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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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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千杯不醉VS一杯就倒
林逸是一个矜持的人。
林逸豪放起来不是人。
这是所有跟林逸相交甚久的人一个公认的事实。
让林逸从矜持化身豪放只有一个关键——酒。
不相交甚久体会的到嘛。
更加悲剧的是,林逸是个无酒不欢的酒鬼,虽然她平时总是呆呆傻傻很好欺负的样子,一旦接触到酒,那就立刻变身成了另一个人似的,非一般人所能消受得了的。
公司的年夜饭上,林逸埋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白饭,望眼欲穿的瞅着近在咫尺的指头大小的酒杯,故意空闲下来的手做贼似的在桌面上滑行了一点,又滑行了一点。
啪,一双筷子敲在了欲行不轨之事的小手上。
林逸扁着嘴鼓着腮帮子瞪过去。
“看什么看,给我老老实实的吃饭。”知交好友凤眼一瞪,威势十足。
被女王气场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力的林逸乖乖低头扒饭。
“呵呵,过去一年大家都辛苦了,接下来还希望大家再接再厉,让我们公司的业绩再创新高啊,来来来,大家干一杯。”公司老总端起酒杯发言。
领导的面子不能不给,大家都忙不迭的端起桌上的酒杯。
林逸也忙着伸手。
啪,又给一筷子打了回去。
“咦,林逸怎么不喝啊,来吧,大家都等着呢。”老总走到跟前示意。
“我……”
“老板,林逸今天身子不舒服不能喝酒。”好友抢在林逸开口之前回答道。
林逸不服气的撇了撇嘴,那是你说的。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这社会,别说不舒服了,就是快死了人家照样劝酒,这不是还没死嘛。
所以老总根本不为所动,坚持道,“哎,没事没事,酒还能活血呢,喝一杯没问题,来吧。”
“老板……”好友急得跺脚,可惜女王气场虽大,作为一个可怜的小小打工仔,还是不敢强行拂了老板的面子。
“呵呵,没关系,就喝一杯,大家一起,来干杯。”老总招呼着大家一起举杯。
见林逸咕咚一口把那指头大的一小杯白酒灌了进去,好友翻了个白眼,施施然的坐下来,哼,不听女人言吃亏在眼前,待会出什么事就自认倒霉吧。
林逸的体质是,一杯就倒。
“好了,大家继续吃吧。”老总见基本场面做的差不多了,转身预备回到座位上。
“等一下,”一只手突兀的伸过来拽住了老总的袖子,林逸小脸红红的,皱着眉头开口,“这还没喝完呢,你走什么?”
???老总呆愣的看着林逸,勉强笑笑,“不是就一杯吗?”
“一杯,想得美,”林逸伸爪捞过桌上刚打开的酒瓶往台面上一敦,豪气干云的来了一句,“要么对吹,要么自罚三杯深水炸弹。”
“对吹!”老总脸都绿了,这可是60°的五粮液,对吹?要死人的吧。
可是三杯深水炸弹他也玩不起啊~~
“林逸,别闹了。”旁边的同事见势头不对赶忙打圆场。
“他不来,你来。”林逸小鹿一样的眼睛蓦然睁大盯着他,男同事感觉一阵脊背发凉,嘿嘿笑了两声,60°五粮液,他还想活。
“哼哼,不敢喝,告诉你,姑奶奶我可是千杯不醉,今天不喝完这一瓶你别想走人。”林逸说着仰脖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一瓶口就戳进了还在呆愣中的老总嘴里。
“咳咳咳咳咳。”措手不及的老总被灌了一嘴一脸,辛辣呛鼻的酒味蛰的他连连咳嗽,一张脸都呛成了猪肝色。
“林逸!”同事们大惊失色的看着这个平时呆呆傻傻的小白兔摇身一变成了大尾巴狼,手忙脚乱的上去拉开她揪着老总衣服的手。
“呔!尔等妖孽还不放手,当心我用袖里乾坤收了你们。”林逸平时细细软软的声音此刻大喝一声,手里的高级玻璃酒瓶直接甩了个120°,撂倒一片男妖女怪。
好友早早的找了个安全角落避免被台风波及,一脸无语外加幸灾乐祸,毫无疑问,这丫头最近在看四大名著,你们完了。
“妖精,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俺的手段!”林逸修长的腿一抬,身形不稳的一脚踏在椅子上,酒瓶一扬,一口酒又灌了下去,开口便嚎,“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哎嗨哎嗨参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啊……”
一干被酒瓶撂翻的众人躺在地上恨不得自戳双耳口吐白沫,侥幸没有被砸翻的其他人则躲得远远地惊悚的看着混世魔王一般发疯的林逸。
林逸这个人啊,朋友给过一个坚实的评价,不喝酒是淑女,一喝酒是魔女。
“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嗝……就出……嗝……手哇……嗝……”林逸握着酒瓶摇摇晃晃,嘴里不停的打着酒嗝,一双小鹿眼早变成了兔子眼,红通通的。
歪着脑袋看了看手里的酒瓶,林逸嘴里咦道,“这法宝怎么变成了两个,嗝,”猛一回身,朝着人群冲过去瓶口向下一倒,大喝一声,“妖怪,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谁敢答应啊,众人抖得跟筛糠一样,这哪是发酒疯啊,整个一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生怕林逸看谁一个不高兴,拿着酒瓶当机关枪给突突了。
林逸眼前的人从八个变成了十六个,又变成了三十二个,最后目光所及之处满满当当的都塞的是人,她嘿嘿的笑道,“妖怪,你以为你会变,俺就不会变吗,看俺的毫毛!”说罢伸手就往后脑探去。
她甩过去的是自己拿着酒瓶的手,高级五粮液的厚底玻璃就这么实实在在的给自己来了一下。
然后林逸两眼翻白,跟面条一样忽忽悠悠的软了下去。
林逸有一个好处,宿醉之后不头疼。
可是今天奇了怪了,林逸揉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怎么好像被撞到一样疼啊。
“仪琳,仪琳师妹,快醒醒。”
睡眼惺忪的张开眼皮,林逸眨了眨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
见她醒了,刚才还一脸焦急的尼姑总算放下了心,又忍不住数落起来,“你看看你,笨手笨脚的,劈个柴也能让那柴火飞起来把自己打到,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算了算了,这活儿还是我来干吧,你休息一下起来去把那碗安神药喝了,别让打出个好歹才是。”这个尼姑虽然啰啰嗦嗦好像在教训她,可言辞里的关心是明明白白的。
林逸又眨了眨眼,她是在做梦,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林逸翻了个身,接着睡,接着睡。
尼姑见她翻身又睡,想着仪琳师妹一向手拙脚笨的,可能这会脑子还晕晕乎乎的没有好过来,仪琳师妹心思一向简单,很受师姐妹的喜欢,就随她去吧。
尼姑出了房间,门关上的之后不到一分钟,林逸突然坐了起来,张开眼睛惊愕的打量着周围的摆设,木质的陋屋,未曾上漆的木桌木椅,上面还摆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粗瓷碗,再低头看看自己,粗布缁衣,窑烧的土炕。
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痛~~林逸捂着掐红的脸颊坐在床上发愣。
这是、这是穿越了么?
她能不能退货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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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呆萌尼姑VS倒霉淫贼
青山,庵堂,团蒲。
佛像,尼姑,木鱼。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呼~~~
听到熟悉的细微如小猫一般的可爱呼噜声,定逸不动如山的脸上嘣的裂开了一条细缝,心道一声阿弥陀佛,出家人心静如水不得妄动肝火。
呼~~呼~~~吸溜。某张小嘴无意识的吸了一下快要流出嘴角的口水。
嘣,嘣,嘣,定逸好不容易平静如冰面一样的脸上啥时间春暖花开,冰面四分五裂。
“仪琳!”
滴答,一滴口水终于逃脱两瓣红润的樱唇啪叽一声掉在木鱼上。
“仪琳!”定逸震动内息,一声大喝石破天惊。
正在酣睡的林逸被这声“母狮雄吼”骤然惊动,迷茫的双眼赶紧睁开半拉,敲着木鱼含含糊糊的念叨,“……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怜我等世人忧患实多,照见五蕴皆空,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哎呦!”
被敲了一个爆粟,林逸终于完全清醒过来,捂着额头偷偷的抬眼看去。
“你这都念的是什么啊?”定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不是让你好好的把大悲大悲观音咒念熟的吗,你就念的是这个样子,这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在佛像前睡着,你这样对佛祖不敬,还算是佛门弟子吗?”
我本来就不是佛门弟子嘛~~林逸满腹委屈的在心里吐槽。
看着林逸小鹿一样乌黑晶亮的眼睛,定逸再三叹气,还是狠不下心来继续训斥,“唉,师父也知道你资质愚钝,总是练不好我们恒山剑法,可是出家人心怀慈悲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心有慧根,六根清明,摒除杂念一心皈依我佛,将来也一样可以成就大器的。”
佛门中人,不是谁武功高才能做掌门,论的是佛心佛性,这小仪琳以前虽然笨手笨脚了一点,可是佛心深厚,怎么自从劈柴的时候被砸到脑袋,就变得越来越迟钝了。如今连佛心都丢了大半,居然能在礼佛的时候睡着。
“是~~师父。”林逸知道定逸是个火脾气,虽然能感觉的到她对自己的疼爱,可是没事还是少忤逆她的话为妙。
“知道错了就把大悲咒背熟。”
“啊――”林逸禁不住悲从中来,沮丧的长叹一声。
“有什么问题吗?”定逸看着她那张苦成一团的小脸。
“师父……可是,可是……”林逸吞吞吐吐的小声挪揄,“念经真的很瞌睡嘛~”刚说完她就赶忙把头缩起来等着挨敲。
“不念经,你想做苦行僧吗?”定逸难得的没有发火,只是闲闲的问了一句。
“苦行僧?不用念经的吗?”看着定逸平静的脸色,林逸也壮着胆问道。
“苦行僧主要是通过磨练身体来成就自己的佛心佛性,通过品尝世间疾苦来领悟大慈大悲的真谛。”
“那我能不能做苦行僧啊?”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可以摆脱这无聊的经文了。
“你真的想做?”
如果林逸聪明点,就一定可以听出来定逸话里隐藏的狡诈,可惜林逸是出了名的“单纯”――头脑简单愚蠢之极,所以还在兴高采烈的点头,“要啊要啊。”
“很好……”
两个时辰后,后山。
“讨厌的师父,骗我做什么苦行僧,还不就是做苦力啊。”巴掌大的小斧子砍断一棵干枯的小树枝,林逸捡起来愤愤的丢进背上的篓子,“真是可怜,大热的天还要跑进山里头拾柴火。”
咦,有蘑菇啊。城市长大的乖乖女林逸童鞋发现了隐藏在树根旁的一簇浅褐色却娇小可爱的小蘑菇,新奇的蹲下来拿小手把这些蘑菇都采下来装进篓子里。根据小学生物书上的说法,越是鲜艳的蘑菇越是有毒,反而是这种颜色灰扑扑的蘑菇可以吃,老是吃青菜豆芽玉米的林逸童鞋总算可以改换一下口味了。
这一发现,让原本有些心情不好的林逸童鞋兴致陡增,砍柴哪有捡蘑菇来的好玩有趣。
“采蘑菇滴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早啦啦啦啦啦啦^”小斧头被安心的闲置在篓子里,林逸童鞋撅着屁股开始专心致志的在草丛里寻找这种虽然不起眼却可以让自己的晚餐稍微丰盛一点的小蘑菇。
“救命啊,你不要碰我,淫贼你放手啊,不要啊……”
一心致力于寻找蘑菇的林逸转了转眼睛,抬起头,“好像有人在叫救命。”
一个低沉性感的男声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印证她的自言自语,“哈哈哈,小美人,我劝你还是别叫了,反正这里荒山野岭的又没有人,你还是乖乖的呆着别动,也省的多增加痛苦。”
“救命啊~淫贼你放开我,啊……我若不死,必要将你碎尸万段!”女音很美,如黄莺出谷,可是再好听的声音被骤然拔高了几十分贝,外加纠缠着痛苦和愤恨的情绪,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了。
林逸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这树林后面,莫不是正在上演一幕猥琐男欺凌柔弱女的幕天席地强~暴案。
我滴亲娘姥姥啊。
林逸童鞋撒腿就跑,不是往案发现场,而是往回路跑去。
林逸童鞋虽然“单蠢”,可不是白痴,如果说原先这名为仪琳的小尼姑还会两下子花拳绣腿的话,那被她占据这身体之后,可是提剑撵鸡都追不上,当然啦,出家人不可杀生,她能撵上也不能杀鸡。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赶快回去搬救兵,她可不会傻傻的认为只要自己跑过去大喝一声,虎躯一震王霸之气爆发,淫贼就会乖乖的知难而退,估计最终结果就是那个姑娘难逃一劫,她也不能幸免。
“啊――不要啊,住手!”女子凄惨的叫声硬生生止住了林逸的脚步。
看来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呀,等她回去搬来救兵还赶得及吗?林逸很怕自己和师父一起赶到时候只能看到一场事后。
怎么办怎么办?林逸焦灼的在原地团团转。
“别动,哎呀,”低沉磁性的男声低喝一声,女子又一声高叫,好像被噤了声,只剩下那个男的骂骂咧咧,“大爷跟你说了,妄动只会自找苦吃,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完了,再不去救人铁铁的来不及了。林逸一跺脚,咕咚,小斧子从背篓里掉了出来。
跟他拼了!林逸捡起那个不到一尺巴掌大的小斧头,抱着视死如归的勇气朝事发现场冲了过去。
近了近了,林逸已经能看到,一个靛色衣衫的男子正把一个美丽女子按在地上,那女子好像被点了穴动弹不得,一张姣好的面容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那男子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把那女子的罗裙掀起了一半,露出一节光洁白皙的小腿,那男子的嘴正贴在上面不住的吮吸。
还算及时!林逸顾不上松口气,立刻斧头一摆颤声大喝,“呔,那淫贼……”晕死,忘词了,“那个,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喂,你还不快住口!”
男子朝地上吐了一口,才抬头瞅过来,一见是个小尼姑,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哈哈大笑,“大爷今日真是好运气,这边还有一个大美人正软玉温香抱满怀,那边就有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尼姑自动送上门了。”
林逸想哭,她真的是自动送上门来的啊~~~
看着那小尼姑泫然欲泣的小脸,手里那是什么,斧头吗,别笑死人了,这斧头只怕是来杀鸡都不够吧,那小手颤的,都快要拿不稳了。男子眼里的嘲笑变成新奇,这小尼姑不过十三四岁,既然如此害怕,为什么还要羊入虎口呢?
暗暗伸手点了自己一个穴道防止毒血流窜,原本想要即刻离去的男子站了起来,慢慢的踱步往林逸那边走去,“小尼姑娇嫩诱人,比大美人还要让大爷我心痒难耐,你要我放人也不难,只要小尼姑你……给大爷我香一个,我立刻放人,怎么样?”
其实他原本是想说陪他一夜春宵的,可是话到了嘴边,看着林逸小兔子一般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知怎地忽然觉得那话有些过分,不自觉的改了口。
林逸惊呆了,嘴巴张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男子,就这样,就这么简单,亲他一下就放人?
还好男子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非当场吐血不可。
看着她难以置信的表情,男子以为吓住她了,遂笑道,“你若是不同意就速速离去,大爷今天心情好,而且每次欢好只喜欢跟一个,就当没见过你这个小尼姑。”
看他的样子倒也有些正气,也许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呢,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却可以挽救一个姑娘的清白,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淫贼,看剑!”林逸张口刚要答应,却听见一声娇喝,一道白光指向面朝着林逸的男子。
连头都没回,男子纵身一提,轻轻松松的越过了女子落在后面,哈哈笑道,“大美人,你莫不是看我只顾着小尼姑冷落了你,所以心有不甘吧。”
“无耻淫贼,我今日非将你手刃剑下不可!”女子啐了一口,提剑再刺。
男子又躲过几下剑招,轻飘飘的落在林逸的一侧,“大美人莫气,这小尼姑纵然娇俏,也比不上大美人你嗔怒之情更为灵动,让人只想一亲香泽方能罢休啊。”嘴里调笑着,手却借着傻愣着的林逸遮挡下,飞快的点了几个要穴,可恶,先前被这疯女人推了一下咽了口毒血,点她穴的时候下手也轻了,早知道这样应该让她定上十个八个时辰,管他走后会不会有人来真的把她给淫了呢。这会好了,身体开始有些僵硬不便,想必是蛇毒发作了。
“淫贼!”女子气的几乎要咬碎贝齿,剑光突然大盛,“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那剑光好似千刀万道扑过来,连站在原地发怔的林逸一块儿包裹了进去。
这疯女人!男子心中怒骂,长臂一舒就将林逸卷进了怀里,本来有些僵硬的身躯因这一举动更是慢了半拍,被一剑划中背心。
轻轻将林逸一推,让她退出战圈,男子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刚待转身,胸口又挨了一掌,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哎呦。”女子本是气急了才会不管不顾的只攻不守,一见那淫贼倒在地上似已昏迷,才定下心来,脚一沾地便是猛地抽痛,惊呼出声。
“喂,你没事吧。”林逸跑过去扶住她。
刚才男子出手快若闪电,林逸又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外来人士,根本没有看见那些差点连她性命一并取了的剑影,只觉得那男子抱了自己一下就把自己丢了出去,然后就挨了一剑一掌昏了过去,心里还在鄙视呢,打架还不忘占我便宜,活该。
“没事,刚才多谢小师父出言阻止,要不是你拖延了那淫贼一会,我也不能冲破穴道。”女子对着林逸笑了笑,伸手去揉自己的腿。
“哎,你别动,我来帮你揉吧。”见她弯身不便,林逸忙蹲下身代劳,“咦,你这伤口是……”
白皙的小腿上有两个圆圆的牙洞,明显是被蛇咬的。林逸鬼使神差的回想起她冲过来时候看到的一幕,那就是说,其实这个男人是在给她吸毒疗伤。
我滴亲娘姥姥,我怎么好心办了坏事啊。林逸悲催的想着。
“小师父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只是有些麻痛,哼,若非如此,我早将这个淫贼毙于剑下。”女子咬牙说道。
“喂,他是在帮你吸出蛇毒吧。”林逸弱弱的指了指她的伤口。
“胡扯!”女子杏眼一瞪,“他分明就是借疗毒为名行不轨之事,还满口污言秽语轻薄于我,这种淫贼根本就没安好心。”挥手推开林逸,女子走到昏迷过去的男子旁边,举剑要刺。
“停停停,你要干嘛?”林逸扑过去抱住了她拿剑的胳膊。
“我要杀了这个淫贼为武林除害。”女子甩着手臂想要摆脱林逸。
“他这样也算是淫贼啊。”
“怎么不算,他满□言秽语,举止轻浮无耻,这种不是淫贼是什么!”
那最多算是没事找抽,不至于死吧,何况他还救了你呢。心里想着,林逸嘴上可不敢说,这女子正在发飙,还是不要触怒她的好,小心翼翼的建议,“你已经刺他一剑又打他一掌了,要不,要不你再揍他一顿出出气就好了吧。”
“哼,岂能便宜了这个淫贼!”女子一把将林逸甩开,杏眼含怒瞪着林逸,“你三番两次护着这个淫贼,莫不是跟他一伙的,先前还欺瞒于我!”
啊!!林逸惊诧莫名,刚才不是还谢谢自己的,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淫贼同伙了,这女人的思想跳跃力好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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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毒蘑菇VS童女尿
见林逸呆愣着说不出话,女子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哼,我道你怎么那么好心,原来是假装出来的,我就将你这小妖女和这淫贼一起除掉,免得为祸武林。”说罢一剑刺出。
不会武功的林逸只能眼看着剑尖离自己的咽喉越来越近,连张口解释的时间都没有。
砰,差点挨到林逸的剑身突然断成两截,女子身形一闪,握着半截断剑惊骇。
“呵呵,大美人,我刚小睡了一下,还以为你会舍下我不告而别呢,原来你还在此,莫不是舍不得在下,也好,在下还未尝够大美人的软玉温香呢。”刚才昏倒的男子英姿飒爽的朝着女子走去,丝毫不见半点受伤的疲色。
“你,你别过来。”女子刚才搏命一通,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会看见那淫贼安然无恙,登时慌了手脚,急忙运起轻功狼狈逃离。
男子静立在原地,看着女子逃走的方向好一阵,才转过头去看不远处的林逸。
他他他干嘛黑着脸看我啊,又不是我刺伤他打伤他的,想着刚才那个女子的突然发癫,林逸也怕这个男子也莫名其妙的就迁怒自己,连忙举起手里巴掌大的小斧头摆出防御的造型。
真难为她这老半天了还能把斧头攥在手里没弄丢了。
男子看看林逸,嘴角勾起一抹轻嘲,直挺挺的再次倒了下去。
又晕!林逸握着小斧头跑到他跟前仔细看他,好吧,原来不是他黑着脸看我,而是他面上浮起淡淡的黑气,好像电视里那些人中了毒似的。
中毒,不会是蛇毒吧,好像听说过如果直接动口吸毒会使人中毒的,那,这个人现在是真的晕了吧。林逸跪坐在他身边皱巴着小脸,腿上的蛇毒她也会解啊,找块塑料薄膜罩着嘴吸出来就好了,可是他吸进去的毒液要怎么办啊,林逸看了看手里的斧头,难不成,要剖开他的胸口洗胃?!
“小尼姑,你要是想为民除害,就快些动手。”男子嘴唇青紫,显然蛇毒已经开始发作,眼睛掀开一条缝隙看了一眼跪坐在旁边好似不知所措的小尼姑,闲闲的开口。
林逸瞅了瞅手里的小斧头,再瞅了瞅地上躺着的男子,再抬头望望,一脸踌躇不决的样子。
“呵呵,怎么,看本大爷相貌俊朗不凡,发了花痴下不了手了?”男子嗤笑,这小尼姑倒也可爱,明明听那女子说了他是个淫贼,却还能一副慈心软手的模样,果真是个好心的出家人,可惜呆呆傻傻的准叫人骗,心里好笑,不由的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林逸一脸为难,“不是下不了手,我又不会武功,打不过啊。”
打不过?!男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都动弹不得了,别说是她,就是一个幼~齿小儿(幼!齿也要框什么事儿啊我去)也能轻轻松松的把自己送上西天,呸呸,不对,自己名声早就被传扬的过街喊打了,那些满天诸佛又岂会明眼清心,自己怕是要下地狱才对。
这小尼姑莫不是故意给自己难堪,男子想罢开口,“我都动弹不得了,你也不必试探我,尽管来杀吧。”
然后他就意外的看着小尼姑张大了眼睛,特别无辜的说道,“啊,我以为你让我杀那个女人呢。”
“咳咳咳……”男子被惊骇的气息不稳,用来压制毒液扩散的内力霎时紊乱,费了好大力气总算又平复下来,纳闷不已的问道,“你杀那个女人做什么?”难道是嫉妒比她漂亮?不会吧,她虽然现在青涩娇嫩,可也是一个美人胚子,不出三年一定比那女人美上几倍,何况现在虽然青涩,也是可人儿一枚,别有风味啊。
林逸扁了扁嘴对着他控诉,“是你说的要为民除害啊。”
“咳咳咳咳咳咳咳……”这小尼姑不是他的仇家派来玩他的吧,仅是几句话就差点害他走火入魔,当真是杀伤力无穷啊。
好不容易再次平息内息,男子忍不住询问,“怎么,你的为民除害是指那个女人?”
“不然还会有谁?”林逸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明明是为了救她,给她吸腿上的蛇毒,她却是非不分黑白颠倒污蔑你是淫贼,你好心救她弄的自己中了毒不说,她还恩将仇报的要杀死你这个救命恩人,这种有眼无珠狼心狗肺女人不是害虫是什么,”说着手中的小斧头还愤愤然的挥了挥,接着又沮丧的低头,“可是她武功厉害,我一点都不会,打不过她,要不是你聪明打跑了她,我和你就都要死了。”
见义勇为反而要遭仇杀,路见不平却要被殃及池鱼,这都是什么世道啊。难怪以前看报纸都说老人倒了没人扶,落水儿童没人救,要是都遇上这些黑心的人,谁还会施以援手啊。
男子看着林逸揉虐着腿边的小草,清冷嘲笑的眸子里揉进了一抹暖意,要是那些神佛菩萨都是她这般心肠,就算被世人喊打喊杀死无葬身之地也没什么了,总算死后可以图一个清明。
这小尼姑啊,当真是个出家人哪。
其实男子心里明白,也怪自己天性轻薄无状,就爱嘴上花花占占言语便宜,那些姑娘受的是家训古礼,岂能接受的了这轻佻的言辞,被人冤枉虽然可恨,却有一些是自己的责任。
可他个性如此,要让他一本正经学那些名门正派一板一眼,他宁可落个淫贼的名声,图个逍遥自在。
“那个……”林逸欲言又止,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慢慢调理着内息,男子也乐的瞅着个娇俏小美人图个眼福,“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个……你不会死吧。”林逸有些担心的望着他,虽然说咒人死不太好,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见阎王去了,“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带蛇药,你吸进去的毒要怎么解啊?”这人虽然说话欠揍了点,可还是个好人,林逸不想他就这么死去。
男子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你不想我死吗?”
林逸使劲摇头。
“要是有方法救我,你会愿意做吗?”
林逸使劲点头。
“其实也很简单,”男子嘴角扯开一个奸计得逞的微笑,“那疯婆子腿上的蛇毒是我用嘴吸出来的,现在你也从我嘴里吸出来就行。”
啊!!!林逸傻眼了。这嘴里的毒是这么解的吗,不是说要洗胃的吗?
再说了,就是要吸,她去哪里找塑料薄膜啊?
“哈哈,”男子禁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小尼姑,真是可爱。”她这样子,叫男子心里觉得有趣,越发忍不住想逗她。
林逸就是再“单蠢”,也明白过来这男人不过是拿她开涮而已。
“怎么,小尼姑生气了。”看着林逸拉下了小脸,男子还是笑的开心,说起来,没头发的尼姑他也常见,可是没发现哪个如她这般清纯可爱,也没有哪个如她这般清秀可人,一言一行都足以让他回味再三。
林逸是生气,枉自己这么担心他的死活,他倒好,完全都不放在心上,只顾着拿自己开玩笑,真是岂有此理。
淫贼淫贼,搞不好他到现在都没有淫过一个呢。
无意中真相的少女非常天然的吐槽。
对了,林逸简单的小脑袋瓜罕有的灵光一闪,一双眼睛兴奋的睁大,“喂,你还是处男吗?”
噗,若不是忍得快,男子就要一口血喷出来。
“你快说话啊是不是。”林逸着急的摇着他。
“……我……”想他田伯光长这么大,一向都是调戏女人,这还是第一次被女人给调戏了,还是个尼姑!可是要他怎么回答,一个臭名远播的淫贼,还是个……似乎太丢面子了吧。
难道回去之后要好好考虑一下破处的问题,以免再像今日一样难堪?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想了半天,田伯光总算给出了一个比较模棱两可的答案来保住面子。
可是下一秒他就知道,岂止是面子,他连里子都快要丢光了。
林逸好心给他解释道,“是的话就最好啦,你知不知道童子尿可以解毒的。”
……他能一头撞死么。
“童子尿……你想让我自己撒尿给自己喝吗!!!”天下第一淫贼风中凌乱了。
“有什么关系,事态紧急嘛,为了活命,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嘛。”林逸对田伯光的惊吼不以为然,“如果不是就惨了,我只听说童子尿可以解毒,不知道童女尿可不可以,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说着还非常认真的点点头。
她不但要自己喝自己的尿,还打算让自己喝她的尿……他能把这个小尼姑捏死么。
“不用操心了,”防止林逸把想法付诸实践,田伯光无力的摆了摆手,“我自己运功逼毒就可以了,你只要三个时辰不要打扰我。”老天,还是让他少受点惊吓吧,不然真的会毒发身亡啊。
“真的没事,如果你功力不够逼毒的话,还是可以试试童子尿的。”林逸童鞋还在锲而不舍的推荐自己的绝世好点子。
田伯光手脚虚软的爬到一块石头上坐定,决定在三个时辰之内都不再理她。
三个时辰,呵呵,她只不过是一时好心,看她身上的衣服样式,应该就是前山恒山派的小尼姑,待会没意思了就会自行离去,又岂会真等三个时辰。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运功,他是不是,有点太相信这个呆呆傻傻的小尼姑了。
三个时辰的时间很长又很短,田伯光运功把自己身上的蛇毒逼出去,感觉只是一晃眼的功夫。
内伤也已经无碍,至于背上的剑伤,只是伤了皮肉,这会也结了痂,不管它也无妨。
睁开眼,白昼已经转成了黑夜,天上繁星满布。
“你醒的可真够准时的,刚好赶上吃饭,来,喝汤。”一碗香气扑鼻的汤水递到了眼皮底下。
她还没走……闻了闻碗里的汤,田伯光喝了一大口,味道不错,想不到这小尼姑人呆呆的,做饭却是不错,“你怎么没有离开?”
“我怕那个女人又跑回来杀你。”林逸也舀了一碗给自己,小口小口的抿着。
她竟是要留下护着自己的,田伯光忽然觉得汤有些烫口,烧的他心里暖烘烘的,嘴里笑话道,“她就是回来,你挡得住一招半式吗。”
“我可以大声叫醒你啊,省的你睡的迷迷糊糊的做了剑下冤魂。”
“……我是打坐运功。”又不是睡觉。
“有区别吗?”在林逸看来,反正都是入定,就好像以前学瑜伽时候的冥想,最后只能走向一个结局,那就是睡着。
算了,跟她讲这些就是自讨苦吃,田伯光很明智的低头继续喝汤,“对了,你哪里来的锅碗?”
“偷偷回去拿来的。”
“偷偷……你不敢让庵里的人知道吗?”
“被她们瞧见我还怎么出来找你啊。”顺便拿了一些玉米啊萝卜啊之类的东西来煮汤。
这小尼姑,总是要说一些让自己这个淫贼都脸红的话。
“等你喝完了汤再休息一会,我就该回去了,不然师父会着急的。”林逸喝了一碗就饱了,坐在草地上揉肚皮。
田伯光看了一眼林逸坐没坐相的样子,有点无奈的笑笑,她这一副慵懒的小样子,也没有满嘴的阿弥陀佛,真难想象是恒山派这种戒规森严的地方教出来的女弟子,反倒像普通人家的小姑娘活波可爱。
随即又一想,或许她才出家不久,所以还不像那些古板的尼姑一样有让人听着佛偈就头疼的破习惯吧。
“哎呦……”舒坦的跟猫儿一样打盹的林逸突然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小尼姑,怎么了?”田伯光吓了一跳,赶忙放下碗跑过去。
“肚子……疼,好疼。”林逸带着哭腔说道,她平生最怕痛了,尤其是现在肚子里好像有谁在使劲拧她的肠子,痛的满地打滚。
肚子疼……久经江湖的田伯光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锅里的汤,莫不是有人在锅里下了毒,可是他运功的时候没有察觉有人靠近这里啊。
等等,田伯光好像觉得,自己的肚子也有点疼了起来。
飞快点了自己和林逸的几个穴道,田伯光捞起锅里的东西细细查看,玉米,萝卜,蘑菇,没有问题啊,嗯,这蘑菇怎么跟平时吃的不太一样。
“小尼姑,你这蘑菇是哪里来的!”田伯光的目光一下子凶悍起来,谁这么狠毒,竟然拿毒蘑菇来给她。
“是,是我,在树林里采的。”林逸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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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蜜汁烤鱼VS桃谷四仙
哎,他田伯光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单被一个小尼姑喂毒,还要帮这个罪魁祸首用内力逼毒,这都是什么道理嘛。
其实他内息一探就知道这毒蘑菇要不了人命,只会痛上个一天一夜再拉上个半天就差不多好了,偏偏他就是忍不下心看着这个小尼姑捂着肚子疼的小脸皱成一团的可怜相。
大力运气压下自己体内的毒,田伯光伸手把疼的打滚的林逸抱在怀里,刚要动手,想了想,还是先出言提醒,“小尼姑,可别怪大爷没先给你讲明白,我要帮你逼毒,就得对你有所冒犯,别事后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
“随便啦随便啦,只要肚子不痛,怎么样都好啊。”林逸痛的小脸惨白,什么都顾不得了,这会就是要她学狗叫学猪爬,只要不痛,她都照做不误的。
这还差不多,别自己费心费力救了人,又跑去自杀就划不来了,最好是一心报恩,还俗下嫁就皆大欢喜了。
一手抱着林逸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放在林逸的小腹部用内力慢慢化解毒素,田伯光心里乐呵呵的想着,这呆傻的小尼姑很合自己的胃口,把她娶回来天天逗着玩也是件美事。
当然,他只是想想而已,这小尼姑现在是不知道他的名声才觉得他是好人,要是听了江湖传言,说不定也跟那些名门正派一样对他避犹不及,或者欲杀之而后快。
算了算了,这个小尼姑又笨又傻,她要是来杀自己,都不好意思跑的太快,怕她追不上啊。
脑海里想了想小尼姑傻乎乎的提着剑追在他后面的情况,说不定还会不小心来个平地摔跤什么的,田伯光心里就一阵欢乐。
肚子里的绞痛慢慢平缓,林逸总算在田伯光怀里安静了下来。
田伯光看着她脸色好了许多,静心运气,将手掌贴着她慢慢上移,在胃部停了一会,继续上移。
手下接触着绵软的胸部,田伯光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想不到这小尼姑身材还未长开,该有的还是一点不落啊,手感不错。田伯光心里想着,手下情不自禁的捏了捏。
半昏迷中的林逸不自觉嘤咛了一声,皱了皱眉。
平静,平静,大爷的,老子是救人,不是淫人,还真当自己是淫贼了。田伯光深呼吸了几下,平缓了心里的躁动,用另一只手握住贴在林逸胸部的手腕,一点一点往上移动。
林逸觉得嗓子里涌上一阵酸苦,张口哇的吐出了一片秽物。
田伯光舒了口气,总算是都吐出来了。
撕掉一片衣袖擦净林逸嘴角的苦水,田伯光把她再次抱起来,让她靠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手再次贴在她的小腹上。
她体内的真气少的可以忽略不计,这毒蘑菇虽不致命,却也对身体伤害不小,他还是好事做到底,用内力帮她回复一下吧。
“好了吗?”觉得腹中不再难受,反而暖暖的舒服,林逸昏昏沉沉的轻声问道。
“没好,睡一会吧。”田伯光的声音第一次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哦~”脑袋歪进田伯光的颈窝里,林逸舒服的叹了口气,被肚子痛折腾了半天的她早已经疲惫不堪,很快就陷入了睡梦。
田伯光瞪着睡死过去的林逸,均匀的气息喷撒在脖间,让他的心里像有一只小手挠个不停,这小尼姑,真想让他把淫贼的名声坐实怎么地,知不知道这样的姿势是名副其实的挑逗啊笨蛋。
白昼再次降临,田伯光觉得这一天一夜怎么都过的飞快。
看来自己真是昨天被折腾的够呛,居然也一觉睡到现在。
唉,他看着怀里酣睡的林逸,再瞅瞅她抓着自己裤腰带的小手,叹了口气。
他是个男人,就算没有过云雨之事,也还是该有的感觉照有,该来的反应照来。
现在可是清晨好吧,男人每天早上都有的本能他也不差好吧。
说实话如果小尼姑表现一下对这项事实的怀疑的话,他很不介意现场给她演示一下。
破处就从今天开始吧,想想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可惜……田伯光再次看了看睡得香甜的林逸,这小尼姑只会三番两次挑逗自己,然后一脸无辜装不知道。
好吧,他承认她是真不知道。
可是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一点男女之防的警戒心都没有,万一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淫贼,不对,万一换了其他男人,怎么忍得住对着一个香甜可口的美人儿不抱有什么想法。
如果是别人,她的清白还保得住吗?
如果是别人……
他忽然有点讨厌这两个字,他不喜欢小尼姑也这样窝在别的人怀里的可能。
好吧,田伯光这会也清楚明白了,自己对这小尼姑有点动心了。
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万里独行田伯光居然会为了一个青涩小尼姑意乱情迷,看来是昨晚那碗蘑菇汤给他脑袋都喝糊涂了吧。
偏偏这个小尼姑还一脸无知的在他怀里睡个天昏地暗。
这可算是她主动挑逗他的,那他偷个香,不算过分吧。
两张唇的距离慢慢拉近,田伯光忽然想起,自己这样算是轻薄了她吧。
随即又一想,管他的,老子是淫贼还怕什么。
眼一闭,心一横,田伯光轻柔万分的将嘴贴在了睡熟的林逸唇上。
一股酥麻的感觉自相接的唇上滑进心里,这小尼姑的唇,当真是美味无比,香甜无边。田伯光心跳的飞快,贴着林逸的唇缓缓摩擦,慢慢加深这个吻,却又小心翼翼的怕吵醒了她。
若是她醒了,恐怕先会给自己来一巴掌吧。
那还是让她继续睡吧。
田伯光也可以伸手点她的睡穴,可是心里却十二万分不想这么做,这张小嘴随着他的动作半开半合,仿佛欲拒还休的诱惑,若是点了睡穴,不就成了强人所难,哪来现在这样的两厢情悦之感。
自己轻薄的对象可是个尼姑啊,估计这回就算佛祖再普度众生,也会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吧。
不过俗语说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个儿可是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
田伯光原本是只想偷个香,可是他忽略了身体反应会随着心里反应的变化而变化,何况现在还是清晨,某些上膛状态的东西还没解决,所以当他感觉到不适,某部位已经开始有些生疼了。
这下田伯光有些踟蹰了,怎么办,真要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在今天把处给破了吗?
吧唧吧唧,睡的正香的林逸吧唧了几下小嘴,小舌头伸出个尖尖在上唇舔了一圈,模糊不清的吐出一句呓语,“嗯……烤鱼……。”然后小脑袋歪下来,嘴角处还挂了一滴晶莹的口水。
田伯光愣怔了一下,好像有点不可思议自己的行为,难道是因为这荒山野岭的没有美人观赏所以欲求不满了吗,怎么就对着一个小尼姑动了心思。
不行,看来破处之行迫在眉睫,不然岂不是堕了这淫贼的名头。
至于这小尼姑,算了,大爷心情好,就放你一马吧。死鸭子嘴硬的某淫贼可怜兮兮的去洗冷水澡了。
林逸睡觉一向很沉,沉到什么程度呢,呃,就是她夏天在楼下乒乓球案子上睡着了,然后被她老爸抱回家,途中还磕到自己的脑袋两次都未曾清醒过。
但是有一样事情例外。
嗯……好香啊。林逸被一阵香味勾醒了肚子里的馋虫,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
这头小猪,田伯光心里好笑,刚才亲她半天都不醒,鱼才刚上火一会她就醒了。
难道是自己吻技不行?某淫贼开始思索熟练技能度的可行性。
“蜜汁烤鱼!”林逸别的不行,吃上面可是功夫精纯,一看那金黄浓郁的颜色,就兴奋的大叫一声扑到火边眼巴巴的望着。
“小尼姑不是出家人嘛,怎么能够妄动贪念和杀念,这可是荤的哦。”扬了扬手里的烤鱼,田伯光笑着打趣。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即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林逸留着口水盯着烤鱼,天知道她有多久没吃过肉了,山里跑的她抓不上,水里游的她更逮不着,真是可怜至极。
“出家人怎么能吃荤呢?”一个声音突兀的在周围响起。
“哎,小尼姑不都说了嘛,心中有佛,吃荤吃素都没有关系啦。”又是一个声音。
“那成亲生子也没有关系了?”第三个。
“成亲生子或许是有点关系,但是亲来亲去就没有关系啦。”第四个。
“什么人鬼鬼祟祟,藏头露尾,滚出来!”田伯光脸都白了,非是他怕人说出他刚才窃玉偷香的事情,而是这几个人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从刚才起就窥伺在周围,他却一点都没有发现。想起自己还离开了一会,他更是心惊。
只听几道风声,四个人影从树顶飞下,团团围住两人。
“喂,我们哪有鬼鬼祟祟,我们是光明正大的躺在上面看你偷亲的。”一个人不服气的驳道。
“就是啊,你趁她睡着了亲她,你才是鬼鬼祟祟。”第二个人接口。
“还有啊,我们不是滚,也不是走,是飞……出来的,你有没有眼睛啊,要不要我们让你飞……上去啊。”第三个故意露出凶恶的嘴脸威胁道。
“不好不好,我看我们还是把他撕开四份好了。”看起来年龄似乎最小的那个人说道。
“哎,主意不错。”说什么做什么,四个人一拥而上。
“啊,烤鱼要焦了快来帮忙啊!”林逸童鞋专心致志的在跟架子上的烤鱼搏斗,这种野外烧烤的活儿一向不是笨手笨脚的她所擅长的。
肚子饿的时候,林逸童鞋一般是无视跟吃无关的东西的。
“啊,鱼要焦了?!”年龄最小的那个人一听,连忙转移路线跑到火旁,“喂,你这个样子翻鱼不焦才怪。”
“是吗,我不会啊,你会不会?”林逸急忙求救,她可怜的烤鱼,千万不要焦啊。
“切,我们桃谷四仙神通广大,什么不会。”伸手把袖子拽上去,他一把抢过林逸手里的烤鱼翻动起来。
“喂喂喂,我们还没有把他撕开四份呢,你就跑来烤鱼。”又跑过来一个指责他半途而废的不坚定。
“可是这个小尼姑很笨啊。”年龄最小的这个有点委屈的解释。
“对啊,我真的很笨的,这种技术活我怎么都做不来。”林逸赞同的点点头。
“技术活,哎哎,什么叫技术活?”第三个也跑过来好奇的戳戳站在身边的人。
“就是一般人做不来的高深手段。”林逸好心的为古人答疑解惑。
“哎~~算你有眼光,我们做的事情一般人还就是做不来。”年龄好像最大的那个一脸骄傲的说道。
可怜的田伯光被丢在圈子之外不得而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尼姑和几个野男人谈笑自若。
“哇,鱼烤好了。”林逸高兴的接过来咬了一口,笑眯眯的直点头,“嗯,好好吃哦。”
看着她一脸享受的吃相,四个人齐齐咽了口口水。
林逸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忘了道谢。
“那个,谢谢你哦,你烤的鱼真的很好吃,那个,你们吃过了吗?”顺便附带一句中国人通用的问候语。
“昨晚上吃过了,本来你不问不感觉,不过现在好像有点饿了。”最小的那个揉了揉肚子。
“呃……”林逸为难的看了看手里的烤鱼,只有两条不够分啊,“对了,你们会不会抓鱼?”
“抓鱼这种小事怎么能难得倒我们桃谷四仙呢?”最大的那个鼻孔朝天的哼道。
“那不如抓点鱼来我们一起接着烤啊。”林逸高兴的建议,她想玩一场篝火烧烤很久了。
“为什么要我们去抓鱼啊?”
“要是让我去抓鱼,明天太阳下山你们也吃不上一条啊。”林逸老老实实的说道,“我连鱼尾巴都逮不着。”
“原来你这么笨啊。”最小的那个很是同情的看着林逸。
点点头,林逸很沮丧,“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去抓鱼,保证不到一刻钟就抓一篓子回来。”桃谷四仙岂会放过难得的显摆机会,拍着胸脯打包票。
“好啊好啊,你们快点回来哦。”
四个人如来时一样嗖的就飞不见了,林逸还没来得及感叹轻功的奥妙,就被田伯光劈手抓住手腕急速朝前山奔去。
“喂,我的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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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火师父VS蔫徒弟
林逸从来没有试过被人公主抱的飞檐走壁,周围景色晃得她眼花缭乱,昏昏欲睡。
“我们就这样丢下他们不好吧,等他们回来看见我们不见了该有多难过啊。”还有她的篝火烧烤。
“傻丫头,别乱说话了,那四个疯子武功高强,万一要你不利,你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田伯光抱着一个人,自然少了万里独行的飘逸迅速,不过跑了两刻钟也脸不红气不喘,可见耐力不错。
噔,一颗小石子敲在田伯光的背上,正在急速掠行的田伯光身子一僵,怀里的林逸就飞了出去。
“哎呦!”林逸的屁股差点摔成八瓣,哼哼唧唧的半天爬不起来。
“哈,你这个坏人,偷亲也就算了,居然还偷抢我们的小尼姑,你以为骗得了我们吗?”年纪最大的那个指着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的田伯光兴师问罪。
“他跑的快,我们把他的腿打断了,他不就跑不成了。”
“哎这个主意好。”
“你们这几个怪物,疯疯癫癫不知所谓,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纠缠不放。”田伯光暗暗运气,可是这穴道却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冲开的,差几步路就能到白云庵了,没想到还是被这四个怪物给追了上来。
“什么我们你们啊,是我们跟你,你无缘无故抱着小尼姑跑,才是疯疯癫癫。”
“就是啊,我们跟小尼姑吃烤鱼,又不是跟你吃烤鱼。”
“我知道了,他一定嫌我们抓鱼没有他的份,所以故意把小尼姑抱走不给我们。”
林逸揉着小屁股站起来,年纪最小的那个跑过来拉住她说,“小尼姑你等着,我们把他撕开四份然后就去烤鱼。”
“喂等等啊,”林逸急忙扯住他的袖子,“撕开四份他不就死了。”
“对啊,他死了就不能打扰我们烤鱼了嘛。”年纪最大那个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然打断腿也行,这样他就不能抱你跑了。”
“哎不对不对,打断了腿他只是不能跑,又不是不能抱。”
“哎呀那简单啊,再打断手不就行了。”
“你说的没错。”四个人话到手到,林逸眼前一花,他们四个已经把田伯光给举了起来。
“停停停,”林逸飞快的扑上去抱着一个人的手臂,“你们别这么小气嘛,不关他的事,是我要赶着回来的。”
“是你要回来的,你干嘛骗我们?”年纪最小的那个看着她表情有些受伤。
“我不是骗你们,我也是才想起来的,我都离开庵堂一天一夜了,我师父一定担心死了,我要是再不回去,非被师父痛扁不可。”这么一说,林逸自己也发觉确实是这个理儿,她从昨天早上出来,中间偷偷回去一次还没有让师父知道,想想定逸那个火爆脾气,林逸禁不住缩缩脖子。
“你是怕你师父才要跑回来的?”最小的那个一听这话也不是那么生气了。
“当然啦,其实跟你们一起玩比在庵堂里敲木鱼念经有意思多了。”林逸很真心很诚恳的说道。
“嘿嘿,那是自然啦,念经有什么意思,对着石像阿弥陀佛,真亏你们这些尼姑想的出来。”其中一个撇撇嘴,觉得这些尼姑真傻。
知音啊~~林逸激动的泪流满面,就差握着他的手来一句,“同志啊,我可算找到组织啦。”
“那你们先把他放下来,解开穴道好不好。”林逸指指还被举在空中的可怜淫贼。
四个人对视了几眼,不情不愿的说道,“那①38看書网放,那就放吧。”说罢四人同时松手退后一大步,某淫贼就杯具的低空自由落体了。
“哎呀。”还被点着穴的田伯光毫无内力护体,后背结结实实的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心里气的咬牙切齿,这四个疯子准是故意的。
“你没事吧。”林逸蹲下来戳戳田伯光的胸口。
“你摔一下就知道有没有事了。”田伯光没好气的说道。
“喂,你刚才也摔了我一下,现在他们摔了你一下,就当扯平了。”林逸看小说的时候就觉得这些武林人士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现在怕他们一言不合又要动手,她觉得两边都是好人,不希望他们交恶。
桃谷四仙一听这话可高兴了,跳过来附和道,“不错不错,你刚才把小尼姑摔了,我们是替她报仇,也摔你一下,算扯平了。”
“就是,要不是小尼姑求情,我们早就把你撕开四份了。”
“那你识相的呢就不要再纠缠我们啦,我们要去玩没有你的份。”年龄最大的那个伸指解开田伯光的穴道,揪住他的衣襟一掌打退了好几步。
“我们是给小尼姑面子,你再过来我们就真把你撕成四份。”
田伯光心知肚明,桃谷四仙的武功高他不止一筹,打是肯定打不过,但是这四个人疯疯癫癫行事诡异,他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林逸。
谁知林逸被四个怪人围在中间还满脸雀跃,冲着他摇摇手,“你受了伤,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田伯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好心怕她有事,她倒没心没肺不知江湖险恶。
“不理他,我们走吧。”最小的那个拽住林逸的胳膊说道。
“今天真的不行,我再不会师父非打死我不可。”林逸看看天色,都晌午了。
“你师父这么坏,不怕,我们把你师父撕开四份,她就不能打你了。”
“哼,哪个邪魔外道敢在我恒山撒野!”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定逸飞身落在几人面前,“你们是什么人,赶快放了我徒儿。”
“你说放就放啊,我们偏不放。”最小的那个拽着林逸的胳膊往后一扯,把林逸丢在身后。
“再不放人,就休怪贫尼不客气!”
“你现在也很不客气,反正都不客气了,我们干嘛要放。”
趁着桃谷四仙和定逸斗嘴的时候,田伯光悄悄的避开了定逸的视野范围,他倒并非是怕,不过一个淫贼跟一个小尼姑共度一夜这种事情要是让定逸知道了,对小尼姑绝没有好处,他自认并非好人,却也不想就这样弄个不明不白的冤枉事。想来定逸出现,小尼姑应该没事了,他心里思定,运起轻功悄然离开。
“师父你别生气,他们不是坏人,是我的朋友。”林逸跑到针尖麦芒的几个人之间劝阻道。
“朋友?”定逸看了看四个怪人,“他们行事怪里怪气,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朋友。”
“什么怪里怪气,你会不会看人啊,我们桃谷四仙是世外高人,是你自己没见识。”
“你说什么!”定逸两眼一瞪。
“呵呵,师父你别生气,他们说话就是这样,其实心地很好的,喂喂,你们也别气我师父了。”
“小尼姑,我们跟你是朋友,又不是跟你师父是朋友,为什么不能气她。”
林逸忙凑近四个人压低声音小小声道,“你们气我师父,我师父打不过你们就会气我,最后倒霉的人是我啊,你们就可怜可怜我嘛。”定逸虽然脾气火爆,可是这些日子对她疼爱有加,她不知道定逸武功深浅,可是一个打四个怎么想都比较危险吧,林逸一点都不想师父受伤。
“她说的有道理耶。”最小的那个赞同道。
“那好吧,我们今天就放过你师父,我们走啦。”桃谷四仙说话行事如小儿一般,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只听几道风声,人已经不见了。
“仪琳,你怎么认识这几个怪人的?”回到庵堂,定逸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万一这几个怪人日后去而复返,庵中还能有半刻安宁吗。
“我也不清楚,他们就像刚才那样突然间跳出来,师父,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夜不归宿,”林逸揪着耳朵跪在蒲团上可怜兮兮的认错,“师父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师父不是要教训你,可是你要知道,江湖人心险恶,那些人行事古怪,万一是魔教中人怎么办呢。”
“他们人挺好的。”林逸小声辩驳了一句。
“你今天才跟他们认识,怎么知道他们是好人。”定逸拿眼睛瞪她。
为什么不能知道,有人顶着淫贼的名声救人,有人顶着受害者的头衔杀人,我看的可明白了。林逸心里不服气的嘀咕,可是不敢嗫嚅出口。
看着小徒弟乖乖受教的样子,定逸叹了口气,这丫头头脑太简单了,太容易被人骗,还是放在身边最安心。
“从今天起,你不许离开白云庵一步。”
“啊~~天天呆在庵里做什么啊。”林逸哀嚎。
“念经,练剑,不行就去劈柴做饭,总之不许出庵堂一步。”定逸大手一挥,林逸悲惨的禁足生活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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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笑傲江湖VS高山流水
时间一晃,半个月匆匆而过。林逸已经从当初半句心经不会,到现在……偶尔会念个一两句。
比如……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无计可施,无疾而终……”林逸坐在石墩上,拿着舂米用的石舀心不在焉的砸着里面的放进去的蒜瓣,嘴里念念有词。
事实上在刚禁足的几天里,林逸还想过练练师父口中非常厉害的恒山剑法,可惜她这个体育白痴绝不是浪得虚名,练了一个时辰,半招都没学会,反而还给了自己胳膊一剑,吓得观练的师姐们赶快夺了她的剑以防再害人害己。
念经……直到现在林逸的每天早课都是在打瞌睡与定逸的狮吼功交替往返之间渡过的,这种东西念多了真的很催眠啊。
唉,除了念经练剑劈柴做饭之外,她的人生还能剩下什么啊,现代穿越到古代的城市娇娇女果然只能是废柴吗,这里会有人考英语数学生物化学吗?虽然她一个都没有学好过。
可是总得有点别的娱乐吧,天天过成这样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估计是老天比较眷顾她,在林逸捣蒜都捣到快要睡着的时候,清亮悦耳的琴音透过后院的墙隐隐约约的传了进来。
林逸的两只耳朵噔一下跟兔子似的竖了起来。
琴音悠扬浅吟,清新自然,跟这山林仿佛浑然一体,似人低语还休。连林逸这种丝毫不懂丝竹音律的人听得如痴如醉。
站在墙下面使劲跳了两下,只堪够到墙的顶端,林逸狡猾的转了转眼睛,左右瞅瞅没人,飞快的把墙角没劈开的大木块搬了几个交叉垒在墙角下,踩着垫脚的用狼狈不堪的姿势爬了出去。
哼,以为禁了足,她真的就会乖乖的留在庵里吗?
听着琴声以为很近,实际上循着琴音跑了大概一刻钟,她才见到树影绰绰之后的那个翩然静坐的身影,他背对着林逸,一身黑衣,美妙的琴声就是从他手下那尾古琴中悠然而出。
林逸觉得自己偷听似乎不太尊重他,可是贸贸然走上去又怕打扰他的雅致,心里左右为难,在原地踌躇不已。
“好一曲高山流水,跃然有当年伯牙鼓琴,音随意转之心境。”一袭淡黄色的衣衫走出树林,持着手里的洞箫微微颔首,“刘某听的兴起,出言冒昧了。”
黑衣男子停了手,朗声笑道,“不妨事,高山流水虽然精妙,无人欣赏也是空叹绝响,刘兄既然喜欢,就请坐下听曲某献丑了。”
“承蒙曲兄抬爱,在下就却之不恭了。”黄衣男子拱了一礼,在黑衣男子身边坐下。
“那边的小朋友,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吧。”
虽然黑衣男子没有回头,可是林逸却感觉到他脑后好像长了眼睛,清清楚楚的就是跟自己说话。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在后面偷听的,实在是……”实在是庵里太无聊了,这话是不是不该说出口。
“呵呵,小友不必心怀歉意,有人欣赏在下的琴艺,在下高兴还来不及呢。”黑衣男子起身回首,林逸终于看见他的样子。
若说旁边那位黄衣男子是清秀俊逸的君子,这位黑衣男子便是英姿潇洒的侠客,眉宇刚毅却不失飘逸,他一双黑眸含着暖意,看的林逸心里也暖洋洋的。
“那我就打扰了。”林逸也走过去坐在抱膝坐在草地上。
黑衣男子复又坐下继续刚才未完之曲,林逸听得心境飘然,虽然不懂这首曲子的含义,但是就当听歌也是很好的享受啊。
一曲终了,黄衣男子开了口,“刚才听曲兄琴音之中,似乎深藏愁绪,莫非有心事淤积于胸?”
黑衣男子叹了口气,幽然说道,“昔日伯牙毁琴绝弦,终因子期已逝,知音不再,这首高山流水虽好,如今弹来,却是饱含无限哀思,被红尘所束缚。”
“正巧,在下也这么想,高山流水固然精妙绝伦,可是无人相和,终成断曲,无以为继,若是曲兄不嫌弃在下技粗艺浅,我倒想和曲兄切磋一下音律。”黄衣男子举起了手中的洞箫。
“如此甚好。”黑衣男子脸上浮现笑意,重新收敛心神,先自抚琴。
黄衣男子将洞箫放至嘴边,眼眸微闭,清幽空灵的箫声随即传出。
琴箫合奏,虽然是首简单的曲子,却轻快愉悦,让人觉得回味无穷。林逸羡慕的看着两个人,他们看起来才刚认识,却配合的如此默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知音本自天定?
听完了一曲,林逸却觉得好像还意犹未尽,禁不住开口,“真好听,我都想再多听几遍。”
“哈哈,小朋友真是快人快语,说的我曲洋都有些惭愧了。”黑衣男子爽朗的笑道。
“曲洋……”黄衣男子脸色微降,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只是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之色。
“曲洋还记得初次相见,令师兄的潇湘夜雨让我钦佩不已,只是他感怀旧事,终究无法逃脱心魔。”曲洋坦然面对着黄衣男子,侃侃而谈。
顿了顿,黄衣男子略低下头笑了起来,“师兄确实放不下,刘正风身为衡山弟子,岂不是也着了相。”
“哈哈,怎么会,刘兄若真是着相,又怎么会与在下琴箫合奏,而不是立刻拔剑相向呢。”曲洋大笑着摇摇头,不赞同刘正风的话。
两人旁若无人,自报身份,丝毫不顾及林逸的存在。
如果林逸看过金老爷子的书,她一定立马就能猜出来,眼前这两位,正是《笑傲江湖》中命运最为悲惨的两个人,衡山派刘正风和日月神教长老曲洋。
不过可惜,林逸对笑傲江湖仅限于电视剧的寥寥几眼,连里面主角的名字都记不起来。所以可怜的孩子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自己穿越的是一部多么腥风血雨的江湖奇谈。
但是即便如此,刘正风和曲洋的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之情,林逸童鞋还是犹如雷达一样迅速接收到了这股jq的信号。
八卦是每个人的天性,就是“单纯”的林逸童鞋也不例外,她睁着闪闪发光的眼睛非常有兴趣的看着这充满激情的对话。
刘正风的脸微微红了,“想不到曲兄竟然比我看得豁达的多,我又怎能继续拘泥于世俗偏见呢,曲兄长我几岁,若是不嫌弃,我叫你一声大哥可好。”他不爱剑法武功,偏爱音律,却跟同门师兄意见不合,时常感觉孤独一人,不能好好的研究探讨音律,自从上次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比武之后,他听到曲洋的琴声,不自觉被吸引,可又碍于自己的身份,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内心挣扎不决。
其实刚才他之所以现身相见,也是因为曲洋的琴声之中有相邀之意,他盛情难却,才一时冲动放纵一回。不想曲洋的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知己天下难求,他有幸得遇一个,怎么能为了正邪之分,就忍痛错过呢。
“呵呵,刘贤弟,那愚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曲洋抱拳拱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曲大哥,这位小友也算我们的音艺想通的见证人了。”刘正风笑看着林逸。
“什么人私闯我恒山?”定逸的喝声又在关键时刻跑出来搅局了。
“贤弟,你我虽相交磊落,为避免麻烦,愚兄还是先离开的好。”曲洋脸色微微一变,抱起琴对着刘正风说道。
“大哥慢走。”刘正风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曲洋离去的身影。
曲洋前脚离开,定逸后脚就到了跟前,“什么人,仪琳,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定逸黑着脸吼道,这小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随便跟陌生人在一起谈笑,万一是个歹人怎么办,看来回去要好好教训教训不可。
“晚辈衡山派刘正风,拜见定逸师太。”刘正风对着定逸拜了一礼,“适才是我一时兴起卖弄技艺,才引得这个小师父私自出庵,师太要怪罪就怪罪刘某好了。”
“原来是衡山派的刘师弟,贫尼失礼了,”定逸也回了个佛礼,“刘师弟既然来到恒山,为何又在后山避而不见呢。”
“在下只是随处游玩,并不想打扰师太的清修,所以未曾拜谒,还望师太不要责怪。”
“原来如此,那贫尼就不打扰刘师弟的雅兴了,”话锋一转,对着林逸喝道,“仪琳,跟我回去。”
“师父……我错了,我只是听着这里琴声好听一时心痒嘛。”林逸扯了扯定逸的袖子。
“仪琳,你连洞箫和琴的声乐都分不清楚,就别在这里乱说话,贻笑大方。”
刘正风眸光闪烁了一下,他不是怕这个小尼姑说出他与曲洋结识的事情,只是正派中人对日月神教一向处之而后快,能少一事才是最好。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林逸根本就不知道日月神教是个神马东东。
“管它是琴是箫,好听就行了。”
“说话没遮没拦,快点跟我回去,晚上给我好好的抄十遍金刚经。”
“啊~~师父,抄一遍可不可以。”
“二十遍。”
“好啦,十遍就十遍嘛。”
刘正风听着小尼姑跟定逸的对话,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如这个小尼姑一般,活的真实自然,才是人生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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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金盆洗手VS五岳会盟
人若是有了吸引注意的事情,时间就会过的飞快。
一眨眼已经过了三年,林逸抱着斗大的木鱼坐在石凳上发呆,她还是觉得好像昨天才穿越过来似的,对这个世界一点融入感都没有。
丝竹之音陡然响起,魂游天外的林逸一个激灵,抱着木鱼就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林荫下,两个男子盘膝对坐,一人鼓琴,一人执笔在一本小册上写写画画。
“刘叔叔,曲叔叔,”林逸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看我带什么来了,”献宝似地把怀里的木鱼放在地上,她兴高采烈的伸手一掀,木鱼就开了个口。
结果往里面一看,林逸的小脸顿时惨兮兮的垮了下来,“完了,都打翻了。”
刘正风停了笔,不用看那木鱼里面的东西,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由得调笑,“小仪琳是这三年来可是越来越迟钝了,带五次东西有两次都会打翻,我看我们以后肯定越来越没口福喽。”
曲洋闭眼轻嗅,“这回是佛跳墙,小仪琳,你是故意给看不给吃,来馋我们的吗。”
“我也不想啊。”林逸垂头丧气的把木鱼丢在一旁,她一激动就忘了怀里端的东西了,“这也怪你们,都半年没有来找我玩了,我一个人天天念经不知道有多无聊。”
“尼姑念经还无聊,那还出家做什么,还俗吧。”刘正风笑话她。
“我真的有想过,可是……”林逸不好意思的搔搔小光头,“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要是不在恒山派,说不定会饿死在外面,为了小命着想,我还是乖乖留在这儿吧。”
刘正风无奈的摇摇头,想退出门派要是真有这么容易,他也不用费尽心机想办法退出五岳剑派了。
听见刘正风叹气,曲洋抬头关切的问,“贤弟是不是担心金盆洗手的事情?”
“不错,我怕武林正派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
拍了拍刘正风的手,曲洋有些歉意的说道,“我们以乐相交,光明磊落,可惜这些俗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容我们于武林,说实在的,还是愚兄连累了你。”
“大哥这是什么话,一生得遇大哥,我刘正风虽死无憾,宁愿粉身碎骨,也绝不与大哥分开。”刘正风反手抓住曲洋的手坚定的说道。
“刘叔叔,你要金盆洗手,什么时候?”林逸发觉自己被遗忘了,跳出来刷存在感。
“下月,请帖已经发出去了,想必你师父很快就可以收到。”
“那金盆洗手之后呢?”
“若是此事得以善了,我自然是跟大哥游山玩水,领略山河壮丽,谱写我们的笑傲江湖。”
“你不金盆洗手,就不能去游山玩水吗?”林逸不明白。
两人脸色同时一黯,不知该如何回答,仪琳几乎足不出户,定逸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又岂会懂得什么是身不由己。
“今日一别,再见就是下月了。”
“师父去哪都不带我,简直是把我当盆栽种在庵里,她会带我一起去吗?”林逸嘟着小嘴埋怨。
“当然,因为我在请帖里写明非常想见见你这个小朋友,你师父怎么会拒绝呢。”知道林逸的个性一点都不像清心寡欲的出家人,一心就只想在这大千世界玩个够,刘正风当然愿意帮帮这个小朋友了。
“刘叔叔你真是个好人。”林逸扑上去一个熊抱,搂着他的胳膊开心不已,“我终于能离开这倒霉的地方了。”
刘正风黑线,幸好定逸听不见,否则别说下月,下辈子她都别想出去了。
刘正风说的没错,定逸接到他的信自后,思量一番,也觉得仪琳长这么大都没有下过恒山,对她将来的江湖历练无益,虽然她呆头呆脑,可是走一圈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于是林逸小童鞋在穿越过来三年以后,终于真正一脚踏进了《笑傲江湖》。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嗯~~~~~~~”虽然在这个世界已有三年,可是拜定逸所赐,林逸对这个古代的世界一无所知,好不容易下了山,真是瞅哪哪新鲜。
“仪琳师妹哼的是什么啊,好……奇怪。”看来林逸童鞋跟师姐妹关系还是不错的,这么五音不全的嗓子也能让她们忍得下来。
“算了,仪琳师妹第一次下山,高兴是难免的,你忍忍吧。”…………果然吧
“仪琳。”定逸实在听不下去了。
“师父,有事吗?”林逸背着斗笠蹦蹦跳跳的来到定逸面前。
“左盟主发了五岳令,我要先行一步,你和师姐们尽快赶来与我会合,记住,路上不许耽搁!”定逸最不放心的就是仪琳,这丫头看着呆,其实一点也不好管教。
“知道啦。”尽量尽量,嘿嘿嘿。
两个师姐愁容满面的看着仪琳,“仪琳师妹真的会一点都不耽搁吗?”
“我看是要耽搁的不止一点吧。”
不得不说,恒山派的尼姑都是预言帝啊。
“雨过天晴~~~~师姐啊,我们去城里看看好不好。”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古代的城市是个什么样子,这会没有定逸管着,林逸哪里还忍得住。
“师妹,你刚才还答应师父说不耽搁行程的。”
“可是我们总需要买干粮啊,不会一路饿着肚子走去衡山吧,就去一会好不好。”唉,没有武功没有地位,去哪里玩还要求着人。
拗不过仪琳,两个人只好无奈的说道,“好吧,那我们在这边的亭子里等你,买了干粮就早些回来吧。”只希望她不要玩的太晚。
林逸高兴的背起斗笠,“我很快就回来。”
两个尼姑对视一眼,怎么听着这话这么不可信呢。
林逸高高兴兴的走了没多久,天上突然响起隆隆雷声。
“咦,这晴朗无风的怎么会有旱天雷呢。”林逸疑惑的抬头。
一滴雨星滴在林逸的小鼻头,林逸伸手擦了擦,还没有反应过来,点点银线从天而降,漂泊大雨就好像谁失手打翻了洗脸盆,一点预兆都没有的浇灌下来。
怎么会这么命背啊~林逸欲哭无泪的顶着斗笠撒开腿往回跑,这里离城镇还远着呢,她只能选择先跑回去避雨。
“仪琳小师妹,你不是说雨过天晴吗,你看上面的大太阳,怎么就你浑身湿透了呢。”年纪小一点的师姐看着林逸落汤鸡的样子禁不住失声笑道。
“我们出家之人,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大师姐严肃的训了小师姐一句,扭脸看着林逸满是泥点脏兮兮的缁衣下摆,抿了抿嘴角,“仪琳师妹,这旱天雨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你去溪边洗一下吧。”
“顺便取点水吧,不过可别小心眼的把洗过的泥水装回来哦。”小师姐调侃道。
吐了个舌头,林逸抖了抖衣服,还好夏天衣服干的快,不然这湿漉漉的样子让人看见不是丢死人了。
真是不公平,为什么三个人一起上路,偏偏就她被雨淋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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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尼姑很彪悍,淫贼很苦逼
夏天的溪水清凉,带着丝丝冷意,林逸用斗笠把水舀上来,搓净自己被泥土沾湿的下摆,身上的缁衣干了大半,还留有一点潮气。
一个男子蹲在树杈之间,摸着下巴打量着溪边岩石上坐着的林逸,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如果不是那颗小光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幅画面也可以称之为美人洗衣图了,哎,现在看来,真是可惜,可惜啊。
田伯光比林逸早到一步,原是因为林子里枝深叶密,比较方便避雨,结果雨刚停,就走来一个小尼姑。
他一眼就认得出来,那张看着还算机灵的小脸,实际上有一个多么呆傻的脑袋,三年前不辞而别,他之后偶尔回想,还觉得自己真是昏了脑袋,怎么会对一个小尼姑一时冲动,不过乐滋滋的回味起来,却觉得当时那种情况,要是再来一次,他估计也把持不住自己。
不过被那小尼姑说破自己还不曾与人行过房,倒真叫他觉得无地自容,似乎失了天大的面子。她可是胆大,要不是自己还没有坏的彻头彻尾,早就把她给办了,看她还好意思有脸没皮的说这些不害臊的话。
或许自己还真有当淫贼的天赋,不然怎么看见这个小尼姑就想调戏她一下呢。
眼见她起身要走,田伯光身子一动,鬼魅般从树上落了下去,正正当当拦在她前面,“小尼姑,你一个人出来,不怕走丢吗?”
这人是谁啊,林逸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好像自来熟一样打着招呼,刚想条件反射的招手回应,却想起定逸这三年来日日耳提面命的交代,在外行走不能随心所欲,不然会丢了恒山派的颜面。
清了清嗓子,林逸行了个佛礼,一本正经的说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关心,请施主让行。”
田伯光眨了眨眼,怎么回事,三年不见,那个好笑的小尼姑怎么变得跟那些呆板的尼姑们一个模样,张口闭口都是佛偈了。
实在是太无趣了。
而且岂有此理的是,这小尼姑一脸的陌生样子,仿佛根本就不曾见过自己。
要不是他对女人极好的记忆力,他几乎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这就不得不说了,林逸是个极品过脸忘,跟她一起坐了三年高中同桌的某位,在两年后的一次路上偶遇,人家跟她打了半天招呼,林逸愣是没记起来。
何况只是一面之缘的路人甲呢。
见这个男人只是看着自己,既不答话,也不让道,林逸郁闷了,四下瞅瞅,也没有地方可以供她绕过去,只好有些不明白的开口,“那个,施主,施主,你能不能给我让一下?”
定逸的教导看来不到家,林逸除了最开始礼貌的一句还像模像样,后面的就开始流露本性了。
“我若不让呢?”既然她这么没良心认不出自己,那就别怪他重新来一次相遇纪念了。
看他一脸故意挑衅的表情,林逸使劲在心里回想,她没有得罪过这个人吧,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呢。想了半天没有结果,只好老实的问道,“为什么不让啊?”
“这地方是你的吗,既然不是,我就乐意站在这里,你待怎样?”田伯光不单没有让步,反而还跨前了一步,贴近了林逸的身子。
林逸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她毕竟是穿越来的,虽然跟一个男子挨得有些近不免尴尬,但是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自认倒霉遇上了一个不讲理的江湖人物,好声好气的恳求道,“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这么咄咄逼人,让我过去吧。”
“你认得我是谁么,你又怎么知道没有得罪过我,我就站在这里,你想过就过吧。”田伯光又逼近了半步,好笑的看着小尼姑满脸为难的样子。
林逸不想跟他纠缠下去,田伯光往前走了这一步半,两人刚好站在这一块大圆石的正中,绕道虽是没有问题,可林逸得擦着他过去才行,还得小心不会滑进水里。
“你确定让我过去?”林逸这会也顾不上许多,抬头就问。
田伯光眼中一愣,小尼姑莫不是真敢贴着自己这个大男人的身子绕过去,“你要是想过,就过吧。”
过就过!林逸把水放进斗笠背在后面,伸手就半搂着田伯光的腰,贴着他开始绕圈子。
那软绵的小手一挨上自己,田伯光身子立刻僵硬了,好吧,他不应该跟小尼姑比谁更不要脸,他绝对是败下阵来的那一个。
不过……这香软的身子在身上摩擦着,真是叫他不想歪都不行啊,田伯光心一横,打算把这个玩笑玩的更恶质一点,谁叫小尼姑主动诱惑他了呢。
伸指在贴的他紧紧的林逸穴道上一点,田伯光打横就给她抱了起来,林逸背上的斗笠和水囊因为这一甩,直接掉进了水里顺流而下。
“你赖皮,你说过让我走的。”林逸被公主抱在怀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更深层次的问题,只是满脸的指控他出尔反尔。
“哈哈,小尼姑,你听过一个淫贼的话也作数的吗?”田伯光凑近她的脸颊,忍住想亲上去的欲望,抱着她便朝树林深处走去。
“你这个淫贼放开我啊。”她怎么遇到这么倒霉的事情嘛,老天保佑她的师姐等不及赶快来找她吧。
掉落在溪水里的斗笠,在经过了几道转弯之后被一把剑挡住了去路。
田伯光抱着林逸走了许久,见她怯怯的窝在自己怀里,既不哭泣,也不开口喊人,心里不由得更想逗她,“咦,小尼姑,你不开口求饶,也不喊人施救,莫不是看大爷我英俊潇洒,春心大动了。”
其实一路走来,林逸心里一直很惊惶,可是见田伯光开了口,反而觉得没有那么可怕了,怯怯的问道,“那我开口求饶,你会放了我吗?”
“哈哈,你到了我的手里,还能跑得了吗?”见她一如当初那般呆呆傻傻,田伯光眼里含着笑,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林逸察觉不到的情意。
“哦……”林逸心里沮丧,虽然他长得真是英气勃勃,威风潇洒,可是就这样被他强~暴,林逸怎么想都很难过,奈何形势比人强,她只能为自己做些最后努力了,“那,你待会能不能轻点,我怕痛。”
噗,田伯光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顾忌怀里还有个娇小人儿怕摔着了,他真的很想一头磕在地上,这丫头几年来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说出来的话能把人噎死。
不对,她一个女儿家,纵使再马虎,也不会对自己的清白如此不看重,莫不是在这几年里……田伯光眼里闪过狠戾之色,声音暗哑的开口,“你马上就要失身于我,却一点都不在乎,莫不是你已经……”这三年不见,她越发美的娇俏,已经是个成熟的小美人了,可是脑筋还是蠢笨如猪,没有一点长进,难道已经有人花言巧语骗了她的清白。
脑子里的念头过的飞快,田伯光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指节攥得格格作响,要她敢回答一个是字,就算天涯海角,他也要把那人找出来千刀万剐!
林逸压根没听出他话里压抑的狠毒,自顾自的振振有词,“我哪里不在乎了,可是再在乎还是要失身给你啊,但是第一次都是很痛的嘛,既然你说你是个淫贼,那你肯定很有经验啊,你别弄痛我好不好,我好怕痛的。”
田伯光一时间哑然,胸口那团火忽的被浇了一盆冷水,哭笑不得,他真是太高估他家小尼姑的智商了,不过她的话倒是叫田伯光心里暗自高兴,“你说的不错,你终究都会失身于我的。”
如果不是一个顶着淫贼的名头,一个带着尼姑的枷锁,这一幕在平常人看来倒也如夫妻调笑般其乐融融。
可是除了田伯光本人,这一幕在任何人看来都是臭名昭著的淫贼企图轻薄冰清玉洁的小尼姑。
暗中藏身的某人着急了,可是限于自己功力不够营救同袍师妹,只能继续跟踪再做打算。
田伯光原本只想开开玩笑,可是说了半天,林逸也没有露出认得他的神色,田伯光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三年来他念念不忘,这小没良心的就知道吃饱喝足慵懒如猪,真不公平。
思及此,田伯光倒不想这么快完结这场恶作剧了,他的小尼姑就在眼前,秀色可餐任君品尝,他小小的温存一下以解相思之苦总不为过吧。
正好眼前就有一个山洞,他抱着林逸走了进去,将地上的茅草踢做一堆,免得地上太凉让他的小尼姑吃苦就不好了。
双手轻柔的将林逸靠在石壁上,田伯光嘿嘿笑道,“此处安静清幽,没人来打扰我们,大爷一定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他这么说只是想吓唬吓唬林逸,但见山洞月光晦暗,丝丝缕缕的光亮照在林逸清秀可人的小脸上,小鹿似的眼睛湿漉漉的盯着他,小嘴微微嘟着,一副招人心疼的小可怜样,田伯光突然间有些心猿意马,腹部一股热流忽的窜起,呼吸也微微急促了起来。
林逸小嘴嘟的更高,一副要哭的样子,这家伙现在这个样子,摆明了就是憋不住了嘛,她果然还是非要被强~暴不可啊。
田伯光看着那张诱人的小嘴,不经意回忆起当年情思初动之时,她安然熟睡,如小猫一般蜷缩在自己怀里,那时窃玉偷香的一个轻吻,让他现在回味起来还是香甜无边。
不知道现在这张小嘴尝起来,是否比当年还要让人醉不思蜀。田伯光眼神痴痴的,对着林逸的唇俯下身去。
“等一下!”林逸突然大声喊道。
她这一声也让色迷心窍的田伯光猛然回过神来,差点没给自己一个巴掌,混,真混,当初她睡着,偷亲也就偷亲了,现在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要是一个把持不住真做出什么事来,让她心里从此恨上了自己,那以后怎么还有机会再抱她入怀呢,万一她一个想不开,厌世轻生,那可就后悔不迭了。
心里后怕,田伯光嘴上可不服软,“怎么了,小尼姑,现在知道怕了,想求饶了?”
林逸看着他,嘴里嗫嚅,“那个,我想吃叉烧饭。”
噗,这种气氛下说出这种话,也只有他的小尼姑才想得出来。
田伯光只好哀叹自己的不幸,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暧昧气氛就这样被破坏殆尽。
林逸看他皱眉叹气,以为他不同意,可是肚子咕噜噜的,这人生头等大事一定要解决,急切的接着说道,“不吃饭我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没办法配合你,不配合你就不会有快感,没快感就可能发泄不了,发泄不了就可能会阳痿,阳痿就会……”
“停!!”田伯光满头大汗,伸手捂住那张语出惊人的小嘴,再听下去,他就要从一个臭名昭著的淫贼瞬间退化成一个终生不举的废物了,这语言暴力他可承受不住。
林逸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田伯光清楚得很,那眼光就是说,她只是想吃叉烧饭~~
算了算了,他还能对这个小傻瓜指望什么呢,还是先填饱她的五脏庙吧。
“那,你现在别说话,乖乖的呆在这里,我去去就来。”田伯光哄小孩一样对着她交代道,待她微微点了两下头,才放下手转身出去。
田伯光出去没有几分钟,一个身影蹑手蹑脚的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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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失节事小,怀孕事大
叉烧饭回来啦?虽然被抱着走了半天,可是肚子饿的难受,看见一个人影进来的林逸想也不想的冒出这个念头,“你……”
“嘘,别说话,我是来救你的。”进来的人看见林逸张口就想捂住她的嘴,可是及时的停住了伸出来的手,略有些尴尬的改为抱剑拱手,“我是华山派的,北岳恒山小师妹你别怕。”
好长的名头,林逸差点都没有听过来,不过这个男子的声音清朗好听,她也礼貌的小声说道,“你好,谢谢。”
……令狐冲被这四个分开来很熟悉合起来很陌生的字囧到,不过情势容不得多想,他一路尾随过来,正着急不知该怎么救人,那个淫贼却不知为何暂时离开了,那淫贼抱着一个人都让他追的不轻松,还是尽快把人救走为妙。
“北岳恒山小师妹,那个淫贼点了你什么穴道?”
“不晓得,就在胸口两边戳了两下。”林逸老老实实的回道。
“……”这个位置的穴道,就是令狐冲知道也没有办法解啊,可总不能抱着人跑,先不说这跟点人家胸口哪个更有损尼姑清誉,单是这脚力,他抱着林逸根本躲不开那个淫贼。
“事急从权,在下得罪了。”令狐冲横下心,伸手就解了林逸的穴道。
“什么人!”田伯光前脚踏进洞口,后脚就看见一个男子在他的小尼姑身上动手动脚,眼神一厉,蓦然就动了杀机。他去而复返,本就是心里无缘无故惴惴不安,此刻就算知道对方是在解穴,还是禁不住一股无名火从心头冒起,他的小尼姑,谁也动不得!
“快走!”令狐冲心下叫遭,拽起林逸就要往出闯。
“想走,把人给我留下!”手中快刀一闪,田伯光闪身拦住了林逸,刀锋逼得令狐冲放开了手。
令狐冲拔剑就刺了过去,嘴里还忙着提醒林逸,“你快走,我挡着他。”
“哦。”林逸最怕刀剑无眼,转身就往安全地带跑去。
田伯光一阵窝火,手中刀锋一转,在令狐冲身上划了一道,身子一晃正落在林逸前面,闷着头跑的林逸一脑袋撞进了他怀里。
林逸捂着被撞疼的鼻头一声闷哼。
田伯光伸手搂紧了她,挥刀隔开令狐冲的一剑,嘴里笑道,“你这华山弟子好不知趣,没看到小尼姑主动对我投怀送抱了吗,大爷心情好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哼,你这淫贼名头也当之无愧,真是口不择言自欺欺人,说的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令狐冲怎么可能容得了他去糟蹋同袍师妹,剑法越发凌厉起来。
“哈哈,我既然是淫贼,当然是采花偷香无一不能,就你这几下功夫是救不了人的。”话音未落,田伯光的快刀又在令狐冲身上留下几道血痕。
糟了,打不过这个淫贼,可是不能真丢下北岳恒山小师妹让他糟蹋呀。令狐冲苦苦支撑不愿退却,心里却瞬间百转千思。
田伯光之前不敢直上恒山找林逸,一个是对自己的心情不敢认可,另一个是定逸看林逸看的紧,他打不过定逸是一,万一毁了林逸的清誉是二,他怎么知道定逸会不会脑残心黑到时候一掌毙了小尼姑以保她的清白。
这群老大一把年纪都没有男人的尼姑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眼下好不容易跟小尼姑有独处的时间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华山派小子却又捣乱,要不是不想让小尼姑见血见死人煞了风景,他早把这个人砍成十几块了。
不过说实话,过了这么多招之后,这人虽然已经伤痕累累,却还是没有丝毫退却,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同袍做到这个份上,田伯光还是有点佩服的。
起码他自己打死都不会做这种白痴的事情。
“小子,你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的小命还能留着,趁早滚蛋,别打扰大爷我的兴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站不稳了,我还能再跟你打上几百回合呢,先把北岳恒山小师妹放了。”令狐冲以剑拄地,身上的刀口虽不是很深,但是多处受伤的疼痛,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你就慢慢嘴硬吧,我要先享受去了。”田伯光最后那一刀伤了令狐冲的膝盖,将搂在怀里暗暗推拒的林逸打横抱起来就走。
身为一个和平时代穿越过来的人士,林逸很怕死。
说实话,别说是这个有武功的武侠世界,就是在二十一世纪,如果在遇到劫色的坏蛋又没有逃跑可能的情况下,林逸也会为了保住小命而忍痛割舍贞操。
最多记得让那个坏人带上套套。
可惜这个时代好像没有这种高级发明。
想到这里,林逸觉得还是问一下本土人士比较妥当,尤其身边这位据他自己说经验十分丰富的淫贼更是首当其冲的人选。
当然她也没别的选项,那个救她的好心人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你说他会不会死?”林逸老老实实的窝在田伯光怀里,担心的问。
田伯光心里有点沉,看来正义的救美英雄就是要比无耻的淫贼更受女人的欢迎吧,可惜根据他以往的经验,他就是救了美也只是个淫贼,成不了英雄。
当然,这里面不无他自己活该自找的因素。
说实话,如果这个小尼姑跟那些女人一样,因为他的言行放浪就深恶痛绝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的话,他也不会脑子秀逗了巴巴凑上去,想他田伯光有的是钱,真要女人了也会去找个柔声细语善解人意的,而不是咬牙切齿对他喊打喊杀的。
可是她偏偏就是个例外,能看到别人不愿意看到的一面,而且对于他的调笑,她居然也不会憎恶。
这就怪不得他瞄上她了,真要算起来,她也要少少的付一点责任。田伯光不要脸的想着,心情好了起来。
“小尼姑,你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你自己,你说我们换个什么地方继续比较好呢?”
“我可以选择吗?”林逸傻乎乎的问,好说话的淫贼最好沟通了,如果她一定要失身,当然尽量对自己有利一点喽,“我想有床有被子,不想吹冷风饿肚子。”
“既然小尼姑要求了,我当然要答应。”提气纵身,田伯光也不想这难得温情之夜站在荒郊野外喝西北风。
“我还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吗?”听着耳边的呼啸声,林逸小声怯怯的问。
“你尽管说说看。”让他听听亲亲小尼姑还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你有没有、可以让女人被那个那个之后不会怀孕的药?”
半空中的身子突然直直的掉了半米,林逸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抱住某人的脖子。
田伯光在心中忏悔,他错了,他永远不能低估小尼姑的脸皮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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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差一点VS棉花糖
傍晚过后,天上又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不过并没有影响到那些夜间活跃的营生。
掀开青箩红帐,田伯光身子坐在床沿,把林逸放在了床上,那一身有些尘土的缁衣和这房间里的沁骨清香的强烈不协和的对比度,让心里憋屈的田伯光异样的觉得有种恶劣的满足感。
他没有点她的穴,也不怕她开口喊人,而且他的亲亲小尼姑胆子大的要命,才不会跟那些寻常女子一样无聊,将自己轻轻压在她身上,田伯光咧开嘴角,“小尼姑,这城中第一花魁的房间,呆着可舒服多了吧。”
他英气的脸庞挨近自己,林逸无端端有些脸红,他明明是个坏人,是个即将要夺去自己清白的人,可为什么,她就是讨厌不起来呢。
或许是他嘴里的话虽然粗俗,但是手中动作所透漏出来的呵护之象吧。
又或许,他毕竟还没有真动手,所以她恨不起来吧。
果然小尼姑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田伯光见她没有厌恶的神情,试探性的又近了了一点,嘴唇有意无意的擦过林逸的脸颊,不出所料的看见林逸的脸更加艳红,那种青涩娇憨的表情让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好像,好像有点想假戏真做的想法了。
他这个淫贼名头叫的虽然响亮,可还不是见了美人就走不动的主啊,今天是怎么了。
脑子里胡乱想着,田伯光的唇在向林逸的唇拉近。
“你还没给我喝药呢。”即将碰上那一秒,林逸还是忍不住打断他情难自禁的行为。她害怕他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充满了欲念的田伯光脑中忽然清明,猛地拔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走到衣柜边打开门,揪出一个美丽妖娆的女子,掐着她的脖子沉声问道,“你这屋里放了什么!”
“呜呜~~”美丽的女子眼里充满惊恐,但是嘴里说不出话来,只能流着泪看着对方,这个男子一进来就点了她的穴让她既不能动亦不能言,她初时还以为这人有什么奇怪的嗜好,心里本还有些不情愿,可是眼前这人倒是英气恣意叫人看着还算满意,倒不觉得吃亏了。
没想到这个男人二话不说就给她塞进了衣柜里,好像看不见她这个第一花魁的美貌,真是生生憋了一口气在胸口。
田伯光感觉自己小腹有些发热,更加肯定这屋里有古怪。冷着声音威胁道,“我解开你的穴,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这第一花魁就要去地府里做了,明白了!”
美丽的女人不能点头,可是眼神已经给他答案。
伸指一点,田伯光压了压体内的燥热,低吼一声,“说!”
“这,这是青楼,每个青楼女子的房间里在接客之前都会燃起催情香的,”不愧是第一花魁,连声音都娇柔软糯,听的人骨头都能酥麻一截,“这种香味淡而持久,本就是、本就是助兴之物。”
“该死的。”田伯光禁不住骂出声,他哪里知道这个道理,早知道以前就该先来逛逛青楼,就不会在今天被摆了一道。又封住花魁的穴道给塞进柜子里关好,田伯光快步走回床边。
林逸晶亮的眸子已经是媚眼如丝,脸上红晕直蔓到了耳根,她毫无内力抵抗,这药性在她身体里发作的更是彻底。
“淫贼~~你真帅,”药性发作会有一定程度上的迷失神智,林逸这种本身就智慧不多的小脑袋已经半边当机,热热的小手抓上田伯光的衣袍,闭着眼在自己脸上摩挲着,“为什么要做淫贼呢,多可惜啊,你声音也好听,我以前都好想要这样一个男朋友呢。”
停顿了一下,林逸又扁了扁嘴,“可是,可是吃过一次饭之后,那些要追我的就再也不理我了,我、我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手伸过去顺势抓住某淫贼的腰带,“淫贼,你说,为什么啊?”明明是跟大家一起去吃吃饭,喝喝小酒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问好友也不告诉她,真是糊里糊涂就这样被耽搁了,林逸很是委屈。
田伯光没太听明白林逸在说什么,他的眼睛都沾到自己腰间了,这小尼姑,怎么总是对他的裤腰带情有独钟呢。要是她真想帮他解开他也不介意,只是不带拿“请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这种伸冤的表情看他的。
田伯光本不想真的轻薄她,可是如今这情势,难道还叫他去冲凉水吗?他纵使不做淫贼也不能做x无能吧。
况且他能冲凉水,这小尼姑行吗,女子跟男子不同,平时就不易擅动冷水,更别提这种热毒侵体的情况下了。
要不干脆就假戏真做吧,反正两个人都需要解决,田伯光一把抱起林逸,嘴唇狠狠的压了上去。
唔~~催情香发作的越发厉害,林逸的小脑袋瓜已经考虑不了任何事情了,只觉得嘴上什么软软的,但是又有种淡淡的甜意,叉烧饭没有吃到,饿着肚子的林逸童鞋遵循着本能张嘴就咬了一口。
!!!
田伯光一把推开搂着他脖子的林逸,捂着被咬的血淋淋的嘴唇大哀其不幸,这小尼姑,也忒狠了点,还好他是浅尝辄止,要是再深入一点不是以后连开口说话的机会的都没有了。
林逸身下的床软乎乎的,被田伯光推了一下,也不疼不痒,还在迷糊糊的想着到嘴的棉花糖怎么就不见了呢,眼神朦胧的看过去,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林逸有些发烫的身子偎过去蹭着,“我好饿啊~”
舔了舔唇上的腥甜,田伯光被林逸这一下咬到,真是有什么心思也立马清醒了,他本来就有内力压制,这种轻微的药性还引诱不了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的玩笑,不知不觉就差点演变成了活本春宫,她还咬的真是及时。田伯光心里愤愤,怎么遇到了她,连一个淫贼也这么难做。
田伯光泄气的离开床铺,拿墙边架子上盆里的水来洗被咬破的嘴唇,这种催情药物是内力逼不出来的,他还是想办法给两人降火吧。
窗户猛的被踢开,一柄澄凉似水的剑擦着田伯光的脸庞飞过。
及时收脚往后迾了一下,田伯光才免得被破相的危险,心里暗惊,这小子还真是死缠烂打,伤的这么重都能追上来。
令狐冲原本还不知道去哪里追人,谁知田伯光一路抱着林逸旁若无人的来到青楼,就算是晚上也够惊世骇俗的了,而且点了第一花魁的牌子,于是这一边尼姑一边花魁的左拥右抱,早就被传的沸沸扬扬。
令狐冲一听就心下叫糟,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北岳恒山小师妹出入青楼,不单她名誉不保,依定逸师太那火爆的性子,还不一掌就劈了她,所以更是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救人。
看着林逸有些神志不清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但是没有衣衫不整,令狐冲总算舒了口气,长剑一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不会让你得逞的。”
“小子,你的勇气是可嘉,但是你打得过我吗,等你咽了气,小尼姑还不是我囊中之物。”田伯光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有点不爽令狐冲的横插一脚,他着急带着小尼姑去解开药性,这人却在这里拖延时间,就是再欣赏他的正义感,田伯光也有些怒气了。
“我就是打不过你,也会跟你同归于尽,总之你不要肖想可以伤害她。”
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田伯光握住手里的单刀,“既如此,就得让你师父给你准备棺材了。”
“田伯光,你给我滚出来!”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隐含内力的怒喝,让田伯光出手的刀生生止住,坏了,定逸这个老尼姑到了。
他这会才想起来,这已经脱轨的玩笑比他计划多了太多时间,此刻他也不禁为小尼姑担心,都怪自己玩的过火了。
令狐冲敏锐的发觉田伯光的愣神,伸手就是一剑,趁他避开之时迅速捞起林逸从后窗逃了出去。
靠之!田伯光起身就想追,小尼姑现在是神志不清敌我不辨的时候,就算那小子再是个正人君子也坚决不可信。
可还没等他迈出一步,定逸的怒吼已经挨近了房间,“你快把我徒弟放出来!”
田伯光灵机一动,劈手拽出塞在衣柜里的花魁往床上一扔,故意大声笑道,“哈哈,定逸师太说的好笑,你徒弟是哪个,怎么恒山派的小尼姑走失了会到青楼里来吗,田某这边正在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时候,没空理会师太你是不是丢了徒弟。”
“你个无耻淫贼,有人看见你掳劫了人到这里,你还敢狡辩,再不出来,我、我就烧了这个肮脏的地方!”定逸就是再火爆,毕竟这地方对于尼姑身份太过失礼,可是被那淫贼掳走的人极有可能是仪琳,她才不得不前来救人。
“烧妓院吗,不错不错,堂堂恒山派定逸师太烧妓院,传出去不知道天下人会做何感想,师太乐意的话就请吧。”田伯光心里着急,屋外明显不是定逸一个人,怎么还不冲进来,只要他们看见仪琳不在这里,那传言自然不攻自破。
定逸气的恨不得把田伯光大卸八块,可又碍于脸面不能进去,余沧海就等着看恒山派的笑话,假惺惺的说了句,“不如我代师太把那个淫贼抓出来。”
定逸犹豫了一下,“那就有劳了。”
余沧海一掌推开了窗户跳了进来,田伯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抱起不能动弹的花魁贴在身边,嘲笑的看着余沧海,“怎么青城派掌门也有此等与田某一致的爱好么?”
