放开。 “好啦!姐姐开玩笑的,姐姐怎么会不喜欢陛下,陛下不要想太多,没事的。”愫槿笑着,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眼前这个痴儿,真是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真的吗?”司空浩瞪起漂亮的眼睛盯着愫槿。 “真的!陛下乖乖的,姐姐不会讨厌陛下的。”愫槿脸上泛起几分难得的,自己也无法发觉的温柔,缓缓说道。 “恩,朕乖,姐姐不走!”司空浩说着,扯住愫槿衣服的手捏的更紧了。 “好,姐姐不会走的,听说陛下都不吃东西,饿了吧?”愫槿拍了拍司空浩的手,缓缓道。 “恩!”司空浩低下头,一副害羞的模样。可爱极了。 愫槿一阵发笑。 “那快吃东西去吧!”说着,愫槿便要转身出门。 不料司空浩重重一拽,将愫槿揽在怀里,越抱越紧。 “姐姐说不走了,为什么还要走?”头上司空浩的声音充满委屈,好不可怜。 愫槿试着轻轻推开他,可是司空浩抱得太紧,她根本挣不开。 “陛下,我没有要走,我想给你拿点吃的去!”愫槿无奈道。可是头上的人仍不愿将她放开。愫槿只好作罢,任由他抱着。 “朕不想吃那些东西”头上传来轻轻的,好听的声音。 “那你想吃什么?”愫槿轻声道。 抱着自己的人终于肯把自己放开,拉起愫槿的手道:“走,朕带你去个地方,那是朕的秘密基地哦!”说着,拉起愫槿就走。 愫槿心里一阵说不清的味道,她没看到,拉着她的司空浩嘴角一抹邪气的笑,慢慢加深。 ------------ 第十章 :史上第一,偷食帝王 任由司空浩拉着跑出翊坤宫,愫槿没有阻止,也没反抗。她静静得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坚挺的背影,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这么完美。他当真是个痴儿吗?他当真・・・・ “到了!”司空浩开心道“就是这里!”司空浩转身,笑着看着愫槿。 “这里・・・・是?・・・”愫槿疑惑,他怎么把她带到了这里。 “这里是御膳房呀!这里可是有一大把美食呢!"司空浩笑着,一副开心又满足的模样。 愫槿顿时感到无语,心里有些无奈“陛下要吃东西让他们送去就好了,何必亲自跑来这里?这里的食物有杂又乱的,怎么会比那些为陛下特地精致的食物美味呢?” “姐姐,你不懂,这里的可比他们送来的好吃多了,姐姐你等着,朕很快就来哦!”说着快速向前跑去。 愫槿无奈摇头,这个皇帝,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在假装,是他的演技太好,还是这根本就是事实!直觉告诉她萧云没那么容易被骗,但是心里仍然存有一丝疑惑,如果萧云确信,又怎会让她来看着这个皇帝?一切只能说明一件事:萧云在怀疑着什么。 “姐姐,我回来了!”司空浩手里拿着两盘东西,屁颠屁颠得跑到愫槿面前。“你看!有好吃的哦” 愫槿看了看他手里的两盘食物,有鸡腿,水果,点心,不是最精致的,但看起来确实还不错。 “这就是你说的美食啊?”愫槿笑着,无奈地看他。 “是啊是啊,姐姐你不知道,在这里,朕可以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而且,我偷偷跟你说,他们都不知道哦!”司空浩说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愫槿无奈,呵呵得干笑了两声。 司空浩看了看愫槿,推了她一把“姐姐姐姐,快,快走,快跟我来,我们去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吃东西去!在这里不小心就要被发现了哦!” 说着,他开心的向前走去,脚步几分匆忙!愫槿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这傻皇帝,这又是要干嘛呀!还真是一肚子坏水! 来到一个小胡同。 司空浩把手中的食物放在一旁,去角落拿出一把梯子。把它靠放在墙边,然后高兴地向愫槿走来。 “姐姐姐姐,我先上去哦!然后你把食物递给我,也上来哦!”说着,就快速向上爬去! 愫槿虽然觉得几分荒唐,但这个人是皇帝,她只能无奈! 将食物递给他以后,愫槿也缓缓爬上屋顶。这恐怕是史上最荒唐的事了吧!一国皇帝皇后,既然去御膳房偷了东西然后溜到屋顶上吃?愫槿真是要绝倒。 坐在屋顶,愫槿感到视野果然宽广了很多,微风轻拂,飘来淡淡花香,这里真的很好,司空浩真的很会选,这小皇帝! “姐姐,你喜欢这里吗?朕很喜欢这里,朕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哦!”司空浩难得有点平静的说着,脸上挂着浓浓的微笑。 “喜欢啊!姐姐很喜欢这里,陛下真会选,这个地方真的很自在!”愫槿说着,眼睛直视远方。这里真的很美,整个皇宫都在脚下,灯光照亮星辰,别有一番风味。愫槿觉得整个人有点呆了。 “姐姐,别发呆了,这个,给,吃吧!”司空浩开心得看着愫槿道。 愫槿看了看他手中的鸡腿。“好!我们今天就吃饱喝足,然后再回去!陛下以为如何?”抛开脑中所有的疑问,至少这一刻,她觉得这个皇帝的笑容,是真的! “好啊好啊!朕太开心了!”司空浩说着,竟拍起了手。 “呵・・呵呵,呵呵呵!陛下,你怎么这么可爱!”愫槿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个笑,是真心的,她自己都没发觉。 “姐姐,你笑起来真美啊!”司空浩呆呆的看着愫槿,一脸花痴的样子。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模样,这小子,真的很俊。 愫槿无奈,拿起手中的鸡腿,一把塞到他的口中“我的皇帝陛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注意点形象!”愫槿无奈得看着眼前这个痴儿,还真是个孩子! 司空浩一把扯下鸡腿,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朕!朕说的都是真的呀!”说着,一脸天真的模样。 “好啦!姐姐不欺负你,你乖乖吃东西去!”愫槿说着,拿起一个鸡腿也啃了起来,这两天都没吃什么,她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司空浩也满足得啃起了手中的东西,不一会,两盘东西在他们两个恶鬼的口中一扫而空。 “好饱啊!”司空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足道。“姐姐你呢?吃饱了没,要不要朕再去拿!?朕很厉害的,他们都发现不了我哦!”说着,一脸得意。 愫槿超无奈得看着眼前这个大孩子:“陛下当臣妾是猪吗?要吃那么多!”说着,慢慢躺在身后的瓦片上,说不上为什么,许是被他的言语和笑容感染。跟这个大孩子一起,愫槿感到格外轻松。 身旁的司空浩也跟着躺了下来。 “姐姐以前是怎么样的呢?”司空浩缓缓开口,转过头看着愫槿,黑暗中,他的眼神有几分迷离的味道,愫槿看不到。 “以前啊・・・・・那陛下的以前又是怎样的呢?”愫槿也转头看他,四目相对,愫槿感到几分不适,匆忙撇开了脸。这个人真的很迷惑啊,如果他不是痴儿,那该迷死多少人呢? 看着愫槿的动作,司空浩淡淡扬起了唇,这女人其实也有很可爱的一面。他感到心里的某处划过一丝不明的感觉。 “朕小时候有个很疼自己的母后,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就没了,他们说母后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可是朕都找不到”司空浩开口道,言语中夹杂着几分落寞。 “陛下,我教你一句话,可好?”愫槿笑着说道,依旧看着群星璀璨的夜空。 “恩?姐姐说!”司空浩看着她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胫骨,饿其体肤,行拂乱起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愫槿淡淡说道。她没看到,此刻,司空浩的眼睛,在闪烁!这个女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第一次,他对一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说不清为什么,但是・・・・心里有份兴奋的感觉,越来越浓! 司空浩在黑暗中邪邪一笑,“姐姐,朕现在好想做一件事,怎么办?” “恩?”愫槿转头,看到他眼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她顿时觉得有股不对劲的气氛,不行,她要赶快走才好。 正要起身 果然,一个庞大的身体霎时向她压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唇就被他性感的双唇含住。 愫槿的脑中又一次空了,她又被吃豆腐了・・・・・ 严重怀疑,司空浩,到底是不是真的傻子。 不一会,司空浩放开她“那个・・・姐姐,虽然你说过这很不礼貌,但是,但是,但是朕真的好想这么做,朕看到他们就是这么做的。说着,言语中竟有几分・・・羞涩! 愫槿绝倒,翻起身跳下屋顶。冲着司空浩叫道:“你这臭小子,居然还偷看别人偷情,天天吃我的豆腐,我回去了,今晚你自己去御书房反省,不准回翊坤宫!” 说着便扬长而去。 身后,司空浩摸了摸自己的双唇,“有趣,真有趣!”说着,笑意更深了。 ------------ 第十一章 :御书房夜谈 那晚,愫槿一转身,眼里的无奈很深很深,回到翊坤宫,愫槿不理叫嚣的莺儿,把自己关进了寝殿。 自己的心软早已不是第一次,这个皇帝总有种独特的魅力,让自己的心无法狠戾起来。这无法剔除的心病,终究会是自己的大麻烦。愫槿叹息,一切应早点结束才好,否则时间一长,怕是无法自控。 夜里,司空浩果然很乖的没有跟来,愫槿颤颤的心顿时安静了几分,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也说不出来,自从遇见这个痴儿,自己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变得不像自己,难道他是她命中的克星不成?夜很静,愫槿无声得望着窗外。 而此刻的她不知道,夜里的御书房是一副何等的绝佳美景。 御书房中 “陛下,您上次吩咐下的事奴才已办妥,只是,奇怪的是,娘娘六岁之前的事,奴才无法得知!还请陛下恕罪。”一黑衣人跪在司空浩的身前禀告道。声音几分尖锐,他一身黑色,脸看的不分明,可推断他应该是个太监。 “无妨,说来听听!”司空浩甩了甩水袖,背手而立。 “据奴才查证,皇后娘娘并非萧云亲生,是五岁那年萧云从一个组织手上带回来的,同时被带回来的有十个孩子,其中,包括现在陈国的新君。”、 “哦?"司空浩回头,“陈国的新君?” “是的,陛下,想必娘娘也是认识的。前些日子,他曾回秘密到本国,并与萧云做了一番交易。具体是什么!奴才怎么也查不出个究竟来!”黑衣人垂首道来 “真有趣,无妨,你继续说”司空浩说着,唇角泛起几分玩味的笑容。 “是,陛下”黑衣人清了清喉咙继续道。“萧愫槿这个名字是萧云将娘娘领回来后给她的,虽然在外看来,他们是父女,且相处融洽,但事实上,由于萧云这些年的利用,娘娘对其恨之入骨,奴才估计,娘娘其实根本就是萧云一手培养的杀手,这些年,萧云多次秘密利用娘娘做事,但具体是什么事,也许只有娘娘跟萧云知道。但奴才查到,娘娘这些年坏了萧云不少事情,且这些事貌似都与小孩子有关,所以陛下您装作痴儿对付娘娘,可能击中了娘娘的软肋。但是让奴才觉得奇怪的是,萧云居然一直容忍娘娘。这么多年来未动娘娘半分。而且此番娘娘进宫,奴才觉得,娘娘应该是有什么把柄在萧云手中!”黑衣人一口气说着,恭恭敬敬得跪在地上,巍然不动。 “软肋啊?难怪啊・・・喜子你可知道,这女人在居然在第一天就扬长而去呢!”司空浩缓缓说道,眼里的有了几分笑意。 “奴才有所耳闻!”眼前被唤作喜子的人又是一番恭敬。 “这女人很聪明,但是,聪明地・・・很笨。朕感觉得到,她似乎并不想加害于朕,但她又想试探朕,看来,朕得陪她多演些日子,否则,岂不是坏了萧云的一番好意!”司空浩说着,周身充满了邪邪的味道,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陛下英明!”黑衣人毕恭毕敬道“陛下,奴才此番还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司空浩笑着看着小喜子,缓缓说道 “是的,陛下,奴才查到,原来萧府在三十几年前曾经收养了一个女孩,这女孩是萧宰相的妹妹,有趣的是,她的名字,就叫萧愫槿!但在这女孩十七八岁的时候,便不知所踪”小喜子说着,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干得好!小喜子,你查的很详细,这女人真是有趣!”司空浩说着,周身的邪气更重了。眼里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一切计划照常进行,只是,这个女人,朕要亲自解决,你们不必插手!”司空浩淡淡道,言语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眼里溢出几分别样的光彩。 “是”小喜子毕恭毕敬地应道。 “下去吧!辛苦你了~”司空浩扬起水袖,淡淡说道,然后背手转身望向窗外。 窗外,月朗风情,一片安宁。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司空浩想起愫槿,笑意深了几分,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别样的魅力,她美丽,聪明,但又弱点鲜明,说她是杀手?那她必定是最失败的杀手,一个杀手若向自己的对手心软,那便是致命的。她居然这样轻易相信他,轻易相信的后果,恐怕她要后悔很久呢。 “这样美丽的面容,朕还真有点不舍呢!”司空浩轻声道。 心中的玩味从未有过的深刻,这个女人竟然跟他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胫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起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起所不能。她的身上似乎有不少才华呢,看来萧云培养的还算不错。 司空浩笑着,走出了御书房,已是子夜时分。 半夜,愫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在皇宫仅是第二夜,她还不是很能习惯,这里没有什么妃子,估计前朝的妃子都被萧云清空了去。但这也为她省去不少麻烦,宫斗对于她来说太无法想象。 正想着,突然,背后有一双手紧紧环住自己的腰。 愫槿一把跳起,一下子掐住了身后人的脖子。这么多年来养成的防范之心让她不自觉的做出保护自己的小动作 “姐・・・姐姐,姐姐放手,是我呀!”眼前的人透不过气地说到。 愫槿忙放开手“陛下?你怎么来了?” “朕在书房・・・睡不着!”说着,司空浩慢慢地低下头来。 愫槿无奈,这孩子,至于吗?但是突然心里有些疑惑,他如何能这样不声不响,他身怀武艺?还是,她最近连防范之心也没了? “那睡吧!”愫槿拍了拍他淡淡道。既然她决定回来,就不能再推开他。 在皇宫的第二夜,他们又是这样相拥而眠。 可是愫槿不知道,也没感觉到,这份依赖,已经在一点一滴慢慢积累。 ------------ 第十二章 :义父来访 次日一早,愫槿将皇帝推去上朝,回到屋里,着上自己平时穿的白裳,随意扎了扎自己的长发。 皇后的衣裳首饰里外三层,愫槿看着便觉得万分难受,还是自己的便裳舒适许多。 着装完毕,愫槿便开始研究自己从思宸阁带回啦的书籍。 那是一些有关各国历史的书籍,愫槿想要多了解一些关于风国及司空浩的事,她不能问司空浩,只能从这里入手。 只可惜一番研究后,愫槿发现,风国因开国不久,开国之前又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国,这些史册竟没有关于它的一点记载,看来,要了解这些,只有去司空浩的御书房才行了。只是现在她不能确定司空浩的痴傻是真是假,贸然前往,怕是会留下把柄。 愫槿揉了揉太阳穴,正思考中,莺儿突然闯了进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莺儿冒冒失失道,眼神里几分慌张。 “怎么啦?你慌什么呀?”愫槿似笑非笑得看着眼前的莺儿,风吹乱了她的几丝头发,却依旧可爱。 “老爷,老爷来了!”莺儿喘了喘息,慌张得说道。 萧云来了?他怎么会来,这时候他不是该在朝堂之上么?怎么会亲自来找她?愫槿心中疑惑,口上却对莺儿说道:“父亲来看我是好事,你慌什么!别急,快去,请父亲进来!”说着,对莺儿笑了笑,示意她放宽心。 不多时,萧云便施施然走了进来,依旧是一身白衣,宛若仙人。“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萧云单膝跪地,抱拳道。 愫槿并不起身,看了看萧云,道:“父亲何须如此大礼,快请起来,这边坐。”说着,指了指一边的座位,并吩咐一边的莺儿道:“莺儿,快扶丞相大人起来” 萧云缓缓起身,“不必了,老夫还没老到起不来的地步”说着,便向愫槿所指的位置走去!眼神里几分冷然。 愫槿笑了笑,不以为意。吩咐莺儿道:“下去吧!” “是”莺儿应声缓缓退出殿内。 殿里的气氛霎时变得古怪,萧云不开口,愫槿也只是笑着喝着碗里的茶,并顺便到了一杯递与萧云。 “义父现今不是该在朝上叱咤风云,怎生有空来槿儿的殿里闲聊?”愫槿缓缓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这些不用你来管!我来只是为了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萧云拿起愫槿的茶, 啜了一口,缓缓道。 “槿儿当然不会忘了自己的身份,槿儿更不敢忘!槿儿的小命可都拽在义父的手里,槿儿岂敢有半分不顺从”愫槿淡淡道。果然,她与皇帝第一天的事果然早就传到了萧云的耳中,萧云来兴师问罪来了。 “最好是!”萧云放下手中的茶,看着愫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以往你救走的那些孩童我不会跟你计较,当而今你面对的是当今皇帝,是一国的帝王,你以为他真如表面那么简单?别以为你自己有多伟大。如果你再被他的表象迷惑,最终死的只会是你自己,司空浩这个人为父看着他长大,五岁那年他突然就变成痴儿,不得不让人怀疑,为父要你进宫的目的不是让你来对这个痴儿任何同情和补偿的,是要你好好盯着他,你倒好,竟在第一天便起了这心思!若他是痴儿便罢,若不是,你的弱点便暴露无疑,他完全可以根据你的弱点反过来利用你,将你握在鼓掌之中,你可知,自你进宫那天,外面便开始有人在调查你的底细。想必现在你的一些事都在那个人的掌控之中了吧!槿儿,你可别忘了,你的兄长还在我的手中,你要再自作聪明,后果自负!”萧云说着,有几分激动,眼中还有些愫槿看不懂的东西。 听着,愫槿锁紧眉峰,怔怔坐在位上,低头不语。萧云说的对,自己才刚认识这痴儿几天,便被吃的死死的,司空浩完全可能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在利用她!他若不是痴儿,那这一切行为便都可能是在试探她,甚至于・・・在玩弄她!愫槿觉得心中有几分不适,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萧云叹了叹气,又道:“过两天便是归省之日,在此之前,帮我查一个人,两日之后,我要听到答案。” “谁?”愫槿静静道。依旧埋着头。 “一个叫小喜子的太监,他似乎并不只是太监这么简单。”萧云说着,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好,槿儿尽力而为!”愫槿淡淡道。心中几分不是滋味,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缓缓被拨开。 萧云起身,背对着愫槿,背手而立,背影依旧那几分玉树临风的味道。他缓缓开口道:“记住我的话,从今日起,好好配合皇帝,取得他的信任,挖取他的底细,切莫再感情用事!如若不然,谁也救不了你!你好自为之。”说着,甩了甩水袖,快步走出了翊坤宫。 愫槿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滋味难寻。她知道萧云今天说这些有他的目的,但他毕竟是对的,自己确实感情用事了,若司空浩在做戏,那她的弱点此时也暴露无疑。她确实从第一天便被司空浩一脸纯真所迷惑,而且连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愫槿轻叹。她曾经警告过自己,但在又看到那一脸纯真时,她便又失了控。 她狠狠地摇了摇头,把一些杂念抛开。想起萧云给她的任务,小喜子?这个太监是什么人?居然能引起萧云的注意,而且似乎极受重视,看来,她必须出去好好查一查。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想着,愫槿起身,向殿外走去。在皇帝下朝之前,她必须得到一些线索。否则司空浩一下朝,自己便不那么容易抽身了。 萧云这样大张旗鼓亲自来访,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清查皇帝的底,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拥立四皇子?如今为什么又要这样防范?看来,有大事发生了! ------------ 第十三章 :迷雾重重 雕栏玉砌,红墙绿瓦,宫墙内外都透着古老的气息。战乱几乎没有没有在这风国的宫墙里留下痕迹,历史不断推进,这里再也没有凌国的任何气息,留下的只有曾经在这里无尽的回忆。 愫槿看着这红墙绿瓦不觉放慢了脚步,曾经的她,是何等快乐得生活在这庄严的宫墙里,如今,这里竟成了她的枷锁! 甩开无尽的想法,愫槿继续向前走去。迎面一个宫女急冲冲得走过,和她撞了个满怀。 "哎~”愫槿一阵无奈,这小宫女,怎么跟莺儿那丫头一样,蛮蛮撞撞・・拍拍身上的灰尘缓缓站起,刚刚一不留神,竟叫这个小宫女撞倒了去。 “娘・・娘娘?”地上的人儿神色慌张地看着愫槿,眼里满是恐慌。“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该死,冲撞了娘娘,娘娘大慈大悲,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说着,不住的将自己的头往地上磕去。 终究不是莺儿,要是莺儿,她必定迫不及待得来检查她有没受了半点伤害。面对如此害怕自己的宫女,愫槿感到一阵怔愣。 “起来吧。”愫槿淡淡道,不带一点感情。 眼前的小宫女背脊明显僵了些许,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缓缓得抬起头,惊讶得看着愫槿。 愫槿这才仔细端详了这个小宫女,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朱红色的唇,显得尤其可爱。一派天真无邪的容颜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她的小脸,真是个珠圆玉润我见犹怜的姑娘。 “娘娘,你・・・你放过奴婢?你不责怪奴婢吗?”她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犹豫地看着愫槿,宫里的主子向来是难伺候的,怎会还有这样这样温柔的主子? “起来吧,我没有要责备你!做你的事去,以后莫要这样蛮蛮撞撞的了。”愫槿无奈得看着她,缓缓说道。自己向来不爱与人计较,如今这丫头客气得让她感到些许地不习惯。 “谢娘娘,谢娘娘,娘娘千岁。”说着,便又不住得向愫槿磕头。 "下去罢!”愫槿淡淡道。敢跟她那样没大没小的,恐怕也只有莺儿了吧。 “是,奴婢这就告退。”说着,那小宫女便要转身离开。 “慢着。”愫槿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眼神中带着几分神思。小宫女见状,便是又跪了下来,眼里满是慌张,身上也瑟瑟发抖。 愫槿叹了口气,感到了她的害怕,这孩子,真是当自己是洪水猛兽了吧。 “别怕,本宫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你若能提供本宫些消息,本宫非但不罚你,且重重赏你。”愫槿说着,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女子。 “娘娘,娘娘您说,奴婢知无不言。”说着,她没有抬头,反而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你知道小喜子么?”愫槿淡淡问道,口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小宫女终于把头抬起来,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美到极致的人儿“娘娘你大听小喜子?” “怎么?不想说?还是不能说?”愫槿淡淡得看着脚下的人儿,眼神中带着几分戾气。 “不是的,不是的娘娘,奴婢多嘴,娘娘恕罪。”这小宫女不耐吓,三言两语便吓得不行。 “恕你无罪,且说来听听!”愫槿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小女孩,眼里说不出喜悲。 “是,是,谢娘娘”小宫女又磕了头,继续道:“这小喜子,宫里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哦?”愫槿更是好奇,看着眼前的小宫女道。 “禀娘娘,是的,这个皇宫没有人不知道小喜子这个名字,因为他前几天莫名其妙地便死了!且死状极惨,全身百分八十都被人用刀刮伤,血流如注,找到他的时候,他已被人分尸,当时见到的人都吓得不轻,说那样的一个冤魂,多看几眼便会被他缠身。”说着,小宫女颤抖了下,似乎有些害怕。 “死了?”愫槿脑中满是疑问,萧云这些日子刚查到这个人,他便死了,世上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愫槿淡淡开口,皱了皱眉,承诺两天便给出答复,看来事情并非想象中那样简单。 “回禀娘娘,是,是您和陛下新婚的第一天。”说着,只见她缓缓低下了头。 “知道了,记住,今天本宫没见过你,更没问过小喜子这个人,知道了吗?”愫槿皱了皱眉,她明显感到了阴谋的味道,就像浓雾包着着她,她感到有些许无奈,和很浓重的疑惑。 “是,奴婢晓得,奴婢没见过您,更没听过什么小喜子。”小宫女说着,声音透着股坚定,一点也没有刚才害怕的瑟抖。 “你叫什么名字?”愫槿静静问道。 “奴婢彩蝶。”说着,她又低了低头。 “彩蝶,本宫记住了,从明儿个起,就到翊坤宫来吧!”说罢,愫槿不管那呆愣的彩蝶,甩起水袖便向前走去。 此时,她的心里缠着的线越来越多,这个皇宫就像个谜团一样,萧云早上的一席话,言犹在耳,皇帝的痴傻她必须理智对待,这个小喜子,更是不简单,想必,他还躲在皇宫的某处罢。她根本不相信,这个小太监如此巧合的死在这个当口上。 脑中一片迷乱,她静静向前,希望会有些许答案。这个谜团像滚线球一般,越滚越大,中间又缠着什么样的阴谋,或许,跟她,跟萧云,都脱不了干系吧。 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竟走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宫殿,这里因为人烟罕至的关系而变得有些阴森的味道,向上看去,玉华殿三个金字龙飞凤舞,行云流水。 愫槿不自觉想走上前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推进宫门一看,不堪清冷的味道扑面而来,这里莫不是冷宫?愫槿想着,便向里走去。 宫殿中坐着一个有些疯癫状的女人。 “本宫杀了你们,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本宫,杀,杀,杀”她口中嚷嚷着,听到有人进来,便疯一样向愫槿跑来,在抓住愫槿的瞬间,她却猛地放开了手,退后指着愫槿。 “愫槿?你是愫槿?你还活着?你怎么回来了?呵・・呵呵・・那个男人疯了,他为了你什么都干得出来,他疯了,他疯了,疯了疯了,哈哈哈哈・・・” 她笑的猖狂,有点狂戾的味道。 愫槿明显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并不是在与她说话,那她口中的愫槿,又是谁? ------------ 第十四章 :晓风禅月 一切变得如浓雾一般凝重,如同黑云遮住的天空,等待阳光普照。 那女人拽着愫槿一阵发狂,她不断的问着她为什么回来,愫槿心中一阵迷茫。她口中的愫槿是谁?她跟她很像? “你口中的愫槿是谁?你是什么人?”愫槿看着这个发疯的女人问道,心中突然产生几分混乱,这女人的面容姣好,虽然已是有年纪的人,但风韵犹存,可想而知,年轻时的她一定也是个大美人,凌乱的头发,但素的衣裳,却在白皙的皮肤衬托下格外好看。 “疯了,都疯了,她疯了,他也疯了,所有人都是疯子,疯子・・・”那女人莫名得说着,在原地打起转来,忽然,她回头,狠狠拽住愫槿“愫槿,愫槿,你为什么回来,你回来做什么?你跟他不是远走高飞了,你到底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世界上要有你?为什么你还在?”说着,发了疯一样的拽着愫槿的衣裳,重重得退了她一把。 愫槿稳住身体,皱起眉头,这个疯女人到底是谁? “滚,都滚,我不想见到你们,都滚,滚得远远的・・・远远的!”说着,那女人竟哭了起来,好不委屈。 愫槿刚想说些什么,墙外便传来一阵声响。 有人!愫槿的直觉告诉她,有人在跟踪她!到底是谁?谁会跟踪她?难道,真的是司空浩?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冷宫?眼前这个女人为何疯了,她摸索着今天怕是查不出什么,便一个转身快速向前追去。 此时,她没有看到,背后,那疯女人看着愫槿离去的背影,眼里一派寂静。 追了一阵,她再也没发现有人的痕迹,愫槿只好作罢。走在宫道上,心中满是疑惑,小喜子的死,还有那疯女人,以及那个唤作愫槿的人,又是谁? 宫中之人如今都以为小喜子已死,小喜子的事便卡在了这里,若小喜子真的已死,那萧云口中的小喜子又是怎么回事?若他没死,那真正的小喜子如今又在哪里? 想到这里,愫槿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挥去自己心中浓重的不解。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吧。 “姐姐,姐姐,姐姐你原来在这里,你怎么跑出来了,朕到处都找不到你!”正头疼着,司空浩便向她奔了来,重重地将她抱在怀里。这是一个宽大的怀抱,宽大地足够将她围住,但这个怀抱,是否能给她带来温暖和归宿呢? 愫槿任由他抱着,不语。 过了会,她轻轻将她推开,向后退了一步。这个怀抱,不是她该眷恋的地方吧!他是自己的丈夫,但终究,也是自己最不该靠近的人。 “陛下怎么到这里来了?臣妾不过是感觉有些闷了,出来走走而已,陛下在宫里叫人出来通传一声便是,不必亲自过来的。”愫槿轻声说道。萧云的话一直在脑里回荡,但自己的心仍不想相信眼前这个孩子会是那个心思深沉的人。 “姐姐不在宫里,我以为・・・我以为姐姐不要我了,姐姐要走了。”说着,司空浩低下头,一副要哭的模样。 看着她的模样,愫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会,姐姐会好好陪着陛下,保护陛下的!陛下不怕!”愫槿缓缓开口,眼前这个孩子真的很容易让人招架不住。 司空浩看了一眼愫槿,继而又重重将她揽在怀里。他不想让愫槿看到他的表情。她说,她会陪着他,保护他。第一次,除了游戏,他的心有那么几分动摇,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良久,司空浩才将愫槿放开,眼中满是笑容。 “姐姐,姐姐你觉得闷了是吗?那朕带姐姐去个地方,好不好?" “一个地方?什么地方啊?”愫槿静静得看着他,有些不解。 “跟我来!”说着,便拉起愫槿的手向前走去。背对着愫槿,司空浩面无表情,快步向前走去。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一个地方。 愫槿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宫里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与皇宫的庄严格格不入,愫槿静静得看着这个地方,同样是竹影扶风,同样的花团锦簇。但比起思宸阁,这里有别样的风味。或许是与思宸阁的朴实感有所不同罢。 通过竹林花丛,一栋两层高的楼阁,楼阁外贴着红联,以及一个金匾,上面书写着四个神采奕奕的金字:晓风禅月。走进楼阁,里面所有的布置都精致典雅,华丽中带着几分用心,建造这里的人怕是别有心意的罢。皇宫里都是是庄严肃穆的宫殿,但这里美丽中不失肃穆的味道别有风情。这里的主人怕是喜欢清静的吧。桌上的画以及这里的一些摆设显示出了她的品味。愫槿虽不明白司空浩带她到这里的目的,但她着实喜欢这样一个地方,安静,雅致。自然,在她心中,思宸阁才是最美的,再美的宫殿也不如思宸阁给她带来的安心和舒适。 想着,愫槿缓缓开口:“陛下为何带臣妾来这里呢?这里,很美。” 司空浩看着她,笑着说:“姐姐也觉得这里很美?朕也这么觉得,这个皇宫就是这里最美。”说着,他静静得望着楼上,眼里透着几分不懂的东西。 “姐姐你跟我来,这里有个地方,姐姐一定喜欢的!”说着,司空浩拉起愫槿的手,向楼上走去。愫槿感觉,今天的司空浩她有些看不懂,她说不出哪里不懂,但是,在那一瞬间,她觉得,他不一样。 来到二楼,司空浩带她进入一个宽大的阁房,这里,真的是皇宫的宝地,这里放着许多书,各种各样,像一个小书库。 司空浩的话从耳边传来“看到姐姐一直看着书,朕想,姐姐是喜欢看书的,这里有很多书哦,连我们风国独有的风国史册都收藏在这里呢。” 风国史册,愫槿一听,有些怔愣,得来全不费功夫,她一直想了解一些风国内幕,如今这个机会竟来的这样容易,看来,她得好好把握。 “姐姐很喜欢这里,以后有空,姐姐都可以来这里看书吗?”愫槿笑着问道。眼里有几分清亮的味道。 “当然啊,姐姐喜欢,朕就将这里送给姐姐!姐姐你说好不好?”说着,他笑的一派天真。 愫槿万分乐意,道:“臣妾谢过陛下!”。有了这里,她的目的就很快便得以实现,司空浩误打误撞,倒是圆了她的想法。愫槿心中感到几分欣喜。 “姐姐喜欢就好,那。。我们能不能先回去,朕。。有些饿了!”说着,又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这真是个大男孩,愫槿顿时几分无奈,他真的一点也不像・・・假装,但是,真的是表象吗? “好,好!走吧,我的陛下!”愫槿笑着,脸上堆满自己看不到的宠溺,拉起司空浩便转身走出书阁,快步走出晓风禅月。 晓风禅月,不愧是宫中的宝地。 ------------ 十五章 :血魂 第二天,彩蝶果然来了翊坤宫,愫槿让翊坤宫的管事嬷嬷做了安排,那天的事,不可有半分泄露让他人看出点什么,且若如萧云所言,司空浩・・・・ 小喜子的事自此断了线索,愫槿暗中调查了他的住所,为人,一切都平常不过!与其他宫中太监无异。一切完美的没有任何破绽,司空浩下朝后仍旧缠着她,她也渐渐习惯这个大孩子缠人的本事。 七日,归省之期降至。所用仪仗宫中早已备妥,仍旧与司空浩相拥而眠,一夜无话。明日便是与萧云交代的日子,愫槿心中几分心思。 次日一早,翊坤宫便来了许多宫女太监及资深的嬷嬷,说是为愫槿整理行装。青丝盘起,红装初上,一切都美得惊人。愫槿任由其摆弄,坐上华丽的轿子,浩浩荡荡前往宰相府。 施施然下轿,竟给人些天女下凡的感觉,让围观的人群惊叹不已,宰相府仍旧是富丽堂皇的模样,一切犹如没有发生过一般,萧云带着府里的丫头们早已在门口守候,又是一阵行礼,一阵寒暄,一副父慈女孝的场面。羡煞旁人! 愫槿笑着,淡淡行下礼数,这是第二次,第一次便是在出嫁那天,她与萧云看来如此和谐。 进了屋,又是几句寒暄,萧云便以父女互诉心事为由,打发了在场所有人。然后气氛又变得几分怪异。 “事情查的如何?”萧云单刀直入,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客套。在这里,她不是宫里尊贵的皇后娘娘,而是萧愫槿,仅此而已。 “死了!线索断了!”愫槿缓缓道来,也不多说。 “死了?不可能,不出意外,怕是那小皇帝搞得鬼。”说着,他握起重拳,在桌上重重敲了下,似乎心有不甘。 “我查过所有跟小喜子有关的人和事,但这个人平时没露出半点锋芒,若不是真的如此,那便是他隐藏的相当好,让所有人都不易察觉。”愫槿缓缓道,啜了一口茶水。 “不易察觉?该不是是你行事败露,反被小皇帝利用了吧?”萧云笑着看着愫槿,缓缓道来。 “女儿不敢,怕是最近有什么让义父您操劳了吧!”愫槿静静笑着,看不出情绪。 “你不敢?这么些年来你跟我作对的还少吗?别妄想着帮这个小皇帝,也别妄想掏出我的手心,别忘了,凌宸风,若你不顾他的死活,也休怪为父。为父早已警告过你好自为之!“说着,萧云眼中露出几分犀利,如今的他已骑虎难下,早已备好的一切竟叫人一再破坏,若不能一举成事,今后的日子怕是难过。 “女儿确实尽力,请义父多给女儿一些时日,莫要为难哥哥。”愫槿皱皱眉头,单膝跪地,语气中有些请求的味道。 “不必了,这件事我会另差他人查办,在此之前,没有我的吩咐,不可轻举妄动。”说着,他手指轻弹,一颗药丸落入愫槿手中。 本是低头的愫槿霎时抬起头来,静静看着眼前的人,开口道:“义父这是何意?” “三选一,你自己,凌宸风,司空浩,这血魂可是好东西,机会只有一次。”萧云静静开口,如今的他已等不了了,这样一张美丽的面容,跟她极为相似的面容,他曾经一再不舍得伤害半分,而如今,他既已决定让她进宫,她就必须在他的手心里拽着,让她成为司空浩的软肋。他几乎可以肯定,司空浩并非痴儿,他也有自信,这样一张美丽的面容可以虏获一个正常的男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义父,这种好东西女儿怎舍得让给别人?”愫槿缓缓开口,笑着!将血魂吞入口中。她知道血魂是什么,这是一种慢性剧毒,以施药者的血为引,并由多种毒物的血调配而成,若无解药,中毒者将在一个月后血尽而亡。萧云在着急,愫槿感觉的出,他急着要控制她。那又是什么事让他这样一个冷静的人失去理智?愫槿心中隐隐有种不安,却又说不清为什么。 一切如萧云所料,他轻轻翘起嘴角,历经时间的磨砺,他风采不减,眉间却也有了几分沧桑。“拿着!”说着,又是一个弹指,将手上另一颗药弹入愫槿手中“这是你的第一份解药,它足以让你支撑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会飞鸽传书给你,届时,你把小皇帝带出宫。在此之前,好好看着他,不可轻举妄动。”说着,他负手而立,静静得看着窗外。 “是。”愫槿应道,言语中有几分苦涩,她始终逃不出他的控制。 “回去吧!”萧云冷冷道,又向外喊了一声:“来人,娘娘起驾!” 愫槿缓缓起身,霎时,一堆宫女太监便跟了进来,将她扶上轿去!一阵寒暄后,伴随一声“起驾”,愫槿又一步步向宫里走去。她不知道,此去,是命运的捉弄,亦或是一个终结,一切,似乎快要浮出水面,但却也埋得深沉。 到宫,下轿,进屋,愫槿行并一切,却感到有几分无所适从。许是药效发作,愫槿感到胸口闷得难受。 “姐姐,你回来啦!”一到翊坤宫,一身帝袍看着潇洒万分的司空浩便向她冲来。 她无力招架,笑笑示意他不要闹。 “娘娘,你怎么了?”同样跟出来的莺儿发现了愫槿的不对,急忙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不适,进去休息一下就好。”愫槿轻声道,此时,她感到一股疲惫的力量正在身体里蔓延。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太医来!”司空浩闻言,急忙道来。 愫槿的脸色渐渐有些苍白,血魂之毒及那颗解药的后劲着实很大。 “没事的,不需要劳烦太医,进去坐坐就好。”愫槿轻轻说着,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些许冷汗冒出手心。她不能让他们知道,所以,死不了撑过去就好。 说着,她起步向屋内走去,没走两步,意识渐渐被疼痛冲散,不争气的倒了下去。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她不知道是谁?但是,她闻到了着急的味道。 ------------ 十六章 :疑惑加深 睫毛松动,凤眼微睁,愫槿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子夜时分。由于血魂的药效,愫槿感到全身几分无力,习武以来,她第一次感到自己身体的柔弱。 回望四周,偌大的宫殿,水晶帘动,雪白的纱帐。四周很安静,烛影摇晃,宫殿外还有士兵巡视的身影,这样的夜,愫槿感到几分安逸。 她缓缓起身,翻开纱帐,由于刚醒的关系,身体感到有些吃力,2发现,身上那些累赘的衣饰早已被换下。愫槿静静走下床沿,翻开眼前的水晶帘。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桌子边坐着的司空浩一手挨着桌子,拳头顶着脑袋,一身明黄色的帝袍仍然挂在身上,他,为她守着? 愫槿心中顿时茫然,不知何想,这偌大的冰冷的宫殿霎时变得有些温暖。这么多年,除了莺儿,她的身边再也没有别人为她守着。 夜风微凉,透过明窗吹入寝殿,靠着桌子熟睡的人似乎皱了皱眉头,愫槿轻步走向窗子,将门窗轻轻关上,然后又走向玉床,拿了件宽大的衣服,覆上他的肩膀,一直以来相拥而眠,她从未认真看过他的睡颜,才发现,他真的很完美,连睡颜也这般完美。 不愿惊动他,她起身,想要轻轻离开。 突然,背后有人抓住自己的手,然后从后面紧紧将她抱住,熟悉的好闻的味道顿时又飘入愫槿的鼻中。他抱得很紧,紧的让愫槿有几分难受。 司空浩就这样抱着她,第一次,他有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如果,她再不醒,他可能就再也不顾暴露的危险去找萧云了,还好,她醒了,他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但是,他知道,自己很不想失去她,在她倒下的那一刻。 “陛下,你怎么了?”愫槿轻声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司空浩不语,依旧紧紧抱着,愫槿无奈,只好任由他抱着,良久,司空浩终于松了松手,走到愫槿面前,他低着头,愫槿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感受得到,他身上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氛,他在生气? 愫槿不语,静静得看着他,手臂被他抓得有点生疼,愫槿轻轻动了动,身上本有些无力,此时,更是使不上半点力气。 感受到愫槿在动,司空浩松了松手。 愫槿感到一阵解脱,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他的下一个动作震醒。 原本在她臂上的右手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勺,随即迎来一份掠夺的吻,唇齿斯磨,他重重地暴掠的夺取她的芬芳,本就没有力气的愫槿此时更是被吻得使不上半点力气。这是一个痴儿的吻吗?他在生气,她感受得到,她的脑袋霎时空白了几分,汗水渐渐渗出背部,衣服也有些浸湿,愫槿无力得反抗,却被他抓得更紧。 这一刻,他忘了思考,忘了一切,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让他慢慢对自己失了控制,他生气,烦躁,为什么,她会影响他的一举一动。 他不满足的掠夺者,疯狂得掠夺,知道怀里的人失了力气,他才渐渐放开。望着眼前的人,一股欲望透出心底,就想魔一样,侵蚀着他的灵魂。 愫槿感到自己一丝力气都没了,血魂给她身体的累赘再加上眼前这个男人的疯狂掠夺,让她的身体使不上半点力气,只能半垮在他的怀里。她静静得看着他,又是无奈,又是疑惑,这个男人,眼前这个男人怎么回事?他怎会是个痴儿?这样一个人,怎会是一个无知的痴儿?她不语,静静得看着他,只是看着他,仿佛想要看进他的心底。 两人就这样默默得僵持着,愫槿的唇仍旧感觉有些隐隐作痛,司空浩撑着她让她不滑下地面。随即,他抱起她,向床边走去。并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便转身要走。 “你,是司空浩吗?”愫槿缓缓开口,她心中的疑惑从未如此猛烈,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男人,怎会是个不懂事的痴儿? 司空浩的背脊瞬间僵了僵,定在原地,他自己也看不懂现在的他,司空浩的心中一片混乱,自己的举动让愫槿有了怀疑,但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眼前这个女人,他想他疯了,真的疯了。 他不语,静静得站着,后面又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你,是我认识的司空浩吗?” 他仍旧不语,心底的慌乱越来越深,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从未有过。 愫槿没有再问,静静得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感到无限的迷茫,知道他大步走出宫殿,愫槿静静得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里变得很深很深,她从未这样怀疑,萧云的话,也许是真的。 辗转反侧,愫槿一夜未眠,没有熟悉的温度和味道,愫槿第一次感到缺了点什么。 接下来几天,愫槿再未看到司空浩,他不再像从前一样一直粘着她,翊坤宫变得安静了许多,那晚的事愫槿一直耿耿于怀,心里的疑惑也渐渐加深。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莺儿看愫槿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对了,我昏迷的那天,发生什么事了?”愫槿缓缓开口道。 “对啊,我一直想说呢,那两天皇上一直守着小姐你呢!小姐那天昏倒,可把我们吓坏了,皇上也吓得不轻,那晚所有的太医都说查不出小姐你昏迷的原因,皇上一怒之下杖责了好几个太医呢。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皇上,若不是平时相处,我还真以为皇上是个正常人而不是一个不正常的痴儿呢!”莺儿说着,抬了抬头,作思考状。 “是嘛・・・”愫槿低下头,轻声说道,连莺儿都有所察觉了吗,她不得不怀疑,虽然进宫不久,但天天与司空浩相处一处,早已熟的不能再熟,那天的举动,她真的无法相信,那是一个痴儿的举动。 “下去吧!”愫槿淡淡吩咐,莺儿看愫槿魂不守舍的模样,只好作罢。 又是几天过去,一直不让愫槿下床的莺儿总算松了口,愫槿总算松了一口气,久未活动筋骨,愫槿感到全身都有些累意。 自从那天过后,愫槿已有一个礼拜未见到司空浩,终于在今天看到了他。 “皇上驾到!”听着外面太监尖锐的叫声,愫槿感到有一丝心慌,司空浩消失了这些时日,她听闻朝廷上有些许变化。 然道,他真的是在假装,一切真的只是表相,他不是痴儿,他在利用她?在骗她?还是在寻她乐趣? 愫槿心中一片迷茫,静静看着明黄色慢慢晃入翊坤宫。 ------------ 十七章 :尴尬之局 “姐姐”伴随着一声呼唤,司空浩走入宫中。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 愫槿不语,静静地看着正在向她靠近的司空浩,静静地,眼里没有半点波澜,要是平时,自己定是笑着唤他一声陛下,而如今,心中浓重的疑惑让她唤不出口来,如同着了魔一般。 “姐姐,我来啦!”又是一声呼唤,司空浩缓缓靠近她,站在了她的面前。那晚的事仍历历在目,眼前这个唤着姐姐的人,还是那个傻傻得唤着她姐姐的人吗? “姐姐,你怎么啦?你还在生朕的气吗?”司空浩一脸委屈得看着愫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嘴角厥得老高,一副可爱到不行的样子,无论是谁,看到这样漂亮的样子,都会招架不住吧。 愫槿看着他,她有一个念头,想把眼前的人看透的念头,可是她始终看不透眼前的人。宫中的宫女太监很识相得都退了下去,只剩他们两人,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她缓缓开口,道:“陛下好些日子不来了,今天怎会有时间到臣妾这儿?”看着眼前这张美好的可以迷惑众生的脸,愫槿心中几分迷茫,几分疑惑。 “上次・・・上次做了对不起姐姐的事,朕不・・不敢来!”司空浩结巴道,低了低头,把头埋得老低。 “怎么会,陛下是皇上,臣妾是陛下的皇后,都是应当的,怎会是对不起臣妾的事?恩?”愫槿试探道,这一刻,她感到心里,什么也想不到。 “姐姐不是说那是很不礼貌的事情?”司空浩抬头,貌似怔愣地看着眼前的愫槿,眼中蒙上一份不解,很真实。 “是嘛”愫槿淡淡开口,静静得看着眼前的人。 “是啊,姐姐,你原谅朕吧,那天朕感到好生气,好生气,不知道为什么。”说着,他把头低下来,垂得很低很低。一副等着愫槿原谅的样子。 愫槿看着他,缓缓开口:“陛下为何生气呢?”她的心有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挥之不去,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不懂,从遇到他开始,她渐渐不懂自己。 司空浩偷偷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很有压迫力,他觉得有几分喘息不了的味道,对着这个女人,他总是有点失控,他很想压制心中的失控,她姓萧,而他要扳倒的那个人,他最恨的那个人,也姓萧。 “那晚,看着姐姐那样,朕很害怕,姐姐不知缘由就那样倒了下去,而且昏迷了那样久,朕很怕,很怕就这样,失去姐姐你!”司空浩看着她,深深地,缓缓道来。 听着这样的话语,愫槿一震,有些怔愣地看着他,他说,他怕失去她?她对他而言,如此重要吗?她看着他,始终看不到他的心里,她不知道此时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她的心感到又是一阵迷茫,眼前的人真是她的克星,他在一步,一步打乱她的心湖。 司空浩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她,眼里有种深不见底的东西,让愫槿几分看不懂。他开口轻声道:“姐姐,你・・愿意原谅朕了吗?朕以后会乖的,你不要不理朕。说着,伸手抓起愫槿的水袖,轻轻晃了晃。 这样孩子气的话语,仅要一句,便能迷惑众生了罢,愫槿想。 “陛下没有错,何须臣妾的原谅。”她笑着开口道,说着,转身向桌子走去,找了个位置坐下。“陛下别干站着了,过来坐吧,我让下莺儿去拿些点心来陛下尝尝。”说着,又自顾得唤来莺儿。 “娘娘,有什么吩咐吗?”莺儿一进来便感到气氛的奇怪,不敢大声,只是轻声开口道。 “去拿些点心来给陛下尝尝!”愫槿笑着看着莺儿,缓缓开口道。然后又自顾拿起桌上的茶具,静静泡起茶叶来。 司空浩静静得看着她的一系列举动,不语,他突然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明明心中充满疑惑,却还是这般镇定,一如既往。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莺儿应了声是便快快退了下去。司空浩终于肯动身,缓缓向桌边走去,也自顾寻了个位置坐了下去。接过愫槿顺手递过来的茶水,啜了一口。 他依旧静静得看着眼前的愫槿,这一刻,她笑容依旧,美得惊人,时间若是定格,她定是一道最美的风景线。从第一眼看到她,他就知道她有多美,如今她的美更像是有毒的罂粟,在他心中无法抑制的开放。 愫槿笑着,自顾做着手中的事,然后开口道:“陛下前些日子说要吃凤梨酥,我吩咐厨房备下了,等下莺儿会给您带来些,你记得多尝点,还有哦,这些东西不能吃太多哦,往常说了你也不听话,会不舒服的。”她抬头,像教育小孩一样得看着他。 这一刻,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丝厌恶。他突然有点不想演这样一个傻子的角色,十几年来,第一次,他想做回他自己。快了,他心想,一切都快了。 “知道了,只要姐姐开心,姐姐说什么朕都听,姐姐不需生气才好!”司空浩笑道,丰神俊朗的模样愈显得好看。 “姐姐不生气。”愫槿刚说着,莺儿就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 她把点心放在桌上,然后又退后福了福身,便要出去。 “莺儿,一起来吃点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愫槿笑着道来。 莺儿顿时感到不对劲,以往两人相处的时候,何曾唤过她?看来她的小姐跟皇上发生了什么,而她,就成了这可怜的挡箭牌。 “娘娘,不必了不必了,莺儿一点也不辛苦,你们慢慢享用,莺儿还有事忙,先告退啦!”莺儿意识到不对,打算赶快开溜。 “莺儿姐姐留下吧,咱们一起吃,朕一个人吃不完,吃多了姐姐要生气的!”说着,司空浩操起一阵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让莺儿打了个冷战。 “是,陛下!”莺儿知晓反抗无效,只好顺从,缓缓走向愫槿身后。 “坐这吧!”愫槿添油加醋得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莺儿坐下,刚好隔开了她和司空浩的位置。 莺儿没法,只好落座,尴尬得陪着司空浩吃点心。 愫槿静静得看着他们,感到一阵好笑,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 就在这样极度尴尬的情况下,莺儿心中暗暗叫着命苦,一口一口啃着手里的点心。 ------------ 十八章 :坠入水牢 接下来的日子,司空浩依旧每天都来,莺儿就这样每天成了最可怜的挡箭牌。但愫槿跟司空浩的小日子倒过的更加惬意。 司空浩还是一如既往得白天粘着她,夜里相拥而眠,愫槿也如一切都没发生一样,每天如同教育孩子一般教育着眼前的人。 二人绝口不提那晚的事。一切看起来相安无事,却也暗潮汹涌。 愫槿听闻萧云在朝中的势力渐渐被削弱,看来他要有所行动了吧。 就这样,时间一晃走过了二十个日子,如同白驹过隙。 来宫中一晃已是一个多月,愫槿遵从萧云的话不敢轻举妄动,静静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离下一次毒发的日子,也渐渐接近了。 这一日,一切照常,愫槿一早起来送司空浩早朝,坐在宫中闲适。 突然,她想起那日司空浩带她去的晓风禅月阁,她想起司空浩说过,里面有关于风国的史册,不论真伪,她想,她都有必要走这一遭,她想去寻求一些答案,关于司空浩的答案。 吩咐好莺儿,她便向晓风禅月阁飘去,躲过宫中的众人,独自一人瞧瞧掠进晓风禅月。 进入了二楼的书阁。 ①38看書网足可以千万计,愫槿开始有点头疼,这么多书她该从何着手。 一声叹息,她开始寻起书来,以极快的速度,但寻了许久,都未找到风国史册的所在,愫槿无奈,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再这样找下去,司空浩怕是要回到翊坤宫中了。愫槿头疼地抚了抚额头。 抬头的瞬间,她猛然发现了一处不对劲。各书台的摆设都是靠着墙体的,墙体平坦没有任何凹凸,唯有最后一阁格外靠外,愫槿走过去,摸了摸空出来的位置,后面明明还有位置,为何要特地留出这样一个空档,且最后一柜子书与其前柜距离尤其远。 这是怎么回事,愫槿靠上去敲了敲空出来的那面墙体,不多时便发现一处传出空洞的声音。 