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101 chapter 01她是一个作者,她死于理想 “哦!……哇!啊!嗯嗯!” “好舒服!” “快点插\进来!……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用力啊!” …… 我是姬小湖,英国帝国大学金融硕士,目前的职业是耽美写手,靠卖字混饭吃。 我命不好,毕业那年刚好赶上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那个年头,伦敦唐人街旁边的赌场外面的土耳其烤肉店炸薯条的都是约克大学的计算机博士,我这样的学历根本就拿不出手,所以只能卖字骗饭吃。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一边飞快的键盘上敲击着高h文,一边感觉有些不对劲,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有大事发生。 其实,三天前的一个明媚的早晨,当我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在床上扭来扭去,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从那天开始,我没钱吃饭了。 四天前,我口袋里最后两块钱被水煮鱼(我的损友)忽悠的去买彩票了,结果一刮开,里面除了‘谢谢’就是‘thank you’,中文洋文都有,就是没钱。 随着那张被刮开的彩票迎风飘荡,我倒是没有迎风流泪,就是玻璃心碎了一地,裹着大衣,灰溜溜的蹿回了老窝。 据说,这个人生最凄惨的事情就是被饿死。 据有确凿证据的故事指出,荒岛上的雇佣军,在弹尽粮绝之后,为了不被饿死,他用石头敲碎了自己的头骨。 被饿死,有一段漫长而痛苦的历史时期。 首先,本质是强酸的胃液会先溶解一切胃袋里面可以溶解的东西,当它找不到其他可以溶解的东西,它就完全忘记胃袋这么多年来是如何包裹它,保护它的深情厚谊,开始穷凶极恶的溶解胃袋本身,这大概需要十天。就因为胃液是个无机物,我都不息的说它,不然以它这种忘恩负义的德性,这搁在人类范畴里面,得拖出去枪毙。等它终于把胃袋搞穿了一个小洞,它就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奔涌而出,恣意腐蚀我的五脏六腑,把我彻底搞死,这前后左右,不过十五分钟。 我已经预计到我悲惨的未来,所以我必须努力。我要在胃液溶解胃袋之前搞点钱,让我能买点吃的。 我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打着,我笔下的小攻小受这一对狗男男激情澎湃,□四溢,小攻的某处已经膨胀了极致,这简直就是木炭甘油凑火绒,就要炸他个漫天烟花,四散飘落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一黑,手指僵直,我像椅子后面倒过去,摔倒在地。 大幕落下。 我的人生到了最终点。 没错,你想对了。 我死了。 我的魂儿无拘无束,飘飘荡荡的,满世界游来荡去,我看到很多人,也知道了很多事,我甚至参加了自己的葬礼,编辑部的人都在,我的小编也在场,我飘到小编x旁边,她正在假装哭泣,眼睛红肿,把自己伪装的像一个烂桃。 我听到编辑部的窃窃私语。 …… “她写了1000万字,可还是个透明,太可怜了……” “她日更1万字v文一年只有200块钱,太凄凉了……” “她坚持写文,但是被饿死了……” “这么点钱为毛还坚持写文呢?” “因为……” 都是因为爱啊!!―― 于是,她们送了我一个黑色的原木墓碑,没有上立邦漆,不刺眼,很环保,很健康。我看到她们为我写的墓志铭,那闪亮的几个大字,让我痛哭涕零: ――她是一个作者,她死于理想。 ―― 滴答,滴答…… 是座钟的声音。 “小湖,小湖!” 我背后有人叫我,是个男的。 “我是阎王的特助。” 我马上飘荡到那人面前,冲着他流淌口水。 他是个斯文的人,穿着汉服,散着长发,手中拿着一个古老的羊皮本子,他戴着墨镜,还是今年prada的新款,我是买不起,不过网络上因为写文脱贫致富的帅锅靓妞羞答答的晒败品的时候,我曾经喵过一眼。 斯文墨镜男好像受到了惊吓,他连忙后退。 他抱着手中的本子说,“做灵魂也要有个做灵魂的样子,不要忽然把后脑勺变脸皮。再说,你那张硕大的一张饼子脸上根本看不到五官,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由于现在我死了,所以是出窍的灵魂体,我根本不用‘转身’‘扭脖’‘回眸’这些高难度,又耗费卡洛里的动作,我只要信念一动,马上就可以把后脑勺变成面皮,面皮变成后脑勺,按照佛陀的说法,这就好像所谓‘红颜白骨’一个道理。 斯文眼睛男端庄的打开本子,仔细的查找了一下,然后说,“你死了,可你死的太冤了。要不是你把那两块钱买了彩票,让你饿的没力气敲键盘,更文慢了影响了你v文的订阅量,没钱吃饭,你本应该能活到下个月月初的。 你这样属于枉死,可是你现在的确不能死,因为你一死,冥府的人口就超标了。现在天宫查这个查的严,要是今年年底之前人口超标,明年的九十九重天拨给我们的预算就要缩减了,偏偏这个时候又赶上阎王要到天宫述职,所有的人口报告都要带上天庭,你死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 斯文眼镜男一边说,一边摇头,我一向花痴,对美男没有抵抗力,我看他那个为难的样子,我都痛恨自己为毛不省那两块钱买包子吃,为毛要听水煮鱼的话去买彩票,为毛我要在阎王爷上天宫述职的当口被饿死,还让一个帅哥这样的为难,为毛,为毛,为毛呀…… 我无语问苍天! 斯文男拿着那个本子翻来覆去的查找,终于找到一页,他的手指都要兴奋的颤抖了,“这样吧,为了不增加冥府人口负担,我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这可是千载难得的机会,一千年也没有一个!你要珍惜。” “还有,你的人生和之前一模一样,都是同一个时代,但是,绝对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是重生的,这是转生的唯一禁忌,切忌,切忌,只要有人知道你这个秘密,你会灰飞烟灭~~~~~~~~~” 我连忙大叫,“等等帅锅,你要把我重生到虾米人身上呀!我可不要又老又丑,又穷又苦,我可不要在此被饿死啊~~~~~~~~~~~”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扬起脚丫踢到我的屁股上,让我从云端直坠轮回台。 …… 公元2012年。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个异常尴尬的年代。 在电影,漫画还有小说中,这个年代就是人类大批量灭绝,机器占领地球称霸天下的时代,可惜,在我睁开眼睛之后,我看到的世界和我之前看的基本上一样。人群,汽车,火车都在地面上老老实实的爬着,除了飞机、鸟、风筝还有苍蝇之外没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在天空上飞。 铃铃铃!!!!!!!!!!!!!!!!! 我醒的时候是个早上,闹钟差点把我的脑子叫炸了。 靠! 老娘不用闹钟很多年! 我抓起闹钟随手一扔,呦~~~~~~~~~~~~bia!!! 就听见楼下呜呜哩哩的汽车倒锁警报声,然后一个高亢的男声叫骂,“靠!哪个没长眼的扔东西,不知道这是老子新买的宝马小跑吗? 靠!不知道这跑车又叫‘别摸我’吗?! 给老子下来磕头斟茶认罪,再把老子的车修了,不然老子杀你全家!” 我翻个身继续睡。 怕什么? 这年头,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 老娘地府有人。 就在我安心重新拽着周公下棋的时候,门外面一个恐怖的女声尖叫要掀开房顶! ――“alice!已经8点了!!我们来不及了!!!” 然后一阵龙卷风刮到门外,砰的一声,我面前的门被踢开了,一个化着精细妆,穿着犹如碎纸机碎的布头做的衣服的女孩子一把掀开我的被子,把我揪了起来。 “alice,你答应过我要陪我去安导那里试镜,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我们是最要好的姐妹,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在我面前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我脑子发懵,我一把抢过自己的被子,“老娘地府半日游,刚从轮回台上下来,需要休息,好好休息……” 等等! 我猛的一激灵,啊!~~~~~~~~~~ 大叫了一声,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穿衣镜前面,我愣愣的看着镜子五秒钟之后,再次大叫起来!!!!! 啊! 我的萝卜腿,我的小肚子,我的面包脸都哪里去啦!!!!!! 镜子中出现一个瘦的好像竹竿一样的少女。 白皙丝绢一般的皮肤,尖下巴,长头发,一双大眼睛,很像 sd娃娃。 这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 虽然我长的像一个过期的发面面包,可是我习惯了二十多年的身体,就好像穿旧的衣服,用惯的文具,吃顺口了的东西,我绝对不舍得丢掉的。 可是! 我已经死了一回了,现在这个身体是因为死的不是适合,阎王爷的特助另外批给我的。 我试探着伸出一只手,镜中人也伸出一只手,我的脑袋像左边歪了一下,镜中人的脑袋也像左边歪了一下。 我的手慢慢贴到镜子,皮肤感觉到冰冷的玻璃的寒气,我……我复活了…… 啊!!!!!!!!!! 我尖叫。 那个女孩子被我吓的又钻了回去,她捂着耳朵逃窜了。 砰! 她关上门,就和她打开的同样用力。 ------------ 202 我是姬小湖。 现在是2012年5月13日,距离我被饿死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 我正处于复活恢复状态中。 和我一起处于数据恢复状态中的,还有这个壳子的一切记忆,这些数据都是阎王特助传给我的。 我,现在改名叫alice。真奇怪,我在英国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英文名字,结果换了个壳子,回到国内,我就被起了个洋名,挺奇怪的。 我被‘我的好姐妹’(就是那个穿着碎纸机里面扒拉出来的衣料的女生)――我刚认识五天的同居人林欢乐拉着去陪她去安导的剧组试镜。 林欢乐她爸做生意,既不豪门,也不爆发,但是绝对可以保证她衣食无忧,前提是她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这里所说的正常人,绝对不包括艺术家和她这样的‘下一站天后’。 她的最大梦想是做中国的paris hilton,拥有粉红色的宾利车,满坑满谷的名牌,和好莱坞当红炸子鸡约会,还要有一双名贵的波斯猫般的眼睛。 粉红色的宾利车暂时是梦想,满坑满谷的名牌暂时被几个lv和gucci的经典款手袋代替,好莱坞当红炸子鸡没见过,门口的肯特炸鸡倒是经常吃,名贵波斯猫一样的眼睛可以眯缝起眼睛来冒充。 这就是,当梦想照进现实。 安导就是安枫。 名震好莱坞的华裔导演。 在加州拥有一家独立制片公司,造星无数,好莱坞新生代头号巨星chris todd就是他捧出来的。去年chris捧回小金人的时候,曾经在柯达剧院对着镜头感谢了安导八分钟,那可是足足八分钟的痛哭流涕! 当然,这都是小报消息,因为当时chris一哭,转播公司就插入广告了。 这消息无论真假,总而言之一句话,安枫是牛人,牛人中的牛人! 安枫这次海选女演员,是想给自己的新戏找一个女配角。 安大导演的新戏《绝世名伶》要在内地开镜,各大报纸头版头条都是这部戏的宣传。可是电影的故事细节,演员的名单却是扑朔迷离,一点准确的信息都没有。 今天说国内一线女星a和b抢夺第一女主角的位置,明天说安枫要启用新人,后天说曼哈顿康斯坦丁投资公司入主安枫的制片公司。从我被饿死前一个月,到我复活后第三天,安枫的新戏还没折腾完。那边开机仪式都办好了,烧猪也切了,三炷香也上了,据说女配一直没有着落。 林欢乐满怀希望拉着我挤到报纸上报道的试镜地址。 我们进去一看,全傻眼了。 这里,满坑满谷的都是人。 都是女人。 都是美貌如花的女人。 …… “咦,alice,你快看,那个好像是偶像剧《伴我歌声》的女一号!她的脸好小哦,真的只有巴掌大……” “哇,那个是今年刚发唱片的apple 陈!我喜欢她的歌,很空灵,完全不跑调!” “alice,alice你快看,那边那个是《千秋帝国》里面演王皇后的那个,就是最后被武则天看掉手脚装入泡菜坛子的那个……” “哇,好多明星哦,她们都是来争安枫新戏的女配角的吗?那我肯定没戏了。我只演过《犯罪现场调查》里面那个被肢解尸体的胳膊……” …… 林欢乐报了名,领了号码牌,她终于开始紧张的把我忘了,我庆幸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了。 我不是个喜欢娱乐的人。 在我被饿死之前,我就不喜欢看电视,也不太喜欢看电影。 但是好电影我还是会看的,尤其是让我看到哭泣的好电影,我一定不会放过。这几年,唯二把我看哭了的电影只有两个――《无极》和《2046》。 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挤了出来,到电影厂门外的小摊上买一个煎饼果子。我算了算,我从饿死到现在都已经七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我让摊煎饼的加了两个鸡蛋,两根双汇王中王,两片薄脆,还有一大把花生末。在我狼吞虎咽的吃干净之后,又要了一个炸年糕和一份烤肉串。 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十块的,大方的付了钱,之后我就拐进路边的银行中,查看我的账户。阎王特助把alice的卡号、密码都给我了,我满怀希望的输入那一长串数字,然后睁开星星眼努力一看…… 靠! 负5块。 alice的账户还欠银行5块钱! 这姐们比我还穷! 我又翻了翻我的钱包,总共没剩下20块钱,我算了算,基本上买了车票,又不够钱吃晚饭了。为了让林欢乐给我买车票和晚饭,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电影厂,于是我又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挤了回去。 到这里,我还没找到林欢乐,就被眼前这阵势耀花了眼。不到安枫这里,就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是如此的美女如云,玉腿如林呀。美艳的,清纯的,长腿的,细腰的,古典的,时尚的,各色各样,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你,过来一下。” 我身后有人说话,我想着应该是对什么人说话,所以就向旁边躲了躲。 我必须找到林欢乐。 这里这么多人,我要是找不到林欢乐,她试镜被拒一个人先走了,我的车票和晚饭怎么办? “喂,你,就是你……” 啪! 后面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吓的一激灵,以为遇上alice的熟人了,我就想着装作不认识,赶紧走,结果人扯住了手臂。 我回头,“干嘛?” 结果我看到,我面前冒出来一个很干净的女人。短发,戴着眼镜,一副很干练的样子。她手中拿着一个笔记本,姿势有些像阎王特助。 “小姐,你找我?”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她。 她点了点头,面如灭绝师太一般,用手中的笔指着我,“对,就是你,轮到你试镜了。” 我? 试镜? 有没有搞错? 我连大头贴照的都跟猪头一样,我能试哪门子镜呀。 我,“小姐,你搞错了吧,我不是来试镜的,我是来陪朋友试镜的。” 灭绝用笔架了一下眼镜,“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安导让你试镜,你跟我过来。” 不是吧,陪朋友试镜结果自己被导演看上这么狗血的事情也会发生? …… 不会这么狗血吧? 不过安导找我试镜? 安枫耶! 牛人中的牛人耶! 如果我能把我的小说推销给他,那我就发达了! 这个人怎么也要去围观一下的。 于是,我就在自我脑补‘安枫重金买下姬小湖的坑’的梦幻中,穿过周围众美女杀猪一般的眼神围城,跟着灭绝美女走进片场摄影棚。 …… 砰! 砰!! 砰!!! 几道强光打过来,旁边还有个人动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巨大的水银色反光板把刺眼的光都砸我身上了。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很像野驴一样的小个子男人手中的短炮一个劲的咔嚓。 野驴忽然说,“你这个表情很特别,很像一个受到惊吓等待被屠杀的鹌鹑,不过你能不能换个表情,不要总是一个姿势?你想像一下自己正在雨中漫步,在山林中行走,又或者你自己就是一头野兽?” “把你内心最狂野的一面表现出来,你是一只妖兽,在这个被现代化暴虐改变的钢铁森林中变得彷徨……” “你是一只丑小鸭,渴望变成黑色的天鹅公主……” “你是一个机器人,想要得到人类的爱情和眼泪。” “你是风,你是雨,你是沙!” 无论他怎么忽悠我,我都没有动弹。 我在心中暗暗祈祷。 ――上帝! 让这头驴子安静下来吧。 阿门。 终于,他沉默了。 “我的灵魂无法感召一块石头。” 然后他用看一只呆瓜的眼神看着我,最后视我如同空气,他走到长桌那边,把相机给住手,将照片导入电脑中,而他则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毛毛虫又缩回了茧中。 驴子说了一句话,“安导,照片都在这里,传到你的电脑上了……” 我眯着眼睛,等着眼睛稍微适应了一些,这才慢慢睁开。 我的对面是一张黑木长桌,后面坐着几个人,正中央的是一个中年男人。t恤外面套着休闲西装,他不像一个艺术家,倒像一个落魄的大学老师。 他就是安枫。 我在网络上看过他的照片。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安枫旁边的一个穿着入时的年轻人问我。 我,“……,alice.” “你的中文名字?”那个人还微微的笑了笑,显得很温和。 我,“……” 最后无奈的说,“艾丽丝。” 我知道这名字挺傻帽的,可是这也不赖我。我一醒过来,阎王爷的特助就告诉我,这个壳子就叫这名。要不是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上都是这个名字,我当时立马就想去爬出所申请改名。 “好吧,alice。”那个人又温和的笑了,“学过表演吗?” 我连忙摇头。 他又问我,“曾经在学校的活动中演出过吗?” 我忽然想起来,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曾经在爱丁堡的艺术节搞过所谓的行为艺术。于是,我点了点头。 他,“演过什么?” 我,“仲夏夜之梦的驴子。” 那个温和的哥们,“……” 十秒钟之后,他才说,“哦,是莎士比亚的喜剧。现在你就随便表演一些什么的,时间是五分钟。” 我左看看,右看看。 我想着,怎么跑到安枫面前去推销的我的坑,不过我忽然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情。我之前的那个壳子已经被饿死了,所有坑都全部锁死,主id已经注销了,理论上讲,那些坑跟我都没有关系了,就等着再过50年,它们就属于全人类了。 突如其来的伤感让我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我想着赶紧试镜完了,好去找林欢乐,让她给我买回去的车片和晚饭。 “那我表演劫后余生吧。” 我忽然坐在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想象着自己几天没吃没喝,想敲键盘又没力气的衰样子,每次查看后台记录,不是狂掉收,就是收益以每天两分钱的速度缓慢增长,悲剧极了。于是,悲伤的感觉排山倒海一般向我压过来。好像真的陷入了一场灾难之中,而且那个灾难还是持续性的,犹如满天满地的蝗虫,铺天盖地的,怎么也过不去。 我越想越难过,左眼中还挤出一滴眼泪。 “可以了,你起来吧。” 温和的男人从长桌那边走过来,把我拉了起来,他甚至还用纸杯给我倒了杯热水。 “导演?” 他回头看了一眼安枫。 安枫面无表情,他却看向所有聚光灯的背面,“arthur,你的意思呢?” 如果不是安枫的脑袋扭向那边,我都不知道那团黑暗中还隐着个大活人! “安枫,我付那么多钱给你,不是为你做决策支持的。” 名字叫arthur的人声音很轻,就像仲夏夜,静谧的湖水上飘荡而来的歌声,还带着潮湿和阴薄的雾气。 我努力看那边,在水银灯背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沉默的年轻男人,修长的双腿慵懒的交叠着,一身黑色,衣襟那里别着一个蓝色钻石十字架,闪着冷芒。 安枫拉开椅子,站立起来。他似乎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他显得疲惫极了。然后他说,“既然祖师爷赏饭吃,那就这样吧。” 说完就走人了。 温和的哥们还是笑着对我说,“先留下电话号码吧,导演做了决定之后,我再通知你。” 这算是,通过了,还是被废了? 我一头雾水。 我见那个温和的哥们似乎很容易说话,我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你们缺不缺编剧呀,我有个朋友是写文的,文写的挺好的,她可认真了。” 天知道,我的脸皮要厚道城墙拐弯才能这样不要脸的推销自己呀。 谁知道,温和的哥们淡淡的笑着说,“哦,我们的编剧是今年获得普利策文学奖的旅美华裔女作家乔白蛇小姐。” _~~~~~~~~~~~ 靠! 大哥,不要这么绝好不好。 虽然都是卖字的,可我和乔白蛇,就好像石墨和钻石,虽然都是碳,可根本就是两个范畴。人比人得死,用乔白蛇比我,我真要抽出武士刀切腹自尽了。 可问题是,哪里有武士刀? 灭绝美女过来捡我。 她还是那样的一丝不苟,高跟鞋细的似乎能把地板戳出一个洞。 我被她领了出去。 ------------ 303 “alice,alice!!你知道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见到安枫了!!” 我一出电影厂的大门,就看见林欢乐正在欢乐的群发短信。她一见我出来,就像一个挂在电线杆子上的喇叭一般,高声呐喊。 “alice,alice,你知道吗?他们问了我的电话号码!我要成为‘枫女郎’啦,我要就要红了!!我就要成为叶宝宝那样的大明星啦!!” 天呀,她是谁呀? 我不认识她! 她一定是认错人了。 我用手挡了一下脸,想要装作没有看到林欢乐的样子,从旁边走过去,可是我绕过她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我晚上没钱吃饭了,于是又饶了回来。 我握住她的手,就好像两路人马在井冈山会师。 “呀,林同学,太好了,恭喜你呀!今天晚上你请吃我麻辣跳水鱼吧。……顺便,再借我一千块钱……” 林欢乐太高兴了。 她梦想着明天就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所以在大排档吃麻辣鱼的时候,她还喝了酒。这位姐妹是有酒胆无酒量,一瓶青岛还没下肚,她就喝茫了。我从她的包包中掏出钱包,付了饭钱,然后就拖着林欢乐,回家了。 “我是大明星……我要红了……我就要有钱了……” “等我有了钱,我就买一辆qq,一辆大奔,我开qq,让给我拎包的开大奔,多有趣!……” 林欢乐沉浸在成名的美梦中。 我们到楼下的时候,我正好看见楼梯间外停着一辆黑色宝马。宝马的引擎盖上凹下去一块,就好像一个男人原本漂亮立体感强的面孔被揍的成了柿饼子脸。 ――这个,不会是我早上扔的闹钟砸的吧…… 我一阵心虚。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狗屎运。 原来我是死都不相信的,现在我都饿死一回了,所以我信了。 林欢乐成了‘枫女郎’。 如果说林欢乐能出演安枫的电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那么我也得到《绝世名伶》一个演出机会,就是瞎猫哭着喊着要撞上我这只死耗子。 《绝世名伶》是乔白蛇的力作。 以真实故事为背景,写的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名震平津的京剧大师梅尚荀的艺术人生。 梅尚荀本人就是一部不朽的传奇。 我小的时候听我爷爷说过他的故事。那个时候,我爷爷还是个小屁孩,他们家在北平城做生意,他跟着我祖奶奶听过梅老板的戏。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听戏的人们真的敢用黄金翡翠的首饰、袁大头往戏台子上砸! 我演的就是梅尚荀的粉丝。 不过有一点不同,比起那些狂热的梅尚荀门下走狗,我比较冷艳。 我饰演一个燕京大学的女学生,穿着改良版的旗袍,在梅尚荀公演《一缕丝》谢幕的时候,捧着鲜花和他合照一张照片。 林欢乐比我戏份重,她是有台词的龙套。 她演的是翠江阁(一个鲁菜饭馆)的大小姐,挥舞着小白手绢,一边用翡翠项链砸梅老板的裙子角,一边哭泣着的说了一句台词,“梅郎啊~~~~~~~~~” 片场的布景搭建的异常华丽,甚至连老戏台子都复原了,其中‘出将’‘入相’的帘子都是旧物,都是从梅尚荀后人家里请出来的。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不能湿,不能碰,不能脏,光也不能照的时间太长。片场有专人伺候,待遇比的上一个角儿。 我的戏已经拍完,就等着卸了妆,去吃盒饭。据说今天剧组买的是鱼香肉丝饭,我的最爱。 可是那边的女主角正在梳化,这边灯光师需要调整仪器,副导演把我叫过去为女主角站位,于是我只能放弃香喷喷的米饭,到那边戳着,等待着灯光师把刺目的强光一股脑的灌到我身上。 可是,到了这边才知道,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站位。 我的对面还有个男人。 化着精致的妆,穿着月白色的布长袍,围着白围巾,温文儒雅,不像旧社会的戏子,到像一个五四新青年。 强烈到可以淹没一切的水银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却掩盖不了他的目光。 他的眼睛就像一个窗,镶嵌在现实这块墙壁上,而那后面,则是另外一个美妙绝伦,却虚无缥缈的世界…… 那里有国破山河碎裂之后的儿女情长,帝王将相走马灯一样打扮着名为‘历史’的荡/妇。 长生殿里杨玉环的倾国倾城,乌江畔霸王虞姬的互诉衷肠…… 他就站在我面前,根本不需要台词,不需要动作,甚至不需要表情,就可以把我从现实中带走,进入那个虚幻的世界,一个只属于他的世界…… 我的脑袋瞬间变成了豆腐渣。 直到片场助理过来推我,我才恍如大梦初醒一般,长长的出了口气,回过神来。我死而复生都没有这么惨烈,现在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一种黄粱梦醒,一切成空的悲伤。 太奇怪了。 这个男人拥有摄魂的天赋。 我认得他的脸。 国内一线当红小生,乔深。 他是《绝世名伶》独挑大梁的男主角。 我要回去卸妆了,乔深淡淡笑了一下,他的笑容非常商业化。 可他却说,“谢谢,你是个好演员,以后要加油哦。” 我都傻了,愣愣的回了一句,“……你是个好演员,以后要加油……” …… “哈哈!” 周围爆发了狂笑! “又一个花痴!” “好恶心哦,你看她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咦~~~~~~”这个声音淡若柳絮,“当然还是乔深有魅力!我们的乔乔是最棒的!”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下意识的向旁边让了一步,谁想着却站在水银灯光正中间了。 那个女孩子又笑了一下,“嗯,真令人伤脑筋呢。虽然我知道你可能很想和乔深演对手戏,可是我是安枫导演确定的角色,今天要拍我的戏,这里的灯光师、摄影师都等了很久了,所以麻烦您让开一下,好不好?” 她就是前一阵大规模海选,被安枫的投资商钦定的女配角。 如果说那次海选是造势,所有参见试镜的女孩子都是‘陪太子读书’,那我面前的女孩就是最终被指定的‘太子’。 我和林欢乐都是给太子端茶倒水的陪房大丫头。 “我……我不……” 我不是想要和他演绎对手戏。 可是我舌头打结,说话少说了几个字。 话就变味了。 “群众演员,请你专业一点。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有人把我拉了出去。 周围又是一阵爆笑,好像《resident evil》里面,成千上万的乌鸦漫天飞舞,这云蔽日的。 林欢乐过来拉我,她瞪了周围一眼,“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不怕笑裂了喉咙!” 可杯具的是,周围又是一阵大笑。 我伸长了脖子看乔深,他还站在水银灯下最耀眼的地方。炽热的白光是比黑暗更可怕的东西,它可以吞噬一切,掩盖一切。 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看到了乔深眼底,一丝不可捉摸的轻视。 …… “她们两个是哪来的?” “据说是海选那天,安导在电影厂捡来的。根本没有学会表演。可能导演认为她们的外形还过得去,所以叫过来做群众演员的。” “我说呢,就她们那个傻样,怎么能做明星呢!” “冲着乔深一直流口水,以为让她站位,测一下灯光,她就成大明星了吗?” “太可笑了……” “脑残……” “白痴……” “莫名其妙!” …… 林欢乐还想要吵架,我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走了。 小仗收,大仗走。 好女不和泼妇斗。 和一群骨瘦如柴,像老泡菜一样又酸又辣的女人斗嘴,简直就是肥猪专往屠夫家里蹿,自讨苦吃。 片酬当天就结算了,我拿到了2000块钱,林欢乐比我多500,我们还得到了片场的盒饭,和两张乔深的签名照。 在家里,林欢乐气的把乔深的签名照撕了,大叫,“我再也不喜欢他了!你那么花痴他,他都不帮你说句话!任由那些脑残粉那么骂你,他太可恶了!我要粉转黑!我讨厌他!” 我却把乔深的照片小心留了起来。 这个男人太有魅力了。 我发现,他能给我无穷灵感,让我又有了开挖新坑的灵感和激情! 他就是我的缪斯! 我爱他! 哇咔咔。 林欢乐是个很有毅力的人,她坚信自己能成为叶宝宝那样的大明星。 所以她把那个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的自我修养》虔诚的供在家里,客厅就有她摆设的香案,那本书后面就是关二爷――三国重臣关云长,死后封神,专门保平安,招财进宝。 她每天都过的勤奋而虔诚,据说这是跟她的偶像pairs hilton学习的。 早上一起来,躺在床上喝柠檬辣椒水,然后群发短信,问她的朋友们哪里有试镜的机会,得到有用的消息就马上一跃而起,洗澡、化妆、啃苹果,带上包包出门赶场子去了。 这段时间,我忙着往家里连宽带,而她已经跑了三个场子了。 她在香港导演元成的新电影《狐》中饰演轩辕墓的苹果树精;kbtv新剧《小书生与聂小倩》中饰演黑山老妖身后捧水罐的小妖;她甚至还在一部抗战大戏中饰演边区被服厂的小女工。 我把从片场领到的1000块存进银行5块钱,柜台小姐以为我是来捣乱的,我真的不是,于是我和她理论,可是那个小姐不听我说话,一按铃铛叫来保安,我被保安轰了出去。 所以,虽然我有2000元,可依然欠银行5块钱。 反正,银行的债,欠着就欠着吧。 我又开新坑了,还起了一个新笔名:水边南瓜。 这个新坑的是一个壮士和一个弱攻缠绵悱恻的□故事。 我自己yy 的很快乐,只是新的马甲透明程度堪比真空,反射、折射一概全无。 我正在努力而辛苦的日更中。 幸好alice自己有电脑,不然要买新电脑的话,我又没钱吃饭了。 林欢乐是个好姑娘,欠她的1000块,她一笔抹杀,只要求我每天给她往片场送餐,俨然一个小明星,我就是她的小助理。 她喜欢吃我做的家常菜。 菜钱和打车的钱还算她的,不然我情愿马上还她1000元,省事省力。 林欢乐的新片是个都市情感伦理剧,她在里面演一个小三。 我到片场的时候,她正在跟男配在酒店的床上喝着红酒,谈着人生,顺便搞搞□。可是,这次却出状况了。 原本配戏用不着真红酒,就用可乐冒充一下也就算了。 可是这次那个导演和男配演员不知道想干什么,给林欢乐倒的是真红酒。林欢乐这个姐妹是有酒胆没酒量,一杯红酒下肚她就不是她了。 …… 她在镜头前和她剧中的奸夫亲亲我我。 “不要……别摸我……哦……哦哦……” “小珍,我喜欢你。我们家黄脸婆再找你麻烦,你就把她打出去,小珍,哦,小珍,亲亲……” “不要,你别摸我,导演,导演,快叫ng!!” 镜头还在运转。 啪!―― 一个鲜活脆亮的耳光! 林欢乐一把推开男配,“靠!大叔,这是在演戏,麻烦你专业一点好不好,不要用那个玩意顶着我,你让我觉得很恶心诶!” 嘿嘿~~~~~~~ 周围几声闷闷的坏笑,狎亵而尖锐。 那场景就似乎是男配真的光着屁\股在大庭广众下偷\情被围观一样,他的老脸刷的一下子通红。 他老羞成怒,愤愤不平的起来,指着林欢乐不屑的说,“像你这样的货色,白给我都不要!现在多的是比你年轻漂亮的女的坐在我大腿上,我还得一个一个的推开!” 然后他怒向导演,“我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才演的这个戏。这么烂的剧本,这么烂的草台班子,还有这个,这个,这都tmd是什么玩意!” 然后他愤然踢翻了一箱子饮料,扬长而去。 导演差点被气炸了。 他颤抖的手指指着林欢乐,“你这是干什么?他6万一集,好歹是个角儿!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忍忍不就过去了,这个时候跑这来装什么贞洁烈女?你走,你走,我们这里庙小,供不起你这个菩萨!” 我一把拉过林欢乐,对那个导演说,“要走也成,把今天的钱算清爽了。” “你还想要钱?” 导演又开始骂我,说什么都是一个货色的。 我就纳闷了,我就根本不认识你,你哪里来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罪名往我头上砸? 我也不说话,就把一直握在手上的手机拿了出来,这还是林欢乐的。 “导演,刚才的事情都录下来了,我给你看看。” 说着我就把播放键一按,刚才的闹剧又播放了一遍。 导演脸都绿了。 “看清楚了?你要是不把该给的钱算清爽了,我就把这东西卖给《草莓周刊》,反正他们喜欢这种爆料。” 这下子可热闹了,那个导演好像被人捅了‘脏话点’,各种脏话层出不穷,不过都是什么‘当□立牌坊’之类的,关于性的粗话,非常没有创意。 我不禁摇头。 男人对女人言语上最大的侮辱,莫过于cao来cao去的话。 如果对方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妇女,那么骂起来就直接cao她,如果她很小,那么cao的就是她妈,如果她已经徐娘半老了,那么被cao的就是她的女儿。 总之一句话,言语上强\暴,行动上太监。 想想《□》中那整整4页纸是王婆骂街,未吐半句脏话,却酣畅淋漓,高\潮迭起,用词、断句都有晚明士子的大家风范,实在是一场视觉盛宴。 再对比眼前这位,简直就是忍者神龟之于泥塘里面的王八,绣屏中的凤凰之于砧板上的草鸡。 云泥之差。 他的话实在让我有一种想要犯罪的暴虐冲动。 我很暴躁呀。 不过,为了钱,我忍了。 等着我终于从导演手中拿了钱,把林欢乐领回去,都晚上十点多了。她还没吃饭,我煮了两碗泡面,塞到她手,她就开始哭。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她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我,用力说了三个大字,“我要红!!” 嗯,好志气。 当初我刚开始写文的时候,就志气满满的喊出了一句响彻大地的口号――我要成神! 结果呢? 神没成了,到成了鬼。 不过神鬼一家亲,我没有大抱负,我认了。 我拍拍她,“欢乐,洗洗睡吧,啊,乖哦。” ------------ 404 “我要不惜一切代价,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总有一天,我要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高点,……” 那天早上我被太阳照醒了,摇摇晃晃的到客厅的冰箱里面拿牛奶喝,就看到衣衫光鲜的林欢乐对着神龛念念有词,我撕开了纸盒,灌了两口牛奶,擦嘴对她说,“嗯,你努力!我回去继续睡了……” 然后打着哈欠回被窝了。 从那天之后,我继续写我的北极小说,林欢乐早出晚归的,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她就回来了,一进门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握拳,一直深呼吸,似乎顶级政治家在做一个决定,一个影响国计民生,人类命运的决定。 她听见我走过来,抬起头,我看到她的眼圈是红的,我小心的说,“我煮了鸡汤,要不要喝一碗?” “alice,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哦,什么?” “如果,你的贞\操可以为你换了一个锦绣前程,你换不换?” 我,“……,嗯,……,我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了,那事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发生了,处\女\膜那玩意好像只让他给我煮了一碗葱花面,还是康师傅的。你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回答不了你……” 林欢乐的嘴扁扁的,好像鸭子。 “……我,我朋友告诉我一个消息,他尽量为我争取《荆棘王朝》里面的一个配角,戏份很重,可是……,我必须要自己过选角色的副导演这一关……我……” 《荆棘王朝》是已故武侠大师谢三变的名著,已经无数次被改变成电影,电视剧,戏剧,舞台剧。媒体曝光量,人们关注程度极其恐怖,每次改编,剧中的演员绝对是风口浪尖上的人,可以说这部戏谁演谁红。 可是,林欢乐她朋友那句话,摆明了就是说副导演想要潜规则。 这事我可不好拿主意。 我问林欢乐,“你自己可想好了,这事我不能帮你做决定的。” 她不再说话。 我吃过饭,继续赶我的文。 我现在脑子清楚一些了,再加上没有别的让人分心的事情,我可以做到日更一万五,虽然还是没有什么人看我的新坑,不过我自己看到满满的文字被我码出来,依然很有成就感啊。 半夜十二点,当子夜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林欢乐视死如归的进入我的房间,她凝重的点头,“我想好了,我要这个角色。” 我,“嗯,那好。我们来研究一下具体实施方案吧。 潜规则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现在你不红,所以事情就算被媒体爆料了,别人还当你炒作呢。可是将来有一天,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你要是红了,那个现在和你做交易的这个副导演就有可能拿着证据敲诈你。” 林欢乐坐在我的床上,抱着我的枕头,安心受教。 我,“为了防止他制造证据,千万不要在他安排的房间内进行交易。 如果是副导演熟悉的房间,那么他极有可能安装摄像机、针孔录像机之类的东西,拍下你们的活春宫,有照片,有视频,到时候你想抵赖都百口莫辩。 现在所谓的潜规则其实都摆在明面上了,大众认为这个圈子里面的人都被潜过,至于那些在镜头前面说自己是清白的人,大众也不会相信的,久而久之,潜过的,没有潜过的都混淆在一起,所以最终的证据,就是有没有性\爱光碟。” “有,就是潜规则过,没有,就是没有潜过,就这么简单。” “所以,在开始交易之前,你要先去酒店,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扫描一遍,无比保证没有任何摄像头留下。当然,在开始交易的时候,务必确保手机完全关闭,不能和外界联系,屏蔽下一起电子仪器的信号,这样就没有问题啦。” 林欢乐是个很认真的人。 她专门跑到电子市场买了一个据说 cia使用反间谍的微型探头探测器,很郑重其事,那天傍晚,我看着她郑重其事的约了那个副导演,郑重其事的化好了妆,再如同当年抗下炸药包的董存瑞一般,头一昂,出了家门。 我在客厅看电视。 《小书生与聂小倩》已经开播。 女主角是新加坡的演员,虽然姿色和当年的王祖贤简直是天渊之别,不过胜在扮相可爱,服饰华美,剧情轻松,观众看着乐呵。 我的眼睛必须如闪速刻录仪器一般,才能妖娆的黑山老妖背后看到捧着水罐的林欢乐。 嗯……她很上镜…… 所以不红,才这么不甘心吧。 过了十二点,我喝了牛奶,爬上床睡觉了。 “呜呜……呜呜呜……” 半夜,我被一阵哭声惊醒。 我陡然睁开眼睛,看到林欢乐就在我床边哭泣。 我被她吓到了。 “大姐,你大半夜不睡觉,不缠绵,不勾引副导演,你在我床前哭什么哭?啊!不好,难道你是他性虐待了吗?” 不过我看她衣服整齐,就是脸上的妆被哭花了。 于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呜呜呜……太悲惨了,实在是太悲惨了……”林欢乐却一点都不好,她拿着手绢擦眼泪,一面呜咽,“为了这个事情,我费了多少心思?我安排了七家酒店,就为了做这个该死的潜规则交易。” 我感觉嘴角有些抽搐,“……七,七家……” “是的!”她愤然抬起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哭,“我先告诉他酒店a的名字,让他到那里等我,我躲在大堂外面的冬青丛中,看着他到前台,我才给他打电话,让他去酒店b,然后以此类推,cdef……这样做是为了让他甩掉狗仔队的跟踪,也为了让我们的交易更隐秘,我就在最后一家酒店大堂等他,可是……可是……” 呜呜呜呜!!! “可是,谁想到到了第六家酒店大堂那里,副导演就遇到了cherry这个贱\人,把他勾走了,……呜呜呜呜,人家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怜的我就等在最后一家酒店那里喝冷风……呜呜呜呜我……” 呃。 我的脑门上有三条黑线。 原来,这年头儿,想要被潜规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人们抢吃抢喝,还要抢着被潜规则。 还有,我对于她约了七家酒店,以特工甩掉中情局的方式来卖\身的事情深表敬佩。同时对于cherry姑娘成功抢走被潜规则的机会而对林欢乐深表同情。 我,“欢乐。你不愧是演过csi唯一的中国籍女演员,够狠!” 林欢乐,“alice,你不但不安慰我,还说风凉话!” 我沉思,“欢乐,如果这个社会,少女,呃,你勉强算吧,少女不能再出卖贞\操而换取温饱,这算社会的进步还是倒退?啊!……” 林欢乐把枕头摔到我的脸上。 她哭着跑出去了。 为了弥补欢乐受损的心灵,这几天我换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 今天炖鸡,明天炖鸭,后天是咖喱牛肉,再后天是西班牙海鲜饭,我甚至还给她做了英式烤猪肉,就是加苹果泥的那种,另外就是意大利肉球面。 这么多好吃的让她吃的眼泪汪汪的。 她还要喝酒。 我想着,反正她喝什么都喝不出好了,索性就在楼下居民区的菜市场给她批发了两箱子崂山啤酒,让她凑合着喝。 她喝多了去睡觉了,我收拾碗筷,客厅中开着电视机,忽然电视没有声音了,我一回头,就看见阎王的特助坐在我的沙发上。 他没有戴着墨镜,我看到他长了一双很漂亮的水蓝色眼睛。 我一直以为地府的人都是东方人的样貌,冥界的人才是西方人的金发碧眼,原来这个会说中文的阎王特助还是个混血帅哥! “小湖,小湖,你这里还算不错,有吃有喝,还有酒。地府vip娱乐城也就到你这个水平。只不过你这里太清净了,没有妖姬的燕语莺声,也没有振奋人心的群魔乱舞,实在是无聊之极!不过这里只能这样了,听说夜晚放音乐的声音超过120分贝,要被警察罚钱?” 我惊奇! 我,“不知道您老人家大驾暗临,小舍蓬荜生黑!我这就叫醒美女妖姬林欢乐,为您唱歌跳舞,陪酒助兴?” 阎王爷的特助有些醉眼懵懂,他手一摆,“那到不用,我也不能再喝酒了。刚才bt市的豪门权贵勋九爷死了,他侄孙勋四少按照古法办了流水斋宴,还请和尚老道做了水陆道场,我也被请去喝酒,吃了三天,喝了三天,现在吃的我肠胃虚寒,疼的要命,找你要几粒胃药吃。” 我感叹。 有钱真好,神鬼都能请下凡。 我连忙给他拿了药丸四大叔,再倒来一杯清水,让他把药吃掉。 阎王爷的特助恢复了点精神,这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回来,坐在沙发上,温和的笑着。 “小湖,你是个老好人,我给你一句忠告。文曲星君的华文谱上没有你的名字,你写文这一条路,从一开始就是条死路,是没有前途的。如果你不想再被饿死的话,不要再写文了。” 我,“没关系,反正你们地府现在不收人,我就算一直写呀写,也不能再被饿死的!” 特助,“地府暂时不收你,可你要是再被饿死,就只能再换一个壳子。这个壳子不那么好找,必须和你有同样的死因,同样或者相似的脑电波,还要死在相似的时间,相似的空间中。按照我们这里的记录,你要是再死了,2012年的世界没有你的位置,你只能穿越了。” 我一听,眼前一亮,“穿越?到哪里到哪里?” “架空历史,你穿越过去,可以拿着人参当萝卜吃。” 我的眼睛好像探照灯! “天呀,那个壳子一定有很钱!快快让我饿死吧!!” 特助眉毛一皱,“你在穿越历史那里,要做一个王爷的小妾,你和马夫私奔被抓了回来,王爷大怒,要惩罚你,所以你穿越过去就要被轮x,王爷不想让你死,每天都用大量人参为你续命,你就可以随便吃人参了。” 我囧。 特助,“按照命运第一篇章,你要被轮x三个月。” 我再囧。 我,“那三个月后呢?按照一般红文的行文走向,三个月后我就成为大将军,横扫千军如卷席,攻城略地,开疆扩土,把轮x我的畜生都阉了,报仇雪恨?” 特助极怜悯的回答,“不是。我们地府不拍yy电影,一切命运都是真实可信的。按照命运第二篇章,三个月后,你被x习惯了……” 我,“_~~~~大哥,你不用这么绝吧!再说,我不会这么凄惨吧,只要我再坚持一些,我的文一定会有人看的!!!” 他叹了一口气说,“按照东方人的观点,自古以来,以文字为生的人都是很清苦的,不要说用文字挣钱非常艰难,就是写文字挣钱的人自己都要贱薄自己。互相攻讦,互相倾轧不说,文字还要被人品头论足,甚至作者也被拎出来让众人围观。而且用文字挣钱糊口不如打一份工那么光明正大,如果打工的老板不给你工资,大家义愤填膺,这是不对的!换了写文赚钱,大家高举理想大旗,文字是高尚的,是纯洁的,是……的,用它赚钱是不对的!!文字理所应当向所有人共享,创造它的人们理所应当被饿死。” 特助不再说话,他安静的好像一个冰块。事实上,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也安静的像一块冰。 五分钟之后,他起身告辞,还说谢谢我的胃药,并且再三嘱咐我,不要在妄想用文字混饭吃,赶紧找个正经工作,回头是岸。 那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好像一个老父规劝女儿不要卖\身,早日上岸,从良去吧。 我为他开了门,他走下楼梯,脚步声很轻,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话深深触动了我。 我到电脑前看着我的稿子,再看了一遍,然后默默的把它们全部删除。 合上电脑。 我也对着客厅的关公念念有词,“为了不去架空历史那里吃人参,我要洗心革面,重新振作!!” 不过…… 这两天我刚复活,大脑杵在解冻状态。 我本人机械的接受一切强塞给我的信息。 诸如,我被饿死,我重生在一个异城市的sd美少女身上,我有一个认识7天的好姐妹林欢乐,她是个群众演员,我是个临时演员,我们还分别在名震好莱坞的华裔导演安枫的新电影中扮演了有台词的龙套和没有台词的龙套。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混乱。 首先…… 我是被饿死的吗? 被饿死的人通常经过了深入骨髓的疼痛,还有被胃液这个贱\人往死里折腾,并且一直折腾到死。 可我记得,我只是写h文,写着写着就倒地不起,然后被阎王爷的特助塞到新壳子里面来了。 我是被饿死的吗? 这是一个谜。 ------------ 505 chapter这个世界很骨感 我是姬小湖……嗯,我的名字是苏离。 姬小湖是我网络上的id,它下面有曾经在网络文学上全部梦想。它就像一个强大而短小的咒语,束缚了我很长时间。 哦,我终于明白了安培晴明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名字,是世界上最短小,却最强大的咒。 从今天开始,我要彻底逃离这个咒术。 我要改邪归正。 我不再是姬小湖了。 死掉一遍再重生,大致和被车撞了再失忆差不多,我还记得一些事情,却不记得所有的事情。 苏离是我前世的真正姓名,它的下面是另外一种轨迹。 平静、安逸、幸福、和顺还有平凡。 非常完美的人生! 但是,它究竟是怎样结束的呢? 我不记得了。 不过,无论我记得还是不记得,苏离这个名字已经不能归我使用,它现在被刻在一个墓碑上,光荣的标示着‘她是一个作者,她死于理想。’ 从现在开始,我的名字是艾丽丝。 我要吃饭! 我翻遍了她所有的东西,能找到一个身份证,一个钱包,一张麦当劳的打折卡,一个超市优惠券,就是找不到一张毕业证。 我在51job上对着那些曾经被我拒了offer的名企一个劲儿的咬牙切齿;在人山人海的招聘会上被染着掉色绵羊头,穿着降价only服,在小木桌上吃盒饭的hr丢卫生球眼;等我终于挤到一个招聘hygiene的公司面前,看到他们的大海报上写着,我们只要本科生的时候,我彻底死挺了。 为毛环卫工人也需要本科学历? 难道工科学士比非大学生更明白怎么使用扫把才能最大限度的节省地球资源吗? 另外一个绵羊头的hr扶了扶她的眼睛,先是从头到脚打量我一顿,确定了我一身淘宝买的衣服,她这才说,“你说你特长是英语,考过了几级?什么四级都没过?我们这里连翻译征婚启事的都是外国语学院的专八,你……”她又看了看我全身淘宝装,“你还是找别的机会吧。” 我甚至连一张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211,泛亚太名校了!! 上辈子我认得字,有一纸文凭,最后疑似被饿死了。这辈子我认得字,没有文凭,就不知道能不能免除穿越吃人参的悲剧了。 中午的时候我在招聘会现场外面吃兰州拉面。 这是我的最爱。 当年我还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曾经无比想念这个东西,为了它,我专门买了赵薇的垃圾片《炮制女朋友》的碟片,无数次循环播放,就是为了看到开头,满面尘灰的赵薇捧着一个大海湾吃拉面的场景,美妙无穷,回味无限。 如今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梦想。 我坐在人山人海的招聘会路边的小摊上,吃着一碗牛肉面,里面还有一个茶叶蛋。 “小姑娘,我们公司的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我们看您外形很好,非常适合做这项工作,小姐有没有兴趣看看我们公司的介绍?” 我正在努力把一筷子面条捅到嘴巴里面,旁边过来一个穿着藏蓝色西装的消瘦男,细声细语的,我端着面碗转脸,嘴巴里面塞着的面条,好像我的胡须。 ――月薪3万,xx公司公关。 我瞄了瞄那张纸,我再瞄了瞄他那张寡淡的脸。 我咬断了面条吞下肚子,口吃不清的说,“谢谢,我对鸡鸭广告没有兴趣。” 靠! 老娘前世怎么着也是好人家的闺女,我爷爷经商,给我留了一份嫁妆,我爹我娘都是大学老师,我家也算是半个书香门第,还没有沦落到去做白斩鸡的地步。 不过…… 我又看了看眼前满坑满谷的人群,看样子这阵势我是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当时我毕业的时候,我未婚夫萧商到英国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他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吧学校给我发的那个学位证放进相框里面,恭敬的供在书桌上,虔诚程度不亚于供着一座关二爷。 文凭那就是一张纸,上面签着副校长的大名――威廉姆斯爵士,他狂笑,一纸文凭呀,一纸文凭。就这么个玩意,值那么多钱吗?现在看来,那玩意还真挺值钱的。 我寻思着,是自动卖\身不要被饿死了,还是饿死了再被动卖\身呢,这是伟大的选题,我要慎重。 我把面条彻底吞了下去,再塞入茶叶蛋的间歇,我把那个人的名片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我,“谢了,这么大的事,我得跟我妈商量一下。” 那个寡淡男一看我接了名片,连忙坐在我旁边的小板凳上,“小姑娘,我们公司的名额有限,现在有很多申请人都在抢这个职位,我怕你一商量,时间上就错过去了,挺遗憾的。” 我把茶叶蛋塞进去嘴巴里面去了。 他继续游说,“小姑娘,你要是拿钱回家,你妈妈只能很高兴,不会说什么的,你也是大人了,这事情你自己就能做主,要不,你跟我到公司现看看再说?” 砰!! 哎呦!!―― 寡淡男忽然捧着脑壳苦着脸叫唤,“谁打我?谁在打我?” 我一抬头,看见卖牛肉面的大妈手中一把擀面杖,那阵势颇有当年梁山好汉孙二娘的范儿! “额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驴粪球球,看人家小妹年纪轻,就骗人家!你那个什么公司哪里是好人去的地方,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混蛋,额打死你,额打死你!” 诶呀妈呀! 寡淡男抱头鼠窜了。 我吞下鸡蛋目瞪口呆的看着大妈,大妈一脸厚道的笑,“小姑娘,面够不够吃,再给你来块肉!” 砰! 一块烧的香喷喷的牛肉丢到我的面碗里面,激起来的酸汤辣椒油飞溅到我的裙子上,星星点点的一大片,不过,这些辣椒油居然烫的我心底热乎乎的。 我当即一拍桌子,“老板娘,再来一碗内牛满面!” 我吃饱了面条,一看手机,才下午1点半,这个时候回去就要浪费半天的时间寻找工作和金钱,我在路边转了转,恰巧碰到一个发传单的,他发的很不耐烦,把所有纸张扔到流动着的人群,或者直接塞入垃圾堆,他的上司正好过来游街,于是他被炒了,我接过了这个活儿,微笑着向路人发放带着草莓口味洗头水的传单,我一直站到下午7点,赚了70块钱。 我买了一斤包子回家。 回家的征途遥远而艰辛。 这个城市是现代化暴虐扩张的结果,臃肿庞大,交通线四通八达,却效率不高。它没有伦敦那蛛网、迷宫一般的地下交通系统,却拥有中国如意结一般的立交桥,还有汹涌澎湃永不停息的人流。 中午和傍晚,它诞生了第八大奇迹――世界最大的停车场! 我挤上公车,晃悠,换另外一路公交车,在晃悠,最后,我可以步行30分钟,穿过鳞次栉比的小饭馆,超市,美容院,还有一排排的夜店,我才能回到我租住的小区。 在我途径夜店区的时候,在那边的陋巷里,有几个人围着一个坐在地上的颓废青年,那摸样就好像非洲的鬣狗围攻一只藏羚羊。 我本来不打算多事的,只想安静的走开,可是月光却让我看到了藏羚羊那张上帝精心打造的艺术品一般的俊美的脸…… 我想,人的命运一定由神明(我本来不信神鬼的,是异常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是经过了阎王特助让我起死回生的奇妙经历,我对它敬畏有加)注定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那只藏羚羊,就是小暮,他的全名是勋暮生,我上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我们两个好到什么程度呢? 他说过,他结婚的时候,我会穿着淡灰色的晨礼服站在他旁边,做他的伴郎,而我嫁给萧商的时候,他会做我的伴娘。 我们之间的孽缘始于我的好心,就和现在的情景一模一样。 勋小暮被他哥哥流放在英国读书,可他和我不一样,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儿,每天就是①38看書网,打工,睡觉,周而复始;而他是豪门的寄生虫,他每天喝酒打牌,周旋于不同的俊男美女之间,活脱一个21st century 12.1版本的道林・格雷。 很多年前的一天晚上,我还是一个fresh girl,我刚进帝国大学读书,那天我打工完了回家,在拐过科摩湖、路过醋栗林的时候,我看到几个男人围住了已经喝茫了的小暮,正要预图不轨,我正义感突发,拉响了手中的鬼叫警报器。 鬼叫警报器是学校security部门贩卖的一种以气体作为能源的一次性报警器,1胖子一个,像一个胭脂盒,方便携带,遇到危险只要一拉响这玩意,鬼一般的叫声冲破云霄,震动大地,叫声波及方圆十里,凡是听到它的声音的人都可以拿起电话报警,5分钟之内,警车会从四面八方赶来,颇有‘八方风雨会中州’的王八之气。 小流氓被吓跑了,我拖着勋小暮回家。 从那之后,我们就成了好伙计。 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甩了甩头,把那些思绪都甩走。 陋巷中,勋小暮的钱包已经被人抢了过来,他们正在撸他的手表,而喝茫了外加有使用轻型迷幻剂嫌疑的小暮无力挣扎,样子活像一只等待被塞进果木炉子的北京烤鸭,我正义感又爆发,我把头发抓乱了,然后用土混着手中的饮料和成泥,摸在自己脸上,然后我抄起来一个路边摆摊卖栗子的大叔的一个扁担,冲到巷子口大叫,“放开俺男人!” 我就戳在巷子口,没有进去。 旁边的路人受到了我的惊吓。 …… “呀,打人了,打人了……快来看……” “咦,打谁了?死人了吗?” “打死宁了,打死宁了……” “快看,快看,小姑娘救小情人了……” “里面好像有人抢劫!” “啊!!抢劫!!” “快走,快走,没沾惹这是非!” “报警!报警,快来报警!” “有抢劫的啦!!――” …… 事实证明,一切恶徒在人民群众面前,都是纸老虎! 巷子里的小流氓一看外面人群以几何级数的速度迅速围拢,他们连骂晦气,抢了小暮的手表和钱包,又把他揍了一拳,就从巷子的另外一边逃窜了。 我连忙对大家抱拳,“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我可不想进派出所。 可是国人对看热闹的兴趣根深蒂固,从鲁镇时代就流传了下来,经过百年的沉淀,愈发浓厚了。 人越来越多,在麻烦缠住我之前,我要赶紧离开。 我探头进箱子看了看,确定他们已经逃窜了,这才扔下扁担,走进巷子里面,一把拽起来小暮,所幸他喝的不是太茫,还有一点行为能力,只是我现在可是美少女,没那么大的力气,仅仅是借出一个肩膀让他靠着就差点耗尽了我中午吃的两碗牛肉拉面。 我带着小暮挤出人群,抢到一辆出租车,拉上车门娇喘吁吁的说,“大哥,快,开车,后面有人追我们。” 司机见多了我们这种打完架就逃命的苦命鸳鸯,他甚至没有问我们目的地在哪里,在我人都还没有坐稳,他的车子就一溜烟的跑掉了,把所有人群,还有远处隐约而来的警察抛在后脑勺后面。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警报解除。 我用面巾纸把脸蛋子上的泥土都抹了下去,忽然觉得饿了,于是我啃了一口肉包子,补充补充能力,再拧开我手中的水晶葡萄正好喝,忽然感觉到什么,我扭头,看见勋暮生的那双黑夜一般幽黑的眼睛深情的注视着我。 我的心怦怦乱跳,那感觉就好像你家养了多年的狗狗,它忽然对你表白,它是多么爱你,它爱你比爱狗粮肉骨头还要深刻的时候,你的心头划过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触动。 勋暮生抿了一下嘴唇,樱色的嘴唇有些干裂,良久,他嘶哑的声音低沉的说,“水,给我喝口水。” 我,“我的口水不给你喝,我们接吻是错误的。我可以给你喝我的水晶葡萄。” 对,他就像是我的兄弟姐妹,和他接吻有一种乱\伦的微妙错觉。 然后,我看到了小暮眼睛中的鄙视。 他老羞成怒,“谁要吃你的口水!谁要和你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接吻!你想的美!” 随后,一把夺过我的水晶葡萄,咕咚咕咚灌了个底朝天,随即对出租车司机吩咐道,“ritz府邸。” 虽然他说话的样子让人很有犯罪的暴躁。 我就特别想把他那个鼻孔朝天的脸揪住,往死里面狠狠揍一顿! 还有他的话也很让人不爽! 在中国的土地上说半吊子洋文,轻浮。 可是司机大哥并没有暴躁,反而显出了一种绵羊般的温顺和对富贵狮子的景仰。 一切缘由就是‘ritz府邸’――城中顶级酒店式公寓。 那地方座落在超级奢华的利兹酒店顶层,俯瞰整个人间,拥有十五世纪意大利王宫的那种虚妄繁华的王八之气,周围簇拥着大马士革玫瑰,底层有收藏级珠宝名店,顶楼有直升机停机坪。 侍者永远带着昂贵的笑容,冰桶中永远有冰得恰到好处的perrier jouet(巴黎之花香槟,瓶子上一水彩绘着玫瑰和蔓藤莲花)。 在那个地方,你卡上的钱像是受到了蛊惑的b*it*ch,随时准备往外蹦,你按都按不住。 出租车司机知道自己要开到ritz府,他的神经立马骄傲起来,似乎连他车子的引擎也忽然鸟枪换炮。 就好像他开的已经不能算一辆平凡的捷达了,而直接升级成劳斯莱斯的silver ghost了,当然,前提是他必须完整的拼写出‘silver ghost’这个幻化成为‘银魅’‘银色幽灵’以及‘银色鬼魂’等多种国文的英文小 bi*t*ch。 到了酒店公寓那个辉煌的好像玻璃之城的一楼,勋小暮把付车资这样的小事丢给门童,他一个人走进大厅,然后按密码,启动他专属的电梯,这个时候,他从锃明刷亮的电梯门中看到他身后的我。 勋小暮忽然问我,“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 看样子,他酒醒了,他把刚才我英雄救美的光荣事迹都忘记。他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就是一个掰棒子的狗熊。 我柔弱的回答,“我……刚才看见有人要抢你的东西,……我,……我救了你……” 勋小暮好看的眉毛斜着挑起,他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身淘宝loli服,还手中那个装着一斤肉包子的蕾丝包包,然后笑了一下,似乎再说,“靠!丫头,你懵谁呢,老子可不是蠢猪!” 当然,很多时候,他比猪头还要愚蠢。 小暮,“然后?” 我一愣,“啊?然后?”我想了想,无比真诚的说,“先生,我冒险救了你,你得给我报酬。这年头儿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做白工,那是写手才干的活计。 很多人认为写手就是一台码字机器,他们不需要吃饭,不需要买菜,不需要休息,不需要人生,不需要思想,似乎他们的存在就是脑电波,没有生命。他们只要码字放在网络上,为人们茶余饭后闲磕牙的笑料就可以。 写手们要么已经饿死,要么正在被饿死的道路上。 而依靠吸血建立的盗文网站欣欣向荣,恶意传播盗文谋杀时间的人们爽的东倒西歪。 “报酬?” 他的钱包已经丢了,他的卡也已经被人偷走了,他现在一无所有。这个时候电梯开了,他示意我和他一起进去,然后他按下一个数字,再用指纹确定了身份,这个箱子才开始启动,缓缓上升。 小暮冷不丁又来了一句,“你想要多少?” 我伸出一个手掌,五只手指打开。 “5000?”他又是一挑眉。 我摇头。 他的嘴角有些抽搐。 “女人,无论你是谁,即使你手中有我的裸\照,子宫里面有我的孩子,你也不可能拿到5万块钱的。再说,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即使我喝茫了,吃了一公斤的古柯碱,我也不会屈就你这样的货色。你不值5万!” 我白了他一眼,数年如一日,他就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事情,人人都在做,但是人人都做不好,那就是――说人话! 我掰着手指说,“500。你看,我救了你,我要提防那些流氓找我的麻烦,所以我需要打车回家,从这里到我住的地方,就是我们上车的地方,至少要200块钱,这些钱需要你付吧。还有,我晚上还要打工,救了你就耽误了我打工,误工费你要出的,这样算起来,差不多300块。我刚才为了救你抄扁担的时候打坏了我的新做的水晶指甲,两只手,10个手指,全做一遍,最便宜的也要200块,所以我要你500块还是很合情合理的。” 他的脸色忽然变幻莫测,活像吃一盘子用上海出产的王致和臭豆腐拌的意大利通心面。 他没再跟我说话。 到了他的那个价值千万的屋子,他拿钱还是挺利索的,一把抽出那边原木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叠子现钞,标准的一万元一沓子,我看着眼睛直冒火。 他唰唰唰抽出五张领袖找照,一把塞给我,我还没来得及欣喜若狂,电梯门又开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后面跟着一个西装革履拎包的,一个拿着文件夹的衣冠禽兽,还有一个白骨精――十公分的jimmy choo高跟鞋,像一个高傲的鸬鹚,哇,就是那天在安枫面试现场的灭绝师太姐姐! 而走在这群人最前面的那个男人,我见过!他叫什么arthur,曾经一脸傲慢的讽刺国际大导演安枫――我给你那么多钱,不是为了给你做决策支持的! 此时,他修长的身材裹在黑色的手工西装里面,领口插着一个蓝色钻石十字架。 arthur走路很快,声音很轻却很有特点,就好像穿过雾气隐约而来的歌声,虽然说的话依然让人很暴躁: ――“我不管纽约现在是几点,你打电话给neil thomas,如果明天纳斯达克开盘一个小时之内他还控制不住局势,公司会为他在西印度群岛的四个星期假期埋单,但是他必须在五分钟之内收拾私人物品从康斯坦丁滚蛋。还有,打电话炒了下面的security,我多付了70%的管理费,不是为了在我的房子里面看到不知所谓陌生低贱女人的……” 这群人,来无影,去无踪。 他们就是传说中隐居在资本金字塔顶端的那群人类。 精准,尖端,却又声音低沉,不怒而威。 他们拥有超级强悍的大脑,几乎可以媲美计算机。把自己纤细不可控制的感情隐藏起来,却把人类性格中的统治欲望发展到极致。 他们就像一股华丽的龙卷风,小暮是狂风下的一颗树,我是一棵草。 我们在他们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一直到他们消失在长廊尽头的巨大的栗色木门后面,我和小暮还处在石化的状态中,不过我比小暮好一些,我处在石化恢复状态中。 “啊!!――” 小暮狂化。 他扯着头发,颤抖着嘴唇说,“不好,我哥一定以为我买\春。他会打断我的后腿的!!啊!!你害死我啦!!早知道我不给你钱啦!!” “安啦,安啦!” 我连忙把500块钱收好,然后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会的,你哥哥一看就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以你的姿色,钩钩手指就会有如山如海一般的美妞前仆后继,哪个都比我好十倍!而且都是免费甚至是倒贴的!就算我们打断了你哥的后腿,他都不会相信你居然会花钱买我。放心,世界上的人不会都如你一般笨的。” 他狐疑的看着我,“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不是!”我果断的否决了他,“我这是在维权。我要确保我的500块落袋为安。好了,我要走了,你送我到楼下吧。” 小暮嫌恶的撇着我,“要走,你自己走,你有腿有脚,不会走路呀?” 我,“我是有腿有脚,既会走路,也认识路,可关键是我没有密码,如果你不想看到我被封闭在私人电梯里面打紧急电话求救,并且满世界宣扬说自己是你的one night stay,最好送我下楼。” 他彻底狂化了,他一面愤愤不平的走到门口,一面狂叫,“我真倒霉居然会遇到你。” “不。”我镇定的跟着他走到门口,然后说,“遇到我是你一生最大的幸运。” 小暮,“……” 我侧脸看着他,他微微低着头,他的名师设计,价值千金的留海稍微长了一些,挡住了他的眼睛。 叮!―― 电梯门开了。 我走进去。 他也走了进来。 我们一直沉默着。 一直到底楼。 我迈出电梯,他却在电梯里面说,“你说的话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最好的朋友……” “是吗?你真幸运!”我不以为意。 小暮,“不过,她已经……” 电梯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一切声音。 我终于嘘了口气,心想着可以回家了。 ------------ 606 我觉得,命运就是个bitch,你需要它的时候,它永远和你作对,当你不需要它的时候,它却自己缠上来,贡献最谄媚的一面,让你发抖。 林欢乐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角色。 原因很简单,缠上副导演的cherry,同时缠上了投资方的老板,成为钦点的女一号,而令我震惊的是,林欢乐口中的贱\人cherry不是普通三线小演员,竟然是今年在塞巴斯蒂安电影节上拿了最佳新人奖、风头正劲的苏宁! 苏宁舞蹈演员出身,天鹅一般的身材,清丽文静的长相,古装时装都能演,台词功底不太好,文戏呆愣了一些,不过能演武戏,分腿劈叉,侠女舞剑,艳妓献舞完全不用替身。媒体很喜欢她,说她敬业守时,谦和安静,从来不闹绯闻。 ――从来不闹绯闻。 现在的我看到这句话,感觉鸭梨很大呀。 林欢乐很高兴,快乐的把她的行李和我一起打包,向c城狂奔而去。 我是她的小助理。 在机场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副导演,而林欢乐每次看他,就好像被抛弃的小怨妇看负心汉一般,副导演颓废艺术家一般的胡子脸上就有些不好意思。 这其实也怪他,谁让他和林欢乐潜规则约会的中途被cherry勾去鬼混了? 太负心了。 c城外面有一大片草原,丘陵和林地,蜿蜒的溪水,宁静的湖泊,这里是拍武打外景的最佳地点。 拍外景真苦,没吃没喝的,毒太阳晒着,还没地方躲荫凉。据说电影巨星大腕都有名贵房车跟着,车子里面就和一个小型流动房间一样,电视、空调、床、淋浴、卫生间一应俱全。 可是《荆棘王朝》名头再响亮,它也只是个电视剧,投资也是电视剧的规格,就算女一号也不过是‘风头正劲’的‘小天后’苏宁,不是什么天后级的人物叶宝宝,片场的设备当然不能媲美好莱坞的豪华装备。 不过据说男一号是大明星,这部戏的投资有一小半是男一号一个人的片酬。 到了开拍的第七天,男一号进组。 当一个穿着讲究的高瘦青年,戴着蛤蟆镜伪装成瞎子一般走下悍马的时候,整个剧组的雌性动物都震惊了,3秒钟的沉寂之后,继而爆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嚎叫! …… “啊!!!啊!!!!――” “乔深,乔深,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欢呼此起彼伏,颇有泰国□现场实况转播的气势。 ――小天王乔深。 安枫新戏《绝世名伶》的男主角。 据说,一般情况下,安枫绝对不接受剧组演员在拍戏的时候到处乱窜,同时轧两部戏,不过这次情况特殊。《荆棘王朝》的原作者谢三变曾经是安枫的中文老师,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这次重拍经典,珠玉在前,绝对不能辱没武侠经典,导演压力很大,谢大师的遗孀专门找了安枫想要他出借乔深,安枫这才答应的。 但是档期方面还是以《绝世名伶》为先,那是被期待竞争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作品,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乔深也不敢。 乔深进组之后,剧组集中起来先赶拍他的戏份,一切围着他转,在片场除了导演之外,他就是皇帝。 一人打伞,两人煽扇,三个人捧着剧本水杯山楂片,他们都围绕在乔深周围,还有一个人专门捧着饭盒时刻准备着去抢饭。 这些排场还不算什么,更要命的是和他配戏的女角们。 一会儿是国破家亡遭爱人遗弃大漠风沙仗剑江湖的女侠,一会儿又需要换做京师深宅大院的娇羞可人的小姐,一上午,要演绎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草原相遇,前后相差十多岁。 不同的妆容还可以让化妆师努努力,可是这演技很难顶的上了。 女侠和小姐是两种不同的产物,就好像韭菜馅饼和披萨,半天之内把两种身份,尽十年的岁月相别表现的惟妙惟肖,这演技可太吃劲了。 苏宁反正是不成了。 导演郭晋在第十三次喊‘卡’的时候,已经气的把自己脑袋顶上贝雷帽揪了下来,一把甩在地上。 他手指着苏宁,“你,你,你,你给我点表情好不好,不要一脸的木讷,好像木雕石刻的一样,我要是想要一尊雕像,我可以找人去刻,而不用花那么多钱请你过来。乔深演的是你老情人,离别了十年国破家亡之后再重逢,你要表现的俱往矣,沧桑依旧,而不是一脸呆滞,好像便秘。” 苏宁赶紧说她一定努力,结果郭晋在摔第十八次贝雷帽的时候,让镜头全部对准乔深,只让苏宁在这个镜头中出现一个背影,不需要表情,不需要台词,只需要优美的身材和远远看去很美的脸蛋就可以了。 ――每个演员都希望大屏幕上只有自己的脸,可惜的是,只有凤毛麟角的好演员可以驾驭屏幕。 当你的脸被放在屏幕上的时候,所有细微的表情都被无限扩大,到时候,一切虚假的东西无所遁形,沉思变成木讷,欢喜成为傻笑,痛心疾首就是便秘,演技不过关的脸呈现在观众面前,就是自取其辱。 不过,这些和乔深无关。 他是天生演员。 乔深表情细微精准的完成了所有镜头。 郭晋拍了拍乔深的肩膀,连着说了三声,“好,好,好!” 然后剧组收工,大家开饭。 我捧着饭碗大嚼油炸鱼,林欢乐没敢吃,她扒拉了两口饭就躲到一旁背台词去了。 整个下午,几乎是她和乔深的对手戏。 她饰演的是敌国的一个郡主,张扬,漂亮,疯狂的爱着乔深饰演的大侠,并且在一次大侠中毒之后,她为了救大侠而和大侠有一夜情缘,还为他生了个孩子。 这么狗血的剧情把我深深震惊了,我一直以为武侠大师的作品全是打、打、打,没想到也这么儿女情长。 更让林欢乐感觉压力剧增的是,下午,主要投资方的负责人要到现场来探班,他们想要捧几个新人,如果有新人现场表现不错,有可能直接签约娱乐业的航母,也是这个戏主要投资人控股的e.e.t娱乐。 e.e.t,empire entertainment,简称e.t。 e.t是如今的媒体巨擘,横跨出版、电视、电影和动画工业,在某种意义上说,几乎可以造成目前市场的垄断。 能在他们公司混上一席之地,以后就算不红的发紫,也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了。苏宁和林欢乐都在暗暗较劲,谁都想拿到那纸合约。 cherry苏宁虽然人气正劲,也是雅坞娱乐的一只花,可是雅坞娱乐对比e.t就好像农业社会对比资本主义,简直不是一个范畴。 如果她能成功跳槽进e.t,没准就能成为下一个影后叶宝宝,身穿大师级的礼服,佩戴收藏级珠宝,在各大电影节招摇过市,搔首弄姿的照片占据各个门户网站娱乐版的头版头条。 这是林欢乐苏宁一生的梦想。 当然,林欢乐自认为比苏宁多一些梦想,她在想着炫耀之余,还顺便想想,能不能搞出一两部名垂电影史的好作品,虽然在我看来,这个比国足捧回世界杯还要玄幻。 如果说林欢乐第一个弱势在与她的名气,和‘小天后’一比,欢乐什么都不都,她甚至还没有出道;她第二个弱势在于苏宁和投资方有绯闻,而她林欢乐和投资方之间的关系是可耻的清白。 林欢乐梦想着用自己的‘实力’打败苏宁,拿到e.t的合约,我觉得,我已经看到了她玻璃心破碎的未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alice,把这个野餐盒子给乔深的助手john送过去,里面有乔深喜欢吃的‘优格’。” 场记三过来,他是个雄性动物,似乎对乔深有些不以为然,他递给我东西,分配我任务。 我捧着饭碗很纳闷的问她,“我正在吃饭,你为什么不能自己去?” 场记三鄙视的斜了我一眼,“你已经ci(吃)了三碗饭了,今天剧组的预算都被你ci(吃)的cao(超支)了。” “哦?”我惊奇,“剧组超支,不是因为派人专门从市区给乔深打包海底捞,大闸蟹,还有这个‘优格’吗?哦,我说大哥,说酸奶就是酸奶,学什么港台腔说什么‘优格’,装什么可爱?莫名其妙。还有,麻烦学学普通话,别z c s zhi chi shi不分。” 场记三看着我直运气,我拿过那箱子‘优格’,他忍了忍,最后来了一句,“我就是台湾人。” ------------ 707 “做人要厚道。” 忽然有个操着地道四川话的人姐妹从我身后冒出来,她梳着童花头,戴着绿框的眼镜,擦着淡色的唇彩,围着一条绿蕾丝的丝巾,穿着像百蝶穿花的miumiu裙子,到膝盖之上四公分,两根细腿,绿袜子,远看活像一头用筷子架起来的卷心菜。 她扶了扶眼镜看着我,“不要因为你的普通话说的好,就歧视别人。你看看我,我的普通话说的就很好嘛,可是我从来不歧视那些有口音的同志。” 说到这里,她冲着场记三呲牙一笑,“是不是呀,simon?” 我看见她的门牙缝里面还有一根碧绿的韭菜叶。 然后她很友善的对场记三说,“快,快,快!快把优格给我,我给小天王送过去!” 我似乎看到了场记三左边的嘴角些微的抽搐,他看了看‘卷心菜’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卷心菜,再看了看我,颇为绅士拒绝,“lily,不要麻烦你啦,还si我去送好啦。你们慢慢ci,不用麻烦啦。” 然后他像是避开拥有神一般的走位的飞行弧线的蟑螂(俗称到处乱撞的蟑螂)一般,连忙抱着优格,抱头鼠窜。 我捧着碗开始吃林欢乐不吃的炸鱼。 ‘卷心菜’在我旁边的石头上坐下,看我吃炸鱼,不过她没有安静多一会儿,她就问我,“诶,你怎么不去给小天王送酸奶?要不是小天王的合约说他不希望在片场被骚扰,我敢保证,整个片场的女的都会跑到他跟前去狂轰滥炸了。你都不知道,刚才simon要你去送酸奶的时候,摄像机后面的几条母狼望向你那凶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撕了,让她们顶替你去送酸奶。” 我吃掉炸鱼,开始吃咸菜。 我上辈子是被饿死的,所以这辈子总是吃不饱。 ‘卷心菜’还要说话,我把旁边的一个金属的点心盒的背面冲着她,那一面光可鉴人,‘卷心菜’连忙捧了过去,然后她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一盒牙线,开始剔牙。 她一边剔,一边说,“诶呀,爱丽丝,你可真是好人。我这个人吧,哪都好,人又聪明长的又漂亮,就是牙齿有问题,医生说我小的时候没有吃钙片,所以缺钙,牙没有长好,我的牙虽然很白,看起来也很好看,就是牙膜太软,牙缝太大,吃什么都塞牙,我都到了这个岁数了,现在要补已经太晚了。” “你不知道,现在的人呀,不厚道,忒坏!我吃东西塞牙,他们都不告诉我,都想看出丑。上次我的们牙缝里面塞了一小朵西兰花,一片番茄皮,还有一块巧克力,搞的我的门牙好像一个热带雨林!他们都看我笑话,你说他们贱不贱?” 我捧着碗,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的门牙缝果然被修理干净了,于是,我开始吃奥利奥。 ‘卷心菜’忽然大叫,“诶呀,说了这么半天,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呢!人家呀,英文名字叫做lily,就是水仙花的意思。” 我,“是百合花的意思。” “是吗?诶呀,人家一直以为是水仙花的意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卷心菜痛心疾首了两秒钟,然后马上恢复正常,她继续说,“人家是编剧。” 我,“哦。” 这年头,编剧和写手一样,也不太好混。 要是编辑开不了戏,ta的剧本最好在手里攥着,千万别大公无私的拿着剧本混找投资商,别等着钱没找来,自己的剧本好像csi里面被人大卸八块,五马分尸的冤死鬼一般,被人早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各个情节在其他多个电视剧里面轮动上演,到那个时候,编剧可真是有冤不能诉,有理说不清,除了咬着牙狠狠问候盗贼的祖宗之外,似乎也不能做什么了。 我本来以为卷心菜和我一样,以为自己的编剧,然后跑到剧组来做场记的,可是卷心菜忽然说,“人家还有个笔名,就是绿旺财,人家也是这部剧的编剧来着。” 轰!! 砰!!—— 我的眼前好像plantszombies里面的那个毁天灭地的大黑蘑菇疯狂引爆一般,把我炸的七荤八素的。 卷心菜祭出了她那光辉闪亮的大名犹如日月悬空,差点闪瞎了我的狗眼! 绿旺财!! 一个媒体曝光率极高,却毁誉参半的名字。 一个据说据说拥有英国皇家戏剧学院舞台剧学位的天才编剧。 一个据说创作永无止境的戏剧狂。 一个据说毁灭了众多原创大师一生心血的编剧。 一个据说创造了无穷无尽垃圾电视剧的编剧。 一个据说拥有无数脑残粉丝的编剧。 一个据说创造了华语电视狂风暴雨般收视狂潮的编剧。 很多人不喜欢ta,很多人非常非常不喜欢ta,有些人甚至恨ta,可是谁也不能否认,‘绿旺财’这个名字在华语传媒界不可磨灭的地位。 ta就是最高收视的保证。 ta就是成名。 ta就是红! ta就是钱!!—— ta是——————绿旺财!! 虽然头脑风暴在我的大脑里席卷了一阵,可是表面上我很蛋定,我捧着那个大碗,机械般的动作重复吃我的米饭,炸鱼,奥利奥,还有咸菜。 我边嚼着,边和她打招呼,“嗨,你好,我是艾丽丝,我是林欢乐的助理。这部戏有你做编剧,真是……” 我本来想说,武侠大师谢三变就算做鬼也会从坟墓(谢大师是美籍,现在尸骨埋葬在纽约长岛,谢氏家族墓地,没有火化)跳出来,手持两个大南瓜,狠狠的砸在你的脑门上! 不过…… 诶,这年头,混口饭不容易。 旺财姐是剧组的灵魂人物,据说,她一个人就值5000万的投资。要是开罪了她,不但我要打包走人,就是欢乐也要功亏一篑了。 于是,话到嘴边,我马上转口说,“武侠大师谢三变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从棺材里面蹦出来的!有小天王乔深做男猪,还有金牌编剧旺财姐,真是超奢华阵容啊啊啊!” “是呀。”绿旺财很自豪,“这年头呀,人心浮,忒浮!人们都赶着赚钱发财去了,谁还爱看武侠啊!这部戏要不是有小天王乔深吸引眼球,再加上我设计的符合市场的剧情,一定要有三角恋,一定要有郡主爱男猪,一定要有带球跑,偷偷生子,然后父子相逢不相识,反目成仇,要不是咱们的电视不分级,不能有限制级的故事,我还想要加上父子年下呢!这么好的本子那就废了。诶,荆棘王朝,多好的本子呀,如果没有我,那就废了。” 听完这话,她还明媚的忧伤看着天空。 一整块奥利奥呛在我的喉咙里面,差点让我回地府重生去吃人参去! 我咳,我咳,我剧烈咳。 绿旺财很义气的拍拍我的肩膀,颇有当年梁山好汉的遗风。 她说,“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着什么急呀!诶呀,人家早注意到你啦。你是个好人,真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连忙喝口水把咳嗽压了下去,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认真的问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旺财姐用葱葱玉手掩面,娇笑着说,“因为你有一双特别干净,特别明亮的眼睛哦,哦呵呵呵。” 顿时,我感觉到我的头顶有一股青烟袅袅升起。 我涅槃了。 然而,旺财姐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她环顾左右,看着大家不是正在痴迷的望着小天王乔深,就是双眼好像淬毒的利箭一般瞄准乔深,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里。 绿旺财用接头暗语一般的声音说,“诶,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哦,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我看着她。 她说,“听说,苏宁搭上的et高层因为不明原因引咎辞职了,所以她想要直接跳槽进et是没戏了,你呀,告诉林欢乐,别有压力,好好演,最后能签进et的未必就是苏宁!” 她还说,“哦,还有,今天下午et的新总监亲到现场探班,林欢乐的演技比苏宁强,她肯定比苏宁更有希望拿到合约,我看好她呦!” 她临走又嘱咐了嘱咐我,“千万别忘了告诉林欢乐呦,要是她成功签约et,记得请我吃饭呦!” 看着旺财姐摇曳而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来《雍正王朝》里面的一句话,八阿哥摸着他那溜光水滑的下巴,貌似忠厚其实奸诈的对老九、老十、老十四说: ——这事透着邪。 是的,整个事情就是透着邪。 虽然‘卷心菜’名震江湖,虽然她的名字等同于金钱,虽然她是资本践踏武侠经典的编剧灵魂人物,虽然……可这位姐妹和我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平时都没有搭过腔,她这么突然蹦过来和我说了一件貌似极其秘密的事情(苏宁勾搭的ei高层引咎辞职的八卦没有被爆出来,除了上面有人的人知道□之外,没有人知道,我就不知道),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相信。 林欢乐过来补充能量。 她带着妆,头上顶着假发,插着珠花,脸上画着一个大花旦的脸,睫毛又长又密又粗,活像两把刷子。 她怕把自己的唇彩弄花了,所以撅着嘴巴吃黄瓜。 一口,两口,三口…… 我只能看到她雪白整齐的牙齿,在鲜红的嘴巴之内上下翻飞,顷刻之间,青翠的黄瓜灰飞烟灭。 看的我有点心惊肉跳的。 我又给她递了一根黄瓜,问她,“怎么了?” 林欢乐原本什么都不说,不过再她啃完了两根黄瓜之后,她抓了抓脑门,愁眉苦脸的说,“小爱,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 林欢乐说,“刚才苏宁对我说,如果我退出和她的竞争,她给我一份雅坞娱乐的长约,条件相当优厚,说实话,我动心了。” 我连忙点头。 林欢乐有点二,可她并不傻。 她知道目前的情形对她非常不利,如果和苏宁死扛到底,她可能什么都没有,可是如果这个时候她退一步,苏宁会还她这个人情。 雅坞娱乐虽然和et没法比,可它毕竟是一个相当有实力的地头蛇娱乐公司,如果能得到那个雅坞的力捧,林欢乐在娱乐圈的情形比现在要强上一百倍。 “小爱,其实,苏宁那个人也不坏,她挺漂亮的,人又很温柔。而且她还告诉我一个事情,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她说,她爸爸好赌钱,而且在澳门欠了好多钱,如果她没有办法签下et的合约,她就没有钱给她爸爸还债。她真可怜!” 这个,这个…… 这话听着也太熟悉了吧。 对于苏宁拥有这么制式的家庭背景,我保持沉默。 可是…… 我又想到了刚才卷心菜告诉我的□,如果旺财姐说的是真的,苏宁这招可就太缺德了,这明显就是釜底抽薪。在她苏宁也没有办法掌控et合约的时候,她先悄悄灭掉竞争者林欢乐,给她一点小甜头,然后自己堂而皇之的分享到最大的那块蛋糕。 可是…… 万一卷心菜说的才是假的呢? 林欢乐忽然扑过来抓住我的手,“小爱,你说我要怎么办?” 她带着哭腔,只不过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 我一点也没有同情她,我还准备继续落井下石,“欢乐,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也不知道它是好还是不好,你自己想吧。” 林欢乐抬起她那双画成熊猫一般的眼睛,我看着她,不禁心中感慨,诶,好演员呀,真是好演员呀,虽然和小天王乔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不过比苏宁那个漂亮的木头要强多了。 我居然在林欢乐那双平时充满了二百五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丝的我见犹怜,真tmd的见鬼! 我说,“旺财姐刚才过来,告诉了我一个秘密,她说……” 我还没有说完,可是她懂了。 “啊!!——苏宁,你这个鳖!!——” 林欢乐完全被点燃了,她用家乡话亲切问候了苏宁的祖宗,和她家族的所有女性。要不是我们待的地方太背人,片场所有人都会有幸听到林欢乐那一口欢畅流利的家乡土话。 我捂住林欢乐的嘴巴,用眼神示意她闭嘴,再得到她的同意之后,我慢慢松开了手指,她果然没有再发出声响,她恢复了平静,像一个文静优雅的雕像。要不是我手心上还遗留着一个鲜红色的口红印记,我还以为刚才听到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这样做?啊?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欢乐重复着这样的一句话,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还没有想到要怎么来安慰她,可是,她忽然站了起来,斗志昂扬的指天发誓,“我,林欢乐,一定要赢过苏宁,我一定要让她输的心服口服,满地找牙!” 我在小马扎上仰望这样的林欢乐。 她雄起的样子很伟大,很像圣斗士星矢——永远被玩,永远被暴揍,只能被玩残,永远死不了的小强。 当一辆白色的陆虎驶入片场这片原始山林的时候,我知道,et的牛人到了,戏剧的下午场即将上演,各个演员各就各位。 看着那辆白到刺眼的陆虎,我忽然想起来一句广告词,这还是我在英国的时候,勋小暮那个烧钱机器告诉我的。 ——道路的尽头是起\点,这就是征途。 我忽然想起来小暮这个我上辈子最好的朋友。 曾经一度,他在我面前,他在怀念我,他为了我的死亡而伤感,可我却不能告诉他,我就在他身边,那么近。 诶,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呀。 ------------ 808 戏,开始了。 乔深饰演的大侠站在飘着栀子花香的江南庭院中,北望狼烟四起燕云十六州,忍不住吟了一首宋词。 小天王那极其富有魔力的声音就像一只诡谲的小手,攥紧在场的每个生灵的心,似乎每一缕清风,每一片树叶,每一根草都在为他微微颤抖。那些生灵,无论是雌性还是雄性的,都被他污染的一塌糊涂。 乔深吟道,“谁使神州,百年陆沉,青毡未还。怅晨星残月,北州豪杰;西风斜日,东帝江山。” 他的眼睛蕴含着无尽的苍凉和伤悲,还有为挽救天下苍生而拔剑的气壮河山的英雄气概! 我看过原著,此时,应该是朝廷那个狗皇帝派的刺杀者到了,其中一个刺客是名满天下的魔女剑客,骑着天下名驹,号称‘照夜狮子’,那马一跳就是两丈,别管什么悬崖峭壁,山川深涧照跳不误。她擅长使一把细剑,剑术极其高明,专刺人的心脏,一剑毙命。然后她和她的同伴与乔深大侠在苏州沧浪亭大战三百回合,乔深负伤,魔女被杀,名驹被宰,让几个乞丐便宜捡走,烤着吃了。 那是原著。 经过名编剧旺财姐的一番更改,我们看到的是: 此时,苏宁饰演的杭州总兵的大小姐袅袅而来,她扬起她那柔美的,被化妆品抹的如白玉一般的脸庞,对乔深无限爱怜的说,“荆大哥,如果你想哭,那你就哭吧。伤心就要哭出来,憋在心中会憋坏身体的。” 乔深却紧锁愁眉说,“不,男儿有泪不轻淌。” 此时,天雷轰轰,大雨瓢泼儿下。 苏宁大小姐连忙拉着乔深大侠的袖子,别看苏宁大小姐是个娇滴滴的小姐,平时没有拿过比碗筷更沉的东西,可是这次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她一下子就拽动了大侠那修长的身躯,把他拉到大雨里面。 旁边一辆洒水车正在用水龙头对准乔深苏宁,卖力的喷洒着刚从那边的海子里面抽出来的水,里面还有各种浮游藻类和小鱼虾。 但是,这些都不能阻碍乔深苏宁的敬业精神!我已经感觉到了,即使乔深嘴巴里面塞着小鱼,苏宁脑袋上顶着螺旋藻,他们也会情意绵绵,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苏宁说,“荆大哥,雨水打在脸上,这是雨水,不是眼泪。” 然后,乔深和苏宁一起内牛满面。 因为雨水和眼泪混一块儿了,所以根本分不出来究竟是眼泪还是雨水。 此时,话外声,苏宁独白: 荆大哥一直是很坚强的人,即使他身边没有人伺候他穿衣吃饭,他也能自己照顾自己,每次都能吃饱,每次都有干净的衣服穿。 即使再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哭泣。 可是,这次,他哭了,他为了天下苍生哭泣了。 “卡!――” “完美!” 副导演一声令下,全场欢呼。 嚎叫过的女孩子们又马上一脸忧伤,双手交叉,做出祈祷的姿势,仰望乔深,不自觉的叹息道,“好感人啊~~~~~~~” 而监视摄像屏幕前面,大导演郭晋披着一个导演专门的多口袋背心专心看着,一动不动,像是老僧入定了,然后他捂了一把老脸,摘下他的蓓蕾帽子,走到乔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有些惋惜,却什么都没有说。 “郭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表现的更好。” 乔深以为郭晋不是很满意。 谁知道郭晋却摇头,“乔深,你不应该接这部戏。” 其实,没什么不应该的。 乔深接这个戏,说到底,还就不是一个字――钱。 可是,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别看小天王外表风光,要支撑起这个风光,名牌名表名车豪宅美女,美女的名牌珠宝名表高跟鞋名车,一个都不能少。 这些可不是西北风刮来的,这都是一点一点挣出来的。 片场他那辆悍马就小二百多万,那玩意还是个消耗品,三年两载的就得换一个新的,要不那些报纸周刊就该写什么《小天王人气滑落,落魄无依开旧车》,又或者是《小天王风光不再,座驾换二手北京吉普》…… 还有,乔深有经纪公司的,他的经纪公司拿大头,别看小天王名声如日中天,真正能拿到手的钱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乔深片酬,一部电影一百二十万,这是市场价,他出演安枫的《梅尚荀》拿的是友情价,据说不到五十万。为了那五十万,他得天天到片场,日日熬着,那个角色的每一秒钟的表情都要完美至极,那是多大的消耗,我估计演完那个戏,乔深得死一多半的脑细胞。 而他演出电视剧的片酬一集十二万,这个《荆棘王朝》一共五十集,以乔深的演技,他只要在《梅尚荀》的间隙到片场轧戏就好,可能前后不到三个月,他就有六百万入袋,再加上新戏播出之后联动的名气大涨,广告身价飙升,简直就是财源滚滚入他袋,数钱都能让他数到手抽筋了。 安枫的《梅尚荀》能不能得奥斯卡,那个是未知数。 也就是说,乔深凭借《梅尚荀》在洛杉矶走红毯是虚幻的未知数,可是《荆棘王朝》和六百万是现实问题。 当理想照进现实。 应该没人会不动心吧。 乔深听了郭导演的话,就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他却走到我们这边来。 他用他那带着无限魅惑的笑容问林欢乐,“准备好了吗?你是好演员,要相信自己。” 砰!砰!!砰!!!―― 我听见林欢乐的心跳声。 仿佛她的心脏在疯狂的跳着桑巴舞,听她那心跳的频率,我仿佛躺在南美的海滩上,晒着太阳浴,手拿‘马拉布’的椰子朗姆酒,然后电臀美男瑞奇・马丁在我身边狂扭乱跳,并且深情的唱着“狗,狗,狗,奥雷,奥雷,奥雷!――” 我踢了一脚林欢乐,“诶,小天王对你说话哪,管他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你倒是吱一声啊。” 乔深看了我一眼。 林欢乐已经被乔深那深如大海,飘渺如苍梧之野的雾气般的眼神彻底俘获了。 她早就忘记自己发下的誓言――乔深太讨厌了,他rp有问题!我要粉转黑!我要彻底黑他! 林欢乐眼神呆呆的回应了一句,“吱……” 乔深垂下扇子一般的眼睫毛。 话说,长睫美男外加浓重的武侠化妆真是好东西,长睫毛一垂,眼睛向下看,嘴角再微微弯起,是个人都会有一丝羞涩甜美的味道,更不要说乔深这种天生就具有颠倒众生魔力的小天王了。 我痴呆的看着他,就像一只癞蛤蟆仰望梦中的天鹅。 此时,我的脑子中闪动着三个巨大的字――全、聚、德!―― 副导演拿着一个大喇叭乱喊,“快!快!演员,灯光师,各就各位!一号机,二号机!” 随着各号摄影机绕着圈的找好位置,小天王乔深和林欢乐赶忙去就位了。 那个台湾来的场记三手拿一块小黑板,上面画着旧时代电影胶片一样的东西,写着‘场景1108,最后的分别’。 现在要拍的这个场景应该是整个故事片的结尾,按照原著写的,所有中原侠士的顶尖高手和那个弃暗投明的敌国郡主御飞飞联手,打败了心术不正,妄图用武功和密宗妖法统一整个中原武林的西藏来的拉姆顿珠大法王。 此一役,让乔深饰演的荆鹤南大侠,还有林欢乐饰演的御飞飞郡主名扬天下,同时,他们认清楚了彼此心中的感情,可是因为国家大义面前,他们相爱却无法相守,于是大家相忘于江湖。 《荆棘王朝》最后的文字却是御飞飞郡主那苍白文弱,却飘然远去的背影。 同时伴随着荆鹤南大侠以无限悲伤的语调吟出“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而经过旺财姐改编,我们看到的是: 乔深和林欢乐,还有各类群众演员一起围攻老牌师奶杀手苑国志(他是剧组专门请来客串拉姆顿珠大法王的演技派高手),此时,林欢乐为了保护乔深,被大法王一个大日如来手给打中了左奶。 然后又在混战中,被从背后偷袭乔深的武当的冲虚道长打住了后背,此时,她咬碎了嘴巴里喊着的血袋,吐出一口血,她倒下了。然后,乔深为了保护她,就把她抱起来,继续战斗,颇有一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的伟大的战友情怀。 就在此时,拉姆顿珠大法王使出一个类似摩天轮一样的法器,冲着乔深就砸过来,而可怜的林欢乐郡主像女神的圣斗士一般,瞬间恢复了满格战斗力,她勇敢的用自己纤弱的身躯挡在大侠身前,并且深情的说,“荆大哥,用我的身体做你的盾牌,我要替你挡住所有的伤害。” 然后,乔深则收起长剑,抱着林欢乐,此时几个摄影机都跟随着乔深的身影旋转,乔深也旋转,他把后背露出来对着大法王的摩天轮,乔深深情的说,“我是男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他的女人去做。” 于是,风花了,雪月了。 副导演他们用垃圾车从不远处的一大片枫树林拉过来的,然后旁边二十个场记,每个人手中拿着一个从附近农村买来的筛棒子的簸箩,开始顺着鼓风机扬枫叶。 一下,两下,三下…… 天空中飘荡着铺天盖地的金黄色的落叶。 此时,大法王被愤怒的众人人道毁灭了。突然,武当的冲虚道长横空出世,他要抢夺众人想要保护的天下义军共主的遗孤,作为献给番邦可汗的见面礼,于是,大家又是一场车轮大战。 就在这场战役中,郡主林欢乐的右奶被一把弩箭嗖的穿了过去,鲜血好像小攻爽歪歪的时候喷射的那个啥一般,快乐的喷发出来!顿时,凄艳无比的西红柿酱染红了郡主华美的衣衫。 于是,林欢乐被乔深疼惜的抱在胸前。 林欢乐说,“荆大哥,小妹命苦福薄,不能侍奉大哥终老,小妹只有一个心愿未了。” 乔深那双祸国殃民的眼睛中,包含着绝望和深情,“飞飞你说,大哥一定替你做到。” 林欢乐,“荆大哥,涂木耳(就是郡主生的那个孩子,剧本上说,乔深一直以为这孩子是番邦亲王博尔伯的儿子)是你的儿子,他真的是你的日子。荆大哥,我没有背叛你……他是你的儿子……” 乔深痛心疾首,“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他,保护他,好好的……爱他……” ……台词中,过程约15分钟…… 然后在他们回顾往昔,展望未来,互相做出养育遗孤和分享坟地的承诺之后,郡主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慢慢吟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乔深吟诗,“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郡主死。 镜头拉远。 天地之间,一片苍茫,满地的落叶,更显出那场逝去爱情,家国天下的悲怆。 片尾是一首唐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一个令人沉醉的话外男声响起: ――靖康之难后,赵构南渡称帝,同年,北宋亡。 “卡!――” 副导演喊卡之后,众人被乔深带入北宋末年,山河破碎,江山沉沦的悲怆境地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静寂像河流一般,在片场迂回。 1秒钟,2秒钟,……20秒,1分钟,…… ――“乔深,乔深,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乔深天王,千秋万代,一统娱乐江湖!” ――“乔乔!你是最棒的!你是最强的!你是最牛的!” …… 忽然,现场迸射世纪末日到临一般的嚎叫,就像印度洋底那种千里海沟被地壳撕裂开了,人类难以想象的数量级的海水倒灌,既而爆发出席卷整个大陆的疯狂海啸! 片场的工作人员,探班的粉丝,探班的腐竹,探班的各个媒体的娱乐主持人还有各个杂志报刊的记者,还有别的演员带到片场的宠物猫狗和兔子。 凡是雌性,有一个算一个,把双手捧着脸颊,卖力的高叫着。 颇有‘乔深天王,法驾中原,神通广大,寿与天齐!’的不朽气势。 此时的乔深还是腼腆的笑着,对着四方围观的人群鞠躬,就被跟上来的助手用三个巨大的雨伞遮挡,到一旁的车子里面休息去了。 我忽然侧脸问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我旁边的绿旺财,“诶,这是北宋末年的故事啊?” 旺财姐拿着她那个vivienne westwood的手绢哭的一塌糊涂,像一个烂杏,听我问她,她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嗯,是的。” “那乔深开头吟诵的那个神州沉陆啥的,可是南宋末年的人写的,这前后差一百多年呢。” 旺财抬头,她上下看了看我,哼了一声,“你是主要投资商吗?” 我摇头。 “你是导演吗?” 我也摇头。 “你是广电总局的负责人吗?” 我赶忙摇头。 “你是人民日报的主要评论员吗?” 我像拨浪鼓一般的摇头。 “你是马云、李彦宏吗?” 我都傻了,只顾得上摇头了。 旺财姐一昂她那颗高傲的头颅,“那我凭什么对你解释?” “哼!” 然后,她踩着4英寸的alexander mcqueen的龙虾钳子高跟鞋,在松软的,铺满了从垃圾车里面拉出来的黄金枫叶的草地上,像超模一般的走了。 我仰望苍穹,摸了摸鼻子。 ------------ 909 片场的人们忙碌的像工蜂,收拾器材的,伺候大牌的,还要有照看远处那些叫声此起彼伏的各种粉丝腐竹的公关,甚至连小天王乔深的第n号助手都拿了几张‘好不容易才让小天王签名’的照片去投喂粉丝。 我被林欢乐发到导演身边打听消息,因为林欢乐是新人,而作为她的助手的我简直就是透明人一个,居然没有人注意到我。 导演郭晋这边更是忙碌。 他面色凝重的坐在监视器前面,用比解剖刀更锋利、比显微镜更细致的眼神去审视屏幕中众演员的一举一动,他的嘴角向下撇着,好像谁欠了他二八万似的 他一直维持着这个表情,不怒而威,看的副导演有些便秘。 其实吧,他也笑过,就是在乔深的特写镜头定格的那一刹那,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比剧组发的红包还淡薄,不过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笑容。 据说,上次郭晋出现这个笑容对着的人是影后叶宝宝。那时候叶宝宝刚出道,她在一个文艺片中出演女二,是一个穿着红袄的村姑,捧着一大把高粱花子冲着镜头使劲的乐。郭晋看到叶宝宝青涩却不缺心眼的大笑,忽然也是微微一笑。同一年,叶宝宝凭借那部影片席卷了华人世界所有电影节的最佳新人奖,以一种哈雷彗星撞地球的蓬勃气势在娱乐圈迅速雄起。 郭晋冲着旁边人说了一句,“请七少过来。” 那边一个人,像一只欢乐的京巴,连跑带颠的跑向白色陆虎,却在离车子五米远的地方停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恭敬的走到车子那边,低声说了一些什么。 这个时候,白色陆虎的车门打开,先出来一只手。 这只手干净修长,关节线条分明,指甲修剪的异常精细,一看这双手就知道是有钱人。而我周围的气氛也开始变得诡异,似乎凝重了许多,就好像龙卷风过境之前的蕴含着巨大压力的低气压团从天空中慢慢挤压下来,弄的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口。 白色陆虎中走出一个高瘦的男人,在被低气压团蹂/躏的这些怂人的面前,那个男人身上涌现出一种貌似‘高贵’的气息。那感觉就像□时代,封建领主视察自己的土地,俯视自己的佃农一般。 我一看那个男人,一口空气卡在嗓子眼里,差点把我自己憋死。 这个不就是那个总是在后街喝茫了被人当成肥羊一般痛宰然后被我这样的弱质女生代表月亮仗义拯救过n次的不知道感恩不长记性像一个掰棒子的狗熊一般的: ——勋暮生!? 郭晋看到勋暮生过来,他又笑了,“七少,我想让你签下他。” 说着,他的手指一碰屏幕,回放器上的那个小天王的眼神越发的深邃,“乔深,世纪传媒的头牌小生。他的合约今年年底到期,因为片酬分成和市场定位方面和老东家有诸多分歧,所以目前还没有传出续约的消息。七少,要不要考虑一下和他谈谈合约?他的潜质不仅仅局限于国内偶像剧市场,他有成为巨星和常青树的可能。” 巨星,就是摇钱树! 常青树,就是长期摇钱树啊! 乔深的这个评价是林欢乐这辈子的最终极的梦想! 勋暮生以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扑克脸认真的看着屏幕。 不过仔细看,他的那个表情很熟悉。其实就跟我妈到双鸽肉店买猪肉时候一个样子。那是带着一种妇女特有的刻薄,正在审视这块猪肉是否值这个价钱。 似乎在他这个狗熊眼中,名动天下的小天王不过也是块猪肉而已。 真让人堵的慌。 然后勋暮生却说,“我以为你会让我看那两个女人的表演。” 郭晋摇头,“别提了,她们两个惨不忍睹。那个新人还好一些,至少能演,至于那个苏宁,……,她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如果不是夏老板为她抗了一半的投资,我绝不可能让她进组!” 我听着心惊肉跳的。 这么看来,苏宁背后的水比我所能想象到还要深的多。在巨大的投资面前,林欢乐就算把真个剧组都轮着睡一遍,我看也没戏。既然这么着,我想,没准劝她和苏宁狼狈为奸比较好,至少苏宁许愿可以让欢乐签约雅坞娱乐的。 我在众人后面向四周寻摸一圈,正准备去找林欢乐,却听见勋暮生一点头,淡淡的说,“好,叫他过来一下。”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在路边随便牵过来一只狗。 于是,乔深被叫了过来。 他还上着妆,像一个真正的北宋的大侠。 只不过这个大侠还有一个罕见的、逼人俊美的脸蛋。 乔深看向郭晋问他,“郭导,有事吗?是不是片子不好,需要补拍?” “不是。”郭晋爽利的摇头,“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他说着就指着勋暮生对乔深说,“et的新总监勋暮生。”然后又一指乔深对勋暮生说,“乔深。” 言尽于此,郭晋也没提什么合约不合约这么庸俗的事情,他只是把两个人的名字摆一摆,就完成了任务,双方就尽在不言中了。 经济学上说中国是个high-context culture,这个意思就是说,中国人交往中往往不会直来直去,因为没有必要! 大家的嘴唇边上一般都泛着微妙、隐晦又彼此心照不宣的笑。然后大家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却什么都说明白了。 简单说来,虽然中国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语言,开始真实交往中,是不需要语言的,原因是我们的脑电波无比发达! 小天王乔深伸出手握住了勋暮生的手,“勋先生,见到你很高兴。” 随后就是一笑。 简单的社交礼仪,可为什么让我看的有些不对劲呢?乔深笑的非常漂亮,只是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对,让人觉得他有些非常细微的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似乎还有丝诡吊的狰狞,又有些挑衅看着勋暮生。 勋暮生倒很坦然,表现的宽怀大度,虚怀若谷,我相信他在这方面有天赋,因为他就是个掰棒子的狗熊,他做过的坏事,得罪过的人他会马上忘记的一干二净。 他只是用两根手指虚虚握住乔深,一点头,“你好。” 假,太虚伪了。 我被他们的虚情假意酸的肚子难受,于是踮起脚趾,偷偷跑到正在努力背剧本的林欢乐身边,把这个好坏参半的消息告诉了她。 谁知道,平时看看上去有些缺心眼的林欢乐这次却异常凝重,她看也不看我,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我说什么,她微微皱着眉头,压低了眼睑,以戴妃那种脉脉含羞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忽然念出一句非常有哲理的台词: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成全谁,只有你能成全你自己。” 她那个眼神,是个人就挡不住。 我备受震动,坐在她对面的小马扎上,双手托着腮帮子,看着她。我觉得吧,从今天开始,她已经从一个贪慕虚荣,每天梦想成为大明星的姑娘,正式进身成为戏剧狂了。 重头戏已经过去,晚饭之后就拍几个打斗的场景,其中有一个乔深吊威亚的镜头,剧本中,他站在万树之巅,风吹过来,他衣带当风,飘飘欲仙。然后他单手握长剑,从树端翻落,以一个鹞子倒栽葱的姿势直插湖底。这个基本上不需要演技,而且危险系数又太大,所以郭导的意思是让武打替身上,可是小天王非要自己来,因为就在这个时候,《rush娱乐》的记者过来片场探班。 《rush娱乐》是一台超强的综艺节目,收视率很牛b。可以单独上访问的全都响当当的大牌,如果名气不够的新人或者是二线、三线的艺人,只能一群一群的坐在演播室里组成众生相一般的群聊。 《rush》为了小天王,把他们的当家花旦主持人lucy姐都弄过来了,五台摄像机对着乔深lucy姐的不同角度乱拍。 当lucy知道乔深亲自上阵吊威亚的时候,马上扬起她那个镁光后像月球表面,镁光前像剥掉壳子的煮鸡蛋的明媚脸蛋,吃惊的问,“呀,难道武打戏需要小天王真身上阵吗?”然后用镶嵌着水钻的手指分开,挡在嘴巴上,“怎么可能?” 乔深淡淡反问,“为什么不可能,这是我的工作。” “可是,这样不会太……太浪费了吗?” 乔深,“……” lucy很明媚可爱的说,“像小天王这样的美色,如果因为打打杀杀有一点一点损伤的话,粉丝会很伤心很伤心的哟!而且以小天王今天的江湖地位,根本就不需要这样拼命好不好的呀?对不对?哦哈哈哈哈……~~~~” 她自己笑了一会儿,没人捧场,那笑声就惨淡了下来。 乔深沉默了一下,认真的对着镜头道歉,“感谢大家的关心,我会更加努力的。《荆棘王朝》是谢三变大师不朽的著作,所以我们在改编的时候一直有一种压力,但是我们的剧组一直很努力很认真的工作,希望可以为观众呈现出一部让大家喜爱的作品。谢谢。” 然后他才笑着对lucy说,“对不起,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该我上场了。很高兴得到你的采访,谢谢。” 乔深的笑,像毒药。 lucy中毒了,她呆愣的看着乔深,用卡鸡脖子的嗓音说,“谢……不……客气……” 她的哈喇子差点流淌下来。 “又一个。”我旁边不知道谁说了lucy一句,“她被乔深迷住了。” 我一看,居然是伟大的编剧旺财姐。旺财姐换了一身茄子紫的衣服,绞着双臂,一脸的清高,“乔深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个凭脸蛋吃饭的小白脸罢了。那些女人真够可以的,见了乔深就像发/春的母猫,只会爬在地上嗷嗷的乱叫,没一个有出息的。哦,我怎么会这么想?太猥琐了,哦,好讨厌啦~~~” 我正在吃宫保鸡丁盒饭,旺财姐这些言论让我差点喷出来。 林欢乐因为需要上镜,要减肥,要保持小脸,所以她戒饭了,于是,她的盒饭也归我了。我正吃的津津有味,场记三的老鸹声音指着我呱呱叫起来,“你,对,就是你,吃盒饭的那个,别吃了,过来替欢乐站一下位。” 林欢乐正在补妆,我就替她站位。 乔深正在绑威亚,身边的武术指导正在跟他说戏。翻一个跟头还有诸多将就,因为他翻下来,一个回手剑就要把几个北元的小喽啰打死。旁边的小喽啰早就各就各位了,这次的武打团队是从香港过来的龙虎武师,能吃苦,能打,身负绝技,打出来的拳头都虎虎生威的,比好莱坞那些电影特效做出来的动作牛b多了! 我又站在乔深对面,这次他没有对我进行摄魂大法,所以我也没看他,我的脑子里面正在喷薄涌现出宫保鸡丁的美艳形容。为了逼真,我也被披上了一个北元郡主的外衣,这样就可以精准的调出灯光的数值。 乔深忽然说,“一会儿那边一喊action,你就向北边跑。” “为什么?”我纳闷。“我又不拍,我只是来站位的。” “即使你只是来站位的,可是你也是表演的一个环节。”乔深忽然对旁边的人说,“不用叫林欢乐过来换她了。” 我,“……” 难道,乔深想要给我一个入镜的工作机会?难道我已经凭借我的努力得到了小天王的垂青?难道…… 谁想到乔深又说,“这样一个背景镜头,不需要动用一个真正的女演员。林欢乐今天演的很出色,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我,“……” 好吧! 林欢乐的欢乐就是我的欢乐。至少她有饭吃,我就不会被饿死,我不会被饿死,就不会穿越,不会穿越就不会被轮x,不会被轮x就不会拿着人参当萝卜吃!为了不吃人参当萝卜,我就要努力帮林欢乐得到饭碗。 为了林欢乐,我要努力! 我笑着对着乔深,似乎他是一合比宫保鸡丁还有牛b的顶级盒饭——杭椒牛柳配盘锦大米饭,外加一个煎荷包蛋! 于是,那边一喊“action”,我就向北跑! …… “cut!” 副导演拿着喇叭喊了一嗓子。 乔深看着我,别的人都瞪着我,灯光、背景、场记们全部迅速各就各位。 “重来!……好,好,action !” 我又往北跑! “ cut!” “重来!action!”……“cut!!!那个群众演员,你到底要往哪儿跑?你已经四面八方的几乎要绕场一周了,怎么就是跑不到正点上?” 我这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于是问已经黑云满面的乔深,“喂,小天王,哪里是北?” 砰! 外面的粉丝们又有新话题了,据说当夜的微博上马上就发出了“小天王魅力莫能当,片场女星被迷找不到北!”她们似乎把我和林欢乐搞混了,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女星,我只给个新人跑腿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那边有女人“吱!——”的一声惨叫,这边捆着威亚铁丝的绳索断裂,一个巨大的铁架子轰然倒地,我当时正处在不知东南西北的混乱当口,乔深揪住我的手臂,把我摔到一旁的空地上,让我以无比狼狈的姿势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热吻! 标准狗啃shi。 当我呸呸呸的吐掉嘴巴里面的泥土的时候,坐起来,看到片场已经乱成一团了,那种仓皇狼狈的群众失控状况,堪比被一群流氓强国狂轰乱炸的利比亚! ——“乔深!乔深受伤了!” “快!快叫救护车!” “eric,快去支开媒体和群众,这个事现在绝对不能上报!” “快去通知世纪传媒的副总楚博雅,让他派公关团队过来,紧急处理此事!” ——“emergency!” …… 乱,比一锅糊涂粥还乱。 我摸着自己刚才被乔深掐疼的胳膊,有些愣怔。 “怎么样?我说过吧,见到你就是一切倒霉的开始!” 我抬头,眼前这个男人不同于其他人的慌乱,他安然宁静,闲庭信步,像深深流淌的静水。 勋暮生…… 他冷笑的看着我,然后伸手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hay,我的one night stay,这次我帮了你,你是不是应该也给我些报酬?你也知道,这年头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价值千金的留海被弄的长短适宜,随着他的动作,头发可以飘荡出种种完美的弧度,就好像经过精确的数学计算,用函数做出的最具美感的发型。 “你……”我一手抚着胸,假装虚弱的问,“你要多少钱?” 他不说话,伸出一只手,上面五个手指,冲着我摇了摇。 “50?” 他摇头。 我又试探着说,“500?” 他还摇头。 我,“我告诉你,即使你手上有我的裸/照,曾经威逼利诱我跟你上过床,你拉这一下也不值5000元!” “女人,我很忙的。按照上一个财年的统计,我一小时入账一万块,你耽搁了我差不多十五分钟,你说,应该赔偿我多少钱?” “这个……2500?嗨,早说嘛,不就是十个250嘛。这个价钱虽然很无耻,不过我还是可以支付的啦!刚才我还想着,你要是想要5万块,我非得把你打晕了,然后逃之夭夭啦!” 他瞪了我一眼,“英镑!” “我……”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的慌乱,“我还是把你打晕吧,反正你就是个狗熊,醒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最后一句是小声嘟囔,他没听见,他皱着眉毛看着我,好看的双眼中间弄出一个川字。 “快,给钱!” 他一伸手。 我的耳朵不自觉的动了动,似乎感知危险的来临是动物的本能。我大叫了一声,用力直挺挺的向前扑,不但把小暮带动着后退了n多步,还把他按倒,他在草地上呈现大字形状张开双腿四脚八叉的躺着,像生物课上被解剖的癞蛤蟆! 我就压在他身上,一点没摔着,除了衣服沾了些草屑,脏了一些之外,一切ok! 轰隆隆……~~~~~~~~ 我们的身后一阵轰鸣,铁支架又倒了一个。 “七少!” “七少!……七少!你还好吧。” 一群人不知道怎么了,都从四面八方不断涌现过来,这一下子,就好像炸了叙利亚,黄石公园的火山又顺便爆发了一样,几乎乱成了世界末日。 我摸了摸身下的小暮,“多可怜的孩子呀,你的脑袋可能被磕傻了。本来你就够傻了,诶,算了,我也不要你的钱了,刚才反正你拉了我一下,这次我救了你,我们就算扯平了吧。” 他的嘴唇长的很好看,颜色也鲜嫩,是樱色的,就像四月最娇嫩的上野樱花!我想趁着混乱再摸摸他的嘴巴,结果被他啊呜一口,咬住了我的手指。 “啊!——” 我惨叫一声,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一耳光打到他的脸上,他彻底晕了过去。 我抚摸着自己手指,唯唯诺诺的从小暮身上起来。然后才哭丧着说,“快,快救他,是他救了我,他保护了我,他是个好人……” 林欢乐过来,赶紧查看我是不是受伤了,小暮自有他的狗腿子们细心照顾,我就没有人管了,只有林欢乐在意我。 “小艾,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没事。” 这个时候苏宁也来了,她似乎已经和林欢乐成为了好姐妹,她还说,林欢乐就要签约雅坞娱乐了,她会照顾她的。 我看到了林欢乐的饭碗,我也看到了自己饭碗。 我很高兴。 可是苏宁趁着林欢乐给我拿药水和创可贴的时候,在我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怎么没砸死你?!” 然后她又笑了,笑的那么婉约,那么美丽! 就像画皮——我不吃人心,会死。 ------------ 1010 chapter这个世界很混乱 乔深住院了。 离片场最近的s市的最贵的医院。 拍武打戏拍到片场混乱成战场,大小人员整齐划一的抱头鼠窜,不恨别的,就恨爹妈少生两条腿哇,这个武打戏拍的也够命运多舛了。不过在et和世纪传媒那些巧舌如簧、指鹿为马的公关瞒天过海之下,小天王片场勇救粉丝而受轻伤的故事在江湖上被广为流传,乔深已经成为传说了。 我抱着一大把向日葵去探病。 本来林欢乐和我一起来的,这个机会是巴结小天王的天赐良机,我们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可是贵族医院大门外放养的保镖在鼻孔朝天的状态下从眼睛缝里面看了看我俩,确定我才是那个被乔深拯救的倒霉蛋,于是大手一指我,“你进去。”然后再一指欢乐,“你,走。” 我一踹林欢乐,她一懵,我又掐了她几下,她疼的眼泪汪汪的。我马上说,“保镖大哥,这是我朋友,她不能走!我胆小,要见小天王乔深,我,我害怕。” 保镖看了我一眼,手指扶住自己的耳朵,像谍战片中的特务一般嘀嘀咕咕的说了两句,然后还指着我说,“上面说了,只能你进去,乔深不见外人。” 我,“……” 我抬头看天,上面有人? 好吧。 我让林欢乐在外面等我,我拿着她的简历、照片还有一个装着她演戏片段的闪存去见乔深。 怎么样?我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吧。 everythingbusiness. 乔深住的这个贵族医院够坑爹的。占地多少亩,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一片连着一片的草坪,期间还有水坑两个,树木几根,花鸟鱼虫若干。医院的房子就好像石头建筑年代的西式洋房。有人把我领到乔深住的小楼外面,我自己走进去,却意外的发现,乔深屋子里面有人。 “只是磕伤腿而已,就这么兴师动众的住院,应该说你小天王的号召力无穷呢,还是应该说你的公关能造势?” 那个人修长的身材,一身黑,靠在墙上随意舒展的身体,像一头云豹。 居然又是勋暮生。 他的手指支撑着下巴,语气懒散的说,“不过……,停机一天给我造成的损失,你计算过吗?” 乔深没有坐,而是在他对面站着。 他的腰太紧绷了,挺的太直,显得过度紧张。 乔深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我赔。” 拿感觉就像是董存瑞炸碉堡一般的毅然决然! 勋暮生却暖暖的笑了一下,暧昧的说,“我知道你身家雄厚,赔的起。不过,咱们别谈钱,那个伤感情。我让人送过来的合约你看了吗?还有意见吗?” “七少亲自拟定合约,分红定的也宽厚,这是看的起我。我不是不识抬举,只是十年的期限实在太长,所以……” 勋暮生微微一乐,“你值这个价钱。” 我勒了个去! 这个小暮笨的太刷下限啦!人家小天王的意思是卖身契时间太长,让他改短点,他倒好,直接自动过滤为人家感谢他给钱给的多! 这是怎样一种精神……啊! 乔深,“七少,我们是在谈合约,条件不合适,是可以商量改动的。” 勋暮生,“没有人不让你谈。你现在还没有收到已经签了你的大名的合约,我们就是在商量。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可以收到双方签好字,并且具有法律效应的合约,不过条件比这又要低一些,可是过程非常刺激精彩,要不要试试?” 我正躲在们外看热闹,忽然背后一个冷冰的像手术刀一般的声音问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的脖子冒冷气。 连忙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蒙古大夫,像看着一只在消毒水灭虫运动中劫后余生的小强一般看着我。 我扬着手中的向日葵,“我是来探病的,我就是被他拯救的那个倒霉……哦,不,那个幸运儿!” 同时,我的手指着屋子里面的一个男人。 乔深和勋暮生一起转头,小暮的脸颊上还有一点一点淡淡的可疑的粉红色的痕迹,我心虚,这个……不会是我上次打的吧。就好像回应我的心虚,我听见了悠远而细小的磨牙声――唧唧复唧唧…… 蒙古大夫先和勋暮生打了声招呼,“七少。”然后就下逐客令,“这位小姐,请离开这里。探病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是我请她进来的。”乔深忽然说话,“她不是外人,是我们剧组的同事。” “同事?”勋暮生玩味的一笑,“既然是同事,那你们就多多沟通感情吧。 joe(看样子就是那个蒙古大夫),给小天王做一个详细的检查,什么x光,脑ct的,做完了就给他开点药,下午他就出院。还有,今天晚上8点在翡翠皇宫有一个记者招待会,答谢媒体对你伤势的关心。明天11点补拍《荆棘王朝》的几个镜头,你露个脸就可以,全程用替身,不要迟到。” 乔深一句话也没说。 勋暮生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按安静手机,又用眼神巡视一下周围,拧身走了。 他走了之后,蒙古大夫joe笑的假模假样的过去,拍了拍小天王的肩膀,欣慰的说,“乔深,同学一场,我发自肺腑的说一句,你真幸运!七少对你可真是法外开恩了,同学,听我一句话,在这个圈子里面混,混的怎么样只是取决于你遇到过人,被什么人提携过,又得罪过什么人。性子别那么倔,软一些,七少的勋氏家族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对!太对了! 我在心里狂点头! 勋暮生的祖上是土匪,民国时期曾经割据一方,称王称霸。据说,他的祖爷爷是一代豪雄,虽然不至于跺脚颤动紫禁城,也是怒则诸侯惧,安则天下兴的人物。后来天下太平了,他们家见做土豪不如做奸商好,于是游走海外,改行入商道。 牛! 不说别的,勋暮生出生的时候,就拥有英国和美帝的双重国籍,还有瑞士的永居权,在大学读书的时候,他的学费只有我的三分之一,为此,他遭到了所有中国籍同学的抛弃,当然,那些追随孔方兄趋势的跟红顶白的小人之流的除外。 嗯,眼前这个蒙古大夫就活脱脱一张小人嘴脸。 对比他,还是阴晴不定的乔天王比较厚道。 “你,你到底有什么事?” 蒙古大夫正在追随勋暮生那个笨蛋的指令,正准备像对待医学试验的小白鼠一般把乔深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检查一番。他看见我还戳在这里,怀抱着灿烂的向日葵,笑的一脸的傻x。 “我……”我用鹌鹑一样的眼神瞅着蒙古大夫,“我可不可以和乔深单独说两句话。” joe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合上手中的医学记录本,潇洒的对着乔深挥动手指,“ok,我过一儿再来。” 自从勋暮生走了之后,乔深一直抱着手臂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一株一株的名贵的白色绣球花。 见joe走了,乔深看着我说,“你来做什么?” 我把向日葵向前递了一下,“来感谢你,当时意外发生的时候,就是那个铁架子倒塌的时候,你救了我。” “对,我救了你。但是道谢不是你的唯一目的,你来做什么?” 乔深褪去伪装,眼睛也没使用勾魂大法,他就是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年轻的俊美男人。 以时下第一当红偶像小生著称的乔深,拥有可以不化妆而直面高倍清晰数码相机的本钱。 他的皮肤是东方人罕见的白,白到细腻丝滑,白到发光,像一个小瓦数的白炽灯泡!这种白其实带着一丝病态。可在时下一群黑不溜秋的、充满了粗糙爷们风范的男星中间,他那种带着19世纪病态贵族感的气质,更让loli们着迷。 他看着我,以一种肯定句的口气说,“是你那个演员朋友的事情吗?” “嗯。”我点头,“其实林欢乐是个好演员,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 乔深说。 然后他继续保持他的面无表情,“我是救了你,我不要求你从心底感谢我,但是我不希望你利用这个机会推销你的朋友。 你的花很漂亮,我很喜欢,现在你的感谢我也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我让他这句话说的实在太尴尬,可是想想自己,的确好像又是这么做的。我张了张嘴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于是把手中的向日葵放在玻璃茶几上。 “那,那我走了。真的很对不起。不过,我的确是真心想要感谢你的。谢谢。” “等一下。” 我刚到门口,乔深叫住我。 “把你刚才看到的,听到的都忘掉。假如有不好的新闻传出去,你那个演员朋友的前途会更灰暗。” 乔深坐在沙发上,左腿伸开,上面缠了一圈白色绷带。 这是一个金字塔一般的生物圈。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绿泥。 我和林欢乐就是绿泥。 林欢乐却没有一点儿做绿泥的自觉。 我出去的时候,她在门口蹦蹦乱跳,像一只活拨可爱的,清秀的黄鼠狼。我没有被她所感染,依然沮丧的说,“乔深不愿意帮忙。我可能惹怒他了……” 林欢乐抓住我的手,热烈的说,“谁还在乎乔深啊! 小艾,小艾!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是七少!et的新总监勋暮生! 以七少在娱乐圈的势力,要谁生要谁死那就是一句话的事!要是他肯给我一个机会,我绝对能干/挺苏宁,成为真正的明日之星! 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看,你看,这是他给我的名片,他说今天没有时间详谈,他说以后让我给他打电话!!――小艾,你知道了,我要走运了,我终于要走运啦!” “小艾,你说我要准备些什么吗?” 我反握住她的手,“不用,只要别再准备7个酒店让七少这只半生不熟的鸭子飞了就成。” “呀,讨厌,尽揭人家的短。”林欢乐猛然抓住我的胳膊,“快,快走,我们去shopping!” 我柔弱的说,“可是,我早上6点就起床了,又跟着你坐了三个多小时的火车从外景到这里,我都快走不动了。” “巴西烤肉,我请客!” 我像一个原地满血复活的圣斗士,连声音都带着热血,“好!快走。” 诶,先吃饱了再说别的。 从本质上来说,我不相信小暮拿了名片给欢乐会安了什么好心。 真的!比黄金还真! 其实吧,按照普世真理,勋小暮不干好事。 他本着‘我没事,你们通通去死’的伟大的普世价值观,经常对敌人做出一些损人不利己、意义源远流长的衰事。 当年我们还在英国帝国大学读书,在具有化时代历史意义的一次校际划艇对抗赛中,勋小暮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用船桨把友校竞争队员打落水中,成为落水狗,好歹当时同一个赛艇上的同学拦住他,他没有挥舞着双桨痛打落水狗。 在他的英明神武的领导之下,我们学校的赛艇第一个冲线,可是却被大赛委员会以暴力破坏文明的理由驱逐三年。 这在帝国大学800年历史上是最为黑暗的一页,暗黑程度堪比布鲁诺被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就为这,勋小暮被判决为收拾包袱皮,滚蛋回家。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回家。因为帝国大学800年历史上更为黑暗的一幕又出现了。勋暮生野蛮破坏文明的罪行让他哥给摆平了,至于究竟用什么方式摆平的,就属于尽在不言中了。 因为,道理很简单。 根据资本主义国家的普世第一条真理:黄金法则(golden rule: those who have the gold make the rules.)来说,那个说不得的原因,实在是太显而易见了。 从那时候起,给小哥斯拉勋暮生收拾烂摊子的勋家哥哥,在我心中是本世纪第一牛人!他要是放古代,就是个神佛降世的主儿! 所以,当我躺在s市的小旅馆,看着小电里的新三国,一面拼命脑补各种cp,正在自娱自乐不亦乐乎的时候,接到了赶赴七少约会的林欢乐的求救电话,我一点也不意外,真的! 这是一个长达四十六分钟的血泪控诉,我从接到电话那个刹那开始,就把手机换上了蓝牙耳机,一直没敢挂。 然后用火警逃生时候的速度洗脸,刷牙(满口的薯片碎屑),穿衣服,等我拎着包包出门,然后很豪爽的拿着林欢乐的钱打的奔赴现场的时候,电话中的林欢乐已经哭的快没气了。 ------------ 1111 作者有话要说: 为毛不告诉小7她的身份,因为这是个条件: …… “还有,你的人生和之前一模一样,都是同一个时代,但是,绝对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是重生的,这是转生的唯一禁忌,切忌,切忌,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你会灰飞烟灭~~~~~~~~~”
  这阵势,是个正常的女人,就受不了。 那是一群亚马逊食人鲳一般凶狠的帕帕拉奇,他们手中的长枪短炮对准了翡翠皇宫酒店一楼大厅中的一个lady’s room,那阵势就像等待总统夫人更衣出来一样雄浑。如果不是门口有两个黑裤白褂盘髻的老阿姐挡着,就有几个女记者要冲进去。 我的电话中传出来林欢乐快要断气的哭声,“……小艾…呜呜呜,小艾……你在哪里?” “我就在翡翠皇宫的酒店大堂,你说的那个女洗手间外面,可是,我进不去啊。” “呜呜呜呜呜呜……我出不去,我没有衣服穿,我现在只穿着bra和一个小内,呜呜呜坞……我把洗手间的门锁住了,他们进不来……可我也出不去……呜呜呜呜呜呜~~~~~” “这究竟是怎么搞的?” “他们说要试戏,试泳装的戏,就骗我脱衣服,我当时把衣服脱了之后,不知道怎么了,忽然闯进来一群记者,都说是要采访被潜规则的女演员,还说要拍现场照片,所以我就赶紧跑,赶紧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记者越来越多,越来越凶残,越来越……呜呜呜呜呜呜~~~~~” 我一咬牙,“该死的勋暮生,有你这么折腾人的吗?” 今天小天王乔深在翡翠皇宫有记者招待会。他会把绑带缠在自己的裤子里面,然后拖着一条半瘸不瘸的腿,跑到这里来,装作重伤痊愈,重返武打片场第一线的曾经在危难之中拯救我于倒塌的威亚铁架子之下的圣斗士! 这么劲爆的新闻,自然媒体多多! 可是传媒在采访小天王的同时,又忽然看见同一剧组的女演员涉嫌潜规则交易,这样的消息简直就是被推入亚马逊的肥羊哇! 尤其是前几天一个小模特被人拍摄到外卖的的视频被放在网上,一夜暴红,流传速度、广度之巨大令人恐惧。无论那个是不是真的,围观的观众喜欢娱乐圈有这样的话题,对于他们来说,美色与金钱、权势的交易是普世真理,万年流传,永恒不灭。 近期,一切与女艺人、潜规则、裸/体相关的字眼都是热门话题,挑/逗着市场亢奋的神经。 那些传媒一听说林欢乐的衰事,绝对第一时间蜂拥而至! 林欢乐不知道怎么也被卷到这个凶残的传媒风暴中央了? 她也是《荆棘王朝》的女演员,而且还是演绎和乔深谱出恋曲的北元郡主,其实是个相当有分量的角色,可是这个有分量的女艺人却没有拍多少戏,这个时候要是爆出‘被潜规则’的丑闻,导演和投资人为了平息不良反应,绝对可以立马换人。 哭哇! 林欢乐却哭,“呜呜呜,不是……不是七少。是苏宁这个贱/人!呜呜呜,如果是男人让我脱衣服的话,我就不脱了……呜呜呜……” …… 我,……,嗯,好吧,这个世界上为难女人的,似乎也只有女人了。 我忽然想起来一个奇怪的事情,“我说欢乐,你没有衣服穿,你怎么有手机的?” “是清理洗手间的大妈借给我的,小艾,一会儿你给我点钱,我得给大妈把电话费缴上,多亏了她,她是个好人。” “大妈人呢?” “就在门外挡着媒体,小艾,她是个好人!小艾救救我。我……我先挂了,省一些电话费。” “ok。我给你找衣服去!” 我折上手机,就听见背后一声戏谑的笑声,“poor pretty little fool, what a shame!” 我立马扭头,就看到一个穿着dior homme 黑色男装,戴着线一般笔直的窄领带,别着钻石领针的男人,慵懒舒展的靠在酒店大堂的罗马柱上,像一头云豹。 勋暮生? 我,“你,你想干什么?” “啧啧。”他笑着摇头,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上面似乎还有极其淡的粉色痕迹,提示我他曾经遭受过的暴行! 我委屈的举起自己的中指,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做出f**k you这样猥/亵的手势,实在是因为当时他咬我的时候,咬的就是我的中指。 我,“你咬了我。对了!我当时还救了你!你恩将仇报,你太没良心了!” 勋暮生也不说话,他晃了晃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一个镶嵌了周身粉钻的iphone 4,不用说,用粉钻石搞了一个hello kitty这么低俗方式毁灭高科技 apple-produced iphone 4的家伙,一定就是林欢乐! 这是林欢乐的手机。 勋暮生打开里面的相机存储的自拍照片,我当时差点就去撞墙!像所有自恋而有很有姿色的女生一样,林欢乐酷爱自拍,并且有相当数量的火辣的裸/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里面这海量的照片里面没有她的艳照。 不过要是这些裸/照传出去,再配合今天的潜规则传闻,林欢乐绝对可以剖腹以谢天下了。 想也知道,苏宁恶整林欢乐,背后肯定有勋暮生这个幕后黑手的支持。 我双手合什,可怜兮兮的求他,“七少,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吧。” 林欢乐要是毁了,她就没有饭碗了,她没有饭碗,我就没有饭碗了,我要是再被饿死,我就只能穿越了,我穿越之后就要被人轮x,然后拿着人参当萝卜吃! 这是多么悲惨的未来哇! 所以,我要尽我所能阻挡这一切的发生! 他上下看着我,勾勾手指,像是对待他豢养的一只狗。 “跟我来。” 于是,我跟着他,穿过翡翠皇宫的大厅,上了电梯,到顶层一个带阁楼的巨大的总统套房中。 他从红木的大班台上拿出来一个份文件,扔给我,我连忙双手接住,看了两眼,也不知道是哭还是应该笑。 一份e.t公司给艾丽丝,也就是目前的我,一份长达20年的艺人长约。 “这个,……” “签了它。林欢乐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我想说,你们搞错了吧。林欢乐是演员,我不是。长约应该是给林欢乐的。七少,你的文字秘书太大意了。” “不是,是给你的。她还不配拿到e.t的合约。” “……,七少,我也不配。” “我知道。” “……,那你还让我签这个?难道你看我有成为巨星的潜质?” “没有。” “……,那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乐意。” 我又翻了翻这个合约,…… 我勒了个去! 这哪里是艺人长约,分明就是卖身契! 资本论的剥削精神的精纯体现! 就像马克思说的那样,这个合约每个毛孔里面都流着肮脏的血。 因为我没有表演经验,所以要接受声乐、舞蹈、形体、话剧……等等多方面的训练,当然这些都不是免费的,要么我自己出钱,要么公司给垫付,公司垫付以后要还的,还要加上银行利息,我又仔细看了一下,所幸不用再加上通货膨胀率,不然真是死定了。 不仅这样,连我刚开始接受培训时候的住房、吃饭、喝水、交通费都要付钱,当然,公司垫付也可以,换钱比率和上面一样。 等我出道能赚钱了,还要和公司三七开,公司七,我三。 我欠公司的钱自然从我的薪酬里面还。 这样的合约还要20年不变! 勋暮生又笑了,他的笑容很恶劣,像是一只猫在抓一个耗子,先要把耗子戏耍戏耍,等把耗子玩够了,玩残废了,再一口吞下,筋骨不留。 我眼前有幻觉。 似乎我成了那只耗子,他勋七少成了那只猫。 可问题是,有他这么笨蛋的猫吗? 他读书的时候,作业是我帮他写的,他的论文是我帮他写的,甚至连他的笔记都是我帮他整理的,我当时读了金融又读他的信息,差点丢掉我半条小命。他那个金灿灿的学位纸里面有他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啊!~~~~~ 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虽然说好女不提当年勇,可是重生之后被他这样欺负,我的确是心有不甘啊。 我合上合约,扔给他,“你整死林欢乐吧,尽兴啊,我先走了。” 勋暮生到没有说话,他安静的坐在变态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的价值4万欧元的椅子上,看着我走。 到了他的总统套门外,我的电话又响了,林欢乐快要断气的哭声此起彼伏。 “呜呜呜坞……小艾,救救我,他们要闯进来了,我听见有电锯的声音,哇,他们在锯锁,……呜呜呜,今天的事情要是被传出去,我爸爸肯定心脏病发,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我任命的走回勋暮生的总统套。 林欢乐是我死去活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也是目前为止唯一能关心我的人。她给我吃的,还借钱给我,也是因为她的关系,我还能有一份工作,还没有被饿死。 古人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样的救命之恩,看样子只能以身相许了。 我怎么也不能让她惨到那个程度。 我在勋暮生面前拿起来合约,认命的说,“我签。” 勋暮生一乐,却从我手里把合约扯了回去,然后扔过来一份新合约,我一翻,别的条件一样,就是出道后分红成了二八,公司八,我二。 我勒了个去! “七少,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情况不一样了,刚才是我请你签合约,现在是你求我让你签约,所以条件自然要改变改变,公平一些嘛。” “你还可以再无耻一些嘛?你怎么不改成一九分红?” “嗯……,这是个不错的提议,我喜欢!” 勋暮生一叩响指,又把我手中的合约扯了回去,这次扔过来一个新的,我一看,差点晕过去,果然,上面的分红就是一九分,公司九,我一。 我,“……” 我都不敢说话了。 勋暮生笑着看着我,“哪里还不满意,都可以说嘛,我们再改改?” “不不不!!我签,我签!!” 我愤然拿笔,刷刷刷签名。为了防止他认出我的笔迹,这次我是左手握笔,签字。其实我天生是个左撇子,左右手都能写字,就是后来很长时间左手不拿写字,有些生疏。 勋暮生,“你是左撇子?看样子右脑一定发育的不错。平衡力应该还可以,以后拍武打片不用替身,你替公司省钱了。” 凸!凸! 怪不得要定20年的合约,这比房贷还坑爹,不到20年还不完欠公司的钱啊!嗯……往好处想,至少我有一个饭碗了,还是20年的铁饭碗,不是吗?果然,世界上的事情就像货币的两面,一正一反,一好一坏啊。 勋暮生把林欢乐的手机扔给我,门外进来一个男人,我被告知跟着他去拿林欢乐的衣服和包包,等林欢乐终于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翡翠皇宫大堂安静的像一片旷野,别说搅动着的媒体了,就连行人都欠奉。水晶旋转大门慢慢打开,一阵夜风吹进来,凉飕飕的。 ------------ 1212 话说,alice是什么人? 她是身材妖娆、美貌如花的高段数美女。 她是褒姒转世,妲己重生,小怜玉体横陈,狐仙拜月面如桃花。 她够心机,不要脸,为了上位不惜勾搭富家公子(勋小暮那只混蛋熊),甚至过桥抽板,踩自己的闺蜜(林欢乐)上位的贱/人。 她是21世纪的奥黛丽·赫本,她拥有罕见的天赋,被娱乐巨擘慧眼识英,直接签约,砸重本,发誓要力捧的下一代的chinese sweet heart。 她是打败了新晋塞巴斯蒂安影后(苏宁),踢倒前途蓬勃、《荆棘王朝》力捧的新人林欢乐,进而得到e.t全约的超级明日之星!~~~ 她是风,她是雨,她是沙! 她…… 她是穷困潦倒的宅女。 其实,除了最后一句是普世真理之外,其余的都tmd在扯淡。 不过从今天之后,江湖上的传闻基本上依照真理之外的屁话。我都想潇洒的以甩头发,轻飘飘的来一句,别迷恋姐,姐只是传说~~~~~~ 乔深重伤痊愈,归队拍戏,《荆棘王朝》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把乔深尽量压榨,因为重头戏电影《梅尚荀》也要求乔深归队,并且要奔赴海外拍一组宣传照,而且后期的录音工作也要在la开始了,所以大家又重新回到了c城的原始次生林的外景地。 本来我和林欢乐是默默回去的,结果到外景地,周围就炸开锅。 他们看到我,就好像看到史前灭绝的霸王龙现场复活了。 苏宁拿着一份报纸过来,这是《草莓周刊》娱乐版的头条,一张暧昧异常的相片。照片中名震江湖的勋七少和一名长发少女(冏,就是在下)笑意盈盈相对,少女的手微微抬起,似乎被七少轻轻握住,再加上照片后期处理而故意失真,让整个视觉效果环绕在一片朦朦粉红泡泡当中。 我坚信,任何看了这个玩意的人,他们的八卦之火都将要熊熊燃烧,我将要像一只涅槃的凤凰一般,在烈火中永生! 可问题是,涅槃的是凤凰,才能永生,如果涅槃的是一只如我一样的鹌鹑呢? …… 哈哈,答对了,将要变成一只烤鹌鹑。 林欢乐看到报道,脸色的颜色变的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成彩虹了。 苏宁看好戏的来了一句,“joy(林欢乐的英文名),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每次都被身边的朋友过桥抽板? 她是你的助理吧,竟然会利用你搭上七少,她这样阴险的人,你怎么会把这样的女人当朋友?意外发生的那天晚上我就对你说过,她要勾引七少,你还不相信呢!” 我看着苏宁,“她怎么被人过桥抽板了,不就是……啊,那什么,那天晚上吗,你别装糊涂。” ‘七个酒店’的故事就是苏宁把林欢乐当踏脚石,勾走副导演,并且经由副导演介绍,认识了《荆棘王朝》的投资人夏老板,进而拿到出演女一号的机会。可是现在是公开场合,周围又是人,争着被潜规则这样的故事太刷下限了,还是点到为止就好。 苏宁那涂满了胭脂水粉的脸一白,诶,其实她白不白我也看不出来,她的妆化的比墙皮还厚,反正我感觉她脸色一变。 林欢乐攥着报纸,“小艾,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利用那天在翡翠皇宫的事认识的七少?” 我摇头,“当然不是。我早就认识他……啊!” 说到这里,我的心脏忽然之间停摆。 周身剧烈的疼痛,像被人用小刀像剁肉馅一样慢慢凌迟。一个遥远的声音,传进我的大脑,——“……绝对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是重生的,这是转生的唯一禁忌,切忌,切忌,只要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你会灰飞烟灭……” 然后那个尾音还拖着老长“灭~~~灭~~~灭~~~~~~~~~~~”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可是脑中一白,进而烟雾、幻听都慢慢淡去,我又看清楚眼前的人们,林欢乐、苏宁还在我面前,片场的喧嚣,远处森林被风吹过的沙沙的声音,瞬间有一种重返人间的喜悦。 这是来自地府的警告。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上辈子的事! “小艾?” 林欢乐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不说了?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七少?” 我,“……” 我飞快的转动脑筋,说,“就是我去人才市场找工作那次,回家的时候在夜店旁边,他被人抢劫,我救了他。” “哈!?”苏宁鄙夷的看着我,“太可笑了,这种谎话你也编的出来?七少是空手道黑带,他被抢劫?他还被你救?说这样的话,你实在太无耻了!林欢乐,你相信她吗?” 林欢乐却连连点头,“我相信你,小艾,你不会骗我,我相信你!” 闻言,苏宁一哆嗦,脑袋上的假发掉了。她咬牙说,“林欢乐,你还是灵长目吗?这样的鬼话居然你也信?!” 化妆师喊她过去补妆,她最后狠狠剜了我一眼,才到她的保姆车那边去了。 按理说,以她的知名度和在娱乐圈的地位,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财力弄这样的保姆车的,可是谁让这车子是人家的亲人(干爹夏老板)友情赞助的呢?又不让剧组自掏腰包,她爱怎么摆谱就可以怎么摆谱。 本来我以为可以陪着林欢乐做完这个星期,结果第二天e.t艺员训练部的simon张就来了,居然还给我搞了一个离职告别仪式。e.t掏的钱,买了几桶t骨牛肉,鸡腿鸡胸鸡翅膀,然后扛过来bbq支架,生炭火,外加很多箱子的啤酒,大家在片场聚餐。 看着bbq支架里面燃烧着的火焰,还有铁架子上滋滋翻烤的牛肉,我居然有一种休戚与共的莫名伤感。 林欢乐这姐妹有酒胆无酒量,她一杯半啤酒下肚,拉着我的手,笑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小艾,我好羡慕你哟。e.t很牛的,真的,你没有在这个圈子里面混过所以不知道,它真的很牛。小艾,你要是成了叶宝宝那样的大明星,不要忘了我……嗝……呜呜呜坞,我舍不得你……” “好啦!”苏宁扯过去林欢乐,“别这么没出息。诶,艾什么,e.t的那个simon张让你过去。” simon张是个梳着所谓时尚鸡窝头、带着黑框小扁眼镜的中青年男性,虽然他时不时翘起来的兰花指总是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来,快来!alice,你要跟大家say goodbye.” simon张扭着伸出他的手,用手指像女人那样揪住我的衣服,让我拉到bbq铁架子旁边的空地上,然后他拿着一个勺子轻轻敲着手中的玻璃杯,叮叮~~~~~的声音。 “来,大家keep silence一下,alice要和大家say goodbye. ” 所有人都盯着我。 有的抱着半瓶子酒,有的叼着一块肉,还有几个拿着铁叉子像个武侠小说的丐帮几代长老露营一般烤鸡翅膀,乔深站在那边的一棵树下,他手中端着的盘子里只有几根菜叶和一小块土豆。 小风吹过,让我不由生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这些天多谢大家的照顾,谢谢大家,祝《荆棘王朝》席卷各大卫视,收视长红。也祝大家都有一个华丽美好的前途,财源滚滚,星途无量。” 我说完,还对着大伙一鞠躬。 哇,我说的是多么的冠冕堂皇啊! 环绕的众人开始喧闹起来,有人甚至还砸了酒瓶子,还有很多人随着嗷嗷乱叫,那边甚至有几个新人演员高喊,“我们要成为红遍亚洲的巨星!干杯!!” 气氛空前高涨,比bbq的烈火还要爆发成闪耀的光辉! 在这片喧嚣中,似乎只有小天王乔深的眼睛是安静的,甚至还有些怜悯。 e.t的艺员训练部不在总部b.t市,而在仲宫,一个依山傍海的小城。 simon张开着suv,这一路嘴就没闲着: ——“刚签约e.t的新人都要经过很严苛的training,只有survive之后,你才有可能以后在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这个entertainment market每天都有海量的新人涌现出来,就好像长江后浪推前浪,如果你不想被拍死在沙滩上,你就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啦!! 你是七少亲自签回来的,公司会对你另眼相待,也就是说,你要比别人更努力,不然你还没有被拍死在沙滩上,七少就先把你拍死啦! million girls would die for your job! ok,现在我要present一下我们的sche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点weak up,接着是30分钟的morning run,15分钟shower,记住,是shower不是bath!然后5点50吃breakfast。6点开始声乐训练,持续大约2个小时,8点开始是剧本台词训练,这个你的功底实在太差,需要4个小时,12点开始的则是形体。” “啊?!”我终于忍不住举手打断他,“午餐时间呢?12点应该吃中饭吧。” 他用审视猪肉的眼神扫描我,我忽然很为e.t职员的整体iq担忧,他们好像都被勋暮生那个笨蛋熊同化了,连看人都是一个模样的。 “咦?”simon张讶异的看着我,“你怎么会有吃午餐这么奇怪的嗜好?” “大哥,正常人一天三顿饭,这是mon sense,也是为毛辛苦赚钱的根本原因啊!”我也学他的假洋鬼子腔调,“不然我这万水千山的跟着你从原始森林到仲宫,我为的是神马啊我?” “ok, 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我还是要告诉你,从12点开始,你要先做2个小时的热瑜伽,哦,这个好,练热瑜伽你就不饿了,2点之后可以喝水,然后15分钟break,之后就是芭蕾形体,民族舞,抻懒筋,还要游泳,做完这些要见营养专家,根据你的身体条件制定菜谱,还有,最后就是称体重,如果你比前一天重,那么第二天的food你可以不用去吃了。” 我的耳朵被摧残了一路,等我拿着我可怜的一小包行李站在地下室的时候,看到屋顶那个扁小的窗子冲着外面,一只野猫潇洒的走过,我差点揪住simon张的头发把他扔进我的垃圾袋里。 “这个地下室又是怎么回事?”我抓狂。 “哦,这个是七少对你special look after,他说你银根紧缺,不可以把最好的公司宿舍分配给你,省的你以后还钱pressure 太大,ok,浴室在那里,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你不用morning run了,5点半我在外面等你,带你去见声乐老师。” 我一愣,“不对吧,不是说5点50吃breakfast吗?我除了白天在高速的服务区吃了一盘子凉拌黄瓜之外,我可什么都没吃,早饿傻了。” simon张怜悯的看着我,“我刚才目测了一下你的腰围,这些肉支撑到明年february那是一定no problem的啦~~~ ” 他关上门,我把行李包放在脚边,躺在床上看着幽暗的天花板,肚子咕噜咕噜乱叫。心说,这样下去早晚要被饿死,早知道这么瞎折腾的被饿死,还不如宅在家里写冷文被饿死强呢? ------------ 1313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带到了b.t艺员训练部的大楼。 我不知道的是,当时和我同时到达的还有一份长达27页的文件。那是b.t对艾丽丝这个人极尽详实的调查,里面很多事情我现在是一无所知。 晚上,当我又回到我自己的小屋的时候,一头扎到床上,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我被他们狠狠折腾了十七个小时,只吃了半根芹菜和一小盘子的西红柿。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我在一个三面装了大镜子的屋子里面像一个抽筋的洒满巫师一般乱蹦跶了七个小时(我根本就不会跳舞),后来因为我的愚钝把舞蹈老师气的哮喘病发送了急诊,我这才能跑到热瑜伽室内开始伸展四肢,但同时我失去了我的小零食,只能啃一根芹菜。 这还不算,正当我啃芹菜啃的还算开心的时候,simon张带着一个瘦的像钢条、穿着像丧服的女人来到我面前。那个女人异常不屑的看着我吃东西,似乎我是一只吃了一大袋子燕麦的野马。我马上悻悻的放下被我咬的半根芹菜。 她拿着一个白色的卷尺把我全身上下量了个遍,尤其是膝盖开始到大腿,这一段的数据是每隔0.5公分就记录一次。 然后女人对simon张说,“她的膝骨很好看,可以裸腿穿靴子,但是膝盖以上到大腿这里还是粗了一些,这是东方人身体的缺陷,因为腿上的肌肉是圆形的,所以训练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不要越练越结实。总之,现阶段她最好以节食为主,等到把肌肉饿成了肥肉,再继续饿,这样才能减掉那些赘肉。” 女人看着我又以看猪肉的眼神挑剔的说,“条件不错,继续努力。今天可以吃200克的西红柿。” 我机械的咀嚼着,脑子被饿的反应慢了半拍…… simon张过来拍我肩膀,“七少的眼光就是好,ada姐好像很喜欢你。” “喜欢我,就是在我连绵不断的蹦跶了7个小时之后,吃200克的西红柿?” simon张不以为然的耸肩,“那又怎么样?at least,她让你吃东西。don’t you know? 她曾经刻薄影后叶宝宝……” simon张似乎马上ada姐上身,摆出一份修女的样子,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你那些彪悍的赘肉还弃而不舍的缠着你的腰上,即使穿上价值十万的礼服,你也还是当年那个夜总会的脱衣舞娘,不,不一样,十年前你是新鲜的脱衣舞娘,现在你是过气的、肥胖的脱衣舞娘。” 我被告知了ada姐的变态名言:如果你的体重高于50kg,要么你减肥,要么你就去死! 叮当…… 短信的声音。 是林欢乐! “怎么样,到仲宫了吗,一切顺利吗?” 我感动的马上要热泪盈眶。 于是马上回了短信回去,把我昨天到今天受到非人待遇添油加醋的统统告诉了林欢乐,又顺便把勋暮生这个忘恩负义的只会掰棒子的狗熊骂了一遍。 林欢乐回了一个黑线的小脸过来,我忽然心情好多了。 心情一好,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我翻了翻自己的钱包,里面还剩几百块钱,于是我的大脑在吃碗牛肉拉面和明天被查出来体重增加继而被更加残酷的断食之间做了三秒钟的挣扎,立马做出决定。 我伸手扯过一张鲜红色的领袖照,出门觅食去了。 仲宫是海边小城,沿着海岸线的几条街都是海鲜大排档,豉椒炒蚬的香味飘冲到我的鼻子里面,让我的嘴巴口水盈盈的。我转了转,那样一小盘子炒蚬就要30多块,如果再加一瓶崂山,至少35元,实在太昂贵,于是我在街角一家挂着绿色招牌的清真小店坐下,要了一碗5元钱的大碗牛肉拉面。 鉴于两天的时间,我只吃了一小盘子黄瓜,半根芹菜,还有200克的西红柿,面对一大海碗热腾腾的牛肉拉面,我开始狼吞虎咽。 店主正在看电视,是娱乐新闻。 播放的是某慈善晚宴各大名流云集的华美盛大场景,镜头中的勋暮生穿着从伦敦savile row弄出来的手工礼服,挽着风头正劲的新人施微(就是安枫大导演的《梅尚荀》名义上海选,其实内定的女主角)。 苏宁也来了,她旁边是一个花白头发的稳重中年男人,就是雅坞娱乐的幕后老板夏老板。据说他原来是开矿的,后来在海南做地产,再后来就投资娱乐圈了,现在力捧的新人就是苏宁。 苏宁居然还被主持人问了两句,你今天穿的那家的礼服啊,你戴的珠宝是什么牌子的,设计上又有什么意义……一些非常没营养的废话。 没看到林欢乐。 也对,凭借她的名气和江湖地位,估计就算来了,也是在各个餐桌旁边陪坐或者当移动背景。 娱乐新闻给的镜头就那么几个,只给顶级明星,娱乐大鳄,这不,主持人刚问苏宁,苏宁还没来得及回答,镜头左边的媒体就像沸腾的水一般的骚乱了起来。 长枪短炮立刻聚焦,各大美女主持人几乎都要尖叫了,蜂拥而至,那边镜头一闪。 ——乔深来了。 “哦,他好帅啊!!~~~~~~” “让他看我一眼,我就可以立马涅槃了~~~~~~” “哦,他好有型啊~~~” “他的眼睛好迷人啊~~~” 拉面店的女人们,丝毫不顾及男友、老公在身边,马上开始双眼冒粉红色的桃心。 乔深没有穿很华丽的礼服,就穿了一套dunhill的西装。登喜路是个陷阱,这个牌子的衣服根本不衬人,只要你身材气质有一点点缺陷,它就会帮你无限放大,效果惨不忍睹。据说,只有具有完美的、高贵的、无懈可击的英伦书卷气质的人才可以把登喜路的气质发挥到极致。 据说啊,反正我看不出来 乔深也没有扎领带或者领花,而是敞开领口的三个扣子,圈了一个丝绸围巾。镁光灯一照,显得面容冷俊,却有些消瘦,正好符合高贵艳色,又微微带点病态的审美观。 媒体问的问题五花八门,乔深只是微微低着头,一两句很简单的回答就给地方回过去了。 拉面店…… “听说,乔深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后来因为爱好艺术而进入娱乐圈的。他爸是有名的心外专家,不过早死了……” “什么为了艺术啊,还不是为了钱呗。娱乐圈的钱好挣,美女又多,这年头谁还拼死拼活的开刀收红包挣辛苦钱?” …… 乔深这个八卦我可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中戏科班出身的牛人呢! 我又免费了喝了人家3海碗拉面汤,白吃了三碟子咸菜,吃的脑满肠肥的。这才交钱走人,店主斜着眼睛瞪了我两眼,似乎对于我吃了这么多而不另外给钱异常不满。 仲宫本来就是个旅游城市,现在又是夏初,沿着滨海路的步行街外的沙滩上是一圈橡皮大坝,所有的灌木丛上都缠上了水晶灯,还弄了一个好听的名词:火树银花。 马路那边有冷饮摊子! 我刚才因为贪吃了人家三碟子咸菜,所以有些口喝,想弄瓶可乐喝,可没想到刚走几步,肚子这边有什么东西挡住我,让我迈不动脚,我低头一看,是一柄像拐棍一般的木杆长雨伞。 然后就听见‘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个捧着一袋子麻辣鸭脖子的中年妇女倒在车前,脸冲着地,一动不动。 车祸—— 杀人啦—— 周围的围观群众立马炸锅了。 大家发挥了从鲁镇时代流传下来的看热闹和抓歹徒的优良传统,把开着吉普在步行街上横冲直闯的狂徒团团围住,并且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110和120报警和叫救护车。还有人拿着手机拍视频,马上放上网。因为这个吉普是小号车,所以极具话题性。 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上的雨伞,这玩意儿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是它的主人已经把它收回了。 那是一个背影。 隐没在人潮中,却很容易被辨认出来,就像在沙石中分离出璀璨的珍珠般容易。 我连忙说,“谢谢。” “不客气。” 背影没有回头,只是清淡的回答了一声,继而行色匆匆。可是那声音却颤抖了我,那像隔着雾气缭绕的湖水,隐约飘来的歌声。 ——arthur ? 小哥斯拉勋暮生的哥哥? 勋家四少。 勋世奉?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一身简便的装扮,像一个艺术学院的大学生。 impossible?! 这就好像一只身长十米的虎鲨被发现在花鸟鱼虫市场的小水箱里面尽情游拽一样。 完全不符合这个世界的逻辑。 我对小暮这个哥哥的全部印象除了在安枫那里试镜见过一面,在ritz府邸被他当成向小暮卖/春的失足妇女之外,就当他是一个转世神佛。 能为小哥斯拉勋暮生收拾残局的人,必须要有神一般的怜悯,喜马拉雅山一般高超的能力,还有在心头插刀子的忍耐力,缺一不可。 拥有这些品质的男人,完美的似乎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人类,怎么可能被上帝塑造成这个德性? 太玄幻了。 车祸现场越来越乱,我闻倒了血腥味。我可怕这味道,所以尽力向挤,等我挤倒人潮外面的时候,那股子血腥味道似乎还在如影随形。 我再次低头,发现我肚子上有一道血印。 就是勋四少刚才那个雨伞留下的。 不好,似乎……出事了…… 我连忙追了过去。 ------------ 1414 背离人间的地方暗的难以想象。 可能是城市呆久了,眼睛都被接连不断的人造光源给污染了,所以在没有路灯,没有人工照明的地方,我就成了睁眼瞎。 现在就是。 这里是一片旧城破街道,伸手不见六指,房子都歪七扭八的,墙壁上被人用朱红色的喷漆写了许多大大的‘拆’字,上面还画了很多圈,活像古代秋后处决时候勾上的圆。 这里黑的刷下限了,除了30米外有一个像傻骆驼一般的半死不活的路灯,其余的啥的都没了。 我忽然觉得,我站在这里,已经是极大程度超过了我的勇气的上限数值。 好奇心杀死猫。 血腥味好浓~~~~ 勋家四少左手拿着雨伞,支撑在地上,右手扣住我的喉咙,“说,谁派你来的?三叔?” 这次他的声音不像歌声了,像粗粝的沙,磨在人耳朵上又粗又疼。 “不……不是……”我艰难的回答,“我,我不看《盗墓笔迹》,我比较喜欢《鬼吹灯》……” 吱!—— 扣住我喉咙的手指像镣铐一般用力紧缩,抽的我眼睛珠子向外突,差点爆出来。 然后,他的手指松了松。 我终于能喘一口气,呼吸之间,整个喉咙都是火辣辣的疼。 “你是谁?” “艾丽丝。” 吱!!—— —— 他的手指又死死攥住我的脖子,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重到地府一日游了。 他松手,我喘着气一口气说,“四,四少,您手下留情。我,我是人生父母养的,血肉做的,我不是猫和老鼠里面的面团傻猫,伸展拉长团缩都能原地满血复活。您要真的手下一紧,我就过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我真叫艾丽丝,是e.t娱乐新签约的艺人。艾丽丝是我的名字,虽然这个名字挺傻x的,可没办法,爹妈就给取了这么个遭瘟名。刚才你救了我,没让我被车撞了,我本来想向您道谢的,可没想到你的雨伞上的血蹭到我衣服上了,我以为您老人家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所以小的就跟来了……如果没什么事,小的就要回去了。明天5点起来,还要训练。” 他凝神看着我,我的眼睛适应一些了,竟然也看到了他。勋世奉的眼珠子颜色很淡,是琉璃灰色的,给人一种无机生命体的感觉,有一种冰冷精准,不似人类的诡异。 “你知道我?” “我见过您两次。一次在安枫导演试镜的时候,另外一次在勋暮生的ritz府邸。” “你知道勋暮生和我的关系?” “知道知道,您是七少的亲哥哥。” 他看了看我,忽然又问,“你知道英语?” 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idea,于是连忙点头,“嗯。” “你知道圆周率是什么?” “3.141592654 ……” 还没等我说完,勋世奉手中一个黑洞洞的手枪冲着我的额头。 他冷酷的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然后…… 砰!!……………… 我被吓得一闭眼,心想,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这次死了就得穿越过拿着人参当萝卜吃了……没想到我辛苦了这么久,不是被饿死的,而是被非法持枪得勋家哥哥打死的。 冤啊! 冤大发了…… 一秒,两秒,三秒…… 我还安然无事,全须全尾的活着。 我连忙睁开眼睛,低头,就看到我眼前勋四少倒在地上,像是失血休克了。 他手中还握着一把金黄色的沙漠勇士m1911手枪,他昏迷在这里,就像一个以宁静死寂的优雅姿势躺在黑木棺中的吸血鬼。 我双手合什,感谢诸天神佛,又救了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连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可是我刚溜出巷口,脑中不知怎么了,就浮现出往日的一幕。 …… 2年前。 牛津郡的le manoir aux quat’saisons。 这是一家顶级的法国餐厅,仲夏夜之梦般的英式花园,外面满是郁郁葱葱的植物,围绕着怒放的薰衣草和石楠丛。 一瓶普通的红酒就要几千英镑。 我坐在餐桌前正在大快朵颐我盘子中的鹅肝和腌樱桃,顺便把勋小暮的薄荷芒果汤也端过来,优雅的喝了个底朝天。 我吃成这样,全因为身边那个手中摇晃着香槟的勋暮生的一句话: ——“随便吃啊,我哥说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把他的卡给我,今天他埋单。” “你哥呢?”我难得从装在手工黄金小碗中的冰激淋上抬头,问他。 “走了。” “走了?他不是下午4点刚到学校?” “嗯,他只能和我待30分钟,晚上要回伦敦,那里有个酒会,然后半夜就坐洛克珊娜号(他哥买的空客,勋小暮这个不学无术的给起的名字)回国了。” “真忙!” “是啊,这么忙,才能有钱请你吃饭,看,你吞下去的法国榨鸭里面就有我哥哥的血汗钱!” 我,“……” 我看着一桌子的美食,顿时有一种罪恶感,似乎我就黄世仁,勋家哥哥是可怜的杨白劳。 他要拼死拼活的劳作,才能让我和勋小暮美哉美哉的饕餮而食。 最后结账,加上小费是一万二千多英镑。 吃了我一年的打工费。 麻麻米呀! …… 那顿饭吃的真美味,梦幻般的英式古旧房子,水晶般璀璨的餐具,馥郁的花香,果香蜂蜜味道的香槟,怡洌的红酒,周围漂浮的都是浪漫的气氛,我快乐的就像仲夏夜之梦中的驴子! 想着,想着,我又从巷子口慢慢踱了回来。 虽然说是上辈子的事,可是这辈子我已经自报家门了,我的boss是simon张,他的顶头boss是勋小暮,勋小暮的天就是我眼前这个昏迷的勋四少。 他要是醒了自己起来,肯定会想要怎么着我的。我现在只能在这里混饭吃,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算了,上辈子吃了人家的,这辈子怎么也不能任人家暴尸街头吧。 我可是拥有普世价值观的人。 我在身边坐下,然后摸出自己的手机就想要拨勋暮生的电话,这辈子我还没有联系他呢,希望他的手机没有换号。 可我刚按完数字键,还没有拨打呢,我的手腕就被人攥住。 勋四,“不要告诉暮生。” 我,“咦?你怎么知道我给他拨电话?” 勋四,“你手机按键的时候有音乐声。” 我,“……,四少,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勋四,“你刚从巷口过来。” 我,“那你为毛还继续挺尸?” 勋四没有说话,只是我感觉自己的肚子那边有些疼,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难受的很,我一低头,看见那个黄金色的沙漠勇士手枪已经开了保险,正对着我的肚子。 我举手,“ok,我不问。四少,这么躺着也不是个事,您还能走吗?” 他看着我,“可以。” 我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了起来,他的手枪也收了回去。 我,“先到我那里好了,我一个人住地下室,没有人去我那,您可以安心休息。” …… “好。” 勋世奉的手臂上有贯穿伤,我把裙子扯下来一大半,让它由长裙变迷你裙,又给勋四少的伤用力裹上了一层布,可是血味太浓,不能坐计程车,只能步行。 我让他靠着我,我搀扶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着。 怕被人注意,我连他的头发都弄乱了,稍微有些长的头发挡住了脸,显得落魄而憔悴。 路过一个胡同,小吃店门口坐着一群为了给家里省电不想开灯而跑到外面来纳凉的大妈。 …… “诶,你看现在的孩子啊,真孝顺。她爸都喝成那样了,她还小心翼翼的搀回家……” …… …… 离开大妈们一步。 两步。 三步。 四步,五步…… 第十步。 勋四少忽然问我,“你今年多大?” 我想了想,说了身份证上的年纪,“下个月十九。” “哦。” 然后就沉默了。 “其实,这个点钟喝茫了的似乎只有爸爸们,大妈们没有看到您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所以乱说的……” “alice.” “是!” “你可以闭嘴了。” …… 我的喉咙上有两颗草莓那么大深色印记,我的体重增加了400克。所以6am我在公司过秤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simon张翘着兰花指的手抬了抬他的眼镜,指着我脖子上的痕迹说,“我不care你昨晚和那个男人鬼混,那是your business,but我要说的是,你现在已经有一定的新闻性了,因为七少亲自签了你,天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不过他还是做了。一些媒体特别是我们竞争对手旗下的媒体肯定会锲而不舍的挖你的新闻,如果一旦让他们弄到不雅照,公司可以随时把你打入冷宫。冷宫,你知道吧,就是没有任何工作机会,到时候别说你还公司的钱了,就连吃饭都成问题,你会被活活饿死的!你可不想这样吧。如果不想,就好好努力,别总搞一些神三鬼四的事。” 