“哼,我来代天下人除了你这个淫贼!”余沧海才懒得看什么花魁美人,他只想看恒山派丢脸,结果没看见恒山派弟子,掩住眼底的失望,余沧海义正言辞的喝了一句,伸掌就向田伯光打来。
田伯光一掌轻送,直接将花魁送进了余沧海的怀里,转身便走,“余掌门,你想除我这个淫贼,我可对你一个糟老头子没什么兴趣,后会无期。”
他还要去追他的亲亲小尼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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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见死不救VS瓜田李下
天上的雨还在下着,纵使是夏季,也叫人觉得寒意阵阵,令狐冲抱着林逸走了许久,身上有伤又失血过多,虽不致命,也坚决走不动一步了。
一脚踩在湿泥上,脚步虚浮的令狐冲身子一歪,华丽丽的来了个平地摔跤,跟林逸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变作两个泥人。
那催情香本就是很弱性的药物,被凉丝丝的小雨淋了半天,林逸也差不多清醒了,她知道这人是来救她的,心里很感激,却不知道他的伤势不轻,被这结实的一摔才缓过神来。
甩了甩擦疼的手臂,林逸黑天暗地的也看不清楚,爬过去摇摇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令狐冲,“你怎么样?”
令狐冲身上有伤还追了半夜,又抱着她跑了一个时辰,早已经精疲力尽昏了过去。
林逸不敢用力,摇了两下发觉没有回音,知道他肯定不省人事,发愁的看了看天,这人肯定不能留在这里挨雨淋,可是这附近哪里有避雨的地方。
试着拖动了一下,发觉自己也委实挪不动一个高大的男子,林逸一直都有些逆来顺受的心里着了急,这个人是个大好人,她不想他死。
“救命啊,有没有人听见啊?”林逸扯开嗓子大喊,她不知道这人伤的有多重,但是知道外伤严重的人是不能大力挪动的,别自己拖上一阵没找到人家,反而把他给折腾死了。
衣服湿透了,渗冷渗冷的,林逸打了个哆嗦,看着昏迷中的令狐冲,想了想,还是把外面的缁衣脱了下来,举成一张雨篷给他遮挡,希望能对他好一点。
“救命啊,有人听见吗?”她接着喊救命。
“小尼姑,你喊的这么大声,不是等着我来救你吧。”田伯光早就追到这片林子,只是下雨让他寻香识人的本事打了大大的折扣,幸好听见林逸的喊声,才找了过来。
林逸之前脑子混沌,压根没记得在那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无缘无故觉得这淫贼也挺帅的,好可惜他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职业,然后就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
而且除了他一路调戏她这个悲催的事实,这个淫贼人好像还可以,她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慌不择路的求救,“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淫贼,你快帮忙救人吧。”
“救人?”田伯光不用去看脸,就知道小尼姑肯定让救的人是那个华山派弟子,心里有点不舒服,“你忘了他是我伤的,我岂会救他。”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救他?”
天色晦暗,林逸看不到田伯光眼里的低沉,只听见他的声音,“你肯陪我一夜,我就救他。”
“好。”林逸眼也不眨的应了下来,她虽然是个废柴,可是也懂知恩图报,这人本就是为了她才弄的浑身是伤,而且她也不傻,若是这个淫贼强逼,她也没法子,此刻还能商量已经不错了。
林逸太过爽快的话让田伯光心里更加黯然,语气也不好了,“小尼姑,你为他情愿做到这个地步,你是不是动了凡心看上他了。”
林逸奇怪对话怎么偏了方向,可是心眼直的她想也没想的回了一句,“他是个大好人,这种男人没人喜欢才怪了。”
不知是错觉么,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了几分。
“他是个大好人,我就是大恶人,你觉得一个恶人会救一个好人吗?”田伯光慢吞吞的说道。
“为什么不会,恶人也可以做一回好人,而且……”林逸回想了一下他的作为,“你也不算大恶人,如果你不做淫贼,也是个好人。”
“可惜我就是个淫贼。”
“那你刚才说了如果……”
“你觉得一个淫贼的话会作数吗?”田伯光打断了林逸未说完的话,他开她的玩笑,不想用在别的人身上。
林逸没辙了,她想不明白之前还好说话的淫贼突然就油盐不进了,叹了口气,认命的说道,“好吧,最多他死了,我也去死好了。”伯仁因我而死,她没本事救人,赔条命总可以吧。
空气中响起轻微的骨节声,田伯光二话不说,一把扛起令狐冲就走。
“等等我。”林逸愣怔了一下,忙爬起来追了上去,心里对这个淫贼的个性又有了一点了解,他嘴里说不好的话时,通常都不可信。
林逸呆是呆了点,但不是天真小白,如果这个人真是他自己口中无恶不作的淫贼,别说救人,她肯定已经清白不保了。
所以他其实是个傲娇的好人吧。
此刻,刘正风的府邸还是灯火通明,见定逸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刘正风赶忙上去问道,“定逸师太,小仪琳找到了没有,可是田伯光?”
定逸摇了摇头,“仪琳不在那种地方,也许田伯光掳走的人不是她,不过下次让我碰到那个淫贼一定将他立毙掌下。”
“那小仪琳会去哪呢?”刘正风忧心忡忡的自语,他这边有事走不开,仪琳却又出了事。
“师父,其实我们也只是猜测,仪琳师妹去取水多时未归,或许是遇上别的麻烦了,那外面的传言也不能尽信。”一个尼姑在定逸身边说道。
“可是无风不起浪,也不能说就一定不是。”余沧海火上浇油,“万一田伯光掳了仪琳小师父藏在别处怎么办?”
“余沧海,你这是什么意思,”定逸不高兴了,“你就是说仪琳一定被田伯光掳去了吗,你是亲眼见到了还是有真凭实据,一派掌门信口开河,不知自重。”
“定逸师太,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这么说未免有伤和气。”余沧海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好了,二位不必争吵,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仪琳能够安然归来,不过余掌门,仪琳毕竟是个小姑娘,你刚才那么说的确有损她的名誉。”刘正风心里自然是向着定逸这边的,不过现在不是挑起争端的时候。
“哼。”余沧海不屑的转过头。
当然余沧海的揣测虽然饱含恶意,不过事实内容却相差不远,林逸现在的确跟田伯光这个淫贼在一起,还共处一室。
将篝火燃的旺一些,田伯光粗声粗气的支使着林逸,“小尼姑,把这几根树枝架起来。”
“哦。”林逸乖乖照做。
田伯光拿着洗剥干净的野兔子串在火上烤,没过一会,香味就飘满了整间瓜棚,林逸舒服的嗅了一下,舔舔嘴唇。
“小尼姑,你是出家人,这可是荤的。”田伯光扬了扬手里的兔子。
“没关系,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都快饿死了,佛祖不会怪罪的。”林逸眼巴巴的望着烤兔子,过了几秒,脑子突然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小鹿般的大眼睛定定的瞅着田伯光看。
“你这么看着本大爷,莫不是被我迷住了。”田伯光明知故问。
“啊!”林逸张口惊叫了半声立刻捂住嘴,怕吵醒木板上沉睡的令狐冲,一只小手指着田伯光,“蜜汁烤鱼!”
田伯光的脸囧的一黑,老子怎么就在你口中留了个这名字。
林逸立刻狗腿的扒了上来,凑近他坐下来飞快的说道,“你记不记得几年前,我们见过的,就是吃了毒蘑菇的那一次。”
几年前……你连几年前都记不得了还好意思说,田伯光看着她一脸快认出来我吧的星星眼,就想伸手狠狠捏她的脸,不过算了,看在她也不是忘得一干二净的份上,他大人大量不跟她计较,“嗯哼,小尼姑那会就好意思吃荤,看来你出家的心不诚嘛。”
“原来你早就认出来我啦,”林逸小小的埋怨了一下,“你认出来干嘛还吓唬我,你知不知道这种玩笑叫调戏,不能随便乱开的。”
我知道的比你清楚多了。田伯光心里好笑,嘴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万一我说了,你回我一句认错人了,大爷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对不起啊,”林逸抱歉的说道,“我这人记性真的不好,不过你做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小尼姑就只记得吃,拿去。”将烤好的兔子递给她,认错认的这么快,田伯光真是拿她没辙,气又气不起来。
他知道自己刚才做的很过火,林逸却因为认出了他就没有计较,相比之下,自己是半点都没资格说她。
看了看还在昏睡的令狐冲,田伯光心想,若是自己正经一点,说不定小尼姑就不会对这个人动心了。
其实一切都是自作孽不可活吧,他心里苦笑。
可惜的是,他不会就此将小尼姑拱手相让,他田伯光,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令狐冲醒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北岳恒山小师妹和那个淫贼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其乐融融,顿时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崩溃。
“额,北岳恒山小师妹……”
“你醒了!”救命恩人没事了,林逸高兴的跑了过去,关心的问,“怎么样,还疼不疼,淫贼说他的金疮药很管用。”
令狐冲听着她叫着淫贼两字时亲昵的语气,登时更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为什么一觉醒来全都变了,“我没事,多谢小师妹关心,那个淫贼……”他想问淫贼有没有欺辱她,可又觉得不妥。
“是他救了你的,我其实一点忙都没帮上,”林逸不好意思的拽了拽耳垂,“我叫林逸,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令狐冲,其实你不用谢我,在下武功低微还自不量力,是这个淫贼手下留情才没要了我的命罢。”令狐冲倒也洒脱,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武功不好可以再练,可是你心地好啊,这点啊淫贼和我肯定比不上。”就淫贼那个性子,救人也不会把命拼上,这一点三年前林逸已经领教到了。
田伯光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倒是了解他。
林逸直白的称赞让令狐冲有点脸红,他师父严厉,他自己又放浪不羁,听到的多是批评,初听见这么直白的话还有点不习惯,不过他不是计较小节的人,随即爽朗的笑道,“可是武功不好,以后遇上这种事情不但不能救人,反而还白送性命,那是大大的不好。”
“呵呵,那倒是。”林逸很赞同,要不是她天生手笨脚笨,一定努力把恒山剑法练好了。
“对了,林逸小师妹,你出来这么久了,你师父不会着急吗?”
“啊呀,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林逸才发觉自己已经出来一夜了,不知道师父要急成什么样子,“我要去刘正风师叔的府邸跟师父汇合呢。”
“我也是,我们一起回去。”
“好啊。”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让田伯光心里不是滋味,可是还要做这个坏人拦着不让走吗,他做不出来。
“淫贼,你别跟我们一起去了,不然我师父知道是你把我带走的,非揍你一顿不可。”林逸走到田伯光面前小心的建议,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排斥他。
虽然田伯光言辞很出格,可是人好说话,又会做好吃的,而且,而且跟他在一起,其实挺开心的。
师父师姐们是对她很好,这也是她心甘情愿留在恒山的主要原因,但是她跟师父师姐们说什么的时候,她们总是会觉得难以理解,林逸知道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的思维模式不可能在这几年就变得跟这个世界一样,但是跟田伯光在一起的时候,她却发现想什么就可以说什么,他不会觉得她奇怪,更不会要求她改这改那,林逸可不想这个难得的朋友出什么事。
总算她还有点良心,田伯光看了眼令狐冲,伸手就捏住了林逸的脸,邪恶的咧着嘴角,“就是你师父知道,我也不怕她。”然后他满意的看到令狐冲的脸色变了几变。
“我是怕你被我师父打个半死。”林逸也不甘示弱的捏回去。
令狐冲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这是受害人应有的反应和行为吗?他真的救对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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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名门魔教,孰是孰非
“师父,徒儿回来了。”看见快步走出刘府的定逸,林逸心里有些内疚,扑上去抱着定逸的胳膊撒娇,“徒儿想死你了。”
先是迅速打量一眼,发觉林逸安然无恙,定逸才虎着脸开口,“仪琳,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何一夜未归?”说着看向令狐冲,“你又是谁?”
“在下华山派令狐冲,见过定逸师太。”令狐冲纳闷的看着林逸,她不是说她叫林逸嘛,为何定逸师太叫她仪琳。
“令狐师兄,我法号是仪琳,本名林逸。”看懂了令狐冲眼里的困惑,林逸解释道。
定逸却给听糊涂了,“什么林逸仪琳的,你快说,昨晚去哪里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我……”林逸傻眼,她居然忘了事先想好借口。
“师太,其实是晚辈……”
“冲儿。”岳不群听说失踪一夜的小尼姑跟着自己的大弟子一起回来了,登时心里一突,急忙走出来大喝,“过来跪下。”
“是,师父。”令狐冲脸上一僵,默默走过去跪在地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跟恒山派小师父在一起。”虽然是武林中人不拘小节,可是恒山派毕竟是尼姑,岳不群知晓自己这个弟子的性格,就怕令狐冲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
“禀告师父,事情是这样的,弟子在溪边取水的时候,恰好看见恒山派小师妹被人掳走,弟子不能见死不救,才追上去,因此耽搁了时间。”
林逸有点担心令狐冲会说出田伯光来,可是他又说的是实话,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仪琳,你被谁掳走了?”定逸担心的问道。
“是一个野人,”令狐冲急忙接口,“那人动作敏捷,却好像是个未开化的,连话也说不得,弟子与他几经周旋,才得以脱身。”
“野人……”定逸想了想,“这个地界怎么会有野人。”
“弟子看他疯疯癫癫,也许是哪个江湖宵小练功走火入魔。”
林逸佩服的看着令狐冲,他脑子转的真快,省的自己瞎琢磨了。
“仪琳,是不是真的。”定逸回头看着自己徒弟,她脑子笨人老实,说出来的话才信。
可惜,这一次定逸估计错了,再老实的兔子还有三个窝呢,林逸乖乖的点头,“令狐师兄说的没错。”
“那野人长什么样?”
“额……他头发乱糟糟的把脸遮住了,我害怕,没看到。”林逸小声的撒着谎。
“总算你没有丢华山的脸。”岳不群欣慰的点点头,“起来吧。”
“是,师父。”令狐冲才刚站起,突然一阵晕眩,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令狐师兄!”“冲儿!”“大师兄!”林逸还没迈出脚,一个英气美丽的女侠就上去扶起了昏倒的令狐冲,旁边跟林逸差不多大女孩一脸焦急,“娘啊,大师兄到底怎么了?”
把过脉象,女侠心里稍安,“没事,就是身体疲劳虚弱,好好休养就行了。”
“既然如此,先扶令徒进内堂好好休息吧。”刘正风早早跟着定逸一起出来的,却一直没机会插上话,“师太,既然两人都没事,详细情形还是稍后再问不迟。”
定逸点点头,“刘师兄说的是。”
“刘叔叔,你今天就金盆洗手了吗?”林逸跟在刘正风身边问道。
“嗯,还有两个时辰。”
“那……”差点一时口快说出来,林逸忙咽下半句,偷偷瞅了瞅身边无人,才小声问道,“那……之后就要走吗?”
刘正风默默点头。
“真好。”林逸也希望可以跟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去游山玩水。
“但愿一切顺利。”刘正风总觉得内心隐隐不安。
“刘师兄,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定逸忍不住劝说道,做一个大侠何等恣意,何必去做一个平凡的村夫,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定逸师太,在下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江湖于我,没有什么留恋,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研究音律而已。人各有志,就不必勉强了。”打打杀杀的生活刘正风已经厌倦了,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未曾喜欢过。
能跟曲洋大哥一起切磋音律,才是快意的事。
人各有志,这句话说的不错,定逸也不勉强,退到一边。
“五岳令到,刘正风,金盆洗手还是暂缓吧。”人未到声先到,刘正风的手停在了金盆之上。
林逸皱了皱眉,这话也说的太不客气了吧。
刘正风想了一下,缓缓笑了一下,带着无限嘲讽,“刘正风金盆洗手,既非有违狭义,也非有违师命,纯属个人私事,就算是盟主令,似乎也管不到刘某吧。”说着,手朝盆中落去。
碰,金盆被暗器碎成几块,水洒落一地,“刘正风,你敢违抗左盟主的命令。”
“你们这是做什么,”定逸看不下去了,站出来斥道,“刘师兄金盆洗手虽然我们都有不舍,但这是刘师兄的私事,你此举欺人太甚。”
“定逸师太此言差矣,刘正风是五岳门人,他金盆洗手若只是为了个人倒也罢了,可若是另有别情,心怀叵测呢?”费彬盯着刘正风,语出惊人。
“刘某只是不想再理江湖之事,有何别情。”刘正风面上神色未变,心里却着实暗暗捏了一把汗,心怀叵测是假,另有别情却是真。
“哼哼,你欺瞒的了在场诸人,却休想瞒过左盟主,你勾结魔教妖人,有心陷害我们五岳剑派,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
“你胡说!”刘正风气的浑身发抖,他认识魔教中人不假,可是从来不曾想过做过有损五岳剑派的事。
“我胡说,你敢说你不认识魔教长老曲洋吗?”
“……没错,我是认得曲大哥。”
刘正风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顿变,他言语中的意思,不但认得,关系想必非同一般。
“可是,我跟曲大哥是君子之交,绝没有做过任何有威胁五岳剑派的事情,我刘正风要金盆洗手,也是想从此不过问江湖,只专心和曲大哥研究音律。”刘正风想过今天金盆洗手可能不会顺利,却没想麻烦来的这么快。
“你说没有危害五岳剑派,可难保曲洋不会,他有心接近你,难道还能有好,”费彬说完,又对着在场众人道,“你们也都听见了,刘正风确实勾结魔教妖人,左盟主是为五岳剑派着想。”
“刘师兄,我们名门正派,如何能与魔教为舞,你还是及早醒悟吧。”定逸心知刘正风为人一向正派,此刻不忍他被众人口诛笔伐,上前好言相劝。
“定逸师太,刘某一生得一知己,实属不易,绝不会就此背弃。”刘正风一脸坚决的对定逸说道。
“刘正风,你这么说,就是连自己的家人也不顾了吗?”随着费彬的话,几个人被推推搡搡的押了出来。
“你!”刘正风心下悲戚,他想到此事难为,却没有想到嵩山派是这么卑劣无耻,“祸不及妻儿,我刘正风一人之事,你们要杀要刮都冲我一人来便是,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想要你家人平安倒也简单,只要你答应提来曲洋的项上人头。”
“不行!我刘正风宁死不会做此等背信弃义的小人。”
“哼,”费彬伸手拔剑,毫不犹豫的杀了其中一个妇人。
“夫人!”刘正风双眼血红,他万万没料到只是一语不合,嵩山派这群畜生居然说动手就动手。
“你们太过分了,我们习武之人,居然无辜枉杀手无寸铁的人,你们还有没有良知!”定逸在一旁呆不住了,就算是刘正风有错,也不应该无故牵连他的家人。
“师太该怪,只能怪刘正风不识好歹,他勾结魔教,他的家人岂会不知,如此就不无辜了。”
“禽兽!”定逸被这种混淆是非的话气的按捺不住,上前挥出一掌。
啪,两掌相对,定逸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硬生生将口中的鲜血咽了下去,面上尽是愤怒,她本意是教训一下费彬,所以出手没有尽全力,谁知费彬身后的丁勉却突然抢到前面回了一掌,定逸内力已经使老,自然接不住这十成十的功力。
“师父!”林逸和其他师姐们急忙上前扶住了定逸,林逸这么好脾气的人也禁不住火了,这些人跟那些变态杀人狂有什么区别,别说刘叔叔没有做错,就是错了,也不能杀他的家人来威胁他啊。
“你们这群人比魔教还要凶残无耻百倍!”林逸张口就骂。
“小尼姑你找死!”费彬一向高高在上,几时被一个辈分低微的小尼姑骂过,当下一剑刺过去。
铛的一声,费彬的剑被刘正风一脚踢起,顺势接在手中,伸手一指点住了费彬的穴道,长剑一转架在费彬的脖子上,对着嵩山派的人厉声喝道,“不想他死就别轻举妄动!”
“刘正风,你不顾你家人的命了吗?”虽然被一举挟持,但是费彬依然不慌不忙,他熟知刘正风的心性,本就是个软性子的人,何况他的家人还在自己这边。
“你们嵩山派今天咄咄逼人,”眼见妻子被杀,刘正风真是怒上心头,真想一剑杀了费彬报仇,可是他却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儿女,踌躇了许久,刘正风面如死灰,哀戚道,“也罢,你放了我的家人,我就此立誓,带家人避居海外,永不再见曲大哥,和众位师兄弟。”
“嵩山派绝不会跟一个叛徒妥协,”丁勉提剑抵在刘正分长子的背心,“放了费师弟,不然我就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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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无耻嵩山VS潇湘夜雨
看着那柄剑没入自己孩子背心半寸,刘正风一口血梗在喉头,生生就吐了出来,他个性隐忍,本就不善于与人争强斗狠,只是不管他放不放费彬,这些人都要赶尽杀绝不可。
走到如今这个情势,他不后悔,却恍惚觉得生无可恋,这江湖,真是不应该他生存的地方。
“怎么样,刘正风,你再不放人,我这一剑可要刺下去了。”丁勉步步紧逼,定逸在旁边看的义愤填膺,可是她刚才被偷袭那一下受了重伤,此刻只能有心无力。
刘正风拿剑的手在颤抖。
丁勉面露狠色,握剑的手向前一推,一样东西却忽的弹在剑上,剧烈的震动逼的丁勉不得不松开了剑柄,紧接着他就被一掌击出老远。
一个黑衣人如鹰枭般落在院中,出手快如闪电,只见几道残影,那些架在刘正风家人身上的剑便被弹落,“拿家人性命威胁,也是号称名门正派会做的事吗?”
刘正风惨淡的面色露出一点喜意,好像发现一丝希望,“曲大哥。”
“魔教长老曲洋!”在场众人立刻面色突变。
“我曲洋的命在此,你们要杀便尽管动手,何必为难刘贤弟。”曲洋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心中懊悔,他知道嵩山派的消息时便火速赶来,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
“魔教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你们还不动手杀了这个妖人!”费彬见曲洋一来就打伤了丁勉,心里怨愤,大声鼓动众人。
“我曲洋没想过与你们为敌,实在是嵩山派做事太过狠毒。”他答应过刘正风绝不杀一个正派中人,所以刚才下手没尽全力。
丁勉一时被偷袭才受了轻伤,这会恼羞成怒,眼珠一转,举剑便向手无寸铁的刘正风家人刺去。
曲洋飞身过去弹开那一剑,却躲避不及挨了一掌。
“曲大哥!”刘正风见曲洋为了救他的家人受伤,不禁出声喊道,费彬恰好在这时冲开穴道,刘正风毫无防备的挨了一掌倒飞出去,手中的剑滑脱在地。
曲洋上前接住受伤的刘正风,摇晃了一下,他明知丁勉刚才故意引他救人,可是却不能不救,被丁勉正好打中心脉,此刻心肺绞痛,内力根本凝聚不起来。
“贤弟,是为兄害你至此。”曲洋想到两人即将命丧于此,对刘正风心怀愧疚。
“我们问心无愧。”反正要死了,刘正风心境却放开了许多。
“好,”曲洋握住刘正风的手,“我们今日就死在一起,也是一件美事。”
“刘正风,你当真勾结魔教妖人,我今天就代莫掌门清理门户。”费彬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句,拔剑就对准刘正风刺了过去。他心里算盘打得精妙,以那魔教妖人对刘正风的维护来看,多半会上前护他,这一剑下去正好可以将他二人一并杀死。
可惜他算盘打得好,却没有想到这一剑过去的时候,刘正风身后的墙壁突然被打开了一个豁口,几道刀影的白光凌厉的朝费彬攻过来。费彬被偷袭了个措手不及,还跃在半空的身体借着两件兵器相接的力道原地后翻,对着已无反抗之力的曲洋伸手就是一掌。
单刀的招式已经使老,偷袭的人只好以手代刀迎了上去。
费彬心想这人突然出现,必定与曲洋一伙,魔教妖人诡计多端,他出手自然是用满了十成的功力。两掌相对,偷袭的人身子一顿,被费彬深厚的内力给震了出去。
那几道刀光快而狠厉,费彬还以为此人会难以对付,却没想到内力较于自己却是大大不济。正待乘胜追击,又一掌自墙后的破洞打进来,正正挨在胸口,自掌中传来的内力绝非刚才那个可比,费彬一口鲜血喷出,倒飞了回去。
等丁勉接住摔落回来的费彬以后,再抬眼去看,别说偷袭的人,就连刘正风和曲洋也一同消失不见。
“可恶,居然让魔教的人救走了他们,”想必偷袭的人仓促出手,费彬挨了一掌受伤也不是很重,只是气急交加才呕出一口血,“既然刘正风勾结魔教妖人的罪名已经坐实,却还不知悔改,他的家人肯定也难脱干系,全部杀了。”
“不可以。”林逸知道自己这时候出来完全是自不量力,可是她跟刘正风和曲洋三年来的相处告诉她,两个人绝对不是奸险恶毒的人。这些嵩山的什么前辈打着正义的旗号却随便杀人,连很疼爱她的定逸都因此受伤,她也是被气得冲昏了头,直接扑了出来。
“仪琳,快回来。”定逸不是不想帮忙,可她身受重伤,此刻见仪琳忽然就冲了出去,心中大急。
“小尼姑,你再不让开,我就当你勾结魔教,一并杀了。”若是恒山三定都在,他费彬或许还顾忌一下。可是如今只有定逸一人,又被丁勉打伤,他费彬就不信了,杀一个小尼姑,恒山派这些尼姑还敢上嵩山找左盟主理论不成。
“伤你的人你不去追,光会在这里欺负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你有本事,去把刘师叔他们追回来啊,你不是嵩山派的高手吗?”林逸纤弱的身子挡在刘正风的家人前面,脑子里的话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还是说你根本追不上他们,才在这里耀武扬威啊?”
“哼,小尼姑竟敢看不起我,待我杀了你再去追也不迟。”费彬举剑便刺。
“仪琳!”定逸毕竟看着林逸长大,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杀,眼见嵩山派如此不要脸,她硬提起一口真气便要阻拦。
“谁敢杀我女儿!”一道声如洪钟的大喝震得在场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几个嵩山派弟子甚至口中溢血,倒了下去。一个壮硕的人影裹着件袈裟从半空跃下,手中的禅杖在费彬即将触到林逸颈边的剑上一撞,费彬只觉得一阵手麻,剑身骤然反弹回来。
仰身弯腰卸掉剑身的冲力,费彬才来的及看清闯入院中的人是何许人物。
一个身形魁梧的大和尚护着几乎吓呆了的林逸,拼命压低自己粗嘎的大嗓门,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说道,“琳儿,有没有吓到,放心放心,有爹在这里,我看谁敢欺负你。”
林逸不是被费彬的剑吓的,而是被这个轻轻一禅杖就打败费彬的大和尚吓呆的,他叫她什么,女儿?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身子原本的主人有个爹呢?
“你,你是我爹?”林逸呆呆地问了一句,有些慌乱的看着定逸,“师父,我有爹吗?”
定逸还没说话,大和尚就不愿意了,“怎么没有,你爹我又没死,就好好的站在这里呢。”
“你凶什么!”眼见自家徒弟安然无事,定逸的心就放下了,瞪了一眼这个没谱的爹,“仪琳一出生就把她丢在白云庵,你自己数数看,你这些年来看过她几次,她怎么可能记得起你。”
“呃……”被定逸骂的理亏,大和尚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给林逸赔不是,“乖女儿,爹不是去追你娘亲了嘛,你放心,爹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既然定逸这么说,林逸也明白这个大和尚真是这身子原主人的爹了。不过若是刚穿越过来,林逸说不定会告诉他这身子已经换了芯的事实,可是已经过了三年,她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生活,而且就算她说出来,先不说会不会有人信,就是信了,杀了她这身子原本的灵魂也回不来了,除了徒惹大和尚和师父伤心,一点用也没有。
林逸承认,自己自私了,她想活下去,不想为了一个不能更改的事实送命。心里默默对着那个不知道在何方的幽魂道歉,对不起,我代替了你的身份,我会把你的爹当作自己的爹尽应有的孝道,我也很喜欢你的师父,就是现在我的师父。
“敢问阁下是何人,为何要跟我们五岳剑派过不去?”费彬只过了一招,就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大和尚的对手,不得已忍气吞声的问道。
“哼,我告诉你,我是我女儿的爹,你欺负我的女儿,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大和尚见林逸低着头迟迟不说话,以为在生他的气,正愁没办法讨好女儿让她消气呢,这费彬不长眼的凑了上来,禅杖横在身前,“乖女儿,看爹把他打趴下给你出气。”
大和尚话音未落,手中的禅杖已经打了上去,他本身内力深厚,又力大无比,那禅杖舞的是虎虎生风。费彬受了点伤,迎上这样一个出招疯癫却凶猛的和尚心里发怵,没过十几招便被打翻在地。大和尚笑呵呵的跳回林逸身边,“乖女儿,爹把欺负你的人给打趴下了,你不生爹的气了吧。”
“各位掌门,你们就这么看着一个妖人跟我们五岳剑派过不去吗,这事传出去你们面上也无光吧。”丁勉见费彬很快落败,便想调动群豪之力对付这个和尚。
“这是什么话,他是仪琳的爹,你们嵩山派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你费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对着一个后辈弟子要打要杀,这就是嵩山派的作风吗?”定逸师太早就对他们诸多意见,这会有机会狠狠出一口胸中恶气,自然口中不留情。况且自家徒弟虽然呆傻了点,但是总算是非分明,有些侠义之心,定逸心里也很欣慰。
“爹,他们要杀刘师叔的家人,你能不能救他们啊,刘师叔是好人。”林逸看大和尚这么厉害,应该可以保护刘正风的家人吧,她虽然想救人,但是大和尚如果武功不高,她也不会出口相求的,大和尚对她这么好,她也不能不顾他的安危。
“放心,有爹在这儿,看这狗贼怎么杀人。”如今自家女儿的话就是圣旨,大和尚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
“岂有此理。”费彬气得咬牙切齿。
“算了,我们首要任务还是去除刘正风和曲洋这两个首恶,其他人以后再说不迟。”丁勉在费彬耳边劝道。
“好,我今天就给定逸师太你一个面子,等我们抓住了叛徒刘正风和魔教长老曲洋之后再来算这笔帐。”狠狠地撂下一句话,费彬和丁勉带着嵩山派的人离开了。
“师父,你说刘师叔他们会不会有事?”林逸担心的问道。
“但愿他们吉人天相。”定逸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不戒和尚这么巧赶到这里,别说刘正风的家人,就是仪琳恐怕也是性命难保,此事回去要跟掌门师姐说清楚,嵩山派这些人手段狠辣,以后还是少打交道为妙。
多亏了不戒和尚的搅局,不但保住了刘正风家人的命,也间接给救走刘正风和曲洋的两人争取了时间。
“好了,那些人没有追来,暂时歇息一下吧。”扶着刘正风急速奔跑了半天,莫大自己倒是不累,可是刘正风身受重伤,经不起太长时间的颠簸。
“师兄,咳咳,多谢。”刘正风看着莫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今天的结局,他早已经料到,唯独莫大出手救他这件事,在他意料之外。
“不必,你我师兄弟一场,我合该这么做。”莫大伸手为刘正风把了一下脉,虽然内息紊乱,但是不足以致命,“否则,岂不是连日月神教的人都不如了。”
“曲洋原先听说莫大先生和刘贤弟意见不合,如今看来,是我曲洋有小人之心了。”曲洋受的伤比刘正风重一些,还好也没有生命危险。听到莫大的话,有些惭愧的说道。
“曲大哥,我和师兄,所谓意见不合,不过是音律见解各不相同而已。”刘正风现在想来,也觉得有些好笑,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成痴吧。
莫大没有理会曲洋,却看向那个扶着曲洋走了一路的人,“阁下想必就是万里独行田伯光吧。”
田伯光的脸色不是很好,压了一口气,才淡淡回道,“不错,正是在下。”
“老夫想过任何一个人会出手,却独独没有想到,江湖上人人不齿的采花淫贼,居然会对正派中人施以援手。”莫大并未因为田伯光不客气的话着恼,语气中带着赞赏。
“莫掌门没有必要说这话,我田伯光原本就不是为了救人而去的,会这么做,也不过是看不惯嵩山的行径而已。”放任令狐冲和他的亲亲小尼姑两人回去,两个人一个重伤,一个呆瓜,田伯光才不会这么傻。一路跟着两人回去,本想离开,却又舍不得好不容易的见面就这么结束,却不想遇见后来这一幕。
田伯光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嵩山派的无耻行为却叫他大开眼界,直呼一山还有一山高。相比起这些没脸没皮的所谓侠士,他田伯光都可以自诩君子了。
“呵呵,不错,人生一世,不过是随意而至,你这个小子倒也活的潇洒,却不想你这般放荡不羁,也可能让别人跟着你受累吗。”莫大看着田伯光,语带双关。
田伯光脸色一变,原来莫大知道他一路跟着小尼姑过来的事,却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跟上自己的。这老头子,堂堂一个衡山掌门,还跟个梁上君子一样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田伯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可惜我田伯光生性如此,只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辜负了莫掌门的好意。”
莫大脸色微变,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速度倒是不慢。”
田伯光知道莫大指的是什么,“田某不是虎头蛇尾之辈,不过我技不如人,留在此处也无益,告辞了。”话音刚落,人已在几十米之外。
“没想到江湖臭名昭著的淫贼,居然如此坦荡磊落,”刘正风叹了一声,转头看着莫大,“师兄,嵩山派即刻就到,要是让他们知道是你相救,怕是会对衡山不利。”
莫大闻言既没反驳,也没赞同,只是立在原地说了三个字,“不妨事。”
知道师兄心中已有定夺,刘正风心中感激,为了他一人之事,累及衡山这么多人,他实在有些愧疚。
“莫掌门?”费彬和丁勉两人的速度,自然比带着两人的莫大和田伯光快上许多,见到莫大在这里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些年来,一向不参与五岳剑派事务的莫大居然会在此。
“莫大掌门,贵派刘正风勾结魔教妖人,这种危害我们五岳剑派的叛徒难道不该死吗?”费彬又开始大帽子往莫大头上扣,想逼得他袖手不管。
“该杀。”莫大面无表情,附和着说了两个字。
“那莫大掌门是要自己动手呢,还是要我们代劳?。”
“我师弟执迷不悟,与日月神教长老曲洋为伍,该杀,”莫大慢慢地踱着步,一边走着,一边慢吞吞的说着话,“你们奉左盟主之命,来帮我衡山清理门户……更该杀。”
“杀”字出口,莫大背后的胡琴忽然就转至手中,费彬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作了剑下亡魂。
“莫掌门,你竟然残害盟友!”丁勉没有想到莫大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征兆都没有,更没想到当年败于魔教长老曲洋手下的莫大竟然如此厉害,当下就萌生退意。
莫大拨弄着手里的胡琴,淡然回道,“刘正风怎样,是我衡山的一派私事,就是有错,也有我这个掌门师兄来料理,左盟主,未免管的太宽了点。”
“你等着,这件事嵩山不会善罢甘休。”丁勉知道自己胜不了莫大,急忙纵身要离开此地。可是他刚一转身,一柄细剑就从背后刺|入,透胸而出。
“背后偷袭……非正派……”丁勉挣扎着说出半句,倒地身亡。
莫大冷眼看了看,抽出细剑收回胡琴中。就算正面相抗,丁勉也不是他对手,不战而逃,还讲究什么正大光明,如今这两人死在这里,谁能知道是他莫大杀的。他就不相信,左冷禅有什么借口,来为难衡山派。
“师兄……”刘正风没有想到,一向喜欢置身事外的莫大,居然会为了他,眼也不眨的杀了嵩山派的两个高手。
“既然想要隐退江湖,那么今天刘正风和曲洋就应该死了,”莫大目不斜视的走过他们,只留下飘忽淡漠的声音,“世上再无两人,干戈自然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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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便宜爹爹VS候选女婿
扶着树干,田伯光缓了口气,一股腥甜顶上喉头,兀然呕出一口鲜血。
他虽然轻功了得,但是内力跟费彬相比还是相差不少,不过当时费彬那一掌来的又快又狠,他不得不以内力相抗,跟费彬对上一掌,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颠倒了过来。这一路上又带着曲洋走了大半天,所以刚才不是他胆小怕让嵩山知道,而是他已经压制不住胸口的淤血,又不想在另外三人面前丢了面子。
受了一掌的手臂经脉有些麻痛,不过不碍事,内伤倒是需要一点时间来修养。不过走之前,还是去看看小尼姑吧,定逸被丁勉打伤,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她们这一路回去还不知道是不是太平。等他的亲亲小尼姑平安回到了恒山,他再离开也不迟。
定逸受了重伤,仪琳她们自然不能加紧赶路,在镇上找了个客栈先住下来,打算着要不要雇辆马车,好让定逸沿途能够休息。
“爹,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刘师叔那里的啊?”林逸心里想通了,也算是接受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和尚爹。而且说实话,这个爹除了有点不靠谱之外,对她那真是没的说,虽然说话粗鲁可是为人爽快干脆,林逸也很喜欢他。
“是这样的,我之前把你托付给你师父她们嘛,然后就去追你娘,可是谁知道这一追就是10年,我前几天刚好路过白云庵,就想着上去看看你,结果听说你和你师父来了衡山,幸亏我赶的及时啊。”不戒和尚现在说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他刚赶到这里,就差点看着女儿变尸体,“琳儿,不是爹说啊,你以后真是要小心,不能随便把自己性命不当一回事,你知不知道爹当时,真是吓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总之是现在想起来还怕啊。”
“对不起啊爹,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会小心的。”林逸抱着不戒和尚的胳膊很乖很乖的答应,“爹,你说去追娘,那追上了吗?”看来这个爹也是很痴情的人嘛,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娘给气跑了。
一听林逸提起这个,不戒和尚脑袋沮丧的一耷拉,“别提了,你那个娘啊,怎么都不肯听我解释,唉,等我把你送回恒山,再接着追吧。”
扑哧,林逸禁不住一笑,“爹,你别担心,说不定娘已经不生气了,她只是喜欢你追着她。”
不戒和尚摸摸女儿的脑袋,欣慰的叹了口气,“爹只是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不要老是追来追去的,丢下乖女儿你一个人。”
林逸心里很感动,其实这个爹除了真的很爱娘,也是不想自己没有娘亲在身边,才这么一追多年吧,就是办法笨了点。小脑袋瓜转了转,好吧,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突然间有了个爹,还有个没有见面的娘,林逸觉得好像跟这个世界的距离又拉近不少。趴在窗棂上瞅着外面天上的月亮,林逸呆里呆气的喃喃自语,“原来不管在哪里,都是同一个月亮,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她父母早逝,全是外婆一个人拉扯大的,可是外婆也在几年前过世了。现在那个世界唯一能牵挂的,就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了。
我是灵魂穿过来的,那我原来的身体会怎样?这种高深莫测的问题对于林逸简单的小脑袋来说,还是负荷有点重的。
“小尼姑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思念情郎,莫不是想大爷我了。”田伯光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下,嘴里开着玩笑。
“呵―”林逸急忙捂住嘴,扭头看了看周围没人,才敢放开手小声开口,“淫贼?”
看她惊弓之鸟的样子,田伯光好笑,她定是怕大点声会引来别人,不想自己跟恒山动手,遂调笑道,“这就对了,小尼姑,你最好声音小一点,你师父受了伤,这会她就是看见了我,也未必打得过我。”
林逸嘟嘴,“你不能这么说我师父,她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
田伯光凑近她,嘴里嘿嘿笑着,“让我不说也行,你给我香一个。”
林逸瞪了瞪眼,可惜全无威胁力,“哼哼,你这个淫贼啊,天天调戏良家女子,迟早看哪一天踢到铁板上。”
“怎么,小尼姑吃醋了,”田伯光看着她那张小嘴,自己好像,好像嘴唇又有些疼了。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这小尼姑下口太狠了,害的他居然都有了心理阴影。“你若是心里不愿,只管说一声,大爷以后保证天天只调戏你如何。”
“是吗,你是淫贼嘛,怎么这句话一点都不像。”林逸怀疑的看着他,却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反而去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歪了一下脑袋,田伯光隐在阴影里的脸显露在屋里的灯光下。
“咦,你的嘴唇……这里……”林逸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嘴唇,却忽的一愣,这,这咬伤的地方,该不会是……“你真的去轻薄人家黄花大闺女?!”她语气里都带上了一丝丝自己也没察觉的急躁。
那天咬破的嘴唇擦净了血反而看不出来,如今结了疤却明显了,所以林逸这时候才发现那晚某淫贼自讨苦吃的后果。
田伯光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是啊是啊,他不但轻薄,还轻薄了两次呢,所以活该被咬不是。不过这实情现在可不能说,否则难保小尼姑会不会给他一巴掌叫他滚的远远的。挨巴掌他不在乎,可要是被小尼姑排斥了,以后不能接近调戏,那就大大不妙了。
“唉……”田伯光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有人啊,咬了别人还自己不知,居然冤枉我,也对,也对,谁叫我就是个淫贼呢,如今受了冤屈也没地方诉去。”
果然,林逸立刻上钩,“不会吧,你说你的嘴、是我咬的!”亲娘姥姥啊,她怎么会咬到他那里啊。
“小尼姑记不起来,就不想认账了吗?”田伯光偷偷瞄了她一眼,确定肯定她记不得那晚在青楼里发生的事,心里有了底。脸上摆出一副被占了便宜还被始乱终弃的可怜样,“大爷好心带你去个高床软枕的地方,你倒好,抱着我就不撒手,还非要亲我,亲了也没完,还咬了我一口。”
不是他想欺骗亲亲小尼姑,但是为了把小尼姑的心抢回来,他也只①38看書网,小尼姑咬了他可是真的,这他没撒谎。
林逸刷的脸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虽然她记不清那晚的事情了,不过想想,这么非礼人的事,她……好像也不是做不出来。既然是淫贼说的,应该没错啦。
“那个……”林逸对着手指头,小声的问,“你是第一次接吻吗?”
“?”田伯光不明白小尼姑怎么转换到这个问题上了。
“就是,那晚,被我强吻的那晚,是你的第一次吗?”林逸偷偷那眼睛看着他,心里有种小小的自己察觉不到的期待。
第一次?田伯光想起来三年前那个早上的吻,这情势不对啊,怎么说着说着,倒让他越来越有负罪感了,登时有点慌乱的开口,“小尼姑,我可是个淫贼,第一次早不知道丢给哪个美人了。”
“哦……”林逸想想也对,他是个淫贼啊……拍飞自己心里莫名的小小失落,林逸有点不服气的反驳,“那我可是第一次,就算是强吻了你,你也不算很吃亏嘛,就当扯平了。”
这也能扯平吗,田伯光真是对他的亲亲小尼姑刮目相看,不行,以后还是看牢一点,不然她对谁都扯平自己上哪儿哭去。
不过……嘿嘿,你的第一次早在三年前就没有了。田伯光觉得自己抢回小尼姑的心还是希望比较大的,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过夜,第一次……嘿嘿嘿,每个第一次都是自己的,他就不信了,小尼姑还能跑的了。
“你的……伤口还疼吗?”看着他唇上的齿印,林逸有点心疼,自己咬的也太狠了点吧,难道当时把他当成叉烧饭了?
“嗯,还有点,”这么好的机会,有便宜不占那就不叫淫贼了,田伯光凑近林逸,“小尼姑,你该补偿我一下吧。”
“补偿?你、你不会也想咬我一下吧。”不要啊,会痛。
他的小尼姑真是太会出点子了,比他这个淫贼还专业啊,“那当然,我好心不让你淋雨,你却恩将仇报,不该让我也咬一下吗。”田伯光凑的更近,只要往前伸一下脖子就能来个第三次。
林逸缩了一下脑袋,“才不要,谁让你那晚欺负我,要不是令狐师兄,还不知道要被你欺负到什么时候。”说起来,该要精神赔偿的应该是她才对。
不过说起来,林逸才想起被遗忘的那个大好人,“对了,不知道令狐师兄的伤怎么样了,淫贼,你确定你没有伤到他的要害吗?”
所谓的乐极生悲就是如此吧,田伯光心情有点黯然的看着小尼姑满脸担忧,“你放心,我没下死手。”
“还是看到他完全好了才能放心啊。”不然她这心里真是内疚死了,最好能哪天亲自跟令狐师兄解释一下,再给他赔礼道歉。这些江湖中人真是的,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受伤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更夸张的是,最后有些人居然不打不相识,反而成了好朋友。唉,不是很能理解男人们之间的友情建立方式啊。
“让你师父知道你在这里思春,看不罚你抄写一千遍金刚经。”不想听小尼姑嘴里惦记别的男人,田伯光知道林逸最怕抄经书,吓唬了她一句,“月正当空,你明天还要赶路,别多想了,快去睡。”
“哦,淫贼,晚安。”林逸看了看天,也知道很晚了,明天她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看着林逸的屋里熄了灯,田伯光有些丧气的叹了口气,算了,自作孽不可活,等小尼姑回了恒山,他就去看看那个令狐冲还活着没,也好叫小尼姑安心。
纵身跃出客栈的院墙,面前突然晃过一个黑影,以田伯光的警觉和轻功居然都没有躲开,被黑影给点了穴道悄无声息的带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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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逼上华山VS腹黑萝莉
一只大手狠狠的把田伯光的脑袋按进水里,等他连呛好几口水后,才松了手坐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连连咳嗽。
“哼,你这个淫贼,竟然敢欺负我的女儿,要不是看在你还算聪明,没有对我女儿动手动脚的份上,我非把你溺死在这潭里不可。”不戒和尚坐在石头上,这采花贼虽然轻功了得,不过落在他手里,那是想跑都没门。刚才他想去看看女儿休息了没有,却正好听见林逸一句“你那晚我欺负我”之类的话,才知道这个淫贼竟然狗胆包天,敢跑来欺负他的乖女儿。
田伯光被点了穴,闭气功夫使不出来,只能跟普通人一样呛的脸色发白,喘了半天才缓过气来。看了这个大和尚一眼,嘴里不服气的说道,“大和尚,哪个是你女儿,大爷我调戏的美人多了去了,记不得这许多。”
“你这个淫贼还敢做不敢承认,我跟着你出了客栈,要不是不想惊动我的乖女儿,我早就动手了。”
“小尼姑是你女儿!”田伯光一惊,这,这蛮不讲理的大和尚,居然是亲亲小尼姑的爹,至于动手动脚……他可不单是动手动脚,连嘴都动了。不过他不是认怂,只是这种话不好跟未来岳父说出来不是。
“怎么,不像吗?我是和尚,我女儿是尼姑,和尚尼姑才是一家,我这个爹,如假包换,”不戒和尚拍了一下胸口,好像做一个尼姑的和尚爹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你这个淫贼老实交代,那个什么令狐师兄,是什么人?”听着女儿那么挂念这个人,看来他就是女儿的心上人了,作为老爹,不戒和尚觉得很有必要了解一下未来女婿的情况。
“令狐冲,他是华山派大弟子,你问他做什么?”田伯光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华山派的……那个岳不群我不喜欢,”不戒和尚皱着眉挠了挠头,可是想起自家女儿说起令狐冲那关心的语气,“罢了罢了,只要令狐冲那小子人品可以就行,喂,你这个淫贼去帮我把令狐冲带来。”
“你叫我带我就带,凭什么。”男人和女人一样,对情敌都是非常敏感的,田伯光一听就知道不戒和尚心里想的是什么,二话不说就拒绝。
“凭什么?”不戒和尚牛眼一瞪,这淫贼这么不识相,看来得让他吃点苦头不可。伸指在田伯光胸口一点,给他嘴里塞了个药丸之后,才解开了他的穴道,“你不去也可以,一个月之后,你就会全身开始腐烂,不过你放心,一时半刻你肯定死不了,等三年零两个月之后才会一命呜呼。”
擦,就算他是亲亲小尼姑的爹,田伯光也忍不住爆粗口了,“大和尚,枉你身为出家人,这么毒辣。”跟他的亲亲小尼姑一点都不像。
“嘿嘿嘿,你也不算什么好人,江湖上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要是被我毒死了,没人会骂我,只会拍手夸我做得好,为武林除一大害。”不戒和尚听多了田伯光的名声,才不怕他乱说。更何况,他连做和尚娶尼姑这种事情都做的光明正大,要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害怕的,嗯嗯,只有他老婆女儿的眼泪。
“……”田伯光有点理解莫大为什么要劝告他了,现在这不就是现世报么。
“怎么样,你把令狐冲给我找来,我给你解药,很公平吧。”
“大和尚,你为什么要非要见令狐冲。”不会,不会跟他猜的一样吧。
“你别装傻了,我都听见乖女儿说的话了,”不戒和尚一脸过来人的表情鄙视田伯光,“她那么思念那个令狐小子,女儿家的心事爹最懂了,她一定是动了心,喜欢上那个小子了,做爹的,当然要帮她完成心愿了。”
田伯光的脸色黯淡下来,果然,连小尼姑的爹都看出来了吗。以前不知道小尼姑有个武功这么高强的大和尚做爹,他还有信心可以把小尼姑的心抢回来。可是如今,有这个大和尚作梗,他怎么觉得希望渺茫了。
“你武功这么高,想见令狐冲轻而易举,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哼,这天底下,哪有未来岳丈亲自跑去见女婿的,”不戒和尚脸一撇,“而且我还没见那个小子,我怎么知道他到底配不配我的女儿啊,所以才让你去的嘛。”
田伯光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时候无谓逞强,他活着,一切才有的商量,要是人都死了,还说个屁呀,“好,大和尚,我去找令狐冲,你要说话算话,给我解药。”
“行了,我要杀你这个淫贼易如反掌,还用跟你耍心眼嘛。”不戒和尚说完,又仔细的叮嘱了一句,“我可警告你,这时间只有一个月,你自己想清楚了。”
林逸还不知道她的便宜老爹已经给她的终身大事开始做媒了,这会她正陪着受伤的定逸师太和众师姐妹一起回恒山。
“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嵩山派的人,不知道刘师兄逃过一劫没有。”虽然已经离开了衡山,定逸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毕竟除去刘正风真的跟魔教中人为伍,暂时还没有做过违背正道的事情,而嵩山,在定逸心里的印象可是直接下降到负数了。
“师父,你别这么担心,嵩山派的那些人嚣张跋扈,要是真的得手了,还不马上昭告的天下皆知,所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林逸想着,既然有人能救走他们,应该也能保护的了他们不被嵩山派的坏人所害吧。
“也是,”定逸只能乐观的安慰自己,“没想到刘师兄一生侠义,却落得这个下场。”
“师父……你也觉得刘叔叔做错了么。”林逸不懂什么正邪之分,只是觉得,今天的事情,只有嵩山派是一定做错了的。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曲洋隐居避世多年,也没有听说做过什么恶事,要不是今天再度相见,恐怕都想不起来这个人了。”
林逸很感动,定逸这么嫉恶如仇的个性,能说出这番话来,便表明她内心绝不是一味的迂腐固执。林逸崇拜的抱着定逸的胳膊拍马屁,“师父,您老人家是这个世界上最开明最明事理的人了。”
定逸忍不住笑了,“你跟谁学的这般油嘴滑舌的,别给我灌迷魂汤了,你爹好不容易能出现一次,还是去陪你爹吧。”
好不容易……出现……林逸可以想象自家老爹在师父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了。
“琳儿,看看爹给你买什么回来了。”说曹操曹操到,林逸走到院子里,还在想她这个爹爹会在哪呢。不戒和尚就大步流星走过来,手里拎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
“买东西,我们不缺什么啊?”
“哎,怎么不缺,你看看你,姑娘家的东西一个都没有,爹都给你买回来了,看看,喜不喜欢?”不戒和尚把布包塞进林逸的怀里。
“这是……”林逸看着一兜的瓶瓶盒盒囧了,连化妆品都不曾用过的她,对这些胭脂水粉更是一窍不通啊,“爹,这些东西我用不着的。”
“怎么用不着,”自己的心意不被女儿接受,不戒和尚不乐意了,“你看看你师父,把你虐待的,女儿家嘛,当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以后好嫁人不是。”
林逸被惊悚到了,“爹,尼姑也可以嫁人吗?”
“怎么不可以,”不戒和尚理所当然的一摆手,一脸言传身教的表情,“想当年,你娘就是个尼姑,爹那会是个杀猪的,一见你娘就觉得今生非她不娶,于是就想着和尚尼姑是一家嘛,就剃度做了和尚,”说着一拍大腿,“可是当了和尚才发现,和尚是不能娶妻的,嘁,爹一气之下就改名叫不戒,什么清规戒律都不守,然后就把你娘娶回家了,不然怎么会有你呢。”
爹,您真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和尚。
“爹你是和尚,可以不守戒律,可我是尼姑,有谁会像你一样,冒天下之不韪娶个尼姑回家呢。”不戒和尚这么一说,林逸倒想起来了,她可不愿意青灯古佛陪伴佛祖一辈子。以前不还俗,有一部分原因是怕无依无靠会饿死街头,现在有个爹了,如果自己还俗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怎么不会,说不定那华山的令狐冲就会呢。”不戒和尚偏着脑袋故意说道,偷偷打量自家女儿的脸色。
“他啊……”林逸低着头想了想,令狐冲人好,个性也爽朗,确实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没错,如果是他的话,只要喜欢,就算对方是尼姑应该也不会介意。”不过要真说起来,最不介意的应该是那个淫贼才对。
想到那个嘴花花但是对她挺好的淫贼,林逸毫不自知的露出一丝羞涩的微笑。
岂不知,她的第三方客观评价听在不戒和尚耳中就是女儿家的脉脉情话,再加上她恰到好处的娇羞,真是让不戒和尚误会的踏踏实实。心里大喜,果然琳儿是喜欢令狐冲的,要是那个小子看着满意,这门亲事应该就成了。
唉,这年头,当爹不容易啊。
“仪琳师妹,你在这里就好了,这里有一副方子,对师父的内伤恢复有帮助,你去抓药回来吧。”一个尼姑的出现打断了这个美丽误会的继续,拿着开好的药方递给林逸。
“喂,抓药你自己不会去吗?”当着人家爹的面使唤人家女儿,虽然理所应当,不戒和尚还是有些不情愿。
“是这样的,我还要跟师姐妹收拾别的东西,刚好仪琳师妹在这里,所以我就想……。”尼姑好声好气的解释。
“爹,我是恒山派弟子嘛,做这些事情是正常的,”林逸笑了笑自家爹爹的无理由护短,伸手接过药方,“师姐,放心我现在就去。”
“嗯,早点回来,吃完饭我就可以帮师父煎药。”尼姑仔细的叮嘱了一句。
“放心,很快的。”
药铺跟住的客栈只隔着一条街,倒也不是很远,林逸不认得这些长相奇异的药材,但还是小心谨慎的看着老板一件一件放进药包。
“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百灵鸟一样轻灵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林逸的注意力。
林逸奇怪的看着身边巧笑嫣然的小姑娘,呆呆的说,“我不认识你啊。”
“姐姐不认识我,可我认识姐姐啊,我叫曲非烟,曲洋是我爷爷。”小萝莉露出笑容,脸颊上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林逸大惊失色,急忙抬头左右看了看,拽着小萝莉避开人群悄声说话,“你千万别大声,要是让那些嵩山派的人听到就惨了。”
“姐姐,你心地真好,是爷爷叫我来找你的。”曲非烟揽着林逸的胳膊,“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一听是有关曲洋和刘正风安危的,林逸也想不了那么多,拿着包好的药就跟着曲非烟走到一个僻静之处,“刘叔叔和曲叔叔没事吧,嵩山派的坏人没有追上他们是不是?”
“姐姐,我叫爷爷,你却叫曲叔叔,难不成,我要叫你姑姑或者婶婶吗,”曲非烟调皮的眨眨眼,“而且我爷爷确实可以做你爷爷了哦。”
“那,那我叫曲前辈可以吧。”叫曲洋爷爷,林逸脑中闪现曲洋的样貌,不行不行,她叫不出口。
看林逸为难的样子,曲非烟扑哧一笑,“姐姐,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们走吧。”说完拉着林逸的手臂就往城外的方向走。
“等等,走哪里去?”
“当然是去见爷爷啊,你也知道,爷爷和刘公公不适合在这里出现的。”
那倒是……“可是我师父还等着我抓药回去,这样好不好,我把药送回去,然后我们再去。”
“姐姐,天色不早,如果你回去跟你师父说了,她肯定不放心,爷爷他们两个受了重伤,我怕他们再晚就……”曲非烟垂下眼眸,话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别哭,好吧,我们先去找你爷爷。”刚好手里这包药对内伤有好处,说不定可以帮上忙。等她回来,再给师父抓一副就是。
嘻嘻,这个姐姐,就跟爷爷说的一样,简单又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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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冤家路窄VS不死定律
“非烟,我们还有多久能到?”林逸有些吃力的跟着小萝莉在山间穿行,这种没有经过开发的野山跟那些森林公园什么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林逸几乎是手脚并用,才能爬上那一块一块的大石头。
“很快了,姐姐,你再坚持一下。”曲非烟在前面走的毫不吃力,看的林逸一阵羡慕。
“刘叔叔和曲叔叔没事就好了,我和师父本来还在担心呢。”林逸暗自舒了一口气,师父为了维护刘叔叔受的伤,晚上回去告诉师父他们还安好,师父一定很欣慰。
“哼,一个是武林叛徒,一个是魔教妖孽,你这个小尼姑身为名门正派,却与小妖女为伍,看来恒山定闲师太门规不严嘛。”山林里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男声,回荡在层层叠叠的树木之间。
曲非烟和林逸不由自主的抬头去看,却连一片人影都没有看见。
“满口礼教门规,却不敢现身,只会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自称正派吗?”曲非烟小脸一沉,大声讥讽道。
一道剑光忽然自树叶间窜出,曲非烟躲闪不及,小腿上挨了一下,跌倒在地上。那道剑光在后面的树干上弹了一弹,好像变魔术一般折返回去,落在一个红衣人的手中。
“非烟。”林逸看着她腿上的伤口,虽然不是很深,却也是皮肉外翻,血染红了周围一片衣物。红衣人的出手实在太快,别说林逸不懂武功,就是会几招剑法,也是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小妖女,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一只眼睛挖下来,再割掉舌头。”红衣人阴狠的看着两人。
曲非烟疼的满头大汗,嘴里却不肯服输,冷笑一声,“暗箭伤人,倚强凌弱,我说的不对吗。”
红衣人恼怒的将剑尖往前一送,林逸连忙挡在前面,“我是恒山派定逸师太的弟子仪琳,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仇怨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杀手?”她好歹是恒山派的,这个人应该会有一点顾忌
吧。
“呵呵,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红衣人嘴里在笑,可是林逸却感觉他笑的自己心里发寒,硬着头皮说话,“我,我第一次下恒山,对江湖上的人物知之不多,你若是名门大侠,就不应该跟一个小女孩为难。”
“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我狄修既然是嵩山派的人,对这小妖女手下留情的话,才是违背了正道侠义。”
狄修,这个名字林逸不知道,可是嵩山派,这两天来她可是如雷贯耳,而且是印象极其不好的。想着之前那些嵩山派的人在衡山做出的“好事”,林逸心里打鼓,这下可糟了。
“狄修前辈,虽然她是魔教中人,可是她没有害过人,你就手下留情,放过她吧。”尽管想着这个人估计没这么好说话,可是林逸别无他法,只能期期艾艾的开口相求。
如果是淫贼就好了,他很好说话的。林逸沮丧的想着。
“等她害了人就来不及了,这种妖孽就要见一个杀一个,”果然,狄修压根就不把林逸的话听进耳里,长剑一指,“小尼姑,我念你恒山派的人,给你一个机会,你杀了这个小妖女,我就不追究你勾结魔教妖孽的罪过。”
林逸震惊的张大了眼睛,心里的愤怒脱口而出,“你们嵩山派的人怎么都一个德行啊,明明是你自己想杀人,却总是要推到别人的身上,还一副慈悲的模样,我,我看我师父才算的上名门正派!”
估计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狄修气的几乎连剑都拿不稳了,“小尼姑你找死!”敢这么辱骂他,就是恒山弟子也不饶恕。
长剑对着咽喉指出,林逸却没有害怕的闭上眼,而是瞪的大大的看着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不要在这种人面前示弱,就算她只能等着被杀,也要把这个人样子刻在脑海里,等变成鬼了也好报仇。
铛,一柄匕首敲开了狄修的剑,林逸只觉得身子一轻,周围的景致就飞快的变幻起来。
“非烟,原来你会武功?!”被曲非烟拽着在山林中疾行,林逸看着她还在流血的腿,惊讶她居然会武功。
“我爷爷可是魔教长老呢。”曲非烟带着不会武功的林逸逃的吃力,勉强笑了一下,“不过那个坏人武功高强,我想我们逃不掉了。”
“你放下我吧,你一个人跑的快点,我是恒山弟子,他不一定会杀我的。”
“傻姐姐,你刚才那么骂他,他怎么可能放过你。”对于这些所谓的正派中人,曲非烟虽然小,却比足不出户的林逸清楚太多。
“……”也对,林逸确实没有什么把握。
“你们两个往哪跑!”随着一声大喝,紧追而至的狄修一脚踢中曲非烟的肩膀。曲非烟轻功还行,可是年纪还小,没有内力护体,惨叫一声带着林逸滚落到地上。
在地上滚了几圈,林逸撑地的手骤然一空,差点再翻出去。看着眼前的深谷吓出一身冷汗,她们不知不觉,跑到森林边的悬崖上了。
“姐姐,我们要是非死不可,你会舍命救我吗?”曲非烟看着林逸,挤出一个笑容。
“我会护你,但是会不会舍命,我也不知道。”林逸惨白着小脸,怯怯的说道。
曲非烟忍不住笑出了声,“姐姐,你真是可爱。”悄悄扯下自己丝带系在林逸腰间,曲非烟嫣然一笑,“姐姐,对不起了。”
“?”林逸还没听懂她的意思,曲非烟突然一掌把林逸推了出去。
身子从土地上滚了个空,像一个麻袋似的在深谷中坠落,林逸只听得见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身子就陡然一紧,撞在了山壁上。
好痛~~林逸还仰面吊在半空,刚才身子突然被拽紧,是曲非烟系在她腰间的丝带挂住了峭壁上的枝桠,她才能捡回一条命。
非烟……林逸有些心痛,眼泪情不自禁的涌出眼眶。说起来,她跟曲非烟第一次见面,其实没有多少情感,可是曲非烟却这么毫不犹豫的救她,除了感动,林逸更多的是愧疚。
如果她不会死就好了,如果有人救她就好了。尽管知道希望渺茫,林逸还是在心里祈求着。
咔,挂住丝带的枝桠发出粗噶的响动,打断了林逸的思绪。手忙脚乱的抓着湿滑的草丛,将自己的身子贴在峭壁上,林逸试着拿脚探了探……太幸运了,居然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头,感觉还不小。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周围的景色都昏暗不明。林逸不知道自己吊在多高的地方,更不敢伸头往下看,拽着丝带稍微放下一点距离,使劲的踩了踩,这块石头嵌在峭壁里很坚实。林逸终于敢放手落在石头上。
用力把丝带从那棵枝桠上扯下来,林逸小心翼翼的伸头往下看,深谷雾气弥漫,根本看不见下面还有多高。林逸只好找个结实的树根把丝带绑牢了,再系在自己腰带上,扒着石头一点点往下探脚尖。
世事往往容易出乎人的预料,林逸手里的丝带还没有绷直,脚就已经踏上了不算坚硬的地面。
好吧,其实这块石头跟深谷的地面也就一人高不到的距离,该庆幸她在最后千钧一发的时机被挂住了吗……如果不是那棵伸出来的枝桠救了她,林逸的小身子早已经摔成了一滩肉泥。
爬上去把丝带解开跳下来,林逸仔细的把丝带叠好放进怀里,这谷里白雾漫漫,几米之外就看不见什么了,林逸摸了摸身上,除了那包揣在怀里的药以外,她只剩这条救命丝带了。
林逸打了个寒颤,她知道这种深谷阴寒潮湿,就这么露宿一晚会要人命的。这种时候,她什么都不能想,活下来才是第一位的。
慢慢的挪着步子,林逸不知道这种深谷里会有什么毒虫猛兽,眼前一片模糊让她心跳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努力回忆自己脑中一切跟山林谷地有关的知识,对了,是水,这种雾气遮掩的地方,肯定是因为周围有水源。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没水就要渴死,可是林逸却迟疑了,有水,也意味着可能会有活着的动物。
不知道走了多远,林逸只是算着大概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眼前好像有了一点黑色的影子,林逸吓了一跳,赶忙蹲下身子让草丛把自己遮掩起来。半天没有动静,林逸壮着胆子探头探脑的看过去,那个黑色的影子还是在那个位置,半分也没有移动过。
活着的生物是不可能像个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的,林逸猫着腰悄悄走上前,眼前渐渐变清楚的东西,居然是一块石碑。
这里面难道有住过人?林逸看着眼前好像墓碑一样的石头,上面刻了字,可是林逸一个也看不懂。若说繁体字,林逸还是认得许多,可是这字刻的龙飞凤舞,就跟颠张醉素的狂草似的,就是简体字她也认不出来。
可是这要真的是墓地,那不就说明,这里住着人,或者说曾经住有人。林逸提心吊胆的情绪总算好了一点,有人住过,起码说明这里没有会伤害人的野物,而且还有人类居住的房屋。
想到这里,林逸心情安定了下来,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迈着步子在周围寻找,这里有墓,那屋子一定不会太远。
要是定逸在这里,一定会感到很骄傲,总是呆呆傻傻好像离开人就活不下去的林逸,其实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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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生不同衾,死能同地
“什么?!琳儿没有回来!”不戒和尚一声大吼,几乎将房顶都给掀开了。急切之下,不戒和尚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虽然他原本就没有。一把揪住前来报信的尼姑领子,直接将人提的腾空,气势汹汹的嚷嚷,“这都白天了,她一夜未归,你们怎么这时候才发现!”
“不戒,你把我徒弟放下来!”定逸本就够心急的,看不戒和尚这么鲁莽的举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呵斥。
“哼,”随手丢开那个尼姑,不戒和尚还是怒气难平,“你怎么做人家师父的,徒弟一夜未归你都不知道。”
“仪琳失踪了我不担心吗,你自己先想想,你是怎么做人家爹的,自己女儿整夜不见,你还是要靠别人说才知道。”要说起来,定逸才更加火大,不戒和尚一天到晚陪着林逸,居然还把人弄丢了。
被定逸这么一骂,不戒和尚老脸一红,气虚的抓了抓脑袋,“我,我这不是心急嘛,”他讨好的凑过脸去,陪着笑说道,“师太,你也知道,琳儿乖是乖,对这世道险恶一窍不通,我怕她在外面被别人骗了。”
瞪了他一眼,定逸知道这酒肉和尚太不靠谱,跟他较真也没用,没好气的指使道,“你要是真着急,就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早一点找到仪琳才是,我这边也派其他弟子去找,有什么消息也在恒山汇合。”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找。”不戒和尚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师父,我们去问了药店的掌柜,他说昨天傍晚时分师妹确实去他那里抓药,可是后来被一个小姑娘带走了。”
“小姑娘?”定逸细细想了一遍,“是什么样的小姑娘?”
“掌柜记不得了,不过他说两个人好像说的很投机,或许是认识的。”
“不可能,”林逸在她眼皮底下长大,定逸对她有什么朋友大致都知道,可是没有这么一个人物,“不管怎么样,你和其他人在镇上好好打听打听。”
定逸师太的猜测也不算错,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情,林逸纵使在她身边长大,可就如同这次一样,她不可能十二个时辰都看着林逸,所以她不知道的人,还不只一个呢。
田伯光前脚才离开一天,后脚那边就把人给丢了。这个坑爹的事实他还不知道,这会他正在城外十里铺的一间茶寮里喝闷茶。
仰脖灌下一口劣茶,田伯光重重的把茶杯搁在桌上。想他堂堂万里独行的淫贼,栽在一个呆呆傻傻的小尼姑手里也就算了,居然顺带在一个酒肉和尚手里吃了个大亏。
虽然那个酒肉和尚是亲亲小尼姑的爹,可是这也不能改变他坑自己的事实。
叫他去找令狐冲,那个坏了他好事的臭小子,上次看在小尼姑的面上不杀他,这回倒好,还要低三下四的去把他请来跟小尼姑见面。哼,他田伯光才不会这么做这么丢脸的事情,请他?要是令狐冲敢说个“不”字,就直接打晕扛回来了事。
又灌了一口茶,田伯光叹了口气,这不是重点啊,要是小尼姑不喜欢令狐冲,别说扛来,就是扒光了扔到小尼姑床上……咳咳,这个不行,就是扒光了扔到小尼姑面前他也不在乎。可问题是,小尼姑,好像是喜欢他的。
把自己的情敌送到自己女人的面前,这还是男人该做的事吗?
要不,直接把小尼姑给办了,然后带着她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等小尼姑忘记那个该死的令狐冲再说。
可是一想到那双总是笑意盈盈看着他的眼睛,会露出仇恨的目光,田伯光心里就好像被人砸了一拳。
还是不行……左想右想都没个主意,田伯光丢了几个铜板在桌上,起身慢腾腾的离开。反正还有一个月,时间还有的是,他可以好好想想怎么既保住小命,又不会把小尼姑拱手送人。
“哈哈,我可算找到你了。”熟悉的笑声响在耳边,田伯光心里一颤,连头都没回提身便想跑。
可是来人的动作比他万里独行的轻功还快上三分,一片袈裟越过头顶,拦住了田伯光的去路。
“大和尚你……”田伯光还以为他出尔反尔要对自己不利,岂料刚张口就被不戒和尚塞了颗药丸进嘴,随即掐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迫使田伯光把那颗药丸给咽了下去。
“咳咳。”吞下了药丸,田伯光才有机会开口说话,“大和尚,你叫我去找令狐冲我没有食言,你不会想说话不算话吧!”
不戒和尚看着田伯光惨白的脸色奸诈的一笑,“放心,这是解药。”
解药?田伯光怀疑的看着他,这个大和尚会这么好心?
“我骗你干什么,我要杀你还不容易,这颗就是解药。”被人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不戒和尚很不满的解释道。
“那就谢……咕咚……”田伯光刚张口,一颗药丸就被不戒和尚丢进嘴里,再次如法炮制的让他咽了下去。
靠,你耍老子玩呢!就算打不过他,田伯光也禁不起这戏耍一般的做法,登时大怒,“大和尚,你要杀就杀,老子绝不皱一下眉头,用不着使这些小人伎俩!”
“你别生气,”不戒和尚挂着贱兮兮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胸脯,“这个虽然是毒药,可是药性要三个月之后才会发作。所以没事的,我们的约定不变,只不过我要你办另外一件事,一个月有些紧张,我怕你回不来嘛,”一番好言好语的话说完,不戒和尚语气一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死不重要,你帮我办的事情完不了才要命啊。”
他这么一说,是彻底惹恼田伯光了。
冷冷一笑,田伯光不屑的看着他,“我田伯光虽然被人叫淫贼,可没被人叫胆小鬼,你的事情我不办了,大不了一死,我田伯光还没怕过。”早在他不想解释这个淫贼的名头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死于非命的觉悟了。
他这么一说,不戒和尚态度软了下来,“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情不难办。”
“难办不难办都与我无关!”田伯光眼睛往旁边一斜,明摆着不打算合作。
“哎,我也不想出尔反尔,可这不是琳儿不见了嘛,我这个做爹的只能想尽办法找人啊。”
“你说什么!”田伯光惊诧之下,也忘了自己打不过不戒和尚,逼上前一把揪住不戒和尚的衣襟,“小尼姑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是怎么做她爹的!”
不戒和尚本来就理亏心虚,被田伯光的气势一压,登时有点底气不足的开口,“我也不想啊,这丢都丢了,还是赶紧把人找到再说吧,不然我干嘛跑来拦住你呀。”
“什么时候,在哪不见的!”田伯光这会有点慌了,那个小尼姑,傻头傻脑的,丢在外面也不知道会吃多少苦。
“这不是不知道嘛,昨晚她说去买药,结果我今天早上去她房里也没看见,本来还以为……咦,人呢?”不戒和尚唧唧歪歪的说了几句,一扭头,发现田伯光已经不见了。
“哎,希望可以靠这个淫贼找到乖女儿。”不戒和尚愁眉苦脸的自言自语。
“哈哈,真是好笑,叫淫贼去找女儿,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四个身着粗布衣裳,斜背着斗笠的人躺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其中一个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嘴里幸灾乐祸的说道。
“和尚的女儿怎么能叫羊呢,淫贼又为什么叫虎呢,不可以叫牛,或者马吗?”另一个不明白的问道。
“很简单嘛,老虎可以吃的下羊,猪啊马啊的怎么能吃的下呢。”第三个接话。
“你又没吃过,你怎么知道吃不下?”第二个不服气的反驳。
“就是啊,而且老虎不一定吃羊啊,也可以吃牛啊马啊的。”第四个也发表意见。
“那不是淫贼自己吃自己吗,那和尚的女儿谁吃啊?”第二个好像更糊涂了。
“哎呀你们都说的不对,淫贼是找女儿嘛,又不是吃女儿。”第一个啧啧有声的鄙视其余三个。
“找到了不就可以吃了。”
“怎么吃啊,横着吃还是竖着吃,蒸着吃还是烤着吃啊。”
“喂,你们四个怪物是什么人!”不戒和尚举着禅杖大喝一声。
四个人顿时不乐意了,跳到不戒和尚面前还嘴,“你说谁是怪物,连我们鼎鼎大名的桃谷四仙都不认得。”
“就是,自己女儿都弄丢,还叫个淫贼去找,你才是怪物。”
“他骂我们,把他撕开四份!”
四个人本来就疯疯颠颠,话音未落便陡然出手。不过不戒和尚的武功并非田伯光可比,几十斤的禅杖一挥,四个人就不敢直对其锋芒,迅速躲到一边。
不戒和尚本来就心情烦闷,这四个人又胡说八道惹他更加心烦,手中禅杖对着四人穷追猛打。
四个人疯是疯了点,可是武功确实不错,嬉皮笑脸的在不戒和尚手下走了十几个回合,虽然占不到半分便宜,可是滑溜的跟泥鳅似的,不戒和尚也没能逮住他们。
这四个家伙,武功不错……不戒和尚暗自转了转眼珠,心里又想到一个主意。
“哎停停停。”不戒和尚先收了手,“不打了不打了。”
“喂,我们都没有叫停,你凭什么不打了?”
“这么打下去,恐怕打到明年都分不出胜负,”不戒和尚眼里闪着狡黠,假装叹气,“虽然,我也很想指点你们几招厉害的,可是我现在没有时间。”
“胡说,还没分出胜负,你怎么知道你一定比我们厉害。”
“就是啊,我们接着打,让你知道一下我们桃谷四仙的厉害。”
“我心神不定,就是你们赢了也胜之不武。”不戒和尚开始下套了。
“心神不定……哦,我们知道了,你担心你的和尚女儿是不是。”
“就是啊,”不戒和尚一脸被你说中了的表情,“要是我女儿找不到,我可没有心情跟你们打。”
“那简单啊,我们把你女儿找回来,你就可以跟我们打喽。”不愧是桃谷四仙,人家只是丢了张网,他们就自动自发的往里面钻了。
“你们能找回来,我陪你们打上三天三夜都行,”不戒和尚拍胸脯打包票,“要是我比你们还先找到女儿,就算你们输了。”
“我们才不会输,你等着吧。”吼完这一句,桃谷四仙好像怕不戒和尚会捷足先登一样,忙不迭的跑了。
见他们上当受骗,乖乖的给自己做了苦力,不戒和尚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持续了几秒,突然脸色一僵,“坏了,他们都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谁,怎么去找人。”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戒和尚算盘打得好,却没想到,像桃谷四仙这种大脑缺失小脑不全的,就算武功再高也靠不住啊。
急匆匆的在山林中掠行,田伯光心里隐隐不安。已经失踪一夜了,林逸的性格他很清楚,对她的师父定逸那是绝对尊重的,既然是给定逸抓药却没有回来,就算不是被人骗走,也绝对是遇上麻烦了。
还好,他田伯光天生的闻香识人不是吹的,只要时间不是太久,他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小尼姑。
“喂,前面的那个人,等一下。”
有人叫他?田伯光心里奇怪,脚下却未做停顿,他现在没有时间管别的事情。
“喂,叫你站住你没听见吗!”四个身影忽的从斜刺里冲上来,团团把田伯光围在中间。
擦,真是流年不利,又是这四个怪物!田伯光心里一紧,对这四个人他可谓是记忆犹新,不是他们武功高强,而是他们武功高强又是疯子!
反正他一开始就觉得自己跟这四个人根本无法沟通,没想到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又遇到这四个怪人。
“我们跟你说话呢,你干嘛不回答?”
“咦,这个人,不就是偷亲小尼姑那个人吗?”
“我们好像说要把他的腿打断呢。”真难为他们几个,三年前的疯话居然还记得。
“哎呀我们给小尼姑面子嘛,算了算了,不跟他计较。”其中一个很大度的摆手。
“你们有什么事?”田伯光不想跟他们起冲突,好声好气的问道。
“我们要找人,你有没有见过我们要找的人?”
“你们要找什么人?”
“是我们先问你的,你要先回答我们才行!”
废话!我都不知道你们要找的谁怎么回答你们。田伯光心里烦躁,伸手拨开他们便想走,“我没空跟你们浪费时间。”
一根指头戳在背上,田伯光的身子僵住了。
擦,又是点穴!
身为一个武林人士,虽然点穴这门手法是最好的窃玉偷香的手段,可是田伯光这么做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他可是实实在在恨上了发明这门功夫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他一定把这个人从坟墓里拖出来鞭尸不可。
太特么的憋屈了。
“我们好言好语问你话,你居然回答的乱七八糟的,我们看你一定是疯了。”
“要不把他撕开四份算了。”
“哎,不行不行,我们答应了小尼姑不会把他撕开的嘛,我们桃谷四仙可是很讲信誉的。”
“那怎么办,他又不老实说话。”
“不如我们把他从山上丢下去。”
“好啊①38看書网不许。”
“快点快点,扔完了他我们还要去找人呢。”
根本轮不到田伯光开口,其中一个人伸脚就把不能动弹的他从陡坡上踹了下去,拍拍手施施然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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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武林绝学VS人工呼吸
林逸大清早是被清脆的鸟叫声唤醒的,这种熟悉的起早方式让林逸有一种身在白云庵的错觉。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林逸打了个呵欠。
咕噜噜~林逸摸了摸肚皮,昨天晚饭也没吃就出来给师父买药,结果……从怀里掏出那包药看了看,这能当饭吃吗?
闻闻那味道,算了吧,她还是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能吃的。
推开竹屋的门,林逸看着空空的灶膛上落满了厚厚的绒灰,看来很久都没有人住了。不过谷里空气清新,屋里也没有什么灰尘,倒是结了许多蜘蛛网。不过林逸听别人说过,这种山里的蜘蛛大多是没有毒的,所以也不担心。
屋子确实离石碑不远,晚上看不清,现在林逸再次站在这石碑前面,有些奇怪的发现,这好像不是墓碑。
半人高的石碑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土方,平整光滑的五个面好像是拿剑削出来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土方里面,绝对有东西。想必没人会这么无聊,专门做出一个实心的土包来占地方。
不过也难说,这个时代也有把人火化之后埋葬的情况。
当一个人的好奇心被无端勾搭起来的时候,通常都会做出一些伤风败德的事情。林逸捡了一根拇指粗的树枝开始在那个土方上面戳洞洞。
等这个土方被迫害的坑坑洼洼,好像尤猪拱了一遍之后,终于不负所望的露出一角油布。
会是什么?骨灰坛,藏宝图,定情信物?
都不是……林逸看着手里的一本紫皮封面的薄书扁了扁嘴。
还不如骨灰坛,起码骨灰可以当肥料,坛子洗洗可以拿来腌菜。林逸有点小气愤的想着。
不是林逸不想对死者表示尊敬,实在是她觉得自己还能出去的希望无比渺茫。
看看四周湿滑的峭壁,高耸的山峨,林逸仰的脖子都酸了,却因为雾气弥漫看不到顶。就她这个体育白痴,走台阶都会摔倒的人来讲,在这里住一辈子看来是注定的了。
那总得找些能生活的东西吧,那屋里有床,有桌椅,甚至还有个空灶头,可是没有什么坛坛罐罐,她要装水,风干可以吃的东西,都需要坛子或者瓶子之类的来保存啊。
算了,有东西好过没东西,总会派上用场的吧,林逸抱着这种心态把书揣进怀里。
咚,身后水潭传来重物落水激出的声响,惊的林逸猛地回头,只看见落下去的水花和晃动的水面。
看看从潭心传来的层层涟漪,林逸条件反射的看向上空,又有人掉下来了・・・・・・
难道是非烟?!林逸被自己的想法惊骇到,半点犹豫没有的起身跳进潭里,甩开手脚拼了命的朝潭底游去。
田伯光被点了穴道一脚踢下山崖的时候来不及想什么事情,这可不是看电视,一两百米的山崖掉了几十秒钟,男女主还间或可以发几句感慨,喊几句留言。事实上这么近的距离,不过几秒钟就可以直接落地摔成肉酱。哪里来的那么多狗血表白。
当田伯光直直的头朝下栽进水里的时候很庆幸,首先,他不是头朝下栽到坚实的土地上;其次,他是竖着入水而不是横着,否则下场跟摔到地上估计也没多大区别。
可惜,好运也到此为止了吧。点了穴不能闭气,但可以屏息坚持一会,田伯光感觉到周身被冰冷的水浸的通体生寒,心里很不甘愿。他竟然,要这样无声无息的淹死在这渺无人知的地方,就连尸骨都不得入土为安,而要在这寒冷的水里泡烂。
不甘心啊,他还没有找到亲亲小尼姑呢,还没有把她的第一次都占到手里,还没有・・・・・・再吻她一次,是真正的吻,不是只拿嘴唇贴嘴唇而已。
肺里的气渐趋于尽,他的脑子都开始涨痛的混乱起来了,眼前早已是模糊一片。
一条纤细的胳膊挽住了他的脖子,田伯光沉在水底的身体骤然被拉向水面。
林逸在跳进水里的那一刻,被刺骨的潭水一刺激,小脑袋瓜就立刻清醒过来了。她是昨晚掉下山谷的,这都过了一夜了,而且,她掉下来的地方离这里有半个多时辰的路,难道狄修杀人抛尸还要跑这么远吗。
但是她已经跳进来了,难道要见死不救吗?林逸不想这样,鲁滨逊漂流还要一个星期五呢,有个人陪她在这里过一辈子,好过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
潭里幽深晦暗,林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等到她伸手去环对方的脖子的时候,手臂擦过了对方的下巴。
有短短的胡须,是个男人。
林逸心里很哀怨,她更宁愿是个女人,比较会没有障碍感,男人・・・・・・她能选择么?
好吧,在救人这种关键的时候她居然还胡思乱想的起来。也幸亏林逸以前学过游泳,而且这个溺水的人好像昏过去了,更方便她的施救。
不过当林逸看到这个人的样貌时,原先那点不情愿完全成了百分之一万的庆幸。
老天保佑,我没有见死不救!林逸看着脸色惨白,闭着眼没了呼吸的某淫贼时,原本还算平静的心一下子就抖了起来。
冷静,冷静,溺水的人都会暂时断气的,对,人工呼吸、人工呼吸。
林逸回忆着自己第一堂游泳课上学到的,如何对溺水者进行急救。可是那会用的是假人,只要姿势对了就算合格,现在可是关乎淫贼的性命,她经不起失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让田伯光的口张开,林逸深深吸了一口气,贴上他的嘴开始渡气。
其实呢,田伯光在水底那会还没有昏过去就被林逸救起了,只是在林逸把他拖上岸之后,田伯光突然灵光一闪决定装死。
按照他对女人的了解,如果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那么当她以为这个男人死的时候,一定会悲痛欲绝吐露心声的。别怪他卑鄙,这样一个可以知道小尼姑心思的好机会,白白放过他就白顶着这个淫贼的名头了。
本来他就不是好人嘛。
看来田伯光在对待林逸上面,永远都是记吃不记打,他怎么就忘了,他的亲亲小尼姑可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
他等了半天,小尼姑没有哭,倒是真的把他给强吻了。田伯光出乎意料之外的懵了,他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小尼姑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上来就亲他!
不对不对,感受到林逸为他渡气,又在他胸口稳着力道按压几下,然后继续嘴贴着嘴渡气,如此规律的往复两次之后,田伯光知道小尼姑是在救他。可是那贴在唇上的柔软,却让他这个心怀不轨的淫贼不得不想歪啊。
她肯这么为自己,应该,或许,对自己还是很有好感的吧。那么,让那个该死的令狐冲见鬼去吧。
林逸正心急如焚的做着人工呼吸,那张半开的口突然将自己的唇含住,紧接着一条温热的舌头就滑进了自己口中。
专心致志救人的林逸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飞快的缩回自己的脑袋,瞪大眼睛看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得意的瞅着自己。
林逸的大眼睛里立刻涌上了泪花。
田伯光脸色变了,莫不是,莫不是跟他猜的不一样。
轮不上他多想,林逸猛地扑在他身上,抱着他大哭起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哇~~~我不要你死。”她对父母没有太多印象,相依为命的外婆就是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跟她聊天,第二天一早起来却只看到外婆已经冰冷僵硬的身体。刚才心里的害怕,就跟当初外婆死后一样,林逸觉得,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很喜欢师父,很喜欢突然冒出来的爹爹,很喜欢恒山派的师姐妹,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失去一个人,尤其是这个淫贼,她曾认为无论自己走到哪里,这个淫贼都会在不经意间出现,说几句话,斗几句嘴,然后开开心心的睡掉这一夜。
她是个懒到极点的人,希望的是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她从来没想过如果这种生活不复存在,要怎么办。
这种时候田伯光最想做的,就是把小尼姑狠狠的揉进怀里,吻她那张诱惑人的小嘴。唉,别怪他在小尼姑哭的这么伤心的时候还想着占便宜,实在是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安慰办法了。再说了,这回归剧情还顺带有福利的事情,他可是等着盼着呢。
不过……田伯光再次在心里狠狠的诅咒,该死的桃谷四仙,该死的点穴。
他只能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真是欲哭无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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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色诱撩人VS坐怀不乱
哭这个事情,是需要人捧场的,不然很容易卡壳进行不下去的。
林逸虽然陪着佛祖念了三年经,可是偷偷吃荤打瞌睡这种事情那是信手拈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那么,这样一个不需要清心寡欲六根清净的女孩,哭的时候肯定是希望被人安慰的嘛。
而且平时这个淫贼就言语便宜占尽,这会怎么也不会装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吧。可事实上就是,林逸抱着他伤心了半天,他跟个木头似的动也不动。
好歹拍个肩膀也行嘛,林逸嘟嘟嘴,哭不下去了。她不得不承认,置之不理就是最快的止哭方式。
而且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林逸冷的要命。起身抱着肩膀搓了搓,林逸有点小委屈的戳了戳田伯光的胸膛,“你真没良心。”
“小尼姑,不是大爷我不识好歹,你没有发现,我被人点了穴吗?”田伯光一脸苦笑,湿透的衣服贴在林逸身上,勾勒的曲线毕露,就算是冷衣贴身田伯光也是心里一把小火燃的旺旺的,可是……去他大爷的点穴!
“你被人点穴扔下来的?”林逸抬头看看,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你又去调戏哪家的姑娘被人家打下山啦。”
“呦,好浓的醋味,”田伯光故意夸张的说了一句,“小尼姑是不是喜欢上大爷我了。”
“有点。”林逸老老实实的回答。
田伯光被她的爽快震住了,一时间倒有些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一般女儿家不应该是含羞带怯的说句“人家才没有喜欢你”之类明着拒绝实是承认的撒娇吗?为什么每次他想占便宜最后都好像被小尼姑一句将军都整的没辙了呢?
莫不是他的脸皮还不够厚?
“你告诉我点哪里可以解穴,我帮你解啊。”林逸主动提出帮忙。
“告诉你也没用,小尼姑,你以为解穴只要拿指头戳一下就好了吗,没有内力是解不开的。”田伯光何尝想继续躺在这里当木头,这不是没辙吗,他的亲亲小尼姑有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
林逸失望的扁了扁嘴,身上的湿衣服吸取着内在的暖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你的穴道要多久才能自己解开?”
“……还得两个时辰。”田伯光觉得很丢脸,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桃谷四仙的内力确实比他高出一些。
其实除了身体素质比林逸强,没有内力护体的田伯光现在比林逸好不了多少,潭里的水低的接近零度,而习武之人惯穿的棉衣又十分吸水,他的脸色都开始冷的发青了。
这样躺上两个时辰,用不着等解开穴道人就得冻死。林逸想了想,站起来开始脱衣服。
田伯光两眼立马瞪直了,等林逸脱到只剩下白色的亵衣,好像还不准备停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喊道,“喂喂,小尼姑,你不是准备光天化日之下让大爷我一饱眼福吧。”这也太狠了,没看见他还不能动吗。
林逸正拿着外衣使劲拧干水,闻言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你要是君子这会就应该乖乖的把眼睛闭上。”林逸也没准备脱光,在她看来,这外面一件亵衣就包裹的够严实的了,不然她那时代里吊带热裤上街的人怎么办。
可是这里是古代,而且田伯光看着的人可是她。看着薄薄一层衣料,田伯光心里的小火快烧成大火了,“可我是个淫贼,小尼姑你要是不介意,我更乐的享福。”
“享福?”林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点不解的问,“你都不怕起反应了憋得难受吗?还有两个时辰耶。”那可是四个小时哦。
噗……田伯光真的要吐血了,他果然比不过小尼姑的彪悍,这话,太一针见血了。为了自己的身体好,他确实应该闭上眼睛,可是,他舍不得。
外衣差不多拧干了,潮潮的披在身上,林逸看着田伯光还是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也有点脸红,啐了一口,“真是个淫贼,不叫你看。”
绕到田伯光头顶的位置,林逸背对着他开始脱亵衣。
光听着衣料悉悉索索的摩擦声,田伯光更加心痒难耐了,这看不看都要人命好不。唯一的点点好处,就是好像不那么冷了。
潮潮的衣服穿在身上虽然还是冷,但是比湿哒哒的强多了,林逸收拾完了自己,开始收拾某淫贼。
田伯光就知道,他的亲亲小尼姑总对他的腰带感兴趣,这可不,跪坐在自己身边的头一件事,就是一把将腰带给抽了出去。
“小尼姑,你在做什么?”某淫贼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佯装镇定。
“脱衣服啊。”林逸心无邪念,直接将田伯光的外裳解开,把上衣统统扒掉。瞧他嘴唇都冻的青紫了,林逸才不敢耽搁。
她脱自己的衣服,那自己该怎么办?大喊大叫,哭着求饶……田伯光有些晕晕沉沉的脑子开始混乱了,为什么这角色颠倒过来了,到底哪一个才是淫贼,他是不是在发梦?虽然他知道一切都是正常的,可是在自己脑子转的怎么就这么不正常。
林逸是“单蠢”的人,她一次脑子里只能存在一种想法。触手所及的精壮胸膛冰冰凉凉的,林逸想不到其他,只知道要赶快让他的身体回温才是,两只小手在他上身和胳膊上来回摩擦着,希望借助这自然生热让他暖和一点。
田伯光快疯了,这算什么,挑逗,去他大爷的,这明明就是非礼!
“小尼姑,你这样是在玩火。”田伯光的声音有些沙哑,等他能动了,他一定要把小尼姑给办了,这是她自找的。
“没有火,我刚才看了,你的火折子泡湿了,用不成了。”林逸专心致志手下的事情,都没听清某淫贼的话,想当然的回答道。
好像确实有些暖了,林逸转而伸手去解某淫贼的裤腰带。
“停!”田伯光装不下去了,咳嗽了一下,小声的建议道,“还是,还是先进屋吧。”他不想幕天席地的被脱光,尤其是在某个地方已经有了一点反应,并且有越来越明显的趋势的时候。
也对,林逸抬头看了看离这里不远的竹屋,反正脱光了还得拖回屋子,不然这地面更是湿寒,那就拖回去再脱吧。
林逸的身高才到田伯光的下巴,拖动这样一个大男人还是很不容易的,费了半天的劲也没把他抱起来,林逸累的气喘吁吁,“你真沉。”
田伯光只顾着跟自己较量了,没心情回答林逸的话。
不过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最后林逸跑回屋里,把床上那张竹席拿出来,做了个简易的托架,才累死累活的把田伯光给拖回了屋里。等到把人弄上床以后,林逸的小脸热的红扑扑的,潮潮的亵衣都要被散发出来的热气烘干了。果然运动是最好的取暖方式。
把手探进身子里摸了摸,确实,亵衣干的差不多了。林逸心里有了底,对着躺在床上的某淫贼说,“湿衣服不脱下来你会死的,放心,我闭上眼睛不看。”
他能反对么,他反对的了吗。从来都是调戏别人的某淫贼,今天第一次被人调戏,好吧,不幸中的万幸,他也很乐意被这个小尼姑调戏,不幸中的更不幸,特么的这个穴还有多久才解啊!
见田伯光闭着眼睛面无表情,林逸就当他默认了。手摸上裤腰带,闭着眼睛解有些不方便,林逸耐心的帮他脱裤子,往下拉的时候感觉好像挂住了什么,心里奇怪的林逸想也不想的伸过手去拨拉了一下,终于把浸透冷水的裤子给扒了下来。
耳中好像钻入浅浅的抽气声,不过林逸正忙着转过身把里面干了的亵衣脱出来,也没有在意。
给田伯光盖好衣服,林逸才睁开闭着的眼睛,看了看他的脸色,好多了,都有了些许血色,这意味着田伯光的性命保住了。
林逸很开心,把他的湿衣服拾起来拧干了水分摊在桌上,一切安顿下来,她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腹中饥饿的厉害。对了,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可是这谷里有什么能吃的呢,再说了,能吃也没有点火的东西啊。林逸抓了抓小脑袋,趁天还亮着,去找找看吧。
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田伯光才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他再不要脸,也受不了一动不动的时候,在亲亲小尼姑面前秀一把男人的雄风,真是要命。
感觉到那里的紧绷,他再一次发誓,等他能动了,一定要把这个处给破了。
嘶嘶~~耳朵敏感的察觉到某种奇怪的声音,田伯光眼睛一斜,直想破口大骂,这该死的谷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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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祸不单行VS干柴烈火
什么叫祸不单行,这就叫祸不单行。田伯光看着那条有人腿那么粗的蛇顺着半开的门缝溜了进来,吐着蛇信悠哉悠哉的朝着自己这边滑行过来,已经不知道该在心里吐槽什么好了。
可算亲亲小尼姑出门的时候没有碰上,你说要是她回来看见床上趴了条蛇,会有什么感想?