有暗格,一个念头顿时跳出愫槿的脑海。 她小心地寻找着暗格的开关。 这个开关设计的极为隐蔽,愫槿找了许久,仍看不出什么来头。她沿着这堆书不断向前走去,思索着在哪里找到什么线索。 修长的手指在一本本藏书上轻点,仍看不出什么不妥。突然,其中一本藏书在她的轻点下慢慢陷了下去,后面传来暗格顿开的声音。 愫槿猛地转头望去,真是天助我也,轻笑,她转身走向暗格。 果然,一本风国史册赫然跳入眼帘。仅是一本史册,居然隐藏如此隐蔽,看来,其中怕是记载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愫槿轻轻拿起这本神秘的史册,准备将其带回翊坤宫。 突然,地下一陷,愫槿在没防备之下整个人被带入洞中,正当她掉下去的瞬间,一个人猛地拉住了她的手。 她缓缓抬头。一阵怔愣。 司空浩?他怎会在这里?算算时间,他顶多刚刚下朝,为何他会在这里出现? “姐姐,别放手,我拉你上来。”他有些焦急地说道,一滴清汗沿着他的头发静静低落。愫槿心里猛然升起几丝疑惑,拉着她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不该是如此痛苦,何况司空浩的力气她早已见识,为何他看起来脸色苍白,一副无法承受的模样。 “好”说着,愫槿正想用力逃出这个黑洞。 猛地,又是一阵塌陷,司空浩再也支撑不住,跟着愫槿一起掉了下去。他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本也是为她而设好的陷阱,可是自己仍旧忍不住出手拉住了她,那晚以后,他外出办了些事,不料中途遇伏,受了些伤,如今因奋力拖拽的关系胸口的伤口崩裂,疼痛霎时侵蚀了神经,右臂感到一阵麻木。 “哗!”一阵水声传来,两人双双掉入水槽中,水并不深,但身上的衣服亦是顿时湿了透。 “你没事吧?”愫槿起身,扶起司空浩,周围太过阴暗,愫槿根本看不到这时的情况,心里有些着急。 “没事!姐姐你呢?”司空浩声音几分虚弱,轻声道。 “我没事!你怎么了?哪受伤了吗?”愫槿听出了他的虚弱,急忙问道。在心底,她不想他有任何的意外。 “姐姐放心,朕没事,我们快些找路出去吧!”司空浩用他虚弱的声音弱弱道。伤口崩裂进水的疼痛让他有些麻木,血水静静浸出他的衣裳,与身上的水渐渐融合。 愫槿心里几分着急,她看不到司空浩如今的状况,但她听得出,他很虚弱,他需要快点接受治疗。 她扶起司空浩向前走去,相处这些时日,她从未发现司空浩有何不妥,他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中一大堆疑问,但如今,她知道,她必须快些出去,否则,自己也可能会命丧于此。 她一路探步,这样一个地方,积满了水,“这里是是水牢吗?”她轻声开口。 “恩!朕曾经・・听别人说过,我们风国有个恐怖的地方・・”司空浩的声音仍旧几分虚弱,但还算精神。愫槿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陛下可知,这水牢的出口在什么方向?”黑暗中,愫槿一边试着探索前方,一边问道,愫槿心中一阵担心,这种地方,若有蛇类出现,今天怕难逃此劫。 “朕不知道,朕听说这里很可怕,但嬷嬷们骗我说,这只是个故事,让朕不害怕”司空浩弱弱道。言语中有一丝不知名的委屈,还有几丝愫槿听不到的落寞。 愫槿继续探着路,静静道:“陛下,你休息会,别说话,我带你出去,不怕,姐姐不会扔下你的!”说着,便继续向前。 一句话传入司空浩耳里,他的背脊瞬间有些僵硬,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苦涩,第一次,他想问,为什么,她姓萧。他静静的挨着愫槿向前走去,这里的路,他在熟悉不过,但是此刻,他情愿跟着愫槿走去,哪怕前方危险重重,这份温暖,他从心里,不想放过。 ------------ 十九章 :牢中遇险 司空浩静静得靠着愫槿向前走去,胸口的血越来越多,明黄色的衣裳渐渐被染红,而他们都看不见。失血过多的负担让他感到力气一点一点被抽走,头脑也渐渐感到有些发闷。 黑暗中,他听着愫槿的呼吸声,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陛下,你还好吗?”愫槿轻声问道,她闻到了血的味道,这种味道让她作呕,但永生难忘,司空浩受了伤,而且,很严重,她感觉的到,血腥味越来越浓重。 “没事,姐姐你继续,我想快点出去,这里好黑。”司空浩虚弱道,声音越来越小。愫槿听得出,现在的他,很虚弱。很用力在支撑着自己,愫槿的心感到一阵晃动,她不想让他有事,也不能让他有事。心中的念头霎时异常坚定。 想着,她的心又急了几分。 她开始更奋力的寻找出路,可是眼前的一片漆黑让她感到有点无力。 她寻了块可以坐下的地方,让司空浩坐着。便又四处开始寻找出路,一寸一寸,水牢里是让人绝望的黑暗。 司空浩的伤已不能再拖,愫槿知道,他自己也明白。第一次,他放任自己软弱地倚靠在墙边,他选择相信眼前的女人会把他带出这里。一如当初一般。但当初一切是绝望的,那这是的一切又是否会那般绝望呢?他轻嘲自己,遇到这个女人,他开始有点变得不像自己了。 “陛下,这里有个出口!”前方传来一阵好听的声音,是愫槿,他笑笑,自己已已有多余的力气回应。 不多时,愫槿便赶到他的身边,将他轻轻拖起,向前走去,一步一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麻痹,每一份神经都变得多余。 不知走了多久,愫槿看到眼前有了一点光亮,她顿时心中豁然,有了光,便离出口不远了罢,她想,却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借着一点光线,她立刻转头看司空浩的情况。 眼前的场景让她感到一丝茫然无措。 明黄色的龙袍已有一半被染得鲜红,司空浩脸色惨白,靠着仅有的力气支撑着自己的意识。这样重的伤,就是铁打的人也很难支撑到现在,但他依然在硬撑着自己,汗水从他苍白的脸颊滑下,司空浩眉头紧锁,痛苦侵蚀着他的神经,以及他的意识。 “司空浩,司空浩,司空浩?”愫槿有些着急,轻轻得摇着他,生怕他出事。 “恩!”一声低低的声音让愫槿看到了希望,还好,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她就能将她从这里带走,她轻轻扶着眼前虚弱的司空浩,朗声道:“司空浩,司空浩你撑着,我们很快就要出去了,你一定要撑住,你是一国的皇帝,你不能出事!懂了吗?”愫槿感到心中有些涩涩的味道,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尝到这样的味道,内心深处的恐惧让她又多了几分着急。 “恩!”又是一个轻声回复,司空浩的意识渐渐变得更加微弱,触目惊心的血让他的全身都感到麻痹。 愫槿就这样撑着他,一直走,一直走。 司空浩的意识一分一分被身体剥夺,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他轻轻睁开眼睛,一个模糊的映像映入眼帘,不好,愫槿再走下去,将会到巨蟒的洞穴。 他轻轻拽住愫槿,示意她不要继续往前。 “陛下,怎么了?很难受是吗?我会尽快找到出路,你放心,一定要撑下去!”她撑着司空浩,继续坚定得走下去。 “不能再走了,前面・・・”司空浩喘了口气,继续道“前面有巨蟒”力气变得有点虚无,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本能告诉他,他必须告诉她,不然,她必死无疑。 “有巨蟒?陛下如何得知?”正着急的愫槿心里一下敲响警钟,她下意识的加快手上的动作,无论如何,必须先离开,虽然疑惑,但人命关天,她不晓得为什么这样下意识就相信眼前这个人,但身体永远快过大脑替她做了判断。 “朕・・・・・・朕・・关在这里!”司空浩的言语变得格外不清晰,所剩的意识已支持不了多久。愫槿只好带着他奋力往回,寻找另一条出路。 但终究,他们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后面传来了巨蛇在水中蠕动的声音,速度之快可以想见。 愫槿撑着司空浩奋力向前跑去,拖着一个人,在这昏暗的水牢里根本跑不快,脚下水声交替,今天,若无法摆脱巨蟒,他们也许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恐惧渐渐迷茫在这不见天日的水牢之中。 没多久,愫槿感到脚下一痛,巨蟒的尾巴扫过水面,将她狠狠甩到了水中,司空浩脱离重心,也狠狠甩出几米远。 愫槿顿时看不到司空浩的所在,她起身,想要去找到司空浩,将他救起。 可是脚上一痛,自己整个人被巨蟒吊起,脑袋顿时感到一阵眩晕。 她快速摸了摸身上,但身上没有可用的利器,情急之下,她施展功夫,想摆脱巨蟒的束缚。 不料,那畜生的反应异常机敏,它似乎很快感觉到愫槿的异动。将其重重一甩,将她狠狠摔在墙体之上。身体传来一阵剧痛,愫槿滚落水中,抑制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力气顿时被抽走了一半。脑中不知何想,但她知道,她不能就这样认输,她一定要活下去,活着带司空浩走出这里,这是她的承诺。 她奋力起身,想向司空浩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显得格外艰难,事与愿违,她还没找到司空浩的所在,那巨蟒一阵机灵,猛得向愫槿扑来,又是一阵撞击,愫槿往墙上狠狠又撞了一下,身体的累意让她很难马上起身,她已无处可逃,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真的没办法了吗?她不想死,也不想他死,可是,死亡的气息浓重包围了整个水牢。 ------------ 二十章 :蛇口脱险 巨蟒机灵的甩起尾巴又一次向愫槿攻来,被甩得全身无力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来不及逃脱它的魔爪。 “哗,嘣”两个声音一气呵成,愫槿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疼痛,身上却多了一个人。 司空浩不顾一切得扑了上来,挨了那蟒蛇一个尾巴!他没想过要这样无私,但自己身体的动作出卖了自己,拖着仅存的一点意识,替他挡住这个可能致命的攻击。 “噗!”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原本受伤的身体如今变得更加虚弱,但由于刚刚的一阵剧痛,让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来不及调息,他拽起愫槿向一旁滚去,全身的神经因为疼痛早已变得麻痹,他不知道自己仅存的意识还能支撑多久。他拿出怀中的玉笛,这是控制用于控制这条巨蟒的安魂笛,本想用其试探愫槿,如今自己的失控竟让自己陷入危机。 愫槿静静得,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的心中有说不出的震惊,有说不清的感觉一直在蔓延,侵蚀。她看他拿出怀中的一支玉笛,缓缓吹出一段魔魅却悠扬的笛声,然后巨蟒便缓缓向后游去。然后又是一抹鲜红喷出他的口中,血,触目惊心。 他撑起仅有的力气,扶起愫槿,向外走去,不一会,便看到了出口。 愫槿感到身边的人一软,顿时失去了知觉,她立刻用力撑住了他。 第一次,她感到恐慌和害怕。“司空浩,司空浩,司空浩,司空浩,司空浩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她摇着眼前的人,他的脸惨白到可以看到皮肤底下的血管。触碰她身体的手顿时染上了触目的鲜红。他的身上失去任何力气。仿佛很快就要消失一般。 她忍住身体的疼痛,扶起司空浩向外走去,水牢的外面通向的居然是御书房的外墙,她扶着司空浩走出洞口,心里苦涩的味道已将她淹没,她只有一个念头,快来人,快来人救救他。“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她一边向前走去,一边奋力的叫喊道。 她沙哑的叫喊换回了司空浩的一点意思,迷迷糊糊中,她看到愫槿着急的侧脸,这样完美的侧脸,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他越来越看不清她,看不清自己!每日的亲密相处,她一点一点唤回自己仅剩一点的心。 “皇兄!”伴着一阵惊呼,一个蓝色的身影带着一队侍卫飞奔而来。 愫槿来不及多想,奋力说道:“快,快救他,他受了重伤,失血过多!”说着,小心翼翼地将司空浩交给眼前的人。 “来人,快把陛下移到寝宫”说着,又向身边书童装的男孩吩咐道:“叶子,快去请太医!” 一队人快速将司空浩向寝宫移去,愫槿提着地心顿时放了放,一阵疼痛袭来,她猛地一晃,险些摔倒。身边蓝衣人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皇嫂小心!”说着,双手撑住愫槿。 愫槿抬头,这是一张与司空浩极像的脸,同样的丰神俊朗,只是司空浩的眉宇间多了一份邪气,而他多了一份儒雅的气息。 “扶我去陛下的寝殿!”她顾不了那么多,她的心让她无法放任司空浩不管。不管是欠他人情,也不管是什么缘由,她都不能丢下他不管。她说不清如今自己的心情,但这时,她所有的心思,只有司空浩一人。 扶着眼前这个有些狼狈苍白却依旧倾国倾城的女人,司空喻心中一阵玩味,她就是萧云的女儿萧愫槿?他不应,扶着她向承乾宫走去。 到了承乾殿,司空浩已经在接受太医的治疗,他脸色惨白得躺在那里,没有半点生机,愫槿心中一阵剧痛。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要是他?她紧紧盯着御床上的司空浩,心思百转千回。 什么时候起,他竟也成了自己的一份牵绊。她极力抑制心中的想法,但越是抑制,越是不断的滋长。 她的眼里看不到任何人,盯着他,她突然有一丝害怕。这一直是自己最害怕的事,如今,这样的事真的要发生了吗? “陛下失血过多,但还好,陛下原本根基强健,如今已脱离了危险,但还需好好照顾。。。。。。”不知过了多久,愫槿只是站着,不愿接受任何治疗。心中的彷徨快要把她淹没。太医的一句话让她心里轻松了不少,仿佛顿时放下心内的一块石头。 再也不看司空浩,她独自向外走去,不理身后的呼唤。 “皇嫂,我想,你必须让太医瞧瞧,你也伤的不轻!”身后,有人拉住她道。是司空喻! 愫槿轻轻甩开他,没有再理他,自顾静静向前走去。 身后留下司空喻深深的眼神,想把从眼前离去的人儿看透。她明明那样关心皇上,可是为何如今又要这样离去? 到了翊坤宫。愫槿再也撑不住向地上倒去。全身的无力和心里的彷徨交织,她感到异常的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只想用疼痛提醒自己。不可以! “娘娘,娘娘!”冲出来的莺儿看到愫槿的模样,吓得哭出声来。“你怎么样?怎么会这样?你去哪了?为甚么会受伤?太医。快叫太医呀!”莺儿急急向身边出来的宫女喊去。 “不必了,我进去休息一下就好!”说着,吩咐身边的莺儿道:“莺儿,扶我进去!” “小姐,你这样不行的!”身旁的莺儿急忙劝道。着急得看着愫槿。 愫槿不语,轻轻得摆了摆手,她现在只想静静。 莺儿无法,只能将她带进寝殿。她将愫槿扶到床边,看她坐下来盘腿调息的模样,她知道不能叨扰,便静静站在一旁。这个小姐,以前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要自己一个人承受,一个人放在心里。让人忍不住心疼。跟了她这么多年,她就是这样,一直将她保护得很好,很好。自己何德何能,什么也没法帮她承受,却一直受着她妹妹一样的照顾。 看着床上调息的愫槿,莺儿的眼泪悄悄流出眼眶,沿着脸颊,没入衣领。 ------------ 二十一章 :心中彷徨 经过两个时辰的调息,愫槿感到轻松了些许,只是巨蟒造成的内伤估计要费一些日子,她可以请太医为她诊治,但她的心里却不想这么做,原本的她便不想与皇宫再扯上任何关系,如今她不仅扯上了关系,而且,心里还有了些许动摇。 她的心在彷徨,再彷徨。她不断问自己,对司空浩是抱有怎么样的想法,但始终不敢给自己答案,或许,在那一天夜晚,或许在更早以前,她就被他所吸引,他就像个无底洞,把她吸入一个深渊。那一次等待,那一次受伤,那一些拥抱,一切的一切,把她的寂寞掏空。也许自己真的被利用,但终归的,心底的那份不忍已渐渐大过猜疑,她几乎可以确定,他不是个痴儿,但她却懦弱地不敢去承认这些,她在怕,怕自己的心继续为他动摇,国仇家恨,她如何去背负?哪怕她早已不介怀,但这一切,她不得不接受,无论是萧还是凌,都不可以跟司空扯上任何关系,否则便万劫不复。 她静静地坐着,抚过几缕青丝,何尝没有幻想过,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的场景,何尝没想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美丽,但十几年来手上的鲜血,以及心中的无奈,她怎会再有幸福的资格。哪怕是莫尘,都只能是记忆中最美好的回忆,何况如今的司空浩,这个风国的帝王,他是夫君,更是她永远不可触碰的人。 她从未后悔过,当他是痴儿,她是最轻松快乐的。但如今,她该如何脱身? “莺儿,去帮我准备些热水吧!”愫槿睁开眼,轻声道。 莺儿似乎刚回过神,怔怔的望着愫槿:“小姐,小姐你没事啦?”说着,走过来抓起她的手看了又看。 “没事啦!别瞎操心了,再看我就要被你看透了!”愫槿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孩,玩笑道。 不料这丫头一阵激动,狠狠将她抱住,竟哭了起来“啊呜呜呜・・・太好了,太好了,小姐你那样回来吓死我了,全身都是血又不肯叫御医,呜呜・・・,我好怕,好怕小姐丢下莺儿一个人,莺儿怕死了!呜呜・・・”莺儿哭着道,更是激动。 “咳,咳,丫头,你要勒死我了!”身上被莺儿抱得有些疼痛,愫槿只好无奈道。“我没事,你放心吧,快去给我弄点水来,不然我就要成为史上最脏的皇后娘娘了!”说着,愫槿轻轻将莺儿推开,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滴。这个丫头,无论怎样,她定会保住这个丫头罢。 “恩!我这就去,小姐你等我一会!”莺儿笑着赶快擦了①38看書网走出寝殿。 身后,愫槿终于抑制不住咳出声来。嘴角渗出几丝鲜血,这次的伤,以及毒发的日子。愫槿翘起嘴角,一切,都即将来临。 “娘娘,水来了!”门外传来莺儿的声音,愫槿拽回思绪,拭去嘴角的血丝,站起身来。 “进来吧!”愫槿悠悠道来。 门外几个太监抬来一桶水,放在寝殿,便退了出去。 莺儿则进到内屋,替她收拾了衣物,应了声便退出门去,守在门口。 血裳褪尽,愫槿将自己没入温水中,繁乱的思绪顿时静了几分。 洗罢,又是换上一身白裳,愫槿坐在铜镜前,任宫人们打点完一切,累意阑珊的身体总算可以做一番休息。 偌大的床上少了龙涎香的味道,愫槿顿时觉得少了什么,静静得躺在凤床之上,愫槿怎么也无法入眠,白天的恐惧以及现在不懂的心情,一阵烦乱。几声叹息。 一夜无话。 次日,一切如常,宫人们服侍愫槿起床,梳妆。只是少了送司空浩,更不必送他上朝,愫槿才发现,原来这段时日,他早已侵入她的生活。 她不敢问司空浩怎么样,但听宫人们闲言碎语中谈及,他似乎并未醒来。太医不是说过他并无大碍,为何如今还不醒来?愫槿疑惑,但却没有勇气踏足承乾宫看望他。 一晃,便是三天过去,愫槿的伤稍微缓和,但司空浩还未醒来,这个消息让愫槿心中怔愣。 “娘娘,都几天了,听说陛下还未醒来,你不去看看吗?”莺儿再也忍不住开口,她不懂愫槿的矛盾,但是她看的出,愫槿在犹豫着什么。 愫槿不语,莺儿都看得出她的犹豫,她是否,该去看看他? 看愫槿并不理睬,莺儿只好作罢,退出寝殿。这几天,她看的到,愫槿再关心着,但她不懂她是什么原因,小姐她宁愿看着书也不愿看看陛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间渐渐走过,愫槿心中的不安越显浓重。夜幕在她的彷徨中悄悄降临。 打发了宫人,吹了灯,原本要就寝的愫槿却依旧坐在床边,不多时,便趁着夜色飞出窗外。 承乾宫,御床前。 愫槿静静得看着眼前重伤昏迷的司空浩,俯身号住他的手腕,试探他的脉象。夜已深,承乾宫四下安静,萧云曾教她使毒,她也便学了一些医理。这一刻,她才发现,他脉象虚弱紊乱,为何当初太医会断言他无碍? 她扶起司空浩,运气内力,将些许内力送入他的体内。 就在内力触碰的瞬间,愫槿顿时皱起眉头。他的内力・・・竟如此强大?习武之人感受内力触碰便可知对方的内功修为,这一刻,愫槿确定,司空浩,一直在装疯卖傻。 她的心一震,收回内力,放下他便要离开。她早就猜到,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仍旧觉得心中有一丝不快,她一直不愿相信,他终究利用了她。 手猛地被后面的人抓住,愫槿定在原地。后面传来一阵轻咳,示意他的不适。 “皇后既然来了,怎么又要离开,朕就这样不值得你关心?”他不再掩饰,不再叫她姐姐,语气有些许陌生。一切都证明了。他脱口而出。嘴角渗出一丝邪笑。 愫槿背对着司空浩,不语,她不懂现在的心情。他在利用她,那为何还要救她,那一夜,那一切,算什么?都是假的吗?从一开始,也许仁慈的只有她自己,萧云没有错,错的是她,她自作聪明,却也不知不觉付出了一些不该付出的东西。 ------------ 二十二章 :真相明了 “皇后既然来看朕,为何来了便要离开?难道皇后不想看到朕?”司空浩拽着愫槿,缓缓起身道,走上前将整个人压在愫槿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愫槿浑身一震,乱了的心情如今更是不知作何感想。身后的人气息微弱,重伤未愈,但邪魅的动作和语气都挑动着她每一个神经,提醒着她这个人,一直抱着欺骗的态度利用她的仁慈。愫槿静静握紧自己的手,再多的感慨都被如今心里莫名的火气淹没。 她狠狠将他推到床上,转身看向被自己猛地一推伏在床上咳嗽的人儿。那一副可怜的样子,那一张该死的脸。 她笑,不动声色。静静道:“陛下玩够了?好戏正要上演,为何陛下不再继续演下去,陛下可知道,再一点,臣妾便完全信了你!陛下在这样的关头暴露自己,就不怕臣妾向父亲告密么?” 司空浩伏在原地咳了几声,似乎并不在意。他笑,褪去平时故意变现的孩子气,犹如魔魅。这才是真正的他吧,那样一身气质,这样一个人。 他淡淡开口,道:“我的皇后聪明绝顶,怎会不明白各中道理。戏是要演给人看的,如今观众不在戏里,朕如何入戏?”他笑的妖媚,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的眼里。 愫槿静静得看着他,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竟这样为了这样一个人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小丑。 她轻启朱唇,缓缓开口道:“陛下的戏果然出彩,臣妾愚昧,竟连戏里戏外都分不清,原来,臣妾一直在陛下安排的戏里。”她的声音几分无奈,几分累意。萧云给了她一个牢笼,又将她送进了一个牢笼,而这个牢笼同时又给她套了另外一把锁。 她就这样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犹记得初见时那个单纯的笑脸,就是这样一张单纯的笑脸,给了愫槿莫名的安全感,一向谨慎的她竟忘了自己的身份,意欲保护这样的笑脸。 可她不曾知道,这张笑脸原来是把沉甸甸的枷锁。 司空浩静静看着她,她笑着,笑的很美,很美!世界上不曾有几个人能笑的如此这般美丽,而愫槿便是其一。 不像其他的女人,在被男人欺骗的时候只会哭闹,她安静的出奇。也许她早就猜到,但笨的不肯承认,也许她并不在乎。想到这,司空浩心里莫名得一紧。 “皇后的这副表情是庆幸,还是悲哀?”司空浩说着,缓缓起身,走近愫槿,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又继续开口道:“这样美丽的一张脸,也许,只要是男人便会醉吧!”他紧紧地看着她,嘴角笑容不减,一双极其美丽的眼睛勾人心魄。若是普通的女人,在这样的注视下,早就醉了吧。 愫槿笑着回望眼前的人,轻轻拂开他在他脸上辗转的魔爪。开口道:“是嘛?那陛下,可是醉了?”她说着,笑的妖艳。言语中有些咄咄的意味,却不动声色。她只是这样静静得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邪魅有余的君主。 “哈哈哈・・・”司空浩笑的张狂,从他的言语中,眼神里,愫槿看的到,这个人有一股自负的味道,很浓很浓,也许人生对他而言,仅仅是一个有趣的游戏。 他猛地一把捞过愫槿的腰,猛地将她按在床上。 面对突如其来的动作,愫槿猛地一震,对于眼前的人,没有防备竟也成了一种习惯。 她瞪大眼睛直直看着自己身上的人。无论怎样看他,他都完美的不可思议。 “如果朕说是,那爱妃可愿・・・・”说着,他慢慢俯下身,温热的鼻息瘙痒着愫槿雪白的玉颈,愫槿感到全身一阵发麻,双手被紧紧按住无法发作,她快速撇开头,却不争气的听到自己的心跳一点一点加速。 “陛下,自重!”愫槿愤然道,毕竟十六岁的她未经人事,这样的事,哪怕是她一个杀手,却也招架不住。 “哈哈哈・・・・”耳边又是一阵疏狂的笑,愫槿皱了皱眉头。 “我的皇后果然是让人爱不释手,这般聪明又青涩的女人,萧云送你进宫,果然是明智的,不过,他看错了朕。”说着,他轻轻在愫槿唇上啄了啄,将头埋在她的颈间。 温热的鼻息轻拂,熟悉的味道传入愫槿的鼻内,这时却让愫槿感到格外不喜。她想用力推开身上的人,奈何他虽然受伤却仍旧力大如牛。不知是否是顾及他的伤势,愫槿竟不愿动用内力。 随着一声叹息,她静静开口,笑道:“陛下不仅戏演得出彩,连欺负女人竟也这样了不得,陛下这样忍着,不要这三宫六院真是可惜了!”她的眼中有一些嘲讽,有一些戏谑,有几分・・生气。 听着愫槿的话语,司空浩笑意又深了几分,他轻轻抬头,看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不急不慢地戏谑道:“皇后,这是在吃醋?” 愫槿顿时气结,眼前这个充满妖媚的帝王,他究竟意欲何为? 愫槿转头直视他道:“陛下三宫六院儿孙满堂乃社稷之福,臣妾岂敢多管。”说着,她的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感觉,有些许酸涩。 “果然是朕的好皇后,不日,朕就要拿下自己的江山,到时,我希望你仍是朕的好皇后。”说着,司空浩抬起手覆上她的脸颊,然后继续道:“忘了告诉你,我的好皇后,今日的事别妄想通知萧云,否则,我想代价绝对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放心,用不了多久,朕会亲自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岳父大人!”说着,司空浩放开愫槿,起身负手站在窗前。 愫槿起身,紧紧地看着眼前的背影,心中百转千回,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此刻,连恨,她都无法恨起。 心里的干涩渐渐把她包围。 “岳父大人竟然有意试探一下朕,朕岂会不从,到时,朕会随你安排!”背对着愫槿,司空浩道,心中不知何想,她姓萧・・ 听到眼前的话,愫槿又是一震,他竟什么都知道,那还有什么是瞒得过他的呢?愫槿轻嘲,嘴角的弧度有曾不减。 “陛下真是神通广大,既然陛下将什么都握在手里,臣妾又岂敢不从。”愫槿笑道,心中苦涩。原来,自始至终,自己竟都是这样一颗棋子。 说罢,她甩起水袖,转身走出承乾宫。 司空浩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静静得看着她走去的地方,他的心中几分说不清的感觉,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后悔,但有一件事实他可以确定的,他必须亲手将萧云毁掉。他静静得握紧拳头,站定不语。 ------------ 二十三章 :如梦初醒 夜,静的可怕!窗外的雨静静落下,窗前的人儿紧闭双唇,不作言语。 愫槿静静得往回走,却猛然发觉自己竟不知要去往哪里。一切深深的阴谋陷进快要将她淹没,她站定,任由雨滴打落,身上的寒意有增不减,也许曾经有一刻她那样想用心来改变生活,而如今竟是什么也无法改变。 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裳,身上的肌肤也变得有些冰冷。愫槿笑起,淡淡的。五岁那年,她就该知道世上的黑暗,而自己仍旧看不清楚,还抱着早该扔掉的仁慈,她越笑越凶,直到笑的有些无力。 苍白的指尖打着雨水,三千青丝尽散,这一刻是那样的深刻。 全世界,充满了谎言。 而此刻的承乾宫内,司空浩的身后,有一个人正静静跪在那里。 “一切都备好了吗?”司空浩开口道,听不出任何情绪,言语中的些许冷淡一如清秋的风。 “回陛下,都备好了。”黑衣人静静答道,抬头望着眼前这个帝王的背影,这张脸,正是惨死的小喜子的脸。 “很好,去领赏吧!”司空浩又是淡淡开口,听不出激动,也感受不到喜悦,只是淡淡的,淡如清风。 “是,但陛下・・・・”小喜子皱起眉头开口道,却欲言又止。 “何事?说来无妨。”背对着小喜子,司空浩静静看着窗外,淡淡开口。 “陛下这样太过冒险,若娘娘她・・・,陛下若在这个关头有个三长两短,则大事不成啊陛下!”小喜子拜倒在地恭敬道,言语中充满了担忧。 “无碍,朕自有分寸!下去吧!”背对着他,司空浩几乎能感受到他的表情,他知道小喜子的担忧。只是内心,却也是一阵莫名的期待。 他淡淡笑起,看着窗外的雨,露出一份充满邪气的笑容。 愫槿回到翊坤宫时已将要天明,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发丝更有些凌乱。 她悄悄潜入宫中不然任何人发现,站在窗前等待天亮。 而承乾宫中,司空浩亦是如此,重伤未愈,偶尔传出他的几声轻咳。 天微微清明,四下灯光寂灭。守夜的士兵也渐渐退去换上新的人马。一切又重归原点。胸口的微微疼痛警告着愫槿血魂的存在,子夜的黑暗和晨曦的黎明轮换,旧物依旧。 愫槿终是动了动身,走向梳妆台,插上简单的发饰,换上洁白的衣裳,今日。她并未将发丝盘上,而是青丝半散。镜中的美人连自己也感到有些陌生,这一天开始,一切都将不一样! 一个月之期已渐渐来临,愫槿翻开手腕,原来自己竟没有发觉,手腕上一条猩红的线正疯狂得蔓延。如今竟到了手肘处。 她笑笑,似乎不以为意,放下水袖。 窗外的信鸽如约到来,愫槿明白,萧云有动静了。 她轻轻打开信笺,赫然看到上面写着:三日后,杨家小道。看毕,愫槿轻轻点起蜡烛,将信笺烧尽。嘴角的浅笑让人看不懂她的想法。 莺儿进来的时候看到愫槿站在窗前,早已妆成,有些惊讶,小姐虽早已习惯早起,但如今天色尚早。 她拿了手中的水杯递与愫槿,示意她漱口,然后开口问道:“娘娘今日起得如此早,是有什么事吗?” 愫槿结果莺儿手中的水杯,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昨夜难以入眠,今天便起得早了些。”说着,又结果莺儿手上的帕子,拭了拭嘴角,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这样啊,那莺儿等会儿去领些安神香来!这样娘娘晚上便可好入睡些!”说着,看着愫槿,一脸天真的模样。 “恩,也好!那要辛苦莺儿你跑一趟了”愫槿笑着道,看着她一脸天真的模样,霎时觉得几分安心。 莺儿应了声,便退了出去,留下愫槿一个人静静站在窗前。 “真是个多雨的季节”愫槿自言自语道。 不多时,外头便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 还真是演戏演到底呢,愫槿想着,并不动作半分。 司空浩跨入宫中,翊坤宫中照常摆上他平时爱吃的点心,只是少了平时在桌上言笑晏晏唠叨的愫槿。司空浩心里顿时紧了紧。 他吩咐宫人们下去,便径自走入翊坤宫的寝殿。 寝殿中,愫槿依旧望着窗外,不动声色。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不自觉震了震,却没回头,昨夜的大雨把她浇醒,这个人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欺骗。 司空浩静静站定看着窗前美丽的背影,他不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她已经知晓一切,又怎会轻易原谅自己?她和他的界限,只会越扯,越大。 空气中的气氛变得诡异,仿佛在等着有人打破这样的僵局。 “陛下此时不该是在上朝?怎么有空来看臣妾?是担心臣妾泄密?如果是这样,陛下岂不是对自己的防卫太没信心,那信鸽能到臣妾面前,怕都是陛下审查过了,陛下何苦再劳心劳力的跑这样一趟,岂不浪费时间”不多时,愫槿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异常。 “皇后果然聪明绝顶,既然皇后什么都猜到了,便应当知晓朕来此的目的!”司空浩静静道,言语中听不出他有任何情绪。 “陛下大可不必跑这样一趟,三天后,陛下定会如愿!”愫槿叹息道,言语中有些许无奈。身后,司空浩闻言皱了皱眉,复又恢复平常。 “皇后既然知道,那朕也不必多说,希望皇后的表现不会让我失望!”嘴角荡起一股邪笑,不知何时已在愫槿身后,头轻轻靠在愫槿的香肩上,开口道,声音又是那股邪魅的味道。 愫槿不动,似是早已有所察觉,她淡淡笑着,道:“臣妾怎敢让陛下失望?” 又是一阵沉默。 司空浩起身甩起水袖转身走出翊坤宫,宫内,愫槿依旧静静站立,一切变得安静,一切,如梦初醒! ------------ 二十四章 :帝后交易 这一日,司空浩再无踏足翊坤宫,不同往日的粘人,锋芒毕露的他不容许别人比他骄傲。愫槿淡淡地看着天色渐渐晚去,一声叹息后,打定主意! 华灯初上,宫里一切如旧,月色一如那晚一般明亮,天空清明,没有半丝下雨过的痕迹。愫槿看着眼前的景象,淡淡的笑起。 “莺儿。”愫槿唤道,声音没有任何波澜。 “娘娘,有什么吩咐?”莺儿扫过珠帘走进内屋,看着愫槿背影,愫槿望着窗外背对着她,微风轻抚她的几丝黑发,美好的如梦境一般。 “去备下一桌酒席,命人搬到房里来。”愫槿淡淡吩咐道,唇角勾起一丝笑容。 “娘娘要酒席做什么?”莺儿疑惑,今天陛下出去时脸上的阴霾宫中人有目共睹,娘娘这是? “去备好便是。”愫槿轻声开口,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得看着窗外。 “是”莺儿应声下去,不再多问。 不多时,宫人们便搬了酒席进屋,这是一张精致的桌子,上面放着些精致的酒杯和一壶宫中的上等好酒,愫槿满意得看了看,笑了笑。 吩咐所有的人下去,她一人斟起两杯酒,似是在等着谁,又顾自喝起杯中的酒来。 天色渐渐暗淡,星辰的影子也从云中呈现,月明星稀,是个把酒言欢的好日子。 愫槿顾自啜着碗里的酒,脸上渐渐升起几分红晕。有了几分醉意。 一阵微风轻抚耳鬓,愫槿笑开来,美得炫目。该来的,总算来了。 “陛下喜欢以这种方式来到臣妾宫中?”不看身后,愫槿顾自啜了口杯中之酒,缓缓道来,唇边挂着倾城笑容,言语中听不出半分情绪。 从窗外飘进的司空浩静静站在愫槿身后,看着她几分醉意的样子,煞是迷人,他戏谑开口道:“爱妃总是喜欢这样独自黯然神伤?”说着,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美人的背影。 “陛下还是这样爱说笑呢!”愫槿静静说道,抬头拿起桌上的酒壶,径自给自己满上几分。 司空浩看她这幅模样,不做言语,施施然走向桌前,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桌上早已斟好的酒,一口灌进腹中。愫槿见状,又拿起酒来,给司空浩满上。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三分醉意,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新月初上,销魂酥手,美人如玉,不知这是否是朕的断魂汤?”司空浩突然站起,拿起手中的酒悠悠道,嘴角的笑容不减,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是否是断魂汤陛下一试便知。臣妾是送酒之人,送来的酒要是不要始终掌握在陛下手中,不是吗?”愫槿笑笑,抬头看着正戏谑看着她的司空浩,迎上他让人不解的眼神。 司空浩不语,看着她,深深得看着,似是要把她看进心里。但不多时,他便收回他的眼神,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愫槿看不懂他的神情,那样深邃的眼神藏了太多东西,她无法将它们看进眼里。看着他一饮而尽的酒,愫槿笑起,云淡风轻的美丽。 “爱妃早便知道朕会来?”司空浩看着她,坐下道。 “陛下的心思臣妾怎能看懂?臣妾不过多备一杯,陛下若要来,没备下水酒岂不显得空荡?”愫槿淡淡道,啜了一口手中的酒,不看他。 “爱妃费心了!”说着,他抬手又是一饮而尽。收起戏谑的表情,面若白玉,沉静而坐,潇洒偏偏。 “怎会?”说着,她又是啜了一口酒,继续道:“陛下既然愿意到访,想必也是看出臣妾的意图,不知陛下可愿一听?” “哦?说来听听!”司空浩又是笑起,满脸兴趣的模样。 “做个交易,如何?”愫槿满意地看着他的笑脸,静静道。 “交易?皇后要与朕做交易,这倒是有趣,不知皇后的交易是什么,朕从不随便与人交易。”司空浩笑意更深,静静得看着眼前的人儿,一如初见,美得不可思议,只是,鲜少从她身上看到这样的气质。 愫槿并不反驳,继续说道:“皇上做这一起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扳倒我的父亲萧云萧宰相,陛下这样费劲心思,不如与臣妾合作,由我为陛下效劳,陛下岂不是事半功倍?” 正戏谑看着她的司空浩明显一震,他早知她不是萧云亲女,但身为义女,就算她再恨萧云,她怎会,与他合作?萧家寂灭,对她会有什么好处? “理由,朕要知道理由!”司空浩面无表情得看着她,严肃道。 “陛下不需知道理由,陛下只需满足臣妾的条件,臣妾定当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愫槿不答,只是静静说道,理由,若要理由,杀父仇人算吗?她不恨国破,不怨什么,凌国国弱,迟早要被吞并,但他竟那样对待父王,那样对待他,那样不是人地对待他。是的,她知道她的父王在哪。但这么些年,她却没法救到他,那样非人的折磨,父王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他握着自己最重要亲人的生命,逼迫自己走进这个曾经被毁的风国皇宫,一步一步将自己逼上绝路,她恨他,从那一天起,她便与他作对,他以为他的不责罚能带来什么?不能,永远不能。 走进这个皇宫,用这样一个软肋绑住自己,愫槿笑自己愚蠢。既然这样,那便也无所顾忌了,便毁了他,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那些未知的真相,就算再也索不回,只要他们平安,她也便没有了牵挂。 “你究竟是什么人?”司空浩突然问道,眉间几分皱起,定定得看着她。 “陛下多虑了,我只是个跟陛下一样的人而已,只是我们的目的不太一样!”愫槿笑着看他,淡淡道。 司空浩不语,眼神仍旧定在她的身上,他真想把她看透,但这一刻,他感到他比任何一刻都看不透眼前这个美到极致人。 “陛下若成功,不论臣妾性命在否,请陛下帮臣妾救两个人。只要陛下答应,臣妾便是与陛下同一船上的人。陛下不用怀疑臣妾的忠诚。”愫槿跪倒在司空浩面前,诚恳道。发丝遮住眼睛看不到她的表情。 司空浩看着眼前这个跪倒的人儿,眼里没有任何表情。他定定地看着她,霎时,世界变得异常安静。 ------------ 二十五章 :孤注一掷 一个背手俯视,一个低头静跪。 气氛,僵持・・・ 世界安静地仿佛能够听见针掉落的声音,静置的酒杯似乎也开始懂了默默的意义,微风帘动,牵起几分思绪。爱与恨的交织,血与仇的背叛,一切。也许只是孤注一掷! 愫槿静静跪倒在司空浩面前,坚挺的背脊告诉他她并不是对他屈服,跪倒的身姿依旧美丽无方,倾泻的月光静静照在她的身上,仿佛月中仙子降临一般,高傲,倔强! 司空浩静静看着这美丽的画面,却皱着眉头,他不懂她,正如她也不懂他一样。本不该交织的世界一瞬间变得痴缠。一切从有趣变得惹人深思。 看着跪着的人儿,深深的,却无法把她看透,他无法轻易相信一个敌人的突然倒戈,尽管这个人是眼前这个女人。 “两个人,是谁?”司空浩缓缓开口,似乎这几个字眼,在他的口中有些艰难。 终于听到头上有了些许动静,愫槿轻轻翘起唇角,开口道:“是臣妾的父亲,和兄长!” “若朕不答应呢?”头上传来些许冷冷的声音,似是要拒绝她的意思。 “皇上会答应!”愫槿坚定道,语气中充满了笃定的味道。 “哦?你何以确信朕一定会答应?朕可以现在就拒绝你,你的存在,对朕而言或许是一个威胁。”司空浩挑眉,淡笑道。言语中有几丝玩味。 愫槿闻言,并不惊慌。 她抬起头迎上司空浩淡笑的俊脸,笑道:“原因有三。” “说来听听!”司空浩玩味得看着这个仰视自己的女人。压抑却兴奋。 愫槿缓缓起身,仿佛一切已经敲定,并未问过司空浩。 她直视着眼前的司空浩,开口道:“其一,臣妾救父兄心切,动机并无不妥,众所周知臣妾是萧云的女儿,却不知我只是萧云手中的一颗棋子,这个,想必陛下早已知晓。” 司空浩翘起嘴角,看着眼前的人。笑道:“其二呢?” “其二,萧云试探,陛下亲身前往必定陷入危机,届时,只有臣妾能帮你,这样,方可免去萧云的怀疑!”愫槿闻言,淡淡道。 司空浩点了点头,玩味道:“爱妃分析甚是合理,但朕并不认为这样的理由很有说服力!手中之剑可用于救人,也可用于杀人,爱妃不认为自己就是这样一把剑么?” 说罢,司空浩看着眼前的人儿,起唇淡笑。眉眼中充满玩味。 愫槿不忙,拿起桌上的水酒啜了一小口,复又将它放回。然后轻轻挽起水袖。 一条鲜红而刺眼的红线霎时出现在司空浩的眼前。司空浩顿时皱起眉头,他似乎明白了她的笃定,因为她的生命。 “陛下定是看懂了。”愫槿淡淡开口,将手臂收回,继续道:“若无解药抑制,下一次毒发,它便会直逼心脏,到时毒气攻心,臣妾之命休矣。届时,陛下也便无所顾虑。对于一个将死之人,陛下以为臣妾还能欺骗于你么?” 愫槿淡淡说来,没有半分情绪,这是一次背叛,也是一次重生,空气中有股凝重的味道,司空浩不觉紧了紧眉心,他顿时忘了回答眼前的人,那触目的鲜红,在心里挥之不去。 “陛下还是不能相信臣妾吗?”愫槿见他不答,淡然道。 司空浩并不回答,他转身背对愫槿,轻声开口:“这样以命作为交换,值吗?”他不知自己为何要问,只是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心里有一丝慌乱,不断蔓延。 “陛下,何出此言,值与不值,岂能用于衡量,这只是一场交换。这也是代价!”愫槿深深看了司空浩一眼,淡淡开口。 在她的心中,也许没有值得与不值得,只有要与不要。 她甘愿拼出自己的姓名去要回自己想要的东西,是的,一切都只是一个代价,一个她必须付出的代价,作为一个杀手,夺取别人生命的代价就是自己的心,而如今,唤回父兄的代价,或许是她的命。 她淡笑,与其这般无休止的利用,不如就这样让一切了结吧! “只是代价么?”司空浩扬起唇角,淡笑道。言语中说不清什么情绪。 “是的,陛下,只是代价!”愫槿淡淡道,语气中充满坚定的味道。 司空浩转身看着她,对视的瞬间,他反复摸索,却无法看穿眼前的人。收回眼神,他笑道:“爱妃这样将父兄的性命交予朕的手中,就不怕朕达到目的便袖手旁观?” 愫槿看了看司空浩,勾唇一笑,道:“怕,很怕!但如今能够帮臣妾的只有陛下你,臣妾孤注一掷只想陪陛下玩这个游戏,不知陛下可愿奉陪?” “哈哈!”司空浩突然笑起,笑声中有种淡淡的无奈,很难听见,他淡淡开口道:“游戏么?爱妃的这个游戏可真是旷古绝今啊!”说着,他抬起手捏住愫槿的下颚。 感受到司空浩指节的力道,愫槿并不反抗,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中满是他看不懂的笃定。 这一瞬间,他突然讨厌她眼中的笃定,从心里的某一处,他甚至希望她可以不要这样笃定,她可以脆弱一点,她可以求他帮忙,但不是这样以自己的命作为代价。他不知道若是她恳求他会不会答应,但此刻的她却让他心烦意乱! 他顿时皱起眉头,狠狠地甩开她的脸,不愿再看到她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逃避,这一刻,莫名的火气上涌。 “好!朕便依你!记住,朕的交易从来不允许有任何闪失,爱妃既如此大胆与朕交易,若爱妃让朕失望,那爱妃的代价将不仅仅是你那条卑微的生命!”司空浩猛地转身,开口答应道。 被甩在地上的愫槿闻言,满意得笑起!一切,将要结束了罢!她没有理司空浩的愤怒,没有看到他多门而出的仓惶,只是在原地静静地笑起,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美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孤注一掷,她不知是好是坏,但至少,一切都会如她所愿! 她不语,夜色灰暗,寝殿灯光摇晃,一股清风吹入,一丝凉意涌上心头,一句苍白的“谢陛下”飘荡在要换的空气中,迷离! ------------ 二十六章 :出宫试探 接下来的两天,司空浩再也没有踏足翊坤宫。 出宫的日子即将到来,手上鲜红的血线继续蔓延。。。 愫槿扬唇轻嘲,白皙的皮肤上,红的炫目而妖艳的红线,美丽却致命。指节的变得有些苍白无力。有一股浓重的气息。 白色的信鸽如约而至,愫槿将其拿下,缓缓撑开。“万事具备”四个墨字赫然呈现在眼前,没有多余。司空浩的部署很精密,没有漏去半点风声,此次,他便是志在必得吧。 努力筹谋了十几年,或许一切都该结束。 “岳父大人可算是有动静了!他老人家可算是成了精,滴水不漏呢”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将愫槿的深思唤回。 愫槿并不回头,淡淡道:“那陛下想必早便知晓该如何为之罢!”,语气中有股云淡风轻的味道,似是在接受着什么。 “今日午后,安排出宫,朕会随行。”不再多说什么,司空浩缓缓开口,一切都已部署完好,如今却有了几分犹豫,这是他不曾想过的感受,却着实让他有几分困恼。 宫中霎时变得安静,两厢不语,愫槿只是淡笑,而司空浩却显得有几分凝重,负手而立。 “莺儿!”愫槿开口,将莺儿唤进屋来。 缓缓走近内屋,莺儿又一次感到气氛不对,前些日子的尴尬似乎又要爆发,她瑟瑟地站在愫槿身后道:“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吩咐下去备下马车,午后,我要随陛下出宫一趟!”愫槿缓缓道。 “出宫?娘娘跟陛下要出宫?”莺儿有几分震惊,瞪着眼开口。 “恩,你吩咐下去便是!”愫槿并不多说,只是又一次淡淡开口。 “哦,那奴婢・・・”莺儿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愫槿一听便知晓莺儿的目的,这么些年的了解,这丫头想要干什么她看不出?她轻声开口道:“你且留在宫中,我们会早去早回,放心罢!”说完,回头冲她安心的一笑,示意她放心。 莺儿闻言,知道心中所想没戏,便扁了扁嘴,淡淡得应了一声,慢慢退了下去。 抬头的瞬间,愫槿迎上司空浩没有表情的俊脸,以及盯着她的那双眼睛。愫槿淡笑开来,开口道:“陛下不必担忧,陛下既不想回去,便坐下来喝口茶罢!”说罢,也不管他,自顾坐下倒起茶来。 司空浩也不见怪,自顾找了张椅子便落座下来。 二人就这样静静喝着茶,等待时候的到来。 正午的御膳传到翊坤宫来,一如往日,吃过午膳,一切便都要如约而至了。 约定的时辰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来临,二人都平静的出奇,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早上吩咐的车子备好了吗?”愫槿走出寝殿,见到莺儿便问道。 “回娘娘,好了,就在殿外,娘娘现在就要出宫了么?”莺儿开口问道。 午后的阳光西斜,照耀在莺儿的脸庞,煞是可爱,愫槿深深了看了她一眼,轻轻叹了叹,道:“恩!”,说罢便向外走去。 身后,司空浩施施然走出寝殿便跟着愫槿向外走去。 两个犹若仙人的男女一人白衣,一人黄裳,一前一后走出了翊坤宫,也便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马车上。 愫槿静静靠在车厢之中闭目养神,脸色有些许苍白,一个月之期已到,身上的毒也渐渐发作了几分,让她感到有些不适。司空浩并不看她,只是紧紧得望着车窗外面的风景。 街上热闹非凡,却已然无心观赏,他只想将自己烦乱一点一滴都丢弃。 不多时,随着热闹渐去,马车驶上一条小道,便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荒岭,杨家小道这里,果然是赶尽杀绝的好地方,愫槿淡笑,睁开眼望着窗外。 “陛下,娘娘,到了!”车外,赶车的车夫突然悠悠开口道来。 “姐姐,我们到啦,这里是什么地方呀?当真好玩吗?”司空浩煞是有趣的对着愫槿开口。 愫槿顿时感到一阵语塞,竟不知要说些什么。过了一会,愫槿缓缓开口,道:“陛下有所不知,这里可好玩的!”说罢,便起身携司空浩跳下车去。 司空浩刚一下车,便被那车夫狠狠压在地上,身上传来几分疼痛,司空浩并不妄动。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朕,朕很疼,快放开。”司空浩开口,语气中有一些惊慌的味道,一副委屈的表情不得不让人相信他的单纯。 车夫并不动,只是将地上的人压得更紧了些。 “啊!”司空浩痛的叫了一声,复又开口道:“姐姐,姐姐别站着,朕疼,就我!”说着,一副哭腔,一种要哭的可怜巴巴的形象。 愫槿不动,也不看他。 树丛中莎莎作响,萧云带着一队人马缓缓走出树林。 司空浩低头扬唇,老狐狸总算露出马脚了。 “义父”愫槿淡淡开口,恭敬道。 “好,好,槿儿做的好!”萧云开口大笑,接着道:“来人,把他给我押上来!我倒要看看,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车夫闻言,立刻将司空浩押了上去,愫槿仍旧不动,静静得看着这出司空浩导演的好戏,不语。 刚被押上的司空浩随即便吃了萧云狠狠的一掌,吐出几丝鲜血。 萧云狠狠开口道:“你这杂种,当初若不是被那群老混蛋逼得无路可退,我怎会拥立你这种人做皇帝,我不管当初是不是你的部署,上位以来,竟给我带来如此多的麻烦。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今日,你的命便捏在我的手里,我便是在这里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敢说半句,一个被人唾弃的杂碎也想稳坐龙椅?”说完,又是一掌,司空浩再忍不住咳出声来。 愫槿闻言,皱了皱眉,依旧不动。萧云发生了什么?让他变得如此疯狂,如此急躁?愫槿低下头,静静等待着下一刻到来。 “哈哈哈・・”一声狂妄的笑声从司空浩口中传出,几分霸气,几分不屑,他淡淡开口,道:“萧宰相,这场游戏,到此为止!” ------------ 二十七章 :绝望对峙 狂妄的笑声叱咤天际。 唇角的血伴着身上如修罗一般的气质,犹如神临,犹如魔降。 司空浩就这样戏谑的一句“游戏到此为止”一切便走到了尽头,对他而已,这些,仅仅是一个供他玩耍的游戏而已。 愫槿有些怔愣地看着他,忘了接下来的行动。 萧云美丽的脸庞则有一些看不懂的意味,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受了什么刺激的神经更加有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使他变得更加疯狂。 他开始狂笑开来,不理司空浩身上的邪气,不理愫槿的怔愣,开始变得狂妄。他用有些扭曲的声音道:“哈,果然,果然啊果然,司空浩,你果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那,打从你那时从那里出来我便应该知道,可惜了,你果然不是一颗好棋子啊!”说着便一掌向司空浩拍去! 噗!刀进,刀出,愫槿干净利落的杀了那个押着司空浩的车夫,司空浩一个反攻,反击了萧云一掌,一口鲜血喷出萧云的唇。 那副美丽妖艳的面容在鲜红的映衬下更是妖艳。 林中的人一下子蜂拥而出,萧云身边的几个人也同时撕下了人皮面具,跪倒在司空浩的脚下。 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打破了萧云的美梦,他惊讶得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皇帝,自己这样精密得布局着,终究是棋差一招!,终究还是输了,终究什么都没有赢回来,终究又一次失去了她。 他笑,笑的狂妄,笑的嗜血,笑的有些可怕。 “好,好啊,很好!很好!”他笑着,倒退了几步。 司空浩扬唇,带了几分邪气,他慢慢走近萧云,又是一掌,将萧云打跪在地上。白色的长衫顿时染了污渍,印象中的萧云从来都是干净的可怕,从一而终的白,算的上英俊潇洒。愫槿皱眉,这一刻,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萧宰相,宰相这个位置坐久了果然是会让狗都变得有野心,变得像个人了,看来是时候告诉他他究竟是什么了,一个畜生,一个奴才永远也别想爬到人的头上,在萧宰相心中,似乎朕也不是那么高贵呢!”司空浩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哈哈”萧云笑着,继续道:“然道皇上您认为您有多高贵,别忘了,没有我萧云,就没有你司空浩的今天!”说罢,便要起身。 身后的侍卫顿时都自觉上前,狠狠压制他,不让他上前。 闻言,司空浩微笑,静静开口,道:“是啊,朕怎么敢忘,萧丞相你赐的一切,朕怎么能忘呢?那水牢下的天日,朕怎么敢忘,看来似乎该让萧丞相也去尝试一番才好!” 愫槿闻言一惊,当日的水牢,他曾经在那呆过,不怪他会如此熟悉,原来如此,心里划过一丝不忍,夹杂着复杂又说不清的心情,蔓延。 萧云又是一笑,不理司空浩,也并不回答。只是转头向愫槿,道:“槿儿果然没有让为父失望啊,为了这小子,居然连命都不要了!好,太好了,真像啊・・・哈哈!”说罢,他仰头又是一阵大笑。笑语中带着深深的绝望和不甘,让愫槿皱了皱眉头。 “在哪?他们在哪?”愫槿并不回答,只是抬头看他,静静问道。 “槿儿,难道忘了,为父曾经教过你什么?每一个交易都要报酬,你这样背叛为父,还想知道他们的下落,这似乎有点不公平呢!”萧云笑着看着愫槿,缓缓道。 愫槿闻言,也是一笑,道:“公平?义父跟我讲公平吗?义父你忘了你还教过槿儿什么了吗?这世上,本就不公平!”说罢,静静地看着萧云。笑,妖媚而云淡风轻。 萧云闻言又是一阵狂笑,然后道:“好啊・・好啊!果然是我的好女儿!槿儿别忘了,还有三分之二的解药还在我的手里!” “告诉我他们在哪?”愫槿有些怒了,她吼道,直直瞪着萧云。心里说不清什么样的感觉。罗袖下的手静静得拽紧。 “解药和下落,只能有一个。槿儿!”萧云静静得看着她,笑道。 “我要下落!”愫槿坚定道,紧紧得盯着他! “槿儿真的不再考虑了吗?”萧云淡笑,紧紧看着她。 “他们,究竟在哪?”愫槿开口,似乎在做最后的,极限的隐忍。鲜血的味道涌上喉咙,她紧闭双唇,紧紧得盯着眼前的萧云,不再言语。 突然,萧云喷出一阵狂笑,充斥了整个空气,他笑的狂戾,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手心一般,骄傲,狂妄。 “好!我便告诉你!”萧云静静开口道来。 愫槿顿时睁大双眼,若有期待得看着眼前嗜血的人。静默不语。 “就算你花尽这辈子的时间,都不可能再找到他们,因为,他们,已经死了!都死了!”说完,又是一阵狂戾的笑,笑声仿佛震动了天地。 世界顿时变得安静,愫槿静静得看着他,眼里再没有别人,死了?都死了?怎么会?怎么会? 一阵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从口中喷出。 原本站在一边看戏的司空浩却再也没忍住狠狠掐上萧云的喉咙,萧云顿时脸色惨白,再也笑不出声来。 愫槿连忙阻止了司空浩的动作,将他的手打开来。司空浩静静缩回手,一动不动地看着愫槿,世界繁复被她的妖媚吸引,瞬间失去了颜色。 雪白的罗裙沾上斑斑血迹,她走近萧云,开口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们?凌氏一族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话语中充斥着深刻的钝痛和绝望。 