然后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等你成名了,有大把的好男人排着队等着你挑拣,其中甚至不乏财阀家族的公子,现在你能碰到什么,开着克莱斯勒300c冒充宾利的蠢蛋?so,眼光别这么浅。” simon张说完,修女ada姐姐又来了。 她看着体重秤上多增加的那400克,用轻蔑的目光斜睨着我,就像看着一头愚蠢的母猪。 “如果一晚上的sex可以让你体重减轻,你可以赢得任何人的尊重;可是如果鬼混一晚上只让你变成一个黑眼圈皮肤黯淡的肥猪,e.t不是属于你的地方,因为你会把整个集团的智商拉低一个档次。再增加2个小时的慢跑,还有,今天不许进食。” 我全身缠满了保鲜膜之后被扔上了跑步机。 我的跑步机被定成了84,这哪里是慢跑,简直就是疯狂的狂奔,然后无限制增加肺活量的极限运动。我双手抓住跑步机的杆,都快要断气了,终于,在晚上10点的时候,我的体重恢复了,并且比昨天还减轻了200克,这才终于被释放回家。 我还被ada恩赐晚上可以喝一点清水。 在e.t的淋浴间洗澡换衣服的时候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脖子上深色发紫的痕迹,明明就是被人袭击差点蹬腿的后遗症,怎么就会被认为是和男人鬼混留下的草莓呢? 难道……鬼混和死亡其实是一会事儿? 不过我不能解释。 原因很简单…… 我拿了封口费。 虽然还没有到账。 昨天晚上把勋四少捡回来之后,他就处在一会儿昏迷,一会儿清醒的循环状态中。不过他清醒的时候唯一坚持的是两件事情,一,他会给我钱,让我保持沉默;二,不要联系任何人,一定要保持沉默,如果有任何疑问,参考第一件事。 谁都不能联系,连勋暮生都不可以。 如果不是我确定眼前这个人是勋四少,我都怀疑他是整容的山寨货。 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见不得人阿?~~~~~ 我按照四少写的购物条子在药店买了药品、纱布、青霉素、蒸馏水和注射器,又在街口的一家干净的快餐店里买了一个肉菜三个素菜的拼装盒饭回家。 勋四少正在撤绷带。 他手臂上的伤可是惊世骇俗的贯穿伤,在中国这个枪械严格管制的国家,能有幸挨上这么一下子,是异常不容易的,概率渺小的程度堪比中彩票。这要是到医院,肯定会惊动公安局的,按照勋四少的身份(他应该是国际友人),没准还要惊动对外办之类的,那就是大轰动了。按照他咬定的坚持,一切静悄悄为上佳,所以偷偷摸摸最好。 我把他要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喝水。 勋四少开始自己重新绑绷带。 我打开电视,看热点新闻,其中本市热点中播放了昨天在海边的步行街撞人的小号车和到底的辣鸭脖大妈。开小号车的是本市著名的x衙内,被撞的大妈是外地来的游客,本来这又是一个极佳的炒作话题,不过随着大妈进了医院就原地满血复活,这个新闻就向一个很奇怪的方向神展开了。小号车其实没撞到大妈,大妈当时是低血糖,自己倒地不起的。x衙内和他老子异常庆幸逃过一劫,不过还是为自己在步行街上驾车向公众道了歉。 我很冏。 不过感觉很奇怪,就好像那个大妈故意的专门闹上这么一出,制造焦点和混乱一般。 我喝完了一瓶子农夫山泉,实在看不下去勋四自己绑绷带的拙劣手法,于是过去帮他弄。 “你怎么会处理伤口?”他是好奇宝宝。 “嗯,因为我男朋友是医科生。”我回答,“外加一些强迫症,所以在他的淫/威之下,我学会了很多。估计我一个人在野外打鸟也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我给他的绷带弄了一个蝴蝶结。 然后,我开始往地面上放被褥,准备睡觉。 我自己给我和勋四少分配好了地下室的使用空间,昨天晚上把他弄回来的时候,他很快陷入高烧昏睡状态,于是他睡床,我打地铺是顺理成章的事。 明天5点还是起床被继续折腾,我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努力睡觉。 勋四少自己给自己注射了青霉素,手法娴熟的堪比瘾君子。 他扔了东西对我说,“今天你睡床。” 我连忙摆手,“不好,你现在有伤,地铺很容易着凉。” 勋四,“如果你还想拿到钱的话,就按照我的话去做。” 我的脑袋摇动的像个拨浪鼓,“不成,我和勋暮生那个家伙不一样,我可是有普世价值观的人,让重伤的人睡地铺会对我的心理造成极大的伤害。” …… 说完,我连忙闭嘴。 勋世奉微微眯起来眼睛,带着探究的意味。 也是,在人家哥哥面前贬斥人家的弟弟,不太厚道。 勋四,“你和lance(勋暮生)很熟?” 我,“烂死?那是什么?我一点都不熟!那个,桌上是我给您买的盒饭,您凑合着吃,我先睡了,明天早上5点要起来接受训练,哈欠,好困,好困阿~~~~” 我倒在地铺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勋四少,没两下,就打起了呼噜。 睡着了。 半夜好像还有人给我盖被子。 ------------ 1515 chapter潜规则 下午两点,我从热瑜伽室里走出来,就获得了一根芹菜和一小盒西红柿。 我边吃边给林欢乐发短信。 …… 我,“今天体重终于到了50公斤以下了,49.5,嘿嘿,话说e.t的营养师真bt,我169的身高,弄这么干瘦做什么阿~~~” 林欢乐,“混这个圈子的人都这样,哪个人吃过饱饭?安啦,安啦~~~” 然后林欢乐又发过来一个短信,“小艾……” 等了十分钟,没有下文。 我发过去一个“?”。 林欢乐,“你和七少很熟吗?” 我把手中的芹菜吞下去,见到这个问题,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太喜欢欺骗人,尤其不喜欢骗朋友,可是上次心脏几乎停摆的地府警告又force我只能这么做。 我叹了口气,发过去,“不熟,就是一面之缘。” 有过了好一会儿,林欢乐发短信来问,“你,签约那天,到底怎么了?” 想了一下,我决定不做无名英雄。 我把那次勋暮生对林欢乐做的衰事,还有我本人勇于献身,英雄救美,签下了贡献青春20年的卖身契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下,结果我刚键入到勋暮生指使苏宁那个贱/人骗林欢乐脱衣试镜的时候,手机悲剧的没电了。我又没带充电器,只能折上手机,扔到包包里面,等着晚上回去再和她联系。 下午3点开始,e.t的新签约新人组团去团拜。 因为我进公司最晚,辈分最小,所以需要先去拜会一下同期的师兄师姐们,在和大家一起组团。 23层到25层是服装室,里面塞满了各大时尚品牌赞助的衣服,首饰,鞋子,帽子,还有各种匪夷所思的保养品们和各类香水、茶叶、代餐用品。 simon张给我挑衣服来了,说找到一件不错的,让我试装,我也就从淋浴室冲了个凉之后上楼。 23层电梯门刚开,我看见simon张站在玻璃墙那边,手中拿着一条小黑裙,他对面站着一个梳着小辫子的高个子男人,手中拿着一个水杯,里面是满满的橙汁,从simon张脑瓜顶上慢慢浇下,果汁都挤在他手中的裙子上,然后再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小辫子旁若无人的走到电梯,他的手中同样拿着一条小黑裙。 我拦住他,“你这是做什么?” “alice!”simon张嚷住我,“走开,这里没你的事。” 我让开。 小辫子当我是个彻底透明的,径直从我面前过去了。 …… “那个人是……他是jasmine(茉莉花)的助手。他不满意我给你挑了和jasmine相似的黑裙子。” simon张洗了澡,用一个白瓷杯子喝阿拉伯咖啡。 他面无表情的说话,就像墙边的玻璃。 “jasmine的礼服是卡尔・拉格菲尔德亲手缝制的,世上仅此一件,非常名贵,所以他们不happy别人穿着和他们类似。嗯,那个jasmine虽然也是新人,不过她的背景和别人不一样,她曾经就读与维也纳皇家芭蕾舞学院,而且她父亲和七少家族是世交,他们都说,她就是七少的未婚妻。” “七少的未婚妻啊?” 我拿着一件衣服比来比去。 她跟小暮的绯闻我还真不知道。 难道,小暮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暗自开始一段缠绵悱恻,美丽异常的恋情? simon张还说,这个茉莉花的原名叫任子熙,号称天才芭蕾少女,e.t和她的合约跟别人的都不一样。 说白了,在他们的契约关系中,茉莉花是老板,e.t只是给她打工的经纪公司。茉莉花全球公演的事宜让e.t操办。而对于我们来说,e.t是天,是地,是法律。e.t让我们站着死,我们都不敢躺着活。 想一想,茉莉花跟他,还挺美好的。 一个是出身名门的天才芭蕾少女,一个是财阀四世的道林・格雷,他们的恋情就是才貌权势的完美媾/和,天之骄子,天作之合。 我,“我说simon张啊,其实我无所谓。他们不让穿黑的,咱们穿红的不就得了吗?” 说着,我拿了一条红色的裸肩雪纺纱裙,腰间还有五彩明亮水晶流苏。我拎起来,看了看,其实挺好看的,就是布料少了点。这个似乎就比比基尼多两层纱。 simon张一看,差点背过去。 他斜着我说,“放下那条裙子!那个是咱们的戏服。是给赌片中那些摇色子的bitch穿的。挑拣这条裙子穿出去招摇过市,你还能再没有品味一些吗?” 其实,我觉得我挺倒霉的,还没见到任茉莉花,就惹到她了。 这不,人家又传过话来,说我不用去找她一起团拜了,人家自己认得路,会走。于是我穿了simon张找的另外一件白色的裙子去找谢逸然。她在12楼的排练室,我一推门,就以为我自己穿越了。 巨大的lcd里面播放着亭台楼阁,山湖水榭,这些景致美轮美奂。音箱中播放出宁静悠远的伴奏乐。 在这其中,一个穿着丝绸水袖的美人飘着云步,正在幽幽的唱着: “楼台花颤,帘栊风抖,倚着雄姿英秀,春情无限,金钗肯与梳头,闲花添艳,野草生香,消得夫人做,今宵灯影纱红透,见惯司空也应羞,破题儿真难就。” 孔尚任的《桃花扇》。 根据simon张的情报,谢逸然肯定不会跟我争裙子,因为人家压根就不穿这些时尚品牌的东西。 作为昆曲大师的入室弟子,谢逸然有着和我们这些俗人完全不同的品味,一般说来,穿在她弱柳扶风一般身子上的衣服都是杭丝,上面的花朵全是镇江的绣娘一针一针的弄上去的。 一出折子戏唱完,谢逸然才转身看着我,她那双眼睛会说话,似乎问我,你谁啊,来这干嘛? 我马上变得很乖巧,“谢师姐好,我是新人艾丽丝,他们都叫我小艾。您也叫我小艾好了。” 谢逸然把带着水袖的外衫脱掉,从旁边的化妆箱里面拿出粉和淡蔷薇色的口红开始补妆,接着就是把自己头发散开,没有任何烫染的原生态黑发铺下来,像是最上等的黑貂的皮草。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超级简单的白色丝绸裙子,没有任何饰品,只是围在腰间上的带子是钱塘缂丝名家的新作《富春山居图》。 她一直没有搭理我,她往外走,我也向外走,这个时候她又忽然转身,弄的我差点撞到她。 她张嘴说话,拿声音像出谷黄莺。 她说,“我不是你师姐。还有,你比我大11个月。” 然后,走掉了。 我只看到她飘飘长发,像貂皮的毛。 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的心里好像窝着一股子火,虽然这极大的损害了我的eq. 但是这股子火焰怎么也灭不了,尤其在遇到准天团times的时候,它被推到了极致。 电梯门一开,四个美艳如花的人妖一般的男孩儿从里面走出来。 领头的一个戴着巨大白色耳麦的家伙冲着我说,“大姐,麻烦让一让。” 第二个,“e.t真牛,连扫地的大姐都穿着marc jacobs的新款。” 第三个摇晃着手指,“no,~~~~~~ shenot hygiene, 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i like fresh.” 第四个是一个穿着粗高跟靴子的家伙,“一个东方女人身高169,你是没有前途的。” 他们后面跟着助手,化妆师,还有几个捧着粉丝奉献礼物的家伙,在我面前像水一般的流淌而过。 我憋了口气,嘟嘟的说,“你才是大姐,你们全家都是大姐。” “你好。” 正在我就要揪着头发大叫的时候,旁边过来一个穿着灰色纱裙、戴着chanel山茶花叠层珍珠项链的姑娘。化着极其精美的妆,浓密的假睫毛微微垂着,有一丝巴黎・希尔顿的媚态。 一看是她,我的eq当即原地满血复活,脸颊上立马堆满了笑,“你好,我是新人艾丽丝,大家都叫我小艾。” 她很亲和的跟我打招呼,“嗨,小艾,我是席倾城。你叫我英文名字barbie就好。” 我连忙说,“我知道,我知道。” 心里话,现在华语娱乐圈谁还不知道你啊! 国内超级选秀节目总冠军,像一个公主一般高调签约e.t,首张单曲一发售就霸占流行音乐榜前三位。据说她拥有玛利亚・凯利一般宽广的音域,还有比小室哲哉更敏感的耳朵,和一下子能跨过8个钢琴键的修长手指。 据《草莓周刊》爆料,当时勋暮生为了拿到席小姐的经纪约,一个人在她的楼下不眠不休的候了三天三夜,这才感动了公主。 她真是一个金色的女孩子。 席倾城指点我走哪里才是到团拜放映室最短的路程,我们边走边聊天,她看我笑着说,“小艾,你怎么不挑一根手链戴?你的裙子显得太朴素了。” “诶,刚才有点着急。” “好,我这根手链给你。” 说着,她从自己的手腕上把自己的金丝镶嵌珍珠的手镯拿下来,然后扣在我的手腕上。 “这样好多了。”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感觉这个手镯稍微有些波西米亚风,和我的白裙子稍微有些不太协调,不过也无所谓。 我笑着说,“谢谢。” 团拜和集团内部见面会开始了。 除了勋暮生不在,其他人,诸如市场部的头,投资部的运营总监,还有艺员部的总头kate杨,全部到现场。 kate杨上台讲了几句,然后就是我们这些新人排着队上台亮相,不用说话,kate会介绍我们的名字,然后我们鞠个躬就可以下台了。 别人在名字被介绍之后,台下全都是一溜掌声,只有我上台之后,下面一阵唏嘘,伴随着窃窃私语。 “她是谁?” “听说是七少亲自签回来的艺人。” “好像没什么才气……” “嗯,听说,她练习跳舞的时候像一个大虾米,o(n_n)o哈哈~” “不知道七少为什么会签她?” “听说是她耍了花招,引诱了七少,这才能飞上枝头,至于她成的了还是成不了凤凰……” “啊!那不是jasmine吗?” “谁?” “任氏家族的任子熙啊!七少的准未婚妻。” “对!就是那个天才芭蕾舞蹈家!哈哈,有她在,这个什么alice就不用想打什么歪注意了!” “嗯,就是!瞧她那个德性!怎么可能比得过真正的公主jasmine!?” …… 我,“……” 我被憋的快成包子脸了。 鞠躬结束之后,是一个小型的香槟酒会。 一般这样的稍微时尚一些的酒会都只提供香槟酒,不让大家喝红酒。因为红酒颜色重,如果不小心把红酒泼在衣服上,就毁了一件好礼服了。 我拿着一个香槟杯子,看着杯中的气泡飘忽忽的上涌,有些心不在焉。 “你就是alice?” 忽然背后有人对我说话。 我连忙转身。 发现一个涂脂抹粉的光头出现在我背后。 “你……” “alex.” 我,“……” 他见我一脸的茫然,马上心不甘情不愿的接了一句,“你手镯的珠宝设计师。” “哦!”我马上堆了一褶子的笑,“认识您真高兴。您真是天才,您设计的手镯简直就是艺术之神缪斯最心仪的杰作,我……” “的确。我也这样想的。不过你这样想,真是nightmare!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设计,就麻烦你戴正品,而不是去动物园批发市场买一个仿真的a货戴在你的手上。现在请你摘下来。” 我,“……” 我看看他,又看看我的手镯,这是席倾城送给我的手镯…… 我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alex,“那就请你提高自己的品味。” 我连忙把手镯拿下来,递给他,他攥在手中,扭成了一坨shi。 他斜了我一眼,“山寨货,怎么会有你这样女人在这里?what a bloody hell?!” 手镯被扔到垃圾桶里。 那边席倾城和投资部的总监谈笑风生。 我扶着额头,感觉异常的忧郁。 “alice, alice!!” 啊?!~~~~~~~~~ 我都躲在墙角了,怎么还有人过来找我麻烦? 一扭头,我一看,顿时松了口气。 是simon张。 他獐头鼠目的冲着我摆了摆手,“alice,过来一下。” 我跟着他到楼道里,连忙问,“怎么了?” “别惊动别人,跟我走。” simon张抓着我向外走,上了电梯,他按了一个七位数的密码,电梯直/插50层。 “是七少出事了。” “勋暮生?”我奇怪,“他不是没有来酒会吗?他怎么还在e.t的大楼里面?再说,他能出什么事?” simon张叹气说,“今天是星期五。” 我,“so~~~??” “他定期喝醉了。周末这里没人,我们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办公室里面,得把他弄回家,我一个人抗不动他,又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得帮我。” 我感觉越来越奇异,“定期喝醉?每个周五都要喝醉?这是什么逻辑?”忽然,我的八卦天线出现bb……的颤抖。 我凑过去,“是不是,有什么隐秘八卦?” simon向后躲开,“你,你别凑这么近,我不喜欢女人的。” “安啦,安啦,我知道。我对你也没兴趣。快,快,告诉我,到底七少出什么事了?”我催促他。 simon习惯性的左右看看。透明玻璃的巨大电梯中,周围是这个城市天空,还有各个楼层的顶部,俯瞰,仔细的看,才能看到地面上蝇营狗苟的人群。 封闭,隐秘。 八卦传播的绝佳场所。 simon凑过来,照例说了八卦的开场白,“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 “我保证!” “七少,最心爱的女人死了,就死在星期五了。” …… 我,“你是说,任茉莉花……??” simon,“jasmine?谁说她了?是七少在英国读书时候的情人。” 这个…… 这个猜测起来很有难度。 作为一个财阀四世的道林・格雷,勋暮生在英国的情人是以卡车为单位计算的,谁知道勋小暮吊念的是哪个心上人? 不过,不管是谁,难得让勋暮生这个花花公子这么哀恸,我作为他上一辈子的好朋友,绝对不可以见死不救。 simon叹息的声音,“听说,那个女人死的挺凄凉的,她开着一辆车撞了山,然后爆炸了,当时人车陡然烧成了灰烬。” simon打开顶楼办公室的大门,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勋暮生躺在碎玻璃当中。 旁边的桌子上面摆满了整齐的十瓶子absolute伏特加,其中还有我比较喜欢的樱桃口味的。 我摇头,比他还要忧郁,“怎么能喝这么多?” simon过去,小心翼翼的把勋暮生从碎玻璃里面拯救出来,然后我才看见,一张镶嵌在水晶镜框中的照片被勋暮生牢牢搂在怀中。 我过去,很艰难的掰开小暮的手指,把相框拿出来。 simon这才搭开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架起来。 我翻过相片的正面,……,顿时一愣。 照片中,是穿着帝国大学三一学院黑袍的勋暮生,和一个同样穿着三一学院黑袍的女生。那个女生长了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酒窝。 是苏离。 前世的我…… 那天是距离复活节之前的40天,三一学院有弥撒。 我们被要求穿着黑袍,到圣・彼得小教堂听英国教宗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一场祈祷弥撒,还用圣水洗了手指,并且被教宗在额头上用黑色的灰尘画下一个十字架。 据说,这个在基督教上含义就是,我们从尘土中来,死后也要回归尘土。 良久,我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simon,“我说simon,你说七少喜欢的人,是不是这个照片中的姑娘?” simon一看,点头,“应该是吧。这个案件但是在bt市都轰动了,只是影响太不好,所有的新闻被压了下来,最后不了了之了。” “撞车?!” 我抓了抓头发。 如果勋暮生喜欢的人是照片中的女生,而这个女生又是我的话,我不是被饿死的吗?为毛simon说她是开车撞山死掉的呢? 怎么回事? 是我记忆出现混沌,还是他们的脑子集体罢工? 好奇怪哦~~~~~~~~~~~~~ 情人?? 如果我和他曾经是情人,为毛我不知道?那我未婚夫萧商又是谁呢? 我又问,“开车撞山?这是什么古怪死亡方法?是自杀的吗??” “嗯,是自杀。”simon肯定的说,“好了,别说那个人了,alice,你快来帮帮我,我们把七少运下去,开车回他住的地方。” …… 的确,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我赶紧帮忙。 照片被翻着扣在勋暮生的办公桌上。 水晶架倒过来。 照片的背后,是勋暮生手写的花体字。 华盛顿・欧文,在他的杰作《西敏寺》中一段: forthe silent graveconversation, joyful treadfriends,voicelovers, careful father’s counsel---nothing’s heard, for nothing is, but al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andendless darkness. ------------ 1616 喝醉了的人十分沉重,据说人要是完全无意识的时候,他会比一头猪还要沉。 simon张半架着半扛着勋小暮,他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我,“你去把车子开过来。对了,你会开车吧。” 我的确会开车。 我有号称世界上最难考的英国驾照,据说可以开遍半个地球。 不过,我不太清楚alice有没有,因为当时我翻她钱包的时候,似乎好像大概也许可能没有留意。 simon嘟囔了一句,“我记得你好像有驾照。” 我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七少派人做你的file的时候……诶,你把车子开过来。” 说完,他若无其事的按下电梯按钮。 我们站在50层的灰色巨塔顶端,等待电梯从下面缓缓上来。 勋暮生,派人调查我? 我摸摸下巴。 这事有点邪。 勋暮生喝醉了就会变得异常安宁,像一个在襁褓中憨憨入睡的大婴儿。simon张的suv很宽广,放一个勋暮生绰绰有余。 也许刚才说走了嘴,这一路上 simon张很安静,我看着他聚精会神的开车,一直到看到前面的山上出现一个巨型石雕,上面挂着一个木匾,写着几个大字: ――国家aaaaa级风景区。 “simon,我们,这是来旅游的吗?” “不,七少有一套别墅就在这个山里。” “……” 车子一直向前走,就可以看到一片深远的白桦树林。 这个时候开始下雨,simon张开车的速度放慢了,转了方向盘,车头缓慢地拐进了原本几乎要隐藏在繁茂枝叶当中的岔路,路边有一个块黑色大理石石碑,上面用白色的花体刻着“private”――私家路。 万恶的资本主义,这分明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 大约再开20分钟,大山似乎被分开了,碧透的水边芦苇一片,像一副画,画中一座具有‘拙政园’风格的庭院悄然出现。 停好车子,simon打电话通知庭院里面的人开门,我则要到后面搀扶勋小暮下车。 我一开车门,就看到勋小暮半睡半醒的睁着眼睛,湿漉漉的黑眼睛,有一种小动物的楚楚可怜,真想让人伸出手,好好的安慰他。 ――诶,无论发生过什么,我怎么觉得应该往生的我本人,过的比他还好呢? 果然是,只有被记忆剩下的那个,才是悲催的。 “七少,下车吧,到家了。” 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他似乎清醒了,刚才那种毛茸茸的感觉像秋风扫落叶一般一扫而空。 啪,他一下拍开我的手,然后直身从座位上坐直了,等了一下,他甩了甩头,好像可以把酒精统统甩走,这才自己人模狗样的走下座驾。 那边, simon张已经把勋家的老管家请出来了。 管家max(马克思)大叔是瑞士籍的老华裔。 我在英国见过他两次,他每次都是勋家哥哥发过来给七少打扫屋子的。自从七少把房租交给我,我来负责打扫之后,马克思大叔就自动消失了。 大叔消瘦,干净,不苟言笑。 据说从英国什么管家学院毕业的,还拥有一枚英国皇家管家勋章。他可以像幽灵一般存在,永远把香槟冰到最可口的温度,永远把报纸用熨斗烫的很挺拔,永远把花朵养育的贼娇艳。 他就像雇主肚子里面的应声虫,可以精准的探知雇主脑电波的发射,然后在雇主语言发射之前,主动行动。完全超自动化服务。 “你们走吧。” 七少一挥手,让我们原地解散,转身回家。 他自己貌似庄重的向前动了一下,一侧歪,要不是马克思大叔搀着他,他立马可以爬地上了。 “是。” simon张恭敬的一低头,拉着我就要走。 不过勋暮生一个声音,让他顿时一僵。 “等等,艾丽丝,你留一下。” 我指着鼻子,“我?” “对,就是你。simon,你先回去吧。” simon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喝茫了的小暮,他忽然说,“七少,从这里回城没有交通工具,我怕小艾回去的时候太麻烦,我也留一下吧。” 勋暮生不说话,只是笑。 他的笑声非常难听,惊起了原本在树枝上歇息的鸟,扑棱扑棱翅膀,在小暮头顶上盘旋了三圈,冲着天际翱翔而去。 simon被他笑的直不起来头。 最后,他垂头丧气的说,“那,我先走了。” 我看着他的车屁股之间远去,心想,要是勋暮生那个倒霉孩子折腾我,非让我从这里走回仲宫,我一定要让他做我的小说的男猪,不但被轮x,还要壮士n多次,最好还要被鞭打,被油煎,被冰冻,被…… 我正在yy的不亦乐乎,忽然看见我面前一个放大的小暮的脸。 他仔细看了看我,然后颇有些自我嫌弃的意思,退开几步。 低低的声音,居然还带着点委屈,“别装那个表情,虽然你有点像她,可是你的样子怎么看都愚蠢极了,一点都不可爱。喏,你先进来吧。max,给她泡杯抹茶拿铁。” 我抗议,“我不爱喝抹茶拿铁,我要喝可口可乐。” 小暮,“……你也不爱喝抹茶拿铁,……和她一样。不过我偏要你喝!” 我的双眼变成蚊香圈,“为毛?” “因为我乐意。” 我扶了扶额头,似乎比刚才还要忧郁。 坐在黑色音乐冒着金点的大理石桌子上,旁边放着一大把苍兰。 我面前的水晶杯中盛放着奶绿色的抹茶拿铁。 对面坐着勋小暮,他喝清水,手中抽动着一副扑克牌,我只是觉得,他是一只妖兽,因为他醒酒的速度实在令人惊悚。 勋小暮忽然来了一句,“诶,你打不打bridge(桥牌)?” 我,“玩这个人不够,我们才两个人,那个需要四个人玩。” 勋小暮,“你会打桥牌?没听说你会这种高雅文明、顶级高智商的竞技类的游戏?和我朋友一样,她的桥牌打的就很好。” 我抓了抓鼻子,“桥牌?不就是斗地主吗?这玩意还高雅?还文明?还顶级高智商?” 他像看着一只从地里面钻出来的土拨鼠一般看着我。 我赶紧从包包中把计算器拿出来,开始计算一杯抹茶拿铁的卡洛里。 “每一百克的热量是63大卡,但是需要是脱脂奶,脱脂奶,大叔,您这泡的这个是脱脂奶吧?” max嘴角有些抽搐,不过他还是很有礼貌的点头,“是的。” “那糖呢?是不是天然蔗糖?如果是话,热量很高的。” …… 勋小暮一拍桌子,“你有完没完?” 我委屈,“没办法。你手底下的那个修女ada姐姐和 simon张都太厉害了,他们说了,如果我敢胖300克,他们敢把我剁了包饺子吃。” 我眼珠一转,连忙拿出纸和笔。 “要不这样,七少,您给我写个凭证,就说这杯抹茶拿铁是你让我喝的,等星期一我要是体重超标了,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他不理我,径自在那里弄扑克牌。 要说,他的牌技据说是他九爷爷从小从牌桌上带出来的,当时他哥断他信用卡的时候,他就用这个牌技在伦敦唐人街外面的赌场混饭吃。 “七少,您不会见死不救吧。” 啪! 他把牌往桌子上一扣,来了一句,“嗯,你去死好了。” 我手指他,“你……” “七少。”马克思大叔适时出现,他微微躬身,说,“四少的视讯。” “arthur?”勋暮生一点头,拿着杯子喝清水,“把电脑拿过来好了。” 马克思大叔安静了一下,看了看我。 我很识相的站起来,“大叔,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坐下。”勋暮生忽然发话,然后冲着马克思大叔说,“把电脑拿过来吧。” 大理石桌面上放着一个轻巧的银色air. “哥。”勋暮生说。 “又喝酒了吗?”四少的声音从电脑中传出来,诡异的就好像人在耳边一样。 “没有。” “说谎,你的瞳孔外圈是红的,虹膜充血,你体内酒精过量。” 勋暮生没有反驳,他低着头,手指支在额头上。 “嗯。别说我了,哥,你在哪儿?还在洛桑吗?” 洛桑? 瑞士洛桑? 我直乐,开什么国际玩笑? 几天前,四少已经到仲宫了,为什么勋暮生不知道呢? “lance,谁在你身边?” 这个声音说的极其凛冽,让我脑子中浮现出他那双眼睛。灰色的,带着少许无机质的透明感。 “咦?”勋暮生凑到电脑前面,“是max。” “不是。把电脑转过去,我知道那个人在屏幕后面。” 勋暮生看着我,点了点头,“好吧。” 于是,根本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把电脑的高分辨率摄像头冲着我,当时我正在偷偷舔抹茶拿铁。 勋暮生打开视屏,电脑中一片黑暗。 对方没有开视讯通话。 我只看到璀璨的屏幕上闪动着skype的界面。 据说这个软件的通讯加密技术超一流,国际刑警对它简直就是又爱又恨。因为很多西西里的黑手党都用skype通话,所以icpo很难找到他们的行踪和通话记录作为证据。 这是什么情况? “alice,电脑中是我哥哥,他正在洛桑开会,你可以和他打个招呼。” 不明就里的勋小暮来了一句。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难道说,你哥哥根本没有在洛桑,其实他就在仲宫,就在我那个地下室里面?还是说,你哥哥的手臂上有这个国家异常罕见的贯穿伤,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因为你不值得信任? 是这样吗? 我看着电脑,像叶宝宝捧着高粱花子那样,笑的一脸的灿烂,冲着电脑来了一句,“hi.” 安静。 寂静…… 冰冻。 无人说话。 很尴尬。 总之,说完这句话,我都想要效仿一个很古老的动画片里面的人间大炮,穿着一身鲜红的好像烧红的螃蟹一般的衣服,双手伸出,绕一个巨大的圆圈,然后大吼一句: “时间――停止吧!!――” 良久,电脑中传出不带有人类情感的声音,“小姐,我不怎么欣赏你的幽默。还有,lance,我可以和你私下谈谈吗?” 清场。 看样子勋家兄弟有私房话要密谈。 我连忙退散。 马克思大叔的行动力非常值得称赞。 他很快把我请到一个能看到荷花池子的屋子里面,沙发旁边的原木茶几上甚至已经摆好了一份华美的冰激凌。 “这个……我不能吃。热量有些高。”虽然这样说,可是我的两个眼睛珠子就没有离开过那个华美的水晶盘子。 max大叔倨傲却又恭敬的说,“这是豆制品和冰冻酸奶制造的甜品,热量几乎为零,请慢用。” 呃。 欧美名流的生活方式比较诡异。 他们疯狂的热爱豆腐,喜欢吃新鲜的草,喝清水,除了没事就品尝那些昂贵精致的,仿若溶化的红宝石被盛放在水晶杯中的红酒之外,似乎已经回归到了中国古早的贫民时代。 我热烈的堵了满口的零卡洛里冰激凌。 啊!!――好朴素的口感。 不过还是很好吃。 于是终于觉得,这些天来的饿肚子的苦难得到了补偿。 客厅这里甚至还有一个薄的像层纸一般的触屏电视。max大叔怕客人枯等无聊,还开了电视,把调控器放在我面前,我随便按了一个台,居然是财经。 屏幕上一个穿着套装,头发蓬松的像团发菜的女主播,飞快的动着嘴,屏幕下面,是滚动条,红绿箭头相间,是今天沪深两市股票的收盘价,和跌涨幅。 “今日沪深两市大盘低开,银行类股票承受巨大的抛压。 继正大国君银行董事长跳楼自杀之后,兆丰创投董事长勋兆丰因涉嫌伪造账目、虚报利润额和巨额资金漏洞的罪名,于今日早上9点整,被bt市检察机关依法拘留。 兆丰创投业已停牌。 兆丰创投为合资银行,其境外母公司康斯坦丁基金持有该公司11%的股权。康斯坦丁执行主席为美籍华裔勋世奉先生,勋兆丰与勋世奉同为勋氏家族成员,是近亲叔侄关系。 目前勋世奉先生正在瑞士洛桑参加世界银行家会议,由于健康原因,不接受任何记者采访。” 我看着,忽然觉得鸭梨好大。 电视屏幕中闪现出几张模糊的照片,全是勋世奉的侧影。 其中几张是在伦敦ritz酒店门外,带着黑超的保镖们随意把宾利车停在一旁,下车打开四少那辆长的跟科技怪兽一样的座驾,伸手挡住车顶,四少这才从车子中出来。在众人环绕之下,他似乎被什么打扰了,面无表情的微微侧脸,被记者拍下几个瞬间。 财经八卦还在继续,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下康斯坦丁在华尔街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还有市场传闻的勋氏家族内斗,内容八卦堪比《草莓周刊》。 最后,他们自己得出的结论是,介于康斯坦丁和兆丰掌门人之间的恩怨,勋四少极有可能袖手旁观兆丰的财务危机。 我这是神马rp啊? 随便看个电视都能扫到勋家的八卦! 勋暮生聊完天,过来了。 似乎刚才的哀伤颓废醉酒无奈无聊一扫而空,就好像哈利・波特里面的巫师拿着魔法棒冲着他“你刷新吧,你鸡血吧,你刷新吧,你鸡血吧~~~~”一阵狂念咒,他就真的刷新了一遍,又被注射了鸡血。 不过他张嘴说的话,还挺可人心的,他笑的像一个佛爷,“跟我走,请你吃饭。” 我马上拿出纸和笔,让他写证明书,说是他,堂堂的勋七少请我吃饭的,如果有任何诸如体重增加的不良后果,由他全权负责。 这个时候的勋暮生可爱的就像一个多拉a梦,几乎有求必应。 勋小暮二话不说,刷刷的写下一个字据: 准许alice长成一头猪。 落款:勋暮生。 我,“……” 嗯,好吧,虽然这个字据很烂,烂的让我几乎想要把整个抹茶拿铁倒在他的脑袋上,可是我还是有点感激他。至少让在ada姐姐和 simon张面前有个‘奉旨’胡吃海塞的无比正当的伟大理由。 ------------ 1717 勋暮生请客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馆。 私房菜,那不应该是个安静的地方吗? 可为什么,勋家的黑衣私家把车子开到这里,我一开车门,外面就是一片爆闪的镁光灯,有如白昼。 我连忙把车门关上。 勋小暮从车子的另外一侧开了门,他优雅的双腿跨下,然后冲着车子里面像个老电影里面的纨绔子弟那样略微弯腰把手伸给我,…… 说实话,我不太想下车。这感觉就像我是一只一直躲藏在巨石下面的蘑菇,然后勋小暮忽然一下子把巨石掀翻,然我这颗可怜的蘑菇暴露在暴烈的阳光之下。 我难受。 他的眼神带着警告,冲着我一努嘴。 好像一只长外的瓜。 我认命的拉着他的手,被他牵下车。 然后啪啪拉奇们的长枪短炮冲着我们一阵乱轰,还有许多人举着麦克风冲到前面,我的嘴巴子上甚至还被人不小心杵了一下,怪疼的。 …… “七少,您对勋兆丰先生入狱有什么解释?” “四少的康斯坦丁是否真的会对兆丰创投的财政危机袖手旁观?” “四少现在正在养病吗?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康斯坦丁是否也参与了兆丰创投的巨额非法集资?” …… 勋暮生把我当在他身后,双手抬起,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然后他才说,“首先对大家为arthur的身体状态的担忧表示感谢,他的健康一向很好,最近只不不过是过于疲劳,不过他的健康状况不会影响资本市场的信心。康斯坦丁基金在纳斯达克的收盘价为每股票125美金,逆市增加1%,没有收到影响。” “还有,康斯坦丁不是兆丰的母公司,只是持有小份额的股票。同时康斯坦丁的财务健康状况一向良好,不过我们为了稳定市场信心,已经将账目交给著名的会计公司普华永道进行审计,稍后,所有结果均会向美国证监会和中国新闻界公开。” 接着又有一个问题,“七少的意思是说,康斯坦丁急于要撇清与兆丰创投的关系,是不是就是说,勋四少决定袖手旁观了?” 勋暮生用招牌的纨绔子弟的迷人的笑容说,“哦,我为什么要回答这些问题?明明我的职位是et娱乐集团的总监,诸位似乎应该问我一些娱乐新闻,哈哈。” 随即,一个声音被抛了出来,“七少对于您七叔正在坐牢,而您自己当即搂着肉弹招摇过市有什么感想?” 勋暮生只剩下那一张面皮在笑了。 “首先,肉弹这个词,不适合我朋友,她身材很苗条。还有,我们吃饭是公事,跟你的恶意揣测毫无关联。” 不知道谁来了一句,“她就是那个alice!” “alice?就是用手段踩朋友上位的那个新人?” “就是她!就是她!” …… 然后所有人像水中涌动的鲳鱼一般,冲着我。 “alice小姐,您对于《荆棘王朝》女主角林欢乐遭遇临时换角一事有什么解释?” “林欢乐被换角和你有关吗?” “是不是你想要得到那个角色而诱使七少为你更换角色?” “听说林欢乐是你的朋友,你们当时还同住一间合租屋,你这样做,会不会太不讲道义?” …… “对不起,今天采访到此为止。” 勋暮生抓着我的后领子,把我从人群中拎进了私房菜的大楼。 我抓住勋暮生问,“林欢乐被换角是怎么回事?这个角色是她全部的希望,而且她明明很胜任!” 勋暮生冷淡的说,“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我,“为什么不换掉苏宁?林欢乐比她演的好!” 勋暮生,“可是苏宁为剧组抗下了1千多万的投资。你认为,林欢乐的演技和市场价值比得过这些吗?” 他说这话,就好像市场上卖猪头的,把每块猪肉分清尽量,然后仔细过秤,在他眼前只有价值,所有的肉块不会有高估,也似乎不怎么会低估。 我跟在他后面默默的走着,到了一个桌子前,他坐了,让我也坐下。 他把菜单给我,让我看。 我又问,“那林欢乐怎么办?” 他双肩轻松的一耸,很明显的那个意思,who cares? 我站起来,“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了。” 勋暮生,“这算什么,廉价的友谊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发现自己的幸运?我给了你别人幻想都幻想不到的机会。同样的,我能给你这个机会,也能给别人。” 真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和我记忆中的小暮完全不搭嘎。 我摇头,“不是,勋先生,我很珍惜这个机会,所以我要节食,我不能让 simon 他们有什么借口把我踢出et,你也知道,现在的工作实在太难找了,连大学生都过剩,更别我说这样没文凭没有背景的小虾了。” “无论如何,谢谢您。” 我甚至还像日片韩片中的淑女那样依循古礼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才走的。 到了门口,一个喝的差不多要茫的男的冲着我笑。 “小姐,你到哪里去?我请你喝酒吧。” 真不幸。 无论我怎么不想搭理他,我们都得坐同一个电梯下楼,这让他好像会错了意。 “小姐,我的跑车就在楼下。” 到了楼下,我走的后门,省的碰到记者,谁想到,那个男人的车子似乎也停在后面的停车场里。我往前走去公车站,那个男的也一直向这边走。 “我的跑车在这里,在这里!” 同时,biu biu两声,打开车锁的声音。 我一回头一看,…… 靠! 一辆光鲜亮丽的,红色的――美人豹。 照 simon张的想法,开30万的车子冒充宾利的是蠢蛋,那开7万的车子冒充跑车就敢当街泡妞儿的是什么? 草履虫? 我换了两次公车,摇了40多分钟,才回宿舍。 我一开门,那个在众多媒体心目中架子大的堪比华尔街之王的应该在洛桑开世界银行家会议的康斯坦丁执行主席勋四少童鞋,正在喝茶看片儿――关于北极生物的纪录片。 他的头发有些潮湿,似乎刚洗完澡,手臂上缠绕着医用防水胶带。 皮肤娇嫩,光滑水润的,像个刚出锅的白糖糕。 我看了看他,“四少,那个,你用的是我的电脑吧。” 他看了我一眼,“嗯。” 我,“我电脑设置了密码的……” “是1234567吗?” 我,“……,嗯,是。” “对不起,我没有意识到那是密码。安全等级实在太低。” “哦,那我下次设置高一些的。” “好的,麻烦你了。” …… 这到底是什么次元空间的谈话啊??! 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 家有四少,如有宠物。 需要定时投喂。 我把从公司借出来的那个马克・雅各布的裙子像个神像一般的挂起来,因为弄脏或者稍微损坏,都要从我万恶的卖身钱里面扣钱。 然后我自己从淘宝买的连衣裙,到街上买了两笼汤包、一份河粉、一份凉面,一份辣鸭脖,一份藕,还有灌在塑料瓶中的店家自制的山楂酸梅汤。 在这个貌似有些伤感的夜晚,有个活物可以一起分享食物,无论ta是流浪猫,流浪狗,街边卖姑娘的小火柴,还是华尔街的银行家,这些都不重要,真的! 当然,华尔街的银行家更好,尤其是个负伤的,隐藏对不能说的秘密的银行家更好,这样可以让我深刻的理解到‘其实我还不是最惨的,你看勋四少,身家不可计算,不一样蹲在小屋里面啃鸭脖吗?充其量,他啃鸭脖子的时候比较优雅,可他再优雅的进食方式也不能把鸭脖子变成一只牡蛎!’ 不过就像所有的变装舞会都有终结。 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后,面具和伪装一起被红果果的扒下,银行家会继续在上东区吃他的brunch,小虾米会继续在街边小店捧着一份小笼包喝豆浆。 就像两条河流,虽然因为自然灾害偶尔有交集,不过最终还是要分开。 早上我一睁眼,屋子里面就剩我一个,哦,还有一张特殊花色签着‘勋世奉’大名的空白支票。我当时被这样的金灿灿的大运当即撞昏了头。我应该学姜喜宝的样子,拿着这支票到珠宝店去弄一个麻将牌那么大的钻石戴在手指上,或者直接从银行提出一大笔现金,然后轰的一下子砸到勋小暮的脸上,让他以后不要烦我!老娘不在乎你给的这个万人艳羡的鬼机会!或者是,直接买房子,解决我这辈子的生存问题,然后再抽时间好好research一下我前世究竟是饿死的,还是开车撞死的这个光荣而伟大的问题! 还有…… 电视中马云正在演讲,他用他那个深刻的小眼睛看着屏幕,然后严肃的说出来一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在你穷困潦倒的时候吃了,早晚是要还的,而且损失的更多……” 我陡然清醒了。 这支票只是封口费,不是包养费,如果我狮子大张口,它会成为我的丧葬费。 为了不吃人参只吃萝卜,我决定我要规矩的填一个数字,然后把它deposit进我的银行账户中,让我从赤贫升级为万元户。 我边吃泡面当早餐,边习惯性的拿手机出来看时间,一看手机因为没电早死了,于是赶紧充电,结果一开机,就看见几条未接电话。 全是林欢乐的。 我赶紧拨她的电话,结果手机响了很久,转到语音留言系统,也没人接听。 放下手机,继续吃面。 十五分钟后,一条短信过来。 林欢乐:手机快没钱了,短信聊。 我:好。对了欢乐,换角那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林欢乐:潜规则,这行常有的事。你最近怎么样,周末有空吗? 我:…… 林欢乐:出来玩吧,陪我散散心。听说仲宫的温泉很不错,又有海边,我们可以好好玩一玩。 我:你来仲宫?!!??太好啦!!!~~~~一起玩,一起玩。 林欢乐:我晚上到,到时候联系。8~~~~~~~~~~~亲。 最后跟着一个笑脸。 我折上手机,继续愉快的吃泡面。 下午6点的时候,simon张打过来电话,问我要不要一起出去喝酒。 “hi,alice,我们都知道你不能喝甜蜜的酒精饮料,所以我们给你准备了乌龙茶,哦,那个是我们对来勾兑伏特加的,我觉得它比水晶葡萄更符合营养学的定律,你觉得呢?” 我连忙说,“谁埋单?” “分单。” 于是我斩钉截铁的说,“我不去。我要和朋友去泡温泉。” 然后simon张就像一个拥有我这样豆蔻年华的美貌女儿(……)的老爹一般,谆谆教导让我不要玩昏了头,不要随便和男人上/床,接着就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林欢乐的短信就来了:亲爱的,我仲宫啦!!我预定了北海道温泉酒店,我把你的名字告诉服务台了,你先过去吧。 我回了一个短信:你确定你驾临的是仲宫,而不是日本? 然后她回了一个沉默的表情。 北海道温泉酒店是个五星,嗯,据说是五星。 大厅据说是罗马宫廷风格,不过很像一个罗马风格的澡堂子。遥远的天花板上画着山寨西斯廷教堂天花板的拉斐尔的杰作。只是人物构造变形,而且男性重点部位都会画上一个快乐的、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天知道这个阉割行为的艺术构想是哪里来的idea。 我说了名字,check in服务台的小姐很大方的给了我一把钥匙,并且还帮我开了门。这是一个如同南欧度假小屋一般的房子,落地窗外面就是一个温泉池子,四周全是水雾缭绕的碧蓝色的马赛克,旁边种植玫瑰、扶桑、蔓藤和大叶芭蕉。水面上还漂浮着一个小木桶,里面放着一个木勺子。 我现在也是万元户了,我决定帮林欢乐付账。 然后我们可以躲在一个被窝里面开卧谈会,把这段时间来的故事都好好掰扯一下。 我发了短信过去:我到了,屋子很好看。你在哪里? 林欢乐:真的吗?太好了。我马上就到,你先游泳吧。 接到短信之后,我就不客气了。 因为外面的温泉池是封闭的,于是我准备裸/泳。 我快速的扒掉自己的衣服,砰的一下就跳入池水。仲夏夜泡温泉,就好像三九天吃冰激凌、三伏天在簋街吃麻辣锅一样,美妙的让人虚脱。 我在池子里面游了七八圈,觉得自己已经瘦了许多。至少我把吃的泡面和汤包的分量都瘦下去了,这个时候,房间的门有人用钥匙转动锁。 我高兴的从水池子中跳出来,裹着浴巾就过去开门。 大门一打开,我就是一愣。 一个花白头发稳重的中年男人,据说他原来是开矿的,后来在海南做房地产,再后来就投资娱乐圈了…… 雅坞娱乐的夏老板? “夏老板?”我觉得,这么这么奇怪? 他看着我,不悦的拍打着门,还有用很不耐烦的声音说,“我不喜欢过于放/荡的女人,这一点还请你注意一下。” 他把门关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不耐烦的问我,“把浴巾拿掉,让我看看你的身体。” 这是中文吗? 为毛我一句都听不明白? 见我处于冰冻状态,他的耐心几乎到了临界点,“你还想吊人胃口到什么时候?” 我,“夏老板,我想我们肯定有什么误会,这房间是我朋友预定的,我正在等她。” 他一把扯过我的手腕,“别跟老子玩这套。你今天把我耍的够意思了。定了七家酒店,从丽晶到豪庭,再到这家鸟不拉屎的什么北海道,你还想怎么样?老子告诉你,投怀送抱的女人有的是,像你这么当biao子立牌坊的还真不多见。” “七家酒店……” 我当时心里就一冷。“夏老板,你胡说什么,你再这样我可就报警啦!你看清楚,我是签约et的艺人,不可能会想和你有什么接触,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捞什么好处。” “et?勋暮生?”夏某人答非所问,“别以为抬出他的名字来就能唬住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要不是给他勋家一些面子,他还以为所有人都怕了他。他算个屁!过来,陪老子玩一回,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他从那里拿出来一个信封,抽出里面一沓子钱,目测厚度至少2000块,一把甩在我脸上。 靠! 如果这还能忍,我就直接买块豆腐撞死了算! 我跟他打不了全武行,我一只手还得揪住我自己的浴巾,只能用一只手揪住他的耳朵,然后用我自己的脑袋猛地一撞,把他撞开一些,转身就跳出去要开门。 背后一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想要把我拉过去,我只能顺势又狠狠撞了他脑瓜一下,这次把我自己撞的一直发懵。然后我好像找到一个窍门,接着又撞了他,他叫了一下,终于松手了。 忽然,他叫了一声,然后脸色发紫,一手握住胸口,轰然倒地。 他的嘴唇哆嗦的像在筛糠,只能发出很恐怖的压抑的撕裂的声音,就好像老鼠爪子抓开了他的喉咙。 心脏病。 我连忙从那边衣柜里面扯过浴袍穿好,然后两只手都自由了,这才从他扔掉的包包里面一顿乱翻,出来蓝色伟哥之外,什么都没有。 该死的,这个老家伙究竟吃了多少那个玩意,这可要人命的! 我冲着他大叫,“药,药在哪里?” 他费力的抬起手指微微指向胸口,我从他的衣服袋子里面翻出一小瓶药片,然后倒出一粒,塞进他的嘴巴里面。 …… 我拨了120,等着救护车来,谁知道酒店大门一被打开,随着救护人员进来的是蜂拥而入的记者,镁光灯像骤雨之间的闪电一样曝闪。 温泉酒店里面,一个小艺人头发潮湿呆在屋子里面,地上还爬着一个衣冠不整的夏老板,他刚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捡了一条命,哦,对了,还有满地的钞票,2000块…… 狗血呼啦呼啦的往下浇。 金钱交易,情/色买卖,还有h过头了老板心脏病发…… 还有比这更具有娱乐性的东西吗? 乱七八糟中,我只想起来拿起手机拨打一个号码,林欢乐。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查证后再拨打,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查证后再拨……” ------------ 1818 酒店的保安终究还是管点儿事,他们把那些媒体拦了出去,我给simon张打电话。 simon张从夜店勾了一个据他说异常火辣的少年,正在宽衣解带,欲行苟且之事,接到我的电话之后,听我干瘪的讲完了今晚翻江倒海的经历,他大声骂了一句holly shit!!!――为此,他挨了那个火辣少年一个耳光,据说他们当时正在那个啥。并且用力过猛(……),我很对不起他。 “什么都别说,你先回公司。我马上过去,需要连夜联系公关部。” “好的。” 我折上电话,用我身上所有的钱,还有地上的那个现金结算了房款,出门上了出租车,告诉他去et大楼,等我真正到了et,被强劲的中央空调的冷风吹的直打哆嗦,我才想起来,我的头发还么有干。 simon张顶着半个小巴掌印回的et,一到这里他指挥我泡了一杯浓咖啡之外,就开始打电话。 …… “我知道要抽掉新闻这个事情很难办,但是咱们老朋友一场,这点面子也不给吗?” “什么?不行,明天的报纸已经再印了?拜托,你们那是娱乐小报又不是国际新闻,用的着这么……” 他被对方挂了电话。 simon张面无表情,继续拨。 “喂,katie啊,我是艺员部的simon,哦,这么晚打电话真不好意思,是这么个事,……,什么,你权限不够?大家都是给et打工的,出了这样的事,麻烦的又不是只有我们艺员部……喂,喂,怎么就挂了……” 打了十几个电话,他摇头,“没办法,利字当头,没几个人能傻到讲交情。都说什么他们不爆出来,别人也会爆,……真tmd的都是一群贱/人!诶。” 然后他又有些颓废,“说到底,还是面子不够大,没人为你舍这个人情。” “小艾,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只是个新人,虽然这件事你有可能是冤枉的,可公司对你的公关投入很有限,如果这事真压不下来,公司只能丢卒保帅。七少也许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没准还会给你一笔钱,让你找个地方躲几天,等风声过来,再出来找工作就是。” “you 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g。安啦,这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挨着挨着就习惯了。” 叩叩叩~~~~ 外面有脚步声拾阶而上,接着就是轻轻啪的一声按开关的声音,我就感觉整个一层大楼轰隆的一下子全亮了。 勋暮生安静的走过来,我就觉得他那张脸都是白的,又冷又白,就像冬天河水上升起的寒雾。 我分明看到simon张打了个哆嗦,“七少,这事……其实是这么回事……” 勋暮生语气平淡的问,“知道是哪几家媒体到场了吗?” simon赶紧回答,“大概清楚。” 勋暮生,“好,simon,那你挨个打电话过去,就说是我说的,要他们把这条新闻撤下来,如果哪家不撤,从明天开始,et就撤他们家的广告。还有,告诉总部的公关部,让他们派人24小时监查网络,一旦有任何不利消息发出来,立刻封住。” 他口气平淡的好像在说,下雨了,你们可以收衣服了。似乎这个轩然大/波在他面前,就和一碗水中的涟漪一样。 一见他要走,我张了张嘴,“七少,这事是我惹的,让您这么为难,真对不起,我……。” “让我为难?”勋暮生冷笑,“知道让我为难以后就长点脑子。还有,这个事情也不全是因为你,你还不值这么大的人情。是有人想要针对et,现在et两部大投资的戏要上映,如果这个时候传出et旗下的艺人外卖,会影响整个集团整体的声誉的。我不管这事情是真是假,下不为例。” simon见勋暮生走了,他过来悠起来巴掌,打在我脑袋上。 “行了,有七少出马,应该不会出大事了,回家睡觉去吧。星期一别忘记了继续过来训练。还有,周末不许多吃。” 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是一头多么愚蠢的猪啊! 那几天我都过的惶惶不可终日,犹如丧家之犬。每天有时间,就小心翼翼的上网搜自己的名字,看有没有什么江湖爆料出现,所幸,除了以艾丽丝这个名字做品牌的香皂、汽水、巧克力、洗衣粉和一部毁灭经典童话的傻片之外,没什么怪事出现,我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我害的simon张被骂,还连累他被打了个耳光,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又一个周末,我把最后仅剩的一点家底都从银行提出来(四少给的支票已经兑现了,1万元的现钞),然后打电话给simon,说要请他吃饭,结果他风骚的过来,还带着他那个新钓的小情人。他说,他需要感谢我,如果不是当时我当断他们两只野鸳鸳,没准一向眼高于顶、从来没有被人放过鸽子的小羽不会贪新鲜答应在床上居然半途而废的simon的追求。 饭吃的很开心,simon和小羽要去喝酒,我就不去了。我坐公车回去,在小区拐角的星巴克,看到了林欢乐。她手中拿着一杯打成了碎冰的摩卡,正在等我。 “小艾,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电话? 这几天我的手机安装了一个屏蔽软件,除了simon张的电话,剩下别人的一概屏蔽。 我,“我,我没有看到。” “我换了新号码,所以是凭着记忆给你打的电话,我试了很多号码,我以为自己记错了。” “为什么要换新号码?” 我们坐在咖啡店的外面,头顶上是黑色的巨大的遮阳伞,在夜色里面遮住了旁边一排dna一样双层旋转的路灯。 “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我被换了角,后来我爸就来接我了,他说看了韩国艺员跳楼的消息,感觉娱乐圈还是太乱,就非要拉着我回家。” 林欢乐搅动着冰摩卡,“小艾,不是没个人都有你这样好的境遇,也许,我不适合做一行。我爸让我到英国继续读书,签证都下来了,所以走之前想和你见个面,可是怎么也联系不到你。” 我想着,不管真假,她总算给了我一个解释。 在这个解释当中,我们依然还是好朋友。 于是我把我的qq给了她,说到国外电话就不方便了,还是用qq或者skype联系比较好。还说在国外小心食物,尤其英国那个鬼地方,人们就几道菜:烤牛肉和约克布丁;炸鱼和薯条;烤猪肉和苹果酱;薄荷和羊肉;肝脏和覆盆子。剩下的就是面筋太多的蓝莓muffin,还有长的像死鱼一样的croissant.味道极差,热量很高。 “小艾,听你这么说,好像你真的去过英国一样。” “我看报纸上这么说的。” 她似乎想起来什么,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小艾,我们再照几张大头贴吧,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们也一起在水晶店摆pose拍照,看我这里还留着呢,我找找……” 于是她找啊找,把手机中的相册都滑过n多遍了,也找不到我们一起照的大头贴。她很奇怪的拿着一张她自己试戴施华洛世奇一条珍珠水晶手链的时候的照片,里面只有她一个。 “看,我记得这个应该我们两个一起照的,怎么只有我一个人了呢?” 我点了一下,看照片的属性,那个是4月25日照的。 如果照片中有alice,那个也是别人,不是我。 所以我没留意。 我说,“不要紧,可能记错了。别找了,我们重新照好了。” 于是我们在一起聊了很久,还照了大头贴,喝了咖啡,分享了联系方式,就差躺在被子里面叽叽喳喳的聊天,然后互相梳理头发了。 然后,我们似乎应该依然还是朋友。 往后的日子很平静。 我继续减肥,吃芹菜,吃西红柿,练舞蹈,练台词,练声乐。 我现在让舞蹈老师支撑到课程结束,不会再晕倒,我也能背完一大段的《雷雨》,我甚至可以猫生狗气的唱完一首不需要什么声音功底的台湾小歌手发的单曲,总之我进步灰常大。 simon张一直很欣慰。 他也算笑口常开了。 直到有一天,下午茶时间,simon张气鼓鼓的到训练室来,告诉我,我的‘差点身败名裂案’似乎终于可以水落石出了。背后黑手居然是远在bt市的勋家七爷,勋兆丰。 我当时双眼冒蚊香。 “真是的,他们高层斗,结果受伤的还是我们~~~”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勋兆丰认识夏老板,而且有生意往来,而夏老板是开矿的,所以流动资金丰厚,勋兆丰的财政漏洞想要亡羊补牢,所以就瞄准了夏老板。 夏老板原本跟着七爷混的,后来因为同样投资《荆棘王朝》的原因,就认识了七少勋暮生。由于现在勋家掌权是毕竟是四少,而四少又最疼这个弟弟,所以七少在家族中的地位比七爷这个旁支的叔叔还要高,于是,夏老板就抛弃了勋兆丰,转而投靠七少他们来了。七爷的资金缺口没有人给填,于是他就怒了。” “后来就简直是无巧不成书,勋兆丰居然也认识苏宁。还有你不知道怎么惹到苏宁了,苏宁年纪不大,交际很广,她还间或着帮老夏拉皮条,于是勋兆丰想要找个机会找到老夏的把柄,顺便再借着你打击打击et的名声。” “老夏的老婆正想和他离婚,如果他偷情的证据让他老婆抓到,他老婆就能分走他一半身家,如果他老婆提出只要cash的话,老夏就得砸锅卖铁的套现。七爷就像握着这些东西去要挟老夏给他融资。” “事情就是这样的。” 最后他拍着我肩膀,“说到底,这就是几头虎鲨在内斗,你只是运气不好,贸然游入大洋漩涡的一只呆头鱼。以后激灵着点,别想着屠龙了,你能躲开这条小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的双眼成了逆时针旋转的蚊香。 第二天,看了报纸。 康斯坦丁的审计结果出来,profit margin 维持在30%左右,财务状况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都快成天外飞仙了。当时,股票就升了3个百分点。 同时,还有消息放出市场,早一个多月之前,康斯坦丁就抛了兆丰创投的股票。勋世奉用一把尖刀,残忍的割裂了自己和兆丰的血缘纽带。兆丰创投已经停牌了,银行本部当即遭到了客户挤提的情况,大楼门外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全以一种挨着排队等着上绞刑架的表情看着兆丰那座挺拔的高楼。 当天夜里,勋兆丰从他自己的办公室,大楼27层,跳了下去。 真的很惊心动魄。 更惊心动魄的是,当我晚上翻报纸看这些豪门恩怨的时候,发现bt市的检查机关已经把勋兆丰的老底都查出来了。这个人原来是个人渣,他已经头顶那个啥,脚底那个啥,坏到极点,坏透了。他还有很多违法的地下生意,尤其危言耸听的就是地下活体器官交易。 为了掩盖罪行,他还杀掉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医生。 报纸甚至连死者的照片都登出来了。 极清俊的一个男人,带着眼镜,很斯文,像一本放在清雅①38看書网。 下面一行小字:萧某,毕业于b大医学院,曾任职于b大附属医院,第一外科,死于5月9日,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日子,比我咽气早一天。 萧商,我前世今生最爱的人。 可,为什么,他在我记忆中就像一张斑驳的陈旧稿纸,任何关于他的记忆都是褪色的。我只记得自己应该很爱他,可是却怎么也记不住爱的感觉了? 究竟是怎么了? 这又是一个谜。 ------------ 1919 chapter灰姑娘的偶像剧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每个女孩儿心中都有一个cinderella。她可以出身贫贱,每天穿着破败的裙子,满脸是灰尘,然后躲在厨房里面捡着一颗一颗的豌豆,这个时候,一个王子就可以风度翩翩的骑着白马,离开大理石和花岗岩建造的城堡,沿着荆棘丛生的森林中穿越而来,而且向灰姑娘伸出一双洁白的,保养过的,指甲一定要修剪的异常整齐的手,王子说,“姑娘,你住在我的领地上,是时候该缴地租子了……” 当然,这是我恼补的故事情节,一般来说,王子会对灰姑娘说,“哦,美女,你实在太美了,你拥有世人罕见的纯真,你就是沙粒中的珍珠,你是玫瑰,你是光,你是风儿你是沙!美女,我爱你,嫁给我吧!!” 于是,happy ending. 幸福有了,老公了,钱有了,地位有了,孩子上学不用发愁了,甚至连老公死后的赡养费都有了。不过,这中发横财的方法还是有一个确定的,那就是灰姑娘不能去包养小白脸,即使她身家丰厚,即使她拥有贵族头衔。 人生最大的杯具莫过于看到到吃不到啊! anyway,即使成为灰姑娘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它还是所有姑娘心中的最神奇的美梦!下到八岁,上到八十,每个女人心中都住着cinderella!因为显示当中,即使你能瞎猫碰到死耗子遇到一个骑着白马的男人,那也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更有可能是蒙古草原上怡然自乐并且在快乐的刀耕火种的牧马人。 我觉得我自己开始交好运了。 e.t公司重金买下一个偶像剧本,这个编剧唐余是从好莱坞回来的,曾经给乔治・r・r・马丁做过助手,并且帮助他把冰与火中的雷加王子写死了,还被天空中盘旋着的乌鸦分食。当然,这样血腥的场面只是出现在群鸦的盛宴中。 虽然没有这样的血腥噱头,其实唐余这本偶像剧写的仍然令人拍案惊奇! 这个故事集合了时尚,爱情,复仇,谋杀,通奸,金钱,权力,当然,还有重量级的华尔街。大场面,大品牌,大手笔。似乎整个镜头都chanel,gucci,lv,prada,hermes,保时捷,法拉利,玛莎拉蒂,用钱互砸等等诸如此类的五光十色,噱头十足,外加yy的新鲜狗血。 主角全是新人,e.t这次是不惜血本,为的就是砸重金捧新人。就连我这个小虾米,都能捞到一个面试的机会。嗯,……,面试的机会,而不是演出机会。演出机会不是天下掉下的可以砸到我的芝麻饼,需要努力争取。 诶…… bt的七少勋暮生曾经这样说过,“西方的哲人曾经发现,母狮子会毫不犹豫的把小狮子从山顶踢下悬崖,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为了让小狮子学会在残酷的自然中学会生存。我不让你不劳而获,也是为你好。” 然后,他还和蔼可亲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颇有当年高渐离在燕国送荆轲的荡气回肠的感觉。 他说,“你……去吧。” 从我这个角度看他,感觉阳光太暴力,他的脸太模糊,可是我分明看到他龇牙咧嘴的时候,犬牙上闪过的一丝白光,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试镜现场: 一个戴着黑色小礼帽,穿着苏格兰格子衬衫,糟烂牛仔裤,tod’s红色豆子鞋的帅哥手中拿着一根棒球棍,冲着现场一个似鲜花照水,弱柳扶风的可爱女生大吼,“你脸上这个糊糊的一坨是什么?如果你还带脑子来的话,我想我给的notice上很明白的写着,不要化妆,尤其不要化得你这种连你妈都不认得你的妆,弄成这样,你想干什么?还有,你能给点别的表情吗?别总是冲着镜头瞪大眼睛,装的像个三岁幼女。我告诉你,演员不是那么好做的,不是你脸尖奶大腿长就能做的!” 那个小女孩儿是典型的时下最流行的装扮,膨松空气感的硫磺色的头发,三层双眼皮胶带,五层假睫毛,还有一个大大的宝石蓝色的美瞳隐形眼镜。如果用单反照一张她的大头照,再用ps弄一下,可以直接放在好莱坞做万圣节的庆祝电影的海报了。 小女孩儿瞪着漫画人物一般的大眼睛,正在掉眼泪。因为她的妆容太厚,尤其是眼妆过重,所以哭的时候只能瞪大了眼睛,让泪水自己流下来,再用纸巾给擦了,不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不然哭花了妆,她的脸就没有办法看了。 女孩儿哭的抽抽搭搭的说,“人家本来就不会演戏,你凶什么凶啊?!” 小黑礼帽一口气没上来,用棒球棍指着她,用力再指,“不会演戏你跑过来做什么?浪费大家的时间,你,你,你,你走!” 旁边过来一个捧着笔记本的眼镜男,推了一下眼镜,就对着小礼貌悄悄的说,“唐余,别,别这么对人家。她是雅邬娱乐今年力捧的新人,给别人留点面子。” 哦,……原来小礼帽就是假洋鬼子的好莱坞编剧,唐余。 如果说唐余是太阳的话,那么《荆棘王朝》的编剧绿旺财就是冥王星。他们之间的距离太遥远,已经遥远到了杯具的地步。 唐余曾经正式出席过柯达剧院的奥斯卡典礼,而旺财姐虽然顶着一个伦敦皇家喜剧学院的闪亮光环,可是她从出道到现在,一直都在华语圈子中像个拉磨的驴子一样打转转,每天再不同的改编经典名著中贡献可以杀死大粽子的新鲜狗血。 不过旺财姐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 别看唐余顶着这样闪耀的头衔,光辉的历史,傲娇的才华,他想要在这里开戏,一样需要服从规则。 那个小姑娘一下子哇的哭了出来,跑走了,那边有她的助手和保姆,赶紧过去,她的经纪人似乎也来了,要和唐余交涉,唐余把助手打法过去,他自己坐在现场的黑色软椅子上,手中的棒球棍转啊转。 下一个面试的是一个一身名牌的姑娘。只见,她身穿着白色polo的高尔夫球t-shirt,下面搭配着burberry的苏格兰格子的水裤,脚上是一双紫色的范思哲蛇皮高跟鞋子。这一身混搭简直混乱成了宇宙黑色漩涡,唐余无语的把脸扭到一边,嘴巴撇到了后脑勺,然后他自言自语了一句,“how can they find these people!” 助手叫号,让下一个姑娘进来,那个姑娘一到布满镜子的试镜大厅就以一种公主降世的倨傲,昂着脖子问,“你们这儿,一天给多少钱,管饭不?” 接着她的是一个把头发烫的像经过了核辐射似的姑娘,唐余一看她就说不行,说她化妆了,可其实唐余是在冤枉了这个姑娘。这个姑娘就是黑眼圈太大,眼圈发青,其实人家连隔离霜都没有拍。唐余点头,让她试镜,结果当镜头刚对准了她,她对着镜头比了一个清晰无比的竖起来的中指,舌头伸出来,上面传了三个舌环。 后面又进来了几个,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当最后一个姑娘穿着露骨皮裙和破洞渔网袜进来的时候,唐余彻底崩溃了。今天该来的都来了,除了一些真正从网络上看到找演员的消息就来试镜的菜鸟之外,剩下的全是各个娱乐公司的新人,有几家还参与了et的投资,哪家老板出了钱,都想让自己的姑娘有机会出镜,所以为了这些机会而和唐余争论不休。 “唐,如果你接让我家的娜露出演女二号,你下一部戏,我包了!” “唐总,不管怎么说,你都得让我们家的莉莉演个甚么,演甚都行!只要上了镜头就行!” “诶呀,唐编剧得啦~~~~,你也是认识我们的林总得啦~~~~他为了这戏可出了不少的钱,你总不能不让我们演员拿一个角色得啦~~~~~女一号我们不争,争也争不过得啦~~~~女二号总可以给我们吧~~~~~” “唐编剧,咱们别废话!他们争的是女角,我们老板推荐给你的可是小生。现在国内的娱乐圈,小旦那是满坑满谷,长的漂亮的小姑娘有的是,就算长的不漂亮,韩国转一圈整一整,弄的连她妈都不认识她了,她也就漂亮了。小旦多,可是能扛戏的小生可不多见。我们公司签的这个男生条件好,样子好,个子高,183,只要能上戏,绝对秒杀国内的傻妞!” …… 今天来这里的经纪公司,只要敢张口的,都是给过钱的。嗓门大,底子足。最后,唐余失去了全部的耐心,他把所有试镜的人搓成一堆,然后说,“这个角色需要会说一些英语,所以,我只有一个条件,……”他从旁边拿过一本书,接着说,“只要你们能把第一段,清晰,完整,一字不差的念出来,你就是个鬼,我也要!” 然后,唐余在所有人的眼前把书本翻开:―― what lightlight,silvianot seen? what joyjoy,silvianot by? unlessbethink that sheby and feed upon the shadowperfection except iby silviathe night, thereno musicthe nightingale; unless i looksilviathe day, thereno day forto look upon. ……by william shakespeare‘the two gentlemanverona’ 咳,不就是莎士比亚那厮拗口无比的根本不太符合现代英语语言习惯的戏剧吗,念出来有多难?再听唐余说,只要能念出来,就算是个‘鬼’他都要,这太符合我现在的尴尬境地了。这样就好,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心塞回肚子里面,并且暗暗期待自己第一次的试镜。 可是,我周围的人却怨声载道,对于唐余是群起而攻之,硬说他是假洋鬼子,并且在中国的地盘上zhuangbility,好像唐余这货已经十恶不赦。 “唐,你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 七少勋小暮推门进来,他就像神仙下凡,来调解人世纠纷的。 他说,“你设立这样的试镜标准,让从上初中开始就没怎么上过文化课,一直顶着艺术特长生的身份光鲜亮丽活到现在其实连金庸小说的字都认不全的在场的各位妹妹们,情何以堪啊!” 我忽然觉得,勋小暮这头猪,他还是闭嘴比较好。如果他是教徒,那么能让他下地狱的原罪,就是毒舌。 上帝保佑他。 阿门。 七少说的就好像是箴言,现在一片静默。唐余又说,“这个角色是从小在海外留学的,她有些台词必须用到英文,既然没有人会说,那么我只能另外……” 我只觉得自己屁股一疼,诶呦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抢了几步,我回头,瞪着把我扔出来的勋小暮,他却笑着对唐余说,“唐,这是我们公司刚签的信人,她高中读的是外语学校,你给她个机会,让她试一下。” 人群中发生了呲之以鼻的声音。 似乎在说,“就她?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她要是能念出这段英文,我把王字倒过来写!” 七少轻轻挥动了手指,让挡在我前面的所有人都让开,他的动作傲慢、轻薄而无礼,挥开众人的姿势就好像随手挥走灰尘。而我就站在那边,那些人却自动让开了,让我自我感觉好像我是分开红海的摩西。在空出来的通道彼端,就是拿着棒球棍的唐余。 唐余看了我一眼睛,漫不经心的问,“你?你演过戏剧吗?” 我赶忙点头,“演过。在学校的时候。” “哦,是什么?” “仲夏夜之梦。” 唐余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你演过莎翁喜剧?! god,finally, i got someone!你演过哪个角色?是海丽娜,还是仙后?” “驴子玻特。” …… 我分明看到了唐余的翻起来的白眼。 他没有再废话,而且走到我的面前,一手用棒球棍支撑地面,一手拿着书本,翻开那页纸,戳到我的眼前,这一刻,我放佛又回到了上辈子经常去的伦敦西区剧院。 在那里,我画着淡妆,穿着小礼服,挽着勋小暮的手,端正的坐在红色天鹅绒做的椅子上,仰头看着在金碧辉煌的舞台上,那些大师们精准而充满了生命热情的演出。 不!有不一样的地方!现在,我没有坐在舞台下,而是站在舞台正中央!周围安静极了,一种错觉,似乎我就是年轻时代的helen mirren,一个只生活在自我和戏剧中的女演员,我几乎感觉到有大幕在我面前缓缓拉起,……于是,一股冲动,让我在看到台词的瞬间脱口而出,―― what lightlight,silvianot seen? what joyjoy,silvianot by? …… 即使我说的是伦敦腔而不是真正的莎翁口音,这些台词却好像存在我脑子中很久很久了,像流水一样流淌出来,弥补了现实和戏剧之间的沟壑。 安静了三秒,唐余扔掉了他手中的棒球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女一号 queen bee的角色就是你。” 登时,现在所有女生的眼神向匕首一样冲着我嗖嗖的刺过来,我放佛看到了她们在心中拿着一个一个的小人,用纤细的手指捏着针,冲着我刺刺刺!几年前不是有一词吗,特别合适现在的场景:――羡慕、嫉妒与恨,而我自己则用力让自己痛、并快乐着。 诶,想到这里,我不禁不寒而栗,念了两句莎翁台词,我自己都开始不可逆转的zhuangbility了。 ------------ 2020 七少亲自挽着我出来,把我交给了等候在外面的simon张,也就是我亲爱的经纪人,之后,勋小暮戴上墨镜,坐进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香槟色的宾士轿车里面。而车外衣衫严整的max大叔冲我们点头示意,谦和又倨傲,随后,他也坐了进去。紧接着,车子就在电影投资公司高层们的严整的鞠躬当中,开走了。 我拿着一条小白手绢冲着七少的车屁股挥舞,就好像旧时代欧洲贵妇与他们的情人诀别。 “哦,上帝,我不能呼吸啦!!” simon张听说了我斩获第一女主的辉煌战绩,兴奋的在随即出现的我的手下败将们面前,夸张的双手握住嘴巴。 “小艾,你是我的女神!从来没有人,从来没有,能在唐余面前得到过这样的认可!你知道吗?唐是个很严苛的人,我听说,他在好莱坞的时候,曾经对前来试镜的kristen stewart说,你的眼间距太短,好像一个被晾衣服的架子弄扁的脸,那个女生当场哭的泣不成声,当然,最后她还是幸运的得到了《暮光之城》的女主的角色,但是那对于唐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肯定说,我根本不care她有多么的famous,她不适合我的戏剧,仅此而已。” 就在simon张滔滔不绝的时候,我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似乎都淬着毒药的眼刀的切割,我不由自主的用手掌抚了抚自己的胳膊,似乎皮肤上面都是冰冷却甜美的寒意。 我拉过simon张的脑袋,“低调,我们要淡定。” 原本以为他会附议我,可是没有想到simon 却很严肃的对我说,“小艾,平常的时候,你可以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甚至可以低到尘埃中。可是如果到你可以飞的时候,你飞不起来,那么你就做好永远窝在尘埃中的打算吧。这个世界,是不相信弱者和眼泪的。” 哦,我用白手绢擦了擦鼻尖。 simon张在放弃他的中英混杂的口音之后,忽然变成了一个哲人,看到他,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我写了那么久的文也不红的原因了,如果我有他三分之二的狗血与哲理,也许我前生不会背负着一个被饿死的记忆――现在,也许连这个记忆都是假的。 明天之后,这部超大投资的电视剧就会召开正式的新闻发布会。 此时的我正坐在忆・荷工作室,让美妆大师摆弄我的头发,漂染,剪发,冷烫,……,当我挺着脖子坐了十个小时,喝了三罐子特仑苏之后,我脑袋上的卷卷圈圈终于被摘掉了。simon张用尺子量了一下我头发的长度,38.6cm,他满意的一笑,“完美。” 然后他示意发型师jack,“可以开始了。要淡的枫色,柔和的波浪卷,这样明天出镜的时候,可以梳成一个蓬松的梨花头,再佩戴一个chanel的黑色茶花发饰,可以让人想起六十年代的杰奎琳・肯尼迪夫人。小艾,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最完美的queen bee!” 他自我陶醉的话音未落,黑色的水晶大门被人推开,一声轻笑清晰的传过来,“alice,终于能在jack这里看到你了,恭喜你加入时尚名媛俱乐部。” 苏宁穿着一件白色丝裙,手中拎着一个黑色的爱马仕的kelly包,踩着同样颜色的红底鞋,摇曳而来。她的脸上只涂了一层薄粉,却显得皮肤晶莹剔透,好像早已经烧制好的釉。也许因为她是艺人,旁边早就有小弟接过她的手袋,恭敬的为她拉开黑色沙发椅,让她舒服的坐下,手边也被递过来一杯拿铁咖啡。 “苏小姐好。” simon张微笑的打招呼。 苏宁招呼jack过去,她说,“帮我做一下头发,我明天有重要场合要出境。” jack看了看simon张,又看了看苏宁,他微笑着和苏宁打了招呼,却说,“cherry,我们新进了几块你最爱吃的日本抹茶红豆蛋糕,是七少让人送来的,我让他们给你拿一块,dear,耐心等一下,这位小姐的头发马上就吹好了。” jack这么说,不是给我面子,当然,也不是给simon面子,我们都是这个娱乐江湖的小虾米,他卖给的面子的人,是勋暮生。 “七少……”苏宁嘴边有一个模糊的笑,她颔首,“好。” 我觉得,苏宁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妖兽。当除魔卫道的正义之士以为已经钉死了苏宁的琵琶骨之后,她还可以借着道行,再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上重生。 《荆棘王朝》的副导演早已经音讯杳然,可他却让苏宁得到了这个珍贵的角色;et 的前投资副总裁被七少发配到英国啃土豆和地瓜去了,而和他有染的苏宁却可以稳稳的搭在雅邬娱乐的夏老板的手臂上,到现在,夏老板已经被他厉害的婆娘掀起来的离婚大战搞到兵败江湖的时候,苏宁依旧可以身光颈靓的出现在jack的工作室里面,享受着不灭的vip待遇。 说实话,她才是女神!和她相比,我就是一滩烂泥。 距离我被七少向全世界宣布成为他的第一女主角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我快死了。 真的。 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一点点东西了,simon张如同我的闺蜜一般,用肉色的胶带把我腰缠的像一个干瘪的木乃伊,却硬是把我的奶勒成了两个发面馒头。然后我被套进了比我正常身材小一个码的黑色定制礼服,我的脚上踩着十二英寸的高跟鞋,让我觉得两只脚丫子的拇指尖都揉进了破碎的玻璃茬子里,我觉得我是正在承受满清十大酷刑的革命义士。当我被要求像天鹅降一般,以一种飘荡在云端的姿势走出会场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了我头顶升起的缕缕青烟。 我快死了――真的! 距离那个伟大的时刻,还是有三十分钟。 我靠在休息室的门上,戴着鹰羽长丝绒手套的手指,像是安慰自己一样,慢慢抚摸着挂着我脖子上的那串价值连城的蓬皮杜珍珠项链。 我给自己打气,“我要吃萝卜,不要吃人参!我要吃萝卜,不要吃人参!” 为了免于再一次死亡之后,被迫穿越然后被xxoo的悲惨命运,我努力呼吸三十次,正当我终于可以以一种平静的近似天鹅在湖水上飘荡的姿势飘休息室的时候,走廊上有两个男人的对话,让我连忙关上了手边虚掩的门。 …… “夏老板真是资金雄厚,我以为夫人已经掏空了你的小金库了呢,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多闲钱用来投资偶像剧。” “七少说笑了,这还不是您赏口饭吃,让我把资金转移出来,省的将来被那个婆娘净身出户之后,在外应酬也捉襟见肘。对于七少的恩情,夏某不会忘记的。” 勋暮生后背靠在酒店回廊的墙面上,单腿抬起,脚底扣在墙上,天花板上那盏流光溢彩的捷克水晶灯照着他的脸有些苍白。 他低头,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夏老板,按理说你出了一半的钱,理所应当给你旗下的女艺人一个机会,可是,苏宁这个人,她似乎总是麻烦不断,再说,《荆棘王朝》的发酵期还在继续,她的名气也逐渐稳定了,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个女人?挑个新人,新人听话。” 夏老板却笑了,他笑的居然有些憨厚与甜蜜?! 像是乡下那些老实的农民,因缘际会可以娶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媳妇儿。 他说,“七少英雄出少年,老夏我可比不了。老了,老了,玩不动了。就想找这么一个女人,凑合着过完下半辈子。苏宁这样的女人,没什么心眼,一门心思看上我的钱,让人心里踏实。” 勋暮生把吸过的烟递给夏老板,后者把半截烟掐灭在走廊旁边的白色水沙中。 勋暮生说,“这部戏的第一,第二女主角都已经定了。第一女主是唐钦点的,第二女主是任子熙。” “七少,两大女主角全部出自贵公司,这样,不太符合江湖规矩吧。”夏老板用一种农民特有的狡黠问勋暮生,“再说,任大小姐这个人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天才芭蕾舞少女,又是七少您的绯闻未婚妻,就算现在她落魄了,家族生意全线崩溃,十亿身家化为泡影,可是架子在那里摆着呢,她怎么可能敢于做一个第二女主角,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黄毛丫头当配角?七少,捧任小姐做第一女主,她的身世刚好可以用来宣传。任氏家族的千金小姐为了挽救家族危机而毅然下海,多好的噱头!不用我们炒作,那些娱乐狗仔就会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凑过来,赶都赶不走!我们可以剩下一大笔宣传费,何乐而不为呢?” 闻言,勋暮生并不说话,他只是站直了身子,右手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左手手腕钉在袖子上的定制钻石袖扣,淡淡的笑了。 我的心就是一咯噔。 我回到会场上的座位,这里很热闹,各色人等都摆出完美的姿势让记者谋杀菲林,现代感十足的酒店会场周围,回荡着由等级音响设备播放的音乐,人群慢慢开始入席,我环顾周围,又低头面对我眼前这个铺满了鲜花的巨大圆桌,随后看了看新闻发布会主场上那个栗色樱木,树立着麦克风的演讲台,心中只是咯噔……咯噔……咯噔噔……好像坏掉的木偶人的那颗脆弱的心。 我看了看远处悬挂的巨大时钟,距离那个伟大的时刻,还有十分钟……五分钟……,三,二,一秒钟…… 开始。 随着聚光灯像风暴一般爆炸,勋暮生面带冷淡却优雅致死的笑容,从后面走上演讲台。他站在风暴的正中央,像一尊神。如果不记得他之前的二百五的衰样,此时的他,就像是为了聚光灯而出生的。在比黑洞更加虚假的万丈光芒中,他的脸上戴着面具一般完美而虚假的笑容。他的声音异常清晰,却低沉,就像是拥有无尽资源的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鼓起动物本性去努力争取的了,于是最后,他仅有的,也只有画皮一般的优雅了。 他在恰当的时机,说着得体的话。他简单的介绍了这个剧组的编剧,制作人,以及导演之后,就稍微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在这样的停顿中屏住呼吸,安静的等待。像匕首一样锋利的光线下,勋暮生的脸却反而变的模糊起来,他的眼睛隐藏在阴影之下,令人看不清楚。 他说,“现在,请我们这部戏的女王,……”simon张用手推了我一下,意思是让我赶紧站起来,我没动,就在 simon张以为我又偷懒,他进而想要亲自站起来把我像死狗一样拽起来,仍到台上的时候,勋暮生那种冷淡却优雅致死的声音说,“任子熙小姐上台。” 顿时,周围一片黑暗,像宇宙的黑洞。所有的聚光灯不约而同的全部集中在我身边的任子熙身上,她身上那一袭银白色镶嵌着无数水晶和珍珠的薄纱礼服闪耀着冰冷却华美的光芒,衬得她像安徒生童话中那个以雪和冰做礼服的snow queen.她像白天鹅一样,优雅的飘到台上,勋暮生很绅士的弯下腰,轻轻抬起任子熙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上珍惜的一个吻。 然后,会场像爆发了原子弹,人们的眼睛彻底被聚光灯毁灭了。 似乎,这个结果,没有任何的蹊跷。 第一女主是前任银行家的千金小姐任子熙,第二女主是现在风头正劲的小太后苏宁。 聚光灯打在她们身上,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饿了三天,水米不沾牙,花了十一个小时做头发,又托了很多人,欠下无数人情才能借到黑色礼服,把自己裹的像个木乃伊,脚趾疼的好像擦在碎玻璃茬子上的我,更不要说,一脸呆滞,用手指抹着眉毛,阻挡同行那些如同锋利的刀一般的冷嘲热讽的simon张。 值得庆幸的是,黑暗中,总有我们的一块容身之处。 “thatlife, isn’t?”他忽然说。 我点头,“happens every day.” ------------ 2121 在我的认知当中,世界似乎从来就是这样的,或者说,人类似乎从来就是这样的,不,应该遵从达尔文的定律,整个生物世界,只要是活着的,还喘气的,就应该具有趋利避害这样的天赋。当然,落井下石,这样技术含量不高,危害系数不大,却会给施加者带来很高乐趣的行为也收到大众的喜爱。 我和simon张像两只闯进花园的土拨鼠一样,在花园鲜花盛开,烟花满空的时候,披着灰溜溜的外皮落荒而逃,在exit出口这个没有聚光灯,只剩下绿油油标牌小灯泡的地方,遇到了衣着光线,却面容青绿苍白的cherry苏宁。她依旧很美,脖子上面借到的卡地亚的钻石闪动着熠熠光辉,像一把研磨的很锋利的刀。 她笑的有点过于灿烂了,在绿色小灯泡下,显得有些二,她对我说,“得到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都要付出超乎想象的代价,你知道吗?” 我觉得,她也有成为哲人的潜质。 simon张要说话,我拉着他继续走,不然等一下记者围上来,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要知道,他们对于这样临时被换角的潜规则拥有野狼闻到新鲜兔肉一样的热情,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社会达尔文规则。 就在我和simon张就要跨出exit出口的一刹那,et公司的公关主管katie杨以一种在911中拯救苍生的救火员的伟大而急匆匆的形象出现了,她伸出骨肉如柴却保养的异香扑鼻、柔软白嫩的手指扯住我的胳膊,大叫,“你,你不能走。任子熙不见了,你跟我去记者会!” 听到这句话,simon张立刻原地满血复活,他几乎尖细着声音叫出来,“这么说,任小姐自动退出了?这部戏的女主角仍然是小艾?” 那感觉似乎就像一个在寒风刺骨的曼哈顿等候了好久的乞丐,忽然接住了一块从天而降,热乎乎的全奶酪意大利腊肠的pizza,当然,这应该是上东区那些骨瘦如柴只吃鲜草和酸奶的名媛贵妃们扔下来的含有猪油和cheese的热量高的可以长一圈救生圈的pizza,可是, simon张还是要接住它,张开双手,热情洋溢的接住它。 katie杨以一种灭绝师太手握倚天剑见杨逍,而杨逍死乞白赖的谄媚她,想要与她双宿双飞、而她拒绝了的不屑和高傲,说,“想什么呢?是 jasmine 暂时找不到了,外面记者又那么多,不给他们些甜头,他们是不会走的!小艾,你跟我来!” 我被专业的katie杨推到前面,我只看到见我眼前黑压压、乌泱泱的一片,都是人,他们手中举着各式各样的长枪短炮,胸口上别着各个媒体的标牌,好像看着透明空气一般看着我。于是,我就像一只软弱的兔子,被洗刷干净,扔进了才狼虎豹遍地,野草丛生,乌云遮日的热带雨林中。 …… “诶,她是谁啊?” “就是那个叫做alice的,前一段时间被小报炒的很火的那个!” “是不是,传言说她才是好莱坞的编剧唐余钦定的女主?” “一定是谣言!肯定是她自己放假消息出来,炒作用的!” “她是谁啊?怎么可能做第一女主?她以为自己是谁?” “耍心机!” “真无耻!” …… 真切清晰的窃窃私语,声音都不大,可是足够我和大家听的清清楚楚,当然,我想着他们从来也就没想着能背着我。 我和那些人对看着,似乎有十秒钟是静默着,就好像七八月,连降大雨之后,堰塞湖水止不住的上涨,却得不到宣泄时候的烦闷和强压,然后一个女记者把话筒杵到我的嘴巴子上,问我,“你曾经背叛你的好朋友林欢乐,让她被临时换角,最终导致她黯然离开娱乐圈,如今你也被临时换角,你有什么想法?会不会觉得这是对你坏心眼的报应?” 这句话好像打开了洪水闸门,顿时,泥沙卷着洪水喷薄而下! …… “她对好朋友过桥抽板,悄悄搭上et的勋暮生,靠七少的关系拿下这部重头戏的第一女主的角色,以为自己能一飞冲天了,结果又被临时换角,……” “她完了,新上的女主角可是任家的大小姐,听说还是七少的未婚妻!” “这是被正宫踢走的小三吗?” “她还有脸出来?” …… 这个时候,似乎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记者会现场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孕育了很多青霉素,这些幼小的,对于某些人来说却是致命的病菌以几何级数的方式迅速而茁壮的疯狂滋生,我根本无法阻拦。我记得一个网络哲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蕴含哲理的话:当生活正在 xxoo你,而你无法反抗的时候,就微笑着享受吧!(……?) 于是,我做了唯一我能做的事情,微笑着面对媒体。 我从他们的镜头中看到,即使我的腮帮子是淤青的(就是刚才那个金刚女记者用话筒杵的),至少我的脖子上还戴着世界顶级珠宝制造商手工弄的珍珠项链还有,我身上还穿着高定的礼服。 …… “她居然还笑?!” “她还要不要脸啊?!被骂成这样她还能在这里得瑟?她还是不是人啊?!~~~~~~” 我就像站在一个飓风球面前的小草,面对它里面蕴含的丰富的冰暴坚强挺立,但是,这并不是由于我的坚强,而是由于风暴过于猛烈,并且猛烈的过头了,它以绝对零度的强悍威力一下子把我冻在冰块里面,就像钻入松香的小虫,虽然以琥珀的形式光鲜亮丽的存活千万年,却似乎早已经死去。 就在katie姐姐终于大发慈悲派保镖把我从如狼似虎的媒体面前拯救回去之后,在酒店的休息室里,simon张让化妆师给我补妆。艺人的脸就是一张面具,它可以保护人和这个巨大的残酷的世界真正的接触。完美的妆容就像一个水晶棺,它至少可以让你死后,呈现在众人面前不那么狼狈。 我坐在巨大的璀璨的镜子面前,脸上依旧清新自然的好像早上带着露水的鲜花儿一样的妆容上却似乎布满了灰尘。 我看到katie杨在门外,她看着我,万年不变的后妈脸上居然有一丝的赞赏。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看上去就很昂贵的白色羊绒毯子,她把毯子递给我,又让别人给我拿了一杯热牛奶,就对我说,“先休息一下,等外面媒体都散了,你们再走。” simon张到楼下吸烟,我终于可以摆脱那双绞肉机一般的高跟鞋,就在我活动脚趾查看它们会不会已经被粉碎成法国榨鸭子的时候,忽然听到关闭的大门被用力砸了两下,咚咚咚,我一愣,心想不会是有媒体上来堵在我门外来挖八卦吧,然而随后一个尖细哭泣的声音穿门而来! ——“勋暮生!你混蛋!!!——” 我猛的拉开门,外面,勋暮生站在门外,正在吸烟,他用的是老式的火柴,点燃之后,手指合拢,就像是他的手心中拢住了一团橘黄色的火。他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冷漠,而他旁边,站着泫然欲泣的任茉莉花大小姐,却凄风苦雨的,像一颗江南石板桥边上的小白菜儿。 “jasmine,爱丽丝已经替你挡过一劫了,你不会想着继续缩起来,永远不见天日吧。”勋暮生说着,用眼角扫了我一下,然后命令到,“收拾好东西,我们下楼。你是公司的新人,我不能让你还没出道就毁了名声,否则的话,公司以后要花更大的力气才能扭转舆论,而且还会事倍功半。” “那我呢?”任子熙完全没了方才记者会上的女王风范,她像一个走投无路的乞丐,用匕首刀锋一般熠熠闪光的水晶指甲抓住勋暮生的手腕,“lance,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过的!我家里的事,你答应过不向媒体透露,你答应过给我时间,你甚至还答应替我父亲像四少求情,请他把清算的时间再拖后30天!这些都是你答应过的!如果这些事情曝光,一切都完了,我,还有我家就完了!还有……” 勋暮生看着他,手指中的纤长的白色薄荷烟,闪着若明若暗的火。他的脸隐藏在酒店走廊水晶灯的阴影下面。他平静的说,“arthur拒绝了。” 任子熙抬手就想要抽勋暮生一个耳光,却被他随手挡住,继而攫住手腕,甩到一边。 茉莉花的眼神却是冷静的,或者说,不如说是绝望到死寂的。 她说,“勋暮生,他是你的哥哥,他不是你的国王!” 勋暮生冷静的可怕,他有一种默默无声的残酷,“可事实上,他就是国王。如果没有康斯坦丁基金,任家三代人的基业,数十亿身家就会灰飞烟灭。”他换上了温柔的声音,像一头安抚绵羊的狮子,“子熙,忘掉任家,走你自己的人生,这部戏的女主角是我唯一能帮你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任子熙的眼神居然有些祈求,“你忘了?在苏离死后的日子,是我,是我陪着你熬过来的!” 勋暮生有一瞬间的失神,就像一台跨越时代被制造出来的顶尖人工智能的计算机,有几秒中的逻辑混乱,但这样的bug转瞬即逝,就由自身强大的控制系统自动修复,最后他居然笑了,“好,既然你提到她,那么为了死去的苏离,明天我约几大媒体给你做一个专访,任氏家族的千金小姐为了挽救家族危机而毅然下海,多好的噱头!你会成为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他这是把任茉莉花往死里逼,他这样做无异于把一株名贵的白兰连根拔起,然后扔到菜市场和大白菜洋葱韭菜胡萝卜放在一起,任人践踏。 暴殄天物。 勋暮生生气了……,不,应该说,他愤怒了。他就像一头异常冷静却凶狠的狮子,扬起森然的獠牙,对待一个自作聪明、却早已经被拔掉獠牙的小母狼。 原来,媒体就是一场风暴。我们都在这个风暴的中心,要么早已经被摧残的东倒西歪,要么就像一根被冰冻的小草,以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魄力面对一切,要么,就放弃,然后被风暴无情的淹没,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勋暮生似乎也许天生就应该站在聚光灯下。 他微笑着挽着我的手,笑着对待扛着长枪短炮的鲨鱼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们公司和公司旗下艺人的关心, et已经在佐樱(一个贼贵的日本料理店,每次当看到那些昂贵的价格和像一艘一艘小型潜艇一样的活鱼,我就想自杀)定了位置,大家都饿了,我们就坐下,喝喝绿茶,吃吃寿司,边坐边聊。” 现场好像一阵和煦的春风吹过,一下子暖和了起来。 那个用话筒杵我的女记者看到勋暮生,原先那种冰清玉洁,却锋利无比,霸气的想要绝杀一切的灭绝范儿也烟消云散了,她马上变身成一只四月的波斯猫,甚至连精干白骨精的发型都成了毛茸茸的,她笑着,似乎冲着勋暮生在说‘看,我多漂亮(……)’。 “lance,为什么不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alice小姐?她佩戴的珠宝还是今年某品牌的高定礼服都好美哦!~~~~” 勋暮生也笑了,他那含着笑意的双线条优美的眼睛,在聚光灯的阴影下,像两颗打磨的异常精准的swarovski黑色防水晶,璀璨夺目,却是假的。 “你是……” “哦,我是西周刊的sunny!” “sunny。”勋暮生笑的更加璀璨了,“她是我们公司的秘密哦,et现在的女主角可是jasmine,她有现在娱乐圈女生都不具备的家世和学历,为了西周刊,为什么不去采访她呢?而且我们公司想要为她做一次媒体专访,我帮你预约最早的时间,这样好不好呢?” 我觉得,我眼前的sunny骨头都酥了。 我错了,我以为我的高跟鞋是绞肉机,其实那要分跟谁比,它在勋暮生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面前温和善良的就像一只死猪。 果然,一转身,勋暮生就对他的助理说,“打电话给西周刊的于总,我不想再看到那个叫做sunny的女人,她让我彻底没有吃宵夜的胃口了。” 媒体像一个面团,被勋暮生任意揉捏,而与此同时,那个原本不可一世的任子熙大小姐,以十二级飓风横扫一切的气势在娱乐圈掀起一场风暴,宣传排山倒海一般涌来。 et甚至为她接下了chanel一个香水的广告,于是,那个由欧洲最富盛名的先锋摄影大师巴莱昂·特拉杨拍摄的裸背芭蕾少女的硬照出现在里斯弯那座光华琉璃的电子大厦上,任子熙v字形的后背,还有那个笑,映照在里斯海湾,显得美艳到惨绝人寰。 就在同一时间,任氏家族正式申请了破产保护,所有资产被银行查封,而任家的豪宅和一些珠宝、现金,几辆奔驰汽车因为在任夫人名下而得以幸免。 任子熙的名声似乎更加旺盛了,在每个报纸杂志和娱乐报道中,jasmine成为一个‘最后的名媛’被大家欣羡着八卦着,然后她又作为一个‘娱乐圈明星’而冉冉升起。 她就像一个站在金字塔尖端优雅起舞的武者,即使双脚已经被尘世扎的粉碎,可是她依旧高傲的昂着头。 我跟这场传奇完全没有关系,我只是继续吃着我的西红柿,继续在练着热瑜伽,继续在公司的陪同下参加一些试镜,然后,我终于被唐余推荐到一个小成本制作的偶像剧中担任第二女主——一个坏心眼的和草鸡女主抢夺高贵、英俊、多金的第一男主贵公子的富家千金。 这是一个令我浑身上下脑袋疼的剧本。 我演绎的角色和贵公子青梅竹马,长大后又在长辈的撮合下,与贵公子订婚了,可是,就在订婚宴上,公子忽然犹如被醍醐灌顶一般,对操持宴会的小助理一见钟情,然后公子就从小助理的明显小脑不发达而导致跌跌撞撞,不但打翻了酒瓶子,还踢倒了油瓶子的行为中看到了爱的光环,于是,他们恋爱了。 随后,玄幻情节出现了,富家千金被一个不知名的家伙那个啥了,失去了童贞,她为了掩盖这个,还有为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找个爹,就跟草鸡展开了丝毫没有任何大脑的贵公子争夺战,当然,最后,她必须以惨烈的失败告终。 simon张拿着一大杯星巴克的拿铁,背对着我,正在et的二十一层剧本研讨室眺望远方,巨大的玻璃幕墙照着他的那张清瘦的脸,修建的纤细有致的眉,和挺直的鼻梁,他的双眼在黑框眼镜后面囧囧有神。 我合上剧本,啃着一根胡萝卜问simon张,“为毛我要演这个智商和情商都比小灌木丛(乔治·w·布什中文意译名字)还要低的脑残富家千金?我们不能接到一些比较正常一些的故事的剧本吗?” 他端着咖啡坐过来,说,“根据我们公司市场部的预测,这样的题材是最容易捧红新人的题材。” 我大叫,“可是这个逻辑根本就有问题!也不知道剧本是谁胡编乱造的?乃说,市场部是不是晃点我们啊?” simon张推了一下自己的黑框小眼镜,一本正经的说,“在国外,最收欢迎的作品是依照中产阶级的口味制作出的东西,可是在我们这里不一样,我们堂堂中华,泱泱大国,怎么能以钱财的多寡来区别我们的受众群呢?所以,我们的受众群是中学生,中学生的见识和脾胃才是衡量作品好坏的唯一真理。你手中这个剧本是市场部预测的最受中学生喜爱的东西,相信我,中学生是没有人对诺贝尔得奖作品《我的名字叫红》这样的玩意儿感兴趣的……” 我,“事实上,我上中学的时候就对奥尔罕·帕慕克写的这个颠三倒四的,像个精神错乱的小说很感兴趣,不过我最爱的还是勾引起一个百岁细密画大师xing欲的中东少年,他们拥有蜂蜜一般甜美的嘴唇,流沙一样流畅性感和上下扭动的屁股,还有……” simon张嫌恶的看着我,就像看着自己的天地,他还用手拍了拍我的脑瓜,“少看那些不三不四的小说和漫画,还有演好这个,你一定会有更多的机会。哦,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连忙问,“什么?” simon张,“这部戏的第一男主角,是天王乔深。他的《荆棘王朝》今天杀青,明天早上他就到et报道。他现在已经是et的人了,他的合约中,每年有40集偶像剧的配额,旨在提携新人。” 我一愣,“乔天王的合约谈下来了?我听说拉锯战还是很惨烈的,天王级别的转会费,牵扯的金额不亚于一个在创业板上市的公司!” simon冷笑,手指一下一下的撕扯着纸杯外面的环保纸做的隔热层,“拿要看对手是谁了。如果对手是你我,他就会像一只吃人的狼一样凶狠,不过如果他的对手是七少,那么他就马上变成了一只狼狗,……,也许,还是母的。” simon的嘴唇边上泛起来很暧昧的笑,就像夜晚的湖泊上,飘荡着浑浊而浓厚的雾。 ------------ 2222 我觉得我处在一个用巨大的谜团泡泡包裹的世界当中。我死而复生,重返人间,遇见上辈子的好朋友勋暮生,却由于地府的规矩而有口不能言。而我曾经以为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勋小暮童鞋又以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面孔面对世界,和我。 可是,在这些纷乱复杂的纠葛下面,却让我发现了一些上辈子根本不知道的秘密,――勋暮生爱苏离,也就是他似乎大概也许可能爱着上辈子的我。~~~~ 这真是一个充满了迷雾的世界,就像查尔斯・狄更斯笔下的雾都伦敦,即使无限繁华,却笼罩在一片白色的、浓稠的、迷蒙的雾气当中,当你以为真相近在咫尺,可是伸出手,却发现触摸到的只不过是巨大冰川的一个小小的角。 我在et的剧本研讨室里有幸看到了本剧的第一女主角,听说她是某个联合投资商的女儿,因为老爹有钱,所以才会砸钱开这部戏,为的是让她大小姐可以在娱乐圈玩的开心痛快,如果再好命一些,也许还可以玩到名利双收。 她坐在长桌的主位上,旁边站着她的助理,是一个拎着gucci经典款,戴着眼镜,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姑娘。她手上端着用环保纸托支撑着的四杯venti星巴克的纸杯咖啡,――这位大小姐和simon张一样,又一个喜欢星巴克那种过度烘焙咖啡豆子一股烧糊卷子味道的人,而此时,她正在低头聚精会神的用ipad 2偷菜,手边一本文学名著:刘心武续写红楼梦。 诶,这是什么世道啊,让我这样的草根演千金,让她这样的千金演草根,这根本就是资源浪费啊。 忽然,门开了,天王乔深在公司几位高层的陪同下,静悄悄的走进研讨室。他照样戴着宽大黝黑的墨镜,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让他①38看書网馆门外拉二胡的阿炳。 他好像神仙下凡一样,我们这些原本在研讨室等待的小虾米们马上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一个的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爬起来,昂首挺立,就连第一女主大小姐也从椅子上挪开了她的屁股,并且摘下ipad2的耳机,让小pad里面乔深新打榜的曲子悠然飘荡在研讨室灰色的墙壁四周。 第一女主大小姐羞涩的对乔深说,“joe(乔,乔深的英文名字),我是你的fans。” 乔深摘下墨镜,露出他那张足以让所有女人灵魂出窍的面孔,微笑着对她说,“谢谢,不过,fans这个词应该用名词单数形式。” 顿时,我看到第一女主大小姐的脸,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她那娇羞的笑容立时冻结,显得可怜无比。 此时,我有些深刻理解simon张的意思了,乔深对待凡人的确是一条狼, simon张是个好青年,他对雌性动物都迷恋的乔深有自己独到精准的看法,他是一个哲人,我要向他好好学习。 研讨会并没有开多久,剧本并不难理解,台词虽然很二,可是都是一般的现代汉语,背一背,还是能说的很流利的,再加上乔深昨晚一夜都在赶戏,今天一早就上来et,现在已经疲惫不堪,所以过了中午十二点,我们就散会。 我抱着我的一叠东西正要走出会议室,忽然乔深对投资部副总说话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响起,“要我演这个剧本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副总老狐狸的声音接着他说,“joe,八十万一集的价码已经是国内男演员的顶级酬劳了,再加就惹怒七少了。七少一怒,流血漂橹,你是天王,你不怕,可我就得回家吃自己去了,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别再节外生枝了。” 乔深手掌按住剧本,推向副总,他说,“不是钱的事,七少不会在意,你也不用担心,我想要的只是,……,我要她和我演对手戏。” 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乔深的手指,笔直的冲着我指过来。 我以为他指错了,于是左右前后看看,就我一个人,我动了一下,乔深的手指也动了,就黏着我,并且还火上浇油的来了一句,“亲爱的alice,别躲了,你,过来。” 他的手指冲着我轻柔的勾起来,很像呼唤自己养的狗。 我又听见了磨牙和用针扎小人的声音。 第一女主大小姐撕扯开了自己凝固的娇羞笑容,用她那双盖了三层假睫毛、刷了七层眼影和眼线、戴了一个硕大的黑色美瞳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像是我背着她和她的男人偷\情被她抓\奸\在\床。 诶,这个世界真混乱。 我不知道simon张他们背着我做了什么,又是怎么摆平的第一女主她爹,让他在女儿被迫退出之后还能心甘情愿的拿钱出来投资开戏,总之,当我在记者会现场,被乔深牵着走出来的时候,整个场面就燃了。 乔天王大有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伟大气场,在场的所有雌性犹如一千只草泥马共同奔腾到海不复还。聚光灯闪动着如同天神创世,在一片混沌和寂静中炸出万丈红尘一般。 “乔深!乔深!乔深!!――” “我爱你!!乔深!!” “乔深~~~~~” 乔天王只是笑,他原本就苍白清俊的脸在聚光灯下显得跟大理石一样,白的发亮,就像《暮光之城》中的那些皮肤在阳光下闪耀犹如钻石一般的吸血鬼。他有着让女人看一眼就会尖叫着窒息到死的魅力。他的眼光流转,好像看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又好像谁也没有看到,他微微张了一下嘴唇,现场由于飓风过境之后的遗迹一般,安静了下来。 他说,“与我牵手的这位小姐就是et的新星alice,她是很好的女孩儿,我喜欢她,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她。” 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似乎为我弥合了与媒体之间巨大的沟壑,媒体在沉寂了三秒之后,就开始冲着我,举起了聚光灯,虽然白茫茫一片,可是却温和了许多,就连喊出来的话都不可同日而语了。 “alice,看这边,对,就是这个动作!” “alice,把头发撩一下,这个角度你很美!” “alice,alice!乔深爱你,我们也爱你!!” …… 我感觉此时的我就像在大西洋上漂泊了n个月的哥伦布,我看到了整个黄金色的美洲大陆! …… 当夜色笼罩在et那座如同通天的巴别塔一般的高楼上的时候,我回到了这里。 我是来还礼服的。 当我把手中这个皱的跟门口看门的杨大爷脸上的褶皱一般的礼服裙子挂好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勋暮生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于是我掐指一算,今天是星期五,黑色星期五,据说是勋暮生定期喝醉的日子。 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日子触他的霉头,就好像没有人愿意在黑灯瞎火,伸手不见六指的夜晚深入虎穴,不但摸了老虎屁股,还痛打它几棒子一样。 虽然我知道也许大概他喝醉大概是为了上辈子的我,可是人死如灯灭,我虽然没有飘过奈何桥,可是已经喝了孟婆汤了,我连上辈子的人和事都记忆不清,他连重返人间的我都认不出来,我们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好了,谁也别牵扯谁了。 我轻手轻脚的绕过勋总监的办公室,正要下楼,忽然,啪的一声,整个一层的灯被轰然点亮,勋暮生那张如同上帝艺术品一般的脸庞出现在巨大的银色玻璃之后。他的嘴巴不再是淡粉色的樱色,而是有些干枯,好像深秋湖面上的枯枝。如果不是我自己熟知一切,我以为,他与我对比,他才是那个已经死去的家伙。 “alice,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冰冷的可怕,却也异常冷静,如果不是就近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我以为喝多了的人,应该是我。 我指了指那边那扇关闭的玻璃门,“我来还公司的礼服,我这就回去了。” 勋暮生面如表情的冲着我轻轻一勾手指,“你来一下。” 他转身进门,我踌躇了一下,也跟了上去。他那个巨大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叠子午夜印刷的报纸和杂志,其中一本上赫然印着――《潜规则:天王钦点爱丽丝,他们是什么关系?新欢?旧爱?》…… 跟着大字幕的是一副横霸整个娱乐版面的照片,在《荆棘王朝》片场,乔深为了救我而受伤,可是这个照片的角度却好像是乔深用力抱着我忘情狂吻一样。紧接着,就是我去医院探病,报道上说我在病房里待了1个多小时,守候记者离开的时候,我还没有出来,他们异常暧昧的说,他们并不确定我和乔天王孤男寡女在做什么干柴烈焰的事。 后面一个版面是盘点最近什么影视新人不去勾引投资大佬,反而转战已经成名的天王天后级的巨星,真是人生百态。 勋暮生冷冰冰的说,“simon应该跟你说过,你跟什么男人在一起、到什么程度,应该跟公司报备,不然狗仔拿到这样的照片,你让公司的宣传会措手不及的。” 我目瞪口呆,这也成?我连忙摆手,辩解说,“七少?这完全是无事生非,那天夜里你也在,当时是拍武侠剧的钢架出问题了,joe救了我,再说,这个照片明显的角度不对,他怎么可能跟我卿卿我我?再说,他是你七少的人,别人碰一下都是死罪,我可没那么不长眼……” 勋暮生死气沉沉的看着我,他这个位于et巴别塔顶层的办公室落地窗洞开,城市最顶点的风呼啸着灌入,吹动着瑞典北部人迹罕至小镇手工制作的白色亚麻窗帘呼啦呼啦作响。他的背后,我的面前是一片巨大的都市夜景,就好像流动着的黄金沙,那么的诱惑,又不可捉摸,在某一个时刻,我以为勋暮生想要揪住我的脖子,把我从三十多层高楼的顶点甩下! 他抿起薄薄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滚!” 我如获大赦,几乎是扭头抱头鼠窜,可是刚到走廊,眼前所有的景致都像恐怖片中女主昏迷之前的印象,灰暗、并且在飞速的晃动着,我被扯住了手臂,拽回这个位于巴别塔顶点的办公室。 勋暮生攫住我的下巴,让我以异常难受的姿势抬头看着他。他眯缝起来眼睛,眼光像刀一样锋利,并且尖刻的上下打量着我,然后,他却喃喃说道,“苏离……你没有离开我吗?……” …… 阎王特助曾经对我这样说:“……还有,你的人生和之前一模一样,都是同一个时代,但是,绝对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你是重生的,这是转生的唯一禁忌,切忌,切忌,只要有人知道你这个秘密,你会灰飞烟灭~~~~~~~~~” 当勋暮生对着我叫着‘苏离’的时候,我的心脏瞬间停止跳动,然后我以为我又死了的时候,它又开始跳了,而且越来越强劲,就如同一个壮汉,疯狂而又热情的跳着桑巴舞曲。 我没有死! 我活着! 勋暮生没有认出我?!―― 可劫后余生之后,我却没有开心愉快,反而再次心如刀绞。 我的心脏一阵剧痛,像被人用小刀一下一下凌迟,然后又浇上了硫酸,一点一点的腐蚀,最后的残渣扔进熊熊烈焰中,被一丝一丝的焚烧。 他是我上辈子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的亲人。 我已经忘记了很多事,可是有些人,有些感情是三生三世也无法忘却的。 他就是。 可是,我们今生再相见的时候,却已经是面目全非。 我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他却已经认不出我来了。 这算不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我结巴的狡辩着,“七少……,我……我不是……我不是什么苏离……” “住口!”他愤怒了,一把推开我,我向后踉跄了几步,才后背靠着墙面,站稳了。“我知道你是谁!” …… 我的第一本偶像剧,剧本上这场戏是这样写的:贵公子他妈知道贵公子正在和我这个草鸡姑娘交往,而我不但家世不好,数学不好,小脑也不发达,还有一个烂赌鬼的老爹和一个拥有众多男朋友的妈。于是,贵公子他妈怒了。 她找她的助理摸到我们家,在她那个limo里面安稳的坐着,等着我从外面托着疲惫的身体打工回来,她就用钱把我砸晕了,然后叫我离开他的儿子,也就是贵公子乔深。而我深刻的了解到我和贵公子有着犹如东非大裂谷一般的裂痕,于是,为了‘我心中最爱的乔深’我选择默默离开了他,当然,我绝对不能拿钱的,因为我是个很有骄傲的草鸡女主。 剧组为了形象化这一幕剧,还专门准备了一叠子真钱,让贵公子他妈用力一下甩到我的脸上,我目测了一下像花蝴蝶一样漫天飞舞红色领袖照,绝对绝对用一万块那么多!!我看着两眼直冒火!!剧本上说,我一定要楚楚可怜,面对乔深他妈用金钱来羞辱我,却又要表现的坚贞不屈! 可是…… 可是,在我这个穷鬼面对超过1万人民币的现钞火红火红的像一只圣诞节的彩色火鸡一般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我根本就不可能表现出受辱一般的悲愤,我甚至想要拥抱这些漫天飞舞的红色小蝴蝶,大叫着――我的,都是我的,钱啊,你快来羞辱我吧!!!―― 在我ng了第七次之后,导演怒不可遏,他出离愤怒的大喝,“alice,我要你表现的是受辱后的楚楚可怜,不是两眼放光的欧也妮・葛朗台!我不管你和天王乔深有什么关系,这里是我的片场,是我开的戏,你要是再给我这么不三不四的瞎凑合,我就把你……我就……” 他吼了半天,也知道吼不出什么结果,于是愤怒的双手插兜,出去吸烟去了。 我面前演乔深他妈的演员看了我一眼,嘴角泛着点说不清楚什么意思的笑,反正让人不太舒服,她叫助理拿了玫瑰水的保湿喷雾还有冰糖炖的补品,到旁边休息去了。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德艺双馨的中年女演员,她就比乔深早出道个五、六年,因为似乎大概也许终于没有红起来,于是就到偶像剧里给乔深演妈来了。 四周全是窃窃私语的,当然,那些声音我都听的很真切,诸如,我没有见过像她那么木的演员啊,她到底会不会演戏啊,就是找个扫地的大妈都比她演的好啊,还有,乔深是眼睛瞎了还是怎么样,怎么会和她这样的人有绯闻,一定是她自己抹黑乔深给自己炒作。 总之一句话,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演技贼差的居心叵测的贱\人。 可是天知道我是真心想要演好的,无奈事与愿违,越是努力,动作和面目表情就越僵。在我ng了20次之后,导演终于蔫了,他跟城市外面那些农田里面的经过了寒霜降世之后的茄子一样。他抬手摇了摇,好像没有力气说了一个字,“散!” 忙活了一天的剧组众生,就如鸟兽散,十分钟之后,片场就安静的犹如墓场。 我收拾自己的东西,拎着昨天simon张刚给我的一个巨大号的never full下楼,到了电梯间,正碰上赶电梯的几个剧组的同事,她们正在快乐的八卦着,看到我,马上安静了下来,我们一起安静的昂着脑袋,看着电梯门上的红色数字在欢快的跳跃着。 叮的一声,门开了,我们一起进去,不过,最后一个女生刚进来,电梯系统叫了几声,超重了。她尴尬的看着对面的我们,一秒之后,她对我说,“alice,谢谢你让导演提前收工,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那个,我不能迟到的,可是整个大楼就只有这一部电梯,等下一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那个,……,你能不能和我换个位置……”说完,又来了个九十度的大鞠躬,“拜托了!” 这次,尴尬的是我。 似乎我的不近人情才导致那个姑娘不能准时参加他亲爹的寿宴。我太刻薄了,太不对了,就因为我的演技不好,似乎所有的过错都是我。 我感觉我后背十几双眼睛盯着我,让我莫名其妙的开始不寒而栗。 我低着头,走出去,她欢天喜地的走进来,因为太快乐了,电梯门还没有严丝合缝的合上,我就听到她们的爆笑,我抬手在眉毛上擦了擦,感觉有些忧郁。 我老实的等了一会儿电梯,30分钟之后,我才站在上面,等我晃晃悠悠的到一层的时候,外面早已经华灯遍地了。 simon的小男友今天开party,simon去玩,所以不能接我了,他给了我一些钱,让我打出租车回宿舍,我在口袋里面翻了翻,决定剩下这些钱,于是就提拉着人字拖去等公车。 刚转过路口,就感觉到我眼前骤然亮起刺眼的汽车大灯,照我的立马变成瞎子,就连车灯灭了之后,我还得缓好久,才让眼睛重新看到东西。我揉了揉眼睛,就看到眼前停着一辆黑的比黑夜还要黑的黑色奥迪a8,它鼻子上挂着的四个整齐划一的圈圈,让人看上去,双眼立马变蚊香。 车门一开,从里面伸出一双笔直的长腿,然后,才从驾驶座位上挪出来一个勋小暮。他的上身穿着粉贝克色细羊绒编制的极具现代艺术感的破洞毛衫,下\身则是规矩的‘7’牛仔裤,脚上一双gucci银色鞋,活像《东成西就》里面穿上轻功飞天遁地鞋子的梁朝伟。 上个星期五,我们最终不欢而散。他先是喝多了讲我认成了苏离,平心而论,他没有认错,可是由于我们两个这个悲惨的命运和生生死死的间隔,我又不能说他认对了,于是他马上自我清醒,厌恶的对我说,“我知道你是谁!……你只不过是愚蠢之极、对男人欲迎还拒、自己以为自己很聪明的gold-digger!” 他似乎对于让我这个他在心底鄙视的卑贱女人看到他狼狈的一面感觉到由衷的难堪和愤怒,于是,他接着酒劲,差不多骂了我整整十分钟,再我始终沉默和他最后说无可说的时候,他恩准我退下。 我不生气,真的……我就是tmd的很愤怒!! ――勋暮生!你已经二十五岁了,你不是十三岁!在我已经不能照顾你之后,你就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吗?你的那些好朋友呢?你的红颜知己们呢?你的格尔呢?他们为什么不能让你从悲伤中走出来?还是你拒绝了他们? 我临走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并且把他手中的酒瓶子扔到了垃圾道。他最后像个失控的孩子一样,指着我大声叫着,“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于是我走了。 然,三天之后,我在大街上看到了他。 勋暮生走到我面前,停下,挡住我,然后看了一下表,才说,“我听说今天导演很早就收工,你怎么现在才下来?我等了你45分钟。” 我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晚上想吃什么?” 他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苍白,白的过了份,像被人攫住双腿按到了面缸里面,扑腾了一脸的面粉。 “听说你还在减肥中,那我们吃日本菜吧。” 说着,他过来拉我手中的巨大的lv提包。 我躲了一下,无可奈何的说,“七少,我好歹是你的员工,虽然我不红,可我自问还算守规矩,也还算听话努力上劲,您就高抬贵手,饶过我好不好?” 勋暮生有些惊讶的看着我,还有疑惑,“你说,什么?” “七少,您这不是耍着我玩吗?” “我?我没有啊!” 我指了指他的车子,还有他要给我拎包的姿势,“那你这是要干吗?” 勋暮生忽然笑了,就如同漆黑的夜中最亮的一颗星,虽然璀璨,却寒光四射,遥远无比。 他说,“alice,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会补偿你的。” 我,“……” 勋暮生的笑容隐去,只剩下冷淡的一张脸,好像在买猪头,他说,“因为你很像我心中的那个人,我错过了她,不想再错过你。所以,答应我,除了不能爱你之外,我会给你一切我所能给你的,无论是钱还是什么。” 我,“做你女朋友?!――那我们需要上\床吗?” 勋暮生无所谓的挑了一下眉毛,“如果你愿意我不反对,反正我是男人,吃亏的又不是我。” 我觉得,勋暮生天生有一种让人把他扁成猪头的天赋,即使这个蠢货拥有一张上帝精美杰作的脸庞,我想,上帝在制造他的时候,一定是喝醉了,所以才会出现这么一个不可修复的bug。 我咬了咬牙,龇牙笑着说,“多谢七少垂青,只是,我不能答应,我有男朋友了。” 他看着我,“不,你没有。” 我,“……” 嗯,好吧,这个谎撒的的确不怎么高明。这半年多来,我每天都在et,都在他勋暮生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他手中也许还握着我的工作计划列表,他比我更清楚我每天的生活日程安排,我有没有男朋友,他一定知道。 我点头,“ok,我说谎了,不过我不是有意的,因为我说谎是想要掩盖其他一个更加令我难堪的事情,我喜欢女人,因为我们国家是一个很保守的国家,怕传出去对我的前途有阻碍,所以我谁也没告诉。” 勋暮生以一种神秘而诡异的笑容看着我,“不,你也不喜欢女人。我派人查过,我甚至有你的血检化验报告和一份完整的医院检查报告,从生理学和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说,你都很健康,甚至比我精心饲养定期到顶级医院做健康护理的那条黄金猎犬更加健康。” 我恨,我咬! 就在我似乎把自己的牙根都咬酸了的时候,他又说,“我甚至不在乎你之前有几个男人,只要今后只有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在这方面,我的观念有些传统,我想你应该了解。好了,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是我应该知道?” 说着,他居然向前走了半步。 他的身高对我产生了一种不该发生的该死的压迫感,并且太近了,已经打破了正常的社交距离,进入我潜意识当中以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对自己的心理形成的保护层,于是,我向后挪了一下。 我,“勋先生,我想从一开始你就错了,我不爱你,不可能答应做你女朋友的。” 勋暮生,“无妨,我也不爱你,可是,这并不妨碍我今天的提议。” 我一怒,伸手揪住他的胸前的衣服,“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拒绝啊!?” “不要碰我!” 勋暮生忽然也怒了,他像是碰到了一只到处乱飞的蟑螂,条件反射的揪住我的手腕,把我扔到一边,我纤细的手骨差点被他弄脱臼了。此时的他嫌恶的看着我,手指拍了拍自己胸前起皱的衣服,像挥去什么脏东西一般,然后用一种古代秦淮名\妓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告诉我,别碰我,老子卖艺不卖身!!―― 我终于还是被他气笑了。我想,人的一生中总会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他很二,经常做一些让人气的想把他团成一个团子,直接塞回他母亲的肚子里面的土鳖事,可是,他却又在你的生命中扯出千丝万缕的联系。面对他,会很生气,可是真正隔断这些联系,却又让人感到很空寂,并且,终我一生,也无法把他从生命中剜去,这个人,就是勋小暮。 我咯咯笑了,然后抬高手,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七少,做不做你的女朋友,这么奇怪的事情我们就不说了,不过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们可以做朋友。恩,不上\床,即使上\床也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朋友!” 他几乎又有些被激怒,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摸着下巴说,“即使知道你很健康,可是你在外面拍了一天的戏,脸上的残妆还没有卸,衣服也没有换,就好像我从外面包养回来的一条流浪狗,即使我给它已经注射了疫苗,也需要给它洗个热水澡,才能抱它一样。” 然后,他像是赌气一般,好像需要证明什么,他硬是凑了过来,然后双手捧住我的脸,缓缓低下头,把樱色的嘴唇努力凑过来,我用力向后梗住脖子,无奈他的力气很大,我法抗不了,就在我的嘴唇就要惨遭勋小暮这个混蛋荼毒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住了侵略的动作。 他突然转身,背后是闹市区的钢铁森林,正中的一座青黑色的摩天大楼顶部挂着巨大的led幕墙,正在播报刚刚收盘的美国股市消息,以及敏感性极高的三大股指。 今天似乎是自2008年以来最悲催的一天,除了google, apple inc.,coca以及少量的几个强悍公司逆势稳定股价之外,剩下的都是毫无遗漏的一泻千里。 新闻中还特别指出,令华尔街闻风丧胆的康斯坦丁基金今天正午停牌,时机异常精准,把他们的股价维持在一个高位上。该基金的首席执行官勋世奉的新闻发言人宣称,康斯坦丁基金由于资产重组而宣布停牌一周,而勋世奉本人却因为健康原因暂时辞去ceo的职位,只留任基金的董事局主席一职。 最后,屏幕上出现了一段勋家四少罕见的视频,在众多戴着黑超的保镖簇拥下,他匆匆离去。聚光灯下,他原本颜色就淡的眼睛如同淡蓝色的钻石一般,璀璨,价值连城,却似乎无比锋利,而一身黑色手工西装显得他如同古代国王手中的利剑一般英挺消瘦。 如果说他弟弟勋暮生是上帝的杰作,那么他就是文艺复兴时代,那些名垂青史的大师笔下的翡冷翠,华美异常,却暗藏杀机。 视频的最后是一个镜头的定格,他面无表情的微微回头,透过cnn记者的摄像机看着世人,而镜头之外,摩天大楼的led幕墙如同悬挂在巨大的金字塔顶点一般,勋四少那双无机质的眼睛冷漠的看着我们这些在他脚下蝇营狗苟的芸芸众生。 手机震动的声音。 勋暮生拿起来看了一下来电,接起这个电话,他也看着远处的led幕墙,眼神平静悠远,就好像西方传说中的那些骑士,凝视他的国王。 “arthur,你回来了,……,好,我马上过来……” 勋暮生转身面对我,然后微微低头,在我的嘴唇上印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然后才笑容如春般的对我说,“亲爱的,你先自己回去,我就不给你做出租车的钱了,我想,给了这些钱,你也会自己藏起来,然后坐公车回去。 还有,你也不要在外面吃东西了,没有我陪你,要是你吃到明天体重超标,估计这一个星期,ada姐都不会再让你碰任何食物,据我所知,ada姐最近爱上了光合作用这个减肥方法,如果你不想被迫试用这个,你最好今天晚上回去吃点西红柿洗洗就睡吧。” “哦,对了,我允许你今晚想着我入眠哦。” 勋暮生长腿跨上车,启动,走人,我气愤的把包包中的一块白手绢扔向他的车子屁股。 ------------ 2323 我也许,真的没有演戏的天赋。 第二天一早,我积极努力的扮演一个被贵公子他妈用一万现钞羞辱的坚贞不屈的草鸡女主,可我还是一看到现钞就双眼冒火,然后一想到昨晚被该死的勋暮生亲了一口,又被喷了一脸的汽车尾气,我就满脸横肉抖擞,实在演不出导演编剧口中的楚楚可怜。 导演让大家暂时休息,吃饭喝汤补妆,我拿着剧本到楼梯间继续看,可是当我刚出门口,就听见导演冲着制片人大吼,“换演员!把这个不知所谓的什么爱丽丝给我换掉!!我管她去死!!” 制片人给他降火,“别乱吼,她是et的人,咱们的戏是et投资的,你不能让人家投了钱,还捧不了自己旗下的艺人。” 导演高声说,“那就打电话给et的艺员部,让他们另外派个女的过来!我宁愿不拍,也不能让我这部戏毁在她一个人身上!” ……太丢脸了,实在太尴尬了…… 即使我的脸皮雄浑到犹如紫禁城的城墙拐弯,我也实在没脸再呆在这里了。我那个剧本,像逃荒一般往外跑,却在楼梯间听到了叩叩叩,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从那扇门走出来一个女人,她一身柠檬黄色的vivienne westwood的几何拼接裙,脸上架着一个夸张的黑色框架的眼镜。 居然是毁誉参半,却拥有英国皇家戏剧学院学位,一个永无止境在用烂片轰炸观众,并且疯狂圈钱的,在华语电视界拥有无数脑残粉丝的可以掀起暴风骤雨般收视狂潮的名编剧――绿旺财! 她看着我在看她,自己答疑说,“我就是这部戏的编剧,今天来片场探班。” 我见她拿出一只草莓味道的日本薄荷香烟,于是向旁边闪了闪,留出位置让她抽,她点燃了,开始吞云吐雾,忽然说,“alice?是吧,你挺厉害的,这么短的时间不见,你就由助理成第一女主了,真是鸟枪换炮。”她在吐烟圈,吐了一串圆润的圈圈。“你是不是特看不上我写的东西?” 我拿着剧本,认真的打开第一页,开头就是一场戏,女主过马路,摔了一个狗啃shi,然后到拉面店吃拉面,一口气吃了五海碗牛肉拉面,外加三十串羊肉串……,我再翻到中间的一个场景,是女主穿着高跟鞋,从一个party上逃出来,因为贵公子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名媛,于是她一面哭着喊着,说‘阿洛哥(就是贵公子的名字)不要我了’一面跑了出来,并且因为高跟鞋卡脚,她就从路边的垃圾堆里抽出一双拖鞋,一面哭,一面踢踏着拖鞋离开了。 说实话,我真的不算喜欢她写的东西。 我并没有回答,不过旺财掐了烟,说,“你,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的姑娘,听说你高中读的是国际学校,而且能说一口纯正的伦敦腔的英语?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进入演艺圈这个行当,不过看你的样子,一定没有经历过只拿一张单程机票去伦敦,下了飞机之后,口袋里面只有20英镑,过了第一天,连第二天到哪里吃饭都不知道的日子吧。” 她看我一眼,“我就是。每天都在不停的打工,还是钱不够,用信用卡可以预先支付学费,可是12%的利息就要自己咬着牙的还。什么都不敢吃,大半夜凌晨1点到tesco去抢当天打折的剩菜,快要过期的鸡蛋,每天都要挤那些经历了一战二战老掉牙的地铁,冬天为了省gas,不敢开暖气,伦敦那天气,又潮湿又阴冷,被子衣服都长了绿毛,洗过的衣服怎么都不干,皮肤上也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疹子。这样的日子,你扛过吗?” 她拉我站在门口,手指点着里面的人说,“那个导演,十年前,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记录片导演,他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得到过香港金像最佳短片记录片奖,可是我们这个市场没有记录片的地方,他有家有老婆有孩子,要养家活口,于是转行开偶像剧;那个女的,对,就是那边那个抱着一堆纸写写画画的宣传,她曾经是创新世纪娱乐公司海选出来的实力唱将,因为最终没有发片的机会,后来到et做宣传;还有,和你演对手戏,就是乔天王他的妈的那个演员,原来是雅邬最红的玉女,一出道就以文艺片就得了最佳新人奖,后来嫁给一个地产商,因为受不了老公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被净身出户,她生了一个闺女,天生有心脏病,男方不要,都得靠她养……” “怎么样?” 我的手指一直在抽紧,一直到把她的剧本攥成了et看门的杨大爷那充满了三宅一生褶皱的脸。 旺财乐了,她说,“你以为这个机会来的很容易,天王乔深金手指一点,你就来了,你以为et在背后给你撑腰,什么事情公司都给你摆平,你以为你纡尊降贵的跑到这里来混个脸熟就能蒙混过关?就因为你一个人的戏过不去,所有人都被你连累,你毁的,是别人辛辛苦苦孜孜以求得来的机会,是别人养家活口的饭碗。wakebaby!这个世界不是梦幻的迪斯尼乐园,没有那么多小飞船让你这个长不到的彼得・潘坐着飞跃伦敦上空。” 旺财一撇手,“我也不喜欢这种给傻妞看的偶像剧,可是我又能怎么样?我也要开戏,我有爹妈要靠我养。我们国家人均教育水平不到高中,你就没上过大学,人均gdp差不多是发达国家的十分之一,可是一线城市的living cost甚至超过了boston!民生之苦,苦不堪言,在这样的市场中,你以为观众期待什么?《无命运的人生》吗?” 《无命运的人生》是2002年诺贝尔获奖作品,作者凯尔泰斯・伊姆雷是犹太人,也是二战集中营的幸存者,他以一种独特的孩童式的视角来写一场集中营中诡异的幸福,我现在也无法忘记当年在柏林和勋暮生一起看它的改编电影时候的震撼,――you can close your eyes,you can turn away, but you will never fet it, ……,然而那样的作品的确在我们这里没有市场,因为在我们的思维中,整个二战不是愚蠢滑稽的鬼子进村,就是波谲云诡的间谍游戏,再不然,就是指挥官手中的地图、沙盘和决胜千里之外。 我深深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对不起,我知道了。” 然后走回摄影棚。 乔深已经到了,如果我拍的顺利的话,下一幕就接的是乔深的戏。这时候的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旁边的助手给他倒鸡汤,还有把从外面买回来的早餐装在盘子中,让他吃。 《绝世名伶》杀青,一面准备全国首映,一面准备戛纳的影展,乔深还要参与最后的配音工作,几乎忙的□乏术。他今天早上坐最早一班飞机刚从上海回来。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生,乌木一样浓密黑色的头发,冬雪一般白皙精致的脸,血一样红润肥圆嘴唇,这个美到慑人的地步的姑娘,居然没有上妆! 我一看她的脸,我这个榆木脑袋上有一种被大锤集中的轰隆隆的感觉,然后眼前出现了白光,我恍恍惚惚的似乎走进了一片草地,周围草长莺飞,而那边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院子是民国时期保留下来的,砖墙瓦片上还有一些独特细致的雕刻,门外是一棵遮天蔽日的红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快乐的放风筝,我甚至现在还能听到奔跑的喘息声和高兴的大叫! 而大树的旁边单独坐着一个另外一个小女孩,乌木一般的头发,雪一样的皮肤,鲜红色的嘴唇,她抱着一个布娃娃气鼓鼓的看着他们放风筝。 她从树荫那边站起来,挥着手中的布娃娃,叫着,“哥,你要是在和苏离乱跑不回家做功课,妈妈可要生气喽!” 突然,明亮的画面四周似乎出现了很多黑色的雾,继而旋转出了巨大的漩涡,一下子就把美丽的场景吞噬的干干净净! 我回过神,已经走到了导演面前,导演根本没有看我,却对乔深说,“你推荐她做第二女主完全没有问题,et公司只规定第一女主必须用他们的人,至于其他人选,我有决定权。她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也是中戏或北电的学生吗?” 乔深点头,“中戏,她曾经学过舞蹈,而且她是我好朋友的妹妹,我有义务照顾她。” 导演点头,让乔深身边的女生起来,到镜头前面,走了几步,转了个圈,他轻轻点头对乔深说,“可以用,先试几场戏。joe,说实在的,现在条件好的姑娘犹如过江之鲫,可是机会没那么多。要不是你选了那个什么et的 alice做主角,踢走了另外一个投资商的闺女,第二女主的位置还空不出来。不过,说起来alice我就一肚子气,你现在也是et的人,你能不能回去找你们艺员部的人说一说,再给我换一个能演的女演员过来?” 我的喉咙发紧,我清咳了一声,才让他们听到我这个犹如被人踩到鸭脖子一般的嘶哑的声音。我不能让乔深回答,因为只要他的金手指再一点,我就会立即打包从这里消失,甚至不会挥一挥衣袖,带走一片云彩。 我很认真的看着导演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请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乔深抬头看着我,他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其实除了演戏之外,乔天王一向很少表情,可是像今天这么0表情的却几乎没有过,因为这样做是反人类的,正常的人不会一点点表情都欠奉。 镜头前的那个美女也看着我,一双眼睛就像波澜不惊的深水。她就像从小被她抱在怀中的娃娃,美丽到没有灵魂的地步。 导演一脸的嫌恶,旁边又有高跟鞋的声音,旺财姐扭着过来,手中的烟还冒着火点。 导演咆哮,“ann,告诉你多少次了,别在片场吸烟。” 旺财姐也面无表情的冲着导演脸上喷烟圈,“导演,别这么小气,人家alice好歹也是好莱坞金牌编剧唐余钦点的queen bee,以新人价让你用了,你可算捡到一个大便宜了!你就找个凉快的地方偷笑去了,别这么妞妞你捏的,还想换掉人家!你以为et是你家开的?” 导演讪笑,“et要是我的就好了,我就不用窝在这个鸟地,拍你这个狗shi剧了。……,我让别人拍!他要是敢不拍,老子就用钱砸死他!!” “可是现在被砸的人,是你!”旺财,或者叫她的真名廖安,冲着天花板喷出一串圈圈,“偶像剧,也是有尊严的,看在钱的份上,……” 对,看在钱的份上,我们这些有才的没才的,有美貌的,有后台的,赤手空拳闯天下的,等等,诸多角色混在一起,编排着这一幕幕荒诞滑稽的偶像剧。 我站在镜头前,看着眼前的演乔深他妈的演员,透过浓厚的妆容,依稀似乎也许大概还能看到她十年前的风采。一定非常漂亮,甚至可以说漂亮到意气风发。看着她,我好像被什么附体了,昨天和今天收到的嘲讽让我的脸皮一直在燃烧,我看着贵公子她妈冲着我的脸砸过来的钱,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好像自己成了一只被人侮辱践踏,外加等待屠宰的芦花鸡。 我的心就好像被谁用尖刀挖开,空洞洞的。然而,台词却很流畅的从我的喉咙中流出,“不,我不能要这些钱!我是真的爱他!” …… “卡!!” 导演一声令下,天光打开! 他重新戴上了自己的棒球帽子,还亲自走到我面前,点着头,还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好,终于开窍了。你以后好好努力!”那个样子,就好像连着吃了十几天的糠萝卜之后,终于吃到了红烧肉了一般。 我赶紧点头,导演准备下一场戏,我到旁边休息,继续看剧本。 忽然手机震动,我拿出来一看,是勋暮生来电。 我按下接听键,就听见里面一个轻佻的声音传过来,就好像刚从美女的床上滚下来,靠着窗子打电话,“hello, honey.” 我冲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回了一句,“hello, sweetie.” 勋暮生“我怎么觉得你这个sweetie带了太多的讽刺意味?” 我,“那我只能说,是你想太多,我要这样说!” …… 下一场戏是贵公子和未婚妻争执的一场戏。 导演看着已经梳化好的她,以一种纯男性的目光激赏的看着她。目光热烈,似乎一只已经到了交\配\期的公牛。“你,……,你叫什么名字?你一定会火的,一定会……” 她笑了,面容上有一种璀璨的美,“您好,以后请多多指教,我是萧容。” 旺财看着乔深,似乎在对他说话,又似乎没有,她只是说,“她会得到所有男人的垂青,也会被所有女人所嫉妒,你忍心让你的女人这样在娱乐圈抛头露面吗?” “她不是我的女人。”乔深拿起一片水果,面容清冷的说,“她是我好朋友的妹妹,他过身的时候说让我照顾她,而她想进娱乐圈,我就帮了,就这么简单。” 旺财继续吞云吐雾,“你的好朋友?没想到天王乔深也有好朋友?是谁?红吗?” 乔深,“不是圈内人。他是我在医学院的同学。” 我听着,握住电话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像是要把它捏碎。 我忽然问了一句,“乔深,他叫什么?” 乔深和旺财同时看着我,我连忙辩解,“我不是狗仔,我也不是挖八卦,我只是……只是想知道……” 乔深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到极致,却已经清零。 他轻轻说出了那个,“萧商。” …… 电话那一头,勋暮生在听到这个犹如魔咒一般的名字的瞬间,就挂掉了电话。 断线之后,那种嘟嘟……嘟嘟……的声音清晰而有规律的向我的大脑中精准的传输进来,一声,两声,……,像是跨过了生死,从前生前世一直到今天。 据说,party是从西方流进来的一种社交行为,被赋予某些莫名其妙的贵族色彩,就好像所有的party上都有星光流转一般的香槟,黑色的鲟鱼子酱,雪花在舌头尖上融化的牛肉,还有衣冠楚楚的上流社会,其实,说白了,它就跟刘三姐唱山歌没什么不同,左右不过就是男人找女人,女人找男人,男人找男人,女人找女人。 要说还有不同的,就是party上也许大概还有各种转性别的俊美的非俊美的人儿,在这里用手指捏着酒杯,看着猎物,摇曳生姿。 et最近有几部新戏上档,所以租了w酒店开party,广发英雄帖,邀了各路媒体,合作商,电视台,还有各个传媒公司旗下的明星艺人和明日之艺人们都整齐的在这里聚会。et手笔大,派头也大,大厅正中那个仿若金色屠宰台一般的长条桌子上,用一个黄金色的大盘子盛着刚从里海弄过来的beluga鱼子酱,为了避免金属勺子给鱼子酱带来毁灭性的打击,et的公关们专门在黄金盘子周围摆满了象牙勺子,让客人们尽情品尝这种浮华奢侈,又可以减肥的顶级珍馐。 party场上妖孽尽出。 雅邬公司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一手端着一杯香槟,一手扯着一个大腹贾,绕场半周之后,就抱在一起开始跳贴面舞;雅邬的老板老夏终于离婚成功,挽着苏宁招摇过市;旺财姐站在角落中喝着香槟,吸着烟,然后以一种跳出轮回的超凡脱俗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场流金岁月。 更离奇的就是乔深,他走到哪里,就把超强热带风暴团带到哪里。我看到他对着场外一个女服务生笑,那个女人摔碎手中一百零八只水晶香槟杯子,而乔深周围就如同银河漩涡一般,闪光灯照的他身边的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如果你爱她,就把她送给乔深,因为乔深本人就是天堂;如果你恨她,就把她送给乔深,因为乔深身边就是地狱。 simon张给我一杯水,他说酒的热量太高,我喝不了。其实不用他说,现在的我连水也喝不了,我身上的裙子细瘦的就像一个电线杆,为了能穿下它,我三天三夜水米未沾牙,并且在身上涂抹了油滑的香膏,让裙子套在我身上的时候不至于因为干燥而发生了滞涩。 “simon,这几天我睡的不太好,晚上一直做梦。” simon张推了推自己的小眼镜,“是吗,真离奇,卡尔・拉格菲尔德也经常做梦,他能梦到那些惊世之美的channel show,那你梦到什么?告诉我,没准就是你以后的预言。” 我隔着巨大的黄金盘,看着勋暮生,他正在和一位名媛优雅的调情。 我,“七少。我梦见我快要死掉了,而我的眼前只有七少一个人。” simon张撇嘴,“那太不幸了。” “为什么?” “因为女人临死前,脑子里想到的人只有两种可能,一,你爱他,爱到发狂,二,你恨他,恨到发狂。无论那种情况,放在你和七少身上,都是人生中的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餐具和杯具。” 我,“就不可能是我梦到七少欠我的钱吗?” “那么,除非天主重新创世或者你嫁给勋四少,否则七少是绝对不可能欠你钱的,而我列出的两种可能都不太符合这个世界的逻辑,所以,这个故事就是一部玄幻剧。” 这个时候,我看见勋暮生轻轻亲了名媛的面庞,然后侧身离开。 他的身上是刚从巴黎取回的dries van noten高定西装,奢华,却绝不阴柔,深色的西装领口外,镶嵌的是一排皮草,有着古代公爵般的优雅。他则轻松愉快的从旁边战战兢兢的服务生手中拿过一杯香槟,微微侧低着头,对他身后的人说了一些什么,以清澈优雅的目光看着我,向我缓缓走来。 他到我面前,微笑着说,“alice,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他是galileo feng,是一位神经学专家。” 他让开了。 我看向他的身后,那是一个拥有特殊沉静气质的俊美男人,旁边有些名媛淑女甚至会对着他露出渴求到快要哭出来的神色。他有一双忘川之水一般蓝色的眼睛,我看到他的脸,感觉嘴角开始抽搐。 我,“冯伽利略?” 我想,我见过他,不过那个时候他不叫冯伽利略,他有一个一场特殊的职务――阎王爷的特别助理。 这个世界,彻底的玄幻了。 ------------ 2424 chapterboss的游戏 曾经,我以为,我的人生是一出喜剧。 我身家清白,少年留学英国,在不列颠吃了几年的土豆,也学了一口的伦敦腔。我还有一些小才,在我看到大家都争相恐后的写留学日记出版圈银子之后,我也学着写了一本,名字叫做《西游记》。 当然,它和吴公承恩那个旷世传奇有同名之缘,却没有同命之造化。我的《西游记》v了一年只给我赚了200元人民币,在我死了(曾经,我以为我是被饿死的,可是现在看起来,也许我自己是开车撞山死掉的,anyway,反正我死了)之后,我的主id已经封存,再过50年,它就属于全人类了。 然后,我的人生就成为了一场悲剧。在我的记忆中,我应该以为自己写文写的没钱吃饭,以至于饿死街头之后,我遇到了一个蓝眼睛的阎王爷特助,于是,它彻底成为了一场玄幻剧。 接着,我遇到了据说是我好朋友的林欢乐,还有我上辈子的好哥们勋暮生,他们阴差阳错的纠葛把我扯进了娱乐圈,就在我得到一个小成本偶像剧主角马上就要成为新星冉冉升起的时候,我在人世中又遇到了阎王爷的特助。 这次他堂而皇之的从上流party上向我走来,勋暮生说,这个人是冯伽利略,他是一个著名的神经学专家,显而易见,他是一个人类,于是,我的人生就彻底变成了悬疑和荒诞剧。 勋暮生穿着他这一身奢华的dries van noten高定西装,如同一个在凡尔赛宫招蜂引蝶的古代公爵一般向我走过来,他冲着我伸出了手,让我的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honey。”他俯下脸颊,在我耳边轻轻调情般的说,“伽利略说他见过你,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认识他?要知道,他可是大忙人,很少回中国来。上一次回来是参加 g20医学峰会,那已经是3年前的事情了。” 现场除了天王乔深之外,只有他才是暴风眼。在他暧昧的向我调情之后,当然,勋暮生这只全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猪,除了昨晚抓着自己的衣服向我露出一副‘老子卖艺不卖身’的诡异脸庞之外,他跟谁说话,都像在调情。他对我这样说了之后,周围的人就好像饿狼发现了烧羊肉,眼都红了。我甚至感觉到一众名媛淑女看向我的那种杀伤力爆表的锐利眼刀,向我一簇一簇的破空而来,而我似乎已经变身成为了一个筛子。 simon张扶了扶了他的小眼镜,拿了一杯纯自由古巴鸡尾酒(其实就是朗姆酒和可乐的鸡尾酒,但是不加酒,说白了,就是纯可乐),欲盖弥彰的向周围人解释为什么我的手要搭在勋暮生的手臂上―― “七少是我们的boss啊,而且小艾是公司的员工啊,他们站在一起很平常啊……” “啊?七少和小艾交往??怎么可能??” “七少是亲自签下的小艾,可是七少也签下了任子熙,谢逸然,天团times,还有准天后席倾城,难道他们都和七少有暧昧?那么七少一定是娱乐圈最忙的男人了,因为似乎大概也许好像et旗下所有的艺人都和他有潜规则交换,那么七少似乎只有两件事可以做,一,在艺人的床上,二,正在奔赴艺人的床上的路上……” 我冲着勋暮生笑,笑的像当年的叶宝宝怀抱着一把高粱花子,笑的天真灿烂,“七少,你应该去问他。” 这个时候的冯伽利略正在问服务生要吃的,“你确定要给我这种牡蛎和黑黑的鱼子酱吗?牡蛎里面含有上千种传染病毒和流行病虫子,而鱼子里面……上帝,你竟然用别种生物的未\受\精\卵招待客人,……” 服务生在自己身上的黑色阴沉笔挺的制服衬托下,显得愈发的阴沉了,可是他依然很敬业,“先生,那我可以为您做些什么?” 伽利略有一种类似扫描仪一般的眼睛,他扫了一下全场,异常认真的说,“请给我一杯草莓ice cream。” …… 他不是我认识的阎王爷的特助。 一定不是! 我在心中对自己说。 冯伽利略拿着黄金贝壳装的草莓ice cream吃的津津有味,就好像被驱逐出伊甸园的亚当,经过了千万年的劳作之后,蒙主恩赦,重返伊甸之后品尝到的珍馐一般的无花果。 我扯着勋暮生连忙说,“科学家一般都很二,他们有着不符合这个世界逻辑的逻辑,也许他说他认识我,只是他那个机密发达的大脑的一时之间的短路而已。” “hi, alice!” 冯伽利略捧着草莓冰激凌向我们走过来,ice cream化了,有一点点淡粉色抹在他的嘴唇上,让他的嘴唇看上去也是晶莹剔透,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 我感觉我的大脑出现了短路,事实上,当我看到他这张和阎王爷特助一模一样的脸的时候,我就开始淡疼。我眼中的世界马上变成了由贵香织里画笔下的天使禁猎区,它神秘、严整、生机勃勃,却其实不过是创世神手中的一段计算机程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依然布满了bug和病毒,并且,当这一切都无可挽回的时候,创世神轻轻按下delete键,我们眼前的一切都会如同烟花一般的绚烂的喷上太空,然后消失殆尽,永远退出时间的舞台。 “hi.” 我再次冲着他和勋暮生这两个男人笑的像一个高粱花子。 “我们见过的。”伽利略笑容满面,像一个真正天真的意大利人,“在圣马丁私立高中,我是你的化学老师,怎么,你不记得了?虽然我只教过你们一堂课,可是你的愚钝却依旧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居然无法用化学式精准的写出施华洛世奇如何用玻璃制造出水晶,amuses me.” 闻言,勋暮生看着我,我依旧笑的像一把高粱花子。 et的市场运营总监来了,“七少,我能和你单独谈一下?” 勋暮生点头,他对我来了一句,“你自己弄点吃的,我有事,一会儿送你回去,还有,既然你和伽利略是老朋友,帮我陪陪他,毕竟找一个能和他说话的人比找一只三条腿的男人还难。” 他一抬头,冲着冯伽利略笑,脸上好像戴着一块歌剧魅影的白色面具。 勋暮生走后,我向着伽利略迎上去,帮他端了一杯清水,“galileo,喝点东西。” 伽利略伸过来手,我抓住他的手腕,把水晶高脚杯塞给他,“听着,我根本没有去过什么圣马丁高中,并且,全世界都知道,施华洛世奇就像北欧的恶龙守护命根子一样守护着那个玻璃变水晶的秘密化学式,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那个见鬼的东西是什么。无论你是谁,如果你不是原先那个一脚把我踢下天堂的,并且的威胁我只能吃人参不能吃萝卜的家伙,你最好对我说实话。” 我一字一句的问他,“你――是――谁?” “哦,这可是人类哲学的永恒之谜。我是谁?要我怎么回答你呢?” 他的声音就好像那边管弦乐队演奏出的大提琴乐曲,低沉而富有磁性,“别这么粗暴,小湖,你是我在人世的唯一的朋友,我可不想惹你不高兴。” ――他知道!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的心脏跳动的犹如桑巴舞娘,我环顾四周,香槟还在杯子中移动,美女儿们还在卖弄风骚,simon张正在解释我和七少的绯闻,里海鱼子酱还在象牙勺子中被挖来挖去,音乐在飘荡,水晶灯在摇晃,我并没有死去。 我握住伽利略的手指,宛如万里长征后的陕北会师,“阎王爷的特助,恭喜你,成人了。” 他蓝色的眼睛闪啊闪。 好像在用诡秘的密码与我接头,我们共同分享一个对于我来说致命的秘密,好了,我想,我的人生彻底变成了一个玄幻悬疑剧。 …… 今天拍摄的是一场下午茶会,拍摄组租了一天的海景酒店玫瑰园进行拍摄。到场的演员一水的晨礼服和创意十足的名媛帽子。 其中第二女主千金大小姐的帽子是公司专门借过来的,一个异常著名的设计师手中制作的猫头鹰,据说它的眼睛是一对南非红色钻石,为此,保险公司专门发了两个保镖过来,导演把他们照单全收,拍摄的时候就摆放在萧容身边,一左一右,俨然封神榜中的哼哈二将。 今天我的戏是第一次被乔深贵公子带到这样的场合,穿着嫩嫩的小礼服,化着清爽的妆容,可是因为我这个清纯的草鸡不习惯化妆,所以一直用手揉眼睛和脸,导致妆容脱落,然后贵公子让一个中年女管家一样的人物在保留的房子里面给我补妆换新衣,而这个空挡,萧容大小姐和乔深贵公子有一场戏。 以下: 大小姐:我那么爱你!我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你,可是,你为什么不爱我? 贵公子:juicy,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我不爱你,我爱的人是cherry。(对于旺财姐姐把我的角色的英文名字取成了我最恨的cherry,我感到很淡疼啊很淡疼!) 大小姐:可是cherry根本不适合你!她穷,她low,她没有class,她根本就是一个无知的,只想嫁给有钱人的蠢丫头!你爱的人应该是我,应该只是我!! 贵公子:juicy,你喝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家…… …… 于是,冷漠的贵公子让司机把喝了酒失了恋而频临绝望的大小姐送回家,可是,大小姐吩咐司机把车子开到了城市外的森林中,于是他们两个就在limo的后座上滚来滚去,等着大小姐清醒之后,她就像一个被雷电劈中的目瞪口呆的拔毛鸭子,面对被撕开的礼服和失去的童贞而内牛满面。 我的戏份很简单,仅仅是在镜头前面把化好的妆揉花了,然后跟着一个女道士一般的管家去补妆的草鸡就可以了,所以在拍摄完我的镜头之后,导演让我可以提前回家。 我没有走。 卸妆之后,我安静的般了一个马扎坐在导演的旁边,看着现场乔深和萧容的各种细微的表演。导演说,萧容是天生的演员,也许,她比乔深更像一个演员。乔深表演是天赋的才华,而萧容的表演则是本能。 镜头慢慢推动,我看着监视器中,萧容那张绝美的脸。她扬起面孔,眼泪如同人鱼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她说,“我那么爱你,我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你,……为什么,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 我身边有动静,看到旺财姐也搬了马扎坐过来了。 我小声说,“诶,她改你的台词了。” 旺财瞥了我一眼,“改呗,反正不是我自己改的,没有额外给我钱,我是不会修这种烂剧本的。” 我们继续看监视器。 镜头中,萧容的眼神深邃而复杂,既有柔情,也有恨意,多层次,全方位的展现了大小姐那种爱不得的痛苦。 就在我沉浸在这样的氛围的时候,旺财打开手中的笔电,打开了这部偶像剧的官网论坛,里面有许多留言和回帖。 我顺着旺财的点开的帖子一点一点看,刚开始的帖子写着:―― ‘cherry好可爱,很像杂草杉菜,她才是贵公子眼中最完美的女孩子。juicy太装b了,一个身家丰厚的大小姐居然拿着dior的马鞍包出镜,这个剧组的服装师也太不敬业了!!’ ‘喜欢cherry,这个演员是新人吧,长的还是很可爱的,支持她!!’ ‘好浪漫的故事哦,现实中不可能拥有的完美的爱情,就在这部戏里面找到了。’ ‘灰姑娘的故事,果然是永恒的魅力!!!’ …… 然后,接着帖子的风向完全改变了:―― ‘kao,哪来的脑残女主,juicy才是配的上乔深的真命天女!身家,背景,学历,美貌,juicy要胜过那个白痴cherry一百倍!!男主是瞎了眼,才会喜欢那种号称草根其实一无是处的脑残女主!!’ ‘yy,又是yy。喜欢那个脑残女主的都是现实中的loser!!都是脑残!!’ ‘juicy才是美女好不好!!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乔深看不上她,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 ‘神马破剧情,果然没看是正确的,飘过~~~~~’ ‘一看就知道是垃圾,烂剧,玛德,浪费老娘的时间,听说要拍30集,真想说一句,gnimd!!!^^^^^’ …… 因为这个偶像剧是一边拍,一边播的,这样可以最低限度的压缩风险,因为可以边在电视台播放边收广告费,可是,这样也有一个缺点,就好像在网站连载v文,没有全部完结,就缺少背对观众,开始创作的无上魄力。 我有些担心的问旺财,“你说,我不会被老大们换掉吧。” 旺财认真想了三秒钟,然后斩钉截铁的拍着我肩膀说,“不会,他们更可能应该做的事情是让我在未来很短的剧集中把你写死,为女二和贵公子尽可能提供he的资源和可能性。” 我握拳,“那我需要三岛由纪夫那样的壮烈,我要‘生时美如夏花,死时丽如秋叶’,当‘力量被轻视,肉体被侮蔑。悲欢易逝去,喜悦变了质。淫\荡使人老,纯洁被出卖。易感的心早已磨钝,而勇者的风采也将消失’之后,生亦何欢,死亦何哀?让我自杀吧!据说自杀是一种很有尊严的结束。” 旺财翻着白眼看着我,“广电总局不会让你自杀的,他们顶多让你出门被车子撞死。因为自杀的冲击力实在太强悍,大家纤细而颤抖的灵魂无法承受。不过,我可以给你多几个选择,一、出门被车撞死,二,上街被楼下偶然掉下的花盆砸死,三、出门掉水坑中淹死。” 我对她比了比中指。 三天后,et的会议室。 公司市场部的主管,战战兢兢的拿出一份市场报告,里面用貌似严整的数据,五十万分收视率的调查,这些都从十五个方面严密的分析了‘为什么不能再让alice饰演的cherry继续成为第一女主角并且和贵公子he而要让萧容的女二成为最终女主’的可行性报告。 勋暮生坐在他那张价值2万欧元的浅灰色的羊绒的椅子上,像一个钟摆一样,左右摇摆了几下,然后定住,把那张报告那过来,一张纸一张纸的翻完,用眼风扫了一下四周,问,“你们怎么看?” 我坐在会议室长桌的角落中,我想,今天可没有我说话的余地,所以就把脑袋低下了。 剧组其他主创人员左右看了一下,鉴于报告的严密性和我跟天王乔深还有七少勋暮生那些有的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八卦事件,没有一个人张嘴,众人开始看乔深。 天王乔深伸出手,把勋暮生推出来的报告拿过来去,一张一张的开始仔细看。 旺财姐姐忽然说,“我的故事早就已经构思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改编。” 勋暮生又问,“alice和乔深的剧集收视率是多少?” “23%。”市场部的主管赶忙回答,“但这些都是乔深的粉丝。” 勋暮生,“萧容呢?” 主管说,“22.3%。这些都是没有乔深的出现,只靠萧小姐扛戏的数据。” 勋暮生忽然站起来,单手扣住手腕上那颗定制的钻石袖扣,“这部戏还是按照原来的剧本演,不过,katie,你联系几台节目,萧容可以上一些通告,慢慢培养人气。至于alice ,……” 他转身到他那个灰色羊绒椅子后面,斜睨着我,“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说完,再身边的人极其谄媚的躬身当中,从别人为他打开的玻璃门中,走出会议室。 我似乎听见了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的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后面,总觉得那里开始发热。那边有些一些秘书和记录人员似乎窃窃私语,――‘七少不会真看上她了吧……不会吧……不然她怎么可能单独上七少的办公室?……’ 旺财走到我面前,以一种慈悲为怀的面孔居高临下挡住了外面炽热的阳光。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当不成演员,et还有其他工作可以做。你不会露宿街头的。” 我差点就内牛满面。 ------------ 2525 我推开眼前折扇门,勋暮生单手支撑着下巴,在他那个180度角全景落地玻璃窗前面微微低着头,阳光透过云端透射进来,映着他的脸色有些淡金色,像一个十五世纪佛罗伦萨的枢机主教,在城堡的壁火边研读《圣经》。 他看见我进来,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他办公桌前面的椅子。 我坐好。 然后,我听见了勋暮生略微带一些金属质感的声音,“我们的对话可以简单一些。公司在你身上不赚钱,可是如果对你弃子,就等于承认我的眼光失败,这对于新近成为et总监的我来说,是极其不利的,也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不过,……你并没有免死金牌。” 他转过那张穷奢极侈的办公桌,靠在这里,双腿交叉,他的手指抚摸它,像爱抚他最心爱的女人。 “我曾经在伦敦苏富比拍回来一张桌子,worth for thousandsgreat britain pounds,英国前首相winston churchill曾经用过。有一天,当它被抬上来的时候,我发现,它跟我办公室设计师的风格完全不合适,可是当时我的办公室已经装修好了,所以我有两个选择,一,重新选择一个设计师,重新设计办公室,二,换掉这张办公桌。” 勋暮生看着我,“我最终决定扔掉了那张办公桌。我不想仅仅因为一台价值连城的桌子来毁掉我完美的办公氛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忽然觉得,勋暮生进化了,反而我变成了那个tiny iq的家伙。 我似懂非懂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他俯下身,全身笼罩在一股昂贵的香氛中,那种由法国大师为他亲手调制的香水让我有一瞬间的灵魂出窍。 “听着,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搞砸了,我就毁了你。” 今天是我的lucky day,我被我的老板和兼职男友义正词严的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最后通牒,然后我接到了地狱的来信。 那个身份成谜是,又妖孽成性的伽利略·冯约我到雅各医院见面。 这个医院是二战期间曾经到仲宫避难的犹太人捐款建造的,现在隶属于本省的医科大学。这是一个跟周围格格不入的建筑,高而且古板,像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芝加哥大楼。它的顶层是一个直升机的停机坪。 快冬天了,小风一刮,好像空气中都带着雪的味道。 我上了顶楼,看到一身 prada窄身西装的伽利略正站在护栏前面,挺着的后背像一杆步枪,因为挺他的太直了,所以腰线有些微微的塌,看上去,妖孽极了。他双手拿了一个英国骨瓷的杯子(一手拿着瓷托,一手拿着茶杯),里面泡的是加了柠檬的红茶。 他就像这个世界的bug,世上仅此一个,限量中的限量,没有之一。 他听见声音,回头冲着我笑,“hi,小湖。” 我抚了抚被顶楼狂风弄的有些忧伤的乱发,走到他跟前,“别跟我说我又该死了,或者说去什么见鬼的古代去拿着人参当萝卜吃!” “安静,安静,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放心,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事实上,我正在度假。” 我惊奇,“看样子,你在人间看了不少的电视剧。我说特助哥哥,你这个度假是什么意思?” 伽利略对我说,“当你拥有永恒的生命之后,想要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就好像拥有无穷无尽财富的人时常不断的想要做一些慈善一样。几万年中我都在不停的工作,甚至没有带薪假日,所以最近我会忙中偷闲,在人间引渡亡魂的时候,顺便放自己一个假。” 我,“那你的阎王老大不会查勤吗?” “当然……” 我,“啊?还有这样冤大头的boss??你真幸运。” 他斜睨了我一眼,“当然会!!只不过人间的时间和我们的绝对时间是有区别的。因为这里的原子运转速度和绝对时空的原子速度是不一样的,简单一句话,‘山中仅一日,世上已千年’。明白吗?绝对时间上过一天,在人间就有一千年。” 我咬牙切齿,“腐败!!”伽利略就好像现在0.2%的那些拥有80%财富的人,又好像in time那个拥有一百万年时间和生命的家伙,绝对时间等于绝对的腐败!! 这是普世真理。 我放下心。“既然你不找我的麻烦,那么就当我们之前不认识好了。” 不对!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抓住他的红茶杯子放在水泥台上,然后用力摇晃着伽利略,“我说,特助哥哥啊,你说文曲星的华文榜上没有我的名字,我写文一定会被饿死,那你可不可以帮我算一卦,看我演戏能不能活下去?!” 伽利略嫌恶的推开我,“我正在度假,度假!!” 我,“那你装神弄鬼的跑到et的酒会上来冒充什么神经病专家是为了什么吗?” 他,“这是我度假时候的兴趣。ps,我是神经学专家,不是什么神经病专家,understood??” 我,“那你叫我上来跟你吹风是为什么?” 他不说话,从西装的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是在瑞士手工制造的,白色的硬纸看山去好像是手工车开的小羊皮,名片上有金子描绘的线条和类似某个家族的图案。 他咧开嘴,整齐的白色牙齿闪动着冷芒。 “这个人让我调查你的背景。事无巨细,你的爱好,你的教育,你喜欢吃的东西,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情\史,你之前可能有过的每一个男人,他们的爱好,家庭背景,和生活习惯,甚至连你的血检报告和神经承受度都要写在报告上。” 我嘀咕,“原来你不但是神经病专家,还兼职做cia……” 我没有说话,就认清了名片上写的东西,很简单,仅仅一个名字,一个公司的名号。 ——arthur hsun constantine berkshire inc. 我觉得我都口吃了,“四少?!为……什么……” 伽利略耸肩,“他说,他弟弟正式向他提出要和你交往的请求,这简直比帮助英博集团收购百威啤酒还要风险巨大。他有些恐惧。”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的一发抖,一阵风卷过,雪花居然悉悉索索的落了下来,停机坪上,一张白色的奢美的名片随着冷风,被卷进霰雪里面。 今天,我们的偶像剧杀青。在镜头前面,我和乔深深情相拥,动作缓慢的好像用老式的286计算机打halo wars 2,所有绚丽华美的动作和背景都呈现出一种惨不忍睹的慢动作回放。 这段结尾需要加上抒情又浪漫的音乐,才会让观众眼前充满了粉红色玫瑰花、羽毛、香草,透明翅膀的天使等等,天知道还有什么玩意儿的,只要是象征着少女终极浪漫幻象的象征物,就在观众眼前飘荡就是了。 happy ending. 乔深买了蛋糕到片场庆祝杀青,并且还为今晚的庆祝活动买单,我们准备到一个私人会所吃喝玩乐,外加群魔乱舞。众人一听,立即冲着乔深山呼万万岁,大有捧天王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架势。 我卸了妆,就到休息椅这边拿手机,我一看,勋暮生给我发了个短信,“下楼,一起吃饭。” simon张已经开始催我下楼上车了,今天大家拼车,一起坐 suv过去,挤一挤,营造出一种相亲相爱的气氛。 我想了想,给勋暮生回了一个‘sorry about the dinner,we willto celebrate the happy endin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按下发送,我就跟着simon 一起到电梯间等电梯。 等到电梯门开了之后,宣传部的katie踩着高跟鞋像一个在911期间拯救世贸大楼的救火员从里面冲了出来,她平时脸上完美的好像假面一般的妆容都画了。 她伸出她枯瘦的手指,一把揪住我,对simon说,“alice今天不去吃饭了,你去跟大家解释一下。” simon张差点抓狂,“katie姐,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今天整个剧组都会去,连乔天王都没有缺席,很多媒体都在。你带走alice,明天他们就能心口乱说!不是说alice有后台耍大牌,就是说她和萧容上演争角宫心计,你让我怎么解释的清楚?” 叮叮,katie手机上闪出收到短信的声音,她握住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了。 然后,她果断的扯过我,把我带下楼,还不忘了挖苦 simon张,“随便,中文英语法语西班牙语,你挑一个最能handle的语言。” 电梯门一关,小小的封闭空间中,我们头顶上惨白却幽暗的灯光照着katie姐的脸色如同白骨一样。 她用灭绝师太一样的神情对我说,“听着,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搭上七少的,不过我告诉你,不要给你的同事找麻烦。七少对你腻了之后,你还要在娱乐圈讨生活,别把人都得罪光了。” 我也很纳闷,“我没有打算给大家找麻烦啊,我很积极配合大家的活动。” 她从手机中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看到她的黑莓手机上,一条短信全面展开在屏幕上,而发件人的名字上只有三个字‘勋先生’。 katie姐说,“我说的是我!我是et的宣传总监,不是专门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很听话的要跟simon张去做宣传了啊,是你一定要把我拽出来的啊?!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再说,现在我不愿意去面对那个明显有些精神分裂的勋小暮。 我有些不受教的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我分明看到了katie姐的眼刀。 勋暮生开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turbo跑车,不那么招摇,只是大大的前灯好像两只大眼睛,看上去又无辜又可爱。这款车子号称来自德国的‘青蛙王子’和勋小暮两只凑一块,正好是一对小青蛙。 katie姐就没有到勋暮生面前晃悠。她指着勋暮生站着的那个地方,摆了摆手,然后自己拿起电话对 simon张说,“打电话叫任子熙过来,让她顶替alice跟媒体吃饭,她的戏拍的差不多,也该做宣传了……”说着,踩着高跟鞋,呱呱呱的拐到大厦另外一面,跟媒体会和去了。 勋暮生背对着跑车正在讲电话,讲的太激动了,一连串的英语出的又凶又快,他一听见我走过来,猛地扭头看了我一眼,决然的按下了电话。他自己坐到驾驶位子上,对我冷冷的吩咐道,“上车!” 我无奈的,只能开门,坐进副驾的位子。 诶,其实,这个车子就只适合坐两个人,只适合泡妞拉风乱晃。如果去趟超市买东西,开这辆车去,估计买的东西还得再另外打辆出租车回家。 我觉得他现在有点精神分裂。他可以很完美的表现出一个冷酷的资本家的角色,他的一言一行都很精准的诠释了‘资本,每一个毛孔都流淌着肮脏的血……’。可是当夜幕降临之后,他忽然又可以变身成为一个很二,但是很可爱的朋友,诶,从我们这个case来说,是我的男朋友。 鉴于他很完美的在两个角色中转换,可是我却没有这么好的演技,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alice……”勋小暮忽然说,“你怕穷,还是怕死?” 我听着就是一凛,“都怕。” 勋暮生,“要是让你挑一个更还怕的?” 我对着手指认真认真再认真的想,“怕死!只要不让我被饿死,穷,我还不怎么害怕。” 勋暮生忽然笑了,灿烂如夏花,“那你就悲哀了。做我的女朋友要有为了亿万家产而不怕下地狱的觉悟。” 啊!? 