这条其实不是蛇,是水蚺,除了不会喷毒液,搜寻食物的方式可是跟蛇如出一类,都是靠活着的生物热源。所以水蚺一路不停,径直往床上蜿蜒爬行。
可怜他平时将这种畜生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如今却要落的成为它果腹之物的下场吗。
“淫贼,我只找到蘑菇,不过我不敢采。”林逸嘟着嘴一边抱怨,一边推开竹门。
“小尼姑快跑!”田伯光没想到她居然在这种时刻回来了,急的一声大喝。林逸被他的声音引得抬头一看,那条水蚺已经半个身子都攀到了床上,硕大的椭圆形头颅吞吐着猩红的蛇信。
林逸第一个反应不是扭头就跑,而是随手抓起一样东西就砸了过去。
一本紫皮封面的书就这么旋转着砸到了水蚺的脑袋上,被打扰了进食兴致的水蚺理所当然的放弃眼前这个不能动弹的猎物,冲着袭击它的林逸扑了过去。
水蚺虽然在陆地上的速度不快,可是发动攻击的那一瞬间,还是迅若闪电的。林逸看着那张喷着腥臭气息的大嘴迎头扑来,忙不迭的往旁边躲开,闪过了这致命的一口。
“小尼姑!”田伯光急了。他原本不能再用内力来加速冲开穴道,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竹屋的地方狭小,林逸又不会武功,好运的躲开了一下,却怎么无法躲开这第二下。她害怕的靠紧了身后的木墙,眼看着将要葬身蛇口。
一根翠绿的竹节贯穿了水蚺的脑袋,碗口粗的竹子差点将水蚺的脑袋整个戳爆,田伯光脸色难看的盯着这畜生僵直的倒了下去,才硬撑着神智看了一眼林逸。
其实这条水蚺原本居住在潭里,如果林逸救人的时候就惊动了它,在水里威力无穷的水蚺一旦发动攻击,那结局可想而知。值得庆幸的是,它现在只是出来觅食,这山谷里虽然几乎没有大型野兽,可是山鸡野兔什么的还是不少,偏偏今天就好巧不巧的栽到了某淫贼手里。
可惜料理了它,某淫贼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被费斌打了一掌受伤不轻,之后连着奔波几日,连一刻休息都未曾有过,其实内伤已经有加重的趋势了。这一下为了冲开穴道,更是打乱了内息。
要知道,某淫贼是躺在床上盖着衣服的,救人情急之下,他冲开穴道翻身下床,那件盖在身上的衣服就这么一划拉到了地上。林逸被水蚺的惊吓随着它的死亡缓和过来之后,就呆呆地看着什么也没穿的田伯光立在自己面前。
没等她脸红尖叫,田伯光脸色一颓,嘴里涌出大口的鲜血,晕了过去。
他这么一晕,什么尴尬也让林逸踢到九霄云外去了,抱着他给弄回床上重新把衣服盖好。林逸有些犯难,这下好了,淫贼不省人事,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吐血……林逸想起来定逸被丁勉偷袭之后也是吐血,既然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说……她急忙把那包药拿了出来,药也是可以通用的喽。
如果田伯光这会知道她的想法,他或许该庆幸,自己跟定逸都是被嵩山派的人打伤,更加该庆幸,嵩山派的人修习的都是同一种内功。
不然一个中了九阳神功一个中了寒冰绵掌同喝一种药的话,肯定有一个会嗝屁着凉。
问题又来了,没有火,难道药要干吃吗,有没有效用不敢说,先想想会不会噎死吧。
好在林逸这会想起来,她脱田伯光衣服的时候,把他的短刀丢在潭边了,铁器跟石头摩擦的话,似乎会有火星的吧。其实要是能找到打火石才是最好的,不过林逸根本不会在一堆长得没有区别的石头里面辨认哪块是能擦出火星的,再说,她有耐心一个个试过去,床上的淫贼可等不了。
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林逸真的快把刀砍出豁口了,火星倒是有,可是谷里的草叶都带着潮气,筷子粗的树枝干燥却又不能被细小的火星燃着。她需要一个易燃的东西来引火。
咦,好像那本书的纸页很薄,应该很容易点着吧。林逸非常是时候的想起拿来砸蛇的某本武林秘籍。
是不是武林秘籍她不知道,不过易燃性真是没得说,纸页好像含有油脂,几个火星落上去就嗖的着起火来,还发出轻微的霹雳巴拉的声音。书很薄,林逸干脆把整本都塞进灶膛里,填上干树枝,很快火苗就旺了起来。
这谷里别的没有,竹子可是不少,林逸砍了一节,从中间一劈为二做成个简易的锅,把药材都丢进去,另一个就拿来煮蛇肉好了,话说那条蛇真大,够自己一个人吃上一个月的。
田伯光是被林逸摇醒的,学过一点急救常识的林逸知道,晕过去的人是不可以喂药水的,别以为电视上喝一口药嘴对着嘴喂看着多浪漫。其实在喝药者没有意识的时候,吞咽功能很差,很容易被呛入气管呛死的。
靠着林逸的肩膀,一口一口喝着苦涩的药汁,田伯光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沦落到要人照顾的地步。或者说,在顶上了淫贼这个名声以后,他就没想过还会有人照顾他。
“你从哪里弄来的药?”田伯光难得感受了一会正常的温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可别是小尼姑自作聪明在谷里随便采的。
“是我给师父抓的药,她被嵩山派的坏人给打伤了。”
还好还好,田伯光的心神终于安定了一点,“是谁把人打下来的?”
“她说是曲叔叔的孙女,曲非烟,”说到这里,林逸的眼圈又有点红,“我们被狄修拦住了,她把我推下来救了我一命,自己却……淫贼,你说为什么好人都不长命。”
田伯光最怕亲亲小尼姑哭了,因为这样只会让他更想把她搂紧怀里,可是……他现在气息紊乱四肢无力,连自己坐都坐不起来,真是可怜。
“你没有亲眼见到她死不是,说不定有人之后救了她也说不定。”田伯光安慰她。
“你说的对,她那么可爱的孩子,老天爷不会这么没心肝让她死的。”林逸抹了抹眼睛。淫贼说的话,九成九就是作数的,她心情好了许多。
可是田伯光的心情更加恶劣了,老天爷就是黑了心肝了,才会让他现在看着美色当前,却只能像滩泥似的瘫在这里,真是……岂有此理。
古时候有句话,叫做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话不单告诉我们不要随便乱发誓,更加警醒我们不要随便乱诅咒,神灵的报复可是一般人承受不起的。
比如,吃完药,喝过蛇羹,林逸烧热了水给两人擦了擦,然后华丽丽的上床钻进了某淫贼的怀里,郑重其事的说道,“师父说受了内伤的人喝完药会发汗,这个时候不能受凉,不然寒气侵体伤势会加重。”说罢把烘干的衣服裹得紧了点,只穿着一件亵衣的她抱紧了什么也没穿的田伯光,想了想怕他误会,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啊,不许想歪。”
然后小手最后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透风的地方,才安安心心的睡过去了。
林逸睡的安稳,田伯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天知道他才好不容易把她之前挑起的火给平复下去啊,他是说能动了就把她给办了没错,可是现在连解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干看不能吃。
田伯光有点欲哭无泪的看着小尼姑恬静的睡颜,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视他作为男人的骄傲,能不能不要对他的把持力太有信心了。
我真的是个淫贼吗?田伯光头一次对这个人人都在喊的名声发出了疑问。他想吃掉林逸,很想很想,想的都有些疼了,可是……
有心……无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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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萝莉控VS送上门
经过一夜痛并快乐着的煎熬,某淫贼的伤势居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看来不光是那包药的功劳,某淫贼自己的念头也起了不可或缺的助推作用。
不赶快把身体养好,怎么吃掉亲亲小尼姑。
看着林逸细心的给他理平衣服上的褶皱,田伯光突然有一种家的错觉。
“小尼姑,要是我们两个都上不去,就在这里住下去,你说好么。”田伯光看着林逸转身往屋子外面走,那模样让他无端感觉,他的亲亲小妻子正准备去帮他熬汤煮饭,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身缁衣太碍眼了。
迟早给你脱了!田伯光眯了眯眼睛,恶狠狠的想着。
“不好,我们出不去,师父会着急的,爹也会着急的。”林逸蹲在烧完的灶头跟前往出扒拉冷透的柴灰,哎呀,昨天真是急昏头了,怎么把整本书都塞进去,要是今天还出不去,拿什么引火啊。
好吧,别高估她的少女情怀。田伯光无语的摇了摇头,或许,他应该更加直接一点,对两个人的进展比较有好处。
一堆柴灰里露出一角紫色的封皮,林逸讶异的把上面的灰都拂掉,屈起指头敲了敲,没有什么金属的感觉啊,烧了一整个晚上,里面的书页都烧完了,外面的封皮居然还是好好的。上面跟石碑刻的字一样龙飞凤舞,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
“小尼姑,你在发什么呆?”看着林逸蹲在灶头前发愣,田伯光好奇的走过去,“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烧剩下的,”林逸站起来递给他看,“上面的字我不认得。”
“……”好吧,这个狂草的意境很高啊,田伯光甘拜下风,翻开里面,除了封面完好无缺,里面的纸页都被烧的一点不剩,也没办法判断出这是个什么东西了。“既然没用了就扔了吧。”
“别仍别仍,”林逸急忙抢了回来,“我们不认得,说不定师父她们认得呢,再说,这个紫色的书皮居然烧不着,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留着做纪念也挺好啊。”
盯着林逸拉开一点衣襟把紫色封皮塞了进去,田伯光吞了一口口水。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呀?”林逸抬头望了望,就算是大白天,也看不到被层层雾气遮挡的山顶。
“从这里出去……”田伯光打量着越往上越向外凸出的峭壁,这可不是轻功好就能上去的问题,“小尼姑,你要是非从这里上去,就只能陪着大爷我在这里留一辈子了。”
“对啊!”林逸突然兴奋的叫了一声,田伯光还以为她居然同意了,不过立刻转念一想,小尼姑好像没有这么给面子的时候,果然,林逸下一句就接上了,“我们可以去找找适合攀爬的地方,不就方便出去啦。”
也对,赶快出去吧,自己身上的毒还得去找那个酒肉和尚呢。
这谷里也确实不是每个地方都陡峭的,两个人走了近一个时辰,总算发现一个还算平缓的山崖,起码某淫贼掂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能力,带着林逸上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拿出怀里的丝带把自己紧紧的绑在淫贼背上,林逸抱住他的脖子,“淫贼,你确实我不会太沉,万一爬到一半两个人掉下去怎么办?”
“那就一起死喽。”田伯光不禁好笑,自己没有把握会带着她犯险吗。
“不好,”林逸想了想,伸手在他身上把短刀摸了出来,“如果有危险了,我就割断绳子,我死可以,你得回去告诉师父和爹爹,省的他们牵挂。”
“小尼姑,这话我不喜欢听,”田伯光的脸色沉了下来,林逸的话让他心里很不痛快,手上的动作一顿,“我以后不想再听第二遍,你也不准再想,听到没有!”
田伯光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此刻声音一冷,林逸立刻就察觉出来他的不高兴,讨好的搂紧他的脖子蹭了蹭,“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田伯光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别看小尼姑呆呆傻傻,这说出口的话可是真的敢做,他不敲个警钟,别哪一天为了无谓的人,比如令狐冲啊什么的,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就完了。
“这里已经出了衡阳地界了。”田伯光解开身上的丝带,四下张望了一番。不知道那个大和尚回恒山去了没有。
铮!一声利剑出鞘的轻吟,田伯光①38看書网,一把将林逸推开,短刀迎了上去。
刀剑相接,从刀身传递过来的深厚内力让田伯光根本无力抵挡,身子被弹飞出去。
“是你!”林逸认出来这个突施偷袭的人,正是那天追杀曲非烟跟她的狄修。
“小尼姑,你这么命大,居然没死,”狄修在林逸身上瞄了瞄,又转向被打伤的田伯光,冷笑出声,“身为佛门弟子,不但跟魔教妖女为伍,还跟一个臭名昭彰的采花淫贼苟合,定逸真是教的好徒弟,我今天就替你师父打醒你。”
长剑一抖,径直对准林逸而去,“我把你们俩个的衣服都给剥了,绑在一起游街示众。”
田伯光提起一口真气,短刀脱手就朝着狄修丢了过去。狄修被迫转攻为守,剑身一回挑开了田伯光的短刀。正是狄修招式使老的时候,一道剑光忽然窜出,挑断了他握剑的手筋。
“暗箭偷袭,是卑鄙小人所为。”狄修满头冷汗的捂着流血的手腕,幸好他及时抬了半寸,不然手筋非被彻底挑断不可。
“被狗咬一口,当然是拿棒子打死了,难道还要去咬狗一口吗?”清脆空灵的声音自林间传出,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
“小妖女!”狄修睁大了眼睛。
“非烟!”林逸激动的跑上前去抓着她的小手摸了又摸,“是热的,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姐姐,你不怪我把你推下山崖吗?”曲非烟眨着可爱的大眼睛问道。
“当然不会,”林逸使劲摇头,“你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对了,这个坏人那天没有杀你吗?”
“我的傻姐姐,这种人怎么会有好心眼,”曲非烟拿眼斜着狄修,“喂,你已经废了一条手臂,还不走,等我爷爷的朋友来了啊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你爷爷的朋友。”林逸想了想,“是日月神教的人吗?”
“姐姐你真聪明,我爷爷是日月神教光明右使曲洋,那他的朋友自然就是光明左使,向问天喽。”
林逸不知道向问天是谁,狄修却心里一颤,“天王老子向问天。”刚才那一剑的威力确实不小,说明出手的人武功不弱。别人他不说,若真是向问天,就是他没有受伤也不一定能赢,何况手筋被挑,战力大大受损。
狄修不敢多做停留,狠狠的瞪了林逸一眼,“哼,我看定逸师太知道她徒弟犯了淫戒,会不会一掌毙了你清理门户。”说罢纵身离开。
“姐姐,那个坏人说要向你师父告状污蔑你,你害怕不害怕?”曲非烟俏皮的瞅了瞅后面的某淫贼,话中有话的问道。
“怕什么,他说的话,我师父才不会相信,”林逸想想定逸因为刘正风的事对嵩山派印象一落千丈,“嵩山派的人只会说谎,把假的事情说的跟真的一样。”
“小尼姑,真的没事?”对于以讹传讹的威力,没有人比田伯光更清楚了,“小姑娘,既然背后的人武功不差,为何又要放着狄修逃跑呢。”
“嘻嘻,那自然是有不得不放的原因。”曲非烟神秘的笑了笑。
田伯光朝她身后望过去,故意大声说道,“莫不是怕左冷禅知道了,对衡山派不利。”
曲非烟惊讶的张大了小嘴,“你居然猜得到。”
“失礼,之前有幸见识过潇湘夜雨莫大先生的高招,田某自然不敢忘。”
低低的胡琴声悠扬飘来,被田伯光猜到身份,莫大也不再隐匿身形,施施然的走了出来,“都说田伯光对女人感兴趣,想不到老夫一把老骨头也值得惦记。”
“哎,此话差矣,”田伯光才不想跟这么一个老头子有什么瓜葛,“田某的名声不好,自然对江湖上的人物要多加了解,不然哪一天丢了小命都不明不白,落个糊涂鬼。”
“原来是衡山派的莫大师叔。”林逸听定逸说过刘正风的这个师兄,他总是沉浸在当年往事无法释怀,所以对衡山派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他居然能及时出手救了曲非烟和自己。
“我们已经找了姐姐你两天了,可算找到你了。”曲非烟拉着林逸的手,“爷爷和刘公公离开中原了。”
“那你怎么办?”林逸为没能见到两人最后一面有些遗憾,可是曲非烟不是曲洋的孙女吗,他居然舍得把一个小姑娘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曲洋临行之前,把她托付给了老夫,老夫自会照顾她的。”莫大淡淡一句算是交代,“不过仪琳小师父,有件事情,老夫不得不相告。”
“什么事情?”看着莫大严肃的脸色,林逸的心也提了起来。
“恒山派的三位师太已经离开白云庵,受左冷禅之邀前往嵩山商议大事,老夫倒是觉得有些可疑,小师父还是尽快追上几位师太,要她们多加小心。”
“师父走了?”林逸看了看田伯光,“我们快去追上师父吧。”
田伯光也不想拒绝亲亲小尼姑的请求,可是他身上的毒还得靠不戒和尚才能解,“我们得先去恒山。”
“为什么,师父都出门了,还要回恒山?”林逸不明白。
怎么说,是你那个疯疯癫癫的爹给我吃了毒药,三个月到了就要呜呼哀哉,算了,这样不是让小尼姑心里难受嘛,田伯光有点不忍心,“总之很重要,必须回去一趟。”
“好吧,那我们赶快回去吧。”林逸知道这个淫贼从来没有要求过她做什么,既然他说重要,那就肯定很重要,师父她们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事的。
“爷爷,你说这个姐姐,是不是对那个淫贼动心了。”曲非烟跟在莫大后面,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林逸和田伯光远处的背影问道。
“呵呵,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莫大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听着身后脆生生的嗓音,手下拨弄的胡琴发出悠扬欢快的声乐,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潇湘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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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殊途同归VS好心坏事
“我去洛阳了,不戒留。”林逸站在白云庵的大门前,看着一溜长长的布帘上就写了这么几个字,一时间有些无语。这要是让师父看见了,还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不戒和尚是我爹。”林逸好心的给旁边脸色不好的某淫贼介绍自家不靠谱的爹爹,却不曾想到,她的便宜爹爹已经跟身边这位有过好几次非常“愉快”的会面了。
田伯光没好气的嗯了一声,这个死和尚,自己女儿不关心,整天跑来跑去不知道都做些什么,好端端的又跑去洛阳,小尼姑又不是在洛阳弄丢的。
这种老爹根本就靠不住。田伯光对自己未来准岳父的印象再度下滑。
“等见面了我介绍你们认识,我爹爹很好玩的,”林逸不知道自家老爹在淫贼心目中已经降低到一个可悲的位置,还在不断的给自家老爹脸上贴金,“虽然他说话有些粗鲁,可是心地好,武功也高,刘叔叔的家人就是爹做主才保得住的,很了不起吧。”
“能在嵩山派手上抢下人,单论武功而言确实了不起。”田伯光把“单论”两个字咬得很重,其他的就免谈了。
林逸哪里听得出来,“对了淫贼,你说回来恒山有事,我们赶快把事情办完去找爹吧。”
我们……爹,嗯,这个称呼不错,某淫贼没脸没皮的断章取义,心里总算好受了一点,“不用了,我们现在就走吧。”不戒和尚不在,他哪里还有事情要办。
“为什么不用,我们大老远的跑回来就什么也不做?”林逸有点奇怪,他不像是这种无聊的人啊,“淫贼,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什么,之前我跟你爹见过一面,他托我找你,所以我自然要先带你回恒山了。”田伯光觉得老瞒着她也不是事儿,不过关于毒药,还是先别说吧。
“只是这样啊,干嘛不早说,我还以为很重要的事情呢。”
“见你爹不算重要吗?”田伯光逗她。
“重要,可是见师父也重要,幸好现在都在一条路上,我们就不用两头跑了。”林逸很高兴不用再做两难的选择,顺便把挂在大门上的布帘给取了下来,阿弥陀佛,可别让师父回来看见。
“哎呀,我说都是你的错,把那个淫贼踢下山去了,这下可好,我们还是找不到人。”
“怎么能怪我,主意是你出的,再说了,把他踢下山跟我们找不到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他跟我们找的是同一个人嘛。”
“喂喂喂,你那个时候又不知道淫贼和我们找的是同一个人,把他踢下山有什么不对啊。”
不用看,只闻其声,就知道来者何人了。林逸和田伯光相视一眼,林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你是被他们踢下山的。”别怪她不心疼,实在是这会想想真的生气不起来嘛。
田伯光捏捏林逸的小脸,“小尼姑真没良心。”
“我哪里没良心,我给你暖身子还算…唔。”林逸说了一半的话就被田伯光的大手给堵了回去。某淫贼的脸上破天荒浮起一丝潮红,害羞了。
光溜溜的抱了一晚上都没有吃到,这话说出来真的很丢人。田伯光要坚决制止。
“咦,小尼姑在这里!”桃谷四仙说着话已经到了山门前,惊喜的发现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好久不见~~”林逸招呼还没打完,最小的桃实仙突然冲上来抓住林逸的胳膊,“太好了,我们找到小尼姑,就不怕跟酒肉和尚赌输了。”
“那快走吧。”最大的桃根仙也面露喜色,上来就抓住林逸的另一个胳膊。他们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跟不戒和尚交代呢。
“喂,你们四个!”田伯光确定以及一定肯定,这四个人绝对是跟他天生犯冲。
桃谷四仙看了田伯光一眼,好像有点不服气,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随便出手,而是松开了林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只不过他们的声音,想不让人听见都难。
“怎么办,是他先找到的小尼姑。”老三桃花仙瞪了一眼田伯光,好像责备他坏了好事。
田伯光虽然打不过他们,却不代表怕了他们,直接反瞪了回去。靠之,本来自己就快找到亲亲小尼姑了,要不是他们该死的点穴,现在早已经把人吃掉了。
“那不就是说我们输了。”桃实仙有点不甘心的说道。
“不对不对,是我们把他踢下山,所以他才找得到小尼姑,也就是说,是我们帮他找到小尼姑的。”桃根仙一双眼睛狡猾的看了看另外几个。
“啊,我知道了。”老二桃枝仙很快反应过来,“我们帮他找到的,就相当于是我们找到的喽。”
“哎~~没错!”桃实仙乐了,那不是说他们跟不戒和尚的打赌没有输吗。
“赌赢赌输很重要吗?”林逸奇怪。
“当然重要了,”桃花仙一脸愁眉不展的解释道,“原本我们不知道你就是酒肉和尚的女儿嘛,结果找了半天找不到人,我们就想着换一个,然后他就叫我们去找令狐冲。”
“找令狐师兄做什么?”林逸不懂,可是田伯光明白的很,这混蛋和尚,任人不明识人不清。
“我们怎么知道,他说找就去找喽。”桃花仙摇摇头,似乎都不忍心再说下去。桃枝仙就接口了,“结果一找到令狐冲他就快死了。”
这一句可是惊天新闻,林逸差点跳了起来,上前扯着桃枝仙的袖子满脸着急,“令狐师兄出了什么事,大半个月前他还是好好的。”那会他虽然受了伤,可是还能走能笑,怎么这会突然就要死了。
“我想一定跟你们四个脱不了干系。”田伯光只要看看他们四个一向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样现在跟霜打的蔫茄子似的,就不难猜到怎么回事。
若是小尼姑说他们或许还不介意,可是被田伯光看扁,桃谷四仙哪里受得了,登时就反驳,“我们也是为了救人啊,他本来就受了内伤,我们好心救他,还给他输了四道真气呢。”
好吧,就是林逸这个武功白痴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四道真气,在同一个人体内,不会死人吗?”
桃谷四仙一愣,接着沮丧的垮下肩膀,“所以他就快死啦。”
“令狐师兄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林逸现在不想追究谁的过失,只想知道怎么救命。
“听说在洛阳附近有一个杀人名医,或许他可以救令狐冲一命。”田伯光走上前拍拍林逸的肩膀,示意她别太担心。
“没错没错,这个我们也想到了对不对。”桃根仙不愧是老大,立刻就想到理由扳回一点点面子。
“是啊是啊,我们也知道洛阳有个叫平一指的杀人名医,他一定救令狐冲的。”其他三个赶紧附和。
“都在洛阳,”林逸觉得真是无巧不成书,爹爹师父令狐师兄都在洛阳,回头对着田伯光说道,“淫贼,那我们走吧。”
“哎哎哎,等等我们,”桃谷四仙紧跟着追了上来,“我们也去洛阳救令狐冲。”他们想的很好,只要令狐冲死不了,小尼姑也找到了,那他们跟不戒和尚的打赌不就是赢了。
洛阳,金刀王家。
“大师哥,大师哥你别喝了。”英白罗看着令狐冲灰败的脸色,却还是不停的给自己嘴里灌酒,就忍不住上前劝说。
“你别管我。”令狐冲挥手挡开了英白罗,心里很闷,另一桌上传来的欢声笑语是如此刺耳,如此叫他难过。
身在他府,又怕惊扰了师父,英白罗不敢劝的太大声,只好无奈的坐下。
林平之的外公,金刀王家的当家家主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令狐冲,眼底闪过不屑的蔑视,转头满脸欣慰的看着身边坐着的外孙和一脸娇羞的岳灵珊,“平之,你师父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洛阳,你一定要好好的近一下地主之谊,正好过几天就是牡丹赏闱之期,何不带着岳姑娘和你师父他们去看看。”
“是吗,听说洛阳的牡丹盛会很热闹,小林子我们明天去看吧。”岳灵珊跟林平之是挨着坐的,这会心下好奇,偷偷扯了扯林平之的衣襟。
“好啊,我也正好想请大家一同去观赏呢。”林平之得体的笑了笑,换的岳灵珊有些娇羞的低头。
其实林平之的出身很好,一举手一投足都彰显大家风范,跟行为放浪不拘小节的令狐冲刚好是鲜明的对比,岳灵珊看着林平之,就好像透着自己父亲的影子。
君子剑岳不群,不单是剑名君子,他的举止行为更是老成持重,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放浪形骸,有失颜面之举。岳灵珊得自她娘宁中则女侠的教诲,很崇拜自己的父亲,同样的,就莫名对与父亲神似的林平之有许多好感。
“灵珊,不可胡闹,在人家长辈面前称呼这种小儿之语。”岳不群轻咳了一声,低声训斥道。
岳灵珊毕竟是小女儿心性,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
“岳掌门无需苛责,岳姑娘性情率直,老夫很喜欢,”王老爷子抚着胡须哈哈大笑,话中有话的接着说,“我看平之也完全不介意嘛。”
这语气,这场景,就好像两个亲家坐在一起吃着团圆饭,拿自己的子女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岳不群和宁中则对视了一眼,都听懂了言外之意,不过也没有一丝不悦的神色。
啪!酒壶碎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通通吸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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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采花贼VS君子剑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碎声,终于让其乐融融的一桌人发现,被他们忽略的另一桌上,气氛似乎不怎么好。
“大师哥,你怎么醉成这样,”虽然岳灵珊不喜欢令狐冲的不正经,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心里对他还是很关心的。看着令狐冲猛给自己灌酒,岳灵珊跑过来拽下他的酒壶,“你别再喝了,大师哥。”
令狐冲爱喝酒却很少真正的醉过,可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他这会是彻底的酩酊大醉,哪里还认得出是小师妹的声音,挥手推开扰人的小手,“别挡着我。”
令狐冲原本不是这么不洒脱的,可是遇上小师妹的事情,却由不得他不牵挂。却没想到他这一番举动却让岳灵珊更是觉得不好,眼见林平之的家人长辈都在看着,岳不群的脸上都显出不悦,岳灵珊只好像以往一样撒着娇威胁,“大师哥,你再喝我就不理你了。”
若是以往,岳灵珊一句娇嗔出来,令狐冲自然就哄住了,可是这一会,令狐冲只顾着眼前的酒壶,苦笑着嘴里念叨,“还是你好,还是你好,小师妹怎么都不理我了。”
令狐冲纠结的是岳灵珊态度的转变,他怎么会想到多了一个新师弟林平之,却让小师妹只会黏着自己的时光一去不返,张口闭口都是小林子。甚至,甚至那晚他听说小师妹病了,偷下思过崖想去探望她,却听见柴房里岳灵珊的一句,“我只是拿他当哥哥看待。”
只是当哥哥,只是当哥哥……我不要做你哥哥。令狐冲满心苦涩,仰头又灌了一口酒。
可是在岳灵珊看来,疼她的大师哥怎么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她本来就是要被人哄着宠着,怎么会有耐心去哄别人,心里生气,一跺脚扭身跑了出去。
“师姐。”林平之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令狐冲,犹豫该不该追出去。王老爷子却在旁边开口,“平之,还不快追回岳姑娘,她对这里又不熟悉。”
“是,外公。”林平之又看了一眼令狐冲,起身去追岳灵珊。
“大师兄!”英白罗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令狐冲却丢了酒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师姐,师姐,你别生气了。”林平之拽住岳灵珊的衣袖劝道,岳灵珊甩开他的手,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大师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林平之看着岳灵珊,他知道她是真不晓得,他知道却不能说,“大师兄或许是心情不好,你别怪他了。”
“小林子,还是你好,”岳灵珊想想也对,自从剑宗的人上华山挑衅,大师哥受了内伤,自己偷偷拿爹的紫霞秘籍给大师哥想要治好他的内伤,却不想大师哥为了不偷练心法,不小心误杀了陆猴儿。爹念在大师哥无心之失,罚他在思过崖面壁。
就是这么一去之后,大师哥再回来好像就变的怪怪的,或许还是对陆猴儿的死无法释怀吧。这么想想,岳灵珊也不怪令狐冲的态度了,又高兴的拉着林平之说道,“难得来一次洛阳,我们去逛集市好不好。”
林平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家破人亡,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其实没有什么心情去迁就小妹妹一样任性活泼的岳灵珊。可是……他现在寄人篱下,他要报仇,就不得不借助师父的教导,学好武功。华山剑法讲究循序渐进,所以林平之心心念念的还是家传的辟邪剑谱。
“小林子,你在想什么?”岳灵珊发觉林平之的走神,摇了摇他的手臂。
“没什么,你想去我就陪你去。”林平之很好的掩藏了自己的情绪,微微笑着说。
江南繁华,尤其是临近牡丹盛会,街上比平时热闹多了,岳灵珊久居华山,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有趣,一路走走停停左顾右盼,林平之只是静静的跟在后面。
“小林子,你看这个东西很有趣耶。”岳灵珊突然被一道彩虹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打磨光滑的三面透明琉璃挂在架子上,阳光透过它映在一段白色的丝绸上,七彩夺目,煞是好看,就跟把天上的彩虹采摘到了凡间似的。
“确实很神奇。”林平之也是头一次见这种稀奇的东西,居然可以照出彩虹。
“我们买下来吧。”岳灵珊说着便朝挂着的三面琉璃伸出手。
“三棱镜?”
伴着一声惊讶的自语,一只手先于岳灵珊把那个琉璃拿了下来。田伯光拿着琉璃递到林逸面前,“喜欢就拿上。”
“这是我先看到的,”被人捷足先登,岳灵珊不乐意的出言。
田伯光才懒得管是不是她先看到的,抱着双臂笑得无赖,“你看上又如何,大街上看见的人多了,”说着从怀里掏出银子丢在摊子上,“大爷我先付了钱的。”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无礼啊。”岳灵珊听过万里独行的名声,却跟眼前的人对不上号。她见惯了翩翩君子,哪个对她不都是包容礼遇的,还从来没见过如田伯光这般不讲理的人。
“岳姑娘……”林逸先认出了岳灵珊,那天在刘正风府前令狐冲昏过去了,岳灵珊没顾上看别的人,可是林逸见过她。还好时间不久,林逸还想得起来。
“你是?”岳灵珊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尼姑,“恒山派的小师父吧。”
“我是定逸师太门下弟子仪琳,”林逸拿过田伯光手里的琉璃递给岳灵珊,“这个给你吧,是你先看到的。”其实林逸只是好奇在这里见到三棱镜,却没有想要的冲动,毕竟这种东西在那个时代是小孩子的玩意。
林逸这么做,反倒让岳灵珊有点不好意思了,抿了抿嘴,看着那琉璃透着渴望,却没有立即接过,而是好奇的问道,“仪琳小师父,你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一个尼姑跟一个大男人一起上路,不讲究避嫌吗?
“小姑娘,你管的太宽了吧,”林逸还没说话,田伯光就有点不高兴了,眼珠一转张口就道,“莫非是怪在下嫌你不如小师父花容月貌,所以不看你而心生嫉妒。”
林逸狠狠拽了一下田伯光的衣袖,这淫贼,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
“你这人竟然口出污言秽语羞辱于我,”岳灵珊哪里经受的住这种调笑,拔剑就朝着田伯光刺出。
“岳姑娘!”林逸张口想劝,可是田伯光却不给她机会,抱着她就向后退了几米,堪堪避开刺来的剑光,嘴角不屑的一笑,“像你这般样貌再配上这泼辣的性格,我也不好叫你小美人了,还是勉强叫姑娘来的贴切。”
岳灵珊气得俏脸通红,她确实不如林逸这副皮囊美貌,可也算是清秀可人,虽然不稀罕被这人夸赞,可也接受不了说她长的不好看啊。
田伯光抱着林逸避开她几剑,却被林逸偷偷掐了好几下,“别气她了,我们是来找令狐师兄的。”
小手软绵绵的,掐在身上一点也不疼,田伯光故意在林逸耳边轻轻一吹,“小尼姑开口了,大爷一定听。”
林逸被他吹得痒痒的,忍不住缩了下小脑袋,笑了出来。
“你们两个好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就,就……”岳灵珊被田伯光一脚踢开长剑,看着那动作直脸红,嘴里骂道。
这是田伯光第一次在人前调戏他的亲亲小尼姑,见林逸不恼怒,心里几乎百分百的确定了,小尼姑绝对是喜欢他的,跟令狐冲半点关系都没有。
害的老子白担心了半天。
目的达成,田伯光也懒得跟岳灵珊纠缠下去,一个起落退开几步,“岳姑娘,贵派的华山剑法固然博大精深,若是你父亲岳不群来我田某倒还忌惮三分,至于你嘛……”一声轻蔑的冷笑足以说明。
“岳姑娘对不起,他就是爱乱开玩笑,我替他向你道歉,其实我们这次来是听说令狐师兄受了重伤,想看看他的。”林逸可不想还没见到人,倒先把关系给搞僵了,田伯光的话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有点恶劣的玩笑,可是对于岳灵珊来说真是有些过分了。
可惜了,田伯光嘴里从来就说不出好听的话。
“你跟这种淫邪不堪的人当众调笑,你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尼姑的羞耻。”岳灵珊从小受到的教育根本容不下这个,她爹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在人前也都是规规矩矩,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越礼行为。
林逸张口结舌,这种理念问题的对抗让她怎么回答啊。伸手拽住田伯光,林逸有些弱弱的回答,“我,我是打算找到师父就还俗的。”
………………岳灵珊想过林逸会有很多种说辞来辩解,却独独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自己要还俗。
“哎呀,你们杵在这里做什么,到底有没有找到令狐冲嘛。”桃谷四仙跟他们分开打听令狐冲的所在,却发现溜了一圈,他们两个在这里耽搁时间。
“已经找到了,这位是令狐师兄的小师妹,华山派的……”
“田伯光!”
林逸的介绍还没说完,岳灵珊背后突然窜出一柄飞剑,直取田伯光的项上人头。
君子剑!田伯光还没来得及闪躲,直刺而来的飞剑却被桃实仙一掌弹了出去,跳出来指责道,“喂喂,你是什么人,没看到我们正在说话嘛。”
“就是啊,打断我们说话就是看不起我们,”桃根仙跟着跳出来双手插腰,“敢看不起我们桃谷四仙,把你撕成四份。”
岳不群那一剑用了六成力道,居然轻轻松松就被弹开,他走到众人面前,皮笑肉不笑的拱手说道,“在下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不知几位为何跟这个采花贼田伯光为伍?”
“采花淫贼田伯光?!”岳灵珊惊讶的看向田伯光,思及他刚才不要脸的话语,看向林逸的目光也带了不屑,居然跟这么一个臭名昭彰的人来往,还为此还俗,真不知羞耻。
“你什么眼神啊,什么叫我们跟他为伍,”桃花仙不爽了,站出来指着岳不群一脸鄙视,“是他跟我们为伍,我们是老大。”
“就是啊,他又打不过我们,不过是我们看在小尼姑的面子上,勉勉强强让他跟着的。”桃枝仙附和道,“你跟他动手,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桃谷四仙的思维不能拿常理来推测,在他们看来,既然一同前来,又自诩为老大,自然要护着小弟的。
岳不群看着胡搅蛮缠的四人一阵气短,这就叫秀才遇上当兵的,有理你也说不清。何况这武林中孰是孰非,又有几个人真能分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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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知恩不图报VS屈打不成招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田伯光这人的历史,众说纷纭,都有一定的理由,怕怕就不再这里多啰嗦了。
咱只说本文的设定,田伯光的名声是以讹传讹,再加上他又不愿意解释才落到这般地步的,这跟一个人个性有关。
就像一开始文里的情节,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孩来说,别说吸蛇毒这种肌肤相亲的事情了,就是言语调笑几句也会被骂淫贼的。
原著里不戒和尚的老婆为啥跟他闹翻,就是因为一个美妇路过夸襁褓中的仪琳可爱,不戒和尚心情好就回了一句说“你也很漂亮啊”结果美妇就觉得这个和尚行为淫邪无耻,甚至还拔剑相向。结果就被他老婆误会了。
所谓三人成虎,假的也说的跟亲眼见到的一样。金老爷子并没有加以指明,所以肯定有人觉得田伯光一定做过这些恶事,也有人觉得不一定做过。
在咱自己写这个文的时候,自然就是往好的方向揣摩了。
其实历史上多的是各种各样的冤案,到死一个人都被天下人唾弃不胜枚举。
因为怕怕实在想不出,一个光明磊落说话算话重情重义的真汉子,却又做这种很让人不齿的事情是怎样一种矛盾的存在。
ps:别忘了,咱的淫贼还没破处呢~~~
“岳师伯,我听说令狐师兄受了重伤,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林逸走上前问道。
岳不群的脑子很聪明,他看了一圈就知道该从谁下手,“你是定逸师太门下的小师父吧,你可知此人是江湖上无恶不作的采花淫贼田伯光,你跟他一起上路,若是定逸师太知道,又该作何感想?”
“清者自清,我自己会跟师父解释的,而且,我不能因为流言如此就跟他划清界限。”听岳不群这么说林逸有些不高兴,可他毕竟是前辈,林逸好声好气的回答。
老谋深算的岳不群被这回答弄得一愣,“可是这个人是心地歹毒十恶不赦之徒,你跟他在一起……”
“他是好人。”如此咄咄逼人,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林逸吊着小脸打断了岳不群的话。之前没有听过那些人对田伯光的评价,可是三年前的事情让林逸明白,这世上好人坏人是分不清的。
“他是好人,哼,他奸|淫良家妇女,这种人哪一点算是好人了。”岳不群冷笑。
“你有什么证据?”林逸直视着岳不群,“时间,地点,证人。”
“什么?”岳不群有些愣怔,“还需要证据,天下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们听惯了一种言辞,怎么还能容得下别的意见。”林逸不是爱跟人争辩的人,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一股气憋在胸口,虽然不是要论出个是非长短,可是任由别人这样说田伯光,她就是不能接受。
她亲眼见过,知道这众多的误会因何而起,田伯光三年前那一次既然没解释过,那其他的想必也不会多说一句,林逸也从来不觉得要人人都当他好,田伯光没做过那些事情也不能说就是个好人,可是人心都是偏的,此刻要是一句话都不辩护,她才觉得自己没有良心。
“哼,强词夺理。”要说证据岳不群当然拿不出来,江湖上人人这么说,还需要什么证据,他显然对林逸的话很不屑。
话说僵到这个份上,林逸也想到估计不能去看望令狐冲了,刚想告辞,一个华山弟子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师父,师父,不好了。”
岳不群正是在两难地步,打,他打不过桃谷四仙,退,太有损华山颜面,此刻英白罗的出现刚好给了他一个台阶,“白罗,不要惊慌,出了什么事?”
“大、大师兄他,”英白罗一路疾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他被王家人扣起来了。”
“大师哥!”
“外公?”
“令狐师兄!”
岳灵珊急忙扯住岳不群的胳膊,“爹,我们快回去看看大师哥吧。”
“对啊师父,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刚才在一旁来不及插上话的林平之也说道。
林逸往前迈了一步想要跟上,令狐冲救过她,这会无缘无故被人抓起来,她急着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被岳不群横剑一挡,“几位既然跟这个淫贼为伍,恕不接待。”
“他说不接待就不接待了,真是奇怪,”桃根仙大摇大摆走上前几步,径直越过岳不群,“我们是去看令狐冲的,又不是去看你的。”
“就是啊,我们跟你又不熟,你凭什么命令我们。”桃实仙拉着林逸就往前走,“小尼姑你不用理他们,我们赶快去看人,看完了去找你爹。”
田伯光第一次觉得这四个怪物也有些顺眼的地方,走上前对着脸色铁青的岳不群说道,“岳掌门,我们不过是路过这里,只为看一眼令狐冲是否安好,若是再耽搁下去,让江湖人知道令嫒和我这个淫贼相处时间甚久,似乎对令嫒的闺誉影响不好吧。”他虽然打不过岳不群,可是要走,岳不群也决计追不上他。
岳不群眼中透着精光,假笑了一下,扭头走在了前面。
岳灵珊见他们也跟了上来,狠狠的瞪田伯光一眼,可是自己爹爹都不发话,她也没辙。何况相比眼下,她也更关心大师哥的情况。
“小尼姑,你真的信我。”田伯光走在林逸身边,嘴里问着,眼神却撇到一边。他从来没有给林逸解释过关于自己的事情,一是误会形成多年,现在解释有些矫情,二是怕林逸听了,不但不信反而对自己留下了坏印象。
可是刚才人前,林逸无条件的信任让他心里涌上一种别样的情愫,已经不单只是喜欢了。
“你真的没做过,对吗。”林逸却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虽是问句却说的肯定。
感觉到林逸的认真,田伯光不由自主的转过来,一向吊儿郎当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坚定,“没有。”
“那我信你是应该的啊。”
死了死了,亲亲小尼姑别用这么坚信不疑的表情看着他,好想亲上去,田伯光觉得自己对林逸越来越把持不住了,郑重的神情保持了不到两个呼吸就宣布破功,邪邪一笑,“若是我骗你呢?”
“那就是我的错,将来我们一起下地狱,受罚赎罪。”林逸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好像下一秒坠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就算是当街,田伯光也实在是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喉间竟有些涩涩的滞感。第一次不带任何别的想法抱着她,好像搂着一件稀世珍宝,“小尼姑真傻,我骗你的。”
“可我没骗你。”林逸小脸红了一下,两只小手环住田伯光的腰。
跟在岳不群身后的岳灵珊恰好回了一下头,看着那两个人,眼中却有一丝淡淡的羡慕,然后她的眼神飘向走在她侧前方的林平之。岳灵珊虽然涉世未深,心思单纯,但也不是全无察觉林平之对她的好,和若即若离。
“师兄,你回来了,”一群人都聚在正厅,宁中则看见英白罗把岳不群找回来了,急忙起身,却奇怪于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怪人,“师兄,他们是……”
“不用管他们。”岳不群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既然赶不走,就无视好了,省的图费口舌。
弗一进厅,就看见王家人坐在厅里的正堂之位,华山弟子都在另一边,令狐冲捂着肩膀独自站在一边,脸色惨白。
看见林逸跟在师父后面进来,令狐冲先是一怔,接着点点头算打了招呼。
“王老英雄,这是有什么误会吗?”岳不群虽有自己的意图才对金刀王家足够礼敬,可是他一生最重华山名誉,也不会平白无故任人踩在头上。
“岳掌门,你回来的正好,”王老爷子对着岳不群很有礼节的一拱手,“非是我老头子以大欺小,实在是这件事事关林家至宝,而令徒确实有些嫌疑,我们也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哼,什么林家至宝,你们还不是为了辟邪剑谱。”令狐冲看不惯王家人假惺惺的嘴脸,之前对自己以武力相逼,这会又说只是有些嫌疑了。
“辟邪剑谱?!”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这屋里对这本剑谱日思夜想的人可不只王家一个。
岳不群眼中精芒骤逝,一脸不知情的问道,“冲儿,你说清楚,这都是怎么回事?”
“是,师父,”令狐冲慢慢叙述道,“弟子手上有一本曲谱是受他人所托保管,而这位……王老英雄却非要说我身上这本是他家的辟邪剑谱,”他虽然受了伤,还是站直了身体一脸鄙视的笑道,“其实我早就告诉你们了,林震南夫妇临死前嘱咐我的遗言我已经全部相告并无一丝隐瞒,不过有人心胸狭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硬把曲谱说成剑谱。”
“你小子胡说什么,哪有曲谱会写成这样,你私藏我们林家的辟邪剑谱不说,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王老爷子的儿子首先忍不住出言驳道。
“哎呀你们争什么争,是曲谱是剑谱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嘛。”桃花仙听着他们这么说感觉有趣,“曲谱是拿来弹奏的,剑谱是拿来修炼的,一看就知道了。”
“对啊,”桃实仙也好奇的凑上前,“拿出来看看啊。”
“这几位是?”王老爷子嘴里问的客气,心里却很不舒坦,要那本真是剑谱,多了这么多人知道,未免太过不利。
“你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桃根仙发现这些江湖人物实在是没有见识,怎么每次遇到人都不认得他们,“哪坐好了别吓到你们,我们四个,就是大名鼎鼎的桃谷四仙。”四个人同时手叉腰鼻孔朝天,摆出一副等待人敬仰的姿势。
寂静……在场的人都愣愣的看着他们,这几个人从哪里钻出来的,怎么说话神经兮兮。
噗嗤,田伯光第一个忍不住笑出了声。
桃谷四仙瞬间炸毛,齐齐跳到田伯光面前气恼道,“你敢笑话我们,把你撕开四份!”
“慢着慢着,”田伯光敢笑就想好了应对他们的话,“你们回头看看,哪一个像是认识你们的样子,桃谷四仙闯荡江湖这么久,还不如一本经不见经传的辟邪剑谱名气大,我不笑你们笑谁。”
“辟邪剑谱有什么了不起的,比我们桃谷四仙厉害吗?”桃实仙不服气了。
“厉害不厉害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要辟邪剑谱的人。”这一句才是田伯光的最终目的。
桃谷四仙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转而对着王家人喊道,“喂,把那个什么辟邪剑谱拿出来,我们要看看,它有多厉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我们金刀王家撒野。”王老爷子面子上挂不住了,桃谷四仙说话摆明了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哎呀,都说了我们是大名鼎鼎的桃谷四仙,他居然还装着不知道,”桃根仙回头看了三个弟弟一眼,“把他撕开四份。”
说动手就动手一向是桃谷四仙的本色,他们轻功内力都不寻常,王家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电光火石的几招之间,王老爷子居然被他们制服举了起来。
岳不群可不想在辟邪剑谱下落未明的时候就失去线索,而且这是林平之的外公家,必要的援手还是要的。他连忙上前制止道,“几位,还是先弄清楚再说。”
“喂,我们凭什么听你的话?”桃实仙一句话就让岳不群脸色一沉。
“你们先把人放下来吧,不是说要看那个什么曲谱是不是辟邪剑谱吗?”林逸被他们四个快如闪电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会才来得及开口阻拦,“我们不弄清楚那个到底是什么,怎么还令狐师兄清白,把人撕开四份也没有用啊。”
“有道理,喂,老头子,听见了没有,赶快把辟邪剑谱拿出来。”
岳灵珊回头感激的看了一眼林逸,从小一起长大让她相信大师兄不是那种小人,她也很想赶快澄清大师兄的清白。可是目光滑过旁边的田伯光,又瞬间变得愤怒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才转过头去。
林逸看着岳灵珊的脸色瞬息万变,戳戳旁边的某淫贼,“岳姑娘心里一定讨厌死你了。”
“我好心帮她的大师兄,她却不知感恩,好没道理。”田伯光闲闲的抱着双臂说道,讨厌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他才懒得多想一点。
“你在街上那么说她,还让人家对你有好印象啊。”林逸好笑。
“有什么关系,”田伯光低头贴在林逸耳边说道,“你要是问令狐冲天下哪个女人最漂亮,他保准说是他的小师妹。”
“那当然了。”林逸歪着头看他。
“他令狐冲既然觉得他小师妹最美,我说天下间小尼姑最漂亮,有什么问题。”田伯光嘴角挑起狡猾的笑。
“好像……没什么问题。”林逸气虚理短的败退了。
就这样?田伯光眨了眨眼,他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小尼姑怎么连个脸红心跳都没有。某淫贼觉得有必要继续提升甜言蜜语的技能熟练度。
“这到底是什么啊,剑谱不像剑谱,曲谱不像曲谱。”那边传来桃根仙发愁的声音。
林逸好奇的伸长脖子去看,顿时惊叫出声,“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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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琴箫合奏VS辟邪剑谱
“仪琳师妹,你也认得这本曲谱?”令狐冲也是机缘巧合才被人托付这个,却不想林逸只看了一眼便知道。
“我……”林逸张开嘴又猛然顿住,看了看旁边虎视眈眈的众人,忍住把那两个名字吞了下去,“我之前听过有人弹奏这首曲谱。”不但如此,她还亲眼看着这本曲谱被写就。
“小尼姑,你说这本是曲谱,可是看着不像啊。”桃实仙拿着本子翻来翻去,搔着后脑勺说道。
其实莫说是这本,就是拿本最简单的曲谱放在他面前他也肯定两眼一抹黑。
“没错,你是不是跟令狐冲串通一气,这明明是剑谱。”王家人不乐意了,让一个小尼姑站出来说不是就不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
“你嚷嚷什么呀,”桃根仙一把拿过本子塞到王家人眼皮底下,“你说是剑谱那最好啦,你现在拿着这个练给我们看,看看你这辟邪剑法有多厉害。”
“没错没错,要是比我们桃谷四仙还要厉害,我们就承认这是剑谱。”桃枝仙抱着胳膊甩着八字步也走上前。
“要是没有我们厉害,就把你撕开四份。”桃花仙挑着眉毛假装恶狠狠的威胁道。
王家人哪里敢啊,他们根本就看不懂这本子上的东西,就算真的是剑谱,恐怕也需要很长久的一段时间来研究。可是这四个人行事乖张,又武功高强,真真是得罪不起。
“令狐师兄,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的?”林逸趁着他们争辩,走到令狐冲身边小声问道。
“我们之前在刘正风前辈府邸做客,后来离开衡阳之前,我偶遇两位高人,他们托付我将这本曲谱送与有缘之人,不忍心就此失传。”令狐冲没有指名道姓,可是他知道林逸既然晓得拿本曲谱,一定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会不会那天,非烟带我去找刘叔叔他们,就是想把曲谱交给我。可是我们半路出了意外,他们又无法在江湖上走动,幸亏遇到令狐师兄,不然这么好听的曲子就可惜了。
“好,就当它是曲谱,难道又有人可以弹奏出来吗?”王家人反问了一句。
“不知道贵府有没有精通音律之人,来此一试便知。”岳不群也想尽快弄清这到底是不是辟邪剑谱。
可惜号称王府最厉害的琴师,拿着《笑傲江湖》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晚生无能,这曲谱太过高深,以晚生的技艺还无法弹奏。
“哼哼,你们还有何话可说?”王家人这下有些得意,连最好的琴师都说不能弹奏,绝对不是剑谱。
“他敢哼我们,”桃实仙看着他们趾高气扬的样子撇了撇嘴,“哼哼哼哼,有什么好哼的,他弹不了是他没本事,不代表别人弹不了。”
“没错,精通音律之人天下不胜凡数,仅凭一人之词就妄下断论,未免有点……”田伯光跟桃谷四仙接触这么久,总算听到一句正常话了。
那位琴师被他们一点,忽然反应过来,“说起来,在洛阳城郊,有一位绿竹翁,依晚生之见,若是真有人能弹奏这本曲谱的话,非他莫属。”
能够弹奏这首曲子……林逸也很想见见这个前辈。
绿竹翁,他的屋子倒是跟名字很相衬,不但翠竹成轩,青石作台,屋前屋后都绕满生机勃勃的竹林,人还未接近,就闻到一股清新的气息。
“真美,”林逸深吸了一口气,竹子的清香沁人心脾,真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意境,“我觉得还没见到人,我已经相信老伯伯肯定可以弹奏的出来了。”
田伯光听她这种毫无理由的论断,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屋前一溜稀疏的半人高栅栏围了个界限,在对着正门口的地方大咧咧的敞开个口子,院子里空无一人。
“绿竹翁,绿竹翁在不在?”王家人走上前高声喊了几句,等了几分却没有人应,竹屋的门紧闭不开,看起来不像有人在。
“怎么没人。”王家人说着往进走了几步。
啪,一道长长的鞭影甩在地上,差点打在王家人的脚面上,吓得他们几乎跳了起来。
“不请自入,是为贼也。”低沉有力的声音从半空传来,引得林逸新奇的看过去,高高的竹台上坐着一个绿衣老者,白头发白胡子,微闭着眼睛好似在假寐,手中一根长长的细竹鱼竿足有五米多长,在风中微微摇曳,端头系了一尾白色的长绳,末端还坠着一个褐色的小圆石子。
原来刚才攻击的不是鞭子,而是这长长的鱼竿。
“嘿,这人真奇怪啊,他拿着鱼竿,却坐在这里,又没有河又没有溪。”桃根仙看着老者旱地垂钓的样子感觉好笑。
“喂,老头子,你这是要钓什么啊?”桃实仙大声喊道。
绿竹翁微微掀开一丝眼皮,瞅了瞅底下的众人,又施施然闭上了,“我这杆不钓鱼,用来打贼的。”说着直了直腰,“人老了,不能每次都爬上爬下的。”
被绿竹翁明着骂是贼,王家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刚才那一杆子他们连看都看不清,可见老者内力之高,他们倒不敢骂回去。
令狐冲却觉得有趣,拱手高声说道,“老人家,本来晚辈不敢贸然叨扰,可是有人将一本好好的曲谱硬是说成剑谱,才不得不斗胆来请前辈帮忙。”
绿竹翁这才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令狐冲,转着眼珠想了想,手里的细竹往台上一插,轻轻一个起落便到了众人面前,冲着令狐冲伸出手,“既然是曲谱,拿来看看。”
曲谱在王家人手里,令狐冲斜着眼睛看过去,绿竹翁立刻就明白了,手掌一转,“拿来,不然就请吧。”
王家人一阵气闷,不过还是要靠他来分辨,只好忍着怒气把曲谱交到绿竹翁手上。
绿竹翁随意翻了翻,本来耷拉着的死鱼眼立刻精明起来,白胡子都被嘴角的笑意抖得翘了起来,“好曲,好意境。”他认真的一页页翻过去,恨不得把每个字都映在脑力的样子,无意识的踱着脚步,在众人面前走来走去。
他自顾自的陶醉其中,可把有些人等的心焦气躁,“你到底能不能看懂,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绿竹翁摸着白胡子看的正美,被他们这么一打扰,居然孩子气的翻了个白眼,“最讨厌你们不懂音律还要故作风雅的人了,不过今天我心情好,就姑且试一试吧。”
他手往背后一探,居然摸出根箫来,对着曲谱吹奏起来。
林逸皱起了眉头,侧了侧头想听的更仔细一些,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尼姑,你这么认真,莫非听得懂?”田伯光自己当然是一窍不通,不过貌似亲亲小尼姑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有人在旁边,林逸不敢大声,踮着脚扒在田伯光肩膀上咬耳朵,“我听这首曲子听了十几遍了,不过只有箫声独奏,总感觉有些不对罢了。”
细细的气吹在田伯光耳朵里痒的他心猿意马,好吧好吧,他注定不是与这些丝竹相称的人,这曲子再好听,也比不过小尼姑在他耳边说几句话来的专注。
“喂喂,这吹得都是什么啊,奇奇怪怪的,说曲子不像曲子,老头子你到底会不会吹啊。”要不是为了替令狐冲撑腰,他们才不管这是曲谱还是剑谱,这不,老实了一会又蹦跶起来了。
绿竹翁用箫一会奏箫声一会改琴音,在别人听来自然是有些奇怪,“嗯,这曲谱是两种乐器同时弹奏才行,我一个人是弹奏不出来的。”
令狐冲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谢道,“前辈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只是不忍这本曲谱被不开眼的人拿去糟蹋,不过事已至此……”他觉得有些对不住托付给自己的曲洋和刘正风。可惜他受了重伤内力尽失,不能让师父师娘为了他跟王家人翻脸。
眼睛斜着看了看令狐冲灰暗的脸色,绿竹翁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这个小辈还算懂点道理,我最不喜欢就是见人无辜被冤枉,好吧,我帮你。”
“前辈有办法了?”令狐冲心中一喜。
“我去找姑姑来试试,你们就在外面候着吧。”
“慢着,这本是绝世剑谱,你说拿走就拿走。”眼见绿竹翁拿着曲谱要走,王家人哪会愿意。
绿竹翁闻言忽的转身,白胡子遮住的嘴巴咧开一笑,说不出的嘲讽,“以你们的武功,我就是不还你又耐的我何?”说罢连看也不看一眼,扭身进了竹屋。
“老伯伯的姑姑……那得有多老啊?”林逸听着这古怪的称呼喃喃自语。不过话音未落,里面就传出激昂熟悉的曲调。外面的人顿时不由得精神大振,听着这韵律,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淋漓感觉。
“就是这首!”林逸和令狐冲同时冲出来惊喜的大声叫道。
“没想到天下竟然有这般让人心旷神怡的曲子。”宁中则轻笑了一声,既感叹曲子的美妙,又为自己视若亲子的徒弟得以证明清白而感到高兴。
令狐冲却突然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令狐师兄!”林逸刚好在令狐冲旁边,见他侧身就倒,条件反射的把他接在怀里。只不过令狐冲本来就高大的身子在骤然失力的情况下砸在她身上,这种力道根本不是林逸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人承受的住的,措不及防之下直接被令狐冲压倒在地上,实实在在作了一张着陆垫子。
令狐冲的晕倒是林逸没有心理准备的,所以被这样一个人形重物撞倒在地,林逸不幸的恰好后脑先着陆,剧痛袭来的同时眼前一黑就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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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杀人名医VS以命抵命
“大师哥!”
“冲儿!”
“小尼姑!”
倒在地上的两只迅速被一拥而上的几人分开。令狐冲是因为有桃谷四仙的四道真气在体内乱窜,才会内伤突然发作。林逸倒霉的被直接波及,绿竹翁院子里铺着鹅卵石,田伯光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大手小心的在她后脑上一摸,掌心居然一片殷红。
田伯光感觉浑身的血一刹那就冰凉了,他知道小尼姑还有呼吸,可是伤在头上,这事情可大可小。
“哎呀呀呀,小尼姑不会死了吧。”桃根仙伸长脖子瞅了瞅,见田伯光抬眼瞪着自己,不禁缩了缩脑袋,“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弄的。”
“小尼姑不能死啊,”桃实仙跟林逸的关系最好,一向满不在乎的脸上有些焦急,“我们答应大和尚要找人,小尼姑要是死了可怎么办啊。”
“有了有了,”桃花仙一拍巴掌,“我们可以把内力输到她体内,说不定可以救活她呢。”
“可是我们之前给令狐冲也输了内力,你看看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桃枝仙觉得似乎不是个好主意。
“那怎么能一样,令狐冲是自己受了重伤,所以承受不住我们四个人的内力才会这样的嘛,小尼姑受的是外伤,我们当然可以用内力给她治好嘛。”桃花仙一本正经的分析两者性质的不同。
“说得有道理。”桃实仙挺赞同的三哥的话,一回头,“咦,人呢?”
就算没有令狐冲这个前车之鉴,田伯光也绝对不会把亲亲小尼姑的性命安危交给这四个大脑缺失小脑不全的家伙们的。
若说天下谁的医术堪称第一,恐怕除了杀人名医平一指之外,无人敢妄自尊大吧。
可是既然号称杀人名医,自然有他古怪的规矩,平一指自称杀一人救一人,还美曰其名公平合理童叟无欺。正因为他医术无双,所以江湖上黑白两道都很卖他面子。
“你要我救她?”平一指看着被田伯光紧紧抱在怀里昏迷不醒的林逸,撇了撇嘴,他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看这个小尼姑明显是恒山派的弟子,却被一个名声在外的采花贼呵护有加,平一指摸着胡子一副思考的样子,掩住眸子里的笑意,有趣有趣。
“没错,她伤在头部,这种情况耽搁不得,请平大夫救她一命。”田伯光只是草草给她止了血,既不敢上药更不敢随便包扎,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有个好歹。
他急,平一指可不急,慢吞吞的说道,“老夫救人有个规矩,你不会不晓得吧。”
“救一人杀一人,这个我自然明白,”田伯光既然敢来,心里早就有了应对任何事情的准备,“只要你治好她,不管是杀什么人,我都不会拒绝。”江湖上比他武功高的人比比皆是,可是这会他没得选择。
“不难,以你的武功,轻而易举,”平一指看着田伯光,故意顿了顿才说道,“我只要万里独行田伯光的性命。”
田伯光一愣,接着便笑了出来,“果然简单,”他手中短刀一出,反转过来搁在自己脖子上,“只要我看着小尼姑安好,这颗人头立刻给你取下来。”
平一指拂胡子的手微微一顿,他看得出来田伯光对这个小尼姑用情至深,可他以为这个淫贼会以武力要挟,却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愿意一命换一命,“好,让我看看她的伤势。”
田伯光把刀收起来,轻手轻脚的把林逸放在榻上,避免碰到她脑后的伤口。
平一指拿手轻轻在林逸伤口周围按了按,然后伸指探脉,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缓缓地站起身,“算老夫晦气,你带她走吧。”
还没等平一指站直身体,田伯光的短刀已经架在他肩膀上,“你胡说什么,小尼姑明明还有救,你今天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不然我田伯光就算要死,也会让你从杀人名医变成死人庸医,你信不信。”
平一指白了田伯光一眼,“你懂什么,就算是死人我平一指也医的活,这小尼姑压根就不需要我治,不然我会放过你这颗人头吗。”
不需要治,这是不是说……田伯光突然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平大夫,你是说小尼姑没事。”
“哼,这种小伤我也治的话,我平一指的名声岂不是落了下乘,”平一指吹了一下点点花白的胡子,“你去随便拿点金疮药给她用上就行,她们恒山派不是有治疗外伤的圣药吗,”说罢转过身子一副气哼哼的语气,“这种小事也来麻烦我,真是的。”
“多谢。”田伯光真心道了声谢,抱起林逸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我的性命?”
平一指一双眼睛霎时精光四射,不着痕迹的眯着瞄了瞄里面的屋子,咳嗽两声转过头不理田伯光。
纳闷的出了门走出很远,田伯光才猛然想起来一个流言。江湖上传说,平一指娶了个样貌和性格都像足了夜叉的女人做老婆,这心里总不是滋味,并且因此跟他岳母的关系非常不好。难道说传言是真的。
与此同时,平一指正愁眉苦脸的对着桌上那条貌似是鱼的某焦糊状物体,弱弱的问了句,“夫人,我……不是很饿。”
“不饿!”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婆婆将手里的菜刀一把甩在桌上,入木三分,“老娘我做了半早上,你居然敢说不饿。”
平一指心里默默流泪,颤巍巍的拿起筷子将盘里的无法称之为鱼肉的东西塞进嘴里,他真的宁可去吃药材。
所以说……平一指的眼睛眯了眯,在他面前秀恩爱的人都该去死啊。
“平大夫,老友来访,不出来迎接么。”低沉有力的声音聚成一束自屋外传进来。
平一指浑浊的双眼陡然清明,手中的筷子都来不及放下便嗖的起身快步走出去,“你怎么有雅兴到我这里来了?”
绿竹翁翘起了雪白的长胡子,“我来的时间可巧?”
平一指这才发觉自己手中的筷子,不由得低头苦笑,“唉,惭愧。你来找我,可是圣姑有事要老朽去办?”
“不然我也不敢来打扰你,有一个人身受重伤,若是有时间,跟我去看看吧。”绿竹翁知道圣姑倒是经常对江湖草莽施以援手,却没想到对名门正派的弟子也不会袖手旁观,不过那个小子人品不错,能救则救吧。
“好,我们立刻动身。”平一指受过圣姑的恩惠,不管叫他救什么人,他都是没有二话的。
回到屋里,平夫人已经进了里屋。“夫人,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这菜……”平一指看着桌上那条惨不忍睹的鱼,心里怯怯,可别让他都给吞了才能离开。
“既然有事就别耽搁,拿着快去。”平夫人手里提着早已收拾好的药箱,东西一应俱全,板着脸递给平一指道,“里面有几个馒头,路上记得给我吃了。”
平一指拿着药箱,这么多年啊,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夫人面冷心热的情谊,难为一把年纪了,居然还会为此说不出话来。
林逸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皮,定定的看着木顶天花板,一言不发。
“小尼姑?”田伯光看她这副傻傻呆呆的样子,心里有些惴惴,平一指明明说了没事,可看她这个样子,怎么总觉得撞傻了呢。
林逸听到声音,眼珠动了动转向田伯光,看了他好一会儿,却一句话也不说。
不会是,不会是失忆或者其他什么更严重的后果吧。田伯光心里一紧,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尼姑,还认得我不?”
林逸呆呆地看了他半天,看得田伯光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才慢吞吞的开口,“淫贼,你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还好还好,没发生什么事就行。田伯光把林逸抱起来,摸着小脑袋后面的纱布,“小尼姑不知道想什么想那么入神,我以为你被摔傻了。”
“在想令狐师兄啊。”林逸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觉得他看着活的潇洒,但是心里其实一点都不自在。”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烦恼呢?
又是令狐冲……田伯光觉得这名字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小尼姑,你有时间就该多想想我。”可怜他还有两个月毒药就该发作了。死他倒不怕,可是没把亲亲小尼姑吃到肚子里,怎么舍得死。
要是吃到了……那就更舍不得死了,吃一次怎么够。
“想你,想你干什么?”林逸更弄不明白了,“淫贼,思念就是因为两个人分开,其实不是什么好事,我宁愿天天看见你,也不愿意想你。”
田伯光觉得,他的亲亲小尼姑若是去采花,那些姑娘搞不好会哭着喊着倒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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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清心VS动心
“我们就这样不辞而别好吗?”林逸继续享受着公主抱的福利,顺便沿途观看一下飞速向后掠去的风景。田伯光不愧被人称作万里独行,单论轻功,恐怕没人能跟他一较长短,就是抱着一个人,脚下也是四平八稳。
林逸觉得自己跟坐磁悬浮列车一样,拉风又过瘾。心里不由得感叹,有武功真好,为什么自己就学不会呢。
要不是田伯光内力平平,就是林逸的便宜爹爹不戒和尚也绝对追不上他。可惜一物降一物,不戒和尚的高深内力,就死死的欺负住了一身好轻功的某淫贼。也许女婿就注定斗不过老岳丈。
“有杀人名医平一指在,令狐冲不会有事的。”说起来,最开始田伯光也想过能不能让平一指解开自己的毒,可是因为此要替他杀人,田伯光心里又不愿意。
亲亲小尼姑有事,那是例外,要救人,就是玉皇大帝他也要赌上一赌,可是自己的毒又不是没得解,无端欠下平一指一个人情,谁知道他哪天一个不高兴,让自己杀一些根本对付不了的人怎么办。
“可是还有桃谷四仙呢。”丢下他们四个,林逸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田伯光挑了挑眉毛,他就是故意要丢下那四只的,这一路要是有他们在,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机会把小尼姑吃干抹净啊。
“你不想赶快见到你师父了,可别忘了,嵩山派对三个老尼姑可是一直没存好心眼。”田伯光决定转移小尼姑的注意力。
“什么三个老尼姑,要叫三位师太,”林逸伸出小手戳他,“我师父是天底下最通情达理的好人。”
“即使你要还俗?”田伯光反问了一句,定逸是不是通情达理的好人他不知道,他只关心小尼姑能不能顺利摆脱这个该死的身份。
林逸底气不足的对手指,“她肯定会生气。”
“这还算通情达理?”
“这就好像自己养大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要嫁人了一样,心理上首先不好接受嘛。”林逸为自己师父进行辩护。
“……”田伯光很难想象出老尼姑送小尼姑出嫁的场面,尤其是定逸这个火爆脾气的老尼姑。
“不过她不愿意也不行了,小尼姑你肉也吃了,凡心也动了,这清规戒条守得住几个,我看菩萨也不会要你这种不诚心向佛的弟子。”不管怎么说,要坚定小尼姑还俗的决心。
“不能吃肉都是小事,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天天早上拿着木鱼敲啊敲的,简直就好像一直催我去睡觉。”林逸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大如斗。
“看来小尼姑你天生就不是出家的胚子,还是跟着田大爷去游山玩水来的有意思吧。”
林逸想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
这边田伯光带着人跑了,那边桃谷四仙可是气得跟炸了毛的猫一样。他们武功倒是比田伯光高一些,可是晚了一步,想追上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下次让我看到那淫贼,非把他腿打断不可。”
“我就说嘛,当年我们就该把他手脚都打断了,他今天就跑不了了。”
“小尼姑又不见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答应酒肉和尚的是找到令狐冲嘛,现在令狐冲也找到了,我们只要别再弄丢他就行了。”
“你们几个给我闭嘴!”平一指皱着眉头对桃谷四仙大喝,诊病之时最忌嘈杂,这几个人的声音能捅上天去,让他耳根不得安宁。
“你叫闭嘴就闭嘴啊。”桃谷四仙最见不得被人命令了,弄丢一个小尼姑已经让他们觉得很没面子,现在还被人呼呼喝喝的,“你信不信我们把你撕开四份,看你能不能把自己医活啊。”
“你们再吵,我就一针扎死他。”平一指拿着银针指着昏过去的令狐冲,“他死了老夫就清净了。”
“啊老头子你真阴险啊,”四个人明显吓了一跳,桃实仙看看三个哥哥,“怎么办?”
桃根仙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那就听他的喽。”
“还不闭上嘴。”平一指瞪了瞪眼,桃谷四仙立刻乖乖的蹲在一边,都拿手把自己嘴巴捂了起来。
“老朋友,令狐冲的伤势如何?”绿竹翁看看天色已经暗了,可令狐冲还是昏迷不醒,不由得有点担心。
“他本来就受了内伤,却被四道真气硬灌进体内,五脏六腑都已经受损,以致内力全失,又在近期再次被外力打伤……”平一指捋着胡须,每说一句,绿竹翁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刚才真不该轻易就放那些人走。
“平大夫,他可还有救?”竹屋里突然传出一个似水如歌的女音,回荡在这竹林之内,显得格外清澈动听。
“圣姑放心,尽我平一指生平所学,也一定会治好他。”平一指朗声回应,令狐冲体内真气虽然刚猛,却不至于无药可救,不过是麻烦了点。
“姑姑,天色已晚,就让这小子在别屋住上一宿吧。”看刚才那些人的样子,除了那个中年美妇和一个小姑娘真的关心这小子以外,其他人恐怕更多的心思还是在这本《笑傲江湖》上面吧,亦或是,所谓的辟邪剑谱。
绿竹翁所料跟事实差不多,在证实那本并非辟邪剑谱之后,岳不群便有些心不在焉,平一指请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再三坚持,而是顺水推舟的回到了王家。
“师兄,师兄?”宁中则几次出声呼唤,岳不群都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宁中则有些疑惑,伸手摇了摇他,“师兄,你在想什么?”
被宁中则一推,岳不群才回过神,“没什么,师妹,有事?”
“师兄,虽然我们在王家为客,可是今天冲儿被他们无故怀疑,你身为冲儿的师父,却不替自己的弟子申辩,反而还跟王家人一起……”宁中则语气温和,眼中却带着责怪。
“正因为我是他的师父,我才不能让别人以为我华山护短,”岳不群心思转的很快,早已想好了适当的说辞,半真半假的说道,“师妹,你想想,如果我一味替冲儿说话,不但不能洗清他的嫌疑,反而还会和王家翻脸,他们毕竟是平之的长辈,你也不想平之两边为难吧,而且,现在由别人口中证实冲儿的清白,不比我们更有说服力。”
宁中则想想也觉得有理,“可是冲儿被我一手带大,今天见他受伤,我心里真是……师兄,就这么把冲儿留在绿竹翁那里好吗?虽然他看上去没有恶意,可是我们毕竟不了解他。”
“冲儿内伤发作,带回来我们也无法为他治伤,平一指既然有那么大的名气,想必会有办法,而且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阵,正好可以让冲儿安心养伤。”岳不群叹了口气,“要不是灵珊私自做主把紫霞秘籍偷走,也不会弄丢了秘籍。”
“灵珊也不是故意的,最可怜的,就是连累大有的一条性命。”宁中则想起无辜枉死的陆大有,心里一阵难过。
“就是不知道谁把紫霞秘籍盗走了。”紫霞秘籍里面的功夫,可能跟辟邪剑谱有着莫大的关系,岳不群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
“你不会还怀疑是冲儿吧,他的个性我很清楚,我相信冲儿不会这么做的。”
岳不群点点头,“他现在的样子,拿了紫霞秘籍也没用,我知道了。”
令狐冲自从受伤之后,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四道真气总是在他经脉里四处游走,酸痛肿胀的让他一宿一宿都在不时地痛醒中渡过,如果不是他生性豁达,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变得性情暴戾,粗暴不安了。
所以朦朦胧胧的醒过来时,令狐冲恍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那股冲撞的真气也沉寂了下来,鼻间清新的竹香环绕在屋内,禁不住舒服的吸了口气。
咦,这里好像不是王家别院。令狐冲看着屋内的摆设,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夜间的竹林比白昼多了一丝静谧和深邃,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的竹叶相互摩挲,反而带给人一种心灵上的安宁。
令狐冲站在院子里,舒展开双臂一副悠然享受的模样。
“夜深露重,令狐公子身上有伤,更应该在屋内静养。”
轻灵的声音打断了令狐冲的自我陶醉,诧异的转过身,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他坐在青石凳上,带着轻纱斗笠,恍然若仙。
“姑娘你是绿竹翁老前辈的女儿吗?”令狐冲脱口就问,忽然又觉得不太对,绿竹翁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他的女儿少说也该有四十岁了,可是面前的女子只听声音,就知道应该差不多二八年华,想到这里便立刻改口,“我说错了,姑娘应该是老前辈的孙女吧。”
“我是谁并不重要,令狐公子若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回屋休息吧。”白衣女子缓缓站起身,转过来面对着令狐冲劝道,面纱完全遮住了她的容貌,夜色深重,令狐冲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身姿。
令狐冲歪了歪脑袋,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是有面纱遮挡,他却越是想知道那张面纱之后到底是怎样一张容颜。
脑中忽然一警醒,自己跟这位姑娘不过是初次见面,人家还是好意担心自己的身体才出言相劝,可自己不但不感激却还冒出这种无耻荒唐的念头,真是该打。
这么想着,令狐冲果断的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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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令,令狐公子。”白衣女子被令狐冲突如其来的自打一巴掌惊呆了,她原本是没打算现身的,可是见令狐冲身上的伤刚好了一点,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心里其实有些小责怪。没想到令狐冲的反应这么大,倒叫她禁不住结巴起来了。
“是我唐突了,姑娘一番好意,我却……总之,真是不好意思。”令狐冲再生性不羁,也不敢直白的说出来自己刚才有一窥她容貌的冲动。
“有什么要紧的事,你可以自责到惩罚自己的地步呢?”白衣女子看着令狐冲的样子,心里的小恶魔露出了一点尖角,故意有些好奇的不依不饶问道。
“……我,”令狐冲平日里倒是油嘴滑舌,就是在小师妹面前,也是正理歪理说不完道不尽,经常逗得小师妹乐不可支。可是这会倒有点张口结舌,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理由,最后颓然叹了口气,认命的老实回答,“我是在想,姑娘你声音如此好听,却以轻纱遮面,未免有些可惜。”
“你这么说,就是想看我的样貌如何喽,”白衣女子故意深深叹了口气,“原来天下男儿都一个样子,看一个女子都是注重她的容貌是否美丽,说不定我就是生的丑陋,才用这轻纱遮起来以免吓到人呢。”
她说的沉重,令狐冲却意外的听出来那轻快的语气,心里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微微翘起嘴角,“说的也是,要论肤浅,男子女子其实没什么差别,第一眼看过去,还不就是美丑定论,可是这相处时间越久,就越能清楚明白,有些人就是外表光鲜,心地却丑陋万分,而有的人呢,虽然面貌不尽如人意,可是这心肠却足以叫很多美丽的女子汗颜。”
“既然都已经美丑定论了,又如何相处的下去,怎么能发现心地的美好呢?”白衣女子被面纱遮住的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令狐冲夸张的皱起眉头说道,“正是如此,不知道有多少人错过了良偶佳配,后悔终生呢。”
“那你错过了吗?”白衣女子调侃似的随口一问,却叫令狐冲的脸色瞬间黯然起来。
“我不是因为外貌,是我这张惯爱胡说八道的嘴。”令狐冲情绪低沉的说道,“小师妹最不喜欢我不正经的样子,我却总是改不过来,其实也是我自己活该罢了。”
“你既然天性如此,就是强迫自己改了,也不能让你小师妹开心的,做一个不是自己的自己,最终也只是两个人都痛苦而已。”见他这副样子,白衣女子忍不住安慰道。
令狐冲天生聪明,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从小到大的情谊,怎么可能说放开就放开,他不怪任何人,只是单纯的无法释怀,被自己的情绪束缚。
长夜漫漫,无法入睡的,又何止竹屋的两个人。
抬头看着天上的满月,林平之眼神迷蒙,今天并非中秋,可是他却想着往年佳节,一家人赏月团圆的美景。只是短短几个月,便一切物是人非。
啪,捏在指间的一根细枝应声而断,搅扰了林平之的思绪。随手把断枝丢在地上,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惊动任何人后,才默默的走出院子,停在王家别院不远处的树林边。
他不能吵醒其他人,其实他不该半夜出来的,让别人发现的话,又是一番解释。
不是他想变得这般敏感,实在是事实教会他如此,一本辟邪剑谱,不但害的他家破人亡,更让他逐渐看的明白,就好像今天白天的一切。
那些人的眼睛,都藏不住他们的心,林平之甚至想象的到,今天拿着假辟邪剑谱的人若是自己,只怕下场要比大师兄凄惨百倍。
难道父母当初宁愿带着自己逃跑,也不愿意来投靠外公家,就是已经想到了他们的嘴脸么。
原以为投身华山,不但可以为父母报仇,更能保得住性命。可是今天看来,自己的师父,岳不群,也对辟邪剑谱抱有觊觎之态。这么一来,林平之就不得不怀疑他收自己为徒的意图。
回想最开始,他先让自己的女儿假扮酒家之女埋伏在半路,莫不是故意引自己与青城派结仇,再在自己走投无路之时以侠义姿态出现,明着收自己为徒,暗则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辟邪剑谱的下落,甚至不惜让他的女儿来接近自己。
林平之越想越有可能,不然岳不群疼女儿如掌上明珠,怎么舍得让她去扮演那么低贱的身份,还任人调戏欺凌。
“岳不群!原来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枉我还把你当师父!”林平之抽剑发泄的狠狠砍在树上。
咚,一个东西砸中了他的后背,林平之陡然一惊,“谁?!”
没有回应,林平之心跳的飞快,握剑的手都出了汗。
咚,又一个东西砸中他的后脑勺掉在地上,林平之猛地低头,发现那是一颗李子。
“是谁装神弄鬼,不敢出来见人。”林平之心里稍稍安定一点点,对方好像没有恶意,只是戏耍他一样。
“骂自己的师父居然还骂出声来,你不怕有人听到定你一个欺师灭祖吗?”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林平之飞快退后几步才抬头去看,树上坐着一个小姑娘,不过夜深又有树影遮挡看不清长相。
“你什么时候坐在那儿的,为什么要偷听我说话?”林平之心里一阵后怕,还好他只是说了一句,要是之前那些想法有一句半句让岳不群知道,他恐怕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比你早来,是你打扰了我才对。”小姑娘坐在树上,嘴里好像还吃着东西。
“今天的话,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出去。”林平之见她一个小姑娘却敢孤身一人在外,不是武功不弱就是背后有靠山,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好忍气吞声的相求。
“辟邪剑谱很了不起吗,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得到呢?”
林平之脸色一沉,“你怎么会知道辟邪剑谱的事?”
“白天我也在啊,”小姑娘理所当然的说道,“好好的一本旷世曲谱,却被一群瞎眼的人当成剑谱,你说好笑不好笑。”
“你跟着我们是为了什么?”
“谁跟着你们啊,”小姑娘不服气的反驳,“曲谱是我爷爷的,我当然要好好的看着它是否真落入有缘人的手里啊,倒是你们,不但看不懂,反而还因此误会一个大好人。”
“相比起杀人放火,只是误会算得了什么。”知道她口中的大好人就是令狐冲,林平之见怪不怪的回答。
“很奇怪啊,要是辟邪剑谱真有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福威镖局还会被灭门呢?”小姑娘吐出李子核,“这样一个剑谱有什么好争的。”
“你有所不知,当年林远图正是靠着七十二路辟邪剑法称雄黑白两道,才创立了福威镖局。”林平之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对这个陌生的小姑娘说了太多话,也许是怨气憋在心里太久,而这个小姑娘漫不经心的说话让他感觉心安,才忍不住对她倾诉一些吧。
“你是说他们觉得自己拿到辟邪剑谱就可以跟当年的林远图一样吗?”
“谁不是这么想的。”林平之自嘲的一笑。
“真是好笑,”小姑娘脆生生的低笑声仿若银铃,“林远图的辟邪剑法再厉害,也不如少林的易筋经和武当的太极剑,而且只有林远图一个人厉害,说不定是有什么限制让别人练不成呢?”
“少林武当远不是常人可以得罪的起的,”林平之的声音略显低沉,“可是福威镖局,却已经不如当年。”
“小林子~~你在这里啊。”岳灵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平之一惊,再抬头间,树丫之间的小姑娘已经不见踪影,心里反倒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镇定的回过身,“师姐,这么晚你怎么出来了?”
“我刚刚睡不着,去找你陪我出来看星星啊,可是发现你屋里没人,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也睡不着。”心里对岳不群有了极大的怀疑,现在看着岳灵珊,林平之脑子还在揣摩,究竟岳灵珊对于岳不群的阴谋知道多少。这个从一进师门就待他不错的少女,到底有几分真心,还是全部都是虚情假意,只为了与她父亲一起图谋林家的剑谱。
岳灵珊看着林平之面色不愉的样子,以为他还为今天的事耿耿于怀,“小林子你别担心了,虽然今天确实没有找到你们林家的辟邪剑谱,可是爹和我娘都会帮你报仇的。”她心里对自己的父亲极为敬重,心想着自己的爹爹是中正仗义之人,绝对不会对自己徒弟的家恨袖手旁观的。
“我知道了,”林平之听了她的话,却眼底一黯,“很晚了,明天我们还要去牡丹盛会,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啊。”岳灵珊乖乖点头。
“师姐,”走了两步,林平之忽然叫住她,脸色隐隐有些不安,“今晚的事情,别告诉师父知道……免得他为我担心。”岳不群老奸巨猾,他今后必须更加小心了。
“放心吧,你也是,练好华山剑法,相信就算找不到辟邪剑谱,你也一定可以报得了仇的。”岳灵珊感怀他身世可怜,却还为别人着想,心不由得就软了很多。
客栈里,田伯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君子过,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愚蠢过。亲亲小尼姑受了点伤,正是要人“照顾”的时候,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居然要了两个房间!
他到底是犯了什么神经?
“淫贼,你睡了吗?”田伯光耳中听着隔壁的房门被打开,然后是林逸细声细气的问话。登时身子一翻从床上下来,快步走过去打开门。
所谓灯下观美人,小尼姑曼妙的身姿即使裹在宽大的缁衣里,被昏黄的灯火一耀,反而更觉得曲线毕露,田伯光眼神带了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暖,嘴里调笑,“小尼姑这会来找我,不是想一个人睡觉得寂寞,想跟我一起大被同眠吧。”
“我想吃冰糖葫芦。”林逸一双小鹿眼睛水漉漉的看着田伯光,甜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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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采花大盗VS聋哑婆婆
田伯光从来都知道,他的亲亲小尼姑就是油盐不进破坏气氛的第一把好手。
可是每一次听着林逸嘴里说出来,他还是感到一阵气短。难道大晚上除了吃,她就不能想点别的吗,比如……吃,可是此吃非彼吃,难为他好不容易正人君子了一回,这么快就破功了。
“我看见天桥那边挺热闹的样子,应该有冰糖葫芦吧,我突然间好想吃,淫贼,我们去买吧。”林逸眨着眼睛满怀期望的看着田伯光。
田伯光眼珠转了一下,咧开嘴一笑,“买也行,不过你吃完了,可得让我吃了。”
林逸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吃完了再吃,吃完了还怎么吃?难道他要先看自己吃,然后他再吃,可是为什么还要有先有后的吃?
脑子里跟绕口令一样的想法绕的她都糊涂了,只好糊里糊涂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可以一起吃呢?”
嘿嘿嘿嘿,他就知道……这可不关他的事,是小尼姑主动邀请他的,“可以啊,你说一起吃就一起吃。”
“那走吧。”林逸想吃冰糖葫芦都快馋死了。
“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林逸的小脑袋受了伤,跑来跑去的田伯光心疼,再说那天桥又不远,要不了一刻钟就能回来。
林逸笑眯眯的趴在窗棂上,一眼望到尽头,天桥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其实她也想去凑凑热闹的,不过淫贼担心她她心里知道,就乖乖的在这里等他好了。
磕噔,门闩被轻轻的挑开了。
“淫贼,这么快啊?”林逸有点纳闷,这不是才出门吗,就是用了轻功也没有这么快吧,还是说客栈外面就刚好碰见有卖冰糖葫芦的?
“呵呵,小美人,大爷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等着我来的,你倒是有趣啊。”门外进来的不是田伯光,而是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
不是淫贼啊……林逸有点失望,指着门软声软语的下了逐客令,“你走错门了,我不认识你。”
走,想得美,白衣男子忽的打开手中折扇,“没走错,啊,本来大爷我以为尼姑都是面目可憎,不堪入目的,却没想到今天在此遇到一个绝色尼姑,运气真不错。”
林逸听见他不礼貌的话,心里不自觉的有些反感,虽然这人跟淫贼说话都不正经,可是这人的话里,却带着明显的恶意。
跟淫贼完全不一样。
林逸的手抓住了窗棂,“你不走我喊人了。”
喊人?白衣男子挑起半边嘴角邪邪一笑,屋里顿时就充斥了一股迷醉的香气,林逸不懂这种香气意味着什么,登时眼前一阵晕眩,脚下一软就要栽倒。
白衣男子上前一步接住了林逸倒下来的身子,“小尼姑你常伴青灯古佛,肯定不知道这男女之间的乐趣,今晚大爷会好好教你的,说不定你尝了一次之后就欲罢不能,到时候求着大爷不肯放手呢。”
林逸懂了他要做什么。她是很怕死的人,眼前这个人明显只想劫色不会害命,她是否应该为了保住小命乖乖听话。
白衣男子见林逸呆愣着,想她吸了药香,说不定定力差,药性很快发作,这会只等着与他翻云覆雨,已经不想反抗了。他最喜欢的就是女人听话,享受起来才觉得身心愉悦,一转身将林逸放在床上,手中折扇搁在一边便要解衣裳。
林逸狠着心咬破了舌尖,一把抓起枕头按在他脸上,然后连滚带爬的翻身逃下床,生平第一次骂出了脏话,“跟你有狗屁乐趣,你又不是淫贼!”
白衣男子被林逸的话说的怔了一秒,什么他不是淫贼。可是色|欲熏心的他哪里愿意想这些,身影一晃就擒住了林逸的手腕,箍紧的大掌捏得林逸生疼,冷冷笑道,“我不是淫贼,我是采花大盗,呵呵,总之不管哪一个,你今天都休想逃的了,告诉你,大爷我可没有兴趣哄你开心,惹毛了我,当心我不顾忌你的小命!”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极为阴狠,林逸的反抗已经磨光了他不多的耐性。
林逸小鹿般的眼睛瞪着他,毫无杀伤力,可是突然她小口一张就咬住了白衣男子的手。这一口林逸是使足了力气,牙齿间很快就感觉到了血腥气。
她做不到乖乖听话,她知道自己这样会惹怒他,会小命不保,可是她没工夫去想为什么,反正她就是在意这个人碰自己,在意的宁愿丢掉性命。
找死!白衣男子玩过不少女人,也见过如她这般烈性的,最终的下场无一不是做了掌下孤魂,他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哪怕是个绝色美人也一样。
手一扬便朝着林逸的天灵盖拍去。
姗姗来迟的短刀终于在最后一刻及时出现,快狠准的将白衣男子的手齐腕切断,然后白衣男子被一脚踢在胸口倒飞了出去砸在床上。
“淫贼……”林逸被熟悉的手臂揽在怀里,积聚了许久的委屈让她差点就哭出声来。可她还是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能哭,那个坏人还在,哭了淫贼会分心的,她不会武功就已经帮不上忙了,不想再关键时刻还拖他后腿。
田伯光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双总是带着笑意的双眼此刻早已怒火冲天,凌厉的目光让白衣男子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刺骨的杀意,这人武功比他高,被切断的手腕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衣男子想逃跑了,他可不愿为了一个女人白白送命,但是他怕自己还没逃出门口,就会被砍成两截。事实上他看的很清楚,如果不是为了护着怀里的小尼姑,这个男人早就动手了。
他突然想到了脱身的办法,“这个小尼姑中了我的迷药,一个时辰之内一定要与人交合,不然就会全身血脉尽爆而死,你自己选选看,是要我的命,还是要她的命。”
田伯光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我杀你,用不了一刻钟。”要不是他怕小尼姑等得急早早回来,那这会……手里的短刀被攥的更紧,这人一定要死!
“的确,你杀我不过一刻钟,可是……”白衣男子忍着断腕的剧痛,另一只手拿出一包药粉,“我却可以在死之前再下一次毒,这种药性刚烈,若是中了两次,哼,就是清心寡欲的圣女今后也只会变作淫|娃荡|妇了。”
田伯光差点按捺不住冲上去把他砍成几块,手里却更护着林逸退了一步,心不甘情不愿的叹了一口气,让开了道。
白衣男子赌对了,这人果然是更看重那小尼姑,当下也不敢停留,脚下一点就往外逃。
田伯光等着他掠过自己,看也不看的将手中短刀运足内力飞快向后一掷,噗。
白衣男子只觉得胸口一阵哇凉,便从半空中一头栽了下去。
田伯光连头都懒得回,真以为欺负了亲亲小尼姑,还能让他活着离开吗,没有把他大卸八块都已经是便宜他了。
打横抱起林逸,田伯光带着她到自己的房间,看着她满脸潮红的样子,再一次觉得刚才就这么一刀杀了那人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刚才被白衣男子钳制的时候,林逸还感觉不出异常,这会有淫贼在身边,安了心,还来不及哭就觉得眼前一切变得朦胧起来,身体内好像有一股奇怪的燥热在到处游走。
“小尼姑,疼不疼。”田伯光看着她被捏红的手腕,大手轻轻的包裹住,稳着力道帮她按摩。
“淫贼~~”林逸微微用力,就挣脱了田伯光的大手,朝着他伸出两条纤细的胳膊,索要抱抱。
完了,田伯光眉头一紧,看来那个人说的不假,小尼姑真的中了春|药。
再再一次觉得那人不该就这么一刀杀了,应该千刀万剐。
田伯光抱起林逸,她的一双小手就自动的缠上了田伯光的脖子,迷蒙的双眼带着令人着迷的魅惑,“淫贼,我难受。”
有了药性的催使,林逸连往常软糯清甜的嗓音都变得极具诱惑力,“淫贼”这两个字从她口中溢出,听的田伯光心都酥麻了半边,忍着冲动拿手搭在林逸脉上探了探。
与催情香不同,这种药性极猛的东西,其实已经算是毒药了。依那真正该千刀万剐的采花大盗所言,中此药者一个时辰之内一定要与人交合,有一半是扯淡。只要有个内力深厚的人在此,也可以把毒给逼出来,可惜,田伯光轻功一流,内力还不够这个资格。
可是看小尼姑的样子,别说一个时辰,就是一刻钟她都忍受不了。
那就只剩一种办法了。田伯光一手抱稳林逸,一脚踢开墙边的桌子,用手托着林逸的小屁股抵在墙上。林逸的双腿自动自发的盘住了他的腰,双手搂紧他的脖子,把头埋在田伯光的颈窝里,“淫贼,我好难受~~”
已经被药性荼毒的差不多失去理智的林逸搞不清自己在做什么,她只知道体内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游走在四肢百骸,涨的难受却又找不到渲泄的出口。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折磨的林逸呢喃声里都带了哭腔,唯一还残存的意识,就是抓紧眼前这个人,那种熟悉的触感才能让她心里安定,身体里的喧嚣却更加强烈。
田伯光的呼吸早已变得粗重,他说过,他一定要办了小尼姑,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却没有立刻开始,而是捧着林逸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喘息着问道,“小尼姑,看着我,说,我是谁。”
“淫贼。”得不到纾解的林逸扁着嘴委委屈屈的吐出两个字,搂着田伯光的小手不由自主的将自己揉进他怀里,尽力的贴紧他,却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田伯光抚摸着她的脸颊,用这一生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开口,“我娶你,好不好,跟我在一起。”
林逸混沌的脑子已经接收不进任何话了,她用脸使劲磨蹭着田伯光有些粗糙的掌心。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田伯光无赖的说了一句,终于放开顾忌,带着万分怜惜吻上了林逸的唇。
与之前偷吻那两次不同,这一次林逸是半清醒半糊涂,但还不是完全失去意识,心底的渴望和药性的催使让她不由自主青涩的回应着。
田伯光本不想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跟她成其好事,他虽然心里一直痒痒,可不能不为小尼姑着想一下,毕竟他不在乎可以,可是小尼姑头上还顶着一个出家人的身份,未还俗成亲就跟他在一起,这种事情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甚至不敢想象会对小尼姑造成什么可怕的影响。
可如今……只能尽快找到定逸,让亲亲小尼姑还俗才是头等大事。只要成了亲,自然就不用担心了。
主意打定,田伯光也就不再多想,轻轻撬开她的双唇,导引着她生涩的回吻,说起来男人似乎在这种事情上的本能总是比女人高出一些,很快他就完全掌握了主动性,连带的林逸也跟着娇喘起来,身体里的燥热越发急切让她想更近一步,却只能简单的抱紧田伯光,不想放开。
知道林逸难受,田伯光其实很痛恨在这种前提下吃掉他的亲亲小尼姑,不过既然别无他法,他只能别让两人的第一次如此草率。将林逸轻柔的放在床榻上,田伯光一边吻着她,一边伸手解开她的衣带。
只这一次,他以后一定好好补偿小尼姑一个洞房花烛夜。
背后突然袭来破空声,田伯光警醒之下猛然回身,挡开了来人偷袭的第一掌,却被第二下打在肋骨上,当下一口血喷出来被打了出去。
“什么人!”田伯光按了一下隐隐作痛的位置,就知道自己肋骨断了一根,床前站着一个村妇打扮的老婆婆,阴沉着脸不声不响的看着田伯光。
田伯光想起自己的短刀留在那死人的身上还没拿回来,糟了,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来意。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这老村姑突然出手,招招狠辣,恨不得将他立毙掌下一样。田伯光本就被偷袭受了伤,而且这老村姑内力比他高出许多,没过几招又挨了一掌,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我们跟你有什么仇!”田伯光知道自己打不过她,难道今天他和小尼姑都要死在这里。
床上的林逸突然发出一声难受的喘息,还要出手的老村姑突然身形一转,捞起林逸就跳出窗口。
“小尼姑!”田伯光怎么可能让这个不明不白的人把林逸带走,可是他刚走出两步,却颓然跪倒在地上,那老村姑下手太狠了,他此刻连站起身都困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尼姑被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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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赌心试人VS磐石蒲苇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被这个村妇打扮的老婆婆强拉着,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林逸心里不情愿,却又不能开口骂她。
她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被这个老婆婆带出来,那会软绵绵的没力气说话和反对。老婆婆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帮她把体内的毒性给逼了出来,浑身说不出来的燥热难受一下子就去除的无影无踪。
林逸记得先前那个坏人说的话,可是拿内力能逼出来她倒是不知道,这会欠下老婆婆一个天大的人情,她虽然有了力气,却不好意思开口说难听的话了。
可是……“老婆婆,你刚才为什么要打淫贼啊,他受伤了没有,你别拉着我,让我回去吧好不好。”林逸只知道这个老婆婆突然冲进来带走了她,却不知道田伯光的情况如何,所以心里固然担心却不是很着急。
老婆婆只是拽着林逸不松,闷着头往前一直走,别看她年纪有些大,抓着林逸虽然不疼,可是林逸不管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她的桎梏。
“老婆婆,你应该是误会淫贼了,他刚才是要救我,”林逸根本就不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婆婆到底为什么要救自己,又为什么要把她带走,见自己不管怎么问她都不回答,林逸呐呐的猜测,“老婆婆,你是听不到,还是不会说话啊,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仍旧没有任何反应,这个老婆婆好像真的听不见也说不出,不然她总会解释一下这么做的理由吧。林逸叹了口气,她是不是因为又聋又哑,才一定要带自己去看才明白呢。
可是……林逸好记挂田伯光,她那会神智不是很清晰,还不知道老婆婆已经出手打伤了田伯光。
老婆婆带着林逸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走得飞快,没过多久就到了一个山洞口,对着林逸歪歪脑袋示意她进去。林逸想着这个哑婆婆既然救了她,应该是不会害她的。
林逸踩着厚厚的枯叶走进去,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老婆婆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跟在身后的聋哑婆婆丢给林逸一个包裹,林逸慢腾腾的打开一看,里面是馒头和水囊,还有一些其他的日用品。呆愣了十几秒,林逸猛然反应过来,哑婆婆该不会是想把她囚禁在这里吧!