听到这里,司空浩顿时怔愣,凌氏?心中的怀疑进一步加深,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失去生机的女子,心中猛得一痛。 “哈哈・・”萧云再笑,看着这个绝望而美丽的女子,那样相像的一张脸,他答:“萧愫槿啊萧愫槿,一切都要怪萧愫槿!呵呵,哈哈・・・” 世界顿时变得无力,原来一切都是徒然,愫槿静静得看着眼前的萧云,大口大口的鲜血夺口而出,彻底染红了胸前的白衣,一切都结束了吧!她想,任由自己向后倒去,死亡的气息变得浓重,她笑,身体顿时失去了重量。 看着愫槿缓缓倒下的身体,司空浩大惊,猛地接住了她,鲜血,满身的鲜血让他开始感到害怕,曾经的母后也是这样满身鲜血的离开,她也要这样离开了吗? 他不停地摇晃着愫槿,心里的痛蔓延开来。 处理完事情的司空喻跑到这里,看到这幅情形,猛地一震,他从未看到皇兄这样的表情,那样,无助。 “皇兄”他轻唤眼前惊慌的帝王,轻轻搭住他的肩膀。 司空浩却是不答,猛地将怀里的人抱起,道:“将萧丞相押入大牢,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轻举妄动。”说罢,便抱起愫槿,急冲冲地施展轻功向皇宫掠去。 ------------ 二十八章 :兄弟争执 “陛・・・陛下,臣,臣已经尽力了,但是臣,臣真的无能为力啊!”跪在地上的太医瑟瑟发抖,将头埋得很低,不停地向面前的司空浩磕头。 一把甩开眼前的人,司空浩走进寝室。 床上的人儿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得可怕,身上没有换下的白衣大多染上鲜红,他想起他们新婚之日,她穿着红色嫁衣的模样,而如今,这件血衣如此刺目。 他的眉心一拧,静静得走近她。 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冰冷的气息沁入手心,熟悉的温度一点一点消失,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 “娘娘情况如何?如实报来!”司空浩冲着外面跪着的一排御医冷冷开口。 伏在地上的御医互相对望,怔了一会,总算有人敢开口。 “回・・回陛下,娘娘身中奇毒,又受了刺激,导致毒物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到五脏六腑,如・・・如今又吐血不止,就算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是回天乏术啊!”说罢,便又将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起。 眼前的皇帝陛下身上的阴霾足以毁了整座宫墙,他怎敢冒犯,这种脑袋搬家的事他怎能去赌。 沉默了许久,面前的人终于发话,道:“真的没有办法了?皇后还能坚持多久?” “回,回陛下,臣等真的无能为力了,娘娘最多可以・・・可以・・・”那太医说着,又顿了顿不敢出声。 “说!”一句命令从司空浩口中喷出,不容反抗。 “三,三天!陛下・・”太医鼓足勇气,终于说了出口,把头埋得更低。他不敢抬头,这样的气氛足以让他小命不保。 “滚!”司空浩咆哮道,心里莫名的烦躁和生气让他整个人变得不安,三天?只有三天了吗?他看着眼前那苍白的脸,心里一阵痛楚,她道皇宫仅仅一个多月罢,可这一个多月,却是他最深刻的,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在一点一点改变着什么。 他不语,不动,只是静静得看着她,仿佛要将她刻进心底。 夜幕渐渐降临,司空浩犹如一尊雕像。安静得可怕!他现在本该很兴奋罢。萧云终于落网,而眼前这个萧云派来的奸细也奄奄一息,一切有如天助!可是他却是眉头紧锁的。心里的某一处,他甚至希望今天的事不曾发生。 “恭喜陛下,多年来总算得偿所愿。”窗外一个身影犹如冥魅飘进承乾宫的寝殿。细细一看,原来是司空喻。 司空浩不语,从他抱着她回来的那一刻开始,除了太医,他再不让任何人走进这里。安静的气氛顿时被打破。 “皇兄不为自己高兴吗?这么多年,皇兄费尽心力筹谋,如今萧云落网,他的女儿也将要死去。陛下彻底捣毁了萧氏一族。这不是皇兄多年来的心愿吗?”司空喻说道,声音中充满与他的儒雅不相符的邪魅气息。甚至于,几分疯狂的邪气。 “她,或许不姓萧。”沉默了许久的司空浩总算开口,淡淡道。声音中有一丝累意,几分孱弱。 司空喻闻言,顿时冷然。他冷声开口,道“皇兄这话何意?然道皇兄不想让她死?皇兄还想救她?皇兄要去求萧云?” 闻言,司空浩顿时回头,盯住司空喻,心里变得空洞,他想救她吗?他想为她放弃自己的筹谋吗?他不知道,心里顿时像是堵着什么一般,看不清自己的想法,司空浩,你是想这么做吗?他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从来,没有这样犹豫。 “皇兄你在犹豫,喻从不曾看到皇兄有任何犹豫,皇兄你果然想要救她!”司空喻冷冷开口,冷然看向床上气息微弱的愫槿。 “我没有!”司空浩开口,冷声道。他极力否认着自己的心情,但是,却否认不了自己的心,一阵烦躁袭来,他无所适从。 闻言,司空喻顿时笑开,有几分猖狂。他笑着大声道“皇兄,你果然想救她。喻在皇兄身边这么多年,这么久以来,正如皇兄对喻的了解,喻也了解皇兄的想法。皇兄,你否认得了你的嘴,却否认不了你的心,你就是想救她!但是皇兄你别忘了,她是萧云的女儿,她姓萧,她是他派来的奸细!” “我说过,她不姓萧!”司空浩闻言,咆哮道。心里的烦躁愈来愈深,眉头又锁紧了几分。 “别在自欺欺人了!”司空喻再也无法忍住心中的火,吼道:“她不姓萧又怎样,她还是萧云的女儿,你别忘了他当初是怎样陷害你的母后,让你流落在外数年,又是怎样将你打入水牢,让你在那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那样久,你就这样甘心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你十几年来的精心布置?你忍辱负重装疯卖傻十几年受尽屈辱的日子,皇兄你都忘了吗?啊?你・・・・・”司空喻对着面前的司空浩咆哮着,心里的不甘愈来愈浓重。 “住口!”司空浩再也忍不住咆哮出声来,转身拽住司空喻的领口,手上有几分颤抖。他吼道:“我没忘,那些日子我怎么会忘,我做梦都忘不了,不需你再这里多嘴!”说罢,甩开手上的司空喻。 司空喻气极,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冷声道:“好,好!我多嘴,这个女人如今最重要!好啊!司空浩,你很好!臣弟告退!”说罢,拱了拱手转身便要退下。 “别对萧云动手!”身后传来司空浩冷冷的声音。司空喻顿时感到背脊僵硬了几分,他停了停,并不回答,随即甩袖跨步走出承乾宫。 身后,司空浩仍旧静静站着,眉心拧得更紧,他负手而立,望着窗外,一个无声的叹息从口中吐出,心里多了几分无奈。他不敢看床上的愫槿,那张苍白的脸让他的心震动,但是司空喻的话却也是提醒了他! 矛盾,深深的矛盾。 第一次,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喻王府 一阵“哗啦”的碎裂声从府中传出,向来儒雅著称的喻王竟气极回府,摔了府中许多名贵的瓷器,所有的家丁女仆都跪在厅前不敢动作。 一阵微风拂过,一个妖媚如蛇的女子徐步走向厅中,她的水袖妖媚一甩,示意厅前的人退下去。然后缓缓走向司空喻。 “参见王爷!”妖媚声起,带着一股阴谋的味道围绕这个大厅。 ------------ 二十九章 :狱中寻药 御书房,四周安静地可怕。 司空浩独自坐在房中,并不点灯。司空喻离开后不久,他也便逃出了承乾宫。在那里,那个苍白的女人总是让他的心产生混乱。 司空喻的那番话不停地敲打着他的心,这一次,他果真有些彷徨,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萧宰相已关押刑部大牢,等候陛下审问。”又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小喜子一身黑衣跪在司空浩面前道。 “好!朕知道了。”说着,司空浩转头看了看小喜子,继续道:“明天起,你便回到朕的身边吧。小喜子已死,今后,你就是总管太监:小安子,赐名安福在!” “小安子些陛下隆恩!奴才定竭尽全力,效忠陛下!”小喜子在此跪倒在司空浩面前,行大礼谢恩。 司空浩转开眼,并不看他,淡淡道:“起吧!下去吧,准备准备,明日随朕去一趟刑部大牢。” “是,还请陛下早作休息!”小喜子恭敬道,又是一拜。 司空浩不语,甩了甩水袖,示意他下去,便又独自对窗凝望,今夜,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他悠悠叹了口气。 身后的人早已不知踪影,御书房,漆黑,安静!唯有窗外的月光,格外明亮! 次日。 萧云被捕,皇后受伤的消息传遍宫中,各种谣言也开始遍地开花。司空浩并不理会。 当他走出御书房时已是黎明时分,过了最黑暗的时期,阳光又一次普照这华夏之地,风国的王宫熠熠生辉。皇帝突然恢复神智的消息也开始遍布全朝!随即便是各种猜测。早朝上司空浩开始展现自己的睿智,各大官员齐声呼唤“此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普天同庆。 刑部大牢中。 - 下朝后的,司空浩便径自秘密往刑部大牢走去,只带上刚升为总管的小安子。 由于小安子的容颜与小喜子一模一样,难免又是一阵猜疑!两天中宫中的流言早已如同熊熊烈火,越烧越旺。 “皇上驾到!”随着狱卒一阵嘶喊,司空浩施施然走进刑部大牢,来到萧云所关牢前。 牢里牢外的天壤之别,萧云风采依旧的脸上显得几分憔悴。他冷冷看了司空浩一眼,不做声,自顾转头。 “丞相别来无恙,不知这牢中的滋味比起富丽堂皇的丞相府如何?”司空浩笑着戏谑道。语中的几分不屑堂而皇之。 萧云并不转头,却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风景,然后勾唇一笑,又是不理。 司空浩也不生气,淡淡开口道:“丞相大人的女儿现在危在旦夕,你说朕是救,还是不救?”说罢,看向萧云,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 萧云笑起,总算开口,道:“救与不救陛下还要来问过罪臣吗?皇帝陛下的一句话然道还不抵罪臣的一句?”说罢,并不看司空浩,而是静静闭上了那邪魅的双眼,不语。 司空浩抬手,看了一眼,淡淡开口道“丞相大人何必拐弯抹角,朕既来到这里,丞相大人会不明白朕的来意?丞相大人这个阶下囚似乎做的太逍遥自在了些。”说罢,扬起唇角,笑容几分邪魅。 “是嘛!臣愚钝,不知陛下意欲何为?”萧云仍旧闭着双眼,淡淡道。 司空浩又是勾唇一笑,道:“来人,送萧丞相去刑房!” “是!”伴随着一声应和,几个狱卒拥进牢中,将萧云带入刑房。 萧云并不反抗,任由狱卒将他带入刑房,绑在骇人的十字木架之上!刑房中鲜血淋淋,大批刑具犹如夺命天兵,掺杂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两个负责行刑的狱卒长得一身彪悍,见萧云进来并没有多大反应。似是早已习惯了这副场景,只是向司空浩下跪道:“参见陛下!” 司空浩并不答,只是扬了扬水袖示意他们起身。然后看向在刑架之上的萧云,扬唇笑道:“萧丞相,你还是不明白朕的来意?”说罢,直视萧云。 萧云不语,将头瞥向一边,不理司空浩。 司空浩看着他的举动,并不着急,优雅走上前,拿起一把铁烙便向萧云走去!犹如地上的妖魔,有一股夺命的气势。他缓缓开口:“萧丞相,现在可明白了?” 萧云笑起,冷声道:“陛下,就算臣如今明白,臣的条件,你也给不起!陛下,你想赢我,却输得彻底,陛下你爱上了的女人是我的女儿!”说罢,便仰起头笑起。 司空浩顿时冷然,毫不留情得将手中的烙铁烙进萧云的身体。 伴随着一身惨叫,笑声霎时消失。萧云本就几分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惨白,血顺着白衣滴落,染红了儒雅的白裳,汗水也浸湿了萧云的乌发,随着流苏滴下,依旧是美得惊人。 他缓缓开口道:“陛下,你到底在气什么呢?不甘么?你来求药,但臣却感受不到陛下的诚意,臣劝陛下一句,若陛下想赢得彻底些,便不该管她!她背叛于我,陛下认为臣会救一个叛徒?”说罢,他看向司空浩,神情淡然,嘴角仍旧噙着几分笑意。 “要怎样才肯交出解药?”司空浩冷声道。面无表情,心中的矛盾顿时被冲破,他想救她,不惜一切! “放了我!陛下能做到吗?”萧云笑着,悠悠开口道。 闻言,司空浩拽紧拳头,他能做到吗?他冷冷看向萧云,眼中仿佛是结了冰一般。四周顿时变得格外安静,似乎在等着眼前这个帝王的抉择,他能做到吗?袖中的手拽的更紧了几分。 须臾,他冷声开口:“你认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交出解药,我饶你一命!” “陛下,你请回吧!臣走进这里,便没有想过活着出去,陛下不能给臣自由,那臣宁愿选择死!何况还有当今的皇后娘娘陪葬,臣安矣!”说罢,唇角的笑意更深。 他没有给司空浩别的路选择,司空浩拧紧眉心,看着眼前这个狡猾的狐狸,心里的恨更深了些,他狠戾至此,连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的命也全然不顾。愫槿若想生,他便要放萧云继续为患朝廷。他如何可以? 他看向萧云,冷冷甩袖,转身快步走出出刑部大牢。 是的,他输了,彻彻底底! 他徐步走在宫道上,心里茫然。除了端妃,他的母后被陷害,他第一次感到茫然的味道。 没走几步,便有宫人充充迎上他,叩头道:“陛下快去看看娘娘,娘娘又开始吐血不止,怕是要熬不住了!” 司空浩闻言,来不及思考,便快速施展轻功向承乾宫掠去。 身后,原本惊慌的宫人如今淡然一笑。转身向未动的小安子道:“你也看到了,若不想陛下被这个女人牵绊失了性命,丢了江山!这牢中之人,你该明白怎么做了?安总管! ------------ 三十章 :命悬一线 承乾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出宫外,令人作呕! 莺儿这些日子哭成了泪人,司空浩吩咐下人将她带离这里。 他静静站在床前盯着眼前愈加显得苍白瘦弱的人,拧紧眉心!她的时间不多,如若他在不下决心,恐怕她只有死路一条。司空浩拽紧袖中的拳头,脚步如千钧重担。 太医在里外忙碌,一丝丝血布从寝宫不间断收出,血,触目惊心!死亡的气息浓重到要把整个承乾宫淹没!爱与恨在这一刻仿佛在做一个深刻的了解。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人,心里杂乱又深了几分。 “陛下,陛下,不好了!”一个小太监莽莽撞撞冲进承乾宫,大喊道,却被宫外的侍卫拦住。 司空浩闻言,淡淡开口:“何事喧哗!”说着,便走出寝殿,看到门前侍卫拦下的小太监正慌慌张张的遥望宫里,似乎有什么急事。 “放他进来”司空浩淡淡吩咐道,负手而立。 他不曾想过,这个消息却是他最想听到又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那小太监冲进来便跪倒在司空浩面前,慌张道:“陛下,陛下不好了,刑部大牢起火,火势甚为凶猛,现在侍卫们都忙着救火,但估计里面的人・・・凶多吉少了陛下!”说罢,便拜伏在司空浩的脚下,全身有几分颤抖。 “你说什么?刑部大牢怎会无故起火?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说罢,司空浩踢开脚下的人带上三五个侍卫便往刑部大牢的方向掠去。离他回来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由于太过关注愫槿的情况,他竟没发现刑部大牢的不对,关心则乱!他狠狠拽醒自己。 刑部大牢外 熊熊烈火犹如天助一般,烧的旺盛。司空浩定定站在刑部大牢外,止步不前。 “传监狱使!”他吩咐身旁的侍卫道。 不多时,监狱使便被押到司空浩跟前。伏在司空浩的脚下,那可怜的官员全身发抖,面色苍白,冷汗直流。 气氛诡异到让人害怕,地上的监狱使不敢抬头,仿若面前之人是天降罗刹! 司空浩并不理会,冷声道:“萧云呢?” 那监狱使更是发抖的厉害,迫于无奈,只好瑟瑟开口,道:“回,回陛下,火势凶猛,萧,萧,萧丞相怕,怕是凶多吉少了!”说罢,他闭上眼睛将自己埋得更低,汗水落下,浸了一地湿润。 司空浩不语,定定得看着那被火焰吞噬的刑部大牢,拽紧袖中的重拳!火势依旧凶猛,仿若猛虎,不吞食猎物,便永不休止! “看来,监狱使该换人了!”他冷冷开口,轻声道,毫不留情! 侍卫闻言,随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一把拖过监狱使便往刑场走去!只留下“陛下,臣冤枉啊!”的呼唤以及肃杀的气氛残留在空气之中! “传小安子!让他到御书房门前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起身。”司空浩冷冷开口,不等身边侍卫回应,便甩袖离开这令人感到一丝绝望气息的刑部大牢。 不多时,御书房外便多了个跪着的身影,青石板上,背影凛然。 承乾宫中。 谁都看得出今日皇帝陛下心情不佳,若谁敢在这愤怒的狮子身上拔毛,便只有死路一条。宫里众人战战兢兢,为了皇后娘娘而不懈努力,只有几名太医如今跪在司空浩的面前,等待眼前之人的审判。 “朕再问一次,果真没有办法医治皇后了?”头上的人冷冷开口,趴在地上的御医们一阵胆寒,伏得更低! 气氛冷然降低至冰点,此时,若再无人开口,恐怕地上这一群人今天都会遭灭顶之灾。 “臣,臣有一法!”终于,一个资深的老御医开口道来,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御医早便华发满头,苍白的胡须揭示他的年龄早已老迈,满是皱纹的脸和青苍颤抖的手让他整个人都跪不稳! “说!”司空浩不多做言语,冷冷吩咐道。 “但陛下,此法,此法怕是行不通啊!”老御医磕了磕头,用力道,仿佛这番话花去了他全身的力气。 “说!”司空浩负手而立,仿佛早已失去了耐性!看着眼前颤抖的人,心里的火随时将要喷发! “是,是!”老御医感受到眼前浓烈的气氛,又是磕了几个响头,继续道:“此法在现在的医书上怕早已失传,乃是西域番书之法。臣有幸得以一观。上书到,西域天山冰莲,百年开花,百年结果,其花果可解百毒,祛百病!但这冰莲,据说仅有陈国皇宫冰室内存有一株,乃陈国至宝,且冰莲出生高贵,不得移动,否则见风既亡。” 老御医一口气说完,擦了擦额头冷汗,吐了口气又继续道:“但陛下,且不论能否得到冰莲,我国皇后岂可涉险他国,况皇后娘娘的状况,除非有十年以上修为的武林高手以内力每日着以调息维持生命,否则,娘娘怕也熬不到那时!但以娘娘之情况,怕是没有一位高手肯为娘娘调息!”说罢便又拜倒在地上,不敢吭声。 “说清楚!为何?”闻言,司空浩又是冷冷开口!依旧负手而立,并未动作半分! “陛下恕罪!”闻言老御医又是一拜,颤抖道:“若要护送娘娘至陈宫,途中必要经过数日。臣替娘娘把脉,得娘娘本身修为不浅,但经此一着,内力涣散,若此时有人以内力佐之,必定被吸取大量内力,这样天天为娘娘灌输内力,此人的十年修为,怕是剩不到五年了!高手皆嗜武如命,谁又怎肯废去近十年的修为来护一个即便救醒怕也是武功全废之人啊陛下!” 闻言,司空浩再不言语,背过身负手而立。随即便甩起水袖示意他们下去! 全宫之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退出承乾宫。 寝殿内 司空浩静静看着眼前惨白的面孔,心中一丝揪痛,皱紧眉心。 天色渐渐暗淡,时间如一指流沙快速转动,司空浩依旧站在床前,看着那张惨白的脸没有任何动作。 不多时,他再看了看床上之人,如同神鬼一般掠出窗外。 御书房外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司空浩冷冷开口,对着背对着自己的背影冷冷开口。 小安子闻言,立即转身,拜道:“参见陛下!臣知罪!” “替朕修书一封,立刻飞鸽传书送往陈国。暗中秘密查询萧云下落,确认是否真的死亡。还有,朕命你暗中操查萧府,结果如何?”司空浩负手而立。不看地上的人,冷冷开口道。 “回陛下,并未找到任何关于解药的行踪!”小安子磕了几个响头,俯身道。 “萧云畏罪自杀,派人彻底操办萧府,从此风国再无萧氏!”又是一阵冷声,让人震颤。司空浩的话不带任何温度。 “是,陛下!”小安子再拜,俯首应声。 “这次的事若再办不好,朕要的便不是你在这里跪这几个时辰了,朕要的将会是你的项上人头!滚!”背过身,不看地上的人,身上肃杀之气告诉地上的人他此时如魅魔般的气质。 地上的人更是一惊,多年来,这是司空浩第一次扬言要他的命!他两手撑地,又是一拜,朗声开口道:“是,陛下!谢陛下不杀之恩!”说罢便消失在御书房外! 御书房外,由于司空浩一向不喜闲杂人等进入御①38看書网房外格外安静!夜幕的冷风吹拂揭示着它将要来临,那惨白的人儿若再无任何救治离死神仅一步之遥。 命悬一线。 司空浩静静吹着御书房外的冷风,一阵叹息。 随即,便不见了人影。 ------------ 三十一章 :一念成痴 烛影摇晃珠光,微风水晶帘动! 一切,都静谧而安逸,夜给的不是离殇,却也孤单。 承乾宫内 床上的惨白的女子脸色似乎好了些许,死亡的气息也淡了许多,但床沿上坐着的男子脸色却煞是苍白,似乎受了严重的伤害。同样苍白而又不失美丽的他们形成夜间灯光下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盯着眼前有了好转的女子,男子笑笑,却转而抚胸一阵咳嗽。 夜风吹拂,男子抬头抚上女子苍白的脸,霎时怜惜,似是在抚摸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时间仿佛就此定格,清风微拂下,水晶帘的触碰发出微微声响,在夜的宁静衬托下格外好听。 “皇兄”一个淡淡的声音打破这美丽的画面,司空喻说着,紧紧盯着床上的人儿。他感受得到,司空浩的内力有些虚散,而床上苍白的女子的气息却稳了许多,司空浩输了大量内力给她,他确信! “皇弟不知道深夜男子不得探访后宫吗?哪怕你是王爷,也不例外!”司空浩冷冷道,司空喻,对他而言,他这个皇兄是什么? 冷冷的语言如冰一般刺入司空喻耳里,他怔了怔,道:“这些年,皇兄未曾这样待我,皇兄,你变了!为了这个女人,你变得臣弟也认不清了。” 他的声音竟有几分悲恸的味道,让司空浩忍不住怔怔看了看他,他心里清楚知道,这些年来,若没有司空喻的支持,他的一切岂会如此顺利。司空喻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兄弟,更是手足!他从一个被赶走的皇子坐上今天这个地位,司空喻,功不可没。 终是无言,司空浩叹了口气,道:“喻,这个女人,是除了母后以外,我最想留住的人,别动她!”语言中似有几分请求的味道,让司空喻几分怔愣,他的皇兄从来都是那样高傲不羁的男子,今日,却为这样一个余孽,他居然在请求他? 司空喻笑,慢慢得笑出声来!心底更是下定决心。 “皇弟遵命!”他拱手恭敬道,便甩袖就要掠出承乾宫。 “明天起风国由你摄政,朕回来之前,朝政就交给你处理!”司空浩抢声道,阻去他前进的脚步。 司空喻又是一愣!他从未想过,事情竟会到如此境地,若他不杀萧云,或许,皇兄不会涉险,当他听闻御医院的进言,他只是想要确认,但不曾想,他的皇兄,竟会真的为她这般。 他又是一笑,转身向司空浩,又是拱手,恭敬道:“谨遵圣谕!”说罢,甩袖便掠出承乾宫。 望着司空喻离去的背影,司空浩无声叹气,他不是猜不到,这个皇宫,有本事在他的眼皮底下动手却不露声色的,只有他!他的皇弟,当朝喻王!他清楚知晓,司空喻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他着想,但他要致床上的人儿死地,他如何能坐视不理? 他的开口,或许能让他稍微收敛些。 “来人”一番思索,他淡淡开口,唤来值夜的宫人。 “陛下有何吩咐?”一个清秀的宫女碎步快步走进寝殿,跪着应声道,声音有些颤抖,有些许害怕!皇帝清醒后暴戾,若是不注意,将要遭来杀身之祸的感受早已深入宫人们心里。 “吩咐下去,明早之前,备下马车!秘密进行,切不可走漏风声”不理宫女的恐惧,司空浩淡淡开口吩咐,并不多言,随即甩袖示意宫女退下!不给她回应的机会。 宫女不敢打扰快步退下。 寝殿顿时回到之前的宁静,司空浩稳了稳真气,起身走向窗口! 窗外的景色一如那晚,那样天朗气清,那晚的她,很美! 不自觉翘起嘴角!冷峻的脸庞上显得几分柔和,显得更为俊秀。时间犹如一指流沙,她进宫并不长,在他的心里却犹如刻印一般深刻。缘分让犹如平行线的他们有了交集,却不知这样的交集是幸或是不幸。 须臾,他甩起水袖,只闻得一阵风拂过,窗前的树干便顿时出现一支精致的羽针。 多年来,司空浩培养下暗卫,丰满自己的羽翼。若非萧云中计,恐怕一场宫乱在所难免,但聪明一世的萧云终是因为那样一个人,中了他的计!司空浩冷笑,突然变得没有一丝温度。 不多时,一个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便跪在了司空浩跟前,静候眼前人的回应。 司空浩看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眼前的黑衣人,道:“交给小安子!他自会明白,做好准备,便装秘密前往陈国!”不多言,司空浩直白道,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知道眼前的主子无意多说,黑衣人恭敬结果司空浩手中的令牌,应了声“是”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一切,准备就绪。司空浩笑起。 也许如司空喻一般,他自己也仍无法相信自己的行为,但如今便是做了!这个女人,他中了她的毒,无药可解。 他回头看着床上苍白的人儿,便向床前走去。 皎洁的月光将床上的人照亮,犹如月宫仙子一般,苍白却也美得不可思议。 他坐下,又一次静静抚上她的脸颊,这是第一次,他如此认真的看着她的眉眼,这个女人,她倔强,她坚强,她有一个可笑的软肋,她的手上,或许也沾满了鲜血,一如他一般。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司空浩静静看着她,对着空气开口。 周围的一切煞是宁静,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的空间。 夜静静的走向更美的深度。 月静静得走向最高的天际。 他终究放开自己的手,合衣在她身边躺下。 自从她知晓他的身份,有多久,他没有这样静静躺在她的身边感受她的温度?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他甚至有些许后悔,但却不能回头。 轻轻揽过她,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再也闻不到当时她羞涩反抗的味道,他的心头升起一阵失望,一股酸涩。 不自觉得,他收紧手臂,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更紧。 也许,这时的他不懂。 也许,这时的她不知 也许这就是爱! 一念成痴! ------------ 三十二章 :义无反顾 马车颠簸着伴着笃笃的声音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此刻已经是将近傍晚时分,路上的行人仍旧很多,仿佛在宣告着他们“夜生活”刚刚开始。 赶车的人一身朴素,相貌还算秀气,眉宇间有一丝刚硬的气息,从身形上看,倒是个修长的男子,虽不是个偏偏英俊美男,却也是出类拔萃。 青色的武裳一点也不显得华丽,但从衣裳的布料,便可知他们定非一般人家。 已经赶了许久路的,主人似乎有些劳累,一只修长如白玉的手伸出车帘,撩开一小个口子,车内隐隐约约可见似乎有两个人,白色的衣裳尤为明显。 修长的指节,白色的袖口,车内主人不用看,似乎便可知他犹如天人般的容颜。 “赶了这许日子的路,槿儿怕是受不了了,找个地方歇歇吧!”好听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如若有人经过,定会忍不住好奇地看一眼,拥有这样美丽声音的主人不知是怎样一个儒雅俊秀的人。 “是的,爷!您稍候。”青裳男子停下马车,恭恭敬敬回身点头应道。随即便将马车停在路旁下车向前方的客栈走去。 车内便没再有半点动静,徐徐而过的清风偶尔吹起帘角,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人在闭目养神的神情,世界似乎也变得有些安逸。 不多时,青裳男子回来,重新架上马车,便往前方的客栈驶去。 店中老板对于这门大生意似乎十分兴趣,特地亲自出来相迎。 “客官,欢迎您来到春风阁,小店已为你备好天字一号客房,请客官下车移步!”老板脸上堆满笑容,弯着腰,谄谄道。 听闻外面怀笑的声音,车内的人不为所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彼时,那有些刚毅冷淡的车夫终于开口,淡淡道:“爷,客房已订好,所有的一切都吩咐换了最好的!请爷下车移步!”说罢,便为车内的人撩开那似乎将他与世隔绝的车帘。 车内人惊人的容颜在这一刻彻底暴露,展现在人们眼前,那样英俊的容貌,宛若天人,竟让人有得以一见便是三生有幸的感觉。 车内共有一男一女两人,皆是白衣,男的英俊潇洒,女的脸上则蒙着白纱,似是有病在身。 男子率先下车,随即便将车内的女子抱下车来!女子则一动不动任由男子抱着,手上没有半点力气,若不是身上的温度,几乎以为这个女子是个死人。 而这美好的男女便是司空浩与愫槿。七日前,天色蒙亮之时,司空浩便携愫槿带上一名心腹便率先出发,为了不引起怀疑,他甚至连近身侍卫都未曾带在身边。一路几乎不眠不休地紧赶,如今已入陈国境内。 “公子这边请,您与夫人的上房小店已备下,一切都遵照那位公子的要求一分不落!请公子上楼一观。”司空浩方才下车,那店老板便操起笑容迎了上来,讪讪道。 老板一身膘肉抖了抖,身躯煞是庞大!长满肥肉的脸揭示了他的日子到底是多滋润。 “恩!”司空浩并不多言,回头看向那青裳男子,开口吩咐道:“青风,按方子去给夫人准备药材!” “是!青风这就去办!”应罢,他便牵起马车向前走去! 司空浩抱着愫槿,跟着店老板走进店里。 在坐的眼光在那一瞬都被他这个俊逸出尘的男子所吸引,一身白衣煞是好看,怀中的女子隔着面纱,虽然有些苍白,但看身形,却也定是个美丽婀娜的女子。 男子的表情有些冷峻,却是小心翼翼得抱着怀中的女子。女子一头长发半散,与纯白的衣物相衬,相辅相承,宛若仙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客官,到了,里面请!”那肥硕的老板讪讪道,随即开起房门。 天字一号,果然是全客栈最高档的客房,房里的摆设比普通的房间精致得多,虽不及皇宫,但也确是奢华!金边桃木的床,两倍有余的空间,绫罗玉器,雕栏屏风,都让人炫目不已,若非已经见惯奢华的人,怕是要为这幅景象惊讶一番。 司空浩慢慢走近房间,将愫槿放在洁白的床单之上,回身向那老板道:“准备些水来!”说罢,便不再看他。 似乎终于感到眼前这公子的冷淡,那老板不吭声便退出了房间。 不多时,便有小二将清水端上房来。很快便默默退出房去。 房间里只剩司空浩与昏迷的愫槿,他将她脸上的薄纱揭去,拧起毛巾替她擦开脸上的粉尘,显得精神了几分。 买药回来的青风走进房里便看到这样一副情景,男子正在认真为床上苍白的女子擦拭她苍白的脸颊,那样认真,那样一丝不苟。也许男子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极尽温柔。 他这这一刻甚至有些怔愣,眼前的男子,与他相识多年,为他卖命多年,他行事果断,手段狠戾,却如何有这般温柔的时候。 “爷,夫人的药已带回,是否马上煎服?”青风怔怔开口,望着眼前认真的男子。 “去吧!”司空浩并不看他,淡淡甩了甩水袖开口道,仍然专注着为眼前的女子擦拭,从白皙的脸庞,白玉的脖颈,到青葱似的手,毫不含糊。 伴着一声吱呀的关门声,青风退出房间。 司空浩将愫槿轻轻扶起,一天未输给内力,愫槿的手心有些冰凉,司空浩皱了皱眉头,将手心贴入她的背脊。 温热的内力进入愫槿的体内,几丝汗水从他的额上滴落,司空浩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 愫槿体内像是有一个无底洞,无尽地吸食他的内力,不多时,他便有几分虚弱,就连指节也变得几分苍白。十年的修为,十年的努力,终是比不上眼前的人。司空浩闭眼,扬唇。 一声敲门声响,司空浩苍白着脸收回手,将怀中之人轻轻放下。 “进来!”他开口吩咐道,随即抚上自己的胸口。 “爷!”夺门而入的青风看到男子苍白的脸,急急将手上的药放在桌上,便向司空浩奔去,这些日子,他为她输去的内力多到足以让一个武林高手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眼前的男子却依旧不顾,他将那女子护得很好,毫不顾己地。义无反顾的。 “不碍事,将药拿过来!出去吧!”司空浩轻轻推开青风,轻声开口。 感觉到眼前人的拒绝,青风只得将药递入他的手中,便缓缓退出客房。 黑色的药汁飘出令人作呕的味道,司空浩将其送入自己口中。 双唇碰触,温热的药液静静流入愫槿口中,一滴不剩。 终是一阵轻咳,一阵眩晕。 一阵黑暗袭来・・・・・ ------------ 三十三章 :失踪风云 当司空浩醒来,已是第二日午后时分。 四周有几分不正常的安静,身边也不见愫槿的踪影。 用力撑起身体,优雅的长发散落。七八日的消耗让他内力涣散,功力大不如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昏迷过去,只觉当时消耗殆尽的累意,以及・・・一丝异样的清香。 想到此,司空浩猛的起身,却见青风跪在床下,一动不动,似是有大事发生! “发生何事?娘娘呢?”司空浩冷冷开口,不好的预感缠绕在他的心口,几分忐忑。 闻言,青风拜倒,道:“青风该死!请陛下赐罪!”说罢,将自己伏得更低。 “娘娘呢?”司空浩不答,大声问道。心里的忐忑又多了几分。 “昨晚小贼来犯,陛下您消耗过多,不曾察觉竟被暗算,娘娘她被劫!如今下落不明!”青风再拜,淡淡说道。 “被劫?下落不明?恩?”气氛顿时冷然,青风感到头上的主人的心顿时跌到冰点。司空浩冷冷开口,皱起了眉头。 “是,属下已发信号吩咐各处暗卫及陛下的江湖势力四处搜罗,至今毫无收获。”青风并未起身,伏在地上继续道。 “你的脑袋在你的脖子上寄着,朕再给你两个时辰,若两个时辰后再一无所获,自己提头来见。”不多做言语,司空浩冷冷命令道,不带丝毫感情。 “是!”青风叩首,毫不犹豫起身,便要掠出窗外。 “参见陛下!陛下,属下已发现娘娘的行踪!如今仅待确认。”一个黑衣人掠进房里,跪在了司空浩面前,坚定道。 “在哪里?”司空浩问道,语气里有着不容反抗的气息。 “城南!”黑衣人叩首,坚定道。 “具体!”不多言语,司空浩命令道。有几分决绝的气息。 “具体地点不明!”黑衣人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司空浩皱起眉头,不语。他起身负手而立,一阵清风吹拂,发丝缠绕,拍打着脸上的肌肤,似乎在宣告着平静后的波澜。 “召集除城南外所有在城中搜索人员,集中至城南搜寻,天黑之前,务必将娘娘带回客栈!”司空浩开口坚定命令道。 “是!”青风与黑衣人一起开口应声道。拱手一拜。 不等他们离开,司空浩便施展轻功,掠出窗外。却在落地的那刻,抬手抚胸轻咳。 而此刻,愫槿在两黑衣男子的拐带下,被装进大麻袋之中到了城南的一所破庙之中。 破庙地处地处偏僻,不易被发现,那黑衣人总算得到一份喘息的机会,放下麻袋,往地上一坐,随即扯下脸上的黑布。 两人的脸暴露在空气之中,那是两张极其猥琐的脸,满面胡咋横肉,奸诈的眼睛一转一转,一看便是两个流氓般的人物。 “奶奶的,真费劲,大半夜叫咱兄弟将这个麻袋扛在这藏好等待交接,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一堆杀手追踪,险些要了哥俩的小命”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道,随即唾了一口口水,又伸手抹了抹唇边的口水。 “是呀,也不知这袋中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扛了这么久居然还吩咐不让看。切!什么劳子。”另一个也开口道,随即也往地上唾了一口口水,又伸出脚抹了一抹。 “哥,你这么一说,我倒也好奇,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女人,你说这一个女人怎会让那些个大人物如此有兴趣。莫非这个女人・・・”第一个说话的黑衣人淫笑道,看向另一个黑衣人。 另一个被称为哥的黑衣人一听,随即有了兴趣,搓了搓双手道:“要不,咱哥俩给看看。” 这第一个马上摇头,道:“不行,那帮人一看便是大人物,要得罪了他们,咱哥俩哪还会有命在。不行不行。”说罢,又摇了摇手。 “怕什么,我们这开来看看,再把袋口封上,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们还不知什么时候来交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神不知鬼不觉的,有什么好怕的。”另一个黑衣人马上接口道,随即便伸手想要解开绑在袋口上的绳子。 第一个黑衣人一看,便马上拉住他的手,道:“二癞子,你不要命啦?神不知鬼不觉,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是好?”原来那被称为哥的黑衣人叫做二癞子,是这街上有名的流氓,但却有一手,身手也敏捷。 那二癞子一来劲,甩开他的手道:“你他妈的,咱在这市集上混了这么多年怕过谁,不就是看个女人,怎么,就真被唬住了?那帮人竟然敢叫我们哥俩,这女人怕也不是什么大来头。我说二狗子,你的胆倒也真是长进了!”说罢,不等那二狗子说话,他便一把扯去麻袋上的绳索。 如瀑的青丝暴露在空气之中,显得格外耀眼,原来极力阻止的二狗子如今却也是吞了吞口水。 那二癞子又是一扯,愫槿倾城的容颜也暴露在空气之中。二人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被拐一天,愫槿因没有进药和内力而变得气息微弱,脸色更显苍白。 “奶奶的,这女人真他妈的漂亮啊!”刚才气势冲天的二癞子吞了吞口水,自言自语道。 身边的二狗子顿时失去了言语,直愣愣盯着愫槿的脸,眼里充满了惊艳。他回了回神道:“这女人看起来这样苍白,不会被弄死了吧?”说罢看向二癞子。 那二癞子似乎猛地有所醒悟,看向二狗子,往后面缩了缩,用手肘捅了捅二狗子道:“去,看看去。” 不得已,二狗子只好伸手探了探愫槿的鼻息,温热的气息代表生命流向他的指尖,召示着眼前的美人还活着。 二人顿时松了口气 ,开始打量起愫槿来。 “二狗子,我看这姑娘也是快死了,他们也没什么诚心来交接,不如我们・・・”二癞子被愫槿美貌吸引,邪念顿生,他自顾说道,说着,搓搓手看向二狗子,眼里充满了淫邪的味道。 “你真不要命啦?这看一眼要被发现就不得了了,你还敢对这姑娘动那念头!”那二狗子又是一把阻止道。 二癞子充分失去了耐心,一把推开二狗子,不屑道:“奶奶的就你胆小,这偏僻的地方谁知道,天色还这么亮,那帮人哪里会这么早,咱吃光抹尽再还原到原封不动,谁知道,这姑娘都要死了,她怎么会知道。” 说罢,便彻底撤掉包着愫槿的袋子,洁白的衣裳呈现在眼前,眼前的女人美丽不可方物,二癞子不理二狗子,搓了搓手向愫槿走去。 那二狗子又是吞了吞口水,却没胆靠近。 轻轻一扯,衣带很快被扯开,二癞子一个兴奋,迅速扯了扯衣物,洁白的香肩顿时呈现在眼前。 此时 司空浩发现线索正一路追踪。 另一帮来路不明的人也迅速追踪而来。 ------------ 三十四章 :一往而深 娇柔的身体没有丝毫力气,任由那二癞子摆布。 邪念狂生,情潮初起,他用力扯下愫槿的上衣,啃噬着她的脖颈,面目因邪念而变得恶心异常。 身后的二狗子看到这画面吞了吞口水,蠢蠢欲动。 司空浩沿路追踪,将身后的暗卫甩远,他第一次闻到了着急的味道,以及心里浓烈的不安。 时间匆匆而过,甩开烦乱的思绪,冷静快速的分析的路途,与命运的严峻搏斗。冲出森林,带着一丝希望冲进荒废的破庙。 当他冲进破庙的那一刻,那副场景,犹如晴天霹雳,即便他用一辈子的时间,也无法将它忘怀 那如魔魅般的的刻印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痕迹。在以后那蚀骨的悔恨之日,每每让他痛不欲生。处事果断狠辣的他何时竟有这样后悔不堪的时候。 那凌乱的衣裳,鲜红的肚兜,雪白的脖颈上啃噬的痕迹,以及那那两幅令人作呕的脸。和可恨的双手,恨意染红了他的双眼。 无边的怒火释放,挥剑,落剑,温热的血液喷洒。那两幅恶心的面容仅剩下一些残骸,满地的鲜血与残肢断臂融合,犹如无间地狱。 地上的人脸色惨白,凌乱的头发,洁白的衣裳都沾上了些许鲜血的痕迹,却依旧出尘,犹如天上的仙子,那破茧成蝶般的美丽。 这一刻,他竟失去了靠近她勇气,站在那充满杀戮的位置,灼灼望着眼前的人,似是要将她看穿,却止步不前。 曾想过致她于死地,曾想过将她置之不理,曾想过让她成为他手上有利的工具。 但终究的,他输了。 他用十几年的筹谋赢了天下,却在她的面前,输得那般彻底。 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夺口而出,他用剑将自己撑起。 抚上心口,早已忘了什么是痛,可在这一刻,心里的痛传来,无边无际,扩散。从未想过有谁能将他改变,却在这噬魂的鲜血中写下了情的痕迹。 也许,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扔掉手中的剑,静静靠近眼前苍白的人。 狠狠拽紧手心,猛地“膨”一声,刚硬的拳头与地面相触,留下斑斑血迹,却不觉半分痛处。 伸手将眼前人儿的衣服轻轻拉上,美丽的脸庞,致命的诱惑,他轻轻将她抱起,小心翼翼替她擦拭身上的血迹。 曾经一次一次将她利用,而她却一步一步走进他的心里。 曾嘲笑她的心太软,软的不像一个杀手。 而今,自己却也变得开始不像自己。 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到屈辱,却姗姗来迟。 心里的怒火,痛苦,悔恨快要将他湮灭!初见她时,她何等高雅,让他惊艳。她像一个纤尘不染的仙子,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紧紧抱紧怀中的人,将所有的心酸湮灭在心底。 那一刻,他决定,这将是他一辈子的秘密。 尾随司空浩而来的暗卫赶来,一时间全部跪在破庙之前。 保护不周,办事不力。眼前帝王的狠绝哪个不知?如今碰了他心尖上的人,哪个会有好果子吃? 时间仿佛静止,四周顿时变得安静,司空浩不理会那些跪着的人,抱起手中的人儿便向外走去。 他终于明白,伤害,一旦造成,便无可挽回。 他的脸色变得几分苍白,一时间竟少了几分王者的霸气,多了几分哀伤的气息。 刚走出破庙 一青衣男子从天而降,飘落在破庙之前。随即,一群士兵也持剑而来。 原来,他们便是尾随司空浩一路追踪而来的人。 青衣男子一落地,眼睛便死死盯着司空浩怀中的愫槿,白裳染血,脸色惨白,青丝散落,昏迷不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心里有几分着急。 “陈皇貌似对朕的皇后很感兴趣!”司空浩冷冷开口,那样急切而灼热的目光,他看在眼里,心里很不自在。 “到底怎么回事?小,风后娘娘情况如何?“不理司空浩的刁难,莫尘急切开口,看到这样的愫槿,他心如刀割,不知作何滋味,他说不出如今的感受,心里的痛意却是如此真切。 这一刻,他恨不得狠狠将她揽入怀里,用力呵护,他后悔了,从未如此后悔!那时,他若执意将她带走,或许她不会这般。 心痛的湮灭,他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他想开口,却不能说,再见,他们早已是不可能的两个人,平行线如何有相交的一刻?即使他愿意,那他的小宸呢? 心里顿生一阵苦涩,眉间高耸。 “陈皇陛下不必多问,朕只问你可愿赐药?”毫无请求的口气,司空浩开口问道。看着那样的眼神,他的心很不舒服,他恨不得将那双眼挖出,让所有看向她的人都远离。 他不明白这是怎样一种感觉,但如今心里的强烈让他变得清冽。 那惨白的人儿已经让他失去与司空浩计较的力气,莫尘随即向后吼道:“回宫”便与司空浩一起率先掠过众人,向皇宫的方向掠去。 陈国的皇宫与风国的规格有些许相似,一样的金碧辉煌,雕栏玉砌。 随着莫尘快速冲进含元殿,将愫槿轻轻放在御床之上,随即探了探愫槿身上的温度。 指尖的冰冷让司空浩心里几分慌张。 他随即运起内力,输入愫槿体内。本就苍白的脸霎时更加苍白。 吩咐好一切的莫尘疾步踏进殿中,看到这幅情形猛地顿住脚步,嫉妒也好,悔恨也罢,心里的滋味不知如何形容。 他痴痴得望着那张惨白的面容,任由爱恨在心里交织。 从他选择尊重她的决定的那刻,他便该明白,她终究无法成为他一个人的小宸,青裳飘扬,帝王之尊顿时也变得卑微。 这一刻,他只是普通的男人。 有爱,有恨,有欲! 苦涩在心里涌起,竟不知如何适从!纵使后宫万千,心仍旧是给了那惨白的人。 从那一刻起 他便无处抽身,无所遁形。 而此刻,密室。 “主人,陛下突然出现,计划失败!”地上,一黑衣人抱拳而跪,对着眼前锦衣男子的背影,黑暗中看不出他的面容。 “没用的东西!”那锦衣男子转身,一脚踢开脚下的人。黑衣人一阵闷哼。 “执行下一步计划,务必不能让那女人再次踏足风国王宫!”不等黑衣人回复,锦衣男子吩咐道,阴影遮住了他的脸,不知是谁。 “是!”说罢,黑衣人回道,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密室。 身后,锦衣男子阴沉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密室。 ------------ 三十五章 :情兮何兮(修) “陛下,太医来了!”一个清脆声音打破了三人的宁静,清秀的宫女小跑进殿中,对莫尘恭敬道。 闻言,司空浩看了看莫尘,小心翼翼将愫槿放下。 “快请太医进来。”回首再不看殿中的两人,莫尘有些急促道,如今,他比谁都明白,愫槿的伤,再不能耽搁半分。 不多时,便见一中年太医便背着药箱匆匆走进含元宫寝殿,中年太医面相看着十分慈祥,不似青年有着一头黑发,他的黑发间夹杂着几丝白发,沉稳的脸庞上因匆匆赶来而变得有一丝紊乱,有些喘息。 “参见陛下,陛下您吩咐的臣已办妥。”一进殿中,那太医便匆匆向莫尘跪下行礼道,礼数周全。 见王太医行礼,莫尘忙虚扶一把,做了个平身的手势,道:“王爱卿不必多礼,快替朕看看萧姑娘。” “是!”听到头上皇帝陛下的吩咐,王太医忙应声道,随即起身向愫槿走去,放下身上的行装,便开始忙碌开来。 司空浩与莫尘皆静静站在一旁,二人神色几分凝重,焦急得等待结果。气氛变得有些凝重,银针刺下,床上的人有些苍白,一口鲜血从愫槿口中吐出,王太医随即叹了口气,额头也渐渐冒出汗来。 许久,王太医终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伸手将莫尘与司空浩引至寝殿之外。 “陛下,恕臣直言,臣无能,萧姑娘中毒已深,陛下虽用陈国至宝冰莲为姑娘去毒,但此毒凶猛,请陛下允许臣问陛下,这下毒之人可在?”走出寝殿,王太医便拧眉俯身恭敬道。 “下毒之人已死!姑娘之毒可有问题?”莫尘皱眉,王太医的话让他闻到了些许异样的味道,他负手看向王太医,淡淡开口。 闻言,王太医又是一个拱手,郑重开口道:“回陛下,萧姑娘中毒已深,若没有下毒人之血作为药引,贸然用药怕是会留下些无法预测的后患,用药与否,还请陛下定夺。” 王太医的话让莫尘的眉间更紧了几分,费尽心机,如今却依旧无法将愫槿救回,手心渐渐捏出汗来,他静默不语。 须臾,他叹气,开口问道:“若无解药,萧姑娘还能有多久生命?” “最多,只有一天!”王太医定定开口,打破了莫尘心中唯一的希望。气氛又一次陷入不可言喻的僵硬,身后不语的司空浩顿时紧了紧手心,静静看向莫尘,紧皱的眉头写出他此刻有几分焦急的心情。 “即刻用药!”顿了顿,莫尘静静开口。命运似乎在跟所有人做一个赌博,而他却只能放手一搏,无论如何,他不能让愫槿有事,哪怕这场赌博有可能会输,他还是要赌一次,只要能保住她的生命,无论是什么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轻声开口的决定霎时给了王太医一个前进的方向,他随即行礼,向愫槿走去。 空气中紧张的气氛抓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莫尘与司空浩皆静静站立,却都是微微皱眉。生命有时候便是如此,脆弱到不堪一击。 药物早已准备妥当,为愫槿服下药,见她没有任何反应,王太医随即又开始施针,时间一点一滴走过,床上的人揪动每个人的神经,若药石无灵,后果将不堪设想。 许久,一口黑血终于从愫槿口中喷出,王太医随即松了口气,也放下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恭喜陛下,萧姑娘的命算是暂且保住,只是灵药虽好,却无法将毒驱尽,臣当加以观察一些时日,方可为姑娘进行下一步诊断。臣这就下去为萧姑娘开药。”擦了擦头上的汗,王太医释然开口,在场两人的压迫感让他几分吃不消,他看的出,床上的女子,无论于谁而言,都寓意非凡。 “去吧!”闻言,莫尘甩袖道,眼睛并不离开床上苍白的人儿,心里有了打算。 气氛变得几分怪异,寝殿内的人渐渐退去,唯有两个静默的男子仍旧站立。 “风王”不多时,莫尘收回眼神,缓缓上前,拱手道:“未曾与风王见礼,有失陈国风范,失礼了!” “哪里,陈皇大量,既愿与朕交易,又肯出手搭救朕的皇后,朕所不能及也!”司空浩亦是拱手,彬彬有礼道,输过内力的脸色煞是苍白。 莫尘扬唇,浅笑道:“风王过谦,这不过是我们当初达成的交易罢了,只是不想竟累了皇后娘娘,朕甚是惭愧,救皇后娘娘,本皇义不容辞!”说罢,扬了扬水袖,继续道:“朕已在偏殿备下茶点,请风王移步。” 司空浩回头看了一眼愫槿,便随莫尘向偏殿走去。 青裳白衣,飘然若仙,二人的筹谋,是江山,亦是美人。 “风王请!”又是一个翩翩有礼的举动,二人落座,皆是浅笑,莫尘稳稳沏茶的手诉说着谋的酿成,帝王与帝王间的局,何其深奥?谈笑中,皆是千万人的生死。 “朕与风王联手对付萧云,风王曾答应给朕一个条件,不知此话可作数?”停下沏茶的玉手,莫尘开口,淡笑道。 “陈皇说笑,朕堂堂风国九五之尊,说过的话自然作数,陈皇不必担心,只要陈皇的要求不是我们风国,便是小事一桩!”司空浩闻言笑起,略带戏谑开口道。 莫尘淡笑开来,拂袖斟下一杯茶,淡淡道:“风王真是爱说笑,朕岂敢有那么大的胃口,朕不过是想要一个人!” “哦?”司空浩闻言挑眉,啜了一口茶,随即开口道:“想必陈皇陛下也有所耳闻,萧云命丧大火,若陈皇有意处置萧云,朕怕是有些为难。”说罢,抬眼看向莫尘。 “朕自然不会让风王陛下你为难!朕想要的人陛下随时都交得出,只看陛下是愿,还是不愿。”莫尘唾了口茶,静静道,看不出什么情绪。 “陈皇且说!”闻言,司空浩看了看莫尘,缓缓道。亦看不出是何情绪。 “我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陛下如今将废的皇后,萧愫槿。”莫尘开口笑起,缓缓道,言语中有股胸有成竹的味道。 闻言,司空浩心中一怔,他曾想到过,却在听到莫尘开口的那一刹那,心中猛地一阵翻滚,不知是何滋味。 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尴尬,两人却依旧言笑晏晏,只是皆但笑不语。 空气犹如被雾气凝结,低沉地让人喘不过气,几分情思,几分惆怅,此时都化作手上的一分凝滞,司空浩静静斟茶,笑容有些许僵硬。 挽起流云水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几分情绪,他但笑开口道:“陈皇,你这要求,可是拂了我风国一番美意,萧愫槿虽是萧氏后人,却也是风国的皇后,将本国皇后交予他人,陈皇,我想,你也不会接下这要求吧?”说罢,伸手为莫尘斟下一杯清茶。 莫尘抬头,看向司空浩,眼里的多了几分笑意,这一次,无论是何代价,他都不会让愫槿再次离开他的视线,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卷,将它撑在桌面之上,原来是当今华夏大地的地图。 他伸出玉指指向一处,缓缓开口道:“风王陛下,本皇愿将此地奉上,如何?” 闻言,司空浩又是震惊,此地,乃陈风二国边界,也是陈国军事要地,司空浩曾一直想将其纳入风国领地,却不想莫尘竟为了愫槿将这领土双手奉上。 看着莫尘淡笑的容颜,司空浩却是一震,他看得出,莫尘对愫槿的情,却不想如此不顾一切。若是自己,可会如此,答案是模糊的。 “陈皇可考虑好了?”司空浩淡淡开口道,听不出是何情绪。 莫尘笑,从看向愫槿的那一刻,他便再不犹豫,他与司空浩秘密交易,陪他演这样一场戏,却从未想过让愫槿付出代价,司空浩无法做到的一切,那么,就让他来代替。 这一次,他不会再给愫槿拒绝的余地,哪怕她不愿,他也会将她绑在身边,他不会允许,她再受任何伤害,更不会再让自己的余生在后悔中度过。 他看向司空浩,眼神中的坚定告诉他,他的义无反顾。 这样的眼神,如同一把尖刀插进司空浩的心里,他淡笑不语,随即起身。帝王之尊不允许他在此刻示弱,他承认,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特别,却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她始终无法让与他的国家相媲美。 “陛下,陛下不好了,萧姑娘突然吐血不止!”一清秀宫女突然闯入殿中,打破了这无声的气氛,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权利,生命,爱恨也在这一刻定格。 生命如流沙倾泻,爱恨随命运走过,命运的转轮从来没有给人选择的权利,红尘兜兜转转,沧海桑田写下的也许只有梦的痕迹,只是,在一切已成定局的那一刻,就再也无法扭转,留下的只有。。。 风过,无痕。 只叹,情兮,何兮? ------------ 第二卷 :似南华蝶梦醒来 ------------ 第一章 :红尘匆匆梦初醒 徘徊在陈宫一隅,任凭岁月静好,男子却依旧面无表情。 御花园中百花齐放,争妍斗艳。那是一年萧瑟的冬,而这是却一年美好的春,一年的光阴如同一指流沙,模糊了那日的冬,萧条了今日的春,回想起那一日,几分惆怅涌上心头。 当日,愫槿被查出同时中了一种不知名的毒,命虽救回,却仅仅是保住了命而已。,这一年,他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却始终无法将她的毒彻底治好。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日日看着那床上人沉睡不醒,感受那熟悉的温度,倾听那清晰的呼吸,却无法听到她的半句言语。她就那样不说,不动,不听,沉睡了整整一年有余,让他心中的希望一天一天落空。 司空浩终是选择了他的江山,尽管僵持了几日,终究,他还是离他而去。虽然关于司空浩的离去,他有些不解,但背叛终究就是背叛,在他的心里,愫槿有千万不值。 这一年来,他曾想过司空浩会再回来将她要回,可是他没有,终究是没有。 司空浩,他果然做到了,绝情到底。 他开始庆幸当日的决定,也许,这是让愫槿再不受伤最好的办法。 “陛下,婉妃娘娘到了!”身后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一锦衣太监对着莫尘恭敬道,半俯其身,等待眼前人的回应。 “请婉妃到望月轩吧!朕这就过去。”莫尘淡淡开口,没有任何情绪,依旧背对负手而立,背影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 “是,奴才这就去通传。”那太监又是一个哈腰,恭敬道,随即俯身后退,便要退出这片宁静。 “等等!”莫尘开口,阻去那太监的脚步,身后的太监霎时停住,恭恭敬敬俯身,不再后退,恭恭敬敬开口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张德全,吩咐司药房,箫姑娘的药已用完,叫他们再备一些,由你你亲自送到含元殿,给朕瞧瞧。”莫尘淡淡开口,虽没有太多情绪,却看得出他对这件事格外上心。 “是,奴才这就去办!”又是一个哈腰,被称作张德全的太监被慢慢退了下去。 