此时的勋暮生比伽利略更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跑车中的灯忽然灭了,黑洞洞的一片,他俊美的脸隐藏中其中,像一个提香笔下的美男子,黑乎乎,阴惨惨的,却有着欧洲贵族般的白皙纤弱,和诡异的岩石一般的坚韧。 忽然,他向我伸出了手,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拉到近前。 他的食指在我的嘴唇上轻轻一抹,卸妆之后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粉油。他的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捻,似乎很满意,然后低下头,压住我的嘴唇,狠狠亲了起来。 这是咗,根本不是吻。 我被他弄的差点就窒息了。 如果我这么升天了,我估计冯伽利略一定会笑死,然后以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高高在上的慈悲把我踢回古代吃人参去! 我用力挣扎,手脚并用,用力扯着勋暮生的衣服往外扯。 动作太激烈了,我就感觉这个turbo小车都开始跟着一动一动的,好像很邪恶而猥\琐的‘车震’。突然,我只觉得眼前白炽灯光连着闪动,吓的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有狗仔拍照?! 勋暮生这才放开我,他的手臂伸过来,绕过我的脖子,搭在座椅上,眼睛却是盯着外面,似乎早就知道有人等那边偷拍。 我,“完了,完了,这个照片明天要是上报,simon长会在我面前哭死,然后切腹,katie姐会把我们两个人捆起来,从et的通天塔一样的办公楼上扔下去的。” “不是狗仔。”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 “是我四哥arthur派的人。” 我,“……” 欲哭无泪。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宁可抱着炸药包去堵枪眼,我也不想得罪勋四少啊!! 他肯定不允许你跟我交往,就像一个慈爱的老父,不想自己的女儿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没房没钱没车的小混混结婚一样! 按照普世真理,你应该娶一个上流社会出身的千金小姐,受过良好的教育,风姿绰约,仪态万方,可以组沙龙,拍名画,在各种party和ball场中佩戴收藏级的珠宝,艳压群芳,雄霸天下! 而你之前的莺莺燕燕,要不就是拿着支票惨淡收场,远避加拿大,要不,就名声扫地,名声烂遍江湖,在这个名利场中再也讨不到生活,浑浑噩噩,潦倒残生。” 他拍了拍我的发顶,“honey,你真聪明!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你了。 不过,你不了解我四哥。我四哥不会做出这么没品的事,他是一个严苛而做事精准的人。他的手段简单有效甚至到了艺术的阶段。如果他想要处置一个人,不是让他死亡,就是把她关在疯人院中。” “所以……” 他拍拍我的脸颊,“为了你自己不至于被人道毁灭,你要努力!让我四哥接受你,是目前为止,你唯一可以逃出生天的机会。” 勋暮生,我恨你!! ------------ 2626 我觉得,勋暮生这个人对于美食没有什么令人信服的鉴赏力。 他说约会,于是拖着我去一间异常幽幽安静之所在的小院吃西餐。外面疏影横斜,里面暗香浮动,侍者都是洋鬼子,一个个金发碧眼,人高大马。茶具都是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骨瓷,是贵族当年最爱的中国青花的样式,仔细一瞧,它们跟青花就好像是电视剧中的数字军团,据说是异母兄弟,却怎么看都不像拥有同一个爹。靠近小轩窗的地方挂着法国进口的手工蕾丝,飘来荡去的,好像老徐笔下康河中永远飘荡着的水草。 馆子的卖相很棒,就是食物糟糕了极点。没有热量,没有能量,没有味道。似钱大师吐槽的那样:汤水是冰的,冰淇淋热的;除了醋不酸是甜蜜的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酸的,而鱼则像1944年6月9日6:30am的盟军,已在法国诺曼底登陆三天了;肉是亚特兰蒂斯的古城,泡在水中很多年。 红酒的味道倒是不错,那是勋暮生亲自倒出来的。 他抬高酒瓶子,在空中拉出一条极其细的抛物线,等冲入醒酒瓶中之后,酸涩的液体马上焕发出花香果海的味道,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又回到了老家的院子,那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的东西,青砖青瓦的四合院,除了雕梁画栋之外,院子中还种着鲁迅先生的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外一棵也是枣树。一到春天,草长莺飞,鲜花铺地,水果满枝。 其实,勋暮生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男朋友,至少不是一个风趣幽默并且时不时还会恰到好处不着痕迹的调\情的男朋友。他吃饭的时候有些沉闷,以一种中世纪教士的青涩来品尝红酒,之后就是雪一样安静着的吃饭,刀叉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点的响声。 我吃了三口东西就放弃了用这样昂贵的垃圾填满肚子的想法,可我还是拿着手机给食物拍了照,发上微博。刚弄好,我的手机被勋暮生拿了过去,他正反翻了翻,眉毛挑了一下,声音还飘了一下,“哦!htc的,还是android的,我以为艺人刷微博如果不用iphone系统就对不起观众。” 我摊手,“iphone太贵,而且4s的语音系统精准度不够,只有英国,美国和澳大利亚三种口音,google就可以校准口音,我这种中国人说的伦敦口音就必须要用这台手机才能运用自如啊!~~~~~~~~~~” 勋暮生飞了眼神,变成了单纯的鄙视。 我要拿回来我的手机,他的手掌一翻,按开了照相机,手腕慢慢一动,就把摄像头对准了自己,摆出一张英俊到死,却冷若冰霜的脸,咔嚓一声,弄了张照片,在通讯录中找到自己的号码,设置了头像。 “作为情人,你总是连名带姓的叫我‘勋暮生’似乎不太合适吧。” 说着,他要改自己在通讯录的名字。 我又要夺回来自己的手机,他的手腕轻轻推,就把我的手给打掉了。 然后,他就开始自顾自的变名字,并且同时自言自语。 “不然换成‘暮生’?” …… “嗯,好像不太对,很难想象从你这样的女人嘴巴里叫出我这个端正俊秀的名字,‘暮生’……,不好。” “换成‘暮生哥?嗯,不好,这个就像古文献民国话本中的闲人小说……’ “不然,就honey好了……嗯,也不知道你那个惨英语能不能念好,喂……” 我在旁边拖着腮帮子吃水果,双眼望天,非常忧郁。 他戳了戳我,“诶,你跟着我念一遍,~~~~~~~~~” 我,“s-w-e-e-t-i-e-,跟这你念什么?” 他盯着我,“h-o-n-e-y-” 我,“honey.” 他摇头,“是honey,不是houney!” 我,“h-o-u-n-e-y!” 他斜睨了我一眼,“嗯,你的英文发音太糟糕,不过你的sweetie念的还将就,就弄成这个好了……” 我忍无可忍的把手机抢了回来,狠狠的把他改的sweetie重新抹去,重新输入了三个字,然后举着手机,用大屏幕对准了他,“就这个名字,你爱用不用!还有,这是我的手机,我愿意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你……” 我看着他,他却呆愣着看着我的手机屏幕,他就好像开在晚秋的英格兰玫瑰,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雪像标本一样冻在冰柱中。他在一瞬间死去,却娇艳异常,青春永驻。 我被吓到了,连忙撤回手机,“不喜欢这个名字,我改,我改好了……” “不用!” 勋暮生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那种感觉像火舌缠上了我的皮肤——热,热到发烫,辣辣的,疼的我心脏都跟着一抽一抽的。 “我喜欢这个名字,就是它好了,我以前的朋友经常这样叫我,……,我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和,却冷的像冰渣子,他安静优雅的拿出了黑卡付账,然后用一种似乎全无人类情绪的声音问我,“吃饱了,吃饱了我们走吧。” 勋暮生走过来,帮我拉开了椅子,我拿起放在桌布上的手机,上面是一个人的昵称,只只是三个字,象征了我们前生前世甜美的友谊。 ——勋小暮。 偶象剧的宣传期,如火一般蓬勃的到来了。 我和萧容像两个陀螺一样,被公司排出来的schedule 像鞭子一般抽打着,然后穿着花样繁多的品牌赞助的衣服鞋子,在各个综艺节目里面不停的旋转着,每次面对摄像机的时候,我们都会像那个因为对着勋暮生发\情而被他逼的永远消失的女记者一般,用波斯猫的笑容坐在摄像机前面,笑容满面,似乎在说——看,我多美! 今年冬天来的实在是又凶又狠。 古老的都市中,笼罩着灰色而浓稠的雾,如果说伦敦是狄更斯和柯南道尔笔下艰辛、危险和神秘,那么这里就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瓷坛子,上面还蒙着经历了元明清三朝的尊贵古老而泥泞的灰烬。 simon张为了让他的两条腿像仙鹤腿一般的纤细修长,一夜春宵之后,在零下12°的时候只穿了一条极细裤管的黑色牛仔裤跑了一整天的媒体,于是,第二天,他荣幸的发烧到了40°。 katie杨以一种处理病原体的冷静和仁慈将他锁进了医院。 勋暮生是个有异常洁癖的人,他考虑到simon痊愈之后还要归队,而他自己并不想接触到simon有可能从病友身上传染到不可以预知的病毒,于是,他动用了一点点关系,把simon修养的地方由人来人往的普通病房,挪到了濒危晚期癌症病房。我去看simon的时候,发现他住的地方,一整个区域都是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幽幽的哭泣声,接着,一辆医用推车,载着一个面部蒙上白布的人,安静的走向了太平间。 我不禁毛骨悚然。 穿过那个安静的区域,在一个栽种着松树和柏树的院子中,我找到了simon张的病房。他很幸运,因为他附近也没有死亡阴影,他的病友是一个四野的老将军,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大病,只不过是例行疗养而已。 simon拿着手绢狠狠的擦了鼻涕,又用酒精喷了手指,这才扔给我一个袋子,然后他用一种匪夷所思的厚重鼻音对我说,“这是‘星光璀璨’talk show节目的注意事项,他们将要问的问题,摄影的风格,还有主持人的背景、喜好、和侧重点,你仔细看一下,有不懂的就打电话过来问我,我随时都醒着。” 虽然我看他好像糠萝卜一般蔫着的神情,不太相信他随时都醒着的话,不过他的一片好心感动着的我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没事儿,我很快就会好的,这段时间你都用点心。少说话,多做事,别让大家讨厌你。现在你的人气不如萧容,不过别气馁,你比她年轻,比她二,现在偶像剧就流行你这样的二货,像她那样的端着的大小姐风格戏路太窄,早晚,你会比她牛的。” 其实,跟萧容相比,我根本就无所谓。她漂亮,有才华,天生就在演戏,而且她还是萧商的妹妹,即使我不再记的那份感情,可是我依旧记住那时候的人,为了我支离破碎的上辈子,我也暗暗的把萧容当自家人的。 只是,……,我们之间的气氛,好像太不对劲了。 不知道为什么,萧容总是用一种猫科动物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就是一只飞不高的鸟,早晚,会葬身于她的猫爪之下。 冷颤。 好奇怪…… ‘星光璀璨’talk show是一档偏主流的节目,主持人江景人是一个正当年富力强,号称博古通今,会唱京剧,会弹钢琴,会诗词歌赋,装扮极其有品位的……男人。 我和萧容都不是大咖,也没有权利挑选时间,通告让我们10点开始录影,我也没别的事,8点就到了摄影棚了,我一看,萧容早就梳化好了,搬了一把折叠椅就开始在棚里面等着。 眼前的这位江景人在镜头前面挥洒自如,意气风发,我原来看过他一两档节目,不过感觉他太过于高深莫测,于是兴趣大减,这是第一次看到真人,感觉他比电视上瘦一些,更矮一些,一身黑色的窄身西装,肩膀上卧着一团皮草,头顶着一个瓜皮帽,很有雅痞风。八卦杂志说他谢顶,不过他这样的造型……反正我是看不出来他秃不秃。 开拍之前,他们都和嘉宾对了一遍稿子了,还有几个算是名气还不错的女演员,要临时表演才艺。观众以为是电视台骤然起意,突击检查,其实他们错了。我最喜爱的作家说依稀说过一句话,“女演员最私\密的地方不是她们的酮体,而是大脑。”偷拍什么的,哪怕是三点尽露,也不要紧,只要把大脑武装好了,她们就赢了。就像亦舒笔下的‘黄金女郎’,一盏灯可以从眼睛前面照射到后脑勺,无论多么貌美如花,却头脑空空。 这档节目的编导早就给上节目的几个演员通气了,让她们至少提前一个月练习一些什么,有的练长笛,有的泼墨绘画,有的秀了一段还算能看的华尔兹,还有一个,清唱了一首《珠穆朗玛》,虽然我看她的样子好像高原缺氧快要断气了,不过那种高音像一根丝一般抛去空中,听的人舌头后面直发麻。 剧组定了盒饭做午餐,休息的时候,导演本来要安排我、萧容和江景人对一下台词,可是主持人跟着朋友下楼吃豆捞去了,导演打电话,确定了下午拍摄的时间之后,他就把资料还给我们了,又发了两份盒饭,说了一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下午好好努力。” 比规定的时候晚十五分钟,江景人回来了。 他喝酒了,看上去虽然还不到茫的地步,却有些high了。 “没事儿!”他一手一个,推开了想要过去搀扶他的助手,“这个节目录了三年了,我闭着眼睛都知道要怎么弄!” 一个小姑娘拿着粉扑把他已经泛红的脸正挡了挡,然后,他就大马金刀的坐在摄影机前的沙发上,我们赶紧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摄影师开始聚焦,“好,5、4、3、2、1,开始!” 片头音乐响起,众人开始拍手。 音乐停。 江景人微微一点头说,“欢迎收看星光璀璨!……喜欢看偶像剧的朋友都知道,目前在黄金时段播出的《桃花贵公子》由天王乔深倾情演出,具有极高的人气,微博上主创人员在很短的时间内都拥有6位数的粉丝,千度贴吧里面也有很多帖子正在火热的讨论着剧情,每个女主角身后都有不少支持者。今天,我们请来了饰演两位女主角的艾丽丝、萧容,来,大家欢迎!” 众人又开始拍手。 镜头对准了我们,我和萧容开始点头。 “大家好,我是艾丽丝。” “大家好,我是萧容。” 我们两个又整齐划一的对着江景天,“江老师好。” 老江笑容满面的看着萧容,像一个和蔼可亲的班主任一般问她,“萧容作为新人,第一部戏就得到了如此的瞩目,大家都说你是一个非常幸运的人,……” 萧容赶忙谦和的笑着面对镜头,“谢谢,这都是观众朋友们的支持。” 老江,“那么,在你演这个戏之前,你想到会这么火吗?如果没有想到这么火,你为什么还要演它呢?” 这个问题好像已经被所有人都问烂了,所有的人,所有的节目,所有的作品,在受人关注之前都是默默无闻的,骤然之间成为聚焦点,然后所有人都过来,上赶着问一句,‘你这个xx之前,有想过它会火吗?’ 我喜欢的一个学者在遭遇这个问题的时候,曾经严肃的反问访问者,‘你生下来之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生下来吗?你来人间走一遭,究竟有什么目的?你想干什么?’ 但是,萧容不是那个名震江湖的学者,她笑的像一个新出路的樱花蛋糕,甜甜的说,“没有想到会火。只是觉得这个剧本很好,我看了之后很感动,有一段戏甚至是一边看一边哭的……(>_<),我认为juicy这个角色很特别,是近年来稍有的好角色,她的性格非常丰富,不仅仅是一个傲慢的千金小姐,她还有温柔痴情的一面,虽然她最后没有和她的王子在一起,不过在她自己的世界中,她有一颗懂爱的心。” 她在说谎,那个剧本刚开始送到她的手中的时候,曾经被她呲之以鼻,嘲笑这是脑残傻妞写的,是乔深说她没有什么选择剧本的余地而强迫她接下的角色……,我想要说真话,我不想变成她这个样子。 老江继续问,“哦,看你的小档案,相信很多观众都知道,你是科班出身,戏剧学院毕业的,基本功扎实,不过我想众多粉丝一定更想要知道你平时的爱好,喜好什么,能我们透露一下吗?” “啊?”萧容用手指捂住嘴巴,脸上出现了颤抖的灵魂,“这些没有什么可保密的啊,除了演戏,我平时喜欢在家,看看书,听听音乐,还有……” 老江,“音乐,是古典音乐吗?我感觉你很有那种斯文的气质。” 萧容脸红了一下,“嗯,……,不是,我喜欢听流行音乐,还有,……乔深,我是乔深的fan.” 老江,“乔天王果然魅力无边,还有别的爱好吗?” 萧容,“恩,……,我还喜欢郭德纲的相声……” 突然,摄影棚中陡然敲起了一声鼓,好像天公重抖擞。伴随着这声音闷鼓声,老江用一个异常夸张的表情,拉了个长音,“啊~~~~~你居然喜欢郭德纲啊!!~~~好奇怪!!为什么?” 萧容也恰到好处的表现了吃惊,反问道,“怎么了?” “啊~~~”老江笑着说,“我是想说,你这样的美人也喜欢郭德纲郭老师,不会很浪费吗?一般像你这样美人,不会都回答,我在家中喜欢读诗,弹钢琴,或者古筝吗?” “怎么会?”萧容,“我出身寒门,一直都是普通学生,从小到大家里没有钱让我学过那些,所以不会。 不过,相声是那种大众的艺术,只要有一颗爱生活的心,不用学习也会,我真的很喜欢郭老师的相声,每天不管多累,都要听一段他的相声才能休息,听了就会笑,就会很开心。我记得有一次赶戏,我凌晨3点回到家中,可是导演让我们5点就要重新到场,我带着妆坐在地板上,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可是我听了一段《刘罗锅》,忽然就平静下来了,想着那么短的时间也不能睡了,于是洗了一个热水澡,就安静的躺在我家地板上,有声音,有笑声,然后觉得自己也不孤单,于是5点的时候,又可以开工了。” “看样子,谁也不是随随便便成功。”老江感慨,“好了,我们的访谈发现了风头正劲的偶像萧容的另一面,那么接下来,我们要问问《桃花贵公子》中的灰姑娘女主角,艾丽丝!艾丽丝,这个名字是中文名字吗?” …… 当时,我刚重生的时候只觉得冯伽利略给我起的这个名字太奇怪,活像个实验室制造的玩偶的编码,我想要换一个名字来着,不过后来一忙,又神是鬼差的进了娱乐圈,大家慢慢知道了我的这个名字,我就把到派出所改名字的事给忘了。 今天被老江一问,我连忙点头,“是,是中文名字。我妈很喜欢雕牌洗衣皂,所以就按照纳爱斯集团原先给那个洗衣粉起的名字来给我起了个名字。” “哦。”江景天又自己看了看手中的卡片,“艾丽丝可了不起,你今年才19岁,没有上过大学,也没有在戏剧学院系统学习过,却是et公司重头大戏的第一女主角,你觉得自己很幸运吗?” 我,“还好吧,……” 如果我上辈子没有被饿死(当然,也可以说我好像似乎大概也许是开车撞山死掉的),我现在应该是个不出名的写手,或者是一个三无海归(无境外资本、无海外国籍、无境外工作经验),和做一个小艺人相比,还真说不上哪个比较幸运一些。 江景天看了我一眼,“我想,观众喜欢你在剧中的表现,不过大家想知道,你在镜头之外是什么样子的。比如,有什么爱好?” 我老实巴交的说,“哦,平时在家我喜欢听古典音乐,还喜欢读w.shakespeare。” 忽然,我忽然有一种灵异的感觉,似乎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 江景天忽然向前探头,似乎没有听到,他问,“喜欢什么?” 旁边也不知道是谁,一个类似背景的声音,来了一句‘莎士比亚’。 摄影棚中的温度似乎降了5度。 江景天忽然后背靠在沙发上,抱着手臂看着我问,“喜欢莎翁的什么,那种史诗般的悲剧吗?” “不是。”我摇头,“我喜欢他写的喜剧。” 老江的表情像是灵魂在剧烈颤抖,似乎‘他写过喜剧吗’这个问题脱口而出,却被他活生生压了回去,然后问了一句,“读过哪一部?” 我,“在学校的时候我演过a midsummer night’s dream.”我看了看他,好像不太懂,于是加上了一句,“仲夏夜之梦” 老江,“你演主角?” 我,“不是,我演那个驴子。” 老江,“还有呢?” 我,“the merry wiveswindsor,温莎的风流娘儿们。” 他盯着我,一秒,两秒,三秒,……,他忽然说,“咱们能不这么说话吗?说中文就是中文,别在中文里面夹杂着英文,这样很不好,给我们一种你很端着,你很装的感觉。” 我很纳罕,“没有啊,我也没有端着,也没有装啊。我说英文是想要更加精准的表达信息而已。 我知道英文的localization很重要,可是因为整个华语地区的组成很复杂,现在,一个地区一个语言习惯,一个翻译,各自为政,不要说导致了我们中国人跟老外交流多加了一层的困难,就是整个华语区都因为翻译不同而平添了很多麻烦。 比如说,张爱玲写的‘热油滴滴的麦分’,我在她老人家辞世之后很多年才弄清楚了,原来她说的东西就是muffin,我们又叫松糕;我一直以为《指环王》、《魔戒》和《铁圈儿》是三个不同的电影,其实它们都是《the lordthe rings》的中文翻译;很长一段时间,我认为‘优格’是一种润滑油,其实我错了,它是台湾地区对于yogurt也就是酸奶的音译;至于‘女神卡卡’这个好像槟榔西施一般的花名其实就是lady gaga的翻译,天知道‘女神’对lady是怎么对出来的;‘脸书’这么像一部日本恐怖片的东西其实就是facebook……至于《ip man》这个好像it 和 superman 混血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代宗师《叶问》;很多人在apple 的steve jobs病逝之后,一直以为他们公司一夜之间死了‘乔布斯’和‘贾伯斯’两个人,其实这两个名字都是jobs的音译;如果不是另外查资料,您能想象的到《雪姑七友》这个囧到二姥姥家的名字其实就是snow white and the seven dwarfs,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吗?” “看!” 我一摊手,“本来不同语言之间交流就已经很困难了,而翻译则为人们之间的交流另外增加了障碍。有些英文词,让它们保留原文比较好,这样不容易产生歧义。 ------------ 2727 摄影棚里面死一样的安静。 我甚至听到了摄影机转动,和炽热的灯光劈头砸下的声音。 从后台控制室飘过一个不高也不低的声音,——“景天,没事儿,你们随便说,录完了我们选择性剪辑就成了。” 神龙见头不见尾的声音刚落下,我觉得摄影棚里面更燥了。 江景天似乎一瞬间酒醒,他脸上的肌肉呈现一种不太符合生物学规律的伸展力,而他的眼神则像菜市场上最新鲜的鲶鱼,盯着我,我感觉到不寒而栗,甚至感觉到大自然强大的原生力量(naturecalling me!),我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五谷轮回之所。 主持人上下看了看我,“你觉得你说这些有意思吗?还是你自己以为你很幽默?我再说一遍,这里是中国,请说中国人听得懂的语言。你操\着中国人听不懂,外国人听不明白的玩意儿说话,这不是幽默,这叫做贻笑大方,你明白吗?说中——文——,中文你懂吗?好吧,我看你都快成假洋鬼子了。要不,咱们这样吧,你是演员,也是文艺工作者,我问你一个简单点儿的成语,看看你是不是学英文学的把中文都忘记了,你知道‘燕巢于幕’是什么意思吗?” 我看着他,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心底嘀咕,欸,你难道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个写手,而且是专门写古代文的写手吗?虽然没红,可是一两个成语还是难不倒我的。 我看着他,回答说,“燕巢于幕,燕子把窝架于幕帐之上,比喻情况异常危险。语出《左传》襄公二十九年——夫子之在此也,犹燕之巢于幕上。” 听了我的回答,江景天看着我的眼神变了,好像那条鲶鱼已经不新鲜了。 他又问,“明月出天山,下一句是什么?” 我又暗自叹了口气,说,“苍茫云海间。” 江景天,“出自哪里?” 我,“唐诗人李白的五言乐府《关山月》。” 江景天白了我一眼,“这么说,你还挺爱唐诗的。” 我,“谈不上喜欢,我更喜欢percy bysshe shelley也就是雪莱的诗,他更有激情。李白见识了唐朝从极盛到衰败,而shelley则看到了整个资本主义的如同血腥阵痛一般的崛起。” 这次我不等他问我,我就主动交代,“我最喜欢他的war,也就是《战争》,还有就是feelingsa republicanthe fallbonaparte,《一个共和主义者有感于波拿巴的倾覆》。” 我觉得,如果说,此时的江景天依然还是鱼的话,那么他就像钱钟书笔下的那条被西贡被方鸿渐和黑糖小姐吃掉的鱼,早已经登陆许多天,快要腐\败掉了。 后台又是那个声音飘渺而来,——“没事儿,刚才没有录,你继续上一个问题。” 江景天似乎马上原地满血复活,他精神抖擞的问我,“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关山月》,那么你能背诵一下李白的这首唐诗吗?” 我,“……” 然后才说,“可我不太喜欢李白的诗……,小时候我背的最多的好像就是床前明月光……” 我还没有说完,江景天好像吃了蜂蜜shi一样的高兴,“好了,别再说了,再说你就把你的不学无术暴露的更多……”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我背诵唐诗的声音,把他的话也给拦截了。 其实我根本不想背,因为这样太2b了。这样,我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在爷爷的书房里,面对他的徽墨湖笔李清照的燕子笺,开始读那些竖排繁体线状的珍本诗集。这让我想起前世今生一些碎片般的回忆。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每想起来一点点,心口好像被硫酸泼了一点点,不是剧烈的疼,而是很细小很细小的疼,却钻心,让我快要无法承受了。 我叹了口气,继续背,“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汗下白登道,胡窥青海弯。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这回,连后台那个声音都不说话了,我这个人心眼好,于是提醒他,“要不,把这段也剪了?诶,现在这个访谈节目真难做,不说话就成了不学无术,要是说呢,好不容易录的东西最后还要被剪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江老师,您大学是学中文的,要不,您教教我?” 这回,江景天以看阶级敌人的目光,以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刀子眼神盯住我,然后他也不说话,而是异常冷艳高贵的把手中的提示小卡片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这才从沙发上站立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 这节目录了半截。 …… 那个冰冷的好像在北极的高干病房里面,我给simon张削雪花梨吃,他嗓子干的好像碎裂的柴火棍,我把雪花梨弄好了,递给他,“来,吃一个润润喉咙。” 他板着一张嫁给杨逍给杨不悔做晚\娘的灭绝师太一般的脸,趟在病床上,像隆重的追悼会上那些‘过早离开我们’的庄严的尸体,一语不发。 我手腕一转,鸭梨进了我的肚子。 我拉开椅子,坐在他床头,边吃边说,“要不,这样,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你知道,如果把一棵三角形状的树移植到北极,几年后它会成为什么吗?” 一秒…… 两秒…… 叮! 时间到。 他没有说话,而我自己回答,“是三角函数(寒树)!!” simon张,不说也不笑,我自己干干的笑了两声,眼珠转了转,又说,“那个……今天录影的时候,那个主持人是中文系毕业的,可渊博了,让我这个半文盲很紧张啊很紧张,而且他还问我成语来着,幸亏我知道,不然就糗大了,对了,我问你一个成语吧,看你知不知道。话说,我家有个邻居,叫做小白,他长的特别特别像他哥哥,请问,这个成语是什么?”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 simon张没说话,他的病友,就是那个原先四野的老将军,在秘书和护士的搀扶下,从外面的小河湾遛弯回来了,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全身prada,他瘦瘦的,脸很白,好像白色的瘦面团。他手中拎着两把嫩葱,两把生菜,一个大白菜,还有几支像玫瑰花枝一样的东西,只不过,枝头挂了几个艳丽的红色辣椒。 那是军区后面菜地种的菜。 现在市面上的食物都不太平,不是毒奶粉,就是地沟油,再不然就塑化剂,就算没有这些,食物上弄上些化肥农药增长素什么的,也保不准。军区的人一般都吃自己的基地种植养育出来的瓜果蔬菜和禽肉蛋奶,绿色,无公害,干净,安全,放心,而且,比买的还便宜。 他们经过门口,将军还咳嗽了两声,就被护士搀过去休息去了,simon张继续冰冻着脸,和我面对面挺尸。 我笑着说,“答案是——真相大白!!” simon张终于开了尊口,“我说过很多遍,让你用心,用心!江景天是成名的前辈,他有他的主持风格,他有他的路线,他有他的rule需要你follow!你还是新人,新人没有江湖地位,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作品就没有任何话语权!演艺圈不是‘午夜时光’陪伴你吐槽诉苦的知心姐姐,没有人,也没有必要倾听你的真实!你根本不需要任何思想,只要follow我给你草拟的访谈稿就好了!里面什么都说的很清楚……” “等等!” 我举手打断他,他盯着我,我看了看他,看他着急的样子不像说谎,我才说,“我没有见过你说的什么访谈回答稿子……” simon瞪着我,“我住院之前就拿到江景天想要问的问题了,他不是那种现场胡乱刁难人的人,至少他不会刁难我们et的艺人,所有的他想要问的问题他早就派助理送过来,我都仔仔细细的回答好,写出来,交给katie了,我让她拿给你!我的稿子里面明明白白的写着,让你回答,你喜欢听郭德纲郭老师的相声,喜欢乔深的歌,而且让你说你最喜欢郭德纲的长篇单口相声《刘罗锅》,说这个和刘宝瑞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样的回答可以让观众了解你不是白痴脑残的同时也为你增加亲和力!这么好的回答,你全都不理会,你……” 我震惊了,手中的鸭梨掉在地板上,咕噜噜,滚在病房外面。 simon呕心沥血草拟的访谈稿子,都是萧容笑语盈盈说出来的答案! 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我想,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萧容甚至还没有拿到et的合约,如果没有高人在她背后‘指点’,她应该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因为作为‘外人’,她踩我这个小虾米,风险太大,我没什么了不起,可是我背后可是名动江湖的et娱乐。得罪了我,她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损失,可是得罪了et,她这辈子都不要想捧着娱乐圈的饭碗了。 综上,风险太大,收益太小,根据风险规避原理,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冒然行事。 如果说她背后有那么一个人,这个人,肯定就是唯一那个在simon张和我之间拿到采访预备稿子的人,——伟大的katie杨总监。 说实话,实在很难想象,一个像katie这样高智商的白骨精会做出这样明目张胆倾轧,没有任何class,并且损伤自己公司内部的利益,便宜‘外人’萧容这样具有伟大的国际共产主义精神的愚蠢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谜。 simon张本着‘做金牌经纪人要一怕不死,二怕不苦’的老黄牛的精神,拔了输葡萄糖的管子,扯着我就往外走。幸好,这个时候那个老将军吃饭,护士们都去伺候他了。 我们刚年蹑手蹑脚的走到小院门口,我就看到那个prada白面团一般的公子哥刚从外面进来,他手中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摆着一个砂锅。而他身边的小护士殷勤的连忙接过那个砂锅。 prada贵公子说,“我爷爷喜欢吃滚水炖的半生不熟的白菜,我端过去就好。” 小护士,“没事,照顾老将军,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然后,她对着贵公子笑,那模样,特别像阳光灿烂的雷锋叔叔。 simon张走到门口了,又悄悄退了回来,他摘下眼镜,揉揉了自己的眼镜,重新戴上,狐疑的问我,“这姑娘是昨天那个我让她帮我拿一下晚饭而她忙着玩超级马里奥硬说自己手腕脱臼不能拿沉东西的那个姑娘吗?” 我仔细看了看,点头,“是。” “哦。” simon张松了口气的样子说,“我看那盆白菜比我的饭盒沉多了,原来她手腕没事啊,害我一直担心来着。她也会笑啊,我以为她天生一张灭绝师太的脸。” 我斩钉截铁的说,“不,她对你冷淡,对太子党笑,只是因为她看了太多遍的《幸福的像花儿一样》和《佳期如梦》。她想象自己是那个一低头就是风情万种的白流苏,一抬脸,就是楚楚可怜娇花照水的林黛玉。一票太子党公子哥哭着喊着,生生死死的爱她。殊不知,她笑起来,就好像早上七八点中的太阳照耀在桑干河旁边沙土地上的牵牛花一般。” simon张斜睨了我一眼。 说完,我赶紧拿着simon的衣服,又掏出了车子钥匙,在护士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时候,开车走人了。 我们回 et总部。 因为,无论什么,总要面对的,只要我还想要捧娱乐圈这碗饭。 et总部的大楼很有名,它甚至还有一个诨号,叫做‘巴别塔’,巴别是古巴比伦文,是‘神之门’的意思。根据《圣经·旧约·创世纪》中记载,这座极其具有玄幻意味的高塔,曾经是古人建造出来要通向天堂的通道,却被神明所毁灭。 这个城市如今已经是纸醉金迷,霓虹遍地了,晚上的时候,各种灯交相呼应,从高处看下去,整个城市就像金子的沙在流动,那么的辉煌不可一世,却又无法琢磨。在流动的金沙中,耸立着et的大楼,它已经可以穿过粉尘层,高耸入云,在世人眼中,它真的好像一座通天塔。 今年冬天格外冷,雪铺了一层又一层,不过比这更冷的是今天et巴别塔的气氛。我把车子驶入一楼的时候,就看见水晶旋转门外停了三辆黑车,前后两辆bentley,中间那个是经过改装的maybach guard,据说这是这个星球上所有富商巨贾,达官显贵们的最爱,对于这种车来说,刀枪不入是入门级别的,能挡子弹是初级阶段,而这款迈巴赫可以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就像闲庭信步般的优雅并怡然自得。 这谁啊? 是客户,朋友,还是……江景天过来踢馆了? 我问simon张,“这是江景天的车子?” 闻言,正在喝老酸奶的simon张,喷了出来,他剧烈的咳嗽着,并且异常轻蔑与鄙视的看着我,说,“如果这是江景天的车子,你不会自由呼吸到现在。我没有查过他的账,不过我坚信,他甚至买不起那两个宾利保镖车其中的任何一辆。我麻烦你有些mon sense 好不好!” 因为门口有那三个黑色的科学巨兽堵着,我这两东风日产小suv不能舔着大脸停在那边,于是,我把车子在大楼前面转了一个圈,进入地下停车场。 simon和我用停车场的电梯直接上去找katie杨去。 我们不能找勋暮生去越级告状,这可是大忌。katie是总监一级的,比simon的级别稍微高一些,不过对于我的宣传上出了问题,simon张作为带我的经纪人直接找宣传总监katie沟通,就合理多了。 我按下15楼的按钮,然后仰头看电梯的红色数字开条跳,跳到了1层,它忽然停了,电梯门一打开,公司的两个保安进来了,看了看我和simon张,其中一个就问,“哦,原来是艾丽丝和张哥,你们两个要去哪儿啊?” simon张听着就一皱眉,“上楼,回办公室。怎么了?” 保安说,“嗨,别提了,今天公司来了大人物,上楼的人都要在一楼问一遍。这是遇到了你们两个,都是咱们公司的人,不用查,外人要上楼,还需要搜身呢!” 说着,他一努嘴,让我看他身后,巨大的旋转门后面,是十几个白人保镖。他们都是穿着笔直的黑西装,戴着黑超,耳朵上还别着通话器,如果他们跑过来,双臂高举,大吼一声——“向我开炮!”,就更加明显了。 我似乎看到,他们搬了一整套海关安检系统过来,他们过滤着从外面进入的人群,好像守护海底宫殿的虎鲨群。 因为我和simon张是公司内部员工,所以很快,我们就被准许通行。电梯合上的时候,我还在向外看,色彩缤纷的威尼斯玻璃人工苍穹下,人头攒动,却鸦雀无声,——这哪里是大人物驾临啊,简直就是神佛降世啊! …… “娱乐圈中真真假假,好好坏坏,是不是精品,市场上谁知道?大众没有独立分辨能力,他们消费的是咨询!媒体说什么他们就相信什么!” 一到15楼就听见katie姐的声音,她正在教她的助理。 今天的katie姐姐舍得下本钱,她裹着一套armani的黑色套装,腰间是一尺厚的英格兰手工缝制的牛皮腰封,虽然她骨瘦如柴,可是却神采非凡,这么看上去,好像秦始皇的那些雄赳赳、并且带着隐隐杀气的兵马俑。 旁边的助理小妹给她端上来一杯星巴克的咖啡,她拿过来,以一种小心的,不至于蹭到口红姿态喝,并且继续说道。 “做宣传就是要把bullshit一样的东西当成奢侈品往外卖,开发布会,走秀,炒新闻,炒绯闻,怎么样才能声势浩大就怎么来做!把影后叶宝宝当成奢侈品来卖,那不是本事,因为她本身就象征着高级定制,收藏集的珠宝,可是,如果把凤姐当成叶宝宝来推销,而且还能成功,那么你就是天才!” simon张咳嗽了一声,说,“杨总监,可以和您私下谈谈吗?” katie看到我们这里,又盯着我瞧了瞧,一点头,“好,到我办公室来。” 我们到她的独立办公室里面, katie把咖啡放在办公桌上,放下了透明玻璃四周的百叶窗。 她首先问,“是alice在‘星光璀璨’的脱口秀节目中出的状况吗?” simon张走到她面前,学着她的样子,双臂绞着,沉吟了3秒钟,然后说,“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到,没有想全面。katie,你看看,有没有可以补救的方法?” katie还没有说话,simon张紧接着说,“katie,我们都在 et时间不短了,从我大学毕业那一年到现在,快十三个年头了。我张萧没觉得自己做的多成功,在这座大楼里面,我从一个摄影助理做到今天的位子,也没有赚到很多钱,而是却交了很多朋友。就算是朋友,买个面子给我,不要再为难alice。” katie用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面冲着我,又似乎把我自己看了看,这才说,“alice,我这个人也许有些不近人情,可是我一项对事不对人。我没有针对你。simon给你准备的访问稿子是我拿给萧容的,这我不否认,因为我们公司将要为她准备一份合约,以后她也算是‘自己人’,希望你们做同事的时候,也为和平共处。” 我都快要笑了,“和平共处?——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与和平共处?” simon瞪了我一眼。 katie却摇头笑了,“我不太欣赏你的幽默,其实我也不太欣赏你这个人。不过……,我说实话,我也只是给 et打工的,这里很多话,也由不得我来说。你等一下。” 她说完,就按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嘟嘟几声之后,勋暮生那种有些清冷和高高在上的声音传了出来,“katie,有什么事情?” “alice在我办公室里。” “好,你让她上来。” 然后,不容人有一下喘息的时间,他啪的一声,放了电话。 katie看了看我,“上去一下吧。”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simon正在他手中的心相印纸巾擦鼻涕,其实他一直用lv的那种黑色木浆纸巾的,只是今天用光了,让我给他带一卷过去,可是我实在看他用那种铁砂一样的东西觉得有些淡疼,于是给他另外买了心相应和五月花的,simon在实在没有别的选择的环境当中,也只能屈就了。 simon擦完了鼻涕就点头。 我认命的向顶楼走。 还没有出办公室,katie忽然说,“让我把给你宣传资源转移给别人的,就是勋先生。” 我,“……?” katie传到授业解惑,“是另一位勋先生,七少的哥哥。” …… 我到了顶楼,看到勋暮生的办公室是敞开着门,只是没有开灯,整层楼都是黑洞洞的。 勋暮生站在落地窗面前,看着眼前这个金沙流动却不可捉摸的城市,虽然整个城市似乎都在他的脚下,可是他的样子更像是小孩子在高楼中看着一望无际的外界,想要出去,却无法走出去的样子。 而另一位勋先生……,他则坐在勋暮生办公室的沙发上,身体异常放松的靠这靠背,双脚迭起,手边是一根黑色的拐杖,他的整张脸隐在黑暗中,比外面的光怪陆离的世界更加的不可捉摸。我记忆中,那个白糖糕一样的四少,似乎是愚蠢之极的幻象。 勋四少忽然说,“这么劳师动众的安排安检,你不想我再过来,是不是?还有,你可以坐下,不用站在窗边。” 说着,用拐杖指了指那张穷奢极侈的办公桌后面的椅子。 ——4万欧元。 勋暮生后背挺直,也不扭头,就好像后背长眼似的回答他,“有你在这里,我不可能坐主位的。” …… 他们之间的感觉,……,太生疏了一些,似乎跟我原来想象的他们兄弟之间相亲相爱,不太一样。 勋四,“这是你的办公室。” 勋暮生,“et被康斯坦丁买下30%的股份,康斯坦丁基金是第一大股东,而你是康斯坦丁的董事局主席。还是那句话,有你在这里,我不可能坐主位的。arthur,我们谈正事,什么事让你大驾光临 et?” 勋四少没说话,这个时候,他似乎终于看到我了,手指握在拐杖象牙的手柄上,没有说话。 勋暮生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忽然来了一句,“arthur,她就是alice,你们见过的。” 我心中一东,勋暮生知道了什么?难道知道了我拿了四少的钱,在他最狼狈的时候收容了他?这样,会不会被四少杀人灭口?! 勋四少握住象牙手柄的手指依次抬起,又依次落下,仿佛一个音乐家拨响了竖琴的琴弦,过后,除了余音缭绕,却鸦雀无声。 勋暮生说,“在ritz府邸。当时我喝醉了,是她送我回来的。”然后又加了一句,“那天是星期五。” 勋四少还是不说话。 勋暮生走到我面前,忽然抓起我的手腕,向前一步,“arthur,我要跟她交往。” 沉默。 而沉默,有的时候比暴风骤雨更有压力。 似乎过了十秒钟,似乎是一分钟,又似乎是十分钟,勋四少忽然很细微的点头,“可以。” 勋暮生似乎并不见得如何的高兴,“你说可以,是因为你把她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吗?” 勋四少不否认,“没错。我需要确定她绝对不是三叔那边的人,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意见。不过,……” 说着,他也站立起来,手拿着拐杖慢慢走到我们前面。 “勋家的女人,不能再抛头露面。把她的工作全面停掉。我在北美安排了学校,教导她英文和礼仪。她的出身实在太差,我不希望你因为她而成为笑柄。” 我似乎没有任何发言权。 勋暮生抓住我的手陡然一窒,“我们不能做决定,这需要问 alice自己本人的意见。” 勋四轻易的一笑,“她不会有任何意见的。她难道不知道,做你的女人,就要有为了亿万财富而不怕下地狱的觉悟吗?不过……,虽然我不喜欢她,不过看在她拥有可以让你忘掉苏离的本事,我决定接纳她。” “alice?” 不可一世的勋四少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另外一只手,弯下身体,在我的手背上印了一个冰冷彻骨的吻手礼。 完毕,他站立挺直,笑容完美,好像西伯利亚的阳光。 “我是lance的哥哥,我叫arthur.” ------------ 28入V公告 感谢大家对这个文文的支持,下一章就入v了,还是那句话,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多谢多谢 某泱 ------------ 2929 chapter黑卡与喜剧之王 我就是一个俗人。 我也曾经每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在巴伐利亚的天鹅城堡之外,我正在遛弯,忽然看见一个白马王子,骑着白马过来,摔给我一把鲜花,还有一个蛋糕,他把这些东西给我。 当我把鲜花戴在脑袋上,蛋糕吃进肚子里面去之后,我发现奶油中藏着一个大钻戒,6克拉的粉红色的cartier的鸽子蛋,它的四周有一圈碎钻。 我拿过来戴上后,准备参加城堡中婚礼,这个时候,整个天空忽然改变了,变成了disney land的夜空,天空中全是3d全息动画烟花,此时,王子变成了驴子,城堡成了蘑菇,那些王室贵族和贵妇们马上成为三只小猪和匹诺曹,而我马上照了一下镜子,我变成了电影《色\戒》中那个美艳到死气沉沉的汤唯。 此时,楼梯噔噔响,上来一个彪形壮士,憨厚的肩头扛着一个老虎,他粗大的嗓门一叫我,“嫂嫂,俺武松……” 这就是我的cinderella梦幻之旅,我彻底的晕了。 眼前就这样,我被七少钦点成为他的女友,而他那个神佛在世一般的哥哥居然还同意了,就这样,我正式上岸,脱离了风花雪月,向豪门贵妇的光辉的康庄大道大踏步的前进? 四少要走,他那双好像钢琴家一般的手指把一张薄薄的卡片按在勋暮生的办公桌上,我的眼睛发直的盯着那边,黑乎乎的。 娘诶~~~~~~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卡吗? 花旗银行和american express联合退出的centurion信用卡,全黑色,完全没有所谓的‘信用额度’这一说,可以随便刷刷刷刷,完全无上限! 黑卡从来不接受申请,它的持有者只是被选中。 任何拿到黑卡的人上辈子都是被钱砸死的天使,这辈子都是坐拥亿万财富的贵族! 黑卡,可以在任何时间,刷出任何东西――珠宝,房产,甚至是一架飞机! 黑卡的持有者可以法国旅游的时候跳下火车,然后打电话给信用卡总部,他们会想方设法让火车停下,并且倒退回来,再让您犹如王室成员一般重新驾临车厢。 黑卡就是一个传说。 我觉得我心正在砰砰乱跳。 四少说,“这是给你的新卡。” 可以这样说,他送给我是一整个世界! 我刚想要很认真的道谢,然后拿过那张卡,勋暮生扯住我,很高姿态的说,“不用了,我的钱还够花,也够她花。” 四少把拐杖横着放在自己的手臂上,整了一下原本就平整如纸的领口。 “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 这次,不等勋暮生再废话,我赶紧上前,拿过了那张黑卡,双手呈桃心状态,紧紧拿着它。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替他收着。” 我看到四少笑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笑容也异常欠扁,跟勋暮生一样。 他们不亏是亲兄弟。 四少走后,勋暮生赶紧松开了我,然后又拿过burberry的手绢把他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拭干净。 “那张卡,你拿着就拿着,不过别说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哥每个月查帐查的很严的。虽然说那张黑卡没有上限,可你在我哥心中是有上限的。你要是刷high了,到时候我哥不给你还,你就得自己背债了啊!别指望我能替你还账,我不干那种土鳖事!” 我掏出手机,翻转了镜头,拿着黑卡和它亲切留念,照片中只是模糊一片的黑卡花纹和我的鼻子,嘴巴和下巴。 我自言自语,“这要是传到网络上,会给人羡慕嫉妒恨,都时候一人肉……” 勋暮生来了一句,“不用等别人人肉,我哥就会灭了你。” 我连拍了几张,看着效果不错,可以永久收藏,然后就把黑卡给勋暮生扔会了办公桌上。 “跟你开玩笑的。刚才那种情景,如果我不拿,你不拿,你哥面子上下不来。四少那种人,一看就是标准的马基雅维利政治的忠实信徒,他一定觉得用金钱控制你的女人,比用感情笼络一个人的变量和风险都要低很多。” 勋暮生瞪着我,“你又怎么知道的?” 我理所当然的说,“从你身上就能看出来了。你跟你哥哥是一种人,都信仰马基雅维利政治哲学,只不过你是developing,他是developed;你是狐狸,他就是狮子,你是……” 勋暮生呵了一声,“够了,你有完没完?” 我双手举起来,然后在嘴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my lipsealed.” 此时,勋暮生一直看着我,眼神中有些东西,讳莫如深。 我心悸,“怎么了?” 勋暮生,“没有,……只是,你真的,很像我一个朋友。” 我试探着问,“是那个苏离?就是那个在三一学院穿黑袍的女生?” 勋暮生的眼睛中似乎有鬼火,“你知道些什么?” 我连忙说,“我看到过你办公室的照片,不是这里,是仲宫分部的那个办公室。就是那天,你喝多了,我和simon送你回去,当时你手中就拿着那个女生的照片。哦,这么算起来,你好几次喝多了,都是我送你回家的,你要不要再感谢我一下?” 勋暮生探寻的看了我一眼,走到办公桌前面,又拿起来那张黑卡,“我哥送你的,你就拿着吧,记着不要刷就是了。” 我接过来,沉默了两秒,又问,“她是怎么死的?” 闻言,勋暮生像是僵硬的石柱。 我再要拿黑卡,抽了半天也抽不出来,良久,他手指用力,把那张黑卡活生生的揉碎,散落在我的脚边。 在我以为我不可能从他嘴巴里面得到答案的时候,他忽然轻声说。 ――“自杀。” “就在我面前,开着车撞上了石山,当即烧成了焦炭。” 我,“……” 我觉得我的眉毛一定在一挑一挑的。 真是惊心动魄。 “那个,……,这么壮烈啊,……真是奇怪极了……” 我的脑子好像有人拿了把锥子用力钻,用力钻,好像把我的脑汁熬成了干锅茶树菇,变成了肉干,最后成了焦炭。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记得自己是被饿死的,可是simon和勋暮生都说我是自杀?! 为什么我明明记得阎王爷的特助拥有无上法力,游走人间和地府,结果他变成了一个风\骚的科学家,名字叫做冯伽利略,并且在上流酒会上对着里海鲟鱼子酱而大放厥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我终于问了出来。 勋暮生恢复了平静,就好像那台超时代被制造出来的顶尖人工智能计算机,逻辑混乱之后,依靠自己强大的控制系统自我修复了。 这样冰冷、精准、平静的样子,已经超越了人类,进化成了人工智能。 然后,他说,“因为我杀了他的男人。” 我以为自己的耳朵聋了,或者我这个人傻了。 勋暮生双手捧着我的脸蛋子,异常亲切的说,“好了,我亲爱的alice,如果你不想再发生同样的悲剧,就不要背着我出轨,不然,你的下场会比这更加凄惨。因为,你甚至还没有得到我的爱情。my pretty little fool.为什么要问你无法承受的真相呢?” 我觉得,我又死了。 被谎言包裹着的人生,跟死亡有异曲同工之妙。 萧商,不可能被不同的人杀死两次。 新闻上说是勋兆丰他们暗杀了精英医生萧商,而勋暮生说是他杀掉的。 新闻和勋暮生,必定有一个人说了谎。 以我对勋暮生的了解,他不可能亲手杀掉一只鸡,更不要说是一个人了。在我心中他像一颗坚果,敲碎了外面的壳子,里面是丰盈而有些脆弱的果肉,却终究会成为种子,发芽,钻出土壤。 死亡,可以结下仇怨,却是一个人对这个尘世唯一的、真正的诀别。 “我哥哥的话,你不用太在意。以后你的工作会正常进行。”然后摆了摆手,“你可以走了。” 他又开始看着窗户外面。 末了,见我还没有走,他扭过头,斜睨着我。 我咽了口水,“您不怕我报警?” “你可以去。我没拦着你。”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去报警也不太靠谱。 今生今世,我又不是苦主,也不是苦主家属,再说,勋暮生的个人陈述不作为上法庭的证据。于是,我摸了摸鼻子,蹲下,把散落在白色纯羊绒地毯上黑卡碎片捡了起来。 “七少,今天您说的话,就当我没有听到过,这卡我就留下了,我会小心的,不会乱刷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下楼了。simon还等着我,我们还有工作。” 他又摆了摆手。 我收好了卡,转身按了电梯下楼。 现在我手中有钱,有工作,又有黑卡,不会饿死,不会再转世投胎去吃人参,下层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想,对于上辈子的事,我似乎应该也许大概弄的清楚明白一些了。 并且,我需要勋暮生之外的资源。 诶,谜团套谜团。 就是迷途。 ------------ 3030 晚上9点,我约冯伽利略,也就是阎王爷的特助喝茶。 这个肉身据说是意大利和中国混血儿的风\骚的帅哥,安静的跪坐在茶案前面,为他斟茶的小姑娘紧张的手都开始发抖,当她拿着闻香杯递给冯伽利略的时候,我感觉她的心脏跳动如同日本地震一般,马上就可以掀起海啸和核战了。 冯忽然笑着说,“请给我们一点私人时间,我想和我的朋友私下谈谈。” 那个姑娘好像瞬间冻成了盐柱。 在她离场之后,我看左右无人,这才把鼻子上的黑超,脑袋顶上的围巾和堵住半张脸的口罩摘了下来。 我,“我就要出名了,小心狗仔跟拍。” 伽利略的蓝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我,然后说,“不,他们只是以为你毁容了或者是严重的野猪流感的带菌者。小湖,说吧,有什么事?” 我刚要张嘴,他忽然说,“你的前世,恕我无可奉告。” 我,“为什么?” 伽利略,“规矩。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这就说明那一世的事情都结束了,所有的人间档案全部封存,再调出来,就会破坏地府的数据库,到时候99重天要是查出来,所有相关的神仙都有责任,也许,我就要引咎辞职。小湖,我已经为地府工作999年了,当然,是宇宙绝对纪年,再多一年我就可以请调去泰山做泰山府君了,每天与名山大川,文人墨迹为伴,你也不忍心我在这个时候出纰漏吧。” …… 闻言,我觉得我彻底败了。 伽利略又语重心长的说,“死liao,死liao,你一死,就一liao百liao了。上辈子的东西都不重要,为什么还想要记忆起来呢?” 我伸出了一根手指,在他喘气的时候说,“我只问一件事。就一件,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他想了一下,“说。” 我,“既然忘掉上辈子的事情那么重要,你为毛不让我喝了孟婆汤再转世啊?” 他疑惑的看着我,“孟婆汤?那是什么?” 我晕,“就是你们地府买的茶汤啊!就在奈何桥边上,一个叫做孟婆的老太太熬煮汤水。从前世过来的魂魄在过奈何桥之前都要喝孟婆汤的,喝了,就一切都忘记了。” 伽利略对我的说话呲之以鼻,“我们没有孟婆汤,地府一直用电磁波消除灵魂的前世记忆。这么说吧,所有的记忆其实都是携带电子的能量,只要把这些能量中和掉了,灵魂的前世记忆也就消除了。至于孟婆汤什么的,应该是处于愚昧状态下的古代的你们人类幻想的东西。”说完,他还耸肩,“无聊,而且完全没有科技感。” 我,“ok,不管那是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把我前世的记忆消除掉,就踢我下转轮台?” “嗯,呃,啊,那是因为……”伽利略嘀咕了一下,他说,“那是一个bug。其实我启动了一个程序,想要把你前世的记忆全部中和掉,可是遗憾的是,只能消除某些东西,后来我测试了一下,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消除了,鉴于bug无法修复,而且我们 boss着急上99重天述职,所以,你就到这里了。” “bug?”我差点怒了,“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们这样把我弄的不上不下的,让我很狂躁啊很狂躁!” “bug是永恒存在的!”伽利略摊开双手,摆出向天主祈祷的样子,当然,在我看来,他更像上辈子被盐齁死的天使,“你知道伟大的iphone最开始的电话并不是2007年发布的那个,最开始iphone有一个致命的bug,就是它不能打电话,但是,那并不妨碍iphone开创了一个时代!” “stop!” 在他有越来越激昂的时候,我伸出手阻止了他。 “因为你们系统的bug,导致我处在异常混乱的状况下,我要求赔偿。我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就自杀,宁可穿越回古代吃人参,我也要向99重揭发你们的系统有bug这件耸人听闻的大事!” 伽利略摸着下巴,蓝色的眼睛如同爱琴海一般的迷人。 然后,他说,“好,成交。” 我,“我想知道,被消除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伽利略,“爱情。” …… 我本人去银行renew我的破碎黑卡。 一到大厅,所有人都不在意我,他们都怡然自得,或者是行色匆匆。重返人间后的第一次到银行(当然不是这家银行),我查了一下我的卡,发现我欠了银行5元钱,而第二次到银行(当然也不是这家银行),我存入一张支票,是勋四少给我的封口费,今天,我又来了,当然就是这家银行,我需要renew一下我的黑卡,即使它是碎的,可是它依然是黑卡。 我到cashier前面,她清淡着一张脸,“小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她一定以为我过来是想要还一笔信用卡的账单,也许不到1万块,因为心急手快而刷了一个自己现在还无法承受的名贵包包。 我把破碎的黑卡拿了出来。 “我的卡被宠物狗狗弄碎了,我需要一张新的。” 她看了一眼,我觉得,如果不是她的眼线过重,我已经看到了她的眼白,好像一个鸽子蛋,就要掉出眼眶了。 她换了面孔,笑容如蜜,“小姐,请到我们的贵宾室,我请经理出来。” 我在贵宾室等候,那个经理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把我在另外一家银行(就是曾经欠过5块钱,又存入四少一张支票的银行)账号的明细打了出来。本来上面的数据寒酸的可怜,可是只因为勋世奉的一张支票的打印本,经理笑的像一杯加了三倍焦糖的焦糖玛奇朵。 “这张支票的签名是……arthur hsun,拥有勋先生亲笔签名的支票非常罕见。小姐请麻烦再等一下,因为这张黑卡的持有者不是小姐本人,所以我们总部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我点头,“没问题。” 忽然想到我已经是艺人了,不能让媒体挖到这样八卦。 于是,我又加了一句,“这事,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我不确定勋先生是不是高兴。因为,你也知道,我听说康斯坦丁似乎也持有你们银行的股份,让你回家吃自己,似乎也不是一件难事,你说,是不是?” 经理那甜蜜的焦糖玛奇朵的笑容有些焦糊,我想他一定在心中偷偷骂我,如果是中文就是‘贱\人’,如果英文肯定是‘bit\ch’. 结果,不到5分钟,他重新像一条天使一般。 “我们得到勋先生的回复了。” 那个样子,好像内务府的大总管见到了皇帝。 他拿过一张异常精美的便签,递给我,“小姐,请留下您的地址,新的卡一天之内就会送到府上。”我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去我家不方便,如果一切准备好了,打我的手机,我会过来取。” 从银行出来,我有一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 也许我本性中就是极其的金钱崇拜? 或许,四少站在他那中人类金字塔的尖端的尖端,见过太多像我这样的人,表面上安贫乐道,其实内心中对金钱和权势极度的渴望? 可是,阳光再次照耀在我的脸上的时候,那种不快烟消云散。 尤其是再一次录影,主持人江景天像一条天使一般笑容可掬,并且轻言慢语,言语之间都是温柔,照顾,和提携。我感觉自己好像沉入了蜜罐。 于是,那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全部成了过眼云烟。 我不知道勋暮生和四少说了些什么,反正我见到的是勋暮生对katie说,“我不知道arthur吩咐你做了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就像simon和alice不会越级向我讲你的是非一样,我也不希望你越级向arthur report,你的boss在这里。” 他说着,指了一下自己。 “et的执行总裁,是我。” 估计,勋暮生把他哥哥四少也说服了。 然后,我的宣传资源又回来了。 我的工作也开始了。 等着采访的视频被放了出来,市场反应很温和,他们的剪辑好像把我塑造成了一个比较有些才学的,但又不那么令人淡疼的,很有潜质的一个新人演员。 尤其还有据说在现场的‘观众’,其实就是托儿。 她把她跟我的照片放在自己的微博上,写着‘我在现场看到了 alice,她的皮肤好好啊,她好像比镜头上还要瘦一些,一直在笑,很温和,好像童话中的仙女哦~~~~~~~~’ “童话中的仙女?”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正在用手机刷微博的simon张。 “她的意思,我是那种 disney动画中,那种用裹脚布包着脑袋,手中拿着一跟好像廉价棒棒糖一般的神仙棒,因为吃不到龙虾就把王子变青蛙、公主变纺锤的名为仙女、实为女巫的恶毒以及2b的女人们吗?” simon 张好像吃了廉价棒棒糖一般的看着我。 这个时候,他后面出现了一个穿着好像英国十七世纪神话传说中的fairy一样的女人,一身轻盈的淡绿色薄纱裙子,腰间系了一个巨大黑桃的真皮腰带,脚上则穿着一双水晶绿色的尖头鞋子,鞋子的顶端镶嵌着一张意大利狂欢节的面具。 ——绿旺财姐姐。 当然,她还有一个人类的名字——廖安。 砰! 廖安把一个新打印出来的剧本放在我面前,却看着simon张问,“这个,演不演?” 我一抬头,“你写的?” 我对她的那些具有高收视率但是却不太符合这个世界的逻辑的故事心有余悸。 廖安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她那美丽动人的水晶指甲吧嗒吧嗒的响着。 “看封面。” 我低头看那张白纸,上面正中间写着一行字,宋体,3号字:世界的尽头是杨村。 下面一行小字,作者:梁于书&廖安。 我指着白纸问他们,“这个梁于书是谁?” 廖安,“你知道二十年前,名震天下的情景喜剧《我爱我房子》的天才编剧梁右吗?” 我激动了。 《我爱我房子》的编剧梁右在我心中是旷古烁今的大才子,他知道喜剧的真相和精髓,他可以把骨子中的苍凉直接变成令人捧腹大笑的幽默,然后,人们笑着笑着,就最不自觉的流下眼泪。 他说过,喜剧,就是人间最苍凉的悲剧。 可惜,天不假年。 这样的喜剧大师却因为脑癌而英年早逝。九十九重的贵人们,总是不轻易把这样的英才轻许人间。 我连忙点头如捣蒜,“我知道,知道!难道,这个梁于书就是梁右的儿子?” “错!” 廖安打了一个响指,“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本人!” “啊?!~~~~” 我愣了,“原来他也穿越复活了!” 廖安鄙视的看着我,“我以为你多有档次呢?原来也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和漫画啊!等等,为什么你说‘又’,难道你知道谁是穿越又复活的吗?” 我,“……” 天空中有乌鸦飞过,一会儿排成一个‘乌’字,一会儿排成一个‘鸦’字。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然后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过于玄幻了。 我,“那个,电视中不是正在热播的嘛,不像一个妈生的,也不像一个爹生的数字军团,还有一个戴着美瞳的十福晋和一个脑门长包包的美丽女主。” 廖安白了我一眼,说,“这是梁右的遗稿。写在封面的名字是他的真名,而他的文字遗产执行人想要让这些文字重现人间,所以决定找投资拍摄一个喜剧,我把这个稿子拿了过来,做了狗尾续貂的工作,让它看起来完整了。现在剧本写完,可以开拍,你看一下,有没有兴趣?” 我连忙点头,“有,有,有!” simon张一挡我,“不可以。公司已经安排了下面的schedule。alice将要参演一个古装大戏。” 廖安点燃了一根蜂蜜白桃味道的香烟,吐出一个烟圈才问,“什么故事?” simon张,“雍正爷在承德,她演狮子沟的那个后来成为乾隆亲妈的宫女。” 廖安笑的把所有的眼圈都吞入喉咙里了,笑的咔咔的,“今年的雍正爷实在太忙了,跑了好几个剧组,不说他老人家忙不忙,反正观众都已经有审美疲劳了。放过他吧,他只是一个躺在清西陵的死皇帝。” simon,“那是大制作,名导演,几千万的投资。” 廖安,“现在卫视那么多,观众都精着呢,随便跟风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再说,这不是前几年了,一个讲述雍正爷在热河狮子沟跟一个丑宫女媾\和生下乾隆的故事,相信我,除了那些想要批判旧王朝腐朽的遗老遗少,21世纪的孩子们不会感兴趣。” …… 他们在我的耳朵边上叽叽咕咕的,忽然,我的手机震动,我拿出来看。 一条短信。 ——‘今晚想吃什么?’from:勋小暮。 我很快的键入,回复了一条:我问问simon啊! 按下send键之后,我忽然觉得,自己错了。 勋暮生给我发短信,似乎……大概……也许……好像……是要约会的意思,我给会错意了。 过了一会儿,没有回信,我试着发了两个字‘牛肉’过去。 10秒之后,他回我:好,下楼,我们去ruth’s chris steak。 我:我不太喜欢吃牛排,我们去吃马花牛肉拉面好不好? 安静,无回信。 …… simon那种阴阳怪气的假洋鬼子声音说,“如果你那么有class,那么high level,你就不会写那么多的烂剧了。” 廖安不以为然,“我是不是有class,我是high level还是low level,我的剧本永远都有人买,我的故事永远都有观众看,现在我甚至有资本自己投资开戏,这就是实力!” simon还想要说话,我用一块奥利奥堵住他的嘴巴,然后大呼,“休战!” “有什么事,慢慢商量,我们大家都是文明人……” 我正说着,电话震动,这一次只是一行小字,勋暮生给了我一道选择题: ——要么下楼,要么去死。 好吧,我彻底的败了。 …… 我曾经以为,勋暮生此生都不可能踏足马花拉面方圆十里的范围之内,当然,如果这个范围内拥有一条bond street,或者是 selfridges那个含有一溜白色罗马柱的石块建筑,在这样极端的限制条件下,我的假设才不成立。 但是,现实是,我们的眼前只有一整条骡马市街,我的假设,还是不成立。 这里也有名牌,但都是山寨的。 barberry的格子围巾,ok的内裤,lu的包包,爱驴仕的皮带,cucci的红白蓝三色编织袋,应有尽有。 骡马市里面各式小贩进货趸货,还有人推着小饭车买大锅炖菜和一块钱4个的馒头,再加五毛,还能再来一根双汇王中王。冬天是灰色的,来往的人也都是灰色的,几个人蹲在烤白薯的大泥炉子旁边,一边暖和手,一边用大瓷缸子吃新煮好的方便面。 这么一个真实的世界中,有勋暮生的存在,它就玄幻了。 拉面店门外停车场的大妈看着勋暮生从他那辆低调的、长的像升级版的帕萨特的volkswagen phaeton里面出来,就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小伙子,你的帕萨特离人家宝马远一点,不然要是蹭破了人家宝马的漆,你可要赔钱的哟~~~~~你可赔不起哦~~~~~” 勋暮生看了我一眼,我嘴巴弯起来,手指在嘴巴上画出一个笑脸。 于是,他笑着回了大妈一个☺。 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老子的车够买5辆华晨bmw啦!!! 在马花拉面点菜的时候,人家不收卡,只收现金,勋暮生手中的金卡就好像《疯狂的石头》里面那个可以在香港的高楼大厦飞檐走壁却爬不过重庆一面土墙的高手神偷。 收银大嫂撇了一眼七少,“哟,拿我们这里当银行了,我们可不给你提钱啊!收钱,我们这里只收钱!” 我赶紧拿钱付了帐,“这次我请,一顿拉面我请的起。” 于是在勋暮生那张似乎快要到世界末日一般的阴沉脸色中,我点了两碗拉面和一份炖牛肉。 刚做好,旁边有几个小姑娘像三月的红杏四月的猫一般看着勋暮生,她们的眼光在勋暮生那张英俊致死的脸上扫来扫去,就好像她们正在吃甜筒的舌头在他的脸皮上舔来舔去一样。 面来了,勋暮生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他快速走出面店。 我连忙打包,追了出去,就看见他站在外面,似乎是一个活动着的美男雕像,我仿佛看见了像蜜蜂群一般的芳心在风中飘…… 勋暮生正要开车锁,就听见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颤抖的手指指着勋暮生的车子,以无比艳羡的声音惊叫着,“天呀!快看!那是大众的辉腾!活的,辉腾!哦,我圆满了!” 另外一个穿着校服的他的朋友风一般的飘过,只留下一个声音。 “kao,真有sb买它!” ------------ 3131 好吧,我承认,存在即合理。 这个世界人有人路,蛇走蛇道,把一头狮子放在老鼠丛中,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和餐具。 勋暮生和我在马花拉面的约会属于彻底悲催性质的。 我捧着两个打好包的汤面,和一罐炖牛肉回到公寓。 哦,对了,我已经住上公寓了,公司给我在一个安静的小区租了一套公寓,两室一厅,不大,却可以看见美丽的镐水河,和外面的桃花。据说,很多很多年前,那里曾经是古都雍京外城的护城河,不过因为又过了许多年,因为现代城市暴力的扩张,镐水就在三环里,并且河畔的地产理所当然的属于黄金地段。 我刚到楼下,就看见门口的停车空地上放着一辆黑色的宝马z4。 这车是新邻居的车子。 z4小小的,除了载妞其它的什么都不能做,出门去趟超市还得打的运东西回家的跑车的引擎盖子上凹下去一块,就好像一个男人原本漂亮立体的面孔揍成了柿饼子脸。 这个…… 怎么那么像我刚从转轮台上下来的那天早上,扔下的闹钟砸扁的那辆宝马小跑? biu……biu…… 一个男人从车子里面出来,他用手中的遥控锁锁住了车子。 我定睛一看,咦?…… 这个哥哥我见过,这么一说起来,勉强也算是旧相识。他就是simon张住院的那个病友(原四野的将军)的孙子。 那个端着半生不熟的白菜汤的瘦白面团。 像是感觉到自己被围观,他看了我一眼,向我请教了几个有关人类的终极哲学问题:“你是谁?从哪来?想干什么?” 我连忙拿出自己的门卡,“我是住在这里的住户。我住4楼。” “哦,你好。我住你楼下。” 然后他也不多说话,反身从车子副驾的位置上拿出来一个大牛皮纸包,里面装着西红柿、茄子、柿子椒、还有一包米和一个塑料量杯。 见我还不走,他又问,“怎么了?” 我连忙笑,“没事,我就是看您的车,比较有个性。” 我看着那个塌了一块的地方。 他看了眼自己的引擎盖,“哦,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楼上的一个sb扔的闹钟砸的,没事。” “你怎么不修一下?” 他抱着东西刷卡上楼,“没钱。” 我不信,穿prada怎么会没钱!不过,这好像是我做的孽,我百年不遇的好心发作,“不然,我帮你修一下吧。” 在楼道中,他狐疑的转过眼睛,“你不会就是那个sb吧。” 我马上否认,“我从来没有去过bt市,不可能认识你!” 白面团咧着牙齿,笑,走廊过道上的灯光照着他,白牙森森的,“我好像没有说过我原来住在bt市。” 他冷笑着用空着的手一把揪住我,“好,我终于抓到你了!” 瘦白面团像一只抓住老鼠的猫,邪恶的笑着,意图在将我彻底咬死之前,展现他那鳄鱼般的仁慈。 “是我自投罗网。这得算自主投案,要宽大处理!”我说,“再说,你的车子我马上给你修,一定修的跟原来一模一样。” 他加了一句,“给老子斟茶认错。” “没问题!” 做人,绝对不能有亏心事,我很相信那句话,出来混的,早晚是要还的,所以,我想要能少一些业障,就少一些。 我要开始积福。 廖安和simon张还在为选择《世界的尽头是杨村》和《雍正爷在承德》作为我的一下部戏而喋喋不休,他们的争吵上达天听,勋暮生一锤定音,让simon张协调时间,两部戏同时轧。 “这个市场好片都是烂片中挑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一下部戏究竟是烂片,还是经典。观众的口味瞬息万变,他们可以把亿万投资变得一钱不值,也可以把草台班子一样的投资捧成摇钱树。” 于是,早就筹备妥当的《雍正爷在承德》在避暑山庄正殿澹泊敬诚正式开机。 山庄的‘澹泊敬诚’殿的大匾是康熙爷的御笔,这里的地板全是太湖青泥烧的金砖,那可是几个世纪留下来的世界级的文化遗产,等闲的人根本进不去。 就连当年不可一世的电视女皇琼瑶奶奶拍《还珠格格》的时候,都没有进得去这里,只是在山庄湖泊旁边的镜水云岑、石矾观鱼和西岭晨霞晃了晃,取了风和日丽、草木葱葱的镜头就回台湾了。 开机记者会上,所有演员都要扮上,主演雍正爷的是一个国内新红的小生余灏,一直都是酷酷的表情,异常不爽。其实,他刚从和七少的对阵上败下来。 一开始,他抵死不剃发,据说他的头发上还有百万广告合约。 结果投资方et执行总裁勋暮生一个电话过来说了那句十四贝勒多尔衮的经典名言: ――‘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还顺带着发了一个著名发型师和一张一百二十万的支票(本金加上20%的违约金),一个小时之后,那个号称头发价值百万的小生当即就范,乖乖的剃光了头发。 廖安也是这个剧本的联合撰写人,余灏剃头的时候她也在,当然,我也在。她抚摸着她那个vivien westwood的几何拼装手袋,叹气说,“真悲壮。” 我点头,“是的。” “我想到了半首诗词。” 我点头,“我也是。” 于是廖安在她手中那个ipad 2的手写程序上刷刷刷写道:六万人同生死义…… 我在后面接着写道:存大明三百里江山。 廖安侧眼看了我一眼,“不错嘛,你还算有点常识,不是个用ipad只会偷菜,读红楼只看刘心武的姑娘。” 我抱拳,“多谢夸奖。” 她瞥了我一眼,“我没夸奖你,我只说你还是有点常识的。” 我点头,“那也是夸奖。这个尘世上充斥着不学无术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变种价值观,或者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摇晃却好为人师的普世精神。有常识的人,反而显得卓尔不群,上辈子都是被钱砸死的天使。” “……” “好吧……随便你。”廖安随即沉思,“呃,下一个剧本应该换个时代,明末清初是个好选择。”说完,还抚摸了一下余灏的光头,满意的点头,“不错,很圆润,很饱满。” 似乎,她手下的是一个珠圆玉润的大西瓜。 一代当红小生余灏,霸气尽失。 余灏讨厌et的执行总裁,于是连带着,他也讨厌et的女艺人,也就是不才在下、小女子我本人。记者会上,他仗着自己身高脸小,就拼命抢镜头,许多拍照角度异常刁钻,试图让我看起来蠢如鹿豕。 其中,一个《草莓周刊》的娱乐记者起哄,“余灏,搂住alice,剧中她是你的亲密爱人。” 旁边不知谁又来了一声,“她可是你儿子的妈!” 余灏,“我还年轻,没有孩子,也没有孩子ta妈。” 哄堂大笑。 然后又一个声音,“alice,你笑的甜蜜一些,靠在余灏怀中。” 让我发\春一般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面对狼一样的记者和战场一般的长枪短炮笑的一脸的春\光灿烂,这是一个技术活。 我拿着话筒,双肩收紧,看上去有些嫩嫩的紧张,我说,“大家别难为我,我饰演的阿萝是个苦情角色,笑的太甜蜜了,就不太符合剧情了。” 说完,闪光灯似乎更爆了。 余灏亮出招牌的、谋杀菲林的笑容,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头子,也不说话,就是更加放肆、更加嚣张的对着镜头笑。 …… 提问,“余灏,与alice合作,你有什么想法吗?” 余,“这是我第一次与不是我中戏师妹的女演员合作,我想我一定能学到很多新东西。” 提问,“余灏,你介意演对手戏的女演员不是科班出身吗?” 余,“呵呵。”余灏笑的那么风\骚,“这不是我能介意的事。” 提问,“可是选择与什么样的导演、什么样的演员合作,对于一个真正的演员来说很重要。英国籍好莱坞一线明星罗德・贝尔就拒绝了中国影后叶宝宝,他说过,只有与最伟大的导演与演员合作,才能创作出最伟大的作品。” 余很严肃整齐的说,“对不起,我还无法到达那个高度。我只能配合制片方制定的女主角。” 我听着挑了一下眉毛,就看到在众人背后,那个穿着好像把扑克黏在身上做衣裙的廖安冲比划,――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笑。 于是,我就笑。 提问,“alice,这是你第一部古装戏,你有什么想法?” 我,“我很喜欢阿萝这个角色,这个剧本写的很棒,我一定会用十二分的努力认真诠释好这个角色的。” 我身边的余灏忽然小声嘀咕,“演艺圈看天赋的,不是死努力就能成事儿的~~~” 他还笑,像只妖精。 提问,“你那一期的‘星光璀璨’访谈节目中在网络上反应很好,节目中说你读国际学校的?那为什么会进入娱乐圈?” 我心说,那是又一个冯伽利略式的bug!谁见过读书能读国际学校的家伙穷的银行卡上还欠银行5块钱的? 不说这年头儿,鬼话仙话都能说,就是不能说人话。 我,“因为我热爱演艺,想要把它当做事业。” 我都替我自己脸红。 提问,“alice,你拍时下当红的偶像剧《桃花贵公子》的时候和天王乔深演对手戏,你喜欢他吗?听说当时你能拿到那个角色是乔天王钦点的,这点你承认吗?你们之间有绯闻吗?” 我,“我是乔天王的fan,在此之外,我们只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 提问,“alice,跟乔天王相比,余灏跟他有什么不同?” 我心说,这就好像问我,跟michael jackson相比,super junior有什么不同一样。因为太明显了,一个是独立对抗正在娱乐工业的一代传奇,一个是一坨……恩,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因为这个天团精准的诠释了‘人多是好事,人多力量大’。这个在镜头前面和舞台上都是黑乌乌一坨一坨又一坨的天团以数量克服了质量上的bug,被包装成奢侈品的形式而投放市场。 我觉得,他们的幕后推手绝对有能力把凤姐包装成影后叶宝宝。 我能告诉你说,乔深是传奇,余灏是那个啥吗?显然不能。 于是我笑着回答,“余灏姓余,乔深姓乔。” 余灏低头斜了我一眼,抢着说了一句,“跟乔深前辈相比,我还有很多不足,不过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 这次,我摘了话筒,笑着对余灏耳语说,“根据经济公司的资料,乔深比你小一个月。” 余妖精的眼神变刀子了。 我还是那句话,他一定在心中偷偷骂我,如果用中文肯定就是贱\人,是英文一定就是bitch! …… 承德的地形是个盆子,中间低,两边高,冷空气出不去,热空气高高悬挂在天空上,所以这个地方真是冬天夏天一样的凉爽。 晚饭就是在避暑山庄里面的饭店吃的,联合制片方买单。 菜码都是珍馐美味,白酒一水的紫塞明珠,饮料都是露露杏仁露。肉菜有刚从塞罕坝草原上猎来的肥羊、狍子、獐子和鹿,还有俗称杀半斤的松鸡,草原上的白蘑和山海关外的白鱼。 酒桌上,大家都比着谁比谁更加光棍。 余灏拿起一个潜水艇,就是把一个装满了白酒的小玻璃杯放在装满了啤酒的大玻璃杯里面,然后啤酒的浮力让那个小酒杯漂浮着,像一颗在黄金液体中游荡着的钻石。 他像草原上的壮汉那样,端着两杯酒一饮而尽。花钱买到预播权的电视台负责人大手一直拍打着余灏的肩膀,而他的另外一侧是这部戏的执行制片人,他已经干\掉了三个小钢炮(三大杯,每个都是目测能装满3两白酒的杯子)紫塞明珠了,然后,他们三个相约着到卫生间吐的一塌糊涂、肝胆相照。 那个架势,似乎他们就是新一代的承德桃园三结义。 我一直喝露露,那位负责人吐完了,把自己面前的鱼翅泡饭倒了,在碗里装满了白酒,晃晃悠悠到我面前,用力一塞,“来,干喽!” 我看到这碗里还有大红浙醋留下的一抹哀怨的红丝。 “台长,我不会喝酒。” 他的大手像蒲扇一样,啪啪啪的拍着我身后的椅子靠背,“不行!现在的小姑娘出来闯世界,怎么能不会喝酒?来,喝!不喝不给我面子!” 我被迫端着那碗酒和哀怨的红醋丝在一桌子人不吃饭只盯着我,和台长那双巨掌下摇头叹气,“我不会喝酒,是因为不想糟蹋这酒,我根本喝不出好坏来。” 说完,我张大了嘴巴,昂起脖子,把酒从喉咙里面倒了进去。 只要不经过舌头,被舌头上的腺体吸收,酒精的发作时间可以被推迟1个小时。 不过,这下可好了,剩下的人全都放弃了他们旁边的姑娘们,端着小钢炮跑过来,说是敬酒其实就是灌酒。 我被灌到最后都撑着了,于是手中拿着那条龙虾,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双手抓起龙虾,在它那个鲜红色的后背上用力一咬,随后,那铠甲一般的虾壳和雪白嫩甜的龙虾肉就在我的嘴巴中被一丝一丝的磨碎,咀嚼,整件屋子里面都是咔吧、咔吧的声音。 最后我吐了虾壳,只把虾肉吞咽了下去。 我的目光一定是呆滞的,像一个沉寂在海底很多年的海妖。这次终于游泳上岸,不但生猛大嚼龙虾,似乎还有吃人的征兆。 周围,终于安静了。 我抗着一升依云矿泉水到洗手间吐去了,先把水灌进肚子,然后用手指扣嗓子,等我把这一升水折腾完了,酒彻底醒了。 转回餐桌上,人已经不齐整了。 有的人走了,剧组的姑娘也走了不少,后来又陆续走了,稀稀拉拉的,最后,除了服务生之外,似乎没人了。 余灏却留着。 他的头碰着红木餐桌,双手爬着像个大婴儿一般的姿势。 酒后吐完了怎么也要吃些东西,不然胃全毁了。 我在他旁边坐下,叫了干净的筷子和碗,吃着桌子上摆着的炒饭和汤面。因为是给酒后的人吃的,饭和面口味都很淡。我一筷子一筷子的吃着,忽然,就听见一个哭泣的声音,很低很低的说: “妈妈……妈妈,……别,别走……” “我会听话的,别走……别走……” “爸爸,别打,……,别打我,我得了……一朵小红花……” 我看了看旁边已经醉到不省人事的余灏,还有他的哭泣。 我让服务生离开了,关死了这个房间的门,我继续吃着炒饭和汤面,余灏继续醉着,也许,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别!别碰我!我不做这种事!就算给我机会我也不做!” “滚!” …… 突然,他大吼着醒了过来,见周围的红木餐桌、椅子和金碧辉煌的周围,他愣了一下,看见了正在他旁边吃炒饭和汤面的我,他的脸上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迷茫。 我把另外一个干净的碗和一双筷子递给他。 “别睡了,赶紧吃饭,你再睡饭都让我吃了。呃,我妈曾经说过,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我看你的思想就不那么积极要求进步,这样是不对的。” 余灏醉眼迷糊着接过去,扒了两口饭,“把那条鱼给我弄过来。” 我把鱼推给了他。 他又要了炒松鸡,清酱狍子肉和一碗酸辣汤和杏仁露。 我都一一端给他。 他吃饱了。 我早就吃顶了。 我感觉我吃下去的东西都顶到嗓子眼里了。 这个世界是糊的,各有各的膈应,谁也别可怜谁。 我的手机震动,我拿出来看短信,这回是廖安来的。 ――速来普宁寺,见《世》剧的投资人。 我回:原来《世界的尽头是杨村》不是et投资的戏? 廖安:不是。速来,给你介绍一条大鱼。 ------------ 3232 普宁寺是乾隆爷建的,汉藏佛教混合款儿,是外八庙第一庙。沿着山庄的墙向那边走,据说不远就到了。我走了好久,感觉外面小风一吹,我的酒劲似乎又开始磨蹭着向上涌,我晃了晃脑袋,继续走,于是,我终于走到了。 廖安就在门口,穿的像一个在《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红桃皇后。 现在寺庙应该关门了,可是游客走赶紧之后,它还开着,据说,只为某人而开。 廖安一扯我,“喝酒了?现在还成吗?” 我有些恶心,“今天是联合制片方和电视台请客,不能不喝,一会儿给我弄点醋喝。” “现在上哪给你弄醋去,再灌点水就冰块吧。”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向里走。 普宁寺可真大啊! 据说,所有的房顶都是用黄金鎏的,因为庙中地势高低不平,建筑也是错落有致,从高处向低处看的时候,底层的金顶上全是刀劈斧砍的痕迹,那是日本鬼子进承德的时候干的好事。大概东瀛的寺庙都很简朴,能做成‘金阁寺’那个朴素的样子已经让三岛由纪夫迷恋到想要烧了它了,他们一看承德的皇家寺庙,估计已经迷恋到找不到北了,于是一群人上房揭瓦,非要把黄金刮下来不可。后来据说摔死了几个鬼子,于是大家对佛门圣地重新有了敬畏之心,就全撤了。 这是传说。 就像棒槌山其实是个家庭主妇洗衣服用的棒槌戳在那里,最后成了山峰一样的不太靠谱。 庙中停车场泊了好几辆黑色的警卫车,还有一个黑色的奥a8. 廖安拉着我一个劲的向里面走,一直到千手观音的大殿。寺庙正殿上挂着‘鸿庥普荫’的金漆大匾,里面的喇嘛正在做晚课。 我曾经是做写手的,写了这么多年的暮鼓晨钟,今天才终于看到了――尤其在我醉眼懵懂的时候,理论上说应该很有意境,可惜我这个人不通灵,听着就只想睡觉。 我问廖安,“既然七少知道小投资未必不赚钱,et为什么不投资拍摄《世界的尽头是杨村》?” 廖安,“et是大集团,有自己的投资规划。还有,七少也说过,这个市场是大家的,谁也不能把什么都占了吧,需要给别人机会和空间。et是et,又不是移动、石化和石油那样独霸市场,还能不给别人留点残渣剩饭吗?” 我摸摸下巴。 勋暮生……好像还挺有 class的嘛…… 终于,晚课结束了,大喇嘛陪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立领尼克服的中年男人,我看着他有些眼熟,似乎在电视新闻中出现过。我刚想说,不是吧,就算不找et,可是找他,这似乎也太野蛮残暴了吧,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这部《世界的尽头在杨村》就真的成了平地乍起的一声雷了。 我想要迎上去,廖安死死抓住我没动,这时,他后面出来一个穿着duvetica黑色修身羽绒服的高瘦白面团,手中拎着一个 lv的电脑包。 我一愣。 瘦白面团对中年人说,“爸爸。” 中年人看到了我们,点了点头,“好了,你不用陪我,你的朋友也来了,去吧。” 得到允许,他向我们走过来。 他爹在喇嘛的簇拥下走了。 我们甚至不被允许过去自我介绍一下。 嗯,好吧,这就是尘世。虽然说号称人人平等,但其实人的地位完全取决于是否拥有一个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被钱砸死的天使一样的爹。 白面团似乎有些尴尬,廖安很仗义的过去和他拥抱,“我开车过来的,我们找个暖和的地方边吃边聊好了。” 我怒,“既然你开车来的,怎么不去接我啊!” 廖安理所当然的说,“最近汽油又涨价了,能省一分是一分,有钱就要花在关口上,有钢就要花在刀刃儿上。alice,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看着那个白面团,他也看着我。 他的眼睛中似乎闪烁这两个大字――给老子修车!! 我赶紧说,“别着急啊,等我从承德回去了就给你修,保证修理的跟之前一模一样。” 我对廖安叹口气说,“不用介绍,这个哥哥我见过,也认识。他就住我们家楼下。还有,我想说的一句话是,你想要找他投资,那就是一个茶几,上面摆满了人生的杯具和餐具。他现在连修车的钱都没有了,我来承德之前,他冰箱里面的存货也吃干净了,还从我那里顺走了5包康师傅香辣牛肉面。诶……” 廖安,“他把手中的钱都投进这部戏了。” 啊?~~ 我敬仰。 “面团哥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把我家的包子、王中王、和康师傅都顺走,我也心甘情愿!能支持我们文艺事业,你太伟大啦!!” 白面团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还是把手伸了过来,“来,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徐车厘子。” 我,“……” 廖安说,白面团大名叫做徐樱桃,小名是车厘子。因为这个徐樱桃听上去太像女孩儿了,所以他自己叫自己徐车厘子。原来有这么个典故,怪不得我和这个哥哥认识了这么久,他都不肯告诉我他叫什么。 这个名字是他爷爷给取的,他爷爷是大别山的劳苦大众出身,走过二万五的长征,喜欢用水果和农副产品给孙辈取名字,既卓尔不群,又绿色环保。 我很敬仰。 于是,我开始迸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笑,这一回酒劲彻底的上头了。 车厘子说,“走,我们去找个朋友。有他在,这个戏赔不了钱。” 于是,廖安开车,徐樱桃指路,我在狭窄的车子后面睡觉。 廖安像所有渴望与众不同又不舍得花很多钱去与众不同的拥有充沛的小资产阶级情调的文艺女青年一样,她拥有一辆与街道上开着的那种黑乎乎一片的车辆的车主迥然不同的独特想法,于是开了一辆粉红色的大众甲壳虫。 我们三个人,此时都感觉特别有激情,就像是一群拥有梦想和才华的,出来自主创业的穷b。似乎,微软的bill gates 、苹果的steve jobs还有facebook的mark zuckerberg就是这样被诞生出来的。所不一样的是,我们坐在廖安的车子上,而gates和jobs都在他们亲爹的车库里,zuckerberg则是在自己的大学宿舍里。 我刚闭上眼睛,还没睡踏实呢,车子就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二人转的茶馆,台上穿着肚兜抹着红脸蛋白鼻子的猪八戒背着他媳妇满场子乱跑,手中的小手绢还一抛啊一抛的。小舞台前面坐着一个秃头男人,穿着麻布的唐装,袖子挽起来,脚上一双内联升布鞋,没有好好穿着,脚后跟压着布鞋,把它踩成了拖鞋,他听着还摇头晃脑的。 徐车厘子过去拍了他肩膀一下,那个秃头一激灵,连忙回头,看见我和廖安,又看了看徐樱桃,“嘛事?” “出来!” “嘛事儿?有事说事,没事回家,我正忙着呢。” 秃头两只手指捏碎了花生豆,端着盖碗茶继续摇头晃脑的听二人转。周围吵的很,叫好的,哄嚷的,调戏小媳妇的,干神马的都有。 徐车厘子俯下\身体,“出来,还是拍喜剧电视剧那事。” 秃头一扭脸,又看了看我和廖安,“就你们仨?” 我和廖安点头。 秃头,“车厘子,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人心太浮躁,人们都忙着挣钱,要说把演员圈一起几个月拍个戏,那些演员能跟你急!你耽搁他们挣钱了,现在的戏都是一个月,两个月拍成的,人家大腕就这就能挣1000多万,那还是税后! 我可伺候不了这群大爷、大奶奶们。还有呢,电视台都鸡贼着呢,买电视剧都压着价码,还要电视剧中有大腕,没有大腕不给上黄金时段。这年头全国卫视几百个频道,不能上黄金时段,你的戏就算白拍了,只能是拿着真金白银往水里扔。” “我说,樱桃啊,我父亲跟你外公当年是战友,我答应帮你,可是这个忙,我是真帮不了。” 徐车厘子扬起手,扇了秃头的脑袋瓜子一巴掌,“别给老子来这套,你实话实说,什么条件你才肯导这部戏?” 秃子差点被扇晕了,我凑过去,看见他两只眼睛都是蚊香圈,还在转呢! 好半天,秃子才定了神,怒瞪着徐车厘子,“好,要么,你给我一千万,看在钱的份上,我什么都能干。要不然,你给我把乔深找来做主角,有他的戏,电视台绝对买账,你看现在放的那个神马烂片――什么花儿贵公子的都能红成那样,全国的傻妞都疯了,她们就爱乔深。只要有乔深,这个戏我们一定能赚大钱!” 我当时心就凉了。 乔深演《桃花贵公子》,因为他是et的签约演员,因为那个戏是勋暮生投资的,因为那部偶像剧是et运作的,可是乔深现在档期都拍到后年去了,他不可能有时间也不可能拍这个《世界的尽头是杨村》。 从二人转茶馆出来,我就低着脑袋,一摇三晃的走着,前面有个坑我都没看到,差点栽沟里去。徐车厘子一把扯住我。 车厘子,“干什么垂头丧气的,我是投钱的那个,我还怎么着呢,你叹什么气啊。” 我,“我喝多了。” 廖安也不太精神,好像一朵蔫了的洋白菜。 “车厘子跟我放了两千万下去,不过现在看起来,还不够请一个顶级大腕的。而且我们是情景喜剧,运作的时间长,拍摄条件太严苛,现在找一个一线明星,并且还有舞台剧、话剧功底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乔深,诶,我们也别指望乔深了,他那个《梅尚荀》正在美国做后期,他现在不是在纽约,就在洛杉矶。” 嗡……嗡……嗡…… 我的手机又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勋暮生的来电。我赶忙接起来,电话里他不说话,我应了一声,“喂?” “你在哪儿?” 语气好像不太顺,有些像吃了枪药。 我左右看了看,我们三个从二人转茶馆出来,这里周围全是买羊肉串的、麻辣烫、炸年糕还有各种小东西的小摊们和伪造古董花瓶字画的小店们。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我,“不太清楚。” 勋暮生,“身边还有谁?” 我看了看车厘子和廖安。 廖安用嘴型问我,谁啊? 车厘子正在用他的手机查看gps. 我指了指手机,对他们摆了一下手,就到一旁去讲电话了。廖安和车厘子正在讨论下一步的可行性计划。 我捂住嘴巴说,“廖安。我们正在谈《世界的尽头是杨村》那部戏。” 就听见勋暮生说,“别谈了,现在快点回酒店。” 我连忙答应,“好,好,我马上回去,你……” 我还没有说完,那边就掐断了电话。嘟嘟……嘟嘟……的断线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我无奈的只要收起手机。 等我走回去,廖安问我,“谁?” 我没有说实话,“哦,一个朋友,想要找我问点事。” 车厘子设置好了gps,让廖安看那个地址,“走,我们去那里。”廖安去停车场拿车去了,让我和徐樱桃在这里等她。 我凑过去,“这大半夜,做什么?” 车厘子,“找乔深。” 我,“……车厘子,难道你是神佛吗?乔深也是随便就能找的?而且,他怎么也在承德啊?” 徐车厘子嘴角勾笑,说不清楚是自傲,自豪,还是冷笑,反正他是这么个表情,说,“乔深是我大学同学,我们三个当年在学校号称三剑客。如果这部戏非要麻烦到他,那么他一定要帮这个忙不可了。” 我好奇的多了一句嘴,“你们两个号称三剑客?你们大学一定不学数学的。” 车厘子斜睨了我一眼,他也就在他爹面前毕恭毕敬的,在他爷爷面前简直孝顺的像一只可爱的小花朵,在别人面前,尤其是我面前,除了凶神恶煞的逼着我还钱给他修车和压着我端茶认错之外,就没什么好脸。就连从我家顺方便面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面孔。 “我,乔深,还有一个人,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 我,“这么年轻就死了,真可惜。” “是啊!~~~” 徐樱桃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往昔的青春无限的追思。 “我们读的是医学院,他是我们当中成绩最好,也是最刻苦的一个。乔深有家传优势,他父亲是非常有名的心外科权威,可惜,他锋芒毕露。大二的时候就上了手术台,成功的完成了一个心脏缝合手术,被媒体长篇累牍的报道,最后遭到了一个教授的嫉恨,结果在他们合作一个肝脏移植手术的时候,乔深的右手中指被我们教授切段了神经,从那以后,他再也拿不聊手术刀了。” 我听着后背直发凉,我,“后来那个教授呢?” 徐樱桃不在意的说,“听说去一个小县城的医院去做副院长了,现在不知道干什么呢。” 我,“不会是你干的吧。” 徐樱桃只是冷冷的笑了一下,没出声。 我,“那个第三剑客呢?” 徐樱桃的脸更冷了,“他?……,他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他却是我们三个当中唯一当上医生的人。他的家庭状况不是很好,父母早亡,身边只有一个妹妹,那个妹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天天就想着嫁豪门,要不就是嫁高官,难管的很。” 我一摊手,“现在人们都这样。结婚了少奋斗30年,何乐不为。” “说起来,我朋友的妹妹,你还真认识。她现在做演员了,也是et公司的艺人。” 我的心脏急速抽紧。 颤抖着问,“你说的,不会是萧容吧。” 车厘子,“对。” 廖安把车子开了过来,而我只觉得脑子中酒气翻涌,轰的一下子,脚丫一软,挺直的栽倒于地。 原来,直到现在,我才真正见识到了萧商的社交圈。 他却已经死去。 我两世为人,记的很多很多的事,却忘记了他,忘记了我的父母家人。 我前世唯一的爱人,我的家人。 我怎么会忘记呢? ------------ 3333 徐车厘子的声音,“喝醉了酒的人,比死猪还要沉。为什么然我扛着她?” 廖安,“这里就你一个男人,如果你承认被阉\割,我来扛着alice.” 然后,在一阵滴滴嘟嘟的骂人声音中,我被人横着就拽出了车子,然后像马麻包一样被扛在一个男人的肩膀头子,虽然有羽绒服的间隔,可是还是硬的难受。 我虚弱的说,“……我,好像想要吐……” “忍着。一会儿到酒店的房间里让你躺着。还有,你要是敢吐我身上,我把你扒光了拍裸\照。” 我悲愤欲绝,“你,你不是人。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咬舌自尽!” “我谢谢你们啊,别说了。” 廖安在旁边听着我们经典的武侠言情对白,她吐了。 五星级的木兰皇宫大酒店等候大厅里面,他们把我放在沙发上,我翻了个跟头,大脸冲下,像一快腐朽的木头一样,瘫在沙发上。徐车厘子打了电话,乔深亲自下来接我们。他和徐车厘子亲切握手,还互相拍了拍肩膀。然后,乔深才看到徐车厘子身后的廖安,“你也在啊。” “joe。”廖安打了招呼。 我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中抬起我被乱发覆住的脸,也跟乔天王,江湖媒体见面会上我自己说的我心中唯一的偶像打招呼,“你好啊,亲爱的乔深,呵呵,你知道不知道,我很爱你,比这个星球上任何人都爱你,我比萧容还要爱你!你们根本不是什么……兄……妹,她爱的男人……其实……是你……” 我好像嘴里含了一块糖,稀里糊涂的说了半天,隔着我额头垂下来的乱发,我甚至看到天王乔深那张迷惑众生,价值亿万的俊美脸孔,被涂上了一层阴影。 “你们怎么灌她喝了这么多?” 乔深说着,看着徐车厘子 徐车厘子连忙摆手,“这是跟我可没关系。今天我们家老爷子逛外八庙,我清心寡欲的陪了他一整天。” 廖安说,“哪是我们哪!今天alice的新戏在避暑山庄开机,联合制片方和电视台请吃饭。那种场合哪能不喝酒啊,就喝成了这个样子。乔深,我们来是为了请你演《世……》……” 乔深一摆手,“我知道了。我怕这里有狗仔,我们上楼谈。” 于是,乔深和徐车厘子从沙发上把我架了起来,我一手搂着一个,心中忽然暗自爽的厉害。就连当年的武则天,坐拥后宫面首三千,似乎也没有我这时候的艳福啊!~~~~ 我左右看了看,我觉得吧,徐樱桃这个名字很娇俏,虽然他长的也很不错,放在人群中算一个貌似斯文的帅哥,可是对比一张面孔就价值亿万的乔深,他就是一朵清秀的小白花。 乔深! 哦,乔深!! 他是亿万少女狂叫着她的名字都能憋的喘不过气、满脸通红晕倒的乔深。 他也是所有女人午夜梦回心底最深、最刻骨铭心、最缠绵、最不容于世的性\幻想,当然我不是说那个啥,那样就显得我太猥琐了,嘿嘿…… 他是烂片的救世主。一部狗屎片,不管多烂,只要有乔深的加盟,那么投资方就会在睡梦中数着现金而狂喜到尖叫着醒过来! 男人恨不得食之血肉,寝之皮囊,欲处之而后快。 可是,乔深依旧是乔深! “乔深,嘿嘿。” 我的脸冲着他,半是哭,半是笑。 乔深厌恶的瞪着近在咫尺的我的嘴巴,“你要是再敢说你爱我,我就揍你。” “别!千万别!”徐车厘子大呼,“你不能揍她!” 我欣慰,“樱桃哥哥,你是好人啊,我回去就给你修车。” 然后,就听见徐车厘子说,“等我离远点你再揍她!不然她要是再吐了,我会从你房间的窗户中跳下去的。我恨那股酒味。我也恨洗衣服,还有,我已经没钱买衣服了,你要是再弄脏了我的衣服,我裸\体在你卧房里面晃!” 听到这句话,我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我,“乔天王,我挺你!去,扒光了樱桃哥哥!go,go ,go,joe ,go!” 乔深一把扯住我的衣襟,把我横着甩了出去,正当我以为自己是腾云驾雾的齐天大圣的时候,我摔在了king size的水床上。 我只能支撑着说最后一句话,“kao,水床,太tm邪恶鸟!” …… 我的四肢不能动弹,不过耳朵还是稍微灵敏的,能听到他们在干嘛。 乔深说,“把剧本拿过来,我看。” 廖安给他。 乔深问,“这大概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故事?” 廖安,“二战,确切的说,是抗日战争时代的喜剧。” 乔深,“就好像前一段很红的《蔡水根的驴肉馆》吗?” 廖安,“不是。虽然是同一个时代的构思,不过风格和主体价值观念不一样。 我们之前的战争片和所有的电影思维承接前苏联的模式,神化领袖,丑化我们的敌人,原来这样的故事很有市场,但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百姓更爱看具有真正人文精神的东西。 就比如说抗日战争时代的故事,之前的普遍构思中,日本军人都是一群愚蠢到极点,似乎除了抢夺老百姓的鸡和花姑娘之外,特别惧怕八路军,不要说打一场像样的战役了,他们甚至连一场游击战也无法取胜的废物。 如果我们的敌人曾经是那样的愚蠢、丑陋和猥琐不堪和残忍,那我们八年的战争和千万人牺牲的根本价值就被否定了。 我们的对手是一群那样的人,我们居然还打了八年,这让我们情何以堪? 真正以历史看待历史,承认、甚至尊重我们的敌人,这并不贬低我们。美国拍摄《珍珠港》的时候有一个细节,日本空军飞抵珍珠港,因为飞的低,所以看到当地的小孩正在平静的草地上玩耍,那个空军甚至挥手,让孩子离开那里,然后才丢炸弹,这是美国人的表现形式。 好莱坞的电影也许过分美化了日本军人,不过承认对手的高格调并不辱没自己,并且同时为自己能战胜这样的敌人而增加一份英雄主义的神圣色彩。 《世界的尽头是杨村》就是这样的构思。 这份是英年早逝的喜剧之王梁右的手稿复印件,我给你看到的是我自己改编的故事和全部剧本。” 乔深只是看,他翻页的速度异常的快。 良久,他问,“请谁做导演?” 徐车厘子咬牙切齿的说,“姜玦,姜秃子。不过他开口要一千万。可是他是国内唯一和昆亭塔伦蒂诺风格相近的导演,都是黑色幽默风格,这部片子必须要他做导演,才能把剧本发挥到极致。” 乔深,“女主角是……alice”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嗯。 乔深质疑,“她,她行吗?” 徐车厘子不说话,“我希望她演,是因为她还欠我钱,请她演女一号,我就不用给她片酬。” 我听着,耳朵一直抽紧。 廖安想了片刻才说,“我想,她成。她身上有一种很难察觉的气质和潜力,很特殊,不好好挖掘,甚至会感觉不到。她演不好《桃花贵公子》是因为那个戏跟她完全不符合,可是新人没挑拣的余地,所以只能让她上。不过,虽然她抓不到那本戏的精髓,可是观众反响还是不错的,有很多人还挺喜欢她的。” 乔深又不说话了。 很久很久之后,乔深合上剧本,问了最后一个问题,“alice接这部喜剧,勋先生同意吗?” 徐车厘子一龇牙,“谁?et的勋暮生?他旗下的艺人接什么戏,跟经纪人商量就算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是et的皇帝又不是et的太监,还能事无巨细,样样都管啊!” 廖安却说,“同意,就是他答应让alice接的。” 乔深再也不问别的了,他说,“你们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按下免提键。 嘟嘟…… 电话响。 然后,那边有人接听,是乔深的助手,et的金牌经纪人 david成。 “joe,什么事?” “david。”就听见乔深沉稳的声音说,“帮我cancel掉最近三个月的活动,除了《梅尚荀》全球宣传,别的活动一概取消。还有,给我挪出至少四个月的档期,我要演一部喜剧,名字叫做《世界的尽头是杨村》。” 一连串惊世骇俗的话从乔深嘴中平静的流淌出来,就像大自然中河水流淌,天空下雨,草木生长一般的平和、波澜不兴。 任何一个人,只要还有常识就一定会知道乔深的话将要引起娱乐江湖狂风暴雨一般的动荡。 天王乔深,签约费牵动的资金几乎相当于a股创业板的一个公司。他的商业活动以分钟计时收费,一分钟10万块进账,一部电视剧1000万,一部电影上千万,所有的一切,只要是乔深的地方动辄就会牵扯出亿万的资本流动,可他却平淡的放弃这些。 说句实话,他不想要钱,et还要钱,即使et不想要钱,勋暮生也不会放过财富的。 而电话那边的david,冷静的像一个机器人,或者是一段程序。他没有任何情绪,他只是一段电话录音。 david,“好的,还有别的事情吗?” 乔深“暂时没有。” david,“明白了。” 电话挂断。 徐车厘子松了口气,“我觉得我的肾上腺素刚才都要爆表了,太刺激了。我们终于干成了一件大事。要庆祝一下,我打电话让他们送香槟上来。” 廖安瘫在沙发上,像一个蔫了的茄子。 我被心中的喜悦充涨着,用尽了全身力气,只能喊出几个字,“乔深!我爱你!就想老鼠爱……” 乔深怒喝了一声,“alice,你给我闭嘴!!” “……大米……” 我终于睡着了。 …… 第二天,太阳腾空而起,照耀大地。 我陡然从床上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咚的一下子跳起来了,我就觉得宿醉后的脑子好像被孙大圣用金箍棒敲成了豆腐渣,除了昨晚的避暑山庄、外八庙还依稀有点印象之外,其他的都成了被水冲走的灰烬,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总统套房中,一地狼藉。屋子中有随便乱丢的香槟瓶子,那些瓶子上都有手工绘制的白色和金色纠缠的蔓藤莲花——kao,拿着perrier jouet (巴黎之花香槟)当牛栏山二锅头喝,这帮败家子! 我从身边把廖安拉了起来,而我的右边则是徐樱桃,他睡的像一条娃娃鱼。我们三个像三条失魂落魄的死鱼一样萎靡不振。而此时,乔深已经洗漱完毕,光\裸着他消瘦结实的上身,腰间穿了一条白色亚麻的裤子,而腰线侧肌那边两条清晰明朗的肌肉线条直插三角地带,却被裤子挡住了外人的实现,更则加了幻想的空间。 ——如果说乔深的脸价值一个亿,那么他的腰线至少值三个三亿。 我的脑子马上成为豆腐渣,“乔天王,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乔深不理我,他径自喝着自己早上现磨的黑咖啡。 廖安糊涂,“这里,……,这里是哪里?alice,你住的起这样的房间吗?这可是三万一晚的总统套!” 徐樱桃用一根中指在他眼前晃动晃动,他说,“我的脑子中好像有一万只草泥马在激烈奔腾,所以,暂时不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的眼睛一直很呆滞,可是现在我却根本离不开乔深的腰线。 太完美了,实在是太完美了…… 如果能让我搂一下,我一个月不吃饭都成! “乔深。”我仰起头,“我对你说过吗,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我机械着说着乔深的粉丝对他呐喊的那句名言,我想,我彻底惹怒了乔深。 他听了我的话,扣住我的下巴,揪住我的嘴巴,好像旧社会喂不吃饭的驴子那样给我灌了一大碗我以为是黑咖啡,其实是半生不熟的冰镇绿豆水,结果我又跑到卫生间吐去了,不过,这一次,吐完了之后,我的脑子似乎彻底清醒了。 吃了总统套的早餐,我洗了澡,就收拾了东西返回我剧组住的酒店。廖安和徐樱桃因为想要跟乔深再说说剧本的事,所以暂时留在这儿。 我刚到我们《雍正爷在承德》的剧组下榻的酒店,就看到一堆好像狼群一样的狗仔都蹲在酒店外面,我往里一走,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看!回来了,原来是她,是et的艾丽丝!” 就这一嗓子,好像扔到亚马逊食人鲳群中的带血的肉,搅动着整个鲳群都滚动了起来。各种闪光灯爆闪,各种长枪短炮冲着我,我忽然想起来影后叶宝宝的一句话,她吃饭,有狗仔来偷拍都拍到她眼前了,好像在强\暴她,并且狗仔在按动快门,转镜头的过程中自己high到了高\潮,过程极度恶心,可是作为公众人物,叶宝宝只能微笑的问他,“你high完了吗?” 我眼前就是,我觉得我的双眼都被闪瞎了。 …… “艾丽丝,你昨晚夜不归宿,是不是和导演开\房去了。” “艾丽丝,你就是以宫心计踢走朋友上位的,那一次媒体没有任何证据,这一次你又有什么解释?” “alice,我们得到线报,《雍正爷在承德》剧组的女演员主动献身导演,并且全\□导演high够一整晚,一夜春\宫,请问,那个人是不是你?” “alice,你是不是一贯做卖肉这样的事?” “alice,你能得到《桃花贵公子》第一女主的位置,是不是也是靠与导演或者制片方潜规则得来的机会?” “alice,你这样道德沦丧,跟妓\女有什么区别?” “alice,你……” “alice……” “alice.” …… 我完全不知道状况,就用大衣裹住头,正想要往酒店里面冲,我前面有人挡住我,把我的大衣拿下来,我一看,居然是余灏!他穿着帽衫运动裤,脑袋上戴着一个灰色的线帽子,把光头挡住,他一身要出去晨练跑步的装扮,褪去了浓妆,他居然显得有些青涩,好像一个大学生。 余灏对我说,“让你换了衣服等着我,我们一起去跑步,你怎么又把大衣穿出来了?” 我,“……” 余灏指着我的脚,“还穿皮鞋?我说小姐,你是彻底不知道什么叫做运动吧?” 我马上机灵起来,“我根本就不喜欢运动。还有,这是,怎么了?” 余灏扯着我对着媒体说,“你们,该找谁找谁去!alice昨晚一直在酒店,我们早上相约去跑步,她才下来的。有女星卖肉这事跟alice无关。” 一个娱乐记者忽然说,“可是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事就是alice做的。” 余灏质问他,“谁告诉你的?” “这个……这个我们可不能说。” 余灏,“听着,谁告诉你的,你找谁去!有些人全身是毛还说别人是猴子。撒谎骗人,自己做的没有底线的事,却往无辜的人身上泼脏水,不要以为所有的人都是瞎子。” 说完,他扯着我走进酒店。 到我房间门口,我连忙道谢,“多谢你啊,如果没有你,我就……” 余灏给了我一个背影,“我不喜欢欠人情。” 他走了。 下午的时候,网络上八卦新闻全面开花,到不是说我卖肉了,说的是余灏alice新恋情曝光。那个版面上有鼻子有眼的说我跟余灏春\宫一夜,赤身肉搏,还在早上相约一起吃早饭,两个人甜甜蜜蜜的,据说,alice还吃了红豆饭,似乎是某些习俗,如果男女朋友第一次sex,要吃红豆饭庆祝的。 我彻底的晕了。 下午4点,余灏跟我坐在酒店提供的会议室里面,听着余灏的经纪人章一文直接打电话到et,找katie杨总监。 “两个年轻人,男未婚女未嫁,就算炒绯闻又怎么啦!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炒过!” 余灏是雅邬的当红一线小生,他们的夏老板跟et勋暮生有合作关系,所以余灏的经纪人和katie杨还挺熟的。 我跟余灏就好像被父母强迫相亲的两个苦逼,面对面的对着。 余灏双手搭在椅子扶手,看外面。 我抱着一罐子星巴克的摩卡碎冰,正就着吸管慢慢喝。 katie杨的声音穿透了电话线传了过来,“章一文,我告诉你,如果你摆平不了这件事,我让你回家自己吃自己去!alice绝对不能有任何绯闻,绝对不能有,我再说一遍,你把事情澄清,这是你的责任!” 章一文,“我知道你们et的艺人矜贵,可就算再矜贵,吃的也是娱乐圈这碗饭,炒个绯闻能搏版面,现在全是头版头条,这是双赢的事,你怎么就是不开窍!?杨总监,这些年你发达了,你是et的宣传总监,你有江湖地位,可是你也不能只手遮天,大家都要相互帮忙,我……” katie杨把电话挂断了。 章一文气的摔了手机,他转了三圈,最后转到我面前,“alice,你自己说,我们家余灏怎么样?配你成不成?他可是中戏的高材生,你看他长的,现在的小伙子再没有这么俊的了。他现在又是我们的一线小生,虽然雅邬比不了你们et,可是宁为鸡\头不做凤尾,……你说,你答不答应?” 嗡嗡嗡…… 我的手机震动,我低头一看,是勋暮生来电。 我拿起电话,他就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跟余灏是怎么回事?” 我,“没关系。这全是误会。” “好。” “哦。” “我现在就去承德。” “啊?!你不是要跟四少回纽约过年吗?” 勋暮生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嘟…… ------------ 3434 果然,那通电话过后,似乎媒体在一夜之间收了声。 静默的让人心惊,却也风平浪静多了。 余灏的经纪人章一文偶然发一些牢骚,他看到我,有些像一个幽怨的女人一般,好像抱怨一样念叨着一下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失去了,多可惜啊。 不知道怎么了,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忽然想到了林欢乐。那个晚上,她换了7家酒店,态度虔诚的想要被潜规则,可惜被cherry苏宁把这个机会抢走了。 我不禁真的认真考虑一下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不过,et不同意。 事实上,勋暮生根本不用回来,他的肉身已经在纽约了。 不过,他更改了行程,要来承德。 勋暮生御驾亲征承德,于是,在承德的et的全体员工都要毕恭毕敬的到机场迎接他。我觉得et这边的分公司负责人都要忙晕了,他好像一个《西游记》中的土地爷,诚惶诚恐的准备迎接从天而降的赤脚大仙。 酒店的总统套是一定早就准备好的。 地毯全部撤换,因为七少喜欢白色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白色纯羊毛地毯。 客房中酒杯换成最顶级的玻璃制品,因为据说葡萄酒会让水晶中的重金属释放,对健康有害,不过喝水的杯子到换成了水晶的,据说很华贵。 七少不喜欢玫瑰的味道,于是,客房中的鲜花一律换成了白色绣球花。 绣球花的英文名字是hydrangea,它与危险dangerous的读音异常相近,所以导致绣球花和危险一语双关。 勋暮生很喜欢这种看上去并不那么好养活的东西。 至于沙发,床和一些家具摆设,本来et承德的土地爷提议全部换成达芬奇的,因为这个有创意的提案,他差点自己被炒回家,自己吃自己去。 再后来,就全部换成了从意大利某个小镇上漂洋过海而来的用实木打造的没有名牌的家具,而且不上油漆,很环保。 一切准备就绪,七少从天而将。 我觉得et的同仁们就差三呼万岁,来个跪迎七少驾临承德。他的私人飞机,诶,他哥的私人飞机从纽约jfk机场直接到承德,公司派了一辆宾利去接他。 在我曾经亲眼看到他哥哥拿着宾利当保镖车之后,我提议公司换一辆车子去机场。我觉得七少偏爱大众的顶级轿车,如果实在找不到价值300万的辉腾,那么帕萨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从外表看,辉腾和帕萨特好像是孪生兄弟。 不过,似乎我这个合理的建议没有人听从。 等我们都到机场了,这才被告知,勋暮生早就开着自己随着飞机带过来的白色路虎揽胜走人了,而且他本人也没有住酒店的总统套。那一刻,et的承德土地爷特别失落,就好像拥有一腔热情在钱柜想要引颈高歌,马力都鼓足了,却被人忽然切歌了。 原来他在承德的风景区有一套自己的四合院,青砖青瓦,雕梁画栋,外表看是非常地道的河北民居,其实里面是全新科技的产物。 盥洗台上的镜子是水晶屏幕,可是看新闻,也可以上网,所有的温度都是中控的,门窗是智能控制的,而且每个窗户上都挂着一快黑色的幕布,如果你想在艳阳高照的时候与周公抵死缠绵,那么只需要按下枕头边上的按钮,所有的幕布一起落下,让你在大白天也能拥有身处黑夜的孤单和寂寞。 还有厨房,那就是一个智能的、无处不在的厨娘性质的高智商厨房啊!身处其中,我甚至有一种想法,只要勋暮生坐在餐桌前面,说一句,“我要吃里海的鲟鱼子,法国的松露,四川的毛血旺,还有黑龙江镜泊湖的白鱼,……”说不定他的智能厨房也能向世界各地的供应商发出order,并且自己arrange 时间,务必保证勋暮生在最合适的时间吃到他最心仪的饭菜。 原谅我的胡言乱语,实在是这个民居实在完美到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局限。 诶。 我又一次感叹,有钱,真tmd的好啊!~~~~~ 勋暮生似乎没有时差的问题,他正在用一个小小的撕扯性的咖啡研磨器手工研磨咖啡豆,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研磨,然后他找出了一块白色的滤纸放在咖啡壶上,浇上热水,等待着他自己精心制作的黑咖啡一滴一滴落下来。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问,于是我就一五一十的把当时发生了什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 勋暮生看了我一眼,“我当时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你还记得吗?” 我连忙点头,“是。” “我说过,让你赶紧回酒店,你怎么回答的?” 我,“……” 当时我的酒劲已经翻涌上来了,似乎早就忘记怎么回答的了。 “你说,你马上回酒店,而且,你还说你身边只有廖安,那么,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的手指从旁边夹出一张照片,我一看,是徐樱桃。 他是怎么找到这张照片的? 从照片的角度和人物表情来看,像是找人偷拍的。 诶。 勋暮生,其实跟他哥哥勋世奉是同一类人。 一模一样,不带丁点的折扣。 他哥哥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调查过后的数据。 勋暮生也一样。 而世界给了他们太多的财富和权势,让他们太容易保留这个看上去很反人类,其实也反人类的习惯。 我说,“他是廖安找的《世界的尽头是杨村》的主要投资人。那天我们在一起,是一起谈拍戏的事。” “为什么没告诉我?” 咖啡滴完了,琥珀色的液体,还带着从它的老家,那片广袤无垠却灾难深重的非洲的气息,我甚至从勋暮生那张英俊致死,却毫无表情的脸上也感觉到一种类似的味道。 其实,自从那次我们杯具到了极点的约会之后,我们就没怎么说过话,除了公事之外,我们一句私事也没聊,似乎我们之间的恋爱就是一场笑话,当然,其实它也是一场笑话。 “我当时喝多了,可能忘了吧。”我说。 勋暮生弄好了他的咖啡,端起来到他的那个智能厨房里去,背对我说,“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这件事公司会处理。对了,再过三天就过年了,《雍正》剧组放假,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 好像也没有什么计划。 我死过一回,重生之后父母家人一概全无,又因为冯伽利略的阎王法则,然我不允许暴露自己真正的身份,还有,我的未婚夫又已经死去,我又不能去找我上一世的父母家人,综上,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虽然我活过了两辈子,可是现在却是孤家寡人一个。 勋暮生问我,我想了想,说,“就是弄点肉馅包饺子,然后抱着薯片和巧克力躺着看片儿。” 他也没什么,就是摆了一下手,“行了,你走吧。” 于是,我就走了。 快过年了,大家都很兴奋。 廖安的老家离着近,很简单,她自己开车回家,这正好避免了给春运再增加不必要的负担。 我送她回家的那一天,她抽着一根芒果菠萝蜂蜜味道的烟,问我,“你怎么混到连一个朋友、家人都没有,都没人陪你过年,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惨?” 我原本打算给她100元红包的,结果听她这么一说,马上从里面抽出了5张10块钱的票子,把剩下的钱封进红包中,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说,“不要问。” 廖安白了我一眼,把钱给我塞回去,她又拿了一张10块钱,放进我这个她的红包中。 她坐进她那个粉红色的甲壳虫里面,对我说,“你的心意我领了,你的钱你留着给樱桃修车吧。对了,他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回家在他爷爷面前当好孙子去了。他小叔是他们那一辈儿有名的太子党,现在又是某个大企业的老总,最疼爱他,没准这个春节他能再弄点资源回来,看在钱的份上,你就别想着跟他一起过年了。” 我双手合什,“我本来就没打算跟哪个不靠谱的过年。阿弥陀佛,菩萨菩萨千万保佑樱桃哥哥多弄点钱回来,不然我的泡面就要被他吃光了。阿门。” 剧组放假,人们陆陆续续的打着飞的走人了。 我想了想, 反正到哪里都是自己一个人,酒店里面有微波炉,有热水,有wifi,我手中还有电脑,自己过个颠三倒四看片儿年,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我决定不回自己的公寓了,省的来回折腾,咱是好人,就不给国家增加春运的负担了。 我拿着红包中的钱到超市去买菜。 春节前,哪里都是满坑满谷的人,推着小车,看见长的还算周正的东西就往自己的筐车里面放,好像一个一个的都像鬼子进村一般,我要是手慢一点,半价的好东西都被他们抢走了。 最后,我抢了一个巨大的lay’s薯片,一整盒godiva的松露巧克力,还有肉馅,春葱,调料,以及饺子皮和两瓶崂山啤酒。我出门正盘算着是叫一辆出租车,还是弄一台三马子,亦或者着我自己坐公交车回酒店,哪个比较好一些,就看见超市门外似乎有骚动。 我在一群灰头土脸的平价黑色汽车中间看到停着一辆白色的路虎揽胜,就好像一群耗子中间有一只名贵的藏羚羊。 …… “现在的人真tmd的有钱!” 一个男人的声音。“别看了,再看,你也坐不上那样的好车!” “那还不是嫁给你了吗?要是你有本事,我们至于只能开奥拓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 “行啊,你找开路虎的呀,我倒要看看,人家看不看得上你?” “你以为老娘非你不可啊!我这就去!” “去,去,去!你倒是去啊!” “你混蛋,有你这么说话吗?” …… “kao,不就是开一个路虎吗,牛b哄哄的,你牛什么牛?” …… ------------ 3535 勋暮生的长腿从白色路虎中跨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非常亲民,是一件灰色的细羊绒毛衣,裤子是同样色系的却稍微深一些。 他这一身十分适合在拥有强劲的中央空调的et巴别塔大楼中闲庭信步,而不是在零下10度的承德招摇撞骗。 勋暮生拥有得天独厚的血统,也拥有得天独厚的俊美。美人的美在骨而不在皮,他那张英俊的令人窒息的脸如同赵孟頫的字,妩媚俊逸中裹着刚强,当他的眼风四下扫一扫的声音,我甚至能听到周围一阵强烈的吸气声。他拥有昂男人敬畏谄媚的家世,也拥有让女人瞬间成为三春红杏四月魅猫的魔力,女人不是爬在他脚边请求他的垂怜,就是将眼神化成舌头,在勋暮生那张如同无价艺术品一般的脸皮上舔来舔去。 他的手指抬起来,指了指我,然后手指屈伸,勾了勾,让我过去。我立马感觉到了一个异常有名的女演员的一句名言的上半句——万箭传身,周围的人的眼神像尖刀一般,笔直的向我插了过来,而我努力达到那个女演员的名言的下半句的境界——习惯就好,我痛并快乐的享受着。 这个时候,旁边有一个裹着军大衣,戴着丰厚皮草的狗皮帽子,围着围裙戴着口罩的大妈从一旁走了过来,她径直走到勋暮生前面,面带怜悯的说,“呃,小伙子啊,等女朋友也不用这么虔诚,大冷的天,多穿点儿,别冻着了,要是冻成了风湿就是一辈子的麻烦了。你这个车停在这里,要交两块钱的停车费。” 勋暮生那张俊美致死的脸马上黑了一半。 大妈很熟练的翻动着自己手中的存车票的票根,“你还要发票不?要是不要发票,你给一块就成。” 闻言,勋暮生的脸色彻底黑了。 大妈见他不掏钱,脸色又不好看,就把自己的口罩摘下一半,另外一半挂在耳朵上,她说,“我们现在的停车场都是私人承包的,我就是给人收钱的,每个月底我还要给人家老板交钱。就这么一块钱,又不是大钱,你小伙子还是拿的出来的。要说现在这东西贵啊,一块钱能干什么啊,连5个馒头都买不了,就是掉地上,人们都不愿意去捡去。我说小伙子啊,你给不给钱啊?!” 古代有一文钱难死赵匡胤,现在有一块钱难死勋暮。 我知道,他出门从来不带钱,至少不带零钱。于是我拎着我的大包小包,风卷残云一般向他飞奔过去。 我马上掏出手中本来想要坐三马子的一块钱塞给大妈,“不要发票,这钱您收好。” 于是,扯着勋暮生那双摸起来似乎被精心护养过、现在却被冻得冰冷僵硬的手,赶紧上车。我在副驾驶座坐好,把自己的东西主动的扔到后座上,又从屁股底下拿出被勋暮生随手扔到副驾位置上的的价值数万的外套,扔给勋暮生。 “呃,七少,还是多穿点吧,不然冻出了风湿,就真麻烦了。” 勋暮生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气不顺,就把衣服扔到后面,盖住了我的肉馅和春葱。 他发动车子,让我系好安全带。 我刚说,“要不,你也到我酒店去,我给你包饺子……” 他猛然发动了车子,百公里加速3秒钟,我赶忙像一只壁虎一样,手脚并用,拉住车门上的把手,不至于被高速行驶的车子甩在门上。我的目光中,这辆路虎像一个白色的疯子在山间穿梭,似乎只用了比平时短三分之一的时间,就到了勋暮生那个青砖青瓦的四合院。 在这里,我还是包饺子,只不过要包的两种馅料的饺子。勋暮生像一个小孩子一般的挑食,他不吃猪肉馅的,也不吃胡萝卜,他只是味道极淡的蔬菜,所幸,他的后院有一个小小的玻璃暖房,里面用营养液培育着各种各样的蔬果,还有花卉和热带绿色植物,好像一个世外桃源。 我张着嘴巴看着周围这不太符合逻辑的暖房,掐了两把西葫芦和黄瓜,又用嘴巴叼了一粒长相异常朴素的西红柿,这是陕西的石榴红番茄,古老的没有经过污染的味道实在是精品中的精品。 勋家的男人都很守旧,他们遵循着孔老夫子的‘君子远庖厨’的古训,势必要把自己调\教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上流模样,但是他们同时还遵守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反人类的教条,舌头灵敏到不把名厨气死誓不罢休的地步。 我用我全部功力包了一锅白胖胖的水饺,煮熟端上桌,又调了三合油,装在一个看上去像是雍正官窑的青花瓷碟,其实也是雍正官窑的青花瓷碟里面,推到勋暮生面前,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前几天做的水晶指甲没有掉片,好,做饭大功告成。 我看着一桌子好像肥猪一般的饺子,心中似乎没有那么郁卒了。 不是孤身一个人的年,也没有那么悲催。 “七少,别客气,吃,吃,尽量吃!” 我用筷子插起来一粒水饺,直接扔进了嘴巴里,而我对面的勋暮生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真应该录下来你这个吃相,让ada看一看,继续给你使用光合作用的减肥方法。” “诶呀,这不是过年嘛!我们北方人就喜欢吃这个,一年到头苦了这么久,吃一顿饺子就算到天堂了。过去不是有一句老话吗,猪肉大葱包饺子,给个皇帝都不干!” 勋暮生很优雅斯文的与一粒瓜菜水饺做斗争,他用的是叉子,而我包的饺子没有粘合力,于是,他手中的水饺以非常不优雅的姿态爬在三合油里面。 我愉快的用筷子扇了扇,“诶,就我们两个,又没有外人,您就别这样了,干脆,端起盘子往嘴巴里面倒算了。吃了饺子,新的一年不冻耳朵。” 勋暮生最后找到了原因,为什么他的吃相是如此的人间烟火气,“你包的饺子没有粘合性,太伪劣了。” 我吃了半锅饺子,又喝了好多的汤,神情愉快,决定不跟他计较,“这个时候说一句谢谢,不会辱没你贵族的身份地,勋家七少。对了,您怎么不在纽约过年,那个官家大叔呢,怎么也不在啊,为什么你这样的大人物也找不到人陪伴你过年?哦对了,你专门跑回来,不是想我了吧。” 他没有说话。 我抬头,他用餐巾擦了嘴,从巨大的长条形的大理石餐桌前面站起来,“浑身都有味道,我去洗澡,你吃完了就把东西全部收拾清楚。还有,打开中控空气过滤设备,把这个味道散一下,我可不想我这里闻起来像是一只穿着苏格兰格子衬衣和深蓝瘦管牛仔裤的蝗虫飞翔而过。” …… 我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装扮,嗯,好吧,勋暮生的形容很精准而且异常很有文采,我想,如果他写文,没准他可以文笔好到用文字挣钱吃饭,虽然这是一个异常不靠谱的幻想。 我把剩下的饺子蒙上保鲜膜,扔进了电冰箱中,然后又把盘子冲了水,塞去了洗碗机,这个时候,放在餐桌上水晶花瓶旁边的一只air上忽然有人呼叫,名字很奇怪,没有显示全部,只剩下一个硕大的 a字母。我没有管它,我只是洗了手,然后打开洗碗机,看见air中的skype依旧在呼叫。 据说,只是据说啊,skype的信息传输方式很不错,一般的警察都无法监听到通话双方的内容和所在的位置,所以它是西西里的黑手党最为心仪的联络工具,喜欢用skype的人没准上辈子都是做过间谍的天使。 我忽然喊了一嗓子,“七少,skype上有人叫你啊!” 忽然,我旁边的镜子改变了颜色,继而出现了声波,勋暮生的声音混杂着水雾的声音袅袅而来。 “你先接起来,对那个人说,让他打我电话就好。” 我放佛隔着正弦曲线一般的声波依然能看到勋暮生昂贵的裸\体的浴室中若隐若现,下一秒钟,我马上意识到yy好朋友是不对的,即使他是一个欠扁的好朋友,这样也是不道德的,于是赶紧摸了摸鼻子,止住幻想,按下air的‘接受通话’那个绿色的按键,就听见里面一个声音飘渺传了过来,好像湖水上隐约而来的歌声。 “lance ” “no,is unavailable.”那边没有回答,沉默了两秒,我撕开了薯片,扔了一片在嘴巴里面继续说,“you can ring his mobile phone, that couldfine. ” “方便告诉我,他正在做什么吗?” 我咀嚼了两口,说,“他正在洗澡。” 三秒钟的空白。 “好,他方便的时候让他给我纽约办公室打电话,我等。” 我又吃了一块松露巧克力,“哦,成,不过你是谁啊,你得告诉我,他知道你的电话吗?” “我是arthur。” 话音刚落,不容我反应过来,那边就切断了联络。我就从air那个晶莹剔透的屏幕中看到我这个如同sb一般的囧脸,正在没有任何强气流的厨房中风中凌乱。 “啊啊啊!!……” 勋暮生穿着一件黑色的繁复花纹衬衣边扣袖口边走出来的时候,他看到我正在自己揪自己的头发,“你的大脑遭到难以治愈的打击了吗?” 我以最快速的话把刚才的时候说了一下,然后抓住他问,“我居然在你洗澡的时候接告诉他你在洗澡,这太暧昧了,你觉得你哥哥会以为我做了什么不名誉的事吗?” 勋暮生把我按在他胳膊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拨开,“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就好像我正在看《午夜凶铃》,周围暗黑一片,伸手不见六指,而屏幕中那个贞子从深井里慢慢爬出的时候,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下楼给她买凉粉一样。 我定了定神,接听电话。 “喂,谁啊?” “是alice小姐吗?您好,我是花x银行的allen lee,您的黑卡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我现在不在市区,等我回去的时候再去你们那里拿就好了。” “事实上,我们已经送到您的门外了。” 电话还没有挂,外面就听见叮咚一声。 勋暮生皱眉。 我去开门,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看上去好一个卖保险,其实是一个送银行卡的家伙工整的站在门口,他的手中有一个精致的烫花信封,在我面前打开,里面是一张崭新的黑卡。 我惊奇,“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门外的黑色西装带着完美的商业化笑容说,“是勋先生通知我们,务必将这张卡交到alice小姐手中。” 而我知道,他口中的勋先生,肯定不是我身后那个全身依然缠绕着氤氲水雾的勋暮生。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勋暮生拿起电话,以最高优先级的通话资格切入康斯坦丁基金纽约总部的arthur hsun办公室。 今天是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的大年初一,可是在勋世奉的世界中,money never sleeps,arthur never sleeps. 他有电话切进来,是来自世界的另外一端,他弟弟的电话。 勋暮生,“arthur,我终于知道你与谁有婚约了,她是苏罗浮的孙女,也是爷爷存入瑞士银行那些黄金古董字画最后的主人,可惜,她已经死了。” “她是谁?” …… “苏离。”勋暮生忽然笑了,却笑的有些凄惨,“这就是命,我们转来转去也转不出去。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三叔不可能再用婚约来要挟你,因为她死了,所以即使你不遵从爷爷的遗嘱,与苏家后人结婚,你一样可以掌管勋氏家族。并且,爷爷以抵押贷款的方式存入瑞士银行的无价宝藏,永远不需要赎回,那些都是你的了。” “祝贺你,哥哥,新年快乐!” …… 勋世奉从他的办公室那一排幕墙一般的落地窗后,俯瞰整个曼哈顿上东区,还有外面那条永远东流的哈德逊河。剥出了人类那些美好纤细的感情,只剩下赤\裸\裸的追逐利益,这才是曼哈顿亘古不变,如同黄金一般的法则。 ------------ 3636 chapter雍正爷与鬼子来了 玛雅人说,2012年12月21日,当黑暗降临之后,12月22日的黎明将永不会到来。无论这是从亘古流传下来危言耸听的预言,还是人类的先知超越了这个世界的逻辑而给出的伟大的预言,2012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它从不平凡的命运。 新年一过,就在天后惠特尼·休斯顿身穿华美的手工水晶薄纱礼服,在光芒四射的舞台上,高举双手,对整个世界谢幕的时候,所有媒体,各个音乐排行榜都回荡着她那首人类有史以来最畅销的单曲——i will always love you,他们把她的作品又卖了一遍。 她死了,于是她成了不灭的传奇。 商人们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她的才华赚取无尽的金钱,而不用担心明天再爆出她吸\毒、乱\交、破音,坏嗓和一系列不可控制的公关危机,而她的身体和灵魂在经受了十几年地狱一般的折磨之后,终于得到了腐朽的平静。 不过,谁在乎呢? 她的艺术与唱片工业那永流转的金钱一起永垂不朽,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的时间和躯体就好像《暮光之城》中那个脆弱的贝拉的青春,或者是盛夏那被太阳照射的稀薄而美丽的鲜花,这些都是璀璨的闪动着光芒并且快速流转着的,以一种狂野的姿态奔向腐烂消亡;而金钱则是僵尸爱德华的年华、或者是bvlgari的珠宝花,因为早已经死去或者从来没有活过,所以它们永远会以一种奢华艳色的模式嚣张到时间的尽头。 我们是没有年假的,初二的凌晨,我还在勋暮生的小院中的厨房旁边的小卧室中挺尸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刺耳的响了起来。导演那个破败的仿若召唤亡灵的集结号一样的声音从手机中喷涌而出! ——alice,我们再不开工,制片方要杀人啦!在他们杀了我之前,我一定会把你杀了先!…… 我听着他丝毫没有任何创意的威胁,脑袋一歪,说了一句,“你随意啊!kao,出来混的,这年头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老娘地府有人!” 然后就在他尖叫声中,按暗了电话,愉快的继续与周公抵死缠绵去鸟。 所以,等我回到片场,已经是这一天的半夜了。 《雍正爷在承德》的主创人员似乎全体到齐,站在避暑山庄的湖区外面的干枯的树杈下面,看着勋暮生这辆白色的陆虎揽胜缓缓停住,我自己开门从里面跳出来,然后回头以一种极其谄媚的表情对于勋小暮童鞋把我送回市区的国际友爱精神表示深切的感激。 勋暮生甚至不用下车打招呼、应酬,他径自把车子开走,而我面前的这些人却都整齐划一的排好队,恭敬的以45°角弯下\身体鞠躬,活像古时候的佃农朝拜地主。 我拎了一兜子从路边买的年货,愉快的给大家分发,“过年好,过年好,辛苦,辛苦……” 所有人都面色微妙的接了过去,大家都热情的互相拜年,只有余灏的经纪人章一文朋友一包榛子用一种羊杂汤的复杂热辣口吻对我说了一句,“难怪看不上余灏……” 我不可能说什么,只能冲着他呵呵的笑。 不过,所幸的是,片场这里的人都是圈内人,知道行业规则,不会在不适当的时候到处乱爆料。 第二天,我们这些悲催的演员继续开工。 今天这场戏讲的是,还是四皇子的胤禛与他爹康熙康师傅到承德木兰围场度假,他跟着一个从意大利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画家郎世宁学习欧洲绘画,并且就是在这里,雍正完成了他那套举世闻名的《雍亲王题书堂深居图屏》。 这套画作现在收藏于故宫博物院,不过我去过好几次紫禁城都没有缘分看到它,反而是我住在伦敦的时候,曾经在royal academyart里面看到过‘三个皇上’的展览中,看到过这套国宝。 十二个美人都是雍正爷的审美,瘦,白,柔,美,细眉细眼,消肩,细腰,鸡头小乳,沉静优雅,或观书,倚门,赏蝶,品茶,卧榻,或缝衣,对镜,观雪。十二个卷轴真人大小,顶天立地的,旁边横着是雍正的亲笔‘百年富贵水中花’,让人品着,意味深长。 看到这个,我才深刻的反省自己被那些满坑满谷的清穿小说残害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是多么的悲催。因为,那些小说中穿越回去的叽叽喳喳的女主,连给这十二个美人儿提鞋都不配。雍正爷要是知道三百多年后,我们这些糟改他的审美,他会手执两个大南瓜从泰陵中一跃而起,两下拍到作者的头壳上,就像《荆棘王朝》的作者柳三变大师拍绿旺财姐姐一般。 不过,雍正爷估计不用转世也不用重生去拿着人参当萝卜吃,所以他安然睡眠,直到时间的尽头,永垂不朽,这样很好。 当然,这套画作也不是雍亲王画作,并且,更有趣的是,这套画展现是圆明园的真境,而不是避暑山庄的景色,不过,我们拍的是历史偶像剧,又不是discovery的纪录片,有些不靠谱的东西观众会谅解的,不是吗? 其实,这场戏是这样的。 镜头1:余灏扮演的四爷手拿画笔正在悬腕描金,我扮演的承德避暑山庄小白菜端着一碗参茶伺候他喝,然后四爷那俊美冷淡的脸用眼风扫我一下,我就得使用白流苏样式的低头,脸颊上还需要飞上两抹红晕,好像桃花氤氲。 镜头2: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当然,剧中后来解密,是八阿哥胤禩(老八这个名字真是个杯具,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念对过,我念过胤异,胤湿,胤板,胤恒,就是没有胤禩)派人给四爷的茶水中下了chun\药,于是,四爷喝了之后就兽\性\大\发,眼神幽暗,下巴一个劲的抽筋,小腹一股热浪好像大姨夫来了似的想要突破身体、向外流淌,于是,四爷就把小女我按在书案上,撕扯了衣服,先是xxoo,再来ooxx,然后xoxo,最后oxox,终于,这个镜头就结束了。 镜头3:我需要表现的好像被卡车碾压三遍的破布娃娃一般,用四爷的长袍遮挡我赤\裸\裸的身体,长发垂下,嘤嘤哭泣。需要声音比较a,哭的凄凄惨惨戚戚,而我身后则是小生余灏如海一般深沉莫测的眼神和伸向我的肩膀头,似乎想要握住我的肩膀,又最后撤开的一只手的特写。 这场戏过后,就是四爷为了保护我,而表面上故意不搭理我,他回北京的时候也没带我走,于是,我这个可怜的小白菜就凄惨的在热河行宫生下了另外一个四爷爱新觉罗·弘历。然后,康熙知道了这个事,一道圣旨接皇孙弘历回京,而把我送到了用亲王府,于是,我这个小角色就在无人知道真正身份的情况下,开始了雍王府通房大丫头的宅斗人生。 最后,随着四爷十三爷这个中国历史上最成功的夺嫡组合取得了帝国的全面胜利,我就随着我最心爱的四爷进入紫禁城,继续他的朝廷大乱斗,我的后宫乱斗的精美大戏,这都是后话。 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的余灏似乎总是进入不了状态。他拿着毛笔的姿势总是让导演看不顺眼,顺带着,他被导演一吓唬,台词说的也不利落。我端着茶水,绕过摄影灯走过来,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应该说,“你先放那吧,过来,帮我把镇纸拿到这边来。” 我端着茶水过去,他看我一眼,我低头,眼含着春水,而腮帮子上因为化妆师给摸了太多的蒲公英胭脂而桃花满颊,余灏说,“你先把镇纸喝了吧,茶盏放那边,……” 于是,悲催的第五次ng。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对余灏说,“伸腰,拉伸后背,深呼吸,再呼吸,然后吃颗水果糖,我家原来有一只猫咪,纳兰富贵儿,哦,它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原来是我爷爷邻居家的猫,那一家据说曾经是满清的遗老遗少,是皇族,姓纳兰,所以这只猫随他们家的老姓,我给起的名字,好听吧,哦,对了,我们歪楼了,我们说哪里了?哦,这只猫,它紧张的时候就是这样放松的,一下子就好了。” 余灏压根儿没有搭理我,就是双手捧着剧本,一个劲儿的背。 再次开拍的时候,这一条终于过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下一条的时候,余灏有一句台词,“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这是熙朝才子纳兰性德写的画堂春。” 可是当余灏念完‘天为谁春’之后,来了一句‘这是熙朝才子纳兰富贵儿写的画堂春……’ 导演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去了。 午餐是大锅熬菜和炸鱼。 我擦了口红,端着领到的盒饭来找余灏,发现他坐在小马扎上端着一个不锈钢的饭盒,里面放着白鱼和生菜,还有黑色的全麦馒头正在吃。他对面是两个人,一个是饰演康熙爷的人艺老演员陈晖,一个是演张廷玉的景泰。景泰这个人就好像他饰演的人物一样,很安静,而康熙爷陈晖则是一个异常活跃的人,他是余灏的大学老师。这次,因为余灏的ng,他老爷子也是极度的恨铁不成钢。 他手指中夹着一根炸鱼,冲着余灏指指点点,“上课时候告诉你的东西怎么都忘了?这样是不对的,你要多多练习,不要一毕业就还给老师我了!我说你们现在的年轻演员啊,眼睛不要总盯着片酬啊,待遇啊,还有架子啊,名声啊什么的,就好像我们这个戏的那个小女孩,那么小小的年纪,就有三四个助手,一群人围着她转,你说,她能有多少时间去研究好剧本?她能拍出什么好东西?” 余灏捧着馒头,看到我过来,他就冲着康熙爷眨眼睛,陈晖不明就里,说,“怎么了,你得沙眼了?” 我知道余灏以为康熙说的是我,其实我根本不会在意。这年头,人们抢着吃,抢着喝,还能再抢着挨骂啊! 康熙爷一回头,看到我走过来,他上下看了看我,用炸鱼指着我说,“我看还是这个姑娘好,剧本衣服饭盒矿泉水都是自己拿,戏演的也不错,基本都能一条过,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继续努力下去,一定有前途!” 我连忙道谢,“陈老师谬赞了,太感谢了。” 康熙说着,就指着他自己的门徒说,“向人家多学学。” 余灏看着我问,“你来做什么?” 我连忙向他贿赂了一条炸鱼,然后小心翼翼的说,“我不是故意扰乱你的思维的。纳兰富贵儿真的是我的猫,如果我想要使坏,肯定会告诉你,纳兰公子的名字叫做纳兰德性儿的。” “stop!”余灏的手指停在我的脑门前,“不许再说。” 我挨着他坐下,十分识相的闭嘴。 等我吃完了东西,我忽然问他,“诶,那天,就是我被陷害的那天,就是媒体围追堵截的那天,你挺我,你还说有人浑身是毛却说别人是猴子,这个浑身是毛的人究竟是谁啊?那天是不是真的有女演员夜不归宿啊?” 无人应答。 我,“咱们那个女二号,就是演你老婆四福晋的尤嘉儿,她演的挺好的,听说,她也是你师妹,都是中戏的?好羡慕你们,中戏很难考的。” “你为什么不去上学?” 我看着余灏,他却又问了我一遍,“你为什么不去上学?你这个年纪,不应该都在学校吗?即使不读书了,做了明星,也应该找个学校挂名。” 我,“……” 这个背后的故事太复杂和玄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余灏却说,“还是,你以为找个有钱男人就可以一生无忧?勋先生,他在圈中很有名,但是很有名的玩家,你确定要和他交往吗?” 我想了想,“嗯,他是我朋友。” “不是男朋友?” 这又是一个很难讲的问题。 我还是说,“他是我朋友。余灏,你也是我朋友。” 午饭时间结束,我们的导演终于原地满血复活,于是,我和余灏这个充满了刺激和冒险的床\戏的系列镜头即将开始。 其实床\戏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神奇,可是国内的审片制度和制片方认为观众具有恶俗的审美观念之间有一个拉锯战,过程惨不忍睹、尸横遍野,而结果则是‘何年劫火剩残灰’。 面对现场的一切导演,副导演,灯光师,化妆师,还有场记和围观的演员以及各种助理,我们需要拥有什么样子的禽\兽一般的热情,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很有意境的交\配,并且还面带愉悦的表现出或者沉迷或者痛苦,或者爽到翻天的细微的面目表情? 我想着,我这个角色在这个场景下,除了尖叫,最好还是尖叫。 导演以为我很紧张,就清了场,结果看我还是拼命拍打着意图想要那个啥我的余灏,他摇头,——不成,这样不成。 “alice,你这个表情,好像日本鬼子进村杀鸡,这样不成。你的表情应该更丰富一些。雍亲王一直是你最爱的男人,可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都很低,就是承德离宫的烧火的丫头,后来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你成为他的贴身侍女,这样,你就可以偷偷看着他,要有一种少女怀\春的娇羞,娇羞你懂吗?不是低头翻着白眼飞媚眼就是娇羞。你要表现的很复杂,因为你爱雍亲王,所以你愿意被他收拾,可是你又觉得自己很悲哀,因为你以为雍王做的时候不知道是你,所以你要带着这种又委屈承欢,又欣慰的表情来表演这场戏。” 我扯了扯衣服,用力揣摩,可是似乎还是不得要领。 导演无奈,一把拨拉过我,他自己对余灏说,“你过来,我演阿萝。”然后又对着我说,“我给你表演一下这个被做的丫头是个什么样子。诶,各部门休息一下,我们一会儿再拍。” 话音一落,现场解禁。原本被挡在现场外面的闲杂人等,好像杂鱼一般迅速聚集了过来。导演已经快要五十岁了,一个非常有江湖地位的半老男人,将要饰演一个被当红小生余灏强\暴的小宫女,这简直比哈雷彗星撞地球还要烟火流星。 我到一旁休息,从包包里面拿出手机,看到上面有几条短信,有simon张问我礼服号码的,过几天有一个活动,他帮我借了一条高级定制的礼服,所以需要最后确定一下号码;还有一个徐樱桃的短息,他群发,告诉大家他重返人间了;另外的短信就是勋暮生了。 ——‘我在伦敦’。 我看了一下,就这么四个字。 我回了一下,‘哦,知道了。帮我带一些伦敦土产回来’。 我以为不会这么快就有回信,因为那里和承德时差8个小时,可奇怪的是,我send过去,那边就有回信传了过来——‘伦敦土产,那是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伦敦那个时尚、性感、摇滚和传统并存的城市,好像有很多地方都极具特色,就好像刻印在记忆深处的一个烙印一样。 除了各式各样的剧院和博物馆,就是数不尽的奢侈品和美食。零售江湖老大就是harrods,那是随着戴安娜王妃一同死去的多迪·法耶兹的老爹的店,而可以激发女人疯狂购买欲的则是牛津街上的selfridge,19世纪之前遗留下来的建筑,门外耸立着巨大的白色罗马立柱,古老的巨大的石砖垒成的城堡,商店中却随时播放着摇滚,没有人可以拒绝这些。 不过,对于我来说,似乎伦敦的土产只有两样——早上三点三区码头海鲜市场中的蛏子,还有就是英格兰玫瑰。 所以,我给勋暮生回了一个短信,‘海鲜或者玫瑰’。 而这次,那边彻底沉默了。 片场中,导演让灯光师准备一下,用高亮的强光直接打在他的脸上。 余灏饰演的雍亲王身穿华丽的手工刺绣的蟒袍,头壳上拖着一条溜光水滑的大辫子,这个时候也有些乱了,就看见他抱起来导演那肥硕的啤酒肚,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搂住,眼神中迸射出一种迷乱的光芒。 “阿萝……” 说着,余灏撕扯了导演的衣服,而导演那种残\花\败\柳的美艳仿若2012电影中灭世的强劲冰柱一般,直接冲上我的天灵盖。我被眼前的一切深深的震惊了。如果硬是要套用古代的才子佳人才能解释眼前这场戏,我应该会说,这本来是一场吕布戏貂蝉,结果变成了吕布戏董卓。 导演喊,‘cut’! 余灏好像被陡然拔了电源的人工智能机器人一般,迅速恢复了正常,导演也一样,怪不得廖安说这个导演是个一流的演员,二流的编剧,三流的导演。 导演过来拍了拍尚在慢慢回魂中的我,“怎么样?明白怎么演了吗?” 我看着余灏那张脸,忽然觉得有些更加迷茫了。 那边灯光准备,化妆师给我补妆,我坐在休息椅上,手中的手机又有震动,有短信,我一看,还是勋暮生——‘在做什么?’ “拍戏,要拍床\戏。” “好,小心点。” 我看到他传过来的短信,心中忽然有一股热流,可是下一个信息再打开,上面写着,‘不要非礼余灏,不然我们公司需要赔偿,我就扣你的薪金,让你回地下室去。’ 我知道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于是按暗了手机。 补好了妆,服装师又把我身上的衣服扯了扯,然后我挨着余灏躺在片场中铺着崭新明黄色丝绸的书案上,强光打在脸上,有一种inception里面瞬间穿越的状态。 余灏的手指抓住我的肩头,似乎要按住我的挣扎。他虽然是目前国内很当红的小生,电视电影唱片中一副纸糊的美男形象,其实他的手指跟我有过于明显的区别,纯粹的男性手指,指骨修长,可是骨节却坚硬,握力强大,像一个钢铁做的爪子。 “余灏,按住她,对,就这样,就是这个状态!” “相信我,你演完这个戏,那些傻妞会迷死你的。她们不喜欢阳光小生的形象,她们潜意识当中喜欢野蛮和暴力的性\爱,……” “男人应该是这个样子!强悍,残酷,具有原始的侵占力,和对异性和性\爱的绝对主导权!” “对,就是这个样子!各部门准备,action!” 我学着导演亲自示范的样子,用一种既承欢又哀伤的声音叫着,“四爷,放开我!不,不是这样的,……放开我!……” 然后,镜头对准了我的脸,和眼睛。 我要表现的眼神骤然空茫,下巴昂起,既娇羞又可怜,同时还要有一种隐隐得偿所愿的感情凄美的叫着,“嗯嗯,啊啊,嗯啊……” 他得手了。 然后就是雍亲王在我身上实施着看似被春\药控制下的疯狂的强\暴,其实在细微的感情方面还要有潜意识的怜惜。 为了有动作感,我的后背还要在书案上被撞的一蹭一蹭的。 我卖力表演着,细汗都下来了……却,似乎有一些不该有的幻觉。 …… 好像,也是在黑暗中,周围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只觉得双眼刺痛,眼前是好像核\弹爆炸后的强光。我被几双强硬的手用力的按住,动弹不得,而我的右手被人扭住,之后,我右手握住的东西离开了我。 那,是一把粉红色的瑞士军刀。 ——“按住她!不能让她死!上面的人说了,她死了,我们谁也活不成!” “去,去看看,跟她一块被抓到的那个男的死了没有?” “头儿,早死了,他从十六楼掉了下去,能活就见鬼了……,可是,这个女的怎么办?” 安静。 然后,一个阴沉的声音说,“蒙住她的眼,不能让她看到咱们。咱们的老大说了,上面的老板只要这个女的活着,听说是他弟弟最心爱的妞儿,如果死了,咱们就陪葬,至于其他人,没人在乎!……” “行!头儿,有您这句话,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 “卡!!!” 导演一声巨吼,我立马穿越回到了现实中。 可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是梦中残破的碎片,随着大脑的清醒而烟消云散。我似乎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记起了什么东西,可是那些记忆仿若游丝一般,让我真正想要抓住的时候,却湮灭在茫茫尘埃当中。 导演对于刚才的拍摄异常满意,他甚至过来还拥抱了我一下。 “不错,继续努力!你可不比余灏的那些师妹差,我想,也许这个戏拍完了,余灏一定会后悔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的那些话的!哈哈!” 余灏把我的衣服拉了起来,裹住我的脖子,很认真的说了一句,“拍的真好,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他的手指向前,在我的眼睛下擦了一下,然后我低头,看到了一颗眼泪。 ------------ 3737 《雍正爷在承德》取完了最后一组镜头,终于要挥师南下,进紫禁城了。 一般说来,所有紫禁城的镜头都应该去浙江横店,可是那些都是一般的剧组,我们这个《雍正爷》的剧组早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所以我们可以进故宫去实际拍摄那些经历了明清二朝、600多年风云变幻的红墙黄瓦片儿了。进京之前,我们有几天的假,让大家休整一下。 时间很紧,我还没有卸妆。 于是,当我还穿着花盆底,顶着旗头,抱着裹着尿不湿的乾隆爷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由于开着微信,于是徐车厘子那个二货的缺心眼的audio note像一只快乐的土拨鼠一般蹦了出来——‘亲爱的爱丽丝儿啊,干嘛呢?要是没事儿干就过来吧,我叔给我买了一辆新车,带你下乡呗!!~~~~’ 紧接着,他的全新座驾的图片被传了过来,一辆gmc卧铺车,这玩意长的好像一个苦逼的暴发户,因为找不到傻大憨粗的可以凸显缺心眼的特性的大越野车,而自己弄了一辆卡车改造的一样。我出片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戴着黑超穿着一身burberry的徐樱桃和他那个傻缺的cr-v横霸住了整整一条马路正在等我,我想要捂脸都不成了。 “干嘛?” 我赶紧拿着我的行李包上车,并且暗自希望他快些开车,不然等里面的人一出来,众人的八卦之火必定经由星星之火迅速成为燎原之势。alice这个明为明星,实为宅女的家伙,将要成为被熊熊的八卦之火烤成黑胡的鹌鹑。 车厘子以s挡启动,可能因为速度太快了,我们眼前还被炽热的白光闪了一下,估计是被交通路口的摄像头拍照了。 徐樱桃豪气的一挥手,“没事儿,我跟我姨夫说说,让他们把记录抹了就成。你别担心。” 我双手一摊,“反正又不是我开车,我不管,我担心什么?” 他鄙视的撇了我一眼,“白眼狼,我可是专门来接你的,还是老辈子人说的好,戏子无义。” 我嗤了一声,“得了吧,没文化就是没文化。这话不是这么说的,这原话是女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就是说啊,如果我嫁了你,收了一大笔你的礼金,然后先勾搭你爹再勾搭你二叔,然后你爷爷怕闹出丑闻,用一大笔钱封我的嘴,并且让我下堂,我根本就不顾念我们两个的夫妻情分,快快乐乐的拿钱走人,综上,这才是戏子无义,嘿嘿。” 徐樱桃一张囧脸侧过来,瞪着我。 我赶紧指着挡风玻璃,“concentrate, concentrate!!” 他刚才的油门踩的太过分了,差点撞上前面以110公里时速慢慢滑动的东风小面包。 他愤愤不平的说,“你要是老子的女人,敢动这个念头,老子毙了你!” 切!~~~ 我们屁股下的这个庞然大物拐上高速之后却没有向回家的方向行驶,反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转往冉庄的岔路。 徐樱桃,“我问过你们的制片了,从承德到浙江,你们有几天的休整期,然后开头三天全是宫廷戏,没有你的戏份,所以你有大约一个星期的空挡,跟我去新剧组,我们的钱终于全到了,姜玦那个秃子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同意不拿片酬先干活,等我们的戏挣了钱,他再分红。” 我,“那戏要是赔了呢?” 我们前面是距离冉庄300公里绿色荧光牌子,这边有个横跨高速的过街天桥,上面站立着一个黑衣的无业游民,专门捡着高速上的新车好车吐口水,我们太lucky了,徐樱桃一个没有注意,一口黄色还长绿毛的黏浊物就粘在玻璃上,看着好像在那些壮烈牺牲瞬间成佛的昆虫。 他彻底的怒了,于是迁怒可怜的坐在他身边的我。 ——“老子警告你,你要是再乌鸦嘴乱说话,老子把你卖了抵债!” 切!~~~~ 我在心中鄙视他,我才不信呢。 《世界的尽头是杨村》是抗战喜剧,顾名思义,这个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的华北战区。故事中有一个性格复杂、却不同以往僵化的魔化版本的日本高级将领。这个家伙名字是嵯峨宁树,号称‘名将之花’,出身公卿华族,是嵯峨侯爵,也就是皇弟溥洁媳妇家族的儿子(或孙子)。虽然不是反战的和平主义者,不过也不是杀人魔,而是一个还算有人性和良知的军人。 他还是一个半吊子的汉学家,于是,当华族遇到冉庄的地道战,当大米饭团子遇到番薯地瓜,一场不可逆转的鸡飞狗跳就开始了。 演这个名将之花的演员也是个日本鬼子,叫堤秀一,还是徐樱桃的同学。 我才知道,萧商、乔深和徐樱桃他们大学里面还有留学生部,这个人是个交换生,从早稻田漂洋过海,跑到这里来学中文。这个家伙和剧中的角色有着令人发指的相似,只不过他不是公卿华族的,而是出身西武集团的堤义明家族的豪门公子。 堤秀一是典型的奢华版本的日系美人形象,果然是喝牛奶长大的,居然身高180cm,白皮肤,细眉细眼,眼角向上吊起,鼻骨清秀,嘴唇却像血一般的红。见了人有礼貌的令人发指,见人就鞠躬,说的一口流利的日式口音的中文。 “艾小姐。”堤秀一低下头,双手握住我的手指,然后大角度鞠躬,像一只鹌鹑,“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然后,在黄土遍地,残阳如血的冉庄,他拿出了一个木制日本饭盒,里面放着几个包着金箔的饭团子。他的背后就是茫茫的太行山,和蹲在田间地头,穿着棉袄,看热闹的老百姓。 其中一个人,抬起厚重的棉布袖子擦了擦鼻涕,疑惑的说,“这,日本鬼子,又跑回来了?” 然后他继续疑惑的站起来,走到堤秀一面前,疑惑的问,“你,日本人?” 堤秀一继续令人发指的有礼貌的紧握老乡的双手,“是的,我来自日本。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嗨,真是日本鬼子!诶,我说,小鬼子啊,我也会说日本话。” 说完,就拿着一根枯枝,比作步枪,“你地,什么地干活?哦,哦!”然后他的手指指着我,“花姑娘的干活!撕拉,撕拉地干活!” 堤秀一的俊脸首次露出比老乡更加疑惑的表情。 他问我,“不要意思艾小姐,这位先生,说的是日语吗?可是,他说了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呢?” ------------ 3838 半夜的时候,徐樱桃过来问我借插线板,他的手机是遭瘟的iphone 4s,电源插头是两个笔直的棍,而这个村里面的墙面上的插孔一律是呈现囧字内核排列的三个孔。 他抽回去插线盘,很愉快的充电。 而,我正在跟勋暮生聊短信。 我,‘到了冉庄,这里条件艰苦了一些,不过有电,有热水还有电话信号和2g网络,哦,对了,这里有老乡土产的土豆和地瓜,很新鲜。’ 勋小暮,‘少吃点’。 过了一会儿,他又传过来一条短信,‘我哥这个月查你黑卡的账,他让我问你一句,为什么不刷卡?’ 我,‘一直拍戏,没空。’ 勋小暮,‘别说我没提醒你,第一个月你什么都没有刷就降低了我四哥心中的信用额度,我哥认为你只要用很少的钱就足够了,以后想要再提高信用额度,势比登天。’ 我,‘成语用对,加100分。’ 勋小暮,‘滚!’ 突然,徐樱桃的声音破空而来,“跟谁聊呢?” 我看了一眼悬挂在我天灵盖顶部的一张硕大的徐樱桃的脸蛋,认真的回答,“朋友。” “男朋友?” 我,“……,嗯,朋友。” 徐樱桃抢过我的手机,看了一眼谁跟我传短信调\情,然后嚎着,“不会那些八卦杂志说的是真的吧?你真的勾搭上了你们et的大老板勋暮生?”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你给我小声点。first,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朋友。还有,我们et的大老板不是他,他只是董事局任命的执行总裁。ps,二话不说就抢女生的手机,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徐樱桃一瞪眼,“得了,得了,咱们什么关系,看看你手机怎么了。不过,你要真跟着勋暮生这个男人,我劝你还是早日回头。一个对女人都能说出‘滚’这个字眼的家伙,我可不看好他。” 我,“他脾气不好,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切!~~~~” 徐樱桃又找出一块电池,插到充电器里面,“你知道你现在这个语气像什么?就像一个妹妹带回来一个猫三狗四的男朋友给当哥哥的看看。心虚,偏还要维护。女人啊……” 我撇了撇嘴,“充电还早着呢,睡你的大头觉去吧。” 我一打开门,想要把徐樱桃踢出去,却忽然觉得哪里的的白炽光爆然一闪…… 我,“怎么,这里也有摄像头?还是村子里的探照灯?” 徐樱桃鄙夷着斜睨着我,“摄像你个大头鬼!这里的老乡连电灯都不舍得开,谁还舍得架探照灯?他们晚上从田间地头回去,除了吃饭就是上炕,没别的休闲娱乐。诶,明天早上别忘了把手机给我。” 他说完,像一只醉猫一般,打着哈欠滚回他的屋子睡觉去了。 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那个日本鬼子堤秀一正在打坐冥想,他盘腿面向东方坐好,双手合握,缠着一串佛珠,他背后的土地上插了一把长刀,据说是他娘的家传宝刀,这次为了拍戏专门让他们家的人从京都带过来的。 我抓了抓头发,再次感慨一下时间的魔力。 六十多年前,就是在我脚下这片土地上,那场几乎要灭绝人类文明的战争进入到焦土化的状态,十里八乡再无任何生灵,而现在,巍峨的太行山虽然苍茫却不再荒芜,一个日本人可以很宁静的在这片土地上以一种将要涅槃的静寂参禅。 这就是传奇。 第二天,我们进驻了深山老林当中。 为了取景真实,徐樱桃专门从一家部队院校的外国语学院借调了五十个学日语的大学生过来演绎号称‘皇军之花’的嵯峨师团。 虽然在地方拍戏,可是部队院校就是部队院校,那些严苛的清规戒律即使在荒芜漫漫的太行山区也没有被磨灭。他们大早上5点半就起来,然后穿着迷彩开始练操,跑五公里以及踢着正步等待着食堂开饭。哦,忘记说一句,为了让他们时刻处在戏中,他们的一切训练都是用日语。 6:15am,我还在被子中熟睡,就听见外面鸡飞狗跳。 “止まれ!” “休め!” “右へ倣え!” “直れ!” “番号!” …… 我用被子捂住脑袋,心中祈祷菩萨佛祖天主耶稣安拉,无论是谁,快显灵,让这群fake的嵯峨师团赶紧到太行山区跑越野去,别在我窗子外面危害我这个可怜人的睡眠了。 “爱丽丝儿,爱丽丝儿,快,快!!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一下子从被子中鲤鱼打挺一般从炕上坐起来,摘了围在脖子上的毛围脖(因为这里实在太冷了,所以我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是全副武装,手套袜子围脖还有暖宝宝,一个都不能少)和眼睛上的眼罩,我看到在冰天雪地中一个疑似裸\露的身影,忽然,我的门被踢开了,徐樱桃穿着一个小内裤就窜了进来! 我赶忙说,“怎么了,怎么了?老乡家的母猪跑进你的院子,上了你的炕吗?” “去!” 他跳上土炕,钻进我的被子里面,先暖和暖和然后马上说,“快,把我的手机给我。我得给我姑父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些人过来,不然我们今天都会光荣牺牲的!还有,快!快!把你的门锁上,用那个桌子顶住!” 我一愣,“怎么了?” 正说着,一个石头块穿过门板砸了进来,说时迟,那是快,我赶紧关上了门,并且挪了一口水缸过来,顶住门口。 我质问徐樱桃,“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强x了老乡家的母鸡?!” “给老子安静!” 他气急败坏的拨通了电话,十万火急的说,“姑父啊,什么,你在南方开会?得了,别开了,赶紧帮我打个电话。我们在xx县的oo村河沿边上,拍抗日的戏,当地老乡以为我们那些演员是还没有撤退的日本残兵,已经自发的拿着锄头石头攻过来了,你快点,叫这附近的警察赶紧给老子过来!不然,明年过年我爷爷不让你进门!” 徐樱桃气冲冲的按下了电话,让我比了比拇指,还扇了扇手掌,意思是让我安心。 我对着徐樱桃比了比中指。 这次的突发事件,在河沿村派出所长和村长和支书的英明领导下,很快,就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支书代表河沿村的百姓对这次的事情表示歉意,误会双方坐在河沿边的鹅卵石上进行促膝长谈,然后,大家在愉快的气氛中品尝了当地的土菜和酸果子酒,对今后河沿村的发展和国富民强有了更加的坚定的信念! 篝火旁边,我看着那些鼻子上蒙着创可贴,额头上涂抹着紫药水的名为‘皇军之花’的嵯峨师团,实为解放军某院校的日语系学生的群众演员们,我揪着徐樱桃的后脖子,问他,“车厘子哥哥,你干事还能再不靠谱一些吗?” “能!” 徐樱桃被当地的一个拥有苹果一般红扑扑脸蛋的小姑娘敬过三大海碗烈酒之后,醉眼懵覴的,“明天我三叔给我发了一个步兵营过来,我们明天就会拥有军容整齐的土八路了。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免费的!!” 然后,他栽倒在鹅卵石上的毯子上。 徐樱桃说过,《世界的尽头是杨村》是我的第一部戏,也许很多人期待我会失败,但是我绝对不能失败! 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坚持。 但是他的周围有一个看不见的大网,就是人们熟知并且广为流传的各种认知细节,其实都是错误的。 “根据我奶奶的回忆,1943年之前,日本军人不抢老百姓的鸡,那是皇协军也就是伪军干的事。当时的日本军人只吃从东京运过来的罐头,所以,不要出现那些‘皇军之花’端着步枪抢老乡的鸡的镜头。要是再这样,我让你回家吃自己去!” “嵯峨宁树带到中国的小老婆曾经是京都的艺伎,艺伎知道吗?她们穿的和服都是重磅真丝,把这个洗澡堂子穿的睡衣一样的和服给我扔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尊重历史的真实。正面战场上的失利并不辱没中国军人,不要以为只要是八路军的武工队就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了,我们毕竟拍的不是‘神助拳,义和团,只因鬼子闹中原’的yy搞笑电影,你觉得呢?” “这个配角有问题,我想要找一个真正日语流利的演员,而不是对着台词板生硬的念着八格牙路的家伙,你觉得呢?” 在他的挑剔把新来的道具弄哭了之后,他以一种母鸡一般的仁慈而怜悯眼神看着哭泣的人,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burberry的手绢,递给那个可怜的人,让他擦眼泪,并且以温柔如水的声音对他说,“别哭,这么大的人了,哭得像个女孩子一样,多丢人啊。好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回去休息吧,自己买张火车票,以后也不用再来了,就这样吧。” 我在剧中扮演一个大家闺秀,同时也是一名高级特工,直接隶属于共产国际的领导,并且曾经在东京帝国大学留过学,会讲一口流利日语的地下党员。所幸,我的戏份只是让我演出‘我能听懂日本人讲的所有东西,可是我却装作一无所知’,也就是说,我根本不需要讲日语,并且每天保持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脸蛋就可以了。 我们到河沿村的第三天,乔深进组。 他刚从洛杉矶回来,身上还戴着la那些映照在棕榈树上的璀璨的阳光和在浮华的世界被刻印下的疲惫。为了宣传他和大师安枫的新戏,他几乎7天一点都没有睡,接受了64家媒体的采访,21次的电视脱口秀,还有上百场数不清的社交以及慈善宴会。 乔深乘坐火车到这个县城的时候,我开着徐樱桃的另外一辆q7去接他。 他的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就坐在火车站的一张椅子上吃着泡面,他的手指中夹着一根香烟,如果他的身上再蒙上一层尘土,他就像一个风尘仆仆的农民工。 我把他和他简单的行李拉到了河沿村,没有人迎接他。片场所有人都各司其职,我怕天王感觉冷清,给他开了一瓶徐樱桃私藏的martini 气泡酒,可是他却对这个穷乡僻壤里面唯一与外面的浮华世界挂钩的淡粉色液体没有兴趣。乔深手中拿着一张烙饼,卷起了香葱炒笨鸡蛋,很安心的吃着。 这里的夜晚很黑,没有路灯,所以显得愈发的黑。 半夜,依然有些时差的乔深拿着一根香烟站在荒凉的麦子地头,看着城市中已经绝迹的璀璨星空,长长的吐出了口中的烟雾。我刚出门就听见他说,“我喜欢这里。” 而我睡不着觉则是因为我的手机则接到了一条短信。 ——我星期五到,你过来一下,我们需要谈一谈。 落款:arthur. ------------ 3939 这个世界上无数的arthur,但是能给我的手机上发短信的不多,并且就目前的环境分析,这个arthur似乎只能是一个人,也就是我那个名义上的男朋友的仿佛如同神佛降世一般的哥哥——勋家四少。 我看着手机上这个陌生的号码,第一个反应就是:诈骗! 于是我给勋暮生传了短信:honey,有人冒充你哥!快,给你骗子的号码,让你哥灭了他! 徐樱桃出来放水,“怎么,你们两个闹\春啊,还不睡?” 乔深转过头,看着他又看看我,他的手指捏着烟卷的感觉跟这里的老乡极其相似。 天王平淡的说,“时差还没有倒过来。” 我则实话实说,“我饿了。” 徐樱桃摸了摸肚子,望着璀璨如同钻石一般的星空,“你不说我还没有感觉,怎么你一说,我也饿了?乔深,你饿不饿?” 我以为天王需要保持身材,临睡之前6个小时需要水米不粘牙,谁想到他点了点头,“嗯。” 于是我们三个翻箱倒柜的开始找吃的。 我们从老乡的灶房里面翻出几个鸡蛋,几个凉馒头。徐樱桃提议,我们要发扬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凉馒头就生鸡蛋,吃饱了算,遭到了天王和我的鄙视。 我不知道,原来乔深会做饭。 他指挥徐樱桃用稻草生了火,用扫帚刷了锅,然后用猪皮在热锅底部擦了一层,先是炒了鸡蛋,最后用余火把馒头烤了烤,于是我们三个就享受了一顿香喷喷的宵夜。 