轰的一声巨响,林逸赶快抬起头来时,洞口已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堵住了大半,只留下几个拳头大小的不规则缝隙。
“哑婆婆,你做什么,”这会就算哑婆婆没有坏心林逸也急了,扑过去扒在石头上透过缝隙大喊,“你放我出去啊,你干嘛把我关在这里?”
哑婆婆也隔着缝隙打量林逸,面部表情虽不柔和也谈不上凶狠,那是一种林逸看不懂的表情。
但是林逸没有心情研究哑婆婆是什么情绪,她不想被关在这里,“哑婆婆,我求求你放我出去,你想要我帮忙做什么你可以写字告诉我的,我跟你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或许是被林逸吵得不耐烦,哑婆婆离开了林逸的视线范围,林逸又喊了好长的时间,可是外面静悄悄的,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知道哑婆婆不会理自己了,林逸缩缩肩膀坐在地上,抱住双膝把自己蜷成一团。
她会被关在这里多久,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这个冷冰冰的石洞里,不能见爹,不能见师父,也不能见淫贼了。
会吗?可是为什么,她和淫贼都没有得罪任何人,没杀人放火也没打家劫舍,可麻烦还是一堆一堆的找来,还不允许他们解释。
就好像刘叔叔和曲叔叔,他们也没有做错事,嵩山派却始终不肯放过他们,为什么?
非烟明明只是个小女孩,却差点死在一个号称名门正派的“大侠”手上。
江湖是个一点也不好的地方,没有对跟错,只有谁的武功高,谁就可以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好想离开这个江湖远远的。
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滴打在膝盖上,又迅速在空气里冰凉。林逸很少哭,父母走的时候她太小,还不懂得伤心,外婆走的时候她第一次哭,明白什么是失去。第二次哭是她以为要失去淫贼的时候,虽然其实被淫贼骗了,但她心里很开心,没有什么比人活着还在一起更幸福的事情了。
可是这个哑婆婆这么厉害,又不肯听人说话……好吧,就算哑婆婆听不到,可是她真的很不讲理。
林逸扁扁嘴,哭的抽抽噎噎,她想淫贼了。
所以说,思念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情,只有分开,才能体会到这种难受的感觉。
身后的石头轰隆一声被移开,聋哑婆婆站在林逸身后,“你哭什么?”
啊!林逸被哑婆婆,不是,是老婆婆突然一张口吓得连哭都忘记了,怯怯的吞了口口水,“你,不是不会说话吗?”
“我是懒得说话,怎么是不会说话。”哑婆婆的语气好像在鄙视林逸不带转弯的一根筋思维,不说话就是不会说话,哪有人这么想。
对啊,老婆婆一直对她不理不睬,林逸就自觉的认为她不会说话了,真笨。
“那你听得见,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林逸还是有些小小的被骗感觉,不过这不是重点,“老婆婆,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不行。”老婆婆二话没说就拒绝了。
“为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刚才明明救了我,却要把我关在这里,我不明白你想做什么?”
“你知道我对你好就行,”老婆婆有些欣慰的说道,“你现在情绪激动,脑子不清醒,说的这些话算不得数的,所以我才不跟你争辩。”
“我哪里不清醒了,我要回去有什么不对吗?”林逸对老婆婆的话感觉匪夷所思。
“哼,那个狗贼这么对你,你居然还要回去,我怎么能让你做这么糊涂的事情。”林逸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老婆婆就是一肚子气,要不是她白天看着面熟,晚上及时赶来,林逸就要被那个恶贼给玷污了。
“你不能这么说他,”林逸的小脸也沉了下来,“他是为了救我。”
“救你,明明可以用内力把毒逼出来,他却一心只想要你的清白,这还是为了救你,”老婆婆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林逸油盐不进的模样,“我看他只是想占你的便宜,你却傻乎乎的被他所骗。”
“不是你说的那样,”林逸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事实跟那个坏人说的不一样,可是就算真的可以用内力逼出来又怎么样,是那个坏人骗了他们,“总之不是淫贼的错,他又不知道可以用内力逼毒。”
“不知道,”老婆婆冷笑,“你也叫他淫贼了,大名鼎鼎的万里独行田伯光会不知道春|药是可以用内力逼出来的吗,他分明就是想借机轻薄你。”
“你胡说。”林逸又气又急,怎么跟这个老婆婆解释她都不听。
“我胡说什么,不然你告诉我,你们并非夫妻,他若真是喜欢你,更应该恪守礼节,而不是顺水推舟要做这等禽兽不如的事。”老婆婆心里更是生气,那个混球和尚怎么就把女儿教的这么呆傻,被人占了便宜还为那人说话。
见老婆婆越骂越狠,好像田伯光就是个世间绝顶的恶人一样,林逸哪能乐意,心一横豁出去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做就做了,那又怎么样!”
………………
见老婆婆震惊到无以言语的样子,林逸也觉得自己说的太直白了,不过话都出口了,她也不认为有什么错,“而且,他也说娶我了。”不知道那些被求婚的女孩子是什么心情,反正想起田伯光在她耳边说的这句话,林逸一向大条的人都不禁有些脸红红的半低下头,嘴角禁不住翘起一点得意的笑容。
林逸当时脑子虽然混沌,可是该记住的重点倒是没落。
啪,老婆婆一掌打碎了一块人头大小的碎石,气得嘴唇都哆嗦,“你,你怎么如此好骗,他嘴上说说你就信了,男人都是好色无厌之徒,他这会为了得到你什么不会说,等得手之后还不是会去找别的女人,到时候吃苦的人是你。”
“如果照你说的这样,那这个男人就算成了亲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该变心还是会变心,可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淫贼不是,我爹爹也不是,”林逸好像觉得还不够,搜肠刮肚的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刘叔叔和曲叔叔也不是。”
“你爹……”老婆婆脸色一变,声音下意识的放轻,“你爹怎么就算个好男人了。”
“当然了,我爹一直深爱着我娘,即使我娘因为误会他才离开,他还是专心一致的十年如一日去找我娘,毫无怨言,爹爹说,我娘是世界上最美最好心肠的女人。”林逸真的很羡慕这个没见过面的娘亲。
“最美,最好心肠,”老婆婆喃喃自语着,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既然他觉得自己娘子这么好,为什么他的娘子还会离开他。”
“我听爹爹说过,”之前林逸也好奇,缠着不戒和尚给她说过,可是这个事实真相却叫她有些哭笑不得,“那会我还是个手抱的婴儿,爹爹带着我在门口晒太阳,这个时候来了个姑娘夸我长的可爱,爹爹心情好,就回了一句给那姑娘,说她也挺漂亮的,谁知那个姑娘居然生气了,说爹爹调戏她,还跟爹爹打了起来,幸好爹爹武功高强,可是好不容易打发走那个姑娘,娘亲却误会爹爹喜欢看别的美貌女子,一气之下就走了。”
说起来,爹爹真是可怜,明明没有做错事还惹怒了娘亲。
“男人既然成了家,当然就不该看别的女人。”老婆婆哼了一声,语气又硬了起来。
“那总不能出门就把眼睛蒙起来吧。”林逸嘟着嘴说道。
老婆婆语塞,僵了许久才讷讷的问道,“那你也觉得你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吗?”
“我娘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林逸一脸骄傲的果断回答,“有一个这么爱她的爹爹,我觉得娘也是很在乎的爹爹的,不然不会这么轻易生气,但愿爹爹尽快把娘找回来就好了。”
林逸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自己严重跑题了,看那老婆婆独自沉思,会不会是自己爹娘的情意把她打动了,“老婆婆,你可以放我回去了吗?”
老婆婆闻言,慢慢转过身,“不行。”
林逸气结,这个老婆婆怎么这样。
“你既然说那个淫贼心里重视你,好,我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他若找到这里,我就承认他对你是真心的。”算了算路程,田伯光要是真有心,三天绝对足够了。
“干嘛要你承认?你又不是我爹……”林逸看这老婆婆的样子足有六七十岁,“难道你是我奶奶?”
林逸可怜的小脑袋瓜挨了一巴掌,虽然一点都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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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误会又见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
虐了吗?真的虐了吗?咱一直觉得很甜的说,怎么就虐了呢?
只要不戒和尚和淫贼一见面,这事情就清楚了呀,而且一下子搞定的就是两个,多方便啊
本来以田伯光的名声,就很容易被人误会的说。
咱觉得总好过相爱的两个人之间有误会是吧。
老婆婆估计的原本也没错,以田伯光万里独行的轻功,再加上闻香识女人的天赋,找到林逸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就算田伯光挨了她两掌,三天的时间也不算少。
可是她错估了一点,那就是在此之前,田伯光还被未来准岳丈不戒和尚喂了一颗毒药。
这事情就大条了。
老婆婆觉得田伯光轻功卓绝,内力纵使不够深厚,也不会太差,其实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先不说田伯光根本就没有能力帮林逸逼毒,光说挨了这两掌,好死不死居然把身上的毒性给激了出来,这一下别说追人,连走快点都困难。
还好以田伯光走江湖多年的眼光,看得出来那老婆婆对林逸不但没有恶意,倒像是在保护林逸。
莫非她和林逸有些渊源?田伯光这么安慰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拖着伤病的身体赶路,走不快也无所谓,减少一点距离就可以早点找回小尼姑。
想想自从遇到亲亲小尼姑,他的霉运就接连不断,莫非是老天太看不过眼他这个淫贼,注定要他孤独一生?
呸呸呸,田伯光使劲鄙夷自己的这种想法,什么狗屁天意,他就不信了,就是天下人都反对,只要小尼姑不讨厌他,他怎么都不会放手的。
现在只希望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疯婆子真的不是对小尼姑不利就行。
田伯光在这边对救走林逸的疯婆子诸多意见,岂不知这个疯婆子对他也是时时暗骂,极度不满意。她已经给了田伯光三天的时间,他若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怎么也该到了才对,哼,已经过了这么久,明显是不把小尼姑的安危放在心上。
林逸正抱着老婆婆采来的野果子吃的香甜,突然被老婆婆一把拽住手腕,手里的果子掉在地上。
“老婆婆,你又带我去哪里啊?”林逸身不由己的随着老婆婆前行,不知道这个老婆婆又有什么烦心事,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已经过了三天了。”老婆婆头也不回的说道,声音里隐含怒气。
“哦,好快啊。”林逸赞同的回应。
“已经三天了,他还是没有来找你,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那个淫贼喜欢你吗,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发觉林逸没有一点伤心或者生气的样子,老婆婆心里是又气又难受,她难道还不懂男人的失信都意味着什么吗?
“没来就没来啊,”林逸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三天是你定的,他又不是小狗狗,还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拿绳子拴上怕丢了。”
老婆婆更加不理解林逸为什么可以这么镇定,“你若是不在乎他,那之前为何要回去,又为何要哭?”
“我当然在乎他,那你愿意放我回去吗?”林逸眨巴着大眼睛满怀希冀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他不来找你,你反而要去找他,这种忘情薄幸的男人有什么好留恋的。”老婆婆看小尼姑这个样子,哼,肯定是被那个只会花钱巧语的淫贼给骗的不知是非好赖了,她绝对不能眼看着小尼姑自己往火坑里跳。
“为什么一定要他找我,喜欢本来就是相互的事情,总不能只要一个人永远付出,另一个人永远接受,这也太不公平了。”
“女子出嫁就要从一而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吗,这世间狗屁不通的道理太多了,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老婆婆觉得有必要谴责一下恒山派那些尼姑都是什么迂腐的思想了。
林逸觉得自己和这个老婆婆总是搭不上话,虽然和爹爹师父他们交流一些事情的时候也有点问题,可是他们愿意听她说话,这个老婆婆却总是自说自话,可林逸还是要为自家师父辩解一下,“老婆婆,我师父是尼姑,尼姑是不可以嫁人的,她怎么会跟我说这些事情啊。”
“……那你这些迂腐的想法都是谁教的?”老婆婆被林逸的话梗了一下,她气得确实忘了这一茬。难道是不戒那个死混蛋?
要是的话他就死定了。
林逸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世界的人说她的思想迂腐?!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共同经营和保护的呀,难道这种思想还算迂腐,那怎么样才算开明,找一个千依百顺只求付出不求回报的,而且跟三妻四妾又有什么关系。
“婆婆,要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他心里就不会再容得下别人的存在,男子三妻四妾,或许是因为他们喜欢齐人之福,但那不是爱情,人的心只有一个人,怎么可能分成好几瓣呢。”林逸跟着老婆婆,耐心的为她解释,“不过若是两个人相互喜欢,既然希望对方真心待自己,当然也要自己真心待对方啦,总是让对方付出的话,真的不会心疼吗?”
老婆婆的脚步突地一顿,好像突然间被人定身了似的,她想了几天,原本心里就对不戒和尚有些歉疚,当年一走了之,她心里其实是极不安定的,这些年虽不去与他相见,却时时刻刻怕不戒和尚再度娶妻。他当初能不要脸的做了和尚又破戒成亲,礼教俗规对他来说不过是废纸一堆而已。
可是之前被自家乖乖女儿那么一形容,不戒和尚居然十年如一日的找寻了自己一十五年,她先自心就有些软了。如今再听女儿这么一说,她恍然有些明悟,这些年她赌气出走,连分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不戒,是不是,有些不近情谊了。
“婆婆,你又带我去哪里啊?”见老婆婆先是愣怔了一会,然后转了个方向继续赶路,林逸觉得自己可能不会有回去的希望了。
“去见你爹。”
“见爹!”林逸惊讶的张开了小嘴,“婆婆你认得我爹?”难道真的是她的哪个长辈不成。
老婆婆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林逸,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话,斟酌了几番,还是开口,“我是你娘。”
娘!!!林逸仔细的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这个老婆婆少说也有近六十岁了吧,可是自己爹爹才不过四十岁出头,这,这差距……未免有点……
老婆婆看着林逸皱巴着一张小脸,都快成包子了,嘴角轻轻一挑,手一抹,一张人皮面具就被抹了下来。
林逸的两只眼珠差点掉在地上。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美妇,年龄看上去约莫三十七八,皮肤光洁没有一丝皱纹,模样跟自己到有六分相像。
原来她之前都是假扮年老的,林逸到这时也不由得不信了,怯生生的走上前低着头,“娘,对不起啊,我之前不知道你就是我娘,所以才跟你顶嘴的。”
“不知者不怪嘛,我刚才那个样子,就是你爹来了谅他也不敢乱认。”中年美妇摸了摸林逸脑袋后面快好了的伤口,语气里有些心疼,“看看你爹把你照顾成什么样子,又是受伤,又是遭人欺负,我要是见到他,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你别怪爹,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林逸急忙给自己爹爹求情,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也别怪淫贼,毒药不是他下的,他是在救我。”
“哼,要是他下的药,我当时就把他打死了,还会留着他的性命让你牵肠挂肚,”中年美妇气得可不是这个,“可是你未还俗,你们也未成亲,他居然意图对你不轨,就冲这一点他就该打。”
“娘,你不会打伤了淫贼吧。”林逸一听立刻就慌了。
“放心放心,”中年美妇安慰着林逸,“我没下重手,以他的武功应该不会受伤。”她极少与人动手,内力这些年来又大为长进,跟田伯光交手不过几招,根本探不来田伯光的武功高低,只是想着既然人称他万里独行,有如此轻功,内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当然事实跟她料想的相去甚远。
“他没事就好,”得到自家娘亲的保证,林逸总算有些安心,“娘,那我们回去找淫贼好不好。”
“不行。”中年美妇还是拒绝,“以后我不管,但是这一次他必须来找你,我们先去福州找你爹,然后就在福州等他。”不这样她怎么能放心把自家乖女儿嫁给那个臭小子。
看林逸一脸失望的样子,中年美妇柔声劝说道,“娘答应你,一个月不到我们就等两个月,总之等到他来为止,你既然对他这么有信心,除非他不想来,绝不会来不了,你放心吧,只要他来,娘绝不为难他。”
唉,谁叫她对自家女儿也是心有亏欠呢,不好让她太过难受。不过这也是为了她好啊,这种小小考验田伯光都不能通过的话,还谈什么将来。
看来林逸的这个娘亲对不戒和尚还是满重视的,林逸自己都不知道爹爹在哪,她居然带着林逸很快就找到这个不靠谱爹爹的下落。
“定静师太,不是我要唠叨,你们恒山派也确实太欠考虑了,”不戒和尚拄着禅杖嘟嘟囔囔,“就算左冷禅要商量对付魔教的事情,你们也不用整个恒山倾巢而出,你知不知道琳儿还不知下落,万一她回到恒山却找不到人,该有多担心啊。”重点之中的重点就是,万一找到琳儿的是那个淫贼,他就怕乖乖宝贝女儿被欺负嘛。
要是坐在这里的人是定逸,早就跟他吵起来了,可是偏偏坐在这里的是号称恒山三定之中的道之大觉悟者,最心性豁达的定静师太,听着不戒和尚抱怨了半天,仍兀自静心的默诵佛经,对外物置若罔闻。
不戒和尚虽然是个出家人,但别说清规戒律一概不守,就是心性也跟出家人相去甚远,看定静师太对自己理也不理,抱怨声就更大了,“师太,你老念佛经也没有用啊,这佛祖又不会跳出来帮你们找徒弟,帮你们消灭魔教,你去求神拜佛有什么用啊?”
“爹~~”
听到这一声呼唤,定静师太突然拈了个佛礼,口中念诵佛号,“阿弥陀佛,出家人非求神拜佛以图回报,乃是求本心明镜,一切事物自有善因善果。”
不戒和尚这会才懒得听定静师太说什么,兴冲冲的迎出去看他的宝贝女儿,“琳儿,你没事就好了,爹真是担心死了。”
“我没事的,爹。”林逸侧开身子,把后面的娘亲让出来,“爹,你看谁来了。”
不戒和尚看着后面那个中年美妇,呆呆的说不出话来,手中禅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朝着美妇伸出手去,嘴里喃喃的叫道,“娘子~~”
啪,中年美妇直接给了不戒和尚一个巴掌,不戒倒是毫无意外,却把林逸给惊懵了。
“你这个混球,你是怎么照顾的女儿!你知道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你却只会在这里耍嘴皮子,我怎么就瞎了眼当初看上你呢。”中年美妇劈头盖脸就开骂。
啪,不戒和尚顺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好像还嫌不够,左右开弓朝自己脸上扇去,“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该死,我该死……”他做人真是失败,气走了娘子,又弄丢了宝贝女儿,真是一无是处。
“爹,你别这样,”林逸心疼的扑上去抱住自家爹爹的胳膊,不让他继续虐待自己,“我没事,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戒和尚看了看林逸,又可怜巴巴的看着中年美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咽咽低叫,“娘子~~~~你,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嘛。”
“娘~~”林逸也一同看过去,替自己爹爹撒着娇的求情。
“看在女儿的面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中年美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斜着眼瞪了下不戒和尚,她本来就是一双飞凤眼,此刻含娇带嗔的一瞥极尽妩媚,不戒和尚登时心里就痒痒了,搓着手嘿嘿笑着就想上前去抱自己的娘子。
这一别十五年,真是想的他日也苦夜也苦,如今娘子原谅他了,那真是天大的喜事。
“慢着,”中年美妇伸臂挡住了不戒和尚的动作,这个混球,当着女儿的面也敢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难怪女儿和她一样,都瞎了眼睛才看上这种不正经的男人,“你先去办一件事,办好了再回来见我。”
“娘子让办什么都行,说吧说吧。”不戒和尚就是个妻女大于天的人,这会娘子发话了,那是能办的办,不能办的想着法子也要办,总之不能让娘子不高兴。
中年美妇看了一眼林逸,这几天来林逸不时的黯然伤神她是看在眼里的,唉,看来自家女儿对那个淫贼用情至深,罢了罢了,为了女儿,她就再退一步,“你去把万里独行田伯光带来。”
“田伯光!”不戒和尚立即就转头看向自家乖女儿,林逸也是一脸惊讶,娘怎么突然提到淫贼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女儿差点就被采花贼给欺侮了,这个田伯光真是的……总之你不把他带来就不要见我了。”说起那晚的事情,中年美妇还是忍不住抱怨一下,田伯光既然知道林逸不会武功,就不该把她一个人丢下走开,幸亏他回来的及时,不然宝贝女儿的清白不就……单看这一点就对他的粗心不满意,跟这个酒肉和尚一样。
其实回想起那晚的情形,林逸自己也不由得有一点后怕,脸上现出淡淡的惧意。
“采花贼,狗贼好大的胆子!”说起采花贼这三个字,不戒和尚自动自发的就跟田伯光这个名字结合在一起了,自家娘子半遮半掩的话和宝贝女儿的表情,恰到好处的让不戒和尚心中的猜疑坐实,这个臭贼,吃了我的毒药还敢轻薄我的女儿,这次绝对不会饶了他。
“你别管什么采花贼不采花贼,我要你把田伯光给我带来,少说别的废话。”中年美妇可不知道不戒和尚是怎么想的,那个已经死的凉透的采花贼还要等他来管,还是别让自己女儿相思难受,一天天消瘦下去才是正题。
“娘子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不戒和尚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个淫贼真是屡教不改,先前饶了他一次,居然还敢欺负自己女儿,嗯,未免将来遗祸无穷,这一次他要来个斩草除根。
“娘,爹刚才的样子好像很生气,不会迁怒淫贼吧。”林逸看着自家爹爹跟谁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离开,心里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没事,你爹虽然平时都不靠谱,不会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而且我已经警告他了,让他好好的把田伯光带来,你放心吧。”中年美妇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田伯光是怎么把自家乖女儿骗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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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秘密VS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说咱昨天虐了…………咱也被亲们给虐了~~~~(>_<)~~~~
好桑心,肿么是虐呢,比照一下虐文的标准,咱还提鞋都赶不上捏。
55555
先写这么多让亲们安个心吧。
下章就见面了。
江湖之中,最容易打听消息的场所,首推客栈。简直是集仇杀,暧昧,八卦于一身的高级地域啊。
田伯光一路追着亲亲小尼姑的踪迹,无奈还要不时的用内力压制蠢蠢欲动的毒性,也不得不隔三差五的找地方歇息一下。
经过这几天的思量,田伯光觉得那个老婆婆很有可能跟小尼姑有亲缘关系,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长辈,毕竟他接触的就那么短短几招的功夫,又是晚上,连长相都没有看清。不过还好的一点,她肯定不会对小尼姑不利就是了。
不幸中的万幸,田伯光呷了口茶,手指摩挲着茶杯,那晚的事情很难解释,就算真是小尼姑的长辈,他要怎么说,事出无奈所以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这话要是说出口不被砍死才怪。
“喂,听说魔教任我行重出江湖,好像要对五岳剑派进行清剿,以完成他当年统一江湖的野心呢。”
旁边的桌上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尽管对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田伯光敏锐的耳朵还是清楚的捕捉到了,慢慢喝了口茶,田伯光快速转起了心思,五岳剑派,那自然有恒山派,依定逸那性子,这件事她肯定会管,不行,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赶快把小尼姑拎走才对。
“前两天我还听说已经有魔教中人到了福州这一带,左盟主要五岳会盟,魔教莫非是想个个击破?”
田伯光心里骤然一跳,福州,那老婆子带着小尼姑也正是这条路,如果这传言属实,她们岂不是很有可能遇上日月神教的人,他可不认为那些人个个都跟曲洋一样没有争名夺利之心,能派出来刺杀五岳剑派的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田伯光哪还有心思再休息,匆匆忙忙结了帐便准备上路,刚出客栈门口,就听见当街一声大喝传来,“田伯光,原来你在这!”
不戒和尚站在大街当中横起禅杖,早已做好了围追堵截的准备,田伯光就是轻功再厉害,遇上他也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剃刀他都准备好了,这一次直接来个永绝后患,不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岂料田伯光看着不戒和尚不但没有逃走,反而一个箭步迎着他冲了过来,挨近他时飞快说了一句,“大和尚快跟我走,小尼姑有危险。”然后脚下不停的越过他朝城外掠去。
不戒和尚本来就被他不逃反进的举动弄的愣了一下,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句话都没来的及接上,田伯光的身影已然远去。
这这这都算是怎么回事?不戒和尚张口结舌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他居然就这么把那个淫贼给放跑了!
“你给我站住!”不戒和尚急忙追了上去,饶是内力高,他也追了足有一刻钟才在城外拦住了田伯光,“你给我说清楚,什么琳儿有危险?”他明明走的时候宝贝女儿还跟娘子在一起,怎么这淫贼比他消息还灵通,几天的功夫就知道她们出事了?
田伯光要是知道不戒和尚原本的来意是什么,这会恐怕早就逃的比飞还要快三分了。可是他不知道,所以心急如焚的给不戒和尚解释道,“我刚在客栈里听说日月神教的人要伏击恒山派,小尼姑就是走的这条路,她极有可能会碰上这些人。”要不是因为自知日月神教的人不易对付,就算是亲亲小尼姑的爹,田伯光也不想跟这个糊涂透顶的大和尚一起上路。
“什么,这些魔教中人好大的胆子,”不戒和尚骂了一句,想想又不对,有些不相信的瞥了田伯光一眼,“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知道以大和尚神奇的思考方式,怎么解释都是白费唇舌,田伯光懒得理他,转身就走,“爱信不信,这些年你照顾过小尼姑几天,你不在乎小尼姑的命,我可在乎,没有功夫跟你啰嗦。”事关林逸的性命安危,不戒和尚还要问东问西,田伯光确实心里动气了,看看这大和尚当的都是什么爹,一件正经事都没办过。
被田伯光这么一说,不戒和尚倒有些心虚了,好吧好吧,他承认这些年来照顾宝贝女儿的时间加起来都远远比不上这个淫贼跟女儿在一起的时间多,可是那会一边是娘子,一边是女儿,让他怎么选择。
看着不戒和尚哑口无言,田伯光撇了撇嘴角扭头就走,“大和尚,别磨磨蹭蹭了。”
“哎,等等我。”不戒和尚连忙追上去,可是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啊,自己不是来收拾这个淫贼的嘛,怎么现在反倒被他牵着鼻子走了,“我姑且信你一次,要是你敢骗我,小心我一禅杖打死你。”
他不提田伯光还急的忘了,“大和尚,解药拿来。”
“解药?!”不戒和尚两眼一瞪,“还有一个月,急什么。”万一真是骗他的,他可不会这么轻易饶了这个淫贼。
“你可想清楚了大和尚,”田伯光的内力大部分都拿来压制毒性了,不吃解药倒时候小尼姑真有危险就糟了,“你几时见我田伯光说过假话,要是小尼姑问起我为什么会中毒,你说我该不该让她知道她爹爹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滥用下三流手段的小人呢?”
“你敢!”不戒和尚确实怕林逸知道,举着手中禅杖威胁道,“你信不信我现在杀你灭口啊。”
“杀我容易,你怎么跟小尼姑交代。”田伯光抱着双臂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看不戒和尚的模样,田伯光敢保证,他这个糊涂和尚现在还认为亲亲小尼姑喜欢的是令狐冲。
你说这个爹当的有多不称职。田伯光狠狠在心里吐槽。
对啊,不能杀,自家娘子千叮咛万嘱咐让把人带回去。想起娘子的重托,不戒和尚纵使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把解药给掏了出来,其实解了毒他也不怕田伯光耍出什么花招。
现在不戒和尚还心里不痛快,等见到宝贝女儿之后他就该庆幸了,要不是因为魔教这一打岔,他就要做一件让他后悔终生的错事了。还好还好,这件事将会随着这一次的作罢,变成不戒和尚心里永远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娘,我们这样跟着师伯走,爹和淫贼能追上我们吗?”林逸乖乖的呆在自家美貌娘亲的身边,掰着指头算路程,不戒和尚一走就是七天,她们走了不少路程了。
“要是你爹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他也不用回来了,”美貌娘子现在看女儿是越看越喜欢,她走的时候女儿才一岁,不戒和尚那个混蛋怎么懂得照顾女儿,没想到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乖,除了有点笨笨的不知道江湖险恶确实有些让她头疼。
做娘的其实没有啥心愿,她也不指望女儿大富大贵,能够有个人真心待她照顾她,别让她被人欺负了就成。
“奇怪,这个村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走在前方的定静师太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空如一人的村庄喃喃自语。
派了几个弟子进去查探了一番,“师父,屋内都没有灰尘,这里的人应该离开没有几天。”
“这附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供休息,要不就在这里暂住一宿吧。”
定静师太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这个村庄有些可疑,不过让一众女流露宿野外确实不好,“大家今晚在此借宿,凡事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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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乘人之危VS救命恩人
江湖人在外除了小心防范,对日常用度多是不讲究的,检查了一间无人空房里的米粮并无问题,定静师太便让弟子煮了点白粥凑合吃些,又给米缸里放了一些碎银。
虽说出家人在外也会化缘,可是此间主人不在,不问自取是为贼也,定静师太还是要留些钱财才会心安。
咕噜噜~~~林逸摸了摸小肚子,她不是饿,是馋,看着外面挂在天上的月亮,不知怎么她突然好想吃月饼,虽然知道这会离中秋还有一些时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人月两团圆……林逸无端端的心情又有些低落,好吧,她就说嘛,她宁愿天天看见淫贼,也不愿意想他,想念真的很难受嘛。
“琳儿,”美貌娘亲看着自己女儿这幅样子,心里真是难受的紧,早知道会让宝贝女儿这么伤心,她还不如直接带着女儿去找田伯光问个清楚,伸手抚上林逸的背,“你是不是怪娘把你带走?”
林逸回头看了看自家娘亲,犹豫了很久,才弱弱的回答了一句,“有点……”看着娘亲的脸色一黯,林逸急忙接着说道,“不过我知道娘心里是为我好的,只不过……淫贼没有做错事,娘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偏见啊?”娘应该和淫贼才是第一次见面才对呀。
林逸怎么能想道,就是因为第一次见面偏偏是那种情形,本来美貌娘亲因为对不戒和尚的误会,想事情就有些偏激,当时看着田伯光欲行不轨的时候,她简直肺都能气炸,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
可是这些话,她自然是对女儿说不出口的,如今对不戒和尚误会也解除了,她只好幽幽叹了口气,“娘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本来江湖上盛传田伯光这个人做了许多……那种不堪入耳的事,娘也是极怕你被他害了。”
“淫贼告诉过我,那些谣言都是假的,我也相信他,他不会骗我的,”林逸知道三人成虎,何况谣言已经形成多年,只是绝对要给爹娘解释清楚了,不然淫贼不就冤枉死了,“娘,他对我很好很好的,也许……也许他说话是有些出格,可是他真的从来都没有做过一点点对我不好的事情。”
“别急,娘信你,”自家女儿喜欢,她还能怎么样,但愿真像女儿说的那样,谣言始终是谣言。“你爹不是去找他了嘛,放心吧,娘答应你,只要他真心待你,娘绝对不为难他。”
“其实,我觉得淫贼很可怜,他没做过坏事,却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林逸回想着她听来看到的一切事情,心里不自禁的有一块沉甸甸的感觉,“他却没有因此心怀不满去害人,我每次想到这些,都会觉得好难过。”
“傻丫头,不是还有你信他嘛,”美貌娘亲抚着林逸的小脑袋瓜,“人这一世,有一个全心全意信自己的人就够了。”原来如此,这就是田伯光为什么会对自家女儿追着不放的缘故吧。
“不够不够,”林逸嘟着小嘴摇晃娘亲的手臂,“娘也要信他,爹也要信他,”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的自语,“要是,要是师父也能信他,就再好不过了。”
“你这个小鬼头,要求还真多,”美貌娘亲对女儿的撒娇表示弃械投降,刚要再说什么,却见女儿忽然身子朝地上倒去,忙伸手捞进怀里,“琳儿,琳儿!”
叫了几声,林逸都没有回音,看样子是完全晕了过去,美貌娘亲心觉不好,自己好像也有些头晕目眩。不过她毕竟内力不低,运气一探就知道是中了迷药,也来不及想是何时中招的,先运气把迷药逼出来再说。
就在这时,窗户突然被外力破开,几个黑衣人冲进屋内二话不说举剑刺出。眼见他们招招杀机,她一把抱起林逸朝后避开,可是这样一来却没有时间逼出体内的迷药,反而更加觉得脚下不稳。
“你们是什么人!”这些黑衣人使的剑法怪里怪气,好像故意不想暴漏自己的门派,听见问话也不做回答,反而攻击更加凌厉。
不行,她得带女儿离开这里,感觉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便知道再拖下去肯定难逃此劫,一掌逼退几个人,她强行提起一口气,抱着林逸从窗口跳了出去。
“喂喂喂,臭贼,用得着彻夜赶路嘛。”看着田伯光在前面丝毫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不戒和尚紧跟在身后絮絮叨叨,他们这一路速度已经不慢了,难道那些魔教中人会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跑来偷袭恒山派吗?
非是不想用马,只是骑马的速度还比不上田伯光轻功的速度,那么选择哪一个还用问吗?也幸好田伯光轻功卓绝,不戒和尚内力深厚,不然这样疾行两天一夜,两个人就是不累死也累趴下了。
“我们听到消息已经晚了一步,就算彻夜赶路也未必能赶在他们前面。”田伯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大和尚不担心他娘子,自己还担心亲亲小尼姑呢,别说彻夜赶路了,田伯光现在恨不得给自己插上两个翅膀飞过去。
贼老天,不对,呸呸呸,老天爷,就算他田伯光求一次,千万别让小尼姑出什么事情。
一句话说的不戒和尚没了脾气,他怎么不担心,只是觉得田伯光太过急躁了,恒山派的定静师太武功高强,比定闲掌门还要厉害一筹,那些魔教中人遇上了估计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当然,嘀咕归嘀咕,不戒和尚脚下却是不慢,他也不想自家娘子和女儿有半点意外。
“前面有人!”田伯光突然停了下来,警惕的打量过去,远处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在前面跑着,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女子,怀中好像还抱了一个人。
不戒和尚瞅过去,只见那人后面还追着几个身影,脑子里觉得不对,田伯光已经风一样冲了过去,“哎,臭贼,你干什……糟了!”不戒和尚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禅杖一挥就撵上去。
美妇人抱着林逸跑了足有十几里地,饶是内力不错也实在撑不下去了,偏偏在这时候前面忽的窜来一个黑影,美妇人这下心里慌了,前有狼后有虎,难道她和女儿注定难逃一劫。
身后追击的人已经到了跟前,美妇人正打算拼死一搏,前面窜来的黑影却陡然出手,越过她挑开了后面黑衣人刺来的剑刃。知道来人是友非敌让美妇人松了一口气,中了迷药体力透支的她全靠精神在支撑,此时猛一放松,抱着林逸就倒了下去。
不过不戒和尚肯定不会让自己娘子和宝贝女儿摔到的,双臂一伸就把娘子和女儿都接在怀里,“娘子,别怕别怕,有我在有我在呢。”
“混球,先看女儿!”美妇人浑身无力,含娇带嗔的瞪了不戒和尚一眼,直把大和尚的心都瞧酥了,忙不迭的答应着,探了探林逸的脉象,“女儿没事,就是晕过去了。”这种迷药对越是有武功的人威力越强,林逸半点内力都没有,只是昏睡过去了而已。
不戒和尚瞅了一眼,那几个人不是田伯光的对手,他才敢安下心来先替自家娘子逼毒。谁知耳边才听到杀伐声止,田伯光跃过来抱起林逸,施展轻功就要离开。
“喂,臭贼,你把我女儿放下!”不戒和尚这边还在运行真气,逼毒逼到一半最忌撤功,会对双方都造成强大的内力反噬,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田伯光把宝贝女儿抱走。
“大和尚,你还是先管好你怀里那个再说吧,小尼姑不用你操心。”田伯光的声音远远传来,人已经看不见了。
这个臭贼,老子待会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虽然知道田伯光不会伤害女儿,可是眼睁睁的让人把女儿从自己眼前掠走,不戒和尚真是一口老血堵在喉咙。
林逸朦朦胧胧的转醒过来时,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她之前明明正在和娘亲说话,不知不觉间就失去了意识,眨巴了几下眼睛,怎么眼前这个人……
田伯光看着林逸眨了眨眼,眼里就有了一点晶亮的反光,想着她是被这接二连三的意外吓得怕了,一向油嘴滑舌的话也噎在喉咙里,伸手抚摸着林逸的小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原来在做梦……田伯光难得的正经看在林逸眼里,还以为自己思念过度了才会做这个梦。低低的抽噎了一下,林逸坐起来抱住田伯光,小脸在他肩窝里蹭着,连委屈带撒娇的喃喃,“淫贼,我好想你……我错了,我以后看着你也想,不看着你也想,你快回来好不好。”
田伯光刚被林逸的深情表白激动了一把,却越听越觉得不对,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轻轻拍着林逸的背,“小尼姑,我就在这里啊。”
说话了!林逸猛地直起身子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恨不得变成x光透射一番似的,两只小手摸上了他的脸庞,温温的……张开指头往两边一扯,看着脸被自己捏成奇怪形状的淫贼破涕为笑,“不是梦啊。”
田伯光郁闷的要哭,他的亲亲小尼姑就不能保持一炷香的柔情吗?!
“对了,娘呢?”林逸左右一看不见别人,急忙问道。
“她跟你爹在一起,不用担心。”原来那个老婆子是小尼姑的娘亲,田伯光就说那香味都是一模一样。
“是我爹把你找回来的,他没有为难你吧?”林逸可知道自家爹爹的脾气,别淫贼一时口快得罪了爹爹挨揍就不好了,忙对着他上下打量。
田伯光刚想说没有,细微的风声钻进了耳里。脑子转的飞快的他趁势捂着自己的胸口做出不舒服的表情,“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挨了两掌。”还装腔作势的咳嗽了两声。
事实是没错,不过不是不戒和尚打的,但是这丝毫不妨碍某淫贼抓住机会来个秋后算账。也不能总是他吃亏对不对,不把小尼姑的爹娘搞定,这亲亲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娶回手里。
“爹为什么要打你啊,你又没做错事。”林逸哪能看出田伯光的假装,心疼的不得了,伸出小手去帮他揉胸口。
“咳咳,我想过要解释的,可是他不听嘛。”听着梁上悉悉索索的轻微声,田伯光心里暗笑,脸上却半分都不表现出来。
“那倒是……”林逸对自家爹爹还是有些了解的,那牛脾气上来犟得很,“淫贼,你别怪爹爹,要不,要不我让你打出出气。”
……小尼姑忒狠心了,他舍得吗?“伤不是这么治的,小尼姑,”田伯光凑近了林逸低声道,“你若是亲我一下,说不定会好的快些。”
田伯光话音刚落,林逸半分不迟疑的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可以吗?”
蹲在梁上的不戒和尚差点一脚踩空跌下去,这死贼臭贼,占我女儿的便宜,真是……真是……他心里憋屈,却又不敢现在现身。要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家女儿喜欢的是哪个,他就真该去找医生治治双眼了。
所以生气归生气,心里其实还是一阵后怕的,要知道他原先去找田伯光的时候可是打算……不戒和尚暗自拍着胸脯顺气,幸好幸好,魔教这些人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田伯光哪里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个机会,不要脸的说道,“嗯,还差一点。”
林逸有点怀疑的看着他,“淫贼,亲亲是治不了伤的。”
“怎么治不了,你再试试。”田伯光跟林逸的双唇只有一拳之隔,可是他就是想等亲亲小尼姑再主动一次,气气那个糊涂的大和尚。
反正他田伯光不是好人,在他跟小尼姑之间诸多阻挠,未来岳父也没的商量。
林逸半信半疑的往前凑了几分,刚贴上田伯光的嘴唇就被他一把搂紧,动作粗鲁却带着入骨温柔的吻着她。
梁上已经空空如也,不戒和尚要是再呆下去,非把两只眼睛看瞎不可,还是回去找娘子大人慰劳一下受伤的慈父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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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独孤九剑VS嵩山九曲
定静师太觉得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她武功虽然高,可是恒山派的人没有争名夺利之心,如非必要也是甚少在江湖走动的,所以对于这种在饮水中偷下迷药的卑劣行径还是防范不够。
被周围几个黑衣人围攻多时,她已经开始觉得力不从心,真气有些凝涩,看来抵挡不了多久。就是可怜她门下的弟子,如此多条人命要就此断送。
就在定静师太以为自己要命丧当场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手中快剑直指那些人命门所在,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黑衣人尽数屠戮。
“定静师太,那些魔教妖人没有伤到你吧。”来人先是一一查验,确定那几个人都死透之后,来到定静师太面前拱手问道。
“原来是嵩山派钟震师兄,多谢解围。”定静师太行了个佛礼,却暗暗运行真气开始逼出体内的迷药,她虽然很少行走江湖,但是对于嵩山派的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钟震的相救是福是祸还不能确定。
“师太客气了,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是在下应该做的,没想到魔教中人这么凶残毒辣。”钟震感慨的说了几句,话锋一转,“其实这次在下也是奉左师兄之令,来此跟师太商量一件大事的。”
“钟师兄言重了,此处不是说话之所,我门下弟子也被魔教中人俘虏,还是先把她们救出来再说吧。”钟震太过急功近利,只是最后一句话便让定静师太起了疑心,遂不软不硬的岔开了话题。
“此事不急,这附近十里都没有人烟,相救令徒不是什么难事,师太听完钟某的话再去也不迟。”钟震知道定静师太一定以本门弟子性命为先,嵩山派一直作威作福惯了,此次听说任我行重出江湖,左冷禅急着要将五岳合并来壮大势力,也就顾不得手段光明不光明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定静师太已经再明了不过了,但是体内的迷药还要一点时间来去除,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那不知道钟师兄有何事如此着急呢?”
“魔教野心勃勃,欲灭五岳剑派而后快,左师兄宅心仁厚,不忍五岳剑派被个个击破,打算将五岳合并,共同抵抗魔教。”
“原来如此,”定静师太做出恍然大悟却又有些不解的表情,“这一次左盟主邀我们前往嵩山,不就是商谈此事,又何以劳烦钟师兄前来呢?”
“不是左师兄心急,实在是形势由不得人等,就拿这次魔教袭击的事情来说吧,可见他们已经针对我们开始行动,左师兄也是为了大家着想,才遣在下来先于师太商议。”
“贫尼不过问江湖世事,此次也不过是为了照顾门下弟子安全才破例下山,而且,本派掌门是贫尼的师妹定闲,钟师兄此事我做不了主,还是见了掌门师妹再行商议吧。”左冷禅的狼心野心昭然若揭,定静师太估摸着今天之事恐怕无法善了,体内真气运行的更急。
“哎~~定闲师太虽然是掌门,但是论武功论德行,定静师太你都远胜定闲师太,非是在下对定闲师太不敬,只不过这掌门之位,在下觉得还是定静师太您来当更为合适。”
定静师太心中明镜一样,淡淡一笑,“钟师兄此言差矣,掌门之位,并非论武功悟道先后,贫尼习惯清心寡欲,不理尘俗,对于恒山诸事务,掌门师妹比我胜任百倍,再说,这是恒山派的私事,不用旁人来妄议长短。”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定静师太已经将体内迷药逼出大半,对于嵩山派的无耻也有些动气了。
“师太此话,就是不把门下弟子的性命当回事了。”钟震费尽口舌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也失去耐性打算撕破脸皮了。既然定静不肯合作,他只好解决这个麻烦,事后推给魔教便可一了百了。
“看来之前偷袭的人并非魔教,而是嵩山派的人假扮的吧,怪不得为了不暴漏本门武功,要用迷药这等下三滥的方式。”定静师太见钟震露出豺狼的獠牙,也不再跟他装聋作哑。
“师太,在下最后劝一句,若是师太执迷不悟,恐怕门下弟子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谁说保不住了,格老子的,”粗哑的大嗓门骂骂咧咧的从斜巷里传出来,一个身着武将官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拄着剑大咧咧的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尼姑,“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啊,连尼姑都欺负,你还是不是人哪,幸好遇见本将军,不会就这么让你胡作非为的。”
“你是谁?”钟震的计划突然被这个不知名的人打乱,心里登时就窜上一股怒气。
“格老子的,告诉你,本将军就是泉州参将吴天德,本来呢我是去泉州上任的,不过看见你们鬼鬼祟祟的,就顺便过来看一看啦,没想到你们这么丧心病狂,连尼姑的便宜也要占。”
虽然被这个将军所救,不过听他说话如此粗鄙,一堆尼姑还是脸上臊的羞红,纷纷撇开了头。
“臭小子,你坏我好事!”看这个情形,钟震就知道任务完不成了,怒极攻心之下他拔剑就要取这个坏事人的项上首级。
吴将军却脚步急转,轻轻松松就避开了钟震的剑招,“喂,官你也敢打!”
“师父,要不要帮吴将军啊。”底下一个尼姑低声问道。
“放心,钟震不是他的对手。”定静师太让弟子们稍安勿躁,看这人的身手,不像是当官的,是敌是友还不清楚。
“再打我还手了!”嵩山派的九曲剑钟震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先是避开了几下,接着吴将军就感觉闪躲的越来越吃力了,既然对方执意要去自己性命,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握住剑柄用力一提,吴将军心中暗骂,格老子的,这破剑居然锈蚀在里面了。看着钟震一剑刺来,暗涌内劲集于手上,铮的一声清亮嗡鸣,锈迹斑斑的铁剑在吴将军手里骤然挥出无数剑影。钟震只觉得手腕一疼,长剑当啷被挑落地上。
这是什么古怪的剑法,钟震一时来不及辨认,立刻改手为掌对着吴将军拍了过去,却被对方①38看書网抓住手腕,一股强大的吸劲通过吴将军的手传递进钟震的身体,体内的真气好像江湖汇海一样疯狂的朝外涌出。
“吸星大法!”这个招数可是任我行的成名之技,钟震万分惊骇,手好像被吸住脱离不开,再这样下去非油尽灯枯而死不可。
吴将军原本只是想抓住钟震,却没想过会自动引发吸星大法,急忙自己压制内力抽手而回。两手脱开,外泄的内力将钟震弹了出去。
“魔教教主任我行……”钟震并没有见过任我行的面,只是这吸星大法名噪江湖,恐怕没有几个不认得的,钟震不敢多停留半秒,飞也似的逃离此处。
“难道他是任我行?”尼姑们也听到钟震的话,一时间面面相觑,“可是任我行是魔教中人,怎么会这么好来救我们呢?”
“阿弥陀佛,贫尼多谢阁下仗义相救,”定静师太却心中有数,走上前坦然问道,“不知阁下与风清扬前辈是什么关系,刚才所使剑法,若是贫尼没有看错,应该是他老人家的独孤九剑吧。”
“师太好眼力,”华山气宗剑宗分裂多年,剑宗早已流失,没想到定静师太轻而易举便看出是独孤九剑,吴将军也不隐瞒,“在下使的确实是独孤九剑,其实风清扬老前辈曾嘱咐在下不要对外人泄露,不过师太法眼清明,在下献丑了。”
“那吸星大法阁下又是如何习得?”
“这……在下不过是偶然得之,我可以向师太保证,绝对不是任我行传授,我也不会用它来害人。”
定静师太点点头,此人看起来还是颇具侠义之气,也不用咄咄逼人,回头审视了一圈,“仪琳和她娘呢?”
“师父,我们被抓走之后分别囚禁,然后吴将军就来救了我们,没有看见仪琳和她的娘亲。”
“难道被魔教的人抓走了。”
仪琳小师妹……吴将军心下一沉,别人可以不管,仪琳小师妹之前对他多番维护,决不能置之不理。
“师伯~~~师伯在那边。”人未至声先到,一听是仪琳的声音,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是人到跟前一落定,饶是定静师太如此沉稳的人也不禁脱口而出,“田伯光!”
刷刷刷,身后尼姑们的剑齐齐出鞘。可不是嘛,林逸是被田伯光公主抱抱在怀里的,这会还没放下呢。
不用说,田伯光当然是故意的,这会被剑指着也无所谓,施施然的把林逸放下来,“小尼姑,见到你师伯安好,可放心了。”
“把剑收起来。”定静师太挥了一下手,“仪琳,你娘呢?”
“娘跟爹爹在一起,稍后就到,师伯,您没事吧?”美貌娘亲的内力跟定静师太相比还是差一大截,之前耗费了许多真气,不过有自家爹爹照看,林逸就忍不住先来看定静师伯是否安好。
“有这位吴将军出手相助,总算是平安无事。”
吴将军?林逸回头看了看这个吴将军,可是他大半张脸都被胡子遮挡住了,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仪琳小师妹,好久不见了。”“吴将军”突然咧嘴一笑,粗哑的嗓音转为清朗,对别人可以隐瞒身份,可是林逸是朋友,令狐冲还是选择表明身份。
“令狐师兄,”能在这里见到他,林逸高兴坏了,上前几步关心的问道,“你的伤都好了吗?”上次离开的时候他还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如今看起来蛮精神抖擞的。
“多谢小师妹关心,我令狐冲福大命大,没这么容易死的,”说起来上次,令狐冲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只是之前连累你为我受伤,真是抱歉。”
“都已经好了,你不用道歉,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令狐冲晶亮的眼眸霎时间黯淡下来,嗫嚅了良久,才低沉的说道,“师父,将我逐出华山了。”
“为什么!”林逸大惊失色,令狐冲这么好的一个人,岳掌门怎么忍心把他逐出师门呢。
说起来这件事,令狐冲确确实实是被冤枉的,可是根本没人听他辩解,如今面对着林逸,他心里的愁绪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林师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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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杀人凶手VS命不该绝
若是对着别人,令狐冲肯定说不出来这番话,可是林逸一直都无条件的相信着他,委屈憋在心里久了,总需要找个人倾诉。
“平大夫治好了我的内伤,为了找林家的辟邪剑谱,我们便打算在福州停留一段日子……”想起那段时光,令狐冲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那是他一生中最安闲舒适的日子,每天去学学琴技,跟那位盈盈姑娘说些江湖趣事,还有绿竹翁前辈时不时拿来几坛子好酒共饮,简直是神仙一般恣意的生活。
可是好日子总是不能长久,“那晚,小师妹……和林师弟去向阳老宅找寻辟邪剑谱的踪迹,他们两个是瞒着师父偷偷去找的,我怕惊扰了师父责怪他们,就暗中跟着他们以策万全,果然不出所料,暗中觊觎辟邪剑谱的人如过江之鲫,他们抢了剑谱还打伤了小师妹,林师弟武功不及,我便让他留下照顾小师妹,自己去追那些人……”说到这里,令狐冲的情绪更加失落。
“你没有抢回来?”林逸看他的表情猜测道,“可是那也不关你的事啊。”
“剑谱是抢回来了,可是就在我交到林师弟手上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一掌把我打晕了,”令狐冲握剑的手攥的咯咯直响,“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老宅,我心里还在奇怪怎么回事,没想到回去之后,他们就说林师弟死在我手上。”
“他们凭什么这么肯定,又没有亲眼见到。”林逸的小脸皱巴成一团,好像比令狐冲还要难过。
“因为林师弟身上的伤口是我的剑造成的,而且林师弟临死前说是我动的手。”令狐冲是最后一个接触林平之和辟邪剑谱的人,根本没有其他的证据来表明他的清白。
“你亲耳听见林平之说的,还是其他人告诉你的。”一直坐在旁边当背景的田伯光突然插话。
“是我师父亲口说的……”若是别人令狐冲还要怀疑几分,可是师父亲口所言,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林师弟死前还要冤枉他呢。
“林平之的尸体可曾下葬?”田伯光对这种栽赃嫁祸的事情经历的多了,这件事情,最后一个证实的人嫌疑最大。
“我也曾觉得可疑,就算是用同一把剑,所使得武功不同,造成的伤口也不会一致,可是当晚我溜去查验的时候,林师弟的尸体已经不见了,然后……却刚好被小师妹看见,他们以为我毁尸灭迹,师父这才将我逐出师门。”
“令狐冲,你还少怀疑了一个人。”田伯光冷眼看着令狐冲,嘴里说出他最不愿意怀疑的名字,“你师父岳不群。”
“阿弥陀佛。”一直在旁静听的定静师太忽然张口念了一句佛偈。
“我师父不会这么做的。”师父对他有养育之恩,就好像他半个父亲一样,令狐冲怎么都不肯对岳不群抱有丝毫疑虑。
“事实上最有可能的就是岳不群,林平之死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场,所说的话也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他自己都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田伯光才不管令狐冲能不能接受呢,打扰他跟小尼姑的独处时间,坐在这里听什么千古奇冤,要不是看在亲亲小尼姑的面子上,他绝对是掉头走人。
他田伯光从来就对江湖事没什么兴趣,对跟亲亲小尼姑无关的事情就更是连听都不想一听。
也不管令狐冲难看的脸色,田伯光早点说完就可以早点带小尼姑闪人,“殊不知是不是林平之看见偷袭你的人就是他,他才会杀人灭口,而留你在华山,这件事情迟早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所以趁众人心情还未平复之际毁尸灭迹再栽赃给你,坐实他的说辞……”
“不要说了!”令狐冲捂着脑袋痛苦的大喝一声,“我师父不是这种人,他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不会,辟邪剑谱被传的如此厉害,岳不群难道就不会有窥伺之心么。”田伯光虽然跟岳不群接触的不多,可是他分明能感觉到,岳不群这个人城府深的可怕,他身为华山掌门,这件又是华山私事,他的嫌疑的确最大。
“淫贼~~”林逸看着令狐冲痛苦难过的样子内心不忍,捏着田伯光的衣角拽了拽,轻声宽慰道,“令狐师兄,淫贼也是说出另外一种可能,人已经死了,不是你杀的就是别人杀的,或许真的不是你师父呢,只要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你就不用这么为难了不是吗?”
“仪琳说的不错,令狐施主,解决此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真凶,清者自清,岳掌门也不会因为几句猜测就由无辜沦为凶手,令狐施主大可不必为此烦恼。”定静师太自己倒是觉得田伯光的推论有道理,不过出家人不打妄语,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她不会随便出言断论的。
“多谢小师妹和师太。”令狐冲还是有些消沉,他何尝心里不明白,只是从小到大的养育教诲之恩,让他觉得这点怀疑都是对师父的大大不敬。
“师父,不好了,”一个尼姑急急忙忙在外面敲门,“我们收到报信,定逸师叔和掌门被魔教的人困在龙泉铸剑谷了!”
“师父……”林逸一听定逸有危险,登时就站了起来。
定静师太这下为难了,两位师妹有难必须要救,可是门下这许多弟子武功低微,要带她们赶路肯定来不及,却又不能丢下她们不管。
思来想去,只能取个折中的办法了,“仪琳,你和你爹娘帮忙照看一下众位师姐妹,我先行赶去救人。”
“师伯,你中了毒,不能劳累奔波的,还是我们去找师父和掌门吧。”要让中毒刚好的定静师太一个人先行,还不如这边有四个人,咳咳,虽然林逸知道自己就是个废柴,不过一旦打起架来,她可以躲得远远的不拖后腿。
再说不戒和尚的武功要比定静师太还高上几分,相对更保险。
“定静师太,如果你信得过晚辈,就由晚辈和仪琳师妹他们一起去救两位师太吧。”反正华山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能帮忙的事令狐冲绝不会袖手旁观。
此刻远离福州地界的一个山洞里,已经被杀人灭口又被毁尸灭迹的正主――林平之气息微弱却脉象平稳的躺在干草堆上。
胸口处的伤口好像撕裂一样疼痛,林平之皱紧眉毛,费了好大力气才张开沉重的眼皮。
入眼处是刀刻斧凿的岩洞顶,被火光闪耀的金红色渲染在上面一跳一跳,像极了传说中的幽冥鬼府,审判鬼魂生前罪恶的森罗殿。
“我,已经死了。”林平之蠕动双唇,干涩的喉咙吐出几乎变调的哑声,微弱的几不可闻。
一个略显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林平之的视线里,火光映射在对方的脸上,阴影遮住了大半面容。林平之眼中干涩微痛,一时半刻看不清长相,可是他既然死了,阴曹地府里还能有什么,不是鬼,还是鬼。
“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喃喃自语的话似在自嘲,又透出无限不甘。没想到自己忍辱负重多时,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林平之心中五味杂陈,积压许久的屈辱感一涌而上,全部化作眼泪流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已经忍了许久,如今身死灯灭,就索性放纵自己哭一场吧。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这么大的人还哭,真是羞羞。”眼前的人影用手指刮着脸蛋,嘴里发出的却是一个甜美清亮的小姑娘声音。
林平之的眼睛骤然睁圆,使劲眨了几下,眼前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虽然还被火光造成的阴影遮掩了一些,可是也能看出是个娇俏的小姑娘。
“原来是你……”林平之心中一动,那这么说来,他还活着吧。
“怎么,你认得我吗?”曲非烟故意问道,那晚她隐在树冠里,林平之哪里看的到她的样子。
林平之老实的微微摇头,虚弱的笑了一下,“可我记得你的声音。”那是第一个让他觉得心安的声音,可能因为彼此之间没有利益牵扯,反而还向她吐露了一些心事的缘故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曲非烟对林平之的诚实感到颇为满意,“也不枉我千里迢迢把你救出来。”
“我也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活下来……”林平之兀自攥紧了拳头,隐忍的痛苦和悲愤在脸上交织,眼泪居然又不争气的涌了上来,“岳不群!”
他亲眼看着那个所谓的师父,一掌打晕了大师兄之后,锋利的长剑刺进了自己的心窝,其实林平之这个人已经死了一次不是吗。所以当他再睁眼,恍若重生一般的奇妙感觉让他的心里的恨意多了一分,却不再一味的积压在心底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辟邪剑谱被岳不群抢走,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你救我这样一个废人,得不到半点好处的。”林平之的家教让他在这个时候都没办法像那些草莽汉子一样破口大骂,尽管心中激愤,说出的话还是如涓涓清水似的温文平缓,只是语气中的悲凉难掩。
这个时候还来关心自己的人,还能有什么可图的呢。
“你错了,你只是失去一本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剑谱,可是你还有你爹娘的祝福,还有你小师妹的牵挂,有我的照顾,怎么能是一无所有呢,”曲非烟侧过身子坐在他旁边,纠正他话中的小小语病,“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每个人失去身外之物不都要失望的去自杀了。”
曲非烟的话让林平之心里多了一分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看着眼前人的小小身影,林平之不由得好奇,“看你也不过十三四岁,说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的。”
“你也可以像我这么想的啊,”曲非烟伸出小指头点点林平之的额头,“用你这里好好的想一下,为人父母,哪个不希望儿孙多福多寿,他们虽然被余沧海和木高峰所害,但是知道你武功低微,自然是不愿你去报仇,免得丢了性命。”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岂可因为贪生怕死,独自苟且偷生!”林平之激动的大声嚷了一句,却乱了内息,深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是啊是啊,父母之仇不可不报,那你又知不知道,不孝有三,生不敬孝,死不礼葬,无后绝祀,你父母生前你已经身边尽孝,他们中途遭人残害,死于非命固然伤痛,可是你将他们的骸骨安葬,不至于暴露在荒野不得安息,现在你却要一味为了报仇不惜丢掉自己的性命,你们林家岂不是要绝后,你自己说吧,这是不是犯了三孝中的无后为大,”曲非烟抱着双膝那眼睛斜着他,“我想啊,你幸好没有死,不然到了阴曹地府,你爹娘也非气的揍你一顿不可。”
“我……”林平之遭逢大难,心中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报仇,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现在被曲非烟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嘴唇开开合合,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再想想,你爹娘临死的时候,可曾说过要你为他们报仇。”
林平之回忆起令狐冲的转告,“没有,我爹只托大师兄转告我说,向阳老宅中的先祖遗物要好好保管,但切勿翻看,以免招致祸端。”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再次黯淡,“可是连这遗物我都保管不好。”
“你呀真笨,”曲非烟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歪着脑袋打量他,“你不过才二十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要是死了,难道指望变成鬼来找余沧海索命。”
林平之沉默,其实仔细想想,他之前确实因为自己武功不济过于急躁,可是……余沧海武功高出他太多了,林平之就怕自己等不起,苦着一张脸看向曲非烟,“那我又要等多久?”
“余沧海那么大年纪了,就是比长命百岁你也可以耗死他,嘻嘻,”曲非烟说的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可一看林平之满脸窘迫,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不过嘛,就是报仇也未必一定要武功强过他,他那么卑鄙害死你父母,你还要光明正大跟他一决胜负然后昭告天下吗,只是要一个人死的话,手段多的数不清呢。”
“余沧海就是年纪大,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林平之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这个小姑娘戏耍了一番似的,可是心里却没有不耐,反而轻松了许多。
“你看看你好像下一刻就会咽气的样子,还是别老想着余沧海了,”曲非烟去把篝火上熬好的药汁端过来,“等你能跑能跳生龙活虎的时候再说吧,快喝药。”
“哦~~”论斗嘴,他根本说不过曲非烟,乖乖的应了一声,就着曲非烟手里的碗小口小口吞咽药汁,嘴里虽然一阵阵苦涩,心里却不再那么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觉得冲哥对于岳不群的愚忠,虽然个人感觉有些迂腐,不过他双亲早逝,被岳不群和宁中则抚养长大,所谓生亲不如养亲,在令狐冲心里,早就当师父师母是爹娘一般,哪个子女能轻而易举的就接受这种突变的事实呢。
至于林平之……若是没有岳不群这个梗,说不定他和小师妹还有幸福的可能,不过……
咱还是把非烟这个小鬼精灵配给小林子吧。
至于小师妹,这个被爹和时辰误了的好妹子,也会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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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夜猫子VS小师妹
元宝香烛,金元纸钱,这些东西原本是为了死去的林震南夫妇而备,可是如今却没有想到,反用在他们的儿子身上。
“小林子,你总算,可以和爹娘一家团聚,”伸手将一张纸钱放进火苗里,眼泪顺着岳灵珊的脸颊滴入火中,“没想到大师哥这么心狠,他抢了辟邪剑谱也就算了,居然还……小林子~~”嘴里的哭声终究憋不住,一边是从小长大视若亲人的大师哥,一边是身世悲惨惹人生怜的小师弟,而且,对这个林师弟,岳灵珊有些暗暗的情愫。
他举止行为像极了父亲的行事风格,尽管入门最晚,辈分最小,可其实在很多事情上,他是宠着自己的,那种如水般包容的宠,跟大师哥的无条件的疼爱不同。原本她是可怜小林子的遭遇,娘也说了,要对他多加照料,可是就在这份好感慢慢转为另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情时,小林子却死于非命。
人死如灯灭,什么情感也都一并埋葬了,她心里充斥着又怜又哀的思念和同情,所以晚上偷偷跑出来祭奠。
“而且,而且大师哥实在是太过分了,连你的尸体都不让入土为安,小林子,你说大师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岳灵珊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对令狐冲,总是他做了这么多错事,她却还是一句话也骂不出来,往昔一幕幕历历再现,跟眼前的现实比起来,越发教她难过。
一道白色的影子忽的晃过岳灵珊的视线,被眼泪影响的迷蒙目光连看都没看清,那道白色的影子又陡然不见。
岳灵珊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微微惊慌的抹干净眼泪四处看看,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荒山野岭的,忽然有个影子,真是能把人吓死。
瞅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见,岳灵珊稍稍心定,安慰自己道,“也许是我看错了。”
白色的影子兀然正正当当的出现在眼前,“没看错,夜路走多还怕遇见鬼么。”
眼前的影子从上到下都是白色遮掩,打扮的跟个白无常似的,又突然间近在咫尺,岳灵珊被吓得惊叫一声坐倒在地上,什么武功之类的早已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两条撑地的手臂都发软,“鬼,鬼啊……”
“嘻嘻,你这么思念林平之,就是变了鬼来找你,你也不该害怕呀。”眼前的白无常嘴里吐出长长的血红舌头,一直耷拉到胸口,古怪的声音带着笑意打趣。
“你又不是小林子,小林子变成鬼也不是这个样子!”岳灵珊心里害怕,却还是大声反驳回去。这个影子立在眼前,却还是飘飘忽忽的,长长的衣袍拖在地上晃荡,怎么看都好像脚不沾地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小师姐,做鬼跟做人是不一样的,我回来找你了,你怎么不开心呢。”白无常说话的时候舌头一动一动的甚是怕人,慢慢的在岳灵珊面前蹲了下来。
岳灵珊禁不住往后趔了一□子,要是小林子真的变成这个样子,她,她也害怕,何况……“小林子是被我大师哥一剑杀死的,又不是上吊,你这个样子分明是吊死鬼。”
“被你大师哥一剑杀死的,你亲眼见了?”白无常拨拉了一下红红的舌头,颇为不屑的问道。
“我晕过去了,是爹亲眼见的。”可以沟通的鬼,好像不那么可怕了。
“可笑可笑,你非亲眼所见,怎么知道不是你爹杀的嫁祸给大师哥呢。”白无常啧啧的摇头。
“你胡说!我爹是堂堂华山掌门,不会撒谎,更没有理由杀害自己的弟子!”岳灵珊最崇拜的就是父亲,这会心里生气,也不管害怕不害怕,坐直了身子就驳斥回去。
“华山掌门也是人,是人就会撒谎,”白无常对岳灵珊的理由听也不听,“怎么别人的话不可信,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不得不信么,真是可笑非常。”
“我爹是君子剑,一向谨言慎行,哪里会说谎!”这鬼真是越说越离谱。
“君子君子,岂不知,伪君子比不过真小人,若说余沧海左冷禅之流是真小人,岳不群说不定就是大大的伪君子。”白无常摇头晃脑跟个教书先生似的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不是鬼!”说了半天,岳灵珊突然清醒过来,鬼怎么会跟她辩驳江湖是非,这肯定是人假扮的,“你是什么人,要来污蔑我爹?”
“唉~~头脑这般愚钝,真是无计可施,无计可施啊,”白无常连连叹气,“辟邪剑谱江湖上人人欲得之,岳不群也是凡夫俗子,怎么会不肖想呢,你只怪令狐冲心狠手辣,却不想想,岳不群也难以撇清自身。”
“可是我大师哥一夕之间武功突飞猛进,小林子的剑谱又被抢走,这不是说明……哎呦!”
“愚笨,愚笨!”白无常刚刚伸手在岳灵珊的小脑袋上来了个爆粟,“你怎么不仔细想想,令狐冲武功突进可是在拿到辟邪剑谱之前,如此说来,你可以多注意你的君子剑爹爹,华山气宗讲究循序渐进,若是几月之内他武功大涨,这可是在辟邪剑谱丢失之后喽~~”
岳灵珊撅着小嘴捂着额头,这人怎么回事,说动手就动手,把自己当个小孩子一样教训,真是可恶,“你怎么老是针对我爹,你到底是何居心?”
“算啦……”白无常慢慢站起身,“笨到这个程度……真是无计可施啊。”说罢身形忽的一晃,飘飘然的消失在夜色中。
没了说话的人,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寂寥下来。岳灵珊愣了一小会,直起身拍拍沾上的尘土,这鬼是什么人,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可是被这么一打岔,岳灵珊的伤心反倒暂时去了不少,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无厘头的白无常说的话,难道爹爹真的也会说谎吗……不会的,爹怎么会说谎,岳灵珊啊岳灵珊,你真是糊涂了,怎么可以听信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所说的话呢。
白无常跳进院子,还未卸下伪装,就听见一个声音故意捏着嗓子嘲笑道,“哎呦你怎么这么笨呢,真是无计可施啊……”
白无常动作一顿,暗自摇了摇头,“祖千秋,你能不做这偷听的无聊行径吗。”
“呵呵呵,”祖千秋捋着胡子笑的好不得意,“你都做了,还怕我听嘛,我记得圣姑是对我们吩咐要注意岳不群,好像没有说,顺带去安慰一下他楚楚可怜的女儿吧。”
已经卸下伪装的某人脸微微一红,“令狐公子被冤枉,难道我们就坐视不理不成,他最疼他的小师妹,被她误会,令狐公子心里难过,圣姑心里更是难过,我可不是为了安慰那个小姑娘。”
“是啊是啊,你为了令狐公子,哦不,是为了圣姑着想嘛,我晓得,我晓得的,哈哈哈。”祖千秋嘴里说的好听,可是那语气,真是怎么听怎么欠打。
“你们两个大晚上不睡觉又在说些什么呀……”老头子打着呵欠从屋里走出来,“咦,计无施,你这幅样子,刚出去了?”
“这大晚上都有闲情逸致出门,当然是别有所图了,”还没等计无施开口,祖千秋就抢着说话,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有人假公济私,明着是去监视人,其实……嘿嘿嘿。”
“随你怎么说吧。”计无施知道跟祖千秋这种人斗嘴只会纠缠不清,也懒得辩驳,转身回房去了。
他确实是为了监视岳不群才去的,不过路上偶遇那个小姑娘在自言自语,一时好奇听了几句才忍不住现身的,那日向阳老宅,他是看到岳不群拎着受伤昏迷的令狐冲丢了出来,这个情景再加上前后时间一掐算,林平之的死极大可能就是岳不群做的。
所以他不过是看不过去对令狐冲的污蔑才会现身说教的。
当然,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思想没有那么容易改变,他不认为说几句话,岳灵珊就会对自己的父亲改观,不过总算是埋了个怀疑的种子不是吗,等哪天她真的觉察到岳不群有不对劲,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心里的这个种子就会生根发芽。
你说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有这么一个父亲。计无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淫贼,我们明早还要赶路,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好吗?”享受着公主抱的待遇,林逸还是有些担心,这几天她倒是没有吃什么苦,就是觉得累坏了淫贼,真是的,为什么她不但学不好武功,连轻功都学不好。
“小尼姑心疼了。”田伯光抱着她在山林中穿行,嘴里调笑。
“当然心疼了,我这么没用……”林逸嘟着嘴,“淫贼,我们还是回去吧。”一夜不睡的话,她真怕淫贼的身体撑不住。
“放心,天亮之前我们一定赶得回去。”田伯光也不是不分轻重缓急的人,可是错过这一次机会就太可惜了。
“……好吧。”看田伯光神神秘秘的样子,林逸也不想扫了他的兴。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缀在他们后面,有些微胖的壮硕身材却灵活异常,半片枝叶也没有擦到,在他身后紧跟着一个轻盈婀娜的女子,一边提身越过重重树影,一边低声数落。
“真是老不修,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小毛贼似的偷偷摸摸跟踪自己的女儿。”美貌娘子看着自家相公这幅样子真想扶额哀叹,自己跟女儿真是命苦,自己就嫁了这个死皮赖脸的野和尚,女儿就跟了那个油嘴滑舌的臭小子,这两个家伙真是一个德行。
“娘子,我也不想啊……”不戒和尚更委屈呢,“都是这臭贼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把女儿带出来,我怕女儿吃亏嘛。”
“那你能怎么样,把他给阉了,你不怕女儿跟你拼命。”美貌娘子没好气的说道。
不戒和尚暗自吞了口口水,没敢接话,他能说出来他差点就这么干了么,那估计娘子先要跟他拼命,不能说不能说。
美貌娘子当然不知道不戒和尚的小心思了,见他不言不语,也就放松了语气,“田伯光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对女儿怎样,我还是能看出点的”想想不戒和尚的个性,美貌娘子先给他敲个警钟,“女儿是一根筋,你给我小心点,敢让女儿伤心我第一个不饶你。”
……不戒和尚扁扁嘴,连娘子都这么说他,他这个爹当的真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不知道亲们还记不记的夜猫子计无施这个人,咱也是电视里瞄过几眼,觉得他看似无稽实则精明的人,虽然出场戏份很少,但是内在的沉稳老练还是感觉很好的。
不戒和尚其实是个女儿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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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最残忍爱情VS最纯情淫贼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林逸被田伯光搂在怀里,周围湿漉漉草叶将他衣裳濡湿了一片,林逸看着四周黑漆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不明白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嘘~~”田伯光在林逸耳边轻声说道,“别心急,很快就来了。”
有什么重要让淫贼这么晚专门带她来看呢,黑暗之中,看不清田伯光面庞,但是见他这么专注样子,林逸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寒露有些阴冷,林逸微微搓了下有些凉小手,就被田伯光敏感察觉到,默默不语将她双手捉住塞进两层衣料之间,把她抱了起来,草丛之间露水更重,田伯光心疼她若是站久了会脚冷。
淫贼身子暖洋洋,林逸两只小手不老实贴着他身子挪了挪位置,环住他腰身,田伯光身体一瞬间就绷紧了,僵硬像块桐木雕塑。
每次他碰自己时候不见害羞,自己只是抱抱他就这么不自然……林逸撇撇嘴,突发奇想想要尝试一下调戏淫贼感觉。田伯光外裳就这样被她在衣料之间手折腾敞开大半,林逸把自己侧脸搁在他胸口上,咬着下唇偷笑,“淫贼,心跳好快。”
黑暗中看不见他脸色,林逸却清楚听见口水吞咽声音,田伯光两只手都抱着林逸腾不开,只是压低了嗓音说道,“小尼姑好不害臊,对一个大男人还动手动脚。”不是他假装正人君子,而是掐算着时间快到,这会要是他把持不住惊动了外面,这难得一见奇景就会被糟蹋了。
可是他又想给亲亲小尼姑一个惊喜,所以憋着不说,却不想她居然敢反调戏自己起来了。
“不害臊时候比多多了,”林逸小声不服气反驳,伸出小手去摸他锁骨,“淫贼,上次说娶,是真吧。”
“……还记得,”田伯光声音忽就柔和下来,林逸不规矩小手也没挑起他火苗,“小尼姑,跟着一生一世,愿意么?”亲亲小尼姑对自己感情,田伯光心知肚明,可是在双方这么清醒时候提出来,他却无端端有些紧张。
“愿意。”林逸软糯声音无比干脆,“不管成亲不成亲,都愿意。”
“即使是江湖上人人欲置诸死地而后快淫贼。”事到如今,田伯光不能再逃避了,他这麻烦名声,确实可能会给小尼姑带来麻烦。
谁叫当初初次被误会,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时候,他心里犯了懒发了狠,干脆一走了之由得他们去传,以后再有类似事情也如法炮制,以致如今想改也来不及了。
那时他正是年少轻狂时候,没仔细想过后果,后来想通了,却又有些心冷,天下武功比他高强之人何其之多,想用他人头来提升自己名气人亦不在少数,他就觉得自己迟早死于非命,别说娶妻,就是有谁关心一下都不可能。
可偏偏就遇上这个小尼姑,田伯光这会还说完全不后悔绝对是撒谎。
但是担忧归担忧,要他因此自卑放手,那是想都别想。
林逸听不出他话里颤抖,一根筋她有问必答,“知道不是,爹娘也知道,要是担心,们可以去隐居……”这些日子经历让林逸知道,江湖很危险,讲理是武功,不是人情,小脑瓜转了几下,“如果真有那一天,陪着死,们都别去投胎,听人说投胎要喝孟婆汤,会忘了以前所有一切,们就做两只没人管鬼魂,逍遥自在,淫贼,说好不好。”
林逸说着说着已经严重跑题,开始幻想两个人都做了鬼以后欢乐生活了。
田伯光收拢了双臂,让林逸贴合自己更紧,若是能看见他眸子,林逸一定可以发现某淫贼瞳仁里如阳春化雪一般温暖,可惜却被黑暗夜色耽误了。
嘶嘶~~一阵熟悉蛇行响动惊醒了被小尼姑感动一塌糊涂某淫贼,“嘘~”田伯光立刻在林逸耳边悄声示意安静。
蛇悉悉索索爬行声静止了,然后林逸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点亮光,随后光亮度蓦地扩大了一圈,照亮了一块够躺卧成人巨石和周围几米之内草地。
林逸惊异瞪大了眼睛,她第一次知道石头也会发光,虽然不够明亮,但是在这漆黑夜里却仿佛夜明珠一般,昏黄温暖光源稳定释放着自己能量。
啾啾~~就在林逸以为淫贼就是带她来看这个可遇不可求奇观时,清脆悦耳鸟啼声破空而来,很快就让林逸认识到了什么才称得上是真正奇观。
盘卧在巨石上蛇听到了袭来鸟啼声,第一个反应不是摆出迎敌姿势,而是张口就去吞食那块发亮石头。可是出其不意鸟儿似乎更为厉害,林逸只是觉得眼前闯入一片绚丽多彩斑斓,那条蛇就已经被啄断了头颅身首异处,蛇身在巨石上垂死挣扎一般扭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这是自然界弱肉强食吧,其实,跟这个江湖,出奇相似呢。林逸心有所感,不自觉抓紧了贴着淫贼身体衣服。
田伯光感觉到林逸不安,用下巴轻轻蹭了蹭贴在他胸口小脑袋瓜以作安慰。
处理掉死蛇,那团七彩艳丽羽毛慢慢张开,露出橘色鸟喙和修长脖颈,纷繁色彩巧妙结合在一起,透着端庄高贵华丽。如果将它比作人话,那就是林逸见过世上最华丽美人了吧。半人高鸟儿犹如一只骄傲孔雀,昂首挺立站在巨石之上,开始唱歌。
好美歌声……林逸以前看动物世界,也知道雄鸟求偶时候会发出声调,可是求偶声音像摩斯电码多过像歌,但这只从来没有见过鸟儿不同,从它喉咙里婉转而出韵律,在那块蛇宝石光芒映衬下带着脱俗轻灵,仿佛丝竹之乐,却又少了那种沾染人气尘世感。
扑棱棱~~夜空中再次传来声音,又有一只鸟儿闯入了这块巨石领地,它虽然外形跟那只艳丽鸟儿相似,但是灰褐色羽毛却让它看起来毫不起眼。
可是林逸知道,这是雌性,看着雄鸟一边继续发出悦耳音调一边小心翼翼朝着雌鸟靠近,她恍然间反应过来,自然界求偶之后,似乎是会立刻交|配……
虽然在电视里看过几次,可是跟现场实录相比,林逸还是有一点害羞,跑来看人家夫妻交|配~~她抬头,借着散射过来微弱光亮去看田伯光面色,却发现他神情坦然,还带着浓郁好奇,对接下来要进行事情全然不知。
好吧,她认错,她不应该胡思乱想。
林逸才调复自己心情,两只情投意合鸟儿就开始了自然界最伟大最重要一幕,传宗接代前奏。
这次换田伯光囧了,原本倒是正常情形,可是他是专门带着小尼姑来看,问题是他只听说每三十年一次旷世奇景,石头会发光,鸟儿歌唱声比世上最好乐师弹奏出来曲调还要美。却没有想到接下来还要观摩一场……这下惨了,万一小尼姑认为他是故意,不会以为他有什么诡异嗜好吧。
可是现在要说走,好像更加坐实自己心虚。田伯光现在抱着小尼姑左右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没等他担心过一分钟,两人便同时被眼前变故惊呆了。
雌鸟宽扁鸟喙突然张开,一下子就啄掉了雄鸟一只眼睛,砸吧了几下吞了下去。
林逸倒抽了一口冷气,飞快捂住自己嘴巴。
这还没有完,雌鸟啄掉雄鸟美丽羽毛,撕开它皮肤,啄食起里面血肉,而雄鸟还在歌唱着,没有因为痛苦间断,那是被吃掉也无怨无悔表达。伴随着它一点点流逝生命,好像要将体内充盈旋律全部释放。
一只大手捂住了林逸双眼,田伯光用另一只手横过林逸小屁股将她上半身贴着自己搂在身前,悄无声息离开了这里。
一直到离开山谷之前,林逸还能隐隐约约听见那曲用生命谱写爱情之歌。
真……是爱情吗?
林逸把脸埋在淫贼胸口,低声抽泣着。
“小尼姑……”田伯光后悔了,彻彻底底后悔了,他不该带小尼姑来看这么残忍事情,尤其是……他刚刚才跟小尼姑提出要成亲啊混蛋。
这万一有了心理阴影怎么办!某淫贼为搬石头砸自己脚行为后果欲哭无泪。
可是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夫妻相残这种事情,会发生这么突然。
“它们为了孩子,”林逸知道淫贼或许不明白这其中缘由,趴在他胸口闷闷说道,“有些动物,为了繁衍后代,在交|配时候需要大量营养,所以会吃掉自己丈夫……”
为了孩子……田伯光心也沉了下来,当然他想跟林逸想绝不一样。他知道很多为了保住孩子而死女人,对于她们来说,孩子命比自己命重要多,他承认很伟大,但是让他自己来说,同样很愚蠢。
如果让他选,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可是小尼姑要是……他想不出来别人,也不会去想别人。
“小尼姑,”田伯光把她小脸捧起来面对着自己,用从来没有过认真表情盯着林逸说道,“如果将来真有那么一天,要在孩子和……”
“宁愿不要孩子!”林逸抢先打断了他话,双手搂着田伯光啜泣,“孩子可以再有,可是淫贼只有一个。”
就当她是天底下心肠最狠妈妈吧,原来“失去对方就不能活”这句不是废话,而是还没有遇到这样一个人。
有些人或许遇到,又错过了,有些人,或者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还有些人,徘徊在现在美好与将来未知之间,犹豫不决。
可是林逸想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珍惜眼前,每一天每一秒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哎~~~一向口花花的淫贼突然正经起来的求婚招架不住啊~~~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了(╯3╰)
咱觉得爱情,不只是圈圈叉叉而已,更多是相濡以沫的甜美温馨,物质享受固然重要,心灵充盈才是维系一切的纽带。
ps:极乐鸟其实是一种花,咱只是借用这个名字而已~~~不过咱看过恐怖宠物店这本漫画,作者把极乐鸟这朵花幻化成了一个人,原型也是鸟。
至于交尾之后吃掉雄性,呵呵,这个大家都知道啦,螳螂就是这样的。
蛇宝石这个倒是真有其事,那种石头变热后会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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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儿女私情VS师徒情分
龙泉铸剑谷外一间废弃已久破庙中,林逸像个热锅上蚂蚁一样,急得坐立不安,惶惶然走来走去。
爹娘和令狐师兄去救师父师伯,她却只能在这边干等着,那种无能为力等待结果感觉糟透了。可谁叫她不懂武功,若是硬要跟去,才是真正添麻烦。
田伯光明白林逸心急,定逸这个老尼姑虽然脾气火爆,但是对自己弟子那是没话说。上前抱着林逸,大手缓缓在她背上拍着,“小尼姑别心急,令狐冲有独孤九剑,加上爹娘武功高强,从魔教手中救出两位老……师太不会有问题。”
田伯光一口一个老尼姑习惯了,刚才差点又脱口而出,不过想起林逸对定逸敬爱,还是硬生生改了口。
林逸也知道自己干着急没用,她既不想师父师伯有事,也不想爹娘令狐师兄受伤,仰着小脸对田伯光说道,“淫贼,一点也不喜欢江湖,等救出来师父师伯,们就像刘叔叔和曲叔叔一样去隐居,说好不好。”
“小尼姑吩咐,大爷还能不遵从吗。”田伯光笑着调侃道。
“们和爹娘一起,找个没有江湖人地方,对了,淫贼,爹娘呢?”林逸好奇问道,说起来,她从来也没听淫贼提起过。
“可没有爹娘,小尼姑不知道么,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田伯光脸上笑狡猾,可是眼底却滑过不易察觉黯然。
他爹娘,呵呵,指不定现在在哪逍遥快活,对于是否有这么一个儿子,恐怕都记不得了吧。要是指望着爹娘养他,他早就变成深山野林一具枯骨,或许连尸骨都被啃干净了。
“乱讲,以为是孙悟空啊,”林逸可不是傻瓜,哪有人没有爹娘,淫贼不说,或许是他爹娘因为某些缘故,没有能照顾他吧。小脸皱巴成包子状,双手搂着田伯光脖子拉近自己,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啵了一下,“不管以前哪里蹦出来,以后爹娘也是爹娘,们两个都有人疼。”
呼~~总算转移了小尼姑注意力,不过……他才不要不戒那个糊涂和尚做爹,被疼?被揍还差不多,田伯光心里吐槽,却指了指自己嘴唇道,“小尼姑安慰人方式不对,应该亲这儿。”
他话音还没落,林逸已经再度踮脚在他嘴唇上啵了一下。
太、太快了……田伯光心里委屈想画圈圈,他这么好武功都来不及感觉,真是名符其实蜻蜓点水啊。
“小尼姑,安慰这种事情,要慢工出细活。”田伯光继续追求福利,就算现在不吃掉,多亲两下总可以吧。
“又开始赖皮了,淫贼,”林逸小鹿般眼睛水汪汪瞄着他,“想亲就直说嘛,老是欺负一次又一次。”林逸脑子转慢,说话习惯了直来直去,再说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说不出口,不然她那个时代满大街当众就吻人怎么办呢。
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啊……田伯光总算开始学乖了,亲亲小尼姑思考方式真不是一般彪悍。好吧,想占便宜,先把脸皮抹下来挂裤腰带上再说。
捧着林逸小脸,田伯光慢慢低下头,在即将吻上时候,林逸跟他对视眼里流露出一丝情不自禁羞涩,闭上了眼睛,白嫩小脸上飘起淡淡红晕。
好吧,林逸这个言语上巨人行动上矮子,总算正常一回了。
林逸难得害羞,让田伯光心里更是像猫儿轻挠似,按捺不住吻上了她双唇。
这是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第二次接吻,相比起第一次林逸混沌不堪意识,田伯光觉得这才是应该有感觉,他亲亲小尼姑,生涩却坚定回应着自己感情,不是因为什么药性催使。就像一颗冰镇樱桃,初尝是淡淡凉意,很快又被融化掉青涩外壳,变得柔软香甜,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尝到里面香醇可口味道,反而让他舍不得那么粗鲁,舌尖温柔描绘着软甜形状,一点点将品尝到美味全部占有。
林逸闭着眼睛,从初尝陌生到后来渐渐熟悉,那是淫贼味道,原来吻真跟亲亲是不一样,这种感觉,有种红果果被呵护幸福。林逸蓦地想起她吃过酒心巧克力,跟这个感觉好像,先是诱人美味,越往后,越是有种天旋地转迷醉,连思想都愈发迟钝起来,晕了晕了~~~
田伯光依依不舍离开了小尼姑香唇,再吻下去他怕管不住自己了,眼见小尼姑要还俗契机近在眼前,他就是再想也得忍住。
“琳儿,爹回来啦。”不戒和尚内力深厚,人还离这里有几十米远,声音已被聚成一束传了进来。
不得不说,田伯光悄悄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在正吻着小尼姑时候被打断,不然他真有杀人念头了。咳咳,他打不过未来岳父,估计只能郁闷去自杀。
“爹,娘,们没事吧,”林逸激动跑了出去,“师父,受伤了!”
定逸面无血色,被林逸娘亲搀扶着,看起来受伤不轻。见乖徒弟一脸担心,定逸摆摆手,“为师没事,只是受了点内伤。”她被那些假装是魔教人打了一掌,倒不是很重,只不过一路走来有些气息不稳罢了。
让她心里气愤是,那些人假扮魔教中人向她们偷袭,其实却是嵩山派人乔装,五岳剑派盟主为了自己野心不惜自相残杀,何其悲愤!
相比较来,定闲武功比定逸好上一些,只是受了些外伤,路上听了令狐冲转告,定静师姐和门下弟子安好,她也就放心了。
“令狐少侠,这次多亏们及时相救,不然们身死倒是小事,要是要左冷禅阴谋得逞,武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师太不用这么说,虽然已经被师父逐出师门,可还是当自己是华山弟子,相救师太本来就是应该做。”说起被逐出师门这一事,令狐冲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痛。
“令狐少侠为人光明磊落,且又有侠义之心,贫尼虽然不清楚这其中过程种种,可是他日若见到岳掌门,贫尼也会尽所能,希望能帮助令狐少侠化解这个结。”定闲定逸还不知道这其中曲折,不过见令狐冲古道热肠,不像是岳不群心中所说奸险小人,不由得大为奇怪。
“多谢师太好意。”令狐冲也希望可以重回师门,不过那天田伯光话却让他心里不可避免有了一丝疑惑,不,应该说,令狐冲这么聪明一个人,原本就有些疑虑,只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怀疑,田伯光话,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导火索。
“掌门师伯,为什么们不可以退出五岳剑派,什么盟主就让他们去争好了。”林逸看着师父师伯样子心里难受。
“也正有此意,”定闲对这一次事件也是非常不满,“出家人固然逆来顺受,可是同袍相残只为一人妄念,实是不该。”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定逸一向嫉恶如仇,这会气得说话都不顺畅,“嵩山派此举欺人太甚,就算要退出五岳剑派,也要先去找左冷禅要个说法,不然们那些死去弟子不就白白冤死了吗!”
“师妹,出家人不要心火太盛。”定闲师太知道自己这个师妹总是改不了这个脾气。
“掌门!”定逸还要再说什么,林逸忙上去抱着自己师父胳膊撒娇,“师父,老人家消消气,为那种恶人气坏了自己身子不值得,等们养好了伤再商量也不迟啊。”
定逸脾气火爆,却是三个人中最疼爱弟子,最护短一个,被林逸闹没了脾气,只好无奈叹了口气,暂时压下心火。
结果等她走进了破庙,好不容易暂搁火气蹭一下烧到了头顶,“田伯光!”大喝一声同时伸掌拍了过去。
以田伯光轻功,避开这一掌绰绰有余,何况定逸已经受了内伤,掌力大不如前。可是他还没退出一步,林逸身子就忽扑到了眼前,“师父等等!”
定逸大惊失色,可是掌力却收不回来,就在她以为定会伤到自己弟子时候,一个壮硕身影挡在仪琳前面,定逸一掌拍在不戒和尚肩膀上,却被他深厚内力给反震了回来。
定逸一口气血堵在喉咙,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硬生生压下这口血,她反而舒了口气,幸好有不戒和尚上来挡开她,不然以林逸全然没有内力情况,挨她一掌不死也重伤。
她这么担心不假,不过却还没想到,田伯光怎么可能让他亲亲小尼姑受伤。
“这个淫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定逸想不明白,为什么林逸会和这个采花大盗待在一处。
“在这里,自然是因为小尼姑在这里,”田伯光抱着双臂悠哉悠哉说道,“定逸师太,不是失礼,以现在功力是杀不了,还是先消消火吧。”
“不准出口妄言毁徒弟清誉!”定逸气得七窍生烟,捂着胸口急喘了几下。
“师父……”林逸怯怯拉着定逸衣角,“他没毁清誉,是自愿。”
定逸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什么叫自愿!
“哪,听到了,小尼姑都说是自愿,”田伯光就爱听这种话,嘴角咧开笑容,“师太既是出家人大慈大悲,不该成人之美吗?”