张德全是莫尘身边的贴身太监,宫变以后便一直追随莫尘,是莫尘的得力助手,也是他如今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愫槿当日无故被人下毒,至今未查出下毒真凶,如今,他的所有饮食,莫尘都一一亲自检查,以防任何不测。 而对关于那床上昏迷许久的事,宫中各人自然格外上心,无论是谁都看得出,那个昏迷的人儿陈皇如珍似宝,半点怠慢不得。 信步走向望月轩,莫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遥望望月轩,便看到一黄衣女子静立亭中,背影看来更是婀娜多姿,黑发盘起,珠钗欲坠,微风吹起,轻薄的衣裳裙摆飞舞,美丽不可方物。 “爱妃,春日清凉,莫要贪凉!受了风寒可是不好。”走进亭中,莫尘淡淡开口,言语中似有关心,却并未上前为眼前的女子遮去风霜。 闻言,女子转身,白皙的脸庞有些受了寒的朱红,称得白皙的脸庞煞是好看。她随即福了福身道:“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未迎接陛下,臣妾有罪,谢陛下关怀!”,朱唇亲启,娇媚柔软的声音响起,足以酥心碎骨,只是眼前人似乎不为所动。 “爱妃不必多礼,起吧!”说罢,莫尘弯腰一个虚扶,将地上的人轻轻扶起。 那婉妃柔柔起身,半低下头,一副娇羞的模样足以让所有的男人心动。 “爱妃叫人通传说有急事见朕,不知爱妃有何急事”放开眼前楚楚动人的人儿,莫尘笑起,温柔开口道,时间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别的痕迹,却也令他更显温雅的气息,但此时却无法看出他温柔的温度。 闻言,婉妃半掩脸上的羞涩,发出清脆的笑声,柔柔开口道:“宫人们又胡传了,哪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昨儿个家父给臣妾带了些千年人参,臣妾看着甚好,想着陛下日夜辛苦,想着请陛下到臣妾宫中小聚一番,补补身子罢了!不知陛下可否赏脸?”说罢,她轻轻向上一瞟眼,娇羞之态更甚。 “爱妃美意,朕甚为感动!爱妃费心了!”莫尘含笑看向眼前娇羞的人儿,笑着开口,话语中充满温柔,忽又话锋一转道:“既然没有大事,朕现今有事在身,那人参也是丞相对爱妃的一片慈父心意,爱妃还是留着给自己补补身子,免得身上有什么不爽,朕也心疼!” 说罢,便不再看身后美丽的人儿,转身信步向前走去。 身后黄裳秀眉在莫尘转身的一刹那顿时变了脸色,对含元殿内的人顿时又多了几分恨意。这一年来,为了那个女人,莫尘竟再不踏足后宫,一年里,后宫众人等同虚设,偶尔见到皇帝,虽能感受他的温柔,却感受不到丝毫温度,她恨,恨不得把那女人抽筋剥皮。 她庆幸老天让那女人不再醒来,这样她便没有勾去眼前那男人的资本,但同时,她也希望那女人快点醒来,她一日不醒,皇帝便一日不会踏足这陈国的后宫。 进宫两年,她深深爱着那个温文尔雅的皇帝,而在他的心里,却从来没有她的位置。 含元殿中 “陛下,药已煎好!现在是否给姑娘服用?”一个清秀的宫女端着一个精致的盘子走到御床之前,低着头慢慢开口道 正盯着愫槿发呆的莫尘顿时回过神来,收回放在愫槿身上的视线,解散紧皱的眉心,淡淡开口道:“将要放下,出去吧!” 说罢,只听得一声盘子与桌面相触的声音,随即,那小宫女便慢慢退出寝殿。在含元殿伺候已有些时日,这里的女人到底有多重要,她心里明白,此时更不敢打扰半分。 离开望月轩,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寝殿,他的希望又一次落空,心里的空荡已深道可以听得到回响,眼前的人儿,不知何年何月方可苏醒。 他淡淡得重复着亲自为她换了一次又一次的药,当日的血裳也早已不复存在,而她,却仍未醒来,看着她如睡着般的脸,他怎能放弃,怎么舍得放弃?当日,太医曾说过,她内力俱丧,经脉尽损,就是能够醒来,也活不过五年,但他就是不愿放弃,他无法如司空浩一般,眼前之人早已是他的劫。 他静静端起桌上的药水,刺鼻的味道浓烈到了极点,他却甘之如饴。 一口一口为她喂下药水,替她擦去没有咽下去的药水,深深得看着眼前美丽的脸,心里的苦涩堪比眼前的这碗浓汤。 蓦地,他感到身边那久未动过的手指轻轻一动,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眼前的人开始咳起,将喂下的药统统吐出。 “宸儿,宸儿你醒了吗?”带着巨大的希望,不敢太重,怕伤了眼前的人,他轻轻扶起她疯狂叫喊道。 “宸儿,宸儿你回答我?” “宸儿,宸儿你怎么样了?你醒了吗?你快睁开眼睛啊!” 莫尘失控的大叫,第一次,他感到心中狂喜的力量,几乎让他泪溢眼眶。 怀中的人总算轻轻无力睁开了眼。 刚睁开眼,愫槿便看到一张陌生的脸,脑袋一阵痛楚划过,她轻轻环视四周,准备开口,却发现声音沙哑得难受,她不适应地又闭了闭眼,睁开眼看到眼前人眼里的由狂喜变成绝望又转为喜悦。 她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你,是谁?” 此时,远在风国皇宫本在小憩的司空浩顿时睁开了眼,许久没有的心跳此时却猛然跳起。 ------------ 第二章 :前尘如烟忘却去 含元殿内,宫女进进出出,甚是频繁,久未有任何动静的含元殿霎时变得热闹非凡。 “今儿个这含元殿怎的如此热闹?这殿中的小姐莫不是除了什么差错?”一华裳秀气的宫女端着一盘果子路过,好奇向身边的宫人打听道。含元殿,自那人儿进去后,就成了陛下踏破的地儿,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准打扰,这里几乎成了皇宫禁地,如今怎会是这幅景象? 身旁的宫女闻言,掩嘴笑道:“你还不知道呢,这殿中的姑娘醒了!我听说,今儿个早上,陛下给那姑娘喂药的时候,那姑娘竟奇迹般的动了,这昏迷了一年有余,全宫上下都以为这姑娘怕是这辈子也醒不过来了,却不想就这样醒过来了!据说那姑娘还美若天仙呢!” “呵,美若天仙?难道你见过?你说姑娘这醒来,陛下会将她纳为后妃吗?”端着果盘的宫女起唇,瞪大眼睛道,样子煞是可爱。 “那倒是没有!但这后妃可说不准,我从未见陛下对哪位娘娘这样上心过,别说后妃了,恐怕这皇后之尊,也不是不可能的!”那嚼舌根的宫女又道,一副清秀的样子,几分确信的表情。 那端盘的宫女霎时看了看周围,捅了捅身边的人道:“嚼舌根,快走快走,若是给别人听了去,传到哪位娘娘那儿,我们怎还会有命在?”说罢,便不理身后的人,快步向前走去,背后那宫女看着无趣,便也灰溜溜的走远。 不远处,听到风声赶来的婉妃偶然听得这番话,心里更不是滋味。 “回宫!”一声令下,快速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含元殿内 “怎么样?”莫尘急切开口,眼睛却不离床上的人儿,一年的漫长等待,她终是醒来了,终究还是醒过来了,狂喜在他的心中久久不去,抑制不住。 刚刚为愫槿诊治好的王太医慢慢上前,拜倒在莫尘面前,开口道:“恭喜陛下,姑娘已脱离危险,只是・・・・”王太医欲要开口,却终究是顿了顿,随即又开口道:“请陛下移步前厅。” 见王太医欲言又止的样子,莫尘心中明了,昏迷一年,余毒不清,愫槿的身子怕是・・・・・ 他抬步向前厅走去,那王太医随即跟着他的脚步走出寝殿。 “说罢!”莫尘淡淡开口,心里已有了打算。 王太医又是一拜,恭敬道:“回陛下,不知陛下可还记得一年前臣为姑娘去毒时说过的话,姑娘就算醒来,怕也活不过五年光阴,这句话,臣依旧!” 闻言,莫尘不语,背手转身,示意王太医继续说。 王太医见状,随即会意,继续道:“姑娘太久未动,如今无法动弹实属正常,臣会给姑娘开个补方,,只要这一个月为姑娘多进补,再加以适当运动,姑娘行动便可恢复如常,只是姑娘余毒未清,或许在三两年间可维持正常人的生活,可这后期,姑娘怕是又要受尽痛苦,届时药石无灵。陛下若想为姑娘续寿,必须尽量使姑娘不费心思,这样,姑娘方可有救。” 一口气说起这些话,王太医将自己埋得更低。 莫尘皱了皱眉,望着窗外的天空,不语,他用尽代价,终究是不能护住她的生命,他从未后悔过自己做过的事,却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后悔没有把她带走,悔进了心坎之中。 他常常在想,若当初将她带走,是否会有不一样的光景,他终究没有做到,护她一生平安。 见状,王太医又道:“依陛下所言,臣做了观察,姑娘看来是失了记忆,姑娘现在如一张白纸,陛下,以这种情况,为姑娘续寿将容易的多!”说罢,抬头望向莫尘的背影,眼前的帝王如今失了几分霸气,却多了几分说不尽的哀伤。 一声叹息想起,莫尘叹了叹气,开口自言自语道:“忘了,忘了,也好!”随即转身,看向那一群忙完跪着的宫人,吩咐道:“都下去吧!”说罢便提步向寝殿中走去。 宫人们渐渐退去,宫殿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床上的人儿依旧,却是陌生的,他庆幸她忘了,忘了,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包括司空浩,如此,他便有机会重新进入她的生命,却也不失那份失落,过往最美的一切,于她,却都是陌生的。 听到一声声脚步,愫槿转过头来,经过一番诊治,虽无法下床行走,她却也感到身上舒适了几分,手上也有了一丝力气。 她抬眼看向眼前美好的人,这个男人,真的很好看,几日的他黄裳加身,更显俊俏。略显白皙的肌肤,黑发盘起,加冠,薄薄的唇惹人心动。 不知为何,眼前的人她并不感到害怕,她开口轻声道:“公子,不,皇帝陛下,参见皇帝陛下。” 闻言,莫尘几分怔愣,她,从未唤过他皇帝陛下。 他笑,抬步靠近她,温柔道:“宸儿感觉好点了吗?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吃点什么?朕吩咐御膳房给你做。”说罢,他抬手抚了抚她的乌发,手下满是怜惜。 见状,愫槿摇摇头,不习惯的将头稍微偏了偏,虽然眼前的男子感觉那样熟悉,但他却依旧是陌生的,她轻启朱唇,道:“陛下,我不饿,也不渴,谢陛下费心,陛下叫我宸儿,我,叫宸儿吗?” 愫槿的动作让莫尘的表情几分僵硬,放开手,他随即又笑开来,温柔开口道:“是的,你本名叫做凌,陈思凝”。不再是凌思宸,也不再是司空浩的皇后萧愫槿,而是陈思凝,重生的陈思凝。 “陈,思凝?”听着陌生的名字,愫槿几分犹豫,开口,随即又看了看那个笑的温柔的男人,心中几分空落,不知是怎么回事。 “恩,陈思凝。”莫尘肯定道,脸上依旧笑的温柔,柔得可以化出水来。 看着这一脸温柔,愫槿几分迷惑,心中顿时感到放松了几分,随即又开口问道:“那,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昏迷,为什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美人目不转睛地看向他,一阵问题让莫尘有些失措,他不想再将司空浩放进她的生命,无论是为了国家,还是私心,他都不想。 他伸手抚上那美丽的脸庞,轻轻得,仿佛一不小心,她便会碎去,他笑着开口,异常温柔:“宸儿,这些事,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可好?你刚醒来,不能过于操劳,我去给你拿些点心,好吗?” 静静地盯着这温柔的脸,愫槿顿时失去了言语,不知如何回应。 眼前的人慢慢放开她便要走去,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慌忙抓住了他的衣摆,却因为身上的无力,整个人向前倾去。 身上感到一阵温暖,她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顿时感到脸上烧了烧,却无力起身。 莫尘接住她,微微皱眉,却在见她红了脸颊的那一刻失了言语,怔怔得看着眼前的人,竟说不出话来。 他怔了怔,随即将她扶在床上,轻声开口,道:“宸儿莫怕,我去去就来!”说罢,便转身走出寝殿,眼前的人儿,又一次扰乱了他的心湖,他愈是无法自拔,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从他的身边逃离。 风国,御书房中 “陛下,陈国密报,娘娘已经醒来,只是・・・”一黑衣人跪倒在司空浩面前报道,却欲言又止。 听到愫槿已醒来的消息,司空浩顿时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控制不住自己回头,开口问道:“只是什么,说!” “只是,娘娘似乎失去了记忆。”黑衣人顿顿了,开口道。 失去记忆?她,把他忘了吗?司空浩心中一阵失落。这一年来,他默默关注着她所有的情况,当初离去的不得已,如今早已化作满腔相思与苦涩。 剪不断,理还乱。 ------------ 第三章 :迷雾深情两徘徊 时光荏苒,在陈宫醒来后,转眼之间,已是一月有余。 这一月来,莫尘每日在朝堂与愫槿之间奔波,二人渐渐熟稔,他每日亲自炖好补汤,为愫槿准备最好的餐点,陪着愫槿做复健工作,伴着她走过最难熬的时光。 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她恢复的很好,很快,她便可以下床,可以自理。 对于他,愫槿心中既是感激,也甚为感动,眼前的男人,是她醒来第一眼便看到的男人,也是陪她走过艰辛的男人,她明白他的心思,有时候,她会想,就这样同他相濡以沫,也好!只是心中总有一个说不清的障碍,她看不清这个障碍,但在午夜梦回时分,那清晰的痛苦阻挡了他们的路。 为此,她想知道她的过往,也许,这就是他们最大的障碍。 自刚醒之时两人谈及过往,这些日子,莫尘更是绝口不提,愫槿几次小心试探,却也被他刻意回避,愫槿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作罢!她不信他会骗她,这样一个人怎会骗她?只是,为什么?她亦是不解。 这些日子,他倾尽一切对她,不理朝堂的闲言碎语,更不理宫中传遍的一切,五年,很短!就连愫槿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只是他不说,她亦是不问。 在莫尘的保护之下,愫槿的日子丰润了不少,人也丰腴了些,虽也清瘦,却不如以往那般,消瘦得可怕。 无从得知自己想知道的事,愫槿便是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没有了过往的牵绊,愫槿也变得些许不一样。莫尘将她禁足在含元殿中,还给她派了个名唤青玉的丫头来看着她,硬是不让她走出这里,直到她完全康复为止。 愫槿无奈,却依旧是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说起青玉这丫头,却是个清秀的丫头,很是听话乖巧,也知节守礼,是个安守本分的丫头,虽有一些胆小,却很是可爱,她名唤青玉,却也爱青裳,衬得她更是秀气万分。 春日里,气候却是清冷,阳光普照大地,更显温柔。 愫槿让下人拖了一张摇椅,铺上莫尘为她准备的皮毯子,便躺在摇椅上晒起太阳,几分惬意,温暖的阳光晒得她昏昏欲睡,手上的书本滑落,紧闭着双眼,一脸安然。 莫尘走进含元殿时,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青丝散落,长长的睫毛披着美丽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衬得黑发,格外好看,阳光照耀下,眼前的女子更不似凡人。 他阻止了青玉通报,却意外看到这样的美景,望得更是痴了。 不多时,女子睫毛松动,伸了伸懒腰,微微睁开了眼,却见一人立于廊前,痴痴得望着自己,女子霎时觉得几分羞涩。 她起身,唤道:“沉轩,你怎么来了?站了许久,快来坐吧!”莫沉轩,这是他告诉她的名字,也是莫尘的本名,当年被陷害赶出陈国,也便被改了名,如莫尘莫尘,犹如尘土,如今,他夺回了一切,自然也包括自己的姓名。 他温柔笑起,向着眼前的女子走去,怜惜得抚了抚他的长发,为她将长发理好,柔声道:“不碍事,看你熟睡,怕吵了你,不想还是吵到你了!” 听着这温声细语,愫槿又是一阵感动,他怎能如此待她?她笑,忙开口道:“傻瓜,没有的,今日怎么这时候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笑,又是温柔开口,道:“前些日子宸儿总是吵着要出去,今日,朕便是要让你如愿的。”说罢,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心,每个动作一气呵成,温柔如风。 “真的?沉轩你没骗我?真的要带我到处逛逛?”一时间,她如同有了希望,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得望着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 “当然,不过你的身子还不能出宫,朕随你在宫里走走,可好?”他笑着温柔道,看着眼前兴奋的像孩子的女子,他无法将她与原来的她联系在一起,但这样的她,他从心里感到,很好! “恩!好!”愫槿开心得笑起,拉起莫尘便向外走去。 这些日子,她在这个不算小的宫殿中转了有转,青玉又是个正经丫头,她感到极致无聊,这下可好了!她轻快得跑出含元殿,大大得呼吸了一口空气,快乐如同精灵一般。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啦!沉轩你不知道,你把我困在里面有多无聊。”她笑着调皮道,拉着莫尘的水袖,一副撒娇的模样。 她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莫尘愣了愣,随即又是笑着开口道:“要让你到处乱跑,折了身体可怎么好?朕好容易把你从鬼门关中拉出来,若再不将你护好,朕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说罢,他抬手怜惜得摸了摸那白皙的脸颊。 习惯了他的好,愫槿感叹,随即开口道:“沉轩你莫乱想了,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说有多好就有多好,你照顾的我无微不至,我想不好都难呢!”说罢,扬唇笑起,露出一个招牌似的笑容。 莫尘笑,随即摇了摇头,拉起她便向前走去。 皇宫里雕栏玉砌,一切既富丽堂皇,也庄严肃穆!跟着莫尘走过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莫尘温柔的引导,愫槿更是一个字也没听下去。 愫槿摇头,想要甩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却是一张模糊的脸瞬时划过脑海,她感到头脑一阵酸痛,心痛的感觉随即浮上心头,几分不适,她扶了扶额间,顿了脚步。 感觉到愫槿的不对,莫尘随即回头,看到愫槿的动作,随即焦急道:“怎么了?不舒服了吗?”说罢又是怜惜得抚了抚她的脸颊。 愫槿闻言,随即摇了摇头,微笑示意她没事。 抬头的瞬间,她看到一座古雅的阁楼,与宫中建筑有所不同,与那些庄严肃穆的亭台楼阁更显格格不入,似乎是什么人特意建筑。她好奇,开口问道:“沉轩,这是什么地方,很特别!”说罢,转头看了看莫尘。 望着那古朴的阁楼,莫尘口中想起一阵叹息,缓缓开口道:“此乃吟月阁,是先皇所建,如今是宫中禁地。”说罢,拉起愫槿便向前走去。 看着莫尘的动作,愫槿又是一阵疑惑,却没多问,不多时便掠过了这座神秘的阁楼。 此时,阁楼内。 “主子,奴才不明白,您为什么不出去看看?”一个有些老迈的女仆人问道,眼中闪着几分惋惜。 一面带白纱,身着黑衣的女人叹了口气,柔声开口道:“月儿,你不明白,时机未到,我还不能见她。” 那个被唤作月儿的女仆人随即也是叹了叹气,怜惜得望向眼前这个端庄秀雅的女人。 在悠悠命运的捉弄下,无论是谁,都逃不出命运的安排,爱与恨,都像是漩涡,将所有行走的人卷入,无法自拔。 时光似弹指一挥的指尖画布,挥洒下余晖的一笔,便倾散了流年。 ------------ 第四章 :百花齐放惘作春 微风轻抚细柳,荷香阵阵,燕子低飞,春意正浓。 躺在含元殿的摇椅上,任凭青丝散落,白色的衣裳衬上美丽的脸庞,分外妖娆。 摆弄着手中的短笛,女子分外闲适,神思却是飘远的。 那日以后,愫槿又再一次以需要多加修养被禁足在这含元殿内,尽管愫槿不服气,但她知道莫尘是为了她好,只好作罢。 莫尘只要有了闲暇,便会来陪着她,教她下棋,让她打发日子。让愫槿惊讶的是,自己居然精通棋艺。她开始好奇,自己以前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莫尘告诉她,她以前是很优秀的,但自己却分毫没有印象。 吟月阁自从那日起便成了如空中楼阁般的谜团,莫尘的刻意回避,让愫槿心中有些疑惑,却也没放在心上。 日子平淡如水,毫无波澜。 直到半月后,莫尘再挨不住愫槿的请求,才又一次允许愫槿在宫中自由活动,结束了她养病的日子。这让愫槿欢喜了许久。 “小姐小姐,今日宫中百花盛会,小姐要去看看吗?可美了!”正无聊,青玉从殿外欢快的跑了进来,喊道。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青玉也渐渐跟愫槿熟稔起来,二人不再如以前那般拘谨,变得亲近了许多,青玉常把宫里的一些趣事说与愫槿听,打发了愫槿不少无趣的养病时间,为此,愫槿便是把她看做了亲妹妹一般。 听到青玉的声音,愫槿放下手中的短笛,起身看向她,问道:“百花盛会?那是什么?”说罢,好奇得看向①38看書网乐笑着的人儿。 “小姐你不知道吧,百花盛会是宫中一年一度“花,美”二全的盛会,宫中所有的娘娘,妃嫔,以及达官贵族的姑娘们都会来参加,以及,以及各位王爷也都会来,当真有趣极了呢。“青玉说罢,脸红了红,愫槿看在眼里,猜度着她几分心思,暗笑了一番。 “咳咳・・・”佯装着咳了几下,愫槿开口,戏谑道:“恩,当真是有趣,不知是哪位王爷俘了咱们小青玉纯洁无暇的心呢?”说罢便是一声长笑。 青玉果真被吓红了脸,娇嗔道:“小姐你尽耍弄奴婢,奴婢卑微之姿,怎敢觊觎。”说罢便娇羞的转过脸去。 愫槿看了看她,又笑开来。 正要说些什么,门外便传来一阵声音,道:“什么事聊得如此开心,与朕分享一番,如何?”莫尘带着张德全信步走进屋内,淡笑,帅气的脸上更添几分迷人的气息。 “沉轩,你来啦?听说今日宫中有极有趣的百花盛宴,怎么不曾听你说起?”看到莫尘,愫槿笑道,几分甜意浮上眉梢。 莫尘笑,轻声道:“朕这不是邀请你来了,这宫中可不曾有人有你这样的殊荣,请问陈姑娘,可愿与在下一同前往?”说罢,他笑的几分灿烂。 闻言,愫槿笑起,脸上灿烂不减,道:“既然陛下这样诚心,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说罢,便快乐得走到莫尘身边,迎上莫尘一脸的宠溺。 青玉以及与莫尘一同进来的张德全见状,立刻低了低头,嘴边噙上一丝浅笑,略有深意。 轻轻拉上愫槿柔嫩的手,一丝甜意涌上心头。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与她如此靠近,但这两个月来,两人的关系更是愈加亲密,她的心里再不是装满着司空浩与仇恨,却只有他的存在。莫尘心中满是欢喜,这样的日子,能够这样下去就好。他想着,小心翼翼得守护着眼前这个让他倍感幸福的人儿。 他们就这样,拉着手,并肩走向御花园,一路上,羡慕,嫉妒的眼光比比皆是。 御花园中 百花盛宴是陈国宫中一年一度的盛宴,更是盛况空前,由于养病久未出阁的愫槿无法这才知道宫中的女眷及达官贵胄的小姐实在是数不胜数,御花园中,热闹非凡。 走进御花园,所有人便都跪下向莫尘行礼,道“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莫尘笑着扬起水袖,庄严道:“各位请起,今日宫中盛宴,各位当好好玩乐,不必在乎碍着身份,朕今日且是过来与你们同乐罢了。”说罢,笑的温柔,如沐清风。 看着眼前的跪着的人,愫槿心中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在徘徊。 眼前的男人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实属正常,但,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看着那肥环燕瘦国色天香的美人们,愫槿心中不是滋味,原本想要凑凑热闹的心顿时变得虚浮。 往日的好,她看的到,她的记忆是从那雕栏玉砌的含元殿开始,她的一切是他给的,她就想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抓着眼前的这颗救命稻草。 愫槿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莫尘,却正好迎上他温柔的目光,蓦地将头转回,这一幕却落入了刚起身的宫中众人的眼中,羡慕,嫉妒的烟雾顿时燃起,一发不可收拾。 人群中,依旧一身黄裳的婉妃紧紧地拽紧手心,狠狠地盯着前方那两身白衣。心中的苦涩无法言明。 见完礼,莫尘便带着愫槿直向后走去,愫槿不明就里,任由他拉着向后去。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一个雅阁之中,不适前面女子拈花弄绣,这里的雅致给愫槿一种安心的清雅,不算极大的空间,但各个廊柱都刻有精致的花纹,墙上挂上一些好看的水墨画,愫槿看的出,这些画者都是技艺娴熟,不可多得的画家,厅前一把古色古香的巨型折扇,更添几分韵味,阁中一些古韵的桌椅更添文人气息,显而易见的,这是一个舞文弄墨的好地方。 “这里很有味道”愫槿淡淡开口,心中的感受却拂之不去。 “你喜欢就好!”莫尘开口,笑的宠溺万分,仿佛世界皆不在他的眼中。 愫槿不回头,正要说些什么,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声音“皇兄,怎么提早到了也不说一声,这是让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好生为难。”说罢,传来一阵豪迈的笑。 愫槿忍不住回头,看向后面的人,翠绿的镶着鎏金的衣服尽显贵气,黑色的靴子却显着几分不羁之气,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眉宇间透着几分刚毅的气息,定是个风流不羁的王爷。他的后面还站了三个男子,个个气宇不凡,身着高雅,若出去,便都叫那些达官贵女迷掉了魂去,不愧是天家男子,气质果真不凡,愫槿心想却不说话。 莫尘闻言,轻轻松了开愫槿,迎上那不羁的男子道“皇弟真爱说笑,今日家宴,还在乎这些闲杂礼节,都快来,咱们兄弟是许久没有这样聚过了。”说罢,他伸手拍了怕那男子的肩,又道:“四弟今日这般倒甚好,为兄许久不见四弟,四弟这是更显风华了,这不知四弟的好日子为兄何时才能等到。” 原来这男子是四皇子莫沉宇,当今陈国的瑞王,号称逍遥王爷。 莫尘刚说完,莫沉宇立马就黑了脸,他平日里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娶妻即是束缚,头疼的按了按头,每次回来,他的皇兄总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转头望向愫槿,莫沉宇瞬时笑开来,戏谑道:“南国有佳人,倾国又倾城,皇兄,真是好福气啊!”说罢,不羁的朝莫尘眨了眨眼。 这样直白的话,愫槿顿时感到几分尴尬,低了低头,莫尘则十分受用的转向愫槿,火上浇油得拽紧她的手,似乎宣布着他的所有权。 被抓紧手心,愫槿仰头,看向眼前的人,想起外面的人,愫槿顿时轻轻挣脱他的手,福身恭敬道:“陛下与王爷们相聚,小女子不便在此叨唠,请陛下允许我出去走走,透透气。” 莫尘见状,顿了顿,笑道:“也好!”说罢,转身吩咐跟来的青玉道:“好好照顾小姐,若有差池,唯你是问。”说罢,轻轻皱了皱眉。 不等莫尘说完,愫槿便先步走出这座雅阁,她感到背后一双灼灼的眼睛默视,却不想回头。 低着头走向御花园,想要走出这个充满他后宫的地方,幸福让她忘了现实,如今却是狠狠将她敲醒,穿过人群,由于莫尘的举动,这些女眷都对她十分恭敬,就算有怨,却也不敢发作。 不多时,终于走出御花园,愫槿感到一阵放松,闲步走向御花园附近的玉湖,微风袭来,本是良辰美景,如今却是虚设,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从心里深处,她肯定,若不走出这个障碍,即便喜欢,又如何?心里更是有了主意。 “萧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乘凉,然道你不喜欢那热闹非凡的盛大场面?”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愫槿回头,只见一个黄裳美人亭亭玉立,肤若凝脂,盛装之下美得炫目。 一路小跑都没有跟上愫槿脚步的青玉终于发现愫槿的身影,远远看到这个场面,不自觉停住了脚步。 ------------ 第五章 :几度春风话衷肠 微风轻抚,发丝微动,白衣黄裳,宛若天仙。衬着那荷风阵阵,渐欲迷人眼。 愫槿回头,发丝拨动她的眼帘,她微微闭上双眼,瞬时睁开,眼里澄澈明朗,几分忧思,几份心情仿佛都写在眼中。 “萧姑娘?姑娘是在叫我吗?想必姑娘弄错了,小女子陈思凝,并不姓萧。”看着她片刻,愫槿缓缓开口,回应了她的话。 黄裳女子笑起,一脸浪漫,美丽更添几分炫目,她抬手捂住自己樱红的小嘴,露出一副苦恼的表情,瞬间又恢复原样,然后开口彬彬有礼道:“嫔妾倒是忘了,陛下早就下旨萧姑娘改名,不得再唤,嫔妾真是该死,陈姑娘勿怪。嫔妾闺名苏婉,是陛下的婉妃,陈姑娘如今是陛下心中的珍宝,想必不用多久位分必在嫔妾之上,宫中姐妹众多,嫔妾这是先套近乎了,姐姐。” 一声姐姐将愫槿的眉宇锁得更紧,宫中姐妹众多?是啊,姐妹众多,这是他的后宫,皇帝的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一丝苦涩上涌,愫槿缓缓福身开口道:“婉妃娘娘有礼,婉妃娘娘说笑了,陛下只是看小女子可怜,将我当做妹妹看罢了,等小女子病好,便要回到该回的地方。” 闻言,苏婉笑起,更是笑颜如花,伸手虚扶一把愫槿,开口道:“姐姐太多礼了,姐姐真是谦虚,陛下的宠爱这谁不是看在眼里,妹妹今后还要姐姐多做扶持呢。”说罢,她妖娆上前,亲昵得挽上愫槿的手,却被自己不动声色的避了开来。 “婉妃娘娘,这玩笑话并不是能随口乱说的,小女子有些不适,想先行告退,未能陪婉妃娘娘促膝长谈,甚是可惜,还请婉妃娘娘见谅。”看着婉妃妖媚的脸,愫槿脑中便翻滚着他们亲昵的画面,他是否也是这样宠溺得对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美人?她承认,此刻,她的心中,很不舒服! 说罢,愫槿不理婉妃,便要拂袖而去。 “你然道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隐瞒你?”苏婉开口,阻去了她的脚步,莫尘的沉默,苏婉的提醒,愫槿不是不怀疑,只是不愿相信,他不会骗她,一定是不会的! “他定是为我好的,我相信他!”愫槿皱眉,大声道,却依旧少了底气。 “哈哈!”美人笑起,分外妩媚,苏婉走近愫槿,对着她柔声道:“萧愫槿,他以为他将你隐藏得很好,可是你可知道,他可能是你的杀父仇人!”说罢,更显妩媚。 愫槿在这一刻震惊,不可能,她的心里不断叫嚣着这三个字,脑袋中顿时一阵空白,她的沉轩,那个陪着她走过艰难的沉轩,如何会是那个伤害自己的人?她不信,她无论如何都不会信。 她呆呆着看着眼前黄裳妖媚的女子,开口道:“婉妃娘娘,你口中的萧愫槿是谁小女子并不知晓,你是陛下的妃子,这样诋毁陛下,可是杀头的大罪。”说罢,冷冷看向眼前的人。 苏婉笑,看着眼前这个国色天香的女子,渐渐笑得猖狂,她笑着道:“萧愫槿,骗你我有什么好处?我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大人,我若落个玷污圣名的罪名,你说陛下可还会放过我?何况风国人尽皆知,宰相萧云势去,堂堂宰相葬身风国牢房的火海之中,而他唯一的所剩血脉便是他的女儿,萧愫槿你!你若不信,问问陛下你曾经可叫萧愫槿,一切便明了” 愫槿冷笑,看向眼前的女子,冷声开口道:“婉妃娘娘,你的好处,将我推离沉轩的身边难道不是你的好处,就算我是萧愫槿又如何?萧云是风国臣子,这一切怎会与陈国有关系?” “哈哈!”黄裳女子又笑,不屑道:“当初陛下与我父亲密谋与风皇一起扳倒萧云,当初我便是那样认识陛下的,那时情意绵绵,郎情妾意,我如何不知?陛下如今对我算是淡薄了,他不过是看上了你的容颜,当有一天你不再新鲜,你也会同我一般!”说罢,冷笑,看着愫槿,眼里的怨深不见底。 “你胡说!”愫槿再也控制不住咆哮开来,这一天,本该是美好的一天,他们都这样开心,为何,现在会这般不一样,这些不为人知的记忆,她没有一丝印象,他真的会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不信,不信! “嫔妾有没有胡说,姑娘问问便知道,何必嫔妾多说,姑娘请便!”苏婉笑着开口,转身不再看愫槿,她不是蠢人,如今莫尘那般宠幸她,就算是再多的陷害,他依旧是信她。既然知道她失了记忆,何不让他们自己感情破裂。 一年前,在这个女子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更无法得到他的宠幸,他紧张的眼神,绝望的泪水,他爱她。她不甘,很不甘,她让父亲查了愫槿的底,果然不出所料,她是萧云的女儿,她不知道他们如何识得,但顺水推舟的猜测足以打倒现在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愫槿,莫尘对的不舍,不让她知道她的过往,那她的扭曲又如何呢? 风冷冷吹过,愫槿已经走远,走的时候,跌跌撞撞!她想,她成功了! “小姐,你这样做,万一被揭穿,可是死罪啊!”一青裳婢女低头迎上苏婉,看不清她的脸庞。 苏婉闻言,狠狠道:“多嘴,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一年了,这一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恨她,恨她!”说罢,狠狠拽紧手心,指甲陷进肉中,却无法感到疼痛。 青裳婢女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后面传来一阵声音道:“姐姐,怎生一个人在这里吹风?”回头,一红裳女子浓妆艳抹,身姿妖娆,甚是妖艳,是华妃! 愫槿一个人跌跌撞撞在宫道上行走,苏婉的话一直在她心中飘荡,心里阵阵疼痛,自从自己醒来,他的关怀,他的照顾,他的温度,她无一不感同身受,如今,怎会这样?不是真的,怎会是真的?那个如此关怀她的沉轩,怎会是杀父仇人? 她如何能信? 心不在焉得走着,猛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头上的人拥住他,一脸担心,眉心紧皱。 “去哪儿了?青玉回来说到处都找不到你,身体不好还这样乱跑,若再有什么可怎么好,让你来这百花盛宴原是想逗你开心,怎生的不开心了?”莫尘温柔开口,直视眼前的白衣女子,低声道。 看着眼前一脸担心的人,愫槿怔怔看着,想将他看进心底,她缓缓开口,道:“我去湖边乘凉了!不必担心,你的三千佳人未散,你怎么就出来了?” 莫尘闻言一笑,柔声道:“宸儿这是吃醋了?”说罢,挽了挽她的肩。 愫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将他的双手甩开,眼前的男子却笑得更欢,温柔的看向眼前美丽无双的女子,柔声道:“宸儿,她们只是我要把握前朝的工具,你是不一样的,相信我,好吗?”说罢,笑起,如沐春风。 愫槿不答,低头不看他,如今心中思绪万千,她有些无力。 见愫槿不答,莫尘又开口,道:“宸儿,若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好吗?朕可以有后宫三千,却只有一个皇后,那个人,定是我一生要护着,爱着的人,她们我不得不娶,但是请你相信我,你是唯一的,我莫沉轩今生唯一爱着的。”说罢,认真的看向眼前的女子,等着她的答复。 愫槿闻言,霎时抬起了头,她记得曾经问过他陈国为什么没有皇后,他说,陈国的皇后定是他今生的挚爱,如今,是在说自己是他今生的挚爱吗? 静静看着眼前的人,愫槿缓缓开口,问道:“我曾叫做萧愫槿,对吗?” 莫尘闻言,顿时怔愣,她怎会知道,她想起什么了吗?他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子,万千柔情,万千密语顿时化作了无言。 只余耳边的春风,依旧伴着淡淡荷香轻抚发丝,滑出妖娆的弧度。 ------------ 第六章 :往事迷离随尘去 春风不解风情,遇匆匆。 宫道上的庄严与那白衣黄裳的身影并不搭调,一切似乎不该发生!却也理所当然。 望着眼前美好得不可思议的女子,黄裳男子原本笑开的脸变得深沉,威武峨眉间锁上一把细细的锁,锁得很紧。面对她的质问,他开不了口,如何开口?那翻江倒海的记忆,那侵蚀她人生的记忆,以及那个人,她是否已经记起? 耳边再次响起女子曼妙的声音“我曾唤作萧愫槿,是吗?那才是我的真实身份,是吗?”声音中有些激动,有些无奈,略带几分哀伤。 “宸儿你・・・・”几分惊讶,话到嘴边,却终是无法开口,无法延续。 “是吗?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是吗?沉轩!”愫槿看着眼前略有些哀伤的男子,缓缓开口,心里的一隅有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如同一把利剑,再这一刻越插越深! 莫尘依旧不答,看着眼前的女子,思绪万千,竟说不出话来。心里有一种浓浓的哀伤将他淹没,要如何,才能让眼前的人不再痛苦?他抬起手,轻轻挽过她的肩,欲将她揽入怀里,却被眼前的女子重重推开,失落,蔓延。 “我是萧云的女儿?对吗?”女子朱唇轻启,又问。 心中的乱意如同一团杂草,剪不断,理还乱,莫尘不知如何回答,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柔声开口道:“宸儿,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回答我!”愫槿不答,咆哮道!她不想相信,只要他说一句不是,她一定会信他,可是,他的表现说明了什么?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到底自己的过去是什么样?到底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是萧愫槿?为什么她会在陈宫醒来?为什么她会失忆?一切一切都似一个谜,想不通,摸不透! 或许是命运的注定,他们无法在一起,她做不到就这样跟着眼前的人,而他也无法伤害她,命运写下的结局,就算再怎样努力,也无法改变。 他沉默,然后,她懂了。 愤然离开这个让她感到伤心的地方,此刻的她有种心碎的感觉,后来的后来,当她蓦然回首,回忆这个温柔儒雅的青年时,她的心总会微微一痛,这个人,为了她,全心全意的付出。只是这时候,她不懂,他的沉默。 清凉的风吹过耳鬓,怔愣的人儿依旧一动不动看着那跑去的人,看她越走越远,心里有一份东西,在飘落,然后碎去。 渐渐缓下脚步,自己竟不知要去往哪里,这个陈国的皇宫,不是她的归属,那她的归属又该是哪里? 愫槿漫无目的的前行,脚步无法停歇!仿佛一停下来,便会被深深锁住。 “姑娘,姑娘似乎看来不开心?是有什么心事吗?”身后传来一阵慈祥的声音,唤住愫槿的脚步。 愫槿回头,只见一个有些老态的女人站在愫槿后面,长相普通,身着一身黑衣,体型有些富态,面上却是笑着的,不大的眼睛眯起,分外慈祥。 愫槿抬头打量着她,顿了顿,愫槿开口问道:“你是这宫里的嬷嬷么?”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到了吟月阁,那时候,莫尘将她匆匆拉开,此刻,她想起,竟有种想一探究竟的冲动,或许,那里的一切,与她有关?原本是杀手的警觉性即便是忘了前尘,还是如此敏感。 那人笑起,道:“姑娘不必害怕,我是前朝的嬷嬷,姑娘可以叫我明嬷嬷,在宫中多年,早已无法适应外头的生活,幸得陛下体恤,老奴才有个安身立命,安享晚年的地方。姑娘这是怎么了?”话语中,关心的味道让愫槿放了些心思,一股安心的感觉莫名的袭来。 愫槿勉强笑起,道:“劳明嬷嬷担心,我没事!” 明嬷嬷闻言,又笑了开来,慈祥道:“没事就好,年轻的时候总是有些挫折,得过且过,好姑娘!看姑娘的打扮不像这宫中的娘娘。”说罢,伸手握上愫槿的手。 愫槿没有拒绝,任由明嬷嬷握着,感觉分外温暖,她笑,摇头,道:“我只是这里的过客,明嬷嬷知道吟月阁是什么地方吗?” 明嬷嬷闻言却是笑起,温柔问道:“可是陛下曾对姑娘说过这是宫中禁地?” 愫槿点头,不语,疑问得看着明嬷嬷。 “姑娘别怪陛下,这吟月阁中有位病重的夫人,不能打扰,陛下不让你进那里是为了姑娘好!”明嬷嬷开口道,说罢,脸上的慈祥模样一瞬间让愫槿有几分熟悉感,却也说不清楚。 看着眼前慈祥温柔的面容,愫槿分外感动,心里有些东西在一点一点崩塌,她笑起,像个孩子一般,看着明嬷嬷道:“恩,嬷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吧,孩子!”说罢,脸上的温柔不减。 “如果嬷嬷你听了对你爱的那个人不利的消息,并且一切矛头都指向他,你会如何去相信他,证明他还是那个爱你的人呢?”愫槿认真地看着明嬷嬷,缓缓开口,仿佛这个问题,很重,很重。 那明嬷嬷闻言笑得更是慈祥,她开口问道:“姑娘这是有心上人了?” 闻言,愫槿低下头来,有几分娇羞的模样。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相信自己的感觉,把挡在面前的障碍都扫清,一切,都要相信自己的心,跟着自己的心走,懂吗?姑娘。”明嬷嬷笑着道,眼前的人,长大了。不自觉的,她抬手抚摸了她的头发,不似儿时那般,如今却美得不可思议。 “把挡住面前的障碍扫清,跟着自己的心走。”愫槿朗朗自语道,霎时抬起头,似乎想通了什么,她笑着,握着明嬷嬷的手道:“嬷嬷,我明白了,多谢嬷嬷,嬷嬷你一定好好保重。”说罢,放开明嬷嬷,便向前走去。 她想,她知道自己的方向,一切,她必须弄清楚,若弄不清,那么,那永远都会是他们的障碍。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发生什么,但此刻沉轩却沾满了她的心怀,她不会忘,更不能忘,这些日子,他的无微不至,他的宠溺,他的一切。 她不明白,这不是爱,却也那样深刻。 明嬷嬷站立的地方,一个黑衣带着面纱的女人站着,静静得望着愫槿远去的方向,缓缓道:“月儿,她长大了。” “是啊,像极了你年轻的时候呢!”明嬷嬷回答道,回头看了看那带着面纱的黑衣女人,一脸温柔的笑。 微风吹起那两身黑裳,分外妖娆,那写满沧桑的脸上,温柔依旧,却再也没了当年的颜色。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 第七章 :落落清影伤别离 夜色渐渐暗下,含元殿内灯火通明。 莫尘坐在殿中的软椅上,视线停留在含元殿的大门,那里许久未见自己想要的人影。蓦地,他起身,快步向外走去,却在门口的那一刻停了下来,默然不动。 看着眼前熟悉又温柔的脸,愫槿有种欲望想要抹去他脸上的担忧,却岿然不动,这个人,给了她太多温暖,要相信自己的心,这份遗失的记忆,始终是她心中一个最难过的坎。一切,如何解释? 不作任何言语,愫槿绕过莫尘,欲向殿内走去。 手上猛地一紧,莫尘伸手阻去她前进的脚步,冷风轻抚,皆默然。 “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或则谁同你说了些什么,但是宸儿,朕就那般不可信吗?”莫尘漠然开口,心里的冰冷与苦涩快将自己淹没,她在怀疑他。 闻言,愫槿一阵怔愣,低下头咬上自己的唇,从苏婉那里逃开以后,她的心便乱到自己也看不清楚,她不愿相信,这一切不是真的!但她却无法否认,她介意的,何止是那几句虚空的话,那如仙般美好的女子,何尝不是一根根刺,扎进她的心里。 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如同婴儿一般,说不了话,走不了路,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自理,是莫尘陪着她度过了一层又一层的难关,曾经,她听说他没有皇后的时候,她暗喜过,可如今,他却有后宫三千,那些人,如何忽视? 也许明嬷嬷说的对,相信自己的心,将一切障碍清除!他们需要的,也许正是将这些障碍清除,她不能再这样如孩童般在他的保护下结束自己的一生,也许当她找到真相的时候,才能有机会肩并肩一起。 “我信你”愫槿开口道:“我信你,从醒来的那一刻,你便成了我生命的全部,沉轩,也许,是到了我们该说再见的时候了,我,并不属于这里。”说罢,愫槿回头,对上他慌乱的眼,心里滋味万千。 莫尘闻言,猛地一怔,伸手抓上她的双臂,问道:“你要走?你还是不相信我?”他说我,不是朕,他放心高贵的身份,放下尊严,这一刻,他只愿做她的莫尘。 愫槿被抓得有些生疼,她皱了皱眉,然后抬头道:“沉轩,你冷静些!我只是想要找回我的一切,我不是这宫中的后妃,不是你的妻子,在这里,想必,你该承受了朝廷百官巨大的压力罢?”说罢,她静静得看着他,在打算回来的那一刻,她便将一切想得清楚,青玉曾经在她面前不解的吞吐,如今,她看的通透, 她,终究是自私了。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放开愫槿,莫尘冷声道,直直得看向眼前的女子。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用这样冷冰冰的语气,愫槿愣了愣,随即缓缓开口道:“我的离开,对你,对我,都会是一件好事。沉轩,我要的,你给不了,那么我选择的路,请你让我走下去。”说着,她深深看向他的眼睛,欲看进他的心里,却始终看不到。 听着愫槿的话语,莫尘沉了沉脸,多久了,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怒气,今日,却抑制不住自己,眼前的女人,她究竟想要如何?他站着,没有任何动作,闷声道:“你的路?如果朕不肯呢?” 气氛的僵硬告诉她眼前男子的怒意,愫槿闭眼,须臾,她睁眼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她看得到,他眼里的痛苦,很深,很深。 她缓缓抬起手,抚上他美好的脸颊,缓缓道:“沉轩,放我走吧!”无论如何,她都要知道一切,对上他的眼,她的心一阵柔软,眼前的人,这个对她百般呵护的男子,他如何会伤害她? 许是被她的温柔感染,莫尘的脸上的冰总算融了些,他闭了闭眼,叹了叹气,继而扶上她的肩膀开口道:“宸儿,你相信我,朕不会害你!” “请陛下放我走吧!”深深得看了一眼莫尘,愫槿单膝下跪。坚定开口,陈思凝可以留在陈宫中,可萧愫槿不行,这一切,不仅是他们之间的障碍,更是她的心结。 看着下跪的美丽人儿,莫尘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终究的,她不信他!就像那一年,她没有牵起他的手,他的心,又一次被抛弃,狠狠得,“你在求朕?”莫尘颤抖道,心口的痛,蔓延。 跪着的愫槿不语,将头低的更低,默认。 他伸手抚上心口,疼痛的感觉顿时变得有些麻木,原来,即便是失了忆,她仍旧如此决绝,他的心血,再一次,付诸东流。 “好!好!朕成全你,朕成全你走你选择的路,成全你!”说罢,不理跪着的愫槿,转身径直向外走去,此刻他的身边没有张德全,挺拔的影子被拉长,显得落寞。 看着离去的莫尘,愫槿心中猛地一阵心酸,她深深得拜了拜,对着有些清冷的空气,默默道:“谢陛下”。 也许,这就是命运,正如他永远不忍伤害她,这一次,她请求,他放手!他又一次做了自己后悔的事,而这次,后悔,是一辈子。 命运终究让她做了他的克星,他无力自拔。 跪着的愫槿无声地流下泪来,心里的疼无法抑制,这个人,就算自己伤了他,就算自己那般不信他,他仍旧这般,成全自己的任性。 这一刻,她甚至有一分后悔,但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情感,在这偌大的宫殿里,她的留下,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何况,她需要一个真相。 冷风吹拂发鬓,莫尘感觉一阵累意,默默得向前走去,麻木的感觉传遍整个心脏的位置。她竟求自己放了她?他何曾束缚过她?他真的如此不堪?心痛有几分麻木,那一刻,她不曾想过他可以帮她,而这一秒,她仍旧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离开他。 他对他保护,给她一切,为何,她竟还要离开他? 心中的伤像一个无底洞,越挖越深,他不想让自己后悔,但那跪着的双膝,它们可曾后悔?她终究是无法给他最大的信任,挽留,又岂能给她快乐? 麻木的双腿撞击着同样麻木的心脏。 夜,静默无声! “小姐,你怎么这样跪着?”青玉焦急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 第八章 :万里长风绝尘去 三日后,陈国国道上 前方就是城门,此时却禁卫森严,莫尘终究是后悔了,在看到那一纸告别的那一刻,那日,骑着骏马狂奔的佳公子在落日的黄昏中独自一人落寞前行,余晖的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长的几分落寞。 第二日,城里便贴满了告示,愫槿一下成了如通缉犯一样的人物,只是同样没人敢伤她分毫。 宫里在愫槿离开的第二日便传出婉妃刁钻,不解圣意,扰乱圣心,贬为婉嫔,以及华妃受赏的消息,却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愫槿心知肚明,一切,都是为了她!感动之余,却也是几声叹息,这样独有的荣宠,沉轩,从来没有给过第二个人! 出城门的人都排着队等待检查,客栈的前方走来一男一女身着布衣,身形佝偻的老者,看着这长长的队伍,一个老者向旁边的路人问道:“小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近来进出城门管的如此森严?” 那一脸憨厚的男子闻言,回头道:“老人家你还不知道吗?听说这宫里走失了娘娘,陛下正焦急寻找呢,喏”他说着,伸手指了指那墙上的画“就是那画上的女子,可漂亮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呢!” 闻言,另一个老者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墙上的画,隔得太远,她看不清楚,却依旧能看出那幅画的栩栩如生,画者怕是用尽了心思。 “我老人家哪能知那么多事,谢谢小哥了!”说罢,那老者拱了拱身子,表示感谢,然后慢慢向另一个老者走去。 “不用不用,老人家您小心!”身后传来那憨厚的男子关怀的声音,那老者却低头暗笑。 二老互相搀扶走向一个偏僻的小巷,由于太过平凡,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小姐”那问话的老者开口道,声音却顿时成了年轻的女声,“您和陛下闹别扭便不声不响出走,陛下现在找你找得满城风雨,小姐你就没想过要回去吗?” 另一个老者撑起腰,叹了口气道:“青玉,回去,只会害了陛下,何况,我必须找回我失去的记忆,那里,似乎有很重要的东西。”声音婉转好听。 原来这两个老者竟是愫槿与青玉,那夜,愫槿在得到莫尘的承诺后,当夜便留书出走,只是愫槿没想到,青玉这乖女孩竟会为了自己放弃如今的生活。但二人出来没多久便遭到追捕,莫尘终究是放不下,她知道,他终是为了她好,所以她必须要走!欲纳一个曾经是他国皇后的女子,陈国上下如何能容下这样一个帝王?她们化妆连夜赶路,总算到了陈国的城门之下,出了城门,她们便不再受莫尘的追捕。 青玉叹了口气,道:“青玉真是不知道小姐你是怎样想的,若是我,非感动得嫁了他去!这些日子,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陛下视小姐如珍似宝,陛下是真心待小姐的,即便是宫中上下有再多流言,也一句未传到小姐您的耳里。” 愫槿闻言,心停不住揪了一下,是啊,他的真心相待,她怕是这辈子也还不起。 她笑着,开口道:“这些我都知道的,正是这样我才更应该离开,傍晚,我们便出城吧!” 说罢,便不理青玉,向前走去。 身后只留下青玉的一阵叹息。 夕阳西斜在空中滑下优美的弧度,二人插在人群中等待着前面拦截士兵的检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出城去?”前方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拦住她们出城的步伐。 “官爷,您行行好,我们的女儿嫁到了城外,许久没有回来,我们很担心,不知是否是出了事,急切想要出城看望,您就让我们过去吧!”佯装老者的声音,愫槿开口道,全身有些颤抖,让人忍不住为这两个老者感到可怜。 那士兵看了看她们,顿了顿,随即挥挥手,道:“快走快走!”说罢,又向后喊道:“下一个” 愫槿顿时感到轻松了不少,暗暗叹了叹气,与青玉互相搀扶着向前走去。 “等等!”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充满磁性的声音阻去了她们的去路,愫槿呆在原地,没有回头的勇气,心不停跳起,终究还是难以逃过。 她缓缓回头,只见瑞王身骑枣红色马匹,含笑看向她们,嘴角噙着一丝邪魅的笑,似乎在告诉她们,你们是逃不掉的。 对上他的眼,愫槿眼中带上一丝哀求,这个陈国宫城,不是她该留下的地方。 “你们两位老人家着实不方便,不如本王送你们出城如何?”莫沉宇开口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民妇多谢王爷”闻言,愫槿深深一拜,随着莫沉宇走出城门。 走了许久,愫槿回望城门,陈国王宫,那个两年来就如同她的家一般的地方,这里承载了她如今所有的记忆。而今,再见了! “陈姑娘,你当真要这样离皇兄而去?”莫沉宇道 身后传来一阵磁性的声音带回了愫槿的思绪,她回头,看向莫沉宇,福身缓缓开口道:“多谢王爷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看着眼前福身化妆的女子,莫沉宇皱了皱眉,开口道:“陈姑娘,皇兄待你是真心的,如今回去,还来得及!” 闻言,愫槿扬唇笑起,对上眼前人的眼,笑道:“王爷,想必你该知道陛下在朝中的危机,若我往日的身份再泄露,一国皇帝,若失了人心,后果可想而知,你也不想陛下有什么差错吧!” “你竟知道了?”莫沉宇一阵惊讶,继而又笑着开口道:“陈姑娘说的对,你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呆在这陈国王宫,丞相护女心切,到处散播谣言,陛下如今苦无证据,群臣听信谣言,皆群起反对,有心人便从中挑拨,皇兄的地位确实受到了威胁!既然陈姑娘话说到这份上,那沉宇也不再挽留,只是陈姑娘,沉宇要说一句,你如今选择离去,以后,莫再给皇兄希望,为了你,皇兄付出地太多了!“ 说罢,他拱手俯身,行了行礼,这个礼,是拜别,也是请求。 听着莫沉宇娓娓道来,愫槿更是下定了决心,那天他的吞吐,她便知道,朝堂上的事非同小可,相处的这些日子,她懂,他的每一个细节。 “王爷放心!小女子告辞,后会有期!”说罢,愫槿转身,不再回头,向前走去,青玉见状,也便默默跟了上去。 一切该有个了断,她的人生该回到正轨,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只是天下之大,哪里才是她的家? 身后,望着女子绝然离去的背影,莫沉宇默然,遥望! 这是一个倔强果敢的女子,怪得皇兄视她如珍似宝。 夕阳的余晖将女子的身影拉的很长,为了莫尘,她终是离开了这个给她所有温暖的地方, 往后路途遥远。 一切,才刚刚开始! ------------ 第九章 :繁华沉寂狼藉里 “小姐,这里是怎么了?怎么四处都是乞丐?”身后传来清脆的女生打断了愫槿的思路。 那天离开陈国,二人便往风国方向走去,一切皆源于风国,愫槿想,也许,能从风国找到一点线索,一路上,二人素衣轻装,直取官道,半个月来走得还算顺利。 但身上的银两却每日俱减,到上一个城镇的时候便所剩无几。青玉绣工了得,本商量好倒下一个城镇便去布防做点女红维持经费,不料竟是这幅场面。 那满地狼藉的废物,斑斑血迹无法清洗,各个店铺几乎成了废墟,这里本应该如陈国一般繁华,如今怎落得这步田地? 愫槿摇摇头,向一旁走去,风吹起一身曼妙的白衣黑发,分外妖娆。 “老人家,这里是哪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她俯身向一个衣裳褴褛的老人问道,只见那老人瘦如枯柴,头发凌乱,一身衣裳破烂不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听到头上传来的声响,老者抬头,脸上的污尘满布,肮脏不堪,看到两个陌生人,她突然激动起来,用力推道:“你们走,你们这群坏人,侵占了我国领土,还害得我们整个镇上的人家破人亡,现在好了,战争给我们镇上带来了可怕的疫病,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猛地一推,竟将青玉推向地上,惹得她一阵梨花带雨。 愫槿无法,匆匆扶起青玉,缓声道:“老人家,您别激动,我们只是路过这里的客人,能告诉我们这里究竟发生何事了吗?” 闻言,那老者霎时缓了缓手上的动作,她上下打量着愫槿和青玉,许久,才终于开口道:“你们真的只是过路的客人?你们怎么会来到我们天人镇的?”说罢,一脸疑问。 天人镇?愫槿几分震惊,莫尘为了让她静心休养,不让外出,闲暇之余,她便会看些书来打发时间,记得曾在莫尘的书房中看过一些有关城镇的典籍,上面记载:天人镇富甲一方,城中之热闹奢华堪比天家,故称天人镇,如今怎生成了这副模样? 她皱了皱眉,开口道:“老人家,我们真的只是过往的客人,我们沿着官道走到这里,并未听说你们镇上出了什么事?却不知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眼前的老者狐疑得看了看愫槿,随即冷声开口道:“你们既是过往的客人,我劝你们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如今瘟疫盛行,得病的人已烧去一大部分,你们要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迟早会没命的。” 青玉闻言,一阵冷汗爬上背心,她拉了拉愫槿的袖子道:“小姐,我看我们快走吧,呆在这里要真染了病,比说是风国,就连这什么天人镇我们都出不去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愫槿叹了叹气,后头笑了开来,拍拍青玉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又转头向老者问道:“老人家,能否请您告诉我,这往日以天家仙境著称的天人镇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或许我可以帮到你们。” 听闻愫槿的话,老者顿时一阵感慨,似乎在回忆什么,或许,正是往日的美好让她如今黯然伤神,她忍不住开口道:“是啊,往日,我们镇上就如同仙家一般,哪怕是王城帝都也不一定有这般景象,只恨卫皇昏庸,风王强势。” 抬起头,她似乎很惋惜地叹了叹气,继续道:“天人镇本是这六国中最富足的城镇之一,这里,是所有商贾巨甲向往的一块宝地,这里更流通这六国所有情报,兵器,是个难得的宝地。往日,这里是卫国的地域,前任陛下甚是看中我们这片地方,曾几次北游至此,这里,曾经是那么繁华。不久前,陛下突然驾崩,太子上位!谁知太子昏庸无能,竟一场游戏将天人镇输给了风王,事后却撕了合约不认账,战争,便从这里开始!风王御驾亲征,势不可挡,为留住财富,卫国士兵泯灭人性,将天人镇洗劫一空・・・・” 老者说着,几许清泪留下,这里,曾经是一块宝地,如今却成了一片废墟,确实让人万分惋惜,突然,他拉着愫槿的袖子道:“小姑娘,你还是快离开吧!这里不是你们两个小姑娘该来的地方。” 看着这泪流满面的老者,愫槿心中几分怜惜,拉起他的手,愫槿开口道:“多谢老人家关心,能否请您带我去看看那些患病的人?” 愫槿话音方落,只见青玉焦急得上来拉住愫槿的手道:“小姐,你疯了!去看那些患病的人?到时若染上病可怎么好!青玉是不会让你去的!”说罢,便紧紧拉住了愫槿的手。 闻言,愫槿笑,回头看向青玉道:“相信我,我不会拿自己冒险的,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别担心啦!整天总是瞎操心!”说罢,拍了拍青玉的头,向前走去。 本将信将疑的老人见状,忙跟上愫槿向前走去。 眼前的景象让愫槿大为震惊,这里是人间,亦是地狱。 满地的尸体以及爬着的人搀着污杂的空气让愫槿感到一阵作呕,这里用一片围篱将这些人隔绝起来,不让他们向外求救,得病的人只有一条路,那便是等死。 看着这幅情景,一阵画面闪过愫槿的脑中,那里,似乎有许多孩子。 抚了抚头,愫槿转身向老者开口道:“老人家,可否给我一些干净的布,我想进去看看这些患者。” 来到这里就已经被吓到的青玉闻言更是激动了起来,她上前狠狠拉住愫槿,大声道:“小姐,这回青玉一定不能让你乱来,你说你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了小姐的安危,我绝不会让小姐进去的!”说罢,脸上一派坚决。 闻言,愫槿一阵无奈,这副场景,她觉得如此熟悉,似乎曾经见过,却想不起来,她不晓得自己到底能否救得了这里的人,但直觉告诉自己,自己似乎能够医治这个疫病。 老者深深看了一眼愫槿,随即问道:“小姐你可确定?” 愫槿点了点头。 老者便转身向后走去。 拍了拍拽着自己的青玉的魔爪,愫槿跟上老者,向前走去。 不多时,三人便到了一家医苑之中。 这医苑看着似乎荒废已久,到处沾满灰尘,甚至有了蜘蛛丝。但看它的规模,可以想象,从前它是何等奢华。 熟稔地走进医苑内屋,老者从一个镶金的柜中翻出几块及其干净的白布,递给愫槿道:“姑娘,这是我们用最好的医疗技术消毒的方布,但是,还请姑娘三思!” 接过老者手上的方布,不理叫嚣的青玉,愫槿向外走去,她不是个极善的人,但看到这幅画面的熟悉感让她心中的怜悯更多了几分,也许,正是这个缘分,才让这里有了后续,但这都是后话。 快步向围篱走去,愫槿没有半分犹豫。 城外 “陛下,卫国士兵丧心病狂,如今城里患了瘟疫,烦请陛下定夺,该如何是好?”一个军装的士兵向面前背对着他的白衣人俯身恭敬道,眉头紧锁。 面前的人顿了顿,随即,一个好听的男声想起,道:“立刻飞鸽传书,将宫中资深的太医请来边境。” “是!”一阵恭敬的声音响起,随即便伴着脚步声退了出去。 帐篷里,白衣人静静站立,默然无声。 ------------ 第十章 :往日如烟梦沉淀 腐烂的气息夹杂着死亡的味道,瘦若枯材的生命显得脆弱不堪,那些对死亡恐惧的眼神,以及求生的欲望都淹没在这片沉沉的围篱里,生命顿时显得尤其的单薄,仿佛风一吹,一切,也便散了。 愫槿走进这片充满血腥的围篱,将青玉隔在了围篱之外,她知道青玉的担忧,她更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今,这股熟悉感却让她失了几分理智,心里仅凭一股莫名的自信支撑,她不懂,却是确信着。 看到一袭白衣,所有在绝望边缘的人疯狂地爬向这抹唯一的希望,罗裙被撕扯的疯狂,以及那狂乱的叫喊声。 “救救我,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所有人奋力抓住这唯一的希望,几乎要被推到的力量,愫槿感到脑中有一处被狠狠碰撞,这幅场景,为何她觉得如此熟悉?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曾身处这样一个地方,看着那些绝望的的呼喊。 几个场面飞快的在脑中扫过,却并不清晰,那些孩子,还有,那个抱着自己的孩子,是谁? 脑中一片混沌,心中升起一阵浓浓的恐惧占据了思维,她猛地推开那些围着自己的人群,疯狂的向外跑去,却被篱外的青玉拦了下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别吓我!”她拉住全身颤抖的愫槿,不理她的挣扎,狠狠将她抱在怀里,心中顿时升起几分害怕。 一旁的老者见状,飞快得伸手在愫槿的颈边点了几下,挣扎的愫槿顿时变得安静了几分,她看向愫槿,将自己靠在她怀里。 良久。 老者摇了摇头,开口道:“小姑娘,老夫早让你三思,这里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快些离开天人镇吧。 愫槿不答,将头埋得很深,那股由心而发的恐惧,似乎一直埋在心里最深处,尘封了很久,很久。 须臾,她开口问道:“我瞧她们面红耳赤,烦渴欲饮,斑疹紫黑,面白肢冷,大多甚或神识模糊,他们是否是患了鼠疫?” 闻言,那老者一派震惊,这丫头,居然懂得医术?他缓缓开口问道:“小姑娘,你竟懂医术?” “我・・・”愫槿欲开口,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怎会懂得医术?如今连她自己也不甚懂。 见愫槿没了反应,老者缓缓开口,道:“这些人确实是患了一种疫病,老夫行医多年,这种疫病倒是第一次见,可算是素手无策了,小姑娘,难道,你有办法?” 愫槿皱了皱眉,脱口道:“生石膏(先煎)60克、水牛角(先煎)15克、生地30克、丹皮10克、赤芍15克、淡竹叶15克、连翘15克、黄连10克、元参30克、麦冬15克、白茅根30克、紫草15克、侧柏叶10克。气血暴脱者,参附龙牡汤合安宫牛黄丸,固脱、并窍并用。”说罢,抬手扶了扶痛得欲裂的大脑。 这一刻,一切都在脑中转动,乱得自己也搞不清,似乎,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久的连痛苦都忘了,但此刻却清晰得可怕,那个蜷缩在角落的人,还有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妙啊,妙啊,此方甚妙啊!”老者思索了一会,然后跳起叫道,说罢便转身冲了出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愫槿更是确信了心中的一些猜想,她回头看到青玉担忧的眼神,轻轻握住青玉的手道:“我没事,你莫担心!” 青玉闻言,竟溢出泪来,委屈道:“小姐,你总是这么说,你快把我吓死了!” 替她擦去眼泪,轻轻抓起她的小手,向前走去,眼前这个小丫头,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为了自己自这里吃尽苦头,终究是自己欠了她。 拉着青玉来到医苑,方走进医苑,便看到老者在药柜前忙碌。 “程老前前辈,久仰!”愫槿拱手恭敬道,笑容浅浅,清风吹起发丝,美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老者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看向愫槿,仔细端详了几分钟,终于开口道:“好厉害的丫头!你怎知道我就是程赢?” 愫槿浅笑道:“天人镇的程医仙,天下之人几人不知,程老前辈说笑了。” 程赢,这个享誉华夏大地的医者,她曾听莫尘提过,这个美丽的天人镇,奇人异事实在不少,但这个程赢却算是最有名的,他号称医仙,却有个规矩,非疑难杂症不治,非将死之人不救。这个传闻让江湖之人都叹为观止。 但妙的是,无论什么疑难杂症,无论多上将死之人,在他的手上,竟都活了下来。 就这样,他在这华夏之地享誉了多年盛名,并且这个人,人如其名,增强好胜,不赢不休。 如今这次鼠疫,应也由于他太过自傲,这些人由小病道大病,甚至于死亡无数,当他有所意识,竟也素手无策了,对他而言,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失败,也是最彻底的失败。 “哈哈”程赢笑起,有些猖狂,随即开口道:“聪明美丽又有趣的丫头,我喜欢!老头我活了大半辈子,除了曾经对一个小子心服口服外,丫头,你是第二个老头喜欢的,老头没白走这么一遭啊!哈哈” 愫槿笑,开口道:“竟有人让先生心服口服,看来,有机会定要会会他!” “额・・・・”程赢嘤咛这,拼命摇头,道:“老头我不要,不要不要,坚决不要,老头我活到这把岁数,出了这么一次丑也就够了,老头我可不能在丑一次,否则我这医仙的名号就要丢了!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说罢又细细端详愫槿一番,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我看,你们俩倒是挺般配的!” 老者说罢,成功看到愫槿有些尴尬的表情,随即又猖狂笑起。 愫槿本要说些什么,却被这一阵调戏生生把话咽进心里。 城外 “陛下,陛下不好了!太医们赶来途中的一个城镇发了洪水,如今情况不明。”一士兵装扮的男子跪地急促道,语气中透着几分着急的味道。 眼前白衣人皱了皱眉,思索了一番,开口道:“立刻召人前往救援,我亲自往天人镇查看情况!”说罢,便不理身后的人,运功向外掠去,很快便没了人影。 ------------ 第十一章 :咫尺天涯各相错 医苑内 几个患者躺在用布铺好的地上,三个忙碌的身影皆戴着布罩将脸遮去大半,愫槿洁白的衣裳沾上几分尘埃,袖子也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青玉则弄的脏兮兮,脸上可以看到的肌肤也有一些痕迹她拿着扇子,拼命的煽火,偶尔还被呛到,发出几声咳咳的咳嗽声。 “搞定,接下来就看丫头你的本事如何咯!”一老者兴奋道,抱臂而立。老者身穿青裳,身上没有什么污渍,花白的头发梳起,显得干净整洁。换了一身装扮,不再那么狼狈,程赢倒是有几分神医的样子。 地上那几个患者已是将死之人,他将那几个人作为试验来试试这味来之不易的药方,经过一番调配和改良,程神医认为这样应是可以救人,便兴冲冲得展开试验。 三人忙了两个时辰,总算将药弄好喂到这些患者的口中。 “有神医您助阵,相信这些药定能发挥功效的!”青玉接口道,伸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向愫槿靠近,又道:“小姐,你想什么呢?”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愫槿的思路,愫槿回头,看向盯着她的两人,几分尴尬,她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些药,我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说罢,脸上更添几分尴尬,说罢,话锋一转又道:“才发现神医你换了一身装束,这样还真是俊了不少呢!” 程赢深深看了一眼愫槿,随即开口大笑道:“那是当然,老夫我当年不知迷倒多少万千少女,岁月不饶人,要让我再年轻些,你们这些小丫头哪里还能抵挡住我的魅力。”说罢,笑的更是猖狂。 青玉很不屑得白了一眼眼前的自恋狂,愫槿则掩嘴笑了笑,继续道:“程医仙你这么个丰神俊朗的人儿怎能舍得将自己拌得那么狼狈坐在城门口,岂不是在砸自己的招牌?” “去,去去,别提别提,都是你这个臭丫头!老夫我救不了人已经很丢脸了,你这臭丫头倒好,吓都吓不走,还执意要去看那些患者,进去那里可是要死的啊,也不知你这臭丫头哪借来的胆子,不过你这丫头还真厉害,能想到这样一张妙方。“程赢笑着开口道,随即举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看向愫槿的眼睛带着几分看不懂的深意。 愫槿笑,这程医仙的脾气真是改不了,大半辈子,也就是这么个妙人了。 愫槿开口,方欲说些什么,程赢却突然开口打断道:“丫头,我的房间,往里左拐第四间,去帮老夫找些墨来,以及一些老夫早期的药方。” “青玉”闻言,愫槿刚要开口唤青玉,却被程赢打断道:“你去!” 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如今还真是出奇,愫槿不反抗,径直向内屋走去,青玉倒也很乖跟着走了进去。 隔着的门阻挡了两方的视线,一切变得迷离,咫尺天涯。 白衣男子走来时只见一袭白衣飘进内屋,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却很快被压下,她如何会出现在这里?此刻的她,定在陈国吧! 甩开思绪,他信步走向医苑大厅,拱手向坐着的程赢恭敬道:“程医仙,许久不见,您老可安好?”说罢,看了看四周躺着的病人,嘴角露出一分邪气的笑容,却煞是好看。 “安好?我老人家的家都被你们拆了,还能安好?”说罢,端起事先放在桌上的茶,轻轻得啜了一口。 男子并不理他,笑道:“程老先生肯没有报酬地救人,真是难得,朕还担心求不到程医仙来救这天人镇中人,看来,朕是白走了一趟。”说罢,又深深了向程赢鞠了个躬。 “屁话!”程赢闻言,拍案而起,怒道:“你小子,真没想到你真人不露相,你竟是风国的皇帝,本来我对你小子是心服口服,你小子却举兵毁了我们天人镇,你小子有种!老头我算是看错了人。” 男子闻言,并不生气,只是笑道:“程医仙,弱肉强食自古所然,您不必这么激动,您别忘了,挑起这场战争的,不是朕!既然医仙已动手施救,那朕便不多留,如有需帮忙,这是风国的国土,朕定当在所不辞,告辞!”说罢,拱手,鞠躬,转身,一气呵成。 弱肉强食,自古所然・・・程赢皱眉,那小子,并未说错!英雄同样源于杀戮。 “医仙,您的房间并没有您说的东西,您又是在耍什么小花样?”后院中传出愫槿清脆的声音打断他的思路,愫槿施施然走出,看着远去的白色身影,笑着问道。 程赢严肃的脸瞬时又转为嬉笑,他嬉笑道:“丫头是遗憾看不到人家俊男儿吧,你看那背影,看那身白衣,多俊!看的你目不转睛啊” 收回自己的眼神,愫槿无奈,这个背影,太熟悉,却说不出哪里熟悉,只是感觉,这个人,她曾经,似乎很熟悉。 “程医仙,您该不会是嫉妒那男儿比你俊朗,不敢让我们见见吧?”愫槿笑着戏谑道,这个程赢,没有一刻是按常规出牌,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程赢闻言,立刻起身,滑稽地在愫槿身边饶了几圈,从上到下把愫槿端详了一遍,然后笑得开口道:”丫头,看你平时挺正经的,孺子可教啊!”说着,又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既而接着道:“不过你可说错了,老头我一点也不嫉妒人家,老夫是为了你们小姑娘好!这人,你们还是别见的好,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丫头,哪天给人家绑去做压寨夫人可不得了。”说罢撇开头,一脸信心十足的模样。 青玉与愫槿闻言,皆笑起,摇摇头并不打断他的自恋,却猛地见他斜眼瞥了瞥愫槿,两人又是笑起,狼狈的医苑在夕阳和笑声中变得格外温馨,扫去了几分残败血腥的气息。 许久没有这样的感动,程赢心中也是一片感动,他一生为钻研医术无儿无女,或许一切,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这片热闹,让他的心几分融化。 “医仙快看看这些病人吧!他们服了药,似乎脸色好了些。”青玉突然开口道,打破了这片温馨的画面。 程赢闻言,顿时变得兴奋起来,他从椅子上跳起,一眨眼,便已在为其中一个病人诊脉,敏捷的如同猴子一般。 愫槿看着他的动作,笑起,这程医仙,深藏不露啊! “好啊,丫头,你的药方果然有效,这些人活下来了!”程赢大叫开来,语气中满是兴奋。 愫槿笑起,满脸温柔。这个莫名的药方果真是有效的,但这是哪来的呢?她的记忆,到底去了哪里?看着青玉抱着自己的手臂兴奋地直叫道:“小姐,小姐太好了,小姐你太厉害了!”愫槿又是一阵无奈。 拍了拍青玉,愫槿开口,道:“程医仙,既然已试出这些药有效,那,事不宜迟。” 闻言,程赢点了点头道:“丫头言之有理”说罢,便取了药,迅速向煎药房走去。 城外 司空浩刚回到营中,便听到外面有人喊道:“报!” “传!”拂袖吩咐道,随即转身,背对着帐门口。 “陛下,陈国密报,娘娘秘密离开陈国,如今不知所踪!”黑衣人跪着抱拳道,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 闻言,司空浩皱了皱眉,怎会?她怎会离开陈国,随即甩袖吩咐道:“继续侦查,务必找回娘娘!” “是!”黑衣人应声退下。 帐内 司空浩捏了捏拳,运功向外掠去 这是他们的考验 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但是,她,会在哪里? ------------ 第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夕阳的余晖照亮整个天人镇,狼狈不堪的建筑显得格外优雅。 天人镇噩梦般的围篱并未撤除,但却是敞着的,连日来,辛苦总算得到了回报,里面的那些未死之人总算远离了鬼门关,生活依旧美好。 愫槿喂下最后一碗汤药,静静地收拾这手上的药物。 五月初旬。已是快入夏的时节,天气变得格外燥热,天人镇地处盆地,热的快些,如今的夕阳也有些许温度。 擦了擦头上的汗,拍拍身上的衣物,才发现自己如今已没什么形象。 这些日子,天人镇传言这神医仙女的传言,将愫槿塑造的有些夸张,她端详着自己,如今哪还是什么仙女?身上的白衣早已不再是那纯洁的白,连日来的忙碌,自己早已是个脏美人。 “小姐,不好了,小姐你快来看看,这方大婶的身体突然变得好烫?”愫槿挂上药箱正打算出去,身后便传来青玉清脆的声音,这丫头,刚开始不知是有多怕,不过她内心还是个好丫头,看到他们救人心切,她也便着手帮忙。青玉做事细心谨慎,倒也为他们省了不少心。 闻言,愫槿放下药箱,迅速向方大婶走去,拿起她的手号上她的脉搏,随手摸了摸她的额心,这些日子,凭着自己印象中的记忆以及程赢的指点,愫槿已可以独立为这些病人做初步诊断。 她探了探方大婶的身子,随即皱了皱眉,吩咐道:“青玉,去药箱中把我配好的药拿一份来!”说罢,便把放大婶扶平。 不多时,青玉便将药递到愫槿手中。 翻开药方,从里面拿出一味粉末状的药粉,将它倒入方大婶的口中,然后将她扶起,轻轻地顺了顺气。这是一味消炎退烧的药,方大婶的情况,并不乐见。 静静地看向方大婶,见她稍微舒了舒眉心,愫槿稍稍松一口气,开口道:“青玉,帮我一起将王大婶扶去里屋。”说罢,便动手扶起王大婶向前走去。 为了救治方便,他们将这里一件原本是小仓库的暗间整理好,置放需要的病人,围篱里,也便有了一片小天地。 程赢见药有了疗效,便又开始了他逍遥自在的小日子,这里也便成了愫槿跟青玉的天下,愫槿先是无奈,由于晓得他的性子,也便任由了他去。 王大婶的出事,也便意味着他们休息的夜又没了。 良久,华灯初上的美景早已与天人镇别去,烛火却仍旧跳跃着,诉说着夜的宁静。 在王大婶的床边守了几个时辰,青玉早已撑在桌上沉沉睡去,愫槿却才是松了松绷紧的神经,这里的生命太过脆弱,就如同梦中的那些孩子一样。 从墙边取下一件轻薄的披风为青玉披上,愫槿信步向外走去。 夜已深,这些大病未愈的人儿都在这恶劣的环境下沉沉睡去,夜变得安详,静谧,没有的血的味道,只有空气的清香夹杂着一些草药的香气。 走出围篱,取下脸上的方布,愫槿感到轻松了不少,便起了夜游的兴致。 这十几日来,忙着照顾这些患者,她从未认真看过天人镇的模样,如今,她看着这些残砖破瓦,拥有这沉淀的痕迹,想象着它的美。 想象着它满地黄花,天灯漫步的曼妙,以及华灯初上,夜景阑珊的美丽。 原来的它,该是多美,美得毫无残缺。 伸手拂过城墙,闭目向前,夜的宁静更添几分美妙。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得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她发现这天人镇上竟有一处湖泊,湖泊的面积不大,却清澈见底,月光倒影下,这片湖泊波光粼粼,如同宝石一般美丽。 愫槿忍不住上前,俯身捞起满掌的清水向脸上扑去,自从离了皇宫,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狼狈。 湖水清凉渗入肌肤,愫槿感到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些许,也不再那样燥热。 四下无人,安静美丽,她干脆放下自己满头的青丝,解下自己的衣物,向湖中走去,许久没有好好清洗自己,她竟如孩童般玩起水来,偶尔传出几声清脆的笑声。 月光照耀下,湖中人美得不似凡人。 不远处 另一个身影正慢慢向湖边走近,同样洁白的衣裳显得有些梦幻,司空浩静静走着,夜太静谧,他有些无所适从。 自暗卫来过,他的行踪便成了军营中最大的谜团,那日起,他便派人到处打听愫槿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被困的太医已然救回并被送入了皇宫,天人镇的瘟疫也慢慢有了好转,朕中流言连连他无心理会,却无法找回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失了记忆,失了武力,她一个人,该有多少危险? 夜间,回到军营,却无法入睡,想起这里有片清澈透明的湖水,他起了夜游的心思,来这里走走,却被湖边传来的些许声响所吸引。 施展轻功掠向靠近湖边的草丛后 只见一身着白色轻纱的女子对着月光梳理自己的头发,月光下,女子的背影有点朦胧,但身姿曼妙,乌发向前下垂,长的有些耀眼的美丽,白皙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这自己的头发,似天上的仙女一般,见过愫槿的美,这女子,同样美得不可思议。 他轻步上前,女子看来没有武力,并未发现他的存在。 一股熟悉感顿时没上他的心头,他皱了皱眉,继续向前,在女子背后三四人距离处停了下来,细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子,并不作声。 那女子似乎并无察觉他的存在,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德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不紧不慢,煞是温柔,画面美妙的如同一幅美丽的画作,司空浩顿时有些不忍打破。 “阁下在本姑娘后面许久,怎么,还没看够?”熟悉的声音闯入耳怀,司空浩笑起。 “姑娘身材曼妙,动作优雅,美好如天上仙子,在下怎能看的够?”身后传来一阵扇子扫起的声音,以及男子充满磁性邪魅的旋律。 “非礼勿视,阁下难道不懂这样的理?”愫槿笑着反问道,却并不回头,随手拿起身边的外衣披上,她感觉不到身后男子的恶意,若他有别的想法,他不会在她身后站那么久,只是,他会有什么企图? “哈哈!”男子笑起,抬步向前走了两步,愫槿却全然不理。 “姑娘,此言差矣,万物的美丽自然需要欣赏,谈何非礼?有花却不懂欣赏,实非君子所为。”邪魅的声音再度响起,夹杂着些许吊儿郎当的味道。 愫槿不答,终是缓缓起身,向后转去。 熟悉的面容映入司空浩的眼中,已近两年不见,眼前的人儿美丽依旧,聪明依旧,这一刻,心中狂喜,脸上却还是淡淡的笑容,仿佛这一眼,便穿越了万年。 那淡笑的脸带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没入自己的脑中,眼前的男子犹如神诋,白衣黑发,犹如嫡仙,邪魅的笑在他的脸上也变得有些纯净,愫槿望着这俊朗非凡的男子,仿佛听到了曾几何时,有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唤着自己“姐姐” ------------ 第十三章 :清月碧水芙蓉出 晚风带来丝丝清凉沁入肌肤,几分湿润的发丝在微风下散开,称得白皙的皮肤格外耀眼。 愫槿有些怔愣地看着眼前白衣若仙言笑晏晏的司空浩,熟悉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在记忆的深处,似乎曾经有这样一个人,触动着那根紧绷的心弦,心里有几分痛楚,清晰的可怕。 许久未动的眼泪这一刻在眼里打转,说不清,道不明,却无法抑制。 未等愫槿反应过来,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又陌生的龙涎香味充斥着她的嗅觉,脑中闪过无数看不清的片段,却在瞬间又消失无踪,她感到眼前的人越抱越紧,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回神,她猛的推开他,一个踉跄,她险些掉入湖中,却被眼前的人拉住,一把抓进他的怀里,脸上的笑容不减,眼前白衣男子全身透着一股邪魅却优雅的味道。 愫槿终是恼羞成怒,甩开他的手道:“公子都是这样对待你第一次见面的女子吗?看公子的打扮不像是市井小民,怎么,公子连市井小民的礼数都没有?” 司空浩笑起,快速在愫槿身边绕过一圈,很快便点了她的穴道。待愫槿发觉,已为时晚矣! 他轻轻挑起愫槿的下巴,看着她紧张焦急的美丽脸庞,心里有数不尽的期待和狂喜,两年了,他不见这张脸两年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再逃离他的身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俯身,温柔吻上愫槿玉润的唇,轻轻的,柔柔的,不顾她的反对撬开她的贝齿,继续加深。 被点了穴,愫槿无法动弹,欲哭无泪,她狠狠咬住的唇,不让他继续。 血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司空浩吃痛得放开愫槿。 他伸手抹了抹唇边的血丝,妖艳的红衬得他更添一抹邪魅的味道,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起这张日思夜想的脸蛋,愫槿狠狠撇开脸,却被他摆了回来,宽大的手掌抚去她的倔强。 伸出玉指,他轻轻拂开她紧皱的眉心,紧紧盯住她瞪着他的眼睛,脸上的笑意竟又添了几分。然后,他用许久不曾温柔的语气道:“现在,你是我的了!”说罢,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闻言,愫槿心中一阵怔愣,下一秒,颈间一阵松软,她感到感觉到身体得到解放,她伸手狠狠推开他的手,收拾起地上残留的衣物向回跑去,心中的狂乱夹杂着几丝不明的思绪随发丝飘散在空中个,印着明月和群星格外耀眼。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呼吸的声音伴着心脏跳动的旋律在耳边响起,口中温热的气息夹着血腥的气味徘徊着,那张邪魅的脸不停地在脑中徘徊着,怎么也甩不掉,记忆犹如停止流动的泉水,她不停回忆着逝去的画面却怎么也找不回来。 停住在灯光朦胧的街道上,月色让朦胧更添意境,天人镇闪着残破和熟悉的气味,她不明白自己为何逃得这样狼狈,只是在他吻上她的那一瞬间,世界似乎也停止了转动,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与那该死的羞涩。 抚上自己的唇,回味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脑中思绪如盘丝一般杂乱。 “这是厌恶?还是在回味?”身后传来一阵戏谑的声音打乱了愫槿说不清的思绪,愫槿回头,怔愣得望着刚刚让自己跑掉的人,如此快便轻轻松松来到自己的面前,眼前的人内力不可忽视。 抛开自己的思绪,愫槿笑起,缓缓开口道:“公子跟踪人的本事真是好,跟小黑真有得拼!” “小黑?”司空浩疑惑开口,心中有一丝说不清的预感。 看着眼前人疑惑的表情,愫槿心中一阵暗喜,嘴唇扬起优美的弧度,细腻的脸庞更添几分美态。 “小姐,小姐!小姐・・”愫槿刚要说些什么,远处便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愫槿细细一听,便知那是青玉。 “在这里!”愫槿大声应道,示意青玉她的位置。 不多时,青玉便大喘着气跑到愫槿面前,说不出话来。 愫槿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背,替她顺了顺气,然后开口问道:“这样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了”青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紧握住愫槿的手开口道:“小姐,小姐你快回去看看,不好了,方大婶突然又发起热来,还不断呻吟着,不知是怎么了。” 愫槿闻言,暗道不好,转身向围篱的方向跑去,青玉见状,便也焦急着跟了上去。身后,司空浩便也是快步跟了上去,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围篱内 方大婶面色潮红,眉头紧皱,几点冷汗闪烁在眉间,显得十分痛苦。 愫槿把起她的手,为她擦去额间的汗滴,随手便拿了些药膏擦向她的天阴穴处以及全身多处地方,这药膏是程赢的独门秘方,疗效也是相当,不多时,王大婶便轻松了几分, 愫槿松了口气,拿出药箱中几包早已配好的药,快速收拾了药壶,便烧起药来,青玉见状,忙帮起她来,司空浩则是站在一旁静静凝望这个忙碌的身影。 夜色已深,月亮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天人镇,司空浩静静得看着她,他感受的到,她变了,这样的转变于她,也许是件好事,他看着她的动作,不曾移开自己的视线半分,两年了,他从未看过她如此表情,他开始有些羡慕榻上的人,若是自己,她可会这般。 不知过了多久,愫槿总算忙完手中的活,又细细观察了方大婶,然后深深的松了松气。 她抬头,看见一席白衣仍旧站在进来的位置,不曾移动半分,她跟青玉都戴上了方巾,而他从不曾戴上。 愫槿皱了皱眉,从箱中取出一条从未用过的方巾递与他道:“不想死的话就把它戴上!” 闻言,司空浩笑开来,温声道:“你在关心我?” “这里的病人已经够多了,我只是不想再横生枝节,还请公子保重!”愫槿开口道,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多谢!”司空浩伸手接过方巾,轻轻将其戴在脸上,复又深深看了看愫槿。 感受到头上的视线,愫槿别开脸不去理他,突然,她感到脚上有什么撞击了一下,她低头,看到一只黑狗正亲昵得趁着她的脚,不亦乐乎。 “小黑!”愫槿笑着开口,俯身摸了摸眼前的黑狗,这是这镇上的一只流浪狗,程赢虽然孤傲,却喜欢小动物,小黑便是他收养的一只,如今已被训练地井井有条,是找药材的好帮手。 “原来,你口中的小黑竟是它!”头上传来司空浩无奈的声音,愫槿笑起,几分清脆的笑声传出,是从未有过的纯粹,司空浩竟在这一刻,晃了神! ------------ 第十四章 :临风踏青颂大漠 两身白衣一前一后得走着,看着前面忙碌的身影,后面的白衣男子显得几分津津乐道。 天人镇的瘟疫正在一点一点解除,那程大神医也便没了人影,将事情一股脑交给愫槿,自己乐得逍遥去,几日来到处都见不到他的身影,这也让司空浩乐得自在,免去了程神医的针对。 自那日起,司空浩便是在天人镇扎了根,小黑也莫名其妙成了他的爱宠,整天粘着不放。几日来,司空浩成了有史以来的大闲人,愫槿这才明白,何为人不可貌相,眼前这个看似斯文的男子简直是全天下最无耻的无赖,连日来,无论是吃,住,行,他都粘着愫槿不放,看他的装扮与气质不像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但行为却与他们无异。 “娘子・・” 司空浩刚要发表些什么,愫槿便很顺口的应道:“公子看清楚,我不是你娘子!”说罢,依旧忙着自己的事。 司空浩却毫不在意,继续问道:“娘子,这些人可都是你救回来的?” 愫槿不理,继续做手上的工作,这些村民每日所需药用她常常是亲自着手办理,青玉一人是忙不过来的,外面的人无法进入围篱内,照顾这些人的重担便落到了她的身上。 连日来,愫槿感到身子总是有些疲惫,却说不清是为什么,不敢让青玉担心,她便是不作声色,谁知眼前这白衣男子偏是缠着她,让她感到更是疲惫不堪,但疲惫之余,心里总有一丝说不清的快乐,这让她很是费解,心中自我也是几分尴尬。 “听说这次瘟疫连神医都无法,娘子的医术果真炉火纯青。”司空浩转身收回停留在愫槿身上的目光,淡淡道,嘴边的笑容不减。 愫槿闻言,顿了顿,停了手上的工作,淡笑道:“这些都是神医的功劳,小女子何德何能,公子说笑了!”随即又端起药为下一个患者喂进汤药。 “娘子太谦虚了!这些人若没有娘子你相助,怕都将是这疫下亡魂了!”司空浩略有深意道,说罢便又堆着一脸笑容看向愫槿,眼里的笑意又添了许多。 愫槿仍旧不理,继续给剩下的人送去汤药。 司空浩便得寸进尺地粘了上来,在愫槿的耳边讪讪道:“娘子,你这样,让为夫情何以堪啊?”说罢,便把那张妖孽的脸贴在愫槿的肩上,猛地在她的身上吸了一口气。 愫槿顿时感到一些不自在,猛地将这个妖孽般的头甩到一边,司空浩却也不怒,笑意更是深刻了几分,他走上前,接过愫槿手中的汤药,递给了最后一个患者。 生平第一次,愫槿感到自己着实遇人不淑,她有些好奇,这妖孽到底是如何长成的?她看着司空浩,除去那几分熟悉感,他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妖孽,一张俊雅到美丽的脸,一个姣好的身材,一头乌黑的发,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她才意识到,这些日子,自己竟不知他唤作何名。 “娘子,这下忙完了,可以陪陪为夫了吧?”他笑道,将手中的碗递给愫槿。 愫槿接过碗,脸上闪过一丝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娇俏,顾自得又收拾起那些残余的废物来。 司空浩见状,笑意又深了几分,他上前,轻轻拿起她手上的东西,偷偷在她的唇上啜了一口,然后便揽上她的腰施展轻功向前掠去,一切都那么自然,愫槿来不及拒绝,也无法拒绝! 青玉忙完匆匆赶来,只见两身白影须臾间便不见了人影,只余下地上残余的一些废品,心中一阵无奈,自从那白衣公子来后的那个夜晚,便是一直缠着小姐不放,虽然那白衣男子俊美到不可思议,但小姐那么美,也不知他是在打什么主意,该死的是,这几天她竟连接触小姐的机会都没有,青玉为此感到心里愤愤不平,却还是不得不把愫槿剩余的工作扫清。 一个白衣掠过树梢,竟在树梢处停了下来。 男子随手扯下二人脸上的方巾,但笑不语。 “这位公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放开我!”愫槿怒道,在他的怀中拼命挣扎,却被眼前的人箍得很紧。 眼前的人笑着,气质如仙,他低头,笑着看向眼前的人,愫槿竟在这一刻晃了神。 只听得头上传来一句“娘子,你确定?”身体感到一阵轻,便险些下坠。 全身肌肉的紧张传来的反射性反应便是将眼前的人抱紧,愫槿想也没想便没出息得紧紧箍住了他的腰。便闻得头上一阵轻笑,愫槿脸上闪过一些未被察觉的潮红。 “娘子可抱紧了?”头上传来带着几分邪气的话语,愫槿很想松手,但事关生命,便也只能很没出息的抱紧眼前这个深藏不漏的妖孽般的男人。 听不到清脆的回应,司空浩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埋在身上的脸撤出自己的身体。 一抹壮丽的景色顿时闪现在愫槿的眼里,高处下望,天人镇变得有些渺小,远处的湖泊连着一片沙漠绿洲,这里是边关,亦是繁华,天人镇靠着北,远处,犹见小小的骆驼走过,似乎能听到身上骆驼铃声,跟陈国的南国风情并不相似,临近沙漠,又是低地,怪得这里格外热烈。 “这里是整个天人镇最美的地方,风国虽毗邻卫国,却也不曾见过这般壮丽的美景,那里,冷的快些,冬天的雪是最美的。”司空浩临风而立,淡笑道,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公子,是风国人?”愫槿闻言,问道,她的目的地正是风国,眼前这人,也许可以成为去风国的媒介。 “娘子也会是风国人!”司空浩笑道“叫我浩,白宸浩!公子,这个称呼我不爱听,你是我家娘子,不是我的丫鬟。” 愫槿顿时感到一阵头疼,这个人,自遇上她,便宣布了他对她的所有权,世上怎会有这种无赖,她笑道:“白公子,你我素昧平生,小女子福薄,怎担得起你这娘子的称呼。” 司空浩猛地笑起,道:“娘子真是谦虚,娘子国色天香,为夫乐矣!”说罢,便猖狂笑起。 忍无可忍,欲要逃开,却还是不得不攀上他的肩,愫槿严重感到自己没出息的要命,却不得不认命,她咬了咬唇,突然开口道:“我随公子去风国,可好?” 司空浩闻言,也是一阵,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娘子竟这样心急着与为夫回家?” 愫槿脸上一阵潮红闪过,却落在司空浩的眼里,司空浩心中更是乐不可支,笑的更是猖狂了几分,笑声中竟有几分豪迈。 微风拂过,两身白衣宛若仙人,衬着着远方的沙漠显得格外耀眼。 天人镇古老的气息与历史的脉搏跳动着,顿时成了两人最优美的乐章,夜,静静来临。 ------------ 第十五章 :静夜无声话钟情 夜,几分静谧,几分和谐。 两抹白影停立在树下,微风习习,送来远处湖水荡漾的声音,沙沙的树叶声给人以无限遐想,飘散的白衣长发美轮美奂,宛若梦境一般。 “你真的要随我回到风国?”司空浩缓缓开口,第一次,他用上如此正经的口吻,似乎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是的。”愫槿笃定道,毫不犹豫。 “理由?”司空浩又是开口,表情几分严肃。 “怎么?愿意同你回去,你倒不乐意了?”愫槿戏谑道,眼前的人阴晴不定,他的心思,谁能猜得?原是以为他该是乐不可支的,却终是没有抓住他的心思。 说罢,司空浩笑起,几分猖狂,几分戏谑道:“原来娘子真是急切要与为夫回去的呀?也罢,丑媳妇也总要见公婆,便依了娘子,等这里的瘟疫解除,你便随我回去吧。”司空浩说着,唇边的笑意在黑暗中竟有几分勉强,只是,夜遮去了他的勉强,只余下几分分明的戏谑。 愫槿不以为意,并不看他,淡淡道:“公子的娘子与我很相像?” “娘子何出此言?”司空浩道。 “公子并不知小女子姓甚名谁,却从第一次见面便唤我做娘子,若不是公子的娘子同我很像,我想,公子并不像那种浪荡之人。”愫槿淡淡道,微风中,她的声音几分柔和。 司空浩转头,静静看着她的侧脸,一时间竟似乎失了言语,他轻声开口问道:“娘子怎知我不是浪荡之人,贪图你的美色?” 闻言,愫槿笑了开来,眼前的人虽然无赖,却也不讨厌,那股熟悉感更让愫槿对他讨厌不起来,她开口道:“你若是贪图我的美色,那晚便不会错失机会,何苦等到现在?” 闻言,司空浩深深看了愫槿一眼,失去了记忆,她仍旧如从前一般聪慧,眼前的女子,到底有多少值得他去深思?他缓缓开口,问道:“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小女子一无所有,除了这副皮相,我想,再也没有值得公子对我不利的地方了吧!”愫槿依旧淡淡开口,心中一片淡然。 “哈哈”司空浩笑起,嘴边闪着几分邪魅的味道,他抓过愫槿的肩,将她扳到他的面前。 一张脸迅速在愫槿眼前放大,精致的五官,细腻的皮肤,性感的唇部,魅惑的眼睛,愫槿不自然的避开,却硬生生被他定在他的眼前,不能动弹。 双手被狠狠拽住,愫槿显得几分惊慌,却在他的注视下忘记了挣扎。 “娘子对为夫有如此评价,为夫似乎该赏些什么给你,娘子你说是吗?”司空浩笑道,眼里的邪魅更深了些。 愫槿皱了皱眉,这个人,意欲何为?她轻启朱唇,故作镇定道:“公子,那就请你饶恕小女子的有眼无珠吧!”说罢,又挣了挣手,却发现他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他笑起,几分张狂,道:“若,我定不饶呢?”说罢,将脸靠的更近了些。 “公子,君子小人,只在一念思量。”愫槿终是几分急促道,将心里的几分紧张刻在了他的面前。 闻言,司空浩更是笑得猖狂,将头凑到愫槿的耳边,轻声道:“我本非君子,娘子你忘了,你说过的有眼无珠?” 说罢,司空浩成功看到愫槿脸上闪过一抹惊慌,继而便大笑着放开愫槿,向前走去,然后向愣着的愫槿抛下一句话道:“娘子快些跟来,为夫饿了,想尝尝你的手艺!” 看着那优哉游哉的背影,愫槿气极,这个男人,究竟是想干什么?竟这样耍她?她拿起地上的石头向前砸去,却被前面的人一把接在手里。 他优雅地走向她,笑着开口道:“娘子小心了,为夫的命可在娘子手里,为夫若有三长两短,娘子今生怕是要守寡的。”说罢,一把揽过愫槿的腰,施展轻功向前掠去。 不多时,两人便回到了医苑之中,几人连日里住在这里,医苑中也整洁了几分。 拉着愫槿的手走进厨房,青玉正忙着将准备好的晚餐放进暖锅中,等愫槿回来,便能立即享用,正在这时,便听到后面有了动静,转身一看,白衣公子拉着愫槿走进这里,脸上堆满邪气的笑容。 “小姐,您尚未出阁,怎能容许一个男子如此对你?”青玉没好气的说道,过来便要将愫槿拉走,眼前来历不明的男子,她实在不能全然信过,小姐是陛下的,怎能这样便宜了眼前的男子? 一把扇子突然横在青玉的面前阻去青玉前进的去路,白衣男子言笑晏晏,摆出一副迷惑众生的面容,柔声道:“青玉姑娘,你家小姐已是我的娘子,她非我莫属,你不用担心她的名节。” 闻言,青玉烧起几分怒气道:“你~” 却在青玉未说完之际,愫槿开口阻止道:“青玉,你先下去吧,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听到愫槿的话,虽然有几分不甘,青玉也只得乖乖退下。 愫槿看着两人,心中无奈,她甩开司空浩的手道:“公子,我从未陈诺过你什么,请公子自重!”说罢,便向前走去,每日晚归,青玉总会热完餐点等她回来,这丫头是个细心的丫头,心甘情愿跟她来受苦,如今怎能再让她受到委屈。 她顺手拿出为她热好的餐点,虽然心里不甘,但她终是多弄了一份,她拿出一份交给司空浩道:“公子吃过便回去吧,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多谢公子愿意带我一程去风国,我想,公子该回去好好对待你的娘子。”说罢,便收拾好餐点,自顾吃起。 司空浩嘴边霎时闪过一丝无奈,他笑起,开口柔声道:“娘子放心,明天为夫便会离开!”说罢便也自顾扒起碗中的饭。 愫槿夹菜的筷子霎时顿了顿,心里有些莫名的失望和沮丧,咯噔地摔得有些疼,她不语,继续夹着碗里的菜色,欲堵去心中莫名的感觉,却发现越填越高。 也许,他真的是她的克星,从他出现的第一天,她的世界,便乱了方寸。 吃罢,她不理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用被子将自己盖紧。 突然,后面一双手将她抱紧,愫槿一惊,便要挣扎,却被身后的人压住。 身后传来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娘子,是我!”,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浓重的哀伤,她不懂是为了什么,这一刻,她竟又忘了挣扎,任由他抱着,身上的力气被抽干,只有身后的体温和呼吸,是那样清晰,清晰的可怕。 心跳的触动,左耳听到,蜡烛被风熄灭,夜,剥夺了彼此的呼吸。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 ------------ 第十六章 :十里朝阳寄相思 彼此的呼吸与心跳都那样清晰,气氛变得几分诡异。 “你,有心事?”愫槿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身体的温度让她感到几分燥热,汗滴从脸上划过,无声没入枕中。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呵呵的笑声,愫槿心中一阵疑惑,却闻得一个声音道:“没想到,娘子很是关心为夫,看来,娘子已经爱上为夫了!为夫真是担心,为夫我若不在,娘子岂不是要寂寞空虚?”说罢,将头埋进愫槿的脖颈。 一股被耍弄的感觉浮上心头,愫槿霎时感觉一股热量冲上头顶,她狠狠将手向后捅去,成功听到身后哇的一身,却瞬间没了声响。 身后传来一阵颤抖,让愫槿一惊!她那一捅虽狠,却着实不至于这般。 反射性的回头,却被后面的人按住,他紧紧抱住她,这一回,他将她的手狠狠按住,开口道:“娘子真是善良好骗,为夫不过是假装一番,娘子却总是信以为真!”说罢,他轻声笑起。 “你!”愫槿怒极,这个人,总是利用她的好心,真真是好心没好报了,她想说什么,却愣是被气得无法开口,心中又急又怒。 她感到司空浩将她又抱紧了几分,然后身后传来一阵温柔的声音道:“睡吧!”,然后为她将被子拉好。 感到他的小心翼翼,愫槿心中一阵悸动,她感到身后的人将自己贴在她的背上,不知怎么的,她竟忘了反抗,她提醒自己千万不能睡着,却在他温柔的呵护下眼皮渐渐变重。 不久,她竟在他的怀中睡着。 夜,宁静! 怀中的呼吸变得舒缓,司空浩温柔笑起,他轻轻放开怀中的女子,替她将翻走的被子拉上,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看着她精致的睡颜,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灵动的双眼,净白的皮肤在月光下格外耀眼。 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闯入他生命的女子。 两年,并不是生命中很长的日子,但思念却那样悠长,在每天饱受思念和懊悔的日子里,生命亦有些颤抖。 他伸出手静静抚摸着这美丽的睡颜,生怕惊醒了眼前的人,指腹轻柔的触碰让他的心柔软了许多,一切如同梦一般,如今却依旧要分离些许日子。 一阵疼痛袭来,他抚上胸口的位置,雪白的衣裳透出几分妖艳的红,他忍不住轻咳。 不多时,他毅然逆着月光走出这让他留恋的房间,以及那一室馨香。 “主子,你的伤?”刚走出房门,一黑衣人便冲上来询问司空浩的情况,听声音,似乎是个女子。 司空浩摆摆手,示意他没事,然后淡淡开口问道:“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不出主子所料,此事果真与王爷有关。”黑衣人恭敬道,眼睛却灼灼的盯着司空浩胸前那一抹红晕,皱了皱眉! 司空浩闻言,皱了皱眉,不作言语,他叹了叹气,开口道:“这些日子你也累了,明天唤青风来,吩咐下去,调动一半暗卫,好好守护娘娘,不得有任何闪失!朕有事要亲自处理,需要外出几天时间。” “陛下要离开这里?陛下打算去哪?一半暗卫?娘娘一人何须动用那么多暗卫?”黑衣人急切道。 “这个你无需多问,按朕说的办好便是!”司空浩淡淡道,言语中不带丝毫感情。 “是!属下遵命!”有些勉强,有些不甘,更有些伤感,黑衣人毅然道,说罢便转身离开。毅然决然!也许杀手,注定不该有爱情。 站在月光下,司空浩静静地看着那阻隔他视线的门,月色将他的倒影拉长,静静得,深深地! 不多时,他便施以轻功离开了这个让他眷恋的地方,这一次,他不会让她再受任何伤害! 朝阳的光辉照亮了天人镇,残破的建筑也变得有些耀眼。 愫槿睁开睡眼,才发现身后早已没了温度,心里莫名的一阵失落,这一晚,她睡得很踏实,从未有过的踏实,不再如往昔一般噩梦连连。 “青玉”她朗声唤道,昨晚,那丫头怕是闹了脾气。 不多时,青玉便端着水到了屋里,屋里格外安静,青玉不再如从前一般说的欢娱,只是沉着脸伺候着。 走到梳妆台前,拉过青玉的手,愫槿温柔道:“傻丫头,生气了?” 青玉不答,却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低着头,一副有些委屈的模样。 愫槿笑起,将她拉到自己的跟前,柔声开口道:“好啦好啦,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小姐给你赔不是!” 闻言,青玉抬了抬头,咬了咬下唇,然后点了点头,开口道:“小姐明明是陛下的,怎能跟那来历不明长的又如此妖艳的公子扯上什么关系,他一看就是个浪荡的富家公子,小姐你千万不可受骗!” “他是什么人我清楚,放心吧!”愫槿笑着开口道,白宸浩?其实连他的名字她也不确定,却莫名的信了这个人,心中一阵好笑,却也是莫名的温暖。 “恩!青玉帮你挽发!”青玉开心道,笑的几分甜蜜。 愫槿看着她,转头看向铜镜,任青玉摆弄,镜中的脸精致却也有几分陌生,虽是天天所见,却仿佛那不是自己一般,她努力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原来的样子。 抚上自己的脸颊,心里突然一阵莫名的恐慌。 待青玉打理完毕,愫槿携她走出屋内,虽是早晨,可屋外的阳光却是几分耀眼的热烈,愫槿伸手挡去阳光,任阳光透过她的掌心。不似前几日,一出房门便有一习白裳相侯,今日,外面早已没有白裳的影子,他真的离开了吧? 淡淡的微笑浮上唇边,任阳光倾洒。 “小姐,快来用早膳了!”青玉在外厅唤道。 “来了!”愫槿应声道,新的一天开始了!她要做的,还是照顾好那些患者。 刚到前厅,一个陌生的面孔便提了一篮子东西向医苑走来,愫槿看着他,一脸茫然。 “是思凝小姐吗?”来者一身黑衣,是个清俊的男人,头上一根青丝带将青丝绑住,显得几分俊雅。 “公子你是?”愫槿问道,看着眼前的男子几分茫然。 “奉公子之命,给姑娘送些东西!”说罢,将手上的篮子递给愫槿,不等愫槿再问便转身快速走出医苑。 愫槿一脸疑惑看着离去的男人,心中的猜测被青玉唤回“小姐,那是谁?” 此时,陈国王宫中 “陛下,青儿总算来信了!小姐如今人在天人镇!”一黑衣人跪地恭敬道。 “很好!下去吧!”莫尘淡淡开口,这些日子,他无论怎么找,总有一股势力阻挡他查下去,似乎有另一方势力注意到了愫槿,他必须快些将她找回来! 他不能,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陛下,该早朝了!”一妖艳的女子下床,走到莫尘面前,伸手缠上他的腰。 莫尘反手松开她的手,轻声道:“爱妃还是多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下去吧!”说罢,便唤了张德全进来。 女子妖艳的脸瞬时沉了下来,恭敬的福了福身,不甘的向内走去。 阴影下,白皙的脸,阴狠的沉闷。 ------------ 第十七章 :举世无双流云庄 满目的日用品让愫槿有些怔愣,现下,这些物品于她们而言已算是奢侈品。 她盘点着篮中的物品,才发现,无论是绫罗绸缎,还是金银首饰,都仅供一个人使用。脑中浮现出一身干净的白裳以及那份不羁的笑容,愫槿不自觉笑起,却在下一刻将这些意识压制在心里。 “小姐,这些,是那白衣公子送的?”青玉问道,皱了皱眉。 愫槿放下手中的物品,开口道:“不晓得,且再等等,我想,很快就会有人给我们答案。”说罢,将篮子放在一边,拉起青玉到桌边坐下,静静拾起碗筷,享用虽有些粗杂却安心的早餐。 青玉虽不解,却也坐下,静静等待愫槿口中说的那个人。 不多时,果然那离去的黑衣男子又一次踏进这有些残破的医苑,走到愫槿面前恭敬道:“思凝小姐,奉公子之命,小人为全城众人带来足够的粮食衣物以及各类工人,请小姐笑纳。”黑衣人一脸刚毅,从容不迫,明显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这公子的来头,恐怕不小。 愫槿想着,笑道:“你家公子心慈仁善,不知贵公子是哪位?思凝不才,欲拜见公子,以表示对公子的感恩之情!" 黑衣男子温婉一笑,恭敬道:“小姐客气,我家公子已吩咐今晚备下酒宴,欲邀请小姐一叙,小姐既有此意,我家公子自是乐意。”说罢,他恭恭敬敬呈上一方请帖,大红贴上印着鎏金的“诚邀”二字,显得尤为庄重。 愫槿接过请帖,只见黑衣男子深深鞠了躬,便毫不停留得向外走去。 愫槿愈是对这来路不明的公子感到万分好奇,天认镇关系两国,自战乱,商贾达官皆敬而远之,如今竟有人敢大张旗鼓插手天人镇,这样一大笔数目,世上几人能有? 她回到桌前安静吃完早餐,吩咐青玉嘱咐众人讲这些赈灾之物分与村中众人,静静等待夜的降临。 烛光方染上寒窗,一顶奢华的轿子便出现在医苑门前,轿子的装饰花纹皆是纯金打造,轿所用布料也皆是价值不菲的天然丝绸,就连垂挂在轿门之前的几丝,也都价值不菲。 当愫槿走出之时,曾在皇宫看惯奢华的她竟也被这样的豪华所惊艳,而惊艳之余更多的是惊讶,这样奢华的轿子,比起皇帝所用,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愫槿本欲与青玉一同前往,但这样的晚宴却不允许他人参与,愫槿几分疑惑,却也只好孤身前往,走上这顶堪称当世第一奢华的金轿。 轿子抬得很稳,里面犹如一间可休息的卧室,愫槿没有受到多大的颠簸。 不多时,她感到轿子缓缓落下。 轿帘被缓缓翻开,迎来华灯初上,奢华无方的一座山庄,山庄名唤流云,单是山庄的大门,便比皇宫奢华上数倍,愫槿惊讶于这世上怎会有这样一座山庄,竟如同一个江湖的小朝廷,他的实力,至少足以与三国抗衡。 “思凝小姐,里面请,我们已为小姐准备好车辇,它会将你带到公子的流云阁,那里已为小姐备好酒宴。”黑衣人俯身恭敬道,一派绅士的样子。 愫槿也不含糊,她庄重得点了点头,便向内走去。 刚走进如城门般的大门,果然见一更为奢华的车辇在前面等候,先不说车辇所用的丝绸金饰,就是车辇所用的木头,都价值不菲,车辇前一个童子牵着马,表情分外镇定,那不是属于一个孩子冷淡,乌黑的秀发,白皙的肌肤,稚气的脸庞,却是一身不符合年纪般的老式青裳,一双属于剑客的黑靴。 “陈姑娘,请上辇!”青裳童子淡淡开口,声音中毫无波澜。 愫槿轻轻打量了他,不语,轻轻点了头,便向车辇上走去,车辇比起刚才的轿子更为舒适,如今的天人镇所有的财产怕是还不及这半顶车辇,这个流云山庄,绝对不简单,愫槿想着,车辇便向前走去。 窗外的风景慢慢转换,灯火通明如同宫苑的流云山庄格外耀眼,山庄里处处金碧辉煌,红砖碧瓦除了几分历史的痕迹,剩余的皆是奢华的视觉享受。 许久不见华灯初上的美景,这里,灯火的耀眼衬着城墙的辉煌格外美丽。 不知过了多久,车辇终于静静停下。 愫槿回过神,顺着童子翻开的车帘徐步下辇,白色的罗裙随着微风散起,青丝随着轻风飘散,晚来的风在流云山庄显得格外清凉,这是个不一般的山庄,叙写着不一样的故事。 愫槿下了车辇,流云阁三个金光闪耀的大字映入愫槿的眼帘,这座流云阁的规格大致是含元殿的,皇帝的寝宫也不过如此。 愫槿正想着,一粉衣侍女从屋内走出,对愫槿恭敬道:“陈姑娘,公子有情!”说罢,便摆出了请的姿势,这样的阵容,这流云山庄的主人,定也是不简单的。 跟着侍女走入流云阁,一张几十米的桌子呈现在眼前,桌上四海奇珍,美食佳肴,惹人闪目。 “姑娘请先落座,公子马上就到”粉裳侍女恭敬道,说罢便为愫槿将椅子拉出,伺候愫槿落座。 并不说什么,愫槿上前,轻轻落座,流云山庄的神秘挑起愫槿的好奇,这流云山庄的主人更是让愫槿充满好奇,这里的规矩好得堪比皇宫,天下之大,这七国帝王如何能容得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愫槿闭上眼,静静等待这份神秘。 “陈小姐久等,流云失礼!”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顿时充入愫槿的耳膜,愫槿轻轻睁开眼,只见一紫衫男子款款而来,说不出的华贵,说不出的俊逸,见过莫尘的清雅,司空浩的邪魅,眼前的人有着不一样的贵气,说他是天神降临,可能也不为过。 男子噙笑而来,彬彬有礼,紫衫将他的气质衬得淋漓尽致,他走到愫槿面前,有那么一瞬,愫槿竟晃了神,世上,竟有这样的男子,这偌大的流云山庄,竟有这样年轻有为的主人。 “公子多礼,思凝受公子大恩,不知如何言谢,这点小事公子何足挂齿?”愫槿镇定道,眼前这个如天神般的男子,究竟是何许人?他看似尊贵儒雅的外表下又是怎样的一副心肠。 这举世无双的流云晚宴,又藏着怎样的玄机? ------------ 第十八章 :惴惴不安流云宴 紫衣,黑发,净白的脸庞,温煦如春的笑颜,这样的男子,多少人能逃出他的温柔陷阱? 愫槿笑着,顺着他手比过的方向落座,男子那一派优雅,让人炫目,男子也在距离甚远的对面坐了下来。 “公子如此盛情款待,思凝受宠若惊。”愫槿开口道,语气中满是谦恭。 紫衣男子笑,一派温和,淡淡道:“陈小姐客气了,在下有幸睹得陈小姐绝美容颜,三生有幸。” 闻言,愫槿笑起,淡笑道:“公子说笑,能目睹公子惊为天人的容颜,才是思凝的三生有幸!说罢,莞尔点头。 紫衣男子淡笑,不语,抬首示意了身边的粉衣侍女,粉衣侍女长相娇俏,身材姣好,举止优雅,若不是在这流云山庄,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仅仅是个供人使唤的女官。 收到指示,那侍女点了点头,施施然向愫槿走来,旁边的绿衣女子随即端了手上的金壶靠了上来,一切仿佛是个模式一般,不愧是流云山庄,就连侍女也这般训练有素。 见她们为自己斟了酒,酒香清冽一时扑到愫槿的鼻尖,愫槿看了看眼前的酒,却不动,只是笑着看着对面的男子,不语。 “陈姑娘,此乃流云山庄自酿的小酒,姑娘品裳一番,看能否合姑娘口味?”紫衣公子笑着开口,继续道:“姑娘来了许久,流云都未向姑娘介绍自己,失礼失礼,在下荆流云,陈姑娘有礼!”说罢,他起身彬彬有礼的行了君子之礼。 愫槿亦起身,福了福身道:“小女子陈思凝!荆公子有礼!” “陈姑娘快请坐!”见愫槿起身,荆流云忙伸起水袖,做了个请的姿势。 愫槿正要落座,忽闻院中传来一阵笑声,笑声几分狂戾,几分豪气,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笑声吸引,愫槿转身,一习白衣炫了愫槿的眼睛,那张妖邪般的脸抚上愫槿的脑海,愫槿心中一阵莫名的心安。但在下一刻,灯光彻底把他照亮的时候,愫槿感到几分失落,眼前的人,像极了他,就连眉宇间的神态也像极了,却不是他! “流云你这样大张旗鼓宴请美人,怎么也不请喻来参加?喻好为你鉴定鉴定!”白衣男子看向愫槿,皱了皱眉,眼里几分情绪很快被掩埋,堆起满脸的笑容,他笑道。 “白兄客气了,流云正要叫巧英去请你,白兄便不请自来了!”说着,流云向白衣男子走去,两大绝色的男子,愫槿顿时觉得上天真是厚道。 白衣男子闻言,笑起,道:“哈哈,听起来倒是喻的不是了!敢问这位姑娘是?”说罢,向愫槿看来。 愫槿端庄起身,福身缓缓道:“小女子陈思凝,见过白公子!” “陈・・・・思凝・・吗?”白衣男子若有所思的开口,嘴角的笑容不减,反而更邪气了几分,远远望去,像极了那个妖媚般的男子,愫槿为此晃了晃神,却也很快将它甩到脑后。 气氛几分空洞,愫槿感到眼前的男子身上似乎散发着一些说不清的味道,却让人感到几分不自在。 “白兄莫在站了,随流云入席,今日难得得空,好好享用一下流云备下的奇珍宴,岂不快哉?”荆流云开口笑道,说罢,便引白衣男子向前前走去。 三人入座。 白衣男子的出现让愫槿几分不适,这张脸,几分熟悉,却也是几分・・・忌惮!从陈国出来,第一次愫槿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却说不上为何。 许是像极了那个人,愫槿心里安慰自己,却挡不住心里的那几分不安。 “金贴?流云这回可是花了大心思,这流云山庄的金贴,就连我朝的皇帝陛下,也仅有幸收过一次,姑娘你可是好大的面子,看来,流云可是动了心思了?”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充满磁性的声音,愫槿回头,震惊得望着身后的人。 不知何时,他竟在自己身后,自己竟毫无发觉,这白衣男子必也是深藏不露之人,他轻轻拿着本放在桌面的邀请帖,在手中摆弄着,缓缓说道。 荆流云笑起,温和道:“白兄真爱说笑,陈姑娘是天人镇的恩人,也就是我荆流云的恩人,区区一张金贴,在下又怎能吝啬?”说罢,他示意侍女将桌上的碗筷摆好。 白喻闻言,放下手中的金贴,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笑起,眉宇间写着几分看不出的味道。 又有几个侍女从后面钻出,将桌上的菜色分好,送到各自的面前。 晚宴中,对面的两个男子皆不开口,愫槿更是食不知味。荆流云发金贴请人,愫槿却看不透他的意味,他绝非仅仅要感谢她那样简单,那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这白喻,也绝非如表面上看来那样简单,他似乎也是针对她而来,究竟有什么不对,愫槿感觉到,却毫无头绪。 天色渐渐更暗,流云山庄却如白昼般明亮,山庄中的奢华与尊贵,在光明中金光闪闪,显得更加华丽,更加耀眼。 “荆公子,白公子,天色不早了,思凝留在庄中多有不便,请容小女子先行告退。”气氛的几分诡异让愫槿心中愈加不安,她起身开口道,欲抽身而走。 闻言,荆流云起身,向前走来,却是白喻先走到了愫槿面前。 他看了看愫槿几乎没有动过的膳食,端着一杯清冽的酒,开口笑道:“陈姑娘可真是急性子,既然陈姑娘对如此奢华的流云晚宴都不敢兴趣,那,便接下白某的这杯清酒,如何?” 头上的压抑让愫槿心里有几分慌乱,心里的不安愈加猛烈。 她仰起头,抬手优雅接过白喻手中的酒,一口气将它灌进嘴里。 看着她的动作,白喻满意的笑了笑,转头看向流云,道:“流云兄,陈姑娘便交给你了。”说罢便抱胸站到一边,行动尤其诡异,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陈姑娘既如此说,流云也不便挽留,陈姑娘若是喜欢,以后可常来流云山庄做客。”荆流云站着,终于淡淡开口道,复又向外吩咐道:“泰康,送陈小姐回去!” 闻言,那精致的男孩便不知何时来到愫槿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流云山庄的神秘愫槿并非第一次领教,但这一刻却更是深刻,这里,绝不简单。 跟着泰康上了车辇,回到刚来的大门,乘上来时的马车,愫槿感到一阵放松。 任由马车行进,突然,浑身的燥热让愫槿几分难受,她下地意识到什么,点住自己的穴位,来减轻痛苦。 此时,流云阁中 两位美好到极致的男子皆是笑着,荆流云摇了摇手中的酒,将它倒在地上。 “喻王爷似乎对这陈姑娘意见颇深。”荆流云开口道,笑容不减,依旧温柔。 白喻笑起,淡淡道:“流云兄弟真是爱说笑,区区一个女子,不过是有点姿色,喻何苦对一个姑娘家有什么意见?”说罢,拿起放在桌上的酒,斟上一杯,端在手上摆弄着。 “呵呵”闻言,荆流云一阵轻笑,拿起刚才倒了酒的杯子道:“区区一个小女子值得王爷如此大动干戈,流云认识的喻王爷可并非这样一个人。” “哈哈!”白喻笑起,嘲讽道:“若不是皇兄怀疑,查到我的头上,今日我便不会放她!” “王爷可小心了,若是陛下查到,定不会放过你!”荆流云闻言,淡笑道,言语温柔,却没有丝毫感情。 “流云兄多虑了,那姑娘今日可不知如何熬了,不如,流云兄你・・・・・”白喻狂妄笑起,多了几分如疯入魔的狂妄。 “喻王爷,流云能帮的只有这些,还请喻王爷你好自为之。”荆流云闻言,皱了皱眉,便拂袖向外走去,紫衣随风飘起,心里有几分他也无法理解的滋味,不知是对是错。 身后,只余早已有几分疯狂的司空喻的身影。 ------------ 第十九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 奢华的马车停在天人镇医苑之前,愫槿下车,莞尔道谢,脸色却有些苍白。 “小姐多礼,告辞!”黑衣人俯身恭敬道,转身便跳上马车。 笃笃的马蹄声响起,黑衣人渐行渐远,几滴汗水落下,想要唤青玉,却丝毫用不上任何力气,被封住血脉,自得任由自己向后倒去。 愫槿闭上眼睛,想着那日登高望月的情形,身上的燥热几乎把她湮灭,会死吗?或许吧!只是一切都不重要了吧! 下一刻,迎接她的不是落入地板的疼痛感,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股熟悉的味道。 愫槿缓缓睁开眼,视线渐渐变得变得模糊,在车上苦撑了许久,此刻全身的力气仿佛被剥夺地干干净净,他来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许久未觉的清泪沿着苍白的脸颊没入衣襟。 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双手将她抱起,不久便是房门被撞开的声音,以及身体触到床单的舒适。 两指点开她封住的穴道,司空浩满脸心疼,为了阻止他继续查下去,他真的什么都做出来了,若她再一次离开,他怎能承受?他已然失去她一次,如何能再失去第二次。 一口鲜血从愫槿口中喷出,由于压制太久,毒性蔓延,解开了穴道的束缚,身上的燥热和不安将她仅存的意识一点点淹没。 “可以吗?”司空浩捏了捏拳,柔声开口。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他已无力回天,如今,非此不可。 床上的人儿苍白的脸渐渐变得红润,喘息的声音也愈来愈不安,一切声音,她都开始无法听见,眼前的人也变得模糊,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她伸手挽住司空浩的脖颈,对着他的唇重重吻了下去。 灵舌在口中辗转,司空浩感到背脊一阵僵硬,早已非第一次的他如今却感到了第一次的僵硬,想念的气息缠绕在嘴角,这么久以来,他并非不想将她占为己有,却始终没有那样的勇气,也许,占有,便意味着失去。 他轻轻推了推眼前这个媚态万千的女子,他自认为自己并非一个好人,此刻心却在一点一点慢慢软化。 “你・・・会后悔吗?”他道,对她,亦是对自己。 一如眼前中了媚药的女子,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沸腾。 女子似乎听不到他的话,慢慢加深了她的吻,将娇嫩的双手插入他的衣内。 感受到柔荑触碰肌肤,仅存的理智也被一点点剥夺,他是皇帝,更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如何能抵得过一个深爱着的女人的诱惑?何况,此事攸关她的性命。 司空浩再也忍不住将她扑倒,纵使她会恨他又如何?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在他的面前香消玉殒,他做不到。 红绡帐落,传出一阵阵娇媚的呻吟以及男子的刚毅。 青丝缠绕,这一刻,两人终是融作一体,兜兜转转,万千纠缠,难解难分! 夜半,三更的钟已然敲响。 床上的男子却依旧未眠,怀中的女子却是熟睡,解去身上的怀春,脸上的潮红与安逸让人忍不住砰然心动一番,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美丽的睡颜,两年有余,他从未想过让这一天来得这样快,心中亦是激动,亦是担忧。 过了今夜,她可会恨他?她能否知道他的迫于无奈?看着这样美好的睡颜,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从来没有这样小心翼翼地担心过,此刻,他感到自己像个小丈夫一般,担心着,爱护着自己心爱的妻子的每一份心情,女子枕着的右手已然麻痹,他却不敢动作半分,只是伸出左手,将怀中的人抱紧,似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生命。 夜静默无声,闻着那心安的馨香,他亦然沉沉睡去,再睁眼,已是天大亮了。 “嗯~”怀中人一阵有些痛楚的娇嗔将他从梦中唤醒。 将早已麻痹的手轻轻从她头下拿出,将自己支起,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按摩着她的腰部。 感受到几分舒适,昨晚累坏了的人儿又继续沉沉睡去~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吗?”外面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青玉猛地冲进愫槿房里,昨夜,她正要去找愫槿,却不料遭人暗算,昏睡在大厅之中,直到早上才猛然清醒,如今心中的焦急已然让她忘了礼仪。 冲到房中的那一刹,青玉顿时呆愣,她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但一切却那样真实,满地的衣物,以及盖着薄衾不着寸履的两人,男子是那白衣公子,而女子,正是自己担忧许久的小姐陈思凝。 “青玉,怎么了?怎么一大早便这般吵闹?”被青玉的声音惊醒,却仍旧无法睁开眼睛,愫槿问道,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此刻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头痛难忍,全身也是一阵酸痛。 青玉狠狠的喘了几口气,颓然道:“你・・・你们・・・・”于是拔腿跑出房里。 青玉的反应让愫槿霎时睁开双眼,入目竟是一张该死的俊脸,司空浩笑脸盈盈,似乎感到万分知足得看着她。 愫槿吓得猛地起身,却因为全是该死的酸痛又掉了回去,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竟一丝不挂,眼前的男子亦然,羞愤之余,她抬手狠狠向眼前这个让她愤恨的笑脸扫去,却被他牢牢抓在手中。 “娘子,事态紧急,为夫不能见死不救,娘子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只是娘子,你总是得给为夫一个解释的机会吧?否则为夫真要成冤死鬼了!”司空浩笑着开口道,隐去了夜里的忧伤,此刻他的脸上尽是邪魅的笑,魅惑众生。 一阵头痛,昨晚的事一一爬上愫槿心头,是眼前的人,救了她! 她咬唇,盯住眼前俊得几分不像话的男人,轻声道“我们・・・” “正如娘子所见!”司空浩坏笑道,透着几分没心没肺的味道。 闻言,愫槿心中一阵绝望,却也有几分自己都无法说出的甜蜜,她尽力想要挥掉这一丝甜蜜,却无丝毫法子。 “娘子放心,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白宸浩真真正正的娘子,为夫绝不会负你半分!”司空浩又笑道,言语中却有几分意想不到的认真。 一阵叹息在心中徘徊,她怎能怪他,若没有他,她岂能活着?愫槿闭眼,再睁眼已将眼中的迷茫隐藏,她镇定道:“多谢白公子相救!”说罢,便要起身。 下身的酸痛让她几乎要流出泪来,司空浩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放下,然后自顾穿了衣服便走出房去。 走出房,司空浩隐去笑容,又是一阵叹息。此刻,她的镇定让他几分索然,她说,多谢白公子相救,在她心中,他竟只有这等分量。 晨风轻拂发鬓,昨夜纠缠的味道还留于发间,一切,那样真实。 ------------ 第二十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温热的水没过头顶,发丝随水飘荡,舞出妖艳的弧度。 将整个人没入水桶之中,愫槿方才感到一阵轻松,昨晚虽非他所愿,但这一切却也是如此突然,经历生生死死,她自不会如其他小女子一般哭哭啼啼,但贞操对于女子来说,尤其是生在这个时代的女子,没了它,也便没了一切。 静谧的水让她的神经总算几分冷静,抛开那些想法,愫槿进入一阵思索。 她与流云山庄的那些人素不相识,他们怎会找上她?难道失忆前她与他们有什么关系?荆流云跟那白喻二人皆富贵之人,又怎会对她这一介平民有什么想法?婉妃曾说她是风国的皇后,沉轩也曾默认,那昨晚的一切又是如何解释?一国之后怎会是处子之身? 一切都像是一个天大的谜团,剪不断,理还乱。 愫槿隐隐感觉到,有一阵势力正席卷而来,却又不知所云,在失忆之前,她的人生究竟是怎样?她无从得知。 “他要来了吧!”愫槿慢慢浮出水面,水顺着她的脸颊与发丝静静流淌,闭上眼,她自言自语道,两天前,她看到青玉神神秘秘接下一只属于陈国的信鸽,一切便已明了,她不想点破,点破之后让青玉如何自处?她虽奉命行事,却终是为了她好,如今,这种境况,她不能随沉轩回去,更无法随白宸浩前往风国。 也许,是该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既然谁也无法好好面对,那就离开吧,也许这是逃避,但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办法。沉轩想掩饰的,或许至始至终都在为她着想,但也是因为如此,她更必须要将所失去的一切找回,是好也罢,坏也罢,这是属于她的一切,她有知道的权利。 起身,走出浴桶,优雅地穿上那一如既往的白装,她拿起桌上的笔,飞速在纸上写下几句留言,便快速收拾行装来。 出来时她们没有带上什么,如今,行装也是轻便,天人镇的疫病即便没有她如今也没了大碍,程赢虽玩乐成性,但总不至于置其不顾,但为保鲜起见,愫槿仍是留了一张应急的药方,以防不测。 司空浩吩咐搬水进来的时候,她便要求没有她的指示不准任何人靠近,他也没有拒绝,这段时间,也正是他们防备最松懈的时候。 忍着身上的酸痛感,愫槿带上行装,悄悄从后门出去。 天人镇背靠大漠,曾听人说起,大漠晚上危险,若想平安走出大漠,也仅有跟着出商的车队,方能安全离开,快则两日,慢则三日之内便可抵达下一个城镇。 所幸愫槿很快便碰到一个出镇的商队,商队的老爷是个已过六旬的老者,见愫槿孤身一人,便好心收留了她,愫槿便是乐不可支,徘徊越久,被发现的可能性越大,她还没有傻到让自己的辛苦功亏一篑・・・ “姑娘,这茫茫大漠危险万分,像姑娘这般水灵的女子怎会孤身上路?”坐在主人的马车上,老者笑着,和蔼道来,语气中若有若无的几分惋惜。 听出了些许味道,愫槿故作伤心道:“老伯,您有所不知,小女子跟家人走散了,来到这天人镇幸得贵人相救,才得以生存,如今小女子病愈,父母亲人皆生死不知,找得他们未果,小女子岂能安逸?于是便辞了贵人孤身前往寻找家亲,今儿个小女子真要多谢您,若无老伯您相助,小女子真不知如何走出这茫茫大漠。”说罢,抬手抹了抹硬挤出来的眼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老者更是怜惜。 愫槿见状,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是她失忆来第二次逃跑,但这次的离开,却不似第一次,司空浩不会如沉轩一般心软,天涯海角,他一定会将她追回,所以,想要避开他,必须要走得够快,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如今还不得而知,也许她对他有过心动,但身世未明,一国皇后怎能容许这样的事?她必须离开他! “姑娘不必担心,老夫虽无用武之地,带姑娘找到自己的亲人的能力还是有的,姑娘莫担心,若脚程快,明天傍晚便能到达洪都,那里离凤城仅三日的脚程,是风国人流最大,消息最灵通的城都之一,姑娘在那里一定能问到关于你父母的行踪。”老者拍了拍愫槿的肩缓缓道来,言语中充满怜惜。 一听是洪都,愫槿心里顿时一阵激动,离开这么久,她曾计划着如何去往洪都,凤城是风国国城,到了洪都,混进风国的皇宫便不是难事了!愫槿高兴地站起,福身向老者致谢道:“多谢老伯,搭救之情,护送之恩,小女子惭愧,无以为报,仅以一拜谢过您的大恩大德!” 马车缓缓行走的奔波不及愫槿现在的心情,很快,她便要离真相又近了一步,这一步,她不知是对是错,但她不会后悔。 那老者见状,立刻伸手虚扶了一把愫槿,道:“姑娘多礼,老夫行商一辈子,总算与姑娘有缘,姑娘何须如此客气!” 愫槿点头,起身,在位置上坐下,心里的激动始终无法平复。 “敢问姑娘芳名?”老者又开口问道。 “小女子陈思凝,敢问老人家高姓?”愫槿有礼答道。 老者正要说什么,忽闻马车外一阵呼喊,一书童跑到马车前吼道:“老爷,老爷不好了,我们遇狼了,数量看来不少!”气氛瞬间变得冰冷,沙漠之狼,饥饿的王者,愫槿刚激起的心一下跌到冰点。 气氛霎时变得诡异,人心惶惶 而此时,天人镇医苑中 “娘子,娘子你不能泡这样久,快些出来吧!”司空浩急促得敲着门,没有推门进去,心里却是一阵担心。 屋内无人回应,司空浩又唤道:“娘子,你再不开门我要进去了!” 屋内仍旧无人回应。 司空浩皱眉,狠狠心便推了进去。 屋内的一切让司空浩的心霎时降温,屋内哪有愫槿的任何影子,那桶送来的水中早已人去水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瞥见桌上多了些笔纸,他缓缓走去,只见一封给青玉的信,以及一份药方。 终究的,她还是走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留恋,她果真恨他了?心里有份空洞突然变得深刻。 拽起手狠狠击下书桌,这女人,果真这样狠,竟真就这样说走就走? “来人啊!”司空浩大声唤道,很快,便有四个黑衣人跪倒在他的脚下! ------------ 第二十一章 :接天沙漠应狼嚎 “啊呜~”漫天的狼嚎响彻整片沙漠的晴空,这并不是宁静的夜晚,但这狼群却仿若受了什么刺激和诱惑般,一步一步向他们凶狠地走来,狼群声势庞大,很快就讲愫槿的车队包围。 形势如火如荼,与狼群一战迫在眉睫,不可避免。 不知是饿了多久的沙漠之狼,显得几分消瘦,眼睛里冒着几分锐利的精光,看着眼前的一群食物,全然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最前方有头灰色的狼,一副当值壮年的模样,应是头狼。 它踱步在狼群之前,似乎在等待一个下手的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夜晚是狼的天下,若不趁夜来时逃脱,怕便很难逃出这重重包围,那虎视眈眈的狼群蓄势待发的模样,几分骇人。 “今儿个还未入夜,这群狼怎会出来猎食,小福,快去查查,我们车上可放了那些东西?”那老爷急忙吩咐道,可能是在沙漠中行商数年,面对着庞大的狼群,他仍旧一派淡定,丝毫没有慌了手脚。 “是!”被唤作小福的青年男子不知何时走到车窗,淡淡了应了一声,便即令下手去查询。 车队一瞬间变得几分忙碌,但狼群却仍旧不动声色。 “姑娘,莫怕,老夫行商数年,这种情况也曾遇过,我们会有办法化险为夷。”那老爷转头来对着愫槿温和道,一脸温和的笑,令人安心的味道。 愫槿笑起,轻轻地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天人镇的人间地狱她都能应付自如,如今,只是从一个地狱掉入另一个地狱,她怎会怕?只是这群狼来的蹊跷,怕是这位老爷也已然意识到。 “老爷客气,小女子略懂医术,行医之人早便见惯生死,老爷可不用顾虑小女子!”愫槿淡淡道来,眼里有几分看不清的意味,在陈国,她一贯受到保护,这些事也仅是在书中有所见闻,如今真的遇到,虽说不甚害怕,却也是几分茫然,但她好奇的是,这群狼的到来果真是个巧合? 过了不久,一身响彻天空的狼嚎想起,打破了车队忙碌的气氛。 “老爷,狼群开始动作了!”那小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窗外,淡淡道,他的话几乎没有,但似乎每一句都不带任何感情,知觉告诉愫槿,这个人并不简单。 “东西找到了吗?”老爷皱了皱眉,冷冷道,狼群开始动了,意味着一场苦战,要开始了! “没有!”小福道,听不出他声音中的任何波澜。 “吩咐下去,把车上所有封在腌缸中的食物都扔到狼群中去,仅留下水便好,让所有人准备好,我们必须掉头往西边去!”那老爷冷冷吩咐道,气氛顿时变得几分僵硬。 他继而转头对愫槿道:“陈小姐,可能要委屈你跟我们跑一阵了!”说罢,便准备下车。 “等等!”小福突然一阵冷声阻去了老爷的去路,他转身对愫槿淡淡道:“陈小姐,可否请你下车,小福有事请教!” 愫槿不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皱了皱眉。 下了车,看着茫茫的沙漠,以及那群躁动的狼,愫槿心中一片了然,她刚中过的毒,她怎能忘了? 愫槿笑起,有些淡然,开口道:“小福公子,是想问怀春?” 小福不语,定定地看着愫槿,愫槿这才看清了眼前人的容颜,他的性格与样貌果然是绝配,一副清冷刚毅的样子,一身黑衣黑发将他的气质衬得恰到好处。 “医书上说,中怀春者,身上便会有种奇特的香气,而这种香气,刚好是狼最喜欢的!原来,这是真的。”原来,一切都是算好的,原来,那幕后黑手算准了她会离开?若她今日不离开,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是白喻?还是荆流云?还是根本就是还有更大的罗网等着她? 她的身份,她越来越好奇。 小福仍旧不语,仍是定定得看着眼前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我会如你所愿”愫槿笑着淡淡道,既然一切都是冲她而来,她便没有理由拖累这一群无辜的人。 “多谢!”那小福向愫槿鞠了鞠躬,便回去向那老爷说了句什么,车队便开始有所动静。 站在茫茫沙漠之中,愫槿顿时觉得几分茫然,她希望的世界,可是这样的?阴谋,权利,她忘了前尘,却仍旧摆脱不了这样的前尘。 前方传来腌肉缸砸碎的声音,自她下车,狼群本就更不安如今更是被肉味吸引。 她看到一群饿到疯狂的狼猛得向那些腌肉跑去,拼命地抢食那些鲜美的腌肉。 车队很快便有了动静,逃命般得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愫槿却没有动,定定地站在原地,脸上的微笑淡然,衬着她绝美的容颜,更显几分耀眼,白衣在沙漠的风中飘散,毅然决然。 那一夜,她活着,那这一次,她可还会有这样的好运?他会来吗? 突然的她有些许后悔,死亡的边缘,她终于可以承认,那个人,她爱上那个人了,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来历,在他来的那一刻。 狼群很快便将地上的食物抢食一空,地上很快就只剩沙和摔碎的瓦缸,车队也渐行渐远。 未满足的狼群一步一步向愫槿走来,眼里的光芒锐利而骇人。 莫名的一阵绝望,一些画面闪过脑海,那个人,一身红裳,站在她的面前,她亦如是,一身红裳,妖冶美丽,然后他唤她:“姐姐!”脑中一阵胀痛,眼中的景象一会清晰一会模糊。 没有一身武功,她如何能对抗这群狼群,在这无处可躲的茫茫沙漠? 身上的包裹落在马车之上,现在跑开激起狼的野性,只会死得更快一些。 那头狼伏下自己的前足,一副猎食的模样,接着,有几只也跟着动作。 现在,每一个动作,都足以将愫槿撕成碎片。 只见那头狼猛地跃起,向愫槿扑来,一切来得太快,愫槿无处可躲。 正当愫槿准备接受命运的考验时,一声羽箭乘风的声音划过她的耳际,穿心而过的头狼从半空降落,没有了气息。 一时间,身边竟多了个人。 愫槿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妖冶的男人,如那晚见他一般,他仍旧这般光彩夺目,犹如神诋。 ------------ 第二十二章 :满腔醋意啸剑气 “思凝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紫衣飘扬,眉目耀眼,带着几分轩然的光芒,伴着轻沙格外耀眼,荆流云淡笑如风,仿佛他所处之地是那金碧辉煌的流云山庄,而不是茫茫沙漠的狼群之中。 “走!”拽起愫槿,荆流云飞身向前,未等愫槿反应,她便被带上了马背,伴着一身“驾”和一阵猛的甩鞭声,胯下之马飞速向前奔驰。 身后饥渴不堪的狼猛得转身追来,金色的沙漠扬起一阵狂沙。 风拂过耳际,伴着飞沙拍打在愫槿脸上,胯下骏马果真是难得的好马,在狼群的追赶之下速度飞快,耳边除了风的声音,除了那一声声急促的“驾”,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脸上的肌肤被沙拍的生疼,愫槿闭上眼,低下头,随着马儿狂奔。 期待的人终究没有出现,那一身白衣划过脑际,心里几分失落,她看不见身后荆流云的表情,背后传来的体温却格外清晰,这个人,刚刚毁了她的清白,如今,却为何要救她?她看不透这个俊逸非凡的男子,正如她也看不透那一身白衣的飘逸。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飘过一些大火的痕迹,却在瞬间化作碎片,飘却不见。 愫槿睁眼,抬头却迎上荆流云似笑非笑的脸,不知什么时候,马儿已然停下,身后的狼群也不知去了哪儿? 不自然地收回眼神,却听到头上的轻笑,挣扎着下马,荆流云却也不阻扰。站在马下拍拍身上的衣物,风沙灌进衣内,显得几分不自在。 “陈姑娘可还好?”荆流云下马,淡笑道。 愫槿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身迎向荆流云,道:“小女子无碍,谢过荆公子搭救之恩!告辞!”说罢,拱了拱手,便要转身离去。 “陈姑娘请留步!”紫色的流云水袖阻去了愫槿的去路,荆流云临风而立,紫衣乌发,分外潇洒。 “荆庄主,您的盛情小女子消受不起,今日荆庄主救命之恩,思凝改日定全力相报,还请荆庄主放过小女子,小女子感激不尽。”愫槿淡淡道,言语恭敬中夹杂着不可思议的冷淡,流云山庄,她惹不起,竟还躲不起?说罢,她便要绕过荆流云向前走去,不料,腕上一紧,荆流云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让她无处可走。 一丝怒火涌上心头,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两日前同白喻毁了她的半生,现在又是如何,她转向他,回以清冷的目光,冷然,道:“荆公子,思凝虽中过流云山庄的怀春,却也非青楼女子,荆公子自重!” 似乎意识到什么,荆流云猛地松开了手,歉然道:“思凝姑娘别误会,荆某绝无此意!当日怀春之事,荆某事先也并不知情,荆某知道一言半语无法求得姑娘原谅,只想能做些什么补偿姑娘罢了!” 收回被拉住的手,愫槿淡笑聆听,笑容的温度也渐渐降低至零点,她笑语嫣然,道:“荆庄主,小女子不过一届草民,怎劳流云山庄堂堂庄主的补偿?荆庄主的玩笑真是开的大了,论势力,小女子无半点势力,无法对流云山庄产生任何威胁,论权利,小女子一届草民,毫无权势,连与荆庄主并驾齐驱的权利都没有,怎敢让荆庄主求我原谅,给我补偿?荆庄主别再同小女子开这样的玩笑,小女子亦是怕死之人,这一次小女子丢的是清白,那下一次,指不定就是小女子这条不值钱的贱命,荆庄主高风亮节,小女子高攀不起,还请荆庄主饶了小女子,让我走吧!”说罢,愫槿向荆流云深深行了礼,便要离开。 听闻愫槿的话,荆流云心中一阵莫名的惆怅,作为流云山庄的庄主,他确实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却不知今日为何要解释,也不知为何要在这茫茫沙漠中出手救下眼前这位倔强的女子,只知道,从她笑着离去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便不愿伤害她。 “陈姑娘要怎样想荆某无权过问,但是我相信陈姑娘一定会愿意跟荆某走,因为我们有着同一个目的地。”心中叹息,荆流云淡淡道,听不出他言语中存在任何表情。 “哦?”愫槿又是笑起,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或许逃不过,却一定不会跟他扯上任何关系,这个人,有太过的身份,太强的地位,也有着太危险的气息,愫槿看向他,继续道:“荆公子真真是未卜先知,知道小女子要往何处去。” 闻言,荆流云竟笑开来,他笑道:“陈姑娘说笑了,荆某并非未卜先知,只是姑娘你去的方向,正是在下正要赶去的风国,姑娘若想走出这片沙漠,在下如今是不二人选,不知陈姑娘意下如何?” 愫槿无奈,但眼前的人并无说错,若她想平安离开这里,荆流云确是不二人选,否则未到风国,她可能便成了沙漠之狼的肚中之物,她身上独有的味道,也只有他才能帮到她。 犹豫片刻,愫槿终是点头,却没再有半点言语,她曾以为这辈子不会再与这个翩翩佳公子有任何交集,但命运始终是捉弄了她,她不情愿地同他并驾齐驱,一路上,两相无语,直至入夜。 沙漠的夜格外严寒,生命在这寒天酷暑的折磨下脆弱却也坚强,走了几个时辰,这片沙漠仍旧是一望无际,只是荆流云似乎已是轻车熟路了,入夜之前竟找到一家落脚的客栈。 这间客栈名唤骆驼客栈,骆驼俗称沙漠之舟,这家客栈也似有此意,客栈中没什么人,多半是过往的商客,荆流云一身耀眼的紫衣,一张倾世容颜,以及愫槿的清丽美艳在其中格外耀眼,紫衫白衣晃入客栈的那一刻,也晃了所有人的眼。 “老板,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房。”荆流云携愫槿走入客栈,出声道。 一间?愫槿顿时怔愣,不等店家回应,忙开口道:“两间!” “这・・・”那老板走了过来,为难道。老板是个年过中旬的生意人,背有些驼,穿着看来朴素,但只有内行人才看的出,他这一身料子怕是上等之物,满脸的胡扎掩盖了他一半的容颜,唯有他的眼睛闪着精光,让人无法忽视。 “内子与我闹别扭,贾老板不必放在心上,老规矩,就好!”荆流云格外温柔道,说罢还伸手楼上愫槿的腰际,力气之大,让愫槿无处闪躲。 “原来是荆夫人,失敬失敬,荆夫人与庄主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请!”闻言,那贾老板便满脸堆笑道,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 自走进客栈,荆流云便格外让人无法捉摸,一间房?老规矩?内子?既然无法逃脱,愫槿定了定神,干脆便安静地配合起他来,看他在玩什么把戏?感受到愫槿的配合,放在腰际的手也松了几分,任由荆流云搂着,二人随店家上楼,却不见背后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上去的一对翩翩佳人。 天人镇 司空浩与莫尘对坐着,各自斟了一杯酒,却不饮下。 “风皇,思凝已是陈国后妃,是本皇之妻,请风皇归还吾妻。”莫尘淡淡道,心里却充满着急切。 自从收到消息,他匆匆赶来,却不想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看到司空浩征集一队暗卫站在门口,果然,宸儿是跟他在一起,放她离开,他已是后悔莫及,怎能容许她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他派人拦下司空浩的人马,二人便就这样耗着。 司空浩毫不言语,至始至终的淡笑让莫尘心中更是不安。 “陈皇口中的思凝娘娘本皇并不认识,本皇还有要事,还请陈皇别再阻拦。”司空浩终于开口,恭敬道,说罢便要离开。 不想刀光一闪,一把剑横在他的面前,剑拔弩张,杀气,蔓延。 ------------ 第二十三章 :血染狂沙离恨天 四周蔓延的杀气带着满满的怒意向司空浩直逼而来,司空浩却是一派淡定,冷冷地看向手握长剑的莫尘,那儒雅的脸上早已不见了儒雅的气息,那份急切的心情让司空浩百般不爽。 医苑内外,两方的人马都开始蠢蠢欲动,剑半出鞘,似乎一场战争已是在所难免,塞外风沙的声音依稀传入耳里,似乎蔓延了几千里,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司空浩轻轻挥手,身后便是一声剑齐齐回鞘的声音。 “陈皇这是何意?”司空浩冷冷道。 “请风皇归还吾妻!”莫尘看着司空浩坚定道, 这一刻,他清楚地看到,他已经无法容忍这个男人将她再一次从他的身边带走,他已经放开她一次,如何能放开第二次?他一定要将她要回,哪怕是开战,也在所不惜! 一阵冷笑从司空浩声腔中发出,司空浩扬起唇角,带着几分不屑,淡淡道:“陈皇,玩笑若开大了,本皇认为在风国的地盘上,陈皇并没有多大的胜算,陈皇若是看得清局势,就请放下剑,否则,休怪本皇未尽地主之谊!” 莫尘也是一阵轻笑,他抓了抓手中的剑,笑道:“风皇,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剑在我手,不知是风皇的身形快,还是我手中的剑快几分?” 剑又挨近脖颈几分,司空浩却不以为然,依旧冷冷看着莫尘,唇边带着几分邪魅的笑容。 “陈皇,可有兴趣试试?”他笑道,言语中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仿若一只正在挑逗猎物的野兽,眼里的邪魅有着异样的精光。似乎这个人,就是这万物的主宰!莫尘的手不自觉得竟是一颤,他第一次感到压抑的感觉,竟是在这个几乎可以说妖艳的男人的气势下,这个人,真如传说一般,风国的皇帝,也便是风国就英明同时最狠辣的男人,这个人,注定会事他一生的对手! “陛下”一个淡如清风的声音从司空浩身边传来,不知何时,他的身旁已多了一个黑衣人,却未曾让人有所察觉,莫尘暗暗感叹,司空浩的身边果真是高手如云! “何事!”剑在脖颈,司空浩却丝毫不以为然。 身旁的黑衣人镇定得举起手中的绣鞋,用依旧淡然的声音道:“臣找遍臣所能及,只找回这只绣鞋,以及一具被狼啃食干净的尸体。” 气氛一下子变得冷然,司空浩望着那熟悉的绣鞋,心里陡然有几分慌张。 莫尘却也在这一刻失了神。 一声脆响,剑断,司空浩在下一秒冲出医苑,不见了方向。 夜悄无声息的来临,茫茫大漠透着冷冽的气息。 一双鞋突然出现在愫槿的视线里,愫槿抬头,望着这张美轮美奂的脸庞,以及下一秒让她惊讶的事,荆流云竟俯身抓起她的玉足,笑的几分温柔。 “荆公子这是要做什么?”下意识的抽回自己的脚,却被眼前的男子抓得很紧。 荆流云笑笑,不以为然“姑娘没了鞋子行了半日,脚上竟不难受?” 他竟知道?愫槿望着眼前妖冶的男人,这一刻竟说不出话来,只是怔怔得看着,任他为她的脚上了些药,将新买的鞋子替她穿上。 “为何要谎称我们是夫妻,若有人追杀我,这对荆大庄主你似乎没有一点好处!”愫槿淡淡道,言语中的三分疑问被七分淡然所淹没,静态的容貌几分出尘,几分淡然,自出陈国,一切仿佛都是冲着她而来,她不得不怀疑,其中必有蹊跷。 静静地做完手中的事,荆流云缓缓起身,负手而立,唇边的笑意不减,神情却仍旧淡然。“那陈姑娘你以为应当如何?要杀荆某的,这客栈中怕是比比皆是,姑娘可闻到杀气了?” 未等愫槿反应,剑出,剑落,一句惨白的尸体伴着碎落的瓦片狠狠掉落房中,回首只见荆流云静静得,反复擦拭着剑上的鲜血,温煦如春的表情中多了几分嗜血的气息,森然而恐怖。 “可是怕了?”眼前的男人淡笑道,目光却仍旧逗留在长剑之上。 愫槿说不出理由,但自己却似乎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她感叹荆流云速度之快,却从未将地上的尸体放在眼里,她淡淡笑起,叹道:“公子好厉害的功夫!” 出乎意料的回答,荆流云终是忍不住抬眼看向这位让自己一直有所好奇的女子,她的脸上竟没有半点惧怕,一如在沙漠中看到她处身狼群之中一般,此刻的她没有那么忧伤,却多了份沉寂,若是平常女子,早便吓得晕了过了,眼前的女子果真不简单,怪得喻王一直揪着她不放。 深深的看了看愫槿,荆流云很快便收回眼球,豪迈道:“好胆识,陈姑娘,既然有这样的胆识,那,今夜便委屈陈姑娘与荆某一起,冲出这杀手重重的客栈,如何?”说罢,荆流云一个转身,房中又多了一具莫名的尸体。 血的光芒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挥舞弥漫,荆流云噙着嗜血的笑,品尝他们的味道,情急之下,愫槿觉得自己的身手似乎变得敏捷了些,她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却似有享受的几分快感。 子夜的黑暗被血光照亮,此时,早已无法探究为何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只知道在这个血光弥漫的黑夜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客栈中的一切都变得残破不堪。 荆流云带着愫槿一路向外冲去,原本祥和的一切都变了味道 黎明迎来的是绝望的气息 当司空浩赶到的那一刻,他只见沙漠中一家残破血腥的客栈在风中摇曳,一夜的搜寻,换来的都是血的气味,踱步在茫茫沙漠之中,他竟觉得自己有几分渺小,原以为一切都回来了,原来,老天又给了他一场美丽的梦,梦醒了,天亮了,一切又消失了,胸口的刺痛几分清晰,轻沙飞扬,如那年的红嫁衣一般,美丽的让人心醉。 “啊・・”一声狂吼响彻蓝天,几滴艳红从手中滴落,毅然决然。 一夜的血光,愫槿感到一些记忆在燃烧着,头痛欲裂,在看到一些星星火苗的那一刻,世界,失去了所有颜色。 ------------ 九重城阙烟尘生 ------------ 第一章 :决心 清风徐徐而过,凭栏遥望,紫衫伴着黑发轻轻飘扬,汀兰水榭,杨柳轻舞,静默的流水刻画不出水榭之美,水榭却衬托了流水的宁静,远处,金砖碧瓦,说不出的奢华,道不明的温柔。 “诗凝,可是心意已决?”淡淡而温柔的声音传来,让身后方才徐步而来的女子顿住了脚步。 “诗凝谢过荆公子厚爱,只是,这一趟,我非去不可!”白衣女子淡笑道来,黑发衬着白衣,美丽的脸庞,说不出的魅惑,说不出的妖冶。 一声轻叹传来,荆流云转身,深深得望了愫槿一眼,却是轻笑开来,道:“诗凝可曾想过,你苦苦追寻的答案,可能并非你想要的答案?” 愫槿坦然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笑起,几许温柔,几分淡然“荆公子,诗凝以为,你会懂得思凝心中所想?” “哦?诗凝何以这样认为?”荆流云笑道,说罢,他轻甩文扇,淡笑以对。 闻言,愫槿轻笑开来,翘首仰望,湛蓝的天空鲜少有云朵飘扬,是个晴朗的日子。愫槿开口轻声答道“倘若是公子,应也会如诗凝一般,不是吗?” 轻风阻断男子的言语,他不明白女子的坚定,一个女子,何以如此坚强?在失去自己的贞洁,面对生死的考验之前,她依然选择这般毫无犹豫地面对,那个人对她,竟已是如此重要? 有那么一刻,他不想将她送走,也许她不知道,但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三个月,风王和陈皇为了她几乎耗尽心力,这一去,他必定把她送入那个人的怀抱,第一次,他开始对一个女子有了几分眷恋,这样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不如其他女子般柔弱,却是这般坚强。 “看来,荆某是无法劝住诗凝姑娘你了,也罢,还望诗凝能记得我们的约定!”荆流云轻声笑道,几分魅惑的味道。 愫槿笑起,淡淡看向眼前这个男子,她看不懂他的心,他的城府,岂止是表面上看的那般简单?“诗凝记得,只是公子,诗凝提醒公子一句,这样的约定,公子怕是得不到任何好处!公子可想清楚?” 笑看眼前的女子,荆流云不禁笑意更深“诗凝莫不是忘了,流云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生意!”说罢,他轻摇文扇,深深看向眼前的女子。 “岂敢!”愫槿笑起“荆公子一切都了然于心,又何惧我一个小女子,看来是诗凝多虑了!”说罢,诗凝转身便要离开。 一把轻扇瞬时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眼前,一双妖冶美丽的脸瞬间放大,让愫槿有几分震惊,忍不住向后退去,却被一双手拉住妖冶的声音缓缓响起“也请诗凝你记住,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么,流云山庄便再也不会是诗凝的避难所,流云,也不会是诗凝的救世主!” “呵呵”愫槿轻笑开来,不动声色向后退了退,淡淡道:“荆公子尽管放心,流云山庄不插手朝堂之事,世人皆知!”说罢,摆脱荆流云的手,便向后走去。 只听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道:“三天后,在这里等我,我便成全你!” 愫槿淡淡向前走去,三月以来,在这金碧辉煌的流云山庄,她想了很多,风国王宫,她非去不可,那个沉淀她记忆的地方,那个让她失去以前所有人生的地方,她如何能这样毫不理会的生活下去,任人摆布。 那一袭白衣,是她的有缘,却也是无份,三年不到的生命,她如何能再害了他? 清风吹起她的白裳,愫槿的身影显得几分无奈和落寞,三日后,她与他,便从此断了最后一丝牵绊了吧。 微风将她吹回三月之前,那一日,她自流云山庄醒来,便无意间听得荆流云与那郎中的对话,她便知道,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在彷徨和不知所措以后,她终是决定,找荆流云做这样一个交易。 这个男人,是她所不能理解,她曾一度想要避之,只是这一次,却非他不可! 他是个谜一样的男人,流云山庄的奢华,各国与流云山庄说不出的关系,即时是她这样一无所知的人,也能看清一二,对于她的事,他恐怕比她还要清楚,但她清楚,他绝对不会向她透露什么。 只是不想,他竟和她做了这样的交易。。。。 那日,他淡笑如风,道:“既如此,那荆某的条件便是,出了流云山庄,陈姑娘便忘了你在流云山庄的一切,生死与流云山庄无关,但倘若姑娘再一次回到流云山庄,便是姑娘嫁与荆某之时!” 这样的要求让愫槿万分震惊,却也只能无奈,不到三年,她不知自己是否还有机会能够走出那个风国的王宫,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看到那些爱护自己的人! 沉轩,那个万分爱护自己的男人,她从未如此想见他,告诉他,自己辜负了他的一片痴,还有那一袭白裳・・・・ 她坚定得向前走去,从她走出陈国,风风雨雨,她的身份绝对不是那样简单,风国的皇后?她虽不愿相信,但只要是一丝线索,她都不能放过,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她能做的,便是替珍惜自己的那个人除去她的后顾之忧。 也许当初,她赌气离开,但如今,她明白,她的存在,对他是多大的威胁,她总算明白了沉轩的顾虑,陈国,更不能毁在她的手里!至于那一袭白裳,也许,只有到下辈子・・・・ 几分清泪流过,她叹息,那是风不干的泪,很咸,很咸・・・・ 夜晚的风吹来,仿若精灵的旋律,静默,无声・・・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留在这里。”屋瓦之上传来温柔的声音,不可思议的宁静。 知道是荆流云,愫槿静静笑起,道:“原来流云山庄的庄主竟是梁上小贼,半夜私闯女子闺阁,可是不合礼数的!” 闻言,荆流云确实哈哈大笑起来“像陈姑娘这样的女子竟还会拘泥于礼数?” 愫槿不语,抬头望望天际,星辰在天中美丽闪耀,一如既往! 她闭眼,任夜风吹拂,开口道:“荆公子,诗凝感谢你的相助,对于公子的心意,诗凝心领了,但留下诗凝,对流云山庄,必然是有害无益,想必公子心中比我清楚!一旦我被发现,无论是风国还是陈国,哪怕是金碧辉煌的流云山庄,怕也会是个威胁!” “呵呵,那在下可真要谢过姑娘为流云所做的考虑了!”说罢,他亦不再做任何言语。 夜,静默。 瓦上窗前之人,亦静默无声。

作者有话说