我吃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只能用眼神谄媚乔深,“乔天王,你一定是天上的灶王爷转世!” 徐樱桃鄙视的看了我,他吃的两个腮帮子鼓的像一只青蛙,“乔深,我要是个女的,我肯定嫁你!” 为了表示我的狗腿功夫不输给徐樱桃,我再说,“乔天王,我就是女的,我现在就能嫁给你!” 乔深斯文的吃着馒头卷鸡蛋,慢条斯理的说,“等你恢复单身再说吧。” 闻言,车厘子兄仿佛吃了大烟油的老鼠,他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双眼圆睁,我仿佛看到了他的脑门上浮现了几个大字——八卦电台开始启动! “恢复单身?什么意思?这是不是就是说她现在不是单身?你结婚了?有男朋友?女朋友?还是拥有一个性\爱娃娃!” 我去! 正说着,我的电话响了,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勋小暮’三个字像一只土拨鼠一样欢快的跳动着,我连忙接听。 “喂?” 电话那边的勋暮生的声音横穿了整个亚欧大陆,依然清澈,就好像是安静的水,“是我。” “我知道。” 我捂住嘴,不自觉的小了声音,乔深继续斯文的吃着馒头,只是嘴角弯起来一个异常玩味的弧度,而徐樱桃睁大的双眼,好像两颗圆滚滚的车厘子。 “短信我看到了。” 电话那头的勋暮生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常,就是异常的安静,好像原本性格中某种东西被什么净化了一般,很像勋四少的声音,从雾气缭绕的湖面上隐约传来的歌声。 其实,从生理学角度来说,他跟他哥哥真的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我,“哦。” “那是arthur的私人电话。” 我心中禁不住的惊讶,“那他为什么……给我发短信?” 在我的心中,勋四少的私人电话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那是这个世界物质金字塔顶端人群的专属,只在政要,贵族,名流和巨商之间默默流转,就好像过去地下党拼命保护的通讯密码一般,并不轻易出现于人间。 “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不用理会。”勋暮生咳嗽了两声,“也许他只是想要问问你为什么没有花他的钱?arthur这个人性格飘忽,谁知道呢!” 我,“……” 好吧。你们兄弟两个的性格都很飘忽。 我,“星期五我回城,你说,我去见他吗?” 勋暮生非常没有义气的来了一句,“随你便,如果你能拒绝的了的话。” 随后,他挂断了电话。 我揣好了手机,准备接受徐樱桃二百五的问题,可奇怪的是,他眨了眨眼睛,却什么都没有问。我心中不禁点头,这个家伙果然是世家出身,看似一个二货,其实他深刻的明白游戏规则,只有哪里有界限,哪里是禁区,不问不该问的问题。 而乔深…… 他已经是修炼千年的野狐狸精了,不是吗?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徐樱桃自作聪明的挑起一个话题,“我们还吃点什么?” 那个样子,就好像一只纯正蓝血的埃及猫,得意洋洋的在自己的脚边撒了一泡尿。 乔深说,“你再吃一些,就可以卖了,听说,最近猪肉又涨价了。” …… 因为距离星期五还有几天,目前似乎还没有必要担心,乔天王已经到组,于是,我们的戏就进入到了紧张活泼的拍摄当中。 乔深饰演的于周亭是山西大家族里面出来的大少爷。年少的时候远渡东瀛去讲武堂学习军事,归国后,又拜在蒋百里门下,成为他的入室弟子。原本他在国民政府里面前途辉煌,只不过,抗战爆发之后,他加入了共\产\党,成为一个地下党员兼职土八路。 华北这个地方土到极点,那个年头,有一个两个看着周正的洋学生,不是汉奸,就是军统的特务,要不就是地下党,于是,乔深饰演的于大少爷,彻底和群众打成一团,伪装成一个保定府出身的,祖上八辈子都是贫农的混子,名字叫做楚大根,他和我饰演的钱静虞扮演一对假夫妻。 今天是乔天王的第一场戏。 镜头一开始,我扮演的假老婆端着一大碗玉米糊糊走到正蹲在土旮旯旁边的乔深,把那海碗的玉米糊糊给他。 而乔深…… 嗯,他那一头价值千金,由好莱坞收费最高的造型师精心剪出来的发型已经被剪乱了,弄成了一个鸡窝。他蹲在那里,像一个真正的农民那样跟他周围的一群人开始吹嘘他在北平城的经历:—— “俺有一个叔就在北平,北平城好啊,那城门楼子都架到天上去了。那就是皇上住的地界啊!跟仙宫似的!北平城里还有一种车,就跟咱们这儿拉小磨的架子车一样,小一点,也不是牲口拉的,而是人拉着。那车架子,用桐油刷过一遍,俺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去摸摸那个车架子,可是,不知怎么的了,让那玩意把俺的腚给夹住了,疼的俺大喊,夹着俺的腚喽,夹着俺的腚喽!这个时候,那边走过来一个漂亮娘们儿,拿着小手绢捂着嘴,脸蛋子红的跟屁股蛋子一样,那个美啊!~~~~~~~~~” 正说着,乔深不说了,端着大海碗喝粥,又用棉袄袖子擦鼻涕。周围的人正听到兴头上,面上都是吱吱的笑,纷纷催促乔深赶紧继续说。 于是,乔深放佛二椅子俯身,粘着兰花指就说,“呦,别说什么腚啊,腚的,多难听啊,那个,叫做屁股,不叫腚~~~~哦!!从那个时候开始,俺知道这玩意叫做屁股,不能说腚!然后我就找那个娘们儿问路,她问我去哪!俺当即就回答啊,俺去永屁股(定)门!!” …… 说实话,乔深现在这个模样,笑的好像一个真正的农民,一点都看不出,几天之前,他还在洛杉矶落日大道上穿着armani的礼服,面对所有媒体的聚光灯,成为整个世界的焦点。 他的身上就好像有一只神秘的门,那是连接完全不同世界的地方,这个门,可以让乔深在各个世界随意穿梭,完全没有任何的凝滞。 第二组镜头,则是名将之花堤秀一乘坐专列到冉庄,他带着他那个曾经在京都做艺伎的小老婆,还有一只名贵的夜莺,从北平到太行山这片穷乡僻壤。 堤秀一的角色是个半吊子的汉学家。 那个人会说汉语,可是说的不好,明白一些汉学,也明白的不够精深。他们一直固执的认为现在的中国人不是真正的中国人,现在的中国人也没有传承自盛唐那种海纳百川,辉煌盛世的遗风。现在的中国积贫积弱,被帝国列强瓜分而毫无反击之力,必须由同样是亚洲,传承儒教的日本国‘舍己救人’,建立起来一个大东亚繁荣圈来共同繁荣。 一般来说,日本人貌似儒教、佛教传人,可其实他们那种类似毫无人性的‘忠’、‘信’‘廉耻’‘名誉’以及‘尚武’的武士道精神是披着孔子信徒外衣的变种。 孔夫子的教义是‘仁’,而日本儒教的核心则为‘忠’。 一切以忠君为前提,只要能忠,做任何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无论是杀人还是放火和反人类的发动战争。 他们以绚烂的樱花为图腾,崇尚死亡,认为‘玉碎’之后马上就能成神。 什么都能成神,只要死的时候是‘忠’就成。 说实话,这不是胡搅蛮缠嘛! 跟这群完全不同华夏儒教的家伙们打交道,似乎除了战争,也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争端了。 比如,名将之花的堤秀一跟北平的遗老遗少买了一只夜莺,这种鸟异常娇贵,不能让它跟别的唱歌唱歪了的鸟放在一起,也不能随便喂乱七八糟的东西,要用香油伴着小米慢慢喂,早上还要拎着它出去转圈。 可是,堤秀一固执的认为这个鸟要用他的方式喂养,就好像华北地区的老百姓,一定要按照他的方式统治一样。 比如,作为一个日本贵族,他爱吃生鱼,尤其是名贵的樱鳟活着刮了,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整齐的摆放在日本幕末之前的古九谷烧绚彩黄金大盘中,他吃一口,喂夜莺吃一口,那只夜莺鸟的脸上马上生出一种将要涅槃的愉悦神情。可惜,就在他喂了不到十天,夜莺彻底的去见明治天皇去了。 同时,作为华北战区的日军总司令,他固执的认为这里的人们不应该吃全粮食的东西,因为这些人都不打仗,所以他们吃一些三和面就可以了,并且,这里的人也应该有信仰,就好比他本人一样,为了整个大东亚共荣和日中亲善而奋斗终身。 可惜…… 中国人不是长了一个石头脑袋的日本人,没人信他们说的胡话。 于是,战争开始了。 我姥姥曾经说过,她老家就是保定府的人,她们家是大家族,她奶奶给她的陪嫁是整整一座花果山,外加一整套象牙麻将牌。保定府这里的人野,过去出土匪,后来出恶霸。这里的人天老大,我老二,谁都不怕,抗战的时候,地道战,地雷战,整的日本鬼子头上三花聚顶,缕缕青烟袅袅升起。 这个故事形象而具体的表现了这里人的特质。 这一天的戏拍下来,乔深已经彻底换了口音。 晚上收工之后,已经凌晨2点半了,明天早上5点继续拍戏,如果不抓紧时间睡觉,这一晚上就不要睡了。 他抽着一根烟,看着眼前的堤秀一正在泡抹茶。 堤秀一手拿着一个竹子做的长勺子,他用拇指和手掌夹着,静谧的放在小泥炉旁边,然后端起来一个大口碗,用一个竹子刻出来的小刷子把碗中的茶汤打散了,递给乔深。 我也坐在旁边,“你们真不想睡了?这个东西,跟吐沫似的,苦的要命,怎么喝啊?” 乔深跟他也是同学,他似乎很习惯于喝堤秀一的苦茶。 他说,“安静。” 徐樱桃也坐了过来,他也喝茶。 我,“你们真不想睡了?” 车厘子也说,“安静。” 要说,这个日本人真够怪异的,他们从早上起床开始,就专心致志做着怪异的事情。枯坐,泡茶,冥想,甚至连睡觉都是旁若无人,专心致志的,那四个人几乎都要成仙了。我实在支撑不住,倒在火炕上,抓了被子就睡觉,忽然,就听见手机震动,一条短信跳了出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alice’. 我一看号码,当即从床上直接打挺的坐了起来。 这可是经过勋暮生confirm过的勋四少的私人号码。 我马上回了一条:是我。 勋四少的短信,‘明天有时间吗?’ 我问徐樱桃,“明天有我的戏吗?” 他那张白脸在热气熏然的抹茶炉子后面点了点头,我马上回,“没有,我有戏要拍。” 过了五分钟,没有任何新消息传过来。 我想了想,还是传了一个过去,“从现在开始,我可以推掉。” 接着,刚发过去不到一分钟,他的短信就过来了,“谢谢。明天晚上到市区,我会去接你。” ------------ 4040 就像bbc新剧夏洛克中那个黑色卷毛的阿福拥有一张女王面孔,以及极端控制欲和权力欲的哥哥mycroft一样,勋四少不直接驾车,他发了一个长得如同vogue杂志里面那些雌雄同体的男麻豆一样的人物,开了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异常低调的把我从龙蛇混杂的大巴站捡回去,当然,如果不算我脚下踩的白色的西伯利亚虎皮的脚垫,这的确很低调。 我坐上车就给徐樱桃发了一条短信,“我到保定了。” 他给我回了一条,“知道。对了,记得回来的买一只烧鸡。……还有直隶总督府对面的糖葫芦,记住,买李鸿章喜欢的那种,我对曾国藩那个湖南伢子偏爱的口味没有兴趣。lol.” 我,“这糖葫芦还分李鸿章的和曾国藩的?” 徐樱桃,“嗨,其实就是红豆沙跟绿豆沙,李鸿章不是红顶子嘛,所以是红豆沙。” 我晕! 我,“曾国藩也不是绿顶子!!” 樱桃,“who cares” 我仿佛看到了他玩世不恭的摊手。 怒。 …… 外面起了雾。 当我正在用我的手机给徐樱桃gps一下他的李鸿章糖葫芦在哪里买,车停了,我下意识的想要开车门,可是门却在我这个位置被锁住了,车子另外一面的车门被打开,那个拥有着雌雄同体般迷人美貌的司机站在车子外面,他抬起手,挡住车顶,防止坐进车里面来的人碰到脑袋,然后,我看到勋四少穿着一身钢条一般消瘦的黑色西服坐了进来,他袖口上两枚钻石袖扣熠熠生辉。 车门在外面被司机关上。 我忽然有一种幻觉,放佛我置身在一片植物疯狂生长的湖水边上,周围弥漫着雾气,这里看上去美极了,可温度却极低,那层雾水似乎随时都能成为璀璨的冰块,把所有人都冷冻起来,让我们手拉手,共同永垂不朽。 车内一层死一般的静寂。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善于社交的人。”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他忽然说。 我有些惊异的看着他。 他看着前面,可是眼神很空,似乎透过前面防弹挡风玻璃看到不是城市华灯初上的夜景,而是一片荒草一般的原野。 我手中还拿着已经敲打好,尚未发出去给樱桃的短信。 我把手中的手机按黑了。 安静的听他说。 他却不说话了。 我觉得似乎该我说话了,于是我说,“四少,您不用成为一个善于社交的人,整个世界都是您的。所有人在乎的似乎应该是如何取悦您。” 他笑,“我忽然明白为什么lance要付钱让你在我的面前充当他的女朋友了。” 我感觉手中的手机似乎开始咬手。 我,“四少,我想,这可能有些一些误会,我和七少……” 勋世奉微微侧过身体,我看我这边的车窗玻璃上看到了他那张极其俊美的脸,因为印在玻璃上而显得有些不真实,就好像外面那些媒体,竭尽所能拍摄到他那些模糊的照片。 他说,“alice,我喜欢直来直去。我弟弟lance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比你更了解他。也许他有些,……嗯,我可以说,他有些逆反,不过他绝对不会愚蠢。他不会和一个没有任何身家、很容易被人收买的小演员坠入爱河的。” 我,“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不会……” “不,不,alice,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勋世奉眉尖微微皱起,“似乎我没有表达清楚,我并没有责怪你,而相反,事实上你们现在的关系让我很安心。” “四少,我不明白。” 他笑,“你是聪明的姑娘,你应该明白的,人类的感情、以及由于这些感情而连带着产生的纠葛才是最难以控制的风险,如果你可以保证你们之间只有金钱的交易而没有其他……,我给你那张黑卡,我可以为你买单。” 也许我应该怒目拍案而起,然后大叫一声‘停车’!,最后,我从勋世奉的这辆外秒低调,其实也很低调的防弹车上下来,冲着他大骂——“收起你的臭钱!老娘不是出来的卖的!!” 这场剧情的结尾应该是我愤然离开,一分钟之后,我应该打电话给远在伦敦的勋暮生,向他进行长达4个小时的血泪控诉。我得到七少的安慰,然后他从英国飞回来,我们拥抱在机场,happy ending. 我会这样做吗? 显然不可能。 人类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在一份美艳如同镜中花水中月的爱情和无尽的金钱之间,只要智商比小灌木丛(乔治·w·布什)高一些的正常人,似乎都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可是…… 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一种类似伤感、绝望或者其他什么的负面情绪如同黑色冰冷的丝,一点一点从我的心口爬了出来,缠满了我全身,就在这一刻,我似乎在看到摄魂怪的哈利波特,我感觉我的一生都没有任何希望了。 勋四少,“alice” 我连忙说,“我答应。” 勋四少,“可是你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拒绝,你表里不一。” 我,“给我一分钟,我马上可以做到表里如一。” 我低头,给徐樱桃发了一条短信,“让李鸿章糖葫芦见鬼去吧!!老娘没空!” 按了send键,感觉似乎好一些了,然后我又从钱包里面拿出了那张黑卡,我捏在手中,反复掂量,直到我感觉到它扑面而来的霸气和象征得沉甸甸的,比黄金钻石还要重的分量,我终于表里如一了。 我抬头冲着勋四少笑,让他觉得我被他购买的是在很心满意足。 我听见勋世奉说,“其实,我并不想让你讨厌我。”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并不讨厌你。不说别的,你是个很难让人讨厌的人。” 勋世奉,“是吗?多数人似乎并不这样认为。我看的清楚他们面对我和背对我时候的面孔,太清晰了,所以我清楚的知道他们看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一堆金光闪闪的储备黄金。” 我忽然想到自己,当时去花旗renew我的黑卡时候,看到的那个经理的那张脸,我也乐了。 他,“你笑什么?” 我看着他,“我也知道别人怎么看我的,尤其是我拿这你的那张黑卡时候的样子。” “哦?”他似乎表现的饶有趣味。 我,“中文肯定是贱人,而英文就是bitch!” 说到这里,勋世奉居然也笑了。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好像一只慵懒的狮子。 良久,他说,“我受伤那件事,多谢你为我隐瞒。我不希望lance知道。” 我,“不用谢,我拿了你的钱。” 他笑着点了点头,“好。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长者赐,不敢辞。 可天知道,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我却说,“我第一次来这里,什么都不熟悉,四少不要为难我。” “谭家菜吃的习惯吗?” 我连忙点头,“好啊。” 于是,我在一间紫色檀木构建的屋子里面,好像当年威风八面的李鸿章李中堂一般,细细品尝了黄焖鱼翅和清汤燕窝。 然后,我很热情的向勋四少表示了感激,并且坚持说我第二天一早就要拍戏,并且不想惊动别人而谢绝了他派车送我,我自己做了夜车回片场。 途中,我还拐弯去了直隶总督署给徐樱桃买冰糖葫芦。 等我回到片场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徐樱桃睡眼迷蒙的出来撒尿,见我回来了,他吓了一大跳。 “你,什么的干活?” 我拿出一包裹了糖霜的比糖葫芦,“糖葫芦的干活!” “嗨!是你啊!”徐樱桃提着裤子,揉了揉眼睛,“不声不响的,老子还以为是女流氓偷袭我呢!” 我觉得自己连跟他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把东西扔到他的怀中,转身要回屋子睡觉,他却拉住了我,“你等一下。” 说着,他回自己的屋子,拿了一个快递盒子回来。 “喏,给你的,快递,今天刚收到,是从英国送过来的。说起来,现在的快递公司够牛b,连这里的穷乡僻壤都不放过,好了,东西全须全尾的给你了,我睡去了。” 我打开,里面有一个白色的小纸片,上面只写了一句话——for 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e. 我拿开了纸片,下面是一朵花。 娇艳盛开的英格兰玫瑰,被包裹在璀璨的人造琥珀当中。 因为已经死去,所以,它会以一种瘆人的美艳,怒放到时间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诶,经历了长达一个多星期的发烧,和家里断水断电的郁闷时期,这章终于出来了,我要加油!! ------------ 4141 chapteris not fairy tale 如果有人问我,《世界的尽头是杨村》这部戏我最喜欢哪个场景? 那么我一定回答,就是现在这个。 我穿着灰土布色的棉袄,手中拿着一把手枪,对准一个身穿日军军装的朝鲜族人金正贤眼神冷漠的说,“你们不是觉得你们忠贞无比坚强不屈吗?怎么被日本人抓了壮丁不剖腹?还穿上这身黄皮跑到中国来祸害我们无辜的老百姓?我代表人民、代表党,枪毙你!” 然后,啪!啪!啪!! 三声,那个朝鲜籍的关东军当即被我爆头。 那个场景我可是连个蹦都不打,一条就过。我本来以为这样的场景也就只能出现在片场里面,可是,现实粉碎了我的想法。 徐樱桃载着我从冉庄回帝都,开着他那个像个科技怪兽一般的车子在高速公路上以190公里|小时疯狂速度狂飙,最后在即将进入收费站的时候被拦截了下来,一个年轻的像一块小嫩肉一般的警察穿着明黄色的荧光衣,用白手套拦住了徐樱桃的车子,庄严肃穆的说,“京x06xxxx,你超速了。我代表人民代表党,罚你300块钱!” 徐樱桃眯缝起来眼睛,眼角扫了一下那个嫩肉一般的小警察,拿腔作势的用手指指车子前面说,“你没看到我的车牌号吗?” 警察工整的又敬了礼,说,“没有,你的车牌号被你用胶带挡住了。” “kao!”徐樱桃大叫,“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车牌号的?” “因为你车子后面的拍照没有被挡住。”小警察咧嘴一笑,一行白牙非常干净。 徐樱桃大怒,“我是问你知不知道我这个牌子是什么意思?这可是连闯北海都不用报备的牌照,你居然给我开罚单?上次我爹的司机被拦,他就隔着窗户扔出来自己的驾照,还是你们头儿自己亲自跑过来还了他东西,这些你不知道吗?” 小警察异常淡定的开出了罚单,递给樱桃哥哥,“我当然知道,这些特殊牌子的代表的意义,我头上班的第一天就有前辈谆谆教导过了。不过,我还相信一句话,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当然这话有些重。这是罚单,你可以选择‘亲自’到交警部门缴纳,或者选择银行、网上银行,都可以。” 他递过来那张黄色的罚单。 我以为徐樱桃会像他爹的司机那样二,傲慢的扔出自己的驾照,然后从警察面前风驰电掣般的驶过,不过他到出乎人的意料,他伸手扯过罚单,嘴角还噙着笑,随即像他那个爹的二货司机一样,随手扔出去一个东西,是一张写着他私人手机号码的名片。 “小子,有点意思。” 徐樱桃戴上墨镜,车窗玻璃慢慢升起,“上面有我的电话,等有空了,我请你喝大酒。” 我怕狗仔偷拍,一直戴着蛤蟆镜,捂住嘴巴,直到车子缓缓进入顺义高速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车厘子,下次我自己叫出租好了。你开车太不守规矩,性子又野,兼之你的身份既是又官又富,这万一出了事,让媒体咬住了外加曝光,你肯定会被保护的,我这样的斗升小民下半辈子就得自己吃自己……当然,这还不是最惨的,更惨的是,我也许得到一个拿着人生当萝北吃的鬼地方渡过余生,……”想到这儿,我居然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冷战,“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徐樱桃一句话不说,只是脚下踩足了油门,一路飙到 t3航站楼。他的豪车完美的刹在停车带上,随后踢我下车。我赶紧挽住了我的包包外加扶住墨镜,像一个特务一样四周看了看,这是到横店最晚的一般飞机了,顺义宁静的像一块红枣阿胶。 我,“那我走了,回来你不用接我了,我让公司……” 他砰的一下扯上了车门。 “滚!” 诶,他生气了。 我上了飞机就关机了,半夜进了剧组,他们正在赶拍康熙爷在畅春园病逝,老四在病床前继位,以及八、九、十这几个阿哥质疑嗣皇帝是否拥有合法的继承权的大争斗的戏码,没有我的事,我正好可以休息一天。 第二天,我赶了20个小时的戏,全是后宫中各位小主为了能够睡雍正爷而往死里掐的戏码。 …… 一个太监捧着一个上面盖着陕甘总督的紫色大印,还有核桃大的字写着‘八百里加紧飞奏’的字样的油纸包,赶到年贵妃的住处,大声的讨赏般的说,“回禀娘娘,西北大捷了!咱年大将军平定了西北战乱,为皇上,为祖宗的基业立下大功了!” 场景中的年贵妃是雍正爷大将年羹尧的妹妹,后宫自皇后之下的头把交椅,平时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不倚仗娘家哥哥的势力横行霸道,其实是一个狠角色,我饰演的弘历的娘就被她暗算过,不但掉了肚子里面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还因为不小心犯了皇帝的忌讳而被贬到娘贵妃宫里种小葱。 今天的戏是年贵妃刚处置完一个最近得宠的宫人,把人家的一副花容月貌打成了狗头,正想着怎么跟皇帝交代呢,这不,年羹尧在西北打了大胜仗的她完全不用交代了,直接等着雍正爷的恩旨,赏了一堆珠宝黄金,还成了皇贵妃。 我饰演的弘历的妈正抱着一布包葱从后面走出来,与讨赏的太监撞了一下,他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然后那个太监见我是貌似不得宠的女人,就损了我一句,“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钱贵人啊,您不在后面的园子里面好好伺候花花草草,跑到前面挡奴才的道儿是怎么回事?挡了奴才不打紧,毕竟您是小主,我是奴才,可是挡了贵妃娘娘的喜事,那就是您的不是了。” 我赶紧叫屈,“孙公公,你误会了,我只是从后面拿一些葱去厨房……” 这个时候,娘贵妃一身光艳的走出来,因为雍正爷不在跟前,所以她也没有往日那种伪装,踩在花盆底上还能飘过来,用轻柔的声音说,“贱\人,本宫早就知道你对于本宫承蒙圣宠而心生怨怼,今日又在这里阻拦为西北大战报捷的太监,你实在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今日,本宫就要代皇后执行后宫家法,来人啊!给本宫掌钱贵人的嘴,让她也知道知道后宫的规矩!” 我赶紧爬地上呼叫,“贵妃娘娘,奴才刚从山庄入宫,不知道规矩,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看在奴才生了四阿哥的分上,饶恕奴才这一回。” 一说到四阿哥,就好像捅了马蜂窝。 年贵妃虽然生了一个公主几个阿哥,不过她的孩子都福薄,养不住,死了,所以这个女人心理有些变态,她见别人生了孩子就恨的牙根都酸了。 “住口!”饰演年贵妃的田珊声音一厉,“贱\人,竟敢拿四阿哥在本宫面前邀功!” 话音还没有落,就应该就手给我一耳光。 本来,电视剧拍摄中打个耳光,只要借一下位,她手一挥,我脸一扭,这一条就算过了,可是谁知道田姗的手结结实实的挥了过来,我见镜头一直转着,也不停,所以没敢动,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耳光。 我以为这一条就这么圆满的过去了,谁想到田姗打了人居然装出了一脸颤抖的灵魂一般的面孔捂住嘴巴说,“呀,导演,人家失手打到小艾了,这肿么办啊?” 由于我们拍摄的清宫戏,田姗的小指和无名指上还带着景泰蓝的指套,把我的脸上抓出两道血痕出来。 导演一直在摄影机后面看着监视屏幕,听见田姗这么说,瞪了她一眼,“你第一天拍戏啊?下手没轻重!这么好好的一条差点就废在你手里了!”就吩咐我,“小艾,你跪在哪里不要动,我给你脸上的伤来个特写镜头,剩下的让剪辑师剪一下就好,不用重拍。” 我忍着疼,直挺挺的跪着,让他们拍了一特写,然后剧组人员拿过来急救包给我的脸上抓伤消毒。田姗赶紧过来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看她眼泪汪汪的样子,似乎真的比刚才演的更加的情深意切。 我原谅了她。 卸了妆,我赶紧去了趟医院,打了一针破伤风的疫苗,结果第二天,关于我的新闻传遍了整个网络。 半夜收工,我回酒店打开笔记本,扫一下关于我的娱乐新闻,槽点太多,不知道该怎么吐了。 比如:―― 一个网站上,在头版娱乐新闻是叶宝宝脖子上挂着慈禧太后的翡翠征战戛纳电影节的通告,下面紧接着就是有关我的《爱丽丝半夜就医,鼻骨破裂,疑似整容后遗症》的新闻,外加几张我在医院的照片放在后面当证据。 另外几个大的门户网站,娱乐版面上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鼓面猪唇的女人的照片和我现在的剧照放在一起,一个写着before,一个写着after,作为我整容的铁证。 还有更邪门的,把我的照片放中间,画了一张蜘蛛般的男女关系网,涉及到的男人有俞灏,乔深,勋暮生,导演,我们的制片人,我的经纪人simon张,还有化妆师,以及助理小弟。他们的标题是――《e.t女星妆容后遗症发作,其众多绯闻男友曝光》。 通稿中翔实的写出来我是如何勾引的勋暮生,诸如穿着透明睡衣跑到他门外像一只发\春的母猫一样的挠他的门,我还勾引了我们的导演以及制片人,并且,这些人都不能满足我,于是我就把手伸向了天王乔深和我们这部戏的男主角俞灏。当然,这还不是最离谱的,因为我永远都不能想象人类无边想象力的极限在哪里。报道说我酷爱sex,连我化妆师,助理,甚至送外卖的小弟也不放过,放佛我的身体就是我的小费,只要我被服务了,我就会以上床作为回报。 这个报道写的文笔细腻,感情真切,一切就好像在读者眼前发生的一般,就好像我在跟所有男人上床的时候,写报道的人在我床边如同一台高清摄像机一般,拍下了我所有的春\宫。 我合上电脑,对着酒店房间中的梳妆台给我的脸颊上的伤痕上药。 叮咚! 有人按门铃,我打开门,俞灏在外面。他手中拿着一个饭盒,里面是米饭、鸡蛋和炒青菜,还有一个橙子。 “我看你没有下楼吃饭,给你带点东西上来。” 我接过饭盒,把他让进来,“这个时候来,就不怕我把你牵连进来?” “绯闻吗?”俞灏进来,却把我房间的门打到大开,“我是男人,绯闻什么的,我不吃亏。不过门敞着,谁爱看让她看好了。” 我真饿了,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饭菜就开始吃。 俞灏就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问我,“疼不疼?” 我,“还好。我怕留疤,不过医生说没事,就是三天不能上妆,不能拍戏了。田姗是新人,没怎么拍过戏,所以下手没有深浅。不过,那些报道是怎么来的,真是奇怪。好像是有人事先设计好的一样。” 俞灏冷笑说,“这都是小把戏。我刚入行的时候,一个武替出身的前辈看我不顺眼,他嫌我长了一张小生的面孔,而且又是中戏毕业的,所以收工之后他就让黑道的人手指戴上铁环在后巷里面把我狠狠揍了一顿。专打脸,打到鼻骨断裂,皮肤溃烂,下颌移位。我自己挣扎着去看医生的时候,医院中突然出现了几十家的媒体,对着我拍照,结果照片也拍了,采访也采了,说着娱乐圈前辈雇人毒打晚辈,可是等到稿子一出来,全是我自己整容到毁容的消息,原本打人,前辈戕害新人的新闻一概没有,那个前辈拥有一家很好的经济公司,异常强大的公关能力。从那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子的世界。” “爱丽丝。” 他的身体前倾。 “如果,你不是喜剧狂,你没有那么热爱演戏,能接受普通男人,过普通的生活,那你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退出娱乐圈。 这是一个把人玩弄成狗的地方,不适合你。” ------------ 4242 养伤第一天,我一天没有出去,我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把一份蛋炒饭和榨菜推了进来,然后我就快快乐乐的躺在床上看了一天《追忆似水年华》。 第二天,我叫了同样的菜码,躺到中午的时候,我感觉四蹄酸软,从大床上爬起来之后就头昏眼花的,然后我喝了一瓶子清水,继续看书,今天我看的是莎士比亚的《温莎的风流娘儿们》。 夜晚,当我小心翼翼的洗完澡,看了看脸上已经结痂的伤,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一阵如同泰国暴风骤雨般的敲门声吓的我从床上摔下,我爬过去开门,就看见我的甜心simon 张一脸惨淡的站在门外。 他的下巴尖的像一把尖刀。 我惊喜,“哈!我的保姆来了!!” “我并不喜欢给你善后,alice.”simon张推了一下他那极其具有神经质小清新气质的眼镜,说,“inot your handler.” 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拨开我,走到我的屋子里面,用挑剔的眼光四周看了看,“房间不错,很有一种发\春偷\情的情调。” 我撇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我可是规规矩矩的,不像你,看你,鬼混到小身板只剩下一把枯骨,这小腰,一把就折了!” 闻言,simon张把一份报纸抖擞开,然后像一张大网一般在我眼前铺开。 “自己看!通\奸女王!” 蜘蛛网。 我的面前是一份好像蜘蛛网络一般的纷乱芜杂的关系网,而这张恐怖的蛛网正中央正式不幸的小女,我本人。我看了看,里面画的都是据说跟我曾经有过身体亲密接触的男人,有一连串,我都不认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见过。 我大叫,――“哦,my lady gaga!――我原来是如此的受欢迎!!坐拥巨星富豪以及各色新鲜美男十六个,可为毛现实中我都没有一个男人呢?” simon张沉着脸,“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今天e.t得到《雍正》副导演的传真,奉大导演的旨意,如果你的丑闻还得不到遏制,他们只能砍掉你所有的戏份,改由田珊,哦,也就是出演年羹尧妹妹的那个女的出任第一女主角。” 我,“……?!” “难道你不知道,田珊的叔叔是部里的高官?同时也是et重点攻关的人物。今年公司新拍的几个片子都在人家手上审,如果审查无法通过,et将会损失惨重。虽然不会对我们伤筋动骨,却会伤到七少执掌et的收益。这几个百分点一下,七少在董事局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simon张拍了拍我的肩膀。 “女人,七少不会再在这个时候挺你的。thisnot fairy tale!” 我合上可以吞掉鸡蛋的嘴巴,接过报纸仔细看了起来。 “simon,这几个男人,都离我太远,这些八卦可以完全你不用理睬…… 勋暮生,乔深这些人物,说他们付钱睡我,是个地球人都不会相信……,也可以不用理睬…… 还有这个,这个,都似乎是剧组的小人物,我们几乎没有说过话,澄清很容易,而且老百姓读者神马的都知道他们就是来凑数的。 至于我□副导演的事情……我看看时间,这里面说我们一起睡觉的时候,正是俞灏过来给我送饭的时候,也对不上。我们叫俞灏过来,接着记者探班拍摄花絮的时候澄清一下应该可以。 俞灏是一个好人,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想,他应该帮我这个忙的。” …… …… 话音落下,良久,simon都没有说话。 他一直吸烟。 淡灰色的烟圈在他的胸腔,口鼻之外袅袅升起,他右手修长苍白的手指捏着一根淡尼古丁七星烟,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朴实无华的素金戒指,在深夜的灯光下闪动着黯哑却纯粹的光――右手无名指,象征着热恋。 simon捏了烟,把自己的手机给我,并且为我打开了自己录制的一段视频。 镜头中,一个身穿着白色纱裙,长发潮湿卷曲,如此美丽清纯的姑娘,就是我们的第二女主田珊,而她的对面,则是好人俞灏。 果然是那句老话,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姑娘年轻美貌,只要是个带把的,就拒绝不了这么软玉温香的投怀送抱。 田珊依偎在俞灏手臂上,撒娇着说,“俞灏,你对我最好了,我还以为,你被alice那个贱人迷住了,不再喜欢我了呢!” 俞灏说,“我已经劝alice离开了,只要她离开剧组,你就别再用手段了。” “俞灏!”田珊忽然抬头,古怪的笑,“你不会真的喜欢alice那个贱人了吧?别忘了,刚开始,是你先来找我,说alice在开拍记者会上给你难堪,想要教训她一下的,又不知道她什么来头,让我帮你出主意的,现在你却想要先收手了。怎么,你真和她上\床了吗?” “没有。”俞灏的声音很奇怪,说不上什么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适合而止,alice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真正惹到了et,对你不好。” “哼!” 田珊冷笑,“像alice这土妞能有什么本事?我可不一样!告诉你,et的宣传总监katie杨约我见面了,她说七少勋暮生看了我的戏,对我很欣赏,还邀请我参加et的酒会!如果我能从勋暮生手中拿到et的合约,你觉得,我会让alice那个碍眼的贱人再出现在et,出现我眼前吗?” 然后,田珊那双带着细细长长指甲的手指抚摸着俞灏的脸颊。 “俞灏啊,男人啊,男人,你的名字就叫做软弱!” …… 手机视频播放完毕。 我叹气,“simon,你可以去cia或者了国防部了。” simon看着我问,“我觉得,我们把俞灏拉到记者面前是自掘坟墓,你的高见呢?” 我头有些疼。 我掐着脑袋,绕着床转了三圈,被我放在被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短信,我过去拿起来,一看,是勋暮生传过来的。 ――周末一起吃饭吧。 我忽然感觉眼前一亮,打了响指,对simon说,“亲爱的,既然我已经两只脚都踏进娱乐圈了,那么只能按照娱乐圈的规矩办。江湖恩怨江湖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 ------------ 4343 片场。 田珊画好了精美的妆容,正在上旗头。她端正的坐在折叠椅子上,旁边有一个小助理跪在她脚边给她按摩脚丫子,助理的手边还有她的袜子和一双花盆底。 “小艾,你来了呀!” 田珊亲切的跟我打招呼,然后忽然拿出一份害羞的表情来对我说,“诶呀,我不知道你今天有戏,把你的位子占了,真不好意思。” 虽然嘴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是她连一丝丝不好意思都欠奉。 我坐在另外一个位子,对着镜子摸了摸我脸上的伤,差不多好了。这个时候田珊说了一句,“上次伤了你,真不好意思,那个,……,小艾,你的脸不要紧吧,上次我还带着景泰蓝的指甲套,你要不要再到医院看一下,打一针破伤风什么的,不然,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我从镜子里面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我是一头乱发,一张素净的脸蛋,而她,则好像清西陵的那些浓妆艳抹的皇上的小老婆们,被一幅幅精美的却泛黄发霉的丝卷缠缠围住,挂在庙里那些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沧海桑田之后的破旧香炉后面,散发出腐朽却甜美的香气。 我一乐,“没事儿,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带着体温计,随时测试自己的体温,只要这一两个星期之内我没有发烧,那就没有得破伤风,这要是发了烧……” simon张穿着他那销魂的窄管裤,带着神经质小清新的黑框眼镜过来,把一份a4纸张打印的文件递给我。 我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对田珊说,“珊珊,这是一份意外伤害赔偿的文件,要是我真病了,还得麻烦你赔。没事儿,我知道那天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追究什么,可是我年纪太小,医保年限不够,赔偿太少,只能麻烦你了。” 我没有把文件给她,想必她也不要。 我又加了一句,“对了,珊珊啊,你给媒体发的稿子里面说你今年21岁,可是我让助理查了一下你的医保档案,说你今年已经25岁了,真的假的?” 我问,也没有想着她回答,其实simon根本就查不到她的档案,不过关于她隐瞒年龄的事情是圈内尽人皆知的秘密,我就顺口一说。 “要是真是这样,我就好了,过了25岁,赔偿的金额就会多一些。”然后,我还不忘赞美她一下,“啊哦,你的皮肤好好啊,保养得跟樱花美瓷一样,一点都不像,呵呵。” 闻言,田珊瞪着我的眼睛好像蛇,里面发出来的几乎都是毒液。 我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难过。 看来,我的皮肤已经免疫了。 一天的戏还算顺利的拍了下来,今天导演的太太过来探班,所以我们早一些收工,晚上10点的时候,我不但已经吃过了晚饭和甜点,连洗澡都冲完了。 我吹干了头发,拿着逼迫simon张违反公司规定打印出来的一纸合约去找俞灏,终于,让我在游泳池里看到正在蝶泳的他。 偌大的游泳场内空无一人。 只有我和他。 也许是今天早上我和田珊的肉搏战传的太快,他早有准备,看到我在泳池边上,他就到了另外一边,双手一撑上来,用大浴巾裹住自己,拿了一瓶矿泉水慢慢喝着。 我走过去。 “俞灏。” 他,“……” 我说,“我不打算离开娱乐圈。” 他,“哦。” 我,“这跟我是否能接受普通男人,过一种正常、琐碎而平淡的生活无关。我跟et有20年的长约,我支付不起违约金。” 俞灏不说话。 我,“谢谢你告诉我的那些话,就是那些发生在你身上令人作呕肮脏的事,我知道,你很不愿意想起来,并且那些都是真实的。” 他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这没什么。” 我却拿出了simon张的手机,打开那一段视频。 田珊的声音,她甜美的笑,还有那一双镶嵌了妖一般修长的水晶指甲,即使隔着手机的屏幕,依然那么的清晰。 俞灏不说话,安静的看着手机,静静的听着。我以为他不为之所动,只是他的手指在抽紧,矿泉水瓶被他捏爆了,洁净了水从他的手指尖流淌了下来。 我按黑了手机,说,“最近我的负面新闻比较多,这段视频要是传上网,大家一定以为暗地里想要搞\死我的人就是田珊和你。田珊有她叔,她不怕,到时候,et的公关一出手,所有的负面新闻就要压在你一个人身上,这样多不好。” 良久,他问我,“你想要怎么样?” 我把手中的合约给他,说,“这是et的合约。俞灏,加盟et,你就会得到跟天王乔深类似的资源,虽然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像乔深那样红透江湖,可是来日方长,说不定,下一个亚洲天王就是你俞灏,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俞灏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合约,他的手指本能的动了一下,却终于止步于我面前十公分处。 他问,“我需要付出什么?” 我一乐,把东西塞在他手中,“很简单,平息我的负面新闻就好。” 我微笑着,当着他的面,把simon手机中的视频都删除了。 用人不疑。 我不希望俞灏有一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男人不可能永生永世卖给一个人,一有机会,他就会像蛇一样,反咬一口。 我可不想被他咬到。 simon扶着自己的小眼镜说,“那份合约无效,公司这边不会承认的。再说,如果这事让七少知道了,你就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吧!” 我拍着胸脯说,“我自己找katie姐姐,或者勋先生,我会摆平合约的!俞灏是一个好演员,值得我为他去冒险。” 泳池别后的第一天,关于我的骂战逐渐平息,我想我的危机过去了。可是,奇怪的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受控制了。 第二天,田珊私改年龄的消息从海角论坛上发布,引起了众人的热议,另,田珊整容的照片不胫而走。 第三天,田珊勾引投资商的谣言喧嚣之上。 第四天,田珊与干爹的艳\照泄露,关于她各种不堪的传闻和虚假的流言占据了各大网站的头版头条。 第五天,…… 没有第五天。 所有不堪的流言都是真实的,这个女人已经完了,她没有任何逃出生天的可能。 田珊? 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场笑话,《雍正》剧组为了避免丑闻带来的影响,临时改剧本,将田珊演绎的所有的戏份完全删除。 这个世界太疯狂。 毁灭一个人,只是顷刻之间。 我不相信俞灏做的这么绝,这么狠,这么有手段,就问simon,“是不是你?” simon的脑袋摇晃的像一个拨浪鼓,“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再说,我们现在跟katie大小姐不和,她也不会动用手中的资源这么不要命的帮你。不是,不是我们的人,也许是田珊自己结的怨?” 什么样子的仇怨,能有一种把人打到永不翻身的狠毒? 我忽然后脖子发凉。 我想到了我自己。 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 我面前这触手可及的娱乐圈,ta是如此的光怪陆离,美丽如诗,就像是祭坛,一个黑色的名利场,散发着如此诱人的,甜美的,危险的气息,永不停息的压榨着最新鲜的肉|体,芬芳的鲜血,和黄金一般的青春。 嗡嗡。 手机短信的声音。 我赶忙拿出手机,是勋暮生。 ――田珊已经离开。 ――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五秒过后,第二条短信。 ――晚上一起吃饭吧。 yours lance. 这个时候,电视中忽然播放出一首很古老的童谣,咿呀咿呀的唱着――humpty dumpty sata wall, humpty dumpty had a great fall, all the king’s horses and all the king’s men, couldn’t put humpty together again. 谜底揭开了。 那个下狠手的人,就是勋暮生。 我需要感谢他吗? 可为什么,我的后背一阵一阵发冷呢? 一定是不要钱的中央空调开的太冷的缘故,嗯,应该是吧。 是吗? …… ------------ 4444 “你确定要这么做?” simon张手中晃动着一杯便宜的法国红酒,一边挠了挠头发,“我们伟大的总监katie杨看到你这个快件,会尖叫着昏死过去,然后醒过来之后,先是把我砍死,然后才切腹自尽。” 我最后用唾液给手中的文件袋子封口,当然,这看似平白无奇的文件袋装了一整份俞灏已经签了字的合同。 我摇头,“不,她不敢。一个用la mer试管精华,穿dior裙,红底鞋,挎着hermes birkin杂货包的女人,内心无比强大,她是不会自杀的。” 我对门口的快递男孩说,“我多付了五倍的钱,你可以保证一定要在今天下午3点半之前,把这份文件送回et娱乐集团的总部,katie总监手中,是不是?” 那个男孩郑重其事的点头,抬手护住心口,就好像抗战影片中那些送鸡毛信的忠贞不二的孩子。――“我保证!” 我把文件交到他的手中。 现在是星期五上午10点。 我给徐樱桃发了一个短信,――‘哥,江湖救急!’ 然后我就开始祈祷,希望他能看到我的短信,并且在我被勋暮生和katie杨联手锤死之前能及时度我出苦海。 接下来,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祷。 simon又倒了一杯红酒说,“其实,田珊的事情已经摆平了,你就算对俞灏毁约,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我摇头,“不。行走江湖,诚信第一。你知道为毛吗?” “因为你看了冯小刚的《夜宴》?” 我摇头。 “嗯……因为你是315的忠实信徒?” 我摇头,“不,我信佛。” “嗯……”simon嘴角抽搐,“不要告诉我,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我扣了一个响指,“错!因为我坚信一句话,bad behavior causes bad luck.既然答应了俞灏,人家也做了事,虽然最后的结果跟我想的不一样,不过agreement就是agreement,他做了他的事,我就实现我的承诺。” “还有……” 我摸了摸下巴。 “勋暮生这个人……嗯,怎么说呢,我有他愿意为我撑腰的一天,我可以狐假虎威,我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得罪人,大家应该也不会把我怎么着,可是,要是有一天他不愿意为我撑腰,那个时候墙倒众人推,跟我没有怨仇的人还想来踩我几脚呢,更何况是在我狗仗人势的时候得罪过的人? 要是做人做绝到那个份上,我就真没活路了。所以,行走江湖第二条准则,不要狗仗人势!” 嗡嗡,短信震动。 我扑过去,一看,谢天谢地,是徐樱桃的回复。 两个字――‘干嘛?’ 我从字面上都似乎能看到他臭臭的一张脸。 我赶紧写,――‘听说哥哥你的姑父是神马高干,专管文化方面的事儿,et今年有几个片子需要送审,片子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最近我跟田珊有过节,我怕他家长辈就是某部长为难et……’ 还加上一个哭泣的小脸,装作楚楚可怜。 徐樱桃――‘哼,用人的时候想起我来了,早干嘛去了?果然兄弟是拿来出卖的。我好心送你到机场,还挑剔我开车习惯――道歉!’ 我,‘对不起,哥,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刚从网上订了一箱康师傅香辣牛肉面,桶装的,明天就快递到你办公室,小的孝敬哥哥的,请查收!’ 不一会儿,电话就打了过来,徐樱桃一副刚从女人床上爬起来的声音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下周一。” “好,我接你,还有,把你们那几部戏具体信息发我邮箱里,我给你盯着点儿。” 我,“还是你最好。你是算救命的稻草,你是雨,你是花,你是风儿,你是杀!说吧,哥,让我干嘛都成。” …… 徐樱桃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阴险,“听说,你跟勋暮生很熟。” 我,“……” 徐樱桃,“别否认,听着,最近帝都有车展,老子看上了一辆灰色的aston martin one-77,车商说这是非卖品,我翻天覆地的才问出来,这是一个叫做lance hsun的混蛋订的,我想了半天,才知道他就是勋暮生。我说,爱丽丝儿啊,帮哥哥一个忙呗!让et伟大的七少,把这辆车让出来给我。md,跟老子争女人就算了,还夺老子的爱车,这是不对地!” 那是那句话,bad behavior causes bad luck. 过了中午12点,我的头果然开始疼痛起来。 为了迎接勋暮生和艰难时刻,我跟simon分别泡了澡,修剪指甲,脸蛋子去了角质,敷着鳄梨柠檬玫瑰精油面膜,开始看时尚杂志,妄图挑拣一个最合适的妆容和一身得体的衣服。 下午3点45分,simon张的手机好像疯婆子一样响了起来。 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外加狂野的震动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来电显示上只有一个名字――kati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把面膜洗下去,看着自己快要没电却依然跳动的手机,心有余悸的说,“这样好吗?公司有规定,手机响四声之前,必须接起,不论你是熟睡,吃饭,游泳,甚至是做\爱!我可以第一次不接同事的电话。” “alice,我可是把我的身家前途命运都压上了,要是我被开了,我可要去吃你的!我还有300多万的房贷呢!” 我把脸上干涩的青色面膜一点一点扣下去,鄙视他说,“我比你还惨。我今天要用七少亚katie,明天还想着要用七少的爱车买通徐樱桃,让他帮我收拾对付田珊的烂摊子,真是按下葫芦起来瓢。” simon细软的声音忽然说,“你可以跟七少睡,女人总是有这方面的优势的。姓勋的对女人从来不亏待。” 吧嗒,我手中的早已破裂的面具彻底剥落,摊在化妆台上。 我从妆台的镜子上看了看他,问,“simon,你真这么想?” 他靠在一边,点燃一支烟。 淡灰色的烟圈慢慢扩散开了,一股尼古丁邪恶而香甜的味道。 “是。” “这有什么?男人对女人早晚都是这么一回事儿,七少也这样。他对你的确有些不一样,可是,这个不一样终究是有底限的,你这么抻着他,刚开始他图个新鲜,再扯下去,就会变得淡而无味。那个时候你要是大红,能凭借自己的双脚立足于娱乐圈,那你什么都不怕,可是我担心的是,你的羽翼还没长成就失去支柱,以后的路会很艰难,艰难到你难以想象,甚至比你没有任何后台背景之前还要艰难。” 我扯了一下头发,用双手把额前的碎发全部叉到耳后。 他掐灭了烟,手指上有淡淡的焦黄。 simon张说,“你知道任子熙吧,原来的千金小姐,还号称是七少的未婚妻,一朝败落之后,过的也就是贩夫走卒的日子。我来横店之前听说她吸上k粉了。” 我,“勋暮生都不管吗?” simon,“管!七少谕旨,向媒体封锁一切消息,压下新闻,如果到了实在压不住的时候,就和任子熙解约,并且强制让她进戒毒所,只要不影响et的股价和声誉,他会选择让任子熙自生自灭。” 我的心头忽然涌上一阵焦糊的味道,“勋暮生一直都是这样狠吗?” “他姓勋。” simon说。 他姓勋,放佛这就是一个万分精准的解释。 我不能公开跟勋暮生出双入对,而他似乎没有把我公之于众的心情。七少驾临之后,我被他发过来的小黑车接走,进入一个颇有鬼狐气息的山中别院的私人会所。 勋暮生还是那个样子,苍黑色的头发,令人观之难忘的眼睛,假人一般英俊致死的略带病态的苍白的面孔。他今天穿了三件不同颜色的衬衣,好像刚从帆船上下来,他旁边是颇有英伦贵族范儿的管家max大叔,手中拿着一个透明玻璃罐子,里面装着黑咖啡。 我把包包放在一旁,唯独拿出了手机,“七少,不知道你还喝黑咖啡。我以为你不喜欢任何苦味的东西。” 他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耸了耸肩,“我就是知道。” 他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不过马上就平复了,好像一份华美的鲜嫩的cream. 他走过,似乎很自然的单手扯过我的脖子,低下头亲了我一下,又咬了我一口,这才从我脖子上扯出了一根红绳,吊着他给我送英国快递过来的玫瑰琥珀。 “很美。”我说。 “不错……”他冷笑了一下,“刚刚带上的吧。这上面都是划痕,说明它之前一直被你丢在包里,被钥匙摩来摩去。” 我见瞒不过,马上堆笑,“七少圣明!不过,至少说明小的对七少赏赐的东西随身携带,是不是?” 吱吱,……,吱吱…… 我手中手机震动的声音。 我装作没有看见,按黑了手机。不一会儿,它又震动了起来,还发出不能忽略的声音。。 勋暮生,“电话?” 我,“嗯,可能是有人找我,不重要,我……” 他放开我,走到旁边去倒酒,“你接吧,我让max准备晚餐。” “哦。” 我赶紧接了电话,然后katie的声音破空而出,“alice!你给我解释清楚!你给我这封快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竟敢越权跟俞灏签约!?你,……” “是谁?” 勋暮生的声音凉凉的插了过来。 我装作捂了一下电话,用嘴巴比了比,“katie^^^^” “什么事?” 勋暮生问着,却兴趣缺缺。 我,“公司合同的一些事。” 模糊的含义,我没有说明白,是我的合同,还是别人的,比如俞灏的。 这个时候,一身黑色笔挺衣服的max大叔端着淡酒过来,告诉我们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勋暮生起身拿过我手中的电话对里面的katie说,“katie?对,是我,勋暮生。那份合同就那么办就好,对,是我同意的,好了,我要吃饭了。” 说完,不容对方再说话,就按了电话。 他把手机丢给我,我双手接了过来。 勋暮生冲着我笑了一下,然后动手,好像招惹他的宠物小狗一样的手势召唤我去吃饭,我面孔上堆了一朵花一般的笑容,快乐的随着他入席。 我吃到了鲜嫩的羊排和煮的恰到好处的土豆、胡萝卜、蔬菜沙拉、新烤制的面包和萨摩赛特奶酪。 吃饱了之后,勋暮生去游泳,我拿着大浴巾像一条忠实的寻回犬一般在泳池旁边等着他,我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过。 katie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alice,别想用七少压我,公司有公司的制度,这份合同作废,我会亲自向七少解释清楚。’ 我回了一条: ――‘亲爱的katie,作为你不是朋友的朋友,我想提醒你一下,你最好按照七少说的去做,让俞灏的合同生效,不然我会告诉七少你暗恋他。勋先生一向公私分明,对他有任何情感暧昧的女人都不可能再留在et,至少,你不可能再保有现在的职位。’ 七分钟后。 katie回复:――‘算你狠。我明白了。’ 我看了看,输入一些什么,删除,再想了想,此时,勋暮生已经从泳池出来,我赶紧打了几个字,按下send键,继续像一只金毛一般,笑容满面的去给勋暮生擦身。 远在et总部的katie收到的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吗?’ 我心中暗暗摇头。 勋暮生,勋暮生,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到处拈花惹草,有多少芳心暗暗碎成一地鸡毛,还要死咬住牙齿,死活不能让你知道?只为了能留在你身边。 katie从一开始就视我为眼中钉,没准也许大概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 4545 我仰望几何钛金构成的游泳室的天花板,寻思着,一辆灰色的aston martin one-77值多少? 我陪勋小暮睡一觉够不够(⊙o⊙)? 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我自己生活在唯美浪漫的言情小说里面,一脸凄苦哀怨还梨花带雨般的慢慢解开衣服的扣子,然后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被剥落在脚边,此时我对面的勋暮生需要彻底化身为狼,嗷呜的一声,然后还得应景的来一句――‘alice,你是我的!!’ 扑上来,把我压在身下,先xxoo,再ooxx,然后再xoxo,最后oxox…… …… 哇,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我正沉浸在自己恐怖的幻想当中,忽然眼前一明,勋暮生拥有六块腹肌的、强悍、精瘦的腰身出现在我面前,腰旁边是两条微微隆起的肌肉隐没在黑色鲨鱼皮的泳裤中…… 一双如同艺术家一般苍白修长的手扣住我的下巴,抬起来。 我仰头,看到了勋暮生一脸嫌恶的看着我。 “你怎么流鼻血了?” “快擦一下!哦,对了,千万别用我的浴巾,那可是埃及长绒棉的,1000美金一条。你的鼻子就用清水冲冲就好了。” 勋暮生说着,从我手中拿过他口中的华贵的浴巾,围住了自己恐怖的下\身,拿过一杯冰的可口的香槟,指了指我,我脑袋一热,脱口而出一句话,“七少,我跟你睡一觉换一辆阿斯顿马丁,成不成?” 闻言,勋暮生上上下下又看了我一遍,“虽然我的价码绝对超过阿斯顿马丁,不过我不卖\身。我自己已经订了一辆阿斯顿马丁,已经到bj,等我让爱马仕的皮匠给它换好了座椅就接回来。最近6个月,你不可能订到任何一辆阿斯顿,所以,别做白日梦了。” 他狐疑的盯着我,“你有钱买车?是不是最近给你的分红太多了?我让katie再看看你的合同,让你手中有钱是不对di!” 我发现我的脸大了一圈。 见他要走,我急中生智,追上了他的长腿,好像闲话家常一般的问,“听说最近hsbc因为洗黑钱闹了丑闻,连伦敦的合规官都引咎辞职了,汇丰全球股价波动,四少没有亏很多吧。” 勋暮生嘴角噙着笑,“谢谢你,最近好像很多人关心arthur和hsbc。” “arthur做空汇丰,赚了很多,如果你担心没有人给你付黑卡的钱,那么你可以把你那颗胆小脆弱的心放在肚子里。” 我一听,这就好办。 我赶紧说,“四少大赚一笔,有没有送你礼物啊?我觉得新出的阿尔法罗密欧很棒!那谁不是说过,‘如果其他国家创造了设计理论,那么意大利就创造了设计哲学……阿尔法罗密欧就是性感、卓越、梦想的佼佼者!’” 勋暮生呲之以鼻的一声叹息。 “意大利?切~~~……一个只会投降,踢足球,喝酒和搞\女人的国度,你能期望什么?” 我,“可是英国也只是一个喜欢足球,喝酒,和搞\男人的国度,你不是也很喜欢他们的车子吗?就好像那个啥,阿斯顿马丁?” 勋暮生鄙夷的一只手指戳向我的脸蛋,“你懂什么?我订的车子就是优雅、完美、极致与绝对的尖端!艺术与科技的完美媾\和!如果你走进车子的哈罗斯百货,你一眼看到的最璀璨夺目的东西,一定就是我这辆爱车!” “错过它,我会终生遗憾的。” “好了。” 他拍了拍我的脸蛋,好像我是他的爱犬。 “听说你开了一辆东风日产的suv?诶,你生存的环境太恶劣,档次太低,跟你说这些是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等你明白什么是阿斯顿马丁的时候,太阳就会从西方冉冉升起了。” 看他这个样子,我彻底死心了。 周末,这边的戏一拍完,我赶忙回北方。我刚出机场,就看到徐樱桃开了一辆白色的,满是灰尘的雪佛兰过来接站,那个眼神,就好像我之前养过的一只小狗,黑丢丢的,不说话,似乎受到了我的虐待。 他搓了搓手,“爱丽丝儿啊,我的车子的事儿,办的肿么样了?” 我心中充满了愧疚。 于是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这事儿快成了,我答应的事绝对没问题!那个,我们公司那几个片子送审的事儿……” 他一乐,露出两行白惨惨的牙,被太阳一照,我都觉得晃眼。 他也拍了拍我的肩膀,“没问题,答应你的事儿,我也没问题。等我一提车,你们公司那几个片子一起pass!” 我只觉得心凉快了半截。 中午他请客,在仿膳吃肉末烧饼。 我一个烧饼还没有塞进嘴巴里,katie杨的短信就过来了,说有关部门把我们公司的几个片子都扣了,说都有问题,需要仔细审。尤其点名说了一个,那是一个青春故事片,因为没有镜头中没有高楼大厦,不能体现我们改革开放三十年的伟大成果,而无缘各大卫视的黄金时段。 我按黑了手机,看到徐樱桃正在慢条斯理的吃鱼翅泡饭。 我摆明车马问他,“是不是那辆神马阿斯顿牛丁不到你手中,我们公司的片子不给放行?” 徐樱桃眨了眨眼睛,忒无辜。 我无语,叹了口气,问,“成,你只告诉我一件事,那辆车现在在哪里?” 徐樱桃,“还在秀场呢!咱们国内就那么一辆车,还不得好好展展,哪儿那么容易收起来!” 我站起来,“好,把你的高尔夫球杆给我,咱们去秀场。” 他又眨眼睛,“干吗?” 我扯着他向外走,“准备好钱,提车去!” 车展秀场内,人山人海。各色科技怪兽一般的名车安静的卧在站台上,任凭那些衣不遮体的女人们在它们旁边或者身体上,或趴或扭,或舔或仰,折腾出千般娇媚,惹出万种风\骚。 徐樱桃通过了资产证明,能在万千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近距离的接触这辆灰色的神物,而我作为他的plus one,也能凑过来,仔细上下左右前后看个够本。 我和徐樱桃还算淡定,没有尖叫着昏倒(听说有人真这样做过),而旁边陪同的销售如同英女王的彭布罗克威尔斯柯基犬一般,昂着头颅,身穿高级套装,貌似气质高贵,却四肢短小,尖嘴猴腮。 她对徐樱桃说,“我们只服务于最高贵的客人,我们只提供最顶级的产品,如果今天您全款下订单的说,最快可以在两年后提车。” 徐樱桃看了看我。 我歪了歪脑袋,从包包中拿出蛤蟆镜带好,又从宽大的波米长裙中抽出那个高尔夫球杆,二话不说,直接对准这辆高贵无比的阿斯顿马丁的玻璃猛砸! 砰砰!!~~~砰!!~~~~~~ 它的玻璃愣是一点没有碎裂,就出现了一些刮痕。 销售尖叫着昏了过去。 我在保安冲上来的时候,把旁边的徐樱桃推给了他们,双手一摊,“这是徐先生,他会原价赔偿的,或者说,他更愿意全款把它买下来。很遗憾,看样子你们需要尽快从国外再运另外一辆车子过来给勋先生,因为他肯定不要一个……嗯,怎么说呢,一个顶着破碎玻璃极其具有残花败柳气质的车子,无论车子的脑门上是不是刻着一行大字――iaston martin !!” 30秒钟的静默。 然后,是现场咔嚓咔嚓闪光灯的声音。徐樱桃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住我的脑袋,我只听见他的声音,“走,咱们找个凉快的地方谈。这车子我买了,咱们聊聊内饰的问题,我可不想我的车子出现神马爱马仕的玩意儿,我喜欢荷兰手工绘制的羊绒,冬暖夏凉,还有,我喜欢的颜色是亮的,不是黑色这么装腔作势的玩深沉的东西,我想要的东西是看到一眼就心情很好……” 我被他搂着,推着一步一步走,心中暗暗寻思着,勋暮生那一关怎么过呢? 半夜三点,当得知et的片子全部pass和车展现场关于我所有的照片都被谋杀在摇篮中的消息之后,我大叫一声,在床上翻个滚,正想着去洗澡,谁知道听到了手机震动,一个短信发了过来,前面写的是,from arthur. 我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could you please explain. 接着发送过来的是一段录音,我能清晰的听到我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听说你是最好的私家侦探,只要给你2万块钱,你可以查任何的事?那好吧,帮我查一下名叫苏离的女人,我需要她的一切资料。 …… 我心惊肉跳,既恐惧于勋世奉的诡秘,又惊叹他的天罗地网。 屋子安静的死一样的寂静。 浴室中的水龙头似乎没有扭紧,正在滴水,一下,两下,三下,似乎一辈子那么长。 五分钟后,手机响起。 我接听,哑着嗓子说,“四少。” 电话那边是一个异常安静的声音,似乎是湖水那边遥远的歌声,穿透雾气飘了过来,“是我。” “我收到你的短信了。” “嗯。” 我,“……” 电话那头,“你有一分钟的时间。” 我卡住了自己的嗓子,似乎在收服那颗狂乱的心。 我,“我嫉妒,因为我知道七少喜欢的女人是她,不是我,所以我嫉妒,想要知道她的事。” 过了十秒钟,那边的声音说,“你越界了。” 我赶紧回答,“是的,可我还是嫉妒。” 嘟嘟…… 勋世奉挂断了电话。 我也不知道我是过关了还是没有,不过我知道,自己想要知道我上辈子死亡的真相的过程,似乎越来越惊悚了。 我究竟是怎么死去的,这是一个谜。 ------------ 4646 chapter 车对于男人,就好像高跟鞋对于麦当娜,画皮对于厉鬼,那是遮羞救命的玩意。 徐樱桃自从有了那辆数千万的阿斯顿马丁,他开着四处兜风,见了一卡车装的大小投资商,拉来了不计其数的投资。 那些投资商原本精明的头脑在看到阿斯顿马丁的一瞬间,都变成了豆腐渣,他们吝啬的如同欧也妮葛朗台她爹一般,却给徐樱桃开出了一张一张巨额支票。投资商们很傻很天真的认为,即使徐樱桃的生意赔了,这颗车厘子会用自己的钱帮大家买单的,谁让人家开的车都是阿斯顿马丁? 天知道,车厘子这个用鬼子进村大扫荡一般的热情冲进我家,抢走我最后一包康师傅香辣牛肉面的家伙,会在生意失败之后会为大家买单?那一定是摩西分开了白洋淀,慈禧太后裹小脚,孔子成了高丽棒子——这个世界已然神魂颠倒。 我很忙,真的。 帮助车厘子提车的那天夜里我就回到了保定,继续赶拍那一部《世界的尽头是杨村》,连着两个星期赶戏,我处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状态中,手机网络一概全无,当我终于从那个历史辉煌、鸟不拉屎的地方重返人间,已经是早上4点半,晨曦初显。 乔深开车。 男人就是男人,别看他赶戏赶的跟狗一样,喝了一锅人参鸡汤就能恢复的神采奕奕。 我坐在副驾位子上,耷拉着脑袋犹如丧家之犬。我按下车窗,从右边看着沉睡中,却在慢慢苏醒的城市,忽然有一种淡若游丝的情绪。 靠近我住的地方,那边是一大片草地,早起的几十个大妈围做一团,双手欢快、剧烈而快速的拍着巴掌,一个一个的口中还念念有词:“返——老——还——童,倒——着——活!哦哦哦,啊啊啊!!——” 车子停稳,我赶忙解开安全带,打开门,顶着一张囧脸到后面拿我的行李箱。后盖一打开,我伸手,可是我的手腕却被乔深挡住了,他的手指是温的。 我,“乔天王?” 乔深,“我帮你拿行李,你困的已经不会走路了。上楼的时候要是磕了碰了,你能参加这两部戏的宣传,车厘子会抓狂的。那是他制作的第一部戏,可不能没有女主角。” 我双手咋开,乐的有事天王服其劳。 不过,就是感觉手腕感觉有微妙,那种就像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吃了一块烤的香酥的蔓越莓饼干,饮下一杯加了柠檬的英国茶一般的感觉。 就是……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还是太长时间没睡觉,眼睛出了毛病,我怎么就觉得眼角余光扫到有白炽光闪了一两下? 我跟着乔深上楼,他帮我拿着行李,我忽然问了一句,“乔天王,不会有人偷拍吧?” “偷拍?”乔深侧了一下脸,他那个民国头型,让他像足了二泉映月里面的瞎子阿炳。他说,“没关系,et的宣传已经决定炒作我们的绯闻了,别的狗仔偷拍只能为我们推波助澜。” 我抓了抓脑袋,“我到不怕是狗仔,我怕的是……”勋四少的国王人马…… 乔深,“怕什么?” 我连忙说,“乔天王跟我这样的小虾米炒绯闻,我怕害你跌身价。” 乔深斜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终于也没有再说啥。 我住的楼层到了,于是我让乔深先把行李箱子放下,我拿钥匙开门。 哗啦。 谁知道,钥匙刚转了一圈,我家的大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人,我和他四目相对,忽然有一种大脑死亡的幻觉。 他单独一个人。 标准的北美权贵的装束。 一身白色,极其名贵的羊绒衫,一条价值2万美金的貌似不起眼却该死的怎么看怎么顺眼的休闲裤,一双手工鹿皮鞋,看上去好像刚从马场回来一般。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脑子转过十万的为什么,也转不出为什么他能在这里的原因。 我因为紧张而吞了口水,嗓子眼里咕咚了一声。 乔深显然也认出了他,却没有说话。 他把我的行李箱子放在门口,跟了我说一句,“早些休息”就转身离开了。 我自己拎着箱子进屋,听见大门在我身后关上,我马上四处看了看我的屋子,害怕神马杀手突然出现扼住我的咽喉…… “你在看什么?” 身后的男人突然说话。 我一惊,手就软了,箱子倒在地上,发出咚一下的响动。 我捧着脸,笑着转过去,面对眼前的男人,“四少,您御驾亲历,草民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 4747 在我的记忆中,曾经有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姑娘,一个上大学努力学习的好姑娘,因为自己实验室呆的时间太长,回宿舍太晚,害怕影响同屋的另一个姑娘,所以回去的时候没有开灯,第二天,她发现fbi占领了她的宿舍,因为她的室友已经被切成了salami(意大利切片蒜肠)。 而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凶手在雪白的墙面上用血写着一行大字:‘你不是很庆幸夜里没有开灯,因为,我就在你眼前……’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勋世奉的第一眼,我的大脑中就显现出这个故事。 “你在看什么?” 勋世奉在我身后轻轻把门带上,然后用一种很正常的清淡表情看着我。 世人很有少机会近距离跟勋四少对视,而小女我正拥有这个荣。我和勋世奉是如此的接近,不过,我想别人一定也不羡慕我,因为这需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强大心理承受能力。 勋世奉,他是我最好朋友的亲哥哥,让却跟勋暮生那个二百五截然不同。 我朋友勋暮生拥有一种超乎性别的俊美,你可以用所有激起女人欲/望的词语来形容他,诸如璀璨、俊美、无边的权势和金钱,他就像上帝杰出的艺术品。 可是他的哥哥截然不同。 而眼前的勋世奉……你完全可以忽略他的样貌。如果说勋暮生是高贵傲慢,甚至是桀骜不驯的,至少,他周身上下散发出财阀四代的强大光环,而他的哥哥,则是一个宇宙黑洞。 就好像十五世纪的意大利,那个瑰丽辉煌,华美异常,却又暗藏杀机。 我捞起来箱子,竖立在墙根,暗中又仔细看了看我的屋子。 干净,如同冰雪与死亡一般的干净。 我原来随地摊开的杂志,本来放在餐桌上的薯片袋子,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团成一个团子的被子,成堆的游戏盘,cd和dvd,甚至连我偷喝的草莓味道的气泡酒空瓶子都已经不翼而飞了。 整个屋子干净的好像被洗劫一空一般。 我转了转眼睛,看到勋世奉,试探着问,“四少,您这是为了普度众生吗?来了就来了吧,还给我收拾屋子……”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后面的话似乎是被冰冻住的小草一般,蔫了。 我知道,我这样想着蒙混过关是不明智的。 我主动坐在沙发上,双膝并拢,两只手并排放在膝盖上,而勋世奉则到茶几半边,我看到那里摆了两瓶不属于我红酒。 他问我,“这是管家max帮你清扫的,我本来想来你这里找点东西,幸运的是,我没有找到。” 我的心口砰砰的开始跳。 他不以为然的问我,“你想点什么,酒还是茶?” 其实,这只是勋世奉随便问问,他已经开始倒酒。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唯我独尊,不会给女人,或者给其他任何人选择权利。 我喝了一口酒,脑袋就开始发懵。 这七天,我好像狗一样连着拍戏,一天连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没有,昨天夜里我和乔深又连夜赶回来,刚才还强撑着没有晕倒,现在一口酒下肚,我的头好像被人用大锤子砸过,轰隆隆直响。 即使对面的御驾亲临的勋世奉,也不能激起我的小宇宙了。 他似乎在说话,我一句也听不清。 我想着,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豁出去了,我把酒杯放好,自己摇摇晃晃站起来,“四少,您等我一会儿,不,等我半个小时……” 客厅里面就是浴室。 我走进去,拉上门,打开花洒,最凉的水喷薄而下。瞬间,我感觉一把尖刀割除了我大脑中的混沌,我清醒了。 可是…… 我进来的时候忘记拿换洗的衣服和浴巾了,我怎么出去呢? 轻轻的拉开门,我看着门外正在使用自己的黑莓手机的男人,心中一闪而过一个故事,据华尔街日报的八卦说,arthur hsun走路掉了一千美金,他都懒得去捡起来,因为他弯腰这一秒钟的时间,他就赚入一千两百美金。那我要是请他帮忙拿一下浴巾,这几秒钟的时间,也要差不多六七千美金,我是不是应该去和勋暮生睡一觉而赚点外快补贴一下呢? 正想着,一个大浴巾飞过来,盖住我的脑袋。 “我时间有限,如果你清醒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勋世奉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我则披着浴巾,穿了一件从柜子里面抽出来的裙子,踢着拖鞋,坐在‘这边’的木椅上。 “关于苏离,你知道多少?” 我,“……” 我还没有说话,就听见我手机铃响――:“今天好运气呀,老狼请吃鸡~~~~~~~” 我指了指手机,“do you mindi get that” 勋世奉手指一挥,“no,ahead.” 于是,手机屏幕上那个来电显示上‘勋小暮’三个字快乐跳动着,我按下了它,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二百五的笨熊声音,从里面跳了出来。 “hello, honey.” 我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勋世奉,他也在看着我,我只能如常的接了一句,“hello, sweetie.” “在哪里?” “刚到家。乔天王亲自驾车,一路顺风。洗了澡,现在我头发上的水正在一滴一滴往下落,等着汇流成河。” “乔深走了吗?” “嗯,走了。” “你没有猥亵他吧。我再告诉你一遍,要是你非礼男人被人告了,让公司赔钱,我让你滚回地下室去!” 我的脸似乎大了一圈。 我决定忽略他的二百五的论调。 “七少……” “干嘛?” “以后,别喝那么多的酒,伤肝,也会让你面对赤|裸的女人都不举的年龄大幅度提前。忠言逆耳,你还是听我一句比较好。” 我这句话,我自己觉得好像在交代后事……诶。 ……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伴随着一声‘滚!!’被掐断了。 我按黑了手机。 平心静气的问对面的男人,“四少,您不会是亲自来杀我的吧。” 勋世奉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中的黑莓闪动着诡异的光,“不,不,我改变主意了。你比我想象中的,更……”他看着我,手指轻轻挥了一下,“棘手。我弟弟似乎比我预计的更加看重你。alice,我们来做一笔交易,不论你身后有什么,人也好,对付勋家的目的也好,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对待lance,以后,你给他生的孩子可以姓勋,你的名字虽然写不进族谱,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份trust fund,足够你一生富贵。” 我,“……” 下意识的,我拍了拍胸口,我活了,不用转回地府然后穿越到一个拿着人参到萝卜吃的鬼地方了。 不过…… 勋世奉,他,他,他还真的曾经想要杀我啊!! 难道‘周离’,也就是上辈子的我,对于勋氏兄弟来说,是一个根本不能触碰的雷区?就连这辈子的我不小心轻触一下,都要承受灭顶之灾? 勋世奉问我,“seal the deal?” 我摇头。 勋世奉,“我可以认为你拒绝我的提议了吗?” 我摇头,“不是,我没有拒绝您。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跟您明说。我会一心一意的对待他。他给了我一份合约,我有正当的工作,有合法的薪酬,虽然不多,足够糊口。无功不受禄,我不会接受您的信托基金。” 我本来以为他会继续说什么纯粹的金钱关系比掺杂感情更让他安心之类的话,可是,他只是嘴角淡淡的弯起来,说了一句,“真让人感动。好了,告诉我,你对‘苏离’这个人知道多少?” 我,“……” 这是一个雷区,不小心,一脚踏进去,就会触动地雷,整个身躯被炸飞,然后在方圆一百里之内,肉碎分散降落。 我认真的说,“她是七少的同学,七少应该对她有不一样的情感,不过她死了,所以七少很内疚。我就知道这么多。” “是吗?” 勋世奉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巨大的压迫感,让我仰着头看他,好像看着巴西里约热内卢的耶稣山那座巨大的基督圣像。 一份完美的调查报告整整齐齐的放在我手边。 “在我看来,你就是苏离。” 我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 4848 8 years ago. 那个时候,我还在上辈子阳光灿烂一般的活着,我还是empire university的一个17岁的fresh girl,我跟同样是帝国大学的一年级学生勋暮生处在纯洁的正当的男女同居关系中(他帮我付房租,我给他做饭洗衣,外加收拾房间,还有帮他写作业)。 empire university (帝国大学)。 校徽是盾牌、利剑和缠绕交错的都铎玫瑰,盾牌上面刻着一顶华丽的王冠和锋利的十字架。这个学校始建于1359年,享誉世界的欧洲著名学府,现任校长为世袭第十六代兰莫洛特公爵,他的爹是女王的亲戚,对英国王位拥有第40以内的继承权,同时,公爵本人也是一个著名的空间物理学家。 帝国大学下属36个学院,各个牛b,随便拎一个出来,他们的成绩和研究所成果都足以震古烁今,彪炳史册,其中一个学院的大门是巨大的黑色雕花铁门,上面用黄金薄纸包裹的手写花体字写着他们学院的历届诺贝尔奖的获得者的名字。 我每天吃饭的时候都骑自行车过那个门口,每次都被那些金光闪闪的大字闪瞎了我的狗眼。 我跟勋暮生都是摄政学院(regent college)的学生,我学金融,他学信息。本来以他的身家背景,他应该也学金融神马的,不过他仰慕他那个拥有麻省理工物理phd学位的哥哥,于是就跑到我们这里,不着调的学习他根本不感兴趣的信息工程。 鄙视他。 “这里的房子都是古董,乔治王留下的石头建筑,位置也好,所以价格要高出平均价钱15%,不过,物有所值。” “你们看,前面正对着桥桑大教堂,那是都铎王朝的亨利八世国王卖羊毛抽税建立的。桥桑大教堂在英国圣公会拥有极其显赫的地位,每一代英国教会首脑级别的任务――坎特伯雷大主教都要在这里住三个月,他会一直住到复活节结束,你们可以在弥撒上得到他的祝福。” “……看,还有这里,教堂的外面是一个亨利八世的雕像,他左手托着一个象征着君权神授的十字架圆球,右手则是一个腐朽的椅子腿,这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典故,据说当年国王手中举着利剑,可是帝国大学的学生打架,有人爬上来把利剑抢去斗殴,后人看着国王手中空空如也,感觉不好意思,所以给他塞了一个椅子腿,这个椅子腿现在也成了古董了,都快要150年了……” 一个金发的地产经纪怀抱着文件,在前面边走边说,我跟勋小暮在后面边走边看。 我看了看这座漂亮的石头建筑,白色的亚麻窗帘,外面种着蔓藤玫瑰。 我,“这里有热水吗?听说老房子都不接自来水的。” “有!有热水,有电线,有bt的网络,不过为了保留房子的原始结构,这里没有现代化的取暖设备,你们可以使用壁炉。” 我斜了勋暮生一眼,“怎么样?” 勋暮生正在打电话,电话那头是他那个无所不能的哥哥,他哥哥听了他的叙述,只说了一句,“不可以,这里不安全。” 勋暮生冲着我摇头,“不成。” 我脚丫累的都快抽筋了,这已经是我们看的第六个房子。 勋暮生的哥哥极其挑剔,而且极其拥有控制欲,他远在纽约,却可以对勋小暮的生活起居产生深远影响,就好比这次我们找房子……本来我在家里写essay,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勋小暮这只笨蛋熊冲进来扯着我就下楼,说他需要搬家,要我跟他一起看房子。 而我看在钱(他帮我付房租)的份上,只能跟着他走。 于是,我们就进入了惨无人道的猎房24小时。 第一个房子是在帝国大学的亚洲学院旁边,那里挨着中国研究馆,是一个很不错的四合院,而且前后都是中国超市和一个叫做鸦片的饺子馆,可是大西洋彼岸的勋哥哥一句话‘那里龙蛇混杂,不安全’就给否定了。 于是我们奔波了6英里,跑到了安妮女王学院外面的小庄园,那里有一大片为帝大的学生提供的宿舍,勋家哥哥的指示是:‘在安妮学院的前面一百米处,有一个维多利亚时代建立的大迷津,有很多人在那里消失过,不安全。’ 放弃。 …… 泊丝公寓靠近阿拉伯人聚集区,不安全。 honeysea公寓靠近海滩,在那里裸\体晒屁股的俊男美女太多,影响学习,所以不可以住。 kent farm公寓离主校园太远,不利于学习,放弃。 …… 第六个,因为靠近town centre 的桥桑大教堂,不安全,于是只能放弃。 就在黑云压顶,夜幕降临之后,感谢神明垂怜,我们终于找到一个外表看着很猥琐的像鸡蛋一样的公寓大楼――giant egg,视野绝顶的好,可以俯瞰整个摄政学院。 这个大楼是利用太阳能发电,并且用真正的冰块带动中央空调降温,最完美的是,它的安全系统及其科幻,每一个居住在这里的人都不用钥匙,他们的通行证就是自己的虹膜。公寓门口是一个虹膜探测仪,数据对上,门就打开,走到里面才能看到电梯,这里,可以用sim卡驱动电梯,这玩意直接入户,谁也别想找谁聊天偷\情。 终于,纽约的哥哥勋四少终于点头御准,“这里很安全,告诉你朋友,租下来吧。” 我听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租!这里贵不贵放一边,别的房子都配钥匙,就算招小偷,顶多不过是偷偷钥匙,开门顺点电视机电脑之类的就算了,这里可不成,没准被什么贼惦记着,挖了我的眼睛珠子来开门,太可怕了,风险太大!” 勋暮生左右为难,电话那头未曾谋面的勋四少拥有洞察人心,驾驭众生的神通――“lance,告诉你朋友,如果她听我的话租下这里,我送她那双手工制作的水蓝色jimmy choo的靴子。” 话音未落,我高叫着声音都差点颤抖,“没问题,没问题!你让我住地下室当耗子都可以!哦,我的jimmy choo!you arepretty!! ” 勋暮生鄙视的看了看我,“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就叫做虚荣!” 我们乔迁新居后的第二天我才知道,我们找房子那天其实挺凶险的。 因为被人暗杀久病不起的勋二爷(勋四少和勋七少的爹。其实他爹就他们两个儿子,只是他们家是大家族,兄弟多,子侄多,按照族里的规矩顺下来,哥哥就是老四,而弟弟就成了老七)死了,他们的三叔要篡位,勋四少怕有人要对付勋暮生,所以责令他立马挪窝。结果我们出去的那一天,我们原本住的屋子就遭到了入室抢劫,屋子都被翻烂了,却神马都没丢,猪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勋暮生捧着我给他泡的热巧克力,“别怪我哥哥,他也很担心你,他怕你无辜被牵连,我三叔挺不是东西的。哦,还有,……,今天是我父亲发丧的日子,我哥哥说留在英国比回纽约安全,……,所以没有让我看他最后一眼……” 我叹气,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苦恼。 我拍拍他的肩膀,“嗯,其实你还挺幸运的,你还有个好哥哥,和一个贵妇一样的妈,以后你们一家三口就好好过日子吧。” “嗯……我还有妈,我哥哥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我耳朵一转,有豪门秘辛八卦。 勋暮生说,“我哥的妈是谁我不知道,听说当年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父亲只把我哥抱了回来,那个女人生死不明。所有人都说他是野种,当时我爷爷还在,闹的很大,后来我哥被验了dna,证明他的确是勋家的子孙,爷爷这才让他进了门。就为这事,我三叔一直跟他争权,一直闹到现在。我妈跟他也不亲近,不过他对我很好。” 诶……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是那天开始,我连着三天给他做水煮肉片和油泼面吃,吃的他满嘴流油,似乎忘记丧父的哀伤了。 我的限量版的jimmy choo的靴子到了。 我拉,我拉,我再拉!!…… 那双靴子美如蛇蝎。 我把它套在脚丫上,却怎么也拉不上拉链。 勋暮生在旁边看着我,凉凉的来了一句,“果然,这款靴子出名的地方就在它的尺码,它极其纤细,只有小腿瘦的跟仙鹤一般才能穿进去。我听说目前穿上它的女人寥寥无几,哦,对了,超模kate moss好像就是其中一个,还有nicole richie,听说她拥有成年女人最为纤细的脚踝骨……丫头,你还是认命吧,以你这样壮硕的如同肥象一般的双腿,根本套不上这双靴子。 我哥送你这个靴子,就是想看到你被它羞辱的摸样…… 啊,该死的,又不是我惹的你,你干嘛把臭鞋往我脸上摔!你有本事找我哥算账啊……啊……又一双……苏离,我恨你!!……” …… 砰! 砰砰……砰…… 我的心脏似乎又恢复了跳动。 再世为人,我还没死。 我看了看眼前如泰山一般的勋四少,手指翻动他给我的资料,我快速找到一栏,虹膜数据,而调查报告上写着――不匹配。 人,是改不了虹膜的,一辈子都改不了。 我又找到了苏离的死亡时间,2011年11月11日。 我指着这里,看着勋世奉。 “四少,她死了。我是alice.” ------------ 4949 …… “请你们对钱发誓,以后无论公众怎么问,媒体怎么威逼利诱,你们都要按照今天确定好的宣传材料说话!understand!!” 我看了一眼我眼前的宣传副总,点头,不过来了一句,“understood” “神马?” 我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你时态错了,这句话里,如果想要更加精准的表现已经明白这个意思,最好使用过去式,虽然这不是一个原则问题,但是……哎呦……!!!” simon张在我后面踢了我屁股一脚。 他推着自己的、黑色的、与刘伯承将军同款的黑色圆眼镜,“雪梨姐,别跟小艾一般见识,她没经历过这个,所以就紧张,她一紧张就话唠。” 宣传副总上下看了我一眼,simon张又说,“小艾还是个小女孩儿,没见过这个阵仗。” “得了!”宣传副总雪梨姐对他这话呲之以鼻,“现在的姑娘神马没见过?上次谭总在红松庄园的酒会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嫩模搂着谭总就跳贴面舞,才一个月,就正式成为谭总的新宠,现在去片场开的都是红色法拉利。”然后,她转头看着我,“小艾,咱们一个公司的,我知道,你是七少的女人,为了七少,你要装清纯,这很ok,但是面对我们就不要再玩这一套了,understood?!我们拿着公司的薪水,肯定会把事情做的很专业,不过也需要你的配合。” 她把手中的一叠资料都扔了过来,“拿着,仔细看。这些都是乔深的个人信息,包括他爹妈是谁,他的血型,他爱吃的东西,他喜欢的音乐,还有他爱看的书,这些都要背熟,以后综艺节目中会让你们玩那个神马的情侣match猜猜猜,别弄错了。 这次公司安排你和乔深传绯闻,就是为了捧你,如果你再不上道,扭扭捏捏,装腔作势,把我们都得罪了,即使你是七少的女人,也不会有好机会的。难道你以为七少会养你一辈子?还是你指望能嫁入勋家?” 她炮仗一般的说了一堆就走了,我捧着资料,感觉自己脸大了一圈。 我问simon张,“为毛连她都说我跟七少有一腿?她怎么知道的?” simon张推了推刘伯承将军的同款眼镜,“这个世界上还有秘密吗?” 我叫了一声,“可是我跟他……我们……” simon张一个手势,“stop!背资料。我们的时间不多,乔深从片场一回来,你们就要对口供,然后,会有某周刊‘不小心’拍到你们在一起吃饭的镜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向公众宣传你们若有似无的绯闻,然后,在媒体面前不承认也不否认,同时在微博上互动,等市场部用准确数据把你们的受关注度计算出来之后,再决定公开你们的绯闻。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明白?” 我的大脑处于一种高度旋转和麻木之间。 一天之前,我被我公司内部众所周知的我的金主七少勋暮生的哥哥兼职大老板勋四少堵在家中,进行了类似心理战一般的盘问,终于,他被一通神秘电话召唤走了。他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走后四个小时,我的双腿都是软的,就那么瘫在我家的地板上,站不起来。 一直到simon张把我接到公司,商定宣传战略为止,我的双腿还哆嗦呢。 我喝了一瓶子矿泉水,定了定心神,这才看眼前这些爆炸性的文件。 “你怎么了?”simon张捅了我一下,“是不是担心七少?你别瞎想,这是他定的宣传策略,他不会为难你。” “不是他,不是他,我就是有些纳闷……为什么……乔深……” 我翻到一页资料上,乔深的学历一栏上,赫然写着‘北大医学院临床系’几个字,我眼睛向上移,再看他毕业的时间:2007年。 是了,是了,他跟我上辈子最爱的男人是同学。 虽然我神马都不记得了。 可是我却记得他毕业的学校和时间。 simon张敲了我一下,“乔深怎么了?” 我回答,“为毛乔天王会答应跟我传绯闻,这可有损天王光芒万丈的形象。你没看圈中几个有前途的小生就因为跟嫩模传绯闻,把自己的前途全毁了吗?雅坞娱乐的安晋晖就因为他女朋友被媒体爆出曾经出过台而再也没有片约,现在他都成笑柄了,脑袋上一顶光辉灿烂的大绿帽。” simon张脑袋像个拨浪鼓,“你不会的。” “要是他们爆出七少跟我的糊涂事,乔深的前途也不会光辉一片。” ――“那就要看看他们的胆量了。” 忽然从门边上冒出这么一句。 我一扭头,看见勋暮生一身黑,像一根笔直的钢条一般斜着戳在门边,花费重金修剪的头发以数学函数一般精准的弧度在他的脸上营造出极致的美感。 鄙视他!! 他下巴一抬,“走,请你吃饭。” 我挥动着手中的资料,“要背。” 他斜睨着我,“我让乔深背你的资料了,上通告的时候你只要乖乖闭嘴就好。” 我,“就算这样,也需要再对对口供吧,不然,要是乔深知道了我都不知道的资料,到时候一上节目,那可就幽默了。” 乔深的资料我不怕,我其实担心的是他们手中‘我’的那份资料。 据说我一进et,就让人家查了个底掉,有很多事情,估计是连我都不记得的。 鉴于我是重返人家的孤魂野鬼,我得小心。 勋暮生冷笑的看了我一眼,却对simon张说,“打电话给乔深,让他三个小时后到我家来一趟。我带她吃顿饭。” 说着,他拎着我的领子就往外拉。 我抱着门框,“七少,七少,您先走,小的后面跟着。我们在公司,这么明目张胆的给你拉出去,别人不敢说你,又开始说我这个小贱\货勾引您老了。我冤啊!!” 勋暮生瞪了我一眼,手下倒是一点不松劲。 “阿斯顿・马丁!” 我一哆嗦,想要装傻,“啥?啥啊丁?” “你装傻吧。你在会展上砸了我的车,让给了那个徐公子,这几天他开着我的车满北京城的乱逛,圈里人还以为他是我的亲戚!你得赔我。” 说完,他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揪住我,拖向电梯。 我大叫,“徐樱桃徐公子!那可是新鲜出炉的北京城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标准太子党!跟他做朋友好啊,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有了他这个烟雾弹,别人不把你这样的美帝当外人,你生意好做。哎呦!别揪我!我跟你走还不成。七少,小的不贪图您的美色,也不贪图您的赏金,可是我让徐公子摆平了我们几部戏审查的问题,小的已经将功赎罪了啊!” 勋暮生一把揽住我的肩头,“所以我请你吃饭。” 看他这么平和,这么大方,甚至到了可爱的地步,我倒是满心狐疑。 上车的时候才问,“七少,你不会有神马阴谋吧,……我想想,徐公子的那辆阿斯顿・马丁,不会是你故意让出来的吧?!” 勋暮生单手猛转方向盘,车子一下倒了出来。 他又换了一辆车,除了这车贼亮,亮的与众不同,我根本看不出来它是个啥。 他挑了一下眉,说,“有些人,从小到大被人宠着,送上门去的东西,他不稀罕,只有自己耍弄个小阴谋小诡计得到的东西,他才当好的,他才珍惜。对付这样的人,只能切个诱饵让他来取。” 我当下叹了口气。 “送出去一个人情,还不用您老掏腰包,徐大公子还承您的情,他还以为对您不起呢!” 双手抱拳。 “七少,原来我说您是小狐狸,是我错了。” “哼?!”勋暮生借着看观后镜看了我一眼。 我,“借用大家说王安石的一句话,您是一只野狐狸精啊!” “滚!”―― ------------ 5050 我连着拍了这么久的戏,实在没有力气在公开场合正襟危坐,于是勋暮生直接把车子开回他的那个号称豪宅的公寓,我们叫的外卖。 很简单的吃食。 意大利面,青菜沙拉,还有几只烤鸡腿和一整个像个轮胎一样的黑森林蛋糕。 吃饭之前,我先在勋暮生主卫的体重秤上过了一遍,48kg,终于下100了,我觉得晚上我可以吃一盘子空心面。 我端起来白色名贵骨瓷盘子,把最后一个番茄肉丸扒拉进嘴巴,就看见勋小暮有些嫌恶的塞过来一张纸巾,“擦擦,你的肉丸都贴在脸皮上了。” “多谢七少赏。”我从善如流,忽然冒出来一句,“四少呢?” 他看了我一眼,“你对他到挺关心。” 这次被四少接见,过程比较惊悚,结果很是玄幻。 我也不想隐瞒。 当时乔深送我回来的时候,就是勋四少开的门,想隐瞒也瞒不住。 我端着黑森林点头,“他以把我的名字写入勋家trust fund为诱饵,让我对你进行感情封闭。就是说……” “行了。”勋暮生打断我,“我知道什么意思。他一向这样。你想要怎么做,随你。他给出的钱都是大钱,够你吃喝嫖赌混三辈子的,我不挡别人的财路。” 我用纸巾把嘴巴子擦抹干净。 “勋暮生。”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叫他,叫他的全名。 他看着我。 “你不想听听我怎么回答四少的吗?” 他警觉的上下打量我,“别告诉我,你拒绝了arthur。” 我打了个响指,“bingo!我拒绝了他!四少甚至默许我给你生的孩子都能进勋家大门,可是我还是拒绝了他。” 勋小暮狐疑的看着我,“难道你,本来城府就很深?还是你想跟我结婚,然后分我一半身家?” 我翻白眼,“天阿,七少,您睁开眼睛看看,我跟你之间有一毛钱的结婚可能性吗??!!” 他像狐狸一样翻了翻白眼。 我痛心疾首。 然后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您是我的老板,您给了我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我知您的情谊。所以,……,虽然以我的能力跟你说这些太自不量力,不过这是我的真心话。 你是我的朋友。 以后,如果需要小的,小的为你两肋插刀。 不过,不过哦……” 我在他那张极俊的脸前晃动着两根手指,“我是个见色忘友的人,没办法,改不了,所以以后为了我的男人,没准我会可能\插\你\两刀,嘿嘿。” 没等我得意,勋暮生这个小笨熊揪住我的手指,把我像根玉米棒子一般扯了过去。 阴鸷有力。 我被他的气息和须后水熏的大脑当机。 就好像brad pitt那充满了穿透力和妖娆的声音,像一颗子弹扣住天灵盖,一击洞穿。 ――it’s not 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journey ends, butgo on. the world truns andturn with it. plans disappear, dreams tak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wherever i go, there yo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fate,fortune. 叱的一声,电梯开了。 乔深到了。 天王行色匆匆的样子,似乎刚从片场过来,又杀过无数狗仔组成的层层重围,才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 他把自己脸上的黑超摘下来,却不向里走。 勋暮生看了他一眼,“怎么不进来,你是吸血鬼吗?等着我请你进来?那好,你进来吧。” ------------ 5151 我拿着一张纸,上面写满了我自己知道的还有不知道的‘爱好’问乔深。 “乔天王,我生日是哪一天啊?” “1993年2月7日。” 我自己看了看,哦,我这辈子是这一天生的,正好是□南巡那个年代,赶上好时候了。 我还没说话,跟着乔深来的宣传助手加了一句,“只要说出生日就好,年纪就不需要了。” 我问,“为什么?” 宣传助手是一个短发精明的妹子,叫做萨琳娜。 她跟在乔深身边,一脸的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丝毫被天王魅力迷的四荤五素的sb摸样。 她冷静的说,“现在你不够20岁,在演艺圈就有这样的机会,难免会被人说成年少轻狂,等到11年后,你几近30岁,到时候想要把年龄往回缩,可是缩不回去的。好了,下一个。” 我赶紧看自己下一个信息,“天王,我家乡何处?” “t省s市,是一个依山靠海的小镇。家里祖辈是渔民,你父亲是茶叶商人,略有家财,只是母亲早逝,后母携儿子进门,占用了你的生活空间和生存资源,于是你从小自立,到北京上学。” 乔深果然不愧安风大导演盛赞‘台词功底深厚,媲美人艺老演员啊~~~’ 本来是冷冰冰的对我没有任何影响的话从乔深嘴巴里说出来,都让我心里颤了一下。 我摸着资料,叹了口气,“奴家真是命苦啊~~~” 嘭!―― 我的脑袋让身后喝着咖啡的勋暮生敲了一个爆栗! 他的声音好像蒂凡尼晶莹剔透的水晶玻璃一般,“继续!” 我苦着脸抱着资料又问,“我喜欢吃啥?” “蜂蜜松饼和拿铁。” “错了。其实我最爱的是二锅头和烤羊肉串。” 乔深看了我一眼,“今天宣传部把这个资料改了,他们认为烤羊肉串太贫民化,不符合你目前的市场定位。” 我叹了口气,“好吧,从今天开始,官方上说,我要爱吃蜂蜜松饼了,鬼知道这是个啥?那,我的三围是多少?” 乔深没说话。 他身边的宣传妹妹萨琳娜抬眼看了我身后的勋暮生,顺便说一下,我正坐在勋暮生的大腿上,以一种极其正经的姿势,极力消除在别人眼中我跟大狗熊这种不正当的狗男女关系。 萨琳娜说,“这太私人了,宣传场合不会有人问的。” 我看着资料,心说,这辈子我的身材还挺好的呀,虽然一顿饭就让我吃一盒子西红柿,我也认了。 我喝了一口清水,“ok,那么下一个是……” “34a,22,34。” 乔深忽然很正经的说出来,我喷了。 ――“明明是34b!这涉及主权和尊严问题,寸土不让!” 说着我还挺了挺胸。 这下子,乔深也不说话,勋暮生把手中的骨瓷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手指骨节有些突兀。 就听见萨琳娜小声嘀咕了一句,“海绵垫子那么明显,怎么可能有b?你当天王是童子鸡啊……” 八卦!八卦! 我忽然感觉我头上三花聚顶,八卦之火冉冉爆起! “快!快!告诉我呀,天王跟谁了?有没有被拍到?万一记者问起来我是装作受了委屈的鹌鹑,还是不计前嫌的正牌老婆,或者是一脸豁达痛斥记者无聊而内心却又为了博到版面而沾沾自喜的小明星的样子?” 嘭! 我的后脑又被勋暮生打了一个爆栗! 他继续用他那个奢侈品一般的声线说,“什么都不需要。他的私人绯闻在公司的控制范围之内,你不会有机会回答这样的问题。” 我转头看他,他不看我,却看着茶几那边的乔深。 我又转头看乔深…… 气氛有些不对头啊。 我忽然想起来,当时我为了感谢乔深在片场对我的救命之恩,并且为了我那时候的朋友林欢乐找个演绎的机会,我捧了一大把子鲜花去医院给乔深探病的时候,看到了他和勋暮生,那样暧昧清冷的场景,那种如冰点一般的气氛,还有乔天王挺直的,消瘦的后背……还有simon张说起乔深的时候那种模棱两可,却又暧昧的话――‘跟七少比起来,乔深也就算一条狼狗,还是个母……’ 我颤抖的手指对着勋暮生,“你,你把他(手指移动到乔深)给睡了?” “你胡说什么?!” 勋暮生把我一下子就掀翻到沙发上,他一只腿的膝盖卡在我的裙子旁边,把我像他的猎物一样困在他身前,然后伸出一根手指着我的眼睛说,“我可以容忍你的胡闹,但是,女人一定要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 四周安静极了,跟死亡一样。 勋暮生慢慢起身,他用眼角扫了一下我们几个,看了我一眼,“以后,不允许在外人面前下你男人的面子,知道了?” 说着,还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我的脸蛋。 我都傻了。 贵族管家马克思大叔适时过来,像一根黑色的钢条一般,稍微冲着勋暮生弯了一下,“七少,少爷来电。” 虽然总是在勋暮生身边出现,可是马克思大叔一直称呼勋四少为‘少爷’,而不是‘四少’,从这个称呼来看,我以两个窝头起誓,管家大叔端的是勋世奉的饭碗。 ……,也许,连勋暮生自己端的也是勋世奉的饭碗哩。 ------------ 52龙年除夕最后一更 …… 尴尬,实在太尴尬了。 如果不是在娱乐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这个状况,实在不太符合这个尘世的逻辑。 按照勋暮生的逻辑——他正在安排他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向世界宣布他们可歌可泣的爱情。 按照乔深的逻辑——他正在接受公司安排老板的女人与他上演一场情比金坚的绯闻。 按照我的逻辑——我正在被我现实中纠葛了生死的朋友安排和我的偶像弄出一场击碎所有少女心的罗曼史。 按照萨琳娜的逻辑——安排执行总裁包\养的野花借助天王的名声冲破半红不黑的事业瓶颈。 按照神的逻辑——这囧囧有神的尘世是如此的寂寞如雪。 …… 等等,这句话是哪儿来的? 我打开资料,顺着乔深的资料一行一行看着,看到他的家世的时候,我一愣,“天啊,天王的妈妈原来是红顶商人啊!听徐樱桃说的,我以为你只是出身书香门第呢!当时那个禽兽教授在手术台上割断你的手指,断你外科专家前程,为毛不让你妈剁了他?” 乔深没有说话。 萨琳娜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乔深,“这个徐樱桃是谁?宣传的时候是需要注意的人吗?” 乔深说,“不用。他是背景人士,离我们将要面对的人群很遥远。” 我,“我是不是问了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乔深安静的看了我一下,点头,“是。好了,我们开始对资料。我最爱吃什么菜?” 我,“炸酱面。” 乔深的眼神就是一沉,他继续问,“人生格言?” 我,“我在人海中寻找唯一灵魂知己,得之,我命,失之,我幸。” 乔深,“爱喝的酒是什么?” 我,“米酒。” 乔深,“最向往哪里度假?” 我,“和三五个好友,走到能看到整个星空的地方,醉的东倒西歪。” 乔深,“最喜欢的作家?” 我,“表面上沈从文,其实你最爱鲁迅。你喜欢他那种祖传的绍兴刀笔吏的功夫,刻画人物事,都刻毒无比,入骨三分。” 乔深,“此生最后悔的事?” 我,“原本想着为朋友两肋插刀,结果为了抢朋友女人,插了朋友两刀。” …… 乔深不再看资料,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我,问了一连串有的没的,最后嘴角勾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弧度,说了一句,“好,很好,你真了解我……是徐樱桃告诉你的吗?” 我一惊。 ……似乎,好像,不是。 这些东西好像原本就印在我的大脑里面,现在它们噼里啪啦的滚动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乔深笑着说,“你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了解原来的我。果然老朋友的朋友就是不一样,让我差点以为,你是久别重逢的旧友。” 我二了吧唧的忽然来了一句,“《一代宗师》里不是有一句名言,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stop! stop!!停,停,停!!” 萨琳娜发飙的声音。 “alice是吧,你和乔深这样一唱一和觉得自己很幽默是吧?你们说的都是资料上没有得东西!乔深的市场定位是奢侈品天王,他电影首映的赞助商就是gucci男装!alice,你见过穿着一套十万块钱西装的天王在街边吃炸酱面吗?他是明星,又不是美国副总统外加美帝的驻华大使!不用那么不知所谓的作秀!” 我小声嘀咕了一声,“喜欢喝chateau lafite也不是什么有品味的事,现在连县镇小官企业家们都知道藏上几瓶拉菲装点门面了……” 萨琳娜,“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说,“……” 乔深忽然插话,“我也觉得这份资料挺莫名其妙的,假的就是假的,背上一百遍也是假的。” 萨琳娜,“joe,你……” 乔深合上资料递给萨琳娜,“既然公司决定要我和爱丽丝传绯闻,其实,就是让我们在公众面前假恋爱。恋爱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按照公司宣传给的资料背出来很容易穿帮,小爱,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喝茶,就我们两个人,我们谈一谈。” 其实,我发誓,我不是色\女。 真的。 可是在乔深那双价值亿万的双眼面前,我只能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他的眼神是魔。 有那么一瞬间,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只愿让他这样多看我一会儿,似乎,他今生倾尽所有爱的女人,就是我! 我叹了口气,“乔天王,你真是一只祸害,老天应该收了你。” “我明天没工作安排。” 他,“晚上6点?” 我点头。 “那我,我去接你。” 说完,他起身,对萨琳娜说,“今天就到这里,我们走吧。” 见他们要走,我也起来拿衣服,“诶,你们等我一下,顺路,麻烦捎我一程。” 萨琳娜有些犹豫,“这……” 乔深忽然笑了,极简单,却似乎含着某些复杂的意味,“你是七少的女人,别人想一想就是死罪。” 我呵呵的傻笑,“你是开玩笑的,是吧?” 他不再说话。 我抱着大衣,冲着关闭的勋暮生的书房的门板喊,“大叔!大叔!马克思大叔!我先走啦!你告诉七少一声!” 然后,我们到客人走的电梯那边。 可是…… 嗤啦。 门忽然被打开,勋暮生从里面快步蹿了出来。 他一手掐着车钥匙,一手拎着我,“max,你帮我送客。你,跟我走,我们需要赶紧去机场。” 我一愣,“干嘛?四少来了?” 他把我拖到直通他车库的电梯前面,一按,电梯马上过来,门开了,我被推了进来。 贼亮贼亮的电梯大门关上。 勋暮生反手腕,看了看自己的百达翡丽的酒桶表,“抱歉让你失望,我哥没有来,不过,我们需要去接一位重要的客人,ginevra.” 我,“谁?ginevra weasley ?哈利波特的老婆?” 我得了勋暮生一个媲美星空上最璀璨那颗恒星的闪亮的白眼。 他哼了一声,“是ginevra d'este。” 我,“谁?意大利的酒贩子?” 勋暮生的脸都囧了。 他指着我的鼻子说,“是埃斯特公爵家族的幼女,也是,我四哥的未婚妻。” 听说啊,听说的,还是我上辈子活着的时候,跟勋暮生这只管吃不管收拾的猪头同居的时候,他告诉我的,他那个四少,就是勋家的四少,是一个除了家人之外,不把任何人当人看的男人。他是奸商中的祖宗,谁也别想从他身上刮下任何一丁点的便宜,别说让他养女人了,即使他勋四少养的宠物猫,都需要为人类工作,自己给自己买猫粮吃。 这样一个神佛降世的怪胎中的极品,居然有未婚妻! 我忽然抓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光洁如镜一般的电梯大门上印出我的sb一样的囧脸,尖叫起来!电梯就在这样的穿耳魔音中,以比重力加速度稍微温和一些的速度,向地面快速降落! 这个尘世啊,是如此的红尘颠倒啊! 作者有话要说:哇,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更,在除夕,祝大家蛇年快乐,发财发财! ------------ 53蛇年第一更 chapter谁是豪门 不知道从神马时候开始…… 当然,一定是经历了改革开放之后,这片土地上发生了人类文明近5000年来最为深刻的改变和重生,人们的价值观开始向不可预知的未来进行神展开之后…… 大家以为,女星必定是要嫁给有钱人的。 这个就好像白居易这个贱人笔下的浔阳妇,终究要成为重利轻别离的商人的婆娘。 这是一个全民围观的时代,神马都需要晒,从吃的到包包,从猫狗到路虎,从双眼皮到奶沟,女星的各色‘有钱人’男友(干爹、老公外加背景)肯定不能免俗的被拎出来,让大众围观。更有闲情逸致的记者网编,还要制作出一个华丽丽的表格,把这些女星背后的男人的身家背景、送出去的名车珠宝、各色爱马仕杂货包,一一列出,按照价格进行比较,排出座次,彰显女星的地位和价值。 不是那个谁说过吗? 这是最好的时代。 这是最坏的时代。 这是一个明码标价,天下大同的时代! 按照5000年来的传统,我们对这个不怎么挨饿的时代有一个俗称――盛世。 好吧,我歪楼了。 其实,女星不一定非要嫁豪门,在这个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的盛世黄金年代,女星一个不留神,容易自己把自己奋斗成豪门。 这不,影后叶宝宝刚挂着慈禧老佛爷的翡翠从戛纳回来,就收到了她的生日礼物――一张黑卡,这是比红配绿爱马仕杂货包更能彰显江湖地位的重器。这张黑卡的照片一上微博,顿时妖孽尽出,连我这个围观的淡定路人都能听到山里小妖咬碎银牙的嘎嘣嘎嘣的清脆声。 我又跑题了。 好吧,女星不一定要嫁豪门的,加入豪门的也不一定都是女星,在这个浩浩荡荡,新人如同迎风盛生长的韭菜一般层出不穷的队伍里面,占最大百分比的,其实是另外一种人…… 她们可以相貌如同et一样诡异,可是气质一定要优雅;可以单眼皮整成肚脐眼,不过妆容一定要完美;可以艳\照视频满天飞,可一定要不学有术;可以衣不遮体、食不充饥,那么挂在她们身体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一定要出自巴黎时尚巨擘之手,她们就是名媛。 勋暮生开车带我去接的贵宾,ginevra d’este,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是勋世奉的女人。、 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勋四少的女人是似我这般的芸芸众生中的一颗小芝麻,不过吉尼薇拉这个女人的身世依然闪瞎了我的狗眼。 吉尼薇拉埃斯特,是生来鼻梁上的毛细血管都流淌着蓝血的珍贵物种。五个世纪前,就在我们刚进入资本主义萌芽时期,意大利的埃斯特家族雄踞费拉拉王位n多年,伟大的文艺复兴时代的重要的幕后推手,贵族中的贵族,牛人中的牛人,蓝血中的蓝血。至于他们的家族为毛现在还能有钱、有艺术品、似乎还有权势,这些都全须全尾的流传了下来,这对我来说,也是个谜。 作者有话要说:还在新春,给大家拜年啦! ------------ 5454 吉尼薇拉公爵小姐下榻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饭店,就在北城,周围全是山。这是一幢白色的,四平八稳的,很像上个世纪60年代的老房子的小高层。外面没有挂牌,里面一进门也未见得多么奢华,就是它面前的一片白杨林,和上千坪的院子,让人不由的生出‘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 勋暮生的车子停好,外面早有几个人恭候着了。有穿着白褂黑裤、头发梳理的光亮的好像古代深宅大院的女仆一样的女服务生,也有门童和运行李的服务生,也有他们上来为公爵小姐开门,更有一群穿着黑西装,耳朵上别着对讲机的耳机一类装备的保镖自然而然的站在公爵小姐的身后。 勋暮生用英文对吉尼薇拉说,“这些都是arthur的人,负责你的安全和照顾你的日常起居。” 公爵小姐还是微笑,冲着那些人微笑。 我发现,世袭贵族就是非同一般。 涵养超人。 我站在吉尼薇拉身后,看着她摇曳生姿,像极了被刺杀的美国总统那个有名的夫人――杰奎琳・肯尼迪。 这家酒店别有洞天。 里面的房间的布置,即使不说是穷奢极侈,可也是膏腴中的膏腴了。 我以为公爵小姐只身前来,明天就要陪她上街准备购物,谁想到勋四少把一些都想到前面了。酒店套房中一切都准备好了,各种衣服,鞋子,礼服,包包,即使不是高级定制、也都是那些奢侈品牌子,甚至还有宝格丽的珠宝,西班牙皇室使用的纯植物萃取的香膏、沐浴用品和保养品,这些都放在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子当中,整齐的摆放在妆台上。 kao!我在心中暗暗赞叹。 要是我也能在这样的鬼地方住上一晚,那就是爽它妈给爽开门,爽到家啦! 勋暮生对吉尼薇拉说,“先休息吧,有什么事,就吩咐他们做,我们明天再过来。” 他这么说着,就站起来,弯下腰,执起来依然坐在沙发上,标准名媛贵妇姿势的吉尼薇拉的手背,轻轻一问。 “谢谢。” 公爵小姐回报以微笑。 勋暮生瞥了一眼我,让我跟着他走,我想着终于可以回去睡大头觉了,赶紧追随其后,就听见吉尼薇拉用英文说,“lance,这是你第几个alice了?为什么你所有的女友都叫这个名字,你还在想念那个已经死去的情人吗?arthur一直很担心你。” 我心说,大姐!你在我眼前就这么说,真把我贬低成拿人钱财替人消火的维多利亚的秘密的模特啦!好吧,我承认,现在的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我跟勋暮生可是清白的! 再说,英文我听得懂啊!! 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打人不打脸,您这个贵族小姐,咋就打人非打脸呢? 勋暮生的脸色立马变得的异常难看,他冷着脸蛋的摸样,跟他四哥有一拼。 他扭住我的手臂,把我拽过去。 “ginevra,管好你自己的事,我的事,不用你管!” 然后,头也不回,揪住我,走掉了。 勋暮生的白色览胜很宽敞,可是此时车子里面也阴云密布。 我一上车,就连忙把自己用安全带把自己绑的结结实实。 他现在很生气。 他一生气,就开始飙车。 勋暮生说自己天生具有冒险家的精神,喜欢极速的快\感。其实我看他有些遗传他那个财阀三世的爹的臭毛病――双性恋,赌博,飙车,……好歹不错,他不吸毒,这比他四哥强。 果然,勋暮生起步就是s档,百公里加速不到4秒,然后在回程的高速上,他超车的速度一般都是180,有的地方直逼200!坐他的车,比6个旗的过山车还刺激! 我的神啊! 我最怕这个了。 于是紧闭着眼睛,在心中先把冯伽利略这个号称阎王爷特助的家伙的祖宗八代骂了三遍,然后才开始祈祷,我可千万不要死在这里啊!!~~~~~~~~~~ 吱!!―― 突然,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像一把尖刀,冲破耳膜,直刺\入我的大脑中! 我悚然一惊。 脑中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的闪现出一些诡异的、残破的记忆碎片―― 我的眼前是一团白的刺目的、犹如银河剧变,恒星大爆炸的发光体极速爆裂,带着毁灭性的能量冲击着我的大脑……巨大的轰鸣,灭世般的火焰,吞噬我眼前的一切。 然后,就是倒带。 好像电影胶片一般,把记忆时间向前推送几帧。 …… 我好像在跟勋暮生吵架,吵的异常凶狠,但是吵的是什么却听不清楚。而他的脸是扭曲的,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我听不见当时说的话,却能感觉到那种绝望到极点的悲哀,好像沉入千万年、毫无生机的、黑色的深渊。 …… 啪! 耀眼刺目的大灯开启,照亮了我的眼前。 我们的车子停在盘山路的拐角处,背后是崇山峻岭,眼前是流光溢彩的灯火人间。 ……真美…… 如金子在流动一般。 “抱歉,吓到你了。” 勋暮生打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下车,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右手卡住自己的左臂,靠在车子前面,挡住了range rover 银色的字母r。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调查过我,是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也下车,到另外一边,靠在range rover另外一个字母r上。 我们就像两个下象棋的人,各执一方,楚河汉界。 我没有回答。 他又说,“你也调查过苏离,是吧。所以知道alice这个名字可以引起我的兴趣,因为苏离就是alice。”这是一个陈述句,他说,“arthur告诉我的。” 虽然我没有指望勋世奉把我的事情隐瞒下来,可是这种在他们勋家们面前毫无隐私的感觉依然让人反感。 我忽然说了一句,“四少什么都告诉你吗?” “不是。”勋暮生说,“是我什么都告诉他。” 我想了想,决定最大可能的说实话,“嗯,我想知道你的一些事。不过,苏离不叫alice,她没有英文名字,姓名的英文拼写就是标准的汉语拼音,li su.” 他认真的看着我,“那你为什么叫alice?” “七少,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要说,叫爱丽丝这个傻名字的事,还真不赖我!我再世为人,从转轮台上下来之后,就进入到爱丽丝这个壳子里面了,要说这个姑娘为毛叫这个,我只能说,这都怨伽利略冯那只2b! 勋暮生不再看我,他自言自语,“这是她的昵称,她所有的游戏登陆名、网站的登录名,还有各\色\网络注册名字,都是这个名字……只有我知道。” 我忽然感觉很心痛。 痛苦,就从心底喷涌而出,包裹着我本来就不坚强的脆弱小心灵。 我叹了口气,“勋暮生,她死了,无论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她都死了。死了就结束了,被留下的人更应该善待自己。忘记她吧,你哥没告诉你这些吗?” 良久。 他说,“没有。” 我明白的点头,“我想也是。” 勋氏是旧式的家族,奉行的是‘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的信条,如果当家的勋世奉说一句,劝解一句,我估计勋暮生就算再痛苦,该过去的,也能过去了。 我挪过去一些,伸出手臂,搭在勋暮生的肩头。 他没有推开我。 我,“你还有新朋友,还有兄弟,还有母亲,还有我们大家啊。” 他扭头,看着我,眼睛中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不禁心悸。 时代变了,连勋暮生都会玩深沉了。 他说,“你很像她。” 我眨眨眼睛,“所以我们才是朋友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o(n_n)o~” “为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嘭!!嘭嘭!! 哎呦!!~~~~~~ 我被他弹了几个爆栗,我苦恼的抱着脑门,实在忍不住,伸脚提在勋暮生的屁股上! 为此,我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徒步下山。 勋暮生悠然的开着自己的路虎,在我前面磨蹭,既不让我乘坐,也不远离,更不让我追上,于是,我在心中把他们勋家的老祖宗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 kao!!……我心中的中指一直竖立着,好像古埃及,那经历了数千年,一直岿然不倒的、巨大的方尖碑! 作者有话要说:happy valentine's day! ------------ 5555 我想,我明白了一件事,一件性命攸关的事。 ‘苏离’这两个字是一条红线,除非我想再死一回,否则,绝对不能触碰。 不过,我的手指似乎拥有自己的意志,当我回到屋子里面,打开电脑,十跟手指自己输入email地址,键入密码,等待网页打开。 我用这个email跟那个号称国内最强的私家侦探联络,让他帮助我查找苏离的一切信息。 为什么要找‘苏离’的信息呢? 阎王爷的特助不让我找,勋世奉警告过我,也不让我继续窥测那些秘密。 …… 他们想要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我发现,在我重生这段日子里面,这个人,这个人的周围的一切,包括家人、朋友……虽然她常年居住海外,朋友本来少的可怜,可是,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全无消息,就好像关于这个名字代表的一切似乎是计算机系统中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串,早已经彻底的被抹擦干净。 clean & clear. 诡异。 邮箱打开。 空空无一物。 意料之中。 所以,开着电脑喝掉了手中的芹菜汁,继续看手中天王乔深的资料,不知不觉中,我爬在电脑前面睡着了,我没有看到的是,电邮系统自己把我输入的登陆信息全部清除干净,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即使我未来可以重新注册一个邮箱,我也永远找不到我想要的回信。 第二天,我是公爵小姐三\陪。 9:00 am,我作为小催巴儿,准备到达酒店等候公爵小姐早餐结束。 9:30 am,我跟着公爵小姐坐进了勋四少早就隔空跨国准备好的房车里,外面跟着一个保镖车……索性没有他四少御驾亲临的时候那么大的排场,没有动用宾利保镖车,只是黑色的丰田,虽然这辆车看上去依然黑亮亮的闪瞎我的狗眼。 10:00 am,开始买东西。 作为跟班,我还是能擦着边的享受到上流社会的待遇啊! …… 其实我也伪装作上流。 上辈子,在伦敦,这个除了我出生的城市之外,我最熟悉,也是最喜爱的地方,我跟着勋暮生去louis vuitton在新邦德街的珠宝店去拿他妈给他订的生日礼物――一颗小小的、南非戴比尔斯矿场新刨出来的钻石。 它价值连城,相当于在北京三环内买一个厕所! 勋暮生他妈让镶成一个简单的手环,于是,七少就把价值等同于北京三环内的一个厕所的东西戴在手腕上,拉着我去吃唐人街的水煮鱼了,之后,就是进赌场,那天晚上他赢了250胖子。 眼下,我原本以为,公爵小姐也要去那些明星富户争先流连的地方,带着保镖,挑肥拣瘦的去买那些一线奢侈品,结果我错了。 我们的车子直接开到了一个四合院里面,然后迎出了一个穿着灰色重丝唐装的一样的男人,梳着郭德纲一样头发,保持着酒桶一般的身材。他的左手拇指戴着一个碧绿色的扳指。 这年头,还有人打扮的好像一只天官赐福的猪,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呀! ‘酒桶’让出来的客厅背后放着一个紫檀屏风,跟我从博物馆看到的一模一样,现在就是分不清楚他这里是真的,还是博物馆的是真的。客厅中间放着一个古旧的红木桌子,上面摆着一个围棋盘。 屋子里面没有沙发,都是木墩子,公爵小姐被让在主客的位子上,我有幸能坐在‘那边’的木椅子上。 ‘酒桶’让人摆上了茶水,我也有一杯。 我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杯子,倒吸了一口冷气――雍正官窑的青花瓷茶碗,我手抖的都不敢去碰它。 这种东西,我爷爷有几个,那都是他祖爷爷传下来的,被他宝贝的如同神灵。从小到大,我就没摸过那些宝贝一根寒毛。听说最近在苏富比,这种东西的价格又神展开了。而我眼前这个像郭德纲一样的家伙,竟然用它给客人喝茶。 土豪!绝对的土豪! 然后,在我看到‘酒桶’和公爵小姐的茶杯的时候,我就华丽丽的晕菜了。 ――成化五彩盅!! 这种我只在《红楼梦》和博物馆中看到的古代神器,让我狗眼彻底闪瞎了。 ‘酒桶’不说英语,他旁边有个柔媚的小姐,是他的翻译。 “公爵小姐,茶水怎么样,还可以喝吗?” 我在心中呐喊,那可是雍正官窑和成化五彩中倒出来的呀!别说是顶级龙井了,就是刷锅水都是神仙水!我都会乐呵呵的吞下去的!握拳! 公爵小姐笑着说,“很好,谢谢。不过,如果瓷器选用德国meissen,将会更加配您的身份。” 我斜着眼看了她一下。 我说,大姐啊! 虽然说meissen号称‘欧洲第一名瓷’,从它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为了欧洲王室和贵族服务,价格一向比黄金更加昂贵,可是,可是……那是有price的,而你眼前的东西是稀世之珍,人类历史长河中不可复制的瑰宝啊! 那成化五彩比meissen,那就是拿michael jackson比super junior,用乔深比于灏,用影后叶宝宝比我这只小虾! ‘酒桶’就是笑。 他身边有人,捧过来一个红底丝绒的托盘,上面有一对泪滴形的珍珠。 虽然我对这样的珠宝没有太多的鉴赏能力,不过就看到‘酒桶’捧过来的茶盅的份上,那东西一定不便宜。 我现在只能暗暗希望,公爵小姐在勋四少心中的价值能抵得上这对耳环,别因为我手中的黑卡过了账,让他愤怒,转而让我背卡债,那我就比六月的窦娥还要冤了。 “这是紫禁城的宫廷旧物,tiffany的镶工。”酒桶说完,他旁边的娇媚翻译同步用英文译了出来。“如果不是勋先生,我是不会割爱的。” 听到酒桶说英文,其实还挺字正腔圆的,我摸着下巴想,他不会故意再找个翻译在旁边摆谱吧…… 公爵小姐莞尔一笑,“很美。不过,谭先生,我以为我会看到那颗南珠,就是一颗直径16mm的珍珠,它曾经属于蒋夫人宋美龄。” 我听着就一愣。 公爵小姐提起的那颗珍珠曾经属于清朝皇室,据说曾经镶嵌在慈禧太后的凤冠上,后来被孙殿英从东陵掏了出来,送给了蒋夫人。宋美龄婚礼上曾经放在高跟鞋上,后来去美国给他老公拉赞助的时候也戴着来着。不过,蒋家虽然退出了公众瞩目的舞台,不过孔宋家族已经正式晋身为‘看不见的顶级’家族了,依然牛b,他们家族的珠宝怎么会流通出来呢? 我想着酒桶或者公爵小姐也就是故弄玄虚,随便说说。谁想这个姓谭的胖子依然维持着他那个天官赐福一般的笑脸。 这次他直接说英语,“公爵小姐,那颗珍珠不能镶嵌成耳环,只能项链吊坠或者戒指。不过,工匠已经按照戒指的设计图稿开始加工了,还没有完成。” 公爵小姐不给面子,“我听说,好像已经完工了。” 老谭嘴角乐了一下,“那是一颗戒指。” …… 无论是东西方,戒指都是含有特殊意义的东西,不能随便乱送。老谭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那是越想越令人郁卒啊!~~~ ------------ 5656 曾经的我,比武则天还要爽。 我也曾经醉酒满清陪都承德,左手搂着天王乔深,右手拉着太子党徐大公子。 现在呢? 徐大公子最近玩的太high了,不知去向,而乔深……我还需要和另外一个女人平分。另外一个女子就是萧容。 有的人天生就是演员。 绝美的外表,清魅的声音,出众的外表,强悍的硬照表现能力。 她是et公司力捧的新人,大有新一代小天后的架势。 如果不是她过于妖媚,绝艳的脸过于挑衅,实在不符合当下这些大导演对女人的审美观,她会比现在红。 如今,国内一线大佬级别的导演大多喜欢60年代那种梳着大辫子,穿着军旅服,一笑就如同高粱花子一般、淡如清水面条、薄如娇花一样的姑娘,似乎从茫茫人海中一次又一次的找到这样的新人女演员,就可以弥补他们过往缺失的青春――迷药,酒,激情的音\乐,以及充足的、梦中西施一般的姑娘。 萧容不是他们梦中的姑娘。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不是她这样的姑娘。 不过现在不一样。 即使,不能上一线华语电影,她依然有大把的机会。 如果不是simon张抢合约是一把老手,估计我都会被萧容压的喘不过气。 综上,我跟她不是朋友。 不过,对我来说,她绝对不是敌人。差点成为我上辈子小姑的女人,我怎么也不能把她看成我的对立面。 夜店,11a. 乔深约在这里‘喝茶’。 这家夜店是圈内大哥莫扎错开的,他还有个孪生弟弟,叫做莫扎特。他们真正的名字相当之挫,所以名震江湖之后,无人再提起。这兄弟两个是做娱乐节目起家的,现在逐渐不在目前出现,专门投资幕后。 莫扎错喜欢玩、喜欢交朋友是出了名的,所以他开了夜店,圈里的人,无论是成名的还是即将成名,又或者是等待机会的,各类艺人、模特、歌手、主持人、艺校的学生、编剧、导演、副导……都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这里。 他们喝酒还在其次,主要是告诉facebook、twitter、微博、微信等等社交网络上的众多好友:――我还没死,我还在这里!! 11a声名显赫。 门口停着一层的超跑,里面光线晦暗,音乐震耳,群魔乱舞。 我们三个在夜幕下坐进卡座。 萧容在我对面。 她脸上的妆容并不那么合适夜店,她没有黏上扇子一般的假睫毛,仅仅是涂了一层象牙色的粉,然后就是dior那个限量款的口红,显得明艳绝伦。她拿着一杯grass hopper,因为绿色乳状的液体的衬托,显得她的嘴唇更红了…… 我往乔深的baileys里面又加了一些甜牛奶,就问乔深,“你跟萧容在交往吗?” 因为音乐震天,即使在同样在卡座里面,他还是听不见。 乔深侧身,把耳朵贴了一些过来,“你说什么?” 我嚷了一句,“我问你,你是不是和萧容在交往!我需要对她好好解释一下我们的宣传吗?” 他摆手。 我不知道,这个摆手的意思,是说,不用解释,还是他们没有在交往? 他忽然站起来,手指在空气中滑了一下,指了指我和萧容,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们。” 说完,他又反复叮嘱了我,喝完眼前的甜酒,不要再喝别的酒精饮料。 然后他又走到萧容那边,俯下\身体,手指穿过萧容那一把海藻一样浓密的长卷发,在她耳边说些什么,最后,在她的手边放了一杯可乐。 萧容就在对面,眼睛看着我,喝着她手中的绿蚱蜢,一杯,一杯,又一杯。 无论什么时候,她的杯子空了,总会有人送过来新的一杯酒,而且说是不同的人请她喝的。看样子就算在娱乐圈,她都算是顶级美色。 我就凄凉了。 没人请我喝酒,我是自己吃自己,所以我听从乔深的吩咐,仅仅要了一杯甜酒就算了,剩下的时候,我就在喝夜店里不要钱的牛奶和可乐。 乔深还没有回来,忽然,我对面的萧容伸过来一只手,冲着我勾了勾。 我向前凑了一下,“干嘛?” 她的眼睛还那么美,就是有些直勾勾的,她说,“alice,你很让人厌恶,你知道吗?” 我点头,“说实话,你也挺不着人喜欢的。不过,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没喝酒!” 她瞪着我,手指挥动,我看到她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戒指,一个黄金指环,没有装饰,没有镶嵌宝石,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黄金的圈。 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指,“让我看看这个戒指。” 她还是喝多了,虽然挣扎了一下,不过依然被我抓住了手。 这是一枚老戒指了,至少是民\国时期的。 那个时候黄金的颜色跟现代不一样,有些微微发红,不能说更加精纯,只能说冶炼技术不同。 戒指的里面缠了一圈红色的丝,如果剪开,应该能看到一个印记,是一朵蔷薇。 女人无名指上戴着戒指,表示热恋。 她和乔深吗? 可是,为什么,她戴着的却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婚戒? 这是我的嫁妆。 “放开!” 她抽回了手指。 我,“听说et给你拿下了卡地亚的合约,为什么不戴他们的素金戒指?” 萧容,“vintage! vintage!民\国时期的旧物,你明白吗?有价值的不是price,而是回忆。这是我家人的回忆,它曾经属于我哥哥。这些你不会明白的!” 我怎么会不明白?! 我只是不记得了而已…… 我看着她,“你哥哥呢?” 她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忽然不说话了,就好像一盏陡然关掉的美人灯。她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随后,又有酒保送过来一杯马丁尼。 萧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同样纤细的鸡尾酒杯子腿。 “你怎么不跟着你爸他们做生意,那样更加容易钓到有钱人吧。即使不是勋先生这样的大鳄,可是,你却有被明媒正娶的机会。这对于你这样出生在茅房里,长的小渔村的丫头来说,就是顶级归宿了。” 我,“……” 我又了喝了一口牛奶。 “茅屋。” 她问,“什么?” 我,“我是茅屋出生的,茅房有另外一种、单独的解释。” 萧容,“……” 乔深回来的时候,我继续喝牛奶,萧容正在吃橄榄。桌面上早已经没有了那些被萧容喝掉的空酒杯,还有那一片片被她不屑一顾而抛弃的心。 天王带回来几个人,出了廖安(天才的巨雷天后绿旺财大编剧姐姐)之外,都是属于我是只闻其大名,未曾见其真容的大神级别的人物。 ―― 电视剧《皇朝》的编剧,梁溯石。这是一部掀起收视狂潮的传奇历史剧,编剧是牛人,家学渊博,他爷爷是前清遗少。 电视剧《骡马市》的原作者,孟二贤。这个表述了改革开放这个在中国历史上最深刻而悠远的变革的小说和由此改编的电视剧都是极品,看的时候万人空巷,堪比古董剧《渴望》。 时下炙手可热的先锋导演丹尼斯李,他是abc,出生在比佛利山,专门制作极限探险纪录片。 此外,还有一年仅23岁的投资商,大家叫他‘king’,(……!)忽略这个没品的名字,其实他是一个挺有文艺青年气质的富二代。 廖安带着淡金色的长假发,浓重的黑眼线,血红的嘴唇,嘴边点了一颗黑痣,一身黑色长裙,胸口敞开一条长长的细缝,露出胸口和lady gaga御用品牌的一款素黑色bra,腰间缠着一条朱红色的宽腰封,不得不说,她越来越妖孽了。 “你让开一下,让我坐进去。” 她重新点了酒水,要了一大瓶子水晶葡萄和伏特加。 廖安拉起来我,坐进卡座的最里面,让我坐在他身边。 乔深坐在我外面。 我们三个坐在‘这边’,看着‘对面’。 萧容谈吐很好,即使她已经似乎大概喝茫了,可还是思路很清晰。 “我看过《皇朝》,并且是这部剧的fan,梁先生,这部戏一共90多集,从一个庶出皇子的身世迷雾到太子继位的皇权更迭。这样大的背景,这样恢弘的题材,却细致到每一句台词,每一个道具都完美无缺。” “谢谢。”梁编剧一直喝香槟。 萧容说,“我记得,其中一场戏,是外戚崔璧城为了建立自己的势力而拉拢刚到雍京考试的楚蔷生,不但教他怎么写馆阁体,放弃文人气十足的徽州淡墨,专门为他调制了浓墨,这些细节都让人印象深刻,而且,演崔璧城的演员,他的书法也很好呢!” “哈哈,他只会写那么几个字,而且练习了大半年。” 萧容认真的说,“如果是我,我会用一年的时间,练出一整张的馆阁体书法。” 这是很明白的offer deal啊! 闻言,梁溯石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乔深,说,“如你这样的美貌,不需要如此的努力和演技;如你这样的演技,不需要如此的美貌。” 这是当年有人形容《瓢》和《魂断蓝桥》的那个、拥有惊世骇俗美貌的女人费雯丽的。 用在这里,是拒绝的意思吗? …… 萧容笑了,居然有一种珠宝的光泽。 此时,廖安爬在我耳边说,“看清楚了吗?” “什么?”我问她。 “这里有无尽的机会,资源,美女和金钱,可是如果想要拓展人脉,融资等等,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好,很简单又似乎非常复杂的事。” 我看着她藏灰色的美瞳。 她朱唇微启,在我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来了一声,“sex……” 我被她肉麻的全身颤抖。 “你也这样啊?” “我?”她精美的指甲指了指自己脑袋,“我当然不是!我卖的是这个。而在这里,美人是用来调戏的,你要小心。” 我翻白眼,“多谢你把我归于美人一类,谢谢啊。我过来,是陪乔深的。” “哦?你做他的挡箭牌?” “当然!” 我感觉心中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豪迈之气,不自觉当中,挺拔了胸膛。 “别挺了!再挺,也是34a!”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我今天专门换了新的bra,这款可是维多利亚秘密的push up!” 静! 陡然之间,我刚说完,震天的音乐声忽然停止了,我正在庆幸我的话没有好像潮水退去之后滞留在沙滩上的死鱼一般被所有人围观,dj那边把夜店中的大灯打开,白昼一般的光如此刺目的扎进了在场人们的眼。 这场景,惨不忍睹。 就好像一场美妙的、绚烂的、放\荡的、如同格林的黑暗童话中那些幽梦一般的美妙场景,忽然被现实照亮一般,看到的全是残破和狼藉,浓妆艳抹的俊男索女成了衣冠不整的僵尸。 正在有人喧哗,有人骂街的时候,莫扎错大哥拿着麦克风到舞池前面,显示表示了一下对大家到来的感谢,然后才说,“我们这里是艺术家的天堂,不是堕落的乐园。这里有酒,有薯片,有音乐,还有朋友,但是没有毒品。有人在卫生间吸了那些脏东西,我不追究,但是请你离开,否则我就报警。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想想以后。不想成为过街老鼠,现在就给老子滚!” 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灯光慢慢暗了一下,音乐起来,夜场又恢复了喧闹。 莫扎错大哥,说的这是谁呢? 黑色和音乐还有光怪陆离的灯光掩盖了一切。 没有人知道是谁。 那个人,那些人,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不堪的秘密。 有人安静的离开,有人喧嚣的离开,有人醉了让人抬了出去,有人拦着美人(无论男女)带着满腔的欲\火赶往下一个场所,也许是公寓,或者是酒店。每个人都有要向前走的目的地,还有脚下的路,人们都在着急,不是着急活着,就是着急去死。 我仰望天花板,不禁开始思考――是不是,已经有很多人迷失在这片枪林弹雨一般的繁华中了?…… 我忽然想起了乔深离开了一会儿,赶紧问“天王,不会是你吧?” “不是。”乔深冷清的回答,没有情绪。 廖安嗤之以鼻,“你以为天王傻啊!天王今天的地位说明,他是很有修为的男人。” 我崇拜的看着乔深,“果然,不愧是,天王啊!” 乔深终于清冷而优雅的丢给我一个卫生球眼。 这时,一直在对面坐着,没有说话的king,忽然问我,“爱丽丝你还认识我吗?” 我听着一惊,立马在我混乱不堪的大脑中如同计算机一般扫描各种数据。 可就是找不到一个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一点资料! 他是…… 他是谁? king抿了一下嘴唇,然后说,“艾丽丝?这就是你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为了和家里断绝关系,把户口上的名字都改了啊……我记得,你原先叫艾彩凤。” “怎么?到北京来了之后,连我也不认了?” 糟糕! 他是我这个壳子alice的旧相识。 我怎么不记得他? 或者说,阎王爷的特助根本没有把alice的记忆给我保留多少,我就好像一个得了失忆症的家伙,在一片记忆迷雾中,跌跌撞撞的摸索着前行。 他是……谁? 我不记得他,king却不说话,我们之间气氛有些古怪,却好像不是我得了失忆症,反而是我们之间有恩怨,我不愿意认他一样。 最后,我喝了最后一口牛奶,把杯子拍在桌面上,斩钉截铁的来了一句: ――“不许叫我艾彩凤!” tnnd,阎王爷的特助,我鄙视你! 连给我找壳子都找了个怎么难听名字的! 你太low了! 啊!! ------------ 5757 关于艾丽丝和艾彩凤的区别,我想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很久很久之前,一个不知名的时空。 那是一个冬天,空中飘荡着纤薄的雪花,缓缓垂落人间,落在树枝上,瓦片上,草丛上,还有花朵上,……一个散发着丁香花味道的美丽的姑娘艾彩凤,伤心的走在大街上。 路人见这个姑娘这么伤心,就问她,“姑娘啊,你这么年轻,这么美丽,你为什么还会伤心的哭泣呢?”姑娘哽咽着说,“我的名字太土,太难听,被同学取笑了。” 路人满不在乎的摆手说,“名字?像你这样年轻的姑娘,怎么可能有多难听的名字?再说了,你要放宽心,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比你更悲惨的人和事,自然也多的是比你更难听更土的名字,安啦,你只要不叫艾彩凤就不必剖腹自尽以谢天下啦!” 艾彩凤,“……!!” 于是,悲伤的姑娘就从冲到大路上,被车子撞死了。(……) 想起来那个故事,我忽然明白爱丽丝改名的决心和觉悟了。 可是她跟我眼前这个年轻的投资商king究竟是啥关系? 老情人? 包\养? 老家农村的葛二蛋和小芳? 还是,仅仅是一次‘外卖’这样单纯的不正经男\女关系? 虽然以上皆有可能,可是king对我说的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旧相识。 不明白。 于是,我不禁在心中把冯伽利略又骂了n遍。 女人,是有傲娇的本钱的,不过,也要分人。要是像萧容那样的,无论怎样,都有火山孝子捧着金钱到她面前,死活愿意被践踏;如果长的要是像高丽棒子那样的,一张脸好像被人pia扁了,又捏起来的,那么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悠着点比较好。 如果像我这个壳子这样的,还算一个娱乐圈的小美女,也算一个似乎可能即将出名的小明星,如果不挑战要勋世奉那样的巨鳄为我的shopping list埋单,仅仅是不搭理一个圈子里混的年轻的富二代,还是有这个本钱的,尤其是,我身边的位子上有一个重量级的男人――天王乔深! 不是江湖上流传着这样一句鬼话――女人的江湖地位,要看身边的男人。 在我乔深身边呆着,就算仅仅是一个花瓶,我也要做名贵骨瓷一类的,而不是唐山陶瓷厂那些在丰南街边随便摆摊的锅碗瓢盆。 萧容跟那个abc丹尼斯李又聊了两句bbt新近购买了几部关于远古顶级猎杀者的纪录片,乔深就以她明天还有通告为理由揪住她,叫上我就要离开。 我问廖安走不走,顺便送她一趟,最近这几天我做公爵小姐的跟班,换了一辆新的suv,公司报销油钱。她一摆手,骂了一句,“kao,今天的水晶葡萄兑酒太少了!再来一瓶绝对伏特加。”这才扭脸看我,“你先走吧,我还没喝透呢!” “等你你喝透就成醉菜花了。” 也许第一印象太深刻,我现在还记得她在《荆棘王朝》片场时候的那个摸样,像一颗绿油油的菜花。 还说自己没喝多,一上车廖安就睡了。 乔深和我say goodnight,他要送萧容回去。 我们在11a门口别开。 在城市夜色下,我不禁感叹,褪去了白日的浮华,此时的天王竟然是如此的口口,比勋暮生更生动,怪不得这张脸就能价值亿万,让万千少女在深夜做着最不容于世的春\梦、狂叫着他的名字死去。 我不禁想到了资金娱乐的头条新闻,一个著名男星因为涉嫌夜晚醉酒xxoo一名少女而被指控,这事儿要是出在乔深身上,一生当中如能有幸被他xxoo,这一辈子都不白活一回! “我脸上有什么?” 乔深忽然皱眉,问了一声。 “……我,诶,乔深啊,你的名字就是诱惑……” 我口齿不清,却陡然明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该死,我不是色女,怎么能把这样的话说出来? 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永远拥有不同的男人,有蓝颜知己,有亲友,兄弟,有情人,丈夫,也许还有one night stand,可是最美好,也是最虚幻,也是最隐秘的就是幻想,就是乔深。 乔深一惊,眼中是怒气,随即沉寂下来。 我连忙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真的是你的fan,我……” 他冷笑着说,“你是七少的女人,别人想一想都是死罪,更不要说别的了,你应该知道的。所以,不要害我。” “不是!我和他真的就是朋友。” “是吗?”乔深拉开车门,“等你真正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再决定谁是你的朋友,谁不是吧。” 车门关闭,发动机声音,隔着车窗玻璃,我看到萧容那张隐藏在浓密头发中的绝美的脸,还有她右手无名指上黄金指环。 “你喜欢乔深啊?” 坐在驾驶座位上,副驾座子上的廖安在半醉半醒中问我。 我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说。 “乔深对于我,是很特别的人。” “比勋先生还特别?” “勋暮生,是朋友。” “呵呵。”廖安意味不明的笑,“勋家的人,都是挣大钱的人,这个世界上,能挣那么多钱的男人都不是善茬,要是放在丛林社会,他们都是顶级猎杀者!在英国的时候,我听说过一些事。” 我发动了车子,手握钥匙,闻言回头,“你们在英国就认识?” 廖安,“留学生的圈子,说大很大,说小,也能相互认识几个人。他是帝国大学的学生,我在伦敦读书,本来互不相识,不过他还有个堂弟,就是他三叔的儿子,在伦敦政经念书。人不好也不坏,成绩过得去,整天喜欢泡18、9岁的小女孩,换跑车,人能玩,能花钱,就是一个纨绔,后来神经了,到底最后是生是死,还是在神经病医院里面了此残生,没有人知道。各种谣言都说是勋暮生和他哥哥勋世奉做的,可是一直没有证据。” 我也是一愣――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甚至都不曾听说过…… 廖安,“勋家表面上是做金融、娱乐生意的,其实由于家族源远流长,他们的生意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他们氏族势力犬牙交错,树大根深,争斗太残酷。很多事情远远超出你的想象,那些都是你这样的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早上七八点钟的花骨朵完全不明白的事。” 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发动了车子,缓慢行进。 “不知道,就是忽然很想对你说。我,……,恶……” 她忽然扣住车门,在车子还在进行的时候就打开了它!我赶紧踩了急刹车,把车子停稳,廖安冲了出去,跑到一条街的后巷,抱着垃圾桶开始呕吐。 呕!……呕吐!…… 我熄了火,抓起来车里放的农夫山泉就跑了出去,一面拍着她的后背,一面喂她喝口水,过了一下,她又开始吐,似乎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我叹口气,“既然你出卖的是自己的大脑,何苦把自己喝成这样?” 廖安抱着垃圾桶爬起来,口齿不清的说,“要是想像男人一样活着,所有的action就得像一个汉子。不想喝酒可以撒娇,这活儿我可干不了。” 她酒劲上来了,脸红的像猴子屁股,粉都盖不住。 我缠着她,“走吧,我家离这里近,先到我家凑合一晚上。……”正说着,就听见‘咚……’的一声,后巷有什么,似乎是一个人的重量砸了下来,我打开手机电筒,照着那边,一片狼藉当中躺着一个穿着当季小黑裙的女人,她的手臂上紧紧挽着一个lv的亮片包,脚上的一双jimmy choo的细高跟鞋七扭八歪。 廖安揉了揉眼睛,大叫,“任子熙!” 而我叫了一声,“任茉莉花!” 我们不约而同的尖叫,“你怎么在这儿?!――” 我过去,摇晃着她,“你怎么在这里?也喝多了吗?” 这里离11a没有多远,她一定也是在这里喝茫了,所以到这边的后巷呕吐的吧。 廖安忽然喊住我,让我不要再碰她,而她自己定了定神,撩起裙子,扯下一条布边,裹住手指,走了过来,蹲下,不怎么费力的拉开了任茉莉花誓死护住的亮片包,拿出一小包塑料袋包裹着的白\粉,手上用力,扔到不远处的垃圾堆里。 廖安极怜悯的看着昏迷的任子熙,“看来,刚才在11a吸脏东西的人,可能就她。” 眼前的事让人触目惊心! 我只能喊了一句――这个人生狗血的是如此的令人寂寞如雪啊!~~~~~ ------------ 5858 凌晨三点,任子熙开始抽搐,我和廖安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她送医院。 我没有能力控制媒体,只能打电话给simon张求助。 simon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和他的小男友xxoo,结果听到我口中类似玄幻的情节,他又一次用力过猛,被他小男友踢下床。(……!)我对不起他。当我看到他顶着一个鲜红色的五指印到医院的时候,我差点给他跪了。 廖安坐在等候椅上,木着一张脸,从包包中拿出最后一支香烟,过路的护士鄙视的看了一眼,“小姐,医院不允许吸烟。”廖安木然的把烟掐了,拿出口香糖,像一只真正的僵尸那样,面无表情的咀嚼,咀嚼再咀嚼。 simon张双眼通红,显示他不但喝夜酒,还纵\欲,他哑着声音抱怨,“爱丽丝!我算是卖给et了,不但没有私生活,再这样下去,我连夜生活都没啦!我不想过劳死啊!我还有三百万的房贷没还呢!!” “安啦!”廖安面无表情的接话,“我都不在et领薪水,我不照样在这里学雷锋做好事吗?” 刚才让廖安灭烟的护士,继续飘过,“医院也不允许吵架。” 廖安呆滞的目光跟着护士,忽然来了一句,“她好像医院的npc啊,~~~~” simon张深深吸了口气,塞了我一袋深紫红色无纺布面膜,问我,“钱包里有身份证吗?” “有。”昨晚去了夜店,自然有那个。 “你今天的schedule已经上传到你的ical上了,打开手机就能看到。今天要去南方两个城市,给新剧做宣传,走吧,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我点头,“好的。” 我一边滑开手机,查看simon张给我的通告时间,一边向外走,“我晚上回北京,手机一直开着,有神马事联系我就好。” 毕竟时间早,机场高速畅通无阻,我自己开车过去,把车子放在停车场里面。 一夜未睡,今天还得赶场。 我忽然觉得自己也挺不容易的。 诶,不禁叹气,这年头,想要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 我上午到杭州,下午飞长沙,我飞机上睡了一会儿,在机场吃了一碗牛肉面,虽然已经累的有些麻木了,我还是把脸上糊着一层浓妆,穿着12公分的高跟鞋跟打了鸡血一样,冲着镜头、现场的观众还有记者,笑的像高粱花子……只是一瞬间,我感觉有些恍惚,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像足了粉墨登场的小丑。我试着笑了一下,却怎么看,怎么想是在哭。 累过头,出现幻觉了。 诡异,太诡异。 等我乘坐的飞机到顺义机场的时候,都已经半夜11点半了。 我打开手机,里面是11个未接电话,都是simon张。 我连忙回拨,一接通,他劈头盖脸的喊着,“你快来xx医院,快啊!” 我踩着高跟鞋向外跑,到停车场拿车,继续讲电话,“你终于被折磨的住院了?你怎么住的起xx啊?!” 我知道,xx是一间非常好的涉外医院,奢华的资料资源,昂贵的费用,已经绝对完全的隐私保障,在某一个层次的人群当中享有盛誉。 “不是我!是……诶,总之,你快来就是了。” 我开车赶到的时候,simon张正在门外面容木讷的吃口香糖。我的手指在他呆滞的眼前晃动,“#¥%……&,醒啦!廖安呢?” “早回去睡觉了。kao,编剧太腐败鸟!居然还有时间睡觉!!”simon张说着,拖着我进去。 一个vip治疗室内,任子熙被捆绑在病床上,细瘦的手腕上似乎都摩出了血痕,她在剧烈的挣扎,眼窝发着青黑的颜色,汗水把头发变成野草,一缕一缕的粘在苍白的脸的皮肤上。 她瘾症发了。 她居然能带出一种垂死挣扎的野兽的气质,用撕裂的声音嘶吼着: ――“勋暮生!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你不是男人! ――你就是勋世奉的一条狗!” ……你不是他弟弟,……你就是他的狗…… 我看到了,在她的病床前,勋暮生安静的站着,看着发狂的任子熙,一言不发。 记忆中,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他的背影是黑色的,沉重,压迫着人的神经,vip室的空间中,全是压抑的气氛,带着苦味,隔着玻璃弥漫出来。 透明分界线的外面,站着我和simon张。 我,“勋……,他怎么在这里?” simon张哼了一声,“不然哩?!你以为我能有这个闲钱让任小姐住这里?我妈病了我还只是挂普通号,再说我还有三百万的房贷没有还呢!” 我,“她这样多久了?” “你说她吼叫,还是说她骂人?” 我,“……” simon张摇头,“她吼了一个小时了。刚开始就是哀求,随便谁,让她再吸一口,勋先生一直在她眼前,当然不可能同意。勋先生付账,让医院给她最好的治疗,vip房间,以求务必根除瘾症。一看没粉抽了,她就开始骂人,诶,要说她可真有劲头,要是我,我早蔫了。” 我,“怎么不打镇静剂?” simon张,“扎了,不管用。现在她本身就瘾症,不敢再多注射别的了。” 我,“勋先生让她骂了多久?” simon张居然有些钦佩,“一直吧,从头到尾。七少……平时那么傲的人,也真受得了?!,要是我付了钱给她治病再换来叫骂,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我推了simon一下,“你去把勋暮生叫出来。” “为什么?” “傻啊?有他在任子熙眼前,任子熙根本不可能停的下来。” simon向旁边一躲,“我劝过,可是勋先生自己不出来。他说,让她骂,心中的怒气都骂出来,她就舒服了。” “舒服个屁!” 连着40个小时不睡觉外加连轴转的工作,我的火气也上来了,“给她给借口,她永远只知道怨天尤人,永远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比她凄惨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谁哭天抢地。 我邻居他妈刚下岗那会儿,一大家子人每月只有200块钱。他们家老爷子得了尿毒症没钱透析,一家大小把老头儿扔回老家,那个老头儿自力更生,找了个土郎中,吃了一剂土药,出了一身的脓疮,之后只吃玉米糊就活了五年,要不是贪嘴吃馒头噎死了,我看他多活十年都没问题。 如果任子熙不姓任,我看她会坚强的多!” “生活如此的艰辛,精力如此珍贵,像我们这样的平头小百姓,谁会白费力气,每天怨天尤人,呼天抢地? 爱与恨,需要的是酒足饭饱之后的力气! 那可都是由一个一个的馒头,一个个的包子,一碗一碗牛肉面,一根一根双汇王中王,还有一张一张的人民币堆出来的!!” simon张那样的斜着眼睛看我。 我也看着他。 他自动让开路,用手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拉开了玻璃门。 任子熙看到是我,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一只回光返照的妖孽,燃了。 她似乎放弃勋暮生,转而开始骂我。 不过我没有放在心上。 我救了她,出于我伟大的普世价值观,还有国际\共\产\主\义精神,我不要求回报,可也不能圣母到再让她践踏出气。 我去扯勋暮生,他却好像僵在那里,动也不动,现在的他干涩的像枯枝。 最后,我用尽透支了40小时之后,身体中仅剩的力气,把他推了出来。 他依然看着任子熙。 玻璃门滑上,一切变成了无声的影像。 现在,我穿了12公分的高跟鞋,很高,我抬头,就能触摸到勋暮生的脖颈。我有些半强迫性的让他的头颅转向,最后,背对着那些影像,无论任子熙在做什么,都背对着她。 勋暮生像戴着一个面具。 空洞的像个壳子。 我的手用些劲,让他微微低头,与我对视。 我说,“我送你回家。” 他像是听见,又像没有,最后,他垂下眼睑,点头,只轻轻说了一声,“好。” 这次是我用力拉着他的手,走出压抑的空间。 ------------ 5959 看着勋世奉的背影,我终究还是没有和他们上楼。 于是,安静的自己发动了我的suv,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的早上,我在楼下菜市场吃早点:一套煎饼果子,一个茶叶蛋,还有一碗豆腐脑。 我让摊主多加了油辣椒和香菜,还有醋。simon张发过短信,说新的工作计划已经上传到我的ical上了,我滑开手机,正在仔细查看,眼前忽然一暗,有人挡住了我的阳光,我抬头,一个人坐在我的对面。 ——勋暮生。 即使他没有把自己弄成一只昂贵、嚣张、欠扁的勋七少的摸样,可一件白色范思哲的细羊绒毛衣仍然让他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客人看到他,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而那边的两个小姑娘因为贪看他的美色而把豆腐脑杵进鼻孔眼里。 我默默递过去一张面巾纸,把勋暮生面前的桌面仔细擦了擦,怕弄脏了他的衣服。 “七少,你这是……?” “我昨天喝了酒,不过没有醉,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你对我的感情是没有价格的,因为那不是对无尽的金钱和极致权力的屈服,所以也不会被金钱或权势收买。?” 我点头。 事实就是这样,甚至比这还要耸人惊闻,我不想否认。 勋暮生笑了,就像初春薄雪后第一丝阳光! “那好,既然你offer了这么昂贵的奢侈品,我一定要好好享受。今天,请我吃早饭吧。” 请你吃早饭?——我忽然想起来,我们那几次堪称血泪与囧囧有神的有机融合的‘约会’,哈,如果那也能称之为约会。 可我还是点了头。 我给他点了小笼包和豆浆,看着他似乎异常嫌恶的看着这些东西,然后以优雅无比、无可挑剔的样子,把它们吃的干干净净。眼看他吃完,我赶紧递上一张纸巾。 他用在顶级酒店用丝巾的方式点了点嘴边,“你怎么不给我买和你一模一样的东西?” 我看了看自己碗里酸辣鲜香的豆腐脑,我可不认为你能把这些东西吃进去。 我裂开嘴。 他说,“那就下次吧,我也要吃那个。” 诶,我心中默默叹气。 我和et有20年的合约,我只能抽到10%的利润,而且我还要自己付房租。在北京这个地方,以我现在的收入,一年就能买5个平方米的房子,想要在三环内弄个蜗居,那是痴心妄想,这要是过几年还不红,收入总上不去,我的收入再加上通胀的压力,我可以去shi了…… 不过忽然又想了想,反正我也未必。当艺人终究还是高收入,不一定要在北京买房,反正买了70年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攒点钱,以后要是真不红,我就离开这里,找个山清水秀的小城,自自在在的一样过日子。 无论如何,请勋小暮吃早餐还是请的起的。 这么一想,我就豁然开朗鸟。 我点头,“好,没问题!” 我今天的工作安排主要就是市内,和乔深录一辑《世界的尽头是杨村》的宣传访谈节目。我以为勋暮生吃饱喝足了就自己滚了,结果他愣说我的车开的还不错,从来都是他开车载女人,也挺烦的,也想试试被女人载是什么感觉,综上,我就带着勋暮生到了录制现场。 我梳化好之后,走到片场,乔深已经到了。 其实,再看到他有些尴尬。 那天晚上在夜店11a,我记得我就喝了一杯酒啊,咋的见了乔深说话就那么没分寸。 诶,我又叹气,果然还是好色。 爷爷当年教导过:酒、色、财、气,伤人伤身啊! 录制现场,所有人,所有的焦点都在乔深身上,因为是室内,所以好歹没有人疯狂叫喊。 昨天夜里,la传过来的消息,由安枫导演,乔深做主角的《梅尚荀》获得奥斯卡7项提名,其中就有最佳男主角大奖,虽然获奖的机会并不大,可是只要乔深的名字出现在提名list里面,只要他的双脚能终究踏上柯达剧院的红毯,他就是能进入娱乐圈‘顶层club’。 以现在乔深的身价,弹指间,在北京置办一幢两千万的豪宅不成问题,牛人啊! 谁要是真嫁给他,成为天王嫂,虽然竞争者多,并且一辈子似乎都要和觊觎天王的别有用心者pk,日子也足够舒服了。要是再搭上乔深事业的春风,没准就能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成为下一个nicole kidman啦! 我正要过去,正好乔深透过围着他献殷勤的工作人员和长枪短炮看过来,周围所有的生灵都随着他的眼睛看过来……然后忽然就好像有一阵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肃杀,刚才的喧嚣被掐死在萌芽状态。 寂静。 安宁……好像夜晚的康桥。 我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以我倾国倾城的美貌让周围的sb看我看到痴呆。 我自动让开,向旁边走了一步,根本没有人在意我,大家的眼睛珠子都不转动的。他们注意到的是我的身后,那个穿着白色细羊绒毛衣的年轻的男人,乔深的大老板。 难怪他们痴呆,话说,在这个圈子混的人,谁不知道能翻手云雨et的勋暮生?! 乔深从休息椅上站起来,走到勋暮生面前,主动问好,“勋先生怎么来了?” 勋暮生显得很柔和,“来看看,你们忙。” 说完,他走向聚光灯的反方向,摄影监测和现场导演监视器那边。原本牛b到在现场抓谁骂谁的导演愣怔的张着嘴巴,看着跟他大儿子差不多岁数的勋暮生,好像被老道施了妖法,被什么细线牵引着麻利的站起来,让出了自己的椅子。 “勋先生,您坐,您坐。” 然后,还用袖子掸了掸椅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谢谢。” 勋暮生并不推辞,只是道了谢,就坐下。 “你们忙,我看看就好。” 以他为中心,周围方圆十米之内,鸦雀无声,连人心跳的声音都被压抑住了。 …… 因为那天晚上我和乔深、萧容同时出现在11a,这样一王二后的三角绯闻已经在圈子内被传的神乎其神了,这样的绯闻不可能不被拿来做宣传资料的。 主持人撩了一下头发,用完美的脸看着镜头(……?),也许她像透过镜头看谁,不过,谁知道呢?她问,“那么,小艾真的有和天王交往吗?” 绯闻的价值就在于,造假、引游人寻找真相、然后再造假、再寻找真相。 一面是王顾左右而言他,一面言之凿凿。 然后,大众的注意力就在这样你来我往扯淡中,被彻底的纠结了。 我回答,“啊,没有啦,天王是偶像,我是他的fan.” 主持人娇吟,“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我,“是真的啦。” 主持人,“那么小艾喜欢什么样子的男生?” 我‘深情款款’的看了一眼乔深,然后抿着嘴唇,说,“诶,我喜欢会读书的男生。” 主持人,“不需要有很多钱吗?” 我,“不需要。” 主持人,“怎么会这样啊!小艾不想嫁豪门吗?” 我,“当然不想啊。” 主持人,“好可惜哟!” 我黑线,“也还好,没什么可惜的。” 主持人,“难道小艾也要像叶宝宝那样,自己把自己奋斗成豪门?” 我,“其实,我也没这个想法……” 主持人,“好奇怪哦,那小艾为什么做演员?“ 我本来想说陪朋友林欢乐试镜,结果我们都过了,然后我拿到et的合约,她失败了,远走英伦。这可是去年占了几天版面的八卦,不过我懒得说。 于是,我认真的回答,“因为,我喜欢演戏,这样可以体验各种不同的人生。” 主持人,“难道小艾做演员不是为了嫁豪门?” 我,“……不是。” 主持人,“好可惜哦,做演员很容易嫁豪门的。” …… 然后我们就在‘演员’‘豪门’‘演员嫁豪门’这样的话题中一遍一遍的绕圈,我被主持人强大而混乱的逻辑彻底的弄晕了。 乔深实在看不下去,他终于强势插\入对话,于是所有的话题就围绕着《世界的尽头是杨村》而终结了。 诶,我又叹气。 看样子,对付媒体可是个力气活儿,我还要向simon张、乔天王他们好好请教。 录制结束,大家都很忙,我怕又有别的流言起来,于是和勋暮生分别独自到地下车库去汇合。正好,我要回公司,所以带他一起回去。 乔深过来的时候,我刚好发动了车子,于是赶紧熄火,按下车窗。 “怎么了?” 乔深没有说话,先是看了看坐在副驾的勋暮生,这才说,“晚上有时间吗?徐樱桃回北京了,一起吃个饭。” 我,“好,我晚上没事。在哪里啊?” 乔深,“徐樱桃知道地方,他带你过去就好。” 我,“好啊,那我在哪里等他?” 乔深停了一下,好像顾忌什么,终于还是说,“你在家等他就好。” 我,“他现在在哪儿呢?” 乔深,“家里。他倒时差。” 我点头,“知道了,等我回去的时候再给他买两包康师傅。对了,今天的事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当时晕的都快要吐了。那姐妹跟逻辑系统出bug了一样,无限循环一个问题,让我当时差点发疯。” 乔深,“以后这样的事很多。” 我,“哦,对了,还有,恭喜啊恭喜,你的提名奥斯卡大奖啦!” 乔深,“谢谢……” 终于,副驾上一个粗暴的声音带着忍无可忍吼了一声,“你有完没完?!” 声音太残暴了,我受到了惊吓。 我揉了一下耳朵,说,“你别嚷我啊!我这不是说正经事儿了嘛我。” 勋暮生冷着一张脸,斜了我一眼,不再说话。不过他一直看着车外的乔深,眼神肃杀,好像两把反恐冷冻冲锋枪。 尴尬啊尴尬。 我赶紧跟乔深告别,一踩油门,逃了。 事实证明,带着勋小暮在身边,是我的失误,我要做检讨,深入灵魂的检讨! ------------ 6060 chapterkings 要说,如今北京城中、最新鲜出炉、最风光无限、最油菜花的太子党是谁? ――当当当! 徐车厘子,徐大公子! 赫赫扬扬大家族的红贵公子。 爷爷老爷都是戎马一生,战功显赫的人物,他叔叔简直就是财神爷下凡来到人间的,他妈一手好麻将,在夫人圈子中人脉极广,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则是,国会换届之后,他爹作为国王人马,又高升了…… 而他本人则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自己又投资开戏,人长的像一朵清秀的小白花。 多么可人喜欢的家伙啊! 他请我和乔深吃饭。 这个吃饭的地方比当年地\下\党接头还隐秘,只招待熟人,位置在七扭八拐的百花深处,门口一律不挂任何招牌。菜品清淡的堪比清水,锅碗瓢勺到都是好东西。 还没有吃完,乔深接到助手的电话,说导演安枫从美国过来了,让他立刻过去,洽谈一下去美国准备奥斯卡奖、酒会、影片宣传等等的事宜,据说还要准备全英文的获奖感言,以防万一。 徐樱桃嗤之以鼻,“不可能获奖的。” 我喝完了一碗鱼翅羹(这东西是徐公子专门从迪拜海鲜市场背回来的,不是鱼胶粉),舔了嘴巴,“中国人连诺贝尔文学奖都揽在手里了,奥斯卡不在话下!” 徐樱桃,“绝对得不了。” 我,“绝对能得!” 徐樱桃,“打赌!” 我,“成!你赌啥?” 徐樱桃,“乔深要是得了奥斯卡,我那辆车你开走!” 我眼睛冒火,“阿斯顿马丁?!~~~~~~~” “阿神马啊?被你砸扁的那辆bmw。” “切!~~~~~~~” “你要是输了,你怎么办?” 我,“你说咋办就咋办?” 徐樱桃嘿嘿一乐,“这可是你说的?!” 我斜了他一眼,“瞧你,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咦,乔深呢?” 我们吵的太high了,乔深神马时候走的,我们都不知道。我估计他走的时候,那双价值亿万的眼睛中,也是含着深深的鄙视的。 吃完饭,徐樱桃说让我陪他买点东西。 我自动幻想成他带我去新光天地扫货。 我最喜欢花别人的钱给别人买东西了,于是慌忙跳上他的保时捷gt,这是一款早已经停产的旧车,据说是徐公子堂弟的,被他抓过来开两天。车子长的很诡异,不过座位更诡异,坐好之后,好像有神马东西绑着,让人滚不出去。其实这都是科技的力量,利用角度营造一种类似捆绑的束缚力,让驾驶者只专注于极限的速度。 徐樱桃傲慢的问我,“这车子怎么样?” 我摇头,“车震的时候,费点劲。” 徐樱桃,“……” 我,“怎么了?” 徐樱桃,“老子一口鱼翅汤喷死你!” 车子开到一个四合院里面,我彻底的呆了。 原来,世界是如此之小。 徐樱桃带着我进去,看到站在回廊下喂鸟的那个梳着郭德纲一样的头发,保持着酒桶一般的身材,左手戴着一个翡翠扳指的,长的好像天官赐福的猪一样的男人的时候,我仰望四方的天空――人生,是如此的寂寞如雪啊! 徐樱桃大叫,“老谭!老谭!快,出来接客!” 姓谭的男人被吓到了,他面前的鸟也被吓到了,扑棱扑棱的闪动翅膀,还叫着,“接客!接客!” 谭姓酒桶咧嘴,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樱桃,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徐公子,“我来买点东西,女人的东西。” 闻言,谭酒桶把跟在他身后的我上下扫了一下,扫到我的脸的时候,停了一下,眯缝着眼睛想了想,于是又重新把我扫了一遍。 他一定记得我是谁,跟谁来的。 四天前,我还作为勋世奉的付款机器,跟着吉尼薇拉公爵小姐过来看过珍珠耳环。 谭酒桶,“送给这位小姐?” 徐公子,“你这里的东西,入手价格都在百万上下,我没那么多钱送给她。是我叔让我挑个东西。” 谭酒桶脸色暧昧,“徐总,又有新人了?” “去!”徐公子,“别乱猜,是要送一个商业上合作者的未婚妻。”随后,又加了一句,“很棘手的合作者,很难讨好,所以东西要选对。” 酒桶点头,“进来吧。” 我们走进和上次不一样的一个客厅,没有什么名贵的摆设,靠着墙是一整面的紫檀木的大柜,把手和锁明显都是黄金的。谭酒桶自己打开一个格子,从里面抽出来一个木托盘,黑色丝绒的底面,上面放着一对蝴蝶耳钉,镶嵌着碧绿的翡翠。格子开着,里面一排黑色托盘,全是好东西。 谭酒桶又来了客人,他说让我们先随便看,也不锁上珠宝,就自己出去接客了。 我,“他还真放心,不怕人偷?” 徐樱桃鼻子中出气,说,“谁敢偷他的东西?!他丢一页纸,别人断一只手。老谭是有名的狠角色,不偷我的东西我就阿弥陀佛了。” 我们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耳环,徐樱桃问我,“作为女人,你喜欢吗?” 我说,“翡翠?水头真足!是好东西!只是现在年轻的女孩不太喜欢翡翠,你要送的那个神马未婚妻,是多大岁数?” 徐樱桃,“25还是26,忘了。” 我,“还挺年轻的……现在咱们的女孩,似乎喜欢时尚品牌的东西,什么宝格丽,蒂凡尼,卡地亚的……那个女的是哪儿的人啊,要是台湾、香港、东南亚传统家族的人,或许喜欢这些东西也说不定。” 徐樱桃摇头,“不是华人,是意大利人,还是个贵族。” 我说,“那就不能看翡翠了,他们完全欣赏不了。他们喜欢的应该是珍珠或者钻石、名贵宝石之类的东西。”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问了一声,“意大利的贵族,谁啊?” 徐公子,“我哪儿知道谁啊?意大利的贵族比北京城的老宅院都多,我哪里记得住。” 我被他气笑了,“你不知道是谁,爱好是什么,怎么挑拣礼物,怎么送啊?” 徐樱桃瞪了我一眼,“谁要送她啊!送她是看在她未来老公的面子上,要不是她男人那么难搞,我叔也不会把脑筋动到那个贵族女人身上了,希望她吹吹枕头风。” 我一咬牙,“成。她男人是什么爱好?” 徐樱桃,“她男人倒是华人。” 我,“那就送翡翠!