“……”“师妹,这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先不要动怒。”相比起定逸火冒三丈,定闲师太就平静多了,“仪琳,跟出来。”定闲又朝不戒和尚四人行了个佛礼,“有劳四位在此稍后。”
“师太,把琳儿交给了,可不能欺负她。”不戒和尚有些不放心说道。
“小尼姑……”田伯光心里不安,不由自主跟上了一步。
林逸偷偷朝他眨了一下眼睛,做了几个口型,然后低着头一副恭顺样子跟了出去。
【会说哒,放心】
放个鬼心!在亲亲小尼姑事情上,田伯光半点都不敢马虎,瞅着不戒和尚夫妻没有注意,他快速从破庙里溜了出来,偷偷跟了上去。
“要还俗!就为了那个田伯光?”定逸开始头疼了,怎么她就离开了几个月,她好弟子就被那个淫贼给骗走了。
“不是,师父,,原本就想过还俗,也不是全为了淫贼,”林逸偷瞄着定逸脸色,小小声辩解,“没想过要当一辈子尼姑,想过普通人生活,不用吃斋念佛,可以做一个正常女人,嫁人生子……”
“嫁人生子!又怎么知道,田伯光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人呢,不要听他几句花言巧语就昏了头。”要说还俗,定逸虽然不舍得,却没有太大抵触,可是田伯光这个人太过复杂,把仪琳终身交给这样一个人,定逸怎么能放心。
“其实,三年前们就认识了……”对定逸尊敬,让林逸不想有所隐瞒,把她跟田伯光相识一切都一点不漏说了出来,“……直到,直到他说要娶,都是心甘情愿,想和他在一起。”
看着林逸是铁了心了,定逸心中五味杂陈,“万一将来知道他欺骗了……”
“淫贼不会,”林逸忍不住反驳,顿了一下,又说道,“喜欢他,就从不怀疑他,如果将来真证明错了,不管什么结果,都认。”
“到那个后悔就来不及了。”定逸恨铁不成钢看着林逸,“世间有多少女子都为一时贪恋付出终身,当她们被始乱终弃时候,哪里还有回头路可以走。”
“如果一开始就质疑将来话,那天下就没有人可以在一起了,”林逸抬起头直视着定逸师太,“不要回头路,选对也好错也好,起码,起码那是人生,都会去承担后果。”
“若是不答应呢。”定逸忽然冷冷说道。
林逸不懂,刚刚师父脸色明明松动了,怎么突然间又冰冷起来,“那也不会和淫贼分开,,就恕弟子不孝,当恒山从来都没有过好了。”说到最后一句,林逸眼里已经涌上了泪水,她毕竟在那里生活了三年,若是有朝一日师徒亲缘尽丧,她一定会难过万分。
定逸猛扬起了手,怒不可遏看着林逸,“,这么执迷不悟,倒不如一掌打死算了。”
林逸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师父,喜欢您老人家,所以不想骗。”
蹲在树上窥伺田伯光已经把短刀抓在了手里,只要定逸敢出手就不要怪他不客气,哪怕跟整个恒山派翻脸,也不要想伤害小尼姑。
定闲耳中听到田伯光抽刀一瞬间风声,一直默默不语她忽然开口,“师妹,算了,情之一字,谁也解不开,就随他们吧。”
听掌门师姐这么说,定逸知道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结果,也就不继续做这恶人了,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执意要这么做,就随吧,若是将来被人骗了,可别跑回师父这里哭鼻子。”
“谢谢师父。”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林逸不知道自己师父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觉得前后变化太过剧烈,都让她有些吃不消了,不过能够得到师父赞同,她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想那么多有没。
林逸看不透,田伯光可是心里跟明镜一样,知道两个师太刚才是在试探自己,以前他总觉得尼姑都是死脑筋,尤其是定逸这种脾气暴躁,却没想到她心地倒是真好。
看来他田伯光也有走眼时候,恒山派尼姑,确实像个正儿八经出家人。
恒山派创派至今,要还俗还是头一遭。不过根据俗例,出家人还俗都是需要回到本门之后斋戒行礼,然后才算正式脱离原本身份,所以目前定逸倒是答应了,也得回恒山之后才能正式拿掉尼姑这个名头。
等她们跟随后赶来定静师太汇合之后,听闻任行打算前往少林寺,而左冷禅得知这个消息,遂决定将五岳剑派汇合地点改到少林,美曰其名除魔卫道,保护少林不受邪魔外道冒犯。
定闲师太有心退出五岳剑派,可是这种事情也需亲自在群雄面前说明才算数,而且定逸师太决意要在众人面前揭露左冷禅假面具,为门下枉死弟子讨回一个公道。所以众人商量之后,决定先去一趟少林寺,把这些事情都解决了之后,就回恒山静修,不再理五岳剑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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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滴水穿石VS金风玉露
扶着粗糙的石壁,林平之极缓慢的一步,再挪一步,看着前方洞口处透进来的光明,心里默念,还差一点,别倒下去啊林平之。
胸口中剑的地方一阵阵撕扯般的疼痛,岳不群这一剑下手非常狠,虽然侥幸偏了两寸没有刺中心房,但是却伤到了肺叶,还好没有刺破,不然真是神仙也难救了。
最终,就还差一步的时候,林平之脚下绊到了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却因此失了他费尽心力才能维持住的平衡,栽了下去。
一只纤纤手臂挽住了即将面朝下落地的某伤病员,免去了他差点破相的危险,林平之勉强半回过头,忍着疼挤出一点笑容,“谢谢。”
听着林平之嘴里说完谢谢两个字,曲非烟眼睛眯了眯,挽着他的手臂突然一收,林平之的身体就翻转了半个弧跌地上,痛的低叫一声。
还好他是侧身落地,不然伤口非迸裂不可。林平之躺地上起不来,喘了好几口气才低声问道,“为什么?”……又松手。
他不是质问,只是疑惑。
曲非烟两条小胳膊背身后,歪着脑袋低头看他,“谁叫不听话,伤还没好就逞强四处乱跑,哼哼,要不是会武功啊,就该直接摔开疮口血浆迸裂死了算了。”
林平之瘪了瘪嘴,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样,“总是躺洞里太闷了嘛。”他有伤身,谦和的声音平添了几分病弱,曲非烟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忽然心里就有些闷闷的,蹲□去扶他,“呀,想报仇还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本来呢,有事要告诉的,不过看这么不老实,不给说了。”
“什么事情,是不是余沧海!”林平之按捺不住抓着曲非烟的肩膀,呼吸略有些急促的问道。
他这么一抓一转,曲非烟就好像被他搂了怀里一样。可是两都没有察觉出这暧昧的姿势,曲非烟仰着小脑袋取笑他,“不是余沧海,是岳不群,看这紧张的样子,不管是哪一个,现都打不过。”
林平之垂下了眼眸,叹息着说道,“是啊,现连也打不过。”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何谈报仇?
曲非烟故意不开心的拿眼睛斜他,“好没良心啊,居然要打。”
“,不是,”林平之看曲非烟一脸的不高兴,心里着急的解释,“只是随便打个比方,怎么可能打,,没那个意思……”他越急,就越是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说才比较好,舌头都有些打结。
噗嗤~曲非烟看他纠结的样子,伪装的生气眨眼破功,笑着抬起小手想拍他的头,却发现还是欠了一点距离,不服气的踮起脚他头上轻拍了一下才罢休,“嗯,看这么老实认错的样子,就告诉好啦,听说五岳剑派要齐聚少林寺对付任行,想呢,如果别再这么不爱惜身体,说不定们可以去看看情况。”
“岳不群武功高强,们现去找他,半点便宜也讨不到,太危险了,要去也是自己去才对。”林平之对从岳不群手里夺回辟邪剑谱感觉希望不大。
“这个样子,还没走到少室山已经被什么山贼啊土匪啊之类当做肥羊给打劫了,再说了,们又不是去打架,看看情形也有好处嘛,这叫知己知彼懂不懂~~”曲非烟伸指头刮了一下林平之的鼻子,谁叫他看上去这么好欺负,逗得她老是想动手动脚。
“知道了~~大小姐。”林平之微微翘起嘴角,眉眼含笑,有关心的感觉,真好。
由于带着门下弟子脚程比较慢,相比起平坦却绕行拖远的管道,恒山众还是选择的稍有崎岖却能缩短距离的山路。
所以露宿野外这种事情也就不可避免了,好虽然大都是女流之辈,但是都有武艺身,不用担心身体会受不住颠簸。
除了林逸这个连剑花都划不出来的小白,不过最享福的就是她,从赶路到吃饭一概不用操心,晚上休息还窝娘亲暖暖的怀抱里安然酣睡,真是羡煞一众年龄小的尼姑们了。
林逸其实很苦恼,明明掉下山谷里的时候她自己什么都做的了嘛,怎么爹娘都一副她什么也做不了的样子照顾她,让另一个世界自己把自己养了5、6年的林逸情何以堪。不过这种被疼被宠的感觉真的很好,想必任何习惯了之后,就再也不想失去。
“小尼姑,发什么呆?”田伯光发现林逸又盯着某处开始愣神。
“没发呆,看令狐师兄,”林逸转过脸坐到田伯光身边,“淫贼,有没有发现令狐师兄有心事的样子。”他都一个坐那边望天好久了,林逸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令狐冲。
咳咳,虽然她跟令狐冲其实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早就看出来了……不过这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田伯光“哼”了一声,转动着手里的山鸡,“他的心事,也不是能开解的。”
林逸看着田伯光手里越来越散发出浓郁香味的烤鸡,深吸了一口气,小脸上都是满足的神情,砸吧了一下小嘴,“淫贼,好了没有啊。”
“嗯……”田伯光瞄了眼时不时朝自己怒目而视的未来准岳父,微微摇了下头,“若说好也差不多了,可是少了一点东西相佐,肯定达不到入口软滑,唇齿留香的口感。”
“什么什么?”林逸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起来,光听田伯光这么说,她的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当然是蜂蜜了,唉~~”田伯光故意叹了口气,“不过这会儿才想起来,都快熟了,烧成之后再加就没有那么好吃了。”
林逸这个小贪吃鬼连绊子都不打的就自己跳进圈套里去了,“等着等着,去找蜂蜜,很快就回来,千万别回来之前烤好啊。”
为了吃,林逸童鞋一向是敢上九天摘月敢下五洋捉鳖的。
让小尼姑去,田伯光怎么会舍得,不过他却一句话劝阻的话也没说,懒洋洋的专注于手中的烤鸡。
“琳儿,慢着慢着,天这么晚了,去哪儿找啊。”不戒和尚跳起来拦住自家宝贝女儿,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夜晚的树林可怕的要命。
“可是想吃啊~~”林逸的星星眼盯着自家爹爹,“很快就回来的,爹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个屁,不戒和尚比他这个笨女儿精明多了,怎么能看不出来田伯光的恶意报复,先前拐弯抹角的支使他去抓野鸡也是这样,那会怎么不说要蜂蜜,偏偏等野鸡洗剥干净上火了才说,真是可恶至极。
偏偏他还对这种明目张胆的报复一点办法也没有,不然怎么样,真让女儿自己去,娘子不掐死他才怪,再说了,他自己更舍不得。
“算啦,去要折腾到什么时候,爹去找,这儿等着。”狠狠的瞪了田伯光一眼,不戒和尚嗖的就消失树林里。
“爹~~小心点~~~”林逸小手拢嘴边大声喊过去。
“琳儿,不用担心爹,来娘这儿,”美貌娘亲冲林逸招招手,让她坐自己跟前,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说道,“说说看,都喜欢什么样式,金龙玉凤星河祥云,还是花好月圆富贵牡丹?”
……林逸眨巴着大眼睛表示不懂。
“傻孩子,说的是的嫁衣啊,喜欢什么样式,娘早早就给准备。”看来普天之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儿女有了对象,就迫不及待的张罗起来了。
林逸面对着自家娘亲,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娘,这还早着呢,等们到了嵩山少林再回到恒山还要好几个月,这会准备什么嫁衣啊。”而且……她根本就对什么龙啊凤啊牡丹啊之类的说明完全无知啊。
“等到回去再准备就有点晚了,女儿嫁当然要热热闹闹,该打点的一样的不能少,女一生就这么一次,娘可不能委屈了。”美貌娘亲说着瞥了一眼不远处专心烧烤的某淫贼,悄悄林逸耳边说道,“等到回了恒山再准备,还得几个月,不急,旁边那个不急吗,”想了想,以防万一,美貌娘亲还是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问了一句,“老实告诉娘,跟他……有没有肌肤之亲?”
谁叫田伯光给美貌娘亲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她担心女儿要是真的已经跟田伯光那样了,这婚事就要非快不可,不然万一哪天有了身孕,让女儿以后怎么见呢。
所以说母亲跟父亲担心的重点通常都不一样,要是不戒和尚才想不到这一块。
美貌娘子说的声音几乎就是蚊子叫,可是田伯光是谁,那耳力好的非同一般,再加上离她们本来就不远,火光阑珊之下,没发现田伯光的脸上升起了红晕,手里的转动时快时慢,已经失了规律了。
毕竟是从未来岳母嘴里说出来,要说田伯光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想他把淫贼这个名声顶到快三十岁,要不是遇到小尼姑,连吻都没有吻过,丢不丢哪真是。
肌肤之亲……林逸仔细考虑了一下,这古对肌肤之亲的定义太多了呀,从最严重的摸摸小手都算,到最终极的那个那个也算,她只好再次向娘亲确认,“娘,是不是想问和淫贼进行到哪一步了?”
噗,就算是过来,美貌娘亲也差点吐血,所以说林逸的语言暴力是不好承受的。
咳咳,美貌娘亲咳嗽了几下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做娘的问自己女儿这种事情似乎说不过去,不过她确实担心,遂点点头。
林逸盘算了一下进度,很肯定的告诉自己娘亲,“就差成亲了。”
……那们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啊!美貌娘亲心底里大吼,可是却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只能悻悻然作罢。
吁――田伯光终于放下心来,嘿嘿,亲亲小尼姑总算给他保住了颜面,还是个童男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别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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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红绳牵情VS朝思暮想
离少室山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吧,令狐冲独自坐一边望着深邃的夜空,嘴角还噙着一丝浅笑。
见到她,该说什么好呢。令狐冲想着她的样子,那一声声令狐公子,到后来的令狐冲,再到……冲哥,不就满满的说明着她的心意么,令狐冲啊令狐冲,家一个女孩子都明示到这个份上了,还能再装傻么。
算了,也不管她到底是任行还是任行的女儿,做怎么能这么迂腐,为了一个空的名头就无辜罢弃。想开了这许多,令狐冲的心情更加好了。
一只喷香扑鼻的烤鸡伸到令狐冲的脸前,林逸弯着腰笑眯眯的看着他,“令狐师兄,吃东西吧,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当心饿坏肚子。”
“多谢仪琳师妹。”令狐冲礼貌的伸手接过,“从来都不怕饿肚子,就是怕没酒喝。”不说还好,这一说令狐冲才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有几天没有喝酒了。
“惨了惨了,现酒虫开始作祟了,唉,美食当前也变得索然无味了,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烤鸡。”令狐冲愁眉苦脸的看着手里的烤鸡哀叹。
要说酒,林逸那可一肚子都是话,“听这么说,也想喝。”可是以前有好友看着不让,现有师父看着不许,偷吃肉可以擦嘴,偷喝酒铁铁的会被师父发现,林逸山上还不敢这么放肆。
不过这会师父都同意她还俗了,喝点酒没什么问题了吧。
令狐冲一谈酒,那兴致就上来了,“对了,仪琳师妹,听说就前面镇上,有一家酒楼里珍藏了百年纯酿,价值千金一坛。”
“是么,”林逸两只大眼睛放光,“千金一坛,有几个喝得起啊。”
“那是专门供给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他们哪里会乎这几个小钱。”令狐冲想了想,神秘兮兮的对林逸说道,“不如们明天去试试看,它是否真如传说中那般美味。”
“令狐师兄,……有那么多钱吗?”林逸打量了一下,狐疑的问道。
“哎~~美酒之前,谈钱多失气氛,”以前林逸还是尼姑身份,他还谨守一些礼仪,现她都还俗了,虽然还差个仪式,不过也没了那些顾忌,令狐冲终于开始教坏小孩子了,“们是去帮他鉴证鉴证这酒是否名副其实,免得那些买酒的被骗了嘛。”
林逸呆呆的想,其实,就是去偷喝吧……感觉好好玩。
林逸不是无酒不欢的,可是有酒相邀她也绝对不会拒绝,这一点上,她和令狐冲倒是出奇的投缘。
成衣店的掌柜今天心情特别好,一大早的,他就迎来了两位大金主。虽然两的身份有些奇怪,一个尼姑跟一个大男一起上路,不过他做生意的,有钱就是娘。
所以当那个男掏出一锭足金的元宝丢案上,嚣张的撂下一句话,“大爷挑衣服的时候不喜欢有打扰,别让闲杂等扰了大爷的兴致。”掌柜便喜笑颜开的收起了金元宝,门口挂上了【店主有事,歇业中】的牌子,以免惹了这位大主顾不高兴。
他要卖多少件衣服才赚得到这锭元宝啊,就是停业一整天也愿意。
“淫贼,哪里来的钱?”一直都是餐风露宿,没怎么花过钱的林逸还是第一次见田伯光这么阔气的时候。
哪里来的,这个嘛……不太光彩,“小尼姑,大爷可是富豪一个呦,”田伯光伸出食指挑起了林逸的下巴颏,得意洋洋的笑道,“怎么样,跟着大爷,包管吃香的喝辣的。”
谁没有年少轻狂劫富济贫的时候,只不过家是济别的贫,他是济自己的贫,好他也不贪心,适时就收手不干,那些事情做的隐蔽而且地点非常分散,这话当然现不能说,田伯光很明智的岔开了话题。
林逸看他一副“跟肯定不吃亏”的表情,好笑的拨开他轻佻的手,“淫贼,们不是晚上要……”她说了一半忽然记起这不是个能摆前的事情,偷偷瞅了眼一边忙着挑拣衣服的掌柜,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要去那个吗,大白天的就跑出来,不太好吧。”
呦喝,还是个偷偷跑出来的小尼姑吖。店铺里就巴掌大的地方,林逸又没有内力聚音成束,所以她说什么掌柜都听得一清二楚。心里暗暗咂舌,这个小尼姑也忒胆大了,居然敢动了凡心跟男出来偷情,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唉唉,恐怕出家没多久,忍不了清苦寂寞。看那男子对她的轻浮模样,弄不好又会多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可怜女子啊。
掌柜的心理活动自然不会被两知道。令狐冲是个酒鬼,田伯光可不是,他不过趁着机会带小尼姑出来做件大事。
“要去也是晚上,小尼姑现着急也没有用。”就让令狐冲自己酒楼慢慢等吧。
“淫贼,说,要不要们去买下来,那个好像有点……”林逸这家伙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可是千金一坛,想想又舍不得,再说,一千两得有多重啊,谁会带这么多钱身上。这么一琢磨,林逸又觉得自打嘴巴了。
“二位,衣服已经选好了一些,要不要先来试一试。”掌柜很精明的适时走过来插话。
“先去试衣服吧,其他的待会再说。”喝酒这种事,要是他和令狐冲对饮,正常,他和小尼姑对饮,嘿嘿,梦寐已久,小尼姑和令狐冲对饮,靠之,太不合理了。所以掌柜的老成精,早就看出来林逸一席话之后田伯光的微妙表情变化。
林逸乖乖的拿着衣服进了里间,其实她也觉得跟淫贼一起,还穿着缁衣戴佛帽太招是非了。
出家讲究的就是不计较色相皮囊,所以缁衣颜色朴素还格外宽大,就是再青春靓丽的曼妙身材也显不出来,如此才可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是非。
现一袭藕色长裙,鹅黄缀边,外裳的轻柔质地翩然若鸿,样式虽然简单可是色彩清亮,跟之前相比,彻底把林逸这副惊艳软萌的好皮相给衬托了出来。
对着稍显模糊的铜镜看了看,林逸摘下了头顶的佛帽,走到了外间,田伯光眼前转了个圈,“换好了,怎么样?”就像所有女孩一样,自己喜欢的面前,她也愿意打扮的漂亮一点。
自从离开恒山这几个月,林逸忙的是一塌糊涂,完全没有时间来继续保持脑袋上面的光洁,所以这头发已经是润物细无声的长了几寸,只不过一直用帽子遮住没有意。如今换了衣服脱了佛帽,虽然一头俏丽短发有些迥与他,可是配上她清丽脱俗的美貌和女儿家的飘逸裙袍,还是迷得田伯光挪不开眼。
他就说吧,早晚会把她的缁衣给脱了,可惜啊可惜,不是他亲手给她脱掉,真是太可惜了。某淫贼看着眼前绝佳如斯的小美,流着口水暗自思量。
“不好看么。”见田伯光只是盯着自己看,却一句话也不说,林逸有点小失望的问道,她自己觉得挺好的啊。
“现明白师父为什么把禁足山上了,小尼姑要是早早下山,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子。”田伯光摸着下巴赞叹道,同时眼角一斜,冷冷的目光朝着掌柜看了过去。
掌柜林逸一进来就知道这小尼姑生的美貌,可是那会还忌讳是个出家不敢随便打量,现缁衣一去,突然给他脱胎换骨的视觉感,掌柜一时间也被惊艳到了,美,真美,怪不得这男子千方百计也要拐她出来。
心里正想着,突然接收到一束冷冰冰的视线,掌柜陡得回过神来,连忙撇过了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虽然这小尼姑美,却不是那种容易让产生邪念的美,不过盯着看还是极度不合适的。
女卫悦己者容,田伯光一句话逗得林逸笑眯了眼,“只要把淫贼迷住就好啦。”
田伯光走近林逸,微微低着头看她,“小尼姑早就把迷住了,想跑都没门。”田伯光走南闯北十几年见过的美多了,从妖娆妩媚风骚入骨到清纯天真甜美软糯的多不胜数,容貌再美也是表象,可是偏偏就被这个呆傻蠢笨的小尼姑给牢牢俘获了。
“两位,们镇郊有一座月老庙,听说求姻缘非常灵,两位要是有兴趣不如去看看,”掌柜看田伯光对林逸的表情,倒不觉得像是轻浮浪子只为一朝风花雪月,本着生意经的原则上来继续推销,“去那里求姻缘的男女很多,因为是生头等大事,连穿衣都讲究些呢,听说胭脂色的金丝钩花更助于心想事成,很多都来订做,也准备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样式,两位有没有兴趣一试呢?”
“不用试,比照这身尺寸装起来吧。”心情好的时候花钱特别大方,田伯光知道掌柜的目的,他自己是不信鬼神的,不过看小尼姑一脸蠢蠢欲动的心驰神往样,也就顺水推舟遂了掌柜的意,反正他的亲亲小尼姑穿什么都好看。
出了镇走没多久,掌柜所说的月老庙就出现两的视线范围之内。
相比起那些大庙大佛,这月老庙是稍显小了,可是香火却丝毫不逊色,一株高大的姻缘树上吊的密密麻麻都是求缘签,树身上也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细麻绳,上面也是满满当当的薄竹片,庙前那足有五米长一米宽的铜炉里挤满了香烛,檀香缭绕,给整座月老庙蒙上了一层仙风神韵。
周围来来往往的大都是独自一,来这里求个好姻缘,也有还未成亲的爱侣,“鹊桥”那座拱形石板桥上流连忘返,为自己和心上拣出一根牵情红绳,缠一个,圈一个,此生此世白首偕老。
林逸一只小手拉着田伯光赶了几步到“鹊桥”旁,那石栏上的红绳都是无主的,整整齐齐的码石柱上,鲜艳夺目。这红绳是一线两股,取花开并蒂之意,桥头的石碑上还刻着“鹊桥相会,情定两牵”八个金字。
林逸小心的解下一根,抓着田伯光的大手,专注的将红绳的一股缠绕他的小指上。
“小尼姑,们这也算是鹊桥相会,私定终身喽。”田伯光注视着林逸仔细认真的模样,心好像也被那红绳绕了一圈又一圈,丝丝绕绕似水温柔。
“才不,”林逸给自己的小指缠上另一股,然后跟田伯光的手交织相握,十指紧紧相扣,尾指上缠好的红线仿佛耳鬓厮磨,“不喜欢鹊桥的传说,一年才能见一次面,”她从来都不觉得牛郎织女的结局是好,反而每每回忆都觉得化不开的悲伤,愈发坚定的握紧了田伯光的手,“想和淫贼朝朝暮暮都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ps:看电视的时候田伯光曾说他自己有的是钱,其实一直很好奇啊,他的钱都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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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酒?酒!酒
月明星稀,清风拂面,四周偶有一两声虫鸣。这样一个安静却不寂寥的夜晚,本来是极好的对酒当歌生几何的惬意时间,可惜事实却相去甚远……
“是棒子,齐天大圣的棒子~~”林逸高举着小手欢呼,田伯光怀里不老实的翻了个身,要不是田伯光身手快,她能直接从两只臂弯里轱辘出去。
“小尼姑乖啊,别乱动。”某淫贼一副当爹的样子抱紧了林逸,嘴里哄着劝着,耳朵自动无视旁边两个笑的毫无良知的家伙。
“猴子~~~”林逸酡红着双颊,双眼迷蒙却发出亮闪闪的晶光,含糊不清的呢喃着伸出小手田伯光脸上摸来摸去,又扁了扁嘴抱怨着,“没毛,没毛的猴子不幸福~~”
有毛才不幸福啊混蛋~~田伯光风中凌乱了,他居然被一只猴子比下去,太没有公道了。
“猴子不哭,乖哈~~”林逸搂着田伯光的脖子使劲把自己身子提起来,嫩的掐一把都好似能出水的小脸蛋贴着田伯光的脸蹭啊蹭啊,“没毛的猴子也喜欢,”吧唧…田伯光脸上印下一滩口水,“最喜欢猴子了。”
虽然说醉酒之不可较真,但是还有酒后吐真言这句名言警句啊混蛋,田伯光明知这会不应该为这些计较,可还是非常非常嫉妒,那个被小尼姑意识不清的时候都惦念的到底是只什么样的猴子啊……某心灵被重创的淫贼不甘心的脑中碎碎念。
蓝凤凰还是第一次见醉酒醉成这个样子的,而且只是浅浅的抿了一小口而已。她之前甚少到中原走动,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个这么有趣的,也就不意她之前的冒犯了,笑得花枝乱颤对着令狐冲说道,“哦~~怪不得令狐大哥说她早已心中有主,原来小妹妹的品味这么特别啊,倒真想见一见,那只被她日思夜想的猴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令狐冲揉着笑得发疼的胃,“好妹妹,这个师妹脑子可单纯的很,想见的那只猴子,猜啊,远天边近眼前。”
“噢?”蓝凤凰煞有介事的绕着田伯光走了一圈,“这猴子的尾巴哪里去了?”紧接着恍然大悟的看向田伯光绿的发黑的脸,一双丹凤眼随时随地都释放着夺魄勾魂的魅力,“哎呀,这位猴兄莫不是少了点什么。”
她一语双关的话让令狐冲有一点点脸红,不过他知道苗女子开朗胆大,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田伯光已经无暇理会蓝凤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调侃,他现抱着还没发完酒疯的小尼姑,欲哭无泪。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得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林逸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吃货,再加上某淫贼有意无意的纵容,两个玩到暮色遮天才意犹未尽的前往与令狐冲说定的汇合之所。
原本林逸还是有点小内疚的,白白让令狐冲一个那里等好像不够道义,不过当两来到汇合地点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令狐冲不但没有无聊,反而还和一个苗族打扮的女子气氛欢乐的对饮畅谈。
感觉到有接近,苗族女子先回过头来,上下仔细看了一圈林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令狐大哥,还不知道又约了,还是个小美呢。”
“好妹妹,可别乱开玩笑,林逸师妹早就有心上了,”林逸曾告诉过令狐冲自己的真名,如今她既然还了俗,令狐冲也就顺口改了名字,拍拍酒壶说道,“令狐冲只要好酒一坛足矣。”
说罢令狐冲站起来给一头雾水的两介绍道,“林逸师妹,这位是蓝凤凰,也是令狐冲的好朋友。”
“蓝姐姐好。”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林逸甜甜的叫了一声。
蓝凤凰丹凤眼一挑,姣好的脸上勾起妩媚的笑容,苗女子个性热情奔放,再加上她天生丽质的妖媚风情,用红颜祸水来形容绝不为过。
“这位就是……”“令狐大哥不说也知道,”蓝凤凰打断了令狐冲的话,站起来刻意逼近田伯光身边,魅声轻语,“这位不就是大名鼎鼎的万里独行田伯光,苗疆也听那里的中原士提过的名字,没想今日才得以一见。”
田伯光眼睛微微一眯,不着痕迹的拉开跟蓝凤凰的距离,轻笑一声开口,“五毒教教主的名字田某也如雷贯耳,彼此,彼此。”五毒教一般自称五仙教,不过有些正派士觉得她们教众侍弄着毒蛇蜈蚣之类的毒物,又行事不同常,所以称为五毒教。
蓝凤凰上来就对他用魅惑之术,田伯光不知她是善意恶意,才故意道出她的底细。
被称为五仙或是五毒,蓝凤凰自己却毫不介意。她听过关于这个万里独行的太多故事,没想到见了本却跟传说相去甚远。这情根深种的痴就是被传言恶名昭彰的采花大盗?蓝凤凰心里好奇的要命,本着听谣言不如自己验证的原则亲身试探。
结果让她挺满意……看懂了田伯光眼中的警告之意,蓝凤凰忍不住笑出了声,“令狐大哥,想不到的朋友,可比那些自称名门正派的有意思多了,”说着学中土士做了个拱手礼,“得罪了。”
完全看不懂眼前状况的林逸童鞋眨巴了眨巴大眼睛,隔着两米的距离就能闻到那小小酒壶里飘出来的醇香,一双星星眼就盯住了酒壶,“令狐大哥,们先去把酒偷……拿出来了吗?”
“说好了跟一起,怎么会丢下一个去呢,”令狐冲扬了扬手里的酒壶,“这是好妹妹从苗疆带来的珍藏,五宝花蜜酒。”
“五宝花蜜酒?”田伯光眉头一皱,他怎么有种不好的联想。
“这可是们苗招待自己好友才会拿出的佳酿,”蓝凤凰看着林逸垂涎欲滴的模样,故意清清嗓子解说道,“这五宝可是蜘蛛,毒蛇,蜈蚣,蝎子和蟾蜍,乃们五仙教至圣之宝,”说着斟了一杯水酒,端起来走到林逸面前,“令狐大哥的朋友也是蓝凤凰的朋友,姐姐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敬妹妹一杯酒当做见面礼吧。”
其实就是泡出来的补酒吧……林逸兀自猜想着,将酒杯接过来送到嘴边抿了一小口,甘甜中带着一丝丝涩辣,比她想象的要好喝多了。
“请。”蓝凤凰又敬了一杯给田伯光。相比起林逸的浅斟慢酌,田伯光端着酒一饮而尽,他早听说过,五毒教的由于常年与毒物为伍,个个身上带有毒香,虽然不害命,但是呕吐腹泻什么的还是避免不了的。而这五宝花蜜酒,就是可以让免疫她们这种毒香。
看来蓝凤凰确实没有恶意。
令狐冲看了看天色,现去盗酒时间正好,“好妹妹,们去尝尝那个百年佳酿是不是酒如其名吧。”
“好啊。”
“慢着!”一声气息不足却音量够大的喝声冒了出来,将三的步伐齐整整的定了地上。
林逸挺着小腰板“威风凛凛”的站直了,一只手平伸向前做阻止状,另一只手将剩了一点酒底的杯子凑嘴边,仰着脖儿底朝天溜进小嘴里,然后极其潇洒的朝后一丢,嗖~~酒杯划过一道神经兮兮的抛物线啪叽一声碎地上。
看着一个清纯软糯的小姑娘做出这等爷们味十足的姿势,令狐冲和蓝凤凰齐齐的扭头,眼神瞄住了同样被惊雷劈到的某淫贼脸上。
“小尼姑……”田伯光刚说了三个字,就被林逸大力的一挥手打断了,“呔,乃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嗝,的棒子,尔等妖精还不快速速现出原形~”
令狐冲和蓝凤凰再次转头盯向田伯光,不由自主的目光向下移动了一些,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田伯光觉得自己不是一道雷劈中,而是同时被几百道雷劈中,尤其是令狐冲和蓝凤凰眼中明晃晃闪烁着“看不出来啊~~还好这一口”的神情,田伯光觉得自己跳河也洗不清了。
不用说,这会猪都看的出来,林逸小童鞋的一杯就倒体质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她华丽丽的……喝醉了。
醉眼朦胧的瞅了瞅蓝凤凰,林逸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这妖精,看修行不易,还是速速退去,不然猴子来了就跑不掉了。”
这回轮到蓝凤凰囧了,醉酒的她见过不少,醉的这般稀奇古怪的倒是头一次看到,好笑的不退反进,指着自己问道,“怎么,是妖精吗?”
“看化化的这么妖媚,不是妖精是什么,”林逸童鞋看西游记里,那些妖精不都妖娆的天怒怨吗,眼前这只肯定也是,林逸使劲挤了挤眼睛,“哼哼,是看不出是什么妖精,猴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女爱美是天性,被这样夸漂亮,蓝凤凰笑得合不拢嘴,“告诉吧,啊~”她的一双媚眼几乎贴到林逸脸上,娇滴滴的说道,“是一只蝎子精,又是什么呢?”这小丫头喝醉酒后太可爱了。
田伯光来不及阻止,林逸已经理直气壮的大声说道,“是猴子的棒子!猴子有了棒子是天下无敌的!”
要的就是这个答案,蓝凤凰和令狐冲已经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了,令狐冲哀怨的摊开手对已经脸色发绿的田伯光叹道,“哎呀呀,田兄,看来们今晚的酒是别想喝了。”
蓝凤凰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道,“这猴子的棒子到底有多厉害,也想见识一下呢。”
见识妹!如果田伯光懂得这么先进的词汇的话一定会如此吐槽,不过还是先解决亲亲小尼姑吧。
所谓意外,就是当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节外生枝。当蓝凤凰觉得自己玩够了也笑够了的时候,蓦然感觉身后一凉。
林逸一只小手抓着蓝凤凰的裙摆举得高高的,疑惑不解的自语道,“没有尾巴啊~~”
虽然裙子里面还穿有亵裤,但是对于古来说,这可就跟坦身露体没有区别了。蓝凤凰不愧是教主级物,没有跟普通女子一样失声尖叫,而是条件反射的抽出鞭子甩了过去。这纯粹是本能反应,所以当她想收手的时候已经没可能了。
一道身影比蓝凤凰的鞭影还要快的窜出来抱走了林逸,收势不住的鞭子地上抽出了一道白痕,这要是打不会武功的林逸身上,不死也去半条命。
林逸恍恍惚惚的觉得自己落进一个温暖安全的怀抱里,不用看就开心的拿脑袋对方胸口蹭蹭,“猴子~~猴子~~”
谁叫林逸童鞋现身份是……棒子,金箍棒只能是猴子的。
于是两双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盯住了某淫贼,伴着“哦~~”的声音,看吧,不打自招了吧。
背了黑锅的某淫贼发誓,要让他知道到底是谁教的小尼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一定把那大卸八块。
番外小剧场:
田家家规只有一条:禁酒!
每每带着亲亲小娘子串门的时候,但凡对方敬酒,田家家主大都毫不客气不容拒绝的全部接收,完全无视自家小娘子哀怨的眼神。
对于自家娘子什么都能纵容,独独这个要坚决抵制!这是田家家主大用亲身凄惨经历换来的血泪教训。
某一日,林逸童鞋终于忍不住了,向家主大提出正式抗议,“干嘛不让喝酒,只喝少少一点,家喝,可以了吧。”林逸童鞋为自己一退再退的喝酒原则抹了把同情泪。
家主大看着亲亲小娘子欲求不满的小脸,再坚实的铜墙铁壁也化成一滩铁水了,“好,小尼姑屋等,喝完了就乖乖睡觉,不许捣乱。”
这个主意挺好,林逸童鞋高高兴兴的洗白白坐屋里等酒喝。
直到她等的花儿也谢了,头发也白了,昏昏欲睡小脑袋直点的时候,家主大终于姗姗归来。
然后,熄灯,抱小娘子上床。
“的酒呢?”已经瞌睡到不行的林逸童鞋还念念不忘。
“这里呢,张嘴。”家主大特有的暧昧气息凑近脸庞,小娘子的耳边蛊惑。
“啊……唔~~”舌尖舔到的味道确实清冽甘甜,不过一点酒味都没有,林逸童鞋伤心的觉得自己被骗了,不满的发出抗议,“唔~酒…不对,唔~~淫贼骗。”想要两张唇缝之间溢出这些词汇,林逸童鞋真是费了老大的力气。
“小尼姑太心急了,再慢慢品,绝对有。”不就是犯晕嘛,这还不容易,早有打算的家主大开始上下其手,想酒比想他都积极,这个毛病坚决要改。
“唔~~干嘛脱衣服~~”林逸童鞋无力的抗议,被一个个烙身上火热的吻弄的晕晕乎乎,滚烫的触觉沿着脖子一路向下,停已经褪去衣衫的胸前,林逸童鞋连抗议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娇弱起来,“淫贼~赖皮~~”为什么觉得天旋地转,她还没喝酒啊喂。
家主大已经不屑于去纠正小娘子的不正三观了,哪里赖皮,他不是费劲力气来让亲亲小娘子体会醉酒的感觉么,真是误会他一片苦心。
现的家主大可不是以前那个没有经验空有名声的淫贼了,男这种事情上的自主研发性比女高出不知多少倍。轻舔着亲亲小娘子的耳垂,家主大满意的看到小娘子白皙的皮肤一如既往的透出淡淡的粉红色,香甜可口充满诱惑,嘴里毫无概念的呢喃让他心里一阵酥|痒难耐。
这种喝酒方式可是他的独创呢,就让小娘子慢慢享受吧。
林逸童鞋已经被这酒的劲道迷得失去理智了,哪还有意识跟家主大纠结这酒的品种问题。
其实豪饮的滋味应该也不错吧,家主大有点大汗淋漓,酒已斟下,却送不出去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问题是小娘子受不了啊,他就快了一点就看见小娘子皱起了眉头,心疼的都快揪成一团了,哪里舍得。怪不得自己的快乐通常都是建立别的痛苦之上的,家主大舍不得小娘子痛苦,就只好自己痛苦喽。
好痛苦并快乐着,总算给了家主大艰苦行军路上一点安慰。
小娘子的酒量也太差了,家主大觉得这第一杯喝的实辛苦,怎么说呢,这喝酒的名头是第一次,可是这喝酒的次数可多了,怎么到现还是第一杯都难进的量,唉~~
等到这第一杯喝完,小娘子终于发出了一声娇喘,给了内心一边快乐一边痛哭的家主大莫大的鼓励,第一杯之后,自然就会有第二杯、第三杯……前路总是光明的,千杯不醉不是遥不可及的,要有坚定的信仰,耐心及……毅力。
早洞房花烛那夜,家主大亲身领教过小娘子的酒量,就有这个思想准备了,路漫漫其修远,吾需上下而求索。
其实,越难攻克的堡垒,占领成功之后越有成就感,不是吗?反正家主大自己挺有成就感的。
第二日,林逸童鞋想起自己被诓的事实,心有不甘的再次抗议,“昨晚骗,要喝真的酒,真的!”
“好,屋等。”
“不要,骗。”吃一堑长一智。
“那书房等。”
林逸童鞋开动小脑袋仔细想了一下,书房貌似只有一张桌子和椅子,很安全,“好吧,要早点回来,不许超过戌时(晚上7-9点)!”田家一日三餐都参照小娘子的时间,一般是酉时三刻吃晚饭(晚上6点)。看来林逸童鞋为了喝到酒还是思虑了很多滴。
“好。”
于是……喝酒这种事需要分时间地点吗?对于家主大来说,当然不需要。其实有桌子环境已经很好了,而且,饭后喝酒有助于消化……
第三日……
第四日……
第五日,小娘子抱着西瓜吃的一脸怨念,只字不提“酒”字。唉~~害的他期待了好久的说。
终于,这条禁酒令被家主大的言传身教彻底维护了下去。
又一日,亲亲小娘子拉着家主大,羞答答的红着小脸说道,“淫贼,想,喝酒~~”
求之不得却之不恭,精明强悍的家主大乐呵呵的抱着小娘子进屋“喝酒”。
攻略成功~从此田家唯一一条家规被取消了。
作者有话要说:童年的幸福是不可磨灭的啊~~~就是一只猴子,也是世界上最帅的猴子~~~~(╯3╰)
昨天公司掐网,555不能码字上传~~
令狐冲和林逸都是酒鬼,区别在于二者的酒量和酒品完全可以用一个在天一个在阴沟里形容。
番外……算是肉吧,还是肉渣?(从来没写过的某怕纠结中,其实咱觉得尺度已经挺高了),先放点福利上来~~正式的登场指日可待啊~~~虽然可能是肉渣,也许能进化成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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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心疼VS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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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江湖纷争远
少室山作为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的根源之所,一向是清静安详的古刹,少有人敢来打扰这里。不过凡事都有意外,比如今天,少林寺里可是非同一般的热闹。
“喂,你们几个好无礼,少林寺乃佛门清净之地,你们不但在此喧哗,居然、居然还敢杀生!”一个十岁左右的小沙弥指着少林待客的北苑里正在围火烤鱼的四个人,忍不住大声斥责,“我们方丈慈悲为怀才让你们在此稍歇,你们竟然破坏我寺中戒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小沙弥是个孤儿,自小长在少林,哪里见过如此堂而皇之蛮不讲理之人,心下激动的只能不住的念佛偈。
桃根仙翻了一下手里的鱼,看着上面被烟熏的有些微微变色的烤鱼,皱了皱眉头,“不对啊~~为什么我们烤出来的和那个淫贼烤出来的不一样呢。”
“他肯定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妖法。”桃实仙跟自己树枝上的死鱼白眼对白眼,听着那个小沙弥在吵吵,有些不耐烦的回嘴,“我们又不是少林寺的人,为什么不能杀生?”
“就是啊,”再一次烤鱼失败的桃花仙将手里的虽然颜色略差但是绝对可以果腹的烤鱼嫌弃的丢在一边,伸手进筐里捞了一条洗剥干净的鲜鱼重新串在树枝上,抖着蹲麻了的一条腿说话,“我们又不是少林弟子,还要遵守什么清规戒律,嘁~~”
“你们、你们强词夺理,既入我佛门之地,就算不是少林弟子也该遵守我们的寺规。”小沙弥看着这四人鸟都不鸟他,气的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就差哭出来了。
“遵守什么呀,”桃枝仙看怎么也搞不定手里的鱼,干脆跟桃花仙遗弃的烤鱼丢在一处,站起来好声好气的跟这小沙弥解释,“你们佛曰不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好啦好啦,最多我们待会烤完鱼去佛像面前磕几个头就当放下屠刀了,佛祖会原谅我们的。”
“对啊对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桃根仙配合的念了两句,然后回头注意到手里的鱼,实在看不下去了,跟两个弟弟的失败品丢在一处,“不行不行,这样烤下去要到什么时候呀,我看我们还是把那个淫贼抓来吧。”
“让他教我们……”桃实仙扁了扁嘴,一脸的不乐意,“他把小尼姑拐跑了,我不要他教。”
桃谷三仙面面相觑,“喂,四弟,找小尼姑不是已经换成找令狐冲了吗,我们也已经找到令狐冲了呀,又没输。”
“对啊,小尼姑又不是我们家的,”桃枝仙摊开两只手耸耸肩,“要头疼也该不戒和尚去头疼吧。”
桃实仙手里的鱼都快捅到火堆里面去了,蹲着跟团小球似的挪巴了几下,把后背冲着三个哥哥,声音闷闷的,“总之我不要他教。”那口吻,就好像一个孩子被抢了心爱的糖果似的赌气。
“喂~~你们四个烤好了没有,”爽朗中带着天生柔媚的女音从厅堂里穿了出来,苗族特色的服饰在阳光下闪着美丽的光彩,蓝凤凰一双丹凤眼瞅了瞅地上堆积如斗的烤鱼失败品,心里好笑,“谁刚才夸口说烤的鱼连神仙都会流口水的,怎么我这会看到的就是一地的死鱼呢,你们可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技术活~哦。”
蓝凤凰一颦一笑都带了十足的风情,就是桃谷四仙也差点看愣了眼,那个十岁的小沙弥更是脸颊通红,赶忙低下头,还不自禁的偷偷拿眼去打量她,心里却矛盾的向佛祖告着罪。
“这、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桃根仙结巴了说一句,“嗯…是鱼不好,对,就是鱼不好。”
“就是啊,这鱼肯定是跟着少林寺的和尚吃了斋,所以连肉味都变得难吃起来了,跟我们没关系啊。”桃枝仙立刻为大哥的论点提供论据,虽然他们烤的鱼也能吃,但是跟他们自吹自擂的神仙也流口水的水平差太远了。
桃谷四仙就纳了闷了,都是烤鱼,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这位,这位女施主,佛门不可妄言杀生,请你还是,还是让他们别再破坏寺规了。”小沙弥脸通红的走到蓝凤凰身边,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小师父岂不知道,我才是最毒杀孽最多的那个呢。”蓝凤凰轻轻一笑,低首在小沙弥耳边说道。
“女施主你!”小沙弥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退了好几步才站定,合十的双手都在哆嗦,这个女施主如此好看,他还以为定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却不想……
“这就对了,小师父,我身上都是毒香,你最好退得远点,小心伤到你,”蓝凤凰一双媚眼闪着狡黠的光,“你可要记住哦,漂亮的女人不一定都是好心肠,也有我这般心思歹毒的坏人,你还是乖乖侍奉你的佛祖,起码它不会哪一天把你吞下肚子去。”
小沙弥被蓝凤凰一席话说的眼圈更红了,这北苑里的人,怎么个个……个个都不是好人的样子。
“阿弥陀佛,”一道袈裟的影子忽的遮在小沙弥的前面,少林方丈方正大师行了个佛礼,“各位都是江湖儿女,虽说可不必拘泥小节,还请诸位稍作忍耐。”
“大师,跟这些邪门歪道费什么口舌,他们胆敢上少林撒野,就不应该轻易放过他们,真难为大师你居然还专门腾出别院给他们住。”左冷禅一向以正派群雄之首自称,如今看着一群邪魔外道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那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偏偏这是少林寺的地盘,方正大师的武功又深不可测,他也只能嘴上说说,却不敢真的随心所欲。
“佛曰,天下无不可渡之人,我佛慈悲,少林也无不可迎之客,”方正大师老神俱在的说道,“既然同来少林为客,老衲也没有偏颇哪一方的道理,少林习惯了远离争斗,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方正大师虽然心地慈善,可也绝对不是好欺负的人,不然少林就算是武林泰斗,有一个懦弱好欺的方丈,又怎么稳坐楼台至今日。他刚才的话绵里藏针,暗暗警告那些有心捣乱的人。
“方正大师客气了,”岳不群笑意吟吟,走上来打着圆场,“我们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商讨对付任我行,不管是谁,只要不和那个魔头沆瀣一气,自然也没有咄咄逼人的道理,相信有方正大师在此,不会有人敢在少林寺撒野。”
“说起来,我怎么听说,岳掌门你的大弟子令狐冲,和任我行的女儿来往甚密,如此倾向魔教中人,不知岳掌门有何话说?”左冷禅心里暗恼刚才岳不群话语里有讥讽自己的意思,故意出言相逼。
“哼,左盟主恐怕是误会了,令狐冲这个小贼,早已身犯重罪被我逐出华山,并且也书信通知了各位,至于他勾结魔教行为不端,似乎跟我们华山派已经没有关系了。”岳不群眼角一跳,他其实现在不是很想听到令狐冲的名字,不过话还是要驳回去的,不然有损华山派的颜面。
“他总是在华山呆了这么多年,岳掌门把他教导至今日,却走上这样一条路,只一句逐出华山不能了结吧。”
“哼,令狐冲为人是正是邪还有待商议,可是左盟主所作所为就说不过去了吧!”恒山派刚才被迎上山,想先来拜会一下方丈,不想正好听见左冷禅的声音,定逸脾气火爆,立刻压不住心里的火气大声说道。
派出暗中消灭恒山三定的人只有钟震一个回来,左冷禅就知道事情有点棘手了,不过这件事情没有让她们抓住确切的物证,自己只能抵死不认,“定逸师太何出此言,左某做事自问光明正大,师太的话请恕左某不明白。”
“你还在此装傻!”定逸自己是直来直往惯了,最看不得也最辩驳不得这种弯弯心思的人,脸色一掉,“你们嵩山派的人假装魔教对我们暗施偷袭,这就是所谓你左盟主的光明正大吗?”
“师太这么说有何证据?”除了钟震亲自现身去游说定静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是暗中培养的死士,怎么查也查不到嵩山派身上。
“你故意派人抓走了我门下弟子,再让钟震以此要挟,你还问我有何证据!”定逸气的忍不住想动手。
“师太不会是误会了吧,钟震师弟也告诉过我此事,他是好心相助,可能言语间急躁了点,不过也是为了恒山派好,断没有相逼的道理。”
“你!”
“师妹,何须如此动气,”定闲拦住了定逸,一向柔和的眼神里也揉进了些许清冷,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日后可以慢慢详查,此次到少林打扰,不过是为了向诸位言明一事。”
定闲看了看在场的众人,除了衡山莫大掌门之外,五岳剑派的人倒是都齐了,她本就对江湖纷争不想理会,此次之后回恒山静修,有少林武当两座大山压着,左冷禅也不敢直接对恒山有什么不利,想罢开口,“贫尼以恒山掌门的身份,向各位告知,恒山派自此退出五岳剑派,五岳剑派之事与恒山再无瓜葛。”
“师太。”岳不群心里一惊,五岳剑派势力削弱,对现在的他而言不是件好事,“师太若是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与我们一同商议,有方正大师在想必定能公道处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恒山派的退出,对五岳剑派可是极大的损失。”
“多谢岳掌门好意,出家人四大皆空,本就不该妄生红尘执念,更别提武林中的打打杀杀,孰是孰非,太难界定。”虽然听说岳不群有可能夺取了辟邪剑谱,不过要退出五岳剑派,那么这件事也就没有查证的必要,定闲倒是打算为令狐冲之事跟岳不群详谈,不过事关在众人面前也不适合说这件事。
“师太,除魔卫道是每个人正派人士应尽的义务,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忍心见无辜人士惨遭魔教迫害,至于被偷袭一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到查证事实那天,也会为死者讨回一个公道。”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嫉恶如仇,说话也是出了名的耿直不阿,他心里觉得定逸应该不会撒谎,可是因此退出五岳剑派又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死者已矣,能讨回公道自然最好,不过贫尼心意已决,请天门师兄不必再劝。”定闲看的很清楚,左冷禅势力已经在五岳剑派内盘根错节,一天不离开五岳剑派,一天就得这个名头压制。
“师太这么说就是想独善其身了。”左冷禅一个大帽子扣下去。
“贫尼老了,不但帮不上忙还会诸多填累。”定闲也不正面回答,这种话无谓纠缠不休。她这么一副样子,左冷禅的话也接不下去。
“呵呵,三位师太难得来我少林一趟,就多停留几日再走也不迟。”方正大师笑着站出来说道。
“阿弥陀佛,那贫尼就叨扰了。”定闲师太还要打算跟岳不群谈令狐冲的事情呢,自然不会现在就走。
少林待客分南苑北苑,五岳剑派的人住在南苑,蓝凤凰桃谷四仙等人就住在北苑,中间隔着达摩堂戒律院等等,也不怕他们互看不顺眼打起来。
定闲定静倒是无所谓南苑北苑,定逸可不乐意咽下这口气,冷冷的开口,“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们还是和左盟主的嵩山派隔开些距离为好,免得徒生是非。”跟嵩山派这些人相比,她更愿意跟桃谷四仙这些人同住一间别院,省的看着心烦。
左冷禅的脸一下子黑了,定逸这是在赤|裸裸打他的脸。
方正大师却点了点头,“呵呵,其实南苑北苑本无差别,住哪里全凭各位喜好,天色不早了,诸位一路辛苦,还是早点休息吧。”
少林寺方丈都开口了,左冷禅就是再不满也得压下去。
等恒山派的最后几个人走进北苑,一脸无趣的桃实仙突然高兴起来,上前就拉住一个短发藕色衣裙的女孩,“小尼姑!”
“桃实仙!”林逸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几人,开心的立马回握住他抓着自己的双手,“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我们听说魔教大战少林寺,就跑来看热闹啦。”
“对不起啊上次我们不辞而别,我那会摔的人事不知急着要看大夫,淫贼才会带着我先走的。”林逸半不好意思半替田伯光开脱的解释道。
“咦,那你现在把头发留了就是为了遮住脑袋上的疤吗,怎么连衣服都换了,身上也摔出伤口了?”桃实仙瞪着眼睛左右打量,就差把林逸衣服扒开查看了。
“没有啊,我还俗了,怎么样,现在好不好看。”林逸退后两步微微张开双臂,一脸小得意的就好像在闺蜜面前秀自己的情人节礼物,这可是淫贼为她买的衣服呢。林逸童鞋自动忽略了,以前除了缁衣之外,她原本就没有别的衣服。
“嗯~~”桃实仙摸着下巴一本正经的上下看了看,“好看,比以前好看多了。”以前那缁衣真心说不上好看,“干嘛还俗,当尼姑不好玩了?”
天天吃斋念佛七八个钟头怎么会好玩,林逸很想吐槽,可是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就在一边,明智的没有说出来,而是凑近桃实仙小小声随便说了一个理由,“还俗就可以吃肉了啊~~”
在场众人的耳力何等高强,林逸这小声跟拿着扩音器在院子里大喊没有区别。
原本看着两人相谈甚密而心里有些不痛快的田伯光,却因为小尼姑的最后一句蓦地有些脸红了,赶紧撇开头,他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你以前也吃肉啊?”桃实仙嘴快,这话一出,林逸急忙捂住他的嘴巴,特别小声的在他耳边提醒,“别说出来啊,让我师父知道就惨了。”
定逸脸黑的快跟锅底一样,要不是五岳剑派的人都走了,还不知道那些人要有什么闲言闲语呢。
这个丫头真不让人省心,也许让她还俗是对的,谁爱管就丢给谁去头疼吧。
再是一副小孩子样的好朋友手拉手,真上手了田伯光肯定不乐意,就算是用手捂个嘴也不行。身形一晃到了林逸身边,大大方方的把林逸半搂回怀里,“你不是说肚子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吃什么……”突然间被这么问林逸还不知道,眼角斜到堆了一地的烤鱼失败品,林逸灵光一闪的忘了身在少林寺,兴奋的建议,“淫贼,我们吃蜜汁烤鱼吧,记不记得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咦,不对,好像是第二天,就是毒蘑菇……唔。”
“我比你记得清楚,小傻瓜。”田伯光捂着林逸的小嘴阻止了接下来的话,嘴角虽是宠溺的笑容,可是眼底却闪过一丝尴尬,往事不可追,他这辈子都不想想起两人初见时,除了偷吻之外的任何回忆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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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快*狠*准
可能是从来没有人敢在少林寺开荤的缘故,今晚,肉香味格外浓重。临近北苑的达摩堂里,和尚们一边做着晚课一边猜想,这次对付魔教才聚集的五岳汇合之后,少林寺的北苑,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接待香客了。
林逸捏着烫手的烤鱼吃的满嘴留香,也不知道淫贼从哪里学来这么好的手艺,做什么都好吃。
托林逸的福,桃谷四仙也过了一回嘴瘾,所谓吃人嘴软,有了好吃的,先前田伯光带着小尼姑不辞而别的也就被他们拍拍屁股不计前嫌的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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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桃实仙还是一脸怨念的瞅着田伯光,再瞅瞅林逸,一副被人重色轻友抛弃的小可怜样,狠狠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烤鱼,哼,有鱼吃也不能改变他把小尼姑拐跑的事实。
桃谷四仙行为做事不合常理,能跟他们说到一处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桃实仙才格外在意。
除了小尼姑,老子什么时候伺候过别人吃饭!
田伯光转着手里的鱼一脸黑线,他只是想做给小尼姑一个人吃而已啊!这些人都死皮赖脸的跑来凑什么热闹啊混蛋,不知道打扰别人幸福的独处时间是最不道德的吗!
心里抱怨着,可是手上还得做,谁叫小尼姑太好说话,别人吞两下口水她就把自己手里的鱼给转让出去了。他能说什么?怎么也不能为了几条鱼翻脸不是,不然也太小气了。
根本不是为了鱼而烦恼的某淫贼只好让一堆闪闪发光的电灯泡围绕在自己和小尼姑周围,机械的继续做佣人。
“蓝姐姐,令狐大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林逸吮着沾了蜜汁的小指头问道。
“他呀,哎~”蓝凤凰一脸受伤的叹了口气,“嘴巴里还说我是他的好妹妹,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结果瞅见别的大美人就丢下我跑了。你说吧,是不是始乱终弃。”蓝凤凰交握的双手在腿上轻捶了一下,怨泣的凑近林逸耳边道,“妹妹,男人啊都是好色成性的,见一个爱一个,没一个靠得住。”
田伯光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考虑要不要给这条烤鱼里下点毒,不过想到蓝凤凰身为五毒教教主,又作罢了。
“令狐大哥不是这种人,”林逸歪着脑袋反对,说完皱了皱小眉头,迟疑的问道,“他真的说照顾你一生一世?”这个许诺未免有点……不像是令狐冲会说出来的话。
“你说他不是这种人,你怎么这么了解他?”蓝凤凰暧昧的眨了下眼睛。
“……直觉吧,”林逸即刻之间想不到什么理由,“一生一世什么的,真不太像令狐大哥的话,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噗―哈哈哈哈,”蓝凤凰看着林逸堆满烦恼的小脸,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好骗,我开玩笑的,怪不得田伯光天天把你哄得团团转。”
……林逸惭愧,她看着蓝凤凰一本正经的表情,真的很难认定是撒谎还是真话,好吧,她就是脑筋转不过来,不会开这种玩笑。
可是……“淫贼没有哄我,他从来不骗我的。”为自家男人辩护,林逸可是很有底气的抬头挺胸了一回。
“你敢肯定,他一句话都没骗过你?”不管是善意的谎言还是什么,蓝凤凰就不相信两个人真的可以做到毫无间隙的坦诚彼此。
“没有,他不愿意说的,我不会逼他说出来,他愿意告诉我的,就不是在骗我。”林逸的大眼睛在火光的映射下晶亮晶亮。
大家都有些愣神的看着林逸。
“鱼烤焦啦!”桃实仙忽然一声大叫,田伯光这才回神低头看手里的鱼,可不是嘛,都要掉进火堆里了,不焦才怪。
“哈哈,他也失败了一次,说明他比我们桃谷四仙高明不了多少。”桃根仙一边啃着手里的美味一边幸灾乐祸,觉得面子上扳回了一局。
“就是就是,我们只是少了一点点……运气。”桃枝仙想了半天才从脑子里搜罗出一个比较中性的词汇。
“对对,就是运气。”
周围的嘈杂声一句都钻不进田伯光的耳中,他盯着手里的鱼思绪飘远,小尼姑的脑筋真是太简单了,简单到,一点都不想让她有伤心难过的可能。
蓝凤凰伸出纤纤玉指勾起林逸的下巴,妖媚的说了一句,“哎呀~,妹妹你要是生为男子就好了,姐姐我一定把你放在手心里疼。”越是心思缜密的人,或许就越是喜欢单纯却不愚蠢的人做自己的伴侣吧。对待外人诸多心计,对待自己人就越希望轻松自如,这么想来,田伯光倒是眼光好的很啊。
蓝凤凰的美跟林逸的美不是一个风格,她那种万千风华妖媚入骨的神态逗得林逸小脸一红,“蓝姐姐,你很漂亮,喜欢你的人会很多的。”
“我最讨厌那些臭男人了,我就喜欢你一个。”蓝凤凰凑到林逸耳边吹了口气,紧张的林逸脖子一缩,忙不迭的退远了几步,“姐姐,你这样好奇怪。”
岂止奇怪,田伯光都快按捺不住抱着小尼姑跑路了,本来以为桃谷四仙已经够疯癫了,结果一个蓝凤凰更加恐怖,对着小尼姑来色|诱,为什么他遇到的人都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哈哈,好妹妹,你就别再欺负林逸师妹了。”光听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令狐师兄!”林逸好像找到救星一样蹦起来转过身,却在下一秒稍稍愣住。
白衣若仙,惊鸿翩翩的女子浅笑嫣然,好似一株满堂池粉中脱颖而出的莲花,带着一点淡然清冷的魅力,陪在令狐冲身边款款而来。
“林逸师妹,上次都怪我不小心弄伤你,才让你们无缘一见,这位是任姑娘,也就是上次我们在绿竹翁那里听到他提及的‘姑姑’。”令狐冲说到最后两个字时,故意回头看了一眼任盈盈,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你还叫过我婆婆呢。”任盈盈娇嗔一声,才后知后觉自己这句倒像是撒娇,登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不敢去看令狐冲脸上的笑意。
“我知道了,任姑娘你一定是辈分比绿竹翁前辈大吧。”林逸的小脑袋瓜又开始转圈了,这在大家族里并不稀罕,同样年龄可以相差好几辈分。
“嗯~~也可以这么说,”蓝凤凰走过来揽住林逸的肩膀,她比林逸高出小半个头,这么一览正好把林逸半搂在怀里,轻点了一下林逸的小鼻尖,“你知道这位姑娘是什么身份么?”
林逸的好友也喜欢这么跟她勾肩搭背,她不知道古人就算是女子之间也很少这么亲密接触的,所以没有半点不自然,“是令狐师兄的未婚妻?”
任盈盈白皙的脸颊瞬间成了酡红色,狠狠瞪了令狐冲一眼,冲口反驳,“谁是他的未婚妻,我才不稀罕、不稀罕……”嫁这个字却是怎么也出不了口。
令狐冲的麦色皮肤遮掩了一部分红晕,不过还是热的发烧,想着林逸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就索性大胆一次,“林逸师妹,你看到了吧,我倒是想呢,可是盈盈姑娘不乐意,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什么啊,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任盈盈着急的回了一句,却发现自己还是绕了进去。终于挫败的一跺脚,“你就是会嘴里占便宜。”
令狐冲哈哈一笑,也不做分辩,却暗暗握住了任盈盈的手,慢慢收紧到两手贴合。
那些失意受伤的日子,有她的陪伴,琴声袅袅,丝丝缕缕缠绕进令狐冲的生活,让他觉得这世间还有一种快乐,是以前从未发现的。
后来她乔装身份,让他误以为是个年迈的婆婆,风雨相扶,只为追上师父恳求原谅往日过失。却不想成为杀害师弟吞敛宝物的孽徒被逐出师门,那时候陪在他身边,照顾他,安慰他的人,还是她。
后来机缘巧合,居然跟向问天救出被囚禁的任我行,更是没想到,平一指为了救他而设法散去他的内力,却助他无意中学了吸星大法。
却是这一次分别,让他知道任盈盈就是任我行的女儿,那一瞬,他居然陷入了两难的错觉。一方是想求师父重新收自己回华山,另一方,却觉得舍不下这样一个她。
如今……罢了罢了,自己虽然不在华山,可是师父师娘的养育之恩不会忘记,却不愿因此辜负了她的情意,也不愿意欺瞒自己的内心。
看来结果比预期好出太多了,蓝凤凰看着完全跟自己预料不一样,却更加让她欣慰的走向,越发喜欢林逸这种直白爽快的个性,“好妹子,这身份的回答,还是你的最可爱了。”她原本只是想逗逗林逸能否猜出任盈盈日月神教圣姑的身份,却没有到会有这样一个意外之喜。
令狐冲这种侠肝义胆却欠缺细腻体贴的人,其实跟心细如尘的圣姑在一起,要比跟他的小师妹在一起好些吧。
蓝凤凰见过岳灵珊一面,也是个美人,气质如邻家小妹一样,活泼可爱中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纯洁,说话做事虽有一些小小的任性撒娇感,却让她多了几分俏皮亲切。
可惜的就是,令狐冲这个心思粗如铜钟的家伙潇洒不羁惯了,他并非没有脑子,却不喜欢去揣度人心,怎么能把话说到岳灵珊的心窝子里呢。
所以说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是否合拍而已。
一只大手抓牢蓝凤凰的纤纤皓腕,非常缓慢但是非常粗鲁的硬提起来甩开一边,另一只手顺势就把林逸捞回怀里。
蓝凤凰揉了揉被抓红的手腕,“嘁,不就是搂一下嘛,我又不是男人,看你一副怕我把她吃下肚的样子,我才不会对我的好妹子这么狠心呢。”
田伯光才不管,谁知道蓝凤凰是不是男女通吃,还是坚决小心为上。
“咦,你们都在这里?”不戒和尚和美貌娘子一踏进北苑就发现认识不认识的人都聚齐了,两人对视一眼,不戒和尚跨前几步站在众人面前,跟领导讲话似的清了清嗓子,“你们都在就更好啦,我有一件好事告诉你们,我女儿明天成亲,想来的人呢可以来喝杯喜酒啊。”
……………………
不戒和尚的话一出口,就好像电影里突然被掐了音频输出线,所有人都听傻了,包括两位当事人。
林逸张大小嘴跟忘记上润滑油的机器人一样艰难的转过头看着田伯光。
【淫贼,什么时候决定成亲的,我怎么不知道?!】
田伯光用同样无语的眼神回看她,微微摊开手。
【你觉得你爹娘像是跟我商量了的样子吗……】
反应过来的人呼啦一下把两位当事人围了起来。
“哎呀好妹子恭喜你啦!”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蓝凤凰。
“小尼姑,你要成亲居然都不提前告诉我!”这是小心肝受伤的桃实仙。
“成亲,我们也要,我们也要!”这是爱凑热闹的其他桃谷三仙。
“林逸师妹,你真是太藏着掖着了,要我们这会才知道,这礼都来不及准备了。”这是衷心祝福的令狐冲。
“恭喜你啊。”这是刚刚跟当事人认识的盈盈姑娘。
“仪琳!你还没有回到恒山还俗就要成亲!”这是被不戒和尚声如洪钟的话从屋里炸出来的定逸师太。
一堆话杂糅在一起信息量太过庞大,让林逸的小脑袋都快爆了。伸手抓过田伯光的衣襟躲在他背后,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闷声大叫,“不关我的事啊你们问淫贼吧!”
关键时刻,林逸童鞋果断把某淫贼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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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闹洞房VS合卺酒
少室山下成亲,方正大师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稀奇事。说起来,不戒和尚的师门还跟他有些渊源,唉,这请帖真是不好拒绝啊。
方正大师,师父不知道死哪去了,也算是的长辈,女儿的婚礼来喝杯酒也好嘛。
以上是不戒和尚的原话。
他知道他说话的对象是少林寺的方丈吗?!方正大师很头痛。
“方丈,这田伯光……”
“哎,”方正大师抬起一只手阻止了自己师弟接下来的话,“出家戒妄语,何必别大喜之日添不自呢。而且,仪琳曾是恒山弟子,定闲师太三都未置一词,老衲已经有些明白了。”
“方丈,您是要去……”其实出家也不是不能参加婚礼,只是有这个面子请动少林方丈的还真没几个。
方正大师拿着请帖无奈的笑道,“他自管去逍遥,却留下个头疼的弟子给。”
林逸坐布置好的出嫁闺房里发呆,还没有消化昨晚听到的惊爆消息。
“琳儿?想什么,来,看看喜欢哪一个?”美貌娘亲端着装满首饰的木盘,看着自家女儿的小脸不住感慨,的小宝贝乖女儿,眼看着就要是家的了。
“娘看着好就行了。”挑首饰这种事别找她,林逸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为什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琳儿,怎么了,”美貌娘亲发觉女儿好像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到,“不会是,不想嫁给他吧?”两个都那样了还不想嫁?
“当然想嫁……就是觉得太突然了,娘,和爹决定的时候也不告诉一声。”高兴归高兴,但事先一点都不知道,要说林逸心里一点埋怨都没有也不太可能。
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总是让她觉得像一场梦,不敢相信。
“只要想嫁,他想娶,谁决定还不都一样。”美貌娘亲一边为林逸打扮着,一边回忆,“当初还俗嫁给爹的时候,连他那个老不修的师父都没来。”
“那外婆外公呢,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没来?”林逸仰着小脸问道。
“是被丢尼姑庵门口的,哪里有爹娘,”美貌娘亲笑了一下,“可是也不稀罕,没有他们不一样也活的好好的。”
“娘,还有。”林逸握住自家娘亲的手,怎么可能不意,结婚那么大的事,却连自己的家都没有……
“娘这些年来也没照顾过,现就盼着出嫁这一天了。”美貌娘亲两手端着林逸的小脸看了看,“的女儿打扮起来就是漂亮,能娶到啊是那个臭小子的福气。”
林逸无辜的耸肩,做父母的,当然都觉得自己孩子才是最好的。
哐——!房门被大力的推开,不戒和尚气呼呼的走了进来,“岂有此理!”
“混球小心点,今天是女儿大喜的日子,不许说粗话!”美貌娘亲杏眼一瞪,不戒和尚涨的满肚子火气立刻就像戳破了的皮球一样,扁了。
抓了抓脑袋,不戒和尚还是激愤难平,哼着粗气说道,“哼,这个臭贼,居然跑了!”
“跑了?”美貌娘亲愣住了。
“放心啦,爹爹,”林逸趴椅背上挥挥小手,“淫贼真的要跑的话,会带一起跑的,他一定有重要事情要做。”
“重要事情?还有什么比成亲重要,哼。”嘴里还是不轻易罢休,可是看女儿笃定的样子,不戒和尚也暂时放下了心。可是他就是想不通,会有什么事情,非要赶成亲这天办,要是误了时辰怎么办。
林逸从来不担心田伯光会丢下她,没有理由,就是信任。
当然田伯光也从未让她失望过。
这场婚礼,虽不能说宾客满堂,但也是热热闹闹,尤其是有少林方丈,恒山三定师太,五毒教教主,和黑木崖的圣姑,还有风清扬的唯一传,再加上……咳咳,再加上桃谷四仙。要是说出去,林逸的面子也大了去了。
因为林逸没有娘家地方,田伯光自己的住所也不这里,所以没有迎婚送嫁这一幕。虽然林逸有些可惜不能尝试一下古代的八抬大轿,但是穿着凤冠霞帔,带着爹娘朋友的祝福,自己最美的时刻,嫁给自己最爱的,天下还有比这个更加美好的事情吗。
林逸被田伯光牵着手,穿过层层灯火的光影看他,充满幸福的笑着。
她很知足。
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嫁衣也没有那么繁琐,饶是如此,林逸也觉得头顶像顶了十几斤的石头,晃晃悠悠头重脚轻。
见林逸不时的去摸自己头顶的凤冠,田伯光以为她有些羞怯了,交握着的手紧了一些,等林逸抬头看向他时,拉起她的手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低声道,“别怕,有。”
不管前路如何,只要抬起眼,心上就自己身边,触手可及,不离不弃。
天地三拜,敬茶三盏。其实原本是要敬酒三盏的,可是某淫贼坚定不移宁死不屈的建议下,换成了茶。
这第一杯茶,自然是要先敬父母,顺便……改口。
“爹,娘,请喝茶。”林逸端着茶盏,小脸上红扑扑的,这一声爹娘,就当做是对这个身体原本灵魂的补偿吧。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可是林逸真心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父母,他们对自己的宠爱,都点点滴滴记心里。儿女婚事,应该是做父母最大的心愿了吧。如果这个身体的灵魂还看着自己的话,希望她可以安心的去投胎,或者,或者愿意的话,也可以用自己留那个世界的身体,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
她已经跟这个世界纠缠太深,她只能自私的祈求,不要让她一觉醒来,才发现是南柯一梦。
说良心话,能娶到亲亲小尼姑,田伯光是非常感谢不戒和尚夫妻的,可是叫这声爹,他确实有点点不情不愿。非是他小气,实是这个爹太不靠谱了,要不是他之前的那次误会,自己跟小尼姑哪用得着拖到今天才能成亲。
这可不,他脑子里还想呢,不戒和尚已经开口了,“喂,把女儿交给了,要是敢让琳儿伤心,可饶不了。”
“爹~~”林逸红着脸叫了一声,小嘴不乐意的嘟着,那神情明摆说,这么多面前,就别说淫贼了嘛。
不戒和尚老伤心了,都说女生外向吧,看看,刚嫁就胳膊肘朝外拐了,居然帮着女婿说老爹,他要晚上到娘子那寻求安慰。
第二杯茶,敬师父。
所谓生亲不如养亲,仪琳这个身体几乎就是定逸养大的,林逸穿过来这三年,也是几乎天天跟定逸身边。要说感情,林逸对定逸的感情是最深的,依赖也是最多的。
她真的很幸运,有这样一个疼爱自己的好师父。
定逸神色复杂的看着举茶端敬的小徒弟,想叹口气却又觉得不吉利,到口的吁气扯成微笑,接过林逸的茶呷了一口,“记住,心中有佛,虽然还了俗,还是的弟子,想回来了,就回来找师父。”她终究是怕乖徒弟将来的日子过不好,却不能明言出来搅扰这一生一次的大事。
田伯光终于自打嘴巴了,他先前还揣度脾气火爆的老尼姑送小尼姑出嫁是件不可能的事情,结果今天活生生的一幕就发生自己眼前。他只能说,其实这样的场景,看着也挺顺心的。
第三杯茶,敬师门。
她是恒山弟子,尼姑还俗已经是破了规矩,这件事,确实给恒山添了麻烦。师父对她有养育之恩,定闲和定静两位师伯也对她宽容爱护,这杯茶,即是表达她的谢意,也是聊表她的歉意。
她能身为恒山弟子,是她的福气。
茶毕礼成,这一刻开始,她就是田伯光的妻子,她的生命里打上他的烙印。
“不管,小尼姑,要喝酒,不要喝茶。”桃实仙才不愿被以茶代酒蒙混过去,揪着林逸的袖子嚷嚷。
“是啊,喝茶有什么意思,喝酒才有气氛嘛。”桃根仙掂着酒罋旁边附和。
“可以啊,喝多少都奉陪。”之前以茶代酒,林逸以为是要照顾自己的师父和两位师伯,心里还夸赞自家淫贼的细心呢,这会要喝酒,她才不含糊。
蓝凤凰噗嗤一笑,别不知道,她还蛮怀念那夜林逸的醉酒模样的。
“今天是家大喜的日子,喝醉了还怎么洞房,来,要喝酒啊,令狐冲奉陪,要喝多少都行。”关键时刻还是大好令狐冲出来救场了,反正他自己也是想喝酒的要命,有陪喝正好。
“令狐师兄…啊!”林逸话还没说完,已经被田伯光打横抱起,朝令狐冲投去感谢的一瞥,“令狐兄弟,那就拜托了。”跟亲亲小尼姑洞房的大好日子,可不能浪费喝酒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夜深,不静。
洞房里的花烛已经燃了少半,映窗纸上灯影阑珊,连空气中都被渲染了暧昧的味道。
然后……窗纸被一根舔湿的指头戳开了小小的洞。
“喂,看到了没有啊。”四个影像老鼠一样鬼鬼祟祟的堆窗户下面,脑袋都挤那个被戳开的小洞周围,跟蚊子叫一样小声争执着。
“别挤啊,看不到。”
“不行就让看嘛。”
“哎呀别吵就快看到了。”
“挡住啦看不到。”
“看不到自己去戳一个嘛。”
…………
“对啊们干嘛要挤一个啊。”话音未落,噗噗噗,窗纸上又多了三个小洞。
四个堆一起的影终于齐摆摆的分开了。
“还是看不到啊,喂,看到了没有?”
“没有啊,是不是洞太小了。”
“那就戳大一点。”
“们干脆把窗纸撕烂不就好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插入进来。
“好主意。”“就是啊。”四只手同时伸上去。
“就是个头!”不戒和尚挨个给四个偷窥者脑袋上一一拳,“们有没有道德心啊,跑来听墙角!”
桃谷四仙捂着脑袋齐刷刷蹲地上很委屈,“们还什么都没看到呢。”
“让们看到还了得,滚。”自己女儿的洞房被别听墙角,是个爹都不能容忍。
“喂,大和尚,是不是给错洞房了,这里面没动静啊。”武林士耳力何其强悍,就算看不到,也不该听不到啊。
“就是啊,总不会两个一动不动坐着等天亮吧。”太安静了,就连桃谷四仙都觉得有古怪。
不戒和尚听他们说的这么认真,也竖起耳朵听了听,“哼,们聪明,以为女婿就笨吗,听到外面有还会洞房。”
“可是不会连的呼吸声都没有吧,又不是死。”
“呸呸呸,少说不吉利的字,”不戒和尚虎目一瞪,不过确实没有呼吸声挺奇怪的。想了想,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凑上去瞅瞅,纳闷的抓抓脑袋,“好像真的没……”
“进去看看进去看看。”桃谷四仙来精神了,旁边使劲怂恿。
“进狗屁,站好了,”不戒和尚举起手顿了顿,还是敲了上去,“琳儿,琳儿?”
屋里静悄悄的,完全没有丝毫声音发出来。这下不戒和尚真的觉出不对劲了,一掌打屋门上,里面的门闩被内力震断几节。
冲进屋里的五呆愣的看着光光的床板,是的,床板,别说了,连上面的被褥也都统统不见。
“哇哦~~~今天的星星好漂亮哦。”躺高高的树冠上,身子底下是软和的褥子,林逸枕田伯光的胳膊上看着星辉满布的夜空,觉得格外浪漫。
“淫贼,什么时候这里做了个树屋啊?”这里离少室山还有十几里路呢,这么好玩的地方她怎么不知道。
“今天。”这可是他今天花了很大功夫才弄好的洞房,哼,他就不信有不戒和尚和桃谷四仙,这个洞房能顺利的了。这可是他最重要的日子,要剔除一切可能破坏的因素。
吃掉亲亲小尼姑这个事情上,今晚可真是有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意味了。
“原来早上跑了就是来做这个,多麻烦啊,不过好喜欢。”虽然幕天席地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里安静清幽,树屋又高高上,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倒有种得天独厚的自然之美。
“是喜欢这里,还是喜欢洞房。”田伯光侧过头她耳垂上轻轻一咬,看她缩着脖子躲闪,坏笑着问道。
“喜欢……这里……洞房。”林逸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两个字已经低的快消失了,还是被田伯光听了清清楚楚。
田伯光一翻身,稳着力道压林逸上面,感觉到她轻微的紧张,邪邪一笑,声音低哑地问道,“小尼姑,怕不怕?”
“有,不怕。”只要是跟,什么都不怕。
田伯光的手拽住了林逸的腰带,一点一点扯开,布料暧昧的摩擦声让林逸羞红了脸,眼神飘到一边。
一向大条的小尼姑一旦害羞起来,那诱惑力真是让他招架不住啊!
于是某淫贼决定双管齐下,吻住了林逸的双唇,时而细细勾勒,时而攻城掠地,由浅至深渐入佳境。
两身上的衣物已林逸无意识间尽数褪去,火热的身子贴得紧紧的,恨不得揉进对方身体里去。
田伯光放开林逸的唇,一双黑眸里闪动着野性本能的火焰,林逸觉得自己好像要融化那团火焰之中,也清楚地感觉到田伯光充满激情的地方正贴着她能够与之吞合的位置。他撑着上半身,气喘吁吁的看着她,因为忍耐而渗岀的汗珠滑过他的侧脸,汇下巴处滴下来,落她精致的锁骨上,添了一层绮丽的色泽。
千钧一发蓄势待发。
林逸突然问了一句,“淫贼,第一次很疼吗?”她怕痛,淫贼会不会有经验啊。
一切准备就绪,箭都搭弦上了……小尼姑怎么这时候问他,还是这种问题,他问谁去!反正听说女子初次都是会痛的,他要是说什么乖会轻点啦不会痛但是最后还是痛的话,他敢打包票小尼姑会当场质疑出来,要是那样的话会不举的真的会不举的。
可是他又没实践过,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会痛,但也总不能老实说他没经验吧,似乎有点太丢面子了。
田伯光压抑着喘息纠结无比,为什么小尼姑总是打岔打的这么掐时机呢,害的他都不好意思继续了。
两光着身子大眼瞪小眼,林逸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不甘心的再次问道,“淫贼,干嘛不回答,到底痛不痛啊。”
小尼姑这么揪着不放,他要是答不出个一二三来,这洞房估计就没指望了,可是说出来,万一小尼姑笑话他,那还有心情继续嘛,一样没指望。
算了,赌一赌,田伯光眼神四处乱晃,吞吞吐吐的吭哧道,“大、大爷还没试过,怎么知道。”
没试过……林逸恍然大悟,“原来淫贼真的是处男啊。”
田伯光的脸唰的红了,如果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洞房花烛夜,如果不是已经脱了衣服骑虎难下,他估计要生第一次窘奔了。
看着田伯光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林逸心里的羞涩散去了不少,双手搂上他的脖颈贴着自己,坚定的说道,“不管痛不痛,都要与一起。”
只这一句话,瞬间就屏蔽了田伯光心中的所有胡思乱想,单剩下一种,就是满满的想要吃掉亲亲小尼姑的情意,彻底的,一点不留的。真是一言成魔一言成佛,用来形容他的亲亲小尼姑半点也不差。
被走歪的剧情,终于又给掰回来了,田伯光激动的想哭,他洞个房容易么。
报复性的咬上林逸的唇,却半分力气都舍不得用。男都喜欢粗犷至原始的结合吧,那种爽快到全身的愉悦感是上天赋予他们的本能,而成婚之夜也默许可以行使这种权利。
可是田伯光却不想因此伤到亲亲娘子,即便是身体的激昂拼命想要寻找宣泄的出口,他还是强迫自己保留着一丝理智,身体的慢慢交融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磨合,他撑着身体,缓慢而温柔的持续贴紧,摩擦着彼此的热情。
林逸的双臂勾着田伯光的脖颈,肌肤亲密自然的磨蹭而产生的陌生触觉让她身心一起颤栗起来,感觉到自己渐渐被填满,被属于淫贼的温柔,他独有的,不可替代的激情填充到不留空隙。尽管带着不可忽视的痛楚,可是却被另一种奇妙的新生触感扰乱,两种感觉交织纠缠不清,痛楚反而默默的被淡忘。
直到他的身体与自己的身体完美的契合那一瞬,林逸轻叫一声,眼角禁不住渗出了泪水,那种充盈的真实感让她内心感动而欣喜,实实的接触着,被需要着,被爱着。
还是弄痛了亲亲小娘子啊,田伯光伏□,细心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别哭,痛的话,就咬。”
林逸抱着他,身体微微挨上去,几不可察的摇头。保持着契合姿势的田伯光因为得不到满足而胀痛的地方刺激着他,也刺激着林逸。忍耐而产生的汗水两之间拉扯出致命的诱惑信息,让接下来的韵律变的顺理成章,由简单缓慢的节奏,逐渐演变成欢愉火热的碰撞。
即便是强烈到让林逸几乎迷失意识的击打乐律,也不容忽视的感受到狂野性感的旋律下包含着的疼惜和呵护。就像新开封的乐器需要保养一样,田伯光知道第一次的难度最大,但是第一次的感觉同样至关重要,他想留给亲亲娘子最甜蜜欢愉的回忆,而不是因此望而生怯。
当一曲终了的激情还存留身体里未曾退却的时候,淡淡的倦意同时袭上了眼皮,略微耷拢着掩住半边眼眸,林逸如猫儿一般慵懒的蹭蹭田伯光的手臂,“困了~”
余韵绕梁不绝的感受田伯光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他不想就这样结束此生唯一的洞房之夜,低下头吻着怀里的亲亲小娘子,舔舐着让他着迷的每一寸肌肤,唤醒着彼此的热情,“小尼姑,今天是洞房呢,晚点睡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洞房……咳咳,就这样吧,咱一夜没睡就写出了这些肉……?呜呜,难道不是肉咩,肯定是肉吧~~大家要发挥自己富有创造力的思维,咳咳。(话说不会被螃蟹的爪子剪到吧)
ps:话说评论好像超过25个字就可以送积分的说,如果有兴趣的亲可以加油留评哦,纯属个人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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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冤家路窄VS江湖救急
清甜的露气湿润着周围的鸟啼声,将鸣亮的欢唱压低了几分,变成悦耳的调子。林逸翻了个身,往身边精悍而有质感的怀里拱了拱,小脑袋枕田伯光的胸膛上,舒服的蹭了一下,继续酣睡。
看着亲亲小娘子恬静的睡颜,田伯光她额角轻轻落下一吻,极尽怜惜。
昨晚两都是初尝禁果,田伯光虽然心情激动,却还是没有尽情放纵自己。即便是世间默认的洞房之夜所赋予男子可以随心所欲享受的权利,他依然舍不得让他的亲亲小娘子有不好的回忆。
不过休息了半宿,应该缓过来了吧。田伯光一手拽住被角,整个一骨碌就把林逸和他像个蚕宝宝似的裹一起,身子贴着身子,男子特有晨起现象让他很容易就燃起了想要餮食的愿望火苗。
“哎呀这个样子不好动啦。”蚕宝宝里传出林逸带着惺忪迷糊的疏懒声。
“谁说的,试试。”蚕宝宝蠕动了几下。
慵懒的嘟囔声变成娇喘,“说的,不是这个动啊。”
洞房的美妙交响乐,还差个尾音没有收呢。
清早除了晨起特有活动之外,其实更适合拿来赶路。
按了按已经愈合大半的伤口,因为连着赶路又有些隐隐作痛,林平之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步伐。
“已经到少室山脚下了,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曲非烟瞅着他额头上的薄汗,扭过头嘟囔道,“余沧海又不一定,他青城山又不属于五岳剑派,就算把自己累死了,也不见的能遇到他。”
“要说对付任行,余沧海确实没这个资格,”林平之垂下眼眸,嘴角挑起一丝淡淡的冷笑,“可是岳不群是华山掌门,辟邪剑谱他手里……”
“打得过他吗?”曲非烟抬手替林平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林平之愣了一下,却没有避开。
“怎么不说话?”曲非烟好像浑然不知自己这举动过于亲昵,看林平之怔怔的看着自己,歪着小脑袋笑了笑问道。
她神色如常,林平之眼神有些慌乱的瞄向旁边,他刚才……似乎想多了吧。“没什么,是自己还不甘心,何况,也想知道,辟邪剑谱究竟有多厉害。”
曲非烟知道林平之现不管是对余沧海木高峰,还是对于岳不群,心里都放不下,可是见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暗自有点闷闷不乐。不过曲非烟肚子里鬼灵精怪的想法多了,擦了擦自己额上微薄的汗雾,故意装出疲惫的声线说道,“好累啊,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
她这么一说,林平之才霍然惊觉,自己只顾着着急了,却没有想到她一个小姑娘陪着自己上路,还要照顾自己的伤势,该有多辛苦劳累。登时心里软了一截,柔声说道,“这里去少室山不经过村镇,们去前面河边休息一下,等过了晌午再赶路吧。”
“好啊。”曲非烟高兴的应了一声,“大太阳的确实不适合赶路嘛。”要是汗水浸湿了伤口溃了脓,不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亦步亦趋的跟着曲非烟欢快的脚步,林平之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乎称之为宠溺的无奈笑容,他当然知道曲非烟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自己多休息一会,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难以拒绝。
其实她跟自己一样,都失去了亲,可是她却活的比自己开心多了,如果不是自己有血海深仇,就这么过普普通通的日子,该有多好。
远远的,就望见河边蹲着一个,弯着腰掬起河水洗脸。林平之只是瞄了一眼对方那略略高耸的驼背,立刻拽住他前面的曲非烟躲到树后。
曲非烟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却聪明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树干不粗,林平之护着曲非烟紧靠着树,两个差不多抱了一起。
林平之脸色沉重,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木高峰也来了少室山附近。看到仇就眼前,他却不敢擅动一步,这距离河边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林平之生怕惊动了那。他自知木高峰的武功比他高出不知多少,若就是他自己,说不定就算明知自不量力,也会上前拼死一战,可是如今他并非孤身一,他不想连累曲非烟因为自己妄自送命。
他们现转身逃走,极有可能惊动木高峰,只能等对方休息够了先行离开才安全。
可惜事情并不是朝着林平之盼望的方向发展,木高峰洗完了脸,又原地待了一会,突然嘿嘿的笑了起啦,“小驼背,看见爷爷这里,还不赶快过来磕头。”
林平之脸色一变,木高峰原来早就发现他们,只不过没有立刻揭穿,而是看笑话一样让他们心里折磨一番,才来嘲笑他的天真。
“怎么,以为不出声,就会放过了吗?”木高峰转过身,一双阴鸷的眼睛盯住了两藏身的位置,冷笑道。
先前福威镖局被灭门的时候,林平之曾为了报仇,宁愿放下尊严叫木高峰爷爷。岂料木高峰根本就是为了贪图辟邪剑谱,林平之的爹娘反倒因此而死。
木高峰没有得到辟邪剑谱自然不会甘心,他孤身一,没有得知林平之假死的消息,所以此次上少室山,也是为了接近华山派打听剑谱的下落,却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林平之对于这些的手段太清楚了,拉着曲非烟扭身就跑。
“想跑!”木高峰根本没有把这两个放眼里,只是轻轻一纵身,就如同一只秃鹫直落两前面。
曲非烟从林平之的反应就看的出来此绝非善茬,待他影刚刚落地,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东西洒了出去。木高峰看见一片细密的黑影迎面而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急忙闪身避到一边。
曲非烟等的就是这个空档,忙拽着林平之往前逃去。他们俩的武功都跟木高峰差了许多,木高峰闪避开后定睛一看,才发现所谓的暗器不过是一把瓜子,想不到一个小丫头竟然敢戏耍他,顿时怒不可遏,身子急扑上前,对着曲非烟背后就是一掌。
“别伤她!”林平之回身抽剑,他此刻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华山剑法了,想当初令狐冲只凭着华山剑法也可以打败青城四秀。只不过他学艺尚短,又缺乏临敌经验,木高峰手上坚持了十几个回合便落败。
“把辟邪剑谱交出来!”木高峰掐着林平之的脖子恶狠狠的叫道。
“剑谱不这,不然,还能输给。”林平之被掐的呼吸困难,满脸通红,使劲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话。
“喂,快点放啊,”曲非烟被一掌打肩膀关节上,胳膊脱臼了使不上力气,看着木高峰一副势必得的狰狞样子,嘴里飞快说道,“要是想要辟邪剑谱就快点放手,不然,就别想知道剑谱的下落。”
“知道辟邪剑谱哪,快说,就饶了们。”木高峰急切的追问。
“剑谱就岳不群手里,想要就去找他,就是不知道敢不敢对上华山掌门了。”
“哼哼,想把的注意引到岳不群身上,小丫头,爷爷吃的盐比吃的饭都多。”木高峰冷哼一声。
“亏还说江湖经验老到,也不想想,当初是谁从手里救走了林平之,扪心自问,有这样一个近水楼台的机会,岳不群会就此放过,还是说真的就认为,他是一个正值磊落不贪图别秘籍的真君子吗?”
木高峰确实不相信岳不群就是君子,毕竟他自己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要是还不相信,可以去打听打听,华山派的弟子林平之是不是已经被令狐冲杀了,这话可是岳不群亲口所说,还证明是林平之临死前告诉他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不会想不明白吧。”
木高峰箍着林平之脖子的手缓了一缓,这件事若真如曲非烟所说,其实很简单,只要……木高峰突然点了林平之的穴道,把他提起来,“想要证明这件事太容易了,只要带着他去跟岳不群对峙,不就水落石出了,到时候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不怕他不交出辟邪剑谱。”
“先前还说江湖经验丰富,怎么不想,让那些知道了剑谱落手里,恐怕离死无全尸也不远了。”以林平之现的武功,绝不能暴露活着的消息,不然成为众矢之的不说,只怕逃不过岳不群的黑手。
“那说怎么办?”木高峰有些急躁的问道。
“若说了出来,还会放们活命,”木高峰心狠手辣,曲非烟心里也暗自着急,就怕他破罐子破摔对林平之不利,“先放了他,再告诉,大不了可以留做质。”
“不可以。”林平之大声反对道。
“喂,们吵吵嚷嚷有完没完,打扰大爷游玩的兴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响起,说话的靠着树上不耐烦的瞅着三,手里提着一把单刀。
“这是们之前的私事,他们偷了老夫的东西,嫌吵可以去远一点。”木高峰拉着林平之往后退了几步说道。
提单刀的脸上露出好笑的表情,“田伯光见过不要脸的多了,算是有个性的,”说着往前走了几步,“只可惜,啰啰嗦嗦搅合了的兴致,一句话就想让走吗。”田伯光捻起一颗石头,咚的就朝木高峰丢了过去。
那颗小石头来的又快又准,木高峰忙不迭的闪避开,一片凌厉的刀光就到了眼前,“田伯光,这个卑鄙小,居然突施偷袭。”
田伯光本身就是以速度擅长,快刀挥出片片残影,锋利的刀芒逼得木高峰连连后退,“真好笑,又不是正君子,们也不是比武切磋,难道还要给说声‘承让’吗。”
木高峰外号塞北明驼,武功以阴狠毒辣的诡异招数见长,田伯光虽然不怕他,但是没必要跟他拼命,出招虽然快但是并不倾尽全力,还留有余数以防木高峰耍什么小动作。
其实田伯光一出手,木高峰就已经萌生退意了,虽然他自知跟田伯光对上上百招还是不分胜负的,可是形势与他不利,而且辟邪剑谱的下落也已得知,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木高峰这么想着,便伺机准备开溜,结果还没来得及跃起,腰腹处一股剧痛却从背后透至身前。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公司掐网,上班时候不能码字了,555555.
用手机打字,好慢好辛苦。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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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死而复生VS乍悲还喜
相比起田伯光从正面出手,林平之木高峰背后刺出的一剑,更应该正正当当的算作偷袭。
可是那又怎么样?