忙过一阵,从今天开始小宸会努力补上这段时间落下的!谢谢支持,也向愿意支持我的读者说一声抱歉! ------------ 第三卷 :九重城阙烟尘生 ------------ 第二章 :替身 次日一早,愫槿醒来时已是正午,昨夜的僵持让她夜不成寐。 晌午的阳光照得她有些不适应的睁不开眼,她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直到一会才感到好了些。 “小姐,可是醒了?”不知什么时候,床前竟多了位侍女,毕恭毕敬得端着一盘衣裳,低着头站在那里,女子身着粉丝衣裳,俏皮的双髻,白皙皮肤,圆圆的脸蛋看来煞是可爱,想来是年纪并不大,但眼神透出的却是不符合年纪的冷静,让愫槿更深切感到,流云山庄非寻常之地。 “恩!”愫槿轻轻应了声,便翻起被子起身,长发倾泻而下,格外艳丽。 “公子吩咐朱儿伺候小姐梳洗更衣,并嘱咐我与小姐说,让小姐吃过中饭随公子出门一趟!”女子轻轻向后退去,恭敬道,这时,愫槿才发现,这丫头的声音果然是清脆可人的,这让愫槿不自觉对她产生了几分好感。 “公子可有说是所为何事?”愫槿温柔问道,随即转身,接过朱儿递过来的毛巾,细细擦洗,水的清冽也让愫槿清醒了不少。 接过愫槿递来的毛巾,朱儿恭恭敬敬将水盆端向一旁,随即恭敬答道:“没有的,公子的事,奴婢不敢过问。”说罢,又随愫槿向妆奁走去。 任由朱儿摆布,愫槿竟望着镜子发了呆,直到朱儿轻声唤了唤,才清醒过来,这才发现镜中的自己让她稍许发怔,从来都是随手用发带系上或用一只素簪挽起长发,这样精致的发髻,她从不曾想会出现在自己的发上。 半束的头发下方静静躺着,发髻用几只精致的金簪修饰,额前一朵别致的梅花点缀,简洁却不失奢华,更衬得她美艳动人,荆流云竟让她做这样的装扮,看来午后要见的,非寻常之人。 愫槿笑了笑,站起身来,任朱儿为她着上新装。 这是她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穿着白色以外颜色的衣裳,这是一身浅碧色的衣裳,色泽虽是素净,布料却满是光泽,想必是最上等的,衣裳之上没有太多的点缀,唯有几朵清荷高雅别致,清淡中配着高贵的气质,与这一头发髻,相得益彰。 腰间的束带以极好的玉配饰着,尽显奢华。 “诗凝可换好了?”门外传来荆流云淡淡温柔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好了!”愫槿淡淡应道,随手拂去身上的褶皱。 当闺门开启的那一刻,荆流云这个见惯美丽的人也在这一刻震住,眼前的人,果真美得像天上的仙子一般,从未见过她装扮,这一刻,恐怕连天上的仙子见了,也会不禁动容吧? 白皙的皮肤,乌黑的长发,长长的睫毛,乌黑的眼睛,流苏整齐得贴着脸颊,衬着额心的梅花,美丽而动人。 被盯得几分尴尬,愫槿轻笑出声,打破这一份尴尬“荆公子,可是诗凝脸上有什么?” “非也非也!”荆流云也是笑起,甩开文扇道“思凝美艳不亚天上的仙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过如此!”说罢,笑意更深了几分。 毫不避讳的赞赏让愫槿愣了愣,随即开口接道:“公子见笑了,公子今日让愫槿盛装打扮,午后要见之人,怕是身份不菲吧?” “哈哈!”荆流云突然大笑起来,细细端详了愫槿“果然是好聪明的女人,你既猜到如此,我便告诉你,姑娘要进宫,这个人,便是关键!荆某想,思凝该很清楚,这样倾国倾城的脸不该出现在风国盛京。” 荆流云的话瞬间点醒了愫槿,她明白,他知道什么,但却不能问,这张脸,若真是风国王后,又怎可再一次出现,岂非成了众矢之的? “那公子有何妙计?”愫槿静静道,看不出她任何情绪。 “随我走吧!”荆流云敛气合扇,徐徐转身,向前走去,愫槿紧随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一开始走动,她才猛然发现,身着这身华丽的衣裳,头戴这些金饰果真是一种累赘,她感到双眼也被晃得几分不适。 忍下这些不适,她跟着荆流云走上华丽的马车。 马车上已准备了精致的餐点,流云山庄的餐点也是一流,这样精致的食物,怕是皇宫内院,也很难品尝得到。虽是美味佳肴,愫槿却无心品尝,只是静静得吃了几口,荆流云这样刻意的安排让她心里莫名感到几分不安,她隐约感到她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若真是一国皇后,那她的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 记忆的流失让她对过往一无所知,只是在一看究竟以后,又会有什么样的秘密? 车上,荆流云一改常态,闭目养神,不作任何言语,直到马车停下,他才睁开双眼,淡淡说了声“请”,便扶上愫槿下了车。 一下车,总督府三个字赫然映入愫槿眼帘,愫槿虽早已料到,却还是显得几分惊讶。 随荆流云步入总督府,愫槿心中几分忐忑,总督府上下似乎早已知道荆流云的来访,皆恭敬站于一旁,荆流云负手而立,尽显贵族风范。 “荆庄主!”不远处传来一阵笑声和一声豪迈的呼唤“荆庄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说着便迎了上来。 荆流云却也并不失礼,施施然向前,拱手恭敬道:“梁总督客气了!受梁总督所托,荆某今儿把人带来了!” 那梁总督闻言,忙向后望去,但却在看到愫槿的那一刻,脸上瞬间失去了任何颜色,直到荆流云一声轻咳,才将他唤回,看到他的表情,愫槿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这・・・荆公子,你这是何意?”本是一脸高兴,如今却显得几分阴沉。 “梁大人莫急,且进府里说!”荆流云也不急,只是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便随梁总督进了府邸。 愫槿心中的慌张更添了几分,这其中,夹杂着的,仿佛是硝烟和阴谋的味道。跟随他们跨进总督府的门槛,她隐约觉得,自己离阴谋更近了一步。 落座,荆流云轻轻敛起茶杯,轻轻啜起一口,梁总督脸上明显的不安,他恍若未见般“梁总督,这位姑娘可以乔装您的侄女,替她进宫。” “进宫?你疯了吗?你明知道・・・”梁总督闻言,拍案而起,急忙道来,却在还未说完之际,被荆流云淡淡打断道:“梁总督不必担心,眼前之人并非你心中所想,梁总督别忘了,要进宫的,不是这位姑娘,而是您的侄女,梁凤仪小姐!” 梁总督闻言,瞬间明白了什么,随即豪迈笑开来,道:“不愧是流云山庄的荆庄主,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凤仪这孩子不懂事,有劳荆公子,老夫在这里,谢过陈姑娘!”说罢,向愫槿拱了拱手。 “梁总督客气了!”愫槿忙起身虚浮了一把,随即也行了行礼,这时候,愫槿总算明白荆流云的用意,替身?他如此处心积虑,是表明什么,愫槿心中了然,但即便是狼窝虎穴,愫槿也不得不往里去!而今看来,风国王宫与她,更是有脱不开的关系。 接下来的寒暄,宴席,愫槿更是一点没往心里去,这日的事在她心中留下太大的疑惑,让她无心于任何事,直到坐上马车,她才慢慢定下心来,她隐约明白,今后的路,怕是要宫门深深,崎岖难行! ------------ 第三章 :入宫 马车摇摇晃晃,笃笃行进,颤地发间的步摇叮当作响,坐在这华丽的马车之中,时间仿佛已然静止。 自两天前从总督府回来,愫槿总算明白了荆流云的用意,不管他究竟是什么目的,一如他所说,商人怎会做亏本的生意?但无论如何,也不过双惠互利罢了。 贴上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穿上从不穿的华丽衣裳,戴上从不喜的大大小小华丽的步摇,镜中那个清雅秀丽的女子,俨然的大家闺秀,梁凤仪,果真是一个清雅秀丽的女子,略有些圆的小脸蛋,似鹅蛋一般,皮肤精致秀丽,精致的五官虽然不甚突出,但镶在这张脸上却格外精致,素齐的刘海,显得格外可爱。 镜中的自己很陌生,仅有一双眼睛让愫槿觉得,这还是她。虽与这梁凤仪小姐素昧平生,但愫槿隐约可以感到,这定是一个柔弱秀雅的大家闺秀,而此刻以这样的脸庞坐在这总督府简朴却不失华丽的玉轿中,愫槿心中感到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似乎有些石沉大海的秘密将很快浮出水面。 似乎是天生杀手的敏觉让她感到心中几分嗜血的快感,几乎盖过了对前路凶险的担忧。 犹记得昨夜,荆流云又一次做了梁上君子,他再次郑重其事道:“诗凝,你可想好了?”扰得愫槿一夜清梦,看着半醉半醒的他,愫槿只好半夜起来,随他静静喝了半夜,他方才如风不知向何处飘去, “小姐,到了!”正想着,窗外便传来侍女的声音,拉回愫槿的思绪。 拨开挡住眼睛的步摇,愫槿翻开与外界隔断的车帘,轻轻应了声“嗯”,便在车夫的帮助下,缓缓走下马车。 “哟,这不是凤仪姐姐嘛?妹妹这厢有礼了!姐姐近来可真是容光焕发,我见犹怜,妹妹我真真是羡慕得紧了!”刚一下车,身后便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头一次,愫槿竟被一个娇柔的女声吓得背后阵阵发麻。 镇定地站了站,不紧不慢地抚平衣服的褶皱,操起笑容转身看向声音的主人,这是一个有些妖媚的女子,削尖的脸庞,大而妩媚的丹凤眼,艳丽的妆容更显得几分娇媚的味道,除此,一身艳红的衣裳更衬得他妩媚妖娆,活脱脱一个狐狸的媚态。 愫槿虽看的分明,却不知眼前这是何人?时间仓促,她还未能有机会好好认识宫中各人,便被送入了宫中,只是梁府那派着跟来的小丫头倒是机灵,知晓愫槿不识这宫中女子,她谦和有礼更不动声色地上前道:“梧小姐有礼,我家小姐近来身子有些不适,不便与媚娘小姐多聊,还请梧小姐见谅!” 闻得此言,愫槿不动声色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明朗,梧媚娘,梧太师的掌上明珠,为人刁钻,泼辣,刁蛮任性,曾听得荆流云说过,这个女子,极难应付! 见那梧媚娘看着侍女果然是一副要吞人的模样,愫槿忙轻轻示意侍女退下,笑道:“梧妹妹多礼,妹妹才是艳冠群芳,凤仪薄柳之姿,哪能与妹妹你比拟,凤仪近来身子不适,失礼了,倒是让妹妹见笑了!” 梧媚娘见状,立刻收起一副黑下来的脸,忙抄起笑容,笑的一副魅惑众生的模样“呵呵,姐姐真会说笑,哪能呢?不过姐姐说的倒是,这薄柳之姿果真精辟,只是妹妹可听过,这本国前皇后萧云萧丞相的女儿萧愫槿可是美得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据说这当世之上,无人能及!”说着,言语中有种不屑的味道。 “是嘛?” 愫槿方欲开口,那梧媚娘又开口道:“哎呀,糟糕,姐姐你看我这嘴巴,怎么又说起这个逆臣之女,倾国倾城又是如何?不也是红颜薄命!姐姐可要小心了,你这弱质之质,薄柳之姿,可要小心了,别学那萧愫槿,做了个薄命的红颜,媚娘在这里先预祝姐姐得获荣宠,媚娘便不打扰姐姐咯”说着,她转身向她身后的婢女唤道:“柳儿,咱们到前面瞧瞧!” 听着她尖酸的言语,愫槿心中无奈,脸上却还是笑着,她隐隐为梁凤仪的柔弱感到几分可悲,若是她真走到皇宫,恐怕真会做个薄命红颜了! 不理会梧媚娘的刻意刁难,愫槿转身静静向那侍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玉霜!” “好,玉霜,我问你,你在总督府这么多年,可曾听过这位萧皇后?” 愫槿正色道 “小姐,还请小姐以后莫再说起皇后娘娘,这是风国王宫的禁忌!”玉霜毫不含糊地正色道,脸上却也没有任何表情,愫槿淡笑以待,这个玉霜,果然不是一般的婢女。 “那你便和我说说凤仪小姐与这梧小姐的关系如何?何以梧小姐这般刻意刁难?” “回小姐,梧小姐与小姐是京城两大闺秀,外人常将两位小姐互作比较,梧小姐的性子小姐也是有相当的了解,这事儿梧小姐一直耿耿于怀,是以梧小姐格外针对小姐你,以前的小姐也常因这恶语气的偷偷落泪,小姐你别太过在意。”玉霜恭敬答道,言语中没有半点含糊。 愫槿点头,示意了解 她明白,从玉霜的嘴里,是套不出什么的,如今,所有的秘密都唯有自己入宫寻找。 找了个安静地方静立,不想受到任何无谓的打扰,可惜梁凤仪的身份过于显赫,梧媚娘刚走不久,便又来了两个叫的热乎的女子,愫槿本是恬淡的性子,如今真真是有几分不适,无奈之下,她仍是不得已亲热了几句。 这两个女子一个身着翠色衣裳,一个身着粉色衣裳,一看便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文雅秀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言语中,愫槿能听得些许少女怀春的美好情怀,心中不免几分羡慕。 言语间,愫槿试探性涉及几句萧皇后的事情,但这些小姐也是避之不谈,看来这萧皇后果真是宫中禁忌,也只有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女子,才敢那般肆意张扬。 见此情形,愫槿只能作罢 正说着,一声尖锐的“见过各位小主,小主们吉祥”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 第四章 :宫事 “各位小主吉祥!”一声尖锐的声音穿过耳膜,所有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太监装扮的男人走了过来,一身衣料价值不菲,可以想见眼前这个太监虽是奴才,身份却并不低,手上的拂尘更显示他的身份。 “安公公吉祥”众人皆恭敬得福了福身,有礼道。 安公公?小安子?一个名字突然跳入愫槿脑中,愫槿心中顿时有几分疑惑,几分不适,小安子是谁?为什么会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奇怪的想法竟让她忘了行礼,呆滞地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嗯,都起吧!”又一声尖锐的声音唤回愫槿的思绪。 “敢问这位可是梁凤仪小主?”未等愫槿回神,又一声尖锐的声音拉回愫槿的全部思绪。 愫槿顿时感到几分无奈,不愿成为焦点,如今竟因自己的一时不慎。。。。 愫槿恭敬地福了福身,“正是小女,小女一时不甚失礼,安公公见谅!小女有礼” “嗯,梁小主乃梁总督侄女,梁总督乃国之栋梁,身份固然显赫,但如今来到宫内,小姐须得放下前身小姐身份,这宫里,可由不得无礼之人!”小安子淡淡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是,安公公教训的是,小女受教!”淡淡应道,愫槿低头,将表情淹没在刘海之下,听着身边各色的笑声,愫槿并不以为意,唯有几分蹊跷,在心中疑惑不解。 身边的秀女一个个走过,愫槿慢慢起身,在最后跟了上去。 走了不久,小安子便把这一群秀女带到了一个围合式的宫苑,宫苑四周房间隔着前厅相连,飞檐下红色的木门显得格外鲜艳,不愧是皇宫的墙院,小小秀女的住处外观虽不奢华,竟也是这般精致。 抬头看宫门,鎏金的群玉院的牌匾悬挂在宫苑的正中,显得格外庄严。 “各位小主,几天后你们讲进行初次选秀,在此之前,请各位小主在这里暂且歇脚,明儿个会有画师为格外小主描绘肖像,你们能否有机会面见皇上,这画像可是关键,小主们今晚可要歇好了!明儿个容光焕发,才能画出美丽的肖像。” “是,多谢安公公指教!”各秀女齐声道,声音温婉,煞是好听。 “小主们客气了,来啊,送各位小主到阁中去!”不知何时,小安子的身后竟多了许多宫女,想必是事先便安排好了的,这风宫中的秩序礼数,比在陈宫中更显的复杂。 跟着一个秀气的宫女走进一间绣阁,里面的摆设虽显简朴,确是精致,屋中一张精致的雕花桌子,桌上整齐得摆放着洁白的茶具,以及一包不算好的香茶,茶桌后摆放着一个古朴的木制柜子,柜子旁坐落着一个以荷雕饰的屏风,后面是一张整洁的床,粉色的帘帐,洁白的床单,还有一股栀子的清香,想必是整理过了的。 “小姐好生休息,奴婢先行告退!”说罢,那秀气的宫女便退了出去。 不去看那宫女,愫槿找了张椅子坐下,而跟来的玉霜也是静静站在愫槿身后。 “坐吧!”抬手指向前方的椅子,愫槿朝玉霜淡淡道,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然而玉霜并没有如愫槿之意,她静静却从愫槿身后绕过躬身跪倒在愫槿身前,谨慎道:“小姐,您有事直说,奴婢定当直言不讳!” 愫槿轻笑,不愧是梁总督亲选的婢女,果然冰雪聪明! “坐吧!我不过是想问问这宫中的情况,你无需这样紧张!”笑着伸手虚扶了玉霜一把,愫槿轻启朱唇,言语中充满着温婉的意味,一副好主人的样子。 “奴婢不敢”玉霜仍不起身,静静俯身在冰冷的地上。 “这是命令!”愫槿笑起,笃定道,这样深沉的婢子,比起原来的青玉,可是难办得多。 “这・・・是!”无可奈何之下,玉霜只好起身,找了张椅子在愫槿的对面缓缓坐下,头却埋得很低。 “在总督府,想必你对风国皇宫之事也是有相当的了解,你不妨给我说说,以免我在哪里又出了什么岔子,个人荣辱事小,不甚给梁总督带来麻烦,你我都担待不起”没有多余的话,愫槿淡淡道,伸手拿起桌上的两个杯子,摇了摇水壶,发现竟早已备好了水,便缓缓倒上两杯,将一杯朝玉霜的面前推去。 接过愫槿的水杯,玉霜慢慢将风国王宫的现状详细说了一遍。原来这风国的皇帝名唤司空浩,大约三年前,司空浩还是一个智商有问题的傻皇帝,这风国的丞相见状想要把握大局,便将女儿萧愫槿嫁给了皇帝,萧愫槿便成了风国的王后,只是这萧皇后一来,这司空浩在一年之中竟奇迹般地好了,而且将萧云打得一败涂地,萧愫槿也因此被废,传言已死在了深宫之中,但奇怪的是,司空浩这两年来虽后宫佳丽三千,竟不再封后,原皇后的寝宫也奉命被封锁,成了宫中禁地,从此,皇宫流言万千,直到一年前,司空浩突然下令“有关萧皇后之事,擅传谣言者死!”至此无人敢传。 具体有关萧愫槿的,玉霜说话得体,好不提及,愫槿也是料到,不加追问。 而现如今,司空浩最宠的妃子据说是唤作莺妃的女子,此女来历不明,据说是婢女出身,若非司空浩的宠爱,在宫中的地位并不待见。 宫中最尊贵的女性太后娘娘竟是在先帝时期并不受宠的女人,且这个太后倒是好说事,从不过问宫中之事,据说是多年潜心礼佛,染了佛性的缘故。 玉霜对风国的后宫果真是了如指掌,一说便是一个下午,当愫槿发觉,已是晚膳传来,夜幕正沉沉降临。 这一个下午,除了皇后跟太后,玉霜不过微微提及数句,大多数也是说了后宫争斗之事,愫槿虽听着,却无放在心上,唯独那个莺妃,愫槿心中不知怎地竟对她有几分兴趣。 用过晚膳,夜幕早已降临,已到掌灯时分,玉霜规矩得将玉床铺开,恭恭敬敬伺候愫槿休息。 折腾了一天已是有些累意,愫槿也便由她伺候,上床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四周静的可怕,房里的孤灯静静掌着,玉霜早已去隔壁奴婢的住处休息,不知怎么的,愫槿竟觉得有几分头疼,便自己下了床,倒了杯水饮下。 方放下杯子,一声清幽的笛声从远处响起,笛声悠扬凄美,会是谁?在这深夜竟有引笛的雅致? 愫槿披上外衣,推门轻轻向外走去。 &nnsp; 0 ------------ 第五章 :绘像 清泠的风吹乱了散落的发丝,感觉到了几分凉意,愫槿下意识将身上的衣服拉紧了些,清明的天空,月明星稀,可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却不免有几分说不清的落寞。 “也不知,他现在,还好吗?”愫槿嚷嚷道。 本是出来追逐笛声,却不想出来没多久,笛声不知怎么的便断了,想是吹笛之人也倦了吧?愫槿抬头,望着几颗明星点缀的清明的天空,明明是这样清明的天空,愫槿却觉得有几分不清晰。 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宫苑,待回到群玉院,天空已透出几分清明,愫槿轻轻开启房门,屋内弥漫着清雅的香气,散发着几分温暖的味道。 愫槿轻轻取下身上的斗篷,将自己埋进洁白的被氇之中,义无反顾的离开,倔强的追寻,在这一刻,都土崩瓦解在寂静的夜色之中,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也变得那般贪婪那一份来历不明的温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竟也想说一句,如果不曾有这份顾虑,如果可以抛开世俗,该是有多好! 但也许从自己离开的那一刻,便从未想过回头罢? 消失了三个月,如今以梁凤仪的身份走进这座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之中,也许她从未给自己半分退路。 愫槿第一次感到眼睛有几分干涩,哪怕是面对狼群的绝望,她也不曾感到这般脆弱,这就是爱吗?如果是,又为何要这般痛苦?也许这样的她,本不配爱! 当愫槿再次醒来,天已是大明,玉霜瞧准了时间便叫了她,为她安排好一切,梳洗,打扮,一切都毫不含糊,真真是个厉害的丫头,绝非池中之物! 愫槿望着镜中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已经那精致的妆容,莫名地竟想叹一口气。 “小姐,今儿个要画像,你瞧这个妆容可好?”玉霜插上最后一根金簪,柔声问道。 “倒是个精致的妆容!”愫槿道,伸手扶了扶满缀乌发的步摇,然后轻轻将几支摘了下来。 “这・・”玉霜见状,欲出言阻止,却听得眼前精致的人儿开口“太过累赘了些,还是素朴简单些好!”说着,便将那几支艳丽的簪子都统统拔下,最后只余两支简单的步摇在黑发中摇荡,愫槿方才抿嘴笑起。 “这・・・小姐,这样的妆容,未免太素了些了,小姐今日一身素衣,又是这般妆容・・・”玉霜欲言又止。 愫槿起身,笑着摇摇头!便向前走去,这一刻,她猛然想起那一身白衣,如若是他,该喜欢这身装扮吧?愫槿静立窗前,任微风吹得流苏轻摆,不知这位见惯华丽的君主,会否喜欢这样淡雅的素丽?“玉霜认为这样不好吗?”愫槿轻声道。 玉霜见状,终是默默不言,白衣黑发,这样淡然甚至有些让人惊艳的背影让她顿时觉得有几分震惊,这样素的衣服,竟让小姐穿出这样的感觉,玉霜不禁赞叹,这面具后面的主人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站在白衣主人的身后,玉霜不禁被这样的风采深深吸引,这一刻,她顿时感觉,那些带着珠光宝气的金簪玉饰,反倒是显得有几分俗气了,心中的担忧,竟不自觉淡了。 “这样・・・甚好!是玉霜眼拙了!”玉霜欠了欠身,恭敬道。 前方传来愫槿的轻笑,许久不曾感到这样轻松,却不知为何因这一身素洁的白衣让愫槿感到几分开怀,她缓缓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玉霜倒好的茶,一口一口啜着,似乎在等着什么。 “小姐,请用早点!”玉霜恭敬地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早点,复又退再一旁。 吃过早点,外面便传来宫廷画师来作画的声音,外面天气倒是晴朗,只是如今已至深秋微凉时节,玉霜细心得为愫槿披上一件微薄的斗篷。 微笑着望了望玉霜,愫槿投以感谢的目光,信步向外走去。 画像的日子对于秀女而言果真是个大日子,走出绣阁,愫槿感到有种花团锦簇的感觉,这里的一个个秀女要么打扮得清丽秀颜,要么浓烈妖艳,各有各的风格,而自己的打扮,真真是素到了极点。 许多秀女看到愫槿,皆投来了不解的目光,愫槿却不以为意,只是静静得站着。 “秀女梧媚娘上前作画!”前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 “是!”一阵悠长又妩媚的声音从愫槿身后传来,随即伴随着一阵浓香刺激着在场众秀女的嗅觉。 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愫槿轻轻向后挪了几步,想避开梧媚娘的纠缠,却不料这个艳丽的女子仍旧无法忽视她的存在。“哟,这不是梁姐姐吗?怎生的今天穿的如此朴素,这万一哪个不知情的人,以为妹妹你这是要哭丧呢!”梧媚娘开口刻薄道,说罢还故作掩了掩嘴边的笑意。 “妹妹说笑了,只是姐姐自知资质浅薄,无意争先,便索性朴素了些,倒是让妹妹见笑了!”躲不过无谓的纠缠,愫槿索性开口,眼前的女子装扮艳丽,一身红装犹如初见般夺人眼球,头上的步摇更是金贵无比,珠光宝气,耀眼夺人,只是贵气中不免添了几分俗气。 梧媚娘闻言,便是是无忌惮得笑开了来“姐姐说的有理,这资质浅薄的可都得学学姐姐你才好,省得陛下看得眼酸坏了龙目,可这之中,总是有那么些不知好歹的人,哼!”说罢,她随意撩拨了一下头发,便扭着腰肢向前走去,展现如水蛇般婀娜的身段。 愫槿深感无奈,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女子,能在这宫中多久?若摘去她的头衔,恐怕早已死过千百回了吧?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又怎能容忍她的张扬? 又画了几个,终于传来“秀女梁凤仪上前作画”的声音,愫槿倒也不急,轻轻摘下身上的斗篷,便向前走去。 认真看过愫槿的装扮,画师无来由得皱了皱眉,问道:“小主确定要如此作画?不再去装扮一番?如若小主要去,微臣可以稍等些时候。” 闻言,愫槿轻笑开来,轻轻摇了摇头“这样的妆点刚好得宜,无需再添些什么,多谢画师美意,凤仪在此谢过,画师您照着画便是。 “是,小主气质国色天香,相信便是以这一身素白,也是倾国倾城,倒是微臣多虑了,小主坐好,微臣这就为您作画!”听罢愫槿一言,画师倒恍然大悟一般,笑道。 宫廷画师不愧是全国一等一的, 不知是否以前学过的缘故,从他的神态笔法中,愫槿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赞叹。只是这宫廷中秀作画,画过便收,不由得秀女们过目,这画像好坏,愫槿却也无法见的。 不消半日,画师便给这些新进的秀女都画过了像,收了随身带来的工具,恭敬得退出院中。只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权势权衡,怕是早已让这场看似公平的“斗争”变成一场宫廷权势之争。 一切,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外出一个多月,没带电脑,也都没有空更新,才发现要接着写竟有些困难,小小两千多字的一章竟写了好些时间・・・・惭愧! &nnsp; 0 ------------ 第六章 :和鸣 绘过画像以后,秀女们都对初选的结果虎视眈眈,愫槿倒是闲了起来,每日只顾看看风景,修修屋中摆设的花草,日子过得好不闲适。 正是秋高气爽之际,夜晚的风总显得格外清凉,当窗对月,愫槿把玩着手里的玉箫,萧是从总督府中带出来的,这些日子,它沉寂在行李箱中,愫槿不曾细细品观,只是突然想起那晚的箫声,不觉让愫槿有了把玩一番的雅兴,便径自将其拿了出来。 “小姐今天真是好雅兴,这萧原是凤仪小姐的心爱之物。”玉霜将端来的水轻轻放下,轻声道,言语中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悲伤,愫槿不禁有几分好奇,这个精明能干的姑娘,竟还有这样的时候。 “是嘛?”愫槿淡淡道,听不出任何情绪“以后别忘了,我就是梁凤仪,先下去吧!” “多谢小姐提点,玉霜定当谨记!奴婢告退了!”说罢,玉霜便径自退了下去,没有看她离去的背影,愫槿只是低头,细细看了手中的玉箫,一次,又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早已错过华灯初上的美妙,天空依旧清明,愫槿轻轻拿起玉箫,缓缓吹了开来,缓慢的曲调带着一点忧伤的气息,未来的路,能走到哪里,谁也不知道,如今在这深宫之中,外界隔绝,心里却不得清明,窗外的景致一如初见,风吹动树梢,微微摆起新叶,也撩动着沉寂的心弦。 悠扬的曲调散布在空气之中,却惊动了站在巅峰的白衣之人。 “小安子,是谁,竟深夜引笛?”司空浩淡淡道,几个月来,他不断得搜寻,动用了身边所有的部署,连同多年培养的精英暗卫都派了出去,竟怎么也找不到心尖之人的消息,一次次的绝望,他终是明白,原来,这颗沉寂的心也能这般痛楚,是的,撕裂般的痛楚,从未有过的痛处,一次比一次清晰。 “回陛下,这萧声,是从群玉院中传来的。” “取我萧来!”司空浩没有回头,负手望着这片天空,心中猛然被这阵笛声扰得几分波澜。 “这・・・・陛下,您还是去休息吧!您已经几个月没有好好休息了,您这样白天忙于政事,晚上又这般思念娘娘,终究是要累垮自己的。”小安子并不动身,认真劝道。 “朕的事朕自有分寸,尽好你自己的本分即可!” “是!”清楚眼前之人的脾性,小安子不再多言,慢慢退下,不多久便取了一根碧玉通透的玉箫,递给司空浩。 取过玉箫,司空浩不再多言,随着愫槿的箫声和起,悠扬的箫声纠缠,系着难解难分的缘飘荡在皇都的上空,一派祥和的景象,听见有箫声和来,愫槿一惊,却释然一笑,片刻也随着悠扬箫声认真和了起来,食指跟随着音符跳动,这一刻,两人都似乎忘了自己,任思绪在空中飞扬。 都是精通音律之人,愫槿扬起唇角,尽情享受这场音乐盛宴,许久,许久没有这般欢快,自从得知一切,不,也许,在更早以前。 曲罢,澄明的夜空似如水洗,骤雨方歇般清凉,愫槿不自觉放下玉箫拢了拢自己的衣服,“难得,是个知音之人。”愫槿嚷嚷道,扬起嘴唇,笑的格外清澈。 高楼之上,司空浩绽放难得一见的笑颜“小安子,今夜这吹箫这人,可是流云静候多日之人?” “陛下英明!”小安子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缓缓开口道。 “梁凤仪?梁康的侄女吗?竟让流云这样谨慎的人做到这种地步,倒是有趣的很!”司空浩嚷嚷道,唇角几分邪魅的笑,今夜,他的心情仿佛格外的好。 “已然三日了,陛下,可否要采取行动?”拜倒在地上,小安子淡淡道,夜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必了,明日,将那些秀女的画像给朕拿到御书房便可,下去吧!” 慢慢退了出去,望着这难得神采奕奕的背影,小安子暗暗叹了口气,眼前这白衣之人,多少年来,他犹如神一般,无所不能,他纵使凶残绝情,却无人知道他背后的伤有多深,他深深为这样一席白衣感到几分心疼,自他救他的那天起,他便发誓,今生定为眼前这位君主尽心竭力,绝不背叛!他默默转身,在这高高的城楼中留下了一丝寂寥。 “小姐,该・・・・公子!”已过夜半,玉霜见愫槿房中依旧灯火通明,便前来提醒,谁知刚一推门,便见荆流云在屋内长身而立,眼神流连在愫槿的背影中,眉间刻画几分从未见过的忧郁。 推门声打破二人对峙的场面,愫槿看向玉霜,脸上依旧同样的表情,只是淡淡开口命令道“不必惊扰,在门外守着罢!” 玉霜闻言,静静低头,轻轻带上门轻轻推了出去,只余房中二人静默。 “深夜吹箫,诗凝,这有些不似你的风格?可是后悔了?”见愫槿不言,荆流云径自坐下,兀自摆弄桌上的茶具倒了一杯,又自顾饮下,似是不满意,他皱了皱眉,将手上的瓷杯放下。 愫槿闻言,踱步走到桌前,寻了个位置坐下,并不看荆流云,他的到来,她有几分意外,这个贵公子,又一次做了梁上君子,可是为她?她越是不懂眼前的男子,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后悔?他要再次留下一丝余地?“诗凝的风格荆公子怕是未看透罢!只是这梁上君子倒是荆公子你的风格。”愫槿笑道,脸上的笑容看不出是温和还是冰冷的温度。 “诗凝还未回答我的问题!”荆流云又是自顾倒了杯水,抬眼望向愫槿的侧脸。 愫槿拿起水壶,也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个答案,诗凝早已给公子了,公子忘了吗?” 闻言,荆流云深深看了一眼愫槿,而后狠狠将眼神收回。“为什么不问我?”荆流云淡淡问道,眼前的女子让他越来越看不懂,她明明可以不用这般,却如何执着? “即便问了,又如何?公子将所知道的告诉我,这一切就可以不用承担了吗?公子,诗凝以为公子你是明白的,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看着这般认真的女子,荆流云突然感到几分震惊,他静静得望着眼前的女子,许久,都未曾开口。 “很晚了,公子还是回去吧,公子这般可不符合这宫中的规矩。”愫槿淡淡开口,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之人,她有感激,也有怀疑,这样一个深沉内敛的男人,他心中的目的,太难让人看透。 话音刚落,愫槿便赶到腕间一紧,荆流云猛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神又深了几分。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荆流云开口,言语中有几分冰冷。 抬眼对上眼前的男人,愫槿越来越不明白,他究竟意欲何为?他要再给她一次机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是・・・她不敢往下想,也不想往下想,她一点一点挣开这双禁锢自己的手,不顾白皙的手腕因他越抓越紧而挣起的丝丝疼痛,用自己的决心,告诉眼前之人她要的选择。 “机会公子早已给过思凝了,不是吗?思凝的心意,公子该很明白,不是吗?”挣开他的手,愫槿转身,背对荆流云淡淡道,声音中满是淡然,听不出情绪,听不出悲喜,也听不出那一丝无奈。 “是嘛”荆流云缓缓笑起,又恢复平常的模样,第一次,他既然有如此疯狂的想法,想要将眼前的女子带走,只是这女子太过淡然,太过倔强,他轻笑几声,继续道“再告诉你一件事,今晚奏萧之人,正是风国至高无上的帝王---司空浩,想必过了今晚,你很快便可以见到他了!”说罢,一阵风起,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转身望向他原来站过的窗前,愫槿终是轻轻叹了口气,她感激这个人给她这么多次选择,但是她不能,窗外的风平静得吹着,夜晚显得格外寂寥,几丝烦躁冲上心头,司空浩?司空浩!白宸浩! &nnsp; 0 ------------ 第七章 :怀疑 吹了灯,任自己淹没在黑暗之中,却是一夜无眠,荆流云的话再愫槿脑中旋转,司空浩?要见到皇帝了吗?见到他,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想下去,进了皇宫,就注定是皇帝的女人,不是吗? 当太阳的第一抹光辉照进纱窗时,愫槿的心猛的震动了一下,该来的,终究要来,只不过比想象的快些罢了愫槿流年!只是她没想到,她先迎来的并非司空浩,而是荆流云的信鸽。 “小姐,公子的来信”玉霜低着头将手上的脸盆轻轻放下,在愫槿的耳边轻声说道。 闻言,愫槿转头,伸手接过玉霜手上的来信,荆流云带不走她,就该要回她商人的回报了吧?只是不想,这个任务来的这样急,甚至比司空浩来的更早,只是现在无权无势的她,能为他做什么呢? 轻轻打开手上的信笺,两个清秀的墨字呈现在愫槿眼前,让愫槿几分震惊,他难道不知道这宫中的禁忌?他究竟要做什么? 字条上赫然写着“萧云”二字,这个名字,在风国,恐怕没有人敢提起,曾经的一国之相,前皇后萧愫槿的父亲,那个曾权倾朝野,挥一挥袖即能定人生死的人物,他要查他做什么?难道萧云并没有死? 愫槿放下手中的字条,心中顿时被一团迷雾包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荆家世代不允许参与朝政,荆流云为何要查萧云?萧云与他究竟有何关系?这一切又是否与萧愫槿有关?一切的一切,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前方却是迷雾重重,若自己真是萧愫槿,那这一切可与自己有关?荆流云将她隐没在这深宫中的用意,定不只是为了帮她那样简单!那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如今这样的身份,她该从何查起? “拿笔来!”不抬头,愫槿吩咐道。 几番思索,愫槿终是下笔,而后将细白的纸条细细一卷,转身交给玉霜“马上传给公子,再替我准备些美酒,别被人发现了,走漏了半点风声,后果不堪设想,我想,你明白!” “是!”玉霜点点头,便若无其事地退了下去,其中的厉害关系,她明白。一来,宫中男女私通是死罪,哪怕并无此事,但深宫之中的黑白何曾分明?二来公子所要调查之人乃宫中禁忌,一旦被发现,被列入萧氏一党,愫槿与她便再无希望再宫中待下去,为求斩草除根,招致杀生之祸也未可知。如此,她也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无论如何,哪怕现在这位伪装成小姐的姑娘是她的仇人,她也会保住她! 而这日,紫禁之巅的白衣人也是分外忧伤。 他双手执画,无声得站立在这孤单寂寥的紫禁之巅,忘了言语,也忘了叹息,身旁的书桌上整齐得摆放着一叠奏折,以及一个鎏金的笔架,架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毛笔,一旁放着一张女子的画像,一席白衣,长顺柔滑的黑发,清秀的脸庞一双眼睛格外耀眼,正是梁凤仪的画像。 许久,他终于抬起双手抚上执于手中的画像,画像中的女子也是一席白衣,长顺柔滑的黑发,不同的是,女子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让人移不开眼球。 “是槿儿来找朕了吗?”司空浩嚷嚷道,言语中充满一分说不清的哀伤,几年了,这张画常伴于他,在这分别的日子,唯有这张她根本不知情的画伴在他的身边,画是他亲自执笔所画,一笔一划,都充满着深深的悔恨和思念。 自愫槿走后,这原本已经废弃的晓风残月阁便成了他每日的必进之地,御书房反倒似成了废弃之地一般愫槿流年。 “陛下,自看到画像,您已在此站了半日,请陛下保重龙体!”见司空浩迟迟不出,小安子上来提醒道,在看到画像的那一刻,他明白,那画像上的女子,那位梁小主,那身白衣,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皇后娘娘,从未见过如此相像的眼睛,那样的眼睛,小安子原以为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小安子,朕发现,你最近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司空浩道,言语冰冷到极点,让人几分骇怕。 “奴才该死!”小安子静默跪倒在司空浩身后。 一本黄色的奏折在下一刻飞向小安子,他顺手接了下来,并不打开,也不做声。 “按照这个名单,明日安排这些秀女晋见,朕要明日选秀!” “是”小安子接下名单,便慢慢退了出去,而不多时,高楼上的一抹白影,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夜已微凉,群玉院中,站了大半日的愫槿摆上一桌酒席,已是月上半空,所待之人却迟迟未到,看来,荆流云并不打算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愫槿渐渐明白,他说“最后一次机会究竟是何意义,按照约定,交换利益,她必须替他办事,应承他任何要求。 斟上一杯酒,愫槿自顾饮下,她并不打算后悔,也并没有不想着手查下去的思想,只是有些事,她想知道,也一定要知道,既然荆流云不愿相见,这些事,她只有亲自查下,而着手点,便是这神秘的前皇后---萧愫槿! “梁小主好雅兴”伴着一丝微凉的风,身后传来一阵邪魅的声音,就这一声,愫槿怔愣,这个声音,她这辈子也忘不了,也不会忘,绝不是荆流云!那个名字,深深刻在自己心里! 忍着即将掉下的泪,愫槿转身,她明白如今的身份,这个人,不该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只是,他怎会在这里出现? “公子才是有雅兴,半夜私闯女子空闺,难道公子不懂这宫中的规矩?万一被发现,公子可知会是什么后果?” 没有回应愫槿的话,司空浩怔愣地望着这一双眼睛,伸手抚上愫槿这张梁凤仪的脸,反复温柔地抚摸着“像,真像,世上怎会有第二双这样的眼睛?怎会这般相像?是你来找我了吗?” 痴痴的眼神刺痛了愫槿的眼睛,愫槿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将头瞥向一边。 猛地下巴感觉一阵疼痛,司空浩狠狠捏住愫槿的下巴,力道之猛让愫槿感到丝丝疼痛。 “你想干・・・”愫槿方要开口,却被眼前的人狠狠一甩,狠狠摔在了地上,连同桌上的美酒也都洒落满地,巨大的冲击让愫槿的唇边渗出了几滴鲜血,她抬头狠狠看向眼前的男子,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子,究竟是想干什么? “这样像的一双眼睛,,这样诱人的一双眼睛,梁康,只怕是费劲心思了吧?”邪魅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这样的他,这样的司空浩,她从未见过,对于她而言,她的世界,只有一个充满邪魅,却温柔至极的白宸浩。 “你究竟是谁?”愫槿紧紧地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认真问道。 也许是那双眼睛迷了司空浩的眼睛,这一刻,他忍不住慢慢放掉了手上的力气,决定来到这里时心中所填满的怀疑仿佛被这双认真的眼睛融化,曾经,同样的眼睛也这样认真得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再也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一点一点,轻柔得拭去她唇边的鲜血。 看着眼前的男子,愫槿猛地转开了头,这样的眼神,让她情不自禁迷乱,转开的双眼让司空浩猛地清醒过来,他猛地将她推开,毫不留情。 他转过身,背手长身而立,似是要说什么,却在下一刻,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让他迷乱的屋子。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愫槿慢慢起身,身体中有一处感受到几分莫名的绝望,另一处却也觉得莫名的开心,他终是没有认出她,荆流云与梁总督的目的也达到了吧?他在怀疑她,但他,绝不会杀了她! 她扬起唇角,慢慢起身,却听到身后急急的开门声。 &nnsp; ------------ 第八章 :选秀(1) 玉霜急急地推开了门,看着嘴角渗血的愫槿,颓然坐在冰凉的地上。 伺候愫槿已有多日,她从不曾见愫槿这般样子,从来都是一个高傲不羁的女子,如今似是千疮百孔般,如瓷娃娃一般,笑的几分骇人。 ”小姐,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来人是谁?”玉霜伸手将愫槿扶起,皱了皱眉,问道。 “你怎知来人不是公子?”愫槿轻笑。 闻言,玉霜怔了怔“公子不会这般对小姐”她缓缓开口。 “收拾好东西便出去吧,天色已晚,我也乏了”愫槿笑笑,淡淡开口“记住,今晚是我自个儿不小心摔到了,无人来过。”玉霜很聪明,愫槿知晓,她一定明白,但只此,这丫头显然不是个简单的主。 “是!”玉霜淡淡应道,便着手将地上的残废之物收起。 愫槿并不看她,直直向床沿走去,找个舒服的位置,让自己靠在床上。 “奴婢伺候小姐休息!”玉霜放下手中的东西开口道。 “不必了,你忙完便下去吧!”愫槿开口。 闭上双眼,愫槿感到满脑子都是那白衣人的影子,她不会傻到认为他是宫中侍卫之类的说辞,他的身份绝不是那样简单,这般深夜,能如此放肆得在宫中行走,又可做如此大胆之事私闯候选秀女闺阁,显然只有两类人,要么他是这宫中地位显赫的王爷,要么便是当今圣上。 愫槿不敢往下想,宫中之人的规矩,王爷深夜不得宿留宫邸,除非圣上的命令,那么他・・・ 想到这,愫槿抬手抚了抚洁白的额头,被甩的伤口还有一丝疼痛,但却不知该如何在意,心心念念的人竟就在自己身旁,这究竟是祸,还是福? 一夜无眠。 第二日,才刚起床,外面便传来圣旨,是入选秀女的名单。 愫槿和梧媚娘都上了选,只有几个家世不好的秀女落选,很快便有人将她们领去敬事房吩咐差事,然则这些并不在愫槿的干涉范围,为今之计,在确认他身份之前,她不可暴露一分,更不能为任何事情出头。 站在大厅之中,愫槿默不作声,身旁的玉霜却也是乖巧的站着,她猛然觉得越来越捉摸不透眼前之人的想法。 “陛下难得得空,小主们快些准备准备,即刻便要出发去上阳宫选秀。”小安子温声开口,笑脸盈盈。 “这,怎生如此着急,#¥%#3”人群中传来各样的声音,愫槿闻到一股紧张的气息。 “回房吧!”愫槿吩咐道,随即径自向前走去。 梧媚娘本欲上前挑衅,但唯恐会装扮不及,便甩手而去。 回到房里,换了装,坐在铜镜之前,镜中的脸庞愫槿依旧有几分不习惯,今日觐见,有规定的宫装,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着,哪怕繁琐,却不由得愫槿选择,愫槿静静得看着镜中的自己,任由玉霜梳妆摆弄。 自昨日见到他起,她的满心心思,便乱了方寸,第一次,她感到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已深入骨髓。 “小姐,已梳妆完毕,奴婢为你将斗篷披上,今日选秀,不如选个艳丽些的斗篷,小姐,你看可好?”玉霜放下手中的梳子,笑着开口道,身为婢子,她真真是个够贴心的婢子。 “不必了,便拿平日里我常用的白色斗篷便可。”愫槿淡淡开口,白色,那个人挚爱的色彩,简单,纯粹,却一点也不似他的风格,在这简单纯粹的白衣之内,包裹着的又是怎样一颗不纯粹的内心,愫槿很想看清。 “这・・・・”玉霜犹豫了半响,终是不作反驳“是!” 将白色的斗篷拿来为愫槿披上,眼前的女子显得清新脱俗,风国的规矩,里面的宫装乃是规矩,红色的料子绣着各式各样的花色,金丝线的花边显得几分娇贵,这些料子虽不及那些娘娘身上的,却也是十分名贵。 “小姐真真是美若天仙之人!”玉霜不由得赞叹道。 愫槿笑起,笑容淡若未闻“玉霜跟我进宫数日了吧?”开口说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 “是的,小姐!”玉霜答道。 “玉霜可想你原来的小姐?”愫槿第一次主动提起梁凤仪,却让玉霜心里猛得一怔,在她的身边竟说不出半点话来。 “小主可准备好了,轿已备下,奴才来请小主上轿!”门外尖锐的声音响起,愫槿回头,看了看玉霜,不言,而后对着门口柔声道:“有劳公公了,我这便出去了!” 在玉霜的搀扶下,愫槿坐上轿子,轿子并无半点奢华,颠簸在这走入皇宫第一步的轿中,愫槿感到百感交集,却也是有几分麻木,真相就在眼前,她不会放弃,也不曾想过放弃。 下了轿,鎏金飞舞的上阳宫三字便陈现在她的眼帘,他会来吗?愫槿心中猛地冒出一个连自己都感到恐惧的念头,下一刻便随即甩开,提步走了进去。 里面已站满了秀女,每个秀女都编了号,犹如考试一般,秀女的前方置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文雅的笔墨纸砚,看来,正式选秀的第一场,竟是文试了! “陛下,人都来齐了!”小安子的声音传来,愫槿心中顿时满是紧张,会是他吗?但许久却未听得皇帝开口,只听得小安子朗声道:“奴才给小主们请安,小主吉祥,今日便是小主们选秀的好日子,今年的选秀与往年有些不同,但也都是娱乐的戏码,贤良淑德为女子之重,但毫无才气却也难很好为陛下分忧,便设了些小玩意考考大家,小主们无需慌张,只消随意作答便可。” 来人皆是贵族子弟,王公贵族之女,不曾读书的女子甚少,这些确实也难不倒在场的各位佳丽。 “这第一试”过了一会,小安子的声音又郎朗传来“陛下近来新筑一画轩,却一直为不得一个贴切的名字而发愁,小主们皆是才思敏捷之人,不如,就请小主们为陛下分忧分忧,如何? 话音一落,安静的上阳宫又开始有几分喧哗,愫槿甩甩水袖,示意玉霜帮忙磨墨,又提笔在桌面想了想,终是把笔放下。 “小姐,这・・・”玉霜方欲开口,却被愫槿打断,笑道:“我自有打算,不必担心!”玉霜只好不动声色,继续研磨。 时间到,前方传来敲锣之声,示意停笔。 “小主,你这是?”当收卷的太监到达愫槿跟前,倒是为难了,这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张白纸,他如何交代? 小安子闻得这边的动静,提步走了过来一看究竟。“这,小主,您这不是让奴才为难吗?小主若想不出来,随意写个就好,这一张白纸,如何向陛下交代?”小安子为难道。 愫槿笑起,她笑笑,道:“你且收去,并转告陛下,相信陛下才思敏捷,定看得懂我为陛下取了个怎样的名字。” “这,是!”实属无奈,小安子又不得不从,便收了上去。 &nnsp; 0 ------------ 第九章 :选秀(2) “各位小主才思敏捷,陛下很满意,有赏!”过了片刻,小安子的声音在前方想起,随即便有各式锦囊向下发放,当发到愫槿时,那小太监停了片刻,恭敬道:“梁小主,陛下要奴才转告小主,陛下不喜欢故弄玄虚!” 话音刚落,便传来梧媚娘的笑声。 愫槿不以为意,福了福身“多谢公公,有劳了!”说罢便随手接下小太监手中的锦囊。 锦囊布料柔和,是上好的,上面的绣工更是,不愧是宫中之物,愫槿的锦囊为天青色,如蓝天般明媚的颜色,锦囊上绣有两朵洁白的栀子,倒是很和她的心意,只是举目望去,其他秀女的锦囊皆华丽许多,司空浩的用意让愫槿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将锦囊交予玉霜收了起来。 “第二试”小安子清了清声音“要劳烦小主们,请小主们移步雅音殿,陛下随后便到。” 话音方落,便有人前来指引,愫槿不以为意,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离开上阳宫的繁华,雅音殿与上阳宫相距并不远,不多时便到雅音殿外,殿如其名,雅音殿果然是音律风雅之意,殿中未许人金碧辉煌之感,却也给人以阳春白雪之雅致,殿中摆设各种演奏乐器,每每或是精致,或是高雅,皆是好乐之人心爱之物,殿前横一朦胧纱帐,将观台与前厅隔开,木制的地板透着光辉,配以几许竹子的摆设,是方行丝竹之乐的地儿。 “请小主们先选好乐器,挑好音色,以待陛下。”小安子清步上前,恭敬道,随即向外退去。 闻言,殿中的秀女们蜂拥而上,古筝琵琶乃热门之物,愫槿并不上前,不加争夺。 “拿来!”前方传来梧媚娘的声音,定是要抢夺精致的乐器,愫槿不以为意,这些秀女们皆愿在皇帝面前显露一手,谁也不愿选了最差的乐器,都是人之常情。 不愿争夺,愫槿转身,一根有些旧却干净翠绿的长萧落入愫槿眼帘,这支长萧并不起眼,也并未与那些精致的乐器放在一起,却格外吸引着愫槿的眼球,似曾相似的感觉格外强烈。 “玉霜,替我将那根长萧拿来!”愫槿抬手指了指,唤玉霜道。 “是!”并不多问,玉霜上前,将长萧递与愫槿。 细细把玩了手上的长萧,愫槿前后摸索,不禁会心一笑“倒是个精致的玩意!”她嚷嚷自语,心中不知怎地格外欢喜。 “小姐,怎样选如此旧物,玉霜知小姐不愿抢夺,只是这・・・”呆了会,玉霜忍不住开口,眼前这个女子,虽拌作梁凤仪的模样,脾性却与真正的梁凤仪相差甚远,她的身上,总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愫槿笑起,摇了摇头,反问道“玉霜竟不懂这雅器?” 一问让玉霜显得有些尴尬,并不作声。 “玉霜不知,这旧物,是支上好的长萧,想必这只萧的主人,是个极尽雅致之人。”愫槿笑道,脸上的笑容分外温柔,让玉霜稍稍一愣。 “陛下驾到!”只见帘闪过几抹人影,以及小安子的声音,殿中顿时安静下来,退在一盘,愫槿忍不住抬头,望着那个身影,心中的急切让她忍不住想要掀开帘帐,理智却制止了她,心中的矛盾也渐渐加深。 收回眼眸,她轻轻摸了摸手中的长萧,也许是缘分,她想,竟选到如此满意之物。 “第二试,陛下许久未闻雅音,在这雅音殿,陛下欲寻一知音之人,还请各位小主各尽才能,替陛下寻得知音之人。”小安子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哪位小主愿先请?” “我来!”果然,梧媚娘毛遂自荐,她的性子本是如此,凡事都愿抢先,愫槿也不为之感到奇怪。 她缓缓上前,走起妩媚妖娆,人未到,华丽的香气便盈香满室,她盈盈下拜“臣妾梧媚娘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请梧小主开始演奏!”帐内的人并不做声,只是小安子开口。 “是!”武媚娘起身,身后,她的贴身侍婢差人端来一张古琴,古琴相当精致,是上好之物,四周由鎏金包裹,华丽地让人离不开眼球,果真是把好琴,叮,梧媚娘拨动一根琴弦,声响清咛悦耳,果真是把好琴,愫槿心中赞叹。 悠扬的声音从梧媚娘的手中传出,精致玲珑的琴音,绝佳的琴艺,绝好的琴,她弹的这曲《凤求凰》也是绝好的曲,只是愫槿心中不知怎地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或许是真心罢? 曲罢,台下秀女一阵哄堂,皆是赞叹,梧媚娘更是得意,如骄傲的孔雀般扬起高傲的头颅,信步向下走来,走过愫槿身边的那一刻,还不忘挑衅地看了一眼。 愫槿倒是不以为意,只是回以温柔的微笑,显得彬彬有礼。 接着,又有几个人毛遂自荐上前演奏,个个皆琴艺一绝,奏得精致,倒是一场听觉盛宴,愫槿望着这些同是秀女的女子,心里一阵酸意,若真是他,那便是这天下最无法一心的人。 “梁姐姐,这大白天还如此矜持呢?你就用你手中的破萧为陛下奏一曲,让陛下鉴赏鉴赏,也好让妹妹们一饱耳福,如何?”见愫槿没了动静,梧媚娘倒是先急了起来,一番挑衅,引得众秀女一阵轻笑。 愫槿笑笑,她在等的便是这一刻“既然妹妹发话,做姐姐的也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捏着手上的萧上前,心里有一阵慌张,头上的玉饰珠翠敲出冰冷的脆响,时间仿佛过的分外急促,她紧紧盯着帘帐后的身影,殊不知帘帐之后的那双眼睛也正细细打量着她。 抬手,闭眼,十指跳动,萧封住了说不出一切的口,一阵悠扬的箫声响起,引得堂下一阵轰动。 这一刻,就让她忘了她是谁,她想着,吹出一曲在心中一直飘荡的曲调,这个曲调,她不知是何调,但在什么都没有残留的脑海之中,这个曲调如刻印一般,甩不开,抹不去。 “啪!”一阵脆响在厅中响起,愫槿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手上的萧也随之飞了出去,疼痛夺回她的思绪,趴在地上,她方才惊觉,双眼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湿透。 大厅中一片肃静,玉霜欲上前,也被狠狠阻拦,愫槿抬头,眼前的人一身黄色龙袍,华丽富贵,身上的纹龙格外威严,脚上的蛟龙靴似踏着青云一般,如云般的长发用金色的发冠隆起,发带贴在身后散落的头发上,那张清淡绝艳的脸庞落入愫槿眼帘,她终究是猜对了。 慢慢起身跪好:“不知臣妾做了什么,惹得陛下如此不快?”愫槿淡淡道,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 “告诉朕,这曲子,从哪里学的?”头上的人冷冷道,一点没有拉起佳人怜香惜玉的意思。 “臣妾不知。”愫槿淡淡开口,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安静,四周迎来说不出的安静,气氛诡异地有些可怕。 “都给朕出去!”头上的声音更加冰冷得可怕,愫槿却不知何为惧,她慢慢起身,打算转身,却被头上的人狠狠捏住下巴“你留下!” 低下头,静静听所有人走出的声音,愫槿心中一片寂然,不知是该喜悦,还是悲伤,这个君临天下的帝王,这个挚爱之人,如今正如此忌惮着自己。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愫槿流年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九章:选秀(2)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14155/3895812/ ------------ 第十章 :被贬 宫殿内寂静地可怕,所有人在司空浩莫名的震怒下皆退出了雅音殿,只余愫槿单薄得跪着,司空浩怒意地站立于前,森冷的气息让愫槿感到几分不适,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也让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是那个曾对自己百般呵护的男子。 抬眼,四目相对,熟悉的面容让她忘了惊惧“只是偶然间听到便觉得好听便学了下来,陛下何须动怒?陛下若不喜欢,今后臣妾不吹便罢了,陛下几次三番折辱于臣妾,臣妾感念天恩不敢违抗,只是臣妾不明白,臣妾是哪里做错了,惹得陛下这般不快,还请陛下示下!”愫槿缓缓道,礼数却也周全。 “呵~”头上传来司空浩不知所以的冷笑“才刚进宫几日,便传出夜与男子私会的女子,你觉得你哪里值得朕多看一眼?梁康果真教出了个好侄女,不得不让朕青眼相加!” “臣妾不知陛下从何处听了这些风言风语,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臣妾无须多言,还请陛下明察!”愫槿郑重说道,语气中几分坚硬和耿直。 “明察么?梁凤仪?不错的名字!”答非所问,司空浩打量着眼前的愫槿,轻笑道。 “总督大人和荆庄主的一片苦心,朕岂可辜负,既费这样大的心思来引得朕对你的注意,也罢,朕若不好好注意你,岂非是朕太不解风情?”说罢,他伸手,挑起愫槿的下巴,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 熟悉的眼落入愫槿的眼帘,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声音,却没有了当初的温柔,也许这才是他最真实的面目?俨然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行政睿智,果断,是个英明的君主。 愫槿转头,欲躲开他的眼帘,下巴却被越拽越紧,竟有几分生疼,愫槿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陛下若不喜欢臣妾,只管将臣妾逐出宫外便是,陛下您手握生杀大权,何惧我一个区区女子,何必如此费神,又何故牵连他人?”愫槿淡淡问道,司空浩?这才是他吧?一国的帝王,拥有无上荣光的君主。 “区区女子么?区区女子竟由此胆色,朕竟真小看你这区区女子了。”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愫槿的脸,似乎在想些什么,却不溢于表。 “来人啊!”司空浩突然开口:“秀女梁凤仪冲撞龙颜,不尊礼仪,着明日起,贬为宫人,到承乾宫外伺候!”说罢,他甩开水袖,毫不留情向外走去。 玉霜许是看到皇帝出去,便冲了进来,将愫槿扶起“小姐,究竟是怎么了?难道陛下看出了什么?”扶着愫槿的臂膀,玉霜轻声问道,言语中竟透着几分担忧。 “回宫再议!”愫槿轻轻说来,一步步走出宫殿。 果不其然,梧媚娘嘲讽的笑声回荡在耳侧,愫槿却不以为意,她心心念念的,是司空浩如何有这样的决定?他既如此怨恨于她,如何要让她去承乾宫?去他的宫殿?她看不清这个男人的思绪,他究竟是要如何? 一步步向宫殿走去,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到这一刻却格外清晰,她猛然想起荆流云说过的那句话“商人如何会做亏本的生意?”他的目的,想来自己依旧是想的少了,这个男人的城府,着实深不可测! 走到宫中,玉霜轻轻扶愫槿坐下,随即快速去取了热腾腾的鸡蛋递于愫槿“小姐,陛下怎么如此待您,纵然陛下与总督大人向来不睦,却也不是小姐的错!莫非陛下真起了疑心?” “陛下与总督大人不睦?”愫槿淡淡问道,心中几分疑惑。 玉霜手上轻轻替愫槿用鸡蛋轻轻揉搓着,嘴上道:“是的,总督大人不满陛下暴逆,陛下却也疑心总督大人有不臣之心,故二人向来不睦。” 并不回答玉霜,愫槿一番思索,却是突然笑了开来。 “小姐何故要笑?”玉霜轻声问道。 “无事”愫槿伸手轻握玉霜“从今你我皆为宫人,你不必如此。”这些日子,与玉霜相处来,方知这个女子虽有城府,却是个心地纯善的女子,虽不得过分信赖,却也是这宫中唯一可信之人。 闻言,玉霜一震,看着眼前气度不凡的女子,玉霜盈盈下拜“不可,小姐永远是小姐,玉霜永远是小姐的奴婢,为小姐分忧,伺候小姐,是玉霜分内之事。” 这样的女子果真是聪明,愫槿淡淡笑开,点了点头。 “小主,请小主快些准备着,从明日起,小主便不再适合住在这群玉院中了,小主准备好了,奴才带您去下人房!”外面,一个小太监走来,说道,语气中有些不屑,仿佛再说,她已然与他们无异,宫中之人的趋炎附势,无论高贵低贱,都如此分明。 “你・・”愫槿无半分动摇,玉霜倒是有几分急了,只是未等玉霜开口,愫槿便阻止了她“玉霜,不得无礼,有劳公公!” 说罢,让玉霜关了门,收起自己的东西。 “玉霜平日里倒是冷静,今日是怎么了?”今日的玉霜格外冲动,愫槿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这样镇定的女子竟也有失了分寸的时候,若说是主仆情深,是万万不能吧! “玉霜只觉替小姐委屈,玉霜失仪,小姐恕罪!”玉霜猛地跪倒在地,恭敬道。 “起来吧!”愫槿笑着走到玉霜面前,双手将她扶起“我并未怪罪于你,你多虑了,无论何时,莫失了冷静,这也是你的本分!” “奴婢受教”玉霜应道。 不再看玉霜,愫槿自顾整理开来,她不懂玉霜的目的是为何,但如今看来,她与荆流云,怕是也有交易吧? 见状,玉霜急忙上前,接过愫槿手中的活。 拾掇完毕,愫槿与玉霜便随小太监向下人房走去。 深宫高墙,本以为一切不会这般曲折,却不料短短几日,便祸起高墙,虽不知其中原委,但司空浩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他如此安置于她,一来是为了压制梁总督的气焰,二来怕是为了试探荆流云,他方才之言,怕这几日中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荆流云这般与他相斗,二人之间透着一股微妙。 紧跟着前方的小太监,愫槿快速踱步,穿过华丽的宫墙,缓缓走入一个略显旧意的宫殿。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愫槿流年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十章:被贬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14155/3895813/ ------------ 第十一章 :浣衣局 四处碰撞而有理有条的声音响彻在视野里,宫里的一切果真不比外头,充满着明里暗里的争斗,却也是井然有序!宫殿中住满了宫女,各有忙绿。 走进屋中,有些陈旧的木板铺作一列长长的床板,上面放着略有些旧意却不失整洁的床单,床单都是青一色的,宫女用品不比主子,宫中品级分明,自然不能失了这些规矩。 走过睡房穿过小门是一间集体的食堂,宫女们要待主子们吃过方可以吃饭,食堂中也是大锅饭,有点先到先得的意思,以至于许多不受重视的宫人都忍挨受饿。 “咯,自己拾掇拾掇就住下吧,现在的身份可不比以前了,以后就小心着服侍主子吧!”小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言语中的充斥着满满的不屑和轻视。 “有劳公公!”素槿轻笑温和道,身处如此境地,在这趋炎附势比比皆是的宫闱,改变不了这样的环境,就唯有改变自己的心思。 小太监高傲得拍了拍手边的管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小姐・・”玉霜欲言又止。 冲玉霜一个大大的微笑,素槿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妨!你无需放在心上,先拾掇拾掇,想必还有许多活要干呢!” 拾掇完毕,宫人的安排并未下达,天色渐晚,明月的光辉照耀大堂,堂中分外安静,不一会,陆陆续续的宫女们回到院中,有些结伴欢声笑语,有些一个人累的垂着臂膀,却也无人搭理她们。 吃过晚饭,所有人都早早上了榻,新秀进宫,想必公众事务众多,各人都累的很,愫槿算是安然度过了这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起更的公公前来叫唤,宫女起的相当的早,一向过于养尊处优的愫槿这下倒是不习惯许多,慌忙起身,愫槿便换了行装,静坐于堂中,装束是宫女的装束,布料与原来的装束差许多,但却也在意料之中,不可避免。