我实话啊……”我指着眼前这一对翡翠耳环,“谁要是送我这么一对儿东西,让我当牛做马就成!正经的老坑玻璃种,现在矿脉都枯竭了,这东西是越来越不好找了。” 不过,华人……意大利未婚妻…… 我忽然灵感爆发,就问徐樱桃,“那个意大利贵族女人她男人叫什么?” 徐樱桃,“说了你也不认识!呀!不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你可能还真听说过!就是你们et大老板勋暮生的那个不是一个妈生的哥!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 苍天啊!大地啊!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啦?! 世界上的事,还有这么凑巧的? 我这么是神马rp啊? 我,“你叔徐总怎么要和他做生意?” 徐樱桃不听还好,一听就燃了,“别提了。我叔想在纽约上市,找机构给他做ipo。华尔街多少大机构捧着钱找上门来,我叔全看不上,他就看中了康斯坦丁,他们实力实在雄厚,而且手段诡诈,绝对能挣大钱!我叔本来以为大家都是中国人,哦,不,都是华人,都明白台面下的事,怎么也好说话,结果那个arthur hsun打官腔,一本正经的公事公办,不但让证监会全面查账,还必须规定账目公开!这年头,谁家的账面是公开的,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我拍拍他的肩膀,“樱桃,以我的内\幕消息告诉你,要是你这个目的给那个女人送东西,别浪费钱了。” “怎么?” “那个女人说不上话。” 徐樱桃狐疑的看着我问,“真的?” 我斩钉截铁,“真的。他们家族是老式的家庭,女人不插手男人的生意。” “命!那就没办法啦。” 徐樱桃和我走出去,他随手把门给关上就喊,“老谭,老谭,没合适的东西,我们先走了!” 我站在台阶上发短信。 刚才拿出手机,看到勋暮生发了一条问我在哪儿的消息,我回说,吃完东西,马上要回家了,你在哪里? 中午的时候把他送回公司,我就打定了注意,再也不要带他一起工作了,不然江湖上谣言一传出来,伤害了他,也伤害了乔深,还有公司宣传策略。 正在打字,我忽然觉得周围陡然安静了下来。 这样感觉很微妙。 就像,夜幕下的哈尔滨…… 几个穿着普通衣服的高壮男人,不着痕迹的占住几个位置,好像棋盘上的对弈,这么几个位子的丢失,一整盘棋就被动了,而眼前,整个院子,似乎都笼罩在一种强烈的被控制、被清场、等候大人物降临的气氛中。 我问身后,“你爹来了?” 徐公子的父亲升官了,保卫级别也升了,所以,为了不劳民伤财,基本上不让他再有事没事的往外跑。他难得出来,可是看到这个架势,我只以为是徐公子的老爹降临了。 “笨蛋!自己好好看看,咱们的警卫是这个架势吗?” 我看了看,摇头。 “看不明白。” 徐樱桃呲之以鼻,“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我踢你!” 话音未落,就看见谭酒桶笑的像一朵菊花一般,从外面走进来,他亲自给客人带路。三步之外,走进来一个修长的钢条一般男人,手工西装,领口处别着一个蓝色钻石胸针,在夜幕下熠熠生辉,和他的那双同样蓝色的眼睛相得益彰。 ------------ 6161 勋世奉! 勋四少!! arthur hsun!!! 勋氏家族的老大! 康斯坦丁基金的董事局主席! 民\国时,他祖宗是个跺一脚,北平城都能颤三颤的人物;而现在的他更生猛,打个喷嚏,在纽交所就能翻手为红,覆手为绿!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犹如一千只草泥马奔腾到海不复还! 苍天啊,大地啊! 我这是神马rp啊!避开勋暮生和樱桃哥哥出来吃个饭,逛个街,都能听到他,遇到他!我觉得,如果警幻仙姑那里有我的ical,一打开,必定写满了这个男人的各种称谓,才让我这几天不停的遇到他。 勋世奉可是我到死都不想再见到的人,诶。人生是如此华丽的爬满了虱子啊!~~~ 我原本指望徐大公子这颗樱桃潇洒的挥一挥手对谭酒桶说‘老谭,你有客人你们忙,我先走啦!’,结果我错了,而且错的异常的离谱! 我就眼睁睁的看到徐樱桃大公子变身一朵可爱的小白花,伸出双手迎了上去。 徐公子甜腻的声音说,“啊!勋先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早知道能在北京看到您,我就不去纽约了。我在纽约等了您五天,秘书说您太忙,我又没有您的私人电话,联系不上,这不就白白浪费了时间嘛!诶呀,能在这里遇到您,真是三生有幸,缘分!缘分啊!~~~~~~~~~” 说完,用双手抓紧勋世奉的右手,用力的握住,晃动。那气势,那构图,那人物,那故事,那背景,活像毛总和朱总在井冈山会师。 勋世奉倒是很客气,不过这也是应该的。 要是别人遇到徐樱桃大公子,看到他21世纪的玉堂金马的奢华家世,早就要贴上去舔他的脚趾头了,勋世奉也就客气一下,已经算是傲慢至极了。 谭酒桶在一旁笑的像个弥勒佛,“既然大家都算认识,那么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喝茶吧。” 我连忙说,“那,你们喝,我先走一步。” 徐樱桃回头瞪了我一眼,“别走!有能认识勋先生的机会,可是三生有幸啊!” kao,是够三生有幸! 他枪伤之后我照顾过他;我银行账上有他arthur hsun亲笔签名的支票;我钱包里面有他勋四少亲自送出的黑卡;我还是勋世奉亲口许诺给他弟弟生的孩子都能姓勋的生孩子机器!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我今生今世一切档案全部呈现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曾经接受过他的拷问,我触碰了勋世奉心中的红线,他对我的心思晦暗不明,我可不想因为他提早死去被冯伽利略踢到古代拿着人参当胡萝卜吃! 不过,我清楚的知道,我对他弟弟的感情,会让我命中注定和他纠缠不清。 我就看到勋世奉在看我。 犹如泰山压顶。 我想说,其实我认识他,不用引荐,不过张了张嘴,没出声。 勋世奉把手抽出来,温和的说,“好,一起喝茶吧。” 说实话,他要想温和,那就能温和出世家公子的那种深刻入骨髓的,旁人咬碎了牙齿想要嫉妒也嫉妒不来的,令人发指的优雅啊! 这下,我是走不成了。 我,徐樱桃,勋四少,还有谭酒桶,我们一共四个人,走进后院正北的那间正房里。这里面的摆设那就是一个小博物馆啊,全套的明朝家私让我以为我穿越了,只是墙面上挂着的照片,打破了时空,把人拉回了现实中。 谭酒桶见我看一张照片,就说,“这是我家老爷子,当年在太行山的129师,这位,就是徐樱桃的爷爷在延安的时候,怎么样,很年轻吧!” 我仔细看了看,照片质量不太好,黑白都有些混杂了,不过人物还是能看的清楚的。 徐公子的爷爷我还真远远的见过,就是那天simon张生病住院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四野的老将军,喜爱吃半生不熟的白菜。我以为那位老先生天生就是那个瘦骨嶙峋,坐在轮椅上,前呼后拥的样子,结果当年居然是白面小生一枚,活脱脱像现在的徐樱桃! 我点头,“很年轻,很像徐公子。谭先生也认识徐公子的爷爷?” “认识!”谭酒桶爽朗的笑,“我们两家是世交!我家老爷子当年曾经是徐公子祖父的机要秘书!” “哦,对了!” 谭酒桶转身看着已经坐好的勋世奉,“勋先生的祖父当年和徐公子的祖父也认识!不过战争年代各自因为政见不同、立场不同,不能做好朋友!徐老将军还感到挺遗憾的,勋老先生已经过世了吧。” “是。”勋世奉回答,“当年也是各为其主。” 徐樱桃马上接话,“啊,我们两家还有这样的缘分啊!真是没想到。老谭,这话你不早说,不然我早奔去纽约啦!也不会这么晚才认识勋先生,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啊!勋先生这次在北京住几天,要不,剩下的时间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安排,尽尽地主之谊?” 我喷! 我看你徐公子不用叫樱桃了,就叫黏豆包好啦! 勋世奉就是笑,不再说话,摆明了是拒绝。徐樱桃好像没看到,他自来熟,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北京,从爆肚炒肝,到八达岭的长城,从明成祖的永乐大典到西太后的裹脚布,那叫一旁征博引,那叫一文采风流!我又一次对他刮目相看,有他这个本事,我看他都可以去德云社登台献艺鸟! 正说话,茶水就让人端上来了,这才让徐大公子闭上嘴巴。 我一看,我自己都跟着沾光,鸡犬升天鸟!这次用的一水的都是成化五彩。我觉得自己立马就分裂了,好像那个叫做金刚的大猩猩,狂奔出去,冲着月亮疯狂的砸着胸口,嗷嗷嚎叫! 这原本是属于全人类的稀世之珍啊! 我看着眼前的茶碗,手指都开始颤抖。 谭酒桶乐了,他说,“没事,端起来尝尝。这玩意我还有几个,不怕瓦卒。” 谭酒桶果然是有心的聪明人,早就看出来我稀罕这玩意,又怕弄坏了,就是太稀罕了,太知道它的价值了,所以才更加的小心翼翼。我咬了咬手指,抱着董存瑞炸碉堡的决心,端起来,就感觉入手滑腻,爷爷不欺我,果然是名瓷如玉!这个茶碗捧在手中,我都感觉到它是有呼吸的,比乔深更让女人着迷。 谭酒桶,“别看茶碗了,尝尝这茶?” 我用鼻子闻了一下,清雅的嫩栗香气,再看了一下,茶碗中汤色碧绿,一芽一叶,摸样异常齐整。于是我喝了一小口,又抿了一小口,极淡。此处无味胜有味,此时无声胜有声。 谭酒桶问,“怎么样?” 我叹气,“这是去年的明前茶,狮峰龙井。今年的新茶,味道一定更美!我今天可是撞大运了,这样的好东西,一年西湖也产不了几斤,浙江留一些,剩下的全在北京了吧。能喝一口这个,三生有幸啊,三生有幸啊!” 谭酒桶笑的眼睛都成一条细缝了,“哈哈,这大冬天,哪里找今年的明前茶,时候不到。不过,我决定了,今年的新茶一到北京,我肯定请小姐过来喝茶。” 徐樱桃瞪了我一眼,“吃货!” 转而,他马上换上一张小白花一样可人爱的面孔,对勋世奉说,“勋先生也尝尝?” 勋世奉也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说,“我不懂这个,喝不出什么。” 徐樱桃一拍脑门,“呀!勋先生是欧洲人的生活习惯,喜欢喝咖啡!老谭,快,去弄点咖啡来!” 谭酒桶脸上那个懊恼的样子啊,好像丈母娘遗体告别没赶回去的样子,太懊恼了。他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该死,该死!” 他让人准备,弄了一杯蓝山,装在英国骨瓷的咖啡杯中端了过来。他这个殷勤的样子,跟上次面对吉尼薇拉公爵小姐的时候,判若两人。一样是不懂他奉过来的茶具,一样喝不出他精心准备的好茶,可是勋世奉和吉尼薇拉公爵小姐在谭酒桶这里得到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准备了不和勋世奉口味的东西,是谭酒桶的错;可是品不出谭酒桶招待客人茶具、茶叶的价值,则是公爵小姐的错。 我不得不承认,资本主义的普世第一条真理——黄金法则(golden rule: those who have the gold make the rules.)又一次发挥了它亘古不见的威力,绝对等同于绝对的权力。 谭酒桶问我,“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艾。” 谭酒桶冲着我说,“哦,艾小姐。其实,怎么招待贵客我心里没底。艾小姐是年轻姑娘,未必就喜欢喝这样的绿茶。” 我,“只要谭先生不在这成化五彩中放入老君眉,就是一碗清水,我也能甘之若饴的喝进去。” 徐樱桃插嘴,“什么意思?” 我乐了,“我们刚才喝了酒吃了肉,又到谭先生这里喝茶,如果再要是端着成化五彩配上老君眉,我们不就成了栊翠庵的刘姓母蝗虫了吗?” 徐樱桃瞥了我一眼,勋世奉没说话。 他们看上去不太明白。 我知道,徐樱桃是医科生,不太爱看红楼梦。 而勋世奉呢? 虽然名义上说是华人,其实他是混血儿,血缘上被稀释了一半。况且他又是纽约出生,美国长大的,他从里到外,就不是一个中国人。对于中文,他能说,能读,就已经是花费了大力气下了苦功夫学习得到的结果,至于别的,他都不懂,也不屑去懂。他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有精力再研读中国古代经典。他一秒钟能挣1000+的美金,有这个时间看古文,还不如估算估算,怎么在华尔街再掀一轮击鼓传花呢! 谭酒桶大手一摆,“放心,就算给艾小姐喝老君眉,用的也是颁瓟斝或者点犀盉。又或者,艾小姐想用我的绿玉斗,都是可以的!” 这次徐樱桃听明白了,他大叫,“绿玉斗是妙玉自己用的,她把自己用的东西给宝玉喝茶使,那点小儿女心思,老谭你不合适再玩啦!小艾是我带来的姑娘,你不许调戏她!” 闻言,勋世奉向我这边看了一眼,苍蓝色的眼睛中有毫不掩饰、赤\裸\裸的厌恶,带着燃烧感觉的冰冷,让人头皮发炸!我的鼻尖有微微的汗,然后等我再看他的时候,那个眼神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一双夜空一般璀璨的蓝色。 他不说话,喝着咖啡,似乎安坐于黄金王座之上,听着他的弄臣、舞技嬉笑玩乐,向他献媚。 我惊异于我的想象力,可不能不承认,那太符合眼前的情景了。 勋世奉,他就有一种让旁人自己贬低自己,把自己低到尘埃里面去的本事,这无关身份,气质使然。 谭酒桶笑着答应徐樱桃,然后问我,“艾姑娘,在哪里高就?” 他不叫我‘小姐’,转而称呼‘姑娘’。 脱离了‘小姐’这个带着丰富内涵和外延的称呼,我是不是在他心中又高升一级? 我回答,“我是et签约的艺人。” 谭酒桶连呼,“你是et的人?!怪不得,怪不得!”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天我跟吉尼薇拉公爵小姐过来的事。 我点头。 谭酒桶,“那艾姑娘就是勋先生的国王人马了?” 他这话,是看着勋世奉说的。 我连忙回答,“不是。我的老板是另外一位勋先生,就是眼前这位勋世奉先生的弟弟。” “哦~~~,是勋家七少!”谭酒桶一个长调哦完了之后,问我,“艾姑娘拍过什么戏?做过女主角吗?” 我一笑,“是。我在徐公子投资的《世界的尽头是杨村》的戏中做第一女主角,搭档就是现在的娱乐天王乔深。” 谭酒桶自怨自艾,“怪不得艾姑娘也认识徐公子!别看艾姑娘年纪轻轻的,人脉这么深远,有福气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吾衰矣。” 我只能笑着回应,“托福,托福。” 徐樱桃飘过来一句,“还gre呢!” 这笑话太冷了,勋世奉不懂,谭酒桶不以为然,我不赞同。 徐樱桃被自己雷焦,也默了。 不过,他自愈能力很强大,马上徐公子难得正色问,“勋先生这次到老谭这个小破院落来,是有什么珍奇的玩意想入手吗?” 他不说,我还忘记了,勋四少咋就有时间在这里坐着喝茶闲唠嗑? 勋世奉这个男人的生活,完美的诠释了‘timemoney.’,他的每一秒钟都在为整个人类挪动财富(金融并不创造人类财富,它只是转移财富),并且为自己创造财富。勋世奉的schedule一般都是两年或者一年半之前就敲定好的,不是重大突发事件,他绝对不会更改自己的时间表。按理说,他根本没有空闲在这里坐着,不,应该说,能让他坐在这里喝茶的,绝对不是普通的事情。 我的胸中忽然有一种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激烈感。 勋世奉说,“家里有长辈做寿,我拜托谭先生找一副字画,作为贺礼。” 徐樱桃,“哦?!勋先生还喜欢研习书法啊!” 勋世奉,“不,我不懂。我对中文,能说,能读,不能写。” 徐樱桃赶紧说,“我也不懂。我是医科生,对这些也不太在行。” 谭酒桶忽然问我,“艾姑娘写字吗?”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话,能认识老谭这样的大鳄,怎么说以后都大有前途。我不像吉尼薇拉公爵小姐,她家世代蓝血,含着巨额大米出生,就算她没有她那样的美貌,那样的修养,不学无术,她只要有勋世奉,就有人上赶着献媚。我可不行,必须让老谭认同我,才能进入到和他结交的行列当中去。 我点头,“初学,原来自己临过几张帖子,写的不好。现在太忙,没时间就不写了。” 谭酒桶,“临摹谁的字?” 我,“赵孟頫。” 谭酒桶别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那就不是初学者。我这里也有一张赵孟頫的字,一会儿给你看看?” 我,“那就真是三生有幸啦!” 谭酒桶给勋世奉准备了几幅字,都是明清时期的作品,有他们模仿先代大牛的书法,还有一些自己写的帖子。除此之外,就是一幅民\国时候有人模仿董其昌的《白居易琵琶行》,都是不错的收藏品,可是没有看出多有贵重,珍稀到让勋世奉亲自过来挑选的地步。 可是…… 我又仔细看了看,其中一幅有些奇怪。这个据说是明代一个叫做李腾龙的人按照米芾临摹王献之的《桃叶赋》写的一个帖子,我带着白手套摸了摸早已经发黄的宣纸,又仔细看看上面字,一共就20个字——‘桃叶映红花,无风自婀娜。春花映何限,感郎独采我。’字不多,书法雅正,绝对是‘丹穴凤舞,清泉龙跃,精密渊巧,出于神智’! 如果我没走眼,我眼前这个,也许不是什么明代的李腾龙仿写的,甚至不是米芾临摹的,它或许大概莫非可能就是王献之的真迹! 如果是真迹,最好不要卖给勋世奉。这是人类文明历史上的稀世之珍,不可复制的遗产,它是属于全人类的,而不是有钱的私人收藏家。 可是,一想到我们的这些不值得信任的博物馆,毁灭了这么多国宝,我决定闭嘴。 ……不过,也说不准真假。我没有我爷爷的法眼,对于这些古董字画神马的功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如果说我是哈利波特,我爷爷是邓布利多校长,跟他相比,我这点小道行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我决定保持沉默。 单手摘掉白手套,①38看書网。 最后,不出我意料,勋世奉买走的,就是这一副明代李腾龙仿写的米芾临摹王献之的《桃叶赋》。 我们恭送勋世奉离开,谭酒桶给了我一张名片,也要走了我的名片,我还和赵孟頫的一张小帖做了亲\密\触,实在是收获颇丰。 等我和徐樱桃从这个小院出来之后,手机有短信传过来。 from arthur… 我手机上的arthur只有一个人,就是勋世奉。 我打开,里面很简单的一句话:我以为,你是勋暮生的女人。 我正想着要不要把勋世奉的私人手机号码透露身边正在开车的徐樱桃,让异常渴望得到arthur hsun私人手机号码的徐公子这个粘豆包24小时盯梢他……嗯,算啦,这个主意对我来说隐藏着巨大的安全隐患,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回了短信。 ——我也以为,你是勋暮生的哥哥。 按下send键,我的心脏仿若上崩海啸一般的剧烈跳动,似乎要坏了,于是,我选择鸵鸟的关上了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宵节快乐!! ------------ 6262 事实证明,我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再开机的时候,手机上除了simon张传给我工作计划,勋暮生鄙视我关机的短信,还有徐樱桃让我回请他吃饭的短信,没别的了。 我安生睡觉。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到机场,又出了一趟远差,去南方参加了一个商业活动,等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勋暮生叫我上他办公室,我一看,他的办公室全是人。 et高层全部到场,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光线最中央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休闲西装,有些艺术家的气质,不过更像一个大学的老师。 居然是安枫! katie杨一见是我,首先对安枫说,“安导,她就是爱丽丝。” 安枫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又忽然若有所思,她仔细上下看了看我,“是你!你终于还是签约et了。” 我几乎受宠若惊,“安导认识我?” “我记得你,当时《梅尚荀》选角的时候,你试过镜。” 安枫冲着坐在那张价值4万欧元里面的勋暮生说,“当时arthur也在,我觉得这个姑娘的条件不错,祖师爷赏饭吃,还向arthur极力推荐她来着,当时arthur不感兴趣,我还以为没有机会了,结果终于还是在et看到你了。” 我当然记得安枫!我也记得试镜! 那是我重返人间的第二天,被林欢乐揪去陪伴她面试,然后就看到了名扬国际的华裔导演安枫和……诶,还有那个隐藏在所有聚光灯后面的勋世奉。 他用像仲夏夜时候,静谧的湖水上飘荡而来的、带着潮湿和阴薄雾气的声音骂了安枫一句:‘安,我付给你这么多钱,不是为了给你做决策支持’。说实话,当时我刚被阎王爷特助从天空给踢了下来,人还痴懵,看到安枫口中的‘arthur’,我几乎就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是勋暮生的那个神佛降世的哥!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那个勋世奉,一个隐藏在水银灯背后的沉默的年轻男人,修长的双腿慵懒的交叠着,黑色的手工西服,衣领别着蓝色的钻石十字架,闪着冷芒。 …… 思绪回来,我赶紧说,“多谢安导,谢谢您,我在《梅尚荀》中有一个小角色,那是我第一个进娱乐圈的机会。” katie杨插话说,“安导,爱丽丝也在这部电影中有角色,让她和乔深一起去la,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安枫看着katie杨,一向温和的脸上有些微的厌恶和冷淡,“这部戏有女主角,不是她。” 然后他看着我的眼睛,“et,是不是安排你和乔深的绯闻作为宣传手段?” 我,“……” katie杨赶紧说,“男女交往这么私人的事情,公司怎么可以左右?” 安静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这都是圈子里面明摆的事,可是说出来就真的太龌龊了。 安枫叹了口气,“《梅尚荀》这部戏是et的母公司康斯坦丁投资的,乔深又是我器重的人,目前又有奥斯卡的提名,其实电影拍了出来,获奖不获奖什么的现在对我都不太重要。可是这部电影已经获得了世界的瞩目,只要踏上洛杉矶的红毯,就没有回头路了。爱丽丝和乔深都还年轻,真的男\欢\女\爱不算什么过错,要是被媒体死死的盯住,爆出来他们是假恋爱真炒作,对他们都是不可弥补的伤害。” “爱丽丝,你真的爱乔深吗?他爱你吗?你们愿意在洛杉矶红毯曝光恋情之后保持至少3年以上的稳定的恋爱关系吗?” 我?! 和乔天王,3年以上的稳定的恋爱关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可是乔深啊,是万千少女午夜春\梦回的时候都嚎叫着的名字! 我有机会真的和他恋爱吗? 我心中犹如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又好像黄河雷霆万钧之势的波涛怒吼水倒流! 我刚张嘴,要说话,就听见勋暮生冷淡致死的声音从那个4万欧元的椅子上响起来,“安枫,你不用再说了,这事到此为止。” 勋暮生冰冷的声音就好像冷水浇熄了烈火。 扑哧,扑哧。 再好的烈焰也只剩渣渣了。 勋暮生把手中的资料向外一扔,“乔深去美国的多次往返工作签证还有效吗?”得到肯定的答案,他继续说,“让他带上ada,陈菲,steve这几个人过去,他们都是华裔,或者持有香港护照,好出境工作。安枫,你和乔深他们一起走,公司订好了机票,今天晚上的飞机,从北京直飞la。”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们都出去吧。” katie杨忍了忍,最后没有忍住,所有人都走了,最后只有她。 她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那让小艾今晚送一下乔深的飞机,不安排媒体,就让周围群体围观一下,稍微制造一些舆论总可以吧,我们不把事情说实,宣传部因为这件事跟了很久,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 勋暮生想了一下,点头,“好。” katie杨看了我一眼,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我从办公室的冰箱中拿了一罐可乐,坐在这边的沙发上,勋暮生过来坐我身边,看了我一眼就皱眉,“干嘛喝这个?” “饿啊,又不敢吃东西,这个能补充糖分。” “别喝了,带你吃饭去。” 我摇头,“不成。昨天晚上吃多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吃饭,不然体重一上升,ada姐姐就要让我继续光合作用了。幸好,她要去美国一段日子,哈哈。” 勋暮生瞥了我一眼,“昨晚吃什么了?” “鱼翅。” 他瞪了我一眼,“鄙视你。公司还拍了保护鲨鱼的公益广告呢!你就敢吃鱼翅?” 我乐了,“别逗了,你们把萧容化妆化的跟一个处\女似的,面对镜头来了一句,没有购买就没有杀戮,真的能挡住鱼翅的买卖?!谁信啊?!” 勋暮生又皱眉,都要皱成川字了,他,“说话注意点,别那么难听!” 我看了他一眼,“对了,说这个来,我昨天和徐公子吃晚饭去古董店,碰到你四哥了,他买了张书法帖子。” 勋暮生不意外,“我知道。他运气挺好的,花了200万买了一张王献之的真迹。用潘家园的行话说,这叫捡漏。” 我又乐了,“别逗了,这年头打眼的人满大街乱跑,比永定河里的王八还多,根本就没有捡漏的!那贴书法,你让你哥查一下卖主是谁,我觉得有人想要贿\赂你哥。” 勋暮生忽然又不说话了,别有意味的看着我。 我继续喝着可乐。 半晌,他说,“arthur说你聪明过头了。” 我闭嘴。 又半晌,勋暮生,“你怎么不说话?” 我把可乐罐子扔了,“我就是傻子,我还说神马?勋四少什么身份,他有那个美国时间跑到老谭的古董小院去捡漏吗?他从纽约一出行动用的是飞机、汽车、保安①38看書网别,只说消耗的燃油费用都是天文数字,他会在乎贪便宜捡漏?我看他就专门为了王献之的字帖去的!你说,卖家是不是就是徐公子?” 以200万的价格出让一幅王献之的真迹,他可真舍得下本! 越想越郁闷,我决定敲竹杠! 然后我掏出手机,给徐车厘子发短信。 樱桃哥哥不厚道。 把我蒙在鼓里,还想要我请他吃饭? 没门! ――哥,江湖救急,4箱康师傅,香辣、红烧、酸菜还有香菇鸡汤一样各一箱! 勋暮生不回答我的提问,就是冷哼了一声,“果然聪明过头了。” 徐公子短信到了,我一看:――鄙视你!今天晚上到我家来搬。 我看着短信就乐了,勋暮生又瞪了我一眼,“别乐了,像个白痴。” 乔深他们的飞机是晚上10点的,工作组的人还有行李随着公司派出的商务车出发了。 我开车送安枫和乔深去顺义国际机场。 虽然没有知会媒体,可是入围奥斯卡这么大的热点新闻当前,媒体还是蜂拥而至。我、乔深和安枫我们三个一下汽车,就被闪光灯和长枪炮围的水泄不通。公司动用了一些小关系,和边防的人打了招呼,让我这个没有机票的编外人员也能顺利通过安检,到候机大厅去缓缓,不然都能被媒体砸死。 这里是出境的候机区域,记者进不来,安枫他们正在用电脑和洛杉矶方面联系,一到洛杉矶可能就有记者会。 乔深准备自己的资料,他是医科生,英文不错,就是口语稍微差一些,带一些中国口音。 我看他一遍一遍的联,有些紧张,就安慰他,“别着急,老外不在乎口音,中国人说中国口音的英语,挺好的。” 安枫似乎听到了,隔老远来了一句,“嗯,对,没错。” 乔深是完美主义者,他有些微的强迫症,他没搭理我,继续练习。 我看了看手表,马上就到登机的时间了,于是最后检查了一下乔深的护照什么的证件,放在他随身携带的lv提包里面,正要招呼大家准备登机,就听见广播,说因为天气原因,飞机暂停登机,延时一个小时三十分钟。 所有等候登机的旅人都很泄气。 et的团队看了看外面,没有反应,继续工作。 我隔着候机大厅的巨型落地玻璃,看着外面,月朗星稀,万里无云,天气好的很,怎么就因为天气原因所有航班暂停起落呢? 哎呀,我想起来这么多年飞欧洲,起起落落的飞机,每次在机场转机,每次在顺义国际机场和伦敦西斯罗的起落,居然有些感慨。我讨厌飞机延误,我也讨厌无限制的等待。 我看了看手表,“不知道要等到几点?因为莫名其妙的天气原因而停飞,会不会半夜就取消航班了啊?” 安枫很淡定的看了一眼外面,“不会。” 我惊异,“为什么?” 安枫,“这是交通管制。有专机要起飞,所以整个机场为它的起飞空出一个小时。” 我,“安导怎么知道?” 他用手一指,“你看那架飞机!” 巨型玻璃落地窗外,一架巨大白色的airbus 380雄踞在跑道上,这边看过去全机身长度的双层客舱和四台发动机格外明显。飞机机身和机尾用深蓝色漆着图案,不属于任何一家熟知的航空公司,机尾上写着异常鲜明一行英文――constantine.……原来是康斯坦丁。 我乱想,把飞机漆黑,再加上蓝蓝的标记,就很像勋世奉了。 我,“不会是勋世奉先生吧……” 安枫,“是。” 我,“早知道他的飞机在这里,就应该拜托勋暮生先生让他的专机带你们回美国。” 安枫淡定的回答,“我们回洛杉矶,他去纽约。” 我,“反正都是美国。” 安枫也许觉得再说话就太有失身份了,他安静了。 反正他就是死,也不会去蹭勋世奉的飞机坐的,这点我明白,我就是无聊,想跟他说话打发时间。 ada刚帮乔深校准完演讲稿子,过来,拍了我的肩膀,然后就异常有耐心的为我讲解北京去纽约是走西伯利亚、越过北极圈,而北京到洛杉矶则是穿过太平洋这样一个在她看来很常识的白痴问题。 我听着听不下去了,赶紧跳起来,“我去买水!” 乔深也背的头脑发胀,跟着我站起来,“我也去。” 我们在免税店买了一大兜子日本进口的富士山矿泉水,据说这水是工业革命爆发之前坠落富士山顶,然后几百年后的今天才流淌下来,看他们的介绍,我觉得喝了没准能成仙儿。 乔深拎着水,我付账,反正我回公司可以报账。 这时,有一个化着浓密卷翘睫毛的小姑娘看到乔深,又看到我,她陡然嚎叫了起来,像极了纤细的钢丝抛入夜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乔深!乔天王!!!――” 她的叫声就像非洲大陆上的角马,引来了她的同伴。一时间,一群手握iphone,装扮入时的小姑娘把我们团团围住,咔哧咔哧的狂按照相键,给我们拍照。 …… “上微博!上微博!” “有八卦说你们有绯闻,我还不相信呢!” “有了证据,这次看他们怎么反驳我!” “天王!你怎么喜欢上了这个声名狼藉的贱\人啊!!啊啊啊啊!!!” “不要啊!不要啊!乔深是我们的!你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 “乔深,我再也不粉你了!!” “我要粉转黑!!” …… 乔深自己戴上黑超墨镜,拎着矿泉水袋子,一把揽过我,就往外走。 夜间等候飞机的人本来不多,大厅很安静,可是因为这群花姑娘,大家的注意力全在我们身上了。因为空中管制,所有飞机停飞,大家闲着实在无聊,人群有慢慢向这边涌动的趋势。 我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围观过,几乎赶得上十面埋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吓的要死,要不是乔深搂住我紧贴着他的胸膛,我都想要挥舞着矿泉水,杀出一条血路狂奔而去! 只是,周围的气流忽然不太对劲。 有些人的注意力被什么吸引开了,他们向侧面的方向看过去,有些人开始慢慢向那边移动。我们身边虽然还是有很多人举着手机、照相机,不过半数以上围观群众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 海关安检的电子门完全关闭。 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白人保镖护卫着一个穿着亚麻色风衣的年轻男人,经由外交通道,迅速通过海关。他们行进的路线不经过登机口,而是经由特殊通道,直接到停机坪上。 围观群众向要近距离看看那些人,可是围绕着穿风衣的人有一个方圆十米的圈,所有人都无法靠近。 然而那个穿着亚麻色风衣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那个人气势太强悍了,全然的震撼,似乎周围的空气都能随着他的脚步而凝滞。我看到那个男人,正在用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透过层层人群缓缓看了过来。 眼神是令人寒噤的冷漠。 锋利犹如尖刀。 勋世奉。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警幻仙姑那里有我的ical,一定写满了勋世奉这个人的各种称谓!才能让我不断的不断的遇到他。 …… “哇塞!这是什么人啊?” “是明星吗?” “不是吧……不知道……” “长的很好看!” “比乔深还好看!” “我要粉他了……” …… 周围是乔深临阵变节的粉丝们,我都懒得说她们了。反正给她们十个胆子,也无法挤上前去,近距离围观勋世奉。我对勋世奉这个家伙作为一个好哥哥的能力颇有疑虑,可是对于他横扫一切妖魔鬼怪的神一级的战斗能力那是满格的信心! 借着围观群众的注意力转移的当口,乔深搂着我从免税店溜掉了。机场工作人员特殊照顾,给了我们一个专门的vip候机厅,把围观群众挡在外面,眼看就要失控的场景逐渐平息了下来。 我隔着落地窗,看着外面。 停机坪上那架印有constantine专机标志的a380已经准备完毕,缓慢滑行上跑道,正准备起飞。 这时,我的手机有短信进来。 我一看,差点晕过去。 ――“为什么你总是和不同的男人周旋?”from arthur. 我赶紧回:――“四哥,我这是工作,lance全部知道。” 然后,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又写了一条:“不是准备起飞了吗?为什么不关闭手机?电子通讯干扰起飞,不安全。” ――“我不是你四哥”from arthur. 过了一会儿,才有一条,“手机使用自己的卫星,没有关系”。 我看着手机上,上下并列着这两条短信。上面一条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冰冷的疏离气息,下面那一条短信马上就把这样的疏离气息给缓和掉了。 我想了一下,的确不应该叫人家四哥,我这都是被勋小暮同化了,不拿别人当外人。诶,这样不好,很不好。 于是最后回了一条:――“一路平安。” 我本来想要装起手机,结果一看,又一条短信。 ――“好”from arthur. 窗外,那架a380在跑道上陡然加速,拉高机身,像一只巨大的白鹰,消失在北京的夜空中。 ------------ 6363 今天开始,娱乐新闻的头版依次是: 乔深入围奥斯卡已赴洛杉矶;et女星alice生擒乔深、在机场激\\情相拥被拍照;小天后苏宁大婚。 我拿着报纸仔细看了三遍,没错,苏宁大婚。 那个敬业守时、谦和安静、从来不闹绯闻,却勾引走了本来要潜\\规\\则林欢乐的副导演,抢走了本来属于她的机会,让她在演艺圈像一只灰溜溜的土拨鼠一般败战离开了的苏宁,每次在我以为她死挺了之后,还能在男人身上重生的苏宁,如今,她要大婚了,下嫁地产商夏老板。 报纸上登载了她的一张照片,苏宁穿着婚纱,美丽的好像一只仙女,她的手指面对镜头,那是一枚8克拉的钻石婚戒。 夏老板包下ritz-carlton酒店,在江湖上广发英雄帖,粉红炸弹轰了娱乐圈。 一场所有女人都羡慕的盛大的婚礼。……除了新郎夏老板长的过于那个啥,也过于像苏宁的爸爸之外,这场婚礼就像梦幻中的灰姑娘嫁入王室――价值10万的婚礼蛋糕,几乎要高耸入云的香槟塔,还有聚光灯下,一直闪闪发光的苏宁左手无名指上的8克拉钻戒。 婚礼过后,就是一场酒会。 夏老板生意圈的人,娱乐圈里面有头有脸的人,所谓的顶层人士都来了。 苏宁穿着vera wang的羽状拖尾长裙,戴着她那颗8克拉的钻戒,像一个贵妇一般,满场飞,笑的花枝乱颤。 “alice!!” 隔着老远,她在万千瞩目中伸手召唤我,我只能走过去。 苏宁排除万难,走过来,抓住我的手,像闺蜜一样递给我一杯香槟,“我一直在找你,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我拿着香槟,眼前就是一晃,晃的我眼晕。 我抱怨,“哦,晕,你的戒指太闪了,像电灯泡一样,闪瞎了我的狗眼。” “是吗?人家还觉得这个有些小呢!”苏宁说着,又晃了晃手指,“我还想要大一些,上次看到一个12克拉的南非裸钻,可是老夏说,我的手指太纤细,戴着那个太沉了,是一枚方形钻,像麻将牌。” 我笑,“夏老板是好人,他真疼你。” 是啊,那个老夏,在温泉把2000块现钞甩我脸上,还要和我xxoo,虽然未遂,后来他就犯病了,要不是我救了他,他就会因为吃多了伟哥而心梗见阎王爷去了。他可真是好人啊,娶了你苏宁,你们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歪锅配上翘锅盖,夏老板可真是行善积德了。 苏宁拉我到长条的自助餐桌,见旁边没有人才压低声音说,“听说你跟了乔深了?” 我知道,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到机场送机的照片已经在网站上炸开花,et宣传很高兴,勋暮生却差点炸了,为了这个,他已经和我冷战了18个小时。 这些都是et内部的事,面对苏宁,我只能秉承季羡林大师的那句名言‘假话全不说,真话不说全’教诲,回答道,“你是说在机场的事情吧,我只是去送飞机。当时et的团队都在。” 苏宁笑的不以为然,那个眼神似乎在说,‘别欺骗我了,这个圈子,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她说,“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些,知道勾搭乔深了。乔深虽然没什么身家,可他圈内天王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你跟着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你们et的勋七少……那种男人只能远观,不能近前。你看看任子熙的结果吧。她比你强那么多,任家原来还是世家,和勋家有交情。她被抛弃后,勋暮生对她连管都不管,她最后还是落的个吸毒被关起来的下场,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我一愣,“任子熙吸毒?你哪儿听来的?” 苏宁鄙视的看着我,冷笑说,“你就装傻吧,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你还能不知道?我认识几个人,就曾经和她一起吸过粉,不过玩的没有她那么大。” 我,“哦。” 不置可否。 苏宁又问,“你在et,听说过康斯坦丁基金吗?” 我摇头,“没有,我听说过康师傅香辣牛肉面。” 苏宁又鄙视我,凑过来悄悄说,“康斯坦丁基金是华尔街最赚钱的对冲基金,他的董事会主席是arthur hsun。他非常年轻,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神童出身,麻省理工的博士,做通讯高科技企业起家的,后来加入金融界,很传奇,就是手段狠辣一些。2008年后,他吞了雷诺投行,股票价格逆势上扬,现在基金还能保持25%的年盈利率,你不懂,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我点头,“哦,所以你要退出娱乐圈,跟着arthur hsun去做基金?” 苏宁自嘲,“我哪儿有那个本事啊。我想说的是,康斯坦丁的老板是勋七少的亲哥,却比七少身家丰厚多了。拿七少的钱比他哥的身家,都比不了一个零头。” 我大惊,“哇塞!真的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七少更有钱的人?” 苏宁瞥我,“又装傻,是不是?” 我摊手,“我知道七少出身大家族,大家族的意思,就是一群有钱人在一起生活的意思。我也知道et有很大一部分股份属于境外的一个基金,可这些都跟你、跟我有①38看書网一句,人家口袋里的钱也蹦不到你的口袋里来。还有,你都这么有钱了,已经嫁入豪门了,你又不缺钱,你说,你绕了三圈了,你到底想干嘛?” 苏宁说,“老夏有几个朋友是做通讯的,想要接触康斯坦丁,但是实在没有门路,所以想从勋七少这边探探,看看有没有门路。我知道你认识勋七少,把他叫出来,一起吃个饭这个情面他应该给你,怎么样?你要是答应帮我,老夏给你20万的现金做报酬。”她想了一下,又接了一句,“你陪七少上\\床,他出手,可都没有这么大方吧。” 我看着苏宁,认真的问,“你说实话,夏老板他们想要真心做通讯,做实业,还是只想着圈钱?咱们也算朋友,我真心说一句,做金融的,三更穷、五更富,就像上赌桌,不到最后,不知道最后一张牌,你永远不知道是赢得天翻地覆,还是输的十辈子不能翻身。康斯坦丁玩的太大了,实在太大了,你们那些钱扔在他们那里,都没个响声。你想想任子熙,任家祖孙三代人经商,你家老夏改革开放才起家,任家比你们家底殷实多了。结果呢,他们家就跟着勋家做了一场期货,就成了那样了,你们……” 苏宁心不在焉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戒指,细声说,“不答应帮忙就算了,我找别人去。其实你说这么多,我也知道什么意思,不就是在勋暮生面前没有那么大面子呗!萧容说et里暗自都喊你做小老板娘呢,我还以为勋暮生多宝贝儿你呢,现在看来,也就这样。你慢慢喝吧,我招呼别人去。” 她又花枝乱颤的飘走了。 我吃了两块蛋糕,就看见廖安穿着一身酒红色的长礼服,拖着裙摆,摇曳着过来,她看上去比平时高了10公分,我一看她脚上的恨天高鞋子,我差点晕了。 我赶紧过去扶她。 “旺财佛爷,您悠着点,别摔倒,扭断脖子。” 廖安拿着她那个dolce&gabbana新款亮片手包扇了扇,喝了一口香槟,说,“我还以为我进错地方了呢!这里好像不是咱们娱乐圈的party,这群人都成了风投、银行家了呢?一张嘴就是康斯坦丁,闭嘴就是arthur hsun,好像他们知道人家的名字就能自己把自己升格成曼哈顿名流了,他们的脑子没烧出毛病吧。” 我一乐,“你听到了?” 她白了我一眼,“听到了。你应该把勋暮生拉出去吃饭,然后拿了20万,你和勋先生对半分。” 我无语的看着廖安。 她又扇了扇,“好啦,我知道你不舍得让勋先生受委屈。” 我,“我不能出卖朋友,我自己都不愿意出去和那些人吃饭,怎么能让勋暮生去见他们呢?” 我和廖安倒是喝了不少酒,不管这里的人咋样,至少酒水是真的好东西。不一会儿,廖安下一部戏的投资商过来了,找她过去仔细聊聊,我就看见萧容挽着谢逸然过来,好,都是et的人。 谢逸然是昆曲大师的入室弟子,唱的是闺门旦。她一向和我们这些俗人不一样。她压根就不喜欢现在的时尚名品,今天party,她穿了一条象牙色的绣工精美的长裙,披着仿佛最上等黑貂皮草的头发,手腕上挂着一个缂丝的金边绝艳牡丹的小手袋,活像从美轮美奂的昆曲中走出的杜丽娘。 一看穿着valentino高定礼服的萧容,我就有些莫名的淡疼。老辈子都说,这小姑子和嫂子不好相处,可是我这转世的嫂子和上辈子的小姑子,似乎还是不好相处。我不知道et有没有八卦说我是‘小老板娘’,反正萧容告诉苏宁这事,的确让我很不爽。我觉得,萧容看我不顺眼似乎和她吃饭、睡觉一样,都是本能。 我正要走,萧容叫住我,“alice,一会儿咱们几个聚一下,都是et的人,自己人,平时没时间聚在一起喝酒,今天有机会了,别浪费。” 我张了张嘴,点头,“好。” 诶,谁让她是萧商的妹妹呢? 即使我不再记得萧商,可我的嫁妆还戴在萧容的手指上,萧容再不好相处,就算kindfamily,勉强处一下好了。 谢逸然冲我点了点头,对萧容说,“我去找席倾城。” 席倾城也是et的一员猛将,她是国内超级选秀节目的总冠军。单曲一向是流行音乐排行榜前十,据说拥有玛利亚凯利一样的音域,比日本音乐教父小室哲哉更敏感的听觉,和一下子跨越8个钢琴键的修长手指。当时,勋暮生为了能拿下席倾城的合约,不眠不休的在她家楼下等了三天三夜,这才感动了她,拿下她的合约,这是当年名噪一时的佳话。 不过席小姐这个女子也不太好心,她把自己的那个由名设计师alex设计的手链给我,让我以为她是一个金色的姑娘,结果事实证明,我只是一头蠢驴。那个手链是动物园批发市场弄来的,更不幸的是,我戴着这个手链被原设计师alex当场抓包,名声在时尚圈子半年都没有缓过来,连累的simon张三个月都没有给我拿下一个饰品赞助的合约。 我心中一动,她要是去,我就不去了。 “她也去啊?” 我问萧容。 萧容的烈焰红唇微微勾起,“她不去。” 我,“哦。” 萧容,“她不太舒服,七少亲自送她回去了。” 我,“哦。” 不去就好。 结果,我回味了回味萧容的话,又看了看萧容,和面无表情的谢逸然,怎么觉得,这话中有话呢?这下,谢逸然也看了我一眼,她好像上了浓妆的杜丽娘,绝艳,却没有表情。 party过后,我们三个,加上另外几个et的艺人去了一个还不错的ktv外加酒吧,大家边聊边喝,闹着闹着就high了,先是摇色子,接着就是真心话、大冒险。 我是既不想说真心话(她们变着花样的想要问出我和勋暮生到底什么关系),也不想玩大冒险(把自己脱的只剩bra和底裤跑到门口表演胸口碎大石),于是我只能喝酒了。 我被灌了半瓶子樱桃伏特加,脑子都有些木,就跑去洗手间吐,结果刚清醒点,就被人驾着胳膊从后面的小门拎了出来,紧贴着高墙压在上面。我眼前是一个男人,很高,比我穿着高跟鞋还高,我抬头,看见了一双蓝色的眼睛,犹如忘川之水――阎王爷的特助,冯伽利略先生。 我大叫,并且拥抱他,“oh,guardian angel! galileo! how are you! long timesee!!” 他用力晃我,让我清醒点,“你清醒点,听我说话!” 我抓住他的手,“别摇晃我,你说,我听的清楚。” 冯伽利略退后了一步,“勋世奉把对你的监视等级升级到3e-class,这个等级很高,高的离谱,仅次于他在家族内的仇敌――他三叔。” 我本来就喝茫了,现在又听见稀奇名词,“3e-class,那是啥?” “就是勋氏家族内部,对于一切监视对象处理的等级,换句话说,不用紧急暗杀,但是如果有异常情况,你的任何信息可以直接呈报勋世奉本人,并且由他自己决定,是不是对你进行人道毁灭。” 我大脑处于烧焦状态。 “人……道……毁……灭……?” “啊啊啊啊啊!!!人道毁灭?!他以为我是收容所没有人领养的猫狗吗?还是他以为他是天地神佛,可以执掌生杀大权?!不是,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哪里得罪他了我?!” 冯伽利略用那双看淡人世千年的眼睛看着我,“你让他紧张了。” “神马?” “你让他太紧张了。” 冯伽利略解释道,“他唯一的弟弟、平时不会对他的意志有任何异议的勋暮生为了你和他顶撞了三次;他把你所有的资料,当然,是我给你的壳子的全部资料,从出生到现在,任何细节都没有放过的查了三遍,可是,你在他面前的表现让他感觉与纸上的资料完全不吻合,这让他有些困扰。 你是他弟弟对家族说要正式交往的女朋友,但是你表现的完全不像勋家需要的那种女人,并且,不像还不是最重要的,更糟糕的是,他弟弟对你的感情使你与他们勋家太近了,你知道的太多,已经接近了让人能容忍的边界线。 一旦越界,要么,你成为勋家的‘自己人’,要么,你就得去死。” “最糟糕的是,你根本无法越界。你的前世是一条红色高压线,牵扯到勋暮生,一旦有任何关联的人或者事情的出现,勋世奉会在第一时间剪除。所以,为了你自己,收敛一些。今生今世,你就是一个小暴发户的女儿,你爸因为后妈生了儿子而放弃了你,你自己一个人,目前还未成年,会一些英文,但是不会古董鉴赏。你最大的失误,就是在勋世奉面前鉴定那贴王献之的真迹。你表现的都太不寻常了,普通人看不出来,没关系,可你面对的是勋世奉!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愣怔的看着他,我的这个类似守护天使的家伙,在地府是阎王爷的特助,在人间是精神病专家,几乎要前知500年,后算1000年。 我认真的问他,“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冯伽利略理所应当的说,“我瞒着你的事情太多了,我脑中的信息量异常巨大,即使用一千万台人间最先进的电脑也无法处理,要是都告诉你,你的大脑就烧毁了。” 我揪住他领子,“我就问你一件事,我的死是不是跟勋世奉有关?” 他不为所动,“上次我们一起喝茶,你也说就问我一件事,你问我你转生忘记的是什么,我告诉你了,你还记得吗?” 我怎么不记得? 我,“爱情。” 冯伽利略,“只此一个问题,别的无可奉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我怎么想象的?” 冯伽利略,“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象的是什么样子,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想象的是什么?再说,你说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么我想象的又是什么样?既然连我想象的都不能说清楚,怎么又说不是想象的那样?” 冯伽利略,“……_~~~~” 我叹口气,“不说我了,我说你总可以吧。” 他一摆手,请说的手势。 我,“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来北京开g20神经病专家峰会?” 听我这么问,他撑起手臂,扶住墙面,叹了口气说,“我本来不想说,这样会增加你的心理负担。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实话实说吧。我是从东京偷偷跑过来,暗自警告你的。按照我们地府的规则,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做。今生今世,我都应该跟你完全没有关系,可是我实在不想看到你一下子又死了,搞的我们白忙一场。” “东京?” “嗯,日本东京。我借着到日本出差的机会,暗自跑到北京来的。这些都是绝密,瞒着所有人,包括被安插在你周围监视你的家伙。不然,勋世奉肯定知道我到了中国,他让我查你,我不能让他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你是勋世奉的打狗队长?这么听他的?” 冯伽利略,“不,我是康斯坦丁的律师。” 我,“律师?!你不是神经病专家吗?你怎么还能做一个律师?” 冯伽利略,“小艾!我在人世已经超过千年,我看过这片土地上每一朵花开,也看过每一次日升日落,每一个生灵的一生。我还看过每一部法典,每一个案例的判立,我熟知人性,掌握生死,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适合做一个律师?” 我,“勋世奉为什么找你做律师?” 冯伽利略,“因为我是曼哈顿最顶尖的律师!” 我,“你为什么给他做律师?” 冯伽利略,“我无聊……” 我摇头,“除了医生和律师,那你还做过什么?” 他一笑,“我还做过布尔什维克,诗人,学者和民主战士。” 我,“……” 然后,他又拿出当时劝我放弃写文的劲头来劝我回头,好像一个老父规劝女儿不要卖\\身,早日上岸,从良去吧。 我疑惑,“既然你这样反对我与勋家人交往,当时为什么要催眠林欢乐,伪造她的记忆,让她借机把我带进娱乐圈?娱乐圈中就必然会遇到勋暮生!” 冯伽利略,“催眠林欢乐?你知道了?” 我,“林欢乐说很早就认识我,可是她去英国之前让我看手机中我与她一起玩乐的照片,我就发现其实我们所谓在一起玩乐的照片是不存在的。说明,她的记忆是假的。太显而易见了,只能是你做的。” 冯伽利略不再辩驳,他说,“好吧,我承认,我让你进娱乐圈,没想过你还能遇到勋暮生,我是为了让你认识一个人。” 我,“谁?” 冯伽利略,“乔深。” 我疑惑,“乔深?为什么?” 冯伽利略一挑眉,“根据我的数据,他是与你今生今世最有可能成为恋人的家伙。” 是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是真有这个福气,和乔深睡一觉,我就…… 我就,我也不知道我就啥了。 闻言,我笑眯眯的摸了摸伽利略好看的发型,“承你吉言啊!” 伽利略滚了之后,我想要回去找萧容和谢逸然,不过我想着她们也喝多了,一定也不知道跑哪里去鸟。于是我自己叫了出租回家。一回到家,就着喝水的空挡把新闻台打开了,里面有突发事件: ――有人报案,本市xx酒吧发生了恶性强\\奸案件,受害人为女性,19岁,非京籍,疑似演艺圈人士。 我一看,xx酒吧,不就是我们刚才喝酒的地方吗? 屏幕上是有记者冒死偷拍出来的照片,受害人穿了一件和我差不多的裸粉色长裙(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了),手中却拿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亮片手包。 半瓶伏特加让我神智恍惚。 我仔细看着电视,其实也没有看明白。 我酒劲还没过,刚喝完第二大杯凉水,在我迟钝的感知中,我的手机就要炸了,一直响,于是我按下了手机的静音键,关上电视,去洗手间把脸上的残妆卸掉,就蒙着被子去睡觉了。 半夜似乎有人砸门,似乎,一会儿就安静下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2点。 我迷糊着从被子里爬出来,拿过手机一看,327条未接来电,其中大多数都是勋暮生的,剩下几条让我仔细一看,是simon张的。只有他们两个,木有别人,连我们昨天一起喝酒的女人们都没有一个电话过来。 我按回拨键给勋暮生,嘟嘟两声,接通。 勋暮生劈头盖脸的就吼过来,“你死哪儿去了?” 我嗓子太干,嘶哑的声音咳嗽了一下才说,“就在家,我昨天喝多了,睡觉。怎么了,找我这么着急?” “没事,你继续睡吧。” “怎么可能没事?”我又咳咳两声,终于声音顺滑了,“300多条未接来电,就算你那条黄金猎犬走失,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沉默,半晌,勋暮生问我,“你看新闻了吗?” 新闻? 我,“我昨天去苏宁婚礼了,后来跟她们出去喝酒,没看新闻联播。” 勋暮生,“不是新闻联播。昨天,就在你们喝酒的酒吧里,有个女孩儿被强\\奸,从新闻图片上看,穿的衣服和你一样,我怕是你,打电话问一下。不过后来从医院方面得到消息,受害人是别人。” “我……?被强\\奸?” 我知道不是时候,不过忽然想到前些天关于乔深的笑话,我就乐。 勋暮生怒火隔着时空烧过来,“你乐什么?像个白痴!” 我脑子也不清楚,就说,“我想着,要是能被乔深强x,我觉得这辈子都没白活。” ……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 6464 我总算知道男人小气起来,也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嘟嘟……’的声音,电话被挂断,我赶紧回拨过去给勋暮生,无论多少遍,听到的全是‘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kao! 我心中骂了一句,然后就用最快的速度洗澡、刷牙、换衣服抓起来钱包扔到手袋中,冲出家门。因为宿醉的第二天,我的神经和肌肉反应都迟钝,所以没有开车,就叫了一辆出租奔赴勋暮生的那个奢华公寓。 出租车大哥听我说出去‘ritz府邸’之后,带着一种异常暧昧的自豪,猛踩油门,带着小风飞奔而去! 我冲上去之后,我只看见无辜的max大叔严谨而优雅的看着我,用稍微带着遗憾的口吻回答我,“七少爷不在家里,10分钟之前,他去公司了。” “哦,公司!!” 今天假日他还去公司? “马克思大叔,如果勋暮生回来,就告诉他我来过了,我去公司堵他,一定告诉他我来过了!” 我又奔了出去。 于是我又奔赴et总部大楼――巴别塔。 本来想直接上去勋暮生的办公室,可是想到simon张也打电话一直找我,所以先去下面楼层找他。 我一进simon张的办公室,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貌似开会,其实正在吵架。 …… “这次的艺人被强\奸的事情,本来就很扯淡,而且我们从医院方面得到确认信息,受害人不是et的alice,媒体都在等候新闻,根本不可能发生混淆。至于为什么网络上传出受害人是alice,我看是别人想要借机陷害!” “当然是陷害!就是知道是陷害,我们才需要应对!” “这样的事情就像狗屎,只要一沾边,不管是不是真的涉案,到最后都洗不清,所以我们所幸放开手,不要管,谣言传几天,等有了新的、更加劲爆的娱乐八卦一出来,自然就没有人再在意了。” …… 吵的正酣,我一进门,就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忽然来了一句,“上次我不小心看到alice的体检报告,妇科检查的数据说明她还是处\女,不如我们再让alice去医院检查一下,把体检报告在网络上贴出来,事实胜于雄辩,谣言自然就败了。” 我似乎看到了眼前一万只草泥马在跳桑巴舞! 我还没出声,就听见另外一个宣传人员弱弱的小声说,“要是,她已经不是了呢?……” 众人默。 simon张似乎又清瘦了一些,他鼻梁很挺拔,架着他那个刘伯承将军一般的小圆黑框眼镜,认真的开口,“如果用处\女这一招做宣传,后果就是不可收拾。先不说事实怎么样,公众是不会、也不愿意相信的。 大家不要忘记两年前李主播的母亲公开宣称自己的女儿一直冰清玉洁,一直没有与男人发生性\关\系,配得上她那个投行高管的男友,结果呢? 除了得到‘处\女都在娱乐圈’的奚落,没有得到大众的信任,连带着她之前的几任男友都被人取笑为‘性\无\能’,现在宣传上正在安排alice和乔深的绯闻,你们是不是也想把乔深拖下水,让他也被嘲笑为性\无\能?” 众人又默。 我敲了几下敞开的玻璃门,他们看到我都有些尴尬,我也尴尬。 我走过去,先冲着大家鞠躬,“谢谢大家,为了我的事还要加班。这事到底怎么发生的,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和咱们公司的几个人出去喝酒,喝茫了就回家了,实在不知道怎么了,给大家添麻烦,对不起。” 办公室里面响起寥落的几声回应。 “哦,不客气。” “这是工作。” …… 我,“虽然麻烦大家,可是我还想说明一件事,关于我是不是处\女,跟没跟过男人睡,还是跟哪个男人睡,这些都是我的隐\私。我虽然是艺人,可是这么私人的事情,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拿出来对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做一个交待。” 还是默。 然后,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弱弱的小声说,“说的这么光面堂皇,是不是掩盖心虚啊,小老板娘~~~~~~” 说完,还眼睛看着我,喝手中的乐哈哈矿泉水。我看着瓶子上的代言人的那张俊脸冲着我笑,可怎么笑怎么觉得恶心! 不知咋了,我就感觉我自己脑门上一股子邪火,烧的三花聚顶! 我猛的冲到那个女人面前,一把从她手中夺过矿泉水,就想砸! simon张严厉的声音喝住我,“alice!住手!” 那个女宣传人员似乎被吓得花容失色,我看着她,她满脸都是颤抖的灵魂,正在貌似无辜的看着我。 simon张赶紧过来,一把从我手中夺下矿泉水,“你是不是酒还没醒,撒什么酒疯?这里都是公司的同事,都是自己人!你看清楚再发脾气。” 我被他骂的清醒过来。 是啊,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自己人’,尤其不能得罪自己人中的‘小人’。 家贼难防,小人难防。 这要是把我眼前这人得罪狠了,她舍得一身剐,绝对能把我拉下马。 她跑外面,以‘内部知情人’的身份一阵乱说,什么脏的臭的都能往我身上泼,到时候,就算能说清楚,名声都烂了。而且很多事情,是根本无法澄清的。 再说,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听风就是雨,而且又喜欢听那些杂乱无章又色\情末流的东西,容易偏听偏信,等到对我的既定印象一形成,想要扭转乾坤,那就需要格外付出海量的金钱、时间和努力。 simon张把矿泉水瓶子放在桌面上,对我说,“道歉。” 我低头,“对不起。我宿醉,一时间没控制好脾气,实在对不起。” 那个女人似乎也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她见我道歉了,也说,“哦,没事儿。” 我实在忍不住,就认真的对着那些人说,“乔深和我的绯闻是公司安排的宣传策略,这不用我澄清,公司里面的人都知道。至于我和勋先生的关系,我想说的是,我是艺人,男\女\关\系混乱这种传闻真真假假,传多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情,都不算什么。 勋先生不一样,他是有身份的人,在北京也是有头有脸的生意人。自上任et执行总裁以来,他做事情从来公私分明,外面的传闻怎么不堪,那些都是外人,可以不用理睬,可是在公司内部,他不应该受这样的流言困扰。” 周围静默的跟水漫金山之后的钱塘一般,尸横遍野,一片狼藉,却该死的宁静。 simon张咳嗽了两声,下巴冲着门口比了比。 我扭头,就看见勋暮生抱着手臂站在那里。 他也不说话,就是站在那里,似乎是繁华落尽之后,他依然站在灯火阑珊处,不言不语。 一屋子的工作人员马上狼狈的站起来,勋暮生笑着一摆手,让人坐下。 他很是和蔼可亲的说,“大家辛苦了,假日还要来加班。我让财务部给大家增加一些加班费,如果需要工作到晚上,可以叫外卖到公司,或者出去吃,我个人给报销。大家随便吃,不要客气。” 说完,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乘坐的电梯数字一直向上跳,立马想起来今天我是过来道歉的,于是我连忙冲了出去,直奔消防通道,从消防通道一路乱跑,终于在勋暮生到办公室后5分钟之内到了。 我出汗如浆,像一只水王八。 一见他,根本不给他说话机会,我连忙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不应该在你担惊受怕一晚上,一夜没阖眼的时候,还开那种不入流的玩笑,我真的错了。” 他看了我一眼,不像生气,就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嗯!” 我赶紧问,“怎么不接我电话?” 勋暮生,“当时一生气,把手机砸了。” 我,“……” 勋暮生坐回他那个价值4万欧元的椅子,“原先那个碎了,不能用。你给我买一个新的。” 我连忙点头,“没问题!可是,……,你要是想要vertu,太昂贵了,我买不起,我只能给你买一个iphone5。” 勋暮生不在意,“随便。” 我,“我马上去中关村。” 他一皱眉,“去中关村做什么?” 我,“中关村有美国的水货,便宜一些……我错了,我又错了,我马上去苹果的旗舰店!立刻,马上!” …… “alice!” 在我奔出勋暮生办公室的一瞬间,他在背后叫我。 我停下,回头。 “什么事?”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勋暮生后背靠在他那个椅子上,转了半圈,把椅子背给我,“不过,谢谢。” …… “哦,不客气。” 我回答,然后出去,关上了他办公室的门。 ------------ 6565 给勋暮生新买的手机,我让店员给刻了字,一排精致的‘lance hsun’看上去特别整齐,他终于赏收了。 我回家的时候,徐樱桃传了一条短信过来‘听说你被xx了!’那股幸灾乐祸真是3.5英寸的显示屏都无法阻挡啊! 我连忙回复,‘晕!连你都知道了?我们et宣传部假日加班,已经把负面新闻压下去了。’ 徐樱桃,‘在哪儿?’ 我,“家里。” 徐樱桃,“下楼。” 徐大公子就住我楼下,我跑到他门口敲门。徐樱桃的房子装修的和这个小区别的人家不一样,他把整个空间的墙面,除了承重墙,其他的都打掉了,170多平米的屋子就剩下一个巨大的客厅和一个卧室,一进来就显得异常空旷。 他刚洗完澡,正在冲泡面。 要说,徐公子也是一朵奇葩,能把泡面冲成他这个样子的,也挺不容易的。纸碗里面的面都糊成一坨了,我看不下去,给他重新煮了一碗,为了降低泡面对他身体的伤害,还给他加了两根青菜和一个荷包蛋。 他吃了两口,似乎发觉很好吃,就愉快的挑起一大坨,正在晾着,他忽然问我,“你是不是得罪过萧容?” “萧容?嗨,别提了,我们一个公司,同行如敌国,你说呢?” 徐樱桃嗯了一声,继续吃面。 大概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又说,“我听说,是萧容告诉媒体,你被强x的。” 我凑过去,“你从哪儿听到的?” 徐樱桃,“哪儿你就别管了,反正绝对可靠。” 我有些郁闷的咬着手指骨头关节。其实,那天晚上,就是那天晚上跟萧容她们出去喝酒,又碰到冯伽利略的晚上,特别的诡异。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我,“所以,你说,有姑娘被强x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假新闻?根本就没有受害人?” 徐樱桃,“新闻是真的,可是混淆视听的假新闻也存在。” 他吃完面,把筷子一横,喝了口凉茶才说,“我总觉得,当时那个男的是冲着你去的,结果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你跑了,另外一个穿着和你差不多的姑娘遭了秧。” “那天晚上,媒体得到新闻的顺序是这样的:第一,在ktv有强x案件发生,第二,一旦知道受害人的穿着,媒体得到的信息就是,19岁,非京籍,疑似演艺圈人士。第三,有人把受害人的衣服、还有手包的照片传了出来,你不觉得很诡异吗?但是ktv那么多人,怎么就能在第一时间确定受害人的年龄、籍贯和工作情况呢?” 我一拍沙发,“这何止诡异!这就是明晃晃、赤果果的陷害啊!” 徐樱桃吃完了,我把他的碗筷放入洗碗机,回来坐好。 他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这太明显了,他告诉我这些,说明其实他早已经有想法了。 我反问,“你打算让我怎么办?” 徐樱桃慎重的说,“给我一个人情,萧容她,是我好朋友的妹妹,虽然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是终归是一个家门里长大的,我朋友死了,我想,怎么也要保护一下他妹妹。” 闻言,我的心如同被人用大棒子狠狠敲了一下,然后疼的犹如昆曲,悠悠扬扬,还带着回音。 我,“如果是她向媒体构陷我,我绝对可以原谅。可是,我怕她还干了别的,那就是重罪。” 徐樱桃,“我知道,我会约束她的。所以,请你和勋先生说,不要再追究这次的事。” 我,“勋先生?追究?” 徐樱桃,“对,勋暮生准备追究到底,似乎快要查到萧容了。” 我点头,“好,我去。不过,你能不能把萧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约束起来,她再这么下去,害的是自己。” 不知怎么的,我看徐樱桃的眼睛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和冷漠。 他,“我又不是她的监护人,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你帮我这一次,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我帮,我绝对帮,可我担心的是萧容。我根本和她说不上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她要是知道收手就好了,可要是再这么下去,我怕她自己把自己给毁了。你没看最近炒的很火热的新闻,一个圈内大佬的儿子,之前因为打架斗殴被关起来,本来以为改过自新了,谁想到刚一出来就被牵扯进轮x案,现在正在被调查中。无论结果如何,那个孩子自己都把自己给毁了,我可不希望萧容这样。” 徐樱桃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你担心她干嘛,你又不是她妈?” 我,“……” “好吧,那个,你怎么不自己去找勋暮生?” 徐樱桃往沙发上一靠,“我这几天忙别的事,《世界的尽头是杨村》的发行就只能倚靠et了,要是这个时候我跟他说这事儿,我的份子钱就能被他克扣到底。妹妹,你哥哥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拍一部戏不容易,你不能让我辛苦了这么久,一分钱不挣吧。” 我点头说是,“说到底,你欠我人情比欠勋暮生人情便宜。不过,萧容,你就……” 徐樱桃瞥了我一眼,“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搞定勋暮生,以后面对萧容打起十二分小心,至于别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了那么多!” 我叹气。 他,“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真是拿着吃泡面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面对他的鄙视,我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徐樱桃,“对了,乔深打过电话来,说让我照顾你,他有些担心你。” 我马上眼睛中冒出了粉红色的肥皂泡。 嘭! 一个爆栗敲在我脑门上! 徐樱桃蔑视我,这才说,“别一提起乔深,你就跟喂了春\药一样。” 我无语的拍着樱桃哥哥的肩膀,“兄弟,你是雄性动物,就像我永远不会明白那啥充血的本\能冲\动和残酷一般,你也永远不可能明白女人对于乔深的迷恋。” 然后,我们就乔深与徐樱桃,谁才是第一美男争论了30分钟,我以雄厚的证据――乔深可以凭借一张脸蛋吃饭,而徐樱桃只能自己吃自己,终于让他认清楚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看时间差不多,准备上楼睡觉。 徐樱桃忽然很认真的看着我,还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 “其实,我还有件事情让你买人情给我。” 我一惊悚,“神马?” 徐樱桃,“这是一个好消息,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去纽约。” 我,“……” 徐樱桃,“勋世奉终于肯见我了。”然后他嚎叫,“为了这个事,我忙了快半年了,我容易嘛我!所以,鉴于你曾经给我的内\幕消息,我需要你。” 我打掉了他的手,“这事儿我可真干不了。” 徐樱桃粘上来,“就一点点,就一点点!以你和勋暮生的关系,你不可能神马都不知道!帮帮我吧!” 咦~~~~~ 我打寒颤。 徐樱桃,“就说一点点。其实,从任何角度来说,我、我叔都是他最完美的合作伙伴,为什么他对我们不感冒呢?尤其,我感觉这半年来,我们打过的交道,我总觉得他不是欲迎还拒的钓我们胃口,是真的有些不感兴趣。你看我不像乔深,凭一张脸蛋就能吃饭,你一定要帮我。” 我,“……” 我无语。 “好吧,那你知道他什么?我看看我能有神马八卦能帮到你。” 徐樱桃摸着下巴,认真的回忆说,“诶,我翻天覆地查到的,勋世奉,今年32岁,英文名字arthur hsun,其中他的姓氏是旧时拼音,华人旧军阀显贵家族出身,可是他目前经营的生意却是他白手起家自己挣来的。他的经历很传奇,17年前是科技新贵,10年进入华尔街,吞了一家拥有178年历史的投行,资本的顶级猎杀者。” 我,“还有吗?” 徐樱桃双手支撑着下巴,“还有,他的个人爱好方面,可以说也很优雅。他喜欢剑术、帆船、马术,对女人异常挑剔,我把他从学生时代交往过的女人组了一个数据库,有案可查的,一水儿的都是摩纳哥王妃那样的美人,其中有两个是拥有欧洲王室血统的美女。现在未婚妻是意大利公爵末裔,和现任教皇家族有关系,不过随着教皇那场惊世骇俗的退位,他们的订婚估计也很难维持下去。应该得到的利益,勋世奉都得到了,至于别的风险,他可不想承担。” 说完,徐樱桃有一种异常复杂的表情开始评价,“说出来,勋世奉这个人啊,就是一个无耻的、卑鄙的,赤\裸\裸的、残酷至极的,顶级资本猎杀者,可为什么,我觉得……” 我接话,“觉得他就是那么该死的性\感,是吗?” 徐樱桃挑眉,没有说话。 我摇头,“这样的话,我听了不下十遍了。” 然后我才说,“樱桃啊,其实你们是同一类人。出生在物质金字塔的顶端,无视人间所有的道德和法律,却严苛的遵循自己圈子里面的法度。因为圈子实在太小了,所以无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以什么形式开始,对抗、敌对、仇恨,等等,最后都会产生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 徐樱桃还是没有说话。 我用手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你看见他一直戴着的十字架吗?” 徐樱桃点头。 我,“不管他真正的信仰是什么,他对世界宣称自己是新教徒,他崇尚的是wasp的生活方式,并且对于自己身体内一半的华人血统深恶痛绝。” 我叹了口气,“所以,徐大公子,以你奢华的背景,也许你是他最好的合作伙伴,可是因为你是中国人,所以……” 徐樱桃大叫,“那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因为做生意就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要了吧。” 我摇头,“当然不可以啦。但是,你们合作的机会其实很大。早个5、6年,勋世奉也许不在乎,可是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未来20年,只有中国这片土地有能产生巨大财富的潜力,他可不会把钱财向外推。” “所以啊,你和他谈生意的时候,把你们合作的前景,所有的数据,像什么patterns、ratio、index之类的说清楚,告诉他钱在哪里,怎么赚钱,赚多少,不要再扯什么家族血缘、中国文化,把自己当成一个生活在北京的‘世界公民’,没准就能成就双赢局面了。” 徐樱桃一直咂舌,“上次在老谭那里挑古董,我还以为他喜欢这些东西呢,我甚至还准备了一张董其昌的真迹!幸亏啊,不然我好不容易跑去纽约,又白跑了!好,妹妹,这次要是真能成,回北京我好好谢你!” 我赶紧说,“既然欠了我人情,那现在就还吧!” 他一怔,“你要做什么?” 我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相册,里面是一个桃粉色的巴黎世家机车包。 我给徐樱桃看仔细,“快,我查到,就纽约还有货,你帮我把这个买回来。明天早上银行一开门,我就给你卡上打钱,你一定要给我买回来!” 徐樱桃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手机。 张了张嘴巴,终于还是沉默了。 在徐樱桃远赴纽约去的时候,娱乐新闻热点八卦如下:乔深亮相美国访谈节目,流利英语获瞩目;小天后苏宁欧洲度蜜月,贵妇出街挽爱马仕;et萧容亮相香港,场面失控……我出了口气,总算没有我什么涉嫌被强x的恶心事件了。 因为新戏《世界的尽头是杨村》要上档,乔深又扬名海外,勋暮生强势营销,这个戏在各个电视台卖的还不错,我就是这几天忙了点,各地去做宣传,每天打飞的,活的极其的颠三倒四。 这天,我终于有时间回家睡觉了,就看到微信中徐樱桃的信息冒了出来。 一张美艳绝伦的、倾国倾城的、桃粉色的机车包! 正在以魅惑的姿势躺在madison avenue的名店里,我似乎都能听见她正在向我招手,轻轻说道:来,alice,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带我回家…… 徐樱桃:――alice,是这个吗? 我激动的没有时间和精力打字,我大叫的发了语音过去:――“啊啊啊啊啊!!!就是她!!我已经听见她冲着我叫,看见她冲着我笑了!!快,樱桃,买下她!!买下她!!!” 徐樱桃:――你怎么又跟吃了春\药一样……(一个鄙视的小脸)。 我发语音:――“樱桃,如果你拿不下她,就不要回北京见我拉!!” 徐樱桃:――她比乔深还迷人吗? 我发语音:――“和乔深比还是差一点点啦!不过,我可以没有男人,不喝酒,不吃饭,可是我不能没有她啊!!原来吃饭都没钱,当然买不了,现在我一定要拥有她啊!!sheso pretty, sheso beautiful, shemy heart!” 徐樱桃:――你品味太差,这个颜色只有bitch才会喜欢。 我:――你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说别人是bitch!!快,如果你没有带她回来,你就是自绝于人民!钱够不够,不够我马上电汇!! 没有回信。 我焦急的等了15分钟,徐樱桃终于传过来一条消息:――不用汇款,有人付钱,机车包已经买下。 我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原处。 然后我一想不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樱桃,你不会到纽约傍大款去了吧…… 半晌,徐樱桃一条消息过来:――你,真相了…… 我被雷焦。 徐樱桃随后一条消息:――机车包已经邮寄,24小时之内查收。 我:――不用啦,你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就可以啦!我没有那么着急。 徐樱桃:――妹妹,出钱的人是老大。咱们没出钱,就管不了那么多啦。 我:…… 然后,第二天,我收到一个精美的包裹,亲自送到我手中。我签收完毕,一看上面的邮寄地址,顿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焦灼。 sender: arthur hsun,constantine berkshire inc. 我,我想脱\光了,跑到长安街上表演胸口碎大石! 谁都别拦我! ------------ 6666 我以一种濒死的状态,带着血泪给徐樱桃,一字一句的发微信:大哥,乃为毛要和勋世奉童鞋一起逛街?…… 徐樱桃: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条:因为你贡献的小tip,这次的纽约之行,我和勋世奉先生在热情、友好的气氛下进行了洽谈,我们回顾了我们‘深厚’的友谊,就未来中国的发展进行了展望,我带去的团队为他详尽的讲解了运营模式的各项参数,他微笑并且谦虚谨慎的听取了全部报告。 第三条:我们基本确定了合作意向。 第四条:会谈完毕,我正要告辞,忽然想起来,我从来没有在纽约逛过街啊,想着勋先生怎么说也是纽约土著,我就问了一句,去巴黎世家的店面怎么走? 第五条:勋先生非常好客,他也热情、友好的回答我,说要带我去逛街。在店里,我给你拍了照片,你回复我的疑问,确认就是眼前那个货品,我正要付钱,正在此时……出事了…… 第六条:当你那个如同喂了春\药的声音破空而出,嚷道‘和乔深比还是差一点点啦!’的时候,勋先生忽然问我,说话的人是谁,我只好实话实说,他见过你,就是在老谭的古董店里见过面,…… 第七条:我就把你夸赞的如同一朵鲜花!让你一抬头就像银盘脸蛋的薛宝钗,一低头就是娇花照水的林黛玉…… 第八条:我还对勋先生说,就是你让我和他谈合作的时候直来直去,在商言商,实话实说,不要再扯什么家国①38看書网明,上下5000年…… 第九条:于是,你的好运就来了,勋世奉为你付钱买包。 第十条:怎么样,我棒吧!对了,你打我卡里的钱,我回去还给你。 我捧着手机,看完全部消息,我好想去shi!! 冯伽利略小心翼翼、千山万水,从日本偷渡过来警告我,不要再惹勋世奉,不要再他面前露出任何诡异的言行举止,不要再装作之前认识他,似乎对他很了解一样。勋世奉是国王脾气,不喜欢别人了解他,并且一有风吹草动就要发人查个底朝天。 我就好心多嘴告诉了徐樱桃一些小tip,我面临着被勋世奉‘人道毁灭’的危险啊!! 我疯了,对着微信大喊:“徐樱桃,你知道伟大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列宁是怎么死的吗? 因为叛徒的出卖!! 你知道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东北抗联的杨靖宇将军是怎么死的吗? 是因为叛徒的出卖!! 你知道伟大的刘胡兰为什么被铡刀劈开的吗? 因为叛徒的出卖!! 你知道412反\革\命\暴\乱为什么会发生吗?? 因为蒋介石背叛革命!!” 60秒钟…… 我又接着喊,“你知道你爷爷当年在太行山被打了10发子弹,差一点就断子绝孙,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叛徒的出卖!! 你爷爷当年最信任的警卫班副班长是日本人的特务!! 综上,你知道你为什么去见卡尔·马克思的吗?? 因为你出卖了我!!” 10分钟之后,徐樱桃发过来一行小字:我爷爷的事,你在哪里知道的? 我:平遥。 徐樱桃:为什么? 我:那里有一个图书批发市场,专卖‘红墙八卦’。其中一个系列是讲129师在二战期间的八卦,令尊大人的令尊大人,书上有名。 徐樱桃打过一个烧焦的黑脸。 然后,他又写了一条:我正在吃饭,…… 第二条:和勋先生…… 我:…… 我的第二条:他,没听见什么吧…… 徐樱桃:该听到的,都听到了……只不过,他听不大明白,所以问了我一句话。 我:神马? 徐樱桃:他问我,为什么你要让我去见卡尔·马克思?是因为他的哲学修养,还是经济学? 我彻底被烧焦了。 于是沉默着退出了微信,我暗自发誓,再与徐樱桃聊微信,就自插双目,自剁双手! 萧容的事情,惊险的被掩盖过去了。我去找勋暮生,他同意不再focus这件事,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奥斯卡典礼已经结束,乔深彻底的名扬海外。 电影《梅尚荀》斩获最佳外语片大奖,虽然乔深没有得到最佳男主,可是作为出演中国影史上极为罕见的能在奥斯卡获奖的电影的第一男主和独挑大梁的男演员,人们歌颂安枫,歌颂他的情形,犹如当年义和拳大败八国联军,似乎百余年来,我们从来没有这样扬眉吐气过。 顺着乔深的东风,我们演的那个抗战喜剧《世界的尽头是杨村》彻底的大红。 奥斯卡一结束,乔深马上回国。勋暮生在各大院线又推了新一轮《梅尚荀》的放映,这次,给et赚的盘满钵满。 勋暮生在圈子里面也名声鹊起了。 原来大家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家底雄厚,吃喝玩乐的财阀四世的花花公子,现在,他终于在圈子里面建立了自己的功勋。他也很美,白天一副世家公子高不可攀的装b样,晚上经常乐的把嘴巴裂到后脑稍,像个白痴。 这两周,我彻底忙疯了。 《世界的尽头是杨村》大红,我作为女主肯定沾光,无数的访问,超高频率的通告次数,simon张还给我谈下了几个广告合约,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收入,虽然et抽大头,不过剩下的钱也足可以把我的口袋装的鼓一些。simon张也很高兴,他离还完他300万的房贷这个梦想又进了一步! 忙里偷闲,我在家休息,忽然想起来,我手中还有那个桃粉色的机车包。 勋世奉给买的,并且从纽约快递过来。 我该拿她咋办啊! 廖安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正在面对arthur hsun从纽约快递回来的机车包在心中发苦。 徐樱桃这个猪一样的战友彻底把我卖掉了,我要是因为他而被勋四少ko掉,下辈子我想,我也会变成一头猪的。 我是不是应该把包包退回呢? 可是,我又看着眼前的那抹绝艳的桃粉色,那个……可是…… 叹! 别可是了。 反正,包包就在我手中,她就是属于我的了! 廖安在电话中说,有一个非常好的剧本,是一个史诗般的古装剧,从宫闱情仇到群雄争霸,从王权更迭到侠义江湖,从百姓种田到夺妻杀父,总之,这是一个比毛血旺还要杂,比东北乱炖还要糊,比人生还要寂寞如雪的剧本。 我听着有些无语。 廖安说,“这部戏好处就是长,投资多,名导大腕云集,你要是能混进去,就说明你可以混进圈子了,这样对以后发展有大好处!好好考虑一下吧,哦,对了,今天晚上到夜店11a拿剧本,我在那里。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去浙江试镜。” 11a永远妖孽横行,驱魔乱舞。 我进去找到廖安,她把打印出来的剧本扔给我,看到了我手中的新机车包,“从纽约买回来?不错啊,你最近出国了吗?” 我把剧本装起来,面不改色的说谎,“没,淘宝海外代购的。” “就是这个颜色……这不就是bitch的色儿嘛!” 我给她买了一瓶苹果味道的伏特加,顿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喝,不许评论!” 我本来就想要走了,廖安非要拉着我坐下,她的手臂绕过我的脖子指着外面一群人,“你看,勋先生也在。” 他那个位置,围着他坐的都是圈内大佬级别的人物。 似乎在起哄,灌他酒喝。 …… “七少,今年的电影圈,你们et独占鳌头啊!乔深这片子,故事好,剧本好,演员好,你们投资眼光好,又赚钱,又获奖!再这么下去,蛋糕都让你们et吃了,我们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勋暮生端着一杯慢慢的威士忌,“王老板,你们雅坞娱乐一直都保持了50%以上的投资回报率,我是新手,这杯酒我干了,你就不许再埋怨我了。” 说完,他真的喝干了。 另外一个人说话,他可是国内有名的大导演。 “lance,你的电影获奖,票房一路高升,退出的电视剧又是部部赚钱,说实话,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观众的钱不好赚,今天喜欢你,就把你捧上天,明天不喜欢了,你就得着地。可我们吃这行饭的,观众就是衣食父母,自己喜欢不喜欢都得这么做。时间长了,你就觉得腻歪了,就跟我现在一样,可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得继续走。” 勋暮生点头听了,又干了一大杯酒,“于导演,我是小辈人,谢谢您。” “七少英雄出少年,我们老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又有几个人,说了一大堆话,灌了勋暮生一圈酒。 我看他脸色变成惨白。 我就想过去。 廖安拉住我,“别去。” 此时,那边走过来一个身穿红裙,头发浓密黑亮,美丽的有些瘆人的姑娘,她坐在勋暮生身边,——恶的亲娘咧!那姑娘居然是萧容! 那些人赶忙说,“七少醉了,小萧送他回去吧。” 勋暮生也不推辞,楼主萧容就站起来,手指挥了挥,“你们慢慢喝,我先走一步,今天的酒水都记我账上,算我请!大家随便喝!” 我僵直着脖子,好像被冻住,扭不过来了。 廖安说,“江湖传闻,萧容跟了勋七少了。有人看见他们两个进了酒店,一晚上都没出来。” 我有些发抖,“萧容不行,不可以是萧容。” “为什么?”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廖安看了看自己新做的水晶指甲,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男人啊~~~~还不都是这么回事儿?~~~~~~~~” ------------ 6767 萧容现在是totally outcontrol状态,相信徐樱桃情报是真实,她连找人强x外加栽赃嫁祸这样事都做出来,还连累了一个无辜姑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道德无法约束,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道线,就是法律。 可是徐樱桃力保,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此,可看目前这个样子,恐怕无法‘到此为止’。 再说,勋暮生,…… 如果他和萧容之间是简简单单金钱与美色交易,或者他们之间还会有一些好感,这些都是好事,就怕……到时候,无法善了。 自毁誓言,给徐樱桃发了一个微信:萧容和勋暮生…… 5分钟后,徐樱桃回信传了过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和廖安道别,说回家准备,明天去浙江,之后就装着剧本,拎着包包走了。 一到11a外面,居然碰到了king,就是那个之前认识这个壳子,如今在北京娱乐圈子里面混,23岁富二代投资人,他周围也是呼朋引伴,怀中还搂着一个年轻女孩儿,看着像如今小有名气嫩模。 “彩凤!——” king在人群中叫唤,保证他是在叫,在心中把他和冯伽利略又骂了三遍,不搭理他,拿着车钥匙去后面停车场。突然,king从后面快步走过来,伸手抓住胳膊。 “别不搭理人,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他身后有些人似乎开始起哄,“哦,哦!小妹妹别走,一起聊聊呗!” king回头看了一眼,“哄什么哄!这是妹!” “知道!”一个装扮很街头时尚感觉小子乐得,一把搂过那个嫩模,阴阳怪气说,“都是妹妹!妹妹可真多!” 不记得king,也不记得‘艾彩凤’‘哥’。 他们对来说全然是陌生人。 一把甩开king手,“说过,别叫艾彩凤!不是艾彩凤!” 一抬眼,看见勋暮生搂住萧容也走了过去,他们,似乎也要去停车场。勋暮生没说话,就看了们这里一眼,就走了,倒是萧容一直看着,眼神带着笑,就和后妈心,外加黄蜂尾后针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一般。 “彩凤!” king见要走,还叫。 指了指他,“不认识,别跟着。” 忽然有一种感觉,北京现在是群魔乱舞,还是赶紧跑到浙江,这才是上上之策。 停车场。 这里灯火不明,很昏暗,刚到一排建筑阴影处,就看见那边有两个人。 “萧容,先走。” 勋暮生声音。 “七少,您喝了酒,不能开车,送您。” 萧容声音。 勋暮生扯了一下自己领子,打开中控锁,他今天开了一辆保时捷出门。 拉开车门,他说,“让走,就走,这么多废话?” 萧容,“可是,您喝了酒,真不能开……” 啪! 一个耳光。 听着不轻不重,警告意味异常深重。萧容声音嘎然而止。勋暮生打她头发乱了,披散下来。 勋暮生冷淡说,“明天去宝格丽挑个项链,现在给老子滚!听到没有。” “听到了。” 萧容把头发撩起来时候,已经神态自若了。 她把手中香奈儿黑色菱格纹包包金属链子攥了攥,转身走了。昏暗路灯下,显出她高跟鞋红色鞋底,若明若暗,很妖娆。 一直看着萧容背影。 也许因为冯伽利略把前世爱情,连同与爱情相关联一切人和事务都摘除了原因,记得萧商名字,可是记不清楚他这个人,记得萧容是他妹妹,而对她记忆也是模糊。只是,清楚知道,她应该不是这样。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绝美女孩儿。 美丽姑娘会得到善待。她熟知这些,并且熟练运用。萧容是被众星捧月一般长大,公主一般待遇,只是,后来现实比较残酷。 萧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家世。 在老家燕城,一个平凡普通北方三线小城,有几大老式大工厂——分别是棉纺,煤炭,钢材。这些都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大批工人住在一起,萧商父母都是工厂技术人员。 因为家里有两个孩子,他们家日子连小康都算不上。萧商是男孩儿,清苦一些不算什么,可是萧容就苦了,那么美丽姑娘在最美年代,没有蕾丝裙子,没有小皮鞋,更不要说什么香奈儿、高定礼服、红底鞋了。 萧容一直都不是一个快乐人。 她厌恶自己生活,也厌恶生活,自从去英国读书之后,她更厌恶了。们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相处可能性。 上辈子不可能,今生也不可能。 可即使这样,也不想看到她过现在这样生活。 不要说快乐,她现在连尊严都没有了。 “究竟还要看多久?” 勋暮生豁然出现在背后,吓得一激灵,似乎由梦中陡然被外人惊醒,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定睛看着勋暮生,他也看着。 眼神漆黑一片,像深潭一般,似乎暗藏漩涡,却什么也感知不到。 ,“……,怎么知道在这儿?” 他没有回答,看了看手里拿着东西,“这是什么?” ,“廖安给新剧本,回家看一看,明天早上要去浙江试镜。” 勋暮生皱眉看着包包,嫌恶说,“这个玩意真难看,以后拿着它时候千万不要让四哥看见,不然他会发狂。” 心惊胆战,“为什么?” 勋暮生平静说,“这个颜色对于他有残酷回忆,具体不知道,可能和他妈妈死有关。” ,“……” 闻言,心中几乎经历了一个星球全部进化演变,翻江倒海,分不出什么滋味。 勋暮生显得异常疲倦,“回去吧。” 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把抓住他,“别开车,送回去,喝酒了。其实刚才萧容是好意,她……” “闭嘴!” 勋暮生暴怒。 不说话,却感觉原先利刀般锋利时间开始凝结,极慢,一点一点,随着夜色凝结起来,冰冷如水,以异常缓慢速度缓缓流淌着。 好久之后,他才平息了自己情绪,脸上似乎戴上了一张面具,猛然发现,他神情与勋世奉同出一辙。 ,“别这样对自己,这样并不快乐,也,……,也别这样对萧容……” “对她很好。她想要做女人,就成全她,让她做女人。” 勋暮生似乎很疲惫,就好像在黑夜总长途行走旅人,没有水,没有食物,甚至连指路灯塔也暗淡了下去。 一把抓住他胳膊,“走,送回家。” 勋暮生,“放开!” 手中一用力,“能挣脱,就自己开车回去。” 说完,根本就没有等他说话,连拖再拽把他扯到车子上。把他钥匙抢过来,锁上他跑车,扔回给他。 “打开车门!”勋暮生忽然喊了出来。 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忽然用手捂住嘴巴,异常痛苦,赶紧拉开了车门,他一手撑在车框上,手扶住喉咙,呕吐起来。他脸色异常苍白,等他吐差不多了,给了他一瓶水,一摸他额头,居然在发烧! 喝酒,又吐成这个样子,不会是胃出血吧! “送去医院!” 说完,把勋暮生用安全带捆绑好,推上车门,猛踩油门,到了勋暮生必须去哪家xx医院,那里有顶级医疗设备和专家,当然,最重要是,他们嘴巴都很紧,媒体无法进来。 医院人一看,送进来人是勋暮生,把主任医师神马叫了一堆人过来,他们把勋暮生团团围住,支架起来各种仪器,在玻璃门外等候,这个场景让想到了当年初中上生物课时候,解剖青蛙,他现在就像那只青蛙。 凌晨1点,一切才结束。 勋暮生到不是胃出血,但是因为喝了太多酒,让他有些低烧。医生为他洗了胃,又输了液,本来想要留下住一晚,他却执意要离开。 “讨厌医院味道,尸体味道。” 勋暮生皱着鼻子说,表情十分不悦。 有些无奈,“吓了一跳。” 勋暮生不屑瞥了一眼,“是太大惊小怪。” 见到了他楼下,就停下车子。 “究竟喝了多少酒?” 他打开车门,“太多了,最近需要做事情很多。中国这个环境就这样,不喝酒,就无法做成生意,不管有多少金钱、多少诚意都一样。” 了解,一看时间太晚了,还穿着夜装和高跟鞋,不适合出差。想到明天一早飞机,估计也睡不了多长时间,就跟他告别。 勋暮生敲车窗,“上去,有些饿,给做碗面吃。” ,“max大叔呢?他不给做饭吗?” 勋暮生,“他做饭太难吃。” ,“一个拥有三星级米其林厨师资格大叔,怎么可能做饭难吃?” 勋暮生任性说,“不知道,反正就是难吃。” 今天他是病人,他是boss,锁了车子,跟着他上楼。 max大叔还没有睡觉,穿着很严整衣服,直接入户电梯一打开,就看见他站在门边。觉得,他是比写手更加神奇一个存在,似乎他就是脑电波,完全不需要休息,不需要买菜,也不喜欢吃饭和做\爱,每次他都存在于他应该存在地方,他就像人间这个系统一个npc。 max,“七少爷,艾小姐,们回来了。” 勋暮生哼了一声,进入他房间。 他这个除了豪宅之外似乎不合适别称呼公寓有上千坪,10个房间,在这个房价是天文数字城市来说,普通人一生劳作,也许只能买这里一个厨房。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两个单身汉住,当然,有时候勋四少也过来打打酱油(……!),相对比这个城市中很多人群居环境,地下室和嘈杂旧楼,他们简直奢侈令人发指。 ,“马克思大叔,这里有什么吃没有?晚饭没吃,饿死了。” max完美而优雅说,“有脱脂牛奶和今天新烤制蛋糕。” 坐在厨房中央那个巨大大理石台子上,把手中包包和剧本放在一旁,“快,拜托都给拿过来,饿死了。” “可是。”max继续优雅提醒,“七少爷也没有用晚餐,今天准备是两个人餐点。” 一摆手,“没事儿!他今天洗胃了,不能吃这些东西,把他宵夜吃完了,给他另外做。” max一点头,“好,您稍等。” 说完,他端出一杯牛奶和一整个轮子一样黑森林。 抓起勺子就挖了一大口蛋糕,放入口中,那种绵软奶油味道和樱桃甜酸融为一体,简直就是恶魔一般享受啊!饿极了,又吃到了三星级米其林大厨手艺,满足几乎要狼嚎! 勋暮生换好了衣服,从屋子中走出来,一看到立刻皱眉,显得他脸色更加苍白。 他,“不会在公司也是这个吃相吧。” 想了想,“差不多。不过max大叔手艺更棒!所以吃起来有些肆无忌惮了,不好意思。” 勋暮生,“这个样子好像……那个……” 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说不出来,最后有些懊恼闭上嘴巴,坐在沙发上。 马上擦了擦嘴巴,去洗手。 max大叔这里还有不错面粉,和了一小团,然后擀开,摊成面饼,然后用刀子小心一小块,一小块切开,总成了三角形面片。烧水,放一些高汤调味,煮面,熟了之后捞出来,切了姜丝,点上香油,撒了几个香菜叶。看他们这个厨房简直应有尽有,还有意大利产白酒醋,就滴了十滴,弄了一碗清水面片,招呼勋暮生过来吃。 他吃倒是挺习惯,吃饱了之后,max把碗筷都收拾好,就要走,被他叫住。 勋暮生,“回去做什么?” 扬了扬手中剧本,“没有时间睡觉了,回家看一下,明天……哦,今天,天亮了之后要去浙江试镜。廖安说是一个不错剧本,可以认识很多人。” 勋暮生,“反正回去也不能睡了,干脆就别走了。” ,“……” 勋暮生,“放心,期待事情不会发生。既然说不跟上\床,还没那么伟大到让享受到欲迎还拒又进入天堂乐趣。” ,“……” 面孔一定囧成一个囧了。 max大叔不太自然咳嗽了一声。 指着勋暮生,“刚才应该再多给洗一遍胃。” 勋暮生冷哼一声,“让给说说剧本。” 白了他一眼,拿出来剧,厚厚一叠纸,封面上印着title两个字——战国,下面又是一行小字,‘大争之世,诸侯问鼎中原’。 ,“这是战国时候故事。” 勋暮生看了一眼,“哦,那是清朝之前还是之后呢?” ,“……那个,之前,是先秦故事。” 勋暮生,“哦,知道清朝,小时候听爷爷说过,他们祖上在清朝做官,好了,说吧。” ,“历史上战国时代是从韩赵魏三家分晋一直到秦始皇扫六合,统一天下为止,差不多一共200年。期间诸侯纷争,名将辈出,诸子百家争鸣,是一个有很多故事时代。” 勋暮生,“努尔哈赤也是那个时代吗?” ,“不是……” 勋暮生,“哦。那,同时期欧洲发生了什么?法国大革命?还是英国殖民扩张?” ,“不知道。” 勋暮生手指敲着大理石桌面,“怎么会这么狭隘呢?历史应该连起来学,不要总盯着中国发生了什么,如果再加上同时期欧洲发生了什么,知识会更丰富。” ,“……” 勋暮生这个样子,好像一只名贵蓝血猫,在自己脚边撒了一泡尿,以为别人没有发现,开始洋洋自得。 ,“求了,去睡觉吧。” 已经凌晨2点了。 勋暮生公寓这里有一个还不错客厅,正中央放着一整套黑色亚麻布料沙发,超级长,够四个人在上面滚来滚去。这个据说是荷兰那里神马大师手工缝制,配合他家现在装修风格。这个玩意名贵不名贵还在其次,主要是坐在上面非常非常舒服,好像被拥抱一般。 thank god,勋暮生终于回房间睡觉。 max大叔把客厅灯光调暗,拿出随身携带草莓味道荧光笔,开始看剧本。 吱呀一声,勋暮生抱着一个毯子从屋子里走出来。 他坐在沙发另外一段,把毯子铺开,盖着自己,脑袋歪在靠垫上,似乎开始睡觉。 ,“不会给讲剧本!” 他嘟囔了一句,“也不想听。” 翻身,他毯子盖住了脸。 这个场景让有些意识模糊,好像回到了还在英国读书时候,彻夜不眠赶论文,写作业。 那个时候没时间吃饭,就叫外卖,从肯德基、麦当劳到土耳其大饼卷烤肉,是无所谓啦,他一直比较娇贵,给他哥送到英国来读书之前,他在家都是有一群佣人像母鸡照顾小鸡一般照顾他。们颠三倒四生活终于把他胃病吃出来了,在彻夜不眠情况下,还要带他去看医生,顺便做饭给他吃。 吃了药,吃了饭,他自己睡了,还要继续写作业,不但写自己金融系东西,还要写他信息专业论文。 觉得,当年毕业时候,感觉自己实际年龄老了5岁,估计都是他勋暮生功劳。 现在…… 怎么还是一个样子? 如果当年妈爸再多给生一个兄弟,估计就是勋暮生这个样子。从这个角度看,是不是应该感谢伟大一胎化计划生育国策? 5点就要去机场,只有3个小时看这个剧本。 戴上新买森海塞尔耳麦,播放手机中音乐,是那首《北京,北京》,顿时,汪峰那沧桑又有些撕裂感觉声音充盈了大脑整个空间。 《战国》是一个不错剧本。七国争霸,各有各辉煌,也各有各不幸,最后,归于秦国。廖安让争取角色是一个叫做姬蘡薁,燕国庶出公主,因为成不了小君(诸侯正妻、君夫人),主要是庶出,地位低,诸侯不想聘为正妻,而被送到赵国,当时,遇到了也在赵国做质子秦始皇,于是狗血爱情就爆发了,期间分分合合,秦始皇回国,成为太子,成为秦王,六国征战,一一覆灭。几十年沧海桑田,灭国大战,爱情也被蹂\躏不再是本来面目。 这个角色戏份还成,不轻不重,可是在全是男人戏《战国》中,还算亮眼,但不吃力。上网搜了一下,投资方想用俞灏做第一男主,出演秦始皇这个角色,他是et演员,如果这个et演员再去争取燕国公主,不知道成功率高不高…… 凌晨3点半。 这个时候已经是黎明前最黑暗时候,除了一些撒呓挣、夜归人,嗑药,神经病之外,大家都在熟睡,也是二战期间德国人偷袭时间。 戴着耳麦没听见什么响声,看见max大叔忽然从屋子里出来,食指竖着放在嘴唇上,嘘,比了比躺着着勋暮生,他点了一下头,示意明白。 不过他还是笔杆条直站在电梯门口,看见电梯似乎在运转,红色电子数字一层一层向上跳转,下一秒钟,电梯门大开,max大叔拘谨鞠一下躬,看见从电梯轿厢中走出来几个人。 为首那个年轻男人穿了一件深色风衣,一双苍蓝色眼睛显得异常疲惫,他很像昨天夜里勋暮生:——一个旅人,走了很远很远路,那种疲惫是昂贵衣服和奢华俊美脸所掩盖不住。而他后面几个人都是西装革履,其中一个干练又优雅女人,一身黑色armani,10公分jimmy choo鞋子,典型属于金融街人类。 他们走路还是一如既往快,max大叔把他们迎进客厅后面办公室,前后不到2分钟时间,要不是闻到了空气中带有北京夜雪味道,以为就是半夜三更自己魔障了。 继续看剧本。 这个故事,最后最后,秦始皇吞并了燕国,这个唯一一个从春秋一直支撑到战国血统诸侯,从中国版图上抹去,这个燕国公主也死了,最后一个属于她镜头,是大海起点,崇山峻岭终点,一片碧海蓝天下,一个孤独坟,坟前面插着一把长长秦王青铜剑,剑穗上打着一个同心结,在风中飘着。 写这个结局人,一定是一个女人。只有女人才喜欢在灭国大战中加入这样纤细哀伤故事,才会反复拷问,是不是处于权力顶端男人都不会有纯粹爱情? 其实,无论地位、财富如何,男人女人,似乎都不可能拥有纯粹爱情。 看看身边人们: 勋暮生,他以后婚姻有可能是一场政治联姻,有可能是利益交换,还有可能是他真心想要去爱女人,可是,目前看来,最后一个可能性太小了。 乔深,他自己爱情都要被拿来做宣传筹码。 徐樱桃,时代改变了,他可以不用为了避嫌去娶一个护士、文工团报幕员或者德艺双馨军籍美人,而是随便找一个自己喜欢,可在他那个环境中,他又能看到多少真心? 自己也是。重生代价就是被冯伽利略摘除了关于爱情全部记忆和感知,前世是,今生……恐怕也是。 最后,还是勋世奉说对。 感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风险变量,比一天中千亿上下生意还要risky,不知道在人间一千年,看遍了人世沧桑冯伽利略是否参透了这个? 摘了耳麦,看着客人离去。 也似乎该走了。 max从办公室送客人走到电梯,回来有些为难看着,“少爷想吃宵夜,是和七少一样东西,不太会做。艾小姐能指导一下吗?” 想着自己包包,还有那个诡异颜色,和他那双疲惫眼睛,一股愧疚感觉油然而生。 马上自告奋勇,“来吧。” 于是到厨房洗手,继续擀面片,记得几次和他吃饭,他筷子用歪歪扭扭,似乎不太娴熟,就把面片切小一些,用一个圆形勺子刚好可以捞起来,吃起来既优雅又方便。 做有些太认真,端着碗回身时候,才知道勋世奉已经站在大理石台子那边了,不知道多久。他没有再穿外衣,只着一件白色真丝衬衣,袖扣解开,袖子挽起来,露出手腕,这样装束柔和了他那种外露犀利和专横,显得不是那么有距离。虽然清楚知道,和他距离比地球到月球还要遥远。 把汤碗端过去,又把勺子放在他左手边。 他应该是左撇子。 勋世奉什么也没有说,max大叔给他推过来高脚椅子,他坐好,就这样安静吃着东西,想他时差肯定还没有调整过来,就冲了一杯薰衣草茶,也放在他左手边了。 此时,一转眼,看见他给买那个桃粉色机车包包还在大理石台子另外一侧,好像收拾罪证一般把它抓过去,到客厅装好看完剧本,对max大叔说,“要去机场,先走了。lance药都放在厨房了,大叔记得让他吃。” max大叔点头答是。 迟疑了一下,还是和他打了招呼,“那,四少,先走了。” 勋世奉闻言站起来。 他越过,走到电梯边上,帮按下电梯按钮。 他只是很冷淡说了一声,“好。” 们等电梯。 叮。 门打开。 走进去,按下到楼底按钮。 在电梯里面,他在外面。 他,“谢谢煮面,还有,一路平安。” ,“……” 在电梯门关上时候,只记得发出一声,“好。” ------------ 6868 simon张和我在机场汇合,一同搭飞机的还有他那个小男友,叫小雨,十分精致的小男生,一眼看过去,就适合做闺蜜。 simon想和他一起逛西湖,刚好小雨有时间,所以一起去浙江。 小雨有些挑剔的看着我因为一夜未睡而残掉的脸,叹口气,“这年头,女人都能当男人用,男人全当骡子用了。” 他从随身提着的coach蓝灰色男用提包中拿出一个紫红色小袋子,就是那种无纺布的面膜,递出来,“喏,用吧。不然下了飞机你的脸就僵了。” 我想的没错,小雨果然适合做闺蜜。 然后我就在飞机上分享了他的面膜,葵花补水膏,还有去除黑眼圈的精华。本来闺蜜之间还应该互骂一下各自男人的‘贱’,可惜我目前木有男人,所以这方面跳过去,接着我们开始聊如何减肥了。 到了目的地,小雨自己先去酒店,simon和我去片场。 副导演是一个戴着贝雷帽的中年男人,他一见我们过来,就说,“爱丽丝是吧,廖安给我打了电话了,说你今天过来。先让化妆师上妆,然后过一场戏,让导演看看感觉。你是?” 他问simon。 simon说,“经纪人。” “行,你们一块去吧。” 果然一夜没睡,皮肤不太好,就算用了面膜,还是不太好上妆,最后扑了一层保湿霜粉化后的散粉,终于把妆容推匀了。这是一部先秦的历史剧,所以用的是‘那种古装’,就是脸很白,腮上都是桃花颜色的胭脂,嘴唇是朱红色,上眼线很重,还要延伸,向外挑起一些。 这一场戏是讲秦始皇还是赵政的时候和燕国送来做人质的公主姬蘡薁在邯郸相遇。 果然,我一看对面的俞灏,他已经正式签约成为这部戏的第一男主了。 上次一起拍完了《雍正爷在承德》之后,我就和乔深专注拍《世界的尽头是杨村》,即使他也在et,可是我们一直没有见面。 现在《雍》这部戏正接档《世》,收视率在几个卫视台一路飘红。 可是由于俞灏毕竟没有乔深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又没有乔深如此名扬奥斯卡的资本,所以《雍》怎么看,怎么显得话题性少了很多。 不过即使这样,俞灏的片约怡然不断,我想起当时面试任茉莉花那部红透江湖的偶像剧的时候,有一家经济公司的人说过,现在国内却小生,尤其缺让傻妞尖叫的小生。乔深已经上升为大神级别的人物了,俞灏本来就有美貌和演技,再加上et的背景,就把乔深原先的那个娱乐小天王的位置给顶了。 剧本中的赵政从小就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他妈出身邯郸的大贵族,一直知道他儿子是秦国的王子,所以从小就让他背《大秦律》,还把商鞅作为偶像每天给他洗脑,导致他性格更加乖张。 再加上长平之战之后,秦赵又是世仇,所以赵政在邯郸的日子相当之不好过,几乎每天都在打架,有时候一天打三顿,晚上还加一顿宵夜。 在这个背景下,他被揍的比较凄凉的时候,遇到了姬蘡薁。 燕国公主的待遇就好多了,虽然也算是个质子,可是燕赵好歹关系比较柔和,姬蘡薁还是纯纯的柔和小姑娘,木有被某个权贵糟蹋,于是,他们在邯郸街头相遇了。 “滚!”赵政吼叫。 “可……可是,你在流血。”姬蘡薁弱弱的说,然后她拿着自己那个华美的袖子给赵政擦血,“你伤了,需要治疗……” 就这么一个镜头。 我演的时候到很顺利,就是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秦始皇十三岁就继承了王位,他在邯郸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子,让人高马大的俞灏演绎,这合适吗? 于是我一愣神,导演喊了卡! 导演拿着话筒喊,“爱丽丝是吧,你应该表演出少女的那种娇羞和含情脉脉,而不是看到美男的那种痴呆。俞灏休息一下,①38看書网剧本!各小组注意,休息10分钟!” 他跑去上厕所了。 少女娇羞? 含情脉脉? 面对一个远远不足十三岁的孩子? 这个燕国公主有恋童癖? 我实在是想象的不能,怪不得那个谁说过,哪怕有一点点历史常识,都不算历史知识,看现在的历史剧,就是自虐! 导演声音太大,周围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偷笑,这样的声音综合在一起,好像加入了酵母一般开始发酵。 “爱丽丝啊,她不是和俞灏拍过《雍正爷在承德》吗?还穿过绯闻的……” “难道,他们两个真的有一腿?” “诶,圈里乱的很,真真假假,谁说得清楚?” “说什么啊!爱丽丝那个女的不简单,她看中的可是天王乔深啊!你们没看新闻吧,乔深去美国那天,他们在机场拥吻,还激\情四射呢!” “有拥吻吗?我怎么记得是拥抱啊!” “咳,咳,差不多啦!~~~” “哎呀,有了乔深,肯定看不上俞灏了……” “别扯什么乔深了,你没看剧组乱着呢,到了剧组都成了一对儿一对儿,拍完了戏,一上飞机,说了byebye就分了,这年头,什么真情,也就那么回事儿!” …… 我看俞灏坐在休息椅上,戴着耳机,像是听着音乐自己看自己的剧本,其实,等我再看一眼,他只戴了耳机,末端连手机、mp4神马的都懒得插上做样子。 他成熟多了,也安静多了,我忽然想着自己,就为了自己所谓的历史常识,而罔顾剧本想要表达的含义,而连累片场这么多人,这样,算不算太幼稚? 俞灏看我在看他,他也抬眼看着我。 忽然,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我面前,“是不是面对,不好表现娇羞的样子?” 我摇头,“不是,刚才走神了。不好意思,我不会让下一条报废的。” “好,那就好。对了,片场人说的话,你全当放屁就好。大家喜欢八卦,其实也没有多少人相信,大家就是喜欢说说,快活快活嘴。” 我点头,“我知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没有办法。” 然后,他迟疑了一下,才说,“et的合约,谢谢你。” 我看着他,“其实要感谢的是你,要不是你,我就被田珊毁死了。” 闻言,俞灏嘴角勾了一下,像冷笑,也像自嘲,“那次的事,根本用不到我吧,你身后的男人足以摆平一切。” 勋暮生…… 我就没说话。 俞灏,“我只是不知道,你既然有这样的机遇,为什么还混娱乐圈呢?” 我想了想,“嗯,我自己需要养家活口,现在这个世道,女人没有工作,也找不到好对象的。” 俞灏笑了一下,眼中的意味特别的复杂,“我也在et,我不傻。作为男人,我知道男人的想法,你迟早会成为勋七少夫人。等你嫁入豪门的那一天,我请你喝大酒。” 勋七少夫人……?? 我回味了半天这个词,本来想着很光辉灿烂的一个称呼,可是一对上勋暮生那张英俊致死的脸蛋却囧囧有神的行为,我被自己的想法雷焦了。 我想对俞灏说啥,可是他自己去镜头前面站位了。 simon张拿着我的手机过来,我接过,接过徐樱桃的声音快乐的蹦了出来,“你在哪儿啊!!” “杭州。” “啊啊啊啊啊!我在上海啊!” “咦,你回国了?” “回来了,回来了!小艾,我要告诉你,我就要发达啦!我彻底拿下了勋世奉!不但我叔公司在纽约的ipo他们给做,连他来中国开设康斯坦丁基金的分机构,我都有份参与!!我就要发达啦!o(n_n)o哈哈~!我就在上海选址呢,你说,这个分机构是在上海好呢,还是北京好呢?你有内\幕吗,告诉我告诉我,arthur hsun喜欢哪里啊??” “叛徒!” 我吼了一嗓子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试镜异常顺利。 我不但面对俞灏那张俊脸把含情脉脉表现了出来,我都快把生离死别表现出来了,导演很满意。 他对simon说,“我们还要面试其他几个角色,另外剧组需要全国选址,你们先回去,我把合约传给et,我们去北京签约。” 哦也! 圆满完成任务! 傍晚时分,我卸了妆之后,就有空闲时间睡觉了。本来我想在酒店大床上和周公抵死缠绵,结果小雨非要邀请我加入他们两个游西湖的计划。 “我们三个人包一艘小木船,省钱。” 面对小雨拿出闺蜜啊,好朋友啊,什么之类的借口,simon张异常冷静的说了一句,小雨和我都默了。 于是,我们三个坐着小木船,畅游西湖。 我们去了湖心岛,还去了苏公堤、白公堤,对着西冷桥边苏小小的墓地发文人墨客的骚,还去看了几株巨大的白木兰下的旧时公馆,和在夜晚无限辉煌的雷峰塔。 雷峰塔已经成为安装着巨大电梯的现代化建筑,它雕梁画栋的和那个悲惨的爱情故事完全不匹配,以至于我们看到了这个雄浑的辉煌的东西,还以为我们穿越回去了紫禁城。 晚饭是在一个小饭馆吃的,不能免俗的是宋嫂鱼羹、西湖醋鱼、西湖莼菜羹,还有花雕酒。酒足饭饱之后,simon,我和小雨搂抱着,半醉着,一边唱着‘让我们荡起双桨’,一边走向酒店。 我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紧按快门,咔嚓,咔嚓,咔嚓嚓…… 第二天,日上中天,我头昏脑涨的被手机尖锐的铃声惊醒。 一时间都差点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我拿过手机,“喂……” 勋暮生暴怒的声音吼叫过来,“给我滚回来!” 嘟嘟! 他先掐断了通话。 我用被子蒙住脑袋,还想继续睡,simon张一个劲的狂砸门,我只能挣扎着起来去开门,他一冲进来,就抱着手中的macbook pro说,“快,快看网上新闻!” 我强撑着看新闻,今天娱乐热点如下: 1.et女星酒店淫\乱,3p擒猛男:这个照片怎么看怎么像我们这个酒店啊…… 2.萧容挎爱马仕,贵妇范儿出街:萧容戴着一条宝格丽的钻石项链,拿着爱马仕,貌似低调,其实戴着惹眼的黑超,正在名店游荡。 3.乔深新片签约好莱坞 4.…… ------------ 6969 今天所有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天王遭绯闻女友劈腿,女星a酒店3p生擒猛男。 电视屏幕中,乔深正洛杉矶参加新闻发布会,从会场出来之后,一群中国面孔的记者像群鲳一般围住他,一个劲的问: ―― “天王,有没有看今天的新闻?” “天王和女友之间是不是夜生活不和谐,所以才会让女友外偷吃?” “有内\部消息说大陆女星a还是virgin,天王和她交往这么久,难道只是柏拉图式的关系吗?” “天王是不是没有给大陆女友买礼物,所以才导致她劈腿猛男?” 他们就差一点直接说乔深x无能了。 …… 这些记者,一看就知道是h来的了,问题太多很直接,而且极端的八卦。 忽然想起来,英国读书的时候,有h的同学,他们太多很好,有着良好的身世,受过很好的教育,但是某些表面极有神绅士风度,转过头就称呼为‘大陆妹’。 那次们正学校湖边的canteen吃饭,就碰到h一哥们,旁若无的说着‘大陆妹’神马的,被和闺蜜同学水煮鱼抄起一个板凳就给砸了,水煮鱼扯了扯她沙宣做的头发,呸的吐了口水,指着他骂,“老娘告诉,以后再让听到大陆妹三个字,碰到一次,砸一次!” 从此之后,耳根果然清净了,不再听到‘大陆妹’的称呼。 典型的欺软怕硬,极端的利己主义,却包裹温情脉脉和文明礼仪,还有相对富裕的财富中。其实很奇怪h,他们既不像英国,也不像中国,不知道他们像哪里的? 歪楼了。 思绪飘回。 看着乔深,也可能这么多天工作安排太紧张了,就屏幕上看,乔深似乎又瘦了一些,本来就清秀俊美的脸被灯光一照,显得立体感超强烈,带着些贵族般的颜色,还有一丝丝哥特式的病态。 乔深,拥有一双可以为他留名中国电影史,挣下亿万财富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特别,越看越特别。 他的眼睛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可以其中看到山河破碎,群雄逐鹿,也可以看到游园惊梦,三世情缘,还有草长莺飞,青春无限。 那里什么都有,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乔深面对刁钻的、甚至是侮辱性的问题,他只是淡淡的低着头,并不看镜头,而是面对着提问他说话,“对不起,的问题太私了,不方便回答,谢谢。” “诺,给喝水。” 旁边似乎有递过来水喝,不知道,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屏幕上的乔深。 同样是俊美的男,可是乔深和别都不一样。 乔深的脸上是有情感的,当然,不管他自己是不是有情感,反正他表现出来的就是充沛的、深邃的、刻骨铭心的、甚至是超越了生离死别的浓厚情感,让他整个马上就生动起来。这让他更加的特别,即使放万之中,也异常好分辨,好像把珍珠从沙砾中分开,没有会因为看不到乔深而迷茫。 “喂!喝不喝水!” 旁边声音带着怒火,让一机灵,从乔深的迷雾中骤然清醒过来。 勋暮生弯下腰,伸出手臂,把盛着清水的玻璃杯子递过来,不知道他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总觉得他有些僵硬,而且眼神异常凌厉。 伸手,不知怎么的,和他的胳膊一错位,没有拿到水,他猛地一松手,杯子落地,没有碎,只是其中的清水尽数洒客厅的dubai白金羊绒手编地毯上。 啪! 哗啦…… “对不起,对不起。” 赶紧站起来,到厨房拿毛巾从这边来擦水渍,勋暮生也不说话,直接坐这边的黑麻沙发上,他看着墙面上的电视屏幕,不知道想什么。 接到勋暮生的电话,从杭州急忙赶回北京,是他接的飞机。simon张回了公司,就跟他回到他ritz府邸的公寓。 把水渍擦的差不多了,放回毛巾,又倒了一杯清水,就听见勋暮生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不就是simon嘛,另外一个男孩子是他的男友。当时试镜很顺利,晚上一起喝了点酒,不知道谁就捏造出这样的八卦。再说,这消息大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又没有拍到酒店内的春\宫……” 勋暮生冷淡的说,“给闭嘴!再多说一句,掐死。” 大约安静了十分钟,偌大的房间中鸦雀无声。 终于,他说,“马上去医院体检,然后让公司开新闻发布会,公布的体检报告,et宣传部负责压下所有的新闻,这事到此为止。” 体检?! 用还是virgin这个说辞来平息丑闻,根本就是很扯淡的事! ,“上次simon开会的时候说过,这件事根本不能提,再说……” 勋暮生,“知道,说过,关于是不是处\女,跟没跟过男睡,还有跟哪个男睡这些都是的私事,不用向……全党……”他忽然眼球向左翻动,像是想不起来了,“全军……全国……各族民……做交代。记的很清楚。还有什么要说的?” “们吵什么?” 清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句,却让有一种大脑当机的颤栗。 循着声音看过去,广阔的客厅后面,忽然开了一扇门,勋世奉走出来。max大叔连忙过去,询问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勋世奉的家居装束让他看上去有几分像勋暮生,却极容易分辨他们的不同。勋暮生像一个稍微带着阴柔的欧洲贵公子,而勋世奉则是标准的北美权贵装束。一身白色,极其名贵的白色羊绒衫,即使不是黑色的手工西装,也让他显得犹如一根钢条一般。 惊讶的站起来,“四少?您怎么这里?” 勋暮生不悦的看着,“他不这里,还能哪里?” ,“……” 勋世奉看了一眼,冷淡的说,“今天是假日。” ,“哦。” 勋暮生上下瞟了一眼,“不会以为哥是永动机,全年无休吧。” 还真点了点头,“是啊。”对于一个收益以秒计价的来说,似乎每休息一秒钟,都是穷奢极侈。 勋暮生翻白眼。 勋世奉走到厨房那边的大理石台面旁,“max,给煮杯咖啡。” “是,少爷。”max一如既往的工整优雅,似乎已经到了彬彬有礼的地步。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勋世奉站房间的彼端,那里有一个巨胖的透明捷克水晶花瓶,里面插了一大把薰衣草,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觉得勋四少站那里,应该摆上一大把纯白色的蔷薇。 刚要说话,勋世奉的声音隔着整个客厅传了过来,“刚才们吵什么?” 勋暮生答话,“工作上的一些事。” 四少,“工作上的事,为什么不办公室谈?” 勋暮生,“就好了。”然后看着,“就这样做,知道了?” ,“艺都有混乱的男\女关系,这样的八卦一个星期当中换着花样炒作,各种不重样的,观众也就是看个热闹,没有真正的相信。再说了,和乔深的感情已经拿来做炒作了,关于是不是virgin这样的私事,就别公众面前多作怪了。” 叮~~~ 一个颤音,是厨房那边有杯碟相碰的声音。 看了看那边,四少把手中的名瓷咖啡杯放托盘上,他手边是max早就准备好的报纸,一叠子,超过60份,来自全世界几大强势新闻媒体。 勋暮生看着,忽然问,“那么,和乔深有什么感情?”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情谊。” 勋暮生不悦的皱眉,“那是什么?” 摇头,“是et的执行总裁,和他什么关系,能不知道吗?们决定传绯闻,熟悉彼此的事情,还需要各自的宣传部门串供,当时就是这里,也啊!” 他又看了看,似乎若有所思,“说实话,实看不出乔深有什么好?可是他的市场号召力却是令瞠目结舌。” 惊诧! 他居然会说成语了,好吧,看他说对了成语,耐心的解释一下乔深的迷思。 掰着手指说,“乔深,张的俊美,身世好,家教好,他是北大医学院的,学历顶尖,并且,他现很有钱,演戏又好,大家当然喜欢他!” 勋暮生有些困惑,“有钱?他有钱?” 看着他,“herich, normal rich, not creepy rick like you.” 勋暮生斜睨着,“这件事,想怎么做?” 学着徐樱桃说,“天要下雨,娘要嫁,随它去吧。” 他摇头,“不行,这个时候,不能闹丑闻。这样,把告诉simon张,这件事,终究是他工作不力,他自己处理。” ,“让他怎么处理?” 勋暮生一挑眉,“还能怎么处理?实话实说!” ,“这是逼simon张强行出柜!” 勋暮生,“是有怎么样?” ,“这不可以!咱们这个环境对gay太不公平,他有可能失去一切,他还有300万的房贷没有还呢!” 勋暮生喝了一口清水,嘴唇边上淡淡的湿润,柔和他原先的唇色,竟然tmd有一丝魅惑! 他,“isorry, did i start that sentence with the words,ifpleaseprincess??” 这就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 “还有。”勋暮生说,“最近把的工作停了,就公司,哪里也不要去。” ,“为什么?” “因为,被冷藏了。” 勋暮生如是说。 simon张媒体面前很冷静的把那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明白,唯一没有透露的就是小雨是谁。 因为小雨是圈外,没有这么强悍的承受能力,所以绝对不可以让媒体知道他的事情,不然对他和他身边的朋友也是伤害。一个普通,是无法承受聚光灯的bbq的。谁知道,就媒体发布会现场,小雨却来了,他聚光灯和各种长枪短炮面前,径自走向中央的simon张,然后沉默的站他身后。 站立的这个角度,都能看到simon好像烟圈有些发红,说话的声线有些不自然。最后,他们是十指相扣走出去的,媒体居然自发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就好像摩西分开了红海。 第二天,媒体刊登出去的照片,还是把小雨的脸给打上了模糊,给隐去了。 被停掉了工作,有些无所事事,就跑到廖安的工作室找她吃午饭。 廖安涂满猩红色蔻丹的手指夹着蓝莓味道的香烟,一张犹如面具一般的浓妆面孔烟雾中若隐若现,“看来,咱们的媒体还是有道德底线的,罪不及家,祸不及父母,不错!那么,爱丽丝,推掉了《战国》的角色,et谁来接棒?” 她的办公室一座100多层的大楼最顶端,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奥运村。 面向蓝天,春暖花开。 看着玻璃外面说,“萧容。” 廖安哦了一声,“们的et的小老板娘啊~~~~~~~~~” 这几天萧容越发的风光了。 她拿下了《战国》第一女主角的合约,新闻发布会上,她披挂高定礼服,戴着卡地亚的珠宝,踩着红底鞋,镜头面前摇曳生姿。 和simon张办公室看电视。 simon张和一样,也赋闲了,他面前甜蜜蜜的给小雨讲完电话,又隔着电话给了他一个飞吻,才和一起看电视。 “小艾……” 扭头,“什么?” “想房产证上写上小雨的名字。” 都说愿天下有情终成眷属,可是真正终成眷属的有几个? 不是爱的不对,就是遇到的时间不对。可是等到对了,时间也对了,北京的房价这个怪兽足以打碎所有温情,那些懵懂时代的山盟海誓面对房价就成了残花败柳。 看着simon张的眼睛,竟然很感动。 憧憬着,“也想找一个这样的男,可是把的名字写进房产证。钱不要太多,够用就好,弄一辆好一些的suv,周末假日可以到郊外bbq。” 现公司里面的把萧容奉若神明,连她去片场的保姆车都是新买的梅塞德斯,据说价值200万。她戴出去的每条项链,拿着的每一个包包,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成了大家八卦的源泉,怀疑她已经成为et的fashion icon. 这不,她从外面回来了,办公楼底下居然有骚动,几个小妹赶紧下楼,跑过去接过她助理手中的化妆箱,还有专门从二楼跑下去给她按电梯按钮的。 太牛b了! 忽然问simon张,“看过清末的一个吴语小说《海上花》吗?” “看过,不太记得了。” ,“讲的是清末上海滩那些长三堂子。就是顶级女昌女支。她们富商名流的社交圈里面很有地位,都要被称为‘先生’的。那个时代,只有很有地位的女才能被叫做先生,孙夫宋庆龄就被叫先生。那些‘先生’被客点了,叫出局,也是精心装扮,珠宝华服,出去社交,和现的们居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被simon瞥了白眼,“是说自己的风尘女子,还是说是大茶壶啊!” ,“好像万恶的旧社会,们这样的就是风尘女子啊!” simon,“所以,们才要翻身干革命,起来把歌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们好喜欢……” 收到了惊吓。 下次绝对对他的歌声,敬谢不敏。 这天,应勋暮生的要求,造型师把弄了一个名媛造型。 头发用卷发棒弄卷了一些,绑好,然后挑了一身手工真丝的套装,长裤,上衣却有些稍微泡泡袖,显得不那么正式,然后不可免俗的就是珍珠项链、香奈儿的菱格纹包包和一双很淑女却有10公分高跟的鞋子。 勋暮生今天也学了他四哥的排场,只不过不是宾利的保镖车外加迈巴赫,而是一水儿的黑色梅赛德斯,前后一排6辆车子,上高速出城的时候组成整齐的一队,开着双闪。今天,勋暮生自己穿的也很不一样,黑色竖纹的手工西装,让他眼中显得很陌生。 和他都是坐后面的位子上,前面自然有司机开车,副驾上坐着一个保镖一样的男。 问他,“这是做什么?” 勋暮生,“回老家。” ,“……” 老家不是纽约吗? “爷爷当年背井离乡,远走美国,又因为做生意,走过全世界不少地方,可一直到他死,他都把那里当做是老家的。” ,“哪里啊?” 勋暮生,“燕城。” 燕城,那也是的家乡,生、养的土地,还是爷爷、父亲,还有幼年的乐园和天堂。去英国读书之前,一直都住燕城。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城市,只是一个北方的小城,却是与血脉相连的地方。 曾经,爷爷说过,他生是燕城的,死是燕城的鬼。 很多很多年前,上个世纪,上个生,那个时候,北平和平起义前夕,共\产\党重兵围城,爷爷南郊机场送走他一生挚友,他谢绝了与他共同离开这个国家,就是因为他说自己生死都属于燕城。 父亲也这样说过,他生是燕城的,死是燕城的鬼。 他们说,也是。 可是明白的太晚了。 当时年少,心太大,梦想太多,从伦敦开始,走过很多地方,总以为自己已经不再属于那个落后的小城,谁想到现,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曾经以为,自己,一生再也不会踏上燕城的土地,因为已经与苏离这个身份彻底的割裂了。 只是,怎么也无法抵挡命运背后这双翻云覆雨手。 今天,勋暮生带回来了。 然后,一只手握住放膝盖的手。 抽了两下,没有抽出手指。 勋暮生的手心很热,有炽热的感觉。他不说话,也不看,就这样握着。 看着车子玻璃上模糊而飞速后退的风景,一条熟悉而陌生的路,像是回家,又像是新的征途。 ------------ 7070 chapter燕城权贵 身为燕城,当然知道燕城勋家是权贵豪门。 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此勋家既为彼勋家。 听说燕城勋家有一些海外关系,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1949年后一直到改革开放,他们家那些应该断的不应该断的海外亲戚关系,都断了,以至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和勋世奉、勋暮生家族其实是一家。 忽然想起来,自己重生之后第一次间遇到冯伽利略,他就告诉过,燕城勋家和勋四少的关系,只是当时没往心里去。 他曾经说过,“……刚才燕城的豪门权贵勋九爷死了,他侄孙勋四少按照古法办了流水斋宴,还请和尚老道做了水陆道场,也被请去喝酒,吃了三天,喝了三天,现吃的肠胃虚寒,疼的要命,找要几粒胃药吃……” 勋家是望族,祖上做过清朝的官,不能说一门子王侯将相,也算一方物,到了民\国,更是权倾一方的诸侯。燕城不是金陵、余杭或者徽州,文脉不昌,能出一个读书做官的不容易,越珍稀越有价值,所以燕城地面上就愈发彰显出老勋家的权势。 就像近代中国许多大家族一样,勋家的孩子们也分了两派。 一半跟了蒋介石,一半就信了马克思。 本来以为他们一大家子就这样分崩离析了,谁想到,这么多年后,那样的一家又聚一起,再续亲情。 所以说,中国的血缘关系才是最强悍的,怎么割都无法割断。 勋暮生这次回去,是为了送他爷爷一半的骨灰归葬故土。 本来勋家纽约长岛有私墓地,按照美国或者说中国的老传统,死之后,都不烧的,而是需要放入棺材,埋进墓园,谁想到勋暮生的爷爷留下遗嘱,遗体焚毁,一半骨灰埋入长岛墓园,而另外一半则埋回故土燕城。 勋暮生的车停一条路的尽头。 这里是一座小山,周围是一大片菜地,外围,则是真正的庄稼和森林,期间则是环绕着弯弯的一条河流。菜地那边是一个大院,就像所有的小城暴发户、乡镇企业家、城乡结合处的土豪一般,那个大院修建的是奢华到惨不忍睹的地步,各种匪夷所思的雕梁画栋,活像孙悟空借金箍棒的西海龙宫。 这里是燕城有名的自留地,即使房地产圈地如火如荼的今天,这片寸土寸金的荒地谁也不敢动,因为勋家老爷子这里住,据说是他的宅基地,虽然可能扩充的大了一点点。 燕城的勋老爷子是一个‘抗日战争扛过枪,解放战争渡过江,抗美援朝负过伤’的功勋物,有他,他们家儿孙们不是政府掌有实权,就是红顶商。他们一大家子这样的,无论是开发商还是国土资源部,谁也不想触他们的霉头,于是这一片地就被保留下来了。 勋暮生一下车,早有过来迎接,奉入正厅。 这里摆放的家居是典型的燕城老派家私,正对着大门的墙面上挂着一大张水墨画,贴了一副对联,贴着水墨画则是一张供桌,旁边死两把太师椅,那是父母高堂或主的位子,往下手走,贴着两侧墙面摆放着两排木椅,那是子孙或者客的位子。 跟着勋暮生身后走进去,一个精神卓硕、满头发白的老头坐左边那个太师椅上,他周围是一群,不知道干嘛的。这老头,见过,小的时候,地方台新闻里经常看到过。他好像老了特别多,不过看上去精神很好。 “五爷爷。” 勋暮生打了招呼。 老头很是和善,见了勋暮生就是一乐,“小七来了,们过来的可真快。快坐,坐,好好歇歇。说,就北京,离这里还不到一天的路,怎么就不经常过来看看?” 勋暮生,“这不是来了吗?” 老头,“三哥的骨灰带来了吗?” 勋暮生点头,“就第一辆车里,已经让堂哥请进祠堂了,先供奉起来。” “诶。”老头叹气,“过了这么久,三哥也终于回来了。好啊,又死了一个,兄弟都死了,等走了,到地下找他们去,一家兄弟就又见面了。” 勋暮生哄了哄,“别这么说,您老家长命百岁。” 这边有沏了茶水,招呼挨着勋暮生坐下,就听见他问,“三叔也从纽约过来了,据说他今天到。” 勋家三叔? 就是冯伽利略提到的,勋世奉的监视名单中,唯一比高一等级的物?! 勋世奉的家族仇敌? 今天居然能看到他?! 瞬间一种圆满的感觉充盈着的内心。 老头回答,“是,已经打了电话,算算时间,差不多一会儿也就到了。诶,爷爷这么大的事,他肯定过来。要说,自从爹去了之后,他们亲兄弟几个,也就剩他一个了。们,……还有哥,……看他是长辈的面子上,就别再闹了。” 勋暮生没说话。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尼克服,戴着钛金属眼镜的男过来给老头换了一碗茶水,说了一句,“爸,家的家事,别管。” 老头不干了,“说这个儿子,懂个什么?这怎么是家的事?咱们明明就是一家,怎么能说是家的事?” 勋暮生就是淡淡的笑,“是,大堂哥说差了,五爷爷说得才对,们是一家,一家。” 他们闲聊了几句,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十来个,年纪不等,有大一些的,也有年轻一些的,都是姓勋的,还都是勋暮生的叔叔辈,有从临市bt过来的,也有海外过来的,赶忙站起来,把座位让出来给他们。 其中一个很面善的中年男说,“们远来是客,姑娘坐。们经常来,都熟了,先到外面的菜地看看去。” 然后,他招呼了几个就出去了。 敢情,他们把当成跟勋暮生一起从纽约过来的了。 大约下午4点,外面说勋三爷到了,有几个出去迎,勋暮生坐着没有动。不一会儿那几个就回来了,说,“打过电话来,三叔的劳斯莱斯刚下高架桥就磕那里了,过不来,咱们派车子去接了,还得再等一会儿。” 勋暮生的五爷爷听着就以愣,“老死来死,那是什么?” 他儿子,就是勋暮生大堂哥说,“三叔的车,劳斯莱斯,好车,一辆车一千二百万呢。就是底盘低一些。下了高架桥正修路,铺面坑坑洼洼的,那脸车过不来。” “哦。” 老听的似懂非懂。 勋暮生面无表情的喝茶。 心中忽然闪过一句话,千万别装b,装b被雷劈! 燕城这地方开劳斯莱斯,就好像暴发户开着直升机满北京城找烤翅摊一样,穷得瑟。这里路况不好,路边小摊很多,交通不通畅,开这种车就是自虐。 这不,等了好一会儿,外面来才说,勋三爷到了。 也是一群的簇拥。 黄昏,光线有些模糊,看到一个精悍的中年男领着众走进来。他比想象的要年轻一些,穿着和勋暮生差不多,意大利手工三件套西装,小牛皮的皮鞋,打扮的干净利落,他身后有几个男,一看装扮就知道身价不菲。 “五叔!老家身体好啊!”那个径直走到老头面前,身后有递过一个红色锦盒,他双手给老头,说,“这是泰国血燕,给您老尝尝。” “诶!老三,能来就好。还买这些做什么?” 老头很高兴的接过,让拿走。他拉着勋三爷的手,不知怎么了,很是感伤,“从出生到现也没见过,就通过电话。爹死了,这才回来,诶,要不是,咱们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小七的爹就这样,他从出生到死,这辈子就没有见过他。” “五叔,别难过,这不是过来了嘛。” 勋三叔往旁边一让,指着身后的那几个说,“这几个都是堂兄弟,这是大伯的儿子,这个是二叔的儿子,他是七叔家的老五,还有他……” 他都一一介绍了。 老头很高兴,看到儿孙满堂的,他激动的脸色有些发红。 等到安静了一些,勋三叔像是才看到勋暮生,冲着他笑,“哟,小七也来了,还以为不来了呢。” “怎么可能啊,三叔。爷爷的骨灰还是带回来的。”勋暮生还是坐着,继续喝茶。 老头发话,“都坐,都坐吧。” 大家都坐下,又一拨上茶。勋暮生分别和他三叔带来的‘堂兄弟’,也就是他堂叔们打招呼,明显他们都认识,估计都是从美国赶回来的。 勋三叔的目光一直看着站勋暮生身后的。 然后,开口问,“这是?” 勋暮生也不回答,就是侧一下头,向说,“这是三叔,叫三叔好了。” 冲着那个稍微一弯身,“三爷。” 勋三叔看着,眼睛中不知道含着什么意味的神情,倒是一点头,“是个识大体的姑娘。” 看着他。 陡然有莫名的冷意。 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一片一片被刨开,一丝一丝的血从里面渗透了出来…… 勋老爷子上面发话了,拉回了的思绪,他,“按照咱们燕城的老规矩,三哥的骨灰放祠堂,晚上十点吃冷面,凌晨一点上香,明天5点上贡品,天光一亮,就抱着骨灰向山后面走。这个,抱骨灰的要儿子或者孙子,老三、小七,们两个谁来?” ――“还是来吧。” ――“四哥。”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分别来自勋三叔和勋暮生。 勋老爷子一愣,“怎么,老四也要过来?” 勋暮生回答,“对,四哥上海有一个证监会的会议要开,今天晚一些到。而且,他是嫡孙,应该让他抱骨灰上山。” 大厅里原本声鼎沸,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就听见勋三叔慢条斯理的说,“父亲临终前是说过让他继承勋家这话,可是们也知道,这一大家子,就他血统不纯,他妈就是一个大西洋赌场摇色子的女表子,还是洋,都没有正式进勋家大门,要是还按老辈子的规矩,他都不能姓勋!他有什么资格抱着老爷子的骨灰上山?” 周围鸦雀无声。 偌大的一个大厅,外加外面的院子都是寂静的,这里听到众的呼吸声,甚至还有外面小草被傍晚的风吹的一荡一荡的声音。 “这,这个……” 老爷子端坐太师椅上面,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儿子又给他换了一碗茶水,他也就安静的喝起来。 周围更不敢开口了,显然不想被卷进这场露出狰狞的家族掌门的内斗当中。 就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走到勋暮生身后,躲了一下,他说,“七少,四少到了。” 勋暮生用很轻,但是却让所有听得到的声音问,“到哪里了?” “已经进山,马上就到了。” “好,知道了。” 勋暮生一挥手,让那个走了,然后他站起来,“三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和arthur有什么恩怨,爷爷临终留了话就是留了话,现勋家是四哥当家。走吧,他的车就到门外了,按照老规矩,迎一下吧。” 他话音未落,‘海外勋家’的全部男,都站立起来;随后,跟着勋三叔来的那几个堂叔辈分的也慢慢的、一个挨着一个的站了起来;最后,勋三叔眼神再怎么恶毒,再怎么不甘心,再怎么痛恨,再怎么凶狠,也只能咬牙切齿的站起来。 他昂首挺胸的往外走,似乎,总算保留住了最后一点尊严。 跟他身后的,都是那样一群,光是勋家的堂叔级别的物,大概都有十个,还有一些小一辈的,凡是从海外回来的,只要姓勋,都跟出去了。 太师椅上的勋老爷子还嘟囔,“诶,现都是新时代了,不兴老辈子那一套了,诶,诶,们……” 他见根本没有听他的,也就叹口气,闭上嘴巴。 他儿子又给他换了碗茶水。 勋暮生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招了招手,“过来呀。” 也去? …… 好吧。 走过去,勋暮生一把拉住,让跟他身后。 夕阳落尽,夜色逐渐染透了天空。 原本停了上百辆豪车的道路完全被清空,所有的车辆都被挪到院子后面的停车场,眼前就是空旷一片的土地。 冷风乍起。 看着眼前这些,哪一个拎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一方物,有的甚至已经头发花白,辈分很高,有些却是尚年少,他们全穿着深色的手工定制西装,按照辈分站大门外的空地上,一个一个都寂静无声,好像木胎泥塑一般,笔直的站立夜风里。 八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到这里停下。 中间的一辆车显得比较不同,似乎配备了全套的防弹玻璃,颜色相对较深一些。车一停稳,有带着白色手套,穿着黑色西装的快速走到那辆车门前,打开车门,并把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挡车框上,以防下车的时候碰到头。 勋世奉下车。 他一身黑色西装,黑色的领带,夜风中显得有些萧索,只有那双蓝色的眼睛,一如既往,好像被打磨的最锋利的匕首,扫了勋三叔一眼。他看着勋暮生,很轻很轻的点了一下头。 然后,他众的行礼下,径自走了进去。 侧眼。 勋三叔眼中是无法掩盖的仇恨,像火一般。 ------------ 7171 大厅上两把太师椅,一把上端坐着这边的五老太爷,另外一把上,则坐着勋世奉。 四少他虽然辈分小,可他是当家,所以得到的是尊者的待遇,其他人,还得需要辈□份都高一些的人,分别坐在厅堂下这两排木椅上。燕城人坐在五老太爷那一边,美国和海外过来的这些勋家人就坐在勋世奉这一边。 勋暮生因为是当家人的亲弟弟,居然能捞到一个不错的位子,更玄幻的是,我居然能坐在勋暮生的旁边。 勋三叔一坐下,等着新的一轮茶水端上来之后,就说,“老爷子临终是留了话,让老四主事,可是老爷子也说了,老四不娶苏家的孙女,也做不上这个位子。” 五老太爷一听,愁容满面,“诶,老三,你别提那件事了。我三哥临终之前给老四订下的亲事,本来是好事,可是谁想到苏家出了那种事?他们一家都去了,没有留下人,老四心里够不是滋味的,你就别再说了。” 勋三叔冷笑,“哼!不是滋味?!不是滋味,就别以继承人的身份拿到万荷千峰园的土地!!” “万荷千峰园?!”我惊诧的出声,“三爷口中的苏家,就是万荷千峰园的主人,苏罗浮苏老先生?!” 我知道这个场面根本就没有我发声的地方,我也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勋家自己的家族事务,身份低一些的勋家男人都不敢说话,我这个外人根本没有资格插一句嘴! 可是,……,可是,他们说的‘万荷千峰园’的苏家,就是我们家啊!万荷千峰园是爷爷半生的心血,那里是我父亲和我,童年的乐园和天堂! 话音刚落,厅上则是诡异的寂静。 勋三叔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而,勋世奉,则以一种深海一般的眼神看着我,异常平静,水不扬波,可是,我几乎清楚的烟波浩渺后无尽的危险…… 勋暮生咳嗽了一声,回头小声对我说,“别说话。” 我很茫然。 他们,在说什么?! 勋暮生的爷爷临终之前给四少订了亲,居然是前世的我?!还有,我苏家一大家子人,都死绝了吗? 怪不得,冯伽利略死也不让我再回燕城……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五老老太爷居然没生气,他和蔼可亲的问我,“姑娘也知道万荷千峰园的苏罗浮?” 我忍着心尖上一丝一丝冒血的剧痛,笑着说,“知道一些,当代书画大家苏罗浮,等闲一副水墨画作都要卖到上百万的价格,还有他的万荷千峰园,据说有一个大大的荷花池,有上万株老先生从全国各地收回来的荷花。” 五老太爷说,“一副画作上百万的价钱,那还是他生前,现在,他的画作要卖的更贵了……可惜。” 我觉得,我不能再说话,只能闭嘴,只是手中揪扯着chanel chain的链子,揪着手指发白,感觉快到断掉一般。 勋暮生忽然说,“三叔,苏家的人,还有那家的孙女苏离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更清楚,这个时候,就别拿这些话来刺激四哥了。” 勋三叔又是一阵冷笑,“老三,这你话不对,我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事?再说,arthur拿到的东西,总比拿不到的要多的多,又不用娶一个他没有见过面的女人,他怎么会不高兴?” 勋暮生暴怒,“三叔!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杀……” “lance!” 勋世奉出言制止,那双眼睛因为情绪的原因,比之前要深太多了,就这样看着勋暮生,最后,勋暮生深呼吸了几次,才算又能端正坐好。 这时,一直在五老太爷身边的‘大堂哥’不干了。 他豁然站起起来,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钛合金眼镜,眼风扫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用不高,却铿锵有力的声音说,“都给我住口!你们喊打喊杀的都出去,到美国,到欧洲,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去!那些我管不了!燕城好歹是共\产\党的天下,在这里,你们就要遵守这边的法律,都给我老实点!” 寂静。 好像所有人都死去了一般。 外面,似乎下了雨,春雨贵如油,一滴,两滴,三滴……我感觉我的生命似乎也在这样的声音中流逝了…… 咳,咳,咳。 五老太爷似乎想要打破这样万年坚冰一般的尴尬,忽然看着我问,“这位姑娘,是谁啊?” 我,“……” 勋暮生侧身告诉我,“站起来。” 我站了起来。 勋三叔忽然像看好戏一般的看着我,他说,“是小七的女朋友。” 五老太爷倒是很高兴,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惊喜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我,问,“姑娘,今年多大了?” 我,“十九。” “啊?还不满二十啊?!” 老爷子高声说了一声,不过马上感觉自己声音好像高了一些,就咳嗽了两下,说,“这个,和我们小七相差的是不是大了点啊?” 那边大堂哥点头,“年龄差的是有点多,这姑娘太小了。” 勋三叔插了一句,“小七虚岁才26,也就差七岁,差的不算多。当年十一叔六十了,还娶了个十八岁的大姑娘呢!” 大堂哥一皱眉,“腐朽!” 叮!~~~~ 是杯碟相碰的声音。 我抬眼看,坐在那边太师椅上的勋世奉把茶碗放在托盘上。 老爷子看了看勋世奉的脸,他就对儿子说,“诶,别人家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 老爷子又问勋暮生,“你带这个姑娘过来,是为了给三哥上香吗?” 勋暮生,“是,而且让她给爷爷做一次上供用的冷面。” “不行!”勋三叔忽然发话,“给老爷子做冷面,只有勋家的媳妇才有资格!小七,你随便勾搭一个小明星就想让她进勋家大门,这没谱的事,你四哥也不管管?” 老爷子忽然问我,“小明星?姑娘在文艺界工作啊?” 我点头,“是。” “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只能说我这个壳子的身世,“就算没有家了。” “怎么?” “母亲早逝,后母携弟弟进门,我就没家了。” “哎,真是可怜的姑娘。”老爷子居然异常感动,眼圈都有些红,“那你现在一个人住?” “是。” “哎,这么小的姑娘,都还应该是上学的年纪,就要自己出来挣钱,养家活口,不容易啊!” 我,“……” “姑娘和我们小七是怎么认识的?” 我,“我是勋先生公司签约的艺人。” 大堂哥忽然说,“暮生,你不会是利用手中的职权,就以权谋私吧。要是真出这事,我可不答应。” 勋暮生看着他堂哥,翻了个白眼。 我说,“不是这样,不过……”我也不是他勋暮生的女朋友。 勋暮生打断我,“你去做冷面吧。除了给爷爷上供的分量,再加做几个人的,我,五爷爷,四哥,大堂哥,哦,就算还有三叔也要吃,至于别人,他们在别处吃饭。” 勋三叔来了一句,“lance,你这样是真想娶她进门啊。” 勋暮生,“我想让她给爷爷做一碗面,你老人家要是不同意,你去做!” “够了!” 勋世奉忽然发话,他们两个都不出声了。 四少看着我,“alice,去吧。” 于是,我稀里糊涂的就去厨房了。 ------------ 7272 似乎无法推辞。 这场麻将桌上挑媳妇的卡司,是这样的:肯定跑不了;五老太爷上场;他儿子‘大堂哥’要出去照顾客,就不能上场;勋三爷自告奋勇;最后三缺一,剩一个位子,勋暮生是的场外指导,他不能上,最后只能是勋世奉被‘三缺一’了。 五爷爷很关心的问勋世奉,“老四啊,会玩吗?” 勋世奉,“不会。” 勋三叔坐他对家,笑着说,“勋家当家不会打麻将,说出去要笑死了。谁不知道勋家拉斯维加斯有赌场的,不会,能镇得住场吗?” 勋世奉不说话,因为是自动麻将桌,也不用大家洗牌,他就这么坐着。 他坐下家。 和五爷爷坐对家,勋三爷坐上家。 勋暮生身后来了一句,“三叔,您会打牌,有的时候一样镇不住场子。经营赌场会管理就好,不需要赌鬼呢!” 五爷爷有些担心看着勋世奉,“老四啊,要是真不会,还是叫他们过来一个替了算了。” 勋世奉客气说了一句,“不用。” 勋三叔咬牙切齿,“五叔,听老四这里装腔作势!他是大西洋赌城长大的,四岁会听色子,八岁就能算出自己整个太阳系各个星球上的体重,十三岁就能用高等数学算出每一场胜负的概率,他普林斯顿第一年的学费就是从赌场赢回来的。” 勋暮生坐椅子的扶手上,一手扶着肩膀,不甘示弱的对勋老三说,“三叔,也不差啊!横扫唐街的时候,们还上学呢。”然后对说,“没事,输赢都算的,放心打牌就好了。” 五爷爷呵呵一笑,“小七真不会说话,家姑娘赢了,还能从她手中拿钱?” 勋暮生没有说话。 不过感觉他的手指插的头发里面,动了一下,缩脖子,“别这样,痒。” 头几圈,有输有赢,都不大。 第三圈的时候,勋老三总拦着的牌,五爷爷打出一张牌,他都要吃,扔出来的牌都不是想要的,弄的这里一直没得吃。 勋老三忽然问了一句,“alice,是哪里?” ,“海边。” 老三,“没见说过那里的方言。” ,“三爷见见的少。” 老三,“燕城的话会说吗?” ,“……” 老三,“做的冷面是和谁学的?” ,“厨房的大妈。” 老三,“可是做的那个味道很像们家老爷子做的,跟谁学的?” ,“……” 摸了一张牌,看着他。 “怎么?” 一翻手腕,是一张二条,顺手一退到牌面,“胡了。清一色,门清,一条龙,卡二条。” 一胡就是48番,其他三家输牌,不过他们也不乎。 麻将桌自动洗牌,哗啦哗啦,刚才的话没回答,别也没有问。 这一轮,勋老三不再卡的牌,反而放手总是喂牌给,一个都没有吃。 勋老三打出一张二饼,他知道想要吃,“alice,二饼。” 看了他一眼,继续摸牌,是西风。 老三又问,“是怎么认识的们家小七。” ,“他是老板。” 老三,“听说们签约之前就认识。那个时候,小七喝醉了,扶他回家?” ,“……” 老三,“按理说们社交圈完全不一样,们怎么就会认识?九万,吃不吃?” 没有说话,摸了一张牌,发财。 推到面前的牌,胡牌,七小对,赢24番。 下一轮,勋老三既不给牌吃,也不卡,就是顺着打。 他又说,“alice,娱乐圈名声不太好。” ,“三爷直接说声名狼藉比较合适。” 老三,“这还不至于。” ,“真真假假。” 老三,“那些是真的?” ,“那要看您愿意相信哪些了。” 老三,“勋家娶妻求淑女,娱乐圈,这样的欢场女子,即使出淤泥而不染也不好。红角之所以红,都是捧的。二饼。” 伸手拿回他的二饼,“杠!” 从尾巴上摸了一张牌,再打出一张。 牌局继续。 老三,“小七外面玩的事,知道吧。” 勋暮生放肩膀的手陡然一紧,看着老三手中的牌,打出来,“四万。” 拿回来,“杠!” 又从尾巴上摸了一张,扔掉。 老三,“不过还挺聪明,小七毕竟不当家,如果看上们家老四,……,他的名声都能让毁了。幺鸡。” 拿回来,“杠!” 再摸,再打。 ,“三爷,四少为贵重,请慎言。” 老三,“听说话文绉绉的,读过很多书吗?” ,“上学的时候不能说品学兼优,但是没有辜负学费。” 老三,“谁给出的学费?” ,“……” 这话不能乱说,因为也不知道。 老三,“九万。” 拿过来他的牌,“杠!” 从尾巴再摸一张,和手中最后一张九条凑成一对。 杠上花。 反手推到牌,“胡了。” 彻底不想打了,推到牌站起来,“三爷,又不嫁,没必要这么挑剔。勋家又不当家,也没必要向交待那么多。七少要是想娶,只要四少同意,也不见得有本事反对。们玩,去厨房给们准备一些茶水和点心。” 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一些什么,才能把心中那股恶心恶心再加恶心的感觉压制回去。 上辈子,苏家全家都没了,死的干干净净,既不能哭丧,也不能去看看,甚至都忘记究竟发生过什么了,根本就没有心情再和这个不知道从那个土坑里面冒出来的勋三爷虚以委蛇。 ------------ 7373 凌晨5点,天不亮,整个家族的都准备好,严整以待。祠堂上了香,就由勋世奉以嫡孙的身份,捧着他爷爷的骨灰瓷坛从这边的山路一路逶迤,到后面的墓地去。也想去,可是,毕竟外,无论勋暮生怎么说是他的‘未婚妻’,也没有冠夫姓,更何况,事实上,毕竟不是他的未婚妻。 想去,因为山的那边,就连着万荷千峰园的主峰,那边是家。 五爷爷没有去,他虽然是弟弟,可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上山走路不方便。他就拄着拐杖,送他们到山口的大槐树边。 他就这么看着那些,慢慢远去。 也这里止步了。 山风渐起,过去搀扶他,“老家,们回去吧。” 他深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闺女,是们这里的吧。” ,“……”到底没有说话,搀了他一下,他就慢慢转身,向回走。 “是说,是咱们这边的,不是跟着小七、老四他们从大海的那边回来的。” 把心放回去,点头,“是。” “跟三哥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上海。那个时候,他跟随父亲去上海见宋子文,而则参加学生运动去上海找地\下\党\组\织。本来想着,战争结束,就能再见面了,谁想到,一等,就是一辈子。苏家的老弟先走了,然后是三哥,他也回来了,到最后,就剩下一个。” 见身后就只有一个保姆跟着,她看上去很憨厚,不像勋世奉那边的,于是就装作不意的问,“老家,勋家娶妻,只要苏家那样的家世吗?” “也不是。”五爷爷像是说给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老四是嫡孙,他又当家,而且……,老四究竟是有一半洋血统,和们不大一样,三哥说他走的太远了,想要把他拉回来。” “苏家,和们是世交。几辈子的交情了。燕城这个地方不比江南或者徽州,文脉不昌,旧时代做官的不多,书香门第也不多,数一数,就们两家。苏家性子古怪,知识分子的臭脾气,清高、孤傲,喜欢书画、古董什么的东西,这些玩意现看来值钱,可是放过去,那就是祸根,尤其是十\年\浩\劫,……,抄家,抄的什么都没有了,苏家的老弟没少受罪。” “他性子却很好,坚毅,不抱怨,日子太苦,就画画,画的牛棚墙壁上都是画,等到终于被平反,改革开放了,他的画作就有大用处了。听说过的万荷千峰园就是80年代处圈下来的,当时不值钱,可是当时,谁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们家的孙女,也没见过。还不大,就被送到英国读书了,那是他爷爷的心尖子,教养好,本来以为和们家的老四能成好事,没想到就出事了。诶,们家老四没福。” 良久,才说,“老家别伤心。不是四少没福气,是那姑娘没福气。” 五爷爷忽然狐疑的问,“怎么叫们家老四是四少?其实啊,他们家就他和小七两兄弟,按照规矩,应该叫他‘大伯’,不过他们那边的还是按照老规矩做事,兄弟们排顺序,按一大家子哥几个这么顺下来的,除了他们哥俩,其余的都是堂兄弟。” ,“哦,这样。” 其实知道,大家族,这么论排行,显得多势众。也显得贵族气很多。 回到院子中,老爷子说什么也要外面站一会儿,说等他们回来。他身边有保姆照顾,就进到屋子里面去了。一会儿,还要准备最后一餐饭,吃饱喝足之后,这事才算办完,大家就可以继续各奔东西了。 最后一餐饭,按照习俗,是豆腐饭。 新点的豆腐,上锅蒸,再准备韭菜花、小尖椒、酱油、香醋、还有酱豆腐和真正的大酱调味,放用干野草和大锅蒸熟的稻米饭上,佐餐是可以饮酒的,就是想下的土白酒,加一些蜂蜜调味。 那些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了,有些平时不爱运动,就走这么几步山路就头昏眼花,眼歪嘴斜的。勋老三外面没有进来,据说生意上有一些急事,直接带着他的马登车走了。 勋暮生回来的时候,只是领带稍微扯开了一些,他从小到大就是过动儿,这一点运动对于他根本不算什么,要不是他鼻尖上有微微的细汗,根本看不出他爬了那么远的山路。他自己绞了一把毛巾擦脸。 至于他哥哥勋世奉…… 以为,他就是一朵顶级奢侈品做出来的宝石花,万年不败,似乎没有生命,却能保持娇艳欲滴的状态精准到每一秒,甚至是时间的尽头。 他依然西装严整,要不是发丝稍微被山风吹乱了一些,觉得他就是被高清晰照相机镜头凝结的一个瞬间。 把准备好的东西放他面前,给他递过去一个勺子,“四少。” 那边端坐着的五爷爷忽然说,“改口吧,就叫四哥。” 看了看笑容可掬的五爷爷,就是笑,“哎,好,听您老家的。” 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这样称呼勋世奉。 傍晚之前,所有都要告辞了。 趁着们还没有走,五爷爷忽然叫住,递给两个袋子。 “给和小七一份,另外一份是给老四的,这是军队特供的武夷山大红袍和五粮液,外面买不到的,们尝尝。” 又是‘长者赐,不应赐’。 很高兴的接过,“好,谢谢。” 勋世需要回上海继续进行康斯坦丁华开设分机构的前期准备工作,和勋暮生回北京。即使勋家的已经不全,可是送勋世奉离开的阵仗仍然十分惊。 那边几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已经准备好,那边有戴着白色手套的保镖打开车门,勋世奉坐进去,赶紧走过去,递过去一个袋子。 ,“这是五老太爷的心意,是军队特供的茶叶和白酒。” 他看了一眼,接过去,忽然对说,“alice,以后可以叫四哥。” 也看着他。 他那双蓝色眼睛,即使夜幕将至,也显得与生活这片土地上的们格格不入。怪不得,总是有提起他的血统,总是有说他是‘非族,其心必异’! 闻言,摇了摇头,“您,……,不是四哥。” 然后,给他关上了车门。 ------------ 7474 回到家,睡了一天。 由于最近工作被停,和et的合约有变更,所以差不多有2个星期不用到公司去。simon张最近也被停了工作,他索性把这些年挤压下来的假期一口气补齐,向公司请了长期,带着他小男友小雨去欧洲玩耍去了。 送他们去机场。 由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向全党、全军、全国各族民公告,他们两个对于来说,都是‘安全’的。和simon张海关外面亲切拥抱,顺便还和他贴面吻别。 小雨不高兴,要求相等待遇,大家都做完之后,又叮嘱他们好好玩,好好吃,记得给看照片,风景照拿来,艳\照的不要。 他们拿出护照,走进海关。 向外走。 正此时,外面冲进来一群记者,举着长枪短炮,后面跟着大批小姑娘,手捧鲜花,像一阵蝗虫一般向这里涌来。 赶紧把棒球帽的帽檐向下压,结果很快发现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根本就没鸟。 他们轰的一下跑了过去,就站等候到达那个区域,有拉开了条幅,汹涌澎湃着,分明听见‘乔深’‘乔深’……哦,原来是乔深回国了。 想要留这里瞻仰一下天王降临的阵仗,不过一想到自己最近丑闻缠身,而且鉴于和乔深之间微妙的关系,还有可怜的天王被连累的就快被当面说成‘性无能’了,决定赶紧溜走,不要再惹这些麻烦! 可惜…… 一个话筒杵到的嘴边,用力过猛,还挺疼的,然后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姑娘以钢丝一般纤细而高亢的声音吼叫道,“是et的alice?!啊啊啊啊!!!alice,和乔深正交往吗?怎么,也是来接机的吗?” 这就好像平地乍起一声雷,原本这一群等候乔深而百无聊赖的们像宅发现了八卦,迅速围了过来,把的外围弄了一个圈,团团围住。 …… “alice,真的和天王交往吗?” “上次他离开的时候,们机场拥吻,今天又是专程来接天王的飞机吗?” “alice!这个贱\!!滚得离乔乔远一点!!们不允许和乔深交往!!” “alice,……” “alice!!怎么不回答?” …… 把卫衣的帽子套脑袋上,棒球帽压的很低,二话不说就往前走,机场的保安一看这边有骚乱,就赶紧过来维持秩序,终于能够逃出生天,赶紧发动汽车,贼一般溜了。 开出t3航站楼的时候,才喃喃自语说出真相,“童鞋们,……真……的……只……是……路……过……打酱油的啊啊!!!……” 回家之后,打开网络,不出所料,头版头条,就是乔深回国机场被扑捉到的一张令窒息的俊美的脸和戴着棒球帽、嘴角被话筒杵出一片淤青的脸。 哎……叹息。 比得死。 圈里的艺们,无论男女老幼,没愿意和乔深站一起拍照,因为旁边有他那张价值亿万的脸比起来,们这种凡就想去shi一shi! 嗡嗡,手机震动。 一看,是勋小暮来电。 连忙接起。 赶紧说,“sweetie,原谅,真的不是有意机场制造混乱,不知道乔深今天回国,今天是去送simon和他男朋友去欧洲的,一定要相信,绝对不会想要真心给et的宣传部再找任何麻烦,……” 那边没有声音。 以为电话断开,看了一下,还线。 “怎么了?” 勋暮生有些冷清的声音这才传过来,“下楼。” “啊?为毛?” “楼下。” “楼下干什么?” 嘟嘟…… 电话被他掐断。 穿着字拖,拿着门钥匙到楼下,勋暮生靠他的车子旁边正吸烟。他看过去,猛吸了一口,把烟掐灭,扔进来花园旁边的垃圾箱中。 “过来,让看看的脸。” “的脸?” 他走过来,把的下巴抬起来,用微凉的手指碰了一下,还是有点点疼。 他,“上药了吗?” ,“抹了。” 他又不说话。 向后一错脑袋,问他,“怎么了?” 勋暮生说,“没事。” 他松开了手指,然后转身就坐进驾驶位置,插\入钥匙,要打火。 觉得,他似乎越来越古怪了。 于是敲了敲他的车窗玻璃。 他按下窗子,“怎么了?” 问,“去哪儿?” 勋暮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 他斜着看了一眼。 ,“错了。不过,是说,晚上吃饭了吗?要是还没有,上楼吃个饭吧。” 小暮就为了照片上嘴角的一小块淤青,就跑了一趟,总不能就这么让他回去,请他吃饭吧。 他推开车门出来。 锁车。 这时,一片刺目的白光从花园那边射过来,然后慢慢靠近,一辆白色的崭新的保时捷gt3滑行靠近,park车,从上面走下来一个脸色蜡黄,全身笼罩着诡异的‘难民’和‘身残志坚’强大气场的男,一仔细看,居然是徐樱桃徐大公子!! 他像游魂一般从新车上飘了下来。 到面前,面无表情的‘hi’了一声。 然后挪到勋暮生面前,像招财猫一般,晃动着自己的右臂,“hi。” 试探着问他,“徐公子,还活着吧……不是留间的最后一丝残念,过来和道别的吧。” “虽不中,亦不远已。” 然后他像苦主一般指着勋暮生开始血泪控诉,“这都怪他那个吃不吐骨头的哥!他就是一台绞肉机!! 为了一纸合约从纽约发了一个律师团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跟他一样蓝色眼睛的叫冯伽利略的贱\!! 他们何止是鸡蛋里挑骨头,他们简直就是鸡蛋里面挑钻石!为了一点小事谈不拢连着把们操\了59个小时!! 苦啊!!连着40个小时没阖眼啦!! 说,当时为什么要去找他,接他这个活啊! 再这么下去,就英年早逝,过早的离开了们啦!! 勋七少,哥是不是还没结婚啊?!他这么刁钻古怪的性格是不是因为没有私生活而变异了啊!!~~~~~~” 勋暮生嫌恶的看着他。 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樱桃哥哥,吃饭了吗?” “没有!!” ,“和lance一起吃饭,,要加入吗?” ――“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吃饭?!” ――“要吃香辣牛肉面和双汇王中王!!” 勋暮生和徐樱桃的声音同时响起。 张了张嘴,找一个最合理的说辞,劝勋暮生,“因为,哥哥把他操\成这个样子,他需要心理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38快乐!!! ------------ 7575 徐樱桃先到楼下他自己的家里洗澡换衣服,勋暮生跟上楼。 让他客厅看电视,自己去厨房做饭。 这间公寓是公司花钱租下的,这里和楼下樱桃的户型不一样,不像他那个那么大,只有100平米,再加上公摊面积,实际使用的面积就更小。只是一个住,又是简单装修,所以也显得很宽敞。 从ikea拉了全套的东西过来。 从家具、地板、灯具、到厨房的装修和锅碗瓢勺,还有浴室各种卫浴设备,甚至连阳台上的小竹编制摇摇椅和垂挂着的纯白棉布窗帘都是宜家出品。 喜欢ikea的东西。 那些东西又便宜又好玩,似乎充斥着一些奇思妙想,而且都是散装的,自己弄了一个工具箱,自己组装。 勋暮生看了一眼卫视台正热播的《雍正爷承德》,他似乎实无法忍受,就从布艺沙发上站起来,来回转悠,他走到书房的时候,就站门外,没有进去。 那里有一个很简单的平板原木写字台,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柜,还有就是…… 一整面墙的海报。 乔深。 这面墙上,贴了一大层的软树脂膜,各张画报或者海波就可以用四个大头钉固定,有新的,就可以直接加上去,旧的,想要扯下来也可以,不扯的话,只那样贴最后当做背景就好。 这面墙上全是乔深,他的各个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海报,或者是他杂志的硬照。 给勋暮生切了一盘水果,结果发现他站书房门口。 “给,新买的橙子,都包好皮了。” 勋暮生没有拿,他只是看着那面墙。 然后,他冷淡的问,“喜欢乔深?” 拿了一个送到他嘴巴里面,看着他吃,然后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用后面的一半指着那面墙。 说,“喜欢他的表情。” “lance,看那个,这张c城的原始森林里,拍摄《荆棘王朝》,当时就现场,虽然谢大师的作品被廖安改的面目全非,可是乔深依然能很容易的抓住物本来的性格,无论剧情多么的坑爹,只要他站那里,他就是那个侠客。” “还有这个,这是给法国vogue拍摄的时装硬照,看他的脸,这不是类应该有的表情,这不是自然的面无表情,这就是全然克制的把一切表情清零。” “还有这张照片,这是给日本资生堂拍摄日本放映的广告,一身白色,周围全是水泡的感觉,这个笑容很纯真,女孩儿也笑不成这么纯真,并且还能被相机保留下来,连日本的顶级摄影师青木哲田也说过,没有十年的功力,不会笑成这样的笑容。” “如果只看相貌,哥哥比他的脸上的线条更趋于完美,也更加立体,只是没有他这样的表情和外露的情绪,所以说,乔深红成这样,还有他背后强大的市场号召力,不能凭空来的,他真的有本事,尤其是他根本不是科班出身。” 乔深就是另一个世界。 他符合别对自己脑海中那个虚幻世界的全部想象,而他则是这个真实世界的凝结体,他能表现出来,所以,他是天王。 勋暮生不说话,开始吃橙子。 叮咚…… 有按门铃。 去开门,把自己洗的溜光水滑,还似乎带着雾气的一颗鲜嫩樱桃出现门口,他手中拿着一瓶意大利的白葡萄甜酒。 “今天晚上吃什么?” 让他自己去冰箱找冰块镇酒,又让他去抢勋暮生的水果,自己去厨房把准备好的饭菜端出来。 很简单的一顿晚餐,电饭煲中做的大米饭,西红柿炒鸡蛋,醋溜土豆丝,一个紫菜酸辣汤,还有一盘自己做的叉烧。 叫他们坐好,拿了两个碗出来,盛好米饭,又摆好了筷子,分别推他们面前。 徐樱桃看了看,“的碗呢?” ,“戒晚饭了。” 徐樱桃自己给自己盖了一碗慢慢的叉烧和西红柿,扒拉了两口,又扒拉了两口,喝了一口酒,似乎终于把那口咽下的气又捣腾回来了。 徐樱桃,“lance,哥哥不是,真的不是!” 勋暮生懒得抬眼看他,自己细嚼慢咽的吃饭。看来,他的家教已经把各种习惯都刻入他的骨髓里面了,任何时候,都按照规矩走。 徐樱桃,“不过,们倒是学了很多东西。arthur的大脑相当严谨,和他谈话的时候,总觉得他像一个科学家,更甚于一个商。不过,他身边那个叫做冯伽利略的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贱\。他一个顶们这七个组成的律师团!对了,他不是华吗,他不是一直美国吗?为什么他对中国的事情这么了解?无论神马风土情、还是政权更迭、又或者是一切法律法规,他甚至比一个中国执业20年的律师更像一个中国律师!” 勋暮生,“曼哈顿顶级律师的价格是一小时2000美金,arthur给他的价格是一小时2万美金。” 差点扑哧笑出来。 冯伽利略,他就是一只妖怪。 他间逾千年。他看过这片土地上每一朵花开,没一次的日升日落,看过每一部法典的颁布,每一个案例的判例。他脑中的信息及时用一千万台最先进的电脑也无法运算。 他熟知性,掌控生死。 他说得对,这个尘世,没有比他更适合做一个律师。 忽然想起来,“樱桃,为什么要去做金融?” 徐樱桃,“见过上海的世贸大厦吗?” ,“照片上见过。” 徐樱桃,“勤勤恳恳修三年那个大楼所赚的钱,做金融,可以一个月就赚回三个那样的大楼。” ,“那也可能一天中输掉十个那样的大楼。” 徐樱桃很傲慢的对嗤之以鼻,“不会,因为有水晶球!康斯坦丁看中的合伙,不是拥有天才一般的能力,就是拥有强悍的背景,而不幸的是,两样都有。既是‘圈里’,又是顶级智商俱乐部成员!哦o(n_n)o哈哈哈~” 勋暮生沉默的吃饭,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干哕。 恶,恶,恶心…… 咳了两声,喝水。 勋暮生瞪了一眼,“们为什么要带上他吃饭?” 想来想去,还是那个理由最充分,“因为,哥哥把他操\成这样一个二到无穷大的摸样,他需要安慰……” ------------ 7676 北方的口味普遍偏咸一些,尤其是外面的餐厅,似乎缺盐就不那么香味扑鼻。 这家火锅店的味道极其浓重,勋暮生肯定吃的不习惯。 虽然小暮和他哥哥arthur的口味不太一样,不那么注重吃生、淡、有营养的东西,只是,他是四世财阀豪族家庭里面长大的,这样的家庭,越有钱,口味越淡,喜欢吃食材本来的味道,不喜欢调味,不喜欢来路不明的食材。 新点的菜码上来后,掰开了他的筷子,两根放一起搓了搓,把毛躁的竹坯子磨光滑一些,就用他的筷子给他夹了几片羊肉和青菜,放锅里涮好了,夹出来,又喝水的杯子中加入清水,再把食物里面洗一洗,把味道洗去一些,这才夹到他的碗里,把筷子给他。 “喏,吃吧。” 勋暮生吃了一口,微微皱眉,不过也没有抱怨嚎叫,而是把东西都吃完了。 ,“是不是很咸?” 他点点头。 然后他问,“怎么不吃?” “刚才吃了一些,simon张临走的时候警告过,回来要称体重,要是重了,他把扔给ada姐姐进行一星期的光合作用,所以……,还是忍着点吧。还吃吗?” 勋暮生看着火锅,又像董存瑞炸碉堡一般毅然决然的用筷子拎起来一片冬阴功汤里煮的萝卜,清水中洗了洗才放入嘴巴里面,随后,他认命的放下了筷子,开始喝山楂酸梅汤。 他真的吃不了这些东西。 问,“要不,回去给煮面好了。” 他点头,“好。” 对廖安说,“亲,这些都是的了。够吃吗?还要来点什么主食吗?” 廖安则一副被雷劈过的焦糊样子。 她拿着筷子和勋暮生之间晃来晃去,“们,原来们是这种关系?!那,那萧容又是怎么回事?七少,小艾年纪小,但她不是傻妞,不会为了几个包一辆超跑就跟混的。” 赶紧阻止她。 “廖安,们不是……” 没想到勋暮生也不生气,他只是很认真的看着廖安说,“廖小姐,萧容和的关系,和想象的不太一样。alice一直没有问过,所以没有解释过。” ,“,那个……” 想说,其实以为,这和没神马关系。 廖安,“萧容那辆新车圈子里面很有名。朋友说,那辆车子是用lance hsun这个名字从海外订的车,难道,不是送的?” 勋暮生,“是送的。” 廖安当时脸就垮塌下来,她正要吼叫,勋暮生截住她的声音,说,“那是她应该得到的。《战国》中有1.3个亿的投资是她谈下来的。本来,她应得的那部分想要写一张支票给她,可是她说想要一辆这样的车子。对于来说,支票换一辆车子更合算,钱也少花一些,没什么关系,所以就用私名义从意大利直接订了一台车子回来。” 