木高峰对付他父母的手段,公平了吗?余沧海灭他福威镖局的时候,公平了吗?岳不群杀他夺辟邪剑谱的时候,公平了吗?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连天都不平,也难怪这世间不讲究什么公平了。
林平之看着血从木高峰的背后创口冒出,沿着手中剑身的轨迹,缓缓流淌,曾懊恼过不知何年何月才得报仇的愤怨,竟然失去了一些,变得空落落的难受。
要不是田伯光那一块石头解开了他的穴道,这一剑他也没有能耐刺出。
不过这一剑还要不了木高峰的命,他仰头凄惨的叫了一声,抓住透腹而出的剑刃使劲一扭,身子回转过来便朝林平之脸上抓去。
林平之刚才一剑便愣了神,他本没有想到自己偷袭的这么顺利,更加没有想到这一剑给他造成的心理影响。此时见木高峰突然袭来,他惊愣一下,却来不及避开。
田伯光就旁边,要是让木高峰得手了,那不是丢他的面子吗?锋锐的刀刃闪电般向上一挑,木高峰伸出的手就少了一截,削下来的断掌带着一蓬触目惊心的血色飞上了半空。木高峰的惨叫还停留喉咙里,就被田伯光一脚踢了出去,摔地上断了气。
林平之渗出了一头冷汗,擎着剑不敢相信,对于他来说武功还是遥不可及的仇,就这样简单的死自己手里,当然,自己也差点死对方手里。他抬头看向田伯光,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失败了,只好蠕动干涩的嘴唇,“多谢。”
田伯光甩掉了刀上的血珠,笑着看了看他,“不必谢,要不是他破坏了本大爷的心情,大爷还懒得管这种闲事。”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如果不是他,林平之不但报不了仇,还会把小命搭上。他看得出来,田伯光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确实是为救而来。
“是啊,万里独行田伯光,怎么会管这种小事呢,恐怕是打扰了的风花雪月,才会这么恼怒吧。”曲非烟见到田伯光出现,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受了伤还这么牙尖嘴利,”田伯光给她接上了脱臼的胳膊,“怎么,莫大先生受不了的聒噪,所以不管了。”
“那呢,是不是姐姐受不了的三心二意花花心肠,所以不要了。”曲非烟不甘示弱的还口。
田伯光故作神秘的一笑,也不答话,运起轻功跃入了旁边浓密的树冠。等再跳下来的时候,怀里就多了一个。
他和林逸路过这片林子的时候就听到木高峰和曲非烟的对话声,便知道曲非烟遇到了麻烦。她曾经救过亲亲小娘子的性命,就算小娘子不开口相求,于情于理,田伯光也不会袖手旁观。不过救之前,可得先把小娘子藏好了,刀剑无眼,他是不怕木高峰,不过塞北明驼凶名外,他也不敢夸口有必胜的把握。
“姐姐,就猜到田伯光这里,肯定也。”曲非烟拉着林逸的手兴高采烈,她这世上,要说关系亲近的,一个是莫大,一个就是林逸了。
“怎么会到少室山来呢,他又是谁啊?”林逸童鞋是标准的脸盲,那次福州王家只匆匆见过林平之一面,连名字都没有问,这会能想起来才稀奇了。
曲非烟脸色一顿,低声说道,“他是林平之。”
“哦,好。”反射弧比较长的某热情的跟林平之打了声招呼,林平之被她一副初次见面的表情弄懵了,呆呆的扯出一个不知所谓的笑容。
田伯光这会心里有点平衡了,这才不到一个月,小娘子就忘了林平之,那么之前跟自己三年不见,认不出来也算正常吧。
“之前不是跟莫大先生一起吗,怎么就分开了,跟林平之……林平之!”林逸刹那间跟兔子似的瞪大了眼珠,手指哆嗦的指着某个已经被打上“尸体”标签的活,“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
田伯光倒不是特别意外,那晚令狐冲说林平之尸体不见了的时候,他就猜想过,要么被岳不群毁尸灭迹,要么就还没有死。
林平之略带自嘲的苦笑,“算是命不该绝吧。”
“呃,抱歉,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之前令狐师兄被指称是杀死的凶手,其实不太相信令狐师兄能做出这种事,,可不可以告诉,究竟是不是?”林逸小心翼翼的问道,她纵然相信令狐冲,可是接近事实真相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害怕。
林平之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岳不群。”
林逸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不是就好,现没事,一切都可以真相大白了。”
“姐姐,能不能帮一个忙,林平之还活着的消息,不要告诉其他。”曲非烟小脸上堆满了忧愁,她知道这么说会让林逸为难,可是却不得不这么相求。
果然,林逸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如果林平之不出面,令狐师兄不是还要被冤枉下去?”
“可要是说出来,林平之是逃不过岳不群的毒手的。”曲非烟揪着林逸的衣袖可怜兮兮的哀求,“姐姐,就算对不起令狐冲,求求啊,令狐冲现有绝世武功,又有魔教圣姑他身边,虽然被冤枉,性命却不会受到威胁,可是林平之没死的消息一旦暴露,不单是岳不群,会有多少来向他逼问辟邪剑谱的下落,刚才也看到了,一个木高峰就可以把们置之死地,忍心因为要救一而让另外一无辜枉死吗。”
林逸犹豫了,林平之相较于令狐冲,她自然是向着令狐冲的,可是再加上曲非烟,她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从小到大,也没有这样牵连甚大后果严重的选择题摆她面前让她来决定,如今事关两条命,她该怎么办。
令狐冲确实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被这么冤枉着,也未免太可怜了。
一边是朋友,另一边也是朋友,林逸求助的目光望向田伯光,她真的不知道该作何选择,令狐冲和曲非烟之间,她不管怎么做,都好像会对不起另外一个。
田伯光也不想亲亲小娘子左右为难,可他不能事事都替她决定,这是她的生,他只要陪着她,随时替她遮风挡雨就可以了。
噗通一声,曲非烟对着林逸跪了下去,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红红的,语气凄凄惨惨,“姐姐,和莫大爷爷算是这里仅剩的两个亲了,知道这样做让很难过,可是林平之不能死,不想让他死。”
的心都是偏的,她跟令狐冲当然没有过节,甚至连交道都没有打过,可是林平之是她救回来,一口一口汤药给治好的,她怎么舍得下这些日子相处的感情,而眼睁睁看着他死呢。
林逸被曲非烟这一跪彻底慌了手脚,她什么时候见过求求到下跪的地步,何况这个还是自己的朋友,拽着曲非烟就往起拉,“非烟快起来,好好,答应,绝不会对任何说林平之还活着。”
“姐姐,谢谢,知道这么要求很自私,可是现没有别的办法。”曲非烟明白,其实隐瞒令狐冲,真正心里受煎熬的是林逸。
“不过,现可以不说,但是当令狐师兄因为这件事会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不能再瞒下去了。”这是林逸的底线,让令狐冲继续含冤莫白已经觉得对不起他了,真到有危险的时候,她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毕竟现看来,令狐冲才是最无辜被牵连的那一个。
有林逸这句话就行了,曲非烟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站起来,“是打算跟林平之一起去找少林的方正大师,少林寺是武林泰斗,方正大师慈悲为怀,应该会帮们的。”
“岳不群还少林寺,们最好等五岳会盟散了之后,再去找方正大师。”林逸不放心的叮嘱道。
“们会小心的,好不容易见面,又要分别了,姐姐,保重啊。”
“淫贼,说做的对不对啊?”和曲非烟林平之分别之后,林逸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世事多变,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时答应,究竟该是不该。
看着亲亲小娘子皱巴着一张小脸,田伯光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小尼姑,很多事情,做就做了,分不清对错的,何况以目前的情形来说,令狐冲确实比林平之安全多了。”
“但是令狐师兄一直很想澄清事实,能够重新回到华山,却瞒着他……”林逸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令狐冲。
“就算没有林平之,没有辟邪剑谱,照令狐冲今天的成就来说,他被逐出华山也是迟早的事。”还是舍不得林逸忧愁下去,某淫贼搂着亲亲娘子的肩膀,慢慢给她解释道。
“为什么这么说?”林逸想不通,难道不是因为岳不群不想让知道辟邪剑谱他手里,才栽赃陷害令狐冲的吗。
“就冲着他比岳不群强,这一点便是一切的起因。”以岳不群的个性,怎么能容忍弟子武功高过自己,尤其是,令狐冲所用,正是被现华山气宗所不齿的剑宗招式,这不就是生生岳不群脸上打了一巴掌吗。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能一代一代发扬光大。为什么有些却接受不了呢。”林逸这样的事情也听过不少,因为个的嫉妒之心就不惜以整个势力的兴衰来陪葬,每每都觉得很痛心。
“血缘还有亲疏,何况是外呢,嘴里说的容易,却不一定做得到这般洒脱,”就算是少林寺,也不乏这样的事存,之本性而已,田伯光话锋一转,“而且令狐冲所使的独孤九剑并非气宗,于岳不群来说,无疑是一种变相的讥讽。”所以令狐冲要想回华山,以今时今日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独孤九剑不是华山剑法吗?”林逸惊讶的问道。
“小尼姑想知道?”某淫贼开始下套了。
“嗯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来,给大爷香一个,就告诉。”
啵~林逸踮起脚某淫贼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华山派早年因为师兄弟不和,分为气宗和剑宗两门……”
“然后呢?”
“完了。”某淫贼偷笑。
“完了!”她还什么都没听到呢。
“是啊,香一个听一句,想知道啊,再亲一下。”某条狐狸尾巴明晃晃的露出来了。
“又赖皮~”已经跳下陷阱的某只哀怨的喊道。
充满笑意的打闹声渐渐远去,谁也没有料到,已经断气少刻的死,完好的那只手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下指头。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向大家请个假,有事要出去四天左右,木有电脑木有网。
如果能用手机码字的话,速度会灰常灰常慢,这四天说不定能发个一到两章。
20号/21号咱就回归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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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真亦假,假亦真
“不知道五岳会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远离少室山必经之路的一片树林,曲非烟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狗尾巴草,灵巧的手指摆弄几下,一只形态逼真的草兔子就活灵活现的出现指间。看到林平之又发呆,曲非烟不乐意的扁了下嘴角,突然狡猾的一笑,蹑手蹑脚的凑了上去。
林平之不共戴天的仇有两个,一个前两天,也算间接吧,死他手里,另一个应该远青城山。至于岳不群,他虽然恨之入骨,但也有自知之明,虽然没有见过当年林远图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有多厉害,但能纵横黑白两道,创立福威镖局,想必也可以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如今辟邪剑谱落岳不群手里,找他报仇怕是没指望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杀了一个仇,心里的烦闷反而更多呢。
正胡思乱想着,软绵绵的触感砰然他脸上挨了一下,同时耳边一声响亮的“啵”!林平之惊诧之下猛然回过头,正迎上曲非烟笑嘻嘻的小脸。
林平之后知后觉的抬手抚上自己被亲到的位置,腾的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眼神慌乱的四下张望,就是不敢去看曲非烟。
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一点反感也没有,好像,好像还有些莫名的欢喜。
“喂,刚刚非礼了一下耶,就没一句话跟说吗?”曲非烟背着小手,故意弯下腰贴近他问道。
“……非烟,、是女孩子,不可以说、说这种……”林平之习惯性的想纠正什么,却觉得自己不该说出口。
“说这种、这种什么,”曲非烟故意瘪着小嘴,拖着长长的音调道,“哦~~~是想说,不该说这种不合礼数,没有教养的话对不对,知道了,原来心里嫌弃~。”
“没有!”林平之惊慌的脱口否认。他原先说不出口,就是觉得这话有些过了,可是曲非烟接上的话比他原本的意思严重多了,林平之万万不希望曲非烟误会自己这么看待她。
“哼~”曲非烟一扭头,摆出百分之二百不信的表情。
“真的没有,”林平之这会脑子里哪还会想别的东西,急忙站起来牵住曲非烟的手解释道,“待这么好,怎么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只是…………”林平之说不下去了。
曲非烟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几乎要捂着肚子乐翻地上,脆若银铃的声音显得格外开心,“个大木头,骗的,刚才只是这样……”曲非烟抬起手,拇指和食指并起来林平之脸上一点,“然后嘴里再学个声音,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原来是这样,林平之掩不住心底的失望,那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如潮水般从胸口蔓延到脸上,毫无遮掩的爬满他的眉眼。
他没当成是假的,尽管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还是挺开心的。
可是不当成是假的,却不代表它就是真的。
曲非烟看着他满脸失落的神色,睁着大眼睛略带撒娇的问道,“生气了?好吧,是的错,下次不再跟开这种玩笑了可以么。”
她只有十三四岁,又没有亲身边教导,恐怕对于男女之间的界限,都不是分的很清楚,所以才会这般轻松自如的玩闹都浑不意吧。
猜测到这一层,林平之不但没有觉得生气,心里反而升起一股怜惜,上前执起了曲非烟的小手,柔声道,“没有生气,这世上,只剩下一个对好,怎么会生的气呢。”
他们都失去了自己最亲的,只剩下彼此相依为命,相互扶持,他不能只顾着想自己,以后,要多为她着想一些才对。
林平之不知道的是,曲非烟脸上表现的无辜,其实心早已经紧张的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她虽然肚子里鬼点子多,可毕竟年幼,这种情感的事情上还是不免羞怯。
“向兄弟,盈盈还跟令狐冲这小子一块?”沙哑低沉的男音从几层树影之后清晰的传了过来,丝毫没有受到繁复的树干枝叶影响,足见说话之的内力何等深厚。
曲非烟被林平之握住手微微一抖,小脸顿时转为凝重。
林平之刚想张口问,曲非烟却突然给他使了个眼色。林平之会意,立刻闭口不言,同时放轻了呼吸。
“禀教主,圣姑先行一步,与令狐冲少林寺暂住,敬候教主大驾。”回答的声音浑厚有力,语气恭敬却丝毫不觉谄媚,倒能觉察出一丝不卑不亢。
“嗯,太久没江湖上走动,此次上少林,是让那些目光短浅之辈记得,当年他们是的手下败将,如今也没有区别。”沙哑低沉的男音语气猖狂,颇不把天下之放眼中的样子。
回答的爽朗的笑道,“这几年教主隐居避世,五岳剑派那些自称英雄的物不思进取,却相互倾轧,等教主重掌大权之后,这些不足为虑。”
“英雄,哼,除了少林方正和牛鼻子老道,其他也配提英雄二字,”沙哑低沉的声音嚣张非常的说道,“恒山派的定闲师太虽然德行甚高,不过终是女流之辈。”
“教主,好像……”
听着对方语气一变,林平之紧张起来,对方内力高深,是不是发现了自己这边。
“不用管他们,们走。”这句话一出,那边便再没有声音传来。
林平之松了一口气,带着点庆幸说道,“他们好像发现了们。”
“不是好像,他们已经发现们了,不过觉得们不值一提,所以就大方点不过问啦。”曲非烟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知道他们是什么吗?”看曲非烟的样子一点都不害怕,林平之奇怪。
曲非烟眉毛一挑,“任行和向问天。”
“是说,魔教前任教主任行和光明左使向问天?”林平之惊讶道。
“是啊,也是爷爷曲洋的朋友。”曲非烟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笑着,可是眼神却无比认真。
曲洋……原本曲非烟未曾说过,林平之以为莫大才是她爷爷,虽然奇怪莫大好像没有子女,却并未往深层去想,原来她是曲洋的孙女,难怪她总是自称妖女。
不过时至今日,她是什么身份,林平之已经不意了,正派邪派实太过讽刺,害他家破亡的,偏偏两个都是正派物。
“那刚才为什么不现身相认呢?”难道他们日月神教也是内部不和。
“相认了又能如何,又不回日月神教,”曲非烟满不乎的说道,突然又想到一个好主意,“对了,既然他们已经到了,们可以趁此机会跟上去看看啊,有这几个大物吸引注意,五岳剑派那些不会发现们的。”
“也好,省的们山下枯等。”
任行是还没到,山上却已经吵成一锅粥了。
“方丈大师,那些邪魔外道少林寺如此兴风作浪,大师却不闻不问,这么传出去,怕是有损少林清誉吧。”左冷禅气不过方正大师居然让那些住少林北苑,这还没完,昨晚居然还去参加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婚礼。
“喂,说话小心点,什么兴风作浪,女儿成亲光明正大,方正大师都没说什么,啰嗦个屁啊。”不戒和尚有理没理,那嗓门都绝不输给左冷禅的。
“邪魔外道,奇怪了,昨晚应该还有恒山的几位师太吧,”蓝凤凰捋了一下头发,走上几步看着左冷禅,“这个意思,就是说德高望重的师太也是邪魔外道喽,那们嵩山派又是什么,伪君子,还是真小呢。”
“!”左冷禅气的一转身瞪着蓝凤凰,恨不得一掌打过去似的。
蓝凤凰脚下飞快退了几步,立方正大师身边笑道,“左盟主,别这么看着,虽然们苗待客热情,可是也有矜持的,左盟主有什么想法也不能这么写脸上啊,可招架不住哦。”
“哼,要说邪魔外道,不知道左冷禅又该怎么解释,冒充魔教偷袭们恒山的事。”定逸站旁边许久,见掌门师姐迟迟不说话,自己却按捺不住了。
“下早已经解释了,并未指使门下弟子做这种事情,师太,魔教中诡计多端,说不定是他们故意陷害,要让们五岳不和。”左冷禅一口咬定没有此事,不过说话间却并不直视定逸师太。
只可惜上次定静师太没有逮住钟震,不过就算捉住也没有用,他没有直接参与袭击,矢口否认也没办法。
“说起来,狄修师弟听说魔教中要埋伏袭击恒山,也曾赶去支援,至今未见影,不知是不是糟了魔教毒手。”左冷禅派狄修去相助是真,但是相助哪一方就是两说了,不过已经过了半个月却还不见踪影,他也怕露出什么马脚,赶紧先占了理再说。
“是不是支援就不敢说,不过没见到他算他好运。”定逸用脚趾头也猜得到左冷禅派狄修是为了什么,虽然没见过,还是心里愤愤。
狄修?这个名字好耳熟啊,不戒和尚抓了抓脑袋,好像哪听过。啊!想起来了,哼,他不说还忘了,这件事还没跟左冷禅算账呢。
不戒和尚弗一张口,还没吐出半个字,一线细小的气流就打他穴道上,虽然不足以点穴,却让他到了嗓子眼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他刚想骂不知哪个龟孙子偷袭,耳中却突然响起一声低喝,“闭嘴。”
这一招太熟悉了,不戒和尚朝老神俱的方正大师瞥了一眼,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少林寺独有的绝迹传音入密,不戒和尚以前就经常被他师父用这招喊回去练功,这门绝技练到高层,还可以通过传音对造成伤害,不戒和尚就曾经被他师父用这招修理过一次,至今记忆犹新。
一个字,乱,两个字,很乱,三个字,烦死了!方正大师最想做的,就是把这群吵吵嚷嚷的通通赶出少室山,天下大了,哪里不能吵架,非要到少室山来吵。
阿弥陀佛,出家不应擅动妄念,心静如水,心静如水。方正大师脑子里念头过的快,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如今任行就快到了,们实不宜留这些妖此,方正大师,这不单是关乎五岳剑派的兴衰,也关系到少林寺的百年清誉。任行可是有吞并们名门正派,统一江湖的野心,们更应该同气连枝才对。”
“同气连枝,哈哈哈,就算们五岳剑派一起上,老夫也不怕。”夹杂着内力的回音响彻整个大殿,一道黑影轻晃,众眼前就多了一个白发张扬,精神矍铄的老者。
“们教主对少林方丈有几分敬意,所以这一路上来,并未伤害半个少林弟子的性命,却不想有妄称名门正派,却只会对不相干的恃强凌弱,以大欺小,就连日月神教恐怕也得甘拜下风。”向问天还未走进大殿,声音却已经到了。
“爹。”一直陪着令狐冲静坐后座的任盈盈激动的站了起来,任行失踪这么多年,前些日子好不容易从西湖牢底脱身,却只是匆匆一面,未能共度父女天伦。
“好女婿,怎么见到岳父也不行见面礼吗?”任行对令狐冲很满意,如今众面前,就偏是要让所有都知道,令狐冲是他的女婿。
令狐冲略有些迟疑的站起来,嘴巴嗫嚅了几下,眼神却瞟向岳不群那边。思考再三,还是老老实实叫了一声,“任前辈,今天来,是为了五岳剑派,至于其他的,晚辈稍后再向您老家赔不是吧。”
任行要他加入日月神教,他不管何时何地都会义正言辞的拒绝,这是他的原则底线,可是单论他和盈盈的亲事,他却不舍拒绝。不过他从小受岳不群的教育督导,却不好当着众的面让自己师父不高兴。
虽然他心里还存有回华山的侥幸,可是随着时日的流逝,心里谜团抽丝剥茧的越来越清晰,他明白,恐怕今生都不可能了吧。
“好,那今天,就让们四个,来会会少林和五岳剑派吧。”任行很自然的就把令狐冲划进了自己一边,令狐冲也没有反驳,其实原本他也没得选择。
“可惜了,就是武当的牛鼻子老道不,他的武当太极剑法实是精妙,老夫无缘一会了。”任行这次的目的就是让武林中知道他宝刀未老,顺便试探一下如今的势态。
可惜武当后继无,冲虚道长虽然有心前来相助,却被自己门下诸事耽搁,以致于迟迟未到。
“不知任施主是想怎么个比试法呢。”
“若说以一对六,未免太狂妄自大,既然为客,这如何比试,不如就由方丈说了算。”对别任行不怕,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方正出手,故而任行先说出口不会以一对六,其实是堵了对方用车轮战的想法。
“拳脚无眼,不过任施主执意要比,老衲也不好推辞,不然们比试三场,若是侥幸胜得一场,就请施主少林寺住上十年,修心养性。”方正大师想过了,任行武功高强,但是自己应该可以对付,只要胜得一场就可以止息这场干戈。
“好,们就三局两胜,只要大师能赢两场,老夫就甘愿留少林。”任行故作大度的一挥手,就把胜一场为赢变成了胜两场才为赢,玩文字游戏,方正聪明他也不傻。
任行狂傲归狂傲,却不会白白吃哑巴亏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可怜的冲虚道长,被咱把戏份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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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相忘江湖VS如影随形
少林寺南苑提供给五岳剑派的弟子歇息,此刻大殿上的比武迫眉睫,外面的却并不知道任行已经来了少林寺。当然,知道也没用。
“小师妹,师父师娘都去大殿了,这时候要做什么去啊。”英白罗跟岳灵珊后面愁眉苦脸的劝道,“师父说了,北苑那些都是邪派中,任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们还是别乱跑了。”
“北苑北苑,大师哥和恒山派的师太也北苑居住,他们也都是邪派中了?”岳灵珊头也不回的反驳,“昨晚偷听到爹娘说话了,左冷禅意欲吞并们华山派和其他三派,要说坏,看嵩山派才是坏,不然定闲师太为什么要退出五岳剑派,觉得爹也应该早点退出才是。”
“小师妹~~说话别这么大声嘛!”英白罗疾上前两步拽住岳灵珊的衣袖,左右张望了半天,才心里慌慌的对着岳灵珊交代道,“嵩山派那些杀不眨眼的,现师父师娘不,要是让他们听见了们就惨了。”
“就不相信他们会少林寺随便杀,”岳灵珊秀眉微皱,轻轻一挣拉回自己的衣袖,怒其不争的说道,“呀,这么胆小,别跟着了,自己去山下走走。”她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心里烦乱才想四处逛逛,要是让英白罗跟着只会越来越烦。
“小师妹,不跟着,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跟师父师娘交代啊。”英白罗抱着剑可怜兮兮的跟岳灵珊身后。
“呸呸呸,别诅咒啊,就是去转转而已,不会走远的,晚膳之前就回来了,别跟着了,”岳灵珊拿剑鞘挡了一下英白罗,顺便叮嘱道,“告诉,要是敢给爹告状的话回来饶不了,知不知道。”
“那、那早点回来啊,还有,别走远啊,”英白罗不敢惹小师妹,只好站原地嘱咐再三,想了想,赶忙又压低声音加上一句,“喂,小师妹,要是遇上嵩山派的,千万别乱说话啊。”
“知道啦。”岳灵珊头也不回的挥挥手中的剑。
【可要仔细想想,令狐冲武功大进是辟邪剑谱出现之前,可是华山气宗讲究循序渐进,若是之后几个月岳不群武功突飞猛进,可是辟邪剑谱丢失之后哦~~】
真讨厌!岳灵珊抽剑对着灌木丛一阵乱砍乱劈,都怪那不鬼不鬼的家伙污蔑爹爹,害的她现居然开始胡思乱想。
原本他不说,自己从来不曾也不会去注意自己爹爹的一言一行。可是偏偏他那晚的话,让自己不经意间开始留意爹爹,都告诫过自己了,那不知是谁派来陷害爹爹的,不可以听,更不可以信。
但自己的脑袋和眼睛就是不听使唤。岳灵珊靠着大树细细回忆,小林子死后,爹爹回到华山,就说需要时间来参悟本门华山剑法,以便将来可以阻止左冷禅的阴谋,也可以清理门户。
这一去思过崖,就是三个月,此期间,除了送饭,平时都不准任何上来探望,说是怕打扰静修。
这原本没有什么不对的,可自己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开始心里留有疑虑,尤其是三月之后,爹的武功是不是精进无从验证,可是他的……他的声音似乎……
也许是自己许久没有听见爹爹说话,也许是爹爹感染了风寒,又或许是华山剑法的上乘武功越往后练会改变的运气法门……
那次忍不住去问娘亲,娘亲都说自己是听错了,应该就是自己听错了吧。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岳灵珊抱着脑袋使劲摇了摇,想把这些奇怪的思想都摇出脑海,都是那个胡言乱语,自己真不该听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该听。
哗啦,一丛树叶被拨动的声音打扰了岳灵珊的沉思。
她条件反射的顺着看过去,眼前晃过一道身影。
岳灵珊陡然愣住,虽然只是背影,却那么熟悉,她惊然脱口叫道,“小林子!”
那道身影只是一晃而过,她叫声出口的时候已然不见,又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小林子!”岳灵珊不由自己的追了上去。
她会不会看错……岳灵珊一边急匆匆的拨开挡眼前的丛生枝桠,一边心里惴惴的猜想。小林子已经死了,他的尸首都被大师哥……被大师哥他,那晚她看到大师哥放置小林子尸首的房间时,小林子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大师哥毁尸灭迹的话,为什么尸体已经带走了,却还要回到房间里,辟邪剑谱都大师哥身上的话,他就更不应该还返回来啊。
难道大师哥他真的不是要回来毁尸灭迹的,自己误会了他吗?
噼啪,雨滴打树叶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雨滴越来越多,茂密的树冠也遮不住这凶猛的雨势,冰凉的雨点打被正午阳光晒的发热的石头上,山林里立刻弥漫起薄薄的蒸汽。
岳灵珊追的越紧,前方的身影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她心里焦急,连剑也不知什么时候丢了,提着被雨水打湿的衣裙费力的崎岖的山路上追赶,雨水湿滑了泥土,又有许多枯枝败叶混合一起格外难以行走,岳灵珊只盯着前面已经浅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身影上,脚下一滑,整个摔倒泥水里面。
而那个熟悉却陌生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
“小林子~”岳灵珊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出来见见吧,告诉,是谁杀了,会替报仇的,”她就这么坐地上,任由雨水浇得湿透,头发丝丝缕缕的贴脸旁,看起来孤独无助,却还不住的大喊,“小林子,为什么,为什么做了鬼也不肯出来见呢。”
就岳灵珊背后的树丛中,林平之静静的站原地,雨水从他的头发上流下,滑过他的脸庞,让他的眼神变得模糊不清。
“她很思念呢,”曲非烟娇小的身子立林平之旁边,说话的声音刚好让旁边的听见,“心里还恨她吗,看起来她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曲非烟跟岳灵珊没有交情,可是看着一个女孩无辜至此,她也不禁有些同情。
“虽然他们是父女,可是岳不群做下的债,不该让岳灵珊去偿还的,她心里一直内疚。”
“知道,师姐她,其实对很好,”林平之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来一丝起伏,“以前以为她和岳不群是串通一气的,现觉得,应该不是。”
岳灵珊的伤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要去见见她吗?”曲非烟看着下面已经喊哑了嗓子的岳灵珊,“只要交代了,她肯定不会透漏活着的消息的。”上一代的仇怨,不该让下一代来承担,曲非烟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用了,”林平之断然拒绝,“与华山派再无瓜葛,唯一还有的,就是和岳不群的仇恨,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既然无心纠缠,就此相忘江湖不是更好,让她认为死了,与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林平之对岳灵珊感激有之,却无爱意。如果说没有岳不群的从中作梗,或许日久生情也未可知,不过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从他心里开始怀疑岳不群的时候,他对岳灵珊就注定不可能再进一步,就算是真正的好意,也会让他觉得如履薄冰,暗自揣测,以致于全部变成了利用。
岳灵珊对他的感情时日尚短,只不过随着自己的死,她心里留下一个伤疤。不过这个创伤并不深,随着时间迟早会被抹平,他不与她相见,对两来说才是最好的。
三个就那么各怀心事的站雨里,虽然不想见面,但就这么丢下岳灵珊这里,又担心她会出事。
岳灵珊其实并不肯定自己确实看到了林平之的鬼魂,并且随着体力渐渐衰退,眼前一片雨雾模糊,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可能就是眼花了。
真以为每个都跟那个家伙似的,还会扮鬼出来吓唬么。小林子就算做了鬼,也不会这么无聊的。
她只是,只是好想问清楚,到底那晚杀的是谁,明明已经既定的事实,为什么现心中摇摆不定呢。
不管是大师哥,还是……她一个都不想承认,一个都不想。
那都是她最亲的亲啊。
时间还是下午,可是下了雨的山林,却遮了光线,蓦然有些昏暗起来。岳灵珊早就喊得没了力气,坐泥泞的地上,也分不清是泪水未干还是雨水满面,捻起湿透的衣袖胡乱擦了擦脸,眼神呆呆的看着地面,思绪不知不觉放远。
第一次见大师哥的武功厉害,也是这样的雨,却是更黑更深的夜晚。一剑就刺瞎了八个连爹都打不过的高手,可是那时,小林子还没有找到辟邪剑谱。虽说大家曾误认为《笑傲江湖》的曲谱就是剑谱,但不管是绿竹翁,还是后来向阳老宅的袈裟,都证明了那个确实是曲谱。
这是不是就说明,大师哥没有练过辟邪剑谱,那他的武功,又是怎么学来的呢?
岳灵珊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好像更加糊涂了。
嘎―嘎―嘎―,一片老鸦的惊叫,幽静的山林里格外渗。
岳灵珊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她还是赶快回去吧,再晚就不好跟爹交代了。
一个黑影如秃鹫般阴森突兀的跳下来挡住她的去路,雨水淋湿他的粗布黑衣,破破烂烂的布条贴服着他有些奇形怪状的身体垂落下来,让岳灵珊的心里有些害怕。
他转过来半边身子,声音嘶哑的好像两块粗粝石摩擦,“就是岳灵珊?”
岳灵珊突然响起小时候听过的恐怖传说,有些枉死荒郊野外的山魈鬼魅会叫的名字,若是答应了,他就能伤害,夺取的性命来做替死鬼。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怯怯的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答话。
黑影粗噶的笑声如山鸦嘶鸣,“不说也知道,就是岳不群的女儿。”
“是谁?”岳灵珊忍不住问道,她第一个字才出口,黑影忽然掠到跟前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枯瘦粗糙的跟树枝一样,又跟寒冬腊月的冰块似的没有一丝温度,岳灵珊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顾不得手腕被铁钳一样箍得生疼,哀声叫道,“是是鬼,放开。”
“放开容易,叫爹把辟邪剑谱交出来!”
黑影贴的岳灵珊近了,岳灵珊反而更加不敢去看他被黑色破布挡住少半的脸,生怕看到不该看的可怕东西,只得用力挣脱着手腕喊道,“辟邪剑谱又不爹这,抓着也没用。”
“林平之是岳不群的徒弟,辟邪剑谱早已出现,若不林平之那里,就必然岳不群那里,等带着去跟岳不群对质一番自然水落石出。”黑影猛地一拽岳灵珊就往山上走去。
“是木高峰!”这身装扮别不认得,才时隔半天的林平之和曲非烟怎能不认得。
“他竟然如此命硬,这样都没有死。”林平之有些紧张,木高峰听他们说了辟邪剑谱就岳不群身上,必然不会放过岳灵珊。
看着林平之有些意动,曲非烟连忙拉住他,“现出去救不了岳姑娘还会白白送命的,木高峰要辟邪剑谱,又自怵打不过岳不群,肯定想用岳姑娘做质逼岳不群把剑谱交出来,她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们跟着他,趁他不备的时候再伺机救。”
的确,就算木高峰少了一只手,他们两个想要打赢木高峰也不容易,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伤到岳灵珊。
“凭什么说剑谱爹那里,听谁说的?”岳灵珊被木高峰拽的跌跌撞撞,心里更加疑惑。
“自然是林平之告诉的。”
“小林子……”岳灵珊愣了一下神,差点被木高峰拽的跌倒,登时激动的喊道,“胡说,小林子已经死了,难道他的鬼魂会告诉是爹拿了辟邪剑谱吗?”
小林子和她老宅找到辟邪剑谱的时候,就被埋伏夺宝的打伤,然后大师哥出现救了他们,紧接着就去抢回辟邪剑谱,她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爹救回去了,那时候她见到的就是小林子的尸体,爹痛心疾首的告诉她,大师哥抢了剑谱杀了小林子。
现这却说,是小林子告诉他剑谱爹身上,难道,难道小林子真的没有死。
“他就算没死,老夫也迟早会把他大卸八块,不过现还是先让岳不群把剑谱拿出来要紧。”木高峰被林平之一剑刺中,并没有伤到要害,又被田伯光卸掉一只手臂,全靠他急中生智用龟息之法逃过一劫。
他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为了辟邪剑谱,正因为如此,他的执念才越来越深,此仇不报誓不为,等他学成绝世神功,一定要这些都死无葬身之地。
“爹知道抓了一定不会放过的,根本打不过爹。”不管别怎么说,这个时候,岳灵珊都不会去怀疑自己爹爹。
“哼,看他女儿的性命和辟邪剑谱之间,他要哪个!”木高峰阴冷的说道,“要是岳不群不交出来,就打断的手脚,划花的脸蛋,扔到山谷里面让野兽啃了干净。”
他的语气阴狠干脆,岳灵珊听得出来,他说得出做得到,她毕竟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乍听之下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阿嚏!”山里的雨阴寒湿冷,岳灵珊没有强劲的内力护体,布衣吸足了冷水,再被阵阵山风吹过,冻得她开始哆嗦起来。
木高峰可不会有怜香惜玉的感情,不耐烦的拖了一下瑟瑟发抖的岳灵珊,“快走,不然拧断个胳膊扛着走。”
岳灵珊本就站立不稳,再被木高峰这么大力一拖,惊呼一声摔倒石头上。
铮――利剑出鞘的细微嗡鸣被哗哗的雨声完全洗刷清明,木高峰耳边听到雨滴怪异的拍打声已然不妙。出手的武功不他之下,惊骇回头的木高峰慌忙举起残废的手横自己脸前,却还是挡不住这锋利无比的一剑。
来这一剑透过木高峰的手臂,径直给他的喉咙上钻了个眼。木高峰就算再有手段,也没办法气管动脉都断了的情况下还活着,难逃暴尸这山林野地,被野兽啃食干净的下场。
所以说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一个辟邪剑谱,木高峰侥幸捡回来的一条命就此断送。
雨势没有半点减小的迹象,岳灵珊之前哭喊了半天,这一下摔倒石头上,半天都缓不过气自己爬起来。听见那个黑影倒地滚落的声音,她抬手遮着雨水看过去,救她一命的背对着自己,雾气蒙蒙的看不清楚,只知道一袭浅蓝粗布的衣衫,身型高大,不走,也不说话。
她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这样一个背影。可是对方越不开口,她反而止不住的好奇,这一定是认得她的,不然不会这么奇怪。
若说得上怪里怪气的,她印象中好像有这么一号模模糊糊的影子。
这本该是救命恩情的场景,却为何变得有些……尴尬?
“哎呦~哎呦~~”岳灵珊捂着摔伤的小腿轻声低吟起来,她原本不必这么娇气,家救了自己,怎么着第一句也该是声谢谢,可是她却鬼使神差的撒起谎来,“的腿好痛,是不是摔断了啊。”
背对着她的身影微微一动,好像犹豫什么。
对方越是这样,岳灵珊心里的怀疑就更加肯定,原本小心翼翼的试探莫名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岳灵珊故意站了起来,已经磕伤的小腿稍稍用力都是疼,她狠了狠心,使着力道往地上一踩,“哎呀!”石头又湿又滑,她身子一趔就朝坡下滚出去。
坡倒是不高,了不起摔到地上就是疼的深一些罢了。可是摔出去的身子却落一个结实的怀抱里,陌生,却觉得莫名的安心,岳灵珊揪着自投罗网的某衣领嗔道,“不是不回头吗,不是不理吗,管会不会摔倒,管死活干嘛。”
扯着他的衣襟责问完,岳灵珊心里却吃了一惊,自己好像不该对他这么无礼,他们可是陌生,况且他还救了自己的命。
可是……他也没有恼怒,不是么?
岳灵珊睁大眼睛,隔着雨帘抬头看着近咫尺的,果然不是她认得的,陌生的眉眼,陌生的样貌,倒是那双眸子,尽管匆匆一面,尽管那夜印象并不怎么好,可她还是记得清楚。
“就是,害得老是怀疑爹,谁家做女儿的不相信自己爹爹,哪里来的那些颠倒黑白的说法欺骗。”压心口沉甸甸的话不吐不快,岳灵珊自小生活华山,江湖上的尔虞诈腥风血雨没有沾过多少,难得有心结郁积胸中解不开,却没有可以倾诉,此刻说出来,真是止不住的委屈。
计无施看她难过的样子,幽幽叹了口气,“岳姑娘,可以当做没听过那些废话不行么,继续做的乖女儿,岳不群继续做他的伪君、华山掌门,一切不都正常了。”
“张口闭口说爹是伪君子,还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过,根本办不到。”
“那相信岳不群是清白的,为什么还要苦恼呢。”计无施看着岳灵珊,岳不群是真心疼爱自己女儿吧,保护的这么好,可惜,却因为自己的私心,带着自己的女儿一起走上不归路。
何其无辜。
岳灵珊觉得他的眼睛好像能看透自己的内心一切想法,能看透世间好多她自己看不明白的事情。
是他太聪明了,还是自己太笨了……肯定是他太聪明了。
“阿嚏!”岳灵珊打了个喷嚏,往比自己暖和的地方缩了缩,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横抱怀里,姿势暧昧,脸上蓦得烧了起来。
“找地方避雨吧。”计无施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这雨一点停下来的势头都没有,不禁为了难,让他一个陌生男送这个样子的岳灵珊回去,她的闺誉就全完了,还是找个地方等雨停了,送她到少林寺门口就好。
殊不知,林平之和曲非烟始终没有走,直到计无施抱着岳灵珊离开,林平之才拉着曲非烟的小手,“她应该安全了,们走吧。”
“是不是后悔了?”曲非烟笑着调侃道。
“怎么会,倒是觉得听的话没错,若是们出手,那想必就不会出现了。”林平之也露出笑容,“看看们的样子,快走吧。”
“们两个像不像两只落汤鸡?”曲非烟被林平之护怀里笑问。
“岂止啊,已经是了。”
此时此刻,英白罗站屋檐下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小师妹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原著少林寺这里岳不群还没有自宫,只是练了辟邪剑法而已,不过咱的设定是他自以为林平之死了之后就自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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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林密雨急,在偌大的少室山上,想找一个合适避雨的山洞也不容易。计无施抱着岳灵珊找了许久,直到天都黑了大半,才碰上一个看起来足够宽敞的,不过还没有走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了人声。
“书上说山里的野果不能随便吃的,害怕有毒。”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某个被毒蘑菇整怕了的小家伙稍有怯怯的说道。
“小尼姑担心的话可以不吃。”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说着,洞里传出吸溜一响,然后是美滋滋的咂嘴声,“嗯~~真香。”
“…………我也要吃。”
“小尼姑刚说了有毒的。”
“有毒我也要吃。”明显争抢的动静传出来。
“喂,你往哪儿摸呢,大姑娘不害臊。”
“已经不是姑娘了,拿来!”
噗通――带着笑意的求救声传了出来,“你别上来,我喊人了啊,非礼啦,喂,我都说非礼了。”
“我管你,躺好别动,拿过来。”
计无施看着透出星星火光的山洞,开始犹豫要不要这么走进去。
“好像是恒山派的小师父,还、还有田伯光。”岳灵珊听说了两人的婚礼,还听说了成亲当晚就不见人影了,不会是……不会是在这里洞房吧。
她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岳灵珊为自己的想法忍不住羞愧。
事急从权吧,总不能让岳灵珊继续淋雨下去。计无施故意大声咳嗽了两下,抱着人就大步走进了山洞。
从咳嗽声到走进山洞其实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等田伯光反应是够了,可是给林逸嘛,跟没有提醒一样。
所以当计无施抱着人走进去的时候,林逸正用跪坐的姿势骑在田伯光身上,两只小手抓着田伯光的手腕按在地上,口中叼着咬了一半的野果,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计无施和岳灵珊。
这一幅骑乘式看在计无施和岳灵珊眼中,真是要多豪放有多豪放,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唯一还算幸运的,就是两人都穿着衣服,没有来一幕赤身露体啥的限制级场面。
饶是如此,岳灵珊还是尖叫一声把脑袋埋进了计无施怀里不敢抬头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现在退出山洞就太掩耳盗铃了,计无施秉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境界,视若无睹的将岳灵珊放下,姿势恰好侧对着仍然保持骑乘式的两人,免得直面尴尬。
林逸连忙腾出一只手将嘴里的果子拿好,惊讶的问了句,“岳姑娘,你不是在少林寺吗?”岳灵珊她见过好几次,还是有印象的,可是旁边这个人,就没有见过了。
“我出来走走,碰上一个坏人,不小心崴了脚。”岳灵珊不会撒谎,便吞吞吐吐说了个大概。
坏人……林逸的目光嗖的移到计无施身上。
“不是他,”岳灵珊赶忙辩解道,“他杀了那个坏人救了我的,不过雨这么大,我们就想着先到这里避避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虽然岳灵珊觉得在野外就……似乎不太好,不过人家是夫妻,他们两个怎么说也是后来者,还不幸的撞见了这一幕,怎么算都是自己这边理亏点。
“不打扰,我们也是来这里躲雨的。”林逸笑眯眯的一手拿着果子,非常自然的从田伯光身上爬了起来。
不打扰……只有小尼姑会这么想,田伯光不甘心到嘴的好处就这么溜走,瞅准时机手臂轻轻一划拉,林逸支撑身体的那只手便向外一滑,全靠这手撑着自己的林逸猝不及防的就趴回守株待兔的某淫贼身上,非常准确的嘴对着嘴贴到了一起。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岳灵珊现在觉得自己很打扰,非常打扰,她湿透了的衣服也没能把她脸上烧起的红霞褪去。
林逸看了一眼在地上滚做一团泥球的果子,气呼呼的盯着田伯光故作无辜的脸,“你故意的。”
“你别冤枉我啊,现在非礼我的可是你。”某淫贼摊开手做出任君宰割状,顺便强调了一下两人现在的姿势。
林逸语塞,可是她也没那脸皮,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的再非礼一次讨回场子,只好可惜了那吃了半个的果子。
“岳姑娘,你衣服都湿透了,过来烤烤吧,”林逸说着一扭头问旁边的人,“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在下计无施。”林逸不认得他,计无施可认得林逸,听令狐冲提起过几次,这本人倒是比想象中的……彪悍多了。
也难怪会做得出还俗嫁人的壮举。计无施觉得挺有趣,正派中人敢跟规矩对着干的,除了令狐冲,也就是林逸了。
岳灵珊这才恍然察觉,自己都没问过他的名字,还是从别人嘴里讨问出来的,原本是个无关大雅的小事,她为何会有些在意。
“我去搭个架子,把衣服先烘干了吧,不然会生病的。”林逸小心的扶起岳灵珊走到山洞靠里的位置,把田伯光往外赶,“淫贼,你去那边,挡到路了。”
亲亲娘子发威,他敢说个不吗,不过看岳灵珊确实冷的嘴唇都青了,田伯光顺从的站起身,拎着单刀走到火堆的另一边坐下。
“淫贼,外裳借我用一下吧。”林逸把架子支好了,可是得要件能遮住的衣服。
为什么他要为别人脱衣服!田伯光眯着眼看了看旁边悠哉安坐的计无施,“人是你带来的,你不动手。”
计无施拍拍手站起来,“趁天还没黑透,我去打只野味回来大家好填填肚子。”说罢不等田伯光回话,他起身就出了山洞。
田伯光在心里发誓,计无施要是敢不回来,他就把岳灵珊从这里丢出去。
“你好了没有,”林逸看田伯光没动,嘟着嘴道,“不脱算了,我自己脱。”她的衣服没他的大才借用嘛,不给算了,她多脱两件不就好了。
“好好好,我脱,我脱。”亲亲娘子脱给他一个人看那是美事一件,可这会还有两个外人在呢,待会计无施回来他不就吃亏大了。
“小师父……”岳灵珊穿着林逸的一件外衣坐在架子这一边,开口叫了一声,却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还了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
“叫我林逸吧。”将岳灵珊湿透的衣服拧干了水一一晾好,顺便警告某淫贼不许回过身子。
田伯光很委屈,他就是想看,也是想看自家亲亲娘子好不好。
“林姑娘,我有件事情想问你。”岳灵珊紧了紧衣襟,迟疑的问道,“我大师哥他……他那么厉害的武功,你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吗?”
“你说独孤九剑?”林逸歪着头确认,“我听说是你们华山前辈风清扬传给他的。”说罢又好奇的问了一句,“风清扬就在华山隐居,你们都不知道吗?”
岳灵珊摇了摇头,又问道,“大师哥是不是说他没有抢夺小林子的辟邪剑谱。”
林逸回忆了一下,“令狐师兄曾对我说过,他那晚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掌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在荒郊野外,回去之后,你爹就说他杀了林平之。”
“你相信我大师哥的话吗?”
“为什么不相信?”林逸不明所以的反问。
“可是我爹说的,跟大师哥说的根本不一样。”
“有一个人撒谎了呗。”林逸耸耸肩。
这就是岳灵珊心结难解的原因,两个人的言辞不一致,她却不敢揭开谜底。
“林姑娘,我问一句很失礼的话,你别生气好吗?”她自己真的解不开,她想知道,如果是林逸的话会怎么选择。
林逸看她郑重的神色,微微点了点头,“你问吧,不过我不保证我能给你满意的回答。”
“如果,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
林逸迷茫的看着岳灵珊,绞尽脑汁进行代入,“你是说,如果我爹抢了辟邪剑谱,然后骗我,说是淫贼偷的,再让我跟淫贼一刀两断这样吗?”为什么觉得好诡异……
……岳灵珊迟疑的点头,“应该……是这样吧。”怎么她也被林逸这种代入法弄糊涂了呢。
田伯光背对着两人开始揉额头,能不能不要背着他说这么惊悚的话题,不戒和尚那个糊涂爹去练辟邪剑谱……想象着不戒摆出岳不群一样的嘴脸,田伯光觉得自己想想都会做噩梦。
林逸坐在原地托着下巴想了很久,久到计无施都掂着一只小黄羊回来了,林逸才一副吃了黄连的表情回答,“如果淫贼和爹都想要辟邪剑谱的话,不如把原剑谱拿出来抄上一份,大家人手一个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要争呢,不过是要剑谱上的武功而已,谁想要自己去抄上一份不行吗。
所以说生长环境决定了看待事物的角度,对于岳灵珊是个难以启齿的困扰,到林逸这里压根就不是事。
计无施听着这奇怪的话题发愣,怎么他出去了一圈回来,辟邪剑谱就变成路边大白菜一样的货色了。
外面大雨不停,即使有篝火,山洞里也暖和不起来。
林逸窝在田伯光怀里打了个呵欠,脑袋拱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岳灵珊羡慕的看了一眼,她还从来没有独自在外面过过夜,以前不是有娘亲,就是有大师哥陪在身边,总之是不会让她挨饿受冻的。
计无施的外衣盖在她身上,但是本身没有内力调息,身子还是有些冷冷的。可不管是碍于女儿家的羞涩还是碍于外人在场,她都强迫自己不要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岳灵珊,你别犯糊涂,你们只是陌生人,陌生人而已,不要对他产生依赖之心啊。
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着话,岳灵珊终于还是抵不过困意,慢慢的睡着了。也许是雨停了吧,睡梦中她觉得身边越来越暖和,身子也就不由自主的向着更温暖的地方靠拢,最终完全驱走了寒意,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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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夜袭有危险,爬床需谨慎
“淫贼,我们就这样把岳姑娘留下是不是不太好?”林逸不认得计无施,虽然他看起来对岳灵珊很好,岳灵珊似乎也挺依赖他,可是不声不响把人丢在山洞里,不知道安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要是有什么,昨晚就有了,他能抱着岳灵珊来避雨,还怕之后他会有不轨行为吗。”大家都是男人,这点小心思一猜就透,田伯光算算时间,他跟小尼姑新婚燕尔的好日子也没有两天了,任我行就是爬这会也该爬到少林寺,有方正大师在,别管文斗武斗都不会有伤亡,不然少林寺的脸面不得丢尽才怪。
他得好好把握这所剩无几的时日,等少林这趟事情结束,又是一两个月的奔波劳累,那会就没有机会跟小尼姑软语温存了。
可别跟他说什么来日方长,小尼姑已经是他的人了,往后二人世界大把的空闲这类鬼话,成了亲不要孩子啊,有了孩子还算个狗屁二人世界,到时候不知道多几个小萝卜头来跟他抢亲亲娘子的注意力。
田伯光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希望把两个人独处的日子拉长一点……算了算了,他承认这都是借口,其实就是这些年来他没爹疼没娘爱,压根感觉不来所谓的亲情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稀罕知道。
也许别人因为自己缺少父爱母爱,就会对自己的孩子格外宠溺,恨不得把自己缺失的东西都补偿到孩子身上,生怕他们也会重蹈自己的覆辙。可惜他田伯光不是这样的人,他就想不明白要个孩子除了传宗接代有什么用,天伦之乐?嘁~~不稀罕,他以前有爹生没娘教,以后也不指望儿女尽孝,他只要有亲亲小娘子一个人就够了。
谁也不能从他身边把人夺走。
“淫贼?淫贼?”嵌入骨髓里的声音把他从自己的沉思里拽了出来。田伯光眼神聚焦,看着亲亲娘子担忧的神色,嘴角一挑,“怎么,走累了?”
“你在想什么?”林逸几乎没见过田伯光走神,她刚才抓着田伯光的胳膊晃了好几下,他才仿佛被惊醒一样回过神来,这让林逸不自觉的担心起来。
伸手捏上林逸软嫩的小脸,田伯光故意恶劣的笑道,“在想今晚吃什么?”
或许是他自己太过在意,才在成亲之后,反而比以前更加患得患失了吧。
林逸曾经怕现在的一切都是场梦,田伯光如何不怕,某朝一日霍然惊醒,其实他从来没有得到过。
林逸却没有那么容易被他糊弄过去,仍然拽着他的手低声叙说,“你刚刚的表情好可怕,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你说,我现在直接把你拐去海外隐居,好不好。”田伯光半真半假的开玩笑。
林逸从来不怎么开动的脑筋在这会就转了一下,她忽然懂了,淫贼对自己没有安全感,就好像之前她总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好像下一秒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一样,淫贼是怕,自己可能离开他。
林逸忽然觉得好心疼,她一直觉得淫贼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也不会难倒他的,原来他也会害怕,害怕失去自己。
那种心疼中夹杂着幸福的感觉填满了林逸不大的小心肝。
可是她又不会安慰人,怎么办?
林逸发愁的扒拉着自己的头发,突然灵光一闪,小手摸向了田伯光的……裤腰带。
田伯光一瞬间被囧到了,小尼姑不会打算在大街上对他来个邀请吧。可是下一秒看到亲亲娘子把他腰间别的短刀抽出来,他就想扇自己一个耳光,怎么成了亲之后,他的想法却越来越荒淫了,某淫贼心里的小人蹲在墙角反省中。
其实他刚想说亲亲娘子这么热情的安慰方式他绝对是来者不拒啊。
林逸哪里知道田伯光这会在想什么,她举着短刀拉过田伯光一缕头发就划了上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缕头发已经被林逸拿在手中,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林逸拿着刀就对着自己的脑袋上伸去。
“小尼姑,”田伯光劈手就拽住了林逸的纤细手腕,“你做什么?”
“头发太短了,你帮我,割一缕下来。”林逸把刀递还给他,小脑袋凑上去。
“你这是……?”田伯光是真的连碰亲亲娘子一根头发都舍不得,可是林逸坚持,他只好小心翼翼的割了几根下来。
林逸小时候跟外婆学过编中国结,从怀里拿出月老庙求得的“一线两牵”红绳,认认真真的把两人的头发绕着红绳编在一起,头也不抬的细声解释,“这个啊,叫做同心结,把成了亲的夫妻头发结在一块,两个人就会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分开。”说着把手里编好的同心结给田伯光看,“瞧,现在都缠缠绕绕分不清楚了,送给你当新婚礼物。”
她不会说温柔动听的情话,不会做柔情蜜意的缠绵,她只能这么笨拙的告诉他,你在哪,我就在哪。
将同心结连着小娘子的手一起包在掌心里,田伯光决定化感动为行动,也不管是不是大街上人来人往了,亲自家娘子,谁管得着!
咕噜噜~~~~就在目的即将达成的前一刻,林逸的小肚子非常欠揍的出来搅局了。
田伯光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笑得无辜的亲亲娘子,他晚饭肯定是吃不饱了,要补宵夜。
就在两人进入客栈的时候,林逸恍恍惚惚的感觉,身后好像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可她回过头去看时,却又没有任何发现。
会不会是她神经过敏了。
用过晚膳,田伯光刚准备开展淫贼版的独家饭后运动,房门却被店小二不合时宜的敲响,“客官,有人找您。”
“让他去死。”打扰别人好事是要被雷劈的。
“客官,他说有要紧事一定要见您,还给了一件信物,说您看了就知道了。”店小二肯定收好处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卖力。
田伯光只好忍着火气打开门,可是一看店小二给上的信物,脸色立刻就郑重起来,“给你东西的是男是女?”
“是男的。”
“男的?”田伯光看着手中那只翠绿的蝎子,还带着独有的沁香,女人的香味只要他闻过一次就不会弄错,怎么会是男人给的。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说的?”
“说让您去城外半里亭一趟,指明了要您一个人去。”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打发走了店小二,田伯光看着手里的绿蝎子犹豫。
“这好像是蓝姐姐的。”林逸在蓝凤凰衣服挂饰上见过。
“就是她的。”田伯光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东西会是男人送来的,蓝凤凰要来找他们,完全没必要故弄玄虚。
“蓝姐姐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蓝凤凰是不是遇到危险,田伯光不知道,但眼前的状况明显是冲着他或者林逸来的,不然为什么指明要一个人前去,摆明了就把他们分开。
田伯光不想管这种事,可是留在这里干坐着,林逸肯定做不到,也罢,看看是谁搞鬼!
“我去看一下,很快就回来。”田伯光拿着刀就要出门,却被林逸一把拽住。
“我跟你一起去。”林逸怯生生的看着他,她不敢一个人被留下。
“他说了要我一个人去,我去看看就回,乖,在这里等我。”田伯光安慰林逸,敌在暗我在明,也不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田伯光不能给林逸说实话。
“可是……”林逸有点害怕。
“相信我。”田伯光用力握了一下林逸的手,不由分说就出了门。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田伯光出了客栈,佯装往城外走去,可是转了一条街道就纵身折返回来,隐身在暗处开始守株待兔。
没过一会,某只毫不知情的兔子就自投罗网了。
鬼鬼祟祟的身影摸到了墙角,扒着砖头缝往林逸所在的二楼爬去,到了窗户跟前以后,从怀里摸出一根竹管,一端噙在嘴里,慢慢朝着窗纸戳过去。
田伯光的身影忽然掠至窗边,大手一伸,堵住竹管的另一端略一较劲,径直把竹管塞进了那人嘴里,一掌就把他打飞出去。
“咳咳咳咳。”夜袭的人挨了一掌却没受伤,脚跟不稳的落在地上,只顾着张嘴抠喉咙,想把那根卡在嗓子眼的细竹管抠出来。
田伯光眼神一厉,手中短刀毫不留情的就砍了下去。
磅,斜刺里忽然冲出一个影子挡住了这一刀,田伯光闻到那股熟悉的香味,交手一招就立刻分开。
“蓝凤凰,你搞什么鬼!”田伯光皱眉看着眼前的两个家伙。
“这叫礼尚往来,就兴你带着人失踪,不兴我们玩一玩吗?”蓝凤凰满不在乎的甩了一下头发。
“咳咳……”爬墙夜袭的人总算把细竹管抠了出来,还没吹出来的烟吸了一嘴,赶忙对着蓝凤凰说道,“呛死我了,喂喂,快给我解药。”
“我可没有解药。”蓝凤凰粉无辜的一摊手。
“啊!呸呸呸,”桃实仙使劲朝地上吐唾沫,“你没有解药还要我用,万一伤到小尼姑怎么办!”早知道他就不跟蓝凤凰合谋了。
“不过就是一点安神香,是定神安眠用的,对人无害。”蓝凤凰嘴里说着,桃实仙已经开始翻白眼转圈圈了。
呜呜,亏他还专门跟着蓝凤凰跑出来玩,现在怎么周围的东西都转起来了。桃实仙还没有想明白,身体就跟煮熟的面条一样瘫软到地上了。
“你们怎么找来的?”他和小尼姑前脚才到,蓝凤凰居然后脚就追上了。
“喝过我们五宝花蜜酒的人,都会散发一种只有我们五仙教的人才闻得到的香味。”所以找到田伯光和林逸,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五岳剑派的事情已经结束了?”田伯光抱着刀问道,不是这样,这两个家伙不会跑出来作怪。
“差不多了,可惜啊,你们没看到昨天的比武,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蓝凤凰惋惜的啧啧出声。
“没兴趣。”田伯光瞅了一眼已经倒在地上睡死过去的桃实仙,什么武功第一之类他听都不想听。
“不戒和尚受了伤。”蓝凤凰这句才是重点。
“严重吗?”不戒和尚再怎么说也是亲亲娘子的爹,田伯光可不希望他有事。
“有方正大师在,严重不到哪里去的,我只是带句话,至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喽。”
“我们明天就回去。”虽然蓝凤凰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能让不戒和尚受伤,怎么都得回去看看。
“好吧,”蓝凤凰提起睡死过去的桃实仙,瞅了一眼二楼的窗户,意味深长的笑道,“这么好的夜晚,可别浪费了,不然多对不起你淫贼的称号啊。”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开了原地。
虚惊一场,真是浪费大好时光,田伯光抬头看着二楼紧闭的窗户,忽然来了兴致。说起来,他还没尝过做个真正的淫贼是什么滋味呢,爬自家娘子的床,应该挺有意思的吧。
咯噔,窗舷微微一响,原本坐在椅子上惶惶不安的林逸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垮着小脸哆哆嗦嗦的往窗边慢慢移动。
有些事情是怎么也忘不掉的,一如那晚的记忆,那个绝顶坏透的白衣男子,可是淫贼不在,她必须靠自己。
不能怯懦,要胆大起来,林逸右手紧握成拳,心里给自己打气。
她才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窗栓被一点点撬开,林逸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条缝隙慢慢开大,直到露出半张在夜影中昏暗不清的脸和一双晶亮的眸子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的林逸童鞋想也不想的一把粉末就洒了出去。
然后窗外响起一声熟悉的惨叫,接着是某人形物体的沉闷坠地声。
林逸没有防狼喷雾剂,可是她藏了一把辣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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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自作自受VS各怀鬼胎
“还疼吗?”林逸捻起两根手指轻轻翻开某淫贼红肿的眼皮,拿了沾湿冷水的净布小心的擦着上面粘着的辣椒粉。
“嘶~~”粉面又细有小,田伯光的眼睛只是见到灯火,还没有挨到湿布,就辣疼辣疼的禁不住往后趔开半分。辣椒粉可是威力无穷,跟石灰粉比起来也不遑多让了,他的眼睛现在又烧又辣又痛,上下眼皮眯成一条细缝,什么都看不清了。
林逸扁了扁嘴,看着某淫贼肿胀的眼皮,泪水还自顾自的流个不停,那副样子真是让人又心疼又好笑,忍不住捂着嘴巴扑哧了一声,低着头肩膀抖个不停。
“笑!”田伯光不用眼睛看,只凭着耳朵就能清清楚楚的知道可恶的亲亲小娘子一举一动,没好气的斥了一个字。
“你活该。”林逸笑骂道,手上动作轻柔的拭去他跟泉眼似的不停涌出的泪水,“什么不好学,学人半夜爬墙,拿辣椒粉还是轻的,我还恨不得拿瓶硫酸呢。”
“硫酸?什么东西?”某种毒药的名字吗,他怎么没听说过,难道是蓝凤凰那个女魔头又给小娘子乱教什么了。
“比砒霜鹤顶红还要厉害的毒药。”把粘在眼皮上的红色粉末一点点沾掉,林逸歪着脑袋想了想,“可惜现在已经找不到了,不然,你今晚死定了。”
看着某淫贼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珠,林逸觉得这招辣椒防狼术也挺好用的,行走江湖意外多多,嗯嗯,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怎么样,好点了吗?”林逸拿手在田伯光眼前摆了摆。
“去,我又没瞎。”田伯光抓住林逸不老实的小手按在自己腿上。
“不过效果挺好的不是么,看你现在的样子,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林逸凑上前在他眼睛上吹了一下。
“你这还不叫欺负我,”林逸吹在他眼睛上的气息凉凉的,却吹的他心里痒痒的,田伯光的手揽住娘子的小细腰,“所以,我得欺负回来才成。”
揽住亲亲娘子腰肢的胳膊一用力,措不及防的林逸就倒在了他的臂弯里,“喂,你眼睛不疼了。”
“怎么不疼,”田伯光说着,一只手已经邪恶的伸进亲亲娘子的衣服里,“所以我们做点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不是更好。”
林逸连忙按住他作乱的手,有点哭笑不得,“都这样子了你还有心情想这种事情,难怪人家喊你淫贼。”
“我本来就是淫贼。”田伯光抱起林逸就往床边走去,“还有,小尼姑有句话说错了,我这叫爬床,偷人才叫爬墙。”
“你就光想着爬床,哪天我爬墙给你看。”被放在床上,衣服都解了一半,林逸犹自不服气的威胁道。
“爬墙……小尼姑,这可是门技术活,你还是今晚把大爷喂饱了再说吧。”
哼哼,敢爬墙,想的美,他今天不把夫纲重振,让小尼姑认输讨饶,他就不叫田伯光。
而此时,少室山南苑的一间客房中,五岳剑派的三个掌门人正商议的如火如荼。
“方正大师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少林寺现在都快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昨天那么好的机会,他居然放任我行那个魔头离开。”左冷禅背着双手,俨然一副五岳盟主的派头,他本来以为昨天是消灭任我行的大好时机,方正大师却任由受了伤的魔头离开。
“唉,这件事情,方正大师确实想的太过简单了,魔教跟我们五岳剑派势成水火,怎么能指望任我行放下屠刀呢。”天门道人嫉恶如仇,对于正邪之别一向是泾渭分明的,要不是他自知武功远不及任我行,绝不会袖手放他离开。
“还有恒山派的几位师太,大敌当前,却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私事退出五岳剑派,这个时候,应该以大局为重才是。”定闲师太的拒不合作,让左冷禅更加觉得应该早早将五岳并成一派,这样命令才能得到统一。
“虽然定闲师太这么做欠缺妥当,不过左盟主要是真跟这件事情无关,更应该早作打算澄清误会。”在对付魔教上的态度虽然一致,但左冷禅要真是对自己人下手的话,天门道人也绝不会姑息。
“这些事情容后再议,昨天大家也看见了,北苑那些人明显是跟魔教一伙的,就这么放他们离开,实在是不甘心。”岳不群一手搭在桌上,指头轻轻敲着桌面,“要是江湖传言出去,五岳剑派颜面何存。”
“所以左某今晚请大家来,就是想解决那些妖人。”
“左掌门已经有对策了?”天门道人问道。
“南苑北苑的伙食一向分开,只要我们稍作手段,这些人一个也逃不掉。”能乘人之危偷袭恒山,左冷禅自然不惜投毒解决后患。
“这不行,恒山众位师太也在北苑。”天门道人立刻反对。
“这个不难,只要我们事先以退出五岳的事情把恒山派的人请出来就可以了。”左冷禅这方面也想到了。
“可是方正大师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做的。”天门道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这几天方正大师的态度已经能说明一切,在少林寺里做这种事情,怎么跟大师交代呢。
“方正大师固然慈悲为怀,可是有些事情未免太过妇人之仁,这件事情,没必要让方正大师事前知道。等木已成舟,除了那些人之后,方正大师也不会说什么的。”
“我们是名门正派,用这些手段似乎太过……”
“道长太过虑了,”岳不群打断了天门道人的话,劝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对于邪魔外道也不必太过讲究手段光明,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正派弟子和无辜的人少受伤害。”
天门道人被说服了,略有迟疑的点了点头,“好吧,事急从权,也只能这样了。”
岳不群心里很明白,左冷禅一直有吞并五岳剑派之意,尤其是任我行重出江湖,让左冷禅吞并其他门派的野心进一步加剧。而华山派,决不能在他手里断送,辟邪剑谱是现今唯一能与左冷禅,甚至与任我行抗衡的利器,他只有加紧练习辟邪剑法,赶在左冷禅把手伸向华山派之前拥有足够的实力。
岳不群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袈裟,写着辟邪剑谱的袈裟他一直随身携带,这块烫手山芋放在哪里他都不安心。
欲练此功,挥刀自宫。这两句话,时时刻刻在他脑子里盘桓,挥之不去。
他也曾侥幸的以为,这不过是耸人听闻的笑话,一个剑法的达成,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可是在强练无果的情况下,他终于明白,在绝世武功和男人的尊严上,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他犹豫过很久,如果这么做了,他就好像背了一个耻辱的包袱,一旦被人揭开,不是简简单单的任人耻笑,而是彻底人格尽毁尊严尽丧,更可能让华山派一起被人耻笑。可是不这么做,华山派迟早会被左冷禅吞并。
他从小受师父耳提面命,华山兴衰比个人荣辱重要十倍百倍,所以他最终选择了绝世武功,选择了华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华山发扬光大,这是师父交托给他的使命。
也正因为这个,他连自己的妻女也渐渐疏远,免得她们发现自己因为练功而日渐趋向的变化。
岳不群慢慢踱着步子走向自己的房间,却发觉门口静等着一位不速之客。
定闲师太曾承诺过,会为令狐冲向岳不群说情,没想到刚来少室山的几天,各种各样的大事就接踵而至,一直都腾不开时间来考虑这个。经过昨天的比试,却让定闲师太心里有了许多疑问,想着大家也即将分道扬镳,还是来问清楚才好。
“不知师太来找岳某有何要事?”岳不群堆起笑容问道。
“贫尼深夜打扰还望见谅,实在是有些疑虑想向岳掌门请教。”
“师太请讲。”
“贫尼前些日子收到过岳掌门的书信,曾言令狐冲杀害同门抢夺剑谱被逐出师门,昨天在大殿之上,令狐冲所使精妙剑法是风清扬前辈的独孤九剑,按理说,如果他真的抢得辟邪剑谱,不会弃之不用,可是若论剑法精妙,贫尼不敢妄言,就是当年林远图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只怕也不及独孤九剑的威力,令狐冲实在没有夺取剑谱的动机。”
岳不群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叹了口气,惋惜道,“都怪在下管教不严,才出了这么一个叛徒,若只是抢夺剑谱也就罢了,可是杀害同门这件事情,实在难容于华山。”
定闲师太听出了岳不群顾左右而言他的目的,假装不知的顺着话题接下去,“这也是贫尼奇怪的地方,如果令狐冲没有抢夺剑谱的动机,又何必枉杀同门,当晚发生的事情,只有岳掌门和令狐冲两个人知道,岳掌门是否亲眼看见令狐冲杀人,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师太,没有真凭实据,岳某怎么会只凭怀疑就擅自决定,其实直到昨天之前,岳某还曾想过,毕竟令狐冲是我看着长大,如果他能够痛改前非,岳某就当他一时行差踏错,甚至可以让他重回华山,没想到……”岳不群摇了摇头,“师太也见到了,这个小贼不但不知悔改,还和任我行这个魔头的女儿纠缠不清,自甘堕落,岳某也是十分痛心。”
定闲师太见自己想问的话都被岳不群引到了他处,一句话都没有正面回答,心里淡淡叹息着,正因为如此,她反而觉得自己已经得到答案了。“贫尼看令狐冲为人虽然行为不羁,但是还分得清是非正义,不会帮着任我行作恶,死者已矣,诸多纷争全因一本辟邪剑谱而起,若真是落在令狐冲手里,就此消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师太的希望固然不错,可是令狐冲却未必会这么想。”
定闲师太微微一笑,“贫尼也打扰多时了,就此告辞。”看来令狐冲的性子,确实跟他的师父格格不入,自己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师太慢走。”
岳不群礼貌地拱手相送,直到定闲师太完全走出视线范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冷了下来。
她怀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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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芳踪难觅VS难得糊涂
令狐冲的事,岳不群知道经不起推敲,不过江湖上的事情往往如此,他身为华山派掌门,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这件事情的真伪,不会有人追究事情的具体经过。而令狐冲本人,看着他长大的岳不群很了解自己徒弟的个性,令狐冲视自己如父,绝不会跟自己对质。
他确实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出此下策,冒险杀人夺宝。早先他也曾对令狐冲寄予厚望,希望在自己百年之后,他可以继承衣钵发扬华山,却不曾想到,令狐冲武功大进,却根本不是遵从正途,风清扬的独孤九剑是华山剑宗,早已被弃多年,难道他能允许一个剑宗弟子来执掌华山,绝对不行!
早先拿到辟邪剑法,岳不群还为自己的行为纠结过,可是当他发现师父留下来的紫霞神功和辟邪剑法的许多内容如出一辙之后,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或许紫霞神功就是辟邪剑法的一部分,那也可以算作是气宗的武功心法,他也不算依靠别派武功来保护华山。
可是想归想,说出来却是万万不能的。昨天他在大殿之上,真是有取令狐冲性命的心思,可惜有任我行在未能成功,却也不是太过担心。岳不群没有想到,令狐冲居然跟恒山派交好到这种程度,劳动到定闲师太亲自来为他说情。
令狐冲以前不说,以后应该也不会,但是定闲师太会如何,他就不了解了,尤其还有一个嫉恶如仇性如烈火的定逸。他的辟邪剑法正练到紧要关头,对上左冷禅还没有胜算,不能因为任何事泄露辟邪剑谱在他身上的可能。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说的就是如此吧,岳不群刚走进屋里,却发现原本该熟睡中的妻子宁中则正焦急的团团转,见到他走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师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灵珊不见了!”
昨夜大雨倾盆,英白罗等了半宿也没见岳灵珊回来,原本早就该向岳不群禀告的,可是他天性胆小,迟疑不决的巴望着岳灵珊只是一时贪玩,能赶在天亮之前回来就皆大欢喜了。
谁知直到雨过天晴,东方泛白之际,岳灵珊还是连影子都没瞅见,英白罗这才觉得事情大条了,可是师父师娘却一早就被邀请商议大事,他又不敢擅闯,这么一来二去,等他将这件事说给宁中则的时候,已然是暮色垂垂了。
“为什么事情过了这么久才知道!”岳不群就这么一个女儿,此事一出,他也心里惶然,忍不住大声叱问道。
“师兄,现在追究原因也没用了,还是先把灵珊找回来再说,”宁中则急的眼圈微红,“我已经在这附近找过一遍,没有什么发现,灵珊会不会已经离开少室山了?”
岳灵珊是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少林寺的,宁中则这么说,是怀疑有人掳劫了岳灵珊。
“这两天出入少室山的就只有任我行和他的爪牙,虽然令狐冲那个小贼已经被我逐出华山,但是相信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对灵珊不利,或许只是她贪玩,又遇见大雨不好上山……”岳不群说着,脑中突然出现一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我们不如请方正大师帮忙,相信很快就可以有音讯。”
宁中则点头赞同,只凭华山在此的寥寥数人,自然没有少林僧人帮忙来的迅速。
“为什么要我们帮忙找人,岳灵珊是华山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戒和尚对于非自家的事情,通常都谈不上什么热心,何况华山跟他实在谈不上什么交情。
“对啊,我们又不是华山弟子,干嘛听他们指挥啊。”桃实仙揉着脑袋问道,他才从蓝凤凰的什么安神香里清醒过来,说是对身体没害处,他怎么到现在还有点头重脚轻的。
“话不能这么说,不管岳灵珊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不能袖手旁观,”定闲师太前脚才从岳不群那里回来,后脚就听闻了这个消息,心里不免有些奇怪,可此事已经惊动了方正大师,应该不是作假,“我佛慈悲,不该作壁上观,见死不救。”
“掌门师姐,你不是去找岳不群说令狐冲的事情了吗,那会为什么岳不群不说他丢了女儿。”定逸对于昨天大殿上,岳不群对令狐冲痛下杀手的事情看不惯,突然听到这个事情,顺理成章的就联想到了一起。
“确有巧合,出家人不说妄语,如今还是帮忙找人吧。”
“师太,他们把我们当邪魔外道,万一我们只找到尸体什么的,他们栽赃我们说是我们杀的怎么办?”蓝凤凰想的虽然多,却不能说毫无道理,谁知道岳不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样吧,请诸位跟我们一起,以贫尼的薄面,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情。”防人之心不可无,定闲师太也理解他们的顾虑。
宁中则有一点料的不错,岳灵珊确实已经离开少室山了,虽然不算是掳劫,可是却也由不得她来选择。
谁叫岳姑娘偏偏一夜淋雨,又情绪大起大落,结果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人事不知。
计无施能把这个样子的岳灵珊送回去吗,别说宁中则会不会一剑砍了他,就是他自己,也放心不下就这样离开。
“小林子~~”岳灵珊喝了药,躺在床上半梦半醒的呢喃,“你为什么不托梦给我,谁害死你的,是不是,是不是……小林子,你告诉我好不好……”
看她紧皱的眉头,满是伤心痛苦的神色,恐怕不是一个好梦吧。计无施不知道是该可怜她,还是可怜自己。
她只知道,自己不过是个陌生人,统共见面,也就屈指可数的两次。
计无施侧过头,无奈的苦笑,她又哪里知道,他见她,已经不是两双手可以数的过来了,并非为圣姑或者谁的命令,他只是,想看看她而已。
看着她跟令狐冲的两小无猜,看着她对林平之的情窦初开,看着她为自己的少女心事娇羞婉转,欲语还休,他却只是,看一眼,是否安好,是否……一如初见。
从头至尾,他都不过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直到她因为林平之的死伤心难过,日渐消瘦,他才打破给自己竖的那道屏障,走过那条界限。其实他都不想去回忆那晚他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啊。
反而让她更加苦恼了好吧。
计无施,你真是没用。
他到底也不是个聪明人吧,骗骗别人还可以,自欺欺人却做不到,聪明人就该难得糊涂啊。
叩叩,房门被轻而有力的敲了两下,很不礼貌的推开了。
田伯光把托店家熬好的药放在桌子上,一张脸吊的跟谁拐了他家小尼姑跑路了似的。
任谁在做完饭后运动搂着亲亲娘子睡的正香,却大半夜的被吵起来,恐怕都不会有好脸色吧。
他都带着小尼姑避开两人,把多么适合野战的山洞都留给这两个了,怎么最后还是阴魂不散的跟了上来呢。
别怪他满脑子都是滚床单的思想,拜托搞清楚,今天才是他成亲第三天,君王宠幸个新妃还流连忘返十天半个月呢,他就小尼姑一个,就算是夜夜春宵一两个月一点也不为过吧。
“多谢。”计无施对人一向说话言简意赅,恐怕也就是对岳灵珊才不一样吧。
“不用谢我,是小尼姑想管这个闲事。”
“她休息了?”
“天亮后要回少林寺,我想让她多睡一会。”
“人说近朱者赤,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你想说跟我了就被带坏了么。”
计无施笑了起来,“你故意歪曲我的话。”
“你坏我好事两次,也不怪我这么想。”田伯光嘴角也挑起笑意,也就是他,才敢把这种事情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那作为报答,在下奉劝一句,还是尽早离开少林寺为妙,这趟浑水已然纠缠不清,你总不想她被殃及无辜吧。”
“你指的是左冷禅,还是岳不群?”田伯光也想过,可是林逸的父母师父全在山上,无论如何他都得回去。
“辟邪剑谱。”计无施给的答案,却好像跟田伯光的问题毫无关系。
田伯光若有所思,“看来恒山派退出五岳剑派也是对的。”等这次回去他就带着小尼姑离开这是是非非的江湖,过他们的逍遥日子去。
“看来你不打算把人送回去了。”田伯光也是个无风不起浪的家伙。
“我不能这么做,”计无施声音低低的,像是说给自己听,将睡得并不安稳的岳灵珊散落在额前的秀发伸手撩开,“岳不群怎么说也是她的父亲。”
“切,”田伯光无聊的啐了一声,“要是我跟你一样,小尼姑现在估计是对着令狐冲投怀送抱了,算了,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想当初,他的追妻之路那才叫一个辛苦,不过现在看来,多值得啊。
田伯光这会肯定想不到,以后他辛苦的日子还有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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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偷袭VS下毒
一大清早的,山林里的鸟儿欢声雀跃,北苑里却一片死气沉沉。
桃谷四仙分别坐在四方桌的四个位置,齐齐把脑袋磕在桌面上抱怨不迭。
“这还叫不叫人活了,我的腰啊。”
“一晚上什么也没找见,岳灵珊又不是耗子,还能躲到洞里头去。”
“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替岳不群找女儿啊。”
“zzzzzzz。”桃实仙原本中了安神香的药劲就没过去多久,这会歪着脑袋贴在桌面上,口水都流了一滩。
“咳咳。”不戒和尚之前中了任我行一掌,多亏他内力深厚啊,只算是受了轻伤,可是劳累了一晚上,气息有些不畅。
美貌娘子难得温柔的坐在他旁边为他顺气,带着关心的抱怨道,“真是,逞能也不是这么个逞法,你有几斤几两,还敢上去挡这一掌。”
不戒和尚顺杆就爬,抓着自家娘子的手,心里美滋滋的,挨这一掌其实也挺值,“娘子,方正大师怎么说也算我师伯,我总不能袖手旁观。”
当时的情形实在紧急,任我行见自己的吸星大法打不过方正大师的千手如来,居然突然出手偷袭天门道人,想逼方正大师出手相救,反败为胜。不戒和尚也不知道自己那会脑子抽什么筋,扑过去就挡住了这一掌,结果换来个平局。
要是方正大师当时没有带着不戒和尚退出战圈,而是顺势给任我行一击,最后就不会是一胜一败一平的结局了。
“昨晚真是辛苦各位了,早膳已经齐备,众位用过膳食就请歇息吧,敝寺会继续寻找岳施主的下落。”
送饭的小沙弥将准备好的膳食一一奉上,礼貌得体的传达着方丈的谢词。
“总算能休息了,饿死我了。”桃枝仙伸手拿过一个馒头,也不在意没鱼没肉了,大口大口的啃着,饿了一晚上的人吃什么都香。
“喂,大哥,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少林寺啊,”桃花仙两手抄了四晚白粥,先别人一步给自己这一桌拿齐了,“我们本来是看热闹的吧,这热闹也看完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对啊,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桃根仙这么一琢磨,好像确实这几天都没什么意思,小尼姑被田伯光拐跑了,任我行打架也打完离开了,这少林寺又不好玩,还要天天面对着一群黑着脸的什么名门正派,真无聊。
“zzzzzzzz”桃实仙的口水已经漫延到桌子边,就差一点就能顺着桌腿流下去了。
“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把乖女儿拐到哪里去了。”不戒和尚十二万分不爽的自语,等回来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咦,你们都在啊,”说曹操曹操到,林逸一踏进门,就看见所有人都在正堂,“我们赶得真巧,正好吃早饭啊。”
“哼,你个臭小子还敢回来!”不戒和尚正在喝的白粥哐当一声扔回桌子上,举着禅杖站起身,“看我不……哎呦~”前一刻还横眉怒目的不戒和尚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弯下腰来,腹中突然升起的绞痛感让他立刻觉察出不对劲,来不及说任何话,先一步坐定运起内力来。
“爹……”林逸还没发觉是怎么回事,吃东西吃到一半的桃谷三仙也立刻哀嚎起来,捂着肚子脸色惨白,甚至都从椅子上骨碌到地上去了。
“膳食有毒!”田伯光不用看就知道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目光立刻在屋里扫了一圈,“蓝凤凰呢?”她是五毒教教主,最善于施毒用毒,找她帮忙解毒应该最快。
“在屋里~~”桃根仙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有气无力的呻|吟了一句。
“你在这看着他们,我去找人。”田伯光给林逸交代了一声,转身就朝里间冲去。
在场的人中,只有林逸的美貌娘亲和桃实仙没有中毒,美貌娘亲一边运功帮助不戒和尚延缓毒性,一边吩咐林逸,“快,叫他们运功压住毒性,这毒药猛烈的很,晚了只怕没得救了。”
“好。”林逸急忙拍醒桃实仙,同时给其他三人说道,“你们忍着点,先用内力把毒性压制住,等蓝姐姐来救你们。”
“嗯~~这是怎么回事?”桃实仙从一大滩子口水里抬起头,两只眼睛还迷迷糊糊的认不清现状。
“他们中毒了,先用内力帮他们压住。”林逸忙着给他解释,忽然想起来什么,“我师父她们呢?”
“她们在里间,糟了,快去看看她们。”美貌娘亲这才想起来把恒山众位师太给忘记了,她们在北苑深居简出,因为日日礼佛诵经不断,就没跟大家一起作息,北苑的膳食是一起的,她们那里肯定也下了毒药。
这会没人来得及追究是谁这么毒辣,林逸撒腿就朝里间跑去,一边大喊出声,“师父,食物有毒,千万别喝啊!”
啪,陶碗碎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除了恒山三位师太以外,还有二十几个弟子也一同前来,林逸听着这声音,心里越发害怕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一把推开了定逸师太的房门。
“师父!”看着那碗粥还好好的放在桌上未动,林逸紧绷的神经一松差点跌倒。
“出了什么事?”定逸师太听见外面的破碎声,刚想出门一看究竟,就被林逸先一步推门而入,看她气喘吁吁双颊粉红的模样,定逸上前扶住林逸,“不要慌,怎么回事?”
“有人,下毒,两位师伯呢?”林逸趴在定逸怀里气息不稳的说道。
定逸师太吃了一惊,这是少林寺的地方,居然敢有人做这种卑劣的行径。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跟我来。”
幸亏林逸一路跑一路喊着有毒,恒山众人不小心喝下毒粥的人只有五个,定闲师太和定静师太把众人聚在一处,用内力帮助中毒的人压制毒性。
“我去看看蓝姐姐有没有办法。”林逸觉得留在这里干着急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去前厅看看情况如何。
人才走了两步,胸前突然一点冲击力突然撞上,尽管只有细弱针尖的位置,蕴含着内力的巨大冲击在挨到身上的时候瞬间扩散开来,林逸整个人身不由己的向后被震退了好几步磕在床沿上,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什么人!”一直在旁边护法的定逸师太没有想到,在自己眼皮底下,来人都可以出手伤害到林逸,登时怒不可遏的纵身追了上去。
两掌相对,定逸师太只觉对方内力深厚,几乎不亚于自己,可是内息阴冷,不是任何一门她熟悉的内功法门。对方不知是何来意,根本不做纠缠,扭身就跑。
可是定逸师太岂容这人逃掉,不管对方是谁,肯定都跟下毒脱不了干系,不抓住他怎能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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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人在江湖
大白天穿夜行衣,也许看起来是一件很傻的事情,可是这个时代没有迷彩服,再说,也没见谁大白天穿一身白,再拿个白布蒙脸吧。
定逸师太跟这个偷袭者身后紧追不舍,敢少林寺里面做出这种事,这个要么身份很不简单,要么就是有背后指使。
不论哪个猜想,她都不能放过眼前这个。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林逸下毒手,定逸师太对自己这个徒弟很了解,她绝不是会跟结怨的性格,而且这个的目的很明显,他给北苑的饮食下毒,明显是要将北苑的一起毒死。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宁愿搭上北苑那么多条命,那对方的心思毒辣之深,恐怕远超任行这个魔头百倍。
定逸师太百思不得其解,前面飞速奔行想摆脱她的偷袭者也是心里懊悔不迭。
那一针他本来势必得,如果没有林逸好死不死的走到那个位置,他的针应该是从定闲师太的背心刺入,神不知鬼不觉的的就能杀掉定闲师太。可惜却被那个多管闲事的给挡住了,失去了这次机会,以后就更难了。
定逸一开始还能追的上这,时间稍微一长,距离就慢慢拉开了,这的武功看来定逸之上。虽然定逸性格暴躁,却也不是鲁莽冲动之,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放弃追捕的时候,一个红色的影拦了那前面。
“左冷禅?”定逸师太这一句说的很不客气。
定逸师太没有什么心机,喜怒皆形于色,左冷禅忙开口,“师太别误会,左谋也是来抓这个元凶的。”
定逸师太冷笑一声,“是吗,怎么知道,们两个是不是一伙的。”
“师太,不管之前对左谋有何误会,这次事情跟左谋无关。”左冷禅很窝火,也很憋屈,原本他是想下毒来着,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施行就听闻有先一步下手了。当初商议这件事情的还有几个,一旦事发,矛头肯定第一个指向自己,他纵然不择手段想达到目的,便越发不愿承受这种不明不白的栽赃陷害。
“这么急着撇清自己,未免有点做贼心虚的嫌疑,”左冷禅之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恒山派的事情,定逸师太现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他,“贼喊捉贼,左盟主又不是第一次玩弄这种把戏。”
夹中间的黑衣突然趁两说话的间隙突然对左冷禅暴起发难,招式迅猛角度刁钻,似乎妄图一举打开出路。
左冷禅一边向定逸师太解释,心里一边对这个黑衣提高警惕,所以对方突然出手他一点也不吃惊,当务之急,是把这个先逮住再说,“师太,多说无益,等左某抓住这个,一切即刻真相大白。”
“好,等抓住他,看还有何话说。”事出突然,领教过左冷禅手段的定逸师太现哪个都不敢相信,不过少林寺,想必左冷禅也不敢直接对自己不利,她没有贸然出手,而是守一边注意着黑衣的动向,以防他逃脱。
对付任行一战,左冷禅用寒冰真气占了先机,赢了半招,他觉得自己的武功也算的上方正冲虚之下无敌手了,可是没想到这个黑衣竟然不自己之下。他已经跟对方过了几十招,对方没有露出半点颓势,照这个趋势,恐怕再过几百招也不一定能取胜。
左冷禅百思不得其解,任行已经离开少林寺,而且以任行的个性绝不会用这种偷鸡摸狗的行径,难道会是五岳剑派这边的,可是他不记得有谁武功可以达到跟自己匹敌的地步。非是他自大,这些年左冷禅安插各门各派的眼线也不少,虽然不敢说对其他门派的消息了若指掌,但也差不了多少。此内功古怪阴冷,跟自己的寒冰真气的阴寒又有很大的区别,左冷禅一时半会还无法脑中搜索出与之匹配的武功。
对方显然无意于久斗,见迟迟占不到先机,指尖悄悄一抖,然后猛然出手跟左冷禅对了一掌。左冷禅一掌击出,立刻就觉得不好,手心一点麻痛难忍,显然是着了对方的道,见黑衣再度打来,左冷禅不敢再硬接,嗖的抽身退开。
黑衣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着左冷禅躲避的空当,想也不想的提身就跑。
“站住!”黑衣那一下偷袭做的隐蔽,定逸师太不知道左冷禅为何打的好好的突然罢手,见黑衣想逃,定逸师太二话不说挡了上去。
左冷禅翻开手掌,掌心处一个绿豆大小的殷红血珠,应该是被对方的暗器偷袭所得,但就不知道是什么暗器,造成如此细小难辨的伤口。
等等!左冷禅都搞不定的,他不认为定逸师太可以搞定,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见定逸师太与之缠斗的身形猛然一顿,毫无预兆的跌了下来。
黑衣再度偷袭成功,根本不作停留飞身而去,左冷禅脸色阴晴不定的盯住黑衣离去的方向半晌,还是没有再追上去。
“师太?”左冷禅见定逸师太倒地上还未起来,心里一跳,连忙几步走上前叫了几声,定逸师太还是一副昏迷过去的样子不见答应,左冷禅只好伸手一探鼻息,却骇然发现她已气息全无。
林逸眼睛还未张开,便感觉胸腔里一股说不上来的气闷难受,带着隐隐作痛的滞涩感直冲至喉咙,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小尼姑,小尼姑!”熟悉的声音如此惶然,含着无法忽视的颤抖。
“好了好了,这口淤血吐出来就没事了,琳儿,听的见爹说话吗?”粗噶洪亮的嗓门因为疲累变得嘶哑,还被刻意压低到耳边呢喃的程度。
林逸感觉到柔滑的手轻轻擦拭过嘴边,努力睁开好似有千斤坠压着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三个影慢慢清晰起来。
“爹……没事了吗?”看着不戒和尚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嘴唇都有些淡淡发白,林逸心疼的问道。
“没事,爹强壮的跟头牛似的,看,咳咳咳咳咳~”不戒和尚这辈子估计都没这么轻柔细语过,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却引发一连串的咳嗽。
“爹!”林逸此刻浑身酸软乏力,只能靠自家娘亲的怀里。
“乖女儿,别担心爹,”美貌娘子知道不戒和尚没事,却还是忍不住含着担心瞥了他一眼,“他不过是刚解了毒又替运功疗伤,有点伤元气,休息一段日子就没事了。”
“对不起啊娘,是自己太不小心了,大家都没事了吗?”她受伤昏倒之前,可是有好多都中了毒,林逸真怕听到哪个噩耗。
“傻孩子,们是一家胡说什么呢,都不会武功怎么小心,”美貌娘亲抱紧了林逸,“放心吧,毒已经解了,师父她们去追查下毒的了。”
林逸自家娘亲怀里蹭了蹭,“没事了,娘,和爹为操劳了半天,还是去休息吧。”
“嫌和爹这里打扰们的小两口说悄悄话吗,”美貌娘亲看了眼被晾了半天的田伯光,笑着调侃,“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了丈夫就不要爹娘了。”
“没有不要爹娘啊,”林逸自家娘亲脸上亲了一口,捏着拇指和食指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撒娇,“就一会会嘛~~”
“好,娘不打扰们了。”
“喂,臭小子,琳儿伤还没好,别乱来啊。”不戒和尚被自家娘子揪着衣领往出外,还不忘回头叮嘱着。
田伯光觉得很无辜,他像是那种不顾亲亲娘子身体的色中饿鬼吗,不能因为他顶个淫贼的名头就真当他是淫贼了。
“淫贼~~”林逸朝着田伯光张开双手,老规矩,要抱抱。
“伤还没好就思□,唉~真该让大和尚看看,省的老冤枉。”田伯光把林逸抱怀里,慢慢收紧,好像要填满刚刚因她受伤而心里挖出来的恐慌,嘴里却不老实的调笑。
林逸调皮的一笑,仰着小脸不服气的反驳,“只是想抱一会嘛,这也算□啊,那们得多准备一张床,省的晚上思□。”
“敢,”田伯光林逸唇上啄了一口,“小尼姑越来越胆大了,看来得好好收拾收拾。”
林逸窝田伯光怀里偷笑,“眼睛不疼啦。”
又来……“怎么,还想谋害相公啊。”这种小手段,田伯光要是再中招,还不如自废武功隐居江湖算了。
两笑闹了一阵,林逸收敛起笑容,靠田伯光肩膀上,小声说道,“淫贼,觉得们不该来这里。”
“是说,们应该先回恒山,等师父回去,而不是跟她们一起来少林。”
“不是,是说觉得师父师伯她们也没有来就好了。”
田伯光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几天发生太多事,对于林逸来说冲击很大,“如果不是为了正式退出五岳剑派,和为死去的弟子讨回公道,师父师伯也不会来这里。”
“可是这里有很多坏,”林逸把脑袋埋进田伯光的颈窝,闷闷的说,“如果可以不死就讨回公道当然好了,可是现,好像公道没有讨回,受伤害的反而更多了,”林逸的双臂搂紧了田伯光的腰,“不管是,爹,娘,还是师父师伯,或者是师姐她们,都不想们有事,淫贼,是不是很自私,只希望自己的亲没事,却不管别的死活。”
“要说,还嫌管的太宽了呢。”田伯光很爱林逸,希望她永远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但是不代表他就希望林逸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这个江湖过日子,他们毕竟还没有隐居避世,一天江湖,就要过一天江湖的规矩。
“对来说,只要没事,爹娘没事,这世上谁死谁活都不乎,”田伯光认真的捧着林逸的小脸,让她跟自己对视,“江湖哪有不死的,有时候没有理由,不杀,就杀。”
其实江湖,就好像打仗一样,甚至没有对错,只要彼此相对立,都是足以杀的理由。林逸听的懂田伯光想说的是什么,沉默良久,她带着小小的企盼问道,“那们能不能离开江湖?”