新来的宫女都有人为她安排事务,一般是最累的,只是司空浩有明旨让她在承乾宫外伺候,宫人也也便为她另作了安排。 “梁凤仪!”外头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 “奴婢在!”闻言,素槿快步踱出堂中,弯腰恭敬道,来的是位中年妇人,想来是在这宫中打滚多年,眼里满是污浊和尖锐。 “跟我来!” 悠长的小道直直穿过宫墙,红墙碧瓦,头上的天空也变得四四方方。 “浣衣局”三字出现在愫槿的眼帘,跨步踏进,许多宫女正辛苦的搓洗着这宫中无数的衣物,头上的汗珠是她们辛苦的见证,日复一日。 “所有的人给我停下,咯!”她把手中的一堆衣物信手一丢“从今儿个起,你晚上去承乾宫外值班,白天就把这里所有的衣物洗了,记着,洗干净些!” 素槿环视四周,衣物堆叠如山,宫中人口众多,上至皇帝,下达宫人,这些衣物,不知何时才能洗完? “回姑姑,陛下只让我们小姐去承乾宫守着,姑姑这般岂非是要违抗圣上旨意,莫非姑姑敢质疑陛下的决定?”一旁的玉霜皱了皱眉辩驳道。 “得罪皇上,还对梧小主无理,还敢在这里无理,莫非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小姐小主不成?”眼前的嬷嬷不屑地恶狠狠道,说罢,伸手去恰玉霜的臂膀。 不动声色地将玉霜拉开,素槿挡在玉霜面前。果真又是梧媚娘,她究竟是多恨梁凤仪,如此落井下石?素槿心想,却也不做辩驳,如今落得这样的境地,辩驳又有何用? 她拉住有些愤恨的玉霜:“是!”她跪答道,将头埋下,心里有一阵酸,要涌上来,却生生又抑制住了。 时间仿佛过的很慢,似乎都能听到它走动的声音,司空浩的脸一遍又一遍浮现在她的脑海,她拼命想要将他抹去,却发现越抹越深,她该庆幸,她又可以见到他,她理不清她的疑虑与思绪,若她真是萧愫槿,那曾经的他们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他要狠心置她不顾,若她是萧愫槿,那初见那晚的一切,便都可理解,但究竟是何事?为何在她受重伤之时,他会弃她不顾?直到后来才将她寻找,为什么,风国的所有人都说萧皇后早已身亡?那首曲子,那只萧?怎么回事? “小姐~”不知过了多久,玉霜轻声唤道,随手将素槿扶起。 “无事,眼前这堆积如山的衣物总要洗好,否则跟上头无法交代了,且要辛苦你帮我一把了!”素槿笑道,言语中有着玉霜难以理解的坦荡。 拉住愫槿的手,玉霜声音中有难得的温柔“小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玉霜是小姐的奴婢,不能把小姐照顾好,还要让小姐受这样的委屈,是玉霜的失职。” 温柔的话语似乎有难得的真心,素槿不自觉笑了开来,拉上她的手:“跟着我这样的主子,受委屈了!” 闻言,玉霜一怔,眼中似乎装着不可置信,愫槿却恍若未睹,转身便抱上一堆衣物便往洗池走去。 望着愫槿有些单薄的背影,玉霜眼中竟有些闪着晶光的泪滴,在阳光底下闪耀,那是真实的眼泪,出于内心的感动。 已是冬日渐过正要开春之际,浣衣局这偏宫之水格外冻手,比起当日沙漠的夜晚的清寒,如今的水像极了冰雪融化的雪水,自有记忆以来从未干过粗活的愫槿感到一股透心的冷意。 “小姐・・・”一旁走来的玉霜有些心疼得叫了声,却说不出其他的话语。 “无事!”愫槿淡淡道,将手再次伸下水去,一下一下洗了起来,玉霜欲抢过她手中的活却被她轻轻拂开。 背后的宫女被命令不许帮忙,乐的轻松,窃窃私语,有些甚至拿了衣物来丢在她的身上,愫槿不反抗,她必须忍,这样才能消了司空哈的疑虑,这样她才有机会。 突然,后面,有一双手将她身上的衣物扔下“你们别太过分了!别人一落难你们便这般落井下石,总有你们吃亏的时候!” 愫槿回头,一个清秀的宫女出现在愫槿眼帘,秀气中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大大的眼睛,粉红的双颊,看来年纪并不大,宫中这样正义的人如今不多了,这个小丫头怕是刚来不久。 “你算什么东西,跟这贱人有什么关系,居然敢为这个犯人说情?你还想不想在宫中混下去了?”另外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上来狠狠推了那小丫头一把,将她推到在地。 “春元,别以为你头上有人撑腰就了不起,终有一天,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小丫头伸手用袖子戳了戳脸,指着那强势的宫女道。 这是可爱的小丫头,也不知在这深宫她如何能活的下去?愫槿心想,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大家同在这里辛苦,春元姑娘为何无故生事?” “你不过是个被陛下鄙弃的罪人,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春元恶狠狠道。 “再不济,我也在陛下的承乾殿外伺候,我想春元姑娘也不想这样扰乱宫规之事悄悄进入陛下的耳里。” 春元眼睛闪了闪,指着愫槿,有些没有底气“你以为你这样危言耸听,我便会怕你?你不过是个罪人,陛下怎会愿意与你这个罪人说话?” “那春元姑娘看看便知道了,凤仪空口无凭,但梁大人想必不会看我这般吃苦耳袖手旁观,陛下的一时之气想必消得也很快” 狠狠指了指愫槿:“你,你给我等着!”春元甩袖而去,围观的宫女顿时觉得无趣,也散了去。 这个女子,也不过是个刁蛮无脑之人,三言两语,便将她唬住。愫槿不理她,转身看着那可爱的小宫女,笑着温柔道:“为何替我出头,你可知道,替个新贬的罪人出头,纳入罪人一党,在这宫中会被啃得尸骨全无。” “我,我只是有些看不下去!”小丫头面带娇羞,煞有一股傻气。 看了看这个丫头,愫槿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青青,你可以叫我青儿!” “以后莫做傻事!有事便来找我!”愫槿轻笑道,这个小丫头,肯在她这么狼狈的时候挺身相助,无论是真心,还是假象,她都要护她周全。 三人坐下将这里的衣物洗了大半,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愫槿感到手上早已没有了知觉,却隐忍不说,玉霜在一旁看着,几次想要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夜色静静到来,也差不多到了守夜的时辰。 “梁凤仪”后面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愫槿回头,是昨日笔试时收卷的小太监。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愫槿流年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十一章:浣衣局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14155/4101298/ ------------ 第十二章 :醉酒 皓月当空,站在承乾宫外,愫槿漫不经心地揉捏着自己的双手,将一切抛诸脑后,这一刻,她竟庆幸得觉得,亏得司空浩将她安排于此,否则她竟连片刻休息都很难获得。 一夜下来,承乾宫毫无动静,司空浩似乎并没有回到宫中,一夜安然,愫槿不知何时竟靠在墙上小憩了片刻,所幸无人发觉,她也度过了这里的第一夜。 接下来的几天承乾宫依旧毫无动静,愫槿不知司空浩葫芦里究竟是卖着什么药,但浣衣局每日的事务却极其繁重,每日的劳累身体已到了极限,已然六日,她不曾好好休息过片刻,她感到一丝精疲力竭。 这一日,已是愫槿第七日守夜,往日守夜时承乾宫都格外安静,一起守夜的人并不多,愫槿也只好趁此开个小差,白日里浣衣局故意刁难,短短七日,她的手便肿得厚实了许多。 只是,今日的承乾宫却出乎愫槿的意料。 同往日不同,承乾宫中灯火通明,不知是否有心,司空浩这夜竟叫来诸多女子,夜半笙歌!还令原本值差的宫女都退了下去,只留了她一人于此,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愫槿压制心中一丝丝不快和感叹,继续揉搓着辛劳了一天的双手,静默的时光,她猛然感到几分迷茫,一路走来,自己执着的是否是该执着的,若当初自己没有选择离开,那如今的样子是否会是今天这幅模样? 屋内歌舞升平,屋外却有股冷冽的气息让愫槿不自觉抱紧了双手呵了一口热气,紧了紧瘦弱的双肩。 突然,殿内传来一阵玻璃打碎的声音,笙歌的大殿顿时像止住了呼吸一般,时间仿若停滞,不多时,数名艳妆女子跟乐师有秩序得走出大殿,殿外的大门敞开,却无人敢动半分,吵闹的大殿顿时变得寂静。 司空浩撤了所有人,此刻,连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小安子也不在身旁,世界终于安静了,他静静平躺在阶梯之上!已经忘了有多久,他已然没有了情绪!大约是在那染血的黄沙中葬没了吧。 仅仅是为了一双那样相像的眼睛,他何至于如此失控?他苦笑,大约是疯了罢。 “咚,咚・・・”安静的殿中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心中的不舍让愫槿始终无法视而不见,她走入殿中,只见司空浩静静躺在阶梯之上,散开的衣物在地上陈铺开来,远远望去格外好看,殿中有一丝酒味,地上的人,想必是喝了不少酒吧! 叹了口气,愫槿俯下身,静静得一片一片将地上的碎片拾起,每一片,都拾得小心翼翼,仿若将摔碎的心一片一片得拼接来一般,是的,爱上他,没有缘由! 拾起散落的碎片,愫槿不理那已经盯着她许久的目光,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云中凤!”身后传来难得轻柔的命令,愫槿忍不住顿住脚步。 “陛下可有吩咐,若无吩咐,奴婢先行告退”愫槿并不转身,但言语却恭恭敬敬。 “怎么,朕竟使唤不动你了?”司空浩冷笑。 闻言,愫槿叹了口气:“陛下说笑了,凤仪不过小小婢女,陛下吩咐奴婢怎敢不从?” “像!真的很像!”司空浩缓缓道,言语朦胧,似有些醉意“世上怎会有第二双这样的眼睛?” “奴婢的眼睛・・・・很像陛下的故人?”那样醉意朦胧的眼让愫槿不自觉变得轻柔,她轻声开口,心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期盼,近在眼前的心爱之人,却感觉远在天际般,触碰不到。 “不是的,找不到了,她已经不在了,已经不在了,我挖遍了所有的地方,杀光了所有的狼,却只找到了一只孤单的绣花鞋,和染满鲜血的黄沙与她衣物上的布料,即使我再不愿相信,再不愿相信又如何?”他明显有些醉了,愫槿感觉到,这一刻,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心里柔软的一处狠狠被碰撞了一下。 她伸手,想轻轻抚摸他的脸,告诉他,她就在他面前,手却在半空中顿住,又收了回来。现在的她,还不可以! “陛下,你醉了!”站立着,身体仿佛被磁铁吸住,愫槿感到两只脚有千斤重担,怎样也动不了。 司空浩突然起身,缓缓向愫槿走去,从他的眼里,愫槿知道,他在透过她的脸看着自己,她盯着他,一动不动,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何时在他心中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 “槿儿・・・”他捧起她的脸,轻唤道,愫槿感到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槿儿?萧愫槿?又是萧愫槿?这一刻,她心中竟有一个念头,她的重要,是因为她就是萧愫槿,还是因为,她只是像那个女子而已?她的心中从未如此迷茫,直到这一刻心中翻起的酸意,让她莫名地怀疑。 “槿儿,槿儿・・・”他痴迷着看着她的眼,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她的脸庞,那样小心翼翼的,那样温柔的,她很想推开,却还是没出息地迷恋着他许久不见的温柔。 温柔的唇夹着她的眼泪,一下一下轻轻啄着愫槿的唇,直到他的头重重落在她的肩上,她再也忍不住眼睛的干涩,在一丝清泪中狠狠抱住他的双肩。 几个月来,她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着他的脸,他清减了许多,眼睛的轮廓也更深了,唇线也分明了。 “浩・・・”她轻声唤道,终究,他骗了她,无论她是否是那传言中的萧愫槿,他都骗了她,却也让她心甘情愿将心交给了这个骗局,爱情,从不关乎地位,也不关乎身份。 她轻轻将他放下,走到殿外,唤来一个宫女“陛下醉了,你去叫安总管来!伺候陛下休息。” 那小宫女却也并不推却,转身便向外走去。 愫槿走到殿中,静静站立着,他的睡颜有几分熟悉,却是愫槿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这样认真看着,她静静地看着,时间的声音一点一点,似乎都能听到。 不多时,她便听到安静的大殿外传来两三个人的脚步声,想必是小安子来了罢?她静静退到大殿的石柱后,不知为何,她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的存在,看到她现在有些狼狈的样子。 她看着小安子将司空浩扶上龙榻,又命人拿了醒酒的汤药。 忙绿中,她跟着忙乱的宫女走出承乾宫的大门,这一刻,迷乱和狼狈,只有自己知道。 ------------ 第十三章 :翊坤宫 由承乾宫中跌跌撞撞回来,所幸所有的人都在忙碌,也没人顾及她的存在。 愫槿一路有几分狼狈,背脊上有一丝清冷的气息,这种感觉,苍白而又熟悉。她轻轻抱紧自己的双臂,怔怔向前走去,不知下一站,也没有方向,仿佛这一切都与她的生命无关。 突然间,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的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若不是那样的执着,也许现在,自己可以过得快活些!才发现,原来最蠢的人不是别人,是自己,自以为是地以为是要救他,救他?可笑,可笑至极。 风国的帝王,何须她救?也将自己陷入了这不知名的境地。 戴上这张假皮,又岂是可以轻易摘下的?她不自觉扶上脸庞,脸上堆满苦笑。 夜晚的风散她的刘海,几丝发丝轻抚她的唇,那是被他轻吻过的唇,还带着他淡淡的味道,愫槿一路走着,几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一股莫名地感觉让她忍不住抬头,“翊坤宫”三个大字猛然出现在她的眼帘。 翊坤宫?若是她没有记错,这该是皇后居住之地,莫非这就是萧皇后住过的地方?那・・・这里可会有一些线索? 翊坤宫的灯暗着,几乎无人居住的痕迹,但宫门外却并不凄凉,想来是有人打扫过的,愫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月色照亮宫外的阶梯,也投过窗户照亮了内室,半明半暗中,愫槿看轻了这里的摆设。 精致的梳妆台,精致的茶几,还有一些名贵的古玩。房中摆放着一个大大的书柜,书柜中摆放了不少书,月色下,无法看清究竟是摆了什么。 穿过外厅进入内室,一张精致的床挂着好看的纱帐,上面绑着各式的福袋,看样子像是新绑上不久的,愫槿伸手摸了摸福袋,看了看床上,似有人睡过的痕迹,与宫中悄无人烟的感觉格格不入。 她转悠着看着翊坤宫中的一切,却有一种说不清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方转头,借着微微月光,她突然看到床上玉枕下放着什么,她轻轻拿起玉枕,却见枕下放着一根红线,线上绑着发丝,是青丝缠绕,白头不相离之意。 一个好看的笑脸霎时划过她的脑际,愫槿不禁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却在这时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娘娘,天色已晚,您还是改天再过来吧。”一个清脆的女声劝道。 “不碍事的,有些日子不曾过来看看了。”另一个带着温柔的女声应道,想必这便是那女子口中的娘娘,也是司空浩的某位妃子重生之炮灰逆袭最新章节。 听得要推门的声音,愫槿忙在内室的床后躲了起来,她的身份未明,谜团未解,这时,她还不想落了个私闯皇后宫殿或是偷盗之类的罪名。 只听得两三个人缓缓走进屋中,将屋里的灯点亮,却没有走进内室。 “陛下吩咐不得进内室,可我知道,陛下总是时不时便在萧皇后宫中居住,你们要记得定时找人清理,但要切记,绝不可移了这里任何东西,哪怕是一片树叶也不可。”那个温柔的女声吩咐道。 司空浩会来这里居住?那么床上的痕迹,便是他留下的? “娘娘每来一次便吩咐一次,奴婢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这位早已过世的萧皇后也不知是何等人,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害的娘娘也很少得到恩宠,娘娘你何必对她这样好?还不让陛下知道。”那个清脆的女声有些埋怨道。 “莫胡说,皇后娘娘对我有恩,她的宫殿虚格外上心,我早就吩咐过了,你若再胡说,休怪我不念主仆情谊。”温柔的女子显然有些生气。 “娘娘饶命,女婢知错了!”外面传来下跪的声音。 “起吧”温柔的女子吩咐道,宫内陷入了一阵宁静,女子不说,她身边的宫人也没有任何话语,宫中安静得似乎连针脚落下的声音都听得到。 “娘娘,娘娘!”不多时,宫外传来一个宫女急促的声音打破了这片祥和的宁静“莺妃娘娘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在娘娘面前这样慌慌张张大惊小怪,可知是大罪?”又传来一个没有出声的宫女走上前严厉喝声道。 莺妃?外面便是司空浩的宠妃?她为何会来到这里,愫槿静静呆着,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惊慌,慢慢说来!”温柔的莺妃又开口道。 “陛下不知为何在承乾宫酗酒,喝的酩酊大醉,太医给陛下解酒,却发现陛下不知何时竟身受重伤,如今已不省人事了,娘娘快去看看”小宫女焦急道,却让愫槿的心也猛地咯噔了一下!他受伤了?还受了重伤?这是怎么回事? “怎会如此,快,带本宫去看看,摆驾承乾宫”愫槿听到莺妃焦急的声音,心中有一丝羡慕,有一丝嫉妒,也有一点心酸划过,却发现,自己此刻满满的担忧。 听到她们出去的声音,看到外面的烛光灭去,愫槿缓缓走出,隐隐约约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满不适,她忍不住开始对这位莺妃更加好奇。 她是爱司空浩的吧?听着她的焦急,女人的直觉可以告诉她,她爱他,无所置疑,有她在,司空浩定不怕有任何差池。 自顾笑笑,她摇摇头,他是皇帝,这个皇宫不会让他又任何差池,何须她做无谓的担忧?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竟还抓着那一戳用红线绑着的发丝,不准进来的卧房,是司空浩绑的罢?交缠着的,是他跟萧愫槿的发丝?还是同自己的? 她不懂,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竟在害怕,害怕自己只是个替身。 月色太灰暗,愫槿无法看清屋中的一切,也找不了什么线索,累意让她不自觉坐在床上静静靠着,这一刻,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想这样安静地让自己的心冷静些。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一点点脚步声也没了痕迹,夜已然很深,愫槿悄悄将手中的结发放回原处,悄悄走出翊坤宫。 冷静下来,她心下暗暗决心,一定要找个白日的时间,来好好找找线索。 ------------ 第十四章 :夜探 放下手中的最后一件衣物,堆叠如山的衣物总算所剩无几。 伸手到腰上轻轻敲打着,愫槿感到劳累不已!昨夜回来很晚,却不见玉霜,愫槿只有蹑手蹑脚回到卧厅,司空浩受伤的消息让愫槿心中忐忑难平,更是一夜无眠。 今儿四更起来,叶青青不顾他人,如往日般抢了不少衣物替她洗了开来,愫槿感激这个善良单纯得女子,无论真也好,假也罢,这些好,都是真真实实的。 一双手突然伸上她的双肩“小姐,玉霜失责,小姐累坏了吧。”玉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愫槿不禁转头,只见玉霜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似乎奔波了许久。 “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一夜竟未归来?”愫槿温声问道,听不出什么表情。 “我・・・”玉霜显然有些说不出来,随即她将手伸入怀中,拿出个手状的套子“小姐,你看这个!” 愫槿回头看了看,这个是手状的套子,跟人的手基本差不多。“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是用来套住我们的手的,小姐连日洗衣辛劳,手上早有不少伤口,这个可以缓缓你手上的伤,让它们不再恶化,还有这个”说着她又从怀中拿了些药品“这是用来治伤的!” 看着这些东西,愫槿不禁有些动容:“你去了一夜,就是为了这些?” “是!”玉霜轻声回应,让愫槿心里稍微颤了颤。 “有劳你了!难为你考虑周到。”伸手接过玉霜手中的东西,愫槿轻声谢道,一直以来,她从未停止对玉霜的怀疑,却不得不动容,哪怕是敷衍,只是,面对这种光景的自己,有几个人,能真心相待? 她不再问什么,只是默默得接下这些东西,正欲起身,却被玉霜按住“剩下的让玉霜来吧,小姐你稍作休息!” 没有多说,愫槿只是坐着,看着玉霜去忙碌的身影,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待玉霜忙过,天色已晚,早已过了晚膳的时候,劳累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站起来竟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小姐,你待要守夜,不吃过晚膳,身体怎么受得了?”玉霜扶着愫槿担忧道。 “是啊,凤仪姐姐,这样你的身体早晚会吃不消的”一旁的叶青青也满是担忧的附和道。 “不碍的,可能这些天累到了,值夜的时候稍作休息便好,你们无需担忧”说着,她转身对玉霜道:“玉霜,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那些人百般刁难,夜里定也由不得你闲着,快些去吧一爱到底。” “小姐说的什么话,小姐才是,这些日子当真是苦了你了!”玉霜说着,声音中竟有些哽咽。 拍了怕她的手,又回头对叶青青笑笑,愫槿向承乾宫走去,心中的甜酸,早已无人解答,疲惫不堪的身体犹如风中的残花,早已有些飘摇,只是这些日子,不知是怎么回事,隐隐觉得身体不只是劳累,还有什么在隐隐作祟,让疲惫更添几分。 不去想这些,愫槿慢慢朝着承乾宫走去。 到承乾宫门外,承乾宫中灯火通明,却一点也不热闹,不知司空浩怎么样了? 愫槿静静靠近承乾宫,寻了平常值夜的地儿站着,望着灯火通明的宫殿,心里的担忧喷涌而出,不看一眼,她始终放心不下。 夜渐渐深了,宫中之人也渐渐撤了出来,包括一个身着华丽的女子,距离太远,她看不清女子的长相,只是女子妆容这般精致,身材这样妖娆,定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宫中的灯渐渐暗了些,周围也陷入一片寂静,愫槿终究忍不下心中的担忧和冲动,趁着没人,悄悄进入殿中。 这一刻,她终于看清承乾殿的种种摆设,一大柜精致的古玩,还有一柜书籍,前方摆着书案,案上有些奏折,想必是近来的,摆设格外精致。所幸殿内无人守着,让愫槿舒了口气。 寝室在内殿,愫槿蹑手蹑脚走进内殿,一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他依旧是一身白衣,一如初见般,那样动人心魄,那样耀眼,这一刻,他似乎不再是高贵的风国帝王,而是那个天人镇偶遇的,爱耍赖皮,念着为夫的白宸浩。 再也忍不住上前抚摸着他苍白的脸,愫槿感到手中有些颤抖,也许一切在她遇到他的那一刻,便注定了,毫无来由的熟悉感,毫无来由得爱上这个男人。 静静地看着他,他呼吸均匀,想必是好了许多,她轻轻拿起他的手,她不懂自己哪里来的医术,只是下意识的号了号他的脉,手法有些生涩,却也号出,他脉相平稳,只需再补补气,已无大碍。 看他无大碍,愫槿轻轻替他盖好被子,转身便要离开,手却猛地被一个力气拽住,力气之大让愫槿心中一颤,竟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 “槿儿,槿儿・・・槿儿别走・・・・”闻言,愫槿猛地回头,却发现,他正在梦呓。 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他,传言中的他,满怀心计,满腔算计,满腹精明,有着潇洒如仙人之姿,朝堂上,他英明神武,战场上,他兵法如神!但他无情残暴。但是,在她眼里,他只是那个让她深爱的人,伤也罢,恨也罢,终究,忘不了他。 “槿儿・・・槿・・”任他抓着自己的手,愫槿皱了皱眉,他的心里,始终只有萧愫槿,始终只有这样一个女子,不管这个女子是否是失忆前的自己,她都嫉妒她,更害怕,自己只是这个女子的替身。 “槿儿・・・槿儿・・・”他的梦里,槿儿一直在他心中,梦中,口中缠绕,此刻,也缠绕着愫槿的心,眼,耳,甚至是身体的每一部分。 她转身,一点一点轻轻掰开他的手,将它慢慢放下,最后再深深看了看他一眼,便转身向外走去。 偷偷从承乾宫出来,愫槿偷偷走回原来的位置,不让他人发觉。 手中还残留他的气息,她轻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起,她竟这般爱叹气了,她苦笑,却跟着一阵眩晕,她想支起,却发现手上完全没有力气。 几番挣扎,她终于再也耐不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第十五章 :惊惧 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白衫红衣,兜兜转转的,梦里还有个地方,那里有一条巨蟒,险些要了她的命,梦里她不知走了多久,却终究走不到她想要到的地方。 当愫槿醒来的那一刻,她竟有种不知是置身梦里还是现实之感,她半坐起身,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前额,额上有些发烫,想必自己是太过劳累发烧了罢? “小姐,小姐你总算醒了!”端着水盆进来的玉霜看见愫槿坐在床榻之上,欣喜道。 闻言,愫槿转头,见玉霜放下手中的水盆,拧过面巾,朝她走来。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轻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可把我们吓坏了,昨儿早上我和青青当差,到了点却还不见你回来,去承乾宫找过才知道,你晕在了殿外,这一夜更深露重地熬着,又发着高烧。”玉霜伸来拧好的面巾递给愫槿,柔声道。 “你们请来了太医?” 玉霜低了低头“那群人,根本就是一堆见死不救的,好在青青认识一个老嬷嬷,她经验老道,开了个退热的土方子,我们无法,也只有试试,好在这方子真的有效,小姐你睡了一天总算醒了,青青在这守了一夜,刚刚才被我大发了去睡的。” 愫槿抬头,看玉霜有些疲惫的神情,心中柔软的一块又狠狠被撞了一下,不出她所料,哪怕今天在这里丢了性命,也不会有人多看她一眼,只是她没有料到,这一刻,陪在自己身旁的,是那个自己一直怀疑着的人。 “谢谢你!玉霜。”伸手轻轻搭上玉霜的手,愫槿柔声道,这一刻,她几乎觉得自己是否太过狭隘?看见玉霜眼中的梨花带雨,愫槿又伸起手,替她拭去那一点泪花,笑了开来,笑颜灿若明珠。 “傻瓜・・”愫槿柔声念着。 “小姐.......终于相信玉霜了吗?”玉霜问道,声音竟有些颤抖。 “傻瓜,在这个皇宫中,我们相依为命,除了你,我还能信谁?”愫槿笑,笑容中一丝宠溺。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拭去玉霜的苦涩,愫槿轻声问道。 “要四更了小姐,白日里你昏迷了一日,这会儿入夜已深了。” “我不碍了,你且回去休息罢,明儿个活还多,是我连累了你!”愫槿说着,心中几分愧疚。 “小姐说的什么话?能跟着小姐,是玉霜之幸!” 听罢,愫槿竟觉得无言以对,一切都被埋在了深深的心里,是那一处柔软,渐渐融化了冰封。“去吧”愫槿轻声道,不再多说什么。 玉霜行了礼,便退出身去,只是愫槿看不见,她的脸渐渐冷然,而后又多了几分皱眉,有些东西,在愫槿心中变了,在这个女子心中,似乎也变了,变得分不清真假了一路桃花。 愫槿才发现,自己竟在一间独立的房里,房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些简单的摆设,虽然简陋,却很是整洁干净,想必她们废了不少心思罢? 愫槿会心一笑,轻轻伸手摸了摸床上的床单,不似原来般柔软的布料,粗糙的布料带着整洁的味道,连同身上盖的,也散发着整洁清新的味道,虽不比原来舒适,却让愫槿觉得这是极好的。 许久,天方明,承乾宫中 “陛下,昨儿个你才刚醒,今天就急着早朝,恐对身体不利啊!”伺候着司空浩着起龙袍,小安子温声劝道。 “小安子,朕前阵子方才与你说的话这么快便忘了?你只需做好分内的事,朕的事,不用你多言。”司空浩表情严肃,严厉道,不留任何情面。 “是・・・”小安子轻声应道。 “你去那边看看,你,你去那边看看・・・”“公公,没有啊!”“这里也没有”“废物,都是废物・・” “大清早的,为何这般喧哗,出去瞧瞧。” “是” 小安子跟着司空浩走出殿外,只见殿外乱作一团,似乎在找些什么,见司空浩过来,众人忙下跪“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清早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回,回陛下・・・”领头的那个太监有些惶恐,身体甚至有些哆嗦,他俯身,将自己贴近地面,道:“昨儿个有个宫女失职,没有按时守夜,弄丢了陛下宫中的一个琉璃瓶,是今儿个大早上来打扫的宫女发现的,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不答他,司空浩回头看了看小安子。 “可知是哪个宫女失职?为何不直接交往慎刑司处置?”小安子会意,开口问道。 “回安公公,是那个刚被贬的梁凤仪,奴才已经派人去找她了,那小妮子方被贬又不好好做事,奴才定将她送往慎刑司好好整治整治,以正宫规!”那太监转身向小安子道。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朕还未发话,你倒是要正宫规了?”司空浩突然开口,将跪着的太监吓得全身发抖。 “找到梁凤仪,下朝后送到朕的御书房来!”说罢,司空浩便拂袖而去,留下身后一群捏了一大把汗的宫女太监,皇帝的喜怒无常他们常听闻,只是天威不可犯,在宫里,哪件事不是提着脑袋做的? 上过朝,司空浩独自坐在御书房中,对于这个女人,他三番四次地不忍心,他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心中总是下意识地保护她,那双眼睛,是,一定是那双眼睛,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他不想,这个世上,连她的一双眼睛,也找不到了。 “陛下,梁凤仪带到!”外面传来小安子的声音。 “带进来!”司空浩冷冷道 迷迷糊糊中,愫槿被一群人带出屋中,玉霜跟青青几番求情,也被踢到一边。愫槿以身相互,却也狠狠挨了一脚,肋骨隐隐作痛,这是第一次,愫槿在玉霜面上看到震惊的表情,震惊到心痛。 她推开她们,挣扎着起身,却不想竟被带到司空浩的御书房,不知他又在玩什么花样? “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愫槿尽量大声道,病过的身体又糟挨打,还有一种不知名的翻腾,此刻她觉得自己几乎快支撑不住,只是,她不允许自己倒在他的面前美女保镖爱上我。 “十天不到,你便丢了朕宫中物品,真是梁总督教的好侄女!”司空浩切了切手上的茶,并不看愫槿,直接切入正题。 愫槿冷笑,病中的他与现在,真是两幅样子“陛下若是怪罪,将凤仪送往慎刑司处理了便是,何故又无辜累了总督大人的声誉?” “无辜?哈哈・・・“司空浩突然猖狂笑起,梁康欲做什么,他怎会不知道?真当他是傻子?只是他够精明,戳中的刚好是他的弱点罢了,但他若以为这样,奸计便能得逞,他便太天真了“将你送往慎刑司岂不是白费了梁总督大人的心思,朕怎可此般辜负梁总督的好意。”说罢,他施展轻功,瞬间到愫槿面前,捏住她的下巴。 防范不得,愫槿被突然的力气猛地一颤,连同自己的身体也在这一刻变得摇摇欲坠。 “咳咳・・・陛下太看得起奴婢了。”愫槿有些虚弱,道。说罢,她便觉胸口一阵翻腾,一股血腥味涌上口中,她拼命忍耐,方将其压制下来。 脸上的血色渐渐退了下来,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点一点抽空,愫槿死死盯着司空浩,眼里的倔强让司空浩手中不自觉缓了缓力气,他猛然想起,在她毅然决然离去的那一刻,也是这样的眼神。 在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这样的眼神灼热了,融化了,再也无法自拔。 “噗・・・”一大口鲜血终是再也忍不住吐出愫槿口中,染红了她身上的衣裳,也染红了眼前人明黄的衣裳 “呕!”又一口鲜血吐出,“呕”又一口鲜血吐出 司空浩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手上的力气终是软了,再也忍不住扶住她较弱的身躯,她的脸变得苍白透明,仿佛一碰就破,眼睛也变得暗淡无光,身上也没有了任何力气。 这一刻,他竟莫名的害怕,这样的感觉,这样熟悉的感觉,他怎会有办法抗拒? “传太医!快传太医!”惊惧的怒吼从御书房传出,震惊了御书房外所有的宫人。 k17.=function{ varchapterid=11227748; varindex=0; varhtml=""; varurl="/bookservice/get"; 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 $.get(url,params,function(data){ if(!k17.isempty()){ html+="

作者有话说

" html+=; $("#authorspenk").html(html).show; },'json; k17.; ------------ 第三卷:九重城阙烟尘生 ------------ 第十六章:梦魇 愫槿感觉自己飘了起来,不知飘去了哪里?身体不由自主,随着洪流向各处飘去,眼前一阵浓雾,她看不清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儿。 待看清,她惊觉来到一个房间,那里似乎是风国的宫殿,但似乎又不是,那里坐着一个美人,美人身着华丽的宫装,绫罗玉饰,妆容秀丽。 那个美人像极了自己,却又不是自己,她的身边坐着一个英俊的男子,五官俊秀,身量高大清俊,身着黄袍,想来定是皇帝。在他们中间坐了个小女孩,小女孩的长相可爱极了,这三人这似乎是一家人,虽不知她们在说些什么?但从小女孩腼腆的笑容,从美人幸福的笑颜中,愫槿看到了她们的幸福,那是一种暖人心扉的幸福。 方看着,不觉有一阵浓雾将她的视线遮挡,随即情形一变,还是同样的宫殿,殿中变得通红,满目喜庆,一个女子身着红裳女子坐在喜床之上,女子身量纤纤,火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容颜,让她看不清她的容貌。 喜房中灯火通明,装饰华丽,不似平常百姓般,这个新房,普天之下,怕无几人能有,这定是皇族的婚礼,愫槿想着。 女子静坐着,突然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姑娘进来,估计是她的仆人,二人相处其乐融融,看样子,这小姑娘该是她的陪嫁丫头,女子对着丫头,也相当宠溺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红杉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的背影有些清瘦,但却有几分刚毅,他在门外站了站,便毅然走进门去,这个背影让愫槿觉得几分熟悉,正欲看清男子的容貌,面前却有一片浓雾,画面定格,转了方向。 她又来到一个宫殿之中,殿中,一个女子正与一个男子谈着什么?女子脸上有着浓重的悲伤,愫槿想看清楚她的长相,眼睛却犹如蒙着浓雾,怎样也抹不掉,男子的背影与新房之中的男子相似,只是他如司空浩一般,穿着雪白的衣裳,一股儒雅的气息此时却添了几分凌厉的味道,这两个人,似乎谈判着什么? 愫槿走近,欲听清他们的对话,却是走的越近,却越是模糊。 一时间,画面又随着浓雾变了模样,愫槿又看到了一个小孩,这一次,不再是华丽的宫殿,女孩身处一个狼藉之地,那里到处都是斑斑血迹,还有许多孩童的白骨,令人恐怖。 女孩的身边有一个男孩,男孩长得清秀可人,他拉着女孩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唯恐小女孩受到半点伤害。 细看之下,愫槿发现这是一个山谷,山谷偏僻深幽,恐怖异常。 过不久,山谷的大门突然开了起来,看那大门的样子,想必许久未开了的样子。一个白衣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的长相陌生又有几分熟悉,他美的十分不像话,比起司空浩偶尔的妖媚,这个男人从里而外偷着妖媚之气,他是足以用“美”这个字来形容的男人。 他走到女孩面前,拉起她的手,将她领出山谷。 面前浓雾又起,愫槿又到了一间闺房,这是女子的闺房,那里摆设简单,却很是娟秀,女子想来是个博学多才的人,房中那个最惹眼的书架上摆放了许多各式的书籍。 愫槿欲上前伸手摸摸这些让她觉得有些熟悉的东西,却发现自己竟无法触摸这些东西,她有些惊惧得看着自己,不知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萧声,愫槿闻声寻去,却见一个白衫女子立于庭中,愫槿猛然惊觉,女子所吹的曲调竟是自己选秀时吹过的那首曲子。 愫槿急忙奔上前去,欲看清女子的样貌,只见女子放下手中的萧,施展负手而立,背影有几分凄清。 愫槿跑着,想上前叫那女子,却发现自己越跑,却越离那个女子越远,越触摸不到她的衣角,直到她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再也捉摸不到,最后一眼,愫槿看到,女子手中的萧,竟也是当时选秀中自己挑中的那一支。 正疑惑,画面又一次变模糊,再次向另一处转换,一个身着白衫的女子躺在一个偌大的宫殿之中,女子脸色苍白,躺着一动不动,似乎生了很重的病。宫殿中,一个黄裳男子焦急得看着这个女子,愫槿看不清男人的脸,却独独清晰得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满是心痛,满是不舍。 不久,男子小心翼翼抱上女子,向宫殿外面走去,坐上了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 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出发,愫槿眼前的画面又是一晃,马车开到另一个看似陈国宫都大门的地儿,一白衣男子抱着那白衣女子下了马车,城门外,有一人身骑黑马,身着青衫的男子,带着一辆马车和一队人马在城门外守候,明明很近,但愫槿却觉得青衫男子远在天边,终究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见白衣男子走来,青衫男子兴奋不已,但在看到白衣女子的那一刻,脸上的心疼尽露无遗,他的五官模糊,但愫槿却能清楚看到,他的眉头拧得像跟麻花一般,接过女子的手也是小心翼翼,百般呵护。 女子似乎病的很重,全然不知,任由他抱着放上另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地不知要送去哪里。 看着青衫男子将女子带走,白衣男子站在原地,看着女子被抱远去的背影,负在身后的手拽得很紧,紧得似乎要将自己的手捏碎,他似乎在忍着从未有过的痛苦,痛苦深入骨髓。 愫槿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他是何表情,但她能感到,此时,这个男子的每一分心痛,这一刻,她竟不禁有些心疼这个男子,他定深爱着那个白衫的女子。 正看着,愫槿眼前突然又升起一阵浓雾,愫槿的视线又再一次模糊了。 这一次,她来到一个宫里,看清楚些,她方知道,原来这里竟是承乾宫,宫里,司空浩正静静坐着,紧皱着眉不知是为了什么?宫中宫女频繁进进出出,似乎出了什么事。 跟着宫女走到内室,只见一个太医正在为床上的人医治,那太医已汗流浃背,不停用手上的方巾拭擦着自己的脸颊,一盆盆散着污血的水从愫槿身边端出,暗红的血液在水中摇散,如同破碎的莲花一般,脆弱无力。 愫槿好奇得向前,欲看清楚那女子的样貌,这一次,她也看清了。 只见梁凤仪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苍白,身上毫无气力,似乎要死去的模样,身上宫女的衣物早已被血染红,不知颜色,苍白的脸颊早已失去了任何血色和生机,似乎轻轻一碰,她便要碎去了。 愫槿猛觉胸口几分疼痛,脑中顿时闪过日前她在司空浩的御书房发病的情形,她猛然惊觉,床上躺着的,竟是数日前病倒的自己,她在床上?那现在的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愫槿一阵一阵惊惧,她伸手欲触碰那个太医,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太医的身体,她猛地大吼起来,一阵恐惧中,她失去了任何知觉。 ------------ 第十七章:怀疑 身体感到格外沉重,眼皮也沉重得睁不开,就连指尖也感到格外沉重,愫槿轻轻试着动着自己的指尖,奋力将它抬起,却发现连手也无法抬起。 她缓慢得睁开眼,一阵白光刺痛自己的眼睛,愫槿困难地轻轻将头摆了摆,想要躲开这一片光亮。 “小姐,小姐你醒了?小姐你终于醒了!”身边,一个声音激动地响起,猛地抓起了她的手,却让愫槿感到一点刺痛的感觉,痛的再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小姐?小姐?・・” 眼前一片浓雾,白茫茫地怎么也看不清面前的人,愫槿轻轻眨巴了好几次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玉霜,你怎么在这?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忘了吗?那天你在御书房突然吐了好多血,是陛下救了你!” “陛下?他救了我?” “是,是陛下救了你!小姐你现在觉得如何?哪里可还难受?”玉霜说着,上下打量了愫槿一番。 愫槿却对玉霜的话恍若未闻,突然地,她突然想起什么?奋力撑起自己,有些焦急虚弱道“我现在是在哪里?昏迷了多久?我的脸・・・・・・” 说罢,愫槿猛然觉得无力,整个人摔了下去,被玉霜连忙扶住。 “小姐别急,没事,没事的。” 愫槿猛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她无法面对这样的他,更无法以这样的身份在这样的时间面对他,何况若他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自己,许多事情也便无法顺利进行。 任凭玉霜将自己慢慢移着躺好,愫槿觉得身上没有一处是自在的,到底怎么回事?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累到了,为何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跟之前的伤有关?她百思不得其解!作为一个医者,她早已发现自己身上的不对,却未曾想过,它竟这样严重。 “小姐安心养病,这里是承乾宫,陛下特许您住在这里到伤好为止,小姐这一劫,虽辛苦了些,却又赢得了陛下的青睐,小姐复位之日,想必指日可待了。”玉霜言语中有恭贺之意,愫槿心底却感到隐隐不安。 “陛下只是允许我们住在这里,没有再说什么?”愫槿疑问道,言语中充满着虚弱,身体的沉重感让她倍感不适。 玉霜想了想,摇了摇头“并没有,但宫女们都说,从未见陛下如此紧张一个人,小姐,看来,陛下是喜欢你的,我就说,陛下怎么会无缘无故这样针对一个秀女。”玉霜说着,便温柔得笑了开来。 从玉霜的言语中,愫槿猜想,玉霜想必对于她从前的事并不是十分清楚,这样,对于她而言,或许是件好事。 “嗯!”愫槿轻轻嗯了一声,终于还是忍不住身体与眼皮的沉重感,沉沉睡了过去!这一次,她睡得很沉,很沉! 沉得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整个身体充满着累意,累的她不想起来,想就这样沉沉睡去。 她没有听到玉霜焦急的喊叫声,也没有看到司空浩为她而凝重的双眸。 看着眼前女子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太医明确诊断,这个女子曾中过剧毒,而如今又身中另一种毒药,但太医无论如何查,却怎么也查不到毒源。 但太医断言,若不再中毒好生休养,她至少还有两年以上的寿命,而如今,最多仅有一年的期限可以活着。 借着月光,司空浩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她同她,太像了!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他的心里翻腾着,再也忍不住上前抚摸住她的脸,想从她的脸上找到这种熟悉感,却只摸到了冰冷苍白的肌肤,手心几乎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只有那一点气息,证明她还是个活人。 她的眼睛紧闭着,那样紧,紧得找不到那双熟悉的双眸,这辈子,他最后悔的,便是没有及时从陈国将她接回,让她一步一步,远离他的身边。 在他再次找到她的那一刻,他开心到几乎疯狂,是的,几乎疯狂了。听说她出逃,他急的要疯了,但在他找到她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让他几乎没有了理智,没有了呼吸。 他焦急地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却不曾想,正是自己的私念,又让她又一次逃离了他的身边,还留下了血淋淋的死讯。那一刻,他的心,死了! 他杀了那一带所有的狼,受了严重的伤,伤口至今仍旧隐隐作痛着。 直到这个梁凤仪的出现,带着与她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倔强,一样的聪慧,一样出尘的气质来到他的眼前,还吹着她曾经吹过的曲调,那一刻,他几乎以为她回来了,但当他看清,那依旧是梁凤仪的样子。 但是这一刻,他竟有些分不清,他无法相信世界上有这样巧的事,但她的容颜,她的身份,天衣无缝。 突然,床上的女子睫毛动了动,昏迷了七天,她总算醒了? 司空浩定定的看着床上的女子奋力地睁开了双眼。 愫槿睁开眼,身体的沉重感依旧,却比上次轻了不少,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几日,但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走了好久好久。 “水・・”她轻哼道。 突然面前伸来一小杯水,身后有一股力气将她整个人扶起,那人小心翼翼将水递进她的口中。 轻轻戳了几口,愫槿轻喘着,身体的状态比她预计的要虚弱许多,她轻轻抬头,欲看清扶她的人究竟是谁? “陛下?”愫槿惊讶道,声音仍旧虚弱。她从未想过,此刻在她身边的居然是司空浩“陛下怎么在此?” “这里是朕的寝殿,朕在自己的寝殿,有错吗?”司空浩淡淡道,声音中居然有几分调侃的味道,这一瞬间,愫槿想起在天人村的白宸浩,言语中永远的吊儿郎当。 想着,她竟不自觉笑了出来。 “笑什么?朕亲自伺候,还不满意?” “陛下让奴婢想起了一位故人,奴婢许久未见他了,想起他却觉得怀念得很,故是笑了。”愫槿轻笑道,这一刻,她的心中,竟有一些莫名的愉快,似乎也驱走了不少累意。 躺在司空浩的怀里,这样的安详,愫槿感到许久未有,她贪念着这一份温度,希望此刻能一直一直保存下去。 过了许久,司空浩却似乎并没有放下愫槿的意味“朕问你一个问题,可好?“他的声音从愫槿头顶传来,声音格外温暖,分外温柔。 轻轻挣开司空浩的怀抱,愫槿恭敬道:“陛下有事问便是了,奴婢知无不言。” “你・・・・究竟是谁?” 司空浩的声音震进愫槿的心里,笑容也卡在了脸上,他居然问她是谁?他在怀疑她了?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你・・・・究竟是谁?”有一个声音响起,愫槿抬头,定定得看着司空浩的双眸,这一刻,她竟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 第十八章:试探 气氛有几分诡异,看着司空浩的脸,愫槿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该有多大的勇气,她才能对他说出违心的话来,她不懂,却又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 收回自己在他身上眼神,愫槿笑的淡然“陛下何出此言?奴婢梁凤仪,陛下是知道的!”说着,她挣开司空浩的怀抱,低首继续道“奴婢谢陛下搭救之恩,奴婢自幼身体娇弱,劳陛下太医伤神,奴婢万死不能辞其疚,只希望陛下不计前嫌,让奴婢好生侍奉陛下左右,以抱陛下再生之恩。” “自幼身体娇弱?”司空浩淡淡问道。 “是,劳陛下费心了。” 闻言,司空浩竟展露难得的笑容,似乎笃定了什么,愫槿偷偷抬眼看他,却在眼神碰撞的那一刻急忙收回了眼神。 “既然自幼身体不好,那便好生养着。明日起,朕会安排你和你的婢女迁往残月阁!今夜就继续在朕的寝宫这休息吧!”说罢,他转身便离开。 面对他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愫槿猛然觉得心下狠狠不安,他是怀疑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他根本就是在筹划着什么?他不是天人镇的白宸浩,身为一国帝王的他,他究竟要做什么? 司空浩没有就梁凤仪的理由,在他的眼里,估计梁凤仪根本就是梁总督和荆流云放在他身边的眼线,她虽不理解他急于将梁凤仪打压却不好好利用之的缘由,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梁凤仪的存在对于司空浩,始终是有害而无利。 如今他大肆照顾奖赏于她,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只是怀疑了什么,还是····? 愫槿对于他的动机始终都想不通,却又怕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她不想猜疑他半分,但以她如今的身份,又岂能奢求与他坦然相待,朝朝暮暮?她伸手扶上自己的额头,只觉有几分眩晕,不觉竟昏了过去。 而此时,门外闪过一道黑影,一下便不知去向。 御书房内 司空浩静静坐于龙椅之上。 “陛下,您之前因为梁凤仪的双眼酷似娘娘而不忍利用,将她贬为下人,希望她好自为之,如今又为何?”小安子心中疑惑不解,问道。 “且等等,你便知道了!或许,朕又找到她了!” 闻言,小安子明显有几分震惊“娘娘?娘娘不是已经葬身于沙漠之中了,怎会是?” “莫急,再过些时候,便有答案了!”司空浩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也格外的慌,在他的心里,他多希望能够找到她,以弥补自己的亏欠,好好爱她,但他又担心,这也许又是他白高兴一场。 一道黑影闪过御书房外,司空浩猛地抬头,向外大声吩咐道“进来!”随即,一个黑衣女子便款款走进御书房,跪倒在司空浩面前。 “青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陛下,这,青玉在陈国做内应数年,陛下怎么突然将她召回。”小安子面露疑色,司空浩做事诡异莫测,这一次,他不懂他一直敬佩的帝王,又要做什么? 没有理会小安子,司空浩单刀直入“如何?” “回陛下,确实易过容,但易容技术相当纯熟,需以独特的药剂方能解除,青玉无能,无法确定她究竟是不是娘娘。” 闻言,司空浩低首,并不做声,她易过容,身中剧毒,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她,但心中却还是被什么堵着,无法给出最后的答案。 见司空浩不言,青玉又道:“陛下,请恕奴婢多言,奴婢觉得,若梁凤仪真是娘娘,陛下大可不必着急,娘娘性子烈,在天人镇,她宁愿逃离陛下,抛下青玉,也不忍为陛下制造任何麻烦,想必她现在不肯认陛下,除了因为梁康跟荆流云的关系外,还有可能她已开始察觉自己身体的不对,且娘娘一直对于她失忆之前的身份之事耿耿于怀,想必···” “正是因为知道她的状况,朕才急着找回她,朕不会让她有事的,莫沉轩没有遵照先前说好的保她无恙,朕决不再一次让槿儿落入他的手中,救她,朕将不惜一切代价。”说罢,他紧握的拳狠狠击打在面前的案上,震下了桌上未看完的奏折,也震了在场的两个人。 他们连忙伏于地面之上,不敢声张。 “罢了,都下去吧!”见状,司空浩淡淡道,此刻,此情此景,也许只有她,还能对他淡然以对吧? 夜色微凉,有些沁人的味道,司空浩独坐房中,将自己放任在龙椅之上,此刻,他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每每碰到她,他便失了所有对策。 青玉跟随小安子到了御书房外,忙叫住走在前面的小安子 “安总管!” “青玉姑娘有何吩咐?”小安子淡淡道 “安总管是知道的,何须青玉多言。” 小安子轻轻叹了口气道:“青风任务在身,恐怕青玉姑娘暂时无法得见!” “不碍的。”见小安子的态度,青玉反而松了一口气,会心笑起“青玉此番回京,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只要安总管愿意为青玉安排,青玉可以等到他回来。” 闻言,小安子点了点头“那姑娘且耐心等着,等青风一回来,我便着人安排。” 青玉笑,笑容灿烂无方,忙跪了下来,拜道:“多谢公公!” 五年了,五年了,她已经有五年不曾见到他了,自上次一别,她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若不是跟随愫槿跑出陈宫,她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看见他了,终于,又能再见他了。 青玉脸上泛起会心的笑容,许久没有跳动的心,终于又有了回响。 承乾宫内 愫槿静默得睡着,迷烟将虚弱的她迷倒,月华照耀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庞。她不知现在的状况,也不懂司空浩如今的去向,迷迷糊糊中,她又将接受着下一个天明的裁决,未来,仍在继续着它的方向,不曾改变。 她始终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究竟是怎么样的境界,也许世上,她终究是最傻的一个,直到明白的那一刻,她方才知道,原来一切早有人安排,也许,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无论是怨自己自作聪明,还是怨他人只手遮天的安排,都已于事无补。 一双手遮蔽了日月,她的天空,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