廖安成了哑炮,她说了一句,“哦,啊哦,原来是这样。” 然后,就继续吃东西。 也许刚才所有的话题太过尴尬,她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了,勋暮生难得热情起来,很和善的问她,“廖小姐,够不够吃?不然,再来一斤羊肉?” ,“,……,把廖安当成一头猪啊!” 廖安扑哧的一声,呛到水了,一下子把口中的酸梅汤都吐到脚下,开始咳嗽。 觉得很对不起她。 吃晚饭,勋暮生要去结账,说是要请廖安吃饭的,他也没争。结完了帐,一起出去拿车,因为一直是开车,所以说要先送廖安回家。 勋暮生问廖安,“有驾照吗?” “有。” “带了吗?” “带了。” “好。”勋暮生把手中的车钥匙夺了过去,递给廖安,“自己开车回去,认识路吗?” “是北京土著,认识路。” 勋暮生,“那就好。” “可是……”廖安似乎刚反应过来,“刚才的问句,不应该是:自己开车回去,可以吗?这样的回答就是可以或者不可以,可是问认得路吗,那肯定认得啊,一定给一个肯定的回答。啊!!七少,为太阴险,阴险!!” 她自己嚎叫着,开车离开了。 勋暮生对说,“走吧。” 跟着他上了车,依然是那辆白色的路虎。大家都换新车了,连樱桃都换了新跑车了,勋暮生似乎很钟情自己这台白色的路虎,果然是他喜欢的那样:道路的尽头是起点吗? 他,“去那,还是上那?还是去家吧,的车子没有了,那里太远,不方便。” ,“好。” 他发动车子。 北京夜灯辉煌,外面的光怪陆离的,车子开的快一些,灯光会车窗上留下一道一道的痕迹。 “alice?” “啊?怎么?” “想和说一下萧容的事。” 看着他。 “和她的关系与们想的都不一样。但是,真实的情况,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不想告诉。” ,“lance,只是觉得,和她一起,并不快乐。而且她,她好像也不是很开心。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分开?” 勋暮生看着前面的路况,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这不是什么快乐不快乐的事。原本不乎别怎么说,怎么看,也懒得解释。和廖安说这些,是不想的朋友认为是一个为了几个包或者一台车就跟混的傻妞,而看不起。这个圈子里面,的名声不算好。” 有些开心,笑了。 “其实,廖安不是那样的。即使她认为是那样的傻妞,她也一定会认为有自己的理由。还有,这个圈子里,的名声也不好。”说道这里,还真掰着手指头想,“被传过酒店勾引俞灏,上过的床,还连累的乔深被说x无能,还有,为了进入et而不择手段挤走自己的好姐妹林欢乐,哦,对了,好像还有,和苏宁的老公夏老板进行x交易……” 一个急刹车,等红灯,勋暮生突然问了一句,“老夏那回到底是怎么回事?” ,“嗨,别提了。simon帮解释了一下,根本听不懂。过去就过去了,反正什么事都没出。” 勋暮生,“king那个又是怎么回事?看他总是缠着。” ,“king?哦,就是那个总是说是他妹的富二代,他妹妹挺多的,……,他不值得一提,懒得想。” 到了家,给他煮了一碗清水面,还窝了一个荷包蛋。 他吃完就回去了。 从这以后,他好像不愿意让再去他家,而是很勤快的愿意跑到这里来。为了他,专门又买了一个给他吃面的碗,很像当年唐三藏西天取经的钵盂。 这一个星期,天天去廖安那里报道。 廖安没有再问与勋暮生的关系,只是每当从娱乐新闻,网络八卦中看到萧容那辆豪车和她的贵妇装扮的时候,她就会不顾形象的①38看書网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荒谬无耻的笑话。 每次看到她这样,就有些忧郁。 的假期还有两天,这天早上,廖安见进门就问,“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 “走,和出去一趟。” “去哪里?” 被她扭着向外走去。 “上海。” ,“谁出钱?” 廖安,“有一个客户需要面谈,他现就上海,而身边没有能陪出差,所以就是啦!放心,的机票和酒店的费用,来付!” 马上跟打了鸡血一样,“没问题!廖安姐姐,是最诚实可靠的小跟班!!” ------------ 7777 我喝的差不多了,廖安没有喝大,她还想要去夜店猎\艳,谭酒桶说什么都不答应,发了两个人,把我和廖安送回了锦江饭店,并且在前台刷开了credit card,为我们在酒店的一切花销付费。廖安很坦然,我有些不安,我不太喜欢花别人的钱,尤其是像老谭那样似鬼一般精明的商人的钱。 廖安洗完澡出来,“没有,风险都在可控制范围内,这是正常范围内的交往,我们不要再要求什么精油spa、或者客房服务之类的开销就好。” 第二天,谭酒桶发人过来,带着我们两个逛逛上海滩。 于是,我不能免俗的在外滩上漫步,像一个sb一样,拿着手机对着浦东区自拍,随后又去传说中的南京路去回忆当年南京路上的好八连,看了六国饭店,最后,还吃了一份大娘水饺和城隍庙的素包子。 谭酒桶的人又把我们两个领到香奈儿的店里面,说要送一样东西分别给我们两个,让我们随便挑。 廖安说,“一人拿一个墨镜吧,4、5000元一个,不多,象征一下你领了他的心意。” 我让廖安挑两个,“谢礼。” “什么?” “我身上的衣服还有鞋子都是你买的,我借花献佛,谢礼。” 廖安看了看我,点头,“好。” 她自己挑拣去了。 勋暮生给我发短信,在干什么? 我,陪廖安逛名店。 勋暮生,有想买的东西吗? 我,没。 勋暮生,你真无聊。 我,你才无聊。 勋暮生,白痴。 我,对了,昨天廖安帮我介绍一个机会,出演一部电影,投资商姓谭,可能最近要发人上et谈合约的事。 勋暮生,千万不要告诉我是乔深主演的那个文艺片! 我,……sweetie,你真相了…… 勋暮生打过来电话,“乔深那个电影是怎么回事?” 我就把昨天和廖安遇到谭酒桶的事说了,“他认识我,所以廖安一推荐就ok了。” 勋暮生不说话。 我,“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声,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推掉他们的合约就好。” 勋暮生,“你那么想和乔深搭戏吗?” 我,“所有女演员都想要和他搭戏吧。” 勋暮生,“好了,我知道了。” 我想了想,“上海有什么东西想要吗,我帮你买一点。” 勋暮生,“不用,你回来就好。” …… 说完,不等我再说话,掐断了通话。 我看了看手机,按黑屏幕。 廖安挑好了东西,我最后想了想,在上飞机之前给勋暮生买了一盒jean-paul hevin的巧克力,并不是属于情人的那种甜蜜形状,只是给朋友的。 回到北京,我就复工了。 如果说我之前的合约是后妈,et的新合约就成了儿媳妇了,不但我的提成有显著的提高,连simon张的收益都由原始社会进入猿猴直立行走的季节啦。 太完美啦! 我愉快的签字,并且拍照,微信告诉simon张这个美好的消息,他正在威尼斯和小雨乘坐着贡多拉泛舟看夜景。 复工之后,我就在et大楼办公室坐着。 我一上午就把《双城记》看了一半走了,想着中午是不是该出去吃个饭,宣传总监katie杨冲了进来,“alice,你今天还有别的工作安排吗?” 我摇头。 “太好啦!”katie把手中几件用黑色防尘套装着爱马仕男装扔给我,“乔深他们在中央公园拍摄杂志硬照,需要换装,你帮忙送一下,顺便,楼下的助理把午餐也给你装在车子上,你那辆suv大一些,帮忙探个班。” 我,“……我去探班乔深……我和他……” “勋先生给你洽谈一个新合约,要和乔深合作的电影!这可是你进军大屏幕的好机会,要好好把握!公司这边会给你制造媒体宣传机会的,你去探班天王是最好的,不留口实,却让人想入非非的桥段,去吧。” 我,“……” katie要离开,忽然看了看我,“你,好像瘦了。” “真的吗?!”我惊喜,“我昨天称了一下,也轻了0.5公斤啊!我以为看不出来。” “诶,不错,继续加油!对了,我最近发现一个新的减肥方法,就是自己买酸奶机,做无糖酸奶,只吃那个效果更好。” “谢谢!我一定试试!” katie手机响了,她无暇再顾忌我,冲我一点头,拿着电话走了,“喂,对,……对,让萧容也过去吧,……,对,这次是从法国vogue总部亲自过来的摄影师,很好的机会……” 我抗着西装正要下楼,电梯打开,勋暮生打算出来,他看到我就一皱眉。 “你这是去哪里?” 我,“katie杨给的任务,去中央公园。”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动,我进去,按下到地下车库的电梯按钮。他有些嫌恶的看着我,最后把那几件西装拉了过去,“给我吧,我跟你一起去。” 我点头,“你,中午吃饭了吗?” “本来想叫去一起出去吃,现在没的吃了。” 我忽然很高兴的说,“对了,工作人员还给准备了午饭,应该是easyyummy的盒饭,菜码还不错,一会儿一起吃好了!我在剧组的时候,就很喜欢吃他们家卤蛋。” “吃货!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不喜欢吃的东西吗?” “有啊!!蛇虫鼠蚁、大葱韭菜、果子狸,哦,还有人!对了,刚才katie说我瘦了,你觉得呢?” 闻言,勋暮生翻了白眼。 我们到楼下的时候,工作人员刚好装完盒饭,一个白色的密封塑料箱子,保温干净。easyyummy是几个曾经留学瑞士的年轻人开的食品公司,只做有营养、干净又保温的东西,味道偏淡,很受一些高档写字楼和et的员工的喜爱。 那几个工作人员都是et的人,他们一见勋暮生扛着西装,愣了一下,连忙狗腿一般的过来要帮忙,平时katie一个弱女子扛着这么多东西都没有见他们这么热情的,不过勋暮生也不领情,他们被勋暮生给瞪了回去。 勋暮生照例坐在我的副驾位子上,把西装好像泄愤一般扔到后座上。 我绑安全带,抱怨,“轻点,这是公司借的衣服。” “闭嘴,哪那么多废话,开车!” 我叹了口气,发动车子,驶向中央公园。 北京的中央公园是按照圆明园的格局恢复修建的,北京地面上几大土豪,还有几个太子党,都出了一些钱,财政上又支持一些,所以这里就成了面向所有市民free的消闲场所。普罗大众不但可以在这里看到昔日帝王私家园林的美景,还能享受到现代化的shopping,美食,和娱乐。 今天天气不错,即使不是假日,中央公园外面的停车场上也都堆满了车子。 我看到一个空位,正等着转向倒车进去,就看到那边贼一般飞过来一辆柠檬黄色的兰博基尼,一下子插\入空出来的停车位,我park了车,想要过去理论,可是看到了那辆车上下来的两个女人,外加后面跟过来的一群助手、经纪人和化妆师,我想了想,算了,还是另外找地方好了。 勋暮生不干了,“你干嘛?这个地方park车离公园近,再有空位的地方都太远了,难道你想要扛着这些东西爬山涉水,翻山越岭的走进去找乔深?” 我,“盒饭的那个塑料箱子有拉手和轮子,拉着走就好,不用扛着它们,至于乔深的衣服,sweetie,以你的身材和能量,我相信你能扛着它们翻越喜马拉雅山脉也不成问题,眼前这点小困难,你绝对能够克服。” 我正要开车,他瞪了我一眼,阴沉的说,“停车。” 我停车,他自己开门走下去。 “萧容。”勋暮生看着从那辆兰博基尼上下来的姑娘,“把你的车开走。” 萧容戴着一个今年香奈儿春夏新款的墨镜,遮住半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不过她身后的那些人甚是困惑。 …… “是七少!” “七少这是怎么了?他和萧小姐不是在交往吗?” “对啊,这台车子还是七少送的呢!” “可是,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 萧容没有动,就这么看着勋暮生。 勋暮生皱眉,“怎么了,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萧容依然那样挺着,那么美艳动人,像一只万年不败的塑料花,还是和记黄埔出品的。 勋暮生还想要说话,萧容背后过来一个司机,笑着说,“萧小姐,那边刚好有一个空位,我帮您停了一下车就好。” 说着,从萧容手中抽出了钥匙,把那辆兰博基尼开出去,停在不远处的空位。 勋暮生手指弯起,敲了敲我的车子后窗,“把车子倒进来,我们该进去了。” 我赶紧把超控杆放在r上,把车park好,从‘这边’下车,走萧容她们另外一个方向,把车子上的盒饭箱子拉了出来,我还想要把乔深的西装拿出来放在盒饭箱子上的时候,勋暮生一把把西装袋子拿了过去,催促着我赶紧去中央公园,外面停车场没有遮挡物,太阳暴晒,很热。 peopl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spread unbelievable fast. 当我把乔深的西装送过来,萧容在那边试装,我所听到流言版本已经不是‘et女星alice生擒乔天王’,而是‘萧贵妃被打入冷宫,a小主上位’了。 看样子大辫子文明对中华民族的毒害不仅仅是外族入侵;贻误战机,让中国错过了近代资本主义革命的血腥崛起的机会;打断了中国文人最后一根脊梁骨;还以各种小说、电视剧、讲坛的形式试图减弱改革开放对人民群众的正面影响,把老百姓的幻想牵引回到其实也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的‘康乾盛世’中去。 我端了一份看上去异常可口的盒饭给勋暮生。 他坐的地方时一个树荫下的休息椅上,除了他身边方圆2米之内鸦雀无声、没有生灵之外,其它一切都很和谐。没有人想到,只不过拍一个时装硬照,为什么et的执行总裁勋暮生还要御驾亲临,这简直匪夷所思。 我,“诺,尝一下,看看合不合口味。” 他拿过来,打开一次性纸包装的盒饭,今天的菜码是卤蛋、花菇芹菜、腊肠和米饭。 我今天穿的很随便,毛衣和牛仔裤,还有一双球鞋,所以我没有找本来就不多的椅子,而是在勋暮生旁边的草地坐下,看着镜头前面的乔深。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和开满了鲜花的灌木丛中,乔深穿着黑色的西裤,几乎赤\裸的上身,给人一种近似原始却又精雕细琢的美。这样的魅力不分性别,也几乎可以战胜年龄,成为一种近似永恒的存在。 还有他的眼睛,那,似乎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 如果要他演绎上海伯瓷酒店,勋世奉那个抬起眼睛的瞬间,他真能演好吗?……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 似乎,他可以透过人世万千繁华,看过来,……,因为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他本人已经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了,所以他可以选择看淡荣华。 乔深呢? “诶,别看了,你都流口水了。” 勋暮生用筷子夹着一片腊肠在我眼前晃,让我眼前除了乔深就是一片油亮亮的红色腊肠。然后他把牵引了我视线的腊肠丢在嘴巴里,显得有些洋洋自得。 我白了他一眼,“lance,在上海的时候,廖安说想写一本极致浪漫的偶像剧,让乔深来演,说的是一个站在权势顶端的男人与一个出身贫寒的女孩之间的爱情,可是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他们之间的契合点在哪里?” 勋暮生一乐,“不用想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契合点。而且,那样的缘分,注定一生不幸,arthur的母亲和我父亲就是那样。故事的结局就是,当最后一丝爱情也被消磨殆尽之后,剩下的就是互相折磨。不过男人能消耗的起,最后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女人可以吗?尤其是那种出生贫寒,身无分文的女人?” 我点头,“那以后你结婚,也会选择那种世家千金吗?” “我?我不一样。” 咦? 我有些奇怪的侧脸抬头看着他。 勋暮生正在很认真的吃一颗卤蛋。 良久,似乎随着春风和花香送过来勋暮生的声音,“我根本不会让自己站在那个千夫所指的位子上……” ------------ 7878 et果然财大气粗,为了祝贺天王乔深回国,在自己的酒店开party庆祝。 当然,et的公关部很牛b,这次他们和世界几大珠宝商谈下了合约,让他们为et的女艺人提供顶级宴会需要的珠宝首饰,当然,在宴会结束后,这些首饰会尽数归还,可是,只带一晚,也是犹如仙蒂瑞拉一般的梦幻啊。 我看中了一条红宝石项链,仅三颗晶石,左右两颗是水滴形状的宝石,而中间那颗则是重为280克拉的泰米尔红宝石,用黄金镶嵌,显得很华美。我的礼服是dior的白色长纱裙,很朴素,没什么花纹和装饰,如果戴上这条项链就不用再弄别的首饰了,方便很多。 本来都已经预订好就是它了,结果酒宴开始前两个小时,我刚到et酒店让造型师弄好头发,化完妆,就看见katie杨踩着12公分的高防水台的鞋子、像一个冲锋员一样闯进来,“alice,你的那条项链出了点问题,你换一条戴,你看这条好不好?”说着,她把手中一张用黑色硬纸裱糊的照片给我看。 我疑惑,“换一条?” 然后看了看katie手中的照片,是一条珍珠项链,显得很柔和。 那个,其实如果我穿小黑裙,这条珍珠就太完美了,开始,我穿的是纯白色的裙子,再戴这个……如果不是一个新娘,就像一个矫情的装腔作势的bitch. 我,“有带色儿的吗?” katie也是一脸为难,“没有。时间太紧,赞助珠宝的商家已经从银行保险库里把珠宝提出,并且由保安押运送到酒店了,现在这个点是在没有充裕的时间再去银行取另外一条让你挑选。” 我赶紧摆手,“不,不用,那样太麻烦了。我就这条好了……不过,那条红宝石怎么了?” katie松了一口气,“别提了,萧容忽然说自己喜欢那条项链,然后那条项链的所有者,欧洲一家珠宝商专门打过来电话,说指名点姓让萧容佩戴,et的宣传也有些为难。” 我有些无语了。 “算了,她想要就让她戴好了,不过,她不是穿正红色valentino的高定礼服吗,再戴这个项链,……,是不是太红了?” “红好啊!艺人谁不想大红啊。”katie翻了一下白眼,“好了,一会儿你穿好礼服就到27楼拿项链,等今晚宴会结束的时候,也是先去27楼把项链还给珠宝公司派的保镖再回家,如果不还珠宝你无法出et大门,还得再上来一次,麻烦。” 我点头,“记下了。” 换好了这件很有白茉莉气质的白纱长裙礼服,落肩,高腰身,轻盈的裙摆像梦中的丝一般铺开,垂下,如果我脚下是流沙,裙子就可以和流沙融为一体。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面,我看来看去,嗯,头发用卷发棒弄卷后就随意披着,这样显得没有那么刻意,不然就真像一个矫情的bitch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坐在丝绒长椅上换鞋。一双christian louboutin的白色鞋子,很淑女的味道,没有高防水台,很传统,跟却很高,后跟上别着一朵用丝带缠绕成的兰花,细长的丝带垂下来,轻轻扫着地面。我穿着她站起来,很难受,不过整个脚背完全绷紧直立起来,显得小腿一下被拉长了8公分,好像一个芭蕾舞者。 门,打开了。 进来一个男人,不鬼崇,却是很安静。 我从镜子中看到,是勋暮生,照例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他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 “是我的项链吗?诶,如果不是商业合同,每一个艺人必须要为厂商展示珠宝,我都不想戴了。那条珍珠太cj了,戴上好想要昂头45度角看着星空,然后品尝那些纤细柔软的情感……” 勋暮生不说话,只是打开了盒子。 那里,不是一条珍珠……而是一条用玻璃种的翡翠镶嵌而成的双孔雀项圈!很纤细,仅仅能卡住纤细的脖颈,似乎脖子再圆润一点点,佩戴她的女人就能被活生生勒死。 她拥有夺魂摄魄的美,经历轮回而修炼成了一种妖媚,她似乎只应被珍藏于深宫当中,被帝王的美人儿用纤纤玉指抚摸,经历后宫那一番一番脂粉味道的腥风血雨,最后,她戴着历史的狰狞,被放在拍卖会上,让现代贵族或者巨商以重金拍下,或珍藏于内室,或放于博物馆。 稀世之珍。 地地道道的皇室珍品。 我被她勾引的有些语无伦次了,“这,这是……” 勋暮生拿起那条项圈,撩起我的长发,把头发斜着放于一侧肩头,他手指打开项圈,给我戴了起来。 “一部电影的合作者送过来的,你认识,姓谭。他也做古董珠宝生意,送过来的时候,说这条项链说是给他投资的女主角佩戴的。喜欢吗?” 我内心激动的恨不得现在就去长安街表演胸口碎大石! 我的神啊! 我这是神马rp啊! 我这辈子还能有这个荣幸戴上这条项链?! 苍天啊,大地啊! 雷啊! 快来劈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 我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喜……喜欢……太美了……” 勋暮生的手指很纤长,白皙,修剪的整齐的指甲,那是一双贵族的手,只从这双手就能看出他的出身极其不凡。他从我身后抚摸着这条项链,然后,是我的锁骨,……,我让了一下,他收回去手臂,然后,在我的右肩上,烙下一个吻。 我,“lance,别这样。” 他神色如常,退出两步,然后走到门边上,才回头,“走吧,宴会开始了。” 我看了看他,跟了上去。 开party的酒店一直没有挂牌,没有另外命名。这是巍峨巨塔一般的大楼,我原本以为生意也许会稍微冷清一些,可是出人意料,这里全是慕名而来的客人,使得这座酒店在某些顶级圈子内享有盛誉。 乔深的party就在这座通天塔的最顶层,这里有一个好像十五世纪意大利宫廷一般穷奢极侈大厅,和外面罗马帝国风情的泳池、露天的高台以及直升机停机坪。 et广发英雄帖。 各个传媒公司的艺人还有将要签约的艺人,以及媒体,投资商,电视台……等等,凡是和娱乐圈沾边的人都过来了。说是迎接天王,其实就是用这个借口举办一次社交party。 宾客们极其兴奋,因为et的party是最顶级的,连吃食都是最顶级的,照例,大厅的自主餐桌上摆着的黄金大盘子中,放着的都是鲟鱼子酱,顶级牛肉,各种珍稀水果,和无限量的、似乎星光流转一般的香槟酒。 乔深就像一个飓风的中心,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有风暴。 宴会上男人因为嫉妒而恨不得毁了他,可是资本和金钱却恨不得跪下来舔着他的脚趾;女人们却是本来就想要这样做,她们爱他,而乔深本身又是那样的华美,似乎连这样的穷奢极侈的大厅都需要他的光芒来增加光辉。 “我终于明白,你说的话是正确的了。乔深的确比我更俊美!” 我拿着香槟正在喝,忽然听见旁边有人说话,我一看,第一眼都没有认出来。 这个男人居然也是玉树临风,一身白色的手工西装,手上却戴着黑色的鹰羽绣成的手套,显得犀利而奢侈,这个人看上去似乎很熟悉,又那么陌生,可是看来看去,又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这个哥哥我见过,不是第一次见面,今天,我们就算是旧相识。”我试着问,“你可是……樱桃哥哥?” “bingo!” 徐樱桃大公子打了一个响指,他笑了起来,那种二到无穷大的模样附体,让我把提到嗓子眼里的一颗心放了回去。 “娘啊!连哥哥你都能成为一颗璀璨的樱桃,这个世界真的很玄幻,你怎么来了?” “我是乔天王的plus one!哈哈。” “omg !!你是乔深的 date!!” “错!是plus one.”徐公子皱眉,“我对乔深可是深厚的革命友谊,我可不喜欢男人,抱起来硬邦邦的,想着就不寒而栗。” “你抱过男人?” 徐樱桃拿起来一块草莓塞住我的嘴巴,“礼节性的拥抱过!哦,我想想,身材最好的是arthur hsun!很有肌肉,硬邦邦的,相当有力量,虽然外表看不太出来,不过他一定能让女人相当满意,在……,在所有方面,无论是金钱还是别的……!” 他暧昧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一阵恶寒让我打冷颤,恶心。 “咦~~~~好恶心,樱桃哥哥,你现在成了arthur hsun的门下走狗了。” 又是一个响指,徐樱桃,“money talk!” 然后他看了看我的行头,最后看到了项链,“啊!你戴着是这一条项链啊,我见过!叫做‘凤凰于飞’,取意自《诗经·大雅》,意思是凤与凰在空中交尾,隐喻夫妻爱慕、鱼水之欢,这是老谭手下一个修复老工匠的封山之作!翡翠全部曾经属于西太后的,清宫珍品,后来战乱开始,几经易手,被老谭收藏,最近被勋氏家族拍下,我以为就会永远藏于纽约勋家深宅大院呢,谁想到又在这里见过了。我真幸运!” 啊? 原来勋氏家族已经拍了下?! 刚才听勋暮生那样说,我还以为老谭送过来,想让我们帮他展示一下呢! 不过后来一想,像这样的稀世之珍,只要在市场上一放出风声,就有无数人捧着大把的金钱过来求购,只怕被人买走,根本不怕卖不出去。老谭也没有必要做这样的无用功。属于勋家的,我要小心,宴会一结束就要给勋暮生,别等着我不小心弄坏了,把我卖十辈子都还不起。 诶。 我,“啊?是凤凰?我以为是孔雀呢!” “鄙视你!” 徐樱桃翻白眼。 “樱桃,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在上海卖命吗?” “诶,别这样说,我人又不是机器,我也需要休息啊!连arthur hsun都回北京了,说明一切上了轨道,事情很顺利,所以我就回家来啦!作为乔深的密友,还有et的合作者,我当然有邀请卡啦。不说别的,这里的东西是真好吃,我刚才只吃了十勺鱼子酱,还要再吃点啥,才能让我自己回本。” 我,“鄙视你!你又不是在吃buffet,哪里还需要回本?” 徐樱桃,“差不多,我给他哥卖命,lance请我吃点东西,他还亏吗?不说了,那边有个朋友,我去打个招呼。” 他一走,我这里就清净许多。 刚才我需要交际,就端着酒杯去见见熟悉的朋友,然后被引荐一些新朋友,这样自己的圈子就宽了。见了朋友就要喝酒,现在和樱桃说了一会儿话,感觉有些上头,我到大厅外面的露天高台上吹吹冷风,清醒一下。 从这里看这个城市真美,人间的灯光都和我们的香槟一样,也是星光流转,似乎是金子在缓慢流动一般。 “哈!我以为是谁?这不是咱们的a小主吗?” 一个如同三春柳絮到飘荡一般的长音,我一回头,就看见如同乔深一般耀眼、万众瞩目的红色佳人萧容。她戴着白色长手套的手指拿着一杯香槟,烟视媚行一般的笑。 她一身大红,——在华尔街,红色只警示的颜色,只有股票价格下跌才用红色标示出来;在人间,红色是欲\望的颜色,热情、澎湃、备受瞩目,于大千世界中,一眼看过去就能望到,男人就是这样被这抹红色勾引的…… 在et,红色,就是萧容。 她不像勋世奉,不是那种冷淡的、名贵的珠宝,似乎没有生命,却能璀璨到时间的尽头;她只是萧容,开到盛极的花,明艳照人,娇娆欲滴,却似乎很脆弱。 萧容的手指抚摸着自己颈项上的那条泰米尔红宝石项链,嚣张的笑着,像是知道自己的美艳在男人眼中勾起无限翻滚的欲\望,于是笑的更加的嚣张。 我看着她,……,别说,她太美了,这样的装束,一身红色,红宝石的项链,让她的确更加出色!怪不得她这样的张扬,她适合张扬! “我还以为你戴着那条珍珠项链呢?那原本是我选中的,只是我觉得它太矫情了,正好和你很像。alice,你知道,大家在背后怎么说你吗?” 她慢慢走进。 我点头,“嗯,中文是贱\人,英文肯定是bitch.” 我一项有自知之明。 萧容也笑了,还拍了拍手,“对,就是一个清纯的婊\子。表面上看去很无辜,其实你最阴毒了,你……你!你怎么会戴着这条项链?!这是勋家刚拍下来的,本来要送往纽约勋氏祖宅收藏,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我,“lance借给我的。” “勋暮生!” 萧容咬牙切齿,声嘶力竭的念出这个名字,似乎把她的心脏剖开,里面都能看到血淋漓的这三个字。 我的心也开始砰砰乱跳,“怎么了?” 她一口喝完了手中香槟,忽然哭泣起来,“勋暮生是魔鬼!我恨他!我恨他!! 你们以为我是他的女人,你们都羡慕我,你们以为我有数不尽的金钱,我可以拥有令人艳羡的跑车,我可以到名店肆无忌惮的扫货,我可以拿到最好的最好的片约,可是你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 我忽然想起来,在簋街小火锅店,当廖安问勋暮生给萧容那辆柠檬黄的兰博基尼的时候,勋暮生也说,这是萧容应该得到的。 …… 我,“那不是很好吗?” 萧容一扬手磕碎了手中的水晶酒杯,“勋暮生连碰都没有碰过我!他当我是他谈生意的筹码,我在他手下活的连娼\妓都不如!《战国》一个多亿的合约是我谈回来的,啊,谈回来的,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我睡回来的!我要一辆600万的车难道不应该吗?” 她手中的碎香槟杯带着锐利的玻璃碴,对着我。 她慢慢向我这边走过来。 我看着她。 “alice,你凭什么?你长的不如我美,演技不如我好,演戏不如我努力,你甚至都没有付出过我这么大的代价,可是为什么,勋暮生把一切好的机会都给了你?!你凭什么能拿到《战国》第一女主的位子?天底下还有比你更不要脸的女人吗?” “你凭什么?就因为你的那个扯淡的体检报告,说你是处\女?” “啊!天大的笑话,我被勋暮生送出去的时候,我根本没有被男人碰过,我也是处\子,可是他还是不愿意,他嫌我脏……” 她都开始哆嗦了。 “乔深警告过我,说勋家的男人都不是人,我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听他的呢……我以为,他不一样……他对我笑,拥有那样笑容的男人,怎么心却那么狠呢……为什么……” 我一把抓住萧容的手腕,用力磕在露台的雕像上,那个破碎的香槟杯从通天塔的顶端,向下坠落。 风声…… 似乎,有一个极为纤细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在激流中飘荡的丝线,穿越了前世今生,到我的耳中,“苏离,闭上眼,不要看……” 然后,就是一个人影从高楼坠落。 我想要伸手,抓住的只有空茫。 眼前,就是这一派华美之极,如黄金流转般的人间。 可是那个男人,却像是在我的心中,留下了一丝的触觉,……,他就像是一颗晶莹的水滴,从翠绿的竹叶尖端,慢慢垂落,……,滴到我的心上,却是一片焦灼般的剧痛。 是谁? 他是谁? 然后是一双纤细柔软的手,狠狠的卡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 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愤怒到面容扭曲的美人。 萧容的眼中全是黑色,就如同她身上那片红色一般,一样象征着奔腾翻滚着的欲\望,无限的杀机。 我用力掰开她的手臂,可是她比我更加用力,也更加疯狂。 就在我大脑缺氧,将要昏迷的时候,一白色的身影飘然而至,从我身上掀起萧容,就如同巨浪拍打石岸一般,把她从我身上撕开,推倒于地。我似乎抓了萧容的手指,我摸到了什么,抓了一下,我以为会撸下原本属于我的黄金蔷薇戒指,可是我拿到手中一看,只是一枚卡地亚的碎钻白金指环。 狰狞的现实扑面而来,瞬间,清爽的呼吸猛然灌入我的肺部,我剧烈咳嗽起来。 徐樱桃用力拍了拍我的脸颊,“你还活着吗?喂,喂!” 我哑着嗓子说,“咳,咳,咳!别拍了,我会被你拍死的。” “怎么回事?” 勋暮生冰冷之极的声音从露台下面传过来,徐樱桃站起来,摆了摆手,“没事,有人喝多了。” “是吗。” 他这样说,根本不是问句。 我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就看见勋暮生,和他身后的几个高大的保镖,那些人和他哥哥带着的人如出一辙,都是185公分以上的身材,白人,站姿和行为明显经受过军事化特训,带着白色耳机,穿着黑色的西装,像铁塔一般。 他们几个分开站立,就把那个穷奢极侈的大厅和这的露台完全分割开来,彼此楚渭分明,像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勋暮生侧身低头吩咐了一声,“go, take her away.” 徐樱桃喊了一声,“lance!给我一个面子,不要这样对待萧容。” 勋暮生看着他,“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我说过,仅仅那一次,我对她的所作所为,绝对不会再姑息。” 萧容被两个白人保镖从地上拉起来,她哭的嗓子都哑了就开始骂,“勋暮生!你会下地狱的!你一定会下地狱的!你呜呜……” 她的下颌骨被摘了下来,再也不能说话,随后,直接被人从大厅帷幕重重的通道拖了出去。 大厅衣香鬓影依旧,安静的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看着月光下勋暮生那张脸,那么熟悉,却极度陌生。 曾经我以为,我是他前世今生、两辈子的好友,可是目前看来,我根本就对他一无所知。 他抬头,看着我。 勋暮生还是那个样子,相当精致的俊美,他就像是赵孟頫的字,妩媚中戴着刚强,一笔一划都那样恰到好处,在月光下更显得异样的迷人,还有那种血统中带出来的高傲,可不管怎么说,他给我的印象都是软软的,是温和的。 只是……这些,似乎都是海市蜃楼。 我眼前,这样的男人,……,让人从心底生出来恐惧。 勋暮生看着我,“下来。” 我,“我先吹吹风,一会儿进去。” 我比了比自己的喉咙,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愿意在外面透气,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他走了。 我双腿一软,委顿于地。 徐樱桃连连摇头,“萧容太没有修为了,居然为了那个男人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还以为,能挖出一些内\幕呢……可惜。” 他那个表情,有些惋惜,却不像对萧容,这个他最好朋友的妹妹,却像是仅仅是在下一盘棋,丢失了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 徐樱桃摸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他的神色有些轻佻,却冷漠无比,“可惜啊,真可惜,萧容勾引了那么久,却连勋暮生的一个衣服角也没有碰到,难道,那个传闻才是真的?” 我一愣,“什么传闻?” 徐樱桃讳莫如深的说,“勋氏家族的lance hsun其实是一个极度自制的男人,那些什么财阀四代、纨绔子弟的传闻只不过是他的一层皮,还是假的……可惜。” 不知怎么了,我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那个时候,我和勋暮生还在英国帝国大学读书,在三一学院那个古老的、巨石哥特样式建筑的study hall里,他在自己本子的扉页上写过一句话: have two faces, one for the world, and one i preserve for private. ------------ 7979 徐樱桃先走了,他甚至离开了酒店,他另外有约。 当从露台下来之后,想着是进去继续参加宴会,还是去27层还珠宝,不过又一想,戴着的这条项链可能到了27层也还不了,需要亲自还给勋暮生,可是现不太想看到他,……结果,勋暮生就那里。他站大厅的入口处,冷峻的像一座冰雕而成的古代公爵,随后,他就笑了,似乎还是原来那个勋小暮,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走过来,“看看,刚才没有伤到吧。” 勋暮生的手指把散乱脖子上的乱发拨开,低头看了看脖子上被掐出来的痕迹,他稍微有些冰冷的手指滑过的皮肤,让有着一丝一丝的颤栗。 而且,这个姿势,勋暮生身后看过来,好像们接吻。 握住了他的手指,拿下来,“没事,醉酒的力气大一些,不过,没什么。” “是吗。” 还是那个语气,不是问句,比起问题,他更像自言自语。 “走吧。”他一把拉过向外走,“带回去上药。” 这个酒店有一个电梯是专门为高管服务的,从顶楼直达楼下,不做任何停顿。一出大门,就看见三个黑色的梅赛德斯整齐的拍好,停酒店大堂外面的红毯上。 有拉开了中间那辆车的门,勋暮生身后轻轻推了一下,“先上车。” 一阵夜风吹过。 春寒料峭,这样的风虽然不会像前一阵子隆冬季节的冷风那样透骨寒冷,可是依然折磨,让穿着薄纱裙的打哆嗦。 伸手想要摘下项链,“lance,这个还给,打车回去……” 还没有说完,就被勋暮生推上了车子。 车门关闭。 他从另外一侧上来,他那边的车门也关上的时候,中控锁发生了作用,锁上了全部车门,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接着,前面那辆安保员坐的车子缓缓启动,们乘坐的车子的司机也启动了车辆。 勋暮生忽然问,“刚才萧容都和说什么了?” ,“……,很多,都是,不好的事情。” 勋暮生,“所以,不打算再和做朋友了吗?” ,“……” 很久之后,回答他,“不是,还是的朋友。” “是吗。”勋暮生还是那个冷淡的语气,不过他却说,“说实话,却一点都不想做的朋友,该死的、见鬼的朋友。” ,“……” 窗外的景色都是迷离破碎的,从城市的中心走到城市的边缘,眼前是一片杨树林。 开始下雨,雨水打下来,汽车的速度放慢,司机转了方向旁,车子进入岔路中。这条路修的很好,泊油路,车胎压上去有弹力,被雨水冲刷更显得干净,只是很窄,只能让两台车并行。这条路两边全是遮天蔽日的红松,没有路灯,只有三台车像探险家一般的大灯照着前行的路。 车行20分钟之后,转过一条弯路,上了一个山坡,不久之后,就走到这条道路的顶端,再向下则为下坡路,两旁繁茂的松木豁然分开,一座欧洲古堡式样的巨石建筑出现眼前,黑暗中,有着异常璀璨的灯火,让整个建筑成为水晶笼罩的一般。它与背后的山峰合成为一体,坚硬陡峭,给强烈的压迫感,而其粗粝而恢弘的气势,让联想到了英国威廉公爵的征服时代。 雨,越下越大。 原本似乎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路,们走了一个半小时。 们的车子穿过了弯曲的灌木丛中的车道,停城堡大门前,一个黑色的镂花铁门,借着车辆的大灯,可以看到门里面千米之后的建筑。 司机停车等待,铁门旁出现极细的激光束扫描车子前面的感应装置,30秒之后,大门缓慢打开,车滑了进去。 路两旁种植着修建得十分整齐的冬青,透过雨水蒙住的玻璃,还能看到那些锯齿形状的叶子,还有隐藏枝叶后隐约出现的红色浆果。 车子停稳,有两个举着雨伞车子两边,打开了车门,下车,勋暮生从那边下车后,他拨开帮他打伞的,到身边,拿住了那把雨伞。 他,“走,上楼。” ,“送回去吧。” 他,“可以自己走回去。从这里到可以找到出租车的地方大约3个小时,如果脱了高跟鞋,走的快一些,如果幸运的话,没准可以5点之前回城中吃早点。” ,“……” 他,“忘记告诉,最近搬家了,ritz那个公寓卖掉了,以后都不会去那里住,所以,应该先要适应一下这里的家。” 决定抬起眼睛,看着他,“lance,知道的意思,可是也很明白告诉了的意思。们是朋友,以后应该会是一生一世的好朋友,但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情侣。” “哈!” 勋暮生冷笑,“以为是谁?说做的朋友,就可以成为的朋友吗? 觉得,有那个资格吗? 是可以为带来价值亿万的合同;还是可以帮拍下梦寐以求却没有时间去买的古董?又或者,可以和谈论最近最关心的事,比如,下一个目标是什么?” “这些都不可以。” 然后,勋暮生用柔和却异常惋惜的口吻说,“honey,一直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用那灵巧的智慧想一想,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又有什么资格和侈谈友情呢?” 开始发抖。 尽管竭力压抑着,可是手指一直抖,根本无法控制。 是冷的,还是因为勋暮生终于说了实话? 勋暮生一步一步靠近,后退,最后背后抵住了石墙,退无可退。他扔了雨伞,低下头,很轻柔的亲吻,却让冷到心底里面去。 “alice,想要的是什么,一直都知道。吊了这么久,不觉得,是时候给一些甜头了吗?” …… 乔深曾经告诉过,――‘当有一天,真正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再来选择谁是的朋友,谁不是吧……’ 耳边又想起萧容那声嘶力竭的哭喊,――“乔深曾经警告过,勋家的男都不是,为什么不听……” …… 扭头,“好,既然这么说,不是朋友就不是吧,只要高兴,怎么着都成。” 苍茫的雨中,听到了他骤然紧蹙的呼吸声。 ,“也许没有资格,不过真心想要告诉,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了一份合约,让有地方住,有饭吃,还认识了很多朋友,simon张还有廖安他们,爹妈都做不到的事情,做到了,所以是的朋友。知道对的心意,很感激,不过,对不起,不能接受。” 看着他,他的眼睛很暗,比泼下来的夜雨还要黯淡。 ,“可以用强的,反抗不了,只是,那样也许伤害自己更甚于伤害。” 他的双手贴扶石墙面上。 感觉周围全是他的气息,仿若当年垓下的十面埋伏。 勋暮生的声音是冰冷的愤怒,“别这么看着。……,tmd告诉,别这么看着!” 微微垂下眼睑,看着他领口,紧紧的束缚着领带,带着禁欲的气息,也许,徐樱桃说的关于他的另外一个传言是真的,勋氏家族的勋暮生是一个极度自制的男。是修为不够,和他认识两辈子,这么多年,却没有看到他外表花心浪漫下这么痛苦的一面。 是的错。 ,“知道今天不高兴,很不高兴。萧容的事,她不对,也有错。可是……,事到如今……” 咬了咬牙,“对来说,比她对更重要。不会为了她怨恨,只是,这事真的过分了,需要时间,给一些时间,没有存的时间,让……” 勋暮生忽然吻了下来,只属于‘勋暮生’的气息使窒息一般的灌入口腔中,有些令震惊的野蛮和专横,甚至是粗暴! 不可以,不能再进一步了,用力推打他,体力相差太多,他不动如山,反而很容易把的双手扣住,让一丝一毫都无法动弹,他身边的早就隐去了,没有能制止他,也没有敢制止他。狂风卷起暴雨砸向紧紧倚靠石墙上的们。 朦胧中,看到他身后。 那个巨大的镂空花纹铁门又开启了,六辆黑色的车子依次进来,开头几辆担任安保工作的车子是宾利,而中间的车子则是那辆经过改装的maybach guard,见过它们,就et的总部大楼,是arthur hsun到了。 有支撑起巨大却老式的雨伞,打开了迈巴赫的车门,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下车,却矗立不动,隔着雨幕,那双犹如钻石一般的蓝色眼睛看着这边。 随后,穿着严谨西装的max大叔打着伞走了过来。 他拍了拍勋暮生的肩,用平淡的语气说,“七少,少爷让们上楼,有什么事,上楼再说。” 勋暮生放开了,他扭头看着身后的max,还有max身后,不远处的车队和他哥,一言不发。 arthur没有停留,众簇拥下,径自进去城堡。 空气中,似乎只留下他的一个剪影。 也许是的幻觉。 ------------ 8080 第二天,好像天刚蒙蒙亮,我就听见外面走廊上有人说话。 …… “请问,艾丽丝小姐在哪个病房?” “艾丽丝?是那个女演员吗,那你是谁?不会是狗仔记者吧……也对,这么老了还当狗仔,也挺悲催的,你是谁啊?” “我是她朋友。” “朋友?我还以为你是她爸爸呢!” “……” 好半晌,来了一句,“不是。” “小张!” “是,刘医生,怎么了?” “前天晚上的那个艾丽丝,你让她在哪个病房了?” “3号。” “哦,大叔,她在3号病房。” “谢谢。” …… 有人推门进来,我借着外面清晨的阳光看着门口,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大叔,推开门走进来,我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他按亮了门边上的顶灯开关。 我,“max大叔?你怎么来了?” max,“听说您病了,过来看一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我,“是lan,……”我马上意识到勋暮生不是朋友了,就改口,“是勋先生让您过来的吗?” max点头,“对,是少爷。” 我,“……” max是一个严谨到近似傻帽的大叔,他一板一眼,而且他口中的‘少爷’似乎大概也许只能是一个人――勋世奉。 一想到这里,我到没有五雷轰顶,又或者跑到长安街上去胸口碎大石的冲动,就是感觉,很复杂,根本说不清楚的复杂。 我,“arthur……他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max没有回答,他提着一个保温饭桶,放在我床边上的小柜上。 “这是我准备的米粥,不是我擅长料理的食物,希望不会过于难以入口。艾小姐先尝一下,看看能不能吃。” 我看着他帮我倒出一小碗,放了一个勺子,送到我嘴边。 我接了过来,忽然感觉心里热辣辣的。 “艾小姐,在这里住的习惯吗,需不需要转院或者转入vip病房,那里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可以洗澡。” 我摇头,“不用,我的医疗卡正好可以cover这里的费用,不需要转院了。” “好的。” max依然笔杆条直的站在我床前。 我抱着碗,舀了一口米粥,放在嘴巴里面,……,恩,这种米是顶级元禄米,雪白香糯,就是做米粥的时候需要水泡然后用稻草烧煮,不然味道不会发挥的很极致。max是西餐料理大师,不会煮大米,我刚想说话,结果不知道那根神经不对了,眼泪就开始哗啦啦的掉下来。 max很郁闷的看着我问,“……这个,我做的米粥这么难吃吗?” 我赶紧摇头,“不是,米其林三星主厨做的米粥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米粥,我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max轻轻叹气,又递过来一个小碟子,里面是腌渍好的青色的小黄瓜。 …… 三天药水输完,医生看我没有并发症的趋势,而且高烧也退了,就又开了一些药,叮嘱我多吃清淡的东西,多喝水,然后把我打发回家自己躺着去了。 max大叔又来了,他坐了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并且还配有一个样貌很精神的司机。 “我送您回家吧。” 他客气到极点,让我极其不好意思。 被一个比我爸还大的长辈尊称‘您’,感觉自己好像旧社会的地主婆虐待杨白劳一般。我和他说了,可是他只是微笑着,不反驳,就是下一次还这样称呼我,这让我很无语啊很无语。 刚回家,徐樱桃过来敲门,我打开门,他看了看我,“怎么瘦的都脱了样了。你晚饭吃了吗?” 我摇头。 徐樱桃,“下来吃晚饭吧。” 我,“我不想吃方便面。” 徐樱桃,“谁让你吃方便面啊?!乔深过来了,他做饭,天王手艺不错,一起吃吧。” 我,“那等我20分钟,我要换个衣服。” 徐樱桃切了一声,“你以为你是大s见王力宏啊,在家还换衣服,恩,好吧,15分钟,不然不给你留红烧肉!” 我赶紧洗澡,换衣服,把脏掉的丢到洗衣机里面,让它们自己转去了,然后下楼,去敲门,开门的是乔深。 乔深上下看了看我,“是瘦了很多,一会儿多吃一些吧。” 让开了门口。 乔深是厨神,他准备的菜都是家宴级别的,比如什么糟溜鱼片,油焖大虾,葱烧海参,三黄鸡和平桥豆腐,还有一个翅子白菜汤,一个瓦罐的红烧肉,和大米饭。 这次聚会,是为了徐樱桃践行的。 他拿着酒杯,装了一半的红酒,趾高气扬的说,“同志们,朋友们,樱桃在这里向你们辞行,顺利的话,你们将有4个月到半年的时间里面,不会在北京再看到我。本人此去上海烟波,暮霭沉沉黄浦江阔。” 说完,喝了一口。 我,“知道你去上海发财,不用再我们面前显摆啦。” 徐樱桃摇头,“此言差矣。你不懂,原先我是小催巴儿,给人家打工,现在不一样了,这蛋糕做大了,里面有你哥哥我的一份儿,而且接下来的六个月,arthur hsun留在中国的工作时间里面,主要地点是在北京,我在上海,山高皇帝远的,虽然现在还成不了诸侯王,以后哥哥我会向那个方向努力!!” 我,“你的大老板为什么要留在北京?” 徐樱桃,“中国移动已经投下了4g的牌照,目标是在今后的7年里,国内所有通讯网络全面升级到第四代信息传输时代当中去。在过去的4年里,arthur hsun的一家价值240多亿美金的科技公司a-tech corporation原本就主要负责运营美国的4g网络,如今不知道又使了什么手段,强势进入中移动的4g计划中,13亿的客户,这可是无法度量的巨大利益啊!诶,牛人就是牛人,再贱,也是牛人!” 我,“哦。你是arthur门下走狗,果然很忠诚。” 乔深一直不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吃饭。人们都说,台上疯魔的人,台下一般都静寂、自闭到隐形的地步。 我给他夹了一快海参,他还是不说话,安静的吃完了。 我问樱桃,“天王失恋了吗?” “不。”徐樱桃给乔深倒了一满杯的红酒,“他只是正在哀悼他已经逝去的青春。” 我很无奈,“天王在这个年纪得到的成绩,也许是别的演员穷其一生都无法高达的高度,他的青春正在缓慢的绽放。” 徐樱桃凑过来说,“他正在哀悼他的初恋。哦,对了,你知道他初恋是谁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应该知道的,即使我刚开始忘记他是萧商的铁三角,我还是应该知道他的初恋是谁,虽然那个女人,最后留给我的背影异常复杂。 我,“千万不要告诉我,是萧……” 徐樱桃点头,“就是她。不过,他们两个从来就没有开始过。看来文艺男青年就是心思纤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还能让自己伤心。”他去拍乔深的肩膀,“早就告诉你,忘了她,别说她从来没有选择过你,就算她跟了你,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一定是她!” 我,“为什么?跟了天王,那是所有女人的梦想吧!” 徐樱桃不以为然,“shesoooooo weak.她想玩,但是她玩不起。她没有叶宝宝那种千年狐狸一般的修为,也没有乔深你的那点平常心,她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看着吧,明天,才是最惨烈的一天。乔深,要不,你明天别去公司了。” 乔深还是不说话,那天晚上,他自己把自己灌醉了,就睡在了樱桃的家里。 回去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我把洗衣机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晒在阳台上,这个时候,屋子中的手机响了,我跑过去接听,突然就挂断了,比平时等待接通的时间要短了一半就被对方挂断了。 我拿起来,一看,未接来电的联系人是――勋小暮。 ……要不要回拨回去…… 我想起来那天他说过的话,他很痛苦,我也很痛苦。 他想要的更多,可是我只能offer‘朋友’这个情意,只是,我能给予他的,是他全然不屑一顾的。 他喝醉了之后问过我,‘苏离’直到死,还把他牢牢钉死在朋友这个位子上,alice,你也要这样做吗? 既然不能offer他想要的,又在他身边享受他追求带了种种好处,我是不是太无耻了? 我看着手机,看了半个小时,终于还是放在桌子上,没有回拨过去。勋暮生也没有再来电。 第二天,酒醒后的乔深载我去公司。果然被徐樱桃这张乌鸦嘴说中了,et大楼下面被围的水泄不通,一排一排的记者,一层一层的长枪短炮,严阵以待。 乔深本来想要赶紧开车进去地下车库,结果不知道让谁看到了这边,人们像亚马逊食人鲳鱼群一般蜂拥而至,把我们的车子围住,层层叠叠,就好像《西游记》朱紫国里面那个大妖精身上长的厚厚的几层虱子,还跳来跳去的。 …… “alice,你是和乔深交往吗?” “alice,你和乔天王,你们一起过夜了吗?” “alice,根据你们et内部员工传闻,是你从萧容手中抢走了勋七少,那么你其实是脚踩两只船,和天王交往的同时劈腿七少吗?” “alice,你对萧容艳\照\门的事情有什么想法?” “alice,萧容的艳\照是不是你传出来的?为了报复她吗?” “alice,我们知道你想红想疯了,可是你为了上位而四处卖\身,勾搭男人,你不会觉得无耻吗?” “乔天王,你是不是和alice过夜了?” …… 灯光隔着车窗玻璃闪啊闪,好像闪电一般,各种神展开的问题匪夷所思的响起来,et的保安赶忙走出来,隔出了一道人墙,乔深沉默着换挡,赶紧动车,冲向地下车库。 我们从车库电梯上楼,玻璃的轿厢看的清楚外面,作为et宣传总监,katie杨亲自踩着红底鞋到楼下,她是真的猛士,敢于直面群鲳一般的八卦媒体,而她身后,若隐若现的人,则是勋暮生,他不可能去面对媒体回答一些让人抓狂的问题,他只是在幕后看着,就能翻云覆雨,就如同他在娱乐圈的地位。 我的额头贴着玻璃的轿厢壁,这时,勋暮生回头,似乎看到了我。 他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脸颊。 只那一眼,让我想起那天在郊外勋宅的那个吻,……,‘勋暮生’的气窒息一般的灌入口腔中,令人震惊的野蛮和专横,甚至是粗暴!……那个问如同那天的狂风暴雨一般,印在我的脑中,都是冰冷的。 我在simon张的办公室看新闻。 今天娱乐头版头条:萧容潜\规\则交\易以及艳\照\门事件,甚至连 yahoo英文版,和海外一些小报也写了这个八卦,并且在萧容的英文名字后面加了一个词:prostitution. 其实她的艳\照根本就是扯淡没影的事儿,一点都没有流出,更不要说流传到网络和新闻媒体上了。人们只是道听途说就如同喝了春\药一般,兴奋到快要高\潮了。 katie杨一张晚\娘脸,义正词严的面对媒体,“萧容只是身体不适,目前正在停工修养中,关于她的传闻都是赤\裸\裸的的阴谋、是诽谤! 一定是有人嫉妒她目前所取得成绩和她的名誉,et对于这样的诽谤绝不姑息!我们要运用法律的手段捍卫自己的权益! 虽然对于有些媒体和粉丝相信了这不着边际的谎言,我们觉得冰冷黑暗的失望,但是我们相信人性的温暖和法律,相信事实终究会说明白,还萧容一个公道,还et一个公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居然还有人被她这样激\情昂\扬的的演讲蛊惑了,他们甚至还鼓了掌,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我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在我还在三一学院读书时候,我看着trinity college那经历了500年风霜雪雨而岿然不动的石墙和外面茂密如同邪恶的格林童话故事中的英格兰玫瑰,纤细文艺了一把。 当时,我喜欢过某人说过的一句话: ――我看人生是墙外笙歌,夜雨惊梦,人生看我或许就是井底之蛙,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接下来,据说et在江湖谈合约、谈投资,势如破竹,以绝对优势获得最大利益。虽然说萧容的艳\照没有曝光,可是谁都怕知道到底有没有那种玩意。在萧容辗转过的那一张一张床上,躺着的又是怎么样子的一张一张的脸?他们是手握重权,还是财雄势大,又或者是在人前道貌岸然俨然一个一个的谦谦君子?他们手中都握有对et有利的资源,只要向et倾斜,et就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当然,他们自然向et倾斜了。 因为他们不确定艳\照是否存在,未知,最具震慑性。 不过勋暮生不贪,这一批合约谈下来之后,以后就按照江湖规矩办。 只是,他的规矩法度已经建立,以后只能是别人follow他的脚步,他再也不是那个仅仅拥有财阀家世,在生意上略显青涩的纨绔子弟了。保护色已经褪去,露出来的,就是最真实的东西,锋利、狠毒、而法度极严。 外面是这样,et内部也是,大家现在都不敢再肖想得到勋暮生的垂青,他太飘忽,太难以捉摸。 ――‘萧贵妃落马,a小主失宠’。 这是最近et内部最火热的八卦。 那天,就是我高烧复工的那一天,乔深载我过来的,那天中午et外面的记者还没有退散,我又不能饿着,乔深让助理帮我到附近的买一份鸡肉粥。 我在办公室吃饭,就看见他推门进来,想要和他打招呼,说些什么,最后似乎也只能称呼他一声,“勋先生。” 勋暮生别的没说,他就问了我两句,“乔深给你买的?这几天你都和他在一起?!” 然后不等我回答,就把我的米粥掀翻在地板上。 从那之后,我们之间,似乎越来越远。 也许,我们之间漫长的、经过生死考验的友情,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 8181 和乔深的电影暂定名字为《乱世佳》。(……!囧) 虽然廖安编写的这个诡异的故事与玛格丽特·米切尔的旷世巨著《gone with the wind》没有丝毫亲戚关系,不过为了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有充足的噱头,投资方和导演全部属意这个干扰意味又异常直白的电影名称。 乔深与演绎对手戏。 演他爹妈给他买来的歌姬,当时的歌姬,是需要演唱昆曲的。 这是一大难点。 老家那里是北方,即使再文绉绉、再具有传统的家庭,能听昆曲的古雅的辞藻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会唱。据说,刚改革开放的时候,昆曲的演员都下海做演员赚钱去了,后来听说联合国评定的中国的世界头号非物质文化遗产就是昆曲,再加上这些,有些有钱、又有闲了之后,昆曲才逐渐被大家认可。 只会唱一段,就是《游园惊梦》的皂罗袍,再多一点儿,就得再继续修炼了。们的电影中有一大段需要演绎的昆曲,非常可惜,不是《游园惊梦》,而是《西厢记》。 乔天王是有档期的,电影也是有拍摄期限了,闲除了王家卫,没有再用十年时间准备一部电影,再用三年拍摄一部浪费了大量胶片的东西。 巨大的压力下,用了三天的时间把电影中需要的片段唱熟,可天不遂愿,到了拍摄的当天,的嗓子倒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更不要说再唱戏了。 更悲催的是,这一天,正是et执行总裁勋暮生到现场看拍摄进度的一天。 整个片场严阵以待。 鸦雀无声。 坐监视屏后面的勋暮生冷淡的目光看着现场,不说话,他身边的导演额头上的汗都快要滴滴答答的落下来了。 “拖延一天进度,烧多少钱,应该知道,怎么办?” 他问导演。 导演重压之下,脸色也很不好,他冲着片场摆手,“先休息一下吧。” 高层们那边讨论。 到休息区的小椅子上坐了一下,双手支撑住脑袋,又胀又难受。 乔深走过来,递给一杯用西洋参和胖大海冲的水,还有金嗓子喉宝,他告诉,“虽然不一定管用,吃一点吧,可能是声带受伤了,先别说话。” 吃着他拿过来的东西,自己也知道,这么下去不行。 也许,公司要临阵换角了。 果然,休息了30分钟之后,导演让乔深站位,并没有通知上场,那边换装上来的是et的谢逸然,她练习的童子功,正经的闺门旦,此时此刻,这个角色似乎正是为她天造地设的一般。 谢逸然演绎这个歌姬,可谓到了精妙的地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似乎都是对着镜子经过了千锤百炼,美丽而精准,镜头前是千娇百媚,可是导演一喊cut,她马上恢复了那个坠落间的仙女一般的高贵清瘦,凌然不可侵犯。 到了这一步,明眼都看出来,保不住这个角色了。 果然,第三天的时候,et通知,可以不用再去片场,《乱世佳》临阵换角。 从这件事情之后,et的行情就算跌到谷底,虽然没有告诉,被雪藏了,可是所有的工作、通告一概全无,不用别说,大家都知道被雪藏了。 再加上彻底惹翻了大老板勋暮生,他有三次公开场合发作; 第一次是没有看见他的车子进来,发短信从车库里面上电梯,被他遇到了,骂了一顿。 第二次是《乱世佳》因为换角而重新开记者会,不知道是工作员的失误还是什么,让和谢逸然撞衫了,谢逸然也开始穿奢侈品礼服了,这也不知道,反正她是主角,所以一切以她为优先,根本就没有机会出席记者会,可还是酒店里面被勋暮生逮到,又刻薄了一顿。 最后一次,则是公司一场酒会,喝茫了,不能开车回去,乔深送了一趟,第二天到办公室,勋暮生的怒火差点把那一层都烧起来…… et内部还是那样,a小主一失宠,各种奚落和踩踏纷涌而至,比月底发的工资还准时,让活生生的见识到了,没有勋暮生的‘宠爱’,其实tmd神马都不是。 从勋暮生那里得到了那么多,可是却不能offer他那些他真正想要从这里得到的,还让他那么痛苦,让觉得很愧疚,也很痛苦。 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真的不行。 们必须彼此看不见的时间和空间里,各自冷静一下。既然朋友没得做了,是各自向前再走一步,成为真正交往的恋,还是彻底的老死不相往来,这些都需要好好想想。 去公司法务部询问,如果这个时候解除合约,需要赔偿公司多少钱。 没有想到,最后是katie杨找到,她说出了一个协商的数目,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如果一切平账之后,还剩下2万1千块民币,还成,不多,可是一段时间内,也似乎饿不死。 katie说,“这点委屈就受不了了,当时萧容比爬的更高,跌的更惨,她也还某个角落默默的活着。不过,比她更聪明,得宠的时候没有那么明显的嚣张,也没有特别的狗仗势,所以失势的时候,大家只是欺负欺负,解解气,其实她们并不恨。” ,“不是那个原因。” katie杨端着咖啡杯子喝了一口,才说,“这一走,也许就彻底得罪了勋先生,到时候不要再说回来混et,就算娱乐圈都混不下去了。” ,“知道,想到后果了。” katie,“那一定要走。” 点头。 “好吧。”katie杨站起来,把签字的所有文件都收了起来,又拿了填写的赔偿金额的支票,说,“生就是山高水长,以后混的好了,别忘了回来看看们,请们王府饭店开party,如果混的不好,们倒是很愿意看到继续倒霉的样子,想必是没脸回来请路边小摊吃爆肚、炒肝包子吧。” 被她说笑了。 果然,穿着armani,踩着红底鞋,拎着黑色hermes birkin包上班的女都是千年修炼成狐狸精一般的贱\,等闲苦难她们眼中还不如今晚去哪里扫货值得上心。 从银行中把所有存款都换成现金取出来,又把公寓打扫干净,最后把车子加满了油,还给了公司。 看了看自己,还能剩下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自己的衣服和鞋子,都是牛仔裤、球鞋还有外套什么的东西,刚好可以装备离开这里。 最后收拾钱包的时候,看到那张黑卡,本来想拿出来装到信封中邮寄回et总部的勋暮生办公室,后来一想,要去的地方上高水远,也没有地方刷卡,就留了下来。 到了北京火车站,买了一张绿壳车的票,东倒西歪的进了山。 北京周边属于燕山山脉,当年明成祖会选地方,这里不像南京六朝古都当年被挖断了龙脉,这里龙脉一直都很坚\挺,所以这个地区从帝制时代到如今,一直风调雨顺的,山里有一些新开的农民b&b,俗称农家乐。 自从《北京青年》红遍大江南北,许多二b青年忽然都想要抓住自己青春的小尾巴(其实从来没有过青春,更不要说还有尾巴了……),他们心中大骂老板是sb豪迈的果断辞职,犹如游兵散勇一般,三五成群,奔出北京城,跑向天南海北,四处游荡,唐突祖国大好河山。 山里的农家乐似乎也热闹了起来。 这里,住宿一天住要15元,还提供两餐,饭钱另外交,素菜一天10块,有肉就是15块。 早饭就是馒头和小米粥,中午是他们吃什么跟着吃什么。 这几天已经吃过的午饭有:西葫芦薄皮大馅的饺子,玉米面的锅贴和炖鱼,烙饼和拌野菜,土鸡炖野蘑菇,还有香椿馅的饺子。 邻居是一个卖豆腐的小哥,他每天做出两块大豆腐,一块老一点的,一块鲜嫩的,然后推着自行车到下面的镇子上去卖,挣了当天的饭钱就回来招呼几个兄弟买扑克牌。 跟着他们玩,一天居然能赚出30块钱,刨去住宿费,还有不错伙食费。 这里山清水秀,重山叠嶂,手机信号、网络神马的一概全无,通信全凭带绳座机电话,电视台除了县级地方台,就是cctv那几个,完全让提不起精神去看.这里是一个相对落后,却清新怡然的处\女\地,没有过多的世纷扰,也没有爆炸般的信息、知识的发生和运用,这里似乎有一个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不过,这样的信息封闭时代的壁垒即将被打破。 村委会那边的宣传时事的大牌子已经树立起来。随着中国移动成功投到了4g牌照,勋世奉的a-tech corporation负责中国构架全新的第四代信息传输设备,原本的2g和3g网络设备可能需要全部舍弃。这将会是信息工业的一场革命性风暴,会席卷一切穷乡僻壤,把所有安宁与安贫乐道全部卷入‘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焦灼当中去。 可即使这样,4g工程仍然是一个功社稷,利于子孙的工程。 虽然,这归根到底,将要为勋世奉的腰包厚厚的赚足一大笔。 怪不得,骄傲不逊如徐樱桃大公子,也要乖乖的跑到上海去为arthur hsun中国的金融版图努力打拼,果然是‘money talks’,万古不变的真理,比黄金还要真。 顺着山区开始游荡,到第十二天的时候,游荡到了燕城。 这里天空都是雾蒙蒙的,有时候,天气一冷,又没有风,容易形成雾霾天气,就好像一百多年前,狄更斯笔下的雾都伦敦。英国读书的时候,伦敦已经摘掉了雾都的帽子。眼中,她清澈、明净,性\感前卫又摇滚,难以想象的bitchy和吸引,可这都取代不了燕城,这里有家的味道。 刚去伦敦的时候总是水土不服而过敏,爷爷给装了一小瓶子家乡的土壤,他曾经告诉过,——宁要家乡一培土,莫恋他乡万两金。 即使以后的过敏症状靠英帝国主义的药物控制住了,那瓶土壤,一直让留到了最后。 熟知这里的大街小巷,每一片居民区,们口中的方言、欢笑已经谩骂和哭泣,闻着空气中的味道就能找到每一家拐角处的小吃摊位,不用看地图,或者看路,就能凭着感觉走到每一个地图上没有标记的地方。 傍晚时分,喷泉小广场上,播放着《西游记》里面的《天竺少女》的快节奏的歌曲,伴随着李玲玉甜如蜜糖一般的歌声,一群大妈仿若老兔子一般摇头晃脑,想象自己就是玉兔公主,正飞眼勾引那个宝相庄严的唐三藏,很久之前看着她们感觉无比淡疼,现居然很有亲切感。 找到一家小旅馆,放下行李,天黑之前,就回到了家,——万荷千峰园。今天是这个前私家园林最后一天面向公众开放,明天它就全面封闭,等候资本重新塑造。 这么久,走过了前生今生,才走了回来。 家却不了。 这里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的确不小。 前面一个巨大的荷花池,中间是几进的大院,全是晚清时候留下的祖宅,后面则背靠林山,风水极佳,这是爷爷平反后用香港卖画拿到的钱沿着祖宅圈的地建造的园林,仿照岳麓书院建造,重新构筑他童年的时光,也成为了童年的天堂。 这里一株一株荷花,一块块青砖,一条条横梁,还有屋子中收藏的落实政策后被归还的不足十分之一的古董和字画,都是宝藏。这些东西,被的家用近心血呵护着,经过了乱世,二战,内战,十\年\浩\劫,却终究无法躲过资本窥伺。 那边有个小导游,带着几个向这边走过来,她拿着一个小喇叭,边走边说,“这里原先是一个私家园林,这里的几间屋子就是这家主祖宅。” 客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和他的家。 客问,“这家没了吗?” 导游,“嗯,一家想要出国旅游,结果车子没有到高速就撞上了对面来的大货车,就这样没了。” 那个中年男的小眼睛看了看这里,一个劲的咂舌,“全家都出国?腐/败!诶呀,现谁都供的起这样的院子,这家主肯定是腐\败了吧,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死了好,死了妙,死的呱呱叫!!活该!” 导游愣了一下,马上笑着回答,“不是,万荷千峰园的主是一个画家,听说,等闲一副画作都要上拍卖会呢。” “画个画能卖几个钱?肯定是腐\败了,要不就是他儿子腐\败,下面的想要送他儿子钱所以买他的画。诶,导游小姐,这个园子既然都无主了,这片土地很好,刚好开发房地产,这块地什么时候挂出来啊?” 导游回答,“其实今天是园子对公众开放的最后一天,这片土地已经被这个家族的后继承了,那是一个境外的财团,居然要怎么开发,们就不知道了。” 中年男咂舌,“还说不腐\败?把土地都卖给外国了,太腐\败了!” 随后,他们就前面的荷花池为毛要中荷花,而不种小麦或者稻米而烦恼了,“这些土地,要是种上了小麦,都不用出去再买馒头了,这些荷花不能吃不能喝的,种它们作甚?” 他老婆提醒他,“烂泥里面可以挖藕。” 中年男想了想才说,“藕?那又不能当干粮吃,种它作甚?!要不说,这里的腐\败嘛,真腐\败。” 绕开了他们,慢慢园子里面安静转着。 快到晚上8点,万荷千峰园最后一次清场,明天,这里就是别的地方了。 群逐渐散去。 绕到祖屋后面的晚枫亭,最后一次仔仔细细的看着这里,似乎要把这里全部装眼睛中,带走一般。不敢照相,怕这些照片又一次引起致命却无法阻挡的波涛。冯伽利略告诉,死liao,死liao,一死就一了百了。 现的,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只是,再怎么留恋,再怎么不舍得,终究要曲终散。 周围的广播中已经开始播放‘难忘今宵’了,们纷纷走向大门,然而园子中的灯一直亮着,似乎预示这夜晚并不是全部的终结。 游客离开,整个空间安静了下来。 伴随着黑夜的到来,十余辆汽车悄然而至。为首的则是几辆黑色奥迪车a6,都是小号车,后面则是几辆黑色梅赛德斯。他们不像游客一般,大门外的停车场停下,而是打开了大门,直接开车进入万荷千峰园池塘前面的草地上,压碎了刚要发绿草坪。 司机打开那几辆奥迪的车门,下来几个,园子中的灯光无比辉煌,看的清楚那几个,都是地方台新闻上的熟脸,而其中一个男,戴着金丝眼睛,穿着尼克服,就是燕城勋家五老太爷的孙子,‘大堂哥’。 随后,后面的也打开了其中一辆梅赛德斯的车门,勋世奉从车子里面走下来,这次有些不一样,他没有带他那些白保镖,而仅仅是带着司机和助手一般的物。 果然,‘大堂哥’镇得住场面。 燕城毕竟是共\产\党的天下,这里又偏远,似乎都没有经过改革开放的洗礼,实不适合那么嚣张开着迈巴赫,带着等同于王室成员保镖一般的安保员。 勋世奉的举止依然很沉静,只是他修长挺拔的身材和身上万古不变的深色手工西装,以及国王般的存感,让他和周围的官员立刻泾渭分明,说鹤立鸡群也不过分,因为他没有官员们那种‘公仆’的朴素感。 为什么会是他呢? 万荷千峰园的主为什么偏偏就是他? 那份‘苏离’和‘勋世奉’之间的、长辈们单方面的婚约,对于他,除了是资本扩张的手段之外,还算什么? 这个园子里面的所有东西,一草一木,对于都是稀世之珍。 更不要说爷爷拼命呵护下来的瑰宝,这些经历了乱世、抗战、解放战争还有文\革而保留下来的古董字画,虽然曾经是苏氏家族的私收藏,可终究还是属于整个世界的。 爷爷生前一直想建一个博物馆,可以永久无条件向公众开放,展示这些民族文化的遗产,可是目前,它们都属于一个财雄势大的资本家,也许,终此一生,再没有面向大众的机会了。 英国的时候,勋暮生曾经告诉他哥哥向一个教堂收购一副被纳粹杀害的艺术家的作品,家不卖,他们给的回答就是,这些画作应该被们看到,如果挂到的城堡里去,它们将永远无法面对大众。们需要看到这幅画作。 勋世奉的回答:let them buy it, let them out bid me. 也许他外表彬彬有礼,冷淡又自持,其实骨子里,他是一个具有极强独占欲和征服欲的男。普林斯顿的毕业生有很多,mit的博士也不少,只是最黄金的年纪站金字塔顶端的却是凤毛麟角,想,性格才是勋世奉成功的最重要的原因吧。 他们进入祖屋的院子。 不能再看了,收了心从晚枫亭下来,向外走。 其中一辆奥迪车的司机问,“谁?怎么还这儿?” ,“游客。” “游客?快走吧,这里不对公众开放了。” “好。” 祖宅外面有一座古香古色、雕梁画栋的大门,虽然早已经没有了摇曳着的烛火,不过夜幕总是把不那么明亮的灯光压的若明若暗的。 大门外面。 看见勋世奉这座大门里面。 他听见了声音,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体,有些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乎是一个跑错了场所的演员。 只是冲他笑了笑,终究还是离开了这里。 到外面,过了上下班的高峰,燕城的道路上显得有些冷清,的手机有震动,低头看着来电显示,划开了屏幕。 “alice……” “是。” “既然到了燕城,一起吃个饭吧。” …… 很久很久,没有说话,电话那边的勋世奉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着,似乎们的通话已经结束。 可,并没有。 终究,回答,“好。”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一种走过千山万水来和你相遇的感觉? ------------ 8282 chapter 答应和勋世奉吃饭,我忽然发现,自己没有合适的穿着。 我带出来的衣服不多,只有牛仔裤和衬衫,毛衣,外套和匡威的鞋子,穿这样的衣服与勋世奉吃饭,这种违和的感觉,就好像听到郭德纲与周立波宣布订婚并且发誓一生相亲相爱一般。 我想至少去买一条裙子。 可是小城市里面实在没有可挑选的余地,市中心的荔枝百货大楼中,只有一个名叫白领的牌子还算凑合。只是,那里的一条裙子不但需要5000元+,更雷的是,它们的设计全是令人淡疼的水钻和无语的蕾丝,穿上不像一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的白领,而像乡镇企业家的风骚的小老婆。 最后,我还是只能穿球鞋、牛仔裤和衬衣。 我能做到的就是把手机放在兜中,不要拎着那个据说能令他发狂的桃粉色机车包。 从小旅馆的镜子中,看着我这身穿着。 忽然想起来,很多很多年前,我第一次在伦敦见勋世奉,似乎,也是这样的打扮。 那个时候,勋暮生父亲的葬礼结束后,勋世奉大约控制住了局面,他从纽约飞伦敦开金融会议,可以抽出1个小时的时间看看弟弟,并且请我们吃顿饭。 于是,我和勋暮生奉命开车从三一学院到伦敦,去觐见勋世奉先生,外加领饭吃。 因为复活节考试周刚过去,我和勋暮生经过了各种paper,course work,assignment,外加exam的洗礼,我不但写了自己的作业,还帮他这只不靠谱的笨熊写了一半的作业,于是我就被摧残的活像一只直立行走的僵尸,木讷讷的。 从学校到伦敦不远,差不多1个小时的高速公路,一路上,我都混沌沌的。 只是,当勋暮生把车子开进他们家在海德公园一号公寓的停车场的那一刹那,我沸腾了。 这是位于伦敦knightsbridge的公寓,均价2000万英镑,顶层是一个卡塔尔的家伙买的,据说花费了1个亿的英镑!这里是全球范围内顶级豪宅中的顶级豪宅,相隔不远的地方就是白金汉宫、不列颠自然史博物馆和泰晤士河流。 那个时候,我和勋暮生互相对家世和背景都了解的不甚充分。 学校中,一切人和事都很简单。 在三一学院这个圈子中,大家交人交心,不论家世。 我,“lance,你哥哥太腐\败了!就为了在伦敦落脚打尖,就这么烧钱,太禽兽了!” 勋暮生停了车子,淡淡的说,“这是我名下的公寓。” 我,“土豪啊!” 勋暮生,“我妈送的。” 那个时候我知道,勋世奉和勋暮生,不是一个娘生的。 “我哥只是过来这里请我们吃饭,他不愿意到外面的餐厅去,最近不太干净。哦,对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拜托你优雅一些,不要像一个埃塞俄比亚的难民,我哥看不上这样的吃相,还有,他这次过来……” 从停车场到门口,勋暮生一直在说他哥哥的八卦。 诸如,他一向只结交21岁以上、成年的、可以饮酒的、成熟的白皙的、最好是蓝血的美女。女人在他面前最好穿着得体,一般都是裙子、高跟鞋,外加适当的珠宝。 “至于你这身……”勋暮生扫描了一下我的打扮,嫌恶的说,“女人穿牛仔裤和球鞋,对于他而言,就好像看见了一条土拨鼠,不过,你怎么穿都没有关系,在我哥眼中,你不能算是个女人,只能算是雌性的动物。” 我,“……” 还有,他哥那次从纽约过来,日程表中其中一个事情就是专门和他女友分手,然后送出一套位于邦德街的公寓作为分手礼物。 我咂舌,“你哥一向出手这么大方?” “不是。”勋暮生摇头,用眼睛对准了虹膜扫描仪,准备开门,说,“因为那个女人的家族很有富有,以后与他们还有生意往来,所以,……,不然,我哥不会再看她一眼。” 我,“为什么?” 勋暮生,“因为她迷恋上了我哥的脸。” 虹膜匹配,门打开。 我,“这是好事啊,至少女人喜欢他,不会是因为他的钱。” 勋暮生反驳我,“又不用靠脸吃饭,大家族的男人长成他那样,可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不过女人要是能喜欢上他的钱,似乎更能让他感觉到安心。” 我白眼,“你长的也很风\骚。如果想要靠脸蛋吃饭,我看可以。女人为了你的脸蛋都能前赴后继,一怕不苦,二怕不死。” 勋暮生,“你为什么不扑?” 我,“你是我闺蜜。” 勋暮生,“白痴。” …… 当时,我只是觉得,勋暮生的哥是一个顶级怪胎。 勋暮生的公寓也是一个怪胎。 屋子中装修的极为舒服,很简约,一眼看不过不张扬,只是那种奢华需要一点一点的品味。这里墙面上挂着一些照片,彰显了主人不平凡的家世。照片囊括了中国近代史中几个重要人物,勋暮生说,这是他母亲家族的旧照,而照片中那个很脸熟,曾经出现在我中学历史课本中的男人,则是他外公。 这一切却与勋世奉无关。 他是混血儿,因为他的母亲是白种人,与照片上的勋暮生外公家族,风马牛不相及。 复活节前的伦敦,美如赞美诗。 繁花似锦。 阳光好似清透绵薄的丝,洒在房间的落地窗上,让外面不远的海德公园显得郁郁葱葱的,有穿着白裤红衣黑帽的骑手在骑马,碧透的蓝天笼罩着这一切。 勋世奉坐在一把黑色天鹅绒的椅子上,正在看书。 他有一张令人难忘的脸。 只是阳光照在他身上,让那张脸看上去有些模糊,好像蒙上了一层雾气,却令他的眼睛更加耀眼。 如同钻石一般的璀璨。 饭桌上,我第一次近距离的知道了勋暮生哥哥的传奇。 那一年,勋世奉25岁。 相对于他的地位,这个岁数年轻的有些过分,甚至到了恐怖的地步。 曾经是他的同行,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如果自己幸运的话,我3年undergraduate课程可以拿到一等荣誉毕业,然后2年的硕士课程读完,在我22岁的时候,可以进入一家顶级投行做实习;然后在25岁的时候,可以有机会成为一个分析师之类的人才;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如勋世奉一般,在这个年纪就拥有了自己的科技公司和基金公司。 如今,更是想都不要去想了。 没有英国帝国大学的学位,我此生都不可能进入金融街。 思绪回来,我抬头看了看燕城的夜空。 高,而且透。 与伦敦截然不同。 也许是因为纬度的原因,英国的天空很矮,如果到了秋冬那种漫长的黑夜,则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 勋世奉亲自过来了。 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一个司机,一个保镖。 我想自己开车门,没想到他下来,亲自为我打开车门,我坐进去,看了看他,他还是一身钢条一般的深色手工西装,手腕上钻石袖扣闪动光芒,呃,和他一比,我果然很像一只土拨鼠。 车子重新启动,缓缓滑行,车内一层水一般的安静。 他一直看着窗外。 从我这个角度看他,印在防弹车窗玻璃上的那张俊脸,和我第一次看到他完全不一样。 七年过去了,并不是说他老了,而是,气质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那个时候,我只觉得他犀利无比的年轻,甚至令人感觉到恐怖。 如今,他则是一个年轻的国王。 说到底,他之所以显得比同龄的中国人年轻许多,还是因为毕竟他没有深陷我们文化中这种近距离搏杀的、令人郁卒的人际关系,和终生蝇营狗苟、无命运的人生当中去,从而保留了一丝诡异的纯真。 上天从来是不公平的,有些人得到上苍的礼物而拥有罕见美丽的大脑,更多人却好像被遗忘了一般,终生像老鼠一样,蝇营狗苟的活着。在不列颠读书的时候,我知道一件事,这个世上有两样东西最真实:英镑和头脑,而勋世奉拥有both,值得人羡慕与嫉妒,当然,更多的应该是痛恨。 徐樱桃总是痛心疾首的骂勋世奉是顶级贱\人! 这也是一种另类的仰望和崇拜吧…… 他忽然说,“alice。” 我,“嗯。” 他,“你,今年到底多大了?” …… 他为什么又问我这个? 我,“19岁。” 他,“……,未成年。” 我,“成年了。” …… 好半晌,他来了一句,“今天看你,好像中学生。” 我对着车窗玻璃赶紧看了看,嗯,一身衰衣,没有化妆,因为那些东西都没有带出来,再加上这几天我跑了这么远,瘦了一些,……,的确显得有些像中学生。 他,“我觉得自己好像在犯罪。” 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发现了没,小艾其实完全不符合四少的审美,这就是为毛他们要走过81章,才能在一起吃饭的原因了…… ------------ 8383 记得上次跟勋世奉吃饭,吃保定府的官府菜。 菜的味道忘记了,就记得很昂贵,而且房间中的全套紫檀木的家私异常抢镜,不知道今天他要带去哪里……反正燕城这个地方土,一般出席红白喜事都是城乡结合部的打扮,所以上饭店不穿着他那个样子也没有关系。 车子稳当的行进着。 拐过翠峰路的十字路口,再向前,就是万荷千峰园了。 远处,亮着一盏灯。 梅赛德斯停下,推开车门,正好是园子前面的草坪上,脚边是一丛从英国万水千山带回来的石楠,被车辆不小心已经压迫残废了。 勋世奉下车,他看了看周围,说,“这里以后会做成一个私会所,周日上午8点到下午4点会向公众开放。今天,们先去试试这里的饭菜吧。” 他车子的那边等着,慢慢绕了过去,跟他身后。 以为,昨天与这里的诀别就是今生最后的告别了。 谁想到,今天又来了。 生啊~~~~ 家的祖屋是晚清留下来的,正北房是最好的,旁边都是偏房、耳房,还有听差的喝茶休息的地方,正中一个大院子,照壁墙上是爷爷的爷爷手书的几条曾国藩家训。院子正中是用长青石铺陈的道路,两旁是小碎鹅卵石,回廊边种满了玉兰和丁香,那边还有一道水渠,上面架着一道小小的石桥,水渠从背后山上引水,通着外面的荷花塘。 “这里就是苏离的家。”勋世奉说。“知道她是谁。” 点头,“是,曾经还以为就是她。” 他,“不是。” ,“不是。” 苏离与,年龄不对,不对,身体不对,眼睛虹膜也不对,除了冯伽利略,没有任何知道的秘密。是一个转生的幽魂。 哗啦,哗啦,小桥流水的声音。 勋世奉,“调查过她。说,嫉妒lance对她的心意,是说谎吗?” 点头,“是。当时固执的认为和lance是情侣,所以只有这个原因能让接受。其实,只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什么,能让lance那么痛苦,想帮帮lance。” 餐厅小桥流水的另外一边,勋世奉让过去准备,他却站中庭,看着后面的山林。 他,“当时不让再调查,主要是因为,苏离已经不是和lance之间的问题了。” ,“那么,现,她变成和之间的问题了吗?” …… 勋世奉看了看,夜幕下的灯光尤其晦暗,只能看清楚他的头发上有夜灯的光,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说,“不是。几乎不认识她。和苏离是长辈订的婚约。” 点头,“上次来燕城,三爷说过,没有见过她。” 他,“见过。” 看着他。 勋世奉,“她是lance三一学院的室友,英国见过她。” ,“嗯,那她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子?” 勋世奉看着那边的小桥流水,“不记得了。” ,“……” 可是,却记得。 这就是大神和小虾米截然不同的命运啊! 死了,死的悄无声息,无问津;想如果有一天勋世奉升天了,必定震荡全球资本市场。诶,还是那句话,想要生的有尊严,死的有尊严,谁说不需要大量的金钱?! 勋世奉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若明幽暗的,“alice,大很多岁,这方面不可能如这样单纯。” ,“……” 没有说话,只有流水的声音,慢慢的,从山泉到荷塘。 此时,小桥流水那边走过来一个穿着很板正的男,恭敬的对勋世奉说,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他,“走吧。” ,“好。” ------------ 8484 燕城鬼市。 这里也就是俗称的贫民窟。 燕城四面环山,是一个看上去风景极佳,却土地资源贫瘠的地方。山里没有肥沃的土地,农民辛苦劳作一年,年景好的时候,只能混上勉强糊口的红薯,如果小孩子想要上学,则需要走超过2个小时的山路到学校。日子太艰难,所以他们也会从山里出来打工,只是燕城这里本来也没有太多的机会,于是这些慢慢聚集城市的边缘。拥有幸福生的不愿意管这里,于是,十几年下来,鬼市也颇成规模。 这是倚靠一座小山包划定的区域。 所有的房子都低矮逼仄,乱哄哄的,拥挤成一团一团的。 环境脏、乱、差。 走的路面上还流淌着污水;那边的洗头房门口坐着几个姑娘,廉价风骚的妆扮,叉开腿坐台阶上啃玉米;很多,看上去像流民,一年到头也不洗澡的样子,三五一群,围空汽油桶前面蹲着,桶里燃烧着劈柴,他们正取暖;小食店用满是油腻的锅子,烧着地沟油热火朝天的煎炒烹炸…… 如果说,燕城想要毁尸灭迹,就只有这里。 幸好,身上装了一些钱,去那边的小摊上买了廉价的白酒,磕开瓶子,洒勋世奉身上,把他外层西装脱去,那件衣服太惹眼了。他身上的可卡因药效已发,如果说给一个迷乱亢\奋的男找到最后一层伪装,那么就只有醉酒。 必须丢弃那辆背负命案的梅赛德斯,还有勋世奉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他的黑莓手机,香烟和打火机,还有所有的银行卡。鉴于他这个喜欢安装跟踪器的习惯,怕他自己的东西也被别装上了那玩意。 果然,当偷偷打量罪恶的深渊,罪恶的深渊也偷偷打量。 所以,一切看上去只要能隐藏秘密的东西,都被砸了,然后从汽车的油箱中取油,背的地方能烧的都烧了。 现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通知勋世奉的过来。 找到一个肮脏的小旅馆,这里很不干净,空气中都是霉菌的味道。说住一天,店主把和他当成了要野\合的狗\男\女,愉快的收了80块钱,就离开了。 勋世奉躺床上,身上冒出一层细汗。看着他胳膊上卷起袖子露出的手臂,异样的苍白,那么大剂量的可卡因打进去,他会不会死啊? 把他一个留这里……安全吗? 犹豫着,要不要先给他喂一些清水,结果,他忽然伸出手,揪住,一把扯了过去,他手臂的力量很强,根本不像中毒的才有的力气! 的后脖子被他掐着,快要断掉一般。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没有任何的温情和暧昧,只是冰冷的气息,完全没有往日的迷思,看清楚他,……他的嘴唇很薄,拥有这样唇形的男都异常的薄幸和无情。 ,“杀了,也会死这里……” 他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 他的眼睛是难以形容的蓝色,不是什么钻石这样的无机质,而是充满了野性,仿若是野兽嘶吼。 可卡因与sex,似乎他的身体中有一种无法割断的纽带。不知道他生命中那一段从来没有公之于众的晦暗岁月是怎么样的,但是,似乎充满了这两种东西的阴影,好像噩梦一般,总以为会醒过来,却终于发现,始终如影随形。 他扯开的衣服。 印身上的啃噬带着暴虐的气息,看到他额头上一层一层的汗,肢体的动作却因为亢\奋的刺激而变得异常蛮横。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理智都是扯淡,对于他来说,只剩下直接、原始甚至是粗鲁的冲动。 被迫敞开了腿…… 然后就是巨大压力,暴风聚雨一般,压入身体……强烈的痛楚和撕裂感,……他开始□了…… 听见心脏疯狂的跳动着,耳中也有杂音。 尖锐的痛苦。 血的味道…… 看到他支撑身边光裸的手臂,那道贯穿伤的疤痕,……,似乎,别都不知道,就连勋暮生也不知道,他似乎永远隐藏着别无法知晓的黑暗秘密,就是不知道……,子弹射\入活生生的身体和他强\暴,哪一个更痛? ------------ 8585 …… 等他终于最后一抽动,倒在我身上,我震惊的是,自己居然还活着?! 我们身下的床单上全是污痕,可是等我抬手,想要侧身挪动一下的时候,勋世奉苍白的脸色上泛着不详的颜色,有一丝丝的死气。 而且,我的手指一抹,……,他的鼻孔中泛出了红色的鲜血,……,我抹不干净,永远抹不干净,捂住他鼻子的手,血从手指缝隙中流淌了出来。他终于身体一软,倒在床上,彻底陷入了昏迷。他的皮肤冰冷透顶,像已经死去了一般。 ……怎么办? 我晃动着他,“四少?……,四少?!” 他还是不动。 是不是,过量的可卡因让他彻底死亡了? 我用毛巾擦了他的鼻血,然后用手指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呼吸,越来越微弱,好像随时可能熄灭的烛火。 ……没有时间了…… 我不能报警,不能呼救,甚至不能向远在北京的勋暮生求救,因为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我向他的求救有可能直接造成他们勋氏家族的分崩离析。 要怎么办呢? 难道……真的只有那一个方法了吗? …… 外面夜色愈浓,鬼市似乎也在逐渐的稀落下去。 再热闹的平民窟也有疲惫的时候。 而安静的贫民窟就是一座空城,没有人在外面游荡,即使抢劫的,也回家睡觉去了,这样的空城无法挡住任何人的搜索。 后面的追兵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他们会连我一起杀人灭口的。 …… 看来,真的只有那一个方法了。 我强撑着起来,用冷水擦了一下,然后在房主暧昧的眼神下,用30块钱向他买了一件衬衣和一件衰到极点运动装外套,怎么看,怎么像边远山区中小学的校服。 我穿着这一身出来,果然在外面的烤串摊边看到几个光头壮汉,正在问着什么。其中一个人散兵游勇一般的走着,居然走到我面前,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很有钱的男人和一个很风骚的女人(……?),我用燕城土话说没有,他也没有再问我,又抓着另外一个人,继续问着。 …… 没时间了…… 转过这个街角,那边有一个网吧。 我一进去,半夜三更,乌烟瘴气,人声鼎沸。劣质烟草燃烧的味道似乎可以灼伤了每一个人的肺叶。 我要了一个带耳机的机子,交出5块钱,坐好。 登陆我前生的skype账号,……,果然,里面还有最后的3.89胖子,这个程序可以拨打国际长途。 嘟嘟嘟嘟…… 接通。 一个女人,清晰、甜美的美式英语从耳机中传出,――“a-tech corporation, how may i help you” 我,“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codealpha xxxxxx……” 电话那头语气改变,用一种严谨到类似机械的口吻重复了一遍我说的话。 “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xxxxxx……,please hold 1 minute, i put you through.” 嘟嘟…… 不到5秒钟,再次接通的时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please giveyourcode.” 我,“alpha xxxxxxx……” 他,“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report” 我,“arthur had been injectedcocaine, please send you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motel, southyancheng city, h province,china,……” …… 这是上辈子勋暮生给我电话号码和id code,他说,这是勋世奉自己信息公司,拥有自己的卫星,自己的安保系统,不受勋氏家族的势力渗透,如果,如果有一天我遇到生死劫难,可以打这个电话,也许,这就是我最后的一条活路。 上辈子,我生的稀里糊涂,死的不明不白,似乎没有用过这个电话号码,这辈子,我就用一次吧…… 不能把勋世奉一个人放在那里太久,我赶紧回到房间,他还在昏迷,当我揽过他的时候,他开始抽搐,冰冷的嘴唇死死的闭合,那股死气越来越重。 难道,堂堂的康斯坦丁的 arthur hsun最终就会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个地方吗? 他的身体越来越冷。 我拿过所有的被子和衣服盖在他身上。 别死啊……千万别死…… 我第一个室友就是吸食drug过量,在夜店里面暴毙的,惨不忍睹。 她是一个欧洲小国的贵族,有着体面的人生和前途,只是,那场死亡却让她和她的家庭名誉扫地。都说,想要死的有尊严,其实死亡就是死亡,尸体僵硬,污血横流,怎么可能有任何尊严? 就这样等待着,我也不知道可以等待什么。 一分……两分…… 十分…… 半个小时。 身体上极度的疼痛和疲惫,让我开始发烧,眼前出现昏眩的场景,昏暗的视觉,一个一个的小飞点好像蛾子一般到处乱碰,我身边的勋世奉安静的就像一个尸体,只是,我觉得他的手指似乎反射性的弹了弹,我赶紧抓住他的手指,用力攥着。 “四少,四少……,你醒醒……” 突然,砰的一声,脆弱而廉价的木门被撞开,我心脏骤然惊诧,差点停止贲跳……眼前一阵发黑,……,我扭头,只看到原本一直完美的像个假人一般的max大叔一脸焦急,一身狼狈的出现在门口! 扑腾……扑腾…… 我听见了自己心脏恢复的声音。 长出了一口气。 这才注意到,我的手指反而被勋世奉攥在手中。他的手指修长却骨节分明,有一种濒死的力量,我想要从他手中抽出我的手指,……,根本无法抽动。 他就好像溺水的人,揪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死死的攥住我。 似乎,也要把我拖入深渊一般。 …… ------------ 8686 这次回北京,我有七天的假期。 我把给simon和廖安的东西在公司递给simon张,让他留下自己的那一份礼物,再帮忙转交给廖安,我就回家去了。 很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累的好像每一次呼吸都在耗费身体最后一丝精力,我怕自己免疫力失调,生病,就跑到医院去看了看,被告知回家好好休息就好,又开了一些镇静的药物,于是我就提了一箱子康师傅香辣牛肉面上楼宅着去了。 头三天,我都在睡觉,晚上饿的时候煮一包方便面,外加一个鸡蛋,第四天半夜,可能是睡的太多了,就算我是头猪我也睡不着了,于是我穿好衣服下楼去买酒。公寓附近的超市没有香槟、法国红酒之类的东西,啤酒热量太高,我也不太敢喝,只能又弄了几瓶二锅头回来。然后开始喝,喝茫了就睡觉,醒过来就喝水,因为宿醉,需要大量的水,来不及做热水就喝自来水,我忘记北京不是英国,自来水不能直接饮用,于是,第五天,我拉肚子,全天基本上就是在卫生间度过的。(……!) 第六天,我吃煮面的时候,发现手机早没电了,赶紧充电,结果接到了廖安的电话,“喂。” 廖安,“alice,今天晚上我请客,给你接风,就在w酒店,那里来了一个新厨子,听说特别有名,我最近拿到一笔新投资,请你大餐!” 我,“……” 廖安,“晚上6点,乔深过去接你,不用打扮,好了,不说了,有客户来,不见不散啊!” 说完,就切断了通话。 w酒店是喜达屋旗下的全球现代奢华时尚酒店,穷奢极侈却现代摇滚,如果去那里不打扮,穿的像个二百五,我连那个酒店的大门都进不去。 我翻了一下自己的钱包,刚开始剩下的2万多块钱丢在燕城了,拍戏的薪酬et还在核算,我还没有拿到手,至于卡……除了勋世奉的一张黑卡之外,别的都空了,我想了想,决定出门一趟。 先到邮局,用最高优先级的快递把那张黑卡送到et总部勋暮生办公室。 我拿着剩下的钱去动物园批发市场趸货去了。 买了一条白色的雪纺连衣裙,一双红色高跟鞋,3串长珍珠项链,还有一个长的很像香奈儿的菱格纹的包包。 晚上5点,我穿好了下楼,乔深开着他的新路虎在楼下等我。 他穿了一件米色的burberry的风衣,像一个极具英伦志气的书生,再激赏他本身那张价值亿万的脸蛋,如此的倾国倾城,让我一瞬间好像被什么击中,心脏似乎都停了一下,然后……在一阵柔和的风当中,回了神,却忘记刚才在想什么了。 乔深看了看我的穿着,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才说,“上车吧。” 我坐在他的副驾位置上。 我,“廖安也请了你?” 乔深看了观后镜倒车,点了点头,“其实,是我们几个给你接风。” 我,“哦。” 乔深驾车的技术很好,所有的动作相当流畅,而且控制感很好,并且异常遵守规矩。他倒车,一定要左右看看,而且他启动,并道,一定很标准的打方向灯。 有人说,看男人就看两样,一是驾车,二就是做\爱。 我不知道天王的sex是什么样子的,反正他的车子的确像极了他。 干净,整洁,车子里面的物品却是随手放的,并不感觉到凌乱,反而任何东西都有一种啜手可得的规矩,车子外面并没有擦的纤尘不染,有些不经心的感觉,可是仔细想一想,却发现,他对这辆车子养护的极好。 不像勋暮生。 他与乔深开着同样的路虎览胜,同样的白色车子,硬是让他弄的例外严整,跟有强迫症和洁癖一般。 w酒店到了。 一进来,我的眼前是一片匪夷所思,光怪陆离,却有带着奢侈气息的设计扑面而来。 包厢里,他们早到了,廖安坐主座,一会儿她付钱,然后是simon张和他男友小雨,再来就是我和乔深,一共五个人。 廖安点的菜都是现代概念菜,我看了看满桌的,长的很现代化的菜,实在不太明白,反正也不用明白。 廖安面前的桌面上摆着4瓶开了封的五粮液。 她拿着巨大号的玻璃杯子倒酒,却在看到我的穿着的时候摇头,“alice,你是穷疯了吧,还有比你现在这身更堕落的吗?” 我,“有。” 我从包包中拿出手机,上面是我新买的保护壳,是一个镶嵌满了廉价水钻,和一个巨大的假钻石茶花,我,“淘宝买的,好看吧。” 廖安手抖了一下,酒水撒在菜品上。 廖安倒了四杯酒,一瓶五粮液就空了。 她用金属勺子敲了一下酒杯,有颤音,让说话的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她。 她说,“alice,今天我做东,请你吃饭,不过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 我看着廖安。 simon、小雨和乔深也看着她。 乔深忽然说,“廖安……” 廖安一伸手,用手心对着他,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乔深安静了。 廖安对我说,“alice,你tmd这事做的不地道!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一个多月,连个口信都没有,你tmd拿不拿我们当朋友?!” 我被她骂愣了。 我当时只是想着离开et,避开勋暮生,然后我就进了山区,然后去了燕城,再然后遇到勋世奉,……,直到simon打电话让我回et,这些天,我一直都是恍恍惚惚,从来没有是否应该通知廖安他们的问题。 廖安,“当时我临时想起来要找你出趟门,结果打电话你不接。我问乔深发生了什么,当时乔深一直在片场,他说他也不知道。 只是大约听说似乎你的合约有些问题,可是他和勋暮生异常微妙的关系,他看不到你的合约具体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我们只能让在欧洲的simon赶紧回来。 simon和小雨订不到机票,愣是从非洲佛得角转了飞机回来的,他们一到北京,时差都没有倒回来,就去et问你的消息去了。 然后我们一直打电话,可是你的电话怎么都接不通,就这么过了半个月,等到大家着急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乔深就打电话去上海,向徐公子求助。” “徐樱桃当时忙到了极点,他们的大老板arthur hsun突然回了美国,而且市场上谣言四起,康斯坦丁全球股价一天跌3%,几十亿的资产一夜之间被蒸发,徐樱桃压力大到高烧39度还持续工作了30多个小时,就这样,他还抽空回了北京,安排他的关系帮忙找你,可是怎么就找不到你?” “你究竟是上九天揽月,还是下五洋捉鳖了?啊?!” 我的手,捂住了眼睛,控制不住,那里热辣辣的。 廖安,“你活生生的炒了勋暮生!这个圈子里都传遍了。说实话,我不知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我知道勋暮生那个人,绝对不是个善茬,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个亏!这次他硬是活生生的咽下去了,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说把你的合约保留下来,说你请了长假,离开北京修养去了。” 最后,她看着我,“alice,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想的,小小年纪心事这么重?看你喝酒,明明没有人灌你,可是每次都是你自己把你自己灌醉。你对待别人好,却似乎很封闭,一有些什么事,就自己一个人死扛,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朋友! 今天,我把话说到这里了,你要我们做你朋友,我们做,如果你不要,咱们喝完酒,出了这个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我说不出话,廖安不说话,乔深、simon和小雨都沉默着。 包间中灯光亮到晃眼。 “我错了……” 我低语,“我错了。” 廖安把一个大杯子顿在我面前,“是姐妹,就喝酒,喝高了一吐,明天醒过来,什么都过去了。” 我端起来杯子。 乔深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廖安,“廖安!” 廖安,“天王,你别管,这是她事,她有本事handle!” 我拿着酒杯,对廖安说,“廖安,我喝了这杯酒,从今天起,你是我亲姐姐!” 我喝干了。 然后拿起来第二杯,我,“simon,你就是我亲哥!” 又喝干。 第三杯,我,“小雨,从今天开始,你愿意做我嫂子,我拿你当嫂子,愿意和我做姐妹,我们就是姐妹!” 喝干。 最后一杯。 我,“乔深,我原先不知道,你对我这样,我一直以为你特别讨厌我。” 乔深很认真的看着我,“alice,你是我朋友。我以为,朋友之间是不用说这么多的。” 我被他那双眼睛看着,差点就哭了。 我一口吞下去这些白酒。 一瓶子五粮液,让胃跟火烧一般,却让我心里面热辣辣的,从内到外,似乎生命从血管到四肢,再到每一个毛孔,一点一点的复苏,我又活了回来! 我总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我总以为,过去的亲情已经逝去,友情已经变质,我总以为,付出的一切都是多余的,可是,我却在不经意的时候,得到了新的朋友,也得到了新的生活。 一直以来,我以为只有勋暮生是被留在回忆的中的那个人。 结果…… 那个人,却是我自己。 我们又开始喝酒。 我从来不知道,医学院的高材生、娱乐圈的头牌天王乔深,还会划拳!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simon张灌的像一条泡在酒缸里面的老狗,而廖安则抱着我心肝儿、宝贝儿的乱叫。小雨喝茫了之后像个女孩儿,独自端着一盅佛跳墙落泪,他对着酒杯喃喃自语,控诉自己之前的那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不但劈腿,花他的钱,还打他,后来simon到了他身边,抱着他,他们两个就一起哭。 ------------ 8787 这次回北京,我有七天的假期。 我把给simon和廖安的东西在公司递给simon张,让他留下自己的那一份礼物,再帮忙转交给廖安,我就回家去了。 很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累的好像每一次呼吸都在耗费身体最后一丝精力,我怕自己免疫力失调,生病,就跑到医院去看了看,被告知回家好好休息就好,又开了一些镇静的药物,于是我就提了一箱子康师傅香辣牛肉面上楼宅着去了。 头三天,我都在睡觉,晚上饿的时候煮一包方便面,外加一个鸡蛋,第四天半夜,可能是睡的太多了,就算我是头猪我也睡不着了,于是我穿好衣服下楼去买酒。公寓附近的超市没有香槟、法国红酒之类的东西,啤酒热量太高,我也不太敢喝,只能又弄了几瓶二锅头回来。然后开始喝,喝茫了就睡觉,醒过来就喝水,因为宿醉,需要大量的水,来不及做热水就喝自来水,我忘记北京不是英国,自来水不能直接饮用,于是,第五天,我拉肚子,全天基本上就是在卫生间度过的。(……!) 第六天,我吃煮面的时候,发现手机早没电了,赶紧充电,结果接到了廖安的电话,“喂。” 廖安,“alice,今天晚上我请客,给你接风,就在w酒店,那里来了一个新厨子,听说特别有名,我最近拿到一笔新投资,请你大餐!” 我,“……” 廖安,“晚上6点,乔深过去接你,不用打扮,好了,不说了,有客户来,不见不散啊!” 说完,就切断了通话。 w酒店是喜达屋旗下的全球现代奢华时尚酒店,穷奢极侈却现代摇滚,如果去那里不打扮,穿的像个二百五,我连那个酒店的大门都进不去。 我翻了一下自己的钱包,刚开始剩下的2万多块钱丢在燕城了,拍戏的薪酬et还在核算,我还没有拿到手,至于卡……除了勋世奉的一张黑卡之外,别的都空了,我想了想,决定出门一趟。 先到邮局,用最高优先级的快递把那张黑卡送到et总部勋暮生办公室。 我拿着剩下的钱去动物园批发市场趸货去了。 买了一条白色的雪纺连衣裙,一双红色高跟鞋,3串长珍珠项链,还有一个长的很像香奈儿的菱格纹的包包。 晚上5点,我穿好了下楼,乔深开着他的新路虎在楼下等我。 他穿了一件米色的burberry的风衣,像一个极具英伦志气的书生,再激赏他本身那张价值亿万的脸蛋,如此的倾国倾城,让我一瞬间好像被什么击中,心脏似乎都停了一下,然后……在一阵柔和的风当中,回了神,却忘记刚才在想什么了。 乔深看了看我的穿着,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才说,“上车吧。” 我坐在他的副驾位置上。 我,“廖安也请了你?” 乔深看了观后镜倒车,点了点头,“其实,是我们几个给你接风。” 我,“哦。” 乔深驾车的技术很好,所有的动作相当流畅,而且控制感很好,并且异常遵守规矩。他倒车,一定要左右看看,而且他启动,并道,一定很标准的打方向灯。 有人说,看男人就看两样,一是驾车,二就是做\爱。 我不知道天王的sex是什么样子的,反正他的车子的确像极了他。 干净,整洁,车子里面的物品却是随手放的,并不感觉到凌乱,反而任何东西都有一种啜手可得的规矩,车子外面并没有擦的纤尘不染,有些不经心的感觉,可是仔细想一想,却发现,他对这辆车子养护的极好。 不像勋暮生。 他与乔深开着同样的路虎览胜,同样的白色车子,硬是让他弄的例外严整,跟有强迫症和洁癖一般。 w酒店到了。 一进来,我的眼前是一片匪夷所思,光怪陆离,却有带着奢侈气息的设计扑面而来。 包厢里,他们早到了,廖安坐主座,一会儿她付钱,然后是simon张和他男友小雨,再来就是我和乔深,一共五个人。 廖安点的菜都是现代概念菜,我看了看满桌的,长的很现代化的菜,实在不太明白,反正也不用明白。 廖安面前的桌面上摆着4瓶开了封的五粮液。 她拿着巨大号的玻璃杯子倒酒,却在看到我的穿着的时候摇头,“alice,你是穷疯了吧,还有比你现在这身更堕落的吗?” 我,“有。” 我从包包中拿出手机,上面是我新买的保护壳,是一个镶嵌满了廉价水钻,和一个巨大的假钻石茶花,我,“淘宝买的,好看吧。” 廖安手抖了一下,酒水撒在菜品上。 廖安倒了四杯酒,一瓶五粮液就空了。 她用金属勺子敲了一下酒杯,有颤音,让说话的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她。 她说,“alice,今天我做东,请你吃饭,不过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 我看着廖安。 simon、小雨和乔深也看着她。 乔深忽然说,“廖安……” 廖安一伸手,用手心对着他,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乔深安静了。 廖安对我说,“alice,你tmd这事做的不地道!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一个多月,连个口信都没有,你tmd拿不拿我们当朋友?!” 我被她骂愣了。 我当时只是想着离开et,避开勋暮生,然后我就进了山区,然后去了燕城,再然后遇到勋世奉,……,直到simon打电话让我回et,这些天,我一直都是恍恍惚惚,从来没有是否应该通知廖安他们的问题。 廖安,“当时我临时想起来要找你出趟门,结果打电话你不接。我问乔深发生了什么,当时乔深一直在片场,他说他也不知道。 只是大约听说似乎你的合约有些问题,可是他和勋暮生异常微妙的关系,他看不到你的合约具体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我们只能让在欧洲的simon赶紧回来。 simon和小雨订不到机票,愣是从非洲佛得角转了飞机回来的,他们一到北京,时差都没有倒回来,就去et问你的消息去了。 然后我们一直打电话,可是你的电话怎么都接不通,就这么过了半个月,等到大家着急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乔深就打电话去上海,向徐公子求助。” “徐樱桃当时忙到了极点,他们的大老板arthur hsun突然回了美国,而且市场上谣言四起,康斯坦丁全球股价一天跌3%,几十亿的资产一夜之间被蒸发,徐樱桃压力大到高烧39度还持续工作了30多个小时,就这样,他还抽空回了北京,安排他的关系帮忙找你,可是怎么就找不到你?” “你究竟是上九天揽月,还是下五洋捉鳖了?啊?!” 我的手,捂住了眼睛,控制不住,那里**辣的。 廖安,“你活生生的炒了勋暮生!这个圈子里都传遍了。说实话,我不知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我知道勋暮生那个人,绝对不是个善茬,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个亏!这次他硬是活生生的咽下去了,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说把你的合约保留下来,说你请了长假,离开北京修养去了。” 最后,她看着我,“alice,我不知道你究竟怎么想的,小小年纪心事这么重?看你喝酒,明明没有人灌你,可是每次都是你自己把你自己灌醉。你对待别人好,却似乎很封闭,一有些什么事,就自己一个人死扛,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朋友! 今天,我把话说到这里了,你要我们做你朋友,我们做,如果你不要,咱们喝完酒,出了这个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我说不出话,廖安不说话,乔深、simon和小雨都沉默着。 包间中灯光亮到晃眼。 “我错了……” 我低语,“我错了。” 廖安把一个大杯子顿在我面前,“是姐妹,就喝酒,喝高了一吐,明天醒过来,什么都过去了。” 我端起来杯子。 乔深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廖安,“廖安!” 廖安,“天王,你别管,这是她事,她有本事handle!” 我拿着酒杯,对廖安说,“廖安,我喝了这杯酒,从今天起,你是我亲姐姐!” 我喝干了。 然后拿起来第二杯,我,“simon,你就是我亲哥!” 又喝干。 第三杯,我,“小雨,从今天开始,你愿意做我嫂子,我拿你当嫂子,愿意和我做姐妹,我们就是姐妹!” 喝干。 最后一杯。 我,“乔深,我原先不知道,你对我这样,我一直以为你特别讨厌我。” 乔深很认真的看着我,“alice,你是我朋友。我以为,朋友之间是不用说这么多的。” 我被他那双眼睛看着,差点就哭了。 我一口吞下去这些白酒。 一瓶子五粮液,让胃跟火烧一般,却让我心里面**辣的,从内到外,似乎生命从血管到四肢,再到每一个毛孔,一点一点的复苏,我又活了回来! 我总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我总以为,过去的亲情已经逝去,友情已经变质,我总以为,付出的一切都是多余的,可是,我却在不经意的时候,得到了新的朋友,也得到了新的生活。 一直以来,我以为只有勋暮生是被留在回忆的中的那个人。 结果…… 那个人,却是我自己。 我们又开始喝酒。 我从来不知道,医学院的高材生、娱乐圈的头牌天王乔深,还会划拳!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simon张灌的像一条泡在酒缸里面的老狗,而廖安则抱着我心肝儿、宝贝儿的乱叫。小雨喝茫了之后像个女孩儿,独自端着一盅佛跳墙落泪,他对着酒杯喃喃自语,控诉自己之前的那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不但劈腿,花他的钱,还打他,后来simon到了他身边,抱着他,他们两个就一起哭。 ------------ 8888 乔深送上楼,用钥匙打开门,乔深站门外,叮嘱了一声,好好休息,他转身离开了。 关上门。 …… 屋子中空寂异常,只有一个,可是……,却闻到了一丝悠远的香气……那种感觉,就好像夜空下的的深海,看似平静,水不扬波,但是那片烟波浩渺之后隐藏着无无尽的、不可预测的危险…… 这个味道只属于一个。 由巴黎顶级香水大师为他量身制作而成。 勋世奉。 都说,看男要看两样东西,一是开车,二是做\爱。 没有见识过勋世奉开车,他总是高高上,坐司机驾驶的豪车里面,似乎鞋子都沾染不到凡世的尘土。 而他的做\爱……那不是,而是强\暴! 可即使这样,刻意忘记的那场sex中,他对做的事情,好像可以把灵魂从身体中撕扯出来,每一片灵魂碎片上都印刻上只属于‘勋世奉’的烙印…… 还有,伴随着他的抽\送,一直闻到他身上那种香气,――很悠远,像夜空下的深海,烟波浩渺之上一层白色的雾气。 刻意忘却的记忆却这丝香气中,逐渐清晰。 双脚一软,跪坐地面上。 用双手捂住脸,头发披散下来,遮盖住一切,即使知道这里没有,可是还希望可以这样,就好像,一个蚕茧里面,外是不可触摸的。 …… 回到杭州,把最后一部分《战国》赶完,4月底的时候回到了北京。 最近似乎没有什么工作安排,而且et财务部把当时赔偿公司的违约金又按照规定退还给,让手边终于有一些活钱。simon张帮谈下一个广告,是一种欧洲布料的代言,两年的合约,100万的收益,除去给et的抽成,和simon张又有进项了。 最近,simon的心烦的事情很多,他妈知道了他和小雨的事情,闹的挺严重的,每天都跑到他们家里去骂小雨这个不要脸的贱\勾引他儿子,想要他们老张家断子绝孙,小雨特别委屈,所以simon想重新供一套房子,让他妈自己住这里,他和小雨出去住。 他拉着去帮他看楼盘。 小雨暂时寄存廖安那里,于是,他们两只成了新闺蜜。 廖安和小雨最近迷恋上了电视购物,她买了一群东西,有酸奶机、面包机、缓慢榨汁机、冰激凌机、豆芽机、豆浆机和槽子糕机。总之,廖安这里成了一个杂货厨房了。 simon张去和客户吃饭了,拎着廖安做的酸奶,小雨烤制的蛋糕回et。 不能吃这些东西,热量太高,这些是给乔深的。 明天,他的电影需要到南方取景,所以他今天回公司准备一些东西,廖安让把她的作品给乔深送过来。 et的地下车库把车子park好,拎着东西出来,…… 却,看到了勋暮生。 他好像也瘦了,却安静了很多,他从park好的车子里面走出来,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径自走到电梯门口,刷了卡。刚才还磨蹭的差不多每一层都停一下的电梯豁然开始启动,数字不断下降。他的卡是特殊制造的,et的最高优先等级,不管上面多少等待电梯,这部电梯都不做停留,一直到勋暮生的面前。 他走进去,没有动。 电梯门们之间关闭,一点一点的,他消失,就隐藏电梯门后面。 …… 一只手,挡将要完全闭合的两扇电梯门中央。 勋暮生撕开两扇门。 他看着说,“上来,不要浪费的时间。” 看着他,他也看着,似乎们真的只是et的执行总裁和员工的关系。 走了进去。 他帮按下simon办公室的楼层,其实要去乔深工作室那一层,只是,这个时候,没有说话。 …… 握紧手中的布袋。 勋暮生忽然说,“收到了退回来的黑卡。” ,“……” 勋暮生,“看样子,真想和老死不相往来了。” 其实不是那个样子,可是……那张黑卡,是勋世奉的,们又……,这些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勋暮生,“连朋友都不做了。还以为offer的感情是很奢侈的东西,现看来,也不过如此,廉价到一场吵架都经受不起。” 的楼层到了。 电梯门打开。 走出去。 电梯门关闭。 扭头,红色数字一格一格向上跳动。 自己上楼,把廖安他们的东西交给乔深的助理,刚说乔深喜欢吃甜蜜的东西,可是为了要保持身材不敢多吃,所以给他准备的酸奶是没有甜味的,吃的时候需要放一些蜜豆,外面的门一开,勋暮生走进来,像是有工作要布置,结果他看到了,有些意外。 他看了看,看了看已经给乔深助理的袋子,忽然笑了一下,很清淡,却是浓浓的讽刺意味,把乔深的助理吓唬的,差点脚软,委顿于地,把东西接过来,放桌子上。 勋暮生,“如果私事做完了,上办公室,有事情要交代。” 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乔深助理差点哭出来,“完了,要回家自己吃自己了。” …… ------------ 8989 慢慢走近,勋世奉似乎没有看到,他走到桌子前面,拿香槟酒。 他们继续聊天。 那些问了乔深一些关于目前金融、a股、还有美国财政悬崖的问题,乔深应答的非常到位,并且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其中那个科技新贵忽然说,“现的年轻真了不得,连中戏这种艺术类学校毕业的都开始关注金融了。” 乔深抿了一下嘴唇,没有回话。 谭酒桶旁边却说,“李总,乔深毕业于北大医学院,他是医科生出身。” 科技新贵,“医学院的高材生为什么要当戏子?” 走到乔深身边,看到他只是微微笑着,不过勾起来的嘴唇透露出一丝蔑视。 没有回答。 科技新贵自己说,“哦,别怪,这个不爱交际,说话一向都很直,圈子里面总是得罪,大家都知道嘴巴臭。” 谭酒桶忽然一笑,“李总,您也不是什么都得罪,勋先生面前,您的应答还是很得体的。” 科技新贵连忙说,“同为mit的毕业生,学长面前,自然要遵守规矩。” 众哈哈一笑,这一章就算是过去。 金融什么的聊完了,自然就是别的了。 科技新贵忽然问,“这位小姐看着眼熟,哦,记得了,前些天娱乐版块上的头版新闻,和乔深是情侣,是真的吗?” 闻言,勋世奉单手拿着一只水晶香槟杯从那边转身,看着……和乔深,那双蓝色的眼睛讳莫如深,如同冰封的海洋,异常幽深。 乔深说,“这是私问题,不方便回答。” 科技新贵,“不说们也知道,肯定是假的。et的宣传总监katie杨认识,她专门拜托过几个门户网站炒作和天王的绯闻,这是娱乐圈惯用的手段。” 和乔深都没有说话。 勋世奉喝了一口酒。 科技新贵问,“这位小姐,也是北大医学院毕业的?” ,“不是,高中毕业。” 科技新贵,“高中?seriously哦,常年美国,不知道国内的情况,高中毕业! omg,为什么不上大学?” ,“手里没钱了,当时如果不工作,马上就会被饿死。” 忽然想起来冯伽利略把从转轮台上踢下来的时候, alice这个壳子手中的银行卡,还欠着银行5块钱,感觉有些好笑。 新贵看了看,“小姐,平时都干什么?” ,“拍戏。” 新贵,“空闲时间呢?” ,“偷菜。” 新贵,“还有呢?” ,“植物大战僵尸。” 新贵,“会英文吗?” ,“初中的时候学过abc,不过都还给老师了。” 新贵有些痛心疾首,“诶,中国的下一代要是都像这样,是没有前途的。小姐,有没有兴趣一起出去喝个茶,教英语。” 说完,他递过来一张名片。 这种场合的名片几乎都是为了特定社交使用的,一般都是只有名字和电话,今天也带名片了,不过是工作上用的,是经纪的联络电话,而且,一直没有这方面社交的需求,所以也没有印制这样的名片。 看着他递过来的名片,应该感觉到荣幸吧,毕竟是家offer deal了。 新贵一递过来,乔深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把名片拿了过去。 乔深说,“李总,谢谢。” 新贵看了他一眼,“对男没有兴趣。” 乔深,“也是。” 空气中有令窒息的压迫感,气氛变得很奇怪,新贵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看了看乔深,而天王依旧一副君子端方,温和如玉的感觉,似乎并不是压力的来源,新贵有些茫然。 乔深说,“艾小姐年轻还小,不足20岁,不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新贵忽然冷笑,“现的小姑娘才厉害呢,比们厉害多了!个一向很直,有什么说什么。上次的聚会,就有一个17岁的小姑娘拉着谭总跳贴面舞,马上就是一辆法拉利,羡慕的们啊……” 忽然说,“李总,您就算跟跳贴面舞,也给不起您一辆法拉利啊。” 现场好像如同已经沉入大西洋的泰坦尼克一般的死寂。 科技新贵的脸色好像一口吞下一马桶的大便,都快成紫青色了,他额头上青筋爆出,一双眼睛瞪着,似乎都快要突出了。 此时,谭酒桶哈哈一笑,指着说,“艾姑娘,还是那么淘气!”然后过来,拍了拍科技新贵的肩膀说,“李总,艾姑娘是的朋友。红松庄园请了那么多小美女过来,还不够挑吗,别瞪着艾姑娘了。” 然后,他冲招了招手,让过去,“走,他们聊他们的生意经,咱们兄妹两个找别的乐子去。上次答应请喝茶,今儿这儿还真有今年的明前茶,刚从浙江弄过来的,正宗狮峰龙井,除了,别都不舍得给,问问勋先生,他能从这里拿走一两绿茶吗?哈哈!” 赶紧过去。 也不会去问勋世奉,谭酒桶是不是不舍得给他绿茶喝,因为他根本就不喝绿茶。空气中尴尬的气息似乎被谭酒桶爽朗的大笑给破冰了,科技新贵都自圆场说,“原来艾小姐是谭总的朋友,早说啊。这个说话一向很直,别怪呦!” 其实,谭酒桶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和乔深他们中间,也就是个乐子,他才那样说话,其实,新贵这个看下菜碟的本事大的很,他勋世奉面前乖觉的像是一个24孝的孙子。 一直没有再看勋世奉,和谭酒桶沿着湖边,慢慢离开,可是……却似乎总是觉得,后背上有两道锋芒,如影随形。 ------------ 9090 廖安工作室。 乔深对我说过的话,我仔细想了想,又想了想,的确不应该这样混日子了,于是我就乘着在et没有通告的日子,跑到廖安的办公室,为她做出一个‘高中毕业的傻妞应该喜欢神马’的参谋,替她的新偶像剧的剧本把把关。 拿到剧本的时候,我看到主角的人设:男,一个拥有欧洲贵族般倨傲和模糊背景的俊美男子,很有钱,一直都很寂寞,但是异常深情;女,是一个出生平凡的少女,她喜欢笑,喜欢做梦,喜欢在小摊上吃饭,花钱很小气,但是依然坚持梦想,想要成为一个服装设计师。 然后,他们相遇,他们之间截然不同的背景就开始相互吸引,然后他们就相爱了,然后,不但暗恋男主的大集团千金、男主的妈、男主的爸神马的都出来捣乱,女主的家人神马的也不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然后他们排除万难,happy ending了!多圆满! 我看了看他们在一起的场景: 场景一、女主开着公司的车子给老总送一份合同,然后她因为不会开车,在park车的时候,蹭到了男主的宾利车。男主说自己修,女主说,不,她有保险,她要给男主修车,女主打电话问保险公司,能不能给男主修。保险问她,蹭了①38看書网,不知道,一个杂牌,是神马,……,她看了看,拼出了‘bentley’几个字母,随后保险燃了。他大叫,大姐,你蹭了一辆300多万的宾利,以后你tmd看到这种车饶着走,就算把你自己蹭了也别人家的宾利!然后保险挂了通话。 男、女主角互生好感。 我看了看廖安,“kao,男主都能开300多万的宾利,真tmd的有钱!不过,这男主不是很有钱吗,为毛不让他找个司机开车?宾利房车这样的玩意,自己开还是掉价。” 廖安,“到了片场找个大叔当司机就好。” 我,“既然很有钱,为毛不坐劳斯莱斯的银色幽灵?” 廖安,“还是我关系硬,才能让宾利赞助一辆车子到片场晃晃悠悠,劳斯莱斯不鸟我。alice,你知足吧,我第一次开拍的偶像剧,里面的第一男主是红贵公子,据说进出中\南\海都不用打招呼的,他在剧中开的是东风雪铁龙。” 我,“……” 廖安,“只有那家公司给赞助。” 我,“你应该找红旗或者解放给赞助,向习夫人学习,打出我们本土自有品牌的光辉形象!” 廖安,“……” 场景二、男主又偶遇女主,这次女主竖着丸子头,去大排档吃烤串,男主觉得新奇,就跟着她过去了。他们喝着劣质啤酒,吃着烤串,边聊边开心,奸\情在慢慢萌芽中…… 我,“你还记得咱们上次在簋街吃饭,勋暮生过去了吗?他们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爱吃路边摊。一个人的味觉是在他10岁之前的固定了的,他们这样的世家公子,只喜欢吃符合他们幼年味觉的东西,路边摊这种调味料过多的食物,他们都不爱。吃的不开心,怎么可能越聊越吃越开心?” 廖安,“妹妹啊,路边摊是普罗大众接触到地方,而且拍摄费用便宜,我要是总写他们在高档场所,哦,比如私人会所,红松庄园神马的地方,一是,老百姓不爱看,二是,制作费用太高。而且,总是摇着香槟很装b!” 我点头,“附议。” 我继续看,廖安忽然问我,“昨天你和乔深去红松庄园,怎么样?” 我,“别提了,得罪人了。” 廖安,“谁?” 我,“如今最炙手可热的科技新贵,就是刚在纳斯达克上市的那个,一夜之间身家几十亿的李德才。” 廖安忽然哭笑不得,“妹妹啊,你有得罪人的强大气场,得罪的人,都是神兽级别的! 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宁要得罪女人,也不要得罪太监,宁可得罪太监,也不要得罪李德才啊! 他是那种为了你花了一万块,就想要让你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的人,他在某个圈子里面很有名。我听说,他包过雅邬的一个小明星,分手的时候,女方不但把他给买的包包鞋子什么的都还了,还倒贴了他2万块钱。” 我,“为毛?” 廖安,“青春损失费。听说他们老家那里都这样处理男女分手事件的。 你不知道,李德才老家在偏远山区,几十年没有出过像他这样的人物了。当年他是以他们省的状元身份考进清华园的,在他们村子里,他们一家被传说的神乎其神,跟土皇帝一样,从他17岁来北京上学开始,全县的姑娘都想要嫁给他。 他出国前在北京谈过一个女朋友,不是清华的,那个女孩子还是一个大国企中层的闺女,人家都怀孕了,结果他拿着奖学金去波士顿,就把人家给甩了。他以为那个姑娘怀着孩子等他回来,很多年没有联系,他一回国就找人家姑娘,知道人家有孩子有家庭还骚扰人家。那个姑娘在他出国后就把孩子做了,嫁了一个很宽厚的丈夫,她的孩子是现在丈夫的。幸亏人家丈夫有担当,就说了一句,那个姑娘年轻的时候没有遇到过几个sb啊,最后这个李德才见捞不到神马好处,才罢手。 他在麻省理工熬了个博士回国后,一直做通信,做到了公司上市,他今年才36岁,绝b的青年才俊啊,而且一进这个圈子,他的身家和年轻就被捧上天了,有的是女的贴上去,他那个尾巴翘的就不知道自己姓神马啦。” 我汗啊,汗啊。 我,“他给我那种名片,说要约我出去吃饭,幸亏我没去,没准还要我付饭钱啊。哎呀,不好,乔深为我挡住了那张名片,李德才不会开罪乔深吧!” 廖安冷笑,“别看姓李的混球,他可知道看人下菜碟,乔深现在可是娱乐圈的头把交椅,背后还有一个徐樱桃,放心,他可不敢动乔深。不过,你就……” 我拍了拍心,“我没事!他再怎么埋汰我,都习惯了。” 廖安看了看手表,“该下班了,走,我请你吃饭。” 我,“……” 廖安,“我知道新开了一家贵州菜馆,又香又辣,我们去尝尝新鲜。” 我,“我减肥,不去了。心领了……” 贵州菜,辣……我可吃不了。 我的嘴唇里面有被撕咬过的伤痕,虽然不大,可是这几天都吃不了刺激性的东西了。 嘴唇上的轻微破皮,还可以自我催眠说,那是因为北京的春天又干又燥。 城市沙漠化已经严重。 所以我嘴唇破皮了。 可是嘴角里面的伤…… 昨天,勋世奉问我,在你心中,我和你今天戏耍的那个男人,是一样的吗? 他和李德才…… 我说了一句,“no,you are much worse.” 结果…… 那是接吻吗?虽然惩罚意味很浓重,而且异常粗暴。 可是。 为什么,却有是在接吻的错觉? …… ------------ 9191 时下,电视上最红的电视节目就是两类,一,相亲,二,求职。 看样子,无论人类经过了多么深刻到灵魂的革命,动物本性中的最本质的两样东西还是无法抹杀,即,交\配和吃饭。无怪乎连那个号称万世师表的孔夫子老圣人也曾经曰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就好像大家都对相亲节目中高富帅秒杀拜金女津津乐道一般,求职节目中的高端总裁秒杀打工仔也一样让人心情澎湃,热情围观。 而这其中最让人敬仰的,则是把商业精英、大老板,总裁们拎出来,放在boss堂的一个桌子后面,下面围着一群诸如商业观察人(自封的),某大学的mba学院的教师(说是mba教师,也许ta一生都木有出过学校,除了收红包、和人斗心机去争职称之外,根本不知道商业社会中一块钱财富被如何创造出来的),或者自由分析师和业内资深人士之流的家伙,对boss们进行批判的、隐秘的赞扬,从而为这个boss所代表的公司扬名立万。 我们继承和发扬了鲁镇时代的、喜欢围观的光辉传统,普罗大众喜欢看boss堂节目。 最近一个叫做《小脑风暴》的boss堂节目,就火了一个人: 某省的状元,清华的毕业生,麻省理工的博士,归国精英,年仅36岁就是一家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的创始人和管理者,全身带着‘精英之王’强大气场的科技新贵——李德才先生。 我刚被训练的跳了4个小时的热舞,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面洗完澡,打开电视机的时候,刚好看到他。 科技新贵李总正在侃侃而谈他的blue ocean strat①38看書网混杂,尽显mit精英的强大气场,颇有一种傲视群雄的大国风范。 …… “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我在波士顿读书的时候,就立志要把自己的企业做成中国,哦不,世界的一流企业!所以,当我的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时候,我并没有特别激动,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应得到的。兴奋劲头早没有了,就是很累,那种异常疲惫的累,我当晚到酒店,哦,我们住的是纽约最好的酒店!我到了房间,只是拿计算机算了一下自己的股权和身家,然后就喝了一杯香槟,你们知道,庆祝的时候需要喝香槟的,我就睡去了。” “微软的创始人bill gates曾经说过,1亿美金是一个分界线,当你的财富增长到1亿美金,也就是6亿人民币的时候,钱,其实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数字了。我个人说话一向很直接,不会拐弯抹角,我不会炫耀财富,可是也不会装穷。我现在生活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每天在公司吃盒饭,白天在办公室的时间超过12个小时。不过,我还是有些改善的,为了做生意,我换了一辆好车,就是大老板都用的奔驰s600,还有就是,我在北京买了一件豪宅,送给我父母。” “我实话实说,我以后的妻子,一定要是一个淑女,她有很好的教育背景,而且甘愿做全职太太,照顾我的父母,我养的起这样的女人。” …… “恋爱?!不可能,我现在没有时间,而且我所处的环境中,也没有我理想中的女人。就比如,为了做生意,我也要应酬,出席一些宴会或者只有我们这样的大鳄才能有身份加入的宴会,那里的小姑娘根本不能看!现在的小姑娘呦,简直不得了。年纪轻轻,手底下过的男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了。诶,我这个人说话一向很直接,有一说一,就好像是,我上次在一个只有背景人士才能进去的庄园中,遇到一个小明星,还算有些名气的,才19岁,前些天还号称自己是‘娱乐圈最后一个virgin’,结果在舞会上当场就拉着大佬跳舞,当夜就去酒店了,擒住大佬的手段可谓是生猛,我听说马上就得到一个红色法拉利跑车。小姑娘吃青春饭,跟我们这种努力挣钱的人可不一样哦!” 我听到这里,囧的不成样子鸟。 我见过海量的贱\人,但是像李德才这样的贱\人,对我、对这个世界来说,还是稀有物种。 他已经变异了。 …… boss堂还在继续,科技新贵继续说,“啊?那个小明星是谁?不是我不敢说,我这个人很直接,只是,人家毕竟还是小姑娘,这么说人家不好。以后要是人家攀附豪门,让我漏了底,这不是毁灭人家小姑娘的前途吗?” …… 然后,第二天,娱乐版的头版头条,——《a姓女星装玉女实则欲女,惨遭大佬露底》。 我开车进公司的时候,就被n多狗仔拦在et大楼外面。 天气阴,阴的好像黑夜一般。 我就看见星光闪烁一般的聚光灯,咔嚓咔嚓的对着我乱闪,我想了想,还是按下了车窗,有话筒就直接杵了进来。 “alice,你怎么看现在你的丑闻?” “alice,你又没有获赠一辆法拉利?” “alice,你是不是virgin?” “alice,你究竟有没有生擒大佬?” “alice?……” 我挑拣着回答,“我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好不好?人家只有一张嘴,大家这么热情,人家有些应付不了呢? 首先,xx娱乐,您问我有没有获赠法拉利,那个,好像连我都没有听说过我被赠了一辆法拉利耶!亲,麻烦你帮我问问,谁,神马时候送给我的车子,我立刻马上去拿去,得到了汽车,我们两个二一添作五,好不好?人家在et工作很兢兢业业的,现在也只是开了一辆公司的suv,至于法拉利,我连一个轱辘都没有见过呢! 生擒大佬?哪个大佬啊?!” 随后就有一个人异常直接的问我,“那么alice,你还是不是处\女?” …… 我的心情异常复杂,这个时候,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微笑了,“诶呀,这样的事情,你让人家怎么回答?太害羞了……” “alice,撒娇可是躲不过的啊!” 我,“别问这个了,太尴尬了,人家是女孩子,这样的问题太私人了,麻烦问问别的吧。我刚拍完了一部戏,导演很棒,我们工作也很拼命,我很喜欢呢,希望大家也一样会喜欢它,谢谢。” et的保安过来,为我的车子撕开了人群,闯开了一条空道,我踩了油门,直接到地下车库。车子熄了火,我拔下钥匙,想要开门,可是几次,却连车门都推不开,脚也无法迈出。 整个身体,只剩下一阵痉挛一般的发抖了。 冷。 车库冷,我更冷。 忽然,车子的大门被拉开,一只手伸到我面前。那是一只修车白皙的手,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养尊处优才保养出来的样子,拥有这样的手指的男人都出身不凡。 我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勋暮生。 他伸手拉住了我,“下来。我扶你。” ------------ 9292 萧容自绝于江湖之后,卡地亚的合约就落在了乔深身上。这是卡地亚有史以来,第一次使用男人为他们的女性珠宝做广告。 广告中。 背景是浅灰色的玻璃,透过那个,是雨中的巴黎埃菲尔铁坦,他穿了一件三宅一生的白衬衣,一条西裤,衬衣的扣子不是很严谨,些微□一下他那个价值亿万的小蛮腰,然后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条卡地亚的祖母绿项链,设计的极其特别,好像一钞仲夏夜之梦’。 女人看着乔深,心脏们无不砰砰砰的乱跳,伴随着万物复苏的春天的到来,都恨不得成为毛茸茸的,冲着他叫唤的,立刻马上变成乔深手中的那条项链,跑到他的手心中,让他抚摸。 一条10秒钟的广告,天价的广告费,乔深立刻拿出了其中的50万,用来在边远山区建学校,其实,自从他成名开始,他已经开始在边远山区建学校了。这里的开销,再加上他做一些投资,所以开销很大,需要打算一下才能花钱。 他不信任现存于世的那些个官方慈善团体们,他只是自己一步一步慢慢来,廖安告诉我,几年前,他自己曾经背着一袋大米和2万块钱爬山越岭,爬山涉水的到了山那边的一个小村子,看到那里孩子上学的情况,他都哭了,于是,他决定做这件事,并且完全不向媒体公开,省的被某些人当成沽名钓誉的工具。 我忽然意识到,乔深是一个拥有普世价值观的好人。 立刻,马上,我对天王的敬仰犹如堂堂江水绵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而一发不可收拾。 katie杨忽然找到我,递给我一个地址,“alice,你知道万世科技的李德才吧,虽然他现在的身家不那么显赫了,可是,他在传媒界的力量依然不容小觑。他想请你吃个饭,有话说,你带上公司同事一起去,一是防着他灌酒,再来,我怕有人偷拍。” 我,“那我不去见他就好。” katie杨摇头,“这是一个门户网站老总给我的,都在江湖上混口饭吃,都给对方一些面子,山水有相逢,指不定到时候人能走到哪一步,给别人面子就是给自己面子。” 我看了看这个写着地址的名片,终于,点了点头。 simon张和我一起去。 我们从公司拿了衣服,他是一身gucci的西装,而我只是穿了一条黑色的真丝裙子,戴着老谭送给珍珠耳钉,头发没有盘起,卷了一个弧度,就这么披散着。 李德才约在一个会所里面。 环境很清幽,据说这些年北京城的科技大佬们都喜欢这里。 李德才坐在一个桌子那边,上面是点好的菜肴,很清淡,然后就是一排五粮液。 我先打招呼,“李总。” 李德才居然笑了,“叫我edison.”然后他看到我身后的simon张,“他是谁?好像不是什么青年才俊。” 我,“李总,他是青年才俊。他是simon,我的经纪人。我以为,今天是工作邀约,所以带了经纪人过来。” 李德才,“叫我edison.” 我,“李总,我们江湖地位差别太大,还是称呼您李总吧。” simon张和我坐在桌子的这一边,我看了看他,“李总您是大忙人,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话要吩咐吗?” 李德才还是那个样子,似乎前些天的资本血战没有影响到他什么,果然,他虽然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贱\人,可,说到底,还是一个强人。 李德才用大玻璃杯装满了五粮液,“其实我说对了,现在的小姑娘真了不得,一个个的都深不可测,背后的大佬都有翻云覆雨的能量。alice,我认了,这杯酒你喝了,算我赔礼。” 我看着他推过来的白酒,摇头,“公司规定,艺人在外面不能喝酒,对不起。” 李德才笑的跟黄鼠狼一样,“别这么端着。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们两个都知道。” 我,“李总说笑了,我不懂。” 李德才,“我以为你挂上的人是谭总,他这个人最喜欢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出手豪爽,你们要是撒起娇来,让他给出口气什么的,他也不会不理理睬。谁想到,你勾搭上的人,居然是et的勋暮生!果然,还是嫦娥爱少年吗?” 我,“李总真是说笑了。谭总是et的客户,曾经给我们公司投资开戏,他毕竟不喜欢自己投资的公司旗下的艺人被人污蔑,这样会损害他的投资收益的。还有,勋暮生勋先生是et的总裁,我这次这个无妄之灾,et的高层也很头疼啊。李总,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实话实说,你我都是当事人,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酒会上,我根本没有做任何你向媒体含沙射影的事,既没有勾引什么大佬,也没有拿到法拉利,是不是?” 李德才没有说话,就是笑。 我,“说谎可不好。” 李德才,“别那个了,来,把酒喝了,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我,“公司规定,艺人不能喝酒。” 李德才还是笑,就是有些微狰狞的味道,“这么不给面子。” simon张忽然插了句话,“我来喝。李总您别生气,我们公司规定,女艺人在外面喝酒要记过的,我来陪您喝酒。” 他说完,就把那杯酒一口喝完,然后,要给李德才倒酒,李德才一摆手,端出了自己面前的一杯白酒,慢慢喝了一口。 李德才说,“alice,这次请你吃饭,咱们两个就算握手言和,咱们杯酒泯恩仇。” 我,“瞧您说的,我有什么资格和您握手言和,请您高抬贵手,让我这个小女子吃一口安稳饭就是了。” 李德才要倒酒,simon赶紧拿过去,他给自己到了满杯,要给他满上,李德才手背一挡算是拒绝。 李说,“勋暮生……说实话,我也是冲着他哥哥的面子上给他面子。他不过是财阀家的纨绔子弟,从小上的都是贵族私校,大了又在英国帝国大学的三一学院学信息,可是他做不了信息,他那点道行差太远了。 他的学历看起来辉煌,其实还不是用大量的金钱堆砌出来的?三一学院可不像我们mit,mit只招收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精英,根本不管出身如何。可是那个三一学院,哼!他们招收的都是一些出身显赫却庸庸碌碌的人,只要会投胎,有个有本事的祖宗,出身大世家,有的是金钱,一年上百万的砸,什么样子的蠢货都可以进去。” 我看着他,无话可说。 trinity college,在那里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时光,对我来说,那里是巨擘的摇篮,也是知识的殿堂。……同时,也的确是烧钱的地方,想要进入亨利八世铜像守护的地方,必须拥有足够的金钱。这里没有奖学金,即使有,也不过是安慰性质的,那些钱少到了令人无语的地步,可能仅仅够买一箱可乐,或者一把学院纪念品的玩具铜剑。 不过,在帝国大学,三一学院已经算是很开放了,另外一个基督学院更过分,他们只招收欧洲贵族的后裔,其他人,不管多优秀,拥有多么美丽的大脑,拥有多少金钱,此生都不可能拥有那里的学籍。 我不知道李德才为什么对三一学院有那么深刻的怨恨,可是勋暮生绝对不是他所说的样子。至少在我眼中,他比我眼前这个人,要优秀太多了。 我,“投胎也是技术活。” 李德才看了我一眼,“也对,来,继续喝酒!alice,我看的起你,以后,要是勋暮生不要你了,你来找我,我会对你好的。” 我,“李总又说笑话。我和勋先生是工作关系。” 他明明知道我不喝,却把酒杯再一次杵到我面前,simon张继续替我喝掉了,同时,李德才自己也喝干了。 两满杯五粮液下肚,simon张开始晃悠了。 李,“勋暮生对女人的确体贴,不过,你以为他还能为你做什么,你就错了。对于那种人来说,哄一个女人是有一个度的,过了这个度,就算你再吹枕头风,也不会再有什么作用了。” 我,“李总,我说过,勋先生做的是公事,et为了我这次的无妄之灾很头疼,我们是工作关系,您不要混淆视听。” 李德才忽然像是喝茫了,情绪暴怒,“别跟老子来这套!你们这些女人干什么,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一个一个的都钻钱眼里了,有钱的想要对你做什么都成,没钱的,你根本不会让他们近身,老子说的对不对?!” simon张大着舌头说,“李……李总,您……息怒,息怒……” 李德才大怒,“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我说话,来,给老子干了!” 他放了一瓶子新的五粮液在simon面前,simon无奈,只能拿起来正要喝,我攥住了他的手腕,“放下。” 然后对着我眼前这个男人说,“李总,听说您是z省的人?是不是?” 他瞪了我一眼,“是,怎么啦?” 我,“我爱旅游,去过您老家那里。我知道,那里虽然很穷,可是民风淳朴,老百姓异常宽厚。那里有一个风俗,只有娘们和被废掉的男人才在跟别人喝酒的时候自己喝白水。” …… 他像是酒劲上来了,脸色通红,眼睛圆睁,原本有些橘子皮状态的面孔彻底狰狞起来。 “李总,您没有喝醉,确切的说,您根本没有喝酒,却喝倒了我的经纪人。” 我从手包中拿出了手机,说,“我知道,从我一进来,您就开始录音,不过我也录了。咱们两个人都拥有这次对话的完美的、全程录音。如果,以后要是有一些经过剪辑的、容易引起歧义的对话录音外露到某些八卦媒体,另外一个人也会有一个自清的机会和证据,您说,是不是?” 他不说话。 我很诚恳的说,“这样吧,这次的话,我结账,算我请。之前有任何对不起您的地方,我道歉,就请您大人有大量,我们揭过去这一章,好不好?” ------------ 9393 chapter 这个世界,是让我们用来敬畏的。 我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的命运,就如同廖安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的恋爱一样。我的命运就好像一个缠来缠去,作茧自缚的毛线团。 而廖安的恋爱,――,姑且称之为恋爱吧,虽然每次听说她的事,总让人瞬间开始毛骨悚然,不过,这是另外类型的恋爱,――她的恋爱,就如同深夜在雪地上小便,看着某片雪融化,你明明知道有些不一样了,可就是不能告诉别人,这个不同究竟在什么地方,是什么。 这一次,廖安被追求了。 追求她的男人,是一个上海人――一个商人,一点都不小气,他刚与第二任妻子办理完离婚手续。他的第一任妻子在他不闻一名的时候把他甩了,第二任妻子陪着他从无到有,然后分道扬镳,他送了前妻一个工厂,分了不少现金,又把前妻的孩子送到英国读boarding school,一切处置清爽,在一次酒会上,他看到了廖安在花园中吸烟的侧影,就被她吸引了。别人都说廖安是个荡\妇,是一个可以为了投资而出卖自己的女人,可是那个上海商人只是看着廖安的侧影,说了一句,“很有味道。” 我上廖安办公室的时候,廖安正在对着一大盒子水果味道的香烟发呆,这种香烟就是她常抽的牌子,只在日本贩卖,是一种并不名贵,却买起来相当麻烦的东西,看样子是上海商人送的。送礼要送心头好,这方面,这个上海人同谭酒桶一样的鬼精灵。 我从包包中掏出廖安剧本的最后一部分,我说,“我帮你看了,关于里面男主给女主送礼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改一下吧。 你写的是,女主原先的男人是为了替她捡起来滚落在地的钻戒而被车撞死的,我个人的意思,这不太符合我们的主流价值观。 我们的社会讲究是谈感情不谈钱的。 你这个偶像剧的女主之前的男人居然为了一枚钻戒而送了性命,太无耻了。 小姑娘们不喜欢。 你还是让他为了搀扶老奶奶过马路而被车撞死吧。就是,中国式的过马路,明明主车道上已经绿灯了,可是老奶奶非要过马路,这个男人心软,没辙,就从了她,搀着她过去了,然后,被飞快开了一辆大公共给撞飞了,老奶奶没事,他那个啥了,多悲壮!这样至少死的比较高尚,符合三一五晚会的精髓。” 廖安斜了我一眼,“三一五晚会是黑苹果的,不是提倡大家做好人好事的。” 我,“那是啥来着?” 廖安,“三一二!” 我,“anyway,反正这样的情节很有寓意,并且还含着一种民间的古谚语。” 廖安,“神马?” 我,“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还有,你琢磨一下,闯红灯能被车撞死,无论是不是搀扶老奶奶过马路都救不了他,这样是不是再加上一层伟大的背景含义在里面?就是号召大家遵守交通法规?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好。” 廖安有些干呕。 我担心的看着她,“你,是不是怀孕了?” 廖安颤抖着手指看着我,“是我的错,让你帮我看偶像剧,是我的错。你是一个毫无浪漫细细胞,并且无聊到令人发指的雌性动物!不,你都不配拥有雌性激素!”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那个,也许我的构思并不好,不过,你真的别让男人因为捡起一枚钻戒而送命了,那样也不好,真的,你还是让他为了一些更崇高的目标吧,比如……爱情! 一个象征爱情的小道具,就好像……让我想想,嗯,鲜花?不好,那个东西太较娇弱,而且哪里都有,要不就是,一盒哈根达斯?也不好,容易脏,也容易化,……哦!我想明白了,就为了一盒心形薯片吧!这样,心形可以作为爱情的象征物,而薯片,又不像钻戒那么物欲,多完美!” 于是,我被廖安扫地出门。 砰! 她办公室的玻璃门在我面前关闭。 我看到上面用毛纹玻璃花刻着侯孝贤导演的一句名言:――背对观众,开始创作。 et和谭酒桶联合投资的电影《乱世佳人》后期制作完毕,开始宣传。 记者会上天王乔深一如既往的好像中子星爆炸一般引爆全场,他就是所有的媒体的唯一聚光点,而站立他身边,本来应该成为娇点的美人谢逸然却显得朴素多了,即使她脸上带着浓妆,脖子上是戴比尔斯刚从南非挖出来的巨钻石,也几乎被乔深的光环压的喘不过气来。 有些人甚至说,乔深暗自用了一种小乘佛法的秘术,可能还涉及到养小鬼,这些的禁术可以把他身边的所有人的精魂吸进自己的身体,成就他自己一个人的辉煌,因为他在聚光灯下表现,完美的令人惊魂动魄。任何人,只要站在天王乔深身边,就会立刻马上成为暗淡的背影,面容惨淡不堪。 据说,乔深身边就是深渊,这是娱乐圈的诅咒。 人们对于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无论是美好,还是优秀,只要无法理解的东西,大家都充满了敌意的。连乔深养小鬼、使用小乘佛法禁术这种只应该存活在《鬼吹灯》中的情节搬到现实中,非但不觉得的荒谬,反而理直气壮。 我无语啊,很无语。 作为给et站台的,我就出场一下。 我穿着一件黑色小礼服,戴了一条施华洛世奇水晶项链,这个设计异常璀璨,那层层叠叠的设计,好像一层一层的海浪,聚光灯一打,跟我脖子上圈了一片电灯泡,闪人的眼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贵货。 又因为只是站台,所以我不用回答记者的问题,不然我作为现代社会的‘陈圆圆’,是最近这些泼天盖地的八卦――勋七少冲冠一怒为红颜中的女主角,我会被它们激荡而起的吐沫星子给淹死的。 发布会用不着我。 只要拍完照,我就可以开溜了,不过,我从酒店出来,就接到勋暮生的电话,他给了我一个地址,让我过去。 我开车去到他说的地方。 一个小四合院。 车子停在门外,有人接过我的钥匙,为我park车,我走进去,发现,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院子,照壁墙后,是一层桂花树,再向后面走,则是玉带芍药,很典型的古代官家私邸。 北屋正堂,一群人在吃吃喝喝,外加唱歌。 我站在门外,看着里面这群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那句话,――人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他们是我和勋暮生在英国的同学,确切的说,是勋暮生的狐朋狗友。 这些人,有的人读书还可以,反正危危险险的最后毕了业;而有的人就是混日子,混到被学校开除学籍,就转入当地别的学校继续读语言,然后,再进入同一个地区的别的学校,继续混。混到实在不想再混了,或者被他们爹妈切断了信用卡,就开始新的人生,不是跟着家里做生意,就是找个人结婚,继续混。 北京土著向梓修豪(据说当时他们家给他起名字的时候争论不休,于是他妈把所有能用的字都用上了)一看见我,就叫起来,“啊!啊!lance,你的妞来了!快,喝酒!” 他身边坐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姑娘,其实,在英国的时候,我身边的姑娘,我就从来没有认识过。 我只是记得:刚开始,他喜欢的姑娘都挎着lv的包;后来,随着他爸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他身边的姑娘就开始背小香了;再后来,我亲眼看着一个身材火辣如同名模、亲切的称呼他为傻b的姑娘把他新送的爱马仕铂金包扔在地板上,跟我斗酒,最后被我喝的冲着自己的新包一直吐…… 然后,今天,他身边的姑娘安静端庄的如同一个处\女,而她的手中,则是专门定制的镶钻的鳄鱼皮爱马仕铂金包。 他爸肯定发大发了。 勋暮生扭头,招呼我过去,坐在他身边。 向梓修豪冲着我摇头说,“还是lance出手不同凡响,身边的姑娘可是最近风头狠劲的大明星啊!我辈敬仰!我自我介绍一下啊,我是lance的死党,好哥儿们,好兄弟,我们是英国的同学,我是ken,姑娘,咱们遇见就是缘分,哥哥陪你喝一杯!” 他从桌面上递过来一杯鸡尾酒。 向梓修豪,“这是甜的,小女孩儿都喜欢喝。” 我又把酒杯推了过去,“我不喝酒。” 向梓修豪开始笑,笑的有些痞,不过在我与他们在拜占庭bbq店吃饭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这个笑容,其实很招人喜欢,尤其招惹小姑娘喜欢。 他,“别这么不给面子,不看我的面子,看在lance的面子上还不成吗?” 我,“……” 正想着,要不要用饮料代替这个东西,跟他喝一杯久别重逢感动酒,勋暮生就把我面前的东西拿过去了,一口灌入,冲着向梓修豪说,“我帮她喝了!” 哦!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 身边都是起哄的,连我原先只见过,不熟悉的什么larry,justin,leo,mars,还有sam,他们都开始嚎叫。 向梓修豪也喝干了自己的酒水,大笑着,“老七,你也有今天?!哈哈,好吧,哥哥看你也栽在女人手里一回,不为难这个妞了,不过,按照老规矩,不喝酒可以,当众亲一个,就是将功赎罪!” 我也不说话。 他们都是狗肉朋友,平时也能大家,也能闹,每次闹起来都很high,根本没有界限,他们同事也敢扯,就是,不知道,当众亲吻,这么无聊诡异的事情,勋暮生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勋暮生的手指扣住我的肩膀,有些突然,把我扯了过去,然后,我就看见他的嘴唇慢慢靠近,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重…… 他离我那样接近,就像一纸书页,贴着另外一纸书页,我的嘴唇几乎能感觉到他同他哥一样,薄的像刀锋一般的嘴唇,虽然喝了一些酒,可是呼吸仍然是冷的。他似乎并不着急亲过来,反而像一只抓住耗子的猫,在逗弄猎物一般,开始清清淡淡,有是有意识的开始带有耳鬓厮磨的暧昧…… 他终究还是没有亲下来。 众人起哄更暴烈了。 勋暮生开始疯狂的喝酒,别人灌他,他喝,别人不灌他,他也喝,直到喝到吐,这些旧朋友又不是谈生意,并不想把他灌成这个样子,于是,在他去卫生间吐了两次之后,就同意我把他带走了。 坐在车上,我以为他醉了之后就睡着了,可是,他却问我,“刚才你怎么不反抗?你可以打我耳光,这次我不会还手。” 从我这边的车窗玻璃上,我看到了他模糊的倒影。 只是那双眼睛……异常漂亮,深黑色的,好像无月无星的夜空,带着一种火焚般的烈和痛苦。 他忽然说,“alice,嫁给我。如果不行,就滚远一些,别再让我看到你。” …… ------------ 9494 照例,帮他盛好了米粥,勺子要放在左手边。 只是,这次多递过去一张纸巾。 他的嘴唇边上有我口红的颜色。 裸粉色。 很淡,淡到几乎看不出来,只是他的肤色比一般华人要白皙一些,口红印在他的嘴角,就像他那张完美的面孔上一道清淡的伤。 他结果面巾纸,轻轻的抹去那道痕迹,似乎可以抹去我们之间的尴尬一般。 max大叔端着碗下来他,他说,“七少爷吃了一些药,已经睡了,并且吩咐我转告艾小姐,请您自便。” 我知道勋暮生并不想见我。 在说了那样决然的话之后,我们需要距离和时间。他把这个严酷的选择抛给了我,要不,我们向前走一大步,今生今世在一起,要不,此生分道扬镳,再不相见。 可是,……,我怎么可以嫁给他?! 勋世奉吃东西的时候照例异常的安静。 汤匙根本碰不到碗边。 我,“米粥里面有姜丝,养胃的。……你慢慢吃,我走了。” 闻言,他抬眼看了看我,放下手中的勺子,再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唇,站起来,“我送你。” 我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他就站在餐桌的那边,“我送你。” 勋世奉,他是那种,根本不能拒绝的男人。 周围很寂静,院子中也一样。 毕竟春天来了,伴随着晚风,有异常清爽的青草和树木的芬芳,还有一些独属于盛开的鲜花的味道,靠近石墙的花园中,有一道竹子编织的藩篱,那边,是极其美丽的白蔷薇。 如果在白天,站在阳台上,一推开玻璃窗,就可以看到草地,还有,藩篱外,这一片盛开的白花。 我用钥匙打开中控锁,然后勋世奉帮我拉开了车门。 我突然问了他一句,“我们,真的要这样下去吗?” 这也有一道艰难的选择题,是要认真开始一段relationship,还是,一场谋杀时间的男\欢\女\爱? 夜空下,云开了。 月光洒落在这个城堡和这片私家园林。 因为满月的光华太耀眼,显得这些背后的夜空愈发的幽暗,就如同勋世奉的眼底,那片根本读不出的深沉情绪。 “you tell me.” 他说。 然后,他帮我关上了车门。 我的车子开出雕花门之后,我还能在观后镜中看到勋世奉那抹修长笔挺的身影,就像钢刀锋利的刃,似乎,这种锋利,足可以在虚幻的灵魂上刻上印记。 …… simon张复工了。 本来我想要让他多休息几天,因为最近我的工作安排并不紧张。 可是,作为一个et的劳模,新北京标准的青年才俊,simon张毅然决然的复工的。他复工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我接广告,目前我的身价已经涨了,这个时候签一些有江湖地位的品牌,不但可以丰满我们两个人的荷包,还可以丰满我们两个人未来的理想。 我现在过着规矩的人生。 每天除了到公司点卯,定时间练习舞蹈,剩下的时间,就是去廖安的工作室,压迫她教导我如何长出一些浪漫细胞,因为她那部新的偶像剧得到了et的投资,马上就要开戏了,虽然我落选了女主的机会(廖安的建议,她说我应该空出三个月的时间,悉心补充营养),只是,作为et的员工,近水楼台先得月,近距离观摩也是好机会。 还有…… 我不能再在勋暮生眼前出现。 他给了我一个选择题,嫁给他,或者滚远一些。 既然我不能选择第一个选项,第二个因为合约的问题,我至少要明年才能离开,剩下的,我能为他做的,只能是不再在他的面前出现。 这些天,我再也没有接到arthur hsun的电话,暗自松了口气。 我很怕接到他的电话。 因为,他给我的选择题,我依然无法做出抉择。 我对于他的世界,就如同我对于人生的窥伺一样,我只愿意遥远的看着他,就像看着那里的墙外笙歌、夜雨惊梦,他看着我,就如同大千世界看我一般,一只井底之蛙。 至于别的…… 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像两个世界的差距。 似乎,根本就不应该相遇。 廖安忽然问我,“你最近怎么了,心神不宁。你盯着这一页纸1个小时了,根本没有翻页。” 我合上了手中这本原文的《双城记》,说,“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廖安,你说,什么是爱情?” 廖安上下打量我,忽然一笑,从手边的烟盒中抽出一根樱桃味道的香烟,点上。樱桃甜腻的味道随着她吐出的烟圈,慢慢散发了出来。 廖安慢条斯理的说,“给你讲个有意思的八卦,你知道吗,圈中一个影视剧投资商king,喜欢上你们et的谢逸然了,他一直追她,可是美人不为之所动。 king是个富二代,手中有些钞票,为了女孩子也舍得花,只是,买的任何东西都被退了回来,谢逸然什么都不收。其实,不只是king的,谢逸然是一个很……怎么说呢,反正是个很那个啥的姑娘,她谁的东西都不收,这样的特质吸引了一些圈子的玩家,总想着攻破这座高山,其实每个女人都是一座高山,她想要男人上来的时候,就会留一条路,可如果她不想,她不会留这条路的,谢逸然就没有给任何人机会。” “king是个火山孝子,他的车子就停在et楼下,他随时打电话给谢逸然,要请她吃饭,既然包包、鞋子这样的礼物不收,那么king就开始送鲜花,送巧克力,这样的小东西。鲜花退回去也会脂残粉褪,巧克力就可以请大家吃掉,这样的礼物,再不收,实在不像样子,所以,谢逸然就半推半就的拿下来。” “king以为自己有了机会,他就约谢逸然吃饭,席间,谢姑娘问了他一句话,他回答不上来。” 我问,“谢逸然问了什么?” 廖安说,“她说:在我学戏最艰难的时候,你没有遇到我;在我被同行压制的时候,你没有保护我,……,这个同行,有可能就是指你,她看你不顺眼,不知道你这样没才华,不努力,长的也不美的女人为什么可以得到这么多机会,她讨厌你,我跑题了,继续说,……在我因为没有钱贿赂剧团领导,不能上台的时候,你也不在我身边,那么,你除了有钱之外,你凭什么爱我?” “alice,你说,对于她来说,什么是爱? 在她学戏最痛苦的时候,鼓励她,在她被同行压制的时候,打压那个同行,在她没有钱贿赂剧团领导的时候,拿钱给领导,让她站在舞台的最中央……这是她需要的爱。” 我认真想了想,“那么,对于她来说,她付出的爱情是什么?” 廖安,“她幼年的时候,父亲跟另外一个唱大鼓的年轻女人跑了,她跟着她妈妈长大。她从小就学会了坚强,认定这个世界上男人如同母猪一般的不可靠,是不能相信的,她需要依靠自己,也只能依靠自己,她认为握在手中的东西,比如事业,机会,甚至是金钱,都比一场虚幻的爱情要真实。 alice,你觉得,对于她来说,什么是爱情?” 我,“……” 廖安掐灭了烟,“想想吧,如果想通了,你再来看看我写的偶像剧,你就会知道,观众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你真以为观众需要看到你的爱情观和价值观吗?告诉你,大多数人不需要,他们想要看到的,就是缺失得到弥补,伤痛得到补偿。看看传说中的《阿甘正传》为什么说它震撼了人们的心灵?不是因为它真实,而是那正是美国、或者说全世界社会最缺少的一部分东西。” 廖安推过来一张纸,摆放在我面前。 “这是一张白纸,你看着这里,想象一下,alice,如果你是谢逸然,当你看到安徒生的童话《海的女儿》中,美丽的人鱼公主那样执着的爱着王子,甚至甘愿付出自己的嗓音,让自己在陆地上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尖刀上一般痛苦,而后,为了成全王子和公主的爱,而甘愿化为海上漂浮的泡沫,这样的故事,你会感动到落泪吗? 相信我,你不会!你只会冷笑着,说,那个人鱼公主是傻b,为了那么个贱男人付出这么多,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是市场化,就是,你一定要知道,什么样子的故事,感动什么样子的人。你不可能做出一部吸引所有人的故事,可是,如果你用心,你可以做出一部吸引一部分人的故事。” “这就是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自尊自爱,步步为营的姑娘的亲们,我把谢逸然这个娃给你们,她就是一个不相信如云的爱情,步步为营,努力,自尊自爱的好姑娘,请大家不要客气,尽可能骚扰她,……,放过小艾吧,她真的只是个三观不正的花痴…… ------------ 9595 只有我知道,什么是我的爱。 lovenatural. 可是,我却不知道,到底什么样子的故事,适合什么样子的人。我不可能直接问观众,因为没有人会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就如同乔布斯从来不会遵从市场调查而研发自己的产品一样。我们需要作出一个东西,让观众起先不知道那是啥,然后看着看着,才发现,哦,原来是这样,我喜欢这个故事! 玄妙。 太玄妙了! 这个玄妙的犹如神学一般的问题,我怎么样才能搞清楚? 难道,真的让我像cctv的记者一样,拿着一个话筒,扛着摄像机,莫名其妙的跑到街头,对着无权无钱、平时被一个城管都能随便欺负的修鞋老头,仿若电影中的阿凡达降世一般,和蔼可亲的问一句,“你幸福吗?” 哦,不,我应该貌似谦虚谨慎的问一句,“亲,你这个故事吗?你喜欢草鸡女生和王子的爱情故事,还是姑娘和diao丝的爱情故事?” 姑娘们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喜欢钱多的男人,就如同写手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为了钱而写东西。姑娘喜欢有钱男人和写手码字希望名利双收,都需要给自己在金钱面前弄一层美轮美奂的那个啥,那就是――毫无杂质的爱和对文学崇高的敬仰。 可是,历史与现实都证明了,这样的男人似乎拥有比钱少的男人更具有竞争力,就如同冰冻星球纪录片里面出现过的场景,一个好的企鹅,如果想要交\配,留下后代,也一定是一个会搭窝的企鹅;热带丛林中的天堂鸟,想要求偶的时候,都要敞开自己丰满而美丽的羽毛,对着雌鸟唱歌,要动听,要美丽,要有诱惑性。 好姑娘与diao丝的爱,…… 除去了金钱、学历、相貌、工作、家世、房产,汽车等等一切现实的诱因,似乎只剩下的爱了,也许这样男人真的会存在。在穷困的物质条件、猥琐的外表、不足160的身高、没有受到过高等教育、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医疗和养老保险,就更不要说什么房产和车子这些俗物了,除去这些外在条件,也许他真的拥有丰沛而令人折服的内在,而让姑娘真心喜爱。 可是,如果我要是真弄出一个好姑娘和这样一个diao丝的爱情故事……那就需要重新定位市场了,这样的故事,应该会在一直生存在城市边缘的农民工中有市场,而不会吸引城市中的姑娘,因为这样的故事,姑娘们心灵上无法得到满足,看不爽,自己不买账。 廖安说,好的故事就是让观众,缺失得到弥补,伤痛得到补偿。 如果现实人生给了大家一道伤痕,那么电视剧里面就不能再反复撕扯这道伤痕来恶心人了。 毕竟,我们要做的是偶像剧,又不是现实纪录片。 廖安的新戏定名为《柠檬夏天的爱恋》,题标下还有一行小字――honey summer. 据说,夏天温度可以让草长莺飞的世界变得更加的繁茂,把空气蒸腾的也更加稀薄,让人的视觉出现一种类似浪漫的幻觉。 其实,说简单一些,就是温度增加一些额尔蒙的分泌量,琼瑶奶奶的小说中的台湾少女比东三省的闺女容易早熟,在东三省的闺女还叉腰揪着骚年的耳朵扯犊子的时候,台湾少女就能在15、6岁的年纪,暗暗对着老师发\春,归根到底,就是天气的原因,跟情商木有神马关系。 ------------ 9696 黑色的梅赛德斯穿过了弯曲的道路,前面就是那个黑色的镂花铁门。 一道红色的细激光束。 大门缓慢向两旁慢慢滑开。 我们的车子停在冬青丛前面,司机打开车门,我看到外面,有些意外。平常这个时间,这里的停车场依旧是空空如也,可是今天,这里停了许多车辆。有勋世奉座驾,那辆经过改装的迈巴赫,还有他的那几辆黑色宾利,也有几辆黑色的梅赛德斯,一辆大红色的法拉利,而最靠近我们的,则是一辆特殊定制的奥迪,它拥有一个极其特殊的牌子,京x06xxxx,我听说,这是连闯入北海都不用报备的特权车。 司机打了电话,早有人从城堡中出来,一边一个,小心翼翼的架起醉酒的勋暮生,一步一步上台阶,进入大厅,我也跟着他们进来,却发现,这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气。 叶宝宝曾经说过自己的美貌太犀利了,她需要名贵的珠宝,可以让她看上去更soft一些。 可是,这句话,显然不适合现在。 大厅中,穷奢极侈的布置,即使再风华无限,也不能让这里变得稍微柔和一些。 这里站着几个人。 max大叔照例站在一旁,大理石的台面上放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是浓重的黑咖啡,他身边站着一个全身黑色armani套装的年轻女人,整齐垂到肩膀的头发,很清秀的面孔,画着精致却不夸张的妆容,而她身后则是几个同样正式西装的男人。 我在英国见过那个女人,一面之缘。 她是linda lee,华裔,mit毕业生,勋世奉的学妹,康斯坦丁基金新加坡的负责人。比男人还要能干的女人,自己在曼哈顿独居一套价值700万美金的公寓。市场上一度有传闻,她是arthur hsun的情\妇,并且,似乎她也是破除arthur hsun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蓝血美人魔咒般童话的女强人。据说,她极有可能入主康斯坦丁基金,成为女主。 而她身后的那几个男人,应该是亚洲分部的一些高级主管们。 而这些人的前面,站着的人,则是与我久别重逢的徐樱桃。 勋世奉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他身上还穿着正式场合才穿着的深色手工西装,异常严谨,甚至连领带都笔直工整到好像刚刚才系好一般。 修长的双腿交叉架起。 他微微抬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徐樱桃。 他的气势,并不因为仰视面前的人而有半分削弱,反而,彰显的愈发强悍,让人能清晰的感觉到,似乎徐樱桃的面前压着一整座泰山!令人窒息的沉默,让软弱的人恨不得立刻死去,也要离开这里。 我第一次见到樱桃哥哥这个样子,此时的徐公子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即使不仓惶,也有一些沮丧的摸样。 他正在叙说着什么……我知道那是什么,这两天新闻炒作的铺天盖地的,徐樱桃承认,这是他工作失误。 本来,我想着,如果能遇到他,可以和他谈一下。 不过……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了。 勋暮生被送上了电梯。 私宅中的电梯小一些,我需要自己走楼梯,本来想着跟随他上楼,看看他怎么样了之后再离开。 没想到,勋世奉听见声音,看过来,他冲着徐樱桃说了一句,“等一下。” 然后,他站起了身。 周围一下子诧异起来,诡异的气氛在他们面面相觑中流动着,然后依然是沉默,只是这种沉默比方才更加严酷。 作为‘闯入者’,我活生生的接受他们的‘注目礼’。 我就像一个靶子,上面插满了锐利的眼刀。 我看到他直接走过来。 站在我面前,语气却忽然变的温和了起来,“alice,一会儿有时间吗?” 也许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温和口吻与现在的气氛太不协调,就像尖刀从中绽放了一丛火红色的玫瑰,诡谲在这个穷奢极侈的大厅中蔓延,似乎伏地魔带领他的食死徒们重临人世。 我点了点头。 “好。”勋世奉说,“等我一下,给我十五分钟。” “嗯。” 我回答。 他身后的人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们,这些人当中,甚至包括徐樱桃!――他微微睁大的眼睛,是无法抑制外露的情绪,那是震惊的表情。 勋世奉转身对徐樱桃说,“徐先生,你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向我阐述目前的情况,还有,你面对危机将要采取的行为,注意,我需要的是有效的行为。”他边说,边向里面走过去,那边是他的办公室,他,“linda,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下,徐先生,到我办公室来。” 徐樱桃看了看我,点了一下头,算是打招呼,就尾随勋世奉而去。 他们离开。 大厅的气氛虽然依然诡异,但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减轻了许多。 我知道,出事了。 不可一世的康斯坦丁基金,在中国遇到了舆论危机。 作为外资的金融机构,康斯坦丁秉承的极端高效的工作方式,他们录用的全是行业中顶尖中的顶尖人才,每天超过15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和巨额盈利的工作压力。 不是所有的人,都拥有勋世奉的大脑。 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受他所能承受的压力。 这里不是他的国度,不是信奉信教的美帝国主义。 这里是中国。 一个,没有信仰的国度。 人们的神经已经被现实,被人生,被金钱和权势的诱惑,来自家人的期望,亲朋好友的压力,而切割,腐蚀的异常脆弱了,似乎经不起一点点的风雨和波折。康斯坦丁给他们那种毫无节制的、持续性的压力,让跟不上勋世奉脚步、却又不甘心被淘汰的人,绝望到了极点。 不能离开,因为离开就是失败者。 可是,所有被勋世奉抛弃的人,都必须离开。 有一个分析师,他是复旦毕业,英国伯明翰大学的phd。 异常优越的人,好不容易考进了康斯坦丁。领着丰厚的薪水,拥有令人艳羡的家庭。他在上海供着一套大房子,有自己的私家车。