“当然可以了,”田伯光也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勾着她的下巴笑道,“大爷不是还说了,要带着小尼姑去游山玩水的吗。”
“等们回到恒山,跟师父她们辞行,就可以去游山玩水,现是秋天了,们刚好去香山看红叶。”林逸立刻又被田伯光转移了注意力,开始计划起来。
“这个杀凶手!”外面突然传来一抹刺耳的哭骂声,打断了两的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少室山之行终于要完结了,接下来就是平静的种田生活和二人世界了……
上一章打字的地点不好检查,今天重看发现有好几个错别字,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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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回天有术VS夫妻对质
【】【死不瞑目的秘籍出来刷存在感】
“你这个杀人凶手!”
恒山派的弟子们跪在定逸师太的遗体旁痛哭流涕,甚至有人忍不住气愤的指着左冷禅哭喊。
定闲定静两个人站在一边沉默不语,人是左冷禅带回来的,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却成了不能说话的尸体,就算是出家之人,也无法宽容释怀。
左冷禅闷着气站在一边由她们指责,他已经解释过了,定逸师太的死与他无关,可是没人相信,总是给别人扣大帽子的他如今也尝到被人冤枉的滋味,心里更是对那个黑衣人耿耿于怀。
“阿弥陀佛,没想到在少林寺中,竟然发生这种事情,老衲真是难辞其咎。”方正大师最先惊闻此消息,慌忙赶来。他一直谨慎的保持两苑之间的和平,没想到防不胜防,还是有人暗中动手。
“先前饮食中遭人下毒,随后有人出手偷袭,定逸师妹正是追凶而去。”定闲师太大概陈述了一下前因后果,“定逸师妹遇害之时,只有左盟主一人在场。”
“定闲师太,你这么说就是指左某杀害定逸师太了,左某已经说过,定逸师太是死于黑衣人之手,与左某无关。”左冷禅先前自己做的勾当都不肯认账,何况这会是替人背了黑锅,更是一口咬定自己无辜,半点也不得退让。
“那之前饮食中下毒一事呢,左掌门又有何说法,我们才中毒就遭偷袭,左掌门几乎与定逸师妹同一时间前往追击黑衣人,似乎过于巧合了。”
“左盟主,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之前我们明明商定好的,不得牵连恒山派众位师太,你竟然在所有人饮食中下毒,实在太过分了。”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姗姗来迟,天门道人之前听过左冷禅的计划,可是却对他出尔反尔的行径心生反感。
“随便你们怎么说了,反正不管是下毒还是偷袭,都与左某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恰好与定逸师太一同追击凶手而已。”所谓百口莫辩,就是左冷禅现在的感觉了吧,所有矛头直指向他。
“想不到灵珊尚未找到,定逸师太却又遭此横祸,会不会是魔教中人所为。”岳不群眼底有些淡淡的青色,想必是一夜未睡。
“师父……”林逸听不到周围的人在争辩什么,她眼中唯一能看见的,就只有定逸师太安详的遗容。
林逸颤抖的手指轻轻抚上定逸师太的脸庞,还带着微微体温,好像她不是死去,只是睡着了一般。
师父,求求你,别这样离开我。
我们马上就要回恒山了。
林逸心里好像塞满了又脏又旧的破棉絮,堵着喘不上气,可是,却吸满了水,让她哭不出来。
田伯光好像事不关己一样靠着柱子,没有上前安慰林逸,可是一双眼睛却暗暗地打量着每个人的脸色。
这个时候安慰她,倒不如让她自己安静一下。
“咦,死人我见多了,没见过像定逸师太这么死的,”桃谷四仙可能对死人这个概念没有太多的理解,也谈不上什么死者为大的敬意,见林逸跪在旁边久久不语,桃花仙也抱着好玩的心思凑到跟前看了几眼,随即叫了出来,“你看脸色还是红润的,跟没死一样啊。”
“是么是么,我看看。”桃根仙立即跑上去,“就是啊,这死了都跟没死一样,这是什么功夫啊?”
“哎呀你们真是的,谁告诉你死了就一定要脸色青灰,冷冰冰硬邦邦的。”桃枝仙一副“你们真是大惊小怪”的样子走上前。
“喂,被我们撕成四份的,哪一个不是硬邦邦冷冰冰的。”桃根仙举例反驳。
“不对啊,刚撕成四份的时候还是热的。”桃实仙挤上来插话。
“过一会就冷了嘛。”桃花仙表示自己有考证。
“定逸师太已经死了一个多时辰了。”桃枝仙撇撇嘴。
“可是,师父的身体还是热的。”林逸伸手摸了摸,果然,定逸师太的身体还有些许体温。心里骤然扬起一丝希望,“你是不是说师父还有的救?”
“那也不一定,也许是还没死透,所以冷的慢。”桃枝仙表示不对此说法负责。
“那不然怎么样?”另外三个一起问道。
“摸脉搏喽,我们也会龟息法的,”桃枝仙抱着双臂一脸诲人不倦的教育道,“装死谁不会啊。”
“说的没错!”桃根仙桃花仙两人恍然大悟,伸手就往定逸师太的领口位置探去。
“住手!”一柄剑伸过来挡住了两人的动作,“你们怎么可以随便碰我师父的遗体。”说话的是一个恒山弟子,她不是不希望师父还活着,可是男女有别,当然不允许桃谷四仙触碰师父了。
“谁稀罕~”桃根仙桃花仙一齐把手收回来,一脸嫌弃的样子冲着那个女弟子挤眉弄眼。
摸脉搏也是个技术活,没有足够的内力支持,就好像现在没有高科技技术支持一样。定闲师太亲自试了试,虽然微弱的时有时无,但是以她的内力还是可以感觉的到,随即大喜,“真的还有救。”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几乎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要说救人,在场的没人会比少林易筋经更有效果,不过救人需要安静,正堂里的人先自散去,下毒偷袭一事固然重要,但是比起定逸师太的性命来说还是可以暂且搁置。这个时候,别说是首要嫌疑人左冷禅,就是其他人,为了避嫌,也暂时不能离开少林寺。
“没想到短短一两天之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宁中则陪着岳不群走出北苑,女儿的下落不明让她忧心忡忡,“灵珊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定逸师太却又……对了师兄,刚才天门道长说,下毒一事,是你们几个人商量过的,我怎么不知道?”
岳不群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听此话,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慢吞吞的说道,“此事乃一时权宜之计,我心里也不是很赞同,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师兄,我们是名门正派,就算要除魔卫道,也不能做这种小人的行径,否则和那些邪门歪道有什么区别,何况恒山派众位师太也在,这件事,实在是不应该。”
“师妹,左冷禅吞并五岳之心太过明显,我若不暂时忍让,华山派很可能毁在我们手上,那时候我们又有何面目去见华山列祖列宗呢?”
“师兄,虽然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也不能因此不择手段甚至枉害无辜,我们跟邪魔外道的区别,就是秉持本心,谨守忠义,左冷禅的野心,我们大可以告知少林武当,再联合其他三派,相信就算是左冷禅也不敢轻举妄动,总好过现在这般为虎作伥。”
“妇人之仁!”岳不群知道自己的妻子不会同意自己的想法,可是没想到她会反对的这么直接坚决,忍不住呵斥道,“少林武当鞭长莫及,纵使联合其他三派,左冷禅真要动手,又如何来得及救援,难道你能忍心看着华山派葬送在我们手里。”
“与其迷失正道之心,做出不可见人的勾当,我宁可拼死一战,与左冷禅玉石俱焚!”宁中则抱剑昂首,直视着岳不群,有生以来第一次跟自己敬爱的师兄和丈夫对簿道,“就算身死,我也有面目去见历代祖先,人活一世总有一死,可是却不能摒弃忠义。”
岳不群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自他们相识,相爱,到现在相敬如宾,宁中则从来都很听他的话,也很支持他。纵使之前有些不合理的事情,他只要以华山派的安危稍加大义相劝,宁中则也不会多做反对。
可是今天,她竟然如此坚决的站在自己思想的对立面,指责自己,这让岳不群一时之间很难接受。
“师妹……”岳不群伸手去拍她的肩膀,想软语抚慰一番,宁中则却少少退了半步,刚好避开他的手掌。
宁中则凝视着岳不群的眼眸,无视他定在半空的手,低声开口,“师兄,有件事我一直憋在心里许久了,你我是夫妻,我最不该怀疑你,可正因为如此,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先前你说冲儿杀死平之,夺取辟邪剑谱,我也曾怀疑过冲儿,可是后来仔细想想,冲儿剑法精进是在平之得到辟邪剑谱之前,而且现在也证实了冲儿所学是风太师叔的独孤九剑,相反,自从辟邪剑谱遗失,我们回到华山之后,你说要独自上思过崖闭关……”
说到此处,宁中则顿了一下似乎有所犹豫,面色复杂的抿了抿嘴唇,还是接下去说道,“自此之后,你我……再未同床,”说到这四个字,宁中则的脸上还是不可抑制的泛起了一丝羞红,她一生恪守礼教,对于夫妻之间的事情从不曾说的如此直白,却强忍着羞涩继续说道,“你总说要勤练武功,可是近些日子以来,你的被子里总是掉落许多胡须,声音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别人或许不知,可我身为你的枕边人,你又如何瞒得过我。”
岳不群脸色变了,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不想还是让别人看了出来。停在半空的手背向身后,岳不群侧过脸不再跟宁中则对视,语气冷硬的好像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样,“你怀疑我拿了辟邪剑谱。”
不远处的草丛微不可察的晃了一下,不过山风不时拂过,加之现在岳不群和宁中则所谈之事太过严重,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所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心里有气,这一句话就没有刻意掩饰,宁中则明明白白的听到声音里一股阴柔怪异的调子,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让人有一点脊背泛冷的感觉。她心里更是难过,“师兄,华山剑法虽然浩如烟海,但是没有任何一种是如此伤身的,我思来想去,就只有外来的功夫了,那晚只有你和冲儿两个人,我实在不想相信是你拿了辟邪剑谱嫁祸给冲儿。”
“怎么,你现在这么说,就是准备揭发我,还令狐冲清白吗?”岳不群背对着宁中则,语气古怪,听不出来他的心思。
岳不群没有反驳,也就间接说明了他承认辟邪剑谱是他拿走的。宁中则刹那间脸上血色尽失,她最信任的丈夫,却做出最违背他平时所教信条之事,这种无声的讽刺险些让宁中则的思想崩溃,趔趄了两步靠在树上,语气哀戚,“原来真的是你,冲儿真是可怜,要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就算我不冤枉他,他跟魔头任我行的女儿在一起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事已至此,你要我们华山颜面尽失吗?”正如宁中则之前所说,岳不群跟她多年夫妻,也是了解什么能让她将此事吞下而不揭发出去。
“师兄,这件事我可以压下不说,但是你不能再以此事来污蔑冲儿,而且,辟邪剑法对身体伤害很大,你还是别练了,我们华山剑法博大精深,只要我们用心,也可以重振华山的。”虽然岳不群做了这件错事,但是就此恩断义绝宁中则绝对做不到,死者已矣,她也要为华山派百年清誉着想,最后,她还希望岳不群可以就此改过。
“我答应你,等我们回去,我就把辟邪剑谱烧了,也算给平之一个交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尽快找回女儿再说吧。”岳不群当务之急,就是把宁中则安抚下来,其余的以后再做打算。
等两人离开此地有半柱香的时间,计无施一直捂着岳灵珊嘴唇的手才敢放下来。真是赶早不如赶巧,他想送岳灵珊回少林寺,却正好赶上了这件事。
“怎么会这样,真是爹做的,”岳灵珊双目无神的喃喃自语,手无意识的抓着计无施的衣角,“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把自己蜷成一团,孤独无助的让人心疼。
想让她认清现实,而不是傻傻的做一个什么也不懂,被人耍的团团转的金丝雀,可是事实的真相却又如此残酷。计无施看着她的样子,自己心口也是闷闷的,终于忍不住把她环进怀里,低声道,“不管怎么样,你是你,他是他,你完全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不用为此而承担什么。”
“你一直都知道我爹做了什么对不对,”岳灵珊抓紧了计无施的衣袖,生怕一松手就再也触碰不到一样,“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对岳不群做了什么没有兴趣,我只是想见一个人而已。”
岳灵珊有些退缩,也有些希冀,女孩子对于某些事情敏感的很,她好像猜到计无施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又不敢完全肯定。她既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知道答案,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急忙说道,“我现在不想见我爹,我们直接回华山好不好。”
“好。”人果然是贪心的,有了希望,就想要个结果。不过计无施不是很担心,她说我们,也算是一个好开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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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玄铁石VS避是非
“大师,师父她怎么样?”方正大师刚从屋里出来,林逸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去问道。
“阿弥陀佛,定逸师太的伤势有些奇怪,我的内力总是被淤塞在一点上,不得其进,这样下去,恐怕情况堪忧。”
“怎么会这样呢?”定闲师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林逸皱巴着小脸,武功上的事情她完全不懂,帮不上忙。那个黑衣人出手伤了她,师父追出去,他又伤了师父,可是她只是受了轻伤,师父却昏迷不醒,性命堪忧……
难道说,跟这个东西有关?
林逸从怀里拿出一个紫色的书皮来,手指轻轻拂过,突然指尖一疼,好像被什么东西刺到了。
“这是……你从何处得来的?”方正大师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眼神都变了,急忙上前问道。
“在一个山谷里捡到的,方正大师,你认得这是什么吗?” 这个东西在林逸身上带了很久了,她自己都忘记为什么留存,只是当成个习惯放在衣服里带着。
“山谷……你捡到这个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方正大师翻了翻,却发现只剩下厚实的书皮,里面的纸页都没有了。
“不是啊,我捡到这个还是一本书,不过……被我拿来引火用了。”林逸偷偷瞅着方正大师的脸色,唯恐自己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错事,“
方正大师用怪异的眼神瞅了瞅的林逸,看她一脸无辜,最终满心的感想都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罢了,命也。”
方正大师的话林逸听不懂,她只想知道这对救定逸师太有没有用,“大师,之前黑衣人来偷袭的时候,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打中了这个,会不会是因为这样我才没事。”
对了,救人要紧,方正大师仔细观察,发现了一根吸附在上面的牛豪小针,这种犹如毛发般粗细的暗器,如果不是紧紧吸附在书上,恐怕根本无从寻得。
这样一来,方正大师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一定是同样的牛豪小针打伤了定逸师太,造成内力积郁无法畅通,以致气息全无,不过有了这个就好办了,定闲师太,有劳你用这个将那根暗器吸出来,想必定逸师太便可无虞。”
“这个是?”
“玄铁石,一种可以吸附铁质物品的奇石。”
“贫尼明白了。”这种暗器细小难辨,一般人中了真的想都想不到。
“原来那个东西就是磁石,”林逸歪着脑袋自语,她印象中磁铁都是黑色的,而且在谷中根本没有细小的铁质品,自然就没有想到。
“方正大师,不知那块玄铁石上所刻的又是什么?”田伯光看着方正大师刚才有些不舍的摩挲着上面雕刻的字符,不由得好奇问道。
“是九阳神功。”方正大师摇摇头,带着一点哭笑不得的口吻回答。
不看武侠剧的下场就是,林逸一脸好奇的等着方正大师说出下文,却根本不知道被自己烧掉的是什么旷世奇作。
“九阳神功,听说这门至高武学已经失传很多年了。”
林逸拽拽田伯光的衣袖,悄声问道,“九阳神功很厉害吗?”
“据说练成九阳神功的人,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绝对占据佼佼者的地位。”关于九阳神功的传闻,田伯光倒是听了不少,“不过为什么上面的文字晦涩难辨。”
“那是波斯文。”往事再提,方正大师忍不住有些感慨,“这说起来,也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九阳神功本出自中土,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失传。想不到方正大师的师弟竟然无意间在翻译佛经的时候,发现了九阳神功的心法,虽然是波斯文写就,但是以他师弟的功底,翻译过来不是难事。
然而在如何处理这本九阳神功上面,方正大师和他的师弟却发生了分歧。方正大师认为,九阳神功既然记录在少林佛经之中,当然要归于藏经阁妥善安置,可是他师弟却认为,少林寺本没有此物,谁取得就该归谁所有,他不愿意将此秘籍与众人分享。
方正大师苦劝未果,他师弟一气之下,带着没有翻译的佛经就离开了少林寺,从此音讯无踪。
“后来师弟收了个徒弟,就是你爹,不戒。”其实方正大师后来想想,也觉得当年无谓争执,他师弟除了是个武痴,倒是没有一点争名夺利之心,“我见你爹之时,就知道他没有学过九阳神功,也许连这本秘籍是否存在都不清楚,至于为什么九阳神功会流传到波斯,老衲就不得而知了。”
“你师弟没有再回来过?”林逸想起谷中那个龙飞凤舞刻着的石碑,现在想想也不像墓碑啊,而且没有尸骨,还是说,那人的尸骨不是埋在石碑后面。山谷里灰尘不多,她也没那个本事分辨竹屋里的东西多久没人用过了。
“师弟生性固执,他认为自己没错,就不会轻易回头,我前几天问起来,不戒也说有近十年没见过他了。”师弟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原本方正大师还想指望师弟能够掌管达摩堂的。
有了玄铁石将定逸师太所中的牛豪小针吸出,易筋经的功效立刻就得到了体现,虽然人还是昏睡未醒,可是呼吸脉搏都趋于正常。
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大家的意料,定闲师太明确表示不想追究下毒一事,至于遁逃不知所踪的黑衣人更是毫无头绪,这让等着有场好戏的桃谷四仙大呼无趣。
“师太,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戒和尚抓着后脑勺弄不明白,被人阴了还不还以颜色,这似乎不符合他的人生观念。
“定逸师妹的性命无虞,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不论下毒者究竟是谁,再追究下去,也是多伤人命,不如就此作罢。”定闲师太言辞虽然柔和,可是语气坚决,显然心意已定。
“定闲师太,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有欠考虑,还望师太多多包含,所幸没有人遇害。”虽然左冷禅拒不承认,可是天门道人还是觉得他嫌疑最大,不过自己也参与过商讨,此刻面对着定闲师太,难免心生愧疚。
“贫尼只希望从此回归山门,静心礼佛,不再过问江湖世事。”定闲师太经此一事,心里对五岳剑派这个所谓的同气连枝实在是失望至极,言语之间冷退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天门道人知道这次是寒了恒山派的心,也不好再说什么。
离开少林寺的时候只有方正大师和天门道人来送行,被定闲师太婉拒了。任谁都看的出来,定闲师太这次是一心隔离江湖事,不再跟五岳剑派有所牵扯了。
定逸师太还是昏迷不醒,林逸主动要求负担起照顾师父的责任,知道她心里难受,田伯光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一次少林寺之行,实在不能说是一个愉快的经历。
唯一值得纪念的,就是他在这里如愿以偿,娶到了他的亲亲小尼姑吧。
照顾人不是一个轻松活儿,尤其是路途颠簸,可是林逸很坚持,因为这是她唯一能为师父所做的小事了。
回去的路途倒是平静无波,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一个多月的路程一晃而过,定逸师太已经清醒过来,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时睡时醒。
白云庵。
林逸伸手把豆大的烛光拨亮一些,努力辨认着佛经上的文字,细声细气的念着,“若有想、若无想、若非若有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若非有想非无想。”躺在床上的定逸师太淡淡的说了一句。
“啊?”林逸不明所以的抬起头。
“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而不是‘若非若有非无想’。”定逸师太睁开眼睛纠正道。
林逸连忙仔细看,果然,念错了一个字。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脖颈,“师父,只是错了一个字嘛。”
定逸师太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徒弟是个什么德行,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你别念了。”
“师父,我不是故意念错的,”林逸还以为定逸生气了,忙绞尽脑汁的解释,“是火光太暗了,对,就是这样,所以我才没看清。”
如此拙劣的借口,定逸有些哭笑不得,招招手,“没事,我知道你不爱念经,过来。”
林逸乖乖的坐在床边,定逸还是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个徒弟,按女子的皮相来说,她是过于美貌了,出家人不计较形色,原本她也就没有在意。没想到这个最乖最安心礼佛的弟子,一朝忽变,就成了别人的妻子。
定逸原本对林逸寄望最深,所以当她忽然要嫁人的事情摆在眼前时,真是不能接受。不过如今想起来,似乎从三年前开始,林逸就不太一样了。因为被砸到脑袋,所以性格变样了吗,虽然不是彻底变了个人,但是从此却变得与佛无缘。
“你已经嫁了人,就别总是待在这里了,师父不知道尘世俗物有什么好留恋的,不过你既已经走上这条路,就像出家人吃斋念佛一样,要有恒心和诚心,”时至今日,定逸也不想评论她觉得田伯光是否是自己这个傻徒弟的良配,“佛也讲究一个缘字,或许这真是你的缘,有时间回来看看师父就成了。”
“师父,我想等你好起来。”林逸舍不得。
“难道师父自己还不能照顾自己了,乖,嫁了人就不能任性了。”定逸自己都觉得好笑,这些话本不该她一个出家人来说的,不过这些年,林逸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早就当做女儿看待了。
林逸抬起手揉揉眼睛,最近她总是觉得疲惫,可能是有些劳累的缘故吧。
“你去休息吧,明天就可以跟田伯光下山了。”徒弟已经嫁了人,江湖事就避开她吧。
林逸点点头,打了个哈欠,确实越来越困的感觉,她也没有太操劳啊,很多事情都是师姐妹们帮忙的,难道自己太娇气了?
定逸看着她一脸倦容的站起身,才走到门边,人却毫无预兆的软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ps:关于磁石吸针这个完全是咱自己瞎掰的啊,纯武侠小说式构造,认真你就输了~~~~
少林寺事件暂时告一段落,江湖事态的发展还是要继续,不过已经不占主题了。
默念:其实这是种田文其实这是种田文其实这是种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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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孕期禁欲有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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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虽然没有下雪,可是院子里的葡萄架上倒是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林逸披着狐裘大氅坐在葡萄架下,瞅着空荡荡的藤架发愣。架子是立起来了,可是上面半株葡萄藤也没有,选择在这里买房子的时候已经是秋天了,还没来得及种葡萄呢,只是先给她一个念想而已。
葡萄藤没有,倒是有几串绿的紫的葡萄,往近了看,一颗颗一粒粒都是打磨光滑的玉石珠子,再用丝线串起来装饰在这里。绿的翡翠,紫的林逸还不知道是什么,以前也没有人送过她珠宝首饰,她也没什么研究。
林逸爱吃葡萄,之前选房子的时候,林逸就看中了这里向阳,跟田伯光说过,住在这里,以后可以种葡萄给自己吃。田伯光当时只是笑林逸是小馋猫,没想到他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些宝石珠子,做成葡萄的样子挂了起来,笑着对林逸说,现在吃不到,看着漂亮也挺好的。
不但挂着,隔三差五的还给可爱的葡萄珠子扫扫灰,免的失了亮泽度。
林逸就喜欢上了坐在这里想事情,想她和田伯光认识的过去,再想两个人会有的将来。
一个暖炉忽然却不失温柔的放在手上,林逸抬起头,冲着来人亮出一口石榴子般整齐的小白牙。田伯光从她胳膊下面环住,把人放在自己腿上,“你总是瞅它们,瞅的相公我都嫉妒了。”
林逸的后背靠着他的胸膛,抱着暖炉偷笑,“我在想,你做的这么像真的,等宝宝长大了以后,偷偷爬上来摘葡萄吃,会不会咯掉小牙。”
“他敢,弄坏了我亲亲娘子的宝贝,看我不揍他。”田伯光故意凶恶着脸说道。
“你真偏心。”林逸在他怀里回了半个身子,拿指头戳他,“淫贼,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要你。”田伯光毫不犹豫的回答。
“哎呀问你正经的。”林逸在他怀里蹭了蹭,不依不饶,“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
“喜欢你。”田伯光脸色摆的正经无比,还是一样的回答。
“我说的是小孩,我总不能再生个我给你吧。”林逸不乐意的使劲扭着身子。
田伯光突然一把将她的身子箍住,紧贴却不用力,表情严肃的警告道,“娘子,你要是再动,我就真的想要你了。”
林逸是怀孕期综合症,田伯光是孕期禁欲有期徒刑。有怨言也得忍着,谁叫这是古代男子必须经历的一个时期,不然有些男人怎么喜欢多娶几房小妾伺候着。
“那你回答我。”林逸板着小脸嘟着嘴问,却听话的不再动弹了。
田伯光对小孩说不上喜欢,这是林逸以前就隐约知道的,可是自己的孩子,她总不希望有个不喜欢他的父亲,撅着小嘴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田伯光真的想不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一来他自己就差不多跟没有爹娘一样,二来他没有过做父亲的经验。现在对着亲亲娘子圆润的身材,微微隆起的小腹,虽然失去了窈窕轻盈,可是却多了一份柔和沉静,他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喜欢,只想抱着不撒手,也想不到这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个什么样子,圆的扁的。
怀孕期的女人情绪波动很大,要哄还要宠,千万别惹她生气。岳母大人的谆谆教诲还在耳边,田伯光咧开嘴角,用最真诚的笑容回答道,“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只要是娘子生的我都喜欢。”
“才不信。”林逸嘴里说着,脸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再追着问了。
田伯光暗自吁了口气,果然是大和尚教的百试百灵的一招,看来这个爹偶尔还是有用的。
“这一晃都快五个月了,也不知道师父的身体是不是完全好了,真让人担心。”林逸靠在田伯光肩膀上,声音低低的说道。
“还说,一点都不知道当心自己身体,差点吓死我。”田伯光想起那天,听到定逸让人来带的口信说林逸晕倒了,真是瞬间三魂七魄就丢了一半,火急火燎的赶到白云庵,直到听说是因为有了身孕,劳累了才会晕倒,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稍稍安下心来。
“对不起啦,我也不想让你担心的,我自己也没想到。”林逸自己也是过了半个月才彻底接受自己要做母亲了,她知道这是必经的一步,却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知道这两夫妻在想什么,一定觉得自己不该来此投胎。
林逸突然伸脖子嗅了嗅,“我闻到香味了,在煮什么?”
“还能是什么,你娘的补身佳品。”田伯光说这话的表情很无奈。不是嫌岳父岳母指挥他干活,而是这炖品也不能一天三顿早中晚不落下吧,餐餐鲍鱼也会腻味啊。他心疼娘子每次喝的直皱眉,一盅他帮着喝一大半,都快给他喝吐了。
“他们也吓坏了,娘说我生下来的时候就体寒,现在有孩子了,害怕我扛不住。”林逸也心疼田伯光,悄悄的建议,“要不我们偷偷倒掉。”
“你不怕爹娘伤心。”要是能倒田伯光早倒了,每次不戒和尚殷殷期盼的看着他端进屋,他怎么做的出来这种事。
“那倒是……”林逸自己也没辙。
呼啦一声风响,一个人影直接越过院墙跳进来,“喂,小尼姑?”
“桃实仙!”林逸高兴的站起来,一手搭在柱子上朝他招手,“我在这边。”
桃实仙一跃就从墙根跳到葡萄架下,看也不看别人,拽着林逸的手就道,“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也就是桃谷四仙,要是别人敢上来就牵林逸的手,田伯光不把他胳膊剁掉才怪。反正他被无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他们心智都未开,田伯光就不计较这明晃晃的授受不亲行为了。
“哎,去哪里啊?”林逸摇了摇被牵住的手问道。
“大……”桃实仙本来高兴的要回话,一扭头发现田伯光也在跟前,哼了一声撇过头,“才不要给他听到,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田伯光好整以暇的抱起双臂,跟他斗,他都懒得出手。
“要走多远啊?”
“不远,我跑了三天就过来了,我们现在去还来得及。”
以桃实仙的轻功和耐力,三天……林逸抱歉的说道,“我恐怕不能跟你去。”
桃实仙一副惊讶难过的表情,“为什么?”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林逸指了指自己隆起的小腹,“有了孩子不能到处乱跑,容易动胎气。”
桃实仙皱着眉头看了看五个月的肚子,“动胎气会怎么样?”
林逸想了想,“这不一定,反正不是好事,最严重的可能会母子都没命。”
桃实仙吓了一跳,急忙退开半步,“那不是比自断经脉这种武功还要恐怖,一尸两命啊。”
自断经脉是什么林逸不知道,似是非是的点头,“反正有了小孩就跟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一样,特别麻烦,要不等我生完孩子再跟你去?”
桃实仙一脸为难,“可是大雪山的雪莲十年才开一次花,你要是这次不去看,还要再等十年。”
“雪莲,就是一种花吗,那有什么好看的?”林逸不明白。
“雪莲开花当然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开花的时候,晚上天上就会有鬼巡光哦。”桃实仙神神秘秘的说道。
“鬼巡光,是什么?”
“我没看过,不过听人说见到鬼巡光的人就会很倒霉。”桃实仙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
林逸无语,“会倒霉你还去看?”
“去看看有多倒霉啊。”桃实仙耸耸肩,表示有什么问题吗。
林逸也跟不上这种逻辑思维了,不过本着怀孕期间一切可能危害性质事件主动规避原则,林逸尽管心里痒痒的,还是拒绝道,“还是不要了,不管是真是假,我可不想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对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他们三人呢?”
“这种事情当然人越多越好玩啊,大哥二哥去找蓝凤凰了,三哥跟我来找你。”
“那桃花仙人呢?”
啪嗒,陶锅碎在地上的声响格外明显,紧接着是不戒和尚特有的大嗓门,“你给我站住!”
两个人影从灶房里打到灶房外面,不戒和尚的禅杖几乎打到哪儿,哪儿就一片狼藉,桃花仙力气比不过不戒,当然不会硬接,嘻嘻哈哈的左躲右闪,不戒和尚虽然内力比他高,可是一时半会也奈何不得他。
“爹,你们别打了!”林逸被田伯光护着不让靠近,急的大喊。
乖女儿开口,不戒和尚立刻住手,可还是气哼哼的把禅杖使劲在地上磕了磕,“这个混蛋,偷喝你娘给你炖的补品,真是岂有此理。”
想起刚才那个破碎声,林逸和田伯光相视一眼,偷着乐。
“不就是喝你个汤嘛,”桃花仙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不咸不淡不甜不辣,我从来都没喝过这么奇怪的味道。”
“你!”炖品是自家娘子辛苦做的,不戒和尚哪能乐意了。
“那是专门给女人喝的,男人喝了……”美貌娘亲从灶房走出来,冷冷一笑,“会终身不举。”
三个人的脸色同时惨白。
桃花仙忙不迭的伸手抠喉咙,使劲的想把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桃谷四仙虽然有些缺根筋,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正常的情况还是懂的。
“喂喂喂,你这个女人真是太坏了,要不是看你小尼姑的娘,我就把你撕开四份!”桃实仙看着三哥吐得昏天暗地的,不高兴的直嚷嚷。
美貌娘亲冷哼一声,“有时间在这里叫嚷,还不赶快去找大夫看看。”
她这么一说,两个人好像才反应过来,招呼也不打就跑走了。
“娘~~”看着两人走远了,林逸才弱弱的问了一句,“那个汤,真的会让人终身不举吗?”
美貌娘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随口骗他的,谁叫他偷喝。”
林逸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哭笑不得,娘~~玩笑不能这么开的啊。
“别急,娘再去给你炖一盅。”美貌娘亲安慰道。
“娘,我突然想喝酸梅汤了,”林逸急忙走过去,牵着自家娘亲的袖子撒娇,“你做给我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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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私奔告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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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怀孕期间的感想,每个妈妈的回答或许都不一样,不过自然各有各的幸福。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林逸觉得自己算是少数没有感想的母亲之一了吧,不是不想,而是没有时间想,她的一天除了休息和适当的活动,统统都被占用了。
这都要归功于不戒和尚和她的美貌娘亲,或许是因为这十六年来对她没有尽到抚养的责任,夫妻两个人心里很是内疚。现在好了,女儿嫁了人,又有了身孕,那真是变着法儿的想补偿回来。
“嘿嘿嘿,琳儿,你看爹给你带什么来了。”不戒和尚笑的跟朵花儿一样,一副知心好爹爹的样子坐在林逸身边。
林逸看着自家老爹拿出一个精致的拨浪鼓,还像模像样的转了几下,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真的很想拿手捂额头,“爹,你确定这个给我玩的?”
“当然了,”不戒和尚一努嘴,“也是给我大孙子玩的,琳儿,你记不记得,这是你一岁的时候爹买给你的,你当时可喜欢了。”
一岁的时候……谁家的孩子一岁能记住事情,林逸无奈的嘟嘟嘴,伸手接过自家爹爹显摆的拨浪鼓。这么多年了,这个玩具保存的很好,几乎不见多少划痕。
不戒爹爹一定很喜欢自己的女儿,他和娘亲都是心地极好的爹娘,只是这些年的生疏,加上他们内心的谴责,本来就不会照顾孩子了,如今更是难免畏首畏尾吧。
“好,爹爹你放心,等你的大孙子生出来以后,我一定把这个当传家宝一样传给他。”林逸笑着对老爹打趣。
“哎,这个做传家宝,太寒酸了点,”不戒和尚当了真,不乐意的抓了抓脑袋,灵机一动,“有了,爹把一身的功夫都教给他,再跟方正师伯商量一下,把易筋经借来,那可是好东西,将来我孙子一定是他们那一辈最厉害的,哈哈哈哈。”
“借易筋经,爹您真是敢伸手要啊。”……方正大师不会把你扔出来吗。林逸的小脑袋瓜不地道的吐槽。
“为什么不敢,”不戒和尚反倒不明白了,“爹的师父你的师公可是方正师伯的师弟,借个易筋经他都不借那也太小气了,反正他一代徒孙里也没有能学的,留着下崽啊。”
“那要不是孙子,是孙女呢?”林逸逗他。
不戒和尚为难的挠了挠脸,“女娃子家学那么厉害的武功好像不太好是吧,太凶了将来不好找婆家。”
“所以爹爹你还是先安心吧,等知道了是孙子还是孙女再决定也不迟啊。”
不戒和尚一脸失望的表情,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那个先不提,你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了吗?”
林逸耸耸肩,“我留给淫贼想啊,反正跟他姓。”
“那也该想了,还有三个月就该出世了。”看不戒和尚的表情,他很愿意把起名字这个活揽在自己身上。
这边谈的热火朝天,那边也忙的不亦乐乎。
“看好,把这边卷过来,轻轻盖上,不能压!拿手试一下是不是紧了,不然会不舒服,再把上面垫高一点,对,用带子松松的系上,不能太松,这样一动弹就掉了,太紧了,你想把孩子勒死啊,”美貌娘亲一边做着示范,一边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着旁边学习怎么给孩子包襁褓的某淫贼,“都快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能连照顾孩子都不会呢。”
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淫贼早已经是汗流浃背,这手也不知道是该轻该重,要他提刀杀人比做这个简单多了。
“然后这样抱起来,反了!这样孩子一动弹就从里面掉出来了,动作要轻,要慢,尤其是孩子哭的时候,要有耐心,这样抱着,轻轻拍拍他,轻点!婴儿很娇弱的,你这么大力气要把孩子拍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某淫贼心里直吐血,让他对着一个枕头有当爹的感觉,怎么看怎么觉得傻透顶了呢。还要照顾一个枕头的情绪,他就是把它捏扁了它也不会吱个半声好不好!
美貌娘亲一眼就看穿了田伯光的心思,语气也缓和下来,循循善诱,“这些事情都要早早学,等你当爹的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你说心疼琳儿,拿什么心疼,光用嘴巴吗,女人生了孩子后是很虚弱的,要人体贴要人照顾,琳儿不适合学武,身子骨不比练武之人,要是你不会照顾孩子,难道还要她自己天天忙里忙外,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嘴里说的好听,真到需要你们的时候,还不是只会干看着。”
田伯光被训的没脾气,这话戳他心坎里去了,也不再觉得无聊,老老实实的听着吩咐。
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小两口才有时间呆在一起温存温存。
“我觉得啊,爹娘比我们还紧张,好像怀宝宝的是我爹不是我了。”林逸躺在田伯光的腿上,好笑的说道,“对了,名字你想好了吗?”
田伯光一摊手,表情甚是无奈,“想什么啊,每天都在学怎么抱枕头。”
林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枕头可比宝宝轻多了。”
“宝宝比你轻多了,可我就喜欢抱你。”田伯光低下头在林逸额上落下一吻,幽幽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怜我啊,亲亲娘子在怀,就是不能吃,还得等三四个月。”
“现在你知道没有套套的后果了吧。”林逸随口笑话道。
“套套?是什么?”某淫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逸的脸刷的红了,刚才她一时口快没有感觉,可是田伯光一问,她立刻就反应过来,登时羞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什么,我胡乱说的。”林逸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他。
田伯光眯起了眼睛,原本他是不知道的,可是亲亲娘子这种表情,倒让他恍然有些猜到是跟什么相关了。
在林逸耳边轻轻一吹,“放心,不用套套,为夫也不会让娘子失望的。”
林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早了,睡吧,明天你娘还有一大堆事情要教呢。”
“不知道桃谷四仙他们是不是真的去看雪莲了,上次到现在都半个多月了,一点音信都没有。”以林逸对他们的了解,如果看了雪莲又没事,他们肯定会回来炫耀的,现在没有动静,不禁让她有些担心。
“你也想去?”田伯光哪能看不到亲亲娘子眼中的好奇。
林逸想了又想,还是摇了摇头,“桃实仙说看见鬼巡光的人会倒霉,虽然我不太相信,不过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人说不好,还是不去了。”
她不能拿孩子和淫贼的性命开玩笑。
“小尼姑别失望,不去看雪莲,我们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可以去。”田伯光点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又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可惜啊可惜,现在这个时候,别说去玩,就是出这个门口恐怕都不可能。”
林逸为爹娘辩解,“他们只是担心过头了嘛,”小鹿般的眼镜忽闪忽闪,突然灵机一动,“淫贼,我们私奔吧。”
?!
田伯光眼睛里都是笑,嘴里却道,“你不怕爹娘担心了?”
林逸搂着田伯光的脖子撒娇,“偶尔使坏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嘛,而且,我们的成亲蜜月还没度完呢。”
说的也是,那就私奔吧。
于是乎,一封私奔告知信就这么留下了。
爹、娘,
见信安好,女儿认真的告知二老,女儿和淫贼私奔了。
你们千万不要生气,尤其是不要生淫贼的气,这个主意是我出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儿不是不喜欢待在爹娘身边,不过从成亲以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差点都忘了成亲这件事,所以我们想重新补回来。
其实爹娘一直分开这么多年,也是聚少离多,不要为了女儿的事太过操心,爹娘好不容易守在一起,也希望你们可以恩恩爱爱的生活。
我会照顾自己,淫贼会照顾我们。
顺带一提,我们会先去漠北看看塞外的风光,爹娘不用来找我们,我们会按时回来的。
“还看,快去把女儿找回来,她大着肚子怎么受得了奔波劳累啊。”美貌娘亲着急了,这不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嘛。
“娘子,其实我们找到女儿也不用现身,暗中跟着他们就好了,只要女儿不受伤害,我们也没必要让她不高兴嘛。”不戒和尚小心翼翼的劝解道。
“先找到人,怎么说都行。”美貌娘亲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江湖险恶,我就是担心他们遇到什么意外。”
“你说的对,我们走。”
林逸一边喝着美味的枸杞莲藕鸭骨汤,一边奇怪的问道,“淫贼,为什么你写了我们要去漠北,现在却往西边走呢?”
“这叫调虎离山,不然没准走不了两天就被找到了。”田伯光说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我们好像谍战片一样,我爹娘又不是老虎。”林逸扁了扁嘴。
“那是,大和尚不讲理起来,比老虎可怕多了。”田伯光可是亲身领教过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林逸摊开两只小爪子,摇头晃脑的说道。
田伯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一转,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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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山上妖VS山下仙
“令狐大哥,你不是跟任小姐她回日月神教了吗?”林逸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令狐冲,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开心。
这可不像令狐冲,除了上次被逐出华山之外,林逸还没见过他为别的事情如此伤神。
令狐冲先是有些讶异的打量了一下林逸,接着露出喜悦的表情,“林逸小师妹,没想到大半年不见,恭喜啊。”
“多谢令狐大哥,可是你,好像不是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为难啊?”看见令狐冲,林逸又不自觉的想起隐瞒他的事情,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令狐冲居然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
说起被杀人夺取剑谱那件事,令狐冲在少林寺一事之后已经开始怀疑了。他并非真的愚钝不解,只是不想去如此揣摩自己的师父心思。尤其后来他于恩于情,都不可能辜负任盈盈,对于坚守正邪不两立的岳不群来说,绝对是无可挽回的对立。
既然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就算他肯定是自己师父拿走了辟邪剑谱,也不会抖露出来的。
“我与盈盈和任前辈,向大哥他们一道去黑木崖,助任前辈夺回教主之位,原本打算此事一了,就和盈盈一起,再也不过问江湖之事了,”令狐冲笑了笑,眼神里满是嘲讽,“可惜任谁坐上这个位置,都是野心难泯,东方不败一样,任我行也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做他的教主,不妨碍你和任小姐归隐江湖吧。”林逸心里觉得只怕没这么简单,可还是忍不住说道。
“令狐兄有这么好的武功,任我行岂会这么轻易放走一大助力,”田伯光挟了一块剃净刺的鱼肉放进林逸碗里,笑着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一定是要你加入日月神教,为他一统江湖的大业鞍前马后吧。”
“田兄说的不错,不过我令狐冲堂堂七尺男儿,行走江湖当然有自己的原则,岂会任人摆布,”令狐冲端起杯酒一饮而尽,“我虽然已经不是华山弟子,可是我答应过师娘,我永远都当自己是华山的人,绝不会擅自改投他教,更不会相助任我行欺凌我正道弟子。”
“左冷禅那种人也算是正道弟子啊,我看他就是欠欺负。”林逸扒拉着碗里的鱼,小声嘟囔着,“省的他一天到晚闲着没事总是去欺负人。”
林逸对左冷禅做的事怨气大着呢,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何况林逸又没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气量,她就是俗人一个,偏心,护短。
令狐冲和田伯光都为了林逸这句孩子气的赌气话笑了起来。
“对了,令狐兄,你不愿意入教,任我行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你走呢?”田伯光虽然不是很了解任我平的个性,不过他心高气傲,目空一切是江湖周知的,怎么会由着令狐冲驳他的面子。
“当然没那么简单,”令狐冲不愿意入教的行为直接触怒了任我行,恰好又逢他吸星大法的后遗症发作,所以被任我行关了起来,“如果不是盈盈救我出来,恐怕任我行还真打算关我一辈子呢。”
令狐冲摇头,任我行犟,他更犟,其实最可怜的还是盈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吸星大法的后遗症,是什么情况,严重吗?”林逸着急的问道,她从来不知道令狐冲还会吸星大法,更不知道吸星大法还有后遗症。
当然她知道的事情着实不多。
吸星大法是任我行的独门武功,凭这一手当年纵横江湖,它的后遗症哪里会轻松的起来。何止严重二字可概括,一旦发作起来,轻则武功尽丧,重则性命不保,实实在在是一个定时炸弹。
“没有办法治吗?”林逸一听就着急了,这可非同小可。
“据说只有少林寺的易筋经可以化解,不过易筋经非本门弟子不可传授,这件事以前方正大师就给我说明了。”少林寺比武之前,方正大师就主动跟他谈过一次,不过同样道理,令狐冲不可能改投他派。
令狐冲抱着酒坛饮了一大口,抹抹嘴巴笑道,“我不想方正大师为难,更不能对不起师父师娘的多年教诲,其实人生在世,只求活的问心无愧,逍遥尽兴,再说了,我令狐冲烂命一条,只怕无酒,从来不怕死。”
“你真不负责任。”林逸可不同意他这句话,出言反对,“你刚才还说不能辜负任小姐,这会又说不在乎生死,你死了,留下任小姐一个人伤心痛苦,难道不是辜负她?”
令狐冲语塞,胳膊搭在酒坛上,手指敲在酒坛壁上无意识的摩挲着。
关系熟不熟,就看敢不敢直说心里话,不怕得罪人。林逸真心把令狐冲当朋友,虽然不想指责他,不过由得他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林逸也做不到,“她那么喜欢你,当然是想跟你一起白头到老,相互扶持,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一辈子,任小姐的性格好像很刚烈,你死了,她说不定伤心之下会自杀也说不定,令狐大哥,你不是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吧。”
令狐冲还是没说话。
“易筋经的事情,我回去求求爹爹,他或许有办法的,至于加入日月神教这件事……”林逸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好主意。
“这事更简单,你跟任盈盈到没人知道的地方隐居上个三年五载,任我行忙着他的统一江湖大业,难道还能天涯海角的搜寻你们不成,”要说拐人这种馊主意,田伯光说起来真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等时间久了,你们娃娃都有了,他就是不高兴也只能认了,到时候想不想回黑木崖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一听到娃娃这个词,令狐冲都红了耳廓,有点支支吾吾的,“你说的倒是不错,可是盈盈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她放你下山那会,其实心里就愿意的,只不过令狐兄你太愚笨,她总不好意思开口说你去哪儿她去哪儿,女儿家还有她的矜持嘛。”
田伯光这么一说,令狐冲好像一下子豁然开朗,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田兄这么一说,我令狐冲当真是蠢笨如牛,真是该自罚一碗。”
令狐冲自斟了一碗酒,端起来送到了嘴边,却意外的顿住了,目光越过林逸直往后面看去,脱口而出,“桃花仙,他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林逸也跟着扭过头去,果然看见桃花仙一个人,毫无目的一样四处晃荡着,心里奇怪,张口喊了一声。
也许是林逸声音太小,桃花仙好像没有听见似得,连头都没回。
林逸赶上去拽住他的衣袖,“桃花仙,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呀?”
桃花仙被她拽住衣袖,猛地回头,好像不认识似得上下打量了一圈,才张口问道,“你怎么大着肚子跑出来了?”
“趁着我自己还能走动,出来到处看看呗,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桃实仙他们呢?”
林逸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桃花仙顿时苦着一张脸,哭的抽抽噎噎的揪着林逸的衣袖擦眼睛,“他们都被抓走了。”
“抓走了!”
林逸大惊失色,田伯光伸手把林逸的衣袖从桃花仙手里扯出来,“别唧唧歪歪了,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说说看怎么回事?”
令狐冲也说道,“是啊,桃花仙,你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上忙呢。”
“他们,被一个浑身都是白毛的妖怪抓走了,我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救他们呢。”桃花仙没了袖子擦眼,委屈的瘪了瘪嘴,也不看田伯光,半低着头抽抽搭搭的回答。
“浑身白毛,那是什么东西,对了,你们不会真的去看雪莲了吧。”
“啊,是啊,谁知道会遇到一只妖怪,哎呀真倒霉啊。”桃花仙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后悔不跌。
“看来这传说还是真的,谁去看谁倒霉,”这下好了,栽坑里了吧,林逸真是无言以对,“那白毛的是不是猿猴之类的动物,或者是人假扮的,不然你们武功那么高,怎么一下子就被抓走了三个呢?”
“那妖怪速度快,力气也大,我们一个不留神就被他抓到了,要不是我跑的快,也出不来了。”
“雪山上常年低温,要想在上面生活,要么天赋异禀,要么就得内力精纯,否则日子久了肯定挨不住。”令狐冲分析道,“应该不是人吧。”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那妖怪吃了。”桃花仙吸溜着鼻涕又要哭。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总不能放着不管。”
林逸点点头。
“不成,我们可以去,你不能去。”田伯光严肃的对林逸说道,“上面天寒地冻,你身子又不便,万一有场恶斗伤到你怎么办,还是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吧。”
“淫贼,你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啊?”林逸不想跟田伯光分开。
田伯光也不放心。
“你知道那白毛妖怪把他们三个人抓到哪里去了?”令狐冲问道。
桃花仙摇了摇头,“他速度那么快,带着人跑跟飞似得,我追不上,反正肯定在山上。”
“那我跟你去找人,田兄你还是留下来照顾林逸小师妹吧。”令狐冲提议。
“我也想去,可是我受了伤,又跑了一天,我怕我还没到山上就小命不保了。”
令狐冲见桃花仙的脸色好像没有大碍,谁知一探脉搏,内息忽强忽弱,脉搏紊乱,确实跟他受重伤时差不多,不易再调动内力。令狐冲只好作罢,“那你还是留下来休息吧,我先去山上看看。”
“慢着,我和你一道去,”田伯光虽然不喜欢管闲事,可是没有理由要令狐冲一个人去冒险,“桃花仙留下来养伤,顺便帮我照顾小尼姑。”
“我也会照顾自己的,你们两个要小心,实在不能硬拼就先回来,我们还可以找别人帮忙。”林逸不放心的叮嘱道。
林逸和桃花仙目送着两人离开,桃花仙吁了一口气,坐下来指着桌上盛满菜的碗问道,“这是谁的?”
“我的。”林逸吃饭慢,田伯光给她添了一碗还没动几筷子呢。
桃花仙不说二话,拿起筷子就吃。
林逸瞬间张大了嘴巴,“你、你……那是剩饭。”
“还热乎着呢,没事没事,我不挑食。”桃花仙一副咱俩谁跟谁的表情。
看他吃的一脸饿鬼投胎的馋样,林逸心软了,桃谷四仙一向自由自在玩闹惯了,几时饿成这个样子,“你慢点吃,别着急,不够可以再要。”
桃花仙狼吞虎咽中还能腾出时间来说话,“不着急,就是习惯了。”
“你的内伤严不严重,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桃花仙皱了皱眉,“找什么大夫,我又没病,”随后一脸八卦的看着林逸,“哎,丫头,我看你不像出家人嘛,怎么他叫你小尼姑呢,还是说你也是当了尼姑又还俗的,那他呢,是不是也当了和尚又还俗的?”
林逸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猛地站起身退后几步,“你不是桃花仙,你是谁?!”
“喂喂喂,你可小心点,”“桃花仙”顾不上擦满嘴的油,跳起来双手举在半空示意,“你还大着肚子呢,万一摔倒了这责任我可负担不起。”
林逸一步一点往后退着,“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们?”
“丫头,我可没有主动骗你们,不是你找上门的吗?”“桃花仙”无辜的摊开手,“你不来找我,我又怎么知道我们是认识的。”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我认得他,当然会打招呼了。”林逸悄悄的把手伸到衣袖里。
“桃花仙”诡异的一笑,手指快若闪电的在林逸眼前一挥,林逸根本就没看见他怎么出手的,忽然身子就不能动了。
冷汗不由自主的就冒了出来。
“丫头,你不老实哦,还想对我用暗器怎么的,怎么出家人没有一个老实疙瘩啊。”“桃花仙”颇为不解的耸耸肩。
“你怎么会跟桃花仙一模一样的?”要是桃实仙的话,说不定一早林逸就认出破绽来了,可是其他三人跟她不是特别熟,说话做事她也没有太深的印象,这才结结实实的上了当。
“桃花仙”笑嘻嘻的凑在林逸耳边,小小声阴森森的说道,“丫头,听没听过‘人皮面具’。”
“你杀了桃花仙!”林逸大声喊道。
“嘿嘿嘿,睡吧,睡醒了就明白了。”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林逸随着他渐渐变小的声音,脑中渐渐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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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林小仙和方小圆
林逸做了一个很长很混乱的梦。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山谷,里面四季长春,鸟语花香,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在这个山谷里住着一个勤劳乐观的姑娘叫做林逸,她无忧无虑的,靠采集山珍野果和钓鱼度日,生活简单又太平。
这天,林逸小姑娘像往常一样坐在水潭边钓鱼,可是出了怪事,她等了很久也没有一条鱼儿上钩。
林逸小姑娘没有灰心,她仍然安静的坐在潭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钓上来一个很大很大的蚌壳。
蚌壳比林逸自己还要大,她很高兴,因为这能吃上好多好多天。于是林逸高高兴兴的把蚌壳拖回自己的竹屋。听说多年的蚌壳里会有漂亮的珍珠,林逸心想,这里面要是有珍珠,那会不会像人的脑袋一样大。
林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蚌壳敲开了碗口大的一条缝。从缝隙里透出让人挪不开眼的珍珠色光芒,璀璨夺目,林逸小姑娘激动坏了,里面的珍珠一定又大又亮,于是扒着缝隙想先睹为快。
谁知道,蚌壳里面既没有蚌肉,也没有珍珠,而是躺着一个很好看的人,他穿着珍珠色的衣衫,闭着眼睛,静静的好像等待人唤醒一般。
林逸眨巴着小鹿似得大眼睛,把蚌壳打开一大半,凑上前去想看的更清楚,她还从来没有听过蚌壳里能住人的。就在林逸对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的时候,原本保持睡着状态的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嘴角挑起坏坏的一笑,抱着林逸就亲了上去。
虽然被一个陌生人亲吻的感觉真是不太好啦,不过看在他之后老老实实勤勤恳恳为林逸又是做好吃的又是收拾房子的份上,林逸小姑娘决定大度不去计较他之前的冒犯行为。
根据这位蚌精妖怪的解释呢,他当然不是什么蚌壳修炼多年的产物啦,而是被人诅咒之后丢在蚌壳里面的。一直很可怜很可怜的沉睡了几千年,都没有一个好心的人来救他。但是蚌精妖怪并没有因此怨天尤人,而是很虔诚很虔诚的许愿,如果有一个好心的人来救他,他一定会报答那个人的。
可是林逸小姑娘犯难了,她一直吃饱穿暖自给自足,况且她原本打算是把蚌壳煮来吃的,并没有救人的意思,所以蚌精妖怪不需要报答她。
被拒绝的蚌精妖怪很难过,他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他决定对林逸以身相许,两个人相亲相爱的在一起生活。
可是就像大多数故事一样,幸福快乐的日子总是会遭到这样那样的阻碍和磨难。没过多久,山谷里来了两个奇怪的人,他们自称是天上的神仙,雷公和电母,说林逸小姑娘也不是凡人,是神仙。
他们说,神仙和妖怪是不能在一起的,要带林逸小神仙回天庭生活。
林逸很难过很难过,她现在很喜欢蚌精妖怪,就算他是妖怪也喜欢,她想和自己的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不想去什么天庭。
所以林逸决定和蚌精妖怪一起逃跑,逃到神仙们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林逸小神仙的法术早就忘光了,要怎么样才能逃出雷公电母的追捕呢。正当林逸着急的时候,一只桃子神仙出现在林逸面前,愿意帮助他们。
林逸高兴坏了,她听桃子神仙的话,把蚌精妖怪藏起来,跟桃子神仙一起引开雷公电母。就在她准备回去找蚌精妖怪的时候,桃子神仙突然摇身一变,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桃子神仙,而是一只浑身长满白毛的坏魔王,他专门靠吃神仙来增强自己的法力。
看着他张开血盆大口,非常凶恶的朝着自己扑过来,林逸小姑娘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逸才慢慢的恢复了知觉,下意识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身子下面软软的,好像上好的毛皮褥子。
细腻轻快的吹①38看書网然飘进耳朵里,跟清晨的鸟叫声一样悦耳灵动。林逸睁开眼睛,头顶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岩壁,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裹在软和的雪白毛皮里面,身体里好像有股柔和的热流,像涓流的小溪一样缓缓的顺着血管规律的流淌着。
吹叶子的声音还在持续,林逸循着侧过头去,一个浑身长满雪白长毛的动物背对着她坐在洞口,毛发被洞口吹进来的风撩起来又落下去,叶子声就是从它那里发出来的。
林逸想起来之前假扮桃花仙的坏人,难道是这只雪白的动物救了自己的吗?
“呃……嗨~~~你好。”林逸不会说动物的语言,但是她尝试着向对方打招呼。
叶子声忽的一下停了,那只雪白长毛的动物快速回头,跟躺着的林逸对视。
它……是一只奇怪的动物,长长的白色毛发垂下来盖住了它的上半张脸,林逸甚至都看不到它的眼睛,它的鼻子光洁无毛,就好像人类一样,露出个红润的鼻头,嘴巴上长满了白色的……林逸觉得那该叫胡须吧,好像唱戏人的长髯,还偏偏从中间分了个小缝,一片绿色的叶子就这么噙在它的嘴里。
它有些瘦,显得它的皮毛有些浮肿,软塌塌的坠出很多褶皱。
这么可爱又可怜的样子,瞬间就激发了林逸女性特有的怜爱心,眯着眼睛笑了笑,林逸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你吹的好好听。”
雪白毛茸茸的它歪了歪头,林逸看不见它的眼睛,也就不知道它的想法,不过感觉它好像能听懂自己说话的样子。林逸再接再励,“你救了我吗,谢谢。”
毛茸茸的脑袋再度歪了歪,林逸都开始担心它的脖子会不会被自己拗断,不过它接着站了起来,像人一样两条腿着地走过来,伸出爪子搁在林逸的额头上。
它有着跟人一样的手,手心有些粗糙,不过暖洋洋的。
仿佛对林逸现在的体温比较满意,它呼噜呼噜的点了点头,发出了一句声音,“嗯,总算不烧了。”
它会说话?
他会说话!
是他不是它?!
林逸嗖的一下坐起身来指着他,小嘴张的老大,“是你!”她记得晕过去之前那个假扮桃花仙的声音。
他刚才一张嘴,嘴里的叶子就掉了出来,挂在白白的胡子上,现在看起来有些滑稽。林逸惊讶了一句之后,又忍不住指了指他的胡子,“叶子粘在上面了。”
他低头一看,伸手把叶子扒拉下来,塞进嘴里嚼了几下就咽进了肚子。
林逸的小嘴再度张大,发出轻声的感叹,“啊……你吃下去了。”
“有点苦,不过后味挺香的,你要不要尝尝?”他很自来熟的为林逸推荐。
“不了,谢谢。”林逸堆起一个嫌弃的苦笑,她没有吃树叶子的爱好。
“这种雪山毫尖不多见,只有常年积雪的地方才有可能生长,不吃可惜了。”他似乎在惋惜林逸的不识货。
“这里是雪山?”林逸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周围空气的寒冷,可是这股冷意却被她血管里不断循环的暖流隔离在体外不得而入,所以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注意。
“你为什么要抓我来这里?”或许是他看起来好说话的样子,林逸一开始被抓来的害怕也不复存在。
她不问还好,一问之下,这家伙反而动了动胡子,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埋怨道,“早知道怀孕的女人这么麻烦,我就不带你来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多可怕,我就用了一点点狮子吼,连十分之一,不对,百分之一的功力都没有,你居然晕倒之后就开始发烧,我还以为你要一命呜呼早登极乐去了,吓得我赶快用内力把你给救回来。”
他好像占了理,越说越气呼呼的,连雪白的胡子都一抖一抖的颤动不已,“我练点内功容易嘛啊,你这个不劳而获的小东西。”
原来自己体内那股暖洋洋的热流就是传说中的内力,林逸老老实实的听训,“对不起,麻烦你了。”
说的正起劲的某人顿时语塞,讪讪的扭头,“嗯哪,算啦,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那我现在没事了,这内力能不能再还给你呢?”虽然他抓了自己,可是还救了自己的命,听他说话,好像这内力还很难练似的,林逸觉得如果能还给他就最好了。
这回轮到对方张大嘴巴了,如果林逸可以看到他毛发下遮盖的眼睛,就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他了。
“你以为内力是什么,可以借借还还的?”他估计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这种奇葩理论。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练过武。”林逸嘟了嘟嘴,耸耸肩。
“别说不能了,就是能还,在这种地方,没有内力护体,要不了十分钟你就会冻成冰块。”
“这样啊,谢谢,你真好,”林逸觉得这人心眼其实还不错,“我叫林逸,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搓了搓毛茸茸的下巴,好像在努力回忆什么,“我名字好久没用了,对了,方圆,你可以叫我方方,或者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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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二章 便宜师父VS便宜老爹
“原来这个就是雪莲,真漂亮!”林逸看着在对方掌心盛放的雪白莲花,淡紫色的花蕊上还残留着甘甜的蜜香味,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气,“感觉好好吃的样子。”
“呦~~,小丫头还挺识货的,”方圆用他覆满了白色绒毛的手摘下一片花瓣来,递到林逸嘴边,“尝一个。”
林逸条件反射的就想张嘴去接,不过嘴唇嗫嚅了几下,却瘪着小嘴微微摇头,“我不吃,你吃吧。”
“你怕我下毒啊。”方圆白白的长眉毛挑起半边,似笑非笑的问道。
林逸摇摇头,一脸可惜的看着香味诱人的雪莲,“有宝宝了很麻烦的,我答应了淫贼不乱吃不认识的东西。”
“你这丫头真有意思,不叫相公叫淫贼,哎呀,这种情情爱爱的玩意真难理解。”方圆跟猴子似得抖索了几下肩膀,吐着舌头甚是鄙视。
“救命啊~~”
“冷死我啦,死人啦~”
若有若无的声音飘进山洞里,立刻吸引住了林逸的注意力神兵天下全文阅读。她有些疑惑的侧耳听听,“好像是桃实仙的声音。”
方圆翻了个白眼,把整棵雪莲揉进嘴里嚼吧嚼吧,“我啊,从没有见过比他们还聒噪的家伙,早知道把他们应该扔的更远一些才对。”
“他们得罪你了吗,”以桃谷四仙的脾气,的确很容易得罪人,林逸看了看外面冰天雪地白茫茫的一片,好声好气的相求道,“如果他们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我替他们道歉,能不能先把他们放了,我怕他们会冻坏的。”
“我放了他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林逸满头雾水,“你想要什么好处?”
“这个嘛…………”方圆毛茸茸的手搓着下巴,很是认真的考虑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自以为的好主意,“你拜我为师吧。”
林逸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就算她江湖经验再浅,也知道这拜师之事可不是随便玩玩的,师父对徒弟的言行不但有教导纠正的义务,还要为弟子的过错负上一部分责任,所以江湖上收徒都是无比严肃的事情。
“我一点武功都不会,做你的徒弟,你有什么好处啊?”
“那你别管,总之我做了你的师父,徒弟的要求师父才会帮忙的嘛,再说你还收了我十年的内力呢。”
“那,好吧。”林逸看方圆一脸兴奋的模样,实在想不通这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为了救桃谷四仙也只能答应了。反正她还俗之后,已经不是恒山弟子,只不过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师父,让她有些不知所以。
嗯~总算以后有人端茶递水,洗衣做饭,铺床叠被了,这就是女徒弟的好处啊,想他当初被那个什么死规矩蒙了眼,居然收了个男弟子,如今想起来真是后悔不迭。还好,看这女娃乖巧心善,以后就不用窝在这冰山雪岭里面当野人了。
已经趋向山顶洞人的某“猴子”乐滋滋的想着。
不说他这边先给自己找了个养老送终的传人,行动不便的林逸被他带着满山飞的时候,倒是先享受了这个便宜师父带来的好处。
林逸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奇怪的轻功。她自己虽然不会,可是江湖行走一段时日,那些人不管武功高低,都是纵身腾空,飞来飞去的感觉。
哪里像便宜师父这样,不见脚下动作,却恍惚之间就无端端的往前风一样穿行了十几米,好像路面自动往后疾退而去似的。何止是登山涉水如履平地,简直是开了空间传送门一样。
两三个呼吸的功夫,林逸就看见了四个齐溜溜倒挂在一个突出巨石上的活宝们。
“该死的妖怪,快放我们下来,阿嚏!”桃谷四仙被挂在这里好一阵了,饶是他们内力不弱,就这么生生的冻上两三个时辰也不好受。
方圆挑了挑眉毛,“吊在这里还不老实,那就再挂一会吧。”说完转身要走。
“师父,师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林逸讨好的拉住方圆的毛茸茸的外皮,“放他们下来吧。”
这两声“师父”叫的方圆心情大好,手指微微一抬,绑着桃谷四仙的绳子就齐刷刷的断了。
“哎呦!”
“哎呀!”……被吊了半天身子都僵硬了半边,绳子突然一断,四个人跟滚地葫芦似的跌成了一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桃实仙,你没事吧。”林逸赶快走上前几步去扶桃实仙红色权力。
“没事啦,哼,要不是这个妖怪使妖法暗算我们,他才抓不住我们呢,”桃实仙龇牙咧嘴的一边抱怨一边揉着摔疼的屁股,突然觉得不对,“咦,你也是被这个妖怪抓来的?”
“呃……”林逸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他不是妖怪,是我师父。”
“什么!”其他三个人都一齐叫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师父!”
“那个老尼姑不是你师父吗,怎么这个妖怪又是你师父啦。”桃根仙不解的绕着林逸转了两圈。
“哎,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是妖怪!”桃花仙瞪大眼睛,好像要把林逸瞅出原形一样。
“对啊,是不是你们两个合谋暗算我们的,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输。”桃枝仙一脸真相的表情。
“不会啦不会啦,小尼姑一直都是我们这边的,怎么可能害我们。”林逸还没来得及解释,桃实仙先替她喊起委屈来,“喂,你不是说大着肚子不能来雪山嘛?”
“原本是这样的没错,不过……”哪里是她想来的,明明是被这个便宜师父掳劫来的,甚至到现在林逸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抓自己。可是既然已经叫了方圆师父,林逸又觉得说出实情好像不太好。
还没等她想出理由,被无视的便宜师父凉凉的插了一句嘴,“别说是雪山了,她现在就是跳进寒谭里洗个澡都没问题。”
“为什么?”
“师父给了我十年的内力,所以现在我不觉得冷。”那股柔和温热的内息一直在经脉里不住游走,将刺骨凌厉的罡风都隔绝在身体之外,不管怎么说,在这一点上林逸还是很感激的。
“骗人骗人,我还有二十年功力呢,我还是觉得好冷啊。”桃实仙把嘴撇到了耳朵边,一脸不服气。
“二十年,就你那杂七杂八的内力,别说二十年,就是三十年也是白搭。”
“哎呀,你竟敢看不起我们桃谷四仙,我们把他撕开四份。”
“好!”
所谓记吃不记打讲的就是这种了,如果他们打得过方圆的话,就不用被吊在这里几个时辰了。
林逸眼见他们冲上去,还来不及阻止,四个人已经出招打向了方圆的身上。
“别伤我师父啊。”有了十年内力,林逸居然能够看得清楚桃谷四仙的招式轨迹,眼见方圆笑嘻嘻的站在原地,既不躲闪也不打算阻挡,林逸生怕四个人一时意气下重手伤了他,才急忙大喊。
林逸出口已经晚了一步,桃谷四仙离方圆身体还差一寸的时候,突然好像被一道无形的气墙挡住,从手中送出的掌力还未进一丝一毫,却猛然被一股更大的力道反推回来,直接将四人震飞了出去。
桃谷四仙虽然脑筋不太正常,可是自他们行走江湖以来,还从未吃过这种不明不白的亏,连对方的身体都没碰到就被震退,那股刚猛的力道沿着手臂经脉冲击到胸腔里面,四个人只觉得右臂似乎要胀裂一样的疼痛,胸腔里更是嗡嗡作响,一时间呼吸都有些困难。
“师父,他们没事吧。”林逸再笨也看的出来,方圆虽然没有发一招一式,想要桃谷四仙的性命确实轻而易举,她不得不担心。
“没事,放心吧,我想他们又可以安静一会了,”方圆刚才听见林逸对他的关心,觉得这个小徒弟真是没有白收,“看在乖徒弟你的面上,师父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他们没有内伤,躺上两天又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这个妖怪真的会妖法啊仙欲逍遥。”桃根仙抱着疼痛不已的手臂心有余悸。
“什么妖法,是你们自己孤陋寡闻,连金刚不坏功都认不出来。”方圆鄙视的看着四人。
“金刚不坏功,那是什么东西?”桃谷四仙面面相觑。
“琳儿~~~”
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喊,在空旷的雪山上绵远悠长,足见其人的内力深厚。
“是爹!”林逸一下子听出了声音的来源。
方圆嘴角一抽,“你听的出来是你爹?”
林逸奇怪,“当然了,我爹的声音怎么会听不出来。”
方圆的面色甚是古怪,仿佛想到了什么让他无奈的事情,不过被厚厚的白毛遮掩住,林逸看不出来。
“爹都来了,”林逸算了算这里跟家的距离,有些后知后觉的问道,“师父,我晕过去到现在多久了?”
方圆抬眼望天,想了一会才慢悠悠的回道,“嗯,才两天而已。”
林逸瞬间就囧了,她以为自己才晕倒几个小时而已,原来已经过了两天,怪不得连不戒爹爹都被找来了。
方圆叹了口气,“算啦,躲是躲不过去了,走,去见见你的和尚爹吧。”
“那桃实仙他们怎么办?”林逸看了看方圆背后抱着胳膊冲他扮鬼脸的四人。
“他们又不是腿断了,不用管他们。”
“就是就是,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会跟上来的。”桃根仙大方的摆摆手。
“对啊,你们先走吧,我们要再休息一会。”桃花仙也附和道。
尽管心里有些迷惑,不过他们既然这么说了,林逸还是想尽快见到爹爹和淫贼,便跟着便宜师父先行一步。
“咦,对了,”享受着空间滑行一样的平稳轻功,林逸突然反应过来,“师父,你怎么知道我爹是和尚?”
不戒和尚这边已经急翻了天。
他这会连责怪田伯光的心思都没有,这冰天雪地的,内力稍弱一些的人都坚持不住,可怜他的乖女儿一点武功都没有,这一分一秒都可能关系到女儿的性命。被个不知道什么模样的怪人抓到这里会怎么样,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不用不戒和尚说话,田伯光肠子都快悔青了,他平时处处小心谨慎,怎么那时候就昏了头,竟然丢下她一个人。
令狐冲看着两人恨不得把地皮都翻过来的急躁样子,几次欲言又止,他知道现在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只好尽力搜索着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
不过老天是眷顾他们的,就在他们为林逸的生命安全心急如焚的时候,一只外形看起来营养不良的白毛猴子带着林逸童鞋从天而降,华丽丽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白毛猴子看着严阵以待的三人,挑起嘴角笑了笑,“臭小子,十几年不见,你是越来越肥了。”
不戒和尚立刻瞪大了一对牛眼,拿着禅杖的手哆嗦了一下,“师、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对不住啊各位亲们,因为一系列的原因,拖到今天才有了一章更新。
在这里怕怕给各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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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疑虑重重VS血海深仇
田伯光才懒得管这营养不良的“猴子”是谁,他眼里只有心心念念的亲亲娘子,抢上一步将林逸搂在怀里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丝毫损伤,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田伯光平时的甜言蜜语此刻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轻轻将林逸散乱在额前的头发拨开,“我不会再扔下你一个。”
林逸听着他的话,直觉的揣测他心里不好受。伸出小手抚上他的脸庞,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化语言为行动,轻轻浅浅却仿佛承诺是的在他脸庞吻了一下。
对不起,淫贼,不该让你担心的。我也不想,再离开你了。
“咳咳……”令狐冲被眼前的情况闪瞎了眼,忙将脑袋撇向一边,心里为林逸高兴的同时,却不期然的有些怆然。
他可以不在意盈盈是任我行的女儿,可以不在意正邪之念,却不能不在意他视为至亲的师父师娘。他是个孤儿,如果不是师父师娘将他带回华山养育成人,这世上,兴许早就没有令狐冲这个人了。
师父师娘对他寄望甚深,他却一直都让师父师娘失望。
华山是他唯一的家。即便他被逐出华山,师娘也没有放弃他,一直鼓励他重回华山。虽然他心里有个解不开的结,可这不影响他想重回华山的心。
但是盈盈对他情深意重,他也做不出这负心薄幸的事情。
令狐冲啊令狐冲,枉你自诩了无牵挂,此刻还不是心如乱麻一般解不开。
“令狐大哥,”没容得令狐冲想出个结果,一阵异香却风风火火的掠至身边,“我总算找到你了。”
“好妹妹,是你?”令狐冲打量了蓝凤凰一遍,见她神色匆匆,心里悄然有了一丝担心,“你不是在黑木崖陪着盈盈吗?”
“是圣姑让我来找你的。”蓝凤凰一改往常轻松玩笑的表情,“我们接到消息,五岳会盟商议合并的问题,教主带着向左使和圣姑也前往嵩山,看来此战是没法避免了,圣姑怕你为难,叫我来告诉你一声,你最好还是别去。”
令狐冲无奈的摇摇头,“左冷禅一心想要统一五岳剑派,这件事是早晚的,不过之前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这次未必有那么顺利,不过你说怕我为难,是不是师父师娘他们也……”
“岳不群在一接到信函就带着华山门人上路了,可见他是极力赞成此事的。”经过少林寺一事之后,蓝凤凰对五岳剑派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左冷禅有寒冰真气,之前连任我行都在他手上吃了亏,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会同意五岳合并呢?”很显然,令狐冲觉得岳不群在左冷禅手下讨不了好晋王吕布传最新章节。
“令狐大哥,有件事,我原本不该说,可是……”蓝凤凰欲言又止,双手使劲的扯了扯手中的鞭子。
“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令狐冲笑着看向眼前有些小女儿态的蓝凤凰,“你一向是爽朗直率的,有什么话就说吧。”
蓝凤凰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回头瞧了一眼林逸,“令狐大哥,这件事是关于你师父的,我觉得还是只告诉你一人比较好。”
令狐冲的脸色立刻肃穆了,心里隐隐有个念头好像要破土而出,却又拼命的压制住,抱歉的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先行一步吧。”
“蓝姐姐,”林逸上前一步问道,“刚听你说五岳剑派会盟嵩山,那我师父她老人家已经退出五岳剑派了,这次会盟恒山派不会去吧。”
蓝凤凰回忆了一下,很肯定的回答,“接到我们的探子密报时,五岳剑派确实只有恒山派没有动身。”
谢过蓝凤凰,林逸安心的舒了口气,“太好了,那我们回去找师父吧。”什么五岳合并,什么打打杀杀,最好都离的远远的。
“咳咳咳,”被忽略许久的方圆不高兴的挑了半边眉毛,“丫头,你师父我在这儿呢,哪儿的又冒出个师父,啊?”
林逸狐疑的看了自家爹爹一眼,“可是,你不是爹爹的师父嘛,应该……算是我的太师父吧。”
不戒和尚赶忙凑上去,舔着笑脸道,“嘿嘿嘿,对啊,太师父太师父,你看,这一下子高了一个辈分,多好啊。”
“哼。”方圆眼睛眯成一条缝,抬起鼻子望天,既没同意,也没不同意。
不戒和尚连忙给林逸使眼色。
“太师父,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林逸乖乖的凑上去揽着方圆的胳膊劝道,“恒山风景很好的,我师父人也很好,家里地方很大可以全部住在一起,多热闹啊。”
令狐冲看着眼前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越发苦涩起来,“林逸小师妹,我和蓝凤凰先走一步。”
“令狐师兄,你保重。”林逸知道令狐冲心里的苦,可是又帮不上忙,“不管这次去嵩山是什么结果,我们随时都欢迎你回来的。”
“多谢你了,林逸小师妹。”
等两人离开山脚之后,蓝凤凰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这才复又开口,“令狐大哥,我待会说的话你可能不信。”
“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
蓝凤凰也不是个在心里装事儿的人,“你还记不记得在少林寺我们中毒那件事。”
令狐冲脸色沉重的点点头。
“先是中毒,接着定闲定逸两位师太便受到了偷袭,我们后来都分析过了,如果不是林逸恰好出现,自己又有宝贝护身,恐怕至少会死一个人。”
“这我也知道,好妹妹,你不用担心我,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吧。”
“我当时为了查毒药是谁下的,就放出了毒蛇循味而去,结果却意外的带回了这个。”
蓝凤凰摊开手掌,一根尖细的小针在日光下点点生辉。
这根针令狐冲认得,跟伤害定逸师太的一模一样。
话到了这个份儿上,令狐冲就是想装傻也不能了重回大清之雍正最新章节。
“你是在我师父那里找到的。”虽然是疑问的话语,令狐冲却没有问的心情。
“令狐大哥,我知道你很为难,这件事除了圣姑我就告诉你一个人,毕竟事关恒山和华山两派的交情,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蓝凤凰将针放在令狐冲手里,“我先走一步去找圣姑,令狐大哥,你自己保重。”
蓝凤凰知道岳不群在令狐冲心里的地位,现在他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与此同时,有人也因为五岳会盟一事而心事重重。
略显单薄的身影坐在一棵老杨树下,手里捏着几根狗尾巴草,无意识的在指尖绕来绕去,心思却不知飘到了何处,眼神中也是空洞落寞。
“咚”,一颗瓜子掉在他手里,打断了某人的思绪。
“你说给我编蚂蚱的,这是什么呀~”不知何时悄悄来到他身后的俏丽小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狗尾巴草打量着,嫌弃的扁了扁嘴巴,“赖皮,欺负我。”
林平之张了张口,略显无辜的解释道,“我都编了一半了,虽然不好看,也不是太差吧。”
他原先也算是殷实人家的公子哥,哪会这些。
曲非烟没有答话,只是提着那一团乱草在林平之眼前晃了晃,某人就先自没了底气,“真的很难学嘛,总不能,让我追着人家小孩子学这个吧。”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曲非烟扑哧一笑,“好啦放过你了,反正啊你就是会也没心情啊。”
“你说余沧海会去吗?”
“你打得过他吗?”曲非烟不答反问。
林平之没了脾气,默默垂下头。
“别灰心嘛,总有办法的。”曲非烟看他这样着实心疼,赶忙安慰道,“木高峰那么厉害,还不是死在你手上了。”
“那是有田伯光帮忙,我只不过是侥幸刺了他一剑。”林平之情绪更加低落,“如果我能够保住我们家的辟邪剑谱,也许早就报了仇了。”
“对了,我们可以去找田伯光,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余沧海还不是手到擒来。”曲非烟高兴的拍了下巴掌。
“可是,余沧海不比木高峰,他毕竟是一派掌门,杀了他就是跟青城山结怨,我不想连累他们。”
“放心,我们当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杀他,先去找林逸姐姐商量,再说了,你可已经是个‘死人’了,只要余沧海死了,就是死无对证,反正他得罪的人那么多,谁能知道是我们呢。”
林平之想想也在理,“可是他们会答应吗?”上一次是路见不平,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田伯光他们跟余沧海无冤无仇的,不一定会漟这趟浑水。
“试试呗,不行再想别的办法。”谁叫他们两个势单力薄。
“好吧。”林平之也没有更好的主意,田伯光救了他们一命,倒算是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抱歉又停了这么些日子,眼看着文章快收尾了,却迟迟不能更完,感觉挺对不起大家的。
也怪怕怕自己不好,电脑丢了稿子也丢了,之后一直忙就只能现写现发了。
之后的内容,会在过年前全部写完,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谅解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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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第六十四章 家
曲非烟之前听说,恒山派在少林寺时已经声言退出五岳剑派,可是此次左冷禅想要一统五岳之心昭然若揭,她也不敢肯定恒山派是否真的铁下心跟左冷禅翻脸。若是恒山派仍然前往参与五岳会盟,那她和林平之还要尽快赶路,以免与林逸他们错过。
两个人要尽量躲避着江湖中人,就不能走大路。可是不能走官路就没法骑马,两人只得绕着山路,日赶夜赶的往恒山而去。
“非非,休息一会吧。”林平之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早春的山风依然寒意凛冽,他们两个武功低微,内力更是平平,林平之自己都觉得忍受不了,何况曲非烟一个娇弱的女孩子。
曲非烟搓了搓冰凉的小手,揉揉自己略显疲惫的脸颊,摇摇头,“时间不等人,还是赶到傍晚再歇吧。”
林平之张了张口,却觉得一阵不由自主的心疼。她又是何苦呢,明明不必介入其中,却跟着自己一起受苦。
心里有些暖暖的苦涩,林平之略微有些犹豫的凑上前去,捉住曲非烟在一起揉搓的小手,包进自己不算宽厚的手掌中,又是无奈又是怜惜的叹口气,“还是休息会吧,也不急在这一天,你看看你,眼底都青了。”
曲非烟被他捉住双手,蓦的脸一红,赶忙扭向一旁,“哼,也不知道谁的脸色更难看。”
“是啊是啊,我都累坏了,我们歇一会好吗?”林平之忍着笑意附和。
“好吧,看你这么可怜兮兮的份上,就歇会吧。”曲非烟心里因为他的体贴而甜滋滋的,嘴上却还要故作强硬。
“是~~”林平之见她开心了,自己也禁不住露出笑容。可能他自己都还没有发觉,他的喜怒哀乐,越来越依赖于曲非烟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了。
赶了许久的路,能歇一会还是让曲非烟稍微缓了口气。并非她想逞强,可是眼看五岳会盟日期在即,林平之的心情她怎能不理解。既然如此,就更不愿意耽搁时日了。
所以没歇上一刻钟,曲非烟先自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站起来,“走吧。”
谁知话音未落,曲非烟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发黑,随即脑子里一沉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曲非烟呆呆的盯了一会屋顶,忽然觉得悲从中来,眼角忍不住滑落了一滴泪水。
如果爹娘还在,她就不会这样在江湖流浪,如果爷爷还在,她就不会被嵩山派的人欺负,如果林平之的爹娘还在,他也不用孤苦无依的飘零江湖,受人欺凌。他跟她,连命运都如此相似。
有时候她真的很埋怨,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
好吧,老天爷本来就不公平的。曲非烟抬起小手又是赌气又是好笑的抹了一把眼泪。
“吱呀~”
门发出了一声不算刺耳的响动,曲非烟连忙侧过身子,忍着哭意面朝墙壁躺着。
她才不想让林平之看见她哭鼻子呢。
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子,林平之慢慢的关上门,尽量不带起难听的声响,怕吵了屋里的安静。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微微抿了抿嘴,犹豫了几个呼吸之后,才将紧握在手中的东西伸到床里面,低声道,“送给你的。”
曲非烟也没回过身,也没有说话。林平之保持着递给她看的姿势,忐忑的看向她的背影,良久,才听到闷闷的说话声,“好丑~”
林平之心里小小的期待落了空,有些难为情又有些失望,“哦。”伸出的手慢慢的缩回来。
手里的东西却被一把抢了去。
“丑也是我的!”曲非烟任性的说了一句,攥着那个小东西捂在自己胸口,“不给你!”
林平之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可还是有些委屈的解释,“其实那个小孩子比我编的好多了,你要是真觉得丑,我去给你拿来。”
“我才不稀罕别人的呢。”曲非烟听他脚步声一动,立刻坐起来反驳道,“再好一万倍我也不稀罕。”
看清她脸上依稀留有的泪痕,林平之一下子慌了,坐在床边扶住曲非烟的肩头,伸手去抹她脸上的泪水,“你,你怎么哭了,是我编的太难看,还是,还是这些日子我让你受委屈了。我,我是想着逗你开心的,结果……”
林平之笨拙的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结果曲非烟的眼泪却越流越凶,最后干脆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林平之也不算笨,可是这会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地方,愣是没反应过来,于是在“温柔的抱住喜欢的女孩子让她尽情哭泣”和“说傻话将美好的气氛破坏殆尽”之间无语的选择了后者。
拿手轻拍了曲非烟的背,林平之喏喏的开口,“非非,我的衣服……刚熬药不小心洒上面了。”
“噗哧~”曲非烟被他这句傻话逗得破涕为笑,“你不是编蚂蚱去了吗?”
“我想一举两得嘛,谁知弄洒了……”林平之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曲非烟当然知道,别说他之前在福威镖局,就是在华山上,也不需要下厨煮饭熬药,能把药熬出来就该阿弥陀佛了。
“为什么哭啊?”林平之问道,“是不是想你爷爷了,之前你睡着的时候,梦里都在叫他老人家。”
林平之没有说完,曲非烟梦里喊的是“爷爷,快来救我。”
曲非烟敛去了笑容,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草蚂蚱,嗫嚅道,“我想家了。”
林平之不假思索的说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曲非烟的脸色更是黯然,“我已经没有家了。”
林平之怔住了。
一直以来,曲非烟的乐观坚强都让他不觉中忽略了一个事实,他们都失去了亲人。
可她还是个女孩子,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还是在父母跟前撒娇的时候吧。就像师姐。
可她却跟着自己,为了自己的血海深仇。
“非非,我……”
曲非烟看他脸上神色变换不定,内心里肯定是矛盾重重,赶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的一笑,“别想那么多啦,我生病了嘛才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明天我们就”
“我愿意一直照顾你,好吗?”
!!!
“啊?”曲非烟张着小嘴,可是却只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符。
林平之的表情无比严肃,反映着目前他将要做出的决定有多么重要。
他看着曲非烟,一字一顿,“我想照顾你,有我们的家,好吗?”
“可是你父母的仇……”
“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还是不能报仇,或许是我爹娘在天之灵,不想他们的不孝儿子白白送命。”林平之自嘲的一笑。
“如果你心里放不下,我愿意陪你去报仇,不管是一年还是十年,多久都行。”曲非烟不想他心里有一个解不开的结,“你不用担心我。”
“我一路上都想了很久,原本以我的能力,别说余沧海,就是木高峰,想要杀他也难于登天,可是木高峰已经死了,杀我爹娘的仇其实已经算是报了,虽然余沧海毁了福威镖局,也是间接害死我爹娘的凶手,不过他的武功非比一般,我们家传的辟邪剑谱已经被岳不群抢走,我自问也没本事抢回来。”
林平之说着看向曲非烟,“这么多事情我都做不到,是不是说明我很没用。”
曲非烟摇摇头。
林平之笑了,“可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可以做到的,就是给你,给我们一个家。”
“虽然我武功也很低微,也没有什么钱,不过还有向阳老宅,那里虽然被损毁了,应该还是可以卖一些银子的,在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买一间房子,过普通人的生活。”
林平之半低着头,眼神落在床沿上,缓慢而平稳的述说着,“我想,与其执着我做不到的事情,不如努力去完成我可以做好的事情。”
“非非,如果……”林平之不敢抬头看她,“如果你还愿意陪着我,我会很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他以前曾想过跟余沧海同归于尽的,那是他最可能报的了仇的办法,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犹豫,好像自己形如草芥的小命恍惚间珍贵起来了。
直到那日看见岳灵珊,在雨中那么凄凉孤零的身影,却让他瞬间明白,原来,有一种感情叫牵挂,而且在不知不觉中占领了他的内心。
即使对方近若咫尺,却仍然害怕失去。
时间好像一下子静止了,林平之等待的有些发慌,更不敢抬头去看。
“林平之。”
“啊?”他抬头。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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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六十五章 谁亏欠谁
之前太久没更,后来怕被骂就一直拖一直拖,可是昨天偷偷爬上来看看,居然没有人骂,还有亲留言求更。
说实话,真是感动的更加内疚了。不过,这也坚定了怕怕来填坑的决心。
其他的就不多说了,感觉自己好不负责任,都没脸说了,还留下来的亲,谢谢大家的支持。
“太师父,你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雪山上呢?”林逸打量着坐在眼前的白胡子老爷爷,不,要说老爷爷真觉得有些过了。虽然他鹤发银须,连眉毛都是白的,可脸上却连个皱纹都没有,一双精亮的眼睛敛含神采。最让林逸囧的是,脱了那身皮毛的他,居然有着一张仿佛十五六岁的娃娃脸,这两者不和谐的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特别的滑稽感。
“丫头,你要叫师父,不是太师父,”方圆瘪了瘪嘴纠正道,“你可是拜过师了,不能出尔反尔。”什么太师父,他连作为师父的福都没享,就要再升一辈,太不公平了。
“那,爹爹怎么办?”林逸瞄了一眼被赶得坐在两张桌子之外的不戒和尚,她是不介意再多一个师父,何况方圆虽然把她带跑了,但为了救她还给了她十年内功呢。就算林逸是练武白痴,也知道这内功修炼有多不容易。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占了便宜。
可是跟自家爹爹一个辈分,这似乎太奇怪了吧。
“关他什么事。”方圆顺着林逸的目光瞥了一眼,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又要叫爹爹,又要叫师兄,怪怪的……”有门派这么叫过吗?
不戒和尚想插话,刚张了嘴就被方圆以眼神镇压了。
不戒和尚很委屈,他也想跟乖女儿说说话嘛,从雪山上到现在,乖女儿一直被师父霸占着,谁插话就瞪谁。
谁怕你瞪啊,不戒和尚能给自己改法号不戒,自然也不是遵循古理的尊师重道那种人,可是……不带拿传音入密欺负人的!
师父还是没有变,又小气又霸道,还总是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鬼样子。
看来以前被修理的怕了,不戒和尚连心里抱怨都还得恭恭敬敬叫师父。
“这样啊……”方圆挑着半边眉毛想了想,好似觉得是没这么听说过,“有道理,那好吧。”
“太……”林逸高兴的刚吐出一个字就被打断了。
“臭小子,你被逐出师门了。”方圆扭脸冲着不戒和尚说道,一脸施恩莫望报的表情。
!!
哐当一声,不戒和尚的禅杖掉在地上。这、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太……师父,你是开玩笑的吧?”林逸看了看自家爹爹震惊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望着方圆。
“叫师父。”鹤发童颜的某人对这个无比执着。
“师父……”不戒和尚委委屈屈的开口。
“去去去,你已经不是我徒弟了。”方圆摆摆手,好像在赶一只虫子。
“……师父,”林逸看着自家爹爹的可怜样,又看了看某人精光闪闪一脸期待的盯着自己,只好先改口,“别把爹爹逐出师门吧,我和爹爹一起叫你师父,好不好?”
不是江湖人物也不怎么看过武侠小说的林逸童鞋毫无祸乱门规的自觉。
果然当初就应该收女徒弟吧,你看这香香软软甜甜的样子,比那个脾气也臭人也臭的臭小子好太多了。
不想在新宝贝徒弟心里留下不好形象的方圆,装着勉为其难的样子点点头。
“师父你真好。”自家爹爹不用被逐出师门了,林逸很高兴。
不戒和尚心里更委屈了,谁稀罕被你重收回师门啊,还拐骗了我的乖女儿!
技不如人的酒肉和尚在心里咆哮。
一只手臂伸过来把林逸搂进怀里,动作温柔却稍显缓慢的宣布着自己的所有权,“小尼姑,该休息了。”
田伯光不爽好一会了,拐走自家亲亲娘子不说,仗着什么狗屁太师父的身份一直霸占着亲亲娘子的注意力,真是岂有此理!
要不是打不过他,田伯光早就一脚把他踹飞了,要多远滚多远。
怎么小尼姑会认识这么多人,这些家伙们都没有别的事情做了吗!
田伯光心里愤愤。
所以说这果然是拳头大就是理的武侠世界啊~
林逸靠在他怀里扭扭身子,“淫贼,我还不困,再过一会好不好?”
她已经睡了两天了啊,何况身体里总有一股舒缓却温暖的气息沿着血管缓缓流动,渗透她的四肢百骸无比舒适,林逸现在精神好的很。
“就是,她现在有我十年内功,几天几夜不睡也没关系,”方圆也不高兴这个小子带走自己刚收的乖徒弟,忙插言道,“小琳儿乖,师父带你去看好玩的。”他有好多可以炫耀给乖徒弟看的宝贝呢。
小琳儿……林逸无语,这个昵称好肉麻。
可是看方圆的脸上满是期望,林逸也有些意动,就扭头看向某淫贼。
有什么比跟我在一起好!看着亲亲娘子兴致勃勃地眼神,某淫贼的小心肝受伤了。
用下巴轻轻蹭了蹭林逸的耳廓,田伯光垂着头小小声说,“小尼姑,你已经两天都没在我身边了。”
听着田伯光略微低沉的声音,林逸立马就心疼了,是啊,她安安稳稳睡了两天,可淫贼却一直在担惊受怕。小手抚上他的脸颊,“那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田伯光心里偷笑,他就知道亲亲娘子最心疼他了。
方圆真是要掀桌了,才两天而已!又不是两年!
不戒和尚赶紧附和,“就是就是,乖女儿,你就好好在屋休息吧,想想你肚子里那个,可经不起折腾。”
在师父和女婿之间,不戒和尚果断忘记之前还因为把乖女儿弄丢导致想揍他一顿的念头,一致对外。
为了维持在好徒弟心中的良好形象,方圆心里再反对,也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
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鹤发童颜的某家伙心里愤愤然的骂。
终于等到两个人独处了,田伯光抱着林逸,一贯喜欢调笑的他却长长的叹了口气。
为什么,你不能只是我一个人的呢。田伯光把脸埋进林逸的颈窝,有些落寞的嘟囔着。小尼姑有这么多疼她护她的人,他应该高兴才对啊,江湖凶险,以他的武功,保证不了她时时刻刻的安全。
想她有了爹,有了太师父,这些人武功都高过他许多,尤其是那个太师父,田伯光很清楚这个人的身份,有了这个人护持,天下间能伤到小尼姑的便没有几个了。
可他心里,却越来越不好受了。
以前,小尼姑不是他的妻子,他还没有这些自卑的感觉,只觉得多一些时刻和她在一起,拼尽全力护她周全,就心满意足了。待到成亲后,小尼姑一生的幸福和平安都由他保护之后,他却越发,内心忐忑起来。
“淫贼,你怎么了?”林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她从来也没见过田伯光这么沮丧的样子,不由得抱紧了他,软着声音询问。
“我想给你最好的生活,可是,我却不是最好的,”田伯光苦涩的笑着,抚摸上林逸的头发,他的小尼姑已经青丝如瀑,光滑的如缎子般垂落在肩后,能娶她,是他最大的福气,可,却未必是她最好的幸福,“真是委屈你了。”
委屈你跟着我,还要被我这混蛋的名声所累。
“你为了我,牺牲了这么多,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连不让任何人欺负她都做不到。
田伯光慢慢的说着,心里更加沉甸甸的,原来,他果真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啊。
林逸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然他继续说下去,“淫贼,你说的不对。”
“谁会在我皱皱眉时就知道挑走我不爱吃的菜,”
“谁会抱着我走几十里山路,只为不让夜露沾湿我的鞋子,”
“谁会因为我半夜念了一句,就在寒风里跑几个时辰只为我想吃的那点点心,”
“谁会在受了伤,走路都不稳当的时候,也要赶到我身边只为看我是否平安,”
“谁会因为怕我担心,就是被我爹娘误会打伤,也从不说出只言片语,”
“谁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每晚偷偷去磨玉石,只为让我冬天也能看到喜欢的葡萄,”
林逸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却笑的无比幸福,“不管我多任性的一句话,你都会尽其所能,想让我开心,你的眼里只看的到我,对我好的连自己的付出都看不到一点点。”
林逸放下手,靠进他怀里,“可我看得到,天下间不会再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小尼姑……”
“我除了相信你,什么都没有做呀,可你却把自己所有的都给我了,虽然我这么讨厌江湖,可如果这江湖中有你,那不管多凶险,我都想在这个江湖中等你,你就是最好的。”
呜呜呜,他的小尼姑这么好,他真是越来越想把她偷偷的藏起来了。
被自家亲亲娘子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某淫贼,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刚才为什么心情沮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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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第六十六章 惹不起VS躲不及
对于这次失败的私奔,所带来的最直接好处,就是林逸终于从美貌娘亲的炖品里被解救了出来。
说起这个还要感谢她的太……师父,女子天生容易体寒,气血不足,林逸这具身体更是虚寒羸弱,也无怪她之前怎么都练不好武功,天赋差身体还不好。
自从有了这十年内力,林逸这体虚宫寒的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丹田处(被某淫贼以身传教得知)总是凝聚着一股暖洋洋的真气,就是大冬天四肢也不会冰凉了。
因为这个,从不戒和尚到某淫贼,真心的对方圆表示过感激。
林逸不知道的是,她体内的真气,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内功拼凑在一起的产物,而是少林寺正统易筋经的成果,与少林寺中以精通七十二绝技为荣的绝大多数僧众不同,方圆虽是武痴,却也对武功极为挑剔,不是独树一帜武功心法他还看不上呢。
他天赋奇佳,是以年纪轻轻被收为入室弟子,作为方正的师弟,在少林寺辈分极高。内功这方面,是专心致志的修炼易筋经,相比起别人的循序渐进,他虽然开始修炼难度颇高十分辛苦,却也因此内力异常精纯,这样的真气,若是输给哪个人,真是比捡了一本武林秘籍来的更划算。
方圆的性格很奇怪,他可以为了一本不想外传的九阳真经跟师兄翻脸,十几年不回少林,也可以只因为觉得投缘,便将辛苦修炼的十年内力传输给别人。
方圆绝对不会承认因为他自己一副长不大的娃娃脸非常灰心不能摆出前辈的架子所以对比自己更软萌的存在都抱有特殊的好感,更不会承认他其实很讨厌小时候顽皮捣蛋长大了粗糙鲁莽的臭男人因为根本享受不了软糯乖巧的小棉袄感觉啊!
林逸只是在恰好的时间当了个恰巧的幸运儿而已。
让田伯光头疼的是,也因为这样,这老小孩总想拉着亲亲娘子出门。
还不带他!
“师父,不是我不想跟你去,实在是我不能乱跑了。”方圆拉着林逸的手腕,田伯光扣着方圆的胳膊,三个人站在院子里拉拉扯扯。林逸为难的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已经预产期在即的她(美貌娘亲谆谆叮嘱得知)怎么敢到处乱跑,如果不是因为身怀内力,她现在连走路恐怕都不方便了呢。
“乖徒弟,师父不会让你劳累的,我们用轻功,一天就回来了。”方圆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乖徒弟挺着大肚子当然不能走路了,不过他可以抱着小徒弟用轻功嘛,还不是几个时辰的功夫。
少林的一苇渡江是出了名的又快又稳呐,当然这一点林逸之前已经体验过了。
但这不是重点。
靠之!原来这个死老头之前就抱过亲亲娘子了,田伯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轻功他也有好不,根本用不着这个死老头自作多情好不。
方圆也一脸不乐意的瞪着田伯光,这小子,要不是他拦着,自己早就带着乖徒弟走了。一天到晚粘着小徒弟,好像没有她就不行似的。如果不是怕小徒弟不开心,他早一指头给这小子戳飞了。
不戒和尚早带着自家娘子躲出去了,这两个多月来,每次师父在女儿那里吃了瘪都会找由头修理自己一顿,虽然没受伤可是丢面子啊,他才不要留下来做炮灰。
方圆秉持了一个原则,女徒弟是拿来宠的,男徒弟是拿来出气的。
“师父,等过几个月我们再去好不好,过几个月你想去哪我们都陪着你。”林逸摇摇方圆的胳膊,好言商量着。
“可是过几个月就看不到了嘛。”那红磷夜光小鱼只有冬尽春生这段时间才会出现在雪山泉洞里,时间非常短,往往是十天八天就没有了。方圆逮过一只想养起来,没想到这小鱼放在盛了泉水的碗里,不到半刻钟就死了,就是他把那小池隔开一半也不行,时间一过,被留下的小鱼没半天就翻了白肚。
阿弥陀佛,先不计较佛门不能杀生的问题,方圆这不是没办法才要带林逸前去的嘛。
“那就明年再看。”田伯光没好气的说到。
【放手啊你这死老头】
“谁有空天天掐算的时间啊,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方圆坚持。
【臭小子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你不就很有空么。”田伯光挑着眉毛鄙视他。
【你当老子吓大的】
两人眼神交战,空气中似乎都响起噼里啪啦的电光声。
“对了,师父,这两个月,怎么都没有看到桃实仙他们呢?”完全没看出来两人较劲的林逸忽然想起来,从上次雪山之后,到现在也没在出现过,师父让他们吃了亏,不找回场子可不是他们的性格。
“哼,”听林逸提起那四只,方圆嗤笑了一声,“那四个家伙聒噪死了,不来更好。”
你也很聒噪!田伯光目光不善的盯着方圆拉着自家亲亲娘子的爪子。
“喂,小尼姑!”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林逸只听见熟悉的一声叫嚷,四道身影就如鹰鸮一般飞进院墙,唰唰唰落在地上。其中一个还没踩实在便又是一个起落,跳到林逸身边想要拉她的胳膊。
“哎呀!”桃实仙抓向林逸胳膊的手被伸过来的一只手臂挡住了,刚刚触碰到的他便感到一股力道将自己狠狠一推,登时整个人向后摔了个滚地葫芦。
“桃实仙!”林逸都顾不上惊诧自己居然看得清这一前一后的动作轨迹,忙关心起趴在地上呸呸呸吐着嘴里泥土的某人,“你没事吧?”
“你是什么人,竟敢欺负我们四弟!”
“看我们把你撕成四份!”
桃谷三仙一见自家四弟吃了亏,看也不看便一起出手朝方圆打过去。
“你们别……”林逸急忙喊道,可她说话都比不过方圆出手的速度,但听得三声破空之响,地上就多了三个抱腿打滚的倒霉孩子。
方圆站在原地双臂环抱,好似从没出过手一般,好整以暇地蔑视着被撂倒的四只。
就连一直暗里跟方圆作对的某淫贼都被他的身手给震惊到了。
田伯光知道方圆肯定武功深厚,毕竟是方正大师的师弟,可没想到桃谷四仙在他手下一招都走不了,看他的样子,还似乎没怎么出力。
要知道,以不戒和尚浑厚的内力和碾压式的武功招式,五十招之内都不一定能把桃谷四仙制服,当然对付这几个大脑缺失小脑不全的家伙们不一定要武功很高强。
对别家武功没有觊觎之心的田伯光一瞬间都有想拜这老小孩为师的冲动。
“师父,”林逸拽着方圆的衣袖摇了摇,“你别生他们的气,我代他们跟你道歉。”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四只,抿了抿嘴,犹豫着问道,“师父,他们伤的重吗?”
“嘁,看他们骗你,不过是皮肉伤而已。”方圆鄙视的瞥了四人一眼,回头安慰满脸担忧的小徒弟,“瘸个几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小琳儿不用担心。”
“好痛啊,这个老和尚有妖法~~”桃花仙抱着受伤的腿一边嚎一边嚷道。
“什么老和尚啊,是小和尚。”桃根仙揉着腿反驳。
“可他胡子眉毛都白了,头发也白了,不是老和尚是什么?”桃枝仙坐在地上反驳。
“呸,呸呸。”还没把嘴里的泥土扒拉完的桃实仙。
“你看他长的跟小孩子一样,不是小和尚是什么?”桃根仙摆出论据。
“那,那就是老小和尚。”
方圆眼睛一眯,他最恨别人说他长得像小孩子了,看来给他们钻一个眼太少了。
看着方圆脸色一变的林逸急忙上前一步打岔,“你们怎么来了,好久都没见你们了。”
“当然是有好玩的告诉你啊。”终于吐完泥的桃实仙从地上跳起来跑到林逸身边。
“你!你的脸……”适才一场混乱,林逸都没有注意,现在仔细一看桃实仙的样子,猛地退了半步,“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
桃实仙脸上散布着几个仿佛蚊子咬过之后的红包,虽然看起来并不可怕,可是那些红包居然顺着脖子都长有,林逸瞄了一眼衣领的位置,想必他身上也少不了吧。
不止他,连其他桃谷三仙也一样。
“都怪那个白毛妖怪,”桃实仙挠了挠脖子上的红包,“都是他下毒害我们的。”
“就是就是,都痒了我们两个月啦。”桃花仙接口道。
林逸小心翼翼瞄了一眼方圆,自家师父貌似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那你们这两个月是去找解药了吗?”
“没有啊,我们去嵩山看热闹啦。”
“……你们,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中的毒吗?”虽然看起来这毒并不会伤害他们的性命。
“可是我们找不到平大夫啊。”桃实仙抓了抓脑袋,“我们听说他好像在去了黑木崖。”
“在东方不败死后才去哒。”
“圣姑和令狐冲也去了哦。”
“是令狐冲杀的东方不败哦。”
桃谷三仙争先恐后的凑上前来,急着表示自己的消息灵通。
这个……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听令狐冲说过了。林逸不好扫他们的兴,“那你们为什么不去黑木崖找平大夫,却要去嵩山呢?”
桃谷四仙齐齐往后跳了一步,“我们才不要去黑木崖!!”
“为什么?”林逸好奇,居然还有桃谷四仙不敢去的地方。
“那个任我行就在黑木崖上。”
“什么任我行,要叫任教主。”
“为什么要叫教主,我又不是日月神教的人。”
“可他是圣姑的爹啊。”
“那应该叫圣爹啊。”
“不对不对,圣姑的爹怎么可以叫圣爹呢,应该……应该叫圣姑爹才对。”
“你们不是听命于圣姑吗,怎么不让她找平大夫帮你们解毒呢?”林逸听令狐冲说过,也知道圣姑就是那位盈盈姑娘。
“我才不要。”桃实仙头摇得像拨浪鼓,“听说平大夫忙着研制什么三尸脑神丹,吃了就会变痴呆的,我才不要。”
“什么痴呆啊,是傀儡。”桃根仙头痛自己弟弟的文化水平。
“只会对着一根蜡烛又笑又哭的,不是痴呆是什么?”桃实仙表示自己文化水平很高不用人教。
在一边看戏的田伯光眉头一皱,“等一下,你们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这三尸脑神丹,田伯光倒是略微听说过,据说这□□平时没什么,一旦发作起来,就会让人出现幻觉,并且性情也会越来越暴虐,最终只会嗜杀成魔,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桃实仙使劲一别脑袋。
“你们是不是偷偷上黑木崖了?”林逸接过来话问。
“是啊,我们还偷偷去看了,你没见那人的样子,哎呀好可怕。”
“跟中了邪似的。”
“就是就是。”
“这件事,你们还跟别人讲过吗?”田伯光从刚才起,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这四个混蛋,就这么大咧咧的把这个秘密带到这里,要是传出风声,真可能会有大麻烦的。
“关你什么事呀!”桃实仙自从觉得林逸被田伯光拐跑之后,就没对他有过一次好脸色。
“你们没有对别人说过吧。”林逸也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我只跟你说过,怎么啦,小尼姑,这件事不能跟别人说吗?”看着林逸担忧的表情,桃实仙歪着脑袋问道。
“你不是说平大夫是偷偷研究吗,万一让那个任教主知道你们……你说他会不会把我们都抓起来啊?”听过令狐冲的遭遇,林逸觉得那个什么任教主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啊!”桃谷四仙大惊失色,“我们不要被抓起来,不要变痴呆。”
“嘘~”林逸拿起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压低声音,“所以这件事情不要再提啦,就当我们不知道。”
“可是我们已经知道了。”桃谷四仙很苦恼。
“不管谁问,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只会说,不知道。”林逸很认真的帮自己的小伙伴们出主意。
“说,不知道?”桃谷四仙指着自己的嘴。
“嗯,就是这样。”貌似搞定了这件事的林逸,才想起来桃谷四仙刚开始的来意,“对了,你们说去嵩山看热闹,看什么热闹啊?”
“什么五岳剑派合并嘛,不过,热闹还没看成呢,因为恒山派的人失踪了。”
“恒山派?”林逸心里一颤,肚子就有些隐隐作痛。她顾不得身体些微的异样,忙追问,“你说的是北岳恒山派?谁失踪了?”
“是定逸师太和她手下的那些小尼姑呗。”
“师父!”话刚出口,肚子的疼痛感却愈发加重,林逸终于忍不住低叫一声,软倒在田伯光的怀里,呼吸急促,“淫贼,我师父她……”
“小尼姑!”田伯光见她痛的小脸惨白,急忙抱起她往屋里走,“老头,快去叫人!”
一直在旁边听戏的方圆见到这情形也慌了,有他的内力护持,怎么还会这个样子。好在他立刻反应过来,小徒弟这是要生了吧。
桃谷四仙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老小和尚就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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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第六十七章 斩尽前缘
我发誓,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虐心。
虽然下决心更完,不过根据灵感和时间,也许一天一两更,也许两三天一更。
黑暗里,没有一丝光亮,即使是抬头,也看不见半点星光。
她在哪里?
林逸抱着肩膀缩了缩脖子,感觉不到周围有风,也感觉不到这两个月来体内时时充盈的内力,虽然她现在不冷,却莫名的觉得有点寒意。
“淫贼……”怯怯的出声,细微的声音在这黑暗中很快飘散。
心底期盼的回应却没有发生。
他不在。
有点不敢相信的林逸一阵毛骨悚然,为什么他不在呢,不会的,他怎么会不在。
她要去找他。
可是……林逸看着周围逼近咫尺的墨色,除了她自己,她什么也看不见,这是什么地方,她该往哪个方向走?
原地转了个身,却完全一样,甚至林逸都有点懵然自己到底转了身没有。
“淫贼……”喊出的音调高了些,可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她该怎么办。
“林林。”
有人叫她,声音很熟。
林逸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看不到,一片黑暗。
“林林。”
叫她的声音清晰了些。
林逸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虽然四周的黑暗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原地踏步,可叫她的声音就好像一个指引她前进的明灯,催促着她的脚步。
“林林,你快回来吧。”
嗯,我就来了。林逸加快脚步。
她好像走了很久,久到林逸好像都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是谁,虽然她不冷也不饿,却异常清晰的觉得自己顺着这个熟悉的声音走了不知有几年,还是十几年。
也许等见到声音的主人就清楚了。林逸告诉自己,一点也不担心的继续前行。
眼前好像终于有了些许光亮,林逸加快步伐,最终在踏前一步的时候,眼前豁然明亮,刺激的她条件反射的捂住了眼睛,良久,才慢慢睁开。
她好像站在一个甬道的出口,身后是无边的黑暗。适应了光亮的林逸,看着眼前不算刺眼的灯光,和灯光下那两个纤细的身影。
脸色苍白的女孩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在她旁边坐着一个纤瘦的女孩子,姣好的容貌中透着深深的疲惫。
她握着病床上女孩的手,尽管那只手好像瘦的不成样子,斜靠着床头好像睡着了,嘴边却还时不时呢喃出声,“林林……”
林逸瞬间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床上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就是自己。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林逸又有点不明白,我不是应该躺在那里吗。
“林林……”靠着床头的女孩又睁开眼睛,迷茫的眸子难掩倦乏,却还是先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女孩,止不住红了眼圈,“林林,你快点醒来吧。”
病房门被轻轻的推开,林逸看着一个英俊的男人走进来,将一件衣服披在醒着的女孩身上,“我来守吧,你休息一会。”
女孩摇了摇头,好像有点晕眩的扶着额头,“也许我跟她多说说话,她就能醒过来。”
男人叹了口气,却不忍说让她不爱听的话,“是啊,所以你要保重自己,不然,谁来天天跟她说话呢。”
“林林……求你醒醒吧。”女孩眼里流下了一滴泪,脸上更加哀伤了。
林逸瞧得心里难受,她明明醒着,为什么床上的自己却在沉睡呢。
不如让她走近点,也许可以摇醒那个自己吧。
林逸这么想着,抬起了脚。
“不要,求求你。”身后突然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熟悉,而又陌生。
谁?
林逸放下脚,回过头。
无边黑暗。
难道她听错了。
“不要睡了,醒过来好不好。”那个声音又传过来,虽然微弱,却好像忙着证实她没有听错一样。
到底是谁?
“小尼姑,你答应跟我在一起的,你不能食言。”
林逸睁大了双眼,嘴唇嗫嚅着,“淫贼……”
“林林,快回来吧。”
“小尼姑,不要这样对我。”
林逸看着眼前哭的伤心的女孩,又看看那望不到头的黑暗。
淫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可是她明白,如果她踏出这个甬道,就会回到她出生的这个世界。
也就,再也回不去另一个世界。
“林林,求求你,醒过来。”
“求求你,小尼姑。”
“不要扔下我。”
“不要扔下我。”
林逸看着从小长大的好友,她们从懂事起就是朋友,二十年的朋友啊。除了她,谁会这样守护着自己,盼着自己苏醒。
林逸心里很痛,痛的几乎不能呼吸,她迈出了脚步。
心跳检测仪上的光点拉成了一条直线,刺耳的嘀嘀声响彻病房。
“林林——!”伤心欲绝的呼喊声慢慢消失在身后,林逸的泪水从眼眶里滚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感受到掌心的温暖和紧握,林逸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
“淫贼……”林逸看着面前定定的盯着自己,却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田伯光,空闲的小手先自抚了上去,微笑,“我还在。”
我不会食言的。
田伯光抓住了她挨在自己脸上的小手,有些颤抖着不敢放开。
这一夜,他眼看着林逸的呼吸时强时若,任何人都束手无策。明明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孩子都平安生下来了,却在这之后昏迷不醒。
田伯光从来没有哪一刻那么明显的觉得快要失去他的小尼姑了。
抓紧林逸的手,贴着自己的面颊缓缓摩挲,田伯光声音嘶哑的嘟囔着,“小尼姑,以后都不许这么吓我了,我娶了你,你就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你答应过的,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红着眼圈的淫贼孩子气的抱怨。
“嗯,我记得呢,你还说要带我游山玩水,我才不会吃亏呢。”
“我们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田伯光还是红着眼睛,可是语气却说不出的坚定。
他已经决定了,回头就找大夫要个不会生孩子的药方,他知道给女子喝的那种特别伤身,所以他决定要给男子喝的。没错,绝不能再让小尼姑怀孕了。
“淫贼,其实……”可怜的孩子,刚生出来就被爸爸讨厌了,都是我的错。林逸一边心疼着自家的小可怜,又心疼眼前的这个,有些犹豫的开口,“跟生小孩无关,只是我……我不是真的仪琳。”
原谅她吧,虽然她自私的隐瞒了不戒爹爹和娘亲,可是,她现在不想隐瞒田伯光了。
“小尼姑,你在说什么?”虽然好像有点懂,可是实际上却又不太明白,田伯光疑惑的看着林逸。
“我是说,早在几年前,真的仪琳就不在了,”本来林逸心里有些害怕,可是看田伯光神色一如往常的看着自己,仍然温柔的紧握着自己的手,林逸才有勇气继续讲下去。
“就好像,借尸还魂一样,我也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几年前?”
“?”林逸没听明白。
“几年前,从她……变成你的?”
“在我们相识的一个月之前。”
错觉吗,她居然看到田伯光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伸手敛了她散乱的头发到耳后,田伯光柔声问道,“然后呢,你说这次跟孩子无关。”
“在昏迷的时候,其实,我回到了来的地方。”
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猛然一紧,林逸赶紧说,“可是我回来了,我知道,那是我唯一一次回去的机会,以后再不会有了。”
“真的?”田伯光把她的手攥的更紧,却又没有弄疼她,长臂一伸将她整个揽进怀里,林逸清晰的感觉到他结实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你怎么知道是唯一一次。”
“因为,我看着那个世界的我,死去。”
“别乱说话。”田伯光忍不住皱眉,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小尼姑要长命百岁的陪着我。”
“嗯,我是说,我跟那个世界就这样切断了联系,永远都不会回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小尼姑。”
“嗯?”
“别告诉任何人,好吗?”田伯光轻轻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语气透着一丝浅浅的哀求,“除了你和我,别让任何人知道,好吗?”
他怕,怕不戒和尚知道这不是他的女儿,会无法接受,会伤害她。
虽然他不怕死,可他还是想好好的跟小尼姑一起生活下去。
“我也不想让除了你的任何人知道,”林逸也抱紧了他,“我好怕,爹爹和娘亲会接受不了,怕我们会被分开,我不要和你分开。”
所以,就让她做个自私鬼吧。
“呵呵,”田伯光突然笑出了声,“小尼姑,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快跟大爷见面了才来,难不成是知道大爷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专门挑的时候。”
“你呢,是不是早知道会遇上我,所以这么多年都还是童子之身。”林逸童鞋不甘示弱的反问回去。
岂,岂有此理!田伯光面色一红,手臂一较力搂紧亲亲小娘子的腰,“老子早就不是了,小尼姑不是最清楚吗。”说罢狠狠吻住了林逸的小嘴。
“哇~~~”
被冷落了一夜的小娃儿用响亮的啼哭声刷新了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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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第六十八章 五岳会盟,谁是第一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曲非烟抬头看着山峰上的烟云缭绕,眼里透出一点慎重。
“非非,我们……”林平之看着曲非烟,欲言又止。
“放心吧,现在五岳剑派的人都在嵩山上,都在为恒山派的事情烦恼呢,我们小心一点就好了。”曲非烟安慰着林平之。
“我是说,要不,”林平之咬了下嘴唇,还是说了出来,“要不算了吧。”
想想真是好笑,明明的他的血海深仇,现在最想放弃报仇的,却是他。
爹,娘,孩儿真是不孝。
“怎么能算了呢?”曲非烟嘟着小嘴不同意,“恶人自有报应,就算我们没有能力报仇,看着他们不得好死也是件爽快事啊。”
尽管林平之嘴上说算了,可他心里郁结难消,纵使以后不再提,也会如鲠在喉,挂在心里一辈子的。
曲非烟懂得他的心,他愿意为了自己放弃报仇,自己却愿意为了他,暂时放弃唾手可得的安宁。
“……”好像,好像是那么回事,林平之哑口无言,如果余沧海被人杀死在自己面前,想必,想必也是将痛快事吧。
“哦~我知道了,”曲非烟故意曲解他的表情,“你定是在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丫头心肠如此狠毒,是不是。”
“不是啊不是啊,”林平之抓着她的小手急忙辩解,“我怎么会这么想你,你,你心肠是最好的。”
噗嗤,曲非烟看他急得样子,禁不住笑了出来,“呆子,我逗你的。”
林平之看她笑眼盈盈,也抿着嘴浅浅一笑,“我知道,”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可我还是忍不住。”
看他这幅样子,曲非烟心里暖暖的,也回握住他的手,两人一时无话。
嵩山上,不止五岳剑派的掌门,就连少林寺的方正大师和武当派的冲虚道长都一一在座。左冷禅身坐主位,一贯张扬自信的脸上却又几分焦急。
“定闲师太,如今魔教声势日大,事关我们武林正道的存亡,这日子,是不能再拖了。”恒山派掌门自坐在大殿里,就一直闭眼默诵佛经,真真是让左冷禅一口气憋在心里。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念了句佛号,睁开双目看过去,“贫尼一早便说过,恒山派已不归属五岳剑派,今日之事,左盟主尽可随心与各位掌门商议,我恒山,不过是来做个见证而已。”
“定闲师太此言差矣,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如今大敌当前,怎可为一时意气,就置武林安危于不顾呢?”
定闲师太默念一句佛谒,却没有接话,倒是她身后的大弟子忍不住了。
“左盟主这话说的太没道理,若不是你们嵩山派残害同袍,让多人无辜枉死,我们师父又岂会退出五岳剑派,今日会盟,我们师父本不欲参与,左盟主你多多逼迫,我们师父为了顾全大义,才不得不答应,结果定逸师叔和一众师姐妹就在来的路上失去了踪影,左盟主不但不为此帮忙,还要诸多留难,莫不是师叔她们的失踪,就与左盟主有关!”
“胡言乱语!”左冷禅怒喝一声,要不是看着定闲定静两位师太都在座,他真恨不得一掌毙了这个胡说八道的尼姑。论单打独斗,他自信赢得了定闲师太,又怎么会在五岳合并这重要的日子里,没病闲的去掳走定逸,自己给自己添堵呢。
“不得无礼。”定闲师太轻轻呵斥了一声,“此事尚未查清,出家人不可妄语,”说罢又看向左冷禅,“不过师妹下落不明,我等心神难定,实在无法相助左盟主的大事,还请左盟主见谅。”
“师妹是在嵩山附近失去消息,还请左盟主看在武林同道的情面上,早日寻得师妹下落。”定静师太也诚恳的施以佛礼。
左冷禅真是要破口大骂了,如果你们师妹真是下落不明,你们还会安然坐在这里吗!可他既无证据,这一个月也找不到定逸到底去哪了。
不只他嵩山派派人去寻,包括恒山派也派出了几个弟子一起寻找,纵使他心有疑虑,也没法说出来。
出家人不说妄语,定闲和定静真的不知道自己师妹去了哪里,定逸也确实是在嵩山附近失去消息的。
所以她们根·本·没·有·说·谎·啊。
左冷禅实在无法,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请来少林武当作见证,他怎么能放过这难得的时机。目光一转朝另一边看去,“莫大先生,我师弟费彬和丁勉二人前往你衡山,却在日前听说他二人已死于非命,不知是何缘故。”
莫大先生一手握着胡琴,一脸迷茫的回看左冷禅,“左盟主的师弟武功高强,老夫也很意外,谁能杀得了大嵩阳手费彬呢?”
“若是正面相搏,相信没有几个人轻易杀得了我师弟,可若是暗施偷袭,那就说不准了。”
“就算是偷袭,你二位师弟身手之高,恐怕也没有人占得了便宜吧。”莫大继续迷茫中。
“那是,那是,不过我仔细验过二人的伤口,这种千变万化的招式,倒是有些像衡山派的剑法。”左冷禅冷笑着盯着莫大的表情。
莫大面色一惊,“左盟主此意,实在叫莫大惶恐,想我师弟刘正风虽然天资不错,不过这些年他醉心音律,武功上却不甚追求,却不想还能将嵩山的大大嵩阳手杀死,实在是老夫看管不严。”
莫大一副痛惜的样子抚着自己的胡子,叹息道,“怕是他因为家人弟子无辜被杀,心下哀恸,是以剑法冲破往日桎梏也说不定,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左冷禅一口老血憋在喉咙,恨不得喷莫大一脸。
“刘正风与魔教妖人勾结,才累至我师弟枉然送命,所以如今我们更要同气连枝,莫大先生,你说对吗?”
左冷禅不愧是左冷禅,调整了一下心情,仍旧笑着问道。
“嗯…”不好太过拂了对方的面子,莫大摸着胡子微微点头。
“看来莫大先生也对五岳合并,没有异议了。”
“什么五岳合并,是四岳合并才对。”
“就是,左盟主你怎么连数都不会数。”
不用说,敢这么打岔的,除了桃谷四仙没有别人了。
林逸挂心定逸师太的安危,可是她刚生完小孩,不戒和尚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家乖女儿奔波劳累的,自然就是自己出马了。桃谷四仙原本就爱凑热闹,又岂会不跟着来。
“不知你们几位是?”左冷禅很不高兴的看着突然插话的四个家伙,却装着好言询问道。
“连我们大名鼎鼎的桃谷四仙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就是,还做一派掌门呢。”
我忍。左冷禅笑容不减,“原来是桃谷四仙,不知几位分属哪门哪派?”
“什么哪门哪派,我们这么厉害,谁敢收我们做弟子。”
“就是就是。”
“既然几位不是五岳剑派的门人,此事跟各位没有关系吧。”左冷禅脸上笑着,心里实是看不起这几个疯疯癫癫的怪人。
“跟我们是没有关系啊,不过跟人家恒山派也没有关系啊。”
“就是啊,人家师太早前在少林寺的时候,就不是你们五岳剑派的人了嘛。”
“你是记性不好,还是看人家都是尼姑舍不得啊。”
“肯定是因为是舍不得。”桃实仙对此深恶痛绝。
恒山派的人还没生气,左冷禅面上先挂不住了,“闭嘴,这里是嵩山,由不得你们污言秽语。”
“他敢凶我们。”
“信不信我们把你撕成四份。”
“你要不是舍不得,干嘛老让人家跟你们嵩山合并。”
“人家都说了跟你们没关系啦。”
左冷禅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没看黄历。
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左冷禅心底发狠,待我事成之日,不杀了你们四个无赖,誓不为人。
“各位,请听我一言。”一直老神在在安坐在一边的岳不群站了起来,“想当初,华山也曾分为气宗和剑宗,弟子相残,想必各位也有所耳闻,”不理会有些人嘲笑的眼神,岳不群叹了口气,“我在想,如果武林中人能够毫无门派之见,即使以任我行武功之高强,魔教势力之庞大,也不能把我们武林正道消灭,而这些同袍相残的惨案也不会再发生,更不会再多一些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
“岳掌门此言,果是宅心仁厚,善哉善哉。”方正大师点点头,有些欣慰的赞同。
天门道人却一副不认同的表情,刚想要说什么,却暗中觉得有人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他跟恒山派坐的最近,自然去看定静师太。
定静师太却没有看他,聚精会神的静听着岳不群说话。
天门道人只好把心里的疑问咽回了肚子里。
“当然,各门各派已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想要消除,不是一朝一夕急得来的,左盟主如今的做法,已经是为了这个好事开了头,只要武林各派,以武功的相似和位置的远近,各自慢慢交流融合,不再争一派之长短,相信十年八年后,也可小有成就。”
“各位想想,我们学武之人,旨在替天行道,锄强扶弱,而不是为了派别之争,好勇斗狠,如此,岂不辜负了这一身所学,和天下人的众望。”
岳不群这番话,虽然不是人人认同,可确实没得反驳,他们习武之人,本来就把替天行道挂在嘴边,奉为第一宗旨,又岂能自打嘴巴。
“所以此次并派,不过是为了消除门派之见,是造福武林的大事。”
“说的好听,并派之后谁做掌门啊。”桃根仙又忍不住跳出来打岔。
“当然是谁最德高望重,最见识广博,最武功高强,谁就是掌门啊。”
“那这么说,一定是,少林派的方正大师啦”
“没错没错。”
“哎,”左冷禅忙说,“方正大师并非五岳剑派中人。”
“哦~~那就一定是定闲师太啦。”
左冷禅面色一僵。
“阿弥陀佛,”定闲师太开口,“恒山派已非五岳剑派中人。”
“咦,左盟主,你不是舍不得恒山派退出吗?怎么这会不说话。”
“呵呵,此等大事,当然不可儿戏决定,”岳不群出来打圆场,“若说德行,在座每一个掌门都堪担此重任,不过如今有魔教威胁,除了恳请少林和武当鼎力相助之外,这掌门人选,也需要与魔教抗衡的武功,相信各位仍记得十几年前那场比试吧,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岳掌门如此说,当然最好。”岳不群这话说到左冷禅心坎里去了,他当然忙不迭地同意。
莫大先生抚琴笑了笑,默认了。
定闲师太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天门道人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余沧海阴恻恻的笑着,眼神微敛,不知在想什么。
“既然各位都无异议,那么三天后,我们就比剑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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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第六十九章 不归不归
“师兄,我没想到,你会赞成并派。”适才在大厅上,宁中则没有多说半句,可是回到客房,她却忍不住了,“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华山派断不能在我们这代消失啊。”
“怎么,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苦心,”岳不群斜着眼睛看过去,“想要将华山派发扬光大,这是最好的机会。”
“师兄,你是想赢得这新派掌门的位置?”宁中则其实早已想到,却还是忍不住问。
“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岳不群对于自己师妹的质疑有些不悦。
看着自己的丈夫身上较于男子更为鲜艳的衣服,以及刻意收敛却还有些微翘的小指,宁中则心里一阵苦涩,“师兄,你是不是……还在”
“娘~”轻轻的叩门声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珊儿?”看见岳灵珊,宁中则的话就更说不出口了,忙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找爹。”岳灵珊有些怯怯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对于自己一向疼爱的女儿,岳不群很快调整了脸色,慈爱的问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女儿,不想参加三天后的比武。”
岳不群沉了脸,“为什么?”
“女儿,不太舒服。”岳灵珊咬着下嘴唇,不敢抬头。
“你可知这件事对我们华山派有多重要!”之前他专门打开后山禁地,让门下弟子悉心习练,尤其是自己的女儿,尽管她是个女子,岳不群也希望她可以成为五岳剑派后辈中的佼佼者。
准备了这么久,如今他最看重的女儿居然退怯!
“请爹原谅我。”岳灵珊红了眼眶,声音也带了哭腔,“女儿真的,没有办法参加。”
岳不群还想说什么,却又生生止住了,“既然这样,就随便你吧。”一甩袖子推门而去。
岳灵珊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宁中则心疼的上前抱住她,“珊儿,你这是怎么了?”
自从在少林寺多次寻人未果,惴惴不安的接到了华山弟子的传信,说岳灵珊已回到了华山。宁中则就发现,往日活泼可爱的女儿变得有些沉郁,总是闷闷不乐的,有时一整天也不见人影。
“娘,爹他,他在练辟邪剑法对不对。”岳灵珊小声,却坚定的说出了心底的话。
“灵珊,你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宁中则大惊失色。
岳灵珊使劲摇了摇头,“爹变了,为什么他现在对娘这么冷淡,还有,我听说大师哥的武功是风太师叔传授给他的,以大师哥的为人,如果是他拿了他应该不会瞒着才对,可是,这半年来,我越来越看不懂爹的想法。”
宁中则心下悲痛,抱紧了岳灵珊,“我可怜的孩子,”忍不住想落泪,却又叮嘱道,“这话,可不能再说与任何人知道,只能放在心里,懂吗?”
岳灵珊心里难受,却还是点点头,“娘,辟邪剑法到底是什么武功,为什么爹会变成这个样子。”
“娘也不知道。”
“娘,我想回华山,我不想在这里。”虽然那是自己的爹爹,可是岳灵珊却觉得有点陌生。“娘,我们回华山好不好。”
“不管怎么说,也得等此间事了……”宁中则心下犹豫,只好温言劝慰,“乖,你先回去休息,记住,千万不要在你爹面前提起此事。”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左冷禅背地里不知埋怨过几次的定逸师太,此时却像一个普通老太太似的,抱着不足盈月的小婴儿,一副含饴弄孙的悠然自得。
“想当初,你爹把你丢在白云庵的时候,你已经差不多有一岁了,”定逸师太一边轻拍着怀里熟睡的小娃儿,一边感怀往事,“那会的你,还没有怀里这小家伙重呢。”
小仪琳一岁的时候,娘亲离家出走,随后爹爹也不再身边,定逸师太是个火爆性子,却仍旧付出了最大的用心将她抚养长大,在定逸师太心里,真是把林逸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可怜你天生体质虚弱,米糊都喝不进去,还是用羊奶兑了糖水,”定逸师太笑着点了一下小徒弟的额头,“你还那么小,就知道净挑好吃的了。”
“师父~”林逸偎在定逸师太身边,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子,“那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好不好,徒儿侍奉您老人家一辈子。”
自桃谷四仙说定逸师太失踪之后,就算有不戒爹爹和娘亲前往查探,林逸心里也始终是七上八下的。天知道定逸师太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林逸是怎样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当时就抱着定逸师太大哭起来。
所以这几天她一直粘着定逸师太,就连方圆都识趣的没有来捣乱。
“傻孩子,都多大的人了,还说胡话。”定逸师太笑她。
她终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才借着这次机会专程来看一看。不过瞧见田伯光对她死心塌地的好,也就释怀了。
“对了,这孩子起名了吗?”定逸师太问道。
额……“起了。”林逸有些犹犹豫豫的说,“叫不归。”
“不归?”定逸师太一愣,便有些了然的笑笑,“不如归去,那田伯光,倒是有些隐退的打算?”
呵呵。林逸只能回以尴尬的笑。
轻轻的关上门,怀里抱着早已熟睡的儿子,林逸刚回过身,便被连人带娃箍在了怀里。
昏暗中的某淫贼搂着林逸的腰,小心的不挤到自家儿子,后背靠在柱子上,一双眼睛被月光映的晶亮,“小尼姑,想不想我。”
林逸忍不住笑,“淫贼,你三个时辰前可刚问过这个问题。”
她只不过多陪了定逸师太一会,怎么感觉他好像受了冷落似的委屈。
“这不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嘛,而且,白天你只陪着这个臭小子,”田伯光不满的瞟了一眼无辜躺枪的儿子,微微搂紧了点,“小尼姑不是说,见着我也想,不见我也想吗,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林逸囧囧有神,这浓浓的撒娇感是怎么回事,怎么觉得这次醒来之后,某人越来越孩子气了呢。
“小尼姑~”见林逸没说话,田伯光感觉更委屈了,如果不是中间有个东西(!)碍着,他真想把亲亲娘子按在自己怀里亲热个够,“你都不安慰我一下嘛。”
“你要怎么安慰?”已经上当好多次的林逸表示已经看见某淫贼的狐狸尾巴了。
“给我香一个。”知道亲亲娘子还在月子期的某淫贼表示自己要求真的不高。
好吧,看在某人一直憋的很可怜的份上,就算是第一千零一次露出狐狸尾巴,林逸还是不会舍得说个不字。
微微仰着头,林逸小脸红红的闭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亲亲娘子好像越来越漂亮了,看的他简直挪不开眼,无端端的,田伯光好像又想起两人第一个吻,好吧,虽然是他偷亲的。顿时心里也像羽毛拂过似得,酥酥软软,慢慢挨近。
“哇~~”还在沉睡的婴儿突然响亮的哭了一声,近在迟尺的香唇陡的收了回去,林逸忙不迭的哄着怀里的孩子,哪里还顾得上一脸伤心落魄的某淫贼。
我擦果然应该把这只熊孩子给扔出去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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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我叫田不归。
别问我为什么叫这名字,身为一个只有7岁的小孩,我有的选吗。
旁边那个睡的天昏地暗,糊了一脸口水的小肉团是我妹妹,通常她哭的时候,多半是她屁股下面也糊了一坨屎。
别误会,我对我妹妹一点意见都没有。我才不会在意她口齿不清的总是把我叫成乌龟呢,也不会恼怒爹给我取了这么个坑货的名字却让娘给妹妹取了田笑这么可爱的名字呢。更不会记恨爹总是抱着娘一起睡却总是把糊了一脸一屁股的肉球丢给我。
真的一点都没有不平衡。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嗯,从娘给我念完睡前故事都现在差不多过去了半个时辰吧。
我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跑出房门。
我其实一点也不介意我和妹妹的房间跟爹娘的房间中间相隔了30米还要拐两个弯这件事。
站在爹娘的房门外,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听到奇怪的喘息声。
抬起手用力拍打着房门,“娘~妹妹糊了一屁股屎啦~”
五,四,三,二,一。我默默数了五个数,娘就拉开了房门,好看的脸上红扑扑的,蹲下来抱起我,“不儿乖,娘跟你去看妹妹啊。”
爹气喘吁吁的站在门边,用特别热烈的眼神看着我。
我转头,默默拽住娘的衣襟,“娘,我做了个噩梦,我好怕,我想跟你睡。”
“好,娘跟你一起睡,不怕不怕。”
娘的怀抱香香的,我趴在娘肩膀上,看向后面一脸哀怨的老爹,其实我一点都不高兴。
真的。
我才没有报复什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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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第七十章 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山里的夜,格外萧索。
寂静的后山草坡上,一个纤弱的身影慢慢的走着,偶尔随手拿剑划过几片草叶。
岳灵珊终是不能安睡,白天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的话,没有让她心里好受些,反而更加难过了。
怎么可能心里释怀嘛。明知道是自己的爹拿走了小林子的家传剑谱,还冤枉了大师哥,而爹不但不肯承认错了,还对娘也冷淡起来,怎么会这样呢?
自己的爹爹,可一直都是个大英雄呢,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爹今天说,希望消除门派成见,也很痛心当年华山气宗剑宗的分裂,那为什么,当初大师哥明明使用的风太师叔的独孤九剑,爹却要说是辟邪剑法呢?
对了,一定是那时爹还不知道辟邪剑法是什么招式,大师哥的剑法那么独特,爹才会误认的吧。
可是……可是爹拿到了辟邪剑谱,却没有还大师哥清白……
岳灵珊,你真没用,明明都知道结果,却还是要自欺欺人的为你爹辩护。
可……他毕竟是我爹呀。
如果她不知道这些,在后山禁地练剑的时候,就应该是满心欢喜的吧,那些绝妙的剑招。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她仍然有疼爱自己的大师哥,有体贴温柔的小林子。
“大师兄,小林子。”岳灵珊喃喃着,有些失神。
小林子已经死了,大师哥他……岳灵珊想起来,令狐冲已经跟日月神教的圣姑在一起了,已经不是华山弟子了。
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
山风猎猎,空气的凉意让岳灵珊抱着胳膊搓了搓,不由自主想起那个雨夜。
【我只是想见一个人而已】
岳灵珊知道他在说她,不为什么,她就是知道。
“你就是岳灵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问话,岳灵珊猛然回头,骇然看着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站在背后的黑影。
“你是谁?”岳灵珊心里发紧,黑衣人从头到脚都被裹住,很难辨认他的身形样貌。
“要你命的人。”黑衣人阴森森的说了一句,屈指成抓朝她抓来。
他冰冷的声音透着尖细的阴柔感,令人毛骨悚然,岳灵珊纵使这些日子学了许多招式,可毕竟未能收为己用,此刻根本反应不过来。
嗡,内力震动长剑发出轻灵的蜂鸣,将几乎抓到岳灵珊脸前的手霍然逼退。
岳灵珊愣怔的看着挡在眼前的背影,一瞬间红了眼圈。
黑衣人被凭空打断,却不怒反笑,“好,好!”他的声音似乎是刻意扭曲的尖利,根本听不出原本的声色。
话音未落,黑衣人身形一动,出招竟然比先前还快了三分,饶是计无施早有准备,还是险之又险才堪堪避开。
黑衣人的武功显然非常高,短短十几招,计无施就被逼得险象环生,毫无还手之力。岳灵珊看的心里着急,却苦于插不上手。
咔,计无施手中长剑被黑衣人一掌震断,下一掌就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岳灵珊被那声脆裂的骨响惊得心头一颤,眼见计无施已摔倒在地,黑衣人紧跟着欲一掌拍下时,整个人下意识的扑了上去。
黑衣人的手掌停在了离岳灵珊额头半寸的距离。
在生死关头,岳灵珊却没有闭上眼睛,她怔怔的看着几乎要挨上自己的手掌,心脏剧烈的跳了起来。
黑衣人却突然回身,与身后传来的破空声狠狠对了一掌,迅速从岳灵珊旁边跳开。
想要做黄雀的人失了先机,却也不失望,黑色面巾上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超岳灵珊看过来,又很快转到先前这个黑衣人身上。
“嘿嘿,”这个人沙哑着喉咙笑了两声,“原来如此。”
不待他说下去,被当作螳螂的黑衣人立刻出手。既然敢做黄雀,自然也是早有准备,这个黑衣人丝毫不意外,哑着笑声迎了上去,眨眼间,两人已过了七八招。
“快走。”计无施咬紧牙,在岳灵珊耳边道。
看了一眼缠斗的两个黑衣人,岳灵珊犹豫了一下,扶着计无施快速离开。
夜晚的山路崎岖难辨,幸好计无施虽然被打裂肩胛骨,内伤却不重,岳灵珊扶着他,两人也走的不慢。
虽然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却都很默契的沿着下山的路前行。
走了许久,岳灵珊瞧着计无施的脸色越来越差,想着他毕竟受了伤,况且已经这么远了,那两个人武功都高深莫测,也不那么容易分出胜负来吧。
“我们歇会吧。”岳灵珊止了脚步,对着计无施说道。
点了点头,计无施扶着土石慢慢坐下,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静下心运气压制体内翻腾的气血。
月色下,计无施原本受了伤有些苍白的脸色看着更加虚弱,岳灵珊一直噙在眼睛里的泪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听见她细细的抽泣声,计无施睁开眼睛,轻声笑道,“刚才那么紧张,你都不哭,这会安全了,你倒是哭了。”
岳灵珊半低着头,神色却更悲切了,哀泣道,“你根本不用来救我。”
“我知道。”
“嗯?!”岳灵珊抬头看着他,“你知道……那是我爹!”
当那个完全能震碎她天灵盖的手掌停在眼前时,岳灵珊才知道那个人是她爹,她不会认错自己父亲的眼睛。
计无施的笑容淡淡的,却无声的肯定了她的疑问。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他总是在她难过的时候,有危险的时候出现,所以对于这次,岳灵珊也不奇怪,可是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挡那一掌。
计无施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没办法啊,太爱多管闲事了吧。”就算觉得岳不群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可是看到她惊慌害怕的眼神,和那一掌的来势汹汹,他还是没法做到置之不理啊。
就算明知是因为岳灵珊的反常,让岳不群怀疑了,才会故意出手企图引出背后的人,可计无施还是义无反顾的钻进了设好的圈套。
得到了答案,岳灵珊却莫名了有一丝丝失望,知道他这么说,是不想自己内疚,但心底里却有些不满意。
她在期待些什么啊。
初夏的天仿佛亮的特别早,林平之伸了个懒腰,揉揉有些酸的肩膀,低头看了看趴在他腿上仍然酣睡的少女,柔软的心底不自禁抹上一点甜蜜。
林平之很矛盾,一方面他很想杀了让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余沧海,另一方面,他却又不想再让曲非烟置身于危险之中。他已经承诺要给非非一个家,不用再漂泊,更加不想让她担惊受怕。
而随着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想要报仇的愿望,也越来越消弱了。
爹,娘,如果你们在天有灵,看到非非这样好的女孩子,对孩儿这么关心照料,不离不弃,也会是很欣慰的吧。
即使孩儿杀不了余沧海,夺不回辟邪剑谱,你们,也不会舍得责怪孩儿的吧。
“天亮了?”曲非烟揉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是不是我睡过头了。”
“不是啊,我也才刚醒。”林平之话刚出口,突然脸色一变,飞快的抱着曲非烟贴伏在了地上,“嘘~”
曲非烟的反应很快,林平之察觉的时候她也听到了,于是乖乖的任他抱着,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不远处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哼,就算你有意隐藏,也根本瞒不过我,少室山上下毒和打伤定逸师太的那个人,就是阁下。”陌生的声音似乎在笑,带着智珠在握的自信和张扬,“没想到,华山的君子剑岳不群,也不过是一个背后暗下黑手,藏头露尾的卑鄙小人。”
岳不群!林平之和曲非烟对视了一眼,两人紧张的身子都僵硬了,这里离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远,幸好他们一直都在原地未敢轻动,不然一定会被他发现。
“呵呵,左盟主真是好眼力,”岳不群的声音没有再刻意掩饰,男子低沉的嗓音中夹杂了一点阴柔,听起来有些不舒服,“不过这卑鄙无耻,在下比起嵩山派来,还有一点差距。”
“你故意挑起嵩山派和其他门派的矛盾,想坐收渔人之利,”左冷禅冷笑,“可惜,你的演技再好,在这嵩山之上,也瞒不过我众多的耳目。”
岳不群轻哼一声,没有接话。
“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再好,今天遇上我,也是痴人说梦,连任我行都在我的寒冰真气下吃了亏,不知道岳掌门又如何,哈哈哈。”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林平之和曲非烟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心一直提在嗓子眼里。不管哪个胜出,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件好事。
最好让他们两个坏蛋两败俱伤!曲非烟屏住呼吸,心里恶狠狠的想到。
啊——!!!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紧接着便是左冷禅疯狂的叫嚷,“我的眼睛,岳不群,我要杀了你!”
岳不群赢了!藏在山洞边的两个人同时心里一紧,怎么办!
左冷禅因受伤而疯狂痛苦的声音慢慢远去,而岳不群只是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外面就再也没了声息。
可是林平之仍然不敢大意,他再清楚不过岳不群的狡猾,牢牢的按住想要起身的曲非烟,神色慎重的微微摇头。
两人就这么一直挨到了日正当空,才蹑手蹑脚的从山洞里溜了出来。
事发地点洒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空气中还残留着丝丝寒冷,应该是左冷禅寒冰真气留下的痕迹。
“岳不群一定是追杀左冷禅去了,”曲非烟看着血迹延伸的方向,“左冷禅知道了他那么多秘密,他绝不会让左冷禅活着的。”
林平之赞同的点点头,默然不语。
曲非烟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出岳不群是否受伤的证明。
“林平之,那是什么?”曲非烟指着一处茂密的荆棘丛问道。
林平之看过去,暗红的颜色藏在褚褐色的荆棘里,不仔细看的话几乎注意不到。
可是林平之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东西。
有些不敢置信的将那卷袈裟握在手里,林平之激动的心都在颤抖,这是他林家的辟邪剑谱!
莫不是爹娘在天有灵,保佑他终于报仇有望了?
忍着激动,林平之一点点展开手里的袈裟,只看了一句,林平之就怔住了。
曲非烟看着他的脸色由青到白,由仿佛尴尬至极,好奇的伸手,“写了什么,我看看。”
“不要看!”林平之手中一卷躲开曲非烟,俊脸涨的通红,另一手有点慌乱的抽出长剑,只听得几下裂帛声,那卷袈裟就被撕成了碎片。
曲非烟傻眼了。
“不就是块破布吗,上面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心慌意乱的。”曲非烟嘟着小嘴,不乐意道,“难道是春宫图?”
“不、不是。”林平之被曲非烟的话臊得面红耳赤,头顶都快冒烟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总之,总之不是好东西。”
“都绞碎成这样了,是不是好东西我也不知道啦。”曲非烟有些可惜的看着地上的碎布,白了林平之一眼。
“非非,我……我决定不报仇了。”林平之的脸还是红红的,神色却很认真。
“……你不后悔?”
林平之毫不犹豫的摇摇头。
在他看到辟邪剑谱真正内容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好荒谬,想起父母的惨死,想起令狐冲被逐出师门,想起自己受的一剑,想起少室山上岳灵珊的悲伤,想起如今的岳不群……
许许多多记忆的碎片,如白驹过隙一样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突然觉得,这报仇,也许并没有必要。
“非非,你说的对,就算不需要我,他们也会得到报应的。”林平之牵住曲非烟的小手,“我们走吧。”
也许,他们已经得到报应了。
曲非烟这么想着,顺从的跟着林平之离开,只是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草丛里的碎布片。
她是故意逗林平之,装作不知道的,其实在林平之拿着袈裟思想争斗时,她一早就瞅见了袈裟上的字。
武林称雄,挥剑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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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第七十一章 致难奇药
这个绝对不虐,绝对!
不好意思,把那几个框框的修改一下,真晕不归小朋友快一岁了。
相比起林逸这具身体小时候的身娇体弱,小不归白胖的小胳膊像新鲜的莲藕,嫩的轻轻一捏就好像会掐出水来。
小不归的眉眼长得像他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来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格外惹人喜欢。
林逸坐在桌前,手执毛笔端端正正的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字,侧过头教坐在桌上的小不归念,“田~”
“田~”小不归眨巴了一下圆圆的眼睛,奶声奶气的模仿着林逸的腔调。
“对了,不儿真聪明。”林逸笑眯眯的夸奖,“爹和不儿都姓田。”
“田~”小不归指着字又念了一遍,扭头看着自家娘亲,“娘,姓。”
嗯~~林逸歪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嗯,娘也是的。”
这十里八庄的,可都叫她田夫人呢。
小不归抬起小屁股,伸出手按在了还未干的字上面,又在旁边按下了一个小手印,回头看着娘亲笑,“田~”
“这个可不是呢,”林逸提笔,将不甚清晰的小手印描粗了些,“这个念,山~”
“山~?”小不归有点疑惑的看了看,两只小手都按在“山”字上,然后开始满宣纸的摁手印,嘴里还不停的念着,“山~,山~,山~”按完了,还冲着娘亲呲出几颗小白牙,举着双手高兴的喊,“娘,山,山。”
林逸被自家儿子逗得乐不可支,嘴里应着,提笔将深浅不一的小手印慢慢连在一起,又蘸着朱砂做了几个简单的修饰,不用她说,小不归就拍着手叫,“花~”
“不儿真聪明。”林逸抱起自家小肉团,在他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
田伯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儿子胖乎乎的小手在亲亲娘子的脸上画着猫胡子,连话都含糊不清的小嘴吧唧在娘子脸上印了一滩口水。
……他突然间也好想做儿子,被娘子这样抱在怀里,亲亲小嘴。
自从儿子出生后,他的待遇就直线下降,娘子现在亲儿子的次数绝对比亲他多!
将手里端的饭菜放在案几上,田伯光从亲亲娘子怀里把还在印口水的儿子抱起来,腾出一只手,轻柔的擦掉娘子脸上的猫胡子,“小尼姑,别把臭小子惯坏了,先来吃饭。”
“今天有什么好吃哒?”林逸乖乖的任田伯光给自己擦脸,还不忘伸着脖子去瞄桌上的饭菜。
“松鼠桂鱼,爆炒田鸡,茄汁酿豆腐,还有龙井三宝汤。”还好亲亲娘子还俗了,不然就她这无肉不欢的模样,不把定逸师太气死才怪。
“哇,淫贼,你真棒!”站起来亲了自家相公一下,每天都能变着花样做她喜欢吃的东西,林逸觉得人生好幸福。
“哇~淫贼你真胖~”小不归也拍着小手欢呼。
胖你妹!田伯光一扭头,“叫爹!”
看着自家爹爹的黑脸,小不归立刻转着大眼睛去瞅娘,可是自家的吃货娘亲已经欢乐的跑到饭桌那边去了。没有了娘亲撑腰,小不归很识时务很狗腿的咧着小牙,甜甜的叫,“淫贼爹爹~~”
这死小子……“叫爹!”
“爹~~~”小不归双手捂着小肚子,“我饿~~~”
好吧,放过他了。田伯光抱着儿子坐在饭桌上,捞了一块豆腐搁在面前的小碗里,捣成小块吹凉,用小勺舀起来喂他。
林逸仔细的把鱼肉里的刺剔干净,才喂给一直照顾儿子吃饭的田伯光,还体贴的擦了擦他嘴角沾上的醋汁。
田伯光心里乐的美滋滋的,嘴上却说,“你先吃吧,不用管我,等儿子吃饱了我再吃。”
林逸不乐意了,“那菜都凉了,多不好,”末了又问,“是不是喂你吃不舒服啊?”
“哪能,不是怕你累着了。”
“我才不累。”林逸盛了碗汤,喂了他一勺,“你照顾儿子,我照顾你,公平吧。”
“嗯哼,小尼姑说的好不公平,你陪儿子的时间可比我多吧,”田伯光凑近亲亲娘子的耳边,“小尼姑好久都没让我吃宵夜了。”
田伯光低沉的嗓音带出一抹暧昧的气息,让林逸红了小脸,“哪有好久,你不是前天……”看了一下儿子眼巴巴的目光,林逸掐了一下某淫贼的腰,“儿子还在呢,别乱说话。”
“他懂什么,”田伯光完全当自家儿子不存在,“小尼姑,这一年来你可欠我不少顿宵夜呢,什么时候才给我补全啊。”
“娘~宵夜,我也要~”被冷落的不归小朋友拽着自家爹爹的衣服插言。
田伯光:……
林逸被自家儿子亮晶晶的好奇眼神盯的耳朵尖都红了,蓦然丢下一句“淫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便羞涩的落荒而逃。
不归小朋友看着自家爹爹投过来的不善目光,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爹,吃鱼。”
这死小子真的不是老天爷派来跟他做对的吗!
正当田伯光想着到底是该把这臭小子扔出去好呢还是关小黑屋好呢,屋外突然传来清朗的笑声,“林逸妹子,好久不见。”
“令狐师兄?”林逸的声音带着惊喜,“你怎么有空来看我?”
“林逸妹子这是在埋怨我吗?”令狐冲的笑声传进来,“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
“爹~?”小不归也听到了声音,抬起头看向自家爹爹。
田伯光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不归像个大人似的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你找到你师父啦?”
“……还没有,”令狐冲的声音低落下来,“我这次是打算去看看师娘,师父失踪这么久,她一个人独力打理华山派,我放心不下……”
“其实……虽然你师父和左冷禅同时失踪,可好在,日月神教并没有趁机消灭五岳剑派对不对,话说回来,令狐师兄,是你劝任我行罢手的吗?”
“他怎么可能听我的劝,不过,现在日月神教的大部分人都被三尸脑神丹所折磨,他哪里来的人手来找五岳剑派的麻烦。”令狐冲的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悲。
“三尸脑神丹,那么平……”林逸的声音猛然顿住,好像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又说道,“凭日月神教的实力,找不到解药吗?”
“这种毒|药十分复杂,就是平大夫现在也只是在延缓药性的发作,而且……盈盈她,也中了三尸脑神丹的毒。”
林逸惊叫一声,田伯光知道她是想到了桃谷四仙说的中毒之人的惨象。
外面一时沉静下来。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令狐冲故作轻松的声音传来,“你也不用担心,平大夫虽然还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但是现在能够压制住盈盈体内的毒,她只是不能外出走动,并没有其他痛苦。”
“那还好。”
“林逸妹子,其实这次来,我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令狐师兄你说吧,只要我帮得上忙的。”林逸毫无犹豫的应道。
“据平大夫所说,这种毒|药药性奇怪无比,他想参考一下少林寺的《致难奇药》上记载的千种奇毒,看是否能找到解救的办法。”
“令狐师兄是想上少林借阅这本书吗?”
“……我已经去过少林了。”
“方正大师不借吗?”
“……也不是,方正大师说,这本书是你师父多年来收集整理的,并不在少林寺藏经阁内。”
“原来这本书是我师父做的,这个……令狐师兄,之前左冷禅和你师父失踪后,方正大师来过一次,然后师父他一声没吭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许是有些为难停顿了一下,林逸的声音又响起,“要不,我跟你先去雪山找找师父。”
“这个倒不用了,我一人脚程快,你又是做娘了怎么能乱跑,我只想林逸妹子帮我留意着,若是你师父回来了,还请他赐书相助。”
“嗯,这个你放心。”
“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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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如来时一般急匆匆的走了。林逸想起他有些憔悴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小不归坐在澡盆里,感受着自家娘亲心不在焉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自己的小肚子,两只小胳膊抱住林逸的手摇了摇,“娘,笑笑~”
“不儿乖,”林逸看着儿子鼓着小脸,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被逗笑了,“娘在想事情。”
小不归歪了歪头,“爹?”
“不是,是一个非常好的叔叔。”
“爹好。”小不归又鼓起了腮帮子,圆眼睛睁得大大的。
要是田伯光听到的话,一定会抹一把辛酸泪,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一致对外啊,不白养这小子。
林逸捏了捏自家儿子的小脸蛋,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怀里擦干干,“嗯,你爹是最好的,不儿真孝顺。”
“娘最好~”小不归咧开嘴笑的见牙不见眼,“跟娘睡~~”
“好,今晚|娘跟不儿……”砰!“哇————娘——!”
被小不归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惊动而赶过来的田伯光,只来得及看到跌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儿子和歪倒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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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第七十二章 救人VS自救
林逸模模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所见之处一片黑暗。
感受到身子下面的震动,林逸慢慢缓过神来,自己好像在一辆马车里。活动了一下胳膊,发现并没有什么桎梏之后,林逸坐起来,掀开门帘想要看看外面的人是谁。
帘子刚掀起一半,一道指风夹着细微的啸声朝她点过来。明明应该是快若闪电的动作,林逸却莫名的看了清楚,下意识一侧身子就躲开了攻击。
不过对于完全不会武功招式的林逸来说也就做到如此了。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
赶车的人一击落空,却也没有再出手,扬手给了马儿一鞭,让马车的速度又快了一些。才转过身对着林逸说道,“看你没有一点江湖经验,这内力却是不弱,我点了你两处大穴,才一炷香功夫你就冲开了穴道。”
虽然夜色深沉,可林逸早已习惯了夜能视物的感觉,眼前的人留着络腮胡子,一双眼睛肆意张狂,“我不认识你,我有得罪过你吗?”
“哈哈哈,”赶车人大笑起来,“你没有得罪过我,不过你不知道吗,这江湖上没得罪并不代表没人找你麻烦。”
“你说的对,”林逸点点头,“就像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你还是来找我的麻烦。”
赶车人言语一塞,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你放心,我并没有害你之意。”
“你吓到我儿子,无缘无故把我带出来,难道是好意吗?”林逸直直的盯着他。
“…………你这小丫头不要咄咄逼人,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我不对你动手,你可别蹬鼻子上脸。”赶车人有点恼羞成怒的说道。
“那我还要谢谢你呀。”林逸是不高兴,谁遇到这种事会高兴啊。
“…………我不跟你多说,你乖乖在车上坐着吧。”
林逸放下正帘,撩开侧边的挡布去看外面的情形。
“你别指望跳车逃走,先不说你虽空有内力却不会用,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赶车人颇为不屑的声音传进来,“老子也不会傻的刚带你出来就坐马车,那田伯光武功不行,轻功还是有两下子的,被他追上岂不麻烦。”
林逸抿了抿嘴,她知道这个人武功不弱,起码以田伯光的轻功都追不上的话,现在这样反而让她有些心安,“你要带我去哪?”
“等我们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赶车人并不打算现在告诉她,“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不会为难你。”
林逸第一次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是个练武白痴。
就是跟师父学几招,也不至于今天束手就擒,只能任人摆布啊。
淫贼,千万不要一个人追来啊。
许久不用的单刀别在身上,田伯光看着自家儿子眼泪汪汪的表情,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放心,爹一定把娘带回来。”
“爹,娘~~”小不归趴在奶奶怀里,乖乖的没有哭闹,只是眼巴巴的望着自家爹爹。
“乖孙子,别哭,”不戒和尚伸手想摸孙子的头,却又怕自己力大弄疼了他,只得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娘很快就回来了,你要乖乖的跟奶奶在家等娘亲啊。”
“嗯,”小不归噙着眼泪点点头,“我乖的。”
几乎马不停蹄的走了十多天,林逸曾想趁着那人换马休息的空档逃走,可是每次都被发现而以失败告终。那人说的不错,她虽有内力,却半点武功也不会,只靠着两条腿,怎么躲得开对方。
所幸那人也确实没有出手伤害她,好似也不在意她这种白费功夫的行为。
当林逸被带到一个满头白发却不怒自威的老人面前,她还是有点愣愣的不明所以。
“向左使,这就是方圆大师的徒弟?”坐在主座上的老人打量着林逸,目光里充满了蔑视,“哼,看来他收徒弟的眼光倒不怎么样。”
向左使?林逸扭脸去看带她来的赶车人,“原来你是向问天。”
向问天微微一笑。
林逸又转回头,“那你就是教主任我行喽?”
如果不是任我行在后堂单独见了林逸,只怕此刻早有教徒在旁边呵斥她出言不逊了。
“不错,老夫就是。”对于林逸的大胆,任我行反倒有点欣赏,虽然这女娃不会武功,但骨气可嘉。
“难道说,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我师父?”确认了眼前二人的身份,林逸又想起了被抓走的那天,令狐冲曾来跟她说过的话。
“不错,”任我行很满意林逸的猜测,他自视甚高,不喜欢谄媚和愚蠢的人,“你若是乖乖听话,等你师父来此,老夫自然会放了你。”
许是看到林逸有些不解,向问天接着说道,“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相信方圆大师很快会知道你被囚黑木崖,就看他是否真的看重你这个徒弟了。”
“令狐师兄已经去找师父了,而且,并没有人说过不借书给你们啊,为什么还要抓我?”林逸坚信令狐冲是不知道此事的,所以更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多此一举。
任我行冷笑,“老夫太清楚这些名门正派都是什么想法了,他们处心积虑想要覆灭我日月神教,如今还不趁机诸多刁难,我用你做人质,看他们还有什么妄想。”
就算平一指能压制住毒性发作,可任盈盈身上的毒一天不解除,任我行还是坐立难安。
“我倒觉得,是你想用我来要挟我师父。”
“是又怎么样,”任我行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林逸,“就连方正我也不怕,等你师父到了黑木崖,那可就由不得他说了算!”
任我行一把扣住了林逸的手腕,一股霸道的内劲顺着他的指尖冲进林逸的手腕,沿着林逸的经脉游走。林逸登时觉得手臂一阵针扎似的疼,心里一紧,充盈在全身筋脉的内力立刻沸腾,凝成一股洪流将那股内劲狠狠撞了出去。
任我行被突发而来的内力弹开了手,虽然不会伤到他,却也让他心里惊了一跳,“易筋经!”
从林逸走路举止,就能看出她全然不会武功,却没想到她竟身怀少林绝学易筋经。这让本来极为看不起她的任我行心下有了改观。
“看来那老和尚待你甚是不错。”任我行笑道,好像刚才出手想要给林逸小小苦头吃的人根本不是他。
林逸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向左使,先带她下去。”任我行也不屑于再为难一个小丫头,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后堂。
向问天还算客气的把她领到一间石室,里面日常起居用品一应俱全,阳光从唯一一扇窗户照进来,驱走了石室的寒气。
“这几日你就先住在这吧,”向问天看林逸盯着那扇窗户,笑道,“那外面是悬崖峭壁,你就不要指望能从那逃走了。”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他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林逸没有理会他,向问天也不在意,关上石门就离开了。
林逸踮起脚,扒着石门上一个巴掌大小的开口朝外望去,走廊里的火光映在墙上影影绰绰。仔细听了一会,发觉没什么人之后,林逸果断把这个开口给堵住了。
搬过凳子,林逸踩上去才够得着那扇窗户,伸出脑袋看了看,外面果真如向问天所说,深不见底。不过因为开工斧凿建了这圣殿,那些人工修饰过的嶙峋石崖环绕其上,在雾霭中隐隐约约的凸显出来。
若是她有淫贼那样的轻功就好了。
多想无益,林逸跳下来拉开柜子,看来这里以前是有人住的,床单被褥衣服鞋子居然都有,而且还是女装,也许是谁家的女眷吧,不过就是稍显大了些。林逸找了半天,没找到剪刀倒找到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匕首就匕首吧,林逸把柜子里的被褥全部取出来拆开,用匕首仔细的割成差不多宽的布条,首尾相接打成结。林逸粗粗的估算过,从这里到崖边那一圈凸石的距离得有二十多米,也不知把这些全部接起来够不够长。
她不知道任我行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从他的目光中,林逸觉得决不是只要一本药书这么简单。
何况,任我行的武功看起来很高,她担心师父会受伤,还有淫贼和爹爹,他们肯定会来的。日月神教的人即使不是如江湖传言那般杀人不眨眼,但也决不是讲道理的人。起码,就算她偷跑被抓住了,那些人也不会要她的命。
她现在算是一个很有用的鱼饵吧,没钓上鱼之前,他们是不会杀她的。
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回事。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林逸的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腕,她可是好久都没有做过针线活了。
“这口子怎么堵上了,真是的。”走廊里响起人声,早有准备的林逸飞快的将垫在最下面的被单整个裹起来,一股脑塞进柜子里,轻手轻脚的关上柜门。
咔嗒,外面的门栓声响起,一个身着日月神教教服的人走进来,“见过大喊大叫的,痛骂求饶的,像你这样不声不响还自己把口子堵死的还是第一个,”他嘴里絮絮叨叨,见林逸站在旁边不说话,把手里的饭菜放在桌上,“也对,老老实实的,还省的遭罪。”
林逸看着他走到门口,刚准备关上门,一个人影闪到他身后抬手一点,这人便晕了过去。
“盈盈姑娘?”林逸看着倚在门口微微喘息的红衣女子,有些意外,压低声音唤了一句,见她好似站着也很吃力的样子,赶忙跑过去扶住她,“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话刚问完,林逸想起来,她中了毒。
任盈盈的脸色苍白的即使在火光映射下都无半分血色,有些微陷的眼眶让她显得更加憔悴,请喘了几下,她拉住林逸的手,“跟我走。”
林逸扶着她,顺从的跟她往前走,心里却有些担心,“盈盈姑娘,你这个样子,还是不宜走动的好。”
“我知道,我只送你下山,”任盈盈半个身子都靠在林逸肩上,“放心吧,我自己能回来。”
“谢谢你救我。”
“不用,我也是为了冲哥。”任盈盈连叹气都虚弱的几不可查,“如果你有什么事,他心里不会好受的。”
“我知道,可还是谢谢你。”她拖着病体还来救自己,于情于理林逸都很感激她。
可是……林逸很担心她这个身体是否真的撑得住。
不过她很快就不用担心了,在她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时。
“向叔叔,”任盈盈轻轻将林逸向后一推,自己挡在前面,“你让她走吧。”
“这是教主的意思,我不能答应你。”向问天摇摇头。
“就当我求求你。”任盈盈悄悄捏了一下林逸的手。
向问天还是摇头,“圣姑,别让我为难。”
任盈盈突然抬手,可是向问天的动作比她更快,只是一招便弄晕了她。
连路都走不稳的任盈盈又怎会是向问天的对手。
林逸抱住晕过去的任盈盈,交给向问天,“等她醒了,帮我谢谢她。”
许是林逸及时抱住任盈盈,让向问天对她有了几分好感,“黑木崖教徒众多,你是逃不出去的,不用我送你回石室吧。”
林逸摇摇头,“我师父来了吗?”
“还没有,怎么,你害怕了。”
“那我回去了。”林逸转身就走,“对了,那个送饭的人,你找人把他抬走吧,不然半夜他醒了肯定要吵着我的。”
向问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她这么奇怪的人质,笑着摇摇头,带了任盈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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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第七十三章 作茧自缚
林逸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脚步走慢慢消失,才从柜子里拿出未完成的工作,继续拆布条。
没能走成固然很可惜,不过任盈盈虚弱成那个样子,如果因为救她有个三长两短,林逸还是会良心不安的。
虽然起因是她爹爹把自己抓来……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能拆的东西林逸都已经拆完了,拿手比了比,堪堪二十米,不过掐头去尾再减去绑在身上用的一段,就肯定不够二十米了。
林逸犹豫的看了几分钟另一根搓好的布绳,那是拿衣服做的,林逸害怕不太结实,还是没有直接续上。
揉了揉饿的有些难受的小肚子,林逸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吃送来的饭菜。虽然任我行不太可能给自己下毒什么的,可是林逸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既然打算逃走,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吧。
用水把布绳打湿再拧干,林逸把一人多高的铜制灯架搬过来,将绳子在上面绑牢,另一端在腰上绑好,就踏着摆好的桌子钻出了窗户。
弗一露头,眼前直看下去的深渊就让林逸紧张的深吸了口气,还好没有恐高症,林逸这么安慰着自己。
如果是以前,林逸肯定不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做这么危险的事,不过现在黑夜对她的影响已经不大。林逸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脚,踮着脚尖踩在婴儿拳头大的石尖上,一手扒着窗台,一手慢慢的把绑着绳子的灯架往上提。
窗户不过两尺见方,灯架自然是横在了窗户里面。林逸换了个角度再拽一拽,感觉灯架应该不会因为移动而发出响声之后,就放开了窗台,身体慢慢朝下探去。
黑木崖后山常年雾霭,好在完全不靠海,所以山石表面并不打滑,反而粗砺的有些磨手。林逸不时的低头看看那些凸石的距离,深吸了口气,耐心的贴紧石壁,放开一节又一节的布绳。
好不容易摸到了一截突出的石头,林逸总算松了口气。这块石头虽然不大,但站住她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离下面还有几米,不过这里已经不陡峭了。
用剩下的那截布绳做个保障,林逸半滑着摸索到了那些凸石上。
还没站稳,林逸耳尖的听到夜色中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有人速度极快的朝后山过来了。林逸急忙屏住呼吸,整个人贴在石壁上一动不敢动。
石壁那边轻微的脚步声在山崖边停下,来人轻功甚好,几下便跳到石壁边,沿着峭壁嶙峋的石块纵身上跃,却突然停下,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然后对方轻声的,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小尼姑?”
“淫贼!”林逸的心一瞬间狂跳,刚应了一句,便被飞身而下的田伯光抱在怀里,再次纵身,就落到了崖边的平地上。
田伯光抱的很紧,恨不得把林逸揉进身体里一样,“小尼姑,你让我想的好苦。”
他的衣服上都是尘土味,林逸想到自己到了这黑木崖不过一天,他就追到这里,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淫贼,唔……”
她刚开口,便被田伯光狠狠吻住,一改往日的温柔,霸道而不容拒绝,好像这样才能确信她是真的回到他的身边。
直到林逸被吻得晕晕乎乎几乎软倒在他怀里,田伯光才有些气喘的放过她。
“这几天吃了不少苦吧。”田伯光心疼的摸着林逸的小脸。
“额……其实也不算吃苦,”林逸想想这几天自己的遭遇,除了没有自由外,好像也没受什么罪,“就是没吃晚饭,好饿。”
…………害他白担心这么多天,就怕他的小尼姑受到苛待,不过相比起来,他倒乐意自己这白担心一场。
田伯光有些好笑的捏了捏林逸的小脸,“小尼姑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吃啊,先离开这里,想吃什么都行。”
林逸见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竹筒模样的东西,撕开顶部点上火,一股绚烂的烟火冲天而起,在夜空下格外瞩目。
还没容她问,田伯光又把她抱紧,“抓紧我了。”只一晃眼,便在十几米开外。
“淫贼,你在给谁发信号?”林逸想起他们还身在敌营,有些担心的问。
“你爹和你的和尚师父都来了,他们直接去找任我行了。”
“啊!”林逸吓了一跳,“那怎么行,万一师父和爹爹受伤了怎么办?”
“他们在前面耗住任我行,才能让我来救你呀。”田伯光抱着林逸,一路上几乎没有遇见敌人,很快便下了黑木崖。
“这里是我们汇合的地方,他们见了我的信号,就知道我已经带你出来了。”田伯光安慰她,“放心,连方正大师都不担心,可见任我行伤不到你师父。”
“可是……”林逸还在担心,远处却已传来熟悉的大笑声。
“死秃驴,还我药来!”
“哈哈,追上我再说。”
“琳儿,你没事吧。”先到一步的居然是不戒和尚,不过看他满头大汗气息不稳的样子,和那两个追逐中还谈笑自若的人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爹,你没事吧?”林逸看他累的腰都站不直,忙上前扶住他。
“没事,没事。”不戒和尚摆摆手,这师父太不靠谱了,也不知他干了什么,把任我行都引了过来,他累死累活才不被落在后面,不然难保任我行不会拿他开刀。
只这两句话的工夫,方圆已经到了林逸他们眼前。瞅见林逸的时候方圆白胡子一翘,拧身挡在了他们前面,笑嘻嘻的朝任我行说道,“你倒是真听话,我往哪来,你就往哪追啊。”
任我行也止了脚步,这和尚能在他眼皮底下把药抢出来,即使是自视甚高的他也不敢轻视,“秃驴,把药还给我!”
方圆手一抖,一粒小小的药丸被他捏在指尖,“你抓我徒弟,我拿你一颗小小药丸有什么要紧,这叫一报还一报。”
任我行想要动手,又怕他把药丸毁了,只好站在原地咬牙切齿,“你乖乖把药还我,我饶你们一命,不然……”
这颗药丸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唯一一颗三尸脑神丹,有了这个,相信平一指很快就可以研制出解药。况且,任盈盈的身体也实在是拖不下去了。
方圆指尖一挑,那颗药丸被扔到嘴里,嚼了几下便咽进肚子,歪头一笑,“不然,你待怎样?”
“师父!”
“秃驴,我要你的命!”任我行简直要气疯了。
“想打?”方圆丝毫不怯任我行似要择人而噬的凶狠样子,兴奋的两只袖子一撸,“我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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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第七十四章 吸星大法VS易筋经
说起来,林逸从来没有见过方圆出手。
即便是桃谷四仙,也还没挨到他身,就全都躺在了地上。
对了,林逸记得,当时他说什么金刚不坏神功。
传说少林寺有七十二门绝技,这些绝技里是否有这门功夫,林逸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不是她确信这是个飞檐走壁的武侠世界,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其实穿越的是仙侠了!
少林寺的绝学一苇渡江与其他轻功不同,任我行招式凶猛,势不可挡,可方圆的身形却飘忽不定,没见脚下怎么转动,便如鬼魅般滑出十几米远,躲开对方的攻击,任我行招式快,方圆躲的更快,以林逸的眼睛,只看得到一片片残影,快赶上小说里所谓的空间移动了。
任我行本就恶气难消,方圆又不正面还手,反而好像玩耍一样左右闪避,更是让任我行心中愤恨。眼珠一转,趁错身之际转而朝林逸一掌拍下。
任我行曾与方正大师比武,算是平局,可见武功何其之高,他含怒出手,这一掌来的又快又狠,别说林逸,就是不戒和尚也来不及挡。
唯一一个三尸脑神丹已被方圆吞下了肚,就是把他撕碎了也拿不回来了。他死不死任我行才不管,可是想着自己的女儿却很可能因此丢了性命,任我行心里就恨意盈天,誓要将林逸毙于掌下,让他也尝一尝悲痛的滋味。
方圆一霎那出现在林逸眼前,两指骈起朝任我行掌心轻轻一点,任我行只觉得一股刚猛之力顺着掌心直冲肺腑,恐伤及经脉,急忙撤回手臂。却反身扣住方圆的脉门,运转起吸星大法。
方圆感觉到内力以决堤之相汹涌外泄,当机立断给自己手臂来了一指。林逸甚至清晰的听到一声空气爆响,任我行向后翻腾几圈,将劲力尽数卸去,才落地站定。
而方圆却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到林逸身上,还好被田伯光及时扶住了。
“师父,你怎么样!”林逸心疼的扶着方圆的肩膀,他的右臂衣袖尽碎,皮肤像蛛纹似得条条绽开,鲜血淋漓。
方圆拧过身子,不让林逸碰到自己的手臂,没有回答她的话。
他面上已不复轻松的表情,屏着气息,一动不动站了好几秒钟,突然将脸冲旁边一扭,吐出一口淤血。
这下他才又勾起嘴角笑起来,“没事,不过是乱了真气,回家休息个十年八年就好了。”
林逸顿时惊叫,“十年!你还说伤的不重!”
方圆看她着急的样子,趁机说道,“伤筋动骨还要一百天呢,这真气岔了道,不翻个十倍二十倍的时间,怎么养的回来。”
除了林逸当真的点点头,一副担心不已的样子,田伯光和不戒和尚简直要绝倒了,您这生龙活虎的样子,还要养十年八年,十刻八刻还差不多。
任我行见方圆还有心情说笑,开口道,“一阳指绝迹江湖多年,没想到你这和尚倒会几招,被我吸星大法沾住,不到内力耗尽绝对甩不开,你居然能弃车保帅立刻自废一臂,也算让老夫对你刮目相看。”
他纵然恨不得杀了方圆,可对于他的武功和手段,还是不由的佩服几分。
方圆却不领他的夸奖,笑的异常欠揍,“你高兴的太早了,真以为谁的内力都是这么好消化的么。”
任我行心下一惊,暗暗运转了一遍内力,发觉并无异常,刚想说话,却忽然觉得刚刚的情形有点奇怪,一时又说不出什么不同。
也不多想,就再次缓慢的运行内力,细细感受着真气的游走。
方圆眼看着任我行在原地静默半刻,陡的脸色一变,顿时哈哈大笑,“不错,你反应倒不慢,我以为你要一个时辰后才能察觉到呢。”
“为什么会这样!”任我行看上去有点慌了。
“你有没有听说易筋化功法,”方圆说道,“我进少林之前,因尝遍百草,不止血里带毒,连修炼普通的内功,都变成了毒功,所以我才炼易筋经,就是靠这易筋化功法来化解内力中的毒。”
看任我行想把这股真气散去的架势,方圆笑道,“你别白费心思了,你没有易筋经,控制不了这股真气的,你越运功,内力消散的越快。”
任我行终于明白,原来方圆拼着废掉一臂,是要故意诱自己上钩,吸取他的内力。
“你这死秃驴,好生阴毒!”
“过奖过奖,这叫一劳永逸,省的你日后还要打什么鬼主意。”
“师父,你为什么要尝百草啊?”林逸听他说自己的血有毒,才算明白,为什么他宁愿任右臂渗着血,刚才也要侧开身子不让自己给他包扎。
“你师父我济世为怀,慈悲的不得了,宁愿以身试毒,研制各种解毒丹药,这才有《致难奇药》啊,”方圆摇头晃脑的给林逸解释完,还要多问一句,“怎么样,伟大吧?”
“师父你好了不起!”林逸星星眼的看着他,让方圆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
旁边站着的两只,已经被他不要脸的话雷的外焦里内,恨不得装作不认识他才好,反正方圆也不在乎,他的小徒弟崇拜他就好啦。
隐在暗处的方正大师摇了摇头,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别人不知道,他却再清楚不过,什么以身试毒,不过是戏谑之言,方圆成为少林僧人之前,是被当作药引养着的毒人。
少林寺久远以前,也有研究制毒解毒的僧人,不过绝大多数都是研读医书,用活物试验药性,因为过程太过痛苦,被大部分僧人所诟病,所以后来更多的是理论上的研习记录,不再用活物试药。
谁知一个僧人竟然偷出少林,在外面买了个孩子,教他一些内功法门,让他身体较普通人强壮,为的就是将自己所研制的各种药物,在他身上一一试用。
动物试药尚且让人不忍侧目,方圆以活人之躯尝食毒草,怎是一句生不如死能形容的。
偏偏那偷出寺的僧人,与方正的师父有莫大的渊源。
这也是为什么,方圆以半路出家的身份,竟然可以做少林寺方丈的师弟,还能够破例修炼易筋经。
任我行尝试了几遍,发现无论他怎么做,内力都有减无增。既然内力尽失已成定局,他当然不会求方圆救他,索性一提内劲,纵身扑了上去,“老夫纵使是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想死啊,成全你。”方圆虽然废了右臂,可他看家绝学是一阳指,所以根本无碍,见任我行想鱼死网破,讽刺的一笑,伸手便是一指。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在两人之间,方正大师一手划去一阳指的内劲,一手跟任我行对了一掌击退他几步,这才双手合十,冲着任我行道,“任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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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第七十五章 江湖远
“方正?!”任我行皱起眉,突然又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是串通好的。”
“任施主误会了,贫僧来此,只为了化解一场干戈。”方正大师说道,“如今武林中,五岳剑派掌门已去其二,定闲师太也已退出,老衲不愿因任施主挑起争端,而使武林陷入腥风血雨之中。”
“哼,说的好听,还不是以此卑鄙的手段暗算老夫在先。”
“嘿,这倒好笑了,”田伯光嗤笑道,“你以吸星大法吸取内力,不算卑鄙手段,反倒是如今自食恶果,化了内力,却说别人卑鄙。”
“你!”任我行心里气愤,如果不是形势不利,敢这么对他说话,怎能轻饶了对方。
“任施主,如今无谓做口舌之争,老衲知道,以任施主的本领,待功力散尽之后,必会想到去除易筋化功法的途径。”方正大师话锋一转,“不过以令媛的身体,恐怕是等不及的吧。”
任我行拳头攥的咯咯作响,“你想怎么样?”
“老衲会化解令媛身上的毒,作为交换,请任施主在少林静心礼佛二十载。”
任我行大笑起来,“二十年,换盈盈一条命,方正大师,你的算盘打的真好。”
方正大师但笑不语。
任我行不想答应,让他放弃宏图霸业,简直像要了他的命一样,可是,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丧命。
何况,他如今一身内力,也跟废了没什么区别。
任我行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叹气,“老夫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要先看到盈盈好起来。”
“那就有劳任施主带路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方圆却上前拦住了方正大师,白色的眉毛绞在一起,“你要耗功力给她去毒。”
三尸脑神丹的毒不比其他,方圆虽是百毒不侵,方正大师可不是,他只能将任盈盈的毒转嫁到自己体内,然后用内力慢慢化解。
也因为是方正大师修炼的易筋经,才能用这种方法。
不过这样,方正大师的自身修为会损失一个层阶。
方圆一直觉得自己师兄是假慈悲,嘴上说的好,实际上还是为了少林寺着想。可今天,他觉得自己也许想错了。
“既然已经做出承诺,怎能反悔。”
方圆看了他半天,眼睛都气的眯成了一条缝,忽然转身对着任我行说道,“两天之后,解药会送上黑木崖。”
说完,他狠狠瞪了方正大师一眼,只一闪身,人便不见了。
“师父!”林逸看他招呼也不打就离开,担心的喊了一声,可也没叫住他。
方正大师却笑了。这个小师弟,这么多年脾气还是这样。
“小姑娘,我这师弟也是个可怜人,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日后多多照顾他。”方正大师诚心的对林逸请求道。
林逸点点头,“大师,你放心吧,他是我师父,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他的。”
“阿弥陀佛,善有善缘。”方正大师行了个佛礼,转而对任我行说道,“三日后,老衲来恭请任施主。”
任我行一身内力不能用,跟废人无疑,其实在少林,也算是对他一种变相的保护。
两年后。
挂满绿玛瑙一样的葡萄架下,一股凝重的气氛盘旋在石桌上围坐的六人中间。
林逸抿着嘴,牙齿微微咬着下唇,纤细的手指在薄薄的竹片上游走,圆圆的大眼睛盯着,恨不得给竹片看出个窟窿来。
而举着竹片的桃花仙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林逸的手指每滑动一下,他就不由自主的吞一口口水。
终于,林逸长出一口气,破釜沉舟般抽出一张来。
“哈哈哈哈哈哈!”竹片刚离开桃花仙的掌心,他就爆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大笑声,“上当了上当了!”
林逸发出一声哀叫,欲哭无泪的看着那张竹片上画着的猪头。
“该我了,该我了。”桃花仙拍着桌子。
“等一下。”林逸把两张竹片背在身后换来换去,才小心翼翼的面朝下扣在桌子上。
现在连她也不知道是哪张,这样就保险了。林逸很是乐观的想着。
一只小手按在某张竹片上,嫩声嫩气的说,“这张。”
哎!林逸还来不及阻止,桃花仙已经手快的将那张竹片抽走了。
“啊哈,我逃掉了!”桃花仙将两张画着一样花纹的竹片往桌上一丢,“小猪小猪,快来贴条。”
“田不归!”林逸冲着旁边的小豆丁一声大喝,“你是哪边的?!”
这臭小子,肯定在她洗牌的时候偷看到了。
三岁的小豆丁睁着跟自家娘亲一样的圆眼睛,特别无辜,“我是中立的。”
他刚才,也这么坑了桃实仙叔叔的说。
桃实仙吹着脑门上贴的白纸条,“愿赌服输,小猪快贴条。”
“没错,愿赌服输。”
“不要赖账啊。”
桃根仙顶着左脸上的乌龟印,跟着起哄,“就是啊,愿赌服输,要不画乌龟。”
她才不要画乌龟……林逸噘着嘴,拿起一张白条舔了舔粘在额头上。
“再来,洗牌洗牌。”
田伯光靠着廊柱,颇为无奈的看着林逸在那边玩的不亦乐乎。
自从小尼姑突发奇想弄出这么个东西之后,跟那四个缺心眼的可真是玩到一起了,就连那些白天的蠢事,晚上也可以叽叽喳喳的学上半天。
那四只蠢货的蠢事有什么好听的。
看来得想个办法……
晚上,林逸窝在田伯光怀里,照例兴奋的讲着白天的趣事,却被田伯光打断了。
“你们这玩的太简单了,多无趣。”
“怎么会呢,我觉得挺有趣啊?”
“想不想玩个更有趣的?”
“怎么玩?”林逸好奇的睁大眼睛。
“你才留一张,我们多留几张。”田伯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竹牌。
“多几张有什么用啊?”
“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那我要是输了呢?”林逸不是很有底气。
“傻瓜,当然也会告诉你呀。”
事实证明,无知懵懂的小白兔怎么是张网以待的大灰狼的对手。
林逸瞪着手里的七张牌,抬头看了一眼偷笑的某人。
“你要贴纸条还是画乌龟?”
“都不是,我们玩个新鲜的。”田伯光凑近林逸耳边,轻佻的舔了一下她的耳垂,“输一张,脱一件衣服。”
暧昧的气息让林逸小脸一红,身子不由得往后一缩。看了看手里的牌,又低头暗自数了数自己的衣服,水汪汪的眼睛一睁,鼓着脸气呼呼的控诉,“你赖皮,你都算好了!”
“噢~小尼姑要赖账~”
“谁、谁赖账。”
“那就是愿赌服输喽。”
寂静少许。
“……嗯”
那一声应诺小小的,几乎听不见。
烛光忽然熄灭,只留下满室的春光。
《全文完》
PS:本来预计有一章番外,交待岳不群和左冷禅的结果,如果大家有兴趣的话,我就放出来,当然绝不是欢乐的。如果大家觉得没有也没关系的话,那就算啦。因为不影响主线情节,就没有特别开一章写在正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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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番外一
哦?居然有亲还惦记番外,我本来以为没人在乎岳不群的说~~
PS:我去,我简直是蠢货,最后一章看了半天,还是把岳不群和左冷禅的番外写成了岳不群和任我行的番外,OTZ
华山,思过崖。
自从五岳并派一事失败,岳不群和左冷禅双双失踪之后,这后山,就被现任代掌门宁中则彻底封了起来。
令狐冲知道,这里是师娘的伤心地。
整个华山派,只有令狐冲和宁中则知道,岳不群所练的辟邪剑谱,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甚至这件事,还是令狐冲在眼见敬爱的师娘日益消瘦,才忍不住暗中说明的。
虽然令狐冲早已被岳不群逐出了华山,虽然宁中则说,离开华山,他才能够更加自由,可是令狐冲心里,永远都当自己是华山弟子。
这个一直都万事洒脱自然,看似放荡不羁的人,公开在武林中放话,他令狐冲,一辈子都是华山的弟子,与华山派共荣辱。
所以,就算华山现在是人才凋零,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门派,敢来找麻烦。
尽管岳灵珊没有再回到过华山,宁中则牵挂之余,倒不是特别担心。
因为有个人,向她承诺过,会好好的保护她的女儿。
岳灵珊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只是萍水相逢几面的人,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每个人都会有秘密,宁中则也不例外。
她只是没有想到,当年自己的善心之举,会给自己女儿带来一个好的归宿。
那个孩子,最初说来报恩,看望过她几次,还真被他遮掩过去了呢。
到底什么时候,他有了那些小小心思呢。
虽然,如果林平之没有死,也许这根本就不会成为归宿。
不过一切尘埃落定,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宁中则提着竹篮,跃过被她封断的路。
如今,能过来这个断崖的,也就只有她了。
山洞里的壁画,那些各式剑招,早已被她削了去,而属于华山派的武功招式,却被拓本保留了下来,纵然资质愚钝,她也会尽力,将这些融会贯通,然后传授下去。
华山武功,不能断绝。
穿过山洞,后面居然是一片开阔地,四周山崖耸立,呈葫芦形状的将这地面围了起来,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崖顶枝叶丛生,非常隐蔽。
靠一面山壁上,拖着四条粗大的锁链,被锁住的人四肢软软的垂落着,仔细看去,还在微微的颤抖。
而缚住他的铁环上,凝结着白色的寒霜。
他头发有些凌乱,听见脚步声,微微抬起朝前看去,沙哑的声音从喉中滚出,“师妹……”
宁中则微不可查的一顿脚步,又若无其事的蹲下身,从竹篮里往外取饭菜。
“师妹……”锁链被带动的响了几声,他的手似乎想伸过去,碰碰宁中则的手,却被拉直的锁链扯住了。
宁中则恍若未闻,只是把饭菜拿近了些。
“师妹。”他终于碰到了宁中则的手。
霍然抽回手,宁中则不看他,出口的话却冷若冰霜,“你没有资格叫我。”
还停在半空的手,默默地,垂落在地上。
左冷禅的寒冰真气霸道无比,连任我行那么深厚的功力,都需要靠其他人来帮助他驱散寒气。而他,虽然辟邪剑谱的武功诡异莫测,可是毕竟他根底不算深厚,那股寒冰真气每日发作,几乎将他全身经脉都冻结成冰,所受之痛苦非常人可以想象。
而辟邪剑谱的修炼,已经让他失去了修炼纯阳内功驱散寒气的可能,甚至这股阴柔内功,在寒气发作时,让他几欲疯魔,这也是为什么,宁中则会拿铁链将他锁住。
宁中则又将碗向他推近了些,“吃饭。”
一应是家常小菜,捧在手中还是温热的,他寒气刚退,手指抖得连筷子都拿不住,宁中则取了汤匙,轻轻将他手中的筷子换走。
他捏着汤匙,几乎要落下泪来,“师妹,你,恨我吗。”
他知道,肯定是恨的。
他确实对不起她。
那日,他寒气难去,重伤之余,还是逃回了华山,可能因为在他心里,这是唯一一个去处吧。
左冷禅的寒冰真气,比他想象的厉害太多。
就是死,他也不想死在外面。
他孤零零的躺在后山思过崖上,想起师父的教诲,让他光大华山,他终究,还是没有做到。
他马上就要死了,有何面目去见师父呢。
他没有想到,师妹会上思过崖,更没想到,师妹会救他,虽然以师妹的功力,根本不足以撼动他体内的寒冰真气,可却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那时才有些了悟,他最对不起的,是师妹她啊。
他怔怔的盯着宁中则,等着她的答复。
哪怕是一个恨字。
宁中则只是道,“快吃,饭要凉了。”
只这一句,他终于真的落下眼泪。
“师兄,饭要凉了,早点吃吧。”
“师兄,天晚了,早点休息,明日再练吧。”
“师兄,你看,这小丫头,睡着了还吃手指。”
“这外面的衣服,哪有自家做的合身,你先去睡吧,我不困。”
他捧着碗,像小孩子一样呜呜咽咽的哭着。
为什么曾经的他,看不到将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