这么一个外人看着羡慕嫉妒,甚至痛恨的人,就在老婆怀孕辞职回家之后,他从康斯坦丁上海总部顶层,跳了下去。 据说,因为他的失误操作,机构蒙受了损失,康斯坦丁已经给他准备好了辞职信,只等他签字了。结果他老婆怀孕了,他的房子每个还贷的时间又到了,他妈感冒转成肺炎了,他爸下楼摔倒了,需要住院,……,一系列的事情凑在一起,让他那天晚上,就从顶楼一跃而下。 自杀,当场死亡。 这件事,又加上最近富士康公司也有员工相继跳楼。这些悲惨的新闻就被媒体抓住不放,连番炒作,一天之内,新闻媒体的头条全是他们。什么‘傲慢血腥的资本’,‘敲骨吸髓的资本家’,‘把外资机构赶出中国去!!’‘康斯坦丁的野蛮往事’……甚至还有人喊出了‘还我河山,□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口号。 纷乱复杂。 徐樱桃这次回北京,就是专门为了这次的舆论危机,而负荆请罪的。他连他爹的车子都开出来了,估计,事情应该很快就能得到平息吧。 穷奢极侈的大厅中。 我坐在沙发的这边,linda他们坐在沙发的那边。 我们似乎在下象棋。 楚河汉界。 彼此不认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对我来说,他们都太云端了。我是个凡人,即使我还拥有三一学院的金融学位,这个时候,能在他们手下混个小实习生做做,也都能算得上是罕见的青年才俊了,更不要说现在了。 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果然,我听见linda似乎小声对她旁边的人说,“i thought arthur was different, would never date a teenager halfhis age, andcheap…like victoria’s secret model….” 最后,用冷笑、又带着阅尽男人的口吻说,“ha !….man….” 然后,又是沉默。 max大叔拿过来一壶茶,给我倒了一杯,然后我端住了茶壶,对linda说,“ispea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www.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com would you like, coffeetea” linda的脸上有着只属于曼哈顿的冷漠与笑容。 她看着我,把杯子推了一下,笑着说,“tea, please.” 我给她到了茶。 ------------ 9797 15分钟,……,勋世奉说让我等她15分钟。 忽然生出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刚才,他们闲聊了几句,我倒了茶水,然后又等了一会儿,总觉得这段时间应该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可是我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那边他的办公室,门依然紧闭着,想必,15分钟依然还没有过去。 linda忽然说起来中文,口音很正,她问,“你,是arthur的date吗?” 我看了看她,“你可以去问他。” 她笑了一下,就开始喝茶。 我总觉得心中有滴答、滴答,时间划过的声音,办公室那扇门依旧没有开启,就是说15分钟依旧没有到。 这,是不是就是度日如年? 我站起来,linda他们看着我,我去对max大叔说,“我上楼去看看lance,他身体不好,胃很不舒服。等勋先生空闲了,叫我下来就可以。” max大叔回答,“好,我知道了。” 勋宅这里有自己的私人医生,勋暮生已经吃了药,并且被注射了一针消炎镇定的药物,现在就躺在床上。 这是我第一次进他的卧室,也许不是他的私产,所以布置的似乎不是他的风格,这里更加西方化一些,只是,周围的墙面上挂着他父亲和母亲各自家族一些亲友的照片,让整个屋子带上了一丝旧中国的贵气。他的父系和母系都是赫赫扬扬的大家族,屋子里照片中的一些人和中国近代史的一些事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医生已经离开。 我坐在他的床边,拿了一块毛巾,擦了擦他的额头,再摸了摸他的温度,没有发烧,只是有些炎症的感觉,体温些微有些高。 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似乎,这样的勋暮生,让我感觉有些陌生。 我喜欢赵孟頫的字,而勋暮生的五官就如同赵孟頫的字,妩媚中透着刚强,第一眼看过去,不是乔深那种价值亿万的倾国倾城,可是,再仔细看,似乎眼睛、鼻梁、下巴、脸型,……,每一道线条都精致的恰到好处,再加上修长、几乎完美的身材,纤长的脖颈,这些都是出身显赫的特征。 也许是他睡着了,他这样看上去,竟然有些孩童的感觉,嘴唇微微的向上勾起,好像睡梦中得到了一份香甜的水果糖。 …… “如果,他不姓勋,也许,他会坚强许多。” 门外忽然有人说话,我一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勋世奉站在了门口。 他一直很安静,即使这个时候,他也异常安静。他说的话……我知道。当时任茉莉花在医院戒毒的时候,我也说过她,只是,人终究是有私心的,亲疏有别,我能对任茉莉花很轻松自在的说出来那句话,可是那句话,我对勋暮生却终究说不出口。 我站起来,“怎么上楼了,你可以让max叫我下去。” 啪! 他关上了这个屋子的灯。他按住的地方,是这个屋子电脑控制系统的总控制按钮,不但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连窗帘都慢慢落下,遮挡住了外面花园中折射进来的碎光,让这里呈现一种鼓励人深度睡眠的氛围。 很黑。 从我这里看着勋世奉,那是这个空间唯一光亮的出口,他背光,身体投印在地板上的影子被拉长,和他本人一样,锋利的很。 他伸出了手,“过来吧,我们谈一谈。” 我走过去,只是,没有握住他伸出的手,就好像在杭州的那天一样。 那个时候,他接受了封闭的戒毒疗程回中国,被可卡因和戒毒疗程双重摧残的身体却无法得到合理时间的休息,直到今天,仔细看一下,他的脸色依然有些不健康的苍白。他有他的工作和责任,所以,像他这样的人,无法脆弱,也根本没有选择脆弱的机会。 大厅中已经空无一人。 客人都离开了。 我以为他想要在客厅里面谈,可是,他说,“alice,跟我来,书房的气氛比这里好一些。” 这里说是‘书房’,却足可以使用‘library’这个词来精准的表现出来。 这里,就是书的海洋,除了两扇巨大的原木色木门,其余别的地方全部摆放着从地板直达房顶的书柜,里面一半是英文的书籍;另外一半则是分为法文、西班牙文、意大利文和德文这些欧洲语言的原文书,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书是用中文写成的,而这些书中,还有一半则是繁体字。 我记得,有个很有名的西方人曾经武断的说过,未来30年,中国不可能向世界贡献有价值的思想和价值观。因为很多复杂的原因,目前中文处于相对弱势的状态,很多移民海外的华人,都已经不再教导自己的下一代学习中文了,他们认为,最近一两代人,都不可能出现用中文写就的、有价值阅读的书籍。 也许基于这个原因,勋世奉和勋暮生的中文都学习的不太好。 勋暮生可能是自己懒得学。而,勋世奉,一是幼年的时候没有机会,再后来,估计他也不想很认真的学。 我坐在沙发上,他也坐在沙发上,只是我们之间隔着一张大理石的巨大茶几。 max拿过来茶水,他也离开了。 又是沉默。 其实…… 很简单一句话,——“我要和勋暮生交往”却怎么就这么难说出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刚张嘴要说话,结果却听见勋世奉说,“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抬头,看着他。 他却没有看着我,而是微微侧头,看着摆放在书房正中央一张桌面上的花瓶,里面放着一大把紫色的薰衣草。 “alice,我去杭州找你之前去了一趟欧洲,在那里,我签署过一些文件。这些文字上东西可以证明,我与ginevra d\'este公爵小姐的婚约关系已经终止。所以,现在,无论从法律还是现实的角度来说,我已经恢复单身。” ------------ 9898 勋世奉的卧室有一面墙都是落地窗。 白天,或者是月朗星稀的夜晚,从这里推开玻璃,可以走到阳台上,看向外面,是草坪,再远处则是一片盛开的白色蔷薇。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玻璃窗子外面,夜空逐渐稀薄,似乎已经接近黎明。 全身黏黏的感觉。 纱裙早已经被撕扯的七零八落,还有,……,身体里面,那种难以言明的撕裂触觉,潮湿液体的充盈,伴着沉重的羞耻和负罪,让有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他,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上一次是侥幸没有怀孕,这一次,手边一颗避\孕\药也没有,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勋世奉还睡。 他是那种久未成眠后的沉睡,就像鱼沉入海底,是他感觉到安全的环境中深眠,放松而安逸。 把他横身上的胳膊轻轻挪开,然后用力下了床,到浴室,几乎站立不稳,仅存的体力几乎是强弩之末,勉强冲了澡,把脸上的残妆抹掉,头发用力擦了几下,不再滴水就好。 单手扶住流理台,双腿软绵绵的,又缓了一会儿,才有了一些力气。 昨夜,模糊混乱的如同一场梦,只是,那种被烈焰焚烧的感觉如此的鲜明,现,的每一寸皮肤都能感觉他手指的力量和嘴唇的温度。 记忆都是破碎的。 忘记他做了几次。 只是…… 第一次的时候,极其的不舒服,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不舒服,总觉得一切都是错的,每一个的抽\送都不合时宜,身上的他似乎也不舒服。等到他射出来之后,冷淡的说了一句话,――“习惯另外一个男做\爱的方式。不是,自然也不是lance,那么,他是谁?” “是……乔深吗?”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无法回答。 因为,……,不记得他是谁了…… 第二次,是一场很暴烈的性\爱。凶狠的刺入,遒劲的顶弄,他的每一次抽\送,都好像是用鞭子驯服一匹印有别痕迹的阿拉伯纯血马,疼的实受不了,无意识的伸出了双手,搂住他,慢慢拉下他,贴着他的耳朵只说了一句,“疼……轻一点……” 再往后,完全记不清楚一点点东西,――似乎是灵魂都要被烤干一般的堕落! 皮肤一丝一丝裂开,眼前看不清楚东西,只觉得烈焰燃烧,整个世界都燃烧。意识完全模糊了,除了身体上异常鲜明的纠缠和动作,其他的都是碎裂的……只有那股只属于他的香气,像深渊边上滋生的蔓藤,伸出枝叶,紧紧缠住,深深向里钻,一直的灵魂的最深处。 很难想象,极致的暴虐与极致的快\感,这两种异常极端的性\爱方式,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身上? 破碎的纱裙已经不能再穿了,捡起来勋世奉的衬衣,套身上。 ……嗯,太长。消瘦的男和女的身材还是不一样,他穿着正好的衣服,穿着就像短的连衣裙。 黑色的地毯上全是乱七八杂的东西,把被他扯碎的内衣捡起来,赶紧扔浴室的垃圾桶里面,然后把鞋子摆好。回头看看床上的男,走过去,小心推了一下他,让他躺正,拉过来被子盖好,免得几乎一夜未眠的他睡的不踏实。 突然,一只手臂攫住的腰身,随即,一阵天旋地转,就躺回了床上。 勋世奉又压了上来,用异常温柔的动作又做了一次,又热又胀的感觉,一直到结束,他倒身上。 伸出手指,为他擦去了他嘴角一抹浓烈的口红艳色――那是的口红,已经洗净了,只是,还残留他的皮肤上,像一道出了血的伤。 ------------ 9999 半睡半醒之际,我听见空气中手机震动的声音,似乎就在手边。 应该是黎明前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把手包放在床头了,伸手想要摸了一下,却感觉到左手动不了,睁开眼睛,发现我的左肩膀上枕着他的睡颜,而我的手就环在他肩膀上。 其实,仔细看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应该有的皮肤状况他都有。 只是,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年轻,年轻的有些过分。 也许,不只是因为他仅到今日所取得的成就让这个星球上芸芸众生终身都望尘莫及;而是,他拥有了上天赋予的最好的礼物;而且,他的人生也许注定是站在物质金字塔的最顶端,永远不会陷入我们文化中那种近距离搏杀的、令人郁卒的人际关系和一生蝇营狗苟、无命运的人生;从而保留了最后一丝诡异的纯真。 他像是真的累了,睡的很沉。 不知道外面的阳光已经投过那片落地窗照射了进来。 我用右手打开手包,拿出了手机,simon的来电已经挂断,显示未接来电。 我先打电话回公司请假,说自己昨天喝多了,宿醉头疼。那边很痛快,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放下了。 然后,我才回拨了simon的手机。 我,“喂,simon,是我。” simon,“声音怎么这么哑,病了吗?” 我,“喝茫了,没事,我请假了。找我有事吗?” simon,“哦,那样你就多休息,最近两天没有通告,我也在外面。alice,我想跟你说个事,我们上次猎房的时候,你不是看中一套98平米的公寓吗,我和小雨就在这里。我们和地产经纪谈了谈,目前你的情况还买不了房子,第一,你不是北京户口,而且,你没有学历,所以以后想要落户北京也挺麻烦的,第二,你在北京缴税的年限不够,所以,没有购房资格,还有,我算了算,你账户上的钱不能全款买房,你手边要留活钱,万一有个紧急要用钱的地方,手边不能一点现金都没有,所以,只能申请贷款,而你的年纪又太小,信用额度太低,所以贷款也很麻烦。综上所述,你现在不可能买这套公寓。” 那个楼盘,是很多年前,我看中的地方。 不远,就在三环以内,也不大,一个普通的小区,只是交通方便,要公交有公交,要地铁有地铁,不用开车,也不用为停车的车位发愁,这里离金融街和萧商的医院都不太远,周围甚至还有一所不错的幼儿园和小学。 当年我想着,毕业之后,如果运气好,可以申请到康斯坦丁纽约总部做一两年的实习生,然后回国,在北京的金融街找份工作,随后,爷爷给我买一个小公寓,就可以把自己嫁掉了。 在北京过着一种不用还房贷,有自己的事情做,平淡怡和的小日子。 如果上天垂顾,就这样保持下去,一年,五年,十年,二十年…… “alice,alice,你在听吗?”电话中是simon的声音。 我把思绪拉回来,“在。” simon,“所以,我和廖安商量了一下,如果你相信我们,就用我或者她的名义买下这间公寓,钱是你出,不过,房产证上写着我或者她的名字,等到你一可以在北京购房了,马上过户给你。不过,这个法子也有缺陷,首先,你出钱,可是房子写别人的名字,对你风险太大,而且,目前咱们出台了这个二手房买卖的税率问题,以后过户的时候要缴纳20%的税金,就等于,你现在要缴纳20%的税,等到时候给你过户,又是20%,这tmd的税!这对你是一笔很大损失。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就你目前的工作潜力和未来市场价值,这个钱你还是支付得起的,不用从唐朝一直不吃不喝工作到天朝,就可以支付!当然这里有你的努力,更多的是作为金牌经纪人的我的战略投资眼光和高超的谈广告合约的本领!!” 我被他说的笑了一下,“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simon,“写谁的名字?” 我,“随便,你们谁方便就写谁的。” simon,“要是我和廖安到时候不给你怎么办?” 我,“我到廖安家吃她的去。” simon,“怎么不吃我的?” 我,“蒙蒙,我对你妈妈说过了,我们性别不同,怎么恋爱?” simon,“该死的,别叫我蒙蒙!!这个名字太sb鸟!!” ------------ 100100 我吃了点松子,喝了最近流行的天山苦菊,徐樱桃那边的牌局散了。 其实,他牌技有些稀松平常,他的那些牌友更加的稀松平常,他属于一群烂柿子当中的那个比较不烂的,所以居然赢了不少钱。随后,他好像个散财童子一般,慷他人之慨,把钱派发给了在场的姑娘的,活像古代的那种风骚的王孙公子。 然后,乔深过来了。 虽然他拍戏已经很累了,脸色也不太好看,很苍白,只是,只要他在场的地方就容易造成风暴的中心。他一进来,我分明听见了在场的姑娘们从喉咙中发出的一种类似呻\\吟的声音,就好像三春的杨柳,四月的红杏,还有春暖花开时节的小猫咪。 徐公子大方的宣布,“我们还有点公事,你们慢慢玩,慢慢吃,账算我的,兄弟先走一步。” 然后拉着乔深,冲我一努嘴,我赶紧跟过去。 我又听见了姑娘们破碎了一地芳心。 徐樱桃重新找了个雅间,要了点好茶叶,让乔深缓了一口气,几碗热茶下肚,乔深的脸色才算好起来。 徐樱桃问他,“吃过了吗?” 乔深点头,“片场吃过了,你叫我过来做什么?” 徐樱桃,“独立制作的电影,有兴趣吗?” 乔深,“什么故事?” 徐樱桃,“一个关于虚幻爱情的故事。一个单纯的少女,今年15岁,因为罕见的钢琴天赋而被选择成为茱莉亚音乐学院的学生,然后,她邂逅了当今世界上最富盛名的钢琴王子,当然,王子成年了,今年33岁,于是,他们相爱了,伴随着故事一层一层的推进,原来钢琴王子很年轻的时候曾经迷恋过一个美丽的女人,而失去了童\\贞,那个女人就是少女的母亲。其实,他们是父女。很禁忌的恋爱,哈!于是,于是,他们还是相爱到生死相依的地步,于是,他们最后,……” 乔深冷眼看着他,“决定殉情?” 我,“决定私奔?” 徐樱桃看了看乔深,“天王,你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悲观啊!”随即看着我,“爱丽丝儿啊,你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已经破碎到无可救药了!” 乔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你不是说生死相依吗,那就私奔好了。” 徐樱桃,“他们是父女,这样私奔了,他们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我,“可是他们相爱啊!相爱是没有罪孽的。” 乔深,“可是,相爱的人是有罪孽的。” 我,“……” 乔深问徐樱桃,“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徐樱桃一摊手,“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导演的意思是,让他们在音乐中得到和解,就是说,他们可以在精神世界中无限的缠绵,只是在现实中,他们需要形同陌路。怎么样,有兴趣吗?” 我,“哥哥,你让天王演我爹?” 徐樱桃对了对手指,“确切说是,应该是恋人。” 我,“我是木有问题,不过,我就想问,独立制作的电影,一般尺度比较大,我和天王有床\\戏吗?” 乔深,“……” 徐樱桃指着我,“妹妹,你的节操让狗狗吃掉了吗?” 我赶紧摆手,“不是,不是,虽然作为女人,能和天王在镜头前谈情说爱是无上荣光!可是,这一次我的意思是说,我怕自己演不了这样的镜头,我不敢拍。” 我已经给乔深惹了天大的麻烦了。 这次,我可不敢再在那个人莫测的心思上压上一根稻草。 闻言,徐樱桃看了看我,眼神意味有些莫名其妙的深长。 转而,他看着乔深问,“乔深,你呢?” 乔深,“这个故事是想要讨论人性,还是爱与罪孽,还是乱\伦,还是最后精神上的和解与救赎?” 徐樱桃,“都有。我的理解就是,相爱是没有罪,但是,可悲的是,有的时候,爱的人不对,相爱的人是有罪孽的。” 乔深,“女主角的人选,……,你确定alice可以吗?你确定要让这么小的女孩子演大段的情\欲\戏?” 徐樱桃,“其实啊,本来制片人想要找叶宝宝演绎这个女主角,不过叶宝宝年纪不对,即使保养的再好,再伪装,她也不会再像15岁的少女了。alice,她是目前娱乐圈里少有的、不到20岁就有名气的女演员。而且,她长的本来就很嫩,如果再化化妆,伪装一个15岁的少女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不过这事,我只能建议,其实,我个人也不愿意alice出演。只是,这是制片人我认识,机会难得,他在欧洲有人脉,alice如果出演,将有可能凭借这个电影获奖,那么,她就会有一个全新的起点。” 徐樱桃看着我,“这个事,只有你自己做决定。乔深,你的意思呢?” 乔深一摊手,我忽然发现,他的动作居然和徐樱桃如出一辙。 果然。 无论外表再怎么不搭嘎,他们到底是好兄弟。 里子都是一样的。 乔深,“让我想想。” 嗡嗡……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我摸出来一看,无人打过来,乔深连动都不动,徐樱桃拿出手机一划开,接听,他说了两句话,不但我差异了,连乔深都莫名惊诧了——徐樱桃,居然说了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 他拿着手机,冲着我和乔深翻白眼。 不过,对着电话说的声音纹丝不变,很专业,很决断,很精准,并且带着商业化的微笑。 他简直像极了一个华尔街的贱\人!! 徐樱桃切断了通话,立马垂头丧气,他对我说,“alice,你把我的车子帮我开回去,就停楼下就好,乔深,你有车吗,不然让alice送你一趟?” 乔深摇头,“不用,我开车过来了。” 我,“怎么了?你不回家吗?这么晚了,还有艳\遇?” 徐樱桃鬼叫了一声,“我tmd的艳\遇个大头鬼!! 我这是公事! 我们那个大老板,那个伟大的arthur hsun先生,那个变态的贱\人! 他疯了,彻底的疯了!! 他把康斯坦丁上海这边的ceo给炒了,说人家那个啥来着?哦,对,能力不够,尸位素餐,就这样面对媒体,平息了因为员工自尽而带来的负面影响。 哈!他居然也会说成语,诡异! 这下可好了,整个中华区让他弄成一个斗兽场! 这些有资历的、有意上位的副总们开始使劲浑身解数,拼了命的想要增加业绩,也拼了命的想要踩别人上位。惨啊,惨不忍睹啊。这才宣布了不到三个小时,各路消息我都听了不下几十种了。” 徐樱桃的手指游动,“诸侯王那一级别的乱斗,等于一次内部清洗,无论最后上位的是谁,唯一得益的人,恐怕只有坐庄的勋世奉本人。” “奇怪的一天……” “今天上午,不知道怎么了,arthur hsun晚了五个多小时上班,本来他是大老板,上班自己又不打卡,晚就晚了吧,可是整个集团都跟着傻眼了,他一整天气都不顺,上海机构的ceo就是这样悲惨的撞到枪口上了。据说啊,从这位勋先生15岁出社会创业开始,就没出过这种事!一个男人,17年了,没有睡过一天的懒觉,除了一些雷打不动的假日之外,剩余的时间都给了工作。这样的人生,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啊!” 乔深冷笑着看了一眼徐樱桃,“这个世界上,你不是最聪明、最努力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比你聪明百倍的人,依然比你努力一百倍。樱桃,承认吧,你崇拜他。” 我忍住了自己异常纷乱复杂的心情,像一个真正的兄弟一般,去拍了拍徐樱桃的肩膀,“樱桃哥哥,承认吧,虽然你一直骂勋先生是一个贱\人,可是,你真的崇拜他。他可能就是你的终极梦想。” 乔深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他很可能是任何男人的终极梦想。” 徐樱桃,“……” 我,“囧。” 徐樱桃付了帐,我拿着他的车钥匙,与乔深一起送他到门口。 居然,公子依然有艳\遇,他有佳人来接。 一辆艳红色的、可以激起任何女人和男人敌意的法拉利。 车窗按下,是一个穿着黑色armani套装,任何时候,都化着精致淡雅的妆容的女人,——康斯坦丁亚洲区的重量级人物,linda lee. 她看了我一眼,“你也要去公司吗?我的车子坐不下三个人。” 我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我回家。” linda,“ferrari……ha!……man……” 我想她应该误会了,“不是我的车。” linda,“当然不是你的车。” …… 徐樱桃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们,“alice,你先回家吧,车子停楼下就好。” 我,“好,那你回来的时候敲我的门就好。” linda也有些怪异的看着徐樱桃,“我以为你很有野心,想做中华区的诸侯王。现在看起来,……,为了眼前这样一个女人,可能又是一个温莎公爵,……ha,man……” 徐樱桃狐疑的看着她,又看着我。 我只想翻白眼。 徐樱桃,“有人愿意跟我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我一摊手。 这是刚跟樱桃公子学的,很像一个无赖。 徐樱桃上了她的车,linda忽然问我,“你今年几岁?” 我,“我?……你猜猜?” linda,“……”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旅游中,更新不给力…… ------------ 101101 徐樱桃和linda姐姐奉召赶回公司。 乔深从风衣口袋中拿出车钥匙,忽然问我,“樱桃的车子很难开,你能开吗,要不然,你开我的车子,我开他的法拉利,先送你回家再说?” 我摇头,“不用,我自己能handle!天王,时间太晚了,如果让记者拍到我们在一起,绝对会给你惹麻烦的。” 乔深皱眉,“我知道了。那,你路上小心。” 于是,我忐忑不安着,驾着樱桃这个狂野座驾,以40mile的速度,一点一点蹭回家。期间,经过路口的时候,被身后的一辆坐着四个男人的帕萨特超车,他们车子开过去了,又放慢速度,慢慢等着我,四扇车窗全部按下,一个一个脑袋伸出来,就是要看看开这辆车子的究竟是个神马人。 结果…… 我听见了他们的哀嚎! ――“这么好的车,怎么让这么个妞开啊!” “开的比乌龟爬都慢,她有毛病啊!!这么磨蹭,她为毛不去开qq!!” “二奶,绝b二奶!!” “靠!看着还是个中学生!!这么小就当有钱人的二奶!!天理何在啊!!~~~~~~~” …… 他们的玻璃心破碎一地。 渣渣都随着北京的风而消逝的无影无踪鸟。 我终于回到了楼下。 看到前面听着一辆白色的路虎揽胜,我park好了车子,看到一个男人倚在车门上,正在吸烟,是勋暮生。 我走过去,“怎么在这里等我?为什么不打电话?我刚和樱桃出去吃饭了,你要是打电话,我就早回来了。” 勋暮生把烟掐掉,“公司说你今天请病假了,昨天替我挡酒,喝的太多了吗,还不舒服吗?” 我摇头,“我没事。你呢,胃还疼不疼?” 勋暮生没有回答我,“我先回去了,还有事情要做。你自己上楼吧。” 我看着他打开车门,坐进驾驶的位子,我叫住了他,“lance,明天你在公司吗?” 他点头。 我,“我给你做点简餐带过去吧,你最近胃不好,别吃外食。” 勋暮生看着我。 用他那双比夜色还要浓重的眼睛,很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像是要把我心中所有的秘密拉扯出来,一丝一丝的剖析,让我无所遁形。 他,“这次,……,不是我自作多情吗……” 我微微低下了眼睛,看着他的嘴唇说话,“不是。” 我看见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吊起,是个微笑的弧度,我听见他说,“好。” 那种感觉,好像一个小孩子,得到了他梦想中的水果糖。 第二天,我到公司的时候,带了一个保温桶,里面是苋菜米粥。 这种野菜是碱性食品,春秋两季,抽空,我从土地里面挖出来的,挑出来,洗干净,再过一遍热水,和米粥放在一起熬煮,很养胃,另外再加了四个小红豆包,怕他不够吃,又多蒸了几块山药,带了几个新疆狗头枣。 一上午还挺忙。 公司送过来几个剧本,让我挑选,而simon张也有一些广告合约需要看。 我忽然觉得自己居然有一些将要红起来的感觉。 噢耶!! simon张把徐樱桃说的那个独立电影的剧本拿过来了,名字居然是《海棠与尖刀》。 我看了看这个名字,又看了看里面令人淡疼的剧情。 我问simon,“蒙蒙,我需要你的专业意见,这部剧,你说我咋办?” simon张,“小艾啊,不要叫我蒙蒙,ok? 还有,这部戏,我建议你不要接。因为这样的电影太剑走偏锋了,拍了之后,你有可能会得奖,有可能一无所获,可是你为了这部电影付出的时间和机会成本则太高,而且,这部电影绝对不可能在国内上映,那么,你就只能期待自己是墙外开花墙外香了,你愿意吗? alice,你真的是一个为了艺术而不顾一切的人吗?哪怕以后,你未来的丈夫需要看到你的裸\照和情\欲镜头传遍了几亿人的电脑也在所不惜吗?” 我想了想,“剧本先留下,我仔细看一看。” 公司内的电话响了,是勋暮生办公室。 我拿起来电话,“喂。” 勋暮生的声音听起来很清冽,“到了吗,上来吧。” 我,“好。” simon张把剧本留下,他继续翻开最近需要签订的几个广告代言的合约,我拎着给勋暮生带的饭上楼。一推开门,我就愣住了。 办公室里面有两个人。 勋暮生靠着他在办公桌,抱着手臂,一只手摸着下巴,看着对面的男人,――那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孔则隐藏在灯光的阴影处,看上去,比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更加的不可捉摸,只有那双蓝色的眼睛异常鲜明,如同钻石一般奢华与璀璨。 勋世奉说,“这一段时间康斯坦丁做空老三手中几个公司,效果还好。我想着,时至今日,三叔手中的现金枯竭,应该是了结这件事情的时候了。今晚我回纽约,以目前的市价逼着他吐出勋家的生意,他到了这一步,我这么做,算仁至义尽。” 勋暮生停了一下,才说,“四哥,他,终归是叔叔,这么赶尽杀绝……,我怕……” 勋世奉笑了,有些肃杀,“都是赌场出身,应该知道规矩。上了赌桌就要愿赌服输,如果今天换我是他,我比他的下场还惨。我手中可是没有一点勋家的生意,一个再上谈判桌的筹码都没有。” 随后,他像是刚看到我,忽然说了一句,“抱歉,在你面前谈生意。” 我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走,“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勋暮生扭头,轻笑了一下,“没有,都说完了,过来吧。你手里拿着的,是我的午饭吗?” 我点了点头。 勋暮生,“是什么?” 我,“米粥,还有几样小点心。” 勋暮生接过去,一打开,闻了闻,“好香,好像做了不少。”扭头对他哥哥说,“你这几天胃口也不好,一起吃吧。” 我以为勋世奉肯定拒绝,谁知……,他只是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我不贪心,一碗米粥足够。” ------------ 102102 chapter cashsuper power. 现金真是好东西。 simon张和我去银行办理抵押贷款,银行坐地抽成,一下子,simon张就要多给银行打工好几年。 我们有一块钱,存进银行,银行再把这一元钱贷款出去,滚上利息;企业拿到贷款,赚了钱再放进银行,银行转手又让货币进行流通,等于我们的一块钱在银行这里进进出出,一下子,就变成了n个一元钱,于是,伟大的通货膨胀就诞生了。 simon张拿着到手的资料出门的一瞬间,我就明显感觉到他手中的资金正在哗哗啦啦的开始贬值。 simon最后确定了一下问我,“alice,你真的要自己买房子吗?” 我点头。 他则摇头,“诶,中国的女人开始自己供房子了,那你还需要男人吗?” 我点头。 他问我,“为什么?” 我,“什么为什么?” simon张,“当女人开始当男人使,自己供房子,自己买花戴,自己养车,自己出去玩,你为什么还需要男人?我老家一句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alice,你自己吃自己也不错,不一定需要为了饭票找个男人!” 我,“除了吃饭,女人也是有感情的动物啊。就好像你需要小雨,廖安需要那个上海的先生,我也需要一个男人啊,我想要做饭给他吃,想要照顾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simon点头又摇头,“可是,当对方是勋先生的时候,整个事件就朝着诡异的方向大踏步的前进了。小艾,无论你与勋先生有没有感情,你和他交往,一个‘et女星用尽心机攀上et总裁’的大帽子,你是摘不下去了。如果以后你们分手,整个娱乐圈都会裂开了大嘴,笑嘻嘻的看着你成为‘豪门弃妇’,并且幸福快乐的期待看着你只能从淘宝买衣服,在路边摊吃烤串。” 我点头,“我知道。” simon张瞪了我一眼,“知道还这样做?!” 不知怎么了,我忽然想起了《海棠与尖刀》里面的一句台词,――如果我爱他,即使要下地狱,我也不在乎,因为爱是我一个人的事,和别人没有关系! 我,“实话说,我很喜欢从淘宝买衣服,而且,我也很喜欢在路边摊吃烤串。so, i don’t care!!” 这个剧本是一个好剧本。 如果我手中有足够的现金,我自己控制这部戏的全部拍摄和后期制作,确保我不会被任何人背叛,不会把一个复杂的感情和情\\欲的故事拍摄成为廉价的艳\\照动作片。那么,我想拍摄这部电影。 现金果然是很好东西。 因为勋世奉拥有大量的金钱,促使勋氏家族内部财权更迭。 据说,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幸运的‘获赠’家族的一些财富。他拿到家族的一些生意的所有权和经营权,比如在非洲的几家石油公司的股票,一家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还有一些东海岸的不动产,这些看得见的东西都是小意思,市场传闻,他拿到了勋家存在曼哈顿价值10亿美元的黄金!这是黄金,不因为任何通胀而贬值的黄金!人类永恒的财富与价值的凝结。 这个传闻,导致康斯坦丁的股价一路飙升,不禁弥补了之前股价下滑而产生的损失,更重要是的,他们是重新创造了巨大的账面财富,让整个市场都为之一振。 徐樱桃也有好运。 因为他这段时间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强悍的背景,正式成为康斯坦丁上海分机构的副总!为了庆祝这件罕见的好事,他特地从法国订了几箱子红酒和巴黎之花的香槟,在他叔的一个郊外别野开party,bbq,结果把乔深喝吐了,一连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天天躺在医院掉点滴。 徐樱桃很对不起他。 为了弥补他的过错,徐公子出银子,买下了《海棠与尖刀》的剧本,决定再次跨行进入娱乐圈,为朋友做后盾,目的是制作一部有艺术品位和水准的独立影片。 乔深出演男主角。 我是徐公子属意的人选。 于是,这个剧本又摆放在我的桌面上了。 勋暮生用修长的手指翻开打印的整整齐齐的剧本,我把蒸好的鱼挑出了刺骨,放在他面前的饭碗里面。 他吃了一口,继续看,继而轻轻皱起了眉,“这是谁写的剧本?” 我,“法国的一个独立剧作家写的,我们找人翻译过来,改成的剧本。” 他从饭碗中抬头看了看我,“你真的想演吗?” 我,“……,嗯,其实,我觉得……我,……” 勋暮生斜睨着我,“还是你只想与乔深演床/戏?” 我,“……” 我不想说话,就塞给他一挑青菜。 勋暮生与我,这样的关系是交往吗? 应该是。 可是,与之前似乎有一些不同,只是,仔细想了想,却好像又没有任何不同。 不过,他不再酗酒了。 每一天,我帮他准备一些简单的饭菜,味道淡一些,菜品精致一些,让他多吃一些。 刚开始,公司里面的确有流言蜚语,诸如一些恬不知耻,用这么不入流的手段勾引et总裁,又好像什么风尘女星居然洗手作羹汤,……,这些极其富有幻想性和创造性的话题很像如今g整治雾霾的手段,当你觉得它们似乎存在,可是当你认真的去研究和追责之后,你又会发现,其实它们并不存在。 我们的交往模式像一对大学情侣,并不是娱乐圈的et总裁与居心叵测的小明星。 我没有获赠法拉利,也没有价值相当北京三环内一个厕所的钻石,更没有拿到他信用卡的副卡,随便在新光天地我刷我刷我刷刷刷! 勋暮生会接送我上下班,我帮他准备食物。 有时,他会在我的公寓里面吃晚饭,却从来没有过夜。 我也不能和他过夜。 在确定我没有怀上勋世奉的孩子之前,我不能睡任何人。 其实,仔细想一想,et的流言并没有戳到我的痛处,说到底,我比流言还是不堪。我就是一个恬不知耻的贱\\人,同时挂着勋家两兄弟,有朝一日,一切败露,我就可以直接架在烧烤架上,撒点孜然和盐,成为一个烤小艾串。 只是……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还没有来例假,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 勋暮生嚼完了青菜,咽下,才说,“那么,你真的想拍这部电影吗?” 我,“嗯。乔深作为制片人,他会控制镜头质量的,我相信他。” 他把剧本放在一边,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只是说,“好,我再想想。” 这,似乎就是否定的意思了。 我看他吃的差不多了,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给他冲了一杯普洱茶,他忽然问我,“alice,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我看了看他,“怎么了?” 勋暮生,“arthur回中国,今晚我们那里有一个家宴,请几个朋友过来,你要一起来吗?” …… 我,“我和廖安约好,要去她男友的party,是娱乐圈的人马,涉及到工作。所以,我不去你家了。” 勋暮生狐疑的看了看我,“廖安的男友?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我以为她会交往一个女朋友呢!” 我,“……” 看他喝了一口茶,我说,“晚上,既然是宴会,应该会有酒,少喝一些。” 勋暮生看着我,“我戒酒了。” 我,“……” 他,“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戒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说,“其实,……,只要不喝烈酒,喝一些开胃的淡酒没有关系。你喝酒也喝习惯了,没有必要戒酒。” 勋暮生忽然没有了笑意,一张极致俊美的脸看上去异常冰冷,“alice,你不相信我,是吗?” 我,“……” 勋暮生,“我以为,我告诉你我戒酒了,你会很开心,认为自己终于可以甩掉我这个包袱了而欢呼雀跃。我知道你心里有别的男人,因为怕我酗酒而跑过来,关怀一下。当我决定不再喝酒之后,你是不是应该松一口气?可是,为什么,你会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呢?” 他认真的看着我,表情有些残忍的无辜。 我,“……” 勋暮生说,“廖安的男朋友是arthur的同学,他在今晚家宴的受邀名单上。我不相信,他会放弃康斯坦丁arthur hsun的邀请卡而去参加什么娱乐圈的大联欢,你说呢?如果,他对廖安是认真的,我想,今晚廖安也会出现在我家的家宴上的,那么,alice,你究竟是和谁去参加party呢?”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用他那双比夜空更加黑暗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怎样说。 只能沉默。 很久之后,勋暮生忽然笑了,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一般。 他说,“别这样啊,刚才骗你的,那个什么廖安的男友根本不是arthur的同学,他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人?你说,要去廖安男友派对吗,那就玩的开心一些!” 其实,我们都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廖安男友的派对,我为了不跟他去家宴而说谎。 还有…… 他知道,我心里有别的男人。 只是,我们都愿意继续维持下去。 我离开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叫住我。 他坐在他那个价值4万欧元的,穷奢极侈的椅子上,转了转,说,“alice,明天带一些意大利面好吗?” 我点头,“好。” ------------ 正文 ------------ 103103 意大利肉丸面,是我最爱吃的外国面条。 当然,和炸酱面、油泼面不能比,不过,隔三差五的吃一吃,也不错。 把鸡蛋揉进牛肉馅中,然后用手搓出一个一个的肉丸,再把烤盘抹上橄榄油,将搓好的肉丸一个一个的摆放进去,烤箱的温度定成200°,放入烤箱。 然后,就用slow cooker开始制作红色酱汁。 用没有任何调味的西红柿酱,加入洋葱碎末,青椒、辣椒,黑胡椒,还有新鲜罗勒叶,还有海盐,进行熬煮,时间大约用一夜最好。 那边的肉丸烤成7成熟,就拿出来,等着,看这边的红酱熬成了稠密的酱汁,并且正在咕嘟咕嘟,就把肉丸放进去,让它们一起炖着,等明天第二天早上再煮面,最后放入腌制好的橄榄,这样就可以保持它们的新鲜的口感了。 我刚从烤箱里面把肉丸拿出来,听见门铃响,我看看挂在墙上的表,差不多11点。 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有些意外。 是勋暮生。 他似乎应该穿着一身深色的手工西装,只是,西装外套在他手中,随意的拽着,而他的上身则是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领口敞开,没有扎领带,笔直的西裤,一双意大利小牛皮的鞋子。 我看着他,“怎么过来了?不是有家宴吗?” 他,“散了。过来想看看你回来没有。谁知道你屋子的灯一直亮着,所以就上楼来敲门。” 我让他进来。 他进来,闻到香气,把面孔扭过去,不让我看到他,他说,“我以为你去party了。” 我,“有点累就没去。你坐吧,我给你倒点水喝。” 告诉他,让他坐在沙发上,我给他弄了一杯温开水。 他既没有坐,也没有喝水。 我看红酱熬的差不多了,就把肉丸一个一个的放进去,搅拌了一下,盖上慢锅的盖子,定好时间,明天早上6点就差不多可以了。 我把围裙摘下去,洗了洗手,看见勋暮生一直站在客厅里,脸色有些苍白。 勋世奉的家宴,也是商业家宴。 那样的场合,充满了黄金的气息,尔虞我诈的诡秘,顶级商业化的笑容,就是没有好吃的东西,和甜美的酒水。在那样的地方吃饭,胃都会跟着疼。 我问他,“饿不饿,给你煮碗面吃吧。” 勋暮生不说话,他把手中的外套扔在沙发上,走过来,低下头,要接吻。这是他第一次有亲密行为的要求,我看着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慢慢靠近,……,最后,还是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他扯过我的手臂,却站直了身体,此时的他,已经没有要接吻的意思了。 勋暮生看着我说,“alice,我们和好吧。” 虽然已经是暖春,我的屋子温度很好,可是,他的手指一直是冰冷冰冷的,手心还有细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以为,我们并没有吵架,可是,我们的确处在一个不是很好的交往关系当中。 听他这样说,我点了点头,“好。” 他手指上缓缓用力,把我向他的怀中,慢慢拉过去。 然后,他重新低下头,……,我们接吻了。 很清淡的吻,没有上次在骤雨中的近似于愤怒的狂暴,反而好像清冷的水,一点一点滴落,掉进尘埃里面。 勋暮生的手指扣住我的脖子,逼着我一点一点抬头,仰着脸,像花朵渴望雨露一般的姿势接受他的亲吻。 而后,他的气息开始逐渐的专横和放肆起来。 …… 他坚定的撬开了牙关,把只属于‘勋暮生’的气息灌入。 我要挣扎。 可是他的双手扣住了我的肩膀和腰身。 他停止了接吻。 用那双比夜空更加黑暗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 然后,在我耳边,用冰冷的气息说了一句,“到床上去……” 我只感觉到脚底忽然悬空,身体一轻,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他踢开了我卧室的门。 没有开灯,从客厅和厨房那边透过来的灯光,此时显得昏黄一片,勋暮生的面孔是背着光的,我只能看到他脸上的轮廓和方才弄乱了一些的头发。 我只觉得他的脸色苍白的异常,因为抗拒他的动作,而接触他的皮肤都是冰冷的。 他让我感觉到很伤心。 不像一个男人在向他的女人求\欢,……,反而像,一个病人,在渴求一口温水。 我以为他要做什么,可是到了床上,他只是放我躺下。 然后,他侧身压在我身边,俯下\身,抬手压住我的额头,把我的脸上的乱发都拨弄开,轻声说,“别动,我不会做什么。……,女人愿不愿意,男人都知道……” 随后,他见我不再反抗,只是低下头,轻啄了一下我的嘴唇,身体一松,慢慢躺好。 逐渐进入梦乡。 似乎睡梦中有好的幻觉,我感觉他的嘴角微微的弯起,很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得到了一块甜美的糖果,正在小心翼翼的吃着。 我看着身边的他。 只感觉到心口上像被谁用尖刀割开一道伤口,炽热的血液涌了出来,又腥又甜,……,恶心,……,我忽然用手捂住了嘴巴,嗓子中一股无法遮挡也无法难耐的恶心感觉喷涌而出! 我赶紧起身,到卫生间想要吐,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把洗手盆里面放满了冷水,又从冰箱中拿出一罐子冰块,直接扔到水里,然后把脸一下子扎了进去! ------------ 104104 天蒙蒙亮。 我手腕上的针头都被撤掉,于是迷糊中推开被子坐起来,扭头看勋世奉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下巴微微低垂着,好像在睡觉。这边一有响声,他微微侧了一下头,睁开眼睛,先是抬手腕看一眼时间,随即站起来,走到我床前。 他说,“早上有一个世界银行家卫星会议,我不能缺席。你在这里多休息一天,勋暮生那里我会去解释。” 我,“别……” 勋世奉的手指触了一下我的额头,声音很轻,“相信我,lance会听到你想让他听到的事情。你……,再睡一会儿,我先走了。” 说完,他俯下\身,我以为他要接吻,谁知道,他的嘴唇只是碰了一下我的额头。 随后,离开了。 我听着他清晰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闭上了眼睛。 上午,我继续吊了半天的点滴,是营养的药剂和抗抑郁的药物。 然后,中午到吃点的时间,我等着医院给发一些病号饭吃,结果,就看见max大叔拎着一个保温桶过来,令人意外的是,勋世奉也来了。他换了一套衣服,依然是很正式的三件套手工西装,不过,颜色却不同,这次是浅灰色,在医院看到这样的人,让人有眼前一亮的幻觉。 他一直用英语讲电话,等到房间之后,才切断通话,把手中的黑莓机收起来。 max已经把保温桶中的东西摆了出来,是加了红枣的米粥。 勋世奉很认真的说,“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只知道饿太久不能吃高热量的食物,不然会发生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惨剧。这道菜是营养医生的建议,他还有别的建议,max已经拿到了他推荐的食谱,以后可以慢慢调理。” max大叔摆好了东西,就出去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诡异的安静。 勋世奉坐在沙发上,一只胳膊放在扶手上,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着面前的米粥,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思绪复杂的好像一个带着死循环的无限递归函数,可是,下一秒钟,它又全部消失不见,如同照样升起,晨雾消散一般。 “难以下咽吗?”他忽然说话,“难以下咽也吃一些。” 我吃了两口,其实,并不难吃,反而很不错的滋味,带着红枣清甜的味道。我看着米粥对他说,“很好吃,谢谢。那个,……,我知道你很忙……,所以……” 闻言,他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 向我走来,却在我面前一步之外的地方停住。 他问我,“alice,告诉我,你和lance的感情很不好吗?” 他的声音很特殊。 因为,他的母语是一个欧洲小国的语言与英文,中文不算母语。 所以他说中文的时候,元音的发音都要比华人重一些。 只是他说话声音很轻。 就好像旧时代的贵族,只要慢语轻声就好。因为,他不需要讨好别人,反而,别人需要屏住呼吸,认真而仔细的听他说话。 所以,每次听他讲中文,就好像听见那穿过一片白色的迷雾隐约飘来的歌声。 听他这样问,我只觉得心脏被什么抓了一下。 手心有冷汗。 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很久,他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问你让你为难的问题。如果,是我给了你太大的压力,……,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改。” 我,“……” 整个下午,我吊营养液的时候,他一直都在。 他就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也不看他的黑莓手机,就那样安静的坐着。他那样的人,收益以秒计价的人,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4个小时的空白,可谓是难以想象的穷奢极侈。 出院之后,他送我回家。 并没有用他那个犹如当代王室一般的迈巴赫车队,而仅仅是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一个司机,max就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他与我分坐在后座的两边。 到了我家楼下,我谢绝了他上楼,他并没有坚持。 勋世奉说,“我让lance准了你的请假,所以,多休息几天。” 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 罕见璀璨的星空,两边,则是灰影重重的高楼广厦,挡住了大半看向星空的视线,而头顶上,则是昏暗的黄色的灯光,照着我们两个人,投下纤长,却依旧晦暗不明的影子。 我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以为他要离开,谁知道,他向前又走了一步,只属于他的香气,那种夜空下的深海一般的味道,让我有些晕眩。 他低下头,说,“好好休息。” 然后,在我的脸颊上,印上了一个很轻很轻的亲吻,就像蝴蝶掠过花枝。 我与勋暮生的感情很不好吗? 第二天,当我洗完澡,用吹风机弄头发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勋暮生就站在门外,他手中拎着一个保温桶。 他问我,“为什么病了都不告诉我?如果不是katie告诉我你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又因为减肥而引起的呕吐,需要输液疗养,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你是不是又要失踪几天呢?” 勋暮生把手中的保温桶放在餐桌上,“喏,这是我让max大叔给你熬的鲫鱼汤,据说很有营养的。max也很热心的,他自告奋勇帮你做饭,以后,一天三餐,让他来准备吧。虽然他做饭不好吃,不过,他拥有米其林三星主厨的资格,应该算一个不错的厨师。” 我拒绝,“不用了,不用麻烦大叔。我自己做饭就好。” 勋暮生看着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说,“那,你多做一个人的饭,可以吗?我也要来吃。不然,只留你自己一个人,肯定不会好好吃东西的。alice,我不知道,你……,对不起。” 我摇头,“没关系。” 他低下头,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我以为你厌恶我,厌恶到,连我的亲吻都无法忍受。” 我,“不会,我只是病了。” 我与勋暮生的感情不好吗? 不是,我们很好。 我只是病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似乎是在风和日丽的地方度假。 勋暮生居然真的一天三顿饭,准时到达。我跟着他吃饭,居然饭量也恢复了一些,虽然不多,可是,感觉身体真的开始慢慢复原,心情也逐渐开朗了起来。 然后,我就销假上班。 每天早上,勋暮生赶到我家吃早饭,然后,我们一起开车去et。 中午,我带饭,或者他让max大叔做盒饭带到公司来吃。 晚上,有的时候,他有应酬,必须出去吃,也就出去那个场合晃一下,不喝酒。这种时候,我就开着他的车子回家,他让司机来接他。如果散场的时间太晚,他就不来我家了,不然,还会跑到我家来吃一碗面再走。 simon张知道了都直摇头,“看的太紧了。你跑勋先生跑掉,还是他怕你跑掉?” 我摊手,“不知道。” 最近公司传的风言风语的,说什么et总裁吃窝边草,勾搭小明星,勋暮生根本不在乎。而我曾经说过‘勋暮生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这句话似乎也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我去卫生间蹲马桶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姑娘在聊天。 …… “看上去,这次勋先生好像来真的,你们说,那个a某人不会真的上位成功吧?” “哇塞,要是真的上位成功,勋暮生的身家够她吃十辈子了。” “听说,咱们的勋总裁还在英国上学的时候,他妈随手送出一个公寓,就价值2000万英镑!如果算上未来他能继承勋氏家族的遗产,数不尽的古玩、艺术品,股票、不动产和曼哈顿的黄金,这简直就是天文数字!a那个女人要是能分到一半,她后半辈子不用做了,每天躺着,就想着怎么花钱就可以了!!” “可是,咱们那个执行总裁脾气那么糟糕,他们勋家又那么复杂,alice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又出身娱乐圈,这要是真要嫁进去,不是会很辛苦吗?” “哪个嫁入豪门的女人不辛苦?!为了亿万财富,敢下地狱的都大有人在!” “你看看她最近一段时间,每天都追着给做饭,一脸贤惠的摸样,啧啧,不知道做一顿饭,能拿到多少钱,也不知道,上一次床,能不能拿到一辆法拉利!” “看她一脸清纯的摸样,原来心机这么深沉,这个贱\人!” “就是,贱\人!” “就是,还是个有钱的贱\人!” “行了!你们别乱想,alice根本就没有开什么豪车,她还跟之前一样!” “人家背后拿钱能告诉你吗?别天真了!” “要是我,我就不喜欢豪门公子,太难有真心了,他们能选择的机会多,女人也多,今天喜欢你,明天就有更年轻,更美的女人出现,到时候,你除了到手的钱,别的什么都没有,多凄凉……” “有钱还凄凉?” 一个女人,忽然咳嗽了一下,好像乌鸦堆中的黄鹂鸟,大家都安静了一下。 我听她说,“你们呀,别叽叽喳喳了,搞的好像咱们的a小主立马可以正位中宫一样。你们不知道,勋家目前是咱们总裁的哥哥勋四少当家。勋四少是个很传奇的男人,号称华尔街之王!他是天生的贵族,是一个相当传统的男人,咱们七少的婚事必须让四少点头。 你们说,有四少在,a小主这样的狐狸精还能进勋家大门吗?别做梦啦!最多,也就拿钱走人,如果不识相,你们看看萧容的下场就知道了,没有好果子吃的。” 我等她们用完洗手间,补好了妆,再一个一个的消失之后,我才出去。 simon张以为我掉进马桶里面了,他,“alice,你掉进去了吗,我差点找人去捞你。” 我,“刚才遇到一些好心的姑娘,正在为我被勋暮生抛弃之后的事而伤心烦恼,我不好出来,只好继续坐在马桶上,听她们讨论了。” simon张却皱眉,“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勋先生那种男人,最好碰都不要碰。如果,我说,如果,他真的抛弃了你,你怎么办?”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那次的远行,我去了山区,去了远离城市的小山村,最后去了燕城,去了万荷千峰园。 我对simon张说,“小女尚未婚配,却早已找到一个可以终老的地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去我找到的地方就好。” 乔深工作室打电话过来,让我去乔深办公室面谈。 他的电影剧本重新修改完毕,并且,他请到了很有才华的先锋导演叶玦来掌镜,完全能控制镜头的美感和对剧本的表现力。 我放下电话,想了一下,决定上楼。 ------------ 第一卷 ------------ 105105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05105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05105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作为天王,乔深在et拥有自己的工作室。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办公室整整一层都属于他的工作区间,并且乔深的工作室拥有独立核算的权力,这是勋暮生主动让出的地盘。 其实,按照原来的合同,他就算不这么做,乔深也要给et当牛做马整十年,可是,那个时候,挖墙角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可是勋暮生一出这一招,挖墙角的人立马消失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二十年之内,除非天王单干,否则他不可能再在这片土地上找到比et待遇更优渥的经纪公司。并且,即使他自己单干,他似乎也无法得到更好的境遇了。因为et不仅仅是一个限制他的经纪公司,更是一个广阔的商业平台。削掉了奴隶的枷锁,给予属下足够的自由和信任,十年之内,天王为et创造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我承认,作为男友,勋暮生suck到了极点;可是作为商人,他不折不扣的站在顶端。 …… “乔深,我跟你说过很多遍,女主角的人选我们重新考虑。娱乐圈虽然不多十几岁就成名的姑娘,可是我们可以从外面找!有的是艺术学院的学生,有的是有灵气的中学生!我就不相信,偌大的一个中国找不到一个15、6岁的,愿意演情\欲\戏的胆大妄为的姑娘!” …… 我推开门,就看见徐樱桃正在嚎,他站在乔深面前,如同一根杆子。我发现,成为康斯坦丁中华区副总裁之后的樱桃,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华尔街贱\人。 他有些痛心疾首的指着乔深,“你怎么这么固执?!” 乔深还是那样,斯文冷静的坐在沙发上,清晰的声音不高,却让每个人都能听见,“是你把剧本拿过来的,也是你第一个问她,可不可以出演。” 徐樱桃,“那是我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每一个我认为合适的人选我都可以给人家机会,进行游说,但是,现在我明确告诉你,alice,她绝――对――不――可――以!” 我纳闷,“为什么?” 乔深一扭头看到我,没有说话。 徐樱桃看着我,“我说不合适就不合适,她,太……怎么说呢,太正统,像一朵温室娇花,普通戏还能handle,可是这部戏,她不合适。” 乔深,“我到觉得alice合适,她骨子里面有一种桀骜不驯,你看不出来吗?” 徐樱桃扬了一下下巴,“我看你骨子里有一种桀骜不驯,这我看的出来。还是那句话,alice,不合适。”他看了我一眼,“抱歉。” 我耸了耸肩。 乔深却说,“alice,这里是新剧本,我个人觉得男女主角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这样的事情太over了,我让他们修了一下,改成继父了。” “哦,那就是天王在少年时代娶了我妈,这个情节也很……rp。”我不顾徐樱桃的嚎叫,拿过剧本,“好,我认真研读。你们,中午有安排吗?” 他们摇头。 我,“我请客,一起吃饭吧。” 乔深看了我一眼,“需要和你男友说一声吗?他一起去?” 我,“……” 八卦,八卦,八卦已经传到乔深这里了。流言蜚语在我们那一楼层飘来荡去,终于,往高层转移,跑到天王这里来了, 徐樱桃二了吧唧的嚎了一声,“alice,你有男友了吗?谁啊?” 我还没有说话,就听见有人在门口说,“是我。”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勋暮生。 徐樱桃长大了嘴巴,好像吞了一个核桃。 末了,他冲着我摇头,“妹妹,你在玩火,真的,你真的在玩火。” 午饭,是在一家小桥流水一般的小餐店。 simon张帮我订的位子。 这里在密云水库旁边,一个风景优美的小院中,外面挂着酒旗,种植着各种花果树木,这边几个小院子,木楼上搭着晾台,可以看见水库烟波浩渺的水面。 这里,庙小妖风大。 小院外面是广阔的停车场,一排一排的豪车,所以,当勋暮生和乔深两辆路虎停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大的瞩目。 这里山清水秀,远离市区。 对于我们这几个人来说,是个除了私人会所之后,很不错的吃饭场所了。 我是艺人,虽然不是天后级别的人物,也是经常闹绯闻的bitch,容易被各路小报登载照片,所以,没事不要跑到大街小巷去无事生非。 勋暮生面孔在媒体面前是生人,他安全。 徐樱桃大公子,……,即使他现在是康斯坦丁中华区的副总,可是,谁知道这张小白花一般的面孔是谁啊? 乔深――飓风的风眼,有他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就是江湖。 所以,他一定要保护自己的面孔,不要曝光,不然,我们四个人都要被他卷起来,直冲云霄,然后,再掉落密云水库。 为什么来这里呢? 这顿饭,我请客,当然不能去私人会所。 钱是攒出来的,能省就省。 菜码很普通,从水库中新打的活鱼,菜园子中新摘的蔬菜,还有新鲜榨的果汁,和天津小站稻做成的大米饭。 我们四个人的饭局,很诡异,人员组成很诡异,吃起来也很诡异。 乔深不说话,自己吃自己的。 勋暮生吃鱼不会挑刺骨,我帮他挑刺,然后把鱼肉放在他的碗里。 徐樱桃一只手撑住下巴,看着凉台外面的密云水库,显得有些忧郁。 我想起来,他在我家吃饭的时候,那几次,似乎好像木有挑拣过鱼刺,不过我给他煮的方便面次数过多,以至于我根本想不起来他究竟是不是会挑鱼刺了。 我拿过樱桃的筷子,帮他拣了一条鱼,正要挑鱼刺,…… 勋暮生斜睨了我一眼,“你要干吗?” 我,“樱桃显得很忧郁。” 勋暮生一挑眉毛,“所以呢?” 我,“他看上去有些忧郁,我帮他挑一条鱼,让他多吃一些,可以抗抑郁。” 忽然想起来,我自己一直进行抗抑郁治疗,所以又多叫了一份冰激凌,甜美的食物容易让人开心。 勋暮生不说话,我帮樱桃弄好了一条小鱼,让他就着米饭吃。 然后,勋暮生把自己碗里的鱼肉夹到我嘴边,“吃了它。” 我摇头,“调味品太重,很容易长胖,你吃吧。” 然后,勋暮生把鱼肉在茶水中涮了一下,再给我,“这样可以吧。” 我从他筷子中把东西吃掉。 徐樱桃呛了米饭。 他咳嗽咳嗽再咳嗽。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05105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05105更新完毕! ------------ 106106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06106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06106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夜店11a。//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这里是娱乐圈艺人最喜欢混的地方,因为我们的facebook,微博,微信,……,这些社交网络上的好友都在这里,so,我们自己也似乎应该出现在这里。 那个神马电影不是一句很有名气的台词――you are not inside,you are outside. 为了保证不被圈子遗弃,大家都蜂涌而至。 这里有最新鲜麻辣的八卦,最顶级广袤的资源,最鲜活美丽的**,最充沛的资金,还有,最具有艺术性的sex trade. 我好久木有来了。 自从我戒酒之后,不过,我好像似乎又开始喝酒之后,我也木有来过。 只是,今天…… 中午和勋暮生聊的异常不愉快。 我让我接下那部电影,而与此同时,作为交换,我需要搬到他们家去住。 我拒绝。 于是,我们不欢而散。 晚上的时候,他自己一人离开公司,我拜托simon张送我回家,之后,我在家里怎么呆着都不太舒服,于是换上衣服到夜店11a来找廖安。 一进来这里,我就看到廖安艳红色的口红,在夜店群魔乱舞的灯光下,如同枯木上盛开的玫瑰一般耀眼!我走过去,她正在推销她新构思的剧本,我真喜欢她这样,似乎人生中除了工作、酒肉、男人、奢侈品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挂怀。 廖安一时半会无法脱身,我用手指与她比划了一下,说我在这边等她。 于是,她继续努力推销,我则到吧台要了一杯百利甜酒,加了不少的冰牛奶,端到角落中的空座中,最近我的饭量又不好,不过,我努力吃一些甜蜜的高热量的食物,我觉得这样不但可以治疗抑郁,并且有助于恢复体力。 我后面的卡座上有人说话。 声音如此熟悉。 豪门阔太苏宁! “……回声,这是我的好朋友,林欢乐,她可是刚从伦敦回来的高材生哦。我们原来一起拍戏,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你知道的,娱乐圈就这样,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的贱\人永远得到的更多,她失去了原本的属于她的机会,不然她现在可以et的新星!哦,欢乐演过很多角色,哦,对了,她还在天王乔深名扬好莱坞的《梅尚荀》中演一过一个大小姐呢!哦,还有,她也和乔深演过情侣,就是武侠大师谢三变的《荆棘王朝》中的郡主,只是,后来,那个电视剧也出了一些小问题,可是欢乐的演技于目共睹,导演都很喜欢她呦……回声,你写的剧本《战国》在各大卫视热播,你那么有才华,新戏有机会,帮帮我朋友……” 这个回声,全名是顾回声,我拍摄的《战国》的编剧。 从纽约回国的剧作家。 恃才傲物。 不过,人家是实打实的天赋。 这个大部头的剧本不但把于灏捧到乔深昔日的‘小天王’的位子上,还让我的身价也跟着跳了三跳,不但剧本挑选的余地更大了,连广告代言都可以挑挑拣拣了。 在这里遇到他并不意外,只是,听苏宁的意思,……,我赶紧站起来,爬在高高的椅子靠背上,看着他们。 顾回声是一个消瘦的,有些阴柔的,很有流浪艺术范儿的男人;苏宁一身贵货,标准的名媛贵妇范儿,尤其是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巨型钻戒,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而她的身边,坐着一个打扮名贵入时的小美女,精美的妆容,不逊于当红女星! ――林欢乐! 我曾经最好的,也似乎是唯一的好友。 我们曾经有着一些复杂的过去,不过,那些事情在今天看来,都如同过眼云烟一般。连抢她角色,踢她出娱乐圈的苏宁都能成为她‘最好的朋友’,我和林欢乐为什么不能重新和好呢? 三倍百利甜酒,让我一点都不抑郁了,看到林欢乐,我高兴的叫了一声,“欢乐!你回国了!” 听见我的声音,那边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到了我。 顾回声冷眼旁观。 苏宁看到我有些意外,随后,她有意无意的动了动戴着钻石的手指,微笑着看着我。 林欢乐也笑,她笑起来比之前好看多了,像是在某个地方经过了修炼,成为一个内外兼修的小美女。 哦,对了,我忘记了,苏宁刚才介绍她的时候,说,人家是从伦敦回来的。 我们坐在一起。 这就是我喜欢这个圈子的原因。 无论每个姑娘,背后是不是想要把对方团成一个团子,塞回她妈妈的肚子里面,表面上都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好姐妹! 苏宁说,“欢乐,alice现在可红了!她可是et的头牌新星,和我们当时认识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哦,对了,那个时候我们拍摄《荆棘王朝》,她还是你的小助理是不是?这才过了多久,有一年多没有啊?她那个时候才17、8岁,高中都没有读完,现在,诶,alice,你真的真的很努力!” 林欢乐笑起来很美,“别这么说,今非昔比了。” 顾回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和顾回声在《战国》片场见过。 他当时很严肃,我则刚从燕城回来,一天20多的小时的拍摄任务,再加上身体刚恢复一些,心情却很难过,所以与他说话并不多,顶多就是交换一下对剧情的理解和台词的更改什么的。 没有深交。 我,“想一想,似乎好像也没有过多久。欢乐,你从伦敦回来,还是想进娱乐圈吗?” 苏宁说,“哎呦,真让人感觉到人世沧桑,当年的丫头都成了红星,当年的小姐还是默默无闻,真让人感慨。” 我看了她一眼,“夏太太,我又没怎么得罪您。您都成了豪门阔太了,就别我们这些自己捞世界的一般见识了。” 苏宁当时没有回答。 不过。 后来,在林欢乐和顾回声交谈的时候,她悄悄凑过来,有意无意晃动着手指上的电灯泡一般的巨钻说,“我们都是朋友,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们三个总归是朋友。alice,我知道你心气高,野心大,连乔深都看不上,你现在正得宠,对老朋友,也手下留些情面。” 我,“你说什么?” 苏宁,“圈子里面都传遍了,你终究还是勾上了勋七少。” 我皱眉。 苏宁见我不说话,继续,“听闻,你手段高明极了。只谈爱情,不讲金钱,让坐拥美色三千的勋暮生都栽了。” “你还不知道吧,七少的长兄,也就是上次我对你说过的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他就在北京。他极其传统,只认可大世家出身的女人,他在北京的一天,你都不可能嫁入勋家。只是勋家的男人从来不亏待女人。你趁着自己年轻、新鲜,多弄一些金钱傍身,比起爱情这么玄妙的东西要实在多了。” 说着,她又晃动了一下她手指上的钻戒,像是炫耀,更想是示威。 似乎在告诉我,――你永远不可能拿到这样的钻戒。 “alice。”苏宁说,“我有话明说,帮我们家老夏把勋七少约出来,无论我们家的生意是否能谈成,我给你50万的现金,如果你能搭上arthur hsun这条线,我给你在北京买一个公寓,怎么样?” 我把手中的百利甜酒喝光光了。 拍了拍苏宁的肩膀,没有说话。 林欢乐笑着看着我,然后,我听见顾回声说,“既然夏太亲自开口了,那么,明天下午4点到我办公室,给你一个试镜的机会。” 我也笑,“我还是那个电话号码,没有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们出来喝茶。” 林欢乐点头,“好呀!” 这个时候,廖安冲着挥舞着她纤细的手臂,天王乔深来了。 我赶紧过去。 路过吧台的时候,又买了一杯百利甜酒。 廖安去买她最爱的伏特加和水晶葡萄了。 乔深问我《海棠与尖刀》的事,“怎么样?” 我,“我不能演。” 乔深,“我以为勋先生是一个公私分明的男人。” 我,“……” 这里的事情太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明白的。 我把酒又喝光光。 还想要再弄一杯,乔深一把拦住我,“你不是戒酒了吗?怎么又喝上了?” 我,“我抑郁。” 乔深,“怎么回事?” 我嘴巴里面甜甜的,看着眼前的乔深,其实他的书卷气很重,镜头下面,不像一个娱乐天王,反而像一个大学生,还是那种顶级名校的,气质好得不得了。 乔深,“这一段时间你都不对劲,究竟怎么了?当时你从杭州回来后,我们说的明明白白,我们是朋友。既然认了我做朋友,有事情就应该说出来,朋友之间需要share.” …… 我张了张嘴巴,含糊的说,“我,……,我做了很坏很坏的事。” 乔深,“什么?”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乔深都把耳朵贴到我嘴边上了,我说,“我同时和他们两个人交往……” 乔深皱眉。 靠的太近了,他身上有一股薰衣草混着肉桂的香气,中间夹杂着极淡烟草的味道,是burberry london香味。 “alice,你说什么?” 我,“我同时和他们兄弟两个人交往。” 乔深,“哪家兄弟?” 我,“勋暮生……和他哥哥,……勋世奉。我同时和他们两个人交往……” 闻言,乔深身体一僵,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微微坐直。 他想要说什么,廖安过来,热情的打招呼,“alice,天王,来,我请你们喝酒。我又有了一个新计划,小艾,你演不演天王的电影,如果不演,就来这里吧。我们来做一个另类的电视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是slumdog,中文叫做《野狗》,怎么样?是不是够噱头?!” 我头疼欲裂,却因为终于说出了压抑在心中最隐秘的事情,而有一种诡异的轻松。 乔深看了看我,终究一言不发。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06106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06106更新完毕! ------------ 107107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07107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07107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 廖安说,“查老先生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见人性的地方有两种,一,皇宫,第二,就是妓\院。【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所以他的传世名著《鹿鼎记》选择的就是这两个地方做舞台。我觉得,按照他这个思路,可以确定,贫民窟和豪门一样,同样具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人们挣扎在生存线上,人类社会中的道德、法律和信仰都不再起到应该具备的作用,那么,另外一种法度就出现了。在这种法度下的爱恨情仇,就会具有独特的魅力,这就是为什么豪门的故事那么吸引人的原因,不单单只是因为豪门里面充斥着穷奢极侈,香槟,party,珠宝,豪车和俊男美女。” “天王,alice,你们觉得呢?” …… 廖安滔滔不绝的说了一个多小时,我把她拿过来的水晶葡萄中赛满了冰块,然后,勾兑上了伏特加,用一根吸管一口一口喝着。 伏特加是好酒。 这玩意没什么味道,与任何果汁饮料都很合拍,所以用它勾兑的任何酒水都只有甜蜜的味道,等到意识到喝进去的也掺着伏特加的时候,估计这人都喝茫了。 我就是。 廖安话音一落,刚才异常认真听她说话的乔深就把我的杯子扣住了。然后,仔细看了一眼酒瓶子,伸出手指在我面前晃动,“alice,你看看这里,看的清楚这是几根手指吗?” 我定睛看了看,斩钉截铁的说,“二!” 廖安白了我一眼,“是三,完了,这娃彻底喝多了。行了,别在这里说了,我送她回去吧。” 可是,廖安这么说,却没有见她动地方。其实,我觉得自己没有喝多,能看的清楚,也能听见他们说话,就是感觉胃部烧的有些难受,于是抓了一块冰块,放在嘴巴里面咀嚼,咔吧,咔吧。 乔深站起来了。 我身边重新坐下一个男人。 他伸出手,揽住我的肩膀,让我向他这边靠过来,温软的细羊绒的触感,很像玩具毛毛熊。 我耳边,不悦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怎么又喝成这样?” 哦,是勋暮生。 他对我说,“走吧,我带你回家。” 我看了看他的脸,一向都是他喝多了,我拽着他回去,怎么今天倒过来了?我伸出手指,摸摸了他的面颊,可能刚从外面进来,有些冰凉的意味。 我,“lance,怎么是你?不过,……你好像变老了?” 勋暮生微微皱了一下眉,“胡说什么?” 是的,我怎么记得他应该才18岁,今年我们刚入学,他怎么长大了许多? 奇怪。 真奇怪。 这里是哪里? 我看了看四周,很混乱,有酒水的味道,这里,好像不是达尔文曾经混过的小酒馆。我仔细听了听周围人说话,是中文!大面积的中文!哦,这里不是三一学院外面石子路上的小酒馆?! 那么,这里是哪里? 我迷迷糊糊的。 勋暮生架着我站起来,酒劲上头,更迷糊了。 随后的记忆有些飘摇,好像看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一个超前发展的北京,似乎,我穿越了时空,进入到第五元素时代的北京――数不尽的摩天大楼,完美的诠释了现代化的狰狞和暴力,充斥着塔吊,推土机和蛤蟆夯,当夜幕掩盖了这些,就只剩下一片荒芜的繁华…… 随后就什么也记不清楚了,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躺在床上。 根据头疼和夜色的暗度,现在应该是半夜3点半。 我摸了摸手边的手机,无果。 于是,起床,打开了床头的小台灯。 我对面上一整面墙,上面全是天王乔深的海报,这面墙上挂着一个小巧的石英表,上面是罗马数字,不出所料,指针指向3点40分。 我又喝多了。 医生告诉我,治疗抑郁的期间,不要酗酒,需要保持身心愉快。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喝多了。 我到卫生间冲了个澡。 换好睡裙,用浴巾包着头发到厨房喝水,喝了好几杯水,喉咙中的干涩才稍微缓解了一下。 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灯,却,意外的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人。 勋暮生。 这是我从ikea拉回来的沙发,很短,不适合勋暮生的身材,他躺在这里很憋屈,修长的双腿蜷缩着,因为沉眠而降低的体温,使他的双臂抱着自己,睡姿如同一个婴儿。 我从屋子里面拿过了一个毛毯,盖在他身上,他却醒了。 勋暮生揉了一下眼睛,看了看我,“你醒了,几点了?” 我,“离天亮还早,还不到凌晨4点。你到床上睡吧,在这里很不舒服。我睡沙发就好。” 勋暮生坐起来,抬起一只手,支撑住额头,却遮挡住了整张面孔。 他沉声说,“走开!” 我,“……” 他,“如果不想和我做\爱,就走开!” 我,“……” 沉默了一阵,我走开了,给他端了一杯水,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然后关上了客厅的灯。 然后,我听见勋暮生说,“alice,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很柔软的人,可是,为什么,你一直固执的把我拒之门外?” 黑暗中,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让我听到就很难过。 良久,我认真的问他,“我们,做朋友不好吗?” 他沉默。 我,“lance,你在心底看轻我,我不是你心爱的那个姑娘。你知道我调查过苏离,可是,我不是她。我没有万荷千峰园苏氏那样显赫的家世,我也没有穿过三一学院的黑袍,我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高中没有读完就混娱乐圈,出来捞世界的女人。” “我们相差太远了,我们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不论你怎样想,对我好不好,只要允许我出现在你身边,在所有人看来,这就是难以企及的恩宠。可是,我们在一起并不快乐。” “恋情很脆弱,随时都会结束,可是友情不会。做朋友可以让我们保持足够的距离,不至于伤害彼此,这样,不好吗?” ――呵呵。 勋暮生冷笑了两声,让我心惊! 他说,“alice,我不知道,你还是一个无耻的说谎者!你说你离我站的太遥远,你没有足够的家世和教育背景来靠近我,那么,你和勋世奉就很般配吗?!” “你觉得你配不上我,却配得上华尔街之王?!” “我是应该说你太高看我,还是,应该说你谎言太荒谬?” 勋暮生自沙发上站起来,我后退一步。 黑夜中,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我,“你知道了……” 勋暮生,“是的,我知道了。春天的时候,他折损20亿欧元的利益强行废除婚约,我就知道他身边有极其重要的女人出现,我调查了很多人,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最后的结果,居然就是你。” 他又向我面前进了一步。 “很古老的故事,我亲爱的哥哥和我爱上的女人。……alice,我知道你不是喜欢上他的钱,可是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究竟看上他什么?难道,仅仅因为,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勋暮生忽然抓过我,低下头,凶狠的亲吻我的嘴唇。 我挣扎。 可是他很用力,制止住了我的反抗,虽然扣住我的后颈,强迫我和他接吻。他的吻又深又蛮横,令人窒息,我用尽全力推开他,推搡中,不小心抽了他一个耳光。 啪!―― 声音不清脆,很沉闷。 我被这样可怕的声音震的心都颤抖了。 勋暮生不怒反而笑了。 随后,他伸手扯过我,用压倒性的力气把我按在沙发上。他的手抵住我的后背,另外一只手扯着我的裙子向上推,最后,我的双腕被他用褪下的裙子绞扭住,按下我的头,扣在沙发上! 恐惧是没有边际的。 战栗着的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我只感觉到他炽热的手,抚摸过我赤\裸的脊背,然后,则是他解开衣服的声音,……,他松开我的手腕。勋暮生用两只手扣住我的胯骨,异常用力,镣铐一般紧紧锁住,猛力向后一拉!――被分开的身体,插\入的动作,我感觉到下\身一疼,他得手了。…… 我开始反抗. 可是我反抗的越用力,他攥住我的身体的双手就越强横。 他所有的动作遒劲而疯狂。 我被勋暮生弄的似乎有些失神了,……,只是,我感觉自己布满细汗的后背,贴合上他强壮的胸膛,我听见他压抑着的喘息和冰冷的声音。 ――“alice,你记住我。即使以后我们分手,我也是爱上你、却被你放弃的男人,而不是你该死的见鬼的朋友!” ……似乎有炙热的液体,滴在我的后背上,是眼泪的触觉。 摇晃、焦躁、狂热、却冰冷。 他只做了一次,在我身体中射出来之后,就停止了。我以为自己会大哭出来,可诡异的是,我的眼睛干涩的要命。 我听见悉悉索索,是他穿好衣服的声音。 随后,我听见勋暮生的声音,冷酷而陌生,他说,“今天我准你一天假,好好休息。明天回公司之后,我把那部电影的合约给simon张,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07107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07107更新完毕! ------------ 108108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08108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08108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心理上的选择性失语症,这并不是病毒或者细菌感染引起的疾病,而是,病人受到一些无法承受的压力,神经系统启动自我保护程序,她潜意识当中拒绝与其他人沟通,所以,明明语言系统一切正常,却无法发出声音,只是……这个case很奇妙,她不能与人沟通,可是,她却可以念出剧本的台词……” “这是我行医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病例。【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simon张跌坐回椅子,苦着脸说,“她还能念出台词,我应该感觉到庆幸吗?” 医生推了一下自己的小眼镜,“艾丽丝是演员,能念台词,总比念不出台词要好吧。好了,我们不要这么悲观,只要姑娘回去,好好休息,多到风景优美的地方走一走,散散心,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想喝点什么就喝点什么,保持心情愉快,年轻人嘛,回复的快,没准几天,或者十天半个月就好了,是吧。” simon张无语的看着我,我则冲着他笑一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天,我在家里躺了一天,今天一早到公司要接下勋暮生赏赐的电影剧本,可是与simon张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张了张嘴巴,却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 我们被吓坏了。 simon张赶紧把我拉到医院,查了这个查这个,弄来弄去,最后安定医院过来一个串门的专家说了一句,“可能是选择性失语症。” 于是,我们两个跑到他这边来,被他检查了半天,最后终于有了结论。 本来,simon张与我都很绝望,作为一个演员,我们是吃开口饭的,如果无法发出声音,我用什么赚钱?可是,医生异想天开的提出,让我念一下剧本,奇迹发生了,我居然可以把剧本很流畅的念出来,一个字,一个表情,一个声音都不差。 我手边一张纸,我在上面写给simon张看的一句话,“至少我还能赚钱。” simon张长长叹了口气,手掌捂住腮帮子,显得有些忧郁。 《海棠与尖刀》电影的新闻发布会召开的有些安静。 乔深并不想在戏一开拍就造势,因为这毕竟是一部小成本的艺术类电影,不是商业大片,不适合那样宣传。我作为女主角,也只不过是穿着剧中人需要穿的中学校服在记者面前照相,不用说话,其实,也说不了话。 我开始学一些简单的手语。 比如: 好的,就是微笑着点头点头就可以。 不对,就是摇头。 向左拐,就是左手歪出去。 向右拐,就是右手歪出去。 simon张和我去超市买零食,他一路上就问我,“这个旺旺雪饼好不好,那个水晶葡萄要不要,还有,这个柚子不错,我们挑一个回去,这个怎么样子,是不是不够大,要不我们换一个……” 我都用自己摸索着的手语一一回答。 卖水果的区域有一个小帅哥,一看simon张和我这样比划着,赶紧过来,举着一个看上去很美丽,其实也很美丽的大柚子,一面夸张的张大嘴巴,一面说,“这――个――好――不――好?――今――天――我――们――柚――子――打――八――折,这――个――合――适!” 他还手舞足蹈,用着我也会的手语,其实就是胡乱比划。 simon张一脸嫌恶的看着他,“歇歇吧,她听得到。还有,你的这个柚子烂了三分之一了,奸商!”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08108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08108更新完毕! ------------ 109109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09109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09109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在乔深办公室里,我作为主创之一,正在跟制片人与导演讨论剧本和电影最后的拍摄镜头。【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其实,是乔深和叶玦之间的讨论,我旁听。 “乔深,你知道伟大的艺术和廉价的色\\情之间的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就是,伟大的艺术,不是街头巷尾,随便一人花费5块钱就能跟着打个炮的日本a\\\\\\v短片。 艺术没有边界,没有等级,没有高低。真正的艺术可以给人精神上最深刻,最本质的愉悦。 可是,欣赏这种东西,对于观众是有要求的。 就比如说,莎士比亚的巨著和喜羊羊与灰太狼,这两种作品都是成功的,前者作为文学巨作光耀殿堂,而后者,是具有难以估量市场价值的流行文化。 也许,你无法说这种雅或者俗谁高谁低,可是,你无法否认,欣赏这两种作品的人,无论是所处的社会地位,受教育的程度,宗教信仰什么,等等,他们是完全不同的。” “毕加索之所以能进入殿堂,就是因为他把印象给打破,扭曲了,让人直观的感觉一切,却似乎又什么都看不到。” 叶玦是一个异常清俊的人,他酷爱三宅一生的衣服,所以全身上下都是这种简约的装扮,他用剪开了古巴雪茄,夹在嘴里,点上烟。乔深坐在他对面,手边是一个矮玻璃杯,中间放着一整块冰,镇着金黄色的威士忌。 为了镜头中究竟要不要出现裸\\露的情\\欲镜头,他们两个人已经争论了整整10个小时。 乔深说,“我喜欢简单明白的镜头。一切内在,需要最简单直白的表现出来,给予观众直观的信息,让观众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就比如李安的《色戒》,如果是酒肉之徒,你可以看到情\\色,如果是历史爱好者,可以看到旧时代的影像,如果是浪漫的姑娘可以看到里面纠葛缠绵的爱情,如果是心理研究者可以看到人与人之间迷局一般的绞杀,如果是张爱玲的粉,单纯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小说被拍成了电影。各种人都可以从电影中获得需要的快\\感。” 叶玦把燃烧了一般的雪茄往烟灰缸里面一掐,“那么,你究竟做出来的是什么?紫禁城、还是什刹海的游泳馆?乔深,面对现实吧,你不可能讨好所有人,所以你必须有所取舍,欧洲的评委还是午夜场的无聊者,如果你选择的是后者,在我们这个环境中,这部电影,可能终究无法公映,也许只能在盗版色\\\\情\\\\网站或者快播之类的地方被无偿下载,然后把你的心血肤浅的理解成廉价的色\\情。 一面道貌岸然的谴责着,一面暗地里偷偷的观摩,他们讨论的绝对不是你电影中所要表达的感情或者人性,被绝望的爱情打破的人伦,他们想要知道的也许仅仅是,你拍摄的镜头究竟是借位,还是真枪实弹?” “乔深,你想这样做吗?” 乔深想了好久,问他,“你想怎么做?” 叶玦全身瘫软,趟在自己的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art, whatart ?who can decide ? 没有人可以得出一个确定的结论,每个人都跟随别人的议论。 把我们的作品蒙上一层高深莫测的面纱,放在卢浮宫里,它就是蒙娜丽莎的微笑,也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她在笑什么,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人类历史上不朽的传奇,这就是艺术。” 由于叶玦的坚持,电影中所有裸\\\\露的镜头都最后确定被拍摄成为印象派的朦胧。 就是,似乎,镜头中是h,观众们好像知道是h,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出是h,但是,所有人不用影评导读就知道那就是h,感觉的出是h的氛围,h的暧昧,h耳鬓厮磨,可是最后的最后,怎么看,还是看不出,那就是h。 这就是叶玦的作品,他的性格,他的风格和他的坚持。 今天的工作结束的时间,是午夜11点半。 勋暮生也在公司,他让我结束后到他办公室,然后一起回去。我上来之后,他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我则听见他用英语讲电话。 他就站在窗子前面,修长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因为在自己的办公室,所以没有穿西装外套,只是把它随意扔在他那把4万欧元的椅子上。 勋暮生左手拿着电话,额头和右手撑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对,我女朋友今年19岁,因为某些原因形成了选择性失语症,心理上的压力,她的声带并没有受损,只是平时无法说话,她是演员,却可以流畅的念出剧本上写的台词。嗯,嗯,嗯。华尔道夫博士,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请务必来一趟中国。我记得你有多次往返中国的签证,嗯,嗯,好……我为你订了明天一早从纽约直飞北京的头等舱机票,……好,到时候我派人接机,嗯,嗯,好的,再见。” 我悄悄的退了出去,因为这里铺满了厚厚的纯毛地毯,所以他应该没有脚步的声音。 靠在门边的墙面上。 我感觉自己的手指攥起来,松开,再攥起来,又松开。 我以自己的方式爱勋暮生的权利被剥夺。 只是,感情不会就这样消失。 既然不用影响工作,那么,失语症就是我的保护层。 因为无法说话,所以别人不会再期待我说话。 我不用再说谎。 也不会再成为‘无耻的说谎者’。 所以,其实我根本不想治好它,也不想去看什么心理医生。只是……似乎,如果无法开口对勋暮生说出‘我们分手’,他不会放弃我,如果我能开口说话,那么我一定会告诉他,‘我们分手’。 他知道这些。 可即使这样,他为什么还要从美国找到心理专家,来治疗我的失语症? “alice,你怎么在这里?” 勋暮生抓着自己的西装外套急急忙忙走出来,他骤然停止了脚步,然后走到我面前,“我看到楼下有车子灯光晃动,知道你们会议结束,我以为你自己先走了。” 安静了一会儿,他自己先笑了。 “忘记你不能说话,走吧,我带你回家。” 即使住在一起,其实,不用做\爱的日子,我与勋暮生是分房睡的。 今天就是。 我洗完澡,本来疲惫的应该躺在床上与周公抵死缠绵,可是我躺在这张绵软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和窗外那个巨大的玻璃花房,怎么也无法入睡。 我想吃一点安眠药,只是打开了药瓶,想了想,又把药丸放了回去。 最后,我打开了电脑。 调出廖安给我发过来的《slumdog》的文档,这只是一个简单构想的大纲,并没有成熟的故事情节,却有一个大约的方向。 我看着这个,想到了很多。我想到了伦敦东区的混乱,3区的那些摇摇晃晃,白粉吸多了的消瘦的人影,还有燕城鬼市那个不被g承认,却是所有父母官都无法避开的区域,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因为那个鬼市被拉下马的官员可以组成一个加强排。 有些什么冲动,在我手指尖凝结。 既然无法说话,但是,我的手指还可以动。 我拥有电脑——这个对我来说,可以和康师傅香辣牛肉面并称为‘本世纪最重大的发明之一’的神奇工具。 我可以把我想要说的东西,写出来。 …… 故事的主角,应该是一个少年,一个拥有西藏农奴翻身得解放之后的那种坚毅而清澈的眼神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最近评论的几点说明 1、我写文不想挣钱,不图积分,就像图个自己喜欢和清净,所以,如果有冒犯了您崇高道德底线的姑娘们,请您果断的点叉走人,想要江湖不见,以后见我就绕道的,您不用鞠躬一下台,显示自己的存在感。 2、希望我改正,按照您能接受的方式写文的姑娘们,——您要是觉得您的要求合理,您尽管提,反正我只当木有看见,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3、小艾,老四和小七都是故事中的人物,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命运。故事的构架是什么,这只有我知道,一个月前,我甚至已经在纸上写好了最后的结局。 4、那些抑郁的姑娘,希望您多吃冰激凌,保持心情愉快。我写文就图个清静,您就不要过来再给我添堵了。 5、关于作者玻璃心不玻璃心的问题,我想说,我就是一个写文找个乐子的人,木有必要把自己往高大全上面靠拢,也不会自己把自己整成您心目中的道德标兵,所以,我木有必要成为一个谦虚谨慎,感恩戴德的好作者。 6、这个文,冷清了有3年了,热闹也就是最近一两个月的事。没有您,我也写了这么久了,之前怎么写,之后还会怎么写。 7、世界上的逻辑,不是只有符合您心中的逻辑的逻辑才是逻辑。比如说,我就一直觉得,我不能一年挣一个亿,而有的人能挣这么多钱,这太不符合逻辑了,可是,有人鸟我吗,……木有…… 本来感觉写完了,居然看到一个说要帮我理清思路的姑娘……您厉害……我的思路不用您理清,请您自由的……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09109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09109更新完毕! ------------ 正文 ------------ 110110 然后,就像所有故事的开始,都是一个不平常的故事一般,这个少年遇到了他人生中最让人心碎的经历。 他年仅一岁的妹妹需要换刚脏,而他姐姐刚出生的孩子也需要一个肝。作为血亲,他可以捐出一个肝,可是超过20万元的医疗费用让这个原本就贫穷到需要领取医保,并且被逼迫用医保的钱购买中国电信的手机的家庭的经济状况更加的雪上加霜。 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绝妙的机会降临了。 一个叫做《fight, fight, go, go!!》的机智问答节目给与这个少年一个在他们节目赢取奖金的机会,如果少年过关斩将,他可以赢取20万元的慈善款作为他妹妹和小侄女的医药费,如果他输了,自然一无所有,不过,本来就一无所有,为什么不去试一下呢,没准就可以拼到那个20万元的慈善款! 现场直播的大厅中,就好像《黑镜》中那个虚幻的演播大厅中,坐满了人,全是人,中国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所以任何一个地方都塞满了人,要像海面上漂浮的海藻一般,密密麻麻的人。 而站在聚光灯下的舞台正中央的人,是cgtv的王牌主持人,他长的很标准的中国正经人的模样,四方脸,小眼睛,戴着一个小眼镜,显得很聪明,他说话的速度非常快,好像从一个竹筒里面倒出的豆子,一坨一坨的掉出来。 少年站在大厅的最中央,射灯蛇眼一眼的照在这边,他看着四周,巨大的光亮背后是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每当导演席那边举起一个牌子写着‘鼓掌’的时候,观众席上就会爆发出海啸一般的鼓掌声,似乎可以把整个摄影棚掀翻,令人窒息。 最开始,他需要积累原始资金。 这个环节就是回答小问题,一个问题回答正确,他可以获得1000元钱,然后十个问题都正确的话,他可以获得奖励,就是2万元。但是,如果回答错了一个问题,他的原始资金就全部被cancel掉。 这个环节的问题很简单,通常就是诸如‘民\国第一个位大总统是谁?康熙皇帝的全名是什么?什么时候开始进行的改革开放?……’ 有些问题,少年不太明白,可是他都可以回答,因为他拿到了问题的答案。 这段时间,每问出一个问题,主持人都会说一句,“现在是xx胶囊独家冠名播出的《fight, fight, go, go!!》慈善闯关节目,好,我们下一个问题是,太阳系最远的一颗行星叫什么名字?……要好好想一想,不能回答错误,不然,你之前积攒的1万5000元就前功尽弃……,好好想一想,不要着急。” …… 少年没有回答,其实也不用回答。 这个时候,镜头忽然转向主持人,他眼睛冲着大屏幕仰起面庞,“现在是xx胶囊独家冠名播出的《fight, fight, go, go!!》慈善闯关节目,我们看一看,闯关者已经积攒了,哦!我们恭喜他,他已经拥有了2万元的原始资金,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 这个时候,调查机构有数据反馈,此时,收视率已经突破了10%,并且投放广告的效应开始逐渐开始最大化,电视台开始大批量投放广告,这段的收益是…… 廖安办公室。 她,“alice,我对广告数据没有兴趣,那么,你的意思是,最后的这个少年其实就是一个吸引广告的工具,最后,他不需要回答问题,就拿到他需要的20万,然后治好了他妹妹和小侄女的病?” 我不能说话,可是我和simon张告诉廖安,我的声带因为拍戏受损,所有平时不能发声,需要安静的休息。 我打字,――‘然后,少年进入到第二阶段,真正的机智问答。其实,就是大屏幕上一共出现10个key words,通过这10个词,让你猜测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可是,每翻出一个key word,就要付出代价,有的key word不重要,只需要2000元,有的重要,可能需要1万到3万元,可是,每回答正确一个谜题,就可以得到5万元。’ 廖安看完,想了想,说,“然后呢?” 我,“然后,每回答一个谜题之前,都要播放电视台之前拍摄的录像,显示少年的妹妹和小侄女是多么的可怜,多么的需要帮助,多么的惨绝人寰,还有,少年家是多么的悲惨,完全没有钱,他们是多么的需要钱来救命。煽情到一塌糊涂。” 廖安,“最后?……” 我,“这段时间拉广告。少年拿到了15万,可是在最后一谜题上,每翻出一个key word,都需要3万元,不几下,他没钱可翻,于是,他自己冒险,在提示不足的前提下,回答了谜题。” 廖安,“结果……” 我,“回答错误。他输的一败涂地。他没有拿到治疗费用,没有钱换肝脏,于是,他的妹妹和小侄女就死掉了。” ------------ 111111 人实在太多。 而且,这里除了廖安和徐樱桃,linda lee之外,我什么人都不认识,也什么人都不想认识,或者说,想认识也认识不了,我不能说话。 徐樱桃要陪伴gabriel reed先生,充当他的小秘和翻译。他们两个,一个是康斯坦丁全球总裁,一个是红贵公子,并且又是康斯坦丁中华区副总,两个位高权重,又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实在让人像不往前扑都难啊。所以他们周围全是人,无论是想要舔他们手中握有资本的脚趾,还是想要亲自舔吻他们自己的脚趾。 徐樱桃看到了我,隔着好几重人群,冲我轻轻动了动手指,算是打招呼,随后,这朵小白花就被向他谄媚的群鲳淹没了,挣这么多钱纯属自虐,一声叹息。 廖安用象牙勺子挖里海鲟鱼籽酱吃。 我用手机告诉她:我出去透口气,闷。 她点头。 外面就是一个水晶天台。 苍穹用钢化玻璃罩起来,好像一个巨大的水晶金字塔。而奢华的大厅通向水晶天台的地方挂着重重帷幕,我的手指扯开帷幕的同时,黑色的天鹅绒重幕,自外面被人掀开,从天台走进来一个人,我后退一步,一看,是一个身穿黑西装的白人保镖,身高185公分以上,很壮,明显受过军事化训练,铁塔一样。 他看了我一眼,就把帷幕掀开,用手势示意我出去。 时间接近午夜。 星空好像黑色天鹅绒上点缀了无尽的钻石。 在这片夜色下站着那个人。 那个背影依然如昔。 黑色的手工西装,笔直如同古代王国手中的利剑,如此星空把附着在他身上那些极致的权势和金钱的迷雾去掉,沉下的就是那个传奇男人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听见声音,扭回头,看着我。 混血儿的血统,稍显过于精致、纤细和华丽的面孔。 通天塔的顶层。 水晶金字塔。 亘古不变,信仰一般令人震撼,却标示着遥远与永恒寂寞的璀璨星空。 他就在那里。 如同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安静的河流。 只是,眼睛似乎稍微失去了往日的光芒,显得异常的疲惫,他手指中夹着一根香烟,已经燃烧了一半,微弱的橘红色的光点在他的手指尖若隐若现。 有过毒瘾的人最好完全戒烟。 不然,任何可以使人上瘾的东西极其容易把他重新卷入瘾症黑暗的深渊。我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过尼古丁的味道。但是我知道他之前吸烟,后来就戒掉了。 这是复吸吗? 是多么压抑的事,才能让他重新在指尖上点燃了这支香烟? “alice……”勋世奉把香烟掐灭,将烟蒂放在手边早就准备好的水晶烟灰缸中,他说,“你来了……” 不是疑问句。 好像,他早就知道我会过来。 并没有惊讶。 我点头。 他慢慢走到我身边,很自然的低下头,在我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下,我闻到他身上那股海洋一般的悠远的香气都无法遮挡的尼古丁的气味,带着苦涩的味道。 此时,就离我们不远,那个仿若另外一个世界的奢华大厅中,传出por una cabeza,这首华丽而高贵的探戈舞曲的旋律。这是阿根廷探戈舞曲的极致之作,曾经多次出现在电影中,《辛德勒的名单》,《闻香识女人》还有《真实的谎言》等等。 它浪漫,激\情,挑\逗却又似乎带着尔虞我诈的气息。 勋世奉忽然伸出了手,“alice,陪我跳一支舞。” 我一犹豫,就被他硬拉了过去。 他的手臂托住了我的腰,另外一只手也交扣住,形成对握的姿势。 乐曲逐渐激昂。 仿若文艺复兴时代的翡冷翠一般的华美迷人的勋世奉,那些似乎星光流转的音符,令人缭乱的动作和旋转,遥不可及的苍穹,璀璨的星空,还有这个拥有几何最完美线条的水晶金字塔。 紧握的双手。 被他揽住的身体…… 探戈特有的颤栗感觉。 那种香气,只独属于勋世奉的香气,如同月光下的深海一般,……,只是,似乎又有一些不同,没有那么杀机无限的危险,带着一丝宁静和包容,与我们头顶信仰一般的星空遥相呼应。 探戈,就如同这个世界,是属于男人的。 舞步由男人主导。 男人的动作,他们的拥抱,他们的引导。 而女人所能做的,就是美丽而优雅的服从。 跟从这样的舞步,在可允许的范围以内绽放自己的美丽,挥霍有限的自由,一旦越过界限,男人的手会让舞步变得仓惶,而女人自己也会迷茫,甚至女人的同类都会群起而攻之。他们会说,服从这个规则,其实就是一种愉悦。 这就是探戈。 这就是这个美丽的世界。 可是……就像红底鞋踏上水晶金字塔的边缘,坚韧的动作可以让男人改变原本的舞步,乐曲中,世界上,总有一条夹缝,可以让女人生存。 音乐结束,像是许久没有运动,我有些微微喘着气,勋世奉的眼睛中有很淡很淡的笑意,一场探戈,他身上那种尼古丁苦涩的味道微微散开,只剩下那股如同悠远海洋一般的香气。 他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我手边的小手袋中是iphone,我想要拿出来打字给他看,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拒绝我掏出手机的动作。 勋世奉往前面走了一步,那边有保镖掀起了帷幕的帘,他没有回头,只是说,“我送你回去。” 这个衣香鬓影的酒会繁华依旧。 有两名白人保镖走到前面,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很熟悉这里的道路一般,迅速从巨幅油画这边经过,就要进入私人通道,此时,一个娇媚的声音叫住我,“alice,原来你在这里!” 我一看,是夏太太苏宁。 她从油画‘那边’袅袅而来,一身高定礼服包裹着她的身材显得玲珑有致,长卷发优雅的披散在肩膀上,她抬起左手,微微撩了一下头发,风情万种全被她无名指上硕大闪亮的巨钻婚戒上散发的贼亮的光芒击穿! 我被晃的抬头一挡。 如果我能说话,我一定说:哦,晕,我晕!夏太,您的钻戒闪瞎了我的狗眼! 她说了两句场面话,诸如,今天的酒会很好,有不少朋友,今晚夜色也很好,然后,这似乎‘才’看到我身边站着的勋世奉。 她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却是对着我说,“alice,这是你的新朋友吗?不介绍一下?” 我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喉咙,口型比划说,拍戏太累,哑巴了。 随后赶忙掏出我的手机,在上面打字写到:对不起,我朋友内向,不喜欢结识生人。 谁知,苏宁根本看都不看我举到她面前的手机,只是很优雅的伸出了手,冲着勋世奉说,“您好,我是alice的好朋友,我是苏宁。” 勋世奉的眼神忽然犹如钻石一般没有生命的坚硬和冷酷。可是,他全身上下却优雅的令人发指。并且,他居然伸出了手,轻握了一下苏宁的手,说,“你好。” 短短一秒钟,苏宁改变了自己的笑容。 此时的她,看起来极像一个大家闺秀,蓝血美人,再没有风情万种,媚眼如丝。她不再抬戴着婚戒的左手,反而抬起了右手,像是不经意之间,下意识的又那么恰到好处的轻轻撩了一下的头发。 苏宁淡雅的笑着说,“勋先生也是刚到中国吗?会不会对北京的气候很不习惯,如果勋先生有兴趣,可不可以给我这个机会,略尽一下地主之谊,陪您转一转北京?” 我想,如果不是苏宁手边没有包包,她只是戴着一个钻石戒指,端着一杯香槟,也许她就会递出她的名片给勋世奉了。勋世奉似乎依然那样的温文尔雅,他甚至还淡淡的笑着,只是眼神有所改变,令周围的人噤若寒蝉。苏宁也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先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可是,当她最终抬头的时候,犹如一股冷水迎头浇下!她似乎开始微微的发抖。 勋世奉以甚至谈的上是温和的口吻拒绝,“不用客气,谢谢。” 随后,他的保镖向前,面对苏宁做出‘请让开’的手势,见苏宁不动,就将她推到一旁,在引起别人瞩目之前,我们跟着保镖走出的路线,快速离开了这里。 在专用电梯轿厢中,我听见他用英语对身边的人说,“我不想再见到那个女人。请她,还有带她来酒会的人离开。” “是,勋先生,我马上办。” …… 随后,勋世奉才问我,“alice,她是你的朋友吗?” ------------ 112112 苏宁是我的朋友吗? 其实,我一直对于朋友这个词语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感觉到由衷的敬畏,就好像我敬畏着这个令人神魂颠倒的尘世一般。 朋友可以是世界上对你对好的人,却不一定在身边,而是你需要的时候,自备干粮如同土拨鼠从地洞里面不期而遇一般的冒出来,朋友可以和你一起喝大酒,茫了之后帮你骂sb的人,可是,朋友也可以是身边一群口蜜腹剑的小人,流氓假仗义,在饭桌上拍着胸膛,貌似天下老子第一有义气,却怎么也不肯喝下一杯酒水。 相对于廖安而言,苏宁不是我的朋友。 相对于萧容而言,苏宁是我的朋友。 相对于北京城市中,这密密麻麻的2000万众生,我们头顶着同样一片蓝天,呼吸着pm2.5爆表的空气,喝着同样的水源,相逢相遇却不相识,与他们相比,苏宁几乎可以算的上是我的闺蜜。 即使她现在已经嫁做商人妇,成为上流贵妇,戴着巨钻婚戒,挎着爱马仕出街,可是我依然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那张美丽的脸蛋,天鹅一般优雅的身材,演戏敢打敢拼,粉腿劈叉,侠女舞剑,敬业守时,并且从来不闹绯闻。 苏宁是一个我相当佩服的女人。幕前拿得出手,幕后上的了床,每次以为她都死挺了,可是,不过久,她就可以在男人的身上重生,犹如一只得道成仙的野狐狸精,――不吃人心,会老,会死。 勋世奉问我,苏宁是不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他不会因为我的回答而改变他的做法,也没有期待我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只是,我还是点了头。 是的,她算我的朋友。 狗肉朋友也是朋友。 虽然,她可以忍受千里之外的女人成为皇后,却无法忍受我家的母鸡比她家的母鸡多生一个鸡蛋;如果我出事了,她会幸灾乐祸并且逃之夭夭,如果她心眼再坏一些,她还会落井下石;她和她们家的老夏坑过我,害过我,差点让我身败名裂;可是,她的每一场酒会都会邀请我参加,出手豪爽,几百万的offer只想让我给她拉皮条…… 孽缘也是缘。 我经常在背后骂她是bitch,可是,就如同徐樱桃对勋世奉,这难道不是一种另类的赞美? 勋世奉不再说话。 我拿出手机,在上面打字,后来想着他不喜欢看中文,所以全换成了英文:廖安还在上面。 他说,“我已经让人照顾她了,不用担心。” 我点头。 一阵沉默。 我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个一个的向下跳跃,当跳到了73层的时候,电话忽然震动,我一看,是廖安来电。 我划开电话,廖安上房揭瓦的声音破空而来,――“alice,alice,乔深出车祸了!!你到楼下的停车场等我!你没有喝酒,你开车,我们去医院!!” 我对面的男人照旧一言不发。 于是,我赶紧在手机上打字:我需要去医院,需要等廖安,所以,不能让你送我回家。不过,谢谢你。 我把手机给他看,他也没有看。 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银色的电梯轿厢的门,充满了金属质感,好像一个倒影在镜子中看着自己另外一个倒影。 最后,他说,“我送你。” 没有情绪的声音,并没有赋予listener拒绝的权力。 ------------ 113113 北京从凌晨3点开始下雨,黎明前越下越大。整个城市都在沉睡,而夜幕把丰沛的雨水像赏赐一般馈赠给人间。勋氏城堡的落地玻璃窗外一片烟水氤氲,强烈的水滴击打着外面的几乎是一望无际的草坪还藩篱外的白色蔷薇。 我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大理石台面上有一个黑色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颗珍珠戒指――我听谭酒桶和公爵小姐说起过这颗珍珠,地地道道的清廷珍品,皇家至宝,在成为勋世奉的所有物之前,她最后一位主人是蒋宋美龄。 如此美丽的礼物,放在这里,却似乎有些狰狞。 它的存在,把沉默的空气拉扯到了战争的边缘。 在医院的时候,勋暮生曾经说过,‘有些话,当面说说比较好’。 可其实到了这里,他们兄弟两个都异常沉默,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这样的沉默过争夺与撕扯,我从他们的沉默中,感觉到那种似乎尚未散去的硝烟。 max大叔端来英式红茶。 今天的红茶里面没有添加牛奶,而是放了几片新鲜的柠檬,那种酸酸涩涩的味道随着红茶飘散了出来,却似乎稍微可以化解这份冷冻的尴尬。 极细微的一点声音,是茶杯擦碰在瓷碟的声音,很细,像昆虫在花丛之间震动翅膀――勋世奉放下手中的红茶。 他看着勋暮生说,“lance,回纽约去。” 勋暮生看着他,一言不发。 勋世奉说,“你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今天的车祸我已经派人调查,虽然结果还没有出来,可是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 “你总是这样。”勋暮生板起来的面孔极其冷淡,“除了把我丢回纽约,你不会再有别的表示吗?” 他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再说话的时候就换上了英语,“arthur, i was your brother, i truste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ve gotsupport, but you betray me! you just throwaway without thinking anything! ” 我注意到勋暮生使用时态是过去式,也就是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勋世奉没有任何姿势的改变。 他已经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叉架起,下巴微微抬起,用一种异常倨傲眼神看着勋暮生。 “enough!enough! 勋暮生,在我面前,怎么有你说话的地方?” 勋世奉的声音不高,带着他特有的口音,仿若白色雾气弥漫的湖水上,隐约飘荡而来的歌声。 这句话说出来,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似乎,连玻璃窗外疯狂的雨水都避开了这里。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空气的声音,城堡内的一切光线都安静了下来,甚至于,连人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 我努力过,我用力的努力过,我想要说话! 可是心口上好像压着一块石头,让我无法发出声音,哪怕是一点点,都不可以!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想要说话却无法发出声音而开始剧烈的咳嗽。 勋暮生过来,拍着我的后背说,“别着急,想要说什么告诉我,别逼自己。” 我想要拿我的手机打字,可是勋暮生拦住我的动作,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异常认真的说,“没有关系,想说什么慢慢说,告诉我,我听得懂。” 我张了张嘴,看着勋暮生,慢慢比了一下口型:别吵。 勋暮生问我,“是让我们不要再吵了吗?” 我点头。 他温和的说,“别担心,我们没有吵架。” 此时,彼端的勋世奉忽然说,“lance,我们都姓勋,既然到了这一步,就摊牌吧。让她选,输的那个愿赌服输。” 勋暮生看着他,“你就这么有自信?” 勋世奉,“没有。只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需要一个结果。” 勋暮生,“别忘了,在家族长辈的认知中,她是我的女朋友。” 勋世奉只是清淡的问了一句,“是吗?可是,我并没有承认。” 勋暮生如夜空一般的眼瞳有寒冰的味道。 他忽然抓过我的手,笑了,“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她选择了我,我们现在是情侣。我说过,在她亲口对我说出分手之前,我们都是情侣。”转而,他用稍稍威胁的眼光看着我,“alice,你说,是不是?” 我,“……” 勋暮生,“别忘了,你offer的是很奢侈的感情,你说过,这种的感情不会对金钱和权势屈服,那么,今天就让我看一看,你是不是依然在说谎?我亲爱的alice,曾经无耻的说谎者?” 曾经无耻的说谎者,像一道邪恶的咒语。 死死的把我钉住。 我只觉得全身很冷,冷到骨头里面去,似乎寒冰已经把我封住,全身的骨血都是脆的,敲一下,就碎一块,再敲一下,再碎一块,等到用大一些的力气,我就成了粉末,拌上一些玫瑰花瓣,就可直接撒向我国名山大川,学习革命先烈的光荣传统,与江河同在,永垂不朽。 “够了!勋暮生!你想把她迫到什么地步?” 闻言,勋暮生笑了一下,带着甜美的味道,他看着他,“迫到你放手的那一天!哥哥,我没有想到你真的喜欢她!蒋夫人的珍珠也拿来送给alice,你可真大方! 所以,这场赌局,你注定会输,因为你根本没有我这么不择手段,势在必得! 怎么样?她并没有选择你。 既然我们都姓勋,既然我们都是赌场出身,那么愿赌服输。从今天开始,她不是你的女人,而是属于我的。勋氏家族你当家,等同君主,那么家族有祖训,即使你中文不好,也应该知道!兄弟的妻子等同近臣,不许轻亵!所以,从今天开始,alice就是你的禁地,永远不能触碰。” ……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勋暮生的公寓的,只觉得自己好像走过了很遥远的路,太遥远了,所以,我也迷失了。外面的雨已经下,都已经是凌晨5点了,可是天空依然黑\幕重重。 勋暮生身上的镇定剂的药效已过,原本应该情绪不稳,只是,他的面孔上却似乎戴上了一个华美异常却平静无波的面具,让人看不真切。他左臂受伤,不能沾水,我帮他裹了一层保鲜膜,然后用医用胶带封住,让他可以洗澡。 只是…… 我帮他拿睡衣的时候,他一把揽住我,压在床上。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全被他打开,使整间屋子亮若白昼!刺目的光亮照射进我的眼睛,有些酷烈。我抬起一一只手,挡住了眼睛,……,只是,我无法逃避,强烈的意识到体内一记又一记异常沉重的撞击,还有勋暮生冰冷却压抑着的喘息声。 很久了……似乎已经很久了,还没有结束…… 感觉怎么也起不来,无论再怎么坚硬的动作,强悍的抽\送,那种感觉无论如何都起不来。我只感觉到疼,纯粹的疼痛,眼泪不受控制一般,从我的手指缝隙中,溢了出去,顺着脸颊滑下,弄湿了白色丝绸的枕头…… 这是一场suck到了极点的sex,比我们之间的任何一次都要糟糕,甚至比初\夜还要糟。勋暮生结束之后,直接从我身上起来,门被他摔的都发出沉重的响声,带着惨烈的味道。 我看到他的面具,完全破碎,然而,露出来的面孔,也不再是勋暮生。 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是谁? ------------ 114114 chapter 17 那谁有这么一句话,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普遍真理啊! 计划就是为了变化而存在的。 由于乔深出了意外,我们的电影《海棠与尖刀》全面叫停,电影进入无限期的等待当中去。 导演叶玦接到一个纪录片的片约,他在这个空挡,挡着摄影机拉着他的人马进山了,这群人当中还有几个植物学专家,和几个极限运动爱好者,听说,他想要拍摄的东西,就是极限条件下如何生存的人类。 我的片约也放入了无限期等待的状态中,并且,目前et由一个统一的中\央\极\权的公司默默划分成一个一个的以巨星为中心的小诸侯国一般的联邦制的集团。 勋暮生在卸任执行总裁之前,甚至谈下了影后叶宝宝的合约。 于是,目前的et就有乔深工作室,叶宝宝工作室,天团times工作室,……甚至连闺门旦谢逸然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室,可是,可悲的alice,你的工作室在哪里? 廖安瞧我,就是一副看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在电脑上打字:淡定,淡定,我现在跟着谢逸然混,我挂在她的工作室名下,我想着,只要有她吃肉的时候,给我喝一口汤也是可以的。 廖安伸出手指,在我脖子上一掐,鄙视你!! 我今天过来廖安工作室是为了拿钥匙的,廖安和simon张帮我把那个小公寓的一切手续办好了,房子挂在廖安名下,simon张执掌我的银行账户,他预计了一下银行利息,还有政策变化,及以我之后的挣钱能力和花钱的潜在数目,等等,等等,他与银行谈妥了首付和每个月的月供的金额。 廖安把钥匙给我,“90平米,你一个人住,足够大,哦,如果勋先生想要一起住,估计就要委屈他一些了。” 我摇头。 勋暮生不会去住这种小公寓的。 虽然他的et执行总裁被罢免,江湖上人们都等着看他的好戏,都等着指着他说,看,这个财阀四世的花花公子,除了泡小明星之外,没有任何本事!可是,他再没有做浪荡公子的好运了。 他目前接手的则是勋氏家族内部的一些生意,只是这些事情一直都很隐秘,别人不知道而已。他从那个穿着dior homme西装,自己开路虎览胜的勋七少,成为了换上意大利深色的手工三件套西装,坐着黑色的有司机有保镖的梅赛德斯,勋氏家族的lance hsun。 勋家的生意虽然不像康斯坦丁的黄金帝国那么威名赫赫,可是,作为已经神隐的‘看不见的顶级贵族’,他们拥有的都是硬货。从石油到矿产,从重金属到黄金的开采,还有一些日常消耗的轻工业的产品,如制药,烟草,饮料和化妆品,或者娱乐场所,et公司以及拉斯维加斯的赌场,……,不过,最让世界瞩目的估计就是他们的零售业,连锁的百货与超市,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东西,至于台面下面有没有其他的,诸如黑帮、走私与贩\毒,那就不得而知了。 勋暮生手中的生意当然不是以上全部,不过,就算他只运营属于他的那些财富,已经是极端高额的工作量了,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其实我不经常见到他。 廖安把房子的图纸也给了我,并且给了我几个装修设计师的电话,还有她喜欢的几个方案。 她问我,“你和勋先生,你们……” 在我朋友看来,我们算是极端诡异的一对儿。 乔深知道全部,他什么也没有说,徐樱桃奸猾似鬼,他也安静的好像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廖安知道端倪,她也保持沉默,可是,在他们所有人看来,他们都不赞同我与勋暮生在一起。 simon张曾经请我吃饭,最后借着酒劲劝告我,“是个姑娘就想嫁入豪门,这是一个普遍的梦想,要是没有这个,廖安制造出来的偶像剧给谁看,她吃什么,喝什么?可是,那个豪门想想就得了,毕竟,没有背景和身家的姑娘嫁进入,受到的委屈难以形容。你看这个社会是如此的不公,人们趋炎附势,你不好,别人看不起你,你好了,别人嫉妒你,你以为豪门内部就不是这样吗?我告诉你,比你看到的社会更浓缩,更精炼,更无情!你以为有男人的爱就可以一生无忧了吗?人这一辈子这么长,你能凭借爱情过一辈子吗?” 思绪回来,廖安看了看外面的夜色,说,“我们都觉得,你适合找一个背景简单,很上进的男孩子谈恋爱。” 我点头,我也这样觉得。 可是…… 手机震动,我拿起来,看是勋暮生来电,于是划开手机。 他的声音飘了进来,“喂,是我。我到廖安工作室楼下了,一会儿下来就可以看到我了。” 自从我得了失语症,我们之间的交流异常简单。他说话,我听,或者不听。 平时是这样,讲电话也是这样。 他说完,等了一会儿,自己挂断通话。 廖安摇头,“好了,我这里没事了,本来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吃晚饭,不过现在……,算了。” 我把自己新写的一个剧本的打印稿子给了廖安,这样省的让她忽略,在我惨绝人寰的木有才华的攻击下,廖安的大脑自我保护,她不想再看我的剧本了,可是我还想继续坚持,于是,最近一段时间,给她的稿子都是打印的,这样摆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她想看也要看,不想看也得看。 我把关于公寓和设计的所有材料都装在透明文件夹中,拎着下楼。 大楼的旋转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司机打开车门,我坐进去,就看见勋暮生坐在后座上正在用德语讲电话。 他小的时候在瑞士上的小学,那里是变态的多语教育,导致他会欧洲几种语言。专家一直说,会多种语言的人eq比较高,结果,每当我看到自己眼前活生生的勋暮生,我就感慨这个专家是多么的那个啥。 他挂断了电话,示意司机开车。 然后看着我手中的资料,问,“这是什么?” 随即拿了过去。 翻看了几下,又合上,还给我,他,“这就是你买的那个公寓?” 我点头。 勋暮生,“装修好了,是要搬过去吗?” 我们,果然是最诡异的一对恋人。 平常的日子,我们与正常的普通的正在同居的恋人没有任何不同。没有刚开始的花前月下与浪漫,似乎直接进入过日子的模式当中去。 在那个混乱的夜晚之后,我甚至住在同一个卧室里,虽然他不经常回来,可是,他一回来,我们会做\爱,同床共枕谈不上春\宵\苦\短,可也不是悲惨世界。两个星期之前的一天早上,他翻出了我的避孕药。我以为他会发作,结果他异常的安静,好像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是,从那以后,他开始使用安\全\套,尽量做足安全措施。 这样的生活一切都很安静,也很正常。 只是,有一种不安,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游丝一般的蔓藤逐渐成长,成为一棵大树,即使,我至今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问我的问题,我也没有回答。 自从我得了失语症,我们之间的交流异常简单。他说话,我听,或者不听。他问我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也可以不用回答。他不会追问。 回去之后的模式与平常一样。 我们即使有6天的时间没有见面,可还是和往常一样。我做了晚饭,吃过之后,收拾厨房,把用过的碗和盘子放进洗碗机。我看了simon张传给我明天的工作计划,然后回复一些邮件,又把廖安给我的一封关于我的剧本是如何摧残她的血泪控诉看完,这才关闭电脑。 洗完澡之后,就是上\床。 勋暮生不会再开灯,那次之后,他甚至把卧室中那个价值过千万的水晶吊灯拆除了,换了一盏简单一些的吊灯,只是,再也没有打开过。卧室中很暗,很暗,甚至连落地窗前面都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几乎暗到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晚的时间有些长,似乎是因为分开了一段时间,他比平时更加兴奋,到第三次的时候,他压着我的后背,从后面缓缓进入,我的手指紧攥住枕头的流苏,撕扯的枕头都变了形,双腿软了,支撑不住,倒在床上。而我身后的勋暮生也侧躺,就着这样的姿势,柔和而用力的抽\送了起来。 我感觉到,自己汗湿的长发被撩起来,勋暮生的修长而有力手指扣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扭过去,承受他的亲吻,皮肤贴上了他汗水淋漓的胸膛,感觉他撞的越来越沉重,随即放开我的下巴,只是扣住我的腰,冲着一个地方全力撞击,一直到射出,这才算结束。 等到气息平复了一些之后,他忽然问我,“alice,和我在一起,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 115115 我无法回答。 即使,我没有患失语症,我也无法回答。 我还记得那天,勋暮生让我见了他从美国请来的心理学巨擘,道尔・华伦道夫博士,他想要通过催眠来了解我心中真正的压力根源,可是,他用尽各种方法,都无法让我在他面前被催眠,我们的沟通无效。 他对勋暮生说,我这个失语症,是真正的自我惩罚,而且异常强悍。从那以后,勋暮生问我的任何问题,只要我不回答,他都不再追问。 早上5点45分。 早餐几乎已经准备好,牛奶,烤吐司,果酱和鸡蛋。 勋暮生7点有会议要参加,6点10分需要下楼,他的司机过来接他。我把鸡蛋煎好装在盘子里,牛奶倒入杯子中,勋暮生已经穿好了西装,坐在餐桌旁边。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开始吃早餐。 他忽然时候,“最近,你的工作不是很顺利,是吗?” 勋暮生把牛奶放下,我看见他的上嘴唇上因为喝牛奶增加了两撇牛奶小胡子,我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擦嘴。 他,“因为我不在et工作了,他们就为难你。需要我做一些什么吗?” 我摇头。 没有那么严重,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本来我们想要空出档期接下乔深的那部电影《海棠与尖刀》,结果因为天王的车祸,电影开了天窗。我不是大明星,也不是天后,空出来的档期自然就不是那么好填补的。最近,simon张和我谈了一些影视合约,不过,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最后谈不拢。 看上去似乎不顺,可是,事出有因,不算别人为难我。 当然,我必须承认,没有勋暮生在et做执行总裁,很多事情不要说得到‘特殊照顾’,就算想要得到‘公平对待’都是不可能的。 比如这次开工作室,按照我的资历,成绩,身价和知名度,即使不是一线明星,可是单独开工作室绝对够格。最后的结果,就是把我划给谢逸然,成为陪太子读书的大丫头。 simon张极其不爽,他本来想要大闹天宫,被我揪回去了。 开一个工作室,就要多一些工作人员。我现在的片酬和广告收益,除去给et上缴的百分比,剩下的钱我们两个人对劈。多了人,就需要多分一些钱财给人家,分薄自己的收益,这样的事情我看还是算了吧。 勋暮生递过来一张属于他的黑卡。 我一愣。 他说,“这是家用。你从来没有问我要过钱,看看冰箱里那些东西,……,我们在一起,我总不能让你养家。还有,我书房的桌子里面一排都是现金,需要的话可以直接去取,不用担心,我会把它们填满。” 我忽然想到了今生和他第一次相遇,我跟他回家取钱,只问他要了500元,却看到他拉开抽屉,里面一排一排的现金,看着我眼睛直冒火。 勋暮生,“你在想什么?想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我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勋暮生,“alice,你在笑,眼睛中都是笑。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的交往不仅仅是令人生厌的细节?” 我摇头,慢慢的说,我不讨厌你。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拉下我裙子的肩带,温凉的亲吻从肩膀一直向下,……这里离心脏很接近。 我听见他的声音,“可是,为什么这里却没有我的位置?” 一上午的连轴转,中午有一个小时的午餐时间,我和simon张就在附近的美食广场随便吃一些,下午需要到广告客户那里试镜。我要了一碗汤面,simon张要了羊肉泡馍。 广场的大屏幕上播放最近最热的话题和新闻,新闻台最爱的就是美国的恐怖袭击,而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则是最近黄金价格雪崩,一些人的‘疯狂’购物逸事,诸如一个农民拎着300万元的现金购买了‘大黄鱼’,随即,第二天,因为金价持续下跌,他的金条缩水20万。 最后,财经台请了几个‘专家’坐在演播大厅里面,高谈阔论目前国际黄金形式,和黄金期货的诡异走势,最后,他们都说,这次下跌不是技术性下跌,而是有大机构获利抛盘和做空黄金获利引起的,与老百姓影响不大,不要贸然趸货。 节目的最后,是一系列的照片,是节目中的专家对此次操盘黄金价格的机构掌门人的设想,就是,这几个机构有能力有可能参与其中。 这些人都是在列次引起世界性金融价格上下波动的巨鳄们,诸如索罗斯、罗杰斯,等等,他们白发苍苍,却衣冠楚楚,而照片流的最后,则是一个异常年轻俊美的男人。不同于其他人,这不是一张面向新闻界的正照,仅仅是狗仔的偷拍的一张近照。 ――在众多保镖的簇拥中,他微微回头,用那双如同蓝色钻石一般的眼睛看着镜头,眼神中包含像是被打扰了之后的淡淡愠怒和轻蔑。……只是,脸颊似乎瘦了,连这样偷拍的照片都现出了隐隐的憔悴。 …… “最后一张照片中的人物,中国观众好像并不熟悉,他是拥有华人血统的康斯坦丁基金的arthur ①38看書网名字是勋世奉。他在新闻界并不出名,甚至可以说的上是隐姓埋名,除却去年和bt市的兆丰创投一场家族恩怨,新闻圈几乎没有他任何消息。 但他是罕见的‘金融天才’,康斯坦丁创立至今,平均每年的综合成长率让所有的投资专家都望尘莫及。但是美国金融界却以简单夸张的词语来形容他为‘被上帝选中的人’,他是最有可能操纵这一轮黄金屠杀的背后之手……” ------------ 116116 晚上的时候,我在公司吃了一份盒饭,鱼香肉丝盖饭。 鉴于我毕竟是还是et的签约艺人,所以,在八卦爆发了3个小时之后,simon张终于请动了et的公关和宣传部门的人大驾光临,所以,大家都留在公司吃工作餐。助理从楼下的小馆子叫了好多份盖浇饭,我们就着这个白色的小饭盒吃,然后一人喝了一杯白开水。 katie杨总是在看我,我一直埋头吃东西,在察觉到她对我的视线的时候,她看着别人,她说,“simon,你们吃大排档的事情很容易摆平,就参考影后叶宝宝街头吃卤煮火烧,这样还能增加你的亲和力,可是这个,闺蜜的事……”她勉为其难,转头看着我,“alice,我们打听出来的消息,放话的姑娘跟你可真的曾经是闺蜜,她就是雅邬娱乐的林欢乐,你确定她说的话是假装的?” 我赶紧点头。 katie杨说,“alice,我实话实说,即使你做过这样的事情,只要不被人挖出来,我全都不在乎。可是,娱乐圈就是这样,真真假假,如果你没有做过,但是被人说三道四的,假的最后都能成为真的!你是公司的员工,这样的丑\闻属于竞争对手的攻击,公司帮你解决是分内事,只是,你不觉得你的负面新闻太多了吗,你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为人处世的方式?谢逸然目前比你还要红,可是她就很少这样的消息,让公司省不少心。simon,alice,今时不同往日,公司高层之间的关系就复杂到一触即发的状态,如果你们不想撞枪口上,凡事还是低调最好。最好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即使出了事,你们最好能自己解决,我说的话,你们明白吗?” 我点头。 simon张赶紧点头。 kaite杨忽然问我,“alice,你的失声什么时候能好?你又不是第一夫人,在公开场合只微笑不说话,不会给人一种谦逊的感觉,反而让媒体以为你装b、傲慢而无礼,从而激发别人对你的反感,你知道吗?” 我迟疑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katie,“演员这行,毕竟吃的是开口饭,小姑娘一撒娇,谁都软三分,不用硬碰硬,还有,林欢乐,这个女人目前的背景不是很简单。无论你们曾经是什么样子的闺蜜,朋友是没得做了,今后小心一些,别成了仇人就算你们之前的缘分积德了。” et大楼下,居然等候了一群媒体人士,外面开始下雨,katie让保安打开大厅的门,让他们进来等,并且还笑着说,“诸位,诸位,扛着器材都很沉,外面又下雨了,有什么事,我们进来,慢慢问。大厅里面也不见得有多么好,只是,总归有片瓦遮头。” katie杨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就她说了这么一番话,媒体的躁动,逐渐平静了下来。 simon张走到众人的话筒和镜头前面,推着他的黑框的、仿佛刘伯承将军一般的小眼镜,笑容满面的回答媒体的问题。 …… “simon,你和alice为什么要在街头吃大排档!” “诶呀,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吃大排档呢?好奇怪哦!那里是市中心购物广场的美食区,我们工作的地方刚好在附近,所以就买了东西吃。那里的东西便宜又好吃,怎么,艺人不能去吃吗?” “simon,alice的行头真的是淘宝买了的吗?” “诶呀,小艾是一个很节俭的好姑娘,她从来不浪费,这和时下的小姑娘有些不一样哦。至于网络购物,艺人工作都很忙,很多时候没有时间去逛街,网络购物真是大大方便了生活。现在不是说什么时间就是金钱吗?其实,时间也不一定就是金钱,也可以是休闲,是休息,是一觉睡到自然醒。小艾赶戏的时候,一天只能谁3个小时,这么大的工作量,足可以证明这个小姑娘是个认真的姑娘。” “simon,那么alice还是处\女吗?” “哦呵呵呵!”simon笑,“我是她的经纪人,可不是她妈妈哦。再说,这么私人的事,你怎么好意思问的出口哦。你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问你妹妹,她还不是virgin吗?” “可是alice是公众人物,大众有知道的权力!” “诶呦!大众是不会对这么八卦的事情感兴趣的啦!” “我们得到消息,alice的闺蜜向媒体爆料说,她在还没有成名的时候就私生活很乱,还说,她的初\夜只买了一包方便面的价格。” simon认真的看着他,“这个闺蜜是谁啊?alice的闺蜜我都认识,请问,你所说的闺蜜是谁?” “……” simon,“既然,你都说不出来这个人是谁,那么,谁能保证ta真的是alice的闺蜜?说到底,这就是行业内的不正当竞争,空口无凭的泼脏水。好了,今天不早了,外面又下着雨,大家也早些回家,我再回答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 “simon,请问,alice目前有交往的男友吗?” 一个清丽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人群慢慢分开,露出一个时髦的小姑娘,她就是今天我们在美食广场遇到的小美女! simon看着她。 她,“我是《草莓周刊》的emily。” simon看着她,微笑而坚定的说,“没有。” 小美女的声音委婉又秀气,“是吗?可是,我们周刊的记者亲眼看到alice出入本城一座顶尖公寓,那里每间公寓的平均售价都在亿元以上,我不认为alice自己有财力购买那里的不动产。如果alice没有正式交往男友,那么,你是再委婉的说明,et旗下的艺人外卖吗?” simon无法回答。 因为,他说了谎,我的确住在那里,可是simon却无法向媒体公开这个事情。 于是,他说了谎。 说谎者,必将会受到惩罚。 《草莓周刊》emily的一个问句,让simon无言以对,顿时,刚被安抚过的媒体好像热锅上的螃蟹一般,全炸了。闪光灯,不断的闪动,话筒向前杵,各种问题层出不穷,令人目不暇接。 我忽然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一个社会,忽然对一个妇女的失\贞与否如此执着的关注,这算一个社会的进步、还是倒退? 我问同样与我躲在大厅一个房间门后的katie杨,“如果我们不管这些流言蜚语,任其发酵发酵再发酵,这样,keep people talking,公众对我的关注度持续增加,这样至少可以省下宣传费用。” katie看了我一眼,“除非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妖姬,或者永不翻身的bitch,否则不要走这一步。我们社会的道德规则是刚性的,不是弹性的,就是老百姓愿意相信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们不高兴看到黑白混杂的人,如果一个人被染黑了,她很难再被漂白,不论后来她做多少努力,总有人躲在安全的暗处,闲闲的翘着兰花指,冷不丁的冒出来,来一句,我知道她的底细,她之前是这样xxxx的,bulabula~~~~~~,这个社会,只要你行差踏错一步,你不可能弥补,也永远无法弥补。明白吗? alice,如果我是你,我就会退出娱乐圈,毕竟,你的前途又不在这里。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嫁的好总比自己做的好,更符合我们这个社会的主流价值观。打定主意,及早抽身,不然,以后名声被毁了,再退再嫁,你可就不是一个价码了。” 原来,她也这样看。要我退出娱乐圈吗? 媒体的骚乱还在继续。 有人眼尖,发现了我们,于是,他们好像亚马逊河流中滚动着的鲳鱼一般,躁动着,喧嚣着,用力拍打着空气中原本的安静,向我们这里呼啸而来! 我把外套捂在脑袋上,在保安人员的帮助之下,从这边的角门,快速离开。只是,无论我们如何想要逃离,身后是无论如何也甩不掉的媒体。 et大楼之外,骤雨滂沱。 城市夜晚的灯光再辉煌,也无法照亮真正的黑暗。外套遮挡住了我的脸颊,视线被遮挡,眼前一阵一阵漆黑,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忽然,眼前一刺! 几辆车子原本安静的停在这里,就像暗夜中的狮子,只是,数盏车灯骤然打亮,耀眼而刺目的射出白光,显得异常的酷烈。 那是一辆经过改装的maybach guard,前后有两辆作为护卫车的宾利。 有人支撑起一个巨大的却老式的雨伞,打开了迈巴赫的大门,一个穿着黑色手工西装的男人下车,安静的站在车边,隔着已经让我视线开始模糊的雨幕,那双稀世蓝钻一般的眼睛看过来。 勋世奉? 我被扯住了手臂。 那种力道很坚持,却不会扯疼我,那个人把我头上已经湿透的外套拿下,而我们的头顶上则是一把宽大的雨伞。 雨水噼里啪啦的浇下来。 漫天的雨,激荡起来这个世间的尘埃,而那种白色冰冷的雨雾,却似乎可以把这里一切喧嚣湮没于悄无声息中。 我听见有人尖叫,――“啊!!~~~~~~~~~~~我知道那个男人!!!我们台财经频道那些见鬼的精英们都在挖他的八卦!!只要一张他的照片就奖金10万!! 他是~~~~他是~~~~~~啊啊啊啊啊!!~~~~~~~~” “他就是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啊!!!” 聚光灯爆闪。 仿若是宇宙大爆炸末期的白光,照亮了雨幕重重的黑夜。巨大的雨伞挡住了这一切,挡住了人们恶意的窥伺,还有这些带着极强伤害性质的白光与镜头。 可是,这里,却出奇的安静。 安静到,似乎没有那些人存在,也没有他们的打扰一般。 …… ------------ 117117 话说,alice,是什么人? 她是身材妖娆,美貌如花的高端数美女。 她是褒姒转世,妲己重生,小怜玉体横陈,狐仙拜月面如桃花。 她是一个够心机,不要脸,为了出名不惜挨个睡有钱人,最后终于被正义的媒体挖出那些模模糊糊过往的黑历史。 她是新一代的玉女新星,在众多电视剧中演绎重要角色,并且得到老百姓喜爱的德艺双馨的女演员。 她是拥有罕见才华,被一代天王乔深钦点的合作伙伴的下一代chinese sweet heart. 她是风,她是雨,她是沙! 她…… 她是毫无知人之明,被昔日闺蜜陷害,又被目前有钱有势的大鳄拯救的倒霉的小明星。 其实,除了最后一句是普世真理之外,其余的都tmd的扯淡。 第二天,媒体风平浪静。 娱乐版上永远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几部电影的大规模的宣传;还有影后叶宝宝签约et;娱乐圈新人点将台节目中,林欢乐以一部唯美到几点的广告和一部令媒体瞩目的新戏第二女主的合约在几朵小花中脱颖而出,成为备受瞩目的新秀。 财经版上,随着黄金价格的逐渐回暖,人们开始重新关注居高不下的房价,不关注不成啊,自从我买了我那个小公寓,那个房子已经涨了快7万块了。 没有失贞妇女alice的风流韵事,也没有境外巨鳄勋世奉的江山美人的传说。 一切都归于虚无的平静。 我放下报纸,打开网络,消息大同小异。 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用于使其隐形的公关公司,这是独属于他的信息军队,可以湮灭一切他想要湮灭的新闻。 simon张拿过来我们的午饭,红烧茄子盖浇饭,外加冰可乐。我们安静的吃着,最后,他出去扔白色纸饭盒的时候忽然问了我一句话,“昨晚,你跟那个男人走了,没发生什么吧?” 我摇头。 愧对大众对于绯闻和奸\情的热盼,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坐进他的车子里面,这是我两辈子第一次近距离瞻仰这辆车子,如同它的主人一样,系出名门,专横霸道不可一世,却拥有难以想象的精致和名贵。……然后,他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我,让我擦一擦被雨水浇透的头发。 这辆穷奢极侈的迈巴赫里面,我们都没有说话,他不想说,我不能说。车子到了楼下,有人在我这边打开了车门,我想要把他的西装还给他,他就说了一句,“冷,穿着。” 最后,我披着他的西装上楼,一整夜,勋暮生没有回来。 我看着simon张真诚而疑惑的眼睛,摇头。 simon张扔了饭盒回来,忽然问我,“勋先生,哦,就是勋暮生先生的哥哥,那位勋暮生,他过来接你,这个意思是说,他同意你与勋暮生交往了吗?江湖上的八卦不是说,只要他同意,你就可以嫁入勋家?!” 我看着他,又摇头,――不,他不同意。 simon 张的脸变了变,终于,他问我,“那,那位勋先生,you know who,来接你,是想要offer你一大笔钱让你离开他弟弟吗?然后再威胁你,说,如果你不离开勋暮生,他就那个啥你?” 我惊异于simon张看偶像剧之后高度总结的能力,可是,我依然摇头。 我对着口型慢慢说,没有,任何事情没有发生,他只是送我回家。 “他只是送你回家?!” simon张很是夸张的张大了嘴巴,“你知道吗?他的出现几乎引爆了点燃媒体八卦的原子弹!!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上了他那辆迈巴赫,我甚至看到了天空中冉冉升起的蘑菇云!!我以为今天会爆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新闻,结果,好像所有的娱乐传媒被咒语封了口一般,都安静的异常诡异。这让我感觉很不安。alice,勋世奉这样的男人请快快远离,他是能挣大钱的人,从古至今,能挣这么多钱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正要说什么,手机收到短信:――alice,我是你表哥king,虽然说你不想认我们这些亲人,可是,你爸来北京了,这么多年没见,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simon看着我。 我比着口型,把et调查我的档案拿一份过来,我想看看,人家是怎么看我的。(其实,我想看看艾丽丝真正的人生。作为苏离的我已经死去,我是alice,就要活的像alice。) simon张,“为什么?” 我,katie杨提醒了我,好像很多人都挺讨厌我,我想看看,et调查员眼中的我。 simon张点头,“好。” ------------ 118118 鉴于我重生之后的调查研究,我觉得,我被饿死的可能性低于今晚地球毁灭的可能性。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上辈子最后的回忆,究竟是那个不怎么靠谱的阎王爷的特助伽利略・冯先生的无聊的把戏呢,还是我这个壳子艾丽丝自己的回忆呢? 我拿过simon张给我的资料,一点一点的看起来。 艾丽丝亲爸叫艾禄权,原来是一个渔民,后来做海上运输生意。 这个姑娘出生在一个安静的小渔村,那个年代,改革开放的大风已经吹到了那个地方,原本勤劳勇敢朴实,似乎永远与世无争的人们,还是穷则思变,坐着舢板,拿着橄榄菜开始偷\跑走\私,小艾的亲妈就是在一次走私过程中,在公海失踪了,那个时候,她才5岁。 她妈失踪后不到一年,她爹娶了一个外乡的女人,第三年,后妈给她爹又生了一个儿子。俗话都说,有后妈就有后爹,小艾的亲爹常年在外跑生意,外婆怕她跟着后妈吃亏,就叫回去,跟着舅舅过,结果,舅妈比后妈还恶心人,死也不容这个外甥女。 那个king,就是小艾舅舅的大儿子,全名是荣海涛,他爹,就是小艾的舅舅,浙大毕业,原本是一个技术员,后来,就在小艾老家那边做代工,随后拿着第一桶金自己做工厂起家的。 荣家不是没有钱,至少添一双筷子,加一碗米饭的钱还是富裕的。 可是舅妈就是不容,这个女人会计出身,钻入钱眼里的尖酸刻薄,说,他们荣家小门小户,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没有闲钱给别人糟蹋。 小艾在她舅舅家过了五年,没吃过一顿正常的饭菜,正好是发育的年纪,每天就给一碗稀粥外加鸡毛菜吃,还不能跟着大家一起吃,连小保姆都敢欺负她,因为,这个家庭当中,只有小艾一个人是‘白吃饭’的。 舅妈帮舅舅起家有功,她婆婆,也就是小艾的外婆做不了她的主,她自己还在乡下的祖屋里面住着,从儿媳妇手里拿钱,要不是小艾要在舅舅家上学,他外婆就把她接到祖屋,好歹有顿白米饭吃。即使这样,小艾外婆还是让她留在舅舅家,至少这里再苦再难,有一口饭吃。到了后妈手里,不一定成什么样子。 艾丽丝在北京上的初中,高中,是一所很有名的国际学校。 她爸那个时候有钱了,看自己生意伙伴,亲戚家的小孩送出国的送出国,在背景、上海读①38看書网,于是,他大脑一热,就把小艾送到了国际学校。 头三年还算不错,可是,第四年的时候,艾禄权的生意稍微短少一些流动资金,作为艾家生意cfo的后妈,第一笔钱砍掉的就是艾丽丝的学费,随后,砍掉的就是她的生活费,再后来,还说,――别人家都是儿子读书,闺女嫁人赚彩礼钱,你爹供你到现在,太不容易了,你要知道报恩。你爹生意不景气,你还大手大脚的花钱,太不对了,这样吧,你现在也大了,你爹在你这个年纪都开始跑船了。女孩子本来读书就没有用,你还是开始工作吧,多给家里做些贡献,你弟弟还小,他是老艾家唯一的独苗,长大需要用钱,你就为了你爹,你也要还钱。 艾丽丝把手边的钱都还给了她后妈和她亲爹。 退学之后,跟着当时的北漂林欢乐租房,打工写网文,继续还钱,有一顿没一顿的混着,居然把她从她爹手中拿的钱都还了。后来报告上木有写,我估计着,到我进入她的壳子的时候,这姑娘不是死于常年营养不良而肠胃穿孔,就是死鱼心梗。 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一家人?! 我看完报告,我自己都森森的被震惊了。怪不得冯伽利略一直没有向我说一下艾丽丝的家人,这样的‘家人’,其实,不说比说了好。即使我这个西贝货的小艾大言不惭的对表哥king说,‘我不认识你!’,居然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 这个尘世,有的时候果然是如此的寂寞如雪。 晚上,我带着资料回去,回了king的短信,说,一起吃饭,他定时间和地点。然后,我得到回信,第二天晚上6点,在一个会所里面,据说那里安静,一家人好好聊聊,虽然,我不觉得有神马需要聊的。 半夜的时候,勋暮生才回来,他像是累到了极点,眼睛都是淡红色的,下巴上长了一些胡茬出来,西装脱下来,拿在手里,领带也被扯歪了。 他过来亲了我一下,很浓重的酒味。 我调好了热水,让他去洗澡,然后把干净的衣服放在床边,就到厨房给他煮了一碗清水挂面,滴了一点香油。他吃完就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 我拿出来一条裙子,到卫生间关上门,把衣服换好,一打开,就看见他抱着手臂在门外看着我,“锁上门做什么?” 我指了一□上的裙子,比了一下口型,换一下衣服。 他张了张嘴,最后冷哼了一声,“哼!” 然后,他进去洗澡,刷牙。客厅的厨房中早给他准备了晚饭,是法式dressing的天使之发。他安静的吃着。 我化好了淡妆,坐在沙发上穿高跟鞋,勋暮生放下手中的银叉,用漱口水清了清嘴巴,抓起来一把车钥匙,站在我面前,我看着他。 问,有事吗? 勋暮生自上而下的睨着我,说了一句,“去哪里?我送你。” 我,king请吃饭,他说有事要谈。 勋暮生皱了一下眉毛,像是努力动了一番脑筋才想起来这个king是谁,他看了看我,“你怎么又和他来往了?” 我知道他看过‘我’的档案,应该知道这个king是‘我’的表哥,并且对于‘我’为什么说不认识king表示理解。 我,他说我爸来了,想要和我聊聊。 勋暮生冷笑一声,却什么也没有说。 终于,还是勋暮生送我,他换了新车,一辆黑色的保时捷panamera,没有单开门敞篷跑车那么艳,显得沉稳和内敛。 勋暮生没有去饭局,他说,“一个小时之后,在这里等我。” 然后,他离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的家人。 ‘我’爸艾禄权是比照片上的人显得还要养尊处优,看样子,这些年的好日子的确能让他修炼的犹如一只有钱人。 他旁边就是‘我’后妈,一身小碎花,戴着珍珠项链,左手无名指上一颗大钻石,犹如电灯泡,和夏太太苏宁有的一拼。 她旁边坐着一个白静静的小男孩,一副被宠溺过度的模样,看人都是斜着眼睛吊着眼角看,全身上下都是巴黎名牌,手中拿着一个iphone5,正在玩游戏。 king坐在另外一边,身边一个穿着精致的服务员,正在给他倒茶。 看见我进来,king居然站立起来,过来,让我坐在他那边,“alice,坐这里吧。”然后,他对着‘我’爸说,“姑父,你要的人,我帮你叫来了,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 艾禄权见我一直没有叫他,并且也不坐他那一边,显得有些生气,他冲着我说,“彩凤儿,我是你爹。” 我看着他。 他指着旁边那个小男孩儿,说,“你这么多年没回家,都没见过你弟弟,这是你弟艾晋堂,那是你妈。” 我又看了一遍他们,还是没有说话,径自拿起来一碗茶水,正要喝水。 艾禄权脸色黑沉,“这孩子,在几年怎么变成这样了?都不知道叫人啊?!” 后妈用那张精美的脸冲着他笑,“别生气,别生气。彩凤儿在外面呆着,没有管教,野了,可是,怎么说,她也是孩子,你别生气。”说着,碰了碰她身边的男孩儿,“叫人啊,叫姐啊。” 那个男孩儿一歪眼睛,“我没姐,妈,你不是说我姐那个贱\人不学好,跑到外面,成了戏子,跟别人乱\睡\觉。” 闻言,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喷了king一脸。 我是在对不起他。 …… 沉默。 ------------ 119119 我看到了king传来的短信,‘我’的亲爹艾禄权想要200万元了解‘我们’之间的父女关系。 我回去,打开电脑,面对廖安、乔深还有simon张和小雨的qq一阵子疾风骤雨一般的敲打键盘,把今天的遭遇都倾倒了出来。 乔深发过来一行黑点,………………………… simon张发回来一段字,――你账上木有200万,我给你买公寓了。 小雨发过了一行震惊的小脸和几个流汗的小脸。 然后,廖安慢悠悠的发过来一段语音: ――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空山有远亲。 alice,只要你还在娱乐圈,只要你还能挣钱,只要还有男人愿意为你买单,只要你没有活到穷困潦倒,端着饭碗向他们讨饭,你和艾禄权的血缘关系就断不了! 什么时候,你穷的只能找他要钱,什么时候,你才会自由。 这个尘世只有一种东西无法选择,那就是投胎。 亲,对付这样的人,只有三种方法可以选择:权势,金钱和暴力。既然拥有金钱不起任何正面作用,而你又是无权无势的屁\民一只,所以,我想到的解决方式只有暴力。我们两个人,一人一把大刀片,去吓唬吓唬他们吧!” 最后,是廖安发过来的三张黑线流淌的小脸。 我对自己说,alice,你是个傻妞,你不姓勋,你开出的空白支票没有任何附加的危险值,不值得别人对你拥有‘自知之明’。 我低头看着我的手指,忽然有一种很莫名又很奇妙的想法,它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也可以打后妈一个狠狠的耳光,是否,它依然可以拿起一把菜刀去吓唬艾禄权,让他知难而退?廖安是一个有趣的人,现在她正在向不着调神展开的这条大路一直飞奔而去。 我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马克杯,里面洋溢着温暖的热巧克力的味道。 勋暮生把杯子放在我摆放在意大利原木茶几上macbook旁边。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坐在我旁边,与同坐一座沙发。 我看着他,自从我不能说话之后,我一直看着别人,这样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其实,也许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下意识的怕自己听不见别人说的话,而我面前的人,也总是下意识的把语速放慢。 我看着勋暮生,却没有从他的眼睛中看到别扭,也没有听到他特有的冷哼。 最近,他总是对我做的一些事情表示不屑。 比如,我在换衣服的时候,总会到浴室,把门锁死,不让他进来,也不让他看到,他就冷哼。 他这里的餐具都是很精美的英国骨瓷,外面裹着一层娇嫩的釉彩,因为经常进出洗碗机,而容易出现一丝丝的裂纹,他总是把这样不完美的名贵瓷器,毫不留恋的丢掉,无论我捡回来,洗刷干净继续使用,还是因为不想再毁掉瓷器而手洗餐具,他都会冲着我冷哼。 甚至,他对于我没有去使馆周围的超市去购买同英国一个价格,不,甚至比英国还要昂贵的蔬菜,从马达加斯加岛捕获的大虾,南非种植的黄金香梨,欧洲的牛肉,还有秘鲁的蓝莓,而是去我们临近的一个小区,去购买又便宜又新鲜本土产的有机农家蔬菜,勋暮生直接表示淡淡的不屑,只是,我做的东西,他还是会吃下去,并没有挑食。 他胃疼的毛病好了很多,应酬多了,也可以喝酒,最近好像还重了一斤。只是,当他从体重秤上下来,看到多出的那0.5公斤的肉,我刚好在旁边喝芹菜汁,他又冲着我冷哼了一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多了一冷哼的毛病。 只是,当他看到出现在这个屋子中,那件不属于他的男性西装外套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冷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给勋世奉打电话,也不想去见他,可我同样也不想扔掉他的西装,于是,我把它装在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放在柜子的最深处,如果可能,不要再开启那扇门。 我拿过来那个马克杯,喝了一口仍然温热的巧克力。 勋暮生对我说,“alice,你对我说过的那句话,我想了很久。” 这个时候,我有些懵,就问他,哪一句? “你说,我在心底看轻你。” …… 我,哦。 是了,是那一句,我们之间初\夜的那一次的吵架,我把他激怒了,而他以一个男人的方式让我明白,有些事情,对于我,即使再重要,也属于早已经失去的范围。那个诡异的夜晚,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导致的咎由自取。 勋暮生,“我想了很久,最后却不得不承认,在这里,你甚至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我看着他。 他那双比夜空更深邃的眼睛中,有一种陌生而令人心悸的感情。 “可是alice,你有没有想过,就因为你不是她,你没有万荷千峰园那种家世,也没有穿过三一的黑袍,我对你和对她是完全不一样的情感?” 我只觉得握住马克杯的手指都开始发颤。 这是勋暮生第一次和我谈论他心底的那个遥远的记忆。 他,“苏离是一个很独立的人,我甚至知道她并不需要我。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甚至,我们曾经约定,到她嫁人的时候,我做她的伴娘,而我结婚的时候,她成为我的伴郎。 我爱过她,可是,她并不知道,因为那份情感不需要她知道。她不属于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有一个深爱的男人,我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有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可是,你不一样。” 勋暮生的手指轻抚过我的头发,把那些长发别在我的耳后。 “alice,因为我们地位不平等,在我心中,你的确做不了朋友,我会轻易跨越那道界限,在你身上刻上了我的印迹。 也许你认为我不够尊重你,可这是本性,是男人对女人的本性。也许,就因为你并没有那么高高在上,才让我把卑劣的一面展露出来,才让我对你为所欲为,我想要占有你,保护你,在你身边,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我都不用伪装。甚至,我可以向你坦白更卑鄙的事,……” 他慢慢逼近,轻轻的吻落在我的喉咙上,脖颈上萦绕着他炽热的气息。 “alice,在床上,在你的身上,我甚至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快\感和满足,即使这样的感觉很可耻。可是,谁能说,这就不是爱?难道,只有把女人像个易碎的瓷花瓶一般的供着才是爱吗?” 啪…… 我拿不住杯子,它就这样滚落,温热的褐色液体泼洒在我们身上,还毁了这张纯白色亚麻的沙发,甜腻的香气荡了出来…… 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也许是在舔舐当中,不那么清晰,“如果你愿意,我会帮你清除让你困扰的事情,困扰的人,让你如同生活在只属于我的玻璃罐中。” 不!―― 我有些恐惧,连忙拒绝,却依然无法发声。 我捧住了他的面孔,让他自我的咽喉处抬头,看着我,我慢慢说,不要,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做。 “好。” 出人意料,勋暮生很干脆的答应我,“那么,不要让我看到,你再接受其他男人的帮助。”他看着我的眼睛竟然是充满笑意的,语气是温和的,“alice,我帮你留下了空间,也可以随时把它收走,明白吗?” ------------ 120120 c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 谢逸然工作室组织开会。 她的办公区域充满了谢逸然的个人风格,她找了king从越南进口一些红木家具,正中间放着一个雕龙刻凤的贵妃椅,脚底下是很传统花纹的地毯,那边有一根原木树根雕刻的茶海,摆着宜兴的手工紫砂茶壶,和几个小小的茶盅。 墙面上挂着几副假古董的书画,那边有一个多宝格,摆着几个假古董的瓷花瓶,我看,只有书桌上随意放着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笔洗倒是真东西,那是晚清官窑的青花,上拍卖会应该不下50万。 小谢童鞋木有说话。 会议是工作室的经理主持的,他是一个像维尼熊一般的可爱的小圆胖子,也戴着刘伯承将军一般的黑框小眼镜。大家喝着今年的绿茶,吃着恰恰瓜子,然后听取了他的报告,在会议上,他回顾了一下历史,展望了一下未来,并且还让simon张遭到了一次表扬,说的simon张直翻白眼。 我坐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正在给king发短信。 ——king,你的短信已经收到,你姑父提出200万的价格远远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觉得吧,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不管他做了多少错事,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决定重新接受他做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我就是他闺女,我的权益在国法保护之下,我要找一个最好的律师,帮我看看这场家务事该怎么处理。我想要重新与他相亲相爱,让我的名字出现在他继承人名单之内,等他驾鹤西游的那一天,我要和我后妈还有后妈的儿子平分家产。 祝好 alice 发完短信,simon张带头鼓掌,然后散会。 谢逸然叫住我,我们到她的闺房一般的个人办公室,她请我喝茶,是私藏的黄山毛峰,我们两个活像《红楼梦》中的妙玉和宝钗黛玉中任何一个,再喝私房茶。 她问我,“最近怎么样?” 我在手机上打字,回答她,很好。 谢逸然,“你的失语症是心理原因吗?” 果然,我失语症被她知道了,这个娱乐圈是不会有真正的秘密存在。 我问她,影响工作吗? 她,“影响。” 我,我努力,尽量把这种影响降低。 谢逸然,“不可能。现在,我们是同事,可是连这样的交流都无法做到,你不可能把影响降低的。” 我看着她。 谢逸然端着茶盏问,“我听你哥哥说了你们家的事,原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原来我以为你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我错了,不过,家事不能影响工作,你的失语症的确是个麻烦。” 我,我知道。 她从旁边抽出来一张名片,“这是北京一个有名的心理医生,他很注重保护病人的**,你去看看吧。” 我没有接,只是道谢。 她没有抽回手,说,“下个月有记者会,如果你还不能当众回答媒体的问题,我会考虑把你从我的工作室调离,毕竟,我们这里是财务独立结算的地方,我想要做到利益最大化。我对事不对人。” 我点头,明白。 不过,我还是没有拿那张名片。 simon张听说了这件事,他开始发脾气,我把他关在办公室里,下楼给他买盒饭,顺便拎了一几瓶子啤酒上来。中午,他吃的很郁闷,我觉得我可能在娱乐圈实在没有再向钱走一步的潜质和机会了,我甚至想出来让他与我分别,让他以在娱乐圈这么多年的资历自立门户,或者另外找一个有潜力又健康的艺人重新在et打拼江山的时候,乔深来电话。 天王乔深伤愈复出。 这本来应该是娱乐圈的一剂强心针,让这个最近充斥着小明星傍干爹,背着爱马仕出街,和圈外做生意的友人出入暧昧场所和比拼鞋子包包,以及妖艳尖下巴挤奶照的八卦圈重新震动,天翻地覆,可是,乔深这次复出的悄无声息。 《海棠与尖刀》正式开始拍摄。 导演叶玦熬了十天,把自己手边的工作结束,他带着一脸的黑眼圈,枯瘦的身体,还有疲惫的灵魂(这是他自己说的)归队。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疲惫的拿着剪子修理自己的雪茄,他看了我一眼,就说,“再瘦2公斤。” 我用手机打字,告诉他,我一直保持那个瘦下来的体重。 叶玦微笑着点头,“好,你以后别吃饭了,喝酸奶吧。” 我,…… 乔深动用了一切关系,尽可能的把电影和他复出的消息湮灭于无形。 叶玦说,“巨星的一生就是一个一个圈,前几年,用尽一切手段,算尽一切心机就想要出名,让大众记住他们那张风华绝代的脸,然后,后半生,他们就想要用巨大的墨镜遮挡住那张已经可以用来赚钱并且让大众刻骨铭心的脸。是吗,乔深?” 乔深没有回答他。 他正在喝芹菜汁。 叶玦说,乔深需要减15斤的体重,而且迫在眉睫。 我并没有因为自己只需要减肥4斤而沾沾自喜,我问叶玦,为什么要让我们骨瘦如柴的入镜。 叶玦抽着他的雪茄,吞云吐雾,“性\\欲极强的人,大多很瘦。消瘦的身体中蕴含着一个不安分的灵魂,这样的人物很有趣。一般来说,这样的人存在的本身就是对道德的挑衅,不符合道德就是丑陋,可是,他们本身又有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丑陋与美丽,这样极致的反差,不是更有吸引力吗?” 我,…… 好吧,你是导演,你就是老大。在片场,一个导演是等同于帝王一般的存在,即使你想指鹿为马,我也需要山呼万岁。 出人意料,这部戏拍摄的难以想象的艰辛。 那种感觉,就好像把人放在苦海里熬,熬到皮开肉绽,熬到灵魂出窍,那种感觉才被叶玦慢慢的挤压出来。 在戏里,我爱上乔深。 而在现实中,我并不爱他。 那种出戏入戏的感觉,就犹如庄生梦蝶,黄粱一梦,虚幻美丽,却又令人痛苦不堪,每次镜头一开一闭,一遍一遍切割着我的情感和精力。 犹如生与死,再不断重复上演。 体重倒是很快降了下去。 在镜头中,我那双化了妆的眼睛很大,被刻意强调的更大,叶玦找的角度异常诡异,那双眼睛中没有纯真和无辜,有的只是无尽的欲\\望,只属于女人的欲\\望。 ——这就是现在的我吗? 那么,我是谁? 是alice,……,还是剧中这个勾引一个拥有罕见才华成熟男人的少女? 这一天,叶玦心情好,我们不到午夜就收工。 晚上11点,勋暮生到片场接我。我累的不想卸妆换衣服,也不想说话,就穿着戏中的中学生的裙子校服——叶玦按照我的感觉重新设计了校服,深色的裙子,男人样式的衬衣,没有按照胸和腰部的曲线而刻意勾勒,不需迎合,除此之外,双腿穿着白色的长袜。 “你适合穿男人的衬衣。”叶玦看着我定妆,他这样告诉我,“也许,你应该多多尝试。” 我与同事告别,登上勋暮生的车子。 没有人感觉到讶异。 这个娱乐圈中没有真正的秘密。 他们知道我与勋暮生的关系,……,哦,可能,还是有真正的秘密,就是,除了乔深之外,他们不知道我和勋暮生的哥哥那种藕断丝连,可以把心灵和感情撕扯成碎片的纠缠,这是藏在我心底最深处的东西,黑暗的颜色,是叶玦把我身上这种情感用镜头挖掘出来,并且面对乔深发挥到极致。 他是一个犹如魔鬼一般的导演。 我这种被他剜割的临界状态也许可以成就电影,却让我更加痛苦不堪。我甚至连车子什么时候停稳都没有察觉。我一直看着窗外,额角顶在车窗玻璃上,一只手伸了过来,插\\进了我的长发,停在我的后颈上,慢慢的揉搓着。 “很累?”勋暮生问我。 我点头。 “下车,我们到家了。” 家? 这一瞬间,居然让我有一些恍惚。 忽然想起来,那年春节,我在承德拍《雍正爷在承德》,除夕的时候,大家全走了,剧组的人都走了,廖安也回家了,只有我无家可归,廖安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家人朋友,自己需要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吃薯片看春晚,为此,她还给了我几十块钱的红包。 也是那个春节,我身边的人,只有勋暮生。 我与他,会拥有自己的家庭吗? 就这样成为一家人? 好奇怪的感觉,虽然很温暖,可是,为什么那种幻象的背后,就如同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子,一打开,竟然是空的。 第二天,一通越洋电话过来,将勋暮生召回纽约。 他的母亲,那位出身显赫,出门都要戴上一双修长的真丝手套的上东区的贵夫人,对于他的儿子想要同我这样出身寒门,声名狼藉的中国籍小明星结婚而感觉到愤怒。 勋暮生告诉我,他需要亲自面对他的母亲做出解释,并且显示自己的决心。 后来我才知道,在这场他与勋世奉的内战中,他需要他的母亲,勋夫人并不是无所事事、每日在下午茶与宴会中消磨时光的贵妇,她是一个在勋氏拥有举足轻重位置和很大比重股权的女人,勋暮生需要她的支持。 ------------ 121121 导演叶玦去欧洲,把他留在巴黎的几副画作‘亲自’拿回来开画展,所以我们剧组就在他疯狂压榨之下有7天喘息的时间,我不能休息,反而很忙。 我的小公寓在simon张,小雨,还有廖安共同掺和下,已经装修完毕。我屋子的对面也是一户新入手的业主,正在装修,他们的装修风格很像徐樱桃,就是把屋子里面,除了承重墙之外的墙壁完全拆除,弄的屋子很豁亮,然后,浴室与厨房都用最顶级的东西,进行豪装。地板全是纯原木的,我未来的邻居一定很有米。 今天,ikea的家私也被送到,我带着小工具箱到新房子这里,打开一个一个的包装,自己组装家具。 第二天,小雨跑过来帮忙。 第三天,simon张也跑了过来,廖安给我们送饭,是我爱吃的easy yummy的快餐盒,里面有一个大大的卤蛋。 第四天,我们完成了所有的事情,小公寓里面有了完整的家具,焕然一新。 simon张站在阳台上大声吼叫,——“北国风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嗷呜!!~~~~~~~~” 我们在这里开了一个暖屋party,廖安叫乔深也过来,然后,在最后开饭的时候,徐樱桃也过来了。 徐大公子指着我对面的屋子说,“我把这里买了下来,马上就可以入住,以后我们又是邻居了。” 随后,还伸出了他保养的异常精致的右手。 这是一双纨绔的手。 从这双俊美撩人的手上,根本看不出这家伙如今是康斯坦丁中华区的副总,一个出身豪族,金融界冉冉升起的璀璨的新星。我看了看我的右手,刚才做饭,手指上还有橄榄油的痕迹和十三香的味道,我有些忧郁,想着要不要握住他那双白皙的手,结果右手就被攥住了。 徐公子诚恳的说,“请多多关照。” 我有些认命的垂头丧气,我对着他慢慢的说,好的,我以后多囤积一些康师傅香辣牛肉面。 闻言,徐公子竟然有些感动,他捏着我的手指,用力的晃动了几下,然后似乎为了我的康师傅香辣牛肉面的承诺,进而拥抱我。 他的嘴唇凑到我的耳朵边上。 我以为他要再次感激我的方便面承诺,谁知道他说,“勋暮生在纽约,他被软禁了。” 我一愣,问他,你怎么知道? 徐樱桃只是笑,笑的异常温和,像一只可爱的、红彤彤的樱桃。 转身,他以极大的热情去拥抱那桌子佳肴美食。 simon张在打电话,他还在见缝插针的工作。廖安正在调酒,她把帝萨诺力娇甜酒,红糖,冰和碎橙子混合而成的饮料,放入一个大罐子当中,小雨正在给食物和酒水拍照,上传到微博,而乔深则端着一杯胡萝卜汁,正在吃芹菜沙拉。 晚上,大家都走了,我一个人收拾完所有的东西。 擦干净木地板,把杯盘狼藉的餐具放入洗碗机,打开窗子。最后,在客厅中铺上我一直保留到最后的羊毛地毯,我像达芬奇手绘的人像一般,四脚八叉的趟在地毯上。 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撒在我的脸上。 我竟然感觉到它的温度,像山中安静的水一般,清澈透明。然而这样的水是流动着的,像是有自己的声音和气息,我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在颤动。于是,我爬起来,打开电脑,想要把这样的颤动变幻成现实中实际的东西。 随着叶玦从欧洲归来,电影的复工,我觉得自己的生活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忙乱当中去。 我像一个陀螺,每时每刻都在旋转,都在工作,这与之前一段时间的养尊处优有天壤之别。 simon张从五台山求了一块开光的玉回来,他戴着它,如有神助,我都感觉到他背后如有一只‘上帝之手’,在指引他,帮助他,让他在商场上披荆斩棘,无往不利。他最近给我抢到的广告都是顶级奢侈品,我们入账的收益与日俱增,我甚至能听见那些哗啦啦,钱财入袋时候的响动。 “alice,我算了算,照我们这样努力下去,不出3年,你就能还完你的放贷!不出10年,我就能在北京拥有第二套房产!!啊啊,我太厉害啦!!” simon张继续跑到我的阳台上大叫,被楼下砸下了盆天竺葵。 徐樱桃正式搬到我对面,这一层只有我们两个住户。 只是,我们很难碰面。 我需要拍戏,他的办公室在上海。 不过,做了邻居,总会有见面的机会。有的时候,半夜回来,看见他屋子的灯光是亮着的,我上楼,他会被我煮一包方便面,而另外的时候,深夜,他从上海回来,看见我的灯光是亮着的,他也会过来吃一碗新出锅的方便面。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勋暮生没有任何消息,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他也没有从纽约回来。 《海棠与尖刀》杀青,我终于写出来我这辈子第一个剧本《浮世》。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姑娘在被现实生活切割,又被斯文软弱的前男友背叛之后与一个豁达成功的男人的相遇,相知,相爱的故事。 之前,我根本不会喜欢这样的故事,也不可能写出来。 可是现在我写出来,虽然依旧不喜欢。 这样的故事和构思无法给我阅读的快\感,我喜欢夸张到荒谬的黑色幽默的故事,或者,赤\裸\裸的人性本\能的的剖析,或者,最直接的犹如乱离乱神般的混乱的男\女关系的描述与令人惊心动魄的美食,我依然在寻找这样的故事。 廖安帮我改成了小说,她找了认识的出版商为我出版。 为了能买出去,还为我取了一个马甲——蒹葭品桑,这个矫揉造作到把《诗经》与琼瑶风格生吞活剥用502胶强扭在一起的名字,为这个故事活生生的加入几分桑麻般的文艺女青年的范儿。 我接受了,于是,我拿到了生平第一份出版合同,即使它的价格低廉的惨不忍睹。 这是一个全民会写字,书商在攒字,集体不值钱的年代。 大街上布满了谭鱼头、海底捞、澳门豆捞、朝鲜烧烤、渝乡辣婆婆,麻辣香锅,羊大爷小肥羊,包子烧饼牛肉面,烤串甜水冰激凌,肯德基,麦当劳……,却看不到一间书店。 火车,地铁,公交车上,时髦人拿着各种ipad,iphone,kindle外加三星的平板,五光十色的屏幕上闪动着qq微信加飞信,偷菜、打僵尸、泡泡龙外加宠物水果连连看,很少人才会沉静下来,用这些美丽的电子产品看完一本书,或者处理公事。 我的这笔稿费只够买两瓶沙龙香槟,于是,我换了一箱子便宜的法国气泡酒,拿到乔深在郊外的house,这是一个拥有大片绿色土地、树林的地方,很隐蔽,也很开阔,我和大家一起bbq。参加的人还是我们的小团体,廖安,simon张,小雨,……乔深也来了,居然还有叶玦!! 我先用冰柜把气泡酒冻成雪泥,然后拎到野外,它们就慢慢融化,这些都倒入一个罐子当中,再加入新鲜的桃子,砂糖,搅拌,搅拌,再搅拌,镇入碎冰,弄成果酒,让大家随便喝。 叶玦带过来一大桶子腌制好的rid-eye,还带了从欧洲拿过来的红酒。 ------------ 122122 勋世奉不是我家的第一位客人,可是…… 他与我的客人们都不一样。 在客厅中,他坐在饱有上个世纪60年代风格的布艺沙发上,却丝毫没有被那样矫揉造作的文艺小清新范儿污染,即使他坐在那样的沙发上,一身白色,他依然像是luchino visconti电影中的男主角,厚重的贵族气息,却拥有极致的、甚至是自私的侵略性,以及尖锐的犹如刀锋一般的华丽。 他看着这里的四周,似乎很认真,最后轻声说了一句,“这就是你的客厅,……,和我想的不一样。” 他来过我的客厅,当我还住在et分配给我的公寓的时候,他就来过。 每一次都是不请自如。 似乎,他才是那里的主人。 “那里。”他的手指指向我卧室的墙,“为什么不用乔深的电影海报了?” 新家的卧室,四壁空白。 我慢慢告诉他,我将要贴上自己的电影海报。 “你的?” 我点点头。 勋世奉笑了。 他的眼睛映照在璀璨的阳光里,却一点都不明亮,显得有些暗淡,像深渊一般,刺目的阳光也无法透射进去。 他只是说了一个字,“好。” 我忽然想起来,就问他,你在楼下等了很久吗? 他,“还好?” 我给他端了一杯清水,他的眼睛在我的手腕上看了一下,勋暮生扣在我手腕上的手链,钻石微微闪动了一下。 勋世奉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以为他要离开,他却说,“我有点饿,为我煮碗面吧。” 我看着他,说,好。 家里有一窝丝的手工挂面,用清汤烫一下就可以吃。厨房的瓦罐中有小雨他们送来的鸡汤,我想了一下,从冰箱中拿出昨天小雨他们送来的柴鸡蛋,弄了一个荷包蛋,还点了两滴香油。这个时候,就听见我的大门被人拍的山响。 ――“爱丽丝儿啊,快快开门,我刚从上海回来,注意,我是活着回来的!kao,老子以后再听linda lee那个鬼女人乱嗷嗷,老子跟她的姓!我们那个大老板肯定吃多了她的**汤,才把她弄到中国来啦!!她那个鬼佬性格,还是在新加坡呆着,胡吃海塞海南鸡饭比在上海吃小笼包更靠谱!!爱丽丝儿,快开门,我饿死了,我闻见你这里有挂面汤吃,哦,好像还有香油和鸡汤的味道……吱!” 从徐大公子拍门开始,我就手忙脚乱,赶紧把面盛入瓷碗中,关上火,从厨房跑出来,想要去开门,结果,大门已经被打开,原本在沙发上的某人给他打开了大门,他却似乎无福消受。 勋世奉和徐樱桃,一个人在门里,一个人在门外。 他们两两相对。 勋世奉面无表情,徐樱桃无语凝噎。 我冲着堵在门口已经石化的徐樱桃招了招手,进来吧,我再给你煮碗面吃。 这个餐桌上有两个人,他们彼此熟悉,相互欣赏。能让勋世奉拿出那么多钱雇佣的副总,绝对是心尖上血珠子,而,乔深说过,徐樱桃的终极梦想就是勋世奉,所以,对于徐大公子来说,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绝对是他天空中的那一轮皓月。 可是,他们却无法成为朋友。 他们是金钱与权势的媾\和,是亲密无间的合作者,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却被一条‘老板’与‘员工’的不可逾越的界限卡的死死的,就好像古时候的君臣,他们甚至可以在金钱上无比信任彼此,却永远无法成为朋友。 徐樱桃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吃完了我给他煮的荷包蛋与挂面,一言不发,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就跑掉了,他甚至没有和勋世奉说一声再见,那种感觉,似乎近一段历史时期,甚至整个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他都不太想看到勋世奉了一般。 ------------ 123123 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当时我还在英国读书,勋暮生曾经告诉我,他的哥哥看中了一个古老教堂中存放的被纳粹杀害的犹太艺术家的作品。教堂并不愿意出售,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一副伟大的画作,它应该挂在教堂中,被人看到,被人欣赏,因为它属于全人类。可是,勋世奉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只要他看中的东西,只要没有其他竞争者出价比他高,那么这个东西就应该属于他。 那幅画,在5年后,最终还是成为勋世奉的私人收藏品。因为,在他的持续不断、并且具有极致强度恐怖力量的黄金攻势之下,英国国家遗产委员会和圣公会最终决定,将那个教堂卖给了他。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承担了教堂的一切保养和修葺费用,最终,他可以把那副画作挂在他那个位于纽约palace tower顶端的,价值2亿9千万美金的私人寓所中。 勋世奉。 他是一个表面彬彬有礼,冷淡自持,骨子中却拥有极强独占欲与征服欲的男人。 因为他的话,我又想起我们在燕城那个死亡如影随形的夜晚。 他压在我身上的重量。 他的强横与野蛮,那种撕裂的感觉,以及,异常复杂的疼痛,可以将对死亡的恐惧掩盖。还有,他那种,就算是死,就算是下地狱也要拉上我的手指,那种令人窒息的极端自私的侵略欲。 ——放过我。 无声的,我近似哀求般的对他说话,却最终,湮灭与他压下来的亲吻当中。 …… 平静下来之后,我感觉到刻骨的绝望。 自己的身体,意志,感情,甚至是灵魂都握在他的手中 他的双手一直搂住我的后背,让我无处可逃。 双腿被分开到极致,完全敞开的身体,承受着他肆无忌惮的冲撞。然而,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整个感官和记忆全是热的,仿若来自地狱般的烈焰,用灭世的力量燃烧了一切! 可是…… 我可感觉不到他的快乐,他并没有沉浸其中。 勋世奉以一种冷酷至极的冷静在做\爱,那种自我控制力,锋利的像一把尖刀,可是把人,人心还有感情一丝一丝的凌迟。或者,对他来说,这不是做\爱,只是征服! 高\潮来临的时候,我已经处于几乎失去意识的状态中。 身体痉挛般的颤抖,更深的地方,承受着如灌如注的射入,像炽热的开水,浇注已经盛开的花。 濒临死亡一般的记忆。 …… 我终于被他揽在怀中。 嘴唇可以碰到的地方,是他的耳后,我的双手没有丝毫的力气,无法攀住他的肩膀,像抽掉根骨一般,垂落在身体两侧。我的头发被拨开,却无法睁开眼睛。我无法面对他,面对自己,还有面对这个并不真实的世界。 我听见他模糊的声音,“alice,很不习惯吗?以前,你太青涩了,不能用太多的技巧,以后会逐渐……”听不到他说话,这一次,我彻底失去意识。 持续一个星期的高烧。 本来我住在勋世奉在郊外的城堡中,可是病情似乎越来越重,所以,在我的要求下,我搬到了医院,这里的条件并没有十分的优越,可是身体却逐渐恢复了。 《海棠与尖刀》的导演叶玦准备去美国西海岸做后期。 叶玦知道我生病,他以为是前段时间为了拍电影把我操的太狠了,为了表示歉意,他很主动的邀请我跟他一起去洛杉矶,他说,南加州的环境很适合休养生息,他的很多朋友都在努力工作一段时期之后就到橘子镇去晒太阳。 我很感激,不过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 乔深忙着下一部戏的筹备工作,我继续忙着simon张写给我的schedule,我们都很忙,忙到身体疲惫,忙到大脑放空,忙到什么都可以不用再想。 只是,有一天我被告知,——勋暮生从纽约回中国。 ------------ 124124 娱乐圈是个圈。 外面的人看圈子里面是墙外笙歌,夜雨惊梦,圈子里人看外面是井底之蛙。 不论这个圈子充斥着多少妖魔鬼怪,金钱权势与美色,光怪陆离的奢侈品,数不尽的肮脏故事,看不清的色\欲纠纷,这个圈子有自己的法度与准则。 也许,外人看到的妖魔鬼怪,真实的情况,比妖魔还妖魔。可是,有些时候,外人看到的妖魔,其实就是娱乐记者胡编乱造出来用来吸睛的不二法门。曾经,有个导演曾经这样说过——跟政权相比,娱乐媒体是弱势群体,可是与艺人相比,娱乐媒体则为绝对的强势!! 如今,相对于娱乐媒体而言,在这个弱势群体中的小小一员,就是不才小女我。 今天,我被告知了两个重要的消息,消息来源均为来自娱乐圈内部的可靠人士,这样肯定的消息来源,足以说明八卦的真实性与分量。 一,勋暮生从纽约回中国。 二,勋暮生迫于家族压力,与正在交往的a姓小明星正式分手。 a小明星誓嫁豪门的美梦破碎,目前因为精神压力巨大,得了抑郁症。某狗仔很偶然的发现,并且跟踪拍摄到a女星到某国际医院精神科就诊的照片,可惜,因为某些不可明说的原因,狗仔相机被砸毁,所以没有留下证据。面对大众,有些传闻需要证据,不过在圈子里面,不管有没有证据,有些事实,就会被认定为事实。 三,圈子里的人很高兴。很多有道德的女星都表态说,在娱乐圈有太多的诱惑,堕落是异常容易的事情,而爱情应该是唯一也是最后的底线,不能因为那个男人是有钱人就自甘下\贱,以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妄图嫁入豪门,这样是木有好结果的,最后,大家也看到了,a小明星被豪门扔了出来,得了抑郁症与失语症,毫无尊严,这就是妄图攀附豪门的结果。 据说,大家没有当着a小明星放礼炮庆祝,已经是看在同行的情分上,给足了面子了。 得到这三个消息,我有些莫名惊诧。 一、我已经知道勋暮生回来了,虽然,我没有再见过他。 二、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分手,即使我清楚,当我再次上了勋世奉的床,与勋暮生之间就彻底没有任何可能。 三、我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我已经犯了众怒,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新时代五讲四美的好文艺女青年,即使性格上有一些小的瑕疵,不过,从本质和大体上讲,我还是一个符合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主流价值观念的人,结果,我赫然发现,自己对自己的印象,与别人对我的印象,根本就是天差地别,就像糖醋里脊与红烧土豆,虽然远远看过去,好像是一样东西,走进一看,根本就是两个范畴。 不过,他们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的瞎造谣。 我开始频繁出入医院,是因为我需要为电影宣传做准备,作为《海棠与尖刀》的女主角,我需要开口说话。这部电影是叶玦,乔深还有我的心血,我们对它的投入是一把辛酸泪,满目荒唐言。它就像孩子,是我们用心血用生命来浇灌的,然后,它的发行就像一个新生命的降世,宣传的攻势终将轰轰烈烈。我需要回答媒体和记者的提问,我需要一天应对60多个国内外的记者与公开的记者会。我不能再把脸上化好了精美的妆,只是清淡的笑着,不说话,就可以蒙混过关。 我去过医院,也积极配合治疗。 不过,我不知道我被人跟踪了,也不知道,是谁,是什么人,砸碎了那个记者的相机,并且使之忍气吞声,根本不敢在各个网站和新闻媒体上哭闹喊冤,要知道,他们可不怕我,我只是一个稍微有些作品拿的出手的小明星,他们甚至连天后叶宝宝耍大牌都敢向外爆料,为什么要维护一个微不足道的我呢? 不过,这个已经不再重要。 我现在全部精力都在治疗我的失语症上。 我不能说话,越努力,效果越糟糕。现在面对医生,我的喉咙中好像被堵上,被塞住,面对医生的鼓励,我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狠狠的扼死,不要说发声了,连张开嘴唇都很困难,那个医生想要对我进行催眠,20个小时之后,我依然清醒,而几乎崩溃的则是他自己。 我甚至不能表现的我对他的同情。 因为我也很郁闷。 然而,更加令我郁闷的事情,又出现了。king把他姑父,后妈带了过来,这是我第一次在et公司看到‘我’的家人。 ——我们是成熟的商人,成熟的商人是不会与你这个‘小孩子’斗气。 by: 艾禄权 ‘我’亲爹艾禄权说出来这句话,后妈在旁边喝凉水。 我这里没有热茶什么这种贵重的饮料,这里原本只有我与simon张,在simon张上楼斡旋我从谢逸然工作室跳槽进乔深工作室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喜欢喝凉水,于是,这里只有凉水。 后妈一身花花衣,戴着钻饰,标准的富婆装扮,她不说话,只喝凉水,可是,她也能把凉水喝到七分优雅。 king见我们一家人,我、我爹、还有我后妈,说话很费力,他自告奋勇,说,“alice,姑父的意思是,和他回家,他帮你找一门很好的婚姻。” 我亲爹艾禄权补充说,“我都听你表哥说了,他说你被勋氏家族甩了。虽然你被勋七少甩了,可是不要难过,因为他毕竟不是别人,那是勋家的男人!即使你被甩,也说明你搭上过勋家的男人,你的身价就会不一样!如果你曾经交往的是一个男艺人,那个男人因为劈腿而甩了你,你的身价才会不值钱。富豪不介意接手一个一直在富豪圈子中混的女人,可是他们绝对不能忍受,他们接手的是一个被其他穷小子玩剩下的残花败柳。” 我正在喝凉水的后妈难得用贵妇的腔调说了一句,“做过勋七少的女人,你就是贵族。” …… 我折服于他诡异而荒诞的言论,于是,我按下报警铃,叫上来保安,et的安保人员把我的表哥,我的亲爹,还有我的那个正在喝凉水的后妈整齐而强硬并且不允许拒绝的‘请’了出去。 我亲爹叫骂的声音,超过120分贝,雄浑有力,如同银河落九天,这个声音在整个et通天塔的大楼来回翻滚,吸引了很多人扒着灰白色钢铁栏杆往这里看,一直到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 回到屋子中,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那里曾经戴着一条勋暮生亲自扣上的钻石手链,可是,如今,这里空空如也。 是了,我已经把它摘下,放在我家的柜子当中。 可是,每当有人说起‘勋暮生’这个名字,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摸一下自己的手腕,直到确定,这里已经空无一物。 我负了他。 我也负了我自己。 这个尘世总是如此的寂寞如雪。 simon张已经让我成功跳槽,我现在属于乔深工作室旗下的签约艺人,不过,就像唐三藏远赴西天大雷音寺拜佛求取真经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我和simon张还要继续打扫最后的麻烦,就是我与谢逸然工作室就最近一段时间的收益分账进行拉锯战一般的谈判。 谢逸然的律师说,“你们提前毁约,按照之前签订的合同,最近3个月,超过120万元的收益将要重新划分,这部分,我希望按照谢逸然工作室的会计师团队计算出来的分账率进行重新分配。” 分赃不匀。 这应该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古老的杀人原因之一,其他几个,应该分别是通\奸,通\奸,还是通\奸。 simon张与我既木有律师执照,也木有会计师资格。我们想要从廖安的工作室拆借一下她手下的两员干将,结果,有人不请自来,自带干粮送上门来。 冯伽利略睁着他那双犹如忘川之水一般的蓝色眼睛,身上穿着价值3万美金的西装,拿着一小时2万美金的薪水,坐在谢逸然工作室的于律师面前,看着他面前一大捧乱七八糟的文件,自己则悠然自得的喝咖啡,一口,两口,三口……没有等到第四口,他对面的资深律师翻动着文件的手指慢慢痉挛,而他脸色逐渐发绿,好像我家过去腌制的雪里蕻。 ------------ 125125 事实证明,老辈子讲话都是真理,天底下木有不透风的墙皮。 今天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就是――et的a女星攀附豪门被甩,精神压力过大罹患抑郁症,然后,盘点历来嫁入豪门血泪斑斑的女星们。 这篇报道后面就开始细数20多年来,曾经嫁入豪门,可是婚姻又出问题多位女星们,还配着before & after的照片,曾经的艳丽无双,倾国倾城,后面的面容憔悴,形销骨立,最后总结的时候,貌似文艺的来了一句,豪门深深,深几许。 第二条新闻就是电影圈中享有声誉的某大佬被爆料,说他目前一妻一妾,并且生育了许多子女。这放在普通人身上根本不算个事儿,可是因为这个电影大佬曾经获得享誉世界的名誉,于是,公众对窥伺他的私生活无比热衷,并且把这件事跟我攀附豪门被甩的事情进行类比。 最终得出结论,娱乐圈的女子只能作为大佬们生活中的点缀与玩乐,最终,他们玩够了,都会选择一个出身清白的良家妇女从良,生儿育女,享受人生。于是,我作为反面典型,又遭到了诸多道德观念很强的姑娘们的集体鄙视。 最近,我的知名度有了显著提高。 我出街的时候还不算麻烦,因为我平时不化妆,也不带巨大的黑超与棒球帽,所以几乎没有被路人认出来过,可是如果出席一些记者会或者party和慈善拍卖会,娱乐媒体的长枪短炮冲着我猛烈攻击,颇有当年扫灭黄继光一般的巨大威力。 乔深工作室为了我专门搞了一个记者会,当然,这场记者会很大一部分功用是为了宣传《海棠与尖刀》。 我穿着chanel今年的新款小黑裙,脖子上一坨相同品牌的珍珠项链,上面的双c熠熠生辉。镜头前面,我只是妆容整齐的站在乔深后面,面带微笑,认真拍照,问题一概不回答,而乔深只回答关于电影的相关问题。 最后,那个曾经让我成为过街老鼠的《草莓周刊》的记者emily抢到最后一个提问的机会,她问乔深,“乔天王,你对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某大佬妻妾成双,儿女成群有什么看法?” 真是刁钻的问题啊! 这问题,乔深怎么回答都不对,可是不回答也不对。 乔深微笑着说,“我很喜欢他的电影。” emily紧接着问,“alice真是因为攀附豪门被甩压力巨大而罹患失语症吗?整个记者会,她没有说过一句话!” 乔深摘掉小小的麦克风,对身后的工作人员点了一下头,就在骤然闪动的聚光灯的白芒中离开现场。 工作人员赶紧招呼媒体,“诸位辛苦了,方才乔先生已经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接下来,我们在et酒店订了餐,有空运过来的日本海长脚蟹,请大家不要客气,尽情吃,尽情吃,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从这天开始,我出入娱乐媒体云集的场合一律戴上口罩。 口罩是个好东西。 戴着这个东西,我再在镜头面前安静的笑,不说话,也没有人说我装b,顶多,第二天关于我的新闻换成――《a女星整容,尚未恢复,用口罩遮丑》,这条新闻的友情链接是许许多的整形医院的广告;而另外一个网站的新闻则是《a女星疑似罹患h7n9禽流感》…… ------------ 126126 已经是半夜,北京并没有下雨。 可是,从车窗玻璃向外面看过去,夜色依旧是迷离破碎的。从城市中心走到这里,我眼前是一片杨树林。 打开车前的大灯。 白色炽热的灯光像永远没有终点的线一直延伸,延伸到远方。周围是整天蔽日的红松林,到达山坡的顶点,再往下走,周围豁然开朗,这里似乎是隐藏在无边无际森林中的一方净土,不远处,一座欧洲古堡样式的巨石建筑,带着英国征服时代的粗粝与雄浑磅礴的气势出现在我眼前。它与山脉几乎要合为一体,黑暗中,被异常璀璨的灯火照耀,仿若水晶一般有透明的光耀。 半个小时之后,我的车子停在城堡大门前面,一个黑色的镂花铁门前面一百米的地方,很远,似乎,里面的安全系统的激光束无法扫射到这里,而我从这里,可以看到千米之外这座具有极其强烈压迫感的城堡。 我打开车门,下车。 其实,不应该来。 真的不应该来。 没有任何理由。 一路上,车子开的很慢,几乎用了两个半小时,车子开到了这里,可是,到了这里,离城堡的大门一百米,似乎就是这次旅途的终点。 我应该回去。 我重新拉开车门,钥匙插\入,发动车子,这个时候,黑色镂花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滑开,一个老人挺直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这么晚了,他依然穿着笔挺的制服,似乎是电影中随时恭候在侧的贵族管家。max大叔微微躬身,这么远,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也许,他什么都没有说。 最终,我把车子停在这个异常璀璨的城堡前面。 似乎,这里才是终点。 max大叔并不说话,他径自将我领到勋世奉的卧室前面,他为了我打开了门,却悄然离开。我走进去,这里很安静,只有一个昏睡不醒的病人。 月光从落地窗透射进来,撒下一片银白。 勋世奉生病了,因为无法入睡,所以私人医生对他使用了镇定剂,让他可以安稳的睡5个小时。 对于一个十七年来,每天连三、四个小时睡眠时间也不可得的他来说,这5个小时,几乎相当于一场穷奢极侈的假期。 他就躺在床上,在黑色丝绸的床单被罩中,他显得异常苍白,几乎到透明。我却感觉到他睡的极不安稳,与那天早上,他在我怀中如同人鱼沉入海底一般的沉睡完全不同。 他是一个连注射了镇定剂都无法沉睡的男人。 从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花园,藩篱与原野,一大片盛开的白色蔷薇,夜晚已经静谧,我几乎可以看到夜鸟的歌声与蝴蝶的穿行,柔风在蔷薇花丛间吹动,而我面前的病人,竟然可以在那样平静的夜空下拥有如此不平静的睡眠。 他的呼吸有些迟滞,双颊因为发烧让原本苍白的脸显出粉红色。 我把手指轻轻按在他的额头,仍然很热,却没有重病那种火焚一般的炽热。这个男人拥有许多,可是他生病了,他的身边却没有亲人,这和他弟弟一样。他们的世界华美到纷乱复杂,就像文艺复兴时代的意大利,穷奢极侈,却杀机无限。 这个世界却似乎很少温情。 当生病的时候,身边却没有人,只有他们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一些什么,可以做一些什么。他拥有专业到冰冷的私人医生,就住在这里,随侍左右,医生的药方对我需要保密,我看不到,也似乎根本不需要看到。 我看了看病人,他的嘴唇已经干燥蜕皮,一块一块皲裂,嘴唇上甚至有一些干涸的血丝。拿过来房间中的水晶玻璃杯子,用棉花棒蘸水轻轻擦拭着他的嘴唇。昏睡中,他像是很渴,水凝在他的嘴唇上,他下意识的开始抿起嘴唇,我多蘸了一些给他,让他沉眠的时候不要这么难受。 然后,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脑子很乱,我似乎应该想很多很多,可是,此时的我,却什么都想不到,只是一团缭乱的丝线,干枯,凌乱,交错,像我爷爷那副烟水荷花图。 安静的夜晚,时间都有一些凝滞。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他还在睡,快要凌晨5点,我从沙发上起来,想要洗脸,从镜子中,我看到自己这张化着异常精美的浓妆的脸――厚重苍黑色的睫毛,限量版的艳红色的口红,凝滞苍白而厚重的粉,昨晚的就会,它异常艳丽,可是,如今过了夜,再防水,再精美的妆容都会显出残败的气息。 这里没有卸妆油,清水不会让我的皮肤恢复清透,只会让的脸成为一个调色板。 我用冷水仔细洗了手,抓起来车钥匙,轻轻推开门,离开。 到厨房,我看到max大叔已经起来,他的动作似乎正在熬煮米粥。他把大米放到铜锅里面,用量杯加水,随即就想要放在炉灶上。他这样仿佛德国人一般的精准烹调法,只能煮出rice soup,而不是香糯的米粥。 我走过去,把果子拿了过来,再加一些水,开始淘洗大米,随后,浸泡,拿出叫blender,连水加大米都放进去,破碎了15分钟,这才开火熬煮。 本来我想要掏出手机打字,不过他说,“艾小姐,您慢慢说,我听得懂。” 我看了看他,慢慢的说,米粥熟了之后就可以关火,吃之前再用文火预热一下就好。大叔,您忙,我还要去公司,先走一步。勋先生那里,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他没有回答,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说,“艾小姐,我送您出去。” 好。 …… 发动车子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我回头看了一下,那边,阳台上,一个熟悉,安静到沉默的身影高高在上,俯视下来,他的前面,是一片在黎明的阳光中盛开的白色蔷薇。 ------------ 第一卷 ------------ 127127 (www.13800100.cOm) chapter 19 《海棠与尖刀》的后期制作看成豪华。//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叶玦不计较成本,他在加州动用了全球卫星同步录音系统,让我与乔深不用去美国就可以给电影做最后的配音,我们像是闭关修炼的两只那个啥,反正等出关之后,我陡然有一种炼成绝世神功的澎湃璀璨壮美的豪情! 辛苦是有价值的。 电影行当有一个成文的规律,如果电影想要参选大奖,所有的角色就不能使用配音演员,台词、语言功底也是考验演员的一个重要指示表。当年的meryl streep就是因为说了一口波兰味道的英语而征服了奥斯卡评委,以《苏菲的抉择》捧回了她人生中第二个小金人。 我现在这个段数当然不会痴心妄想能捧回小金人,我想着,如果可以在影展上穿着礼服露一下脸蛋,这都是我演艺事业中难得的机会与梦想。 廖安请客。 去的人,只有我一个。 这似乎就是城市人的通病,平时看似热热闹闹,其实,在某一个时间点,周围必然会冷冷清清。 乔深的母亲大人过来北京,有一笔生意需要谈,他去陪伴太后娘娘并且贡献一下自己的资源,让母亲大人达成心愿。 simon张与小雨过他们交往后的第二个纪念日,他们找个地方去热情奔放了。 所以,说是大家聚一下,吃点东西,真正无所事事被廖安抓住的,只有我一个。 我们两个人找了郊外一个农家院,吃炖煮大鹅。 这里是一个真正的农家院,院子中有一个池塘,里面养着肥美的草鱼和鲤鱼,院子中满是各种蔬菜,西红柿,黄瓜,丝瓜,冬瓜,辣椒,茄子,青菜,还有豆角与大葱。这里没有大堂,只有一间一间大瓦房的屋子,里面不至着木桌,而是用土砖盘了火炕。客人来了之后,直接进屋上炕,盘腿而坐,菜品全部摆放在土炕正中的小矮桌上,这里的气氛很好,让朋友之间既亲切又自在。 我们两个要了半只炖大鹅,又要了风味面筋,芥末百叶,铁板小土豆,干锅千叶豆腐,凉拌剔骨肉和东北大拉皮,这几样凉菜,慢慢摆了一桌。 廖安低头喝闷酒。 我盘腿在土炕上,看着她。 “alice啊,我可怎么办啊?”她又喝了一口米酒,甜腻的口感让她很舒服,她的嘴唇抿着,用力品了品,随即,把那碗米酒都灌入口中,“上海的那个男人,他,他向我求婚了。” 我,…… “然后,我忽然发觉,我根本对他没有感觉。” 我,…… “所以,我决定分手,……,可是我又觉得我迷恋他的身体,于是我们热烈的上了床。最后,我跟他说我想要保持这样的关系,然后他生气,拎了衣服就走,我们再也没有联系。alice,你说,我们算分手吗?” 我,…… 我用筷子给她夹了一块小土豆。 廖安又说,“alice,你说,我要不要找个小男人试着交往一下?我自己有工作,我又不需要男人的钱,我自己养个小白脸多好!我给他零花钱,他在家里等我,等我回家之后,他就给我捶腰打背,端洗脚水,然后像一只妖狐一样跟我在床上玩花样。我们不谈感情,只讲金钱,这样会不会相处更加容易一些?” 又是一个只想谈钱,不想谈爱的人。 果然,人到了某一个地步,似乎都认同这样的话语,金钱的价格是有数的,而感情才是人生最risky,最难以控制的风险。 我看过一个电影,里面说,现在的姑娘有两种,一种是把louis vuitton的包包当成必需品,而爱情是奢侈品;而另外一种姑娘,把爱情当成必需品,louis vuitton的包包是奢侈品。 说不清楚两种姑娘,哪一种更高尚,可是第二种姑娘绝对更符合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价值观。 其实,在一般的生活中,louis vuitton的包包和爱情都是奢侈品。 大部分人被房价压榨的,既没有闲情逸致购买动辄上万的包包,也木有机遇与丰沛的情感去谈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 所以,这两种对于普罗大众来说,不是选择题,而是毫无关系。 廖安不同。 像廖安这种有才华,有本事,有米,有资源的女人,当lv已经成为消耗品,她的人生就会有别的追求。并且,既然她目前不想过一种大家都在过的日子,就容易用她那个很有奇思妙想的脑袋瓜子,想出一些歪门邪道的道理出来。 “alice,alice,你说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 如果廖安是一个男人,我觉得ta的建议还算不错,至少可以执行。 不过廖安是一个女人……这个世界归根到底是男人的世界,许多人认为情\欲是属于男人的,女人不配拥有那玩意。有钱的男人三妻四妾的乱玩,社会不会苛责,可是如果有钱的女人三父四面首的乱玩,就比如廖安,……,一个纯爷们的姑娘,兴许能玩出个花活儿来! 我喝着可乐,假装木有听见她说的话,抬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吊着的一个篮子。 “alice,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摇摇头。 “那你干嘛摇头?” 我又摇头。 廖安真的喝醉了。 我觉得,按照普遍的逻辑去推论,她应该算是失恋了,不过她与上海那个先生这一场诡异惊悚的恋爱,也的确不能按照平常的逻辑来推测出过程与结论。 而且,我自己也不是恋爱专家。 我的感情也是糟糕到一塌糊涂的地步,只要我还有一点点恋爱中的eq,我都会帮廖安出谋划策,可是以我现在这个情商,她要是听了我的话,绝对会让她体验到永远木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的地步。 廖安喝了三小罐子米酒,喝的两个嘴巴子都是红扑扑的。 我想要对她说话,她也听不到。 于是,我只能让服务员打包,埋单,然后让两个小伙子帮忙,把她架到我的车子上,我把她送回家。幸好,她的小区比较好,有安保人员再帮忙把她抬上电梯,我最后离开,帮她锁上门。 诶,再怎么活的像个男人,廖安终究是女人。 女人的感情太纤细,少了许多兽\性,所以,她养不了小白脸,她也这么玩不起。 第二天,廖安recover之后,她又恢复成江湖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旺财姐姐一枚! 她今天裹了一身vivien westwood柠檬黄的裙子,为了配合这条裙子,她居然拿着自己的信用卡刷了一辆柠檬黄色的最便宜的保时捷双开门的小跑车。 simon张瞠目结舌,小声嘀咕了一句,“败家娘们儿,嫁不出去了……” 他就被廖安轰出大门。 只剩下我在她办公室里面,我们正在讨论她的新剧《野狗》的剧情。 由于我的努力争取,廖安这部戏的女主应该会是我,不过,因为合约没有最后签订,当然,签订了合约,有财大气粗的投资人横插一脚,临阵换角的事情也不是不会发生。 不过,鉴于,我现在与廖安的私\情,这样的可能性很小就是了。 我想要争取女主角的机会之外,还想要参与她的电视剧幕后的制作,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我想与她合作剧本。我不一定现在就可以成为编剧,不过想这方面努力,应该还是有一些希望的说。 我们聊了很久,都是通过电脑。我有失语症,而廖安喜欢这样。当她那个大脑中充满了奇思妙想的时候,她根本不想说话。《野狗》是一部很意思的故事,也许并不流行,也并不大众,但是它有自己的独特魅力。 廖安向她的大班椅上了靠了一下,点燃一支葡萄味道的香烟,她说,“我需要一个真正的贫民窟,让我体验一下,让我有实实在在摸到的地方,这样,我的灵感才会立体。” 她这么一说,我的脑子中忽然想起来一个地方,诡异的适合。 ——燕城鬼市! 可是…… 廖安新剧的投资人到了,她需要出去应酬。 我合上我的macbook air,装入手边一个大大的黑色prada杀手包(碟中谍4中那个女杀手装钻石的皮包)中,这是小雨去香港帮我弄回来的,又结实又好用,当时我欣喜若狂,结果被小雨鄙视了。 两天前,我去他那里交钱拎包的时候,小雨就翘着兰花指把我按在他家沙发上。 他一边给我贴面膜一边嫌恶我,“诶,这个世道,把你这样的女人都当成男人用,把simon那样的男人都当成了牲口用。像你这样的女人,是吸引不住男人,是没有前途的!” 我忽然觉得,其实,有些男人的感情也很纤细。 廖安的客人已经到了她工作室的客厅,我感觉到外面静悄悄的。廖安似乎并没有太热络,而她的客人也似乎异常安静。我推开门,想要离开,却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勋暮生…… 我们正好面对面,而他根本没有正眼看我。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异常清艳的少女,气质很独特,她像清晨的露水,或者是一片原野上飘渺的雾气,据说,这种的气质的女人容易激起男人的独占欲,想要抓住她,锁入深闺,再不见其他人。 廖安让了一下,“勋先生坐,我让人给你倒咖啡。” “不用了。”勋暮生站着,用火柴点燃一支香烟,手指晃动一下,把火柴灭掉,掐在烟灰缸里面,“我们合作过那么多次,每次你都没有叫我失望。虽然我不再是et的执行总裁,这次新戏的投资额也不高,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帮你介绍一个女演员,你看她,可以担任这部戏的女主角吗?” 他傲慢的用下巴指了一下他身后的女人。 廖安看了看,眼神忽然变得很刻薄,“需要试镜。我想要看看她在镜头前面的表现。” “好。” 勋暮生并不专断,“什么时间,我带她去。” 廖安告诉他时间。 从始至终,那个少女,没有笑过。她像是一只异常珍稀的青瓷花瓶,摆放在紫禁城那些华美,而沉浸着历史的沧桑与痕迹的宫殿中。 不过,也许我说的不对。 当勋暮生看她的时候,她笑了,虽然笑容很清淡,却笑了,似乎清澈的水中,开放了一朵清艳的莲花。 勋暮生像是刚看到站在一旁的我,他很有风度的笑了一下,“alice,你也在。找个时候我们一起吃饭吧,虽然分手,可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其实,我们都清楚。 如果当真分手,我们也许这辈子再也做不成朋友。 ------------ 正文 ------------ 128128 那个长的像晨雾,像紫禁城的青花瓷花瓶,像青莲的少女有一个相当传统的名字,――柏淑涵,英文名字是beatrice,她是一个华裔。拥有这种名字的人一看就知道她既没有经历过这片土地上最深刻的内战,也没有经历过5000年最深刻的变革(改革开放),还保留了旧时代姑娘的贤良淑德,虽然,她本人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她可不合适我们的新戏《野狗》,这就好像一只美人灯非要插\在我们的黄土高坡上。” 廖安看完试镜录像,点燃了一支草莓味道的香烟,袅袅的吐着烟圈。 我把她的macbook pro扭过来,回放一遍。 嗯,我同意廖安。 的确不合适。 beatrice的气质太飘渺,面孔长的太清艳。她好像拥有一个永远居无定所,无所皈依的灵魂,在天空中,在原野上,四处游荡,等待着别人将她捕获,藏于深闺。 廖安吐出一个蚊香一般的烟圈。 “alice,你怎么看?那本来是属于你的角色。” 我很有自知之明,勋暮生的金钱对这部戏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和绝对的话语权,我的知名度和市场影响力不可能与这些金钱抗衡,所以,我不可能与他推荐的女主角抗衡。 而且,我这次的目的根本不是第一女主。 我在电脑上打字,告诉廖安:我个人认为不合适,不过,她很美,异常独特,即使在娱乐圈,她的美丽和气质都是稀缺的,拥有如此美貌的女人根本不需要演技,而且,她对于一个电视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廖安,“那你呢?” 我,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成为你的编剧副手,并且成为副总制片人。 廖安,“你能说话吗?” 我,…… 廖安,“不能说话,怎么跟大家沟通?你以为当演员苦,其实在剧组做制片人更苦。大事小情,只要你一睁眼,都能堆到你面前,你按下葫芦浮起瓢,根本就没有清净的时候。做演员,有导演哄着,助手供着,大家捧着,可是制片人不一样,那就是一碎催,什么人都找你,什么事都找你,现场那么乱,这么多事情需要考虑,投资人的金钱就卡在你手里,一睁眼,就开始烧钱,你撑的住吗?” 我,…… 廖安拍了拍我的肩膀,“下一次,等你的那个小说《浮世》改编的时候,也许你的声音就恢复了,我让你做制片人。这次,你先跟着我写剧本,一个剧本与一个小说是李逵与李鬼的区别,看上去似乎一个人,其实,根本不是一码事。” 《野狗》是一部集合名投资人,名编剧,一线小生(男主是国内电视剧一线小生俞灏),顶级新人(beatrice)的新剧。 华丽的主创人员,再加上alice&勋暮生&beatrice的微妙的关系,使这部戏在开拍之前就噱头十足,彻底燃烧了记者的八卦之火。对于勋暮生来说,这好像是一个选择题,非a则b,他身边的女人,在外人眼中,似乎都是他的女人。 廖安专门为新剧开了一个酒会。当勋暮生挽着beatrice出场的时候,引爆了媒体的聚光灯。 廖安摇晃着红酒对我说,“她果然很美。她额间上吊着的那颗梨形钻石是勋家刚从苏富比拍回来的,据说是法国王室流传出来的珍藏。你看她,她的全身只戴着那么一串项链,让她别出心裁的吊在额间,让她那张根本没有涂抹半滴粉油的脸蛋美艳绝伦。那条裙子也很棒!白纱小礼服,镶着金色的蕾丝,裙子却是前短后长,裙摆长长,拖在地面上,又可以看到她纤细的小腿,还有完美精致的脚踝,……让我们这些化着浓妆,穿着奢侈品名牌的礼服,戴着金玉钻石翡翠的女人们立刻成为庸脂俗粉!” 聚光灯好像强有力的风暴。 廖安打了一个响指! 她赞叹道,“果然,如她这般的美貌,根本不需要演技,够噱头!” 嗯,好吧。 我承认,所有人都认为勋暮生甩了我之后,他对女人的品味更上层楼! 我正想要与廖安说话,就看见勋暮生走过来,他身边并没有那个清艳的少女,我甚至还能听见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对着廖安说,“我可以借走alice吗?” 廖安喝尽了红酒,耸了一下肩膀,“可以,不过只有5分钟的时间。我们需要回去继续修改剧本,毕竟,七少给了我们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将那么美丽的姑娘塞进我们的新剧中。” 她踩着高跟鞋,飘走了。 这个圈子很小,许多人分手后还是朋友,在大家清醒的退还了甜蜜时候互赠的礼物,结了婚的则雇佣律师团和会计师团进行离婚大战之后,再见面可以笑容满面的拥抱,阳光灿烂的亲吻面颊,勾肩搭背,似乎是上辈子失落了这辈子又聚首的兄弟姐妹。 我不知道我与勋暮生算不算正要开启这种关系模式。 因为我们还没有开始退还彼此的礼物,我的部分行礼和衣服还留在他那个价值亿万的公寓里面,而我手中还留着他的黑卡,而他给我的钻石手链则在我现在家中,我们没有彼此清算私人物品。 勋暮生看着我,他那双眼睛黑的透不出任何情绪。 他,“那张黑卡和钻石手链你留着,跟了我这么久,你总不能什么都得不到。我从来没有苛待过女人,当然不会苛待你。” 我很安静,因为根本无话可说。 很久,我点头。 好。 勋暮生甚至是笑着,至少在别人看来他是这样。 我们的确像这个圈子里面的所有其他人,至少,在别人眼中,我们的确是这样。 我要走开,他忽然挡住我,用极低,几乎要低到尘埃中的声音问我,“那个晚上,在我离开去纽约的那个晚上,是他强迫你,对吗?” 我,…… 即使我再无耻,我也不能说那场背叛是纯粹的强迫。 我摇头。 勋暮生,“你喝醉了?” 我摇头。 他,“还有什么理由?” 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我异常无耻。 又是沉默。 勋暮生却笑了,很淡。我们沉默了许久,听见高跟鞋的声音,廖安过来,“勋先生,聊完了吗?” 廖安对他异常冷淡。 她似乎一直以为,是勋暮生对我始乱终弃。 勋暮生看着她,仍然是笑,甚至是文质彬彬,很像欧洲古时代那些招蜂引蝶的公爵。 “好,我把alice还给你。” 他甚至执起廖安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个优雅的吻手礼。 廖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也高兴我终于被勋家的男人甩了,在她看来,即使在娱乐圈蝇营狗苟的活着,都比勋家的女人好。 这个时代,这个城市,这个圈子,再龌龊,再蝇营狗苟,总不会饿死人,可是沾上勋家的男人,就会像一场悲剧,无休止的重演,也许那场悲剧异常美丽,可是那层画皮下面却隐藏着极致的恐怖。 勋家的男人都是赚大钱的人,这个世界上,能赚那么多钱的人都不是善茬!……这是廖安的话。 所以,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终究还是与勋世奉在一起。 因为,我似乎终于明白一个事情,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勋世奉想要的东西,是他想要的人,只要他不放手,终究,都会成为他的。 那天,勋暮生与我分手,我的精神有些恍惚。 酒会没有结束我就离开。 下楼。 看见,他就等在那里。 身后是三辆只属于他的改装后的黑色梅赛德斯。 他的身边是一张网。 无边无际。 然后,他向我伸出了手,鬼使神差似的,我握住了那只手。 这是一个秘密。 我们的身份悬殊,地位更是天差地别。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想要的,他同意给我。 如果说,我与勋暮生的爱情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一打开,里面却是空的,那么,我与勋世奉的感情则更像夜空下的一根独木。我要蒙上双眼要在上面行走,而这根独木被午夜的浓雾笼罩着,周围就是静谧的深渊。我不仅看不到这根独木的终点,也看不到它周围的一切。 真正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他是一个性\欲极其强烈的男人。 我也知道,他拥有过许多女人,他这种动物本能一般的狂野存在,本身就是对人间道德的蔑视。 我曾经看到过一场辩论,说皇马的球员很容易身体出轨,因为他们的身体异常强健,欲\望尤其强烈,他们晚上平均会做\爱五次,这让他们的妻子不堪重负,而更加负面的则是,当他们奔跑时,吸入的氧气会让这样的性\欲更加难以被遏止。 那么,不忠,究竟是对道德的蔑视,还是,像他们这样的男人本身具有的生存状态? 我不知道。 似乎,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勋世奉的忠诚。 这就是那根独木。 当我的身体无法满足他之后,我不知道,那是否就是我们的终点? 又是一夜。 我已经不记得他做了几次,当我从高\潮的余韵中回神,只是感觉到全身上下滚烫潮粘,双腿之间更甚,**疼痛,那个部位似乎因为无法容纳更多,有些液体顺着身体缓慢流出…… 他从来不做任何安全措施,即使他知道我手边有避孕药,可是他却好像完全忽略了一般。既不让我吃药,也不说不让我吃。 我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手,顺着我赤\裸的后背缓慢抚摸,汗湿的皮肤依然异常敏感,被他的抚摸弄的有轻微的颤栗。 他的手拥了我的腰,手劲并不轻松,甚至让我感觉到些微痛楚。他就这样揉捏着,像是爱抚,像是挑\逗,最后,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从他手心传递出来的热度,带着火焚的力量,几乎洞穿了我的身体。 我睁开眼睛,他近在咫尺。 还有,他那双深蓝色,如同可以把人卷进万劫不复的无穷无尽的海。 我慢慢的问他,想要我怀孕吗? 他的手指拨开了我汗湿的长发,捧住了我的头,淡淡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顺其自然。” 然后,他拉过了我的身体,翻身,起来。 他膝盖弯曲,跪坐在床上。而我酸涩的双腿被他拉开,分别撑在他的双边。他的手顺着我的脸颊,下巴,喉咙,锁骨,肩头,左乳,慢慢滑下。 我的身体根本受不了一点抚摸,只稍微碰了一下,就起了一层战栗的感觉,胸前的茱萸早成为枚红色,紧绷、鼓胀着疼痛,被他拧住,……胸前异常柔软的地方被揉搓着…… 我的手指紧紧扭住身下的床单,很用力,手指好像断掉一般的疼痛! 他的手指进入到昨夜只属于他,被他恣意进出过的地方,微微弯起,那里又热又软,根本无法拒绝他的粗糙火热的手指,……,很疼,依然很疼,我似乎开始哭泣,是呜咽,却依然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 他也没有声音。 只有浓重的喘息声。 那阵疼痛过去,我惊骇的感觉到,居然从身体最深的地方,涌出岩浆一般痛苦却甜蜜的快乐!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黑色的狂野的欢愉! 突然,我的腰间被扣住,用力向他的身体一拉! 顶入。 持续着剧烈的撞击! 身体在摆动,颤抖的腰身都将要破碎一般。 他的动作开始刁钻,且深且浅,……,他压了下来,扣住我的下巴,让我同他接吻,而身体上则承受着他强悍的戳戮,很久,久的让我以为自己将要死去,终于感觉到,他把灼热的液体灌入我的身体! 恍惚中,我似乎听见他在说话,不是中文,不是英文,是欧洲某小国的一种语言,似乎,是他妈妈的母语。这种语言很特别,他的声音也很特别,甜腻柔和,像情话,像爱语,…… 也像水,像利剑,如尖刀,直插\入的心脏! 不能忽略,也无法忽略。 眼前有幻觉。 我似乎看到了怒涛汹涌的深海,逐渐恢复了平和,而静谧的夜空下,月光安静又清冷的撒下,点点的,破碎的影子在海水上浮沉。 ------------ 129129 我以为,我在勋世奉这座城堡中会有一间独立的卧室。可以让我放一些换洗的衣服,鞋子,还有我的电脑。不过,我和勋世奉之间显然有一些misunderstanding。他告诉我,我这里,住他的卧室,share他的衣帽间。 我推开了据说是衣帽间的地方,发现自己成了一个梦游仙境的alice,而靠着黑色高背天鹅绒沙发旁边的一整面镜子墙,似乎就是这个玄幻诡异地方的入口。 这是一间很像museum一般的衣帽间。 之前我一直怀疑,世界上真的有人,把这样冰冷豪华的地方作为自己日常生活着的地方吗? 天花板极高,因为装入复杂的电子系统,让站在这里的人,抬起头,看到的是星空苍穹一般的房顶,脚下是黑色的大理石一般的方砖,每一块边缘都有破碎金子颜色的流线,还间或点缀着钻石一般的光芒。 这里的柜子分开两边,巨大的深色胡桃木实木柜子从地面直戳天花板。 我左手边一排全是男装,全是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习惯穿着的样子,深色的手工西装,也有一些休闲的衣服,目测一下,基本上都是一条裤子价值2万美金的那种死贵还看不出好,可是穿上身就是那么该死的熨帖的那种。 这里还放着一些领带,意大利小牛皮鞋子,另外,那边有一个分格玻璃柜,黑色天鹅绒的底面,摆放着至少300付袖扣,最多是钻石材质,还有一些贵金属,我甚至看到了比较古老的珐琅样式,令人眼花缭乱。 而这个‘博物馆’一样的衣帽间,右边,则全是女装。 一整排几乎看不见边际的衣服,有裙子,有衬衣,长裤,更多的则是礼服裙子,长的,短的,露背的,包裹的很严密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它们的后面是帽子,就是那种茶会和赛马会上戴的,用野鸡尾毛扎起来的,一团一团毛的遮阳帽,哦,我看到最后还有一排,那是紫貂皮草。 这些衣服全都一个特点,标签都没有剪掉,吊在外面。 这里有simon张经常借用的那几家奢侈品的裙子,有他们的高定系列,更多的,则只是在某个特定的圈子里面被认定的裁缝,亲手缝制出来的堪称艺术品的裙装。我的前面,遥远的地方,这个屋子的尽头是一面墙,整面墙是一个巨大的多格木柜,每个格子上面贴着一张照片,每张照片都是一双美丽的鞋子。 ‘博物馆’正中央是一个扛着水晶玻璃桌面的镂花铁艺桌子,周围有两把椅子,还放着一个大肚花瓶,插\着一大把火红粗壮的玫瑰花。 max大叔从桌面上拿起来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梳妆台的抽屉自己动了起来,一排一排的冒出来,黑色天鹅绒的底面托着各式珠宝,除去一些‘普通’的名贵首饰,我甚至看到了至少10套收藏级别的珠宝!这些珠宝都是艺术品,它们本来应该被owner锁入银行金库的保险箱中,每次佩戴的时候,需要一定数量的专业安保人员押运,并且在主人佩戴之时,也需要周围隐约围着人墙样式的保镖,可是,现在它们就随意的躺在我的眼前。 忽然,一条稍微带一些粉红色的钻石项链出现在第三层首饰盒子中。 ――正中间是三颗超过8克拉的粉钻,而周围则镶嵌了超过1000颗的粉色碎钻,组成一幅夏日普罗旺斯,草长莺飞的浪漫团花图案,这是欧洲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家族珠宝商的作品,那家公司传承了6代人,有将近200年的历史。 我见过它! 我甚至还戴过它! 那是一场新闻发布会,simon张用尽了人脉才从珠宝商手中借出,让我戴了20分钟,便还给人家,押送回去,收藏入库,我当时其实挺喜欢这条项链的,在记者会上还特意嘱咐simon张帮我多照几张照片,我甚至还洗了一张出来,放在我的床头柜上的小相框中。 我以为,这么名贵的珠宝就要这样。 我可以懂得欣赏,然后敬而远之,让它们自己束之高阁。 所以,当我看到它陡然出现的时候,有一秒钟,让我又好像看到了豪门贵妇苏宁的8克拉的巨钻婚戒,在射灯的照耀下,闪瞎了我的狗眼。哦,不,我眼前这个比苏宁的那个更suck,它至少拥有3颗苏宁那种电灯泡一般的钻石,还有,超过1000个小小的碎钻。 我甚至需要眨眼休息一下,才能恢复视力。 max大叔忽然说,“这里只是少爷为艾小姐准备的换洗衣服和平日佩戴的首饰,您可以按照每天的心情随意搭配。” 我,…… 我觉得吧,我必须大脑里面塞满了麻辣香锅才能‘随意’搭配着随便一套价值至少超过500万美金的艺术品在大马路上招摇过市。对于我来说,一条tiffany的银白色小手链已经算是奢侈品了,很百搭,对我来说,购买这样的东西,经济压力不大,而且戴上暗爽,很是划算。 我看了看手中的一个袋子,里面装了我的两件衬衣和一条牛仔裤。 我问他,大叔,这里……(我甚至用手指像练习太极拳一般在四周画了一个大圆圈,比划了一下)大叔,你这里都塞满了东西,有没有地方暂时放一下我的行李? “有的,请放这里。” max大叔打开了我们手边的一个柜子。 这个柜子也是胡桃木的,它跟这个诡异宏大的地方比起来,它微不足道,不过,它刚好和我家的衣柜一般大小,使用很方便。这里面有衣架,有抽屉,我把衬衣打开,用衣架挂起来,然后把牛仔裤折叠好,放进抽屉里。 ------------ 130130 我一直知道女人与男人不一样。 只是知道性别不同,却并没有感觉许多的不同。我和simon张是合作伙伴,是朋友,我们可以一起喝酒,一起烧烤,一起做事,一起分赃,还有,即使我在与勋暮生那段稍微被扭曲,却依然无法彻底斩断的感情中,他对我来说,依然是最亲密的朋友与男友的混合体。 我之前并不了解,一个纯粹的男人这样对待他的女人。 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勋世奉卧室中那张布满了黑色丝绸床单与被子的床,承载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我的头发散落在上面,似乎可以和这片黑色融为一体,可是,它们就是如此的截然不同。头发,尤其是靠近皮肤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染湿,被那双男人的手拨开,他的手指插\入我的发间,扣住我的后脑,让我仰起下巴,接受他的火一般的亲吻。 原先,早已适应了在午夜入眠的身体,在子夜时分,我是如此的不平静。我的皮肤是淡淡的绯红,皮肤上一层细细的汗水。在这张巨大黑色的床上,我被搂抱住,被男人的气息与怀抱紧紧的裹住。周围很暗,没有一丝的光亮,只有唯独属于勋世奉的气味,如同无边无际的网,裹紧我,他的吻火热而令人窒息,我被他彻彻底底的带走了,带进了一个只有他的世界中。 这就是一个女人的感觉吗?被他强壮的男人身体压迫着,被狠狠的撞击着,被禁锢着。我躺在床上,却看不清楚天花板,看不见那边的落地窗,看不清楚这个穷奢极侈的卧室,我只看见他,这个压在我身上的男人,还有他那双如夜空下的深海一般的璀璨的蓝眼睛。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他的眼睛,似乎,那是这个存在于子夜的世界唯一的光。即使,它并不安宁,而是燃烧着火一般的欲\望。太久了,实在是太久了,我喃喃的请求他轻一点,再轻一点,……,却没有声音。 太黑了。 这个世界充满了火一样的欲\望,却太黑了。 他看不见。 勋世奉是一个极具国王气质的男人! ……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迷乱中,我只感觉到皮肤上被裹紧,是被子,或者是男人强壮的手臂,或者是他带着火一般温度的手。 我睁开眼睛,床边空空如也,……却有奇异的香气,我抬头,看见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陌生的水晶花瓶,里面是一丛新鲜的艳红色玫瑰花。 今天早上7点,他有一个卫星连线的世界银行家会议,并且,廖安让我早些到她办公室,我们需要准备一下去燕城踩点的事情。我洗完澡出来,意外的看见他刚从衣帽间出来,手中拿着一条领带,对着卧室中的落地穿衣镜自己系领带。呃……,其实,他系领带的手势比较那个啥。 我从他的手中接过领带,为他打领带。 我会打领带,我爸的领带多是我给系的。 原先我老爸也是总穿西服上讲台,他并没有太过讲究,不一定非伦敦的裁缝不可,不过由于爷爷的关系,爷爷和他的西装都是在马来西亚找当年从上海漂流过去的红帮老裁缝裁制。当时,我还没有去英国的时候,每天,我老爸要我给他系领带(我妈早上忙着做饭,木空管他),所以,有事闺女服其劳。 “alice。”他忽然说。 “……?”我抬头,看着他。 “这七天我需要去一趟上海。” 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给勋世奉系了一个温莎结,这个结法稍微宽大一些,显得端庄,适合政商这样的重要场合。 廖安告诉我,我们就去燕城两天。今天过去,住在那里,然后明天就回来。 我想着,就不用告诉他好了。 反正,他有七天都在上海。 早饭他没有在这里吃,我也没吃,廖安说今天她请我吃驴打滚、焦圈儿,和面茶,送走勋世奉,我也在我的大号lv never full中放了一件换洗的衬衣,还有我的macbook air,这才抓起来车子钥匙,去找廖安。 我先把车子开到et,把车子钥匙给simon张,让他帮我还给公司,随后,我打车去白魁找廖安,我们吃过早饭,她说先去车行,帮我顶车子。她本来看中了一款白色的普锐斯,可是,当我在宣传册上看到那辆冰蓝色的车子,不知道怎么了,我就觉得它很合适,于是,廖安缴纳了订金,让车行订我说的那辆车子。 廖安说,“这不像你喜欢的颜色,……,你不是喜欢那种粉嫩粉嫩,又装b,又假纯的东西吗?” 她正在开车。 燕城不是很远,我们开车过去。这是我第一次坐她的新车,一辆柠檬黄色的、最便宜的保时捷小跑。 窄。 我在椅子上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红灯,她停下。 廖安扭头看着我。 我慢慢说,――我长大了。 ------------ 131131 “咦?落款居然是勋暮生?!那这个少年不是勋家的七少吗?” 廖安惊异了,她拿着照片翻来翻去的看,“好奇异!老赵,这个园子的主人认识勋家的人吗?” 赵先生,“这里的继承人就姓勋啊,我没有告诉你吗?” 廖安摇头,“没有,你没有说。那么,这位传说中的继承人,就是勋暮生吗?哦,你可能不知道他,他是在你离开北京之后才到北京来做生意的。” 赵先生,“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知道他是勋氏家族的人。哦,好了,那边的晚饭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廖安把照片放回原处,我跟着他们出去,没有敢回头再看一眼。 万荷千峰园是顶级私人会所。 菜品精致而稀少,它们像艺术品一样,被装在顶级白瓷碗盘当中。赵先生预订的是套餐,不用点菜,于是,当这些菜肴被一道一道摆上桌的时候,廖安睁大了眼睛。 一共三道菜。 第一道是小菜:虾子芹心,芥菜墩,桂花糖藕和玫瑰小枣。 第二道是熟菜:软炸鲜贝,浇汁活鱼,烧鸭和清汤燕菜。 第三道是汤水:乌鱼蛋汤和一道甜点,核桃甜酪。 与我上次同勋世奉过来吃的时候,一模一样。据说,这是这里的主人亲自选定的menu,主人不希望别人更改,于是,除非来客有大背景,有极强的权势可以更改菜单的话,其他的人,一概按照这几样菜单进行准备。没有人抱怨这里店大欺客,因为,他们认为,这里有店大欺客的资格。 世界上一切事情不看合理不合理,而是看有没有资格。 吃过晚饭,我回酒店,廖安同赵先生去喝酒。 坐在酒店的房间里面,我看新闻。 最近一两天,似乎新闻里面铺天盖地的全是关于在上海举行的世界金融峰会,镜头替老百姓记录了让他们津津乐道的各国首脑的安保与座驾,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豪车与保镖,浦东机场那些豪华专机与上海滩上宫殿一般的酒店,这些是茶余饭后永远不退色的谈资! 台湾那边专门有一个频道,请了两个长的很像清秀的河马一般的女人,涂抹的异常白,嘴唇是肉桂色,她们操\着令人听着无比淡疼的‘国语’,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评论与会的各国首脑,国家银行主席,与金融大鳄们。 当她们挨个点评完这些衣冠楚楚,却白发苍苍的老者们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今天记者没有拍到康斯坦丁基金主席的专机,不过观众不要以为他并没有来,根据有关人士透露,其实,康斯坦丁主席是这次会议的重要人物,因为他身上的华人血统成为大陆高层拉拢的对象……” 她刚说了两句与金融有关的话题,别管多么荒谬,接下来,这只清秀的河马开始八卦那个她口中神秘的康斯坦丁主席,一些不为人知的私生活,“前些天啊,一位在欧洲时尚界享有盛誉的名媛,曾经开口说过她与勋先生短暂而火热的恋情,她甚至说,自己现在还异常迷恋那个男人,只是,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属于任何一个女人,他是……” 我换台,改看县级台的武侠联播。 现在开始播放的是《白眉大侠》,据说根据评书之单田芳先生的经典名著改变,不过,这里的人物说了一口普通话,根本没有评书中那套风情万种,酸死人不偿命的老陈醋一般的山西口音。 嗡嗡。 手机中有短信进来。 我划开手机,是勋世奉的短信,和往常一样,他的短信向来使用英文。――‘睡了吗?’ 我回,‘还没有’……本来也想问问他睡了吗,不过显然,他没有入睡。这七天,他到上海,应该工作很繁重,不会这么早就休息的。于是,我又写了一句,‘很累吗?’ 他,‘还好。’ 我,‘早些休息。’ 短信刚发过去,就有电话打进来,我看来电显示,居然也是arthur hsun?!我划卡电话,等待他讲话,可是他也没有声音。 良久。 他说了一句,“alice.” 我,……? 他的声音有些奇怪,……,是热的,隔着空气都能传递出那种火焚一般的触觉,我握住手机的手指,似乎被烧着,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没事,只是想给你打电话,忘记你不能开口说话。那,我放了。” 我,…… 他挂断了通话。 这个晚上,廖安没有回来,我很早就睡觉。 我关闭了所有的点灯,拉上厚重的窗帘,我躺在酒店的queen-size的单人床上,拉高被子,像一个壳子一般把自己包裹起来。本来,我以为自己可以睡的像沉入水底一般的深眠,可是,我却做了梦。梦境是如此的不安宁。 …… 夜里,浓重的夜里。 有纠缠的两个人。 我看不清粗他们的脸……他搂抱着她,揉搓着她娇嫩的乳\房,从后面进入她,她叫着,她昂着头,她向上弓起了身子,被贯穿的凌厉感,让她如此的痛苦。男人用力揉搓着她的双峰,手中拧着她胸前充血的茱萸,让它们挺立,让它们鼓胀,让它们盈满他的手掌!她是如此的放荡!她的身体潮湿而温暖,滋润着男人的利刃,让他用力的摇晃着怀中的女人,欲罢不能!她是他的女奴,她只是他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这个感觉让男人心底有一种陌生的满足感! “不!不要!――求你,停下来!――” 她大叫着,她摇晃着头颅,她美丽的长发披散着,半张的嘴唇在男人的占有下,显露出极美艳的魅色!他吼了一声,像发情的草原雄狼!他用力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面颊扭过来,嘴唇覆上她美丽的樱唇,与她疯狂的亲吻! …… 醒来。 周围异常黑,床头边上的电子表显示凌晨3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境,总感觉在心底最深的地方,有什么改变了,不可逆转的改变了,再也无法回来,就像我的家。虽然我到了这里,我来到她的面前,可是,一切都已经不复从前的样子。 廖安在6点回来。 她用钥匙打开门,我洗完澡,坐在床上,打开电脑正在改剧本。我想要自己的剧本更加的暴虐一些。《野狗》应该拥有自己的气质,而不是写作者手指下的柔软和文质彬彬。 “一夜没睡?”她走到阳台,打开玻璃门,站在外面,点绕一支香烟。 我摇头,睡了,睡的早,起的也很早。 廖安说,“我一夜没睡,我们聊了很多。我问他,当年为什么不娶我,你猜他告诉我什么?” 我看着廖安。 廖安吐着烟圈,那些烟圈袅袅升起,向天空飘走。 她说,“她说,做朋友比作夫妻更加长久。你瞧,男人喜欢这样。他们喜欢左拥右抱,有红颜知己,也有家室娇妻,两头都需要。做朋友!哼!” 她冷哼了一声。 表示不屑。 “alice,我告诉你,男女之间根本没有纯净的友情!想要以做朋友维持暧昧关系的人,都是自私鬼。” 廖安掐灭香烟。 那个问道很呛人,不是她平常用的日本产水果味道的香烟,而是真正的万宝路!辣人的气息从阳台飘了过来,我看到她手指中的烟盒,白色的底部,红色的花纹,还有几个英文字母,marlboro。一个迷人的故事,从香烟中被演化而来――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romantic over,其实,女人与男人也一样,只有恋情结束,她才会永远铭记于心。 廖安换上自己的水果香烟,去洗澡。 ------------ 132评论过1万加更 楔子 2013年10月1日,国庆。 北京。 八达岭。 赵沫沫到北京来爬长城! 她放眼看过去,真想大吼一声,――啊,北国风光,千里人满,万里为患,看长城内外,惟余人头,大河上下,全是活人! 啊!周围全是人啊! 整个长城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大家和蚂蚁一样站好了队伍,跟随着大部队,一步一步挪动着。俗话说,北京的地铁可以让怀孕的妇女流产,而此时的八达岭,可以把不怀孕的妇女挤成孕妇。 挤啊,挤,这么多人。 赵沫沫正在埋头走山路,忽然,脚下一滑! 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脚上正踩着一块纳爱斯集团的雕牌肥皂! 她还没有弄明白这么多人,这块香皂是哪里来的,她的身体一滑,完全失去平衡,咕噜咕咕噜的向台阶滚下去!这么多人,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他们像是怕惹祸上身一般,连忙分开,瞬间,为赵沫沫的滚落留下一条狭窄的道路,于是赵沫沫就如同摩西分开红海一般,从八达岭的顶端,直接滚入山脚下。 可怜的赵沫沫就这样死去。 晚上北京新闻台播放了这则可怜可悲可感可叹的社会悲剧新闻。 但是,没有多少人注意这则新闻。因为,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所有人都盯着娱乐圈头版头条――et女星alice嫁入勋氏豪门!成为康斯坦丁当之无愧的女主!与丈夫arthur hsun分享万亿江山!! 在娱乐圈与金融圈最重量级的八卦面前,一个小小的p民赵沫沫之死,根本掀不起任何点击率。所以,很快,这消息就湮灭于万千八卦当中。 赵沫沫的灵魂飘来荡去,当她再次凝神聚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自己嘴巴里面发出‘哇哇哇’的哭声。她抬起双手,一看,是一双白皙柔嫩,娇弱的婴儿的小胖手!而自己一双像莲藕一般的手臂,一颤一颤的,她顿时嚎啕大哭,可惜,在她身边的美妇人只当自己的小女儿饿了,没有奶喝,连忙让丫鬟把奶妈唤进来,打开胸前的薄绸衣衫,给孩子喂奶。赵沫沫一看,眼前是一个梳着堕马髻的美妇,敞开领口,露出一个硕大的白嫩嫩的奶\子喂她喝,她彻底的崩溃了,直接哼了一声,晕过去。 是的,赵沫沫穿越了,她来到了一个古老的王朝,这里已经经历了五百多年的上古传说,走过了八百多年的历史,当沧海桑田的变了一圈之后,这里将要开始一千年的黄金盛世! 不过,这些和赵沫沫都没有什么关系,她还只是一个小奶娃。 今年是大郑开圣元年,十岁的幼帝崇光刚刚登基,他的生母早逝,于是,他的嫡母谢皇后被尊奉为皇太后,坐在巍峨巨大的朝堂上,戴着华丽而沉重的黄金凤冠,隔着一道珠帘,为她的儿子执掌天下。 第一章 赵沫沫已经不是赵沫沫了,她改了名字,在这个世界中,她叫做王苏茉,是琅琊王家的千金。 琅琊王家是门阀。 王苏茉的爹是征渊侯爷王睿的长公子王墨翰,本来生来就有爵位,不用科考,可是他就十分争气,愣是不要爵位,而走科举之路。他是科甲正途出身,年纪轻轻就是六品翰林,写的一手好字。 侯门公子,不用祖荫,自己走仕途,居然走的四平八稳,显而易见,以后可以给自己博一个繁花似锦的好前程,可惜,天不假年,死的太早。王苏茉四岁的时候,她爹咳血,王家向宫里请太医,太医紧赶慢赶,还没进门,王公子就抽搐了两下,闭眼了。她娘就在床边开始哭,一直哭,一直哭,哭了两年,在王苏茉六岁的时候,她那个出身大商贾江左梅家的娘,开始咳血,一点一点,跟杜鹃吐血一样,王家赶紧从宫里请太医,照样,太医还没有进门,梅夫人也没了。 老侯爷见长子长媳都去见佛祖了。他们为王家嫡派生了一个闺女之外,也没有给他们老王家留下个金孙。老爷子本来胸口就郁闷,兼之他那些个小老婆们生的儿子们欢天喜地的等着他蹬腿继承爵位,他一口气上不了,就中风了。 他的老妻以为自己家早年为皇家征战,杀戮过重,损了阴德,导致子孙福气不继,从此开始把自己关闭在佛堂里面,吃斋礼佛,其他一概不管。于是,偌大的琅琊王家在征渊侯这一支就彻底的乱了,树倒猢狲散。老头儿的侍妾姨太太小老婆儿子们把家一分,各自过各自的逍遥神仙日子去。 征渊侯的爵位由二老婆生的大儿子继承了,不是他争夺本事高,而是,皇宫里面下了旨意,他的年纪在这群龟儿子当中最大,所以爵位这个大帽子就落在他脑袋上。别的儿子表面恭贺他,其实暗地里面往死里骂他,可惜,事情终究还是这样定下来。 于是,七岁的王苏茉分到了一些祖产:几进院子的祖屋,还有老仆丫鬟几十人,外加白银两千两。至于侯门大宅里面的珠宝玉器,古董字画,外加金玉首饰什么的,一概全无。这还是族人看在两个老人跟着她回老家的情分上分给她的东西,不然,就凭她一个七八岁的女娃,极其有可能被分给哪个叔叔,让她在婶子的刻薄寡恩下惨淡度日,没准都活不到成年。还有,要不是她娘给她留下了自己的嫁妆,里面有首饰,王苏茉可能就成了大郑王朝第一个插荆叉的侯门千金了。 长途跋涉。 古代的交通简直狗屎到了极点!他们王家再败落还算有钱人,有仆人有马车,不用自己扛着行李卷子丈量地球,饶是这样,王苏茉在完全木制轱辘的马车上被颠的东倒西歪。她让仆从照顾中风的爷爷外加念佛的奶奶,她自己照顾自己,他们大队人马回乡,在老百姓眼中,他们是人间富贵天,在她自己眼中,这一队人,活像电影1942里面逃荒的难民。 路上,第一天,她吐了三次,喝了一碗小米粥,第二天,她吐了两次,吃了一碗清汤面,第三天,她不吐了,开始吃面饼,她对自己的坚强很满意,本来想着快要回到老爹生前一直念叨的老家,结果一问管家王太平,他们也就走了二百里路,连帝都雍京的辖区还没有走出去,据说,这里离他们老家琅琊甚至还要再走三个月! 她差点就崩溃。 这要是在过去,三天,都够她把整个中国过几个来回了! 在这个世界已经七年,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原本看别人的穿越小说,回到古代如何如何如之何! 皇子王爷武林盟主江湖豪侠各路美男他们就像翠花楼的花娘,排成排,站在穿越女面前,互相争风吃醋,任她挑选! 可惜,这姑娘只看到贼吃肉,没有看到贼挨揍。 穿越女到古代,一样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游戏没有方便面没有抽水马桶没有车子飞机与轮船!即使她们的男人们是皇子王爷武林盟主江湖豪侠各路美男,她们还是坐在木头做的马桶上而不是陶瓷的抽水马桶,她们喝着全天然的水,而不是各种饮料,她们吃着粗糙清淡的食物,而没有汉堡薯条pizza与麻辣香锅! 这是一个天杀的,完全纯自然的,没有被开发过的世界! 即使在这里的老百姓看来,大郑的雍京繁花似锦,美艳如花,在王苏茉的眼中,这就是文明的处\女地。 郁闷!! ……………………………………我是cj的分割线…………………………………………………… 这是新坑,主要是因为今天评论过万,让大家看个新鲜,其实,真正的原因,大家都知道啊,嘿嘿。那个,由于得到黄牌,被责令修改,于是,我就修了……反正那个啥也很雷…… ------------ 133133 走马观花只能看个热闹。 燕城鬼市有这里的规则。这里曾经把几任燕城这个地面上的最高行政长官拉下马,那这里就必然有自己的门道。这里有华北西北最大的足球赌局,这里还有外面的人看不到地下赌庄,甚至,这里还有一个枪械交易市场,至于鸡鸭生意,就更加数不胜数。 虽然,这里表面看起来,冬天卖着糖葫芦,夏天卖着羊肉串。 这里唯一的毛病就是贫穷。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为止。 廖安并不想真正了解这里,她对这里没有兴趣。 她想要做的,就是让赵先生为她选择好这里可以拍摄电视剧的场景,并且选择一些可以入镜的人。得到人家的同意,并且之后不会反感,这样为了不惹麻烦而永绝后患。 燕城这里,有一些很古老的手工吃食保留了下来。 在一个破旧的老房子里面,这个房子是用红砖垒起来的,房顶还盖着古法烧制的黑色瓦片,这种瓦片都有一个吊起来的飞角,上面有很多花鸟鱼虫的雕刻,这样的房子被g成为危楼,限期改造,就弄成那种没有丝毫艺术感和存在价值的二层洋灰小楼的‘新村楼’,不过因为财政实在没有钱,这才耽搁下来,从而变相的保留了这种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我买了一些零食,都是烤蚕豆,碎花生,蜂蜜塔,松子糖还有一类的东西,分别用土黄色的纸包好,拎了回来。廖安对于这里的场景很满意,尤其是这些老旧的房子,让她有一种小宇宙被点绕的火热灵感――这是她说的,虽然在我看来,她还是那个廖安,并没有任何不同。 赵先生的现任太太说,想要请我们吃一顿饭。 廖安没有兴趣。 她以一种小人之心来揣测赵太太请客的意图,说那位赵太太以王熙凤见尤二姐的心思来请客,这顿饭吃下去,肯定会肠穿肚烂(也是廖安说的)。虽然我并不太赞同她,不过根据那个为我们结账的小马仔的只言片语,我相信廖安是正确的。木有办法,这个世界太狭小,有些人喜欢在别人给圈定的小圈子中厮杀拼咬。 昨晚廖安一夜没睡,回程的路根本不用指望她开车。我们的车子一上高速,她就彻底睡过去,等她睁眼的时候,我们的车子已经通过杜家坎。 她擦了擦被自己睡出来的口水,直接侧脸对我说,“走,妹妹,去簋街,今天我请你吃香辣火锅!” 我透过保时捷的冷气看着外面蒸腾的热浪。 廖安,“这种天气就应该吃辣!吃了辣子,我们的新戏才能开门红!” 于是,我们到簋街,吃的满身大汗,廖安要了很多酒,都是白酒,她吃喝的全身都是汗,很有当年梁山好汉孙二娘的范儿! 我拖着烂醉如泥的廖安回她家,请保安帮我把她抗上去。 看着她的样子,我忽然想起来,刚开始重返人间的时候,我身边也有一个这样的好朋友,她是林欢乐,她得到了名震好莱坞的华裔导演安枫的新戏中的一个龙套角色,而她高兴的喝了很多崂山啤酒。那个时候,她很快乐,在大排档,她举着装崂山啤酒的塑料杯子大喊,――‘我要成为国际巨星!’。 她曾经离开过娱乐圈,现在,她又回来了。 在廖安的新公寓这里,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一个国际一线名牌的洗发水换了代言人,林欢乐穿着白色的吊带裙,轻轻甩动秀发的照片被高高挂起。林欢乐很努力,她长的并不十分的出挑,为了出镜,她甚至去削骨,隆鼻,丰胸,就为了在镜头前面有一个完美的皮囊。她很努力,她比许多人都要努力。现在她得到一些,以后,她会得到更多,只是,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像在那个大排档那个时候那么快乐。 那种快乐不是物质的,而是虚幻的,因为背后加上所谓梦想的翅膀,因为没有得到,并且目标似乎就在眼前,所以显得更加璀璨。 我想了想,最后,我给廖安锁上门,自己打车回家。 打开门。 我停下了脚步。 屋子很黑,没有开灯,楼道的灯也已经关闭。 月光从玻璃窗照射进来,顺着这清冷的光线,我看到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一个陌生的花瓶。这个花瓶很大,像一个纯白色的水壶,有一些田园的味道,和我这个屋子的风格很合适,它里面插着一大把火红火红的玫瑰花,浓烈的花香盈满了整个房间。 那里有一张小卡。 我打开,是很漂亮的英文手写花体字,看着那些繁复的线条,写这张卡片的人使用了蘸水笔,让极其简单的几个字,绽放出异常华美的光芒! ―― for alice. yours arthur. ------------ 第一卷 ------------ 134134 (www.13800100.cOm) 似乎这是一句对男人的极致恭维? 他已离开江湖,可江湖却飘荡着他的传说……就像万科的王石,阿里巴巴的马云,还有苹果的乔布斯。【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勋暮生已经离开et,可是,当我回到et那座通天塔一般的办公大楼的时候,从地下车库一直到乔深工作室这个充满了艺术感、现代感还有透明感的屋子,甚至一直到顶层,那个为几个争权夺势的副总裁准备的、好像亚瑟王的圆桌会议一般的会议室中,都流传着‘lance hsun’这个名字。 原因只有一个。 虽然,勋暮生已经不再担任et的执行总裁,可是,et的股权变更,他以‘lance hsun’这个名字正式进入et董事局,由原来的打工皇帝成为董事局成员,这个改变可以让et议论纷纷,但是真正点燃et八卦沸点的导火线则是: ――他的‘新宠’也就是那个美丽到好像万丈红尘中一朵青莲一般的姑娘柏淑涵到乔深工作室看剧本,而他的‘旧爱’也就是不才在下,正是这个新剧的联合编剧,同时也是从外地考察拍摄地点后第一次回公司。 风光无限,身世好,又拥有绝顶美貌的新欢pk与在娱乐圈名声不太好,又被勋氏家族勒令放弃的旧爱! 可想而知,今天大家的八卦之火是如此的熊熊燃烧! 我在自己的办公室倒一杯热茶,都能看到隔着柔软的布料百叶窗,在外面貌似无意识走过,其实,在我的墙外装圈圈的同事们那一双一双纯洁而好奇的眼睛。我给柏淑涵倒了一杯清水,不是我虐待她,真的不是,她自己说她自己只喝清水。 我在自己的macbook air上敲打,‘剧本哪里不喜欢,或者有什么问题的,都可以问我。’ 柏淑涵骨子里透出的令别人嫉妒的优雅,翻开了一页剧本,她看了看,忽然,用好看的声音说,“艾小姐,我不是很习惯看大陆的横排简体字,能不能麻烦您……” 没有问题! 我从办公桌上抽出来另外一本打印好的剧本,这是按照老辈子的习惯用繁体字竖排打印的东西,递给她,这玩意不太好弄,调整了好几次才弄好的,本来是为了以防万一,谁知道真的就用上了。 柏淑涵冷淡而有礼貌的接过去,继续看。 我喝茶,吃着我分给同事们之后剩下的零食,柏淑涵听见声音,从剧本中抬头,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神很特别,有一种疏离。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中似乎闪动着对人世间的冷漠与嘲笑,就好像日本人最喜欢用的形容词那样,她美丽的就像一朵高岭之花。似乎,她生来就是可以引起男人们疯狂的幻想,激发想要把她占为己有的渴望,我甚至看到了她用层叠的珍珠项链掩盖住印在脖子上的吻痕,她似乎并不想要炫耀,也不以为耻,只是冷漠的淡然处之。 这样的女人,放在《野狗》的剧情中,如果不是瑰宝,就一定是毒药! “艾小姐,您认为我出演这个角色合适吗?”柏淑涵忽然问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来,当年我在承德出席《雍正爷在承德》的开机记者会上,当媒体询问于灏,‘你介意与不是出身中戏的女演员配戏吗?’的时候,他的回答:――这不是我能介意的事情。 我在电脑上打字,‘这不是我有权力同意或者不同意的事情’。 她看了一下,“我明白了。” 她收起来剧本,笑了一下,异常冷淡的笑,她把剧本放在她拿过来的看不出品牌的手袋中,然后站起来告辞。我找人陪她下楼,通天塔下,有过来专门接她的车子,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 …… 廖安看了我专门送到她办公室的修改后的剧本。 她有些讶异。 她看着问我,“alice,你真的这么恨那个柏淑涵?” 我很纳闷。 ――我?恨她? 我问廖安,为什么这么说? 廖安,“你看看,在本剧中,柏淑涵演的这个女人,不但被人轮\奸,还被迫怀孕,然后为了堕胎而挺着肚子与伤害她的男人们周旋,她需要钱,需要很多钱,最后她竟然同意,要以自己孕妇的身份做掩饰,用自己的胃为他们走私海洛因,此后,她为了每次出入境都是孕妇的身份,所以她需要不停的怀孕,也就需要不停的与轮\奸她的男人们继续做\爱,这样的角色太……” 我,残暴?诡异?苍白?胡扯?廖安,不能否认,这样的角色,让人印象深刻。 廖安点了点头,她说,“她那么美丽,可是那种美丽因为冷淡在镜头面前并不讨人喜欢,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角色,这样的情节,即使她冷淡的像一根木头,观众也会彻底记住她,尤其她还那么美!只是,你这样做,很容易让人以为你恨她夺走了七少,而恨的想要在镜头前面毁了她。” 我,其实我并不想她出演这个角色,她并不合适,这个角色是留给我自己的。这份认真是留给我自己的,目前却给了她。因为,在我心中《野狗》就是这样一部戏。这部戏拥有自己的呼吸,自己的生命,还有自己的命运,它不应该断送在作者柔软的手指,和温情脉脉之下。 廖安挑了一下眉毛。 我问她,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像柏淑涵这样家世背景的女孩子,家庭不应该很保守吗为什么却想要在外面抛头露面,做这样的职业呢? 廖安耸肩,继续看剧本,她说,“梦想?实现自我价值?也许只不过是因为像她这样的企业家第四代,因为前辈已经有太多的辉煌了,她根本走不到前辈的高度,又不甘心仅仅是上新娘学校然后就嫁人生孩子了事,她们是勤奋的好孩子,还想着做一些事业,就选择了‘艺术’这个行业。毕竟,上娱乐版的版面,比上财经版的要容易很多吧。只要你脸尖奶大腿长,再有一个印钞机一般的老爸,媒体吹捧一下,很容易出名。财经版可是需要真金白银向下砸的,你再脸长奶尖腿大,也是不成地!” …… 廖安说完,合上剧本。 “好,alice,剧本写的很好,这些天辛苦你了,不过,以后你可能还要更加辛苦下去,因为我发现柏淑涵这个姑娘有一个问题……她,好像是圣雄甘地的忠实信徒?” 我,…… 我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廖安又耸了耸肩。 第二天,我在乔深办公室。 因为《海棠与尖刀》的后期制作、与媒体宣传的工作时间,还有我跟进新剧《野狗》需要在燕城的工作时间,这两个需要协调一下。 乔深很认真在比对。 他手机忽然爆响。 乔深不想接听,他直接用了facetime,于是,徐樱桃徐大公子嘶哑爆裂的声音如同地下钻出来的土拨鼠一般骤然冒了出来,而他那张消瘦又憔悴的脸,令原本清秀可人的小白花看起来好像苍老了一两岁。 ――“乔深,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上百亿美金的工作量,七天的工作时间,原本就是要人性命的,我已经三天木有阖眼了!可是,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居然有人想要把这些工作量压缩到五天完成!要是无法完成,我就要回老家自己吃自己啦!乔深,我好命苦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乔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blancpain的carrousel volant une minute腕表(顶级艺术品。这是故宫建院以来,第一支被典藏的现代腕表,机械与艺术的巅峰之作。黑色的鳄鱼皮表带,镂空华美的表盘,彰显了它的惊世之美,与乔深相得益彰),他冷淡的对着电话里的徐公子说,“你有30秒钟哭泣,然后,挂掉电话吧,我们都很忙。” “你!~~~~~~~” 徐公子愤然指着屏幕,他五指并拢,冲着乔深。 据说,是那个谁谁,很有名的一位哲人曾经说过,不要用手指别人,当你用手指别人的时候,你一根手指指着别人,而你另外三根手指指着自己。于是,徐公子都五指都并拢起来,一并指向别人! 乔深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工作。 我看着那边乔深的手机,从屏幕中,都能看到徐公子那张被蹂\躏的可怜到了极点的垂头丧气小白花的脸蛋。 徐樱桃忽然说,“乔深!爱丽丝儿不是在你手下吗?你把她快递来上海吧,救哥们儿一命,你会有福报的!!” “不好。”乔深忽然说,“她也很忙,没空救你,也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 徐樱桃,“才不是,你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啊,有一天早上,我在她家里……我,……吱吱!” 乔深忽然把手机直接对着我。 徐樱桃好像自己咬住了自己的舌头,一下子哑巴了。 我看着他捧着自己的嘴巴,苦涩不不堪的脸蛋,我是拥有普世价值观的人,我不能幸灾乐祸,于是我绷着脸,与徐樱桃大眼对小眼。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我比划了一下,樱桃哥哥,你还好吧? 忽然,徐樱桃身后传过来熟悉的女强人linda lee的声音,“徐先生,在我们大家都卖命的时候,你自己偷偷躲起来与小美女聊天,勋先生相当反感这样的事情!哦,是这位小美女,我还认识,哈,man……” 她摇摇头,自己给自己弄了一大杯浓黑浓黑的espresso,像喝到琼浆玉液一般,摇曳着armani新款黑色裙子,踩着10公分的黑色jimmy choo,像一只柴可夫斯基笔下那个旋转的黑天鹅一般走掉了,徐樱桃开始自己揪自己的头发。 徐樱桃咬牙切齿,“乔深,你要是害的我回老家自己吃自己,我就先把你吃掉!” 乔深斜睨了他一眼,直接关闭facetime. “好了,alice,我把你的时间表已经对好,等simon再次确定之后,你就可以开工了,以后,如果有任何变动,可以直接找我,我帮你协调。” 我点头,道了谢。 再我要离开他办公室的时候,乔深忽然叫住我,问,“alice,你以后,还会想在娱乐圈工作吗?”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 我点头,想啊。 乔深,他很深很深的看了我,“好,我明白了。” 我离开他办公室。 关上门。 ------------ 135135 (www.13800100.cOm) 廖安已经把场景选定,那么我们新戏将要在燕城开拍。//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这是我第一次作为编剧和所谓的联合制片人,其实就是廖安的副手和打杂到片场工作,我感觉到还是很有压力的。我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住在燕城所需要的很多东西都一一列出、 我看了看自己的单子,忽然想起来,我手边的进口避孕药已经吃完,勋世奉应该很快就要从上海会来,我需要再开一些。于是,正好,今天有一个空当,廖安帮我订的新普锐斯运到,我想要溜溜车,所以我就开车到这家国际医院,找我一直找的那个长的很像圣诞老人一般的德国医生开药。 谁知道有一些意外。据说,那个医生已经回去德国。并且我看医院互相推诿,语焉不详的样子,我知道自己绝对拿不到我想要拿到的东西。停车场,我打开车门,坐在车子里面,大约坐了一个小时,等到脑子完全放空,什么都不想之后,我开车去廖安家。 廖安这里是算是北京城的高档公寓。 她这里有一间客房,专门收留像我,小雨,这样的家伙。 这里是我们喝多了之后呼呼大睡的地方,廖安似乎不再拥有这里的使用权,小雨在这里放了很多他的私藏红酒,而我甚至在这里私藏了一幅画作――就是勋世奉低调卖出的那副我的涂鸦之作。 我认识一些做书画的掮客,也知道他们行内的一些规矩。 有很多客人,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画作的买主,于是就委托掮客们进行交易,然后再与卖主交易就好。 我找的这个人在业内很有口碑,银货两讫,从来不再银钱这上面有任何纠纷,也从来没有泄露过买卖双方任何一方的秘密。我找了他,他帮我在保利以1万5千元的价格拍下那副画作。这个价钱还不错,不高也不低,作者不出名,要不是与苏罗浮有瓜葛,那幅画根本不会送到保利拍卖。 所以,这个价格已经算是很好了,当然,掮客也会控制一下出手的价格,不会让我有‘损失’。 我把这幅画放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小雨他们对我的东西不感兴趣,廖安根本不会拐进这个屋子,而……其他人,似乎应该想不到,我就在这里放了一幅不起眼的水墨画。 我想,它是安全的。 我在廖安这里住了三天。 廖安是一个懒惰的姑娘,她的家,总是让她住的完全没有家的味道。很好,很大的房子,相当豪华的装修,让这里看起来像一个家庭样子的酒店。廖安从来不会打扫房间,她总是委托一家清洁公司,每天发人过来打扫房间,洗衣服,不做饭,因为廖安基本上除了喝酒,就是吃一些青草沙拉,或者西红柿,橙子之类的东西,她为了保持她那双鸟脚一般纤细的双腿而无所不用其极。 我帮她好好打扫了一下,今天,我帮她用抹布,好好擦了一下她这个每平米6000元的,相当于一个二线城市房价的实木地板。廖安坐在沙发上,被逼迫翘起来双脚架在沙发上,看着我直哼哼。 “alice,我觉得,你根本就是一个宅女!这三天你在我家,除了打扫卫生就是在床上躺着,你还有点更有价值的追求吗?” 我抬头看了看她,摇头,慢慢对她说,廖安,你说的不对,我没有只是在床上躺着,我还是趴着来着。 廖安,“……” 她忽然开始攻击我身上穿着的白色的裙子,“你身上穿的是神马?” 我没有理睬她。 跪在地板上,继续擦地。 这条裙子是我很喜欢的一件衣服,它很便宜,才30块钱。当年,我被伽利略从转轮台上踢下来,重返人间,手中实在穷困潦倒,一分钱也要分一半花,那个时候,想要买新衣服,就到动物园批发市场去淘换,我看到了这条裙子,它是纯白细棉布的,很简单的样子,却很实用,因为布料是纯天然的材质,所以贴近皮肤很舒服,在家可以当睡衣,外出倒个垃圾什么的都不用换衣服,后来,我就把它放在廖安这里。万一在这里玩的晚了,不想回去,这也是一件换洗的裙子。之前,我会偶然在这里过夜,却从来没有住在她这里,一住就是三天,根本不用下楼。 廖安郁闷的看着我问,“你不会赌钱借了高利贷,在我这里躲避追债的吧。” 她想要点燃一根草莓味道的香烟,被我拿过来,掐灭。我对着她稍微比划了一下,慢慢说,珍爱生命,远离香烟! simon张的电话直接打到廖安的手机上,问我在哪里,在知道我一直在廖安这里窝着的时候,他直呼了三次世界三大不同的宗教信仰――老天爷啊!上帝啊!佛祖保佑!alice,我还以为你那个啥了呢!! 我淡定的告诉廖安,让廖安告诉他,我的手机木有电了。 廖安瞪了我一眼,“我这里有充电器!” 我,你是iphone 4s,我是iphone 5,我们不是一个时代的,插口不一样。 廖安,“……” simon张从乔深那里拿到了我今后三个月的schedule,我让他先发到廖安的手机ical上,然后我从她的手机中下载就可以。我们互相约定了时间,后天一起出发去燕城,simon张结束通话。 晚饭的时候,我拌了一桌子的菜,菜笋用水焯一下,滴上香油,盐,还有一点点的白醋,这比用蛋黄酱要减肥很多,另外,我专门给廖安弄了一盘子芹菜,这东西也用香油拌,一晚上吃一盘子东西,人类从芹菜中社区的热量都不足补充咀嚼吞咽消化,这些人体的动作消耗的卡路里。 剧本似乎距离完美永远没有止境。 我们继续磨合。 每一个情景,每个人说过的每一句话,都需要打磨打磨,继续打磨。等我们可以去洗澡顺便上床睡觉的时候,几乎是半夜3点。 廖安的脸上贴着新鲜的绿色的鳄梨面膜,在搅拌的时候,我还帮她滴了一点玫瑰精油。她活像一个吊死鬼。 我正在对着镜子用猪鬃刷子刷我的头发。 它们长的真快。 洗发水的广告到期之后,他们换了代言人,所以我不用遵守合同的规定,不用再保持他们规定的头发长度,再加上一直在拍戏,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整烫染长发,所以它们就像没有人管理的疯草一般,呼啦呼啦,不知觉当中,就下来一大截。 “alice,你是不是在躲开什么人?” 我拿着刷子,看了看绿色面孔的廖安。 想了一下,才告诉她,不是。我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些时间,我需要自己先弄明白一些事。 廖安坐在沙发上,翘着脚丫,她把两片黄瓜贴在眼睑上。 “有些事情,如果自己弄,永远弄不明白。” “哈,女人啊~~~~~~~~~~” 忽然,我有一种错觉,廖安与linda lee这么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居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 136136 (www.13800100.cOm) 剧组排给我三天时间的假期。//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廖安崩溃着回北京。 她去找救兵。 我坐在民心花园的紫藤架子下面的回廊旁边,我看着广场上一群中年妇女,半大老太太在一个妖娆的穿着黑色跨栏背心的小伙子的带领下,正在学着天竺玉兔公主的模样,像周围的半大老头,飞着媚眼(……!),周围飘荡着烧烤羊肉串和蜜汁烤鱿鱼的味道。 我窝在这边的长椅上,在看一本书。 新科诺贝尔奖得主莫言那部让他封神的巨著,――《蛙》。 我的脑子中有一个过于沉重,又不能广泛探讨的话题。 ――堕胎。 有些国家的道德标示着,堕胎是重罪,等同谋杀。 而我们的道德标示着,为了不伤风败俗,为了计划生育,为了女人的名声与婚前的贞洁,堕胎就像请客吃饭一般。 有些时候,人们根本不需要为了是否堕胎而挣扎,而真正令人挣扎的则是有没有足够的堕胎医疗费。 如果,我有了期望之外的孩子……我会怎么做? 不知不觉当中,时间过去,周围暗下来。 我从书中抬起眼睛。 空气中有很微妙的压力变化,几个穿着普通的男人,不着痕迹的站在我眼前周围的几个位置上,就好像一局棋的对弈,这么几个子的丢失,一盘棋就彻底被对手牵制住,而我眼前这个广场,人群在逐渐消散,似乎笼罩在一种强烈的被控制、被清场,等待大人物降临的氛围当中。 我看到勋世奉,穿着白色的真丝衬衣,浅灰色的长裤,慢慢向我走来。 …… 他走到长椅的另外一端。 坐下。 他问我,“在看什么书?” 我把书的封面递给他,他看了一眼。他对中文书一向不感兴趣,更不要说中文写的小说了。他们都相信,未来30年,中国不可能向世界奉献有价值的思想与价值观,可是,就在去年,瑞典把诺奖颁给一个中国人。 “你喜欢看书吗?” 我点点头。 “那,平时你喜欢看电影吗?” 我想了一下,摇头。 “ alice,你对我的康斯坦丁真的有兴趣吗?” 我,…… 这个问题很怪,上辈子,我对他的康斯坦丁真的很有兴趣!在我心中,那是殿堂,如果有机会可以到他的纽约总部实习两年,那几乎是我小半生当中最璀璨的理想! 可是,现在,……,那里与我的世界天差地别。 所以听见她这样问,我看着他,没有回答。 勋世奉说,“你没有兴趣,是吗?我知道康斯坦丁的世界中充斥着枯燥的数据、长时间高压的工作量,这些不可能吸引你的注意。所以,我们第一次在万荷千峰园的约会中,你对我说过的话,都是假的。” 沉默。 时间过去,夜风变得凉爽,周围,彻底暗了下来,似乎连我头顶上的路灯都开始逐渐黯淡。 “alice,我们需要谈一谈。” 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看着那双手,干净而修长,似乎从云端伸下来。 ------------ 137137 (www.13800100.cOm) chapter 20 黑色的梅赛德斯平稳而快速的行驶着。//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透过防弹玻璃,我看着窗外。 入夜。 燕城似乎被这样的黑暗洗刷了一遍,显得异常安宁,大街上并没有北京那些依旧川流不息的车子与人群,这里的街道平和而静寂,整个成为为了节约电力,连路灯都是昏暗的。 …… 今晚,我也没有回剧组包下的酒店。 应该没有人八卦我,在她们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谈资当中,我已经属于昨夜黄花菜,一个被豪门踢出来的,既没有捞到钱,也没有捞到男人的可怜虫。大家喜欢最火辣的新闻,于是,柏淑涵小姐脖子上的钻石,身上的华服,还有手中的包包都是大家最in的谈资。 不过,最为剧组中的一个随行的编剧,同时也是et的一个女星,我假期中的夜不归宿怎么也会引起大家一些不可逆转神展开的幻想吧……我自己开始胡思乱想,以消除身边的男人带给我的压力。 勋世奉是一个不容人拒绝的男人。 他说要和我谈谈,我以为我们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着面对面,然后开始闲聊一般的对话,结果,他要我上车,坐在他的身边,随即,车子开动,我并没有被告知目的地。我看着身边的他,他也看着另外一面车窗,即使这样,这个空间中依旧存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压力。 他面无表情。 可是,我总觉得在那张面具一般的面孔下面,有一种决心,那似乎等同于面对百亿生意的决心,让我感觉到无所适从。 车子一直在行驶。 很快。 我看了一眼前面司机的仪器盘,120公里/小时,超速。 车子行驶进一座小山,周围是菜地,远处是森林与庄家,四周环绕着一条河流。我们停在一个大院前面,这里雕梁画栋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很像孙悟空借金箍棒的东海龙宫。 燕城有名的自留地。 勋家的随园。 我来过这里,上次勋暮生拉我回来上坟祭祖,这里是勋家五太爷的大宅。 停车,早有人过来迎接。 勋世奉下车,他过来给我拉开了车门,扯了我下来。他拉着我的手,让我跟在他身后,从大门口,一路看见有人站在两旁,都看着我们,他旁若无人径自走进正厅。 精神卓硕,满头白发的五爷爷正在喝粥。 他一见有人进来,抬头看见勋世奉,笑的很开心,“老四来了!你打电话说要回来住几天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拿我这个老头儿开玩笑呢!一转眼,这都好几个月了。来,坐,快坐,晚饭吃了吗?跟着我吃点东西,我这里有米粥还有小菜,都是自己种的东西,没有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化肥农药,吃着放心!” 勋世奉松开扯着我的手。 “五爷爷。” 这平淡的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旁边有人给他倒茶,也给我弄了一杯,据说是南方的新茶,部队特供的,外面有钱也弄不到,好的很! 老头儿一见我,也是笑,“啊,小姑娘也来了!真好!” 我赶紧到他面前,冲着他一个劲的笑,比划了两下。 老头儿有些懵。 “姑娘,你怎么了?” 我比了比喉咙。 勋世奉说了一声,“拍戏太多,嗓子哑了。” 老头儿立刻同情的看着我,“真可怜,这孩子。这么小就要出来讨生活,诶,以后要是嫁给我们家小七,让他好好疼你。” 我,…… 尴尬。 这个时候,有一个很年轻的男人进来,先是面对五老太爷安静的躬了一下\身体,随后走到勋世奉身边,低声说,“四少,房间已经准备好,您可以休息。” “好。” 勋世奉放下手中的茶杯。 老头儿很关心的对他说,“快去睡觉吧,看你,累的眼圈都是青的。哦,对了,小马,你再收拾出一个房间来,我只以为就老四一个人过来,不知道小姑娘也来了,她没地方睡,让她睡我孙女畅畅的屋子,那个屋子带独立的卫生间,里面都是小女孩儿用的东西。这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孙媳妇儿,……” 他捧着瓷碗,把最后一点米粥喝进嘴巴里。 勋世奉站起来,忽然说,“五爷爷,不用另外麻烦,她和我睡一间就好。” ------------ 第一卷 ------------ 138138 早上7点。 我以为这是正常点钟起床,不过,身边的位置已经成空。 那个人已经在外面的书房开始工作了。 我带的换洗衣服都放在《野狗》剧组包的酒店里面,没有带出来,正想着要不要把昨天的衣服再穿一天,或者今天就把它们洗了,用这里的吹风机快速风干。 当我从浴室洗澡出来,看了看床上,就知道,也不用洗衣服,也不用风干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 千工床上摆好一整全新的内衣,还有一套剪裁精良的丝质裙子。 裙子上面有用法国手工蕾丝刺绣堆起来的一些花纹。刺绣的图案很合适,并不夸张。床边是一双白色的红底鞋,几乎10公分高的鞋跟,脚跟那个地方是一朵兰花,飘下两条丝带。床边的梳妆台上,还摆着两个黑色天鹅绒的盒子,里面是两套珍珠首饰,一套是南洋一个手工制作的串珠项链,另外一个,则是chanel的重叠样式珠链。 此外,梳妆台上还放着一个黑色的专业彩妆箱子,里面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典型的勋世奉对女人的品味。 我换好衣服,在脸蛋子上抹好隔离霜,正在对着镜子黏假睫毛的时候,勋世奉进来。 他没有进卧房,只是在门口站着。 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手指哆嗦了一下,假睫毛上的胶刷的有些多,所以我赶紧用镊子把胶刮了刮,微微闭上眼睛,把假睫毛黏了上去。我比较懒惰,一般黏了这玩意,就省得我再刷睫毛膏,画眼线,和用眼影了。然后,我用泡芙状的粉扑在脸颊上扑了一层散粉,最后涂唇蜜。 勋世奉过来,他只是低下头,一下子就亲在我刚涂好唇蜜的嘴唇上。 花了妆。 ――诡异,他不是非常不喜欢亲吻女人嘴唇上的化妆品吗? 我用湿巾帮他整理了一下。 外面有保姆过来说,“四少,早上8点,五老太爷在正厅吃早饭,请您和艾小姐过去一起吃。” 五老太爷的早膳很简单。 新鲜煮的豆浆,药膳养生粥,芹菜豆腐干,还有一碟子凉拌洋葱,里面切入辽参,另外还有一些干果,外加新疆的狗头大枣。 几乎没有我喜欢吃的东西。 我喜欢吃的早餐是油条豆腐脑,或者是白米粥、白面馒头和王致和的酱豆腐。 在英国的时候,每天早上,我都疯狂的想要吃白米粥白馒头和王致和的大块腐乳,所以回国之后,我几乎天天吃它们。所以,今天我只是喝了一杯豆浆,吃了一个狗头大枣。 相对于我,这里的早餐对于勋世奉而言,就是灾难。 他拿了一杯豆浆,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吃。 一起吃早饭的还有五老太爷的长孙,就是那个燕城地面上的一把手,勋家这一辈的大堂哥。 他见到勋世奉,很是抱歉的说了两句,――什么,自己识人不明,又说,不知道三叔居然能做的出这样的事情,说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 勋世奉只是笑,回了一句,“大堂哥不要再客气,我们说到底都是一家人。” 当时,这位堂哥的司机暗杀勋世奉的茬,明面上算是揭过去。 五老太爷慢条斯理的喝着米粥。 他一面与勋世奉随便聊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他倒是一句都没有提勋暮生的事。 不过,他略微说了一句上次三叔的人在燕城抢劫杀人的事情,让他很头疼。 作为不被人知的幸存者,我的思路就开始不可逆转的神展开了。 似乎,我与勋世奉的关系,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走向一个扭曲的不归路。 如果当时我并没有来燕城,并没有在万荷千峰园看到他,也并没有接受他的邀请同他一起吃饭,席间,也没有敏感的知道,他拿我只不过当成他万千花丛中的一个乐子,从而思路游离注意到当时那个司机的诡异,我们之间,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有交集了呢? …… “艾姑娘?” …… “alice?alice?你在想什么?” 我一定神,发现餐桌上另外三个人都看着我,勋世奉甚至伸手过来,攥住了我的手指,让我回神。 我,…… 我赶紧低头,嘴唇快速的说着,对不起。 “没事,你别紧张。”大堂哥从金丝眼镜中露出和善的笑,“刚才爷爷知道你们还能在这里住几天,几天又是十五,问你们要不要陪他一起去伽蓝寺?” 五老太爷忽然问勋世奉,“老四,你信的是洋教?” 勋世奉点头。 “能去庙吗?你们的那个耶稣上帝什么的,会不会劈了你?” 勋世奉,“……” ……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38138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38138 ------------ 139139 我关上房门,到前面的院子转一转。 清晨。 还有一些薄雾没有消散。 菜地里,有保姆和勤务人员正在收拾,他们浇水,锄草,两个大妈仔细挑拣了一些萝卜、小葱,还有辣椒,蒜、丝瓜什么的,放到竹子编的菜篮子里。我走过去,问他们可不可以也挑一些,得到同意之后,我弄了一些黄瓜、西红柿、还有胡萝卜和一些青色叶子菜,他们给拎到出房。 这里在山坳里面,不方便外出,所以也不方便让人家再准备一些符合口味的东西,而且燕城这个地方很土,全城都没有新鲜烤制的全麦面包。不能再让某个本来吃饭就挑剔,现在更是什么都不想吃的男人继续饿肚子,所以只能给他弄一些口味清淡的凉拌面,幸好意大利那个穷乡僻壤也是还有橄榄油凉拌pasta的说,他应该吃过那个玩意,就应该还算可口的把燕城凉面吃进去。 五太爷正在练太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一个走在时代尖端的人。马云和李连杰刚开始推广太极禅,可是五太爷已经练太极练了几十年了,据说,他现在能徒手打几个小伙子,不过,我个人觉得,这不是在吹牛,就是人家小伙子不和老人家一般见识。 老太爷收了功,旁边保姆给他端了一个大缸子,里面放着茶水。 他吸了一口,咕噜咕噜,吐掉,然后才慢慢喝了一口。 他问我,“老四呢?” 我比划一下,还在睡。 我挺害怕他问我和勋家兄弟是怎么回事,不过老人家没有为难我。他点了点头,伸出胳膊,向前指了一下,说,“走,跟我到前面的鱼塘看看去。” 他像是有话要说。 我点点头。 鱼塘就在山脚下。 当时,勋世奉他们捧着他爷爷的骨灰从这里上祠堂,五老太爷与我就送到这里。这里的鱼塘是用山里引下来的冷泉水,专门用来养冷水草鱼。在这里,一条草鱼能长5、6年,肉很紧实,清蒸煲汤,都是上品。 老头儿拿着一根拐杖,他站在鱼塘边上,看着水面上偶然才冒头的鱼嘴。他让人拿一个长柄渔网,从鱼塘里面网鱼。 我在一旁看着。 他忽然说,“我们家老四,……,我管不了,谁也管不了。” 我在他身后听着。 “我三哥临终把那边的家族都交给他执掌,他权柄在手,别人都得听他的,他是谁的话都不听。只是……,为了女人和兄弟闹翻,……” 吴老太爷没有继续说。 那边有人已经捞上来一条重12斤的草鱼,老头儿很高兴,直呼回家清蒸,就着这条鱼,他要吃三大碗米饭! 这边看够风景,老人家往回走。 我搀着他。 他说,“我们老勋家娶妻求淑女,不一定要讲究门当户对。昨天在伽蓝寺,那个秃头大和尚对你称赞有加,虽然你不是出生在大家族里面,不过,就我自己来说,你来我们家做孙媳妇,我同意。诶,其实,我同意还是不同意,没人听我的。 他爷爷活着的时候,老四还有一怕,现在,……,我们家老四这个人,天赋异禀,少年得志。虽然我不懂他们做的生意,可是我也知道,他有钱,有的是钱。美国是资本主义国家,有钱就是皇帝!他有钱,就有权。麻烦也就接踵而至,女人跟着他,绝对过不了太平小日子。” 我知道。 五老太爷说的事情我都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才犹豫。 ‘喜欢’这种感觉太微妙,因为弥足珍贵,似乎随时可以消逝,而一生过于漫长,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是否可以支持着完全两个世界的人,走过剩下的几十年的时光。 老人家让我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儿过来,说他这里7点半开早饭。 我先去厨房,把他们从菜园里面拎回来的新鲜蔬菜清洗干净,沥干水分,放在这里备用。 我回去那个红木小院叫勋世奉起来。 他已经开始办公了。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39139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39139 ------------ 140140 爬出温泉池,我穿衣服的时候,感觉手指都是软的。 可是这里山风很大,不捂严实一些,怕着风。我等了一下,等手指自己不抖了,再一件一件拿过来。我背着勋世奉,听见身后是快速着装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最后,我的内衣和爬山服都是他给我穿好的。 看阳光,已经午后。 拉过双肩包,打开。 我的背包里面装了一些饼干,lay’s薯片,那盒剩下的观音酥,还有两听可乐,一瓶矿泉水。 我觉得很困,什么都东西都不想吃,硬被塞了两块观音酥,喝了一罐可乐,就摇头不吃了,勋世奉把剩下的东西都吃掉了。他吃的津津有味,他说,我们这样,很像一些媒体介绍的大学生在野餐。 我问他,你上大学的时候,不与同学一起出去玩吗? 他摇头,“在普林斯顿的时候,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太忙,课程太忙,学费太昂贵,我现在还记得当时那个印象,似乎每过一分钟,就花费上百美金。晚上睡觉都会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后背都是汗。” 他头一次说这些事情,我看着他,问,那个时候,你13岁吗? “不,12岁。” 不知道他12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第一次看到他,是他25岁,那个时候,他已经拥有自己的科技王朝与金融帝国,并且,他也已经成为勋氏家族四少,手中握有权柄。 我忽然问了一句,很多年,我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如果,你不回勋家,你会成为第二个马克扎克伯格吗? “不会。”勋世奉摇头,“不过,我想他会成为第二个arthursnowklug,我当年的名字,我随母姓。” 一阵风吹过,温泉水潺潺的流淌着,从我们刚才起身的那个有些原始,不过很有味道的池子中转一个圈,就宛如白银在流淌,在繁茂的草地,野花,还有鹅卵石中蜿蜒几个弯,向东流淌而去。 勋世奉的蓝钻一般的眼睛看着远处,很安静,像月光照耀在静静流淌的河流。 这里很美,令人窒息,令时间冻结。 仿佛《暮光之城》中,爱德华第一次站在阳光下,他白皙的皮肤上闪动着钻石般璀璨的光彩,彰显着他极致恐怖永恒的青春与美丽。 我屈起膝盖,把脸埋在里面,闭上眼睛。 好困。 眼皮沉重的似乎挂着千钧秤砣。 我被摇醒,就看见他收拾东西,把我们吃过零食的塑料袋,易拉罐,还有瓶子都放在我的双肩背包里面,他想了想,递给我,“给你。” 我拿过来,背好。 接着,想去弄两把水洗洗脸,清醒一下。 他拦住我。 他在我面前,转过身,后背对着我,微微弯腰,“上来,我背你回去。” 我一愣。 “把手被我,我背你回去。” …… 我的手臂攀住他的肩膀,身体也贴了上去,整个人伏在他的后背上。 他走的不满,却感觉很稳。下山的路上,一直都有脚踩着树叶的声音,很轻,伴随着山风,还有盛夏的鸟语花香。 勋世奉有一个很宽阔的肩膀。 这样的男人,担的起几万人的生计,千亿美金的财富,就是不知道,担不担的起一个女人的未来?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40140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40140 ------------ 141141 晚饭就在五太爷这里吃。 他的厨师把这条草鱼料理得清纯可人,风情万种。 老人家果然就着鱼汁吃了三大碗米饭,令人惊讶的是,勋世奉居然也吃饭了,他左手拿着筷子,在圆桌前面坐好,从没有分餐的盘子中夹出菜肴,就着米饭,一口一口的吃掉。 五爷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随后,用干净的筷子夹起一口沾满了汤汁的鱼肉,放在我手中空着的饭碗中,“姑娘啊,吃点东西,别减肥了,你看你,瘦的都剩一把骨头了。” 老人家说话就是夸张,我第一次见到simon张的时候,他就指着我的脸蛋子说,就冲你这些肥肉,支撑到明年的feb那是一点问题都木有啊。 导演叶玦见了我的面,几乎第一句话就是再减2公斤吧。 我还记得上辈子,我每次回家,老爸老妈都像填鸭一般往我碗里塞东西,然后再貌似嫌恶的指着我的圆脸说,你已经长成一个气体啦,以后你不要叫苏离了,你就叫苏球球好啦! 我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碗里面的鱼肉,夹起来,放在嘴巴里面,很细很细的嚼着,这东西满口都是甜的。勋世奉用他的筷子也给我夹了一块鱼肉,我也吃掉了。 忽然记起来,自己当上演员之后,好像n久都没有吃过晚饭了,也好像n久没有正常吃过一日三餐。 饿的久了,就不敢多吃。 晚上不敢吃米饭,我要了一碗稀粥。 五老太爷问我,“你们做文艺工作的人,都不敢吃东西吗?” 我点点头。 这个世界对人,尤其对女人过于严苛,一定要求s号,或者xs号,不能大一点儿,不然就似乎要羞愧到切腹以谢天下。 我比了比脸,要上镜,这里不能多一点肉。 五老太爷叹口气说,“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你以后,还会做这份工作吗?” 我点了点头,会,我喜欢这个工作,虽然很辛苦,不过可以认识很多朋友。 老头儿,“嗯!女孩儿有事做好啊,不然,整天窝在家里,围着锅台丈夫孩子转,转一辈子,也转不出个什么来。是不是啊,老四?” 勋世奉扫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吃过晚饭,他陪着五爷爷喝茶。 我实在太困,一直打哈欠,就被五老太爷恩准回去睡觉。 半夜,感觉床那边有人躺下,我向旁边挪了挪,想给他弄大一些地方,却被揪住,拉了回去,互相拥抱,就以这样面对面的姿势入睡。 清晨。 我需要早起,其实,等我醒过来,身边已经空了。 只不过在浴室冲澡的时候,他进来,抱起我以身体悬空的姿势压在墙壁上。刚开始身体被撑开的时候,感觉有些不适,我能感觉到他炽热的温度和令人无法忽略的强硬,徐徐进入,让我无处可逃,只能这样接受他,包裹着他。 亲吻没有间断,舌尖都有些酥麻。 巨大的花洒在我们头顶上浇着温热的水,白色的水雾萦绕周围。 他的动作逐渐强悍起来。 我能清晰的体会到他的激烈的情感,还有那种沉甸甸的重量。 身体开始发烫! 心脏疯狂的跳着! 勋世奉的动作过于剧烈,我已经无法承受更多! 我开始挣扎,可是完全没有效果,身体开始发抖,手臂完全没有力气,也逐渐无法攀住他的肩膀。突然,身体被死死的压制住,他以一种无法想象、令人战栗颤抖的力量狠狠搅动着,我就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万丈深渊的底部,一下子推上了巨峰的顶端,手指嵌入他后背的皮肤,用力一抓!……随即,一股炽热灌入,…… 结束了吗? 我无法睁开眼睛,就这样被抱着回到床上,我的下巴枕在他的肩上,安静的侧躺着。 过了好一会儿,我睁开眼睛。 手指细微的擦动了一下。 抓破的地方,道道血痕。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41141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41141 ------------ 142142 我去和廖安打招呼,她现在没有空搭理我,她用手指指了一下那辆黑色的奥迪,于是,我先到黑车那里,敲了敲车窗玻璃。黑色的玻璃在我眼前缓缓滑下,我就看到徐樱桃公子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里,并且,他在后座上半躺着,手中揽着一个抱枕,似乎在睡觉,前面驾驶位子上坐着他的司机。 我的手指轻叩车窗玻璃,徐樱桃骤然被惊醒,他像是魔障了一般,嘴巴里面冒出一连串英文,说的又快又清晰,描述套利交易,似乎在告诉我,如何在一种金融工具上建立头寸。 我又叩了一下玻璃,他这才完全清醒。 他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我,好像是山谷中一朵微微颤抖的小白花。 我看着他。 徐樱桃翻了白眼,打开车门,自己向里面挪了一下,让我上车。 我递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一下刚才睡出来的口水。 我慢慢问他,你怎么还有时间出来? 徐樱桃大叫一声,才说,“我们伟大的ceo加百列・里德先生御驾亲征上海,有他老人间坐镇,正好,我可以把自己积攒的年假都放放,在不休息,我会死的……” “累死老子了!”徐樱桃拧开一瓶农夫山泉,灌了两口,“一个星期,我就睡了不到10个小时,诶,再这么下去,我会死掉的,我真的会死掉的!” …… 诶,这个,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问他,你怎么来这里了? 徐樱桃翻了白眼,“这戏里有我的投资,廖安亲自到北京把我揪了回来。” 我惊异!于是,我问他,樱桃公子,为什么这部戏都能被你插进来一条腿? “废话!”徐樱桃扭着抱枕又躺了回去,他闭上眼睛,无比适宜的说,“廖安那只狐狸精,深刻的知道不能把鸡蛋全部放进一个篮子中的精髓!她开的新戏,是不会只用一家投资商的,她需要的是各方一种互相制约的局面,这样,她的自由度就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其实最重要的是,这部戏的题材这么敏感,如果不拉我下水,她的新戏能上卫视播放吗?廖安就是一只野狐狸精,是吧,爱丽丝儿?!” 我无语。 那边也很忙,廖安叫我出去。 我刚下车,就看见我们剧组一个小姑娘被廖安叫了过来。 这个姑娘也是某个投资商推荐来,饰演女主的同学,有不错的戏份。 我记得,第一天,她过来的时候,直接对廖安说了一句,“我不会演戏,你看着办吧。” 廖安当时差点背过去。 后来她的戏还可以,至少台词说的不错,并且,她的那个角色并不吃重,又是一个年轻姑娘本色出演的角色,她驾驭起来不是很麻烦的事。可是,廖安似乎一直对她不太满意。 廖安冷着一张脸蛋对小姑娘说,“亲,我不管你自己的夜生活多么的丰富多彩,我不也不管你究竟是谁的关系才能进我们剧组,我想告诉的一句话就是,请您在这里把自己的裤衩提好。男人看见便宜货是不会放过的,但是,这并不表示你的魅力大,你的身价高,明白吗?” 小姑娘上下看了看廖安,又瞟了一眼她身后的我,撇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除非特别不长眼的,所有人都知道,出来混的,都知道人家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人家小姑娘被廖安骂了一通,低头走人了。 廖安用草帽给自己扇风。 我递给她一瓶农夫山泉,她整瓶灌入,似乎顺了一些气。 我们又说了一下剧本,我发现,她对剧本做出一些新的构想,我需要再通读一遍,徐樱桃继续睡觉,我们在他的车子里面吹着空调。很快,中午饭的时间就到了,廖安通知大家收工。 她从自己带来的,放着冰块的野外野餐箱子中拿出酸奶,一边看剧本,一边吃。 我去给自己还有徐樱桃弄两份盒饭。 结果,我在中午吃盒饭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人家小姑娘声泪俱下的打电话向谁谁哭诉。 ――“廖安是魔鬼!完全莫名其妙,不可思议!她是如此的没有人性!我自己最不想成为廖安这样的女人!一把年纪还嫁不出去,每天荷尔蒙失调就知道欺负新人!” 她一直哭,一直哭。 光听见哭声,脸上的妆容一点没有花。 电话那头似乎安慰了她一下,最后,她才恋恋不舍的按掉通话,随后,她拿起自己安娜苏的黑色小魔女一般的化妆镜开始补妆,她清秀可人的脸蛋上全是完美妆容,显得清新宜人! 她可以微笑着面对剧组的男人们,他们都喜欢她! 我不知道廖安有什么可不满的。 那个姑娘,她有多么好的演技! 她是天生的演员! 我一直以为这样的姑娘很脆弱,似乎一两句话就能伤害到她,现在我才明白,这样的姑娘其实最坚强。 她们就像洋葱,剥开一层又一层,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她不会受到伤害。反而是剥开她的人,会被一层一层呛的鼻涕横流。 廖安中午就被气到几乎什么都咽不下去,而人家小姑娘反而可以获得本剧组头号男星,也是目前国内一线小生于灏的助理给订购的午餐盒饭。 下午,我们紧赶慢赶,在今天黄昏之前,把鬼市的群像图拍摄出来。 廖安在烈日下操练了大家一整天,她自觉有些对不起大家,所以自掏腰包,让大家到这里的日本铁板烧店去饱餐一顿,而她自己则和我还有樱桃公子另外找地方吃饭,然后再回酒店从长计议。 我发了短信回去,告诉勋世奉他们,吃饭就别等我了,我今晚可能要工作到很晚,也有可能就不回去了。 徐樱桃窝在车子里面睡了整整一下午,我让他先回酒店,不要窝在这里。 可怜的樱桃居然说,自己回酒店,明明很困,可是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他睁开两只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直数喜洋洋,可是数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数了多少也睡不着。 不过,他说,他在车子里面能睡的很香甜,因为这里的空间很封闭,并且,这是与他办公场所完全不同的一个空间,让他有安全感。我怀疑他似乎已经开始精神衰弱。 廖安对他的说辞丝毫没有同情心。 她点燃了一根奶油草莓水果香烟,一边吐烟圈,一边说,“徐公子现在是挣大钱的人,能挣你们那么多钱的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也没有一个是善茬!所以啊,tvb的一句话,吃的咸鱼耐的住渴,你就别抱怨啦!看看你现在,一个星期的收益,顶我拼死拼活的挣10年!” 徐樱桃白了她一眼,似乎鄙视她这个没有见识的,“你懂什么?!大块肥肉全已经让人家早就割走,我忙活的半条命都快没有了,也就跟着喝一口肉汤!” 廖安也白了他一眼,把烟蒂扔到脚底下,用自己脚上的toryburch金色平底鞋碾掉了烟蒂上的火星。 “alice.”廖安对我说,“我们的第一女主角要换人,至于换掉的人嘛……” 她看了一眼徐樱桃。 徐樱桃则以一种海棠春睡足的,如同早上八九点钟的花朵一般的饱满精神头对我们说,“姐妹们,我们难得相聚,走,请你们吃烤羊肉串,喝青岛啤酒去!” rushhourin燕城。 徐公子这辆奥迪如有神助,在交通极其纠结的燕城,他的车子愣是可以用11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杀出一条血路!当我们的车子呼啸而过的时候,我的眼睛清楚的扑捉到了挂在路边的一个大牌子上,写着一行大字――“为了您和家人的安全,请不要超速!” 这句奇怪的话,似乎只适用于被樱桃的车子远远的甩在后面,只能看清楚这辆车子的屁股的芸芸众生。 徐樱桃的司机似乎很熟悉燕城。 他的车子开的快、狠、稳。 我们直达这里的一个农家小院,外面青草芳香,周围灌木郁郁葱葱。 这是一家很有名的私房菜馆,老板就是这个小院的主人,他喜欢交朋友,也喜欢喝啤酒,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小院改成了一个烧烤摊,每天供应羊肉串和烤鸡翅,这两种东西,别的食物一概欠奉。 我们走进去。 发现这里很安静,似乎只有我们一家客人。 正中的北房里面早就摆好了一个圆桌,上面全是从青岛现运过来的新鲜的大麦啤酒。外面小院有一个小炉子,炭火烧的吱吱的响着,有人正在挥汗如雨的烧着油滋滋的羊肉串和鸡翅。 我推开半掩着的门,发现里面有人等着我们。――啊!居然是旧相识。 是一个美人。 我惊诧的看着她,而她也在看着我。 ―― 萧容? 怎么是你?! 廖安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她径自走到屋子中,自己给自己接了一扎啤酒,灌入一半,她才说,“alice,她就是徐公子推荐给我们的新女主的人选。你是联合编剧,我需要你的意见,你认为她合适吗?” 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142142_重生娱乐圈之我是传奇全文免费阅读_142142 ------------ 143 143 ------------ 144 144 ------------ 145 145 ------------ 146 146 ------------ 147 147 ------------ 148 148 ------------ 149 149 ------------ 150 150 ------------ 151 151 ------------ 152 152 ------------ 153 番外--日记 01 杨村日记 o1 又是半年多没有写日记了,我很忙。 昨天我写了半天的菜谱,后来,我的朋友,也就是伟大的编剧旺财姐姐给我一个忠告,让我写一些日子,以防以后大脑痴呆,把这些美好的日子全部忘记。 于是,我开始写日记了。 2o1x年,春天。 我要进城。 徐樱桃需要到城里接我们伟大的编剧旺财姐姐过来,于是他答应给我搭顺风车,不过鉴于他目前从无业游民变为奸商,他说要我为他做一件事以换取我进城的车费外加旷工一天的补偿。 我摸着下巴,“樱桃哥哥,你说吧,要我做你的情\妇,还是只跟你上\床?我先说好啊,我只跟你睡一觉就得,你不会希望可以长期包养我吧。” 闻言,徐樱桃鄙夷的撇了我一眼,“跟我睡觉??!你想的美!!——” 他的吼叫声惊起了一群乌鸦,扑棱着翅膀,冲着天际扑棱而去。 然后,就听见呱呱的几声叫声,漫过天际,传了回来。 饰演我们剧中那个出身京都华族的日本人堤秀一被震惊了,他的手一抖,煮茶水的竹勺子掉了,直接磕在土上。 而天王乔深…… 天王就是天王,听到如此劲爆的八卦居然岿然不动,他就像樱桃小丸子里面的爷爷一样,依然挺起来笔直的腰身,安静的端着八路军的大罐子喝茶水。 我抓了抓头发,拍着徐樱桃的肩膀诚恳的问,“说吧,樱桃哥哥,想要我干嘛?为了顺风车,小妹我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樱桃从口袋中掏出他的新欢手机,一款诺基亚的indos9操作系统的内部概念机(据说是微软的副总专门给他定制的,在这里请允许我鄙视他一下)。他的手指轻浮的滑动了几下,按下一个号码,然后递给我,“来,跟妈说一声,你是我女朋友,我们现在很忙,等忙完了回家给她老人家斟茶去!” 我连着眨眼睛,“想让我骗你妈,一次顺风车不够吧,怎么着也得再加上修车费吧,既然你都有新车了,这个修车费就不用我这个可怜的小老百姓再出了吧。” 徐樱桃鄙视我,“让你干点事,就连我的修车费都骗了去,看来你上辈子一定是小商贩家的闺女,咋这么会讨价还价?” 我否认,“不,我上辈子是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出身!” 得到他的首肯之后,我义不容辞的拿着手机,声音甜美的说,“阿姨~~~~,我是车厘子的女朋友,我叫小艾,我们这几天很忙,等戏忙完了就回去给您斟茶~~~~~~~~~~~~~” 电话那头好像突然遭到了冷空气团,似乎北极冰川接引了过来。 然后,就听见那边犹如菜市场大减价一般的热闹凌乱与慌张! “大姐,大姐!千万别生气,请挺住!我赶紧找医生小王过来,首长专门交代过,一定要照顾好大姐您的身体!” …… 然后,徐车厘子被急速调回北京。 虽然说时代不一样了,徐家不一定不会接受一个贫民姑娘做儿媳妇,可是,作为文工团报幕员出身的徐樱桃他妈是死也不会让一个‘妖里妖气,说话声音好像一只发\春的猫’的小明星嫁给她独一无二的儿子! 于是,徐樱桃再也没有提起我、女朋友,以及他妈的往事。 那是一首词可以概括——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樱桃日记 我不是一个文艺男青年,并且从小到大,我似乎一直鄙视成为一个文艺青年。我想,这些观念都得益于我爹的教养。 我爹是一个很正统的人,他拥有这个国家最正统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他也不文艺,他很现实。他对人这一辈子的活法想的很简单,就是‘工作,为人民服务’。他的处世哲学也很单纯,就是‘工作,为人民服务’。他很惜福,他说,惜福的人才能活的长久,而只有活的长久才能做更多的工作,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据说,这些都是他爹,也就是我爷爷教出来的。 我爹在很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后来跟随家人定居加拿大,他们从分手到现在,已经将近3o年了,再也没有见过面。那个女人的父亲是我爷爷的战友,那个年代,这样的两个家庭不允许联姻,于是,那个女人几乎一生没有再找别的男人,她一误会我爹也是这样的一个遵守妇道,从一而终的男人,其实,她错了。我爹拥有这个国家最正统的价值观,就注定了他也会做出这个国家的男人都会做的事情。我爹从部队文工团挑拣了一个最漂亮的姑娘,也就是我妈,他服从于现实,他结婚了,生下了我,而他得到了他除了爱情之外想要的一切东西。 ——工作,为人民服务。尽可能的保养身体,这样,就可以更加长久的为人民服务了。 我知道我妈过的并不是很快乐。由于我外公家的出身不是高干,甚至不是干部,于是,在徐家,我妈他们一家人都要小心翼翼的。 我拥有几个并不尖酸刻薄,可是依然不好相处的姑,而我爹出了工作和为人民服务之外,似乎对于亲密的夫妻生活也并不感兴趣。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为了他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他的家庭一定要稳定,于是,在一年365天里面,我爹有十分之七的时间都在忙公事,而剩下的十分之三的时候则是处在正在忙工作的路上。幸好,我妈有一群陪着她打麻将的狗肉朋友,还有一群不知道从哪块地里冒出来的好像迎风生长的野草一般生生不息的谦和快乐朋友,外加外公家的三姑六婆,她们陪着她,小心的奉承着她,让她终于感觉到,这样的一生还是很值得的。当然,最让她骄傲的自然是她能拥有我这样一个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儿子。 哈哈。 我跟我爹不一样,我没有他那种异常正统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我比他更加现实。 我不喜欢为人民服务,我也不喜欢在外面喊这样的口号,对我来说,这个国家让我拥有比别人更加自由的选择权利,还有生活方式我是这辈子最幸运的地方。相对于权力,我更喜欢金钱。因为政治拥有一套不可言说的规则,让我很不舒服,而金钱的游戏更加的赤\裸,更加的直接,似乎更加的残酷,也更加的公平。这就像一个赌场,任何人,只要还拥有生命,就可以登上这个大赌场,豪掷一把,而结果是赢得一万年也花不掉的财富,还是倾家荡产,几辈子无法翻身,这就是看个人的修为了。 我比我爹还要幸运的是,我有朋友。 在大学的时候,我有两个同学,他们与我的生活完全不交集,性格也不相同,并且他们有着与我截然不同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可是我们却成为最好的‘三剑客’。他们分别是临床系的萧商和乔深。 萧商来自一个异常普通的工人家庭,他是孤儿,也许他是私生子,不管怎么说,他的父母收养了他,并且把他养育成人,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感觉到不可思议!他是一个与时下年轻人截然不同的人,他就像旧时代文章中才出现的读书人,为人谦和豁达,并且极有才情。他可以画的一手好画,也写的一手好字,这些都需要大量的时间还有资源来培养与陶冶。他的家境不好,他需要维持年级的名词而获得奖学金,我想要说服他去贩卖字画,而他只是说,他的字画目前只为一个人,他不想把它们变成商品。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他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也是他的未婚妻,一个叫做苏离的姑娘。那个姑娘是燕城世家的女孩儿,爷爷是当代画坛巨擘,而父母全是大学教授,她一直在英国,并且她考进了拥有8oo多年历史的顶级名校,也是一个与现在的年轻人截然不同的姑娘。 我忽然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灵感,曾经对我妈说过,我也找一个这样的姑娘做你的儿媳妇怎么样? 我妈反对。 她说,“樱桃啊,我的宝贝儿子!咱们家不需要找个这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再说了,咱们这样的家庭,什么的大小姐也配不上我的宝贝儿子你啊!妈想着,就找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能忍,能吃苦,能伺候你,给你生儿子的就好。” 我晕。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讲这一套? 再后来,萧商死了,乔深的手指被一个居心叵测的老教授在手术台上割断了神经,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于是,我们给萧商开了一个小型的私人的告别仪式,乔深在被断掉前程之后,他反而放下了心中的负担。他说过,为了他的父亲,他想要成为医生,而既然命运让他的医生梦想就断在这里,那么他就要去追求他另外一个梦想——做一个演员。 只有我读完了医科,可是,我也没有做医生。 我成为了一个娱乐圈的投资人,再后来,因为我叔叔的资源,我当了一个商人,一个很直接的商人。 樱桃日记2 爱丽丝是一个很奇怪的姑娘,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更加的匪夷所思。 那个时候,我刚进娱乐圈,做了几个电视剧和电影的投资,手边空空如也,真的可以说是我的口袋比我的脸蛋还要干净,于是,我只能不要脸的把我叔的儿子的旧车,一辆宝马的Z4借出来开一开,勉强代步。那天,我在片场熬了一天,回家之后正在睡觉,而我忽然听见我的车子似乎正在嘶吼,我懒得搭理它,等到晚上我出去觅食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小宝的前面的盖子让一个摔碎到四分五裂的闹钟给砸出了一个可耻的坑。 我抬头,看着这个半旧的小区的单元楼的房子,我暗自叹气。 手边没有钱,只能住这里,把我的车子砸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扔闹钟的那个傻b能不能赔钱?算了,自认倒霉就好。 可是,在我回北京的某一天,我知道楼下新搬进来一个在电视屏幕上还算有点印象的小演员。 叫……爱丽丝?a1ice…… 她说了几句就露馅,原来是她把我的车子砸成一个柿饼子脸?! 要说,……,其实,这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缘分啊! 我知道她的经纪人发烧重病住院了,而他们公司则把那个经纪人安排到我爷爷疗养的区域了,果然,她们的公司eT财雄势大。我也听护士妹妹们转达了爱丽丝对于我这样出身太子党的家伙是多么的嘲讽,并且令人我记忆深刻的是她的排比句,她说,围绕在我周围的护士妹妹娇羞的样子,以为自己一低头就是风情万种的白流苏,而一抬脸就是娇花照水的林黛玉,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的欣欣向荣的狗尾巴花。 哈哈! 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姑娘了。 可能我在酒池肉林中呆的太久,所有的感官都钝化了,难怪乔深也讽刺我,说我已经成为一颗烂樱桃了。 爱丽丝其实不像在娱乐圈里混的姑娘,她太直接,也太善良,这样的姑娘如果在一个干净平和的环境中,会被大家喜爱,可是在妖精成堆的娱乐圈,她是异类,会被大家排斥的。 最让我感觉到惊奇的是,爱丽丝会做饭,她做饭的手艺很家常,并且,她会煮方便面,她可以把一碗普通的康师傅香辣牛肉面煮出家人的味道,这也是一种才华。让我很奇怪的是,这样的姑娘,出身不好,面对如此强大的生存压力,还能平淡安和的躲在厨房里面煮饭,也是一个有修为的好女人啊! 我从来不缺女人,我缺少的是老婆。 我曾经问过乔深,要不,我找一个像爱丽丝这样的姑娘做老婆,她安逸平和,会做饭,以后我要是忍不住在外面玩,她肯定也不管我,这样的人生多么完美! 乔深鄙视我,他说,“你只是救风尘的戏瘾又发作了。” 其实,他不知道,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吃爱丽丝煮的康师傅香辣牛肉面。 ------------ 154 154 ------------ 155 155 ------------ 156 156 ------------ 157 157 ------------ 158 158 ------------ 159 159 ------------ 160 160 ------------ 161 161 ------------ 162 162 ------------ 163 163 ------------ 164 164 ------------ 165 165 ------------ 166 166 ------------ 167 167 ------------ 168 番外·勋晚颐 番外·勋晚颐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勋家祖上曾经是悍匪,后来在长毛乱的时候归了湘军,以军功搏了出身,子孙科举出仕,再到我祖父办洋务,我父亲办实业,家里叔伯乱世军阀,到我这一代,五世的繁华,百年的富贵。 可惜。 要识人间盛衰理,岸沙君看去年痕。 我离开这片土地的时候,两手空空,勋家的繁华尽数留在北平城。 一九四八年,冬,北平时局吃紧,共\产\党重兵围城。祖父在北平去世,子孙需扶棺归葬故里,而我父亲命我先到台湾,再前往美国,他与母亲留在北平,等到时局缓和一些就先送祖父的棺椁回燕城,再南下与我团聚。那个夜晚,南郊机场格外的寒冷,我的发小与好友苏罗浮送我上飞机,给我带了一罐燕城的醉花生与一个小瓷瓶,里面装了他从燕城捻回来的泥土。他对我说,‘宁恋故乡一掊土,莫恋他乡万两金’。 亦是可惜。 我刚到台湾,北平傅作义起义,我与父母相隔海峡,恍然几十年的余生,再未相见。 苏罗浮是我在燕京大学的同学,也是燕城人,同时亦是我的挚友。 苏家几代清流,一世翰林,最先跟随恭亲王办洋务,生意进入民国更是兴隆。苏家最喜欢的事就是收藏古董字画,他们的万荷千峰园里面有一个院子,一座雕栏小楼存的都是传世至宝。抗战一结束,苏罗浮见时局依旧动荡,他早在几年前就把大量的字画与一些黄金运到瑞士,并且嘱咐我说,几年后,如果市局依旧动荡,你可以用这些东西向银行贷款,继续做生意,这样,我以后离开这里,就好去投奔你。 我答应。 还是可惜。 至此一别,悠悠三十余年。 美国这个地方,天高云阔,可惜,说到底,不是我们华人的地盘。这几十年,借了苏罗浮的情谊,用那些古董与黄金做资本,打打杀杀的过来,也攒下不小的身家,虽然说不上富甲天下,为子孙挣一生平稳,衣食无忧就好。 就是我的那两个儿子,都不让人省心。 大儿子没有经过战乱,养尊处优习惯了,到处拈花惹草,惹上了一个白种妇人,生下一个混种儿子。他不敢让她们母子两个回勋家,他知道族规严苛,他那个儿子据说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要是在前清,那就是鬼怪的颜色,那个孩子生下来是要被架火焚烧的。他和那个白种妇人闹了几年,最终,不欢而散。幸好,他知道迷途知返,乖觉的娶了盛将军的女儿,在家里安分的修身养性。他不担心他那个儿子,可是,那好歹是勋家骨血,我去见过他们母子,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我的儿子会招惹上这样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长的极艳,妖魔一般的蓝色眼睛,她出身不好,从欧洲一个小国偷渡到美国,住在在纽约最坏的街区,住着最坏的房屋,没有正业为生。我提出,给她一些钱,让孩子回勋家,一步登天,从此他们母子再不相见。没想到,她拒绝了。她告诉我,她会让她的儿子上学,以后大学毕业之后,找一份有医疗保险的工作,离开贫民窟。果然,鬼佬就是鬼佬,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勋家的富贵难道比不过她所谓的‘大学毕业之后,找一份有保险的工作’吗?不过,人各有志,不回勋家就不回勋家吧,我留下一些钱,离开,后来我知道,那个女人把这些钱全部捐给了教会,以后,每年我都会被她一笔钱,我想让她与她的孩子活的没有这么辛苦,可是,她把这些钱全部捐给教会,而她宁可卖\身赌博也要用自己挣的钱养育儿子。 可惜。 在那个孩子12岁的时候,那个女人死于仇家的报复。那个孩子被抱回勋家的时候,几乎奄奄一息,而族人对他也并不宽容,坚决不让他认祖归宗,我请苏黎世,巴黎,伦敦三家机构做dna比对,确定是勋家的子孙,这才堵住悠悠众口。可惜,这个孩子的性格已经变的异常的乖张凌厉,虽然,平时,别人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孩子拥有罕见的天赋,同年收到普林斯顿大学的通知书,而当时,我正想要送他去英国读私立学校,理所应当,他选择了自己的路。 再次见到苏罗浮,是在八十年代的香港,他已经成为一个有名的画家,香港拍卖会上独揽风骚。 可惜,我们都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年。回到美国之后,我想要给他写信,可是又不敢,因为1968年,我曾经委托香港的亲戚送信回内地,可是,却给他惹上大麻烦,那些信件成了他‘里通外国’的罪证,而为他带来十年的牢狱之灾。苏罗浮告诉我,几十年过去了,时局终于安稳下来了,我却半信半疑。后来的十几年之间,我们一有机会就约在香港,有话当面说,比写信或者电话要让人放心许多。 这么多年过去,连我们的儿孙都长大了。我家的那个孩子果然不负众望,二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为自己打下一大片江山。相比与他,我家大儿子的幼子从小太过养尊处优,一直处在奶奶,父母,还有长兄的溺爱之下,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知道苏罗浮有一个孙女,我动了一个念头,苏家那个孙女与我家小七一样年纪,就提议,让他们都到英国读书吧,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他也同意,然后我又就问他,我们两家结亲吧。他却回答了一句,儿孙只有儿孙福,说的不明不白。也是,现在早就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让两个孩子相处一下,也许就会有感情。 不过,苏罗浮告诉我,不对孩子说我们两家的事,省的他们之间不好相处,我想也是,缘分这种东西不好讲,有的时候,远隔千山万水都能走到一起,而有的时候,相逢对面不相识。不过,这次的事是好事,他们居然成为了挚友,这也许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我以为一切顺风顺水,平稳怡和,可惜。 勋家老四锐利不可挡,心黑手狠,他完全不懂得何为韬光养晦,何为和为贵,何为中庸,何为骨血与刻在华人骨头中的伦理。 为了争权,他活生生的逼疯了老三的独子,让整个勋氏家族震惊。 这公然悖逆勋氏组训,祸不及父母,罪不延子孙。 是为大逆不道。 于我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是勋家的子孙,老三的独子亦是勋家的子孙,只是,这个时候,我必须做出权衡。我的一个孙子已经毁了,我不能再毁另外一个。可是,老四这个性格不行,真的不行。我为他压下家族内讧,可是,也给他定了一个规矩,即,他必须娶我要他娶的女人。 我带着他回燕城,亲见苏罗浮,求娶苏离。 可惜…… 那一天,在万荷千峰园,苏罗浮的画室,我还没有说话,苏罗浮先向我介绍一个少年,我们家小七一般的年纪,却比他沉稳多了,一派旧时代文人的铮骨与风流。 苏罗浮只是说,这是小徒萧商,我已知他的意思。我眼前这个少年才是他属意的孙女婿。本来是异常沮丧的事,可是当时我却暗自松了一口气,因为老四勋世奉就坐在当场,如果我话说出口,却被回绝,我老脸皮厚,不怕什么,可是老四拥有罕见的帝王心术,也是帝王脾性,又年轻,正是锋芒毕露的年纪,当面求娶被拒则为奇耻大辱,难以容忍。 可惜。 画室屏风外有女孩子清冽的声音,“爷爷,爷爷,我回来了!” 我一听就知道是谁! 苏罗浮连忙出去,在屏风外面截住那个姑娘,不让我们看见她。 我只听见女孩子的声音说,“爷爷,后厨李师傅儿媳生了个大胖小子,他回乡下了,今天妈妈爸爸都去泰山参加研讨会,所以也不在家,午饭我掌厨,您想吃什么?” “画室有客人?我刚才声音太大,真对不起。客人中午在这里吃饭吗?小张家杀了一头猪,送来新鲜的肉,刚好可以做扬州狮子头,如果不是太冒昧,请客人也尝一尝我的手艺。” 苏罗浮,“好,我知道了。” 画室中,那个叫做萧商的少年用雍正官窑的青花瓷盏端过来两盏清茶,分别放在我手边与老四手边。 “勋老先生,勋先生,请用茶。” 面对我们,未见一丝仓惶,一丝谄媚,只是一派怡然自得的从容,只这一面,我就知道,无论是我家老四还是小七,都与苏家姑娘毫无缘分。 可惜,实在是可惜。 那个姑娘离开了,我从这边的窗子可以看到池塘的边上,一个清秀的圆眼睛的小姑娘走过去,正在采摘蒲菜,她笑起来,像极了当年的苏罗浮,令我有些惊讶的是,一向对此事不感兴趣的老四也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并且并没有一瞥而过,反而眯起来眼睛,注视窗外。 今日无功而返,不宜久待。 我与老四起身告辞,最终,还是没有口福吃到苏家姑娘的扬州狮子头。 ------------ 169 169 趁着今天上午有空,我把最近所有关于都市爱情偶像狗血剧的都放进手机里,开始进行扫文。 我的《浮生》需要一个基调,就好像过去农村手工编织一块粗布,至少需要把木架子弄起来,并且算出长宽,这样才可以再在上面来回编织。 雨后的第一天,晴空万里,居然很冷。 也许是因为这场雨彻底下透了,所在我坐在湖边的长躺椅上的时候,需要把腿卷缩起来,放在裙子里面,似乎才能稍微暖和一会儿,mary姑娘帮我端过来一杯热巧克力,一块胡桃派,又拿过来一条很轻薄的白色羊绒毯子,y姑娘很怕吵醒他,于是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时候,我的手机震动,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骗子? 不知道什么灵感,我划开了手机。 “宝贝啊,我和你妈妈到北京来看你了。你妈妈对你可好了,她还给你买了一条大钻石的项链,光上面的吊坠就足足有3克拉,几十万呢!” …… 我切断通话,果然是骗子。 谁知道,不一会儿,有短信就传了过来,——aLice,我是king。刚才姑父打电话过来,说你把他的电话挂掉了。这次他专门从老家过来,想要和你重续亲情。 诶,断开的亲情不是那么容易续上的,破碎的镜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就黏合的,要说,如果艾丽丝本尊还在,没准也许还可以,毕竟,艾禄权是她亲爹,可是我就……算了。 我也没有回短信。 枕在我腿上的男人似乎醒了,他动了一下,睁开眼睛。 “刚才谁的电话?” 我,——骗子。 “哦。” 他起身,我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揉了揉自己早已经僵麻的大腿,勋世奉斜睨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赶紧冲着他笑。 晚上,我乘坐最后一航飞机从上海回燕城。 他送给我的那些恐怖的巨钻,我一个也不能带,不过我把那颗翡翠佛头带回去了,我从淘宝上买了一个黑色帆布的大包包,可以放下我的mac pro,手机,钱包,钥匙,口香糖,化妆盒,还有薯片,这颗佛头刚好挂在外面,像一个可爱的圆子。 飞机一落地,我发短信给他报平安,然后打车直奔酒店,廖安他们刚收工,大家都回去睡觉或者鬼混去了,廖安正在一座空旷的屋子里面做愈加,旁边还摆放着她的ipod,播出异常妖娆的音乐,我甚至还看到她面前蹲着一座香炉,上面的青烟袅袅升起,我感觉廖安马上就可以涅槃了。 我在她面前坐下。 “哼~~~~~~~~~~~~~~~~~你回来了,哼~~~~~~~~~~~~~” 廖安说话的时候,气息悠长,很像一只千年狐狸。 “上海之行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还好。 “看你眉目含春,面带桃花,难道,不久将是大喜之日?” 我笑着摇头,并且从包包中把pro拿出来,给廖安看了我对新剧本《浮生》的构想,廖安的双眼瞥了一眼我的包包,……,旁边的佛头,似乎好像没有看清楚,她又看了一眼,最后从一个蛇形的姿势变回正常人的姿势,然后给我来了一句,“靠,土豪,真Tmd的土豪!” 第二天在片场,我发现萧容在镜头前面的感觉越来越对劲了,她的演技本来就好,现在不闹情绪之后,镜头前的表现力简直可以说是力透镜头,廖安很满意。 傍晚,勋暮生给我传了一条短信,说他在上海喝了我的排骨汤,于是,想要回请我吃饭,我告诉他好,并且说,等过几天我回北京就给他电话,他说,他就在燕城,并且问我今天晚上吃饭,可以吗?我说好。我以为他也会在万荷千峰园,没想到,他过来接我,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 一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外面是一个鱼塘,四周全是菜地,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围绕着小山有一条很不错的道路,沿着道路开车,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就是勋家的大宅院。 他点了几样菜,全是燕城当地的农家菜。 一盘拌苏子叶,一盘蘸水西红柿,一盘新鲜黄瓜,一盘老汤烧鸡,一盘冰糖煮的山楂,还有一盆子炖肘子,主食是葱油饼。 “aLice,今天请你吃饭,其实是有事想要和你说一下。”勋暮生坐在椅子上,忽然站起来,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这里并没有那么好的冷气,盛夏的燕城像一个蒸笼,根本穿不住挺括的西装。他说,“是关于我六哥的事。” 六哥? 我脑子中一圈问号,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六哥? “是,我六哥,他是我三叔的儿子。”勋暮生顿了一下,才说,“唯一的儿子。” 我点了点头。 他说,“我六哥只比我大一个月,他人很好,真的很好,虽然是三叔的儿子,可是和我三叔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他像他妈,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当时,我爷爷送我们两个到英国读书,我在三一学院,他在帝国理工。他一直住伦敦,离我们学院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那个时候,出了意外,他属于是被殃及的池鱼,arthur对他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具体什么事情我不想说,相比你也不想听,总是,我六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精神状态不好。我想,那个时候的arthur过于年轻,锋芒毕露,并且三叔,……,你见过我三叔,你也知道他那个人,被我奶奶娇宠过头,人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和arthur一直不好,从争权到争利,还有莫名其妙的一口气,他们争了多少年,可是,最深的仇怨,做的这件事当时在我们家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这是公然对祖宗家法的挑衅,在我们家,arthur可以夺三叔所有的股权,可以打压他,甚至把他净身出户,让他永生不得踏上manhattan的土地,这些都可以,但是,他不能把三叔弄到断子绝孙的地步。” 我赶紧又点了点头。 勋暮生,“我三叔和arthur争了这么多年,期间很多事情连我都不知道,他最后以惨败收场,可是在下台一鞠躬之前,他居然还想要刺杀arthur,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大约知道,三叔让人给arthur扎了一整管的可卡因。” 我,…… “从那之后,他们之间的斗争已经是白热化,最近,arthur居然把已经疯了的六哥送入联邦重刑监狱,六哥身体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年,我三叔肯定没有儿子送终。我知道,他和arthur之间是血仇,我也知道,他和arthur的冤家到死也解不开。但是!” 我感觉他似乎想要压抑什么情绪,平稳了一下才说,“一笔写不出两个勋字,勋世奉,终究不能自绝于家人,自绝于祖宗。”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沉默。 勋暮生看着我,“除了这些,还有安全问题。他身边有世界上一流的保镖,他不怕,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逼到我三叔不惜鱼死网破的时候,我怕牵连到你。” 我抬头,看着他。 勋暮生那双眼睛黑如夜空一般。 他,“原来我说的话,他还会听,可是,……,他对我的成见太深,而且,前几天在上海,我也不对,不够冷静,不应该当着你的面把他结过婚的事情说出来,从那之后,他对我完全不信任。但是关于六哥的事情,我的心意是好的,我不想说出来却得到适得其反的效果。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不想看着他走一条越来越艰难的路。你是中国人你明白,家族的事,不是法度,强权,金钱就能说一不二的。并且,要说现在全世界有一个人说的话,他还能听的话,那么,那个人就是你。” 我不知道应该给他一个什么样子的回答,因为,我根本不想去碰这件事。 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勋家三叔与勋世奉之间十多年的恩怨情仇,就说我本人作为勋世奉被勋三爷派人扎了一管可卡因的目击者,还有我自己的经历来说,这样的争斗不卷入无辜者,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对勋世奉这些事情知道的很少,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道理我却明白,也许在我看来异常不合理的事情,却因为我所不知道的某个环节堵上之后,而变的合情合理起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认为我会足够分量去影响他。 不过,……,看到眼前的人居然会为了一个‘对他完全不信任,并且有很深偏见’的人而着想,这是不是说,他也长大了? 我拿出手机,在上面仔细打出一行字,告诉他,——我不合适。 先给他看。 然后我又打字,——勋家内部,还有没有哪位长辈可以得到arthur由衷尊敬的? 勋暮生看到我打的字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是一种微妙的难堪,相比,这个答案并不好,果然,他摇头,不过,随后,他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猛然说,“五爷爷!arthur对五爷爷好像还挺尊重的。” 我想了一下,在手机上打字,——他12岁回勋家,今年32岁,这2o年来,赫赫扬扬的勋氏家族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得到他由衷信任的,反而一位只见过几面的陌生老人可以让他尊敬,这就是豪门家族吗? ------------ 170 170 ------------ 171 171 ------------ 172 172 ------------ 173 173 ------------ 174 174 ------------ 175 175 ------------ 176 176 ------------ 177 177 ------------ 178 178 ------------ 179 179 ------------ 180 180 ------------ 181 181 ------------ 182 182 ------------ 183 183 ------------ 184 184 ------------ 185 185 ------------ 186 186 ------------ 187 187 ------------ 188 188 ------------ 189 189 ------------ 190 190 ------------ 191 番外·圣母小白花与受伤女王 圣母小白花第一场 第一初戏 背景:昔年旧友林欢乐跟随苏宁雇佣水军陷害小艾,被小艾找人调查出来,于是,…… 小艾(梨花带雨状):“欢乐,我们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是我们自己互相扶持,相互依赖,那个时候的日子与人生是那样的美好,你为什么,……(手指颤抖,指着林欢乐),你为什么会这样对待我?!” 小艾满脸是颤抖的灵魂,然后把手中的照片洒落在地面上。 “欢乐!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过去,为什么,我们像过去那样,依旧互相照顾,互相信任。我们依旧是好朋友!” “我求求你,回头吧!”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你做这样的事情,我好痛苦,我好寂寞,我好难过!!……什么人都可以背叛我,只有你不可以!因为,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林欢乐看着小艾,心中默默oRZ,……(心理状态:亲,你的戏用力过猛啊亲,……刷不到好评的啊亲!!) 圣母小白花第一场 第二初戏 背景:老四知道有人在外面黑小艾,于是拿出了他狂傲黑跩傲娇酷的劲头,一定要让林欢乐生不如死,…… 老四:aLice,这些事情你不要再管了,我会处理。 小艾眼泪汪汪,好像受到虐待的小狗一样,虽然心中万般悲痛,可是还是点了点头,……于是,老四出手,林欢乐生不如死,在她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小艾崩溃了,她大哭…… 小艾:“不!不!欢乐,你醒醒!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欢乐,你醒醒!!” 然后,她转头看向老四:“世奉,这是误会!都是我的错!!我相信,欢乐不是这样的!!她真的不是这样的!!” 然后,仰望苍穹。 大嚎! “啊!!苍天啊,大地啊!!人生为什么会这样的残酷!为什么会这样的令人痛苦!!我们都是被侮辱,被伤害,被放弃的人!!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啊啊啊!!!” “啊!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对待她!!都是我的错啊!!!~~~~~~” 老四,(……) 林欢乐:尼玛,别晃动了,我头晕,哦,我头晕…… 心灵上受到不可逆转创伤的女王内心独白 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 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mercy,我早就看透了这一点。 我的朋友,背叛了我,她们嫉妒我,她们嫉妒我,她们使用各种让人无法想象,也无法忍受的手段,在网络上抹黑我! 原本,我是不介意的。 可是,她们这样伤害我,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 我俘获了勋世奉。 他是这个虚构的世界中所能代表的金钱与权势的极限!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有资本可以保护我自己,保护我爱的人,让我爱的人不受任何打扰! 我设计,让林欢乐出来。 我雇佣了一个牛郎,让他勾引林欢乐,并且在他们媾\和的房间里面安装了摄像头,我把所有不堪入目的影像都拍摄了下来。 伤害了我! 我要让她下地狱!! 在电脑上看着这些不堪入目的视频和图案,我冷笑。 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本来,我可以把这些放在网络上,可是,我觉得,我应该获得更大的利益,我约见了林欢乐,把这些证据给她看,让她从此闭嘴,也让她从此知道我是不好惹的! 果然,她安静了。 随后,我需要对付的是苏宁。 …… 我冷笑。 苏宁。 我看着窗外,这个浮华的世界,如今,我已经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点! 我摸着那法国蕾丝的窗纱,淡淡的说,——天凉了,让夏氏企业,破产吧…… …………我是cJ的分割线……………… 有留言说小艾是小白花。说实话,我不太理解小白花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过我恶补了几个小白花女主的文,于是,按照我理解的小白花写了两个戏剧片段。如果小艾是小白花,她应该是这样处理事情的。小艾还没有修炼成不动如山,结果她现在就是,苍蝇来了,她就让苍蝇乱飞,不要理睬,也不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毕竟她又不是姑苏慕容复。 错误的事情,做错事情的人,对我们的伤害最深刻的,不是伤害本身,而是,他们是如此轻而易举的将我们变成了施害者本来的面目,让我们做着他们对我们做过的相似,或者一样的事情。 也许,终究,我们还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变成我们曾经最讨厌的人,最讨厌的摸样。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坚持到这个结果永不到来。 所以,在这个结果到来之前,尽可能维持本真的摸样,还是比较有趣的。 ------------ 192 192 其实,算是好消息。 从今天开始,网络上所有关于《趟过男人河的女人》这个莫名其妙的帖子已经被水军攻击的战斗力成为渣,再过几天,这个帖子就销声匿迹了。 随后,随着我们的电影《海棠与尖刀》的首映日子已经提上日程,第一版预告片放了出来。在院线各个电影开头的3o分钟中播放,也同时在网络上播放。 叶玦用他爹的关系,同时打通了北美还有欧洲的院线,并且请来了麦当娜的摄影师掌镜,拍摄了一张一张又一张极其富有艺术性又异常精美的电影剧照。 别的都是超级一流的水准。 只是,……其中一张。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3o多分钟,看不太清楚这是个啥。 照片的元素是:一朵含苞欲放的海棠花,一张美人的脸(我的剧照),一张倾国美人的脸(天王乔深),一把尖刀,一条裙子,一件衬衣,一条领带,还有一把手枪,一块巧克力,一块毛巾,一个香皂,一个香皂盒,一把折扇,一条校服裙,一双小白袜,还有一个iphone,一只画笔,最终,我看到了一架钢琴,还有抽象的五线谱。 摄影大师就像毕加索一般,他把所有的元素都切割成碎片,然后灌了一瓶子二锅头,他凭借着‘上帝赋予他的灵感’,其实我觉得,就是他喝茫了之后随便用手指在触摸板上把那些电子碎片一个一个再重新拼装起来。 结果…… 就是我眼前这个号称极其富有艺术性,专门放在欧洲,主打艺术类电影界宣传的毕加索派的剧照。 我回到家里的时候,都已经快11点了。 勋世奉还没有回来。 我忽然发现,自己从昨天到现在似乎好像木有正经吃过一顿饭,于是也懒得换衣服,就穿着拍摄剧照用的校服衬衣和裙子,就坐在餐桌前面。 很饿。 max大叔今天准备了意大利番茄肉球面,还有红酒。 我见面前的盘子里面躺着一个很柔滑的肉球,直接用勺子把它拍碎了,然后用刀叉把它彻底分尸,同spaghetti搅拌均匀,在拿着叉子在面上卷啊卷,卷成一个球,直接塞进嘴巴里面。 一杯红酒推到我的面前。 轻触水晶杯子的手指白皙修长。 “晚上少喝点酒。” 勋暮生端着一杯水绕到餐桌的另外一旁。 “今天我也吃了max做的意大利面,不过没有你做的好吃。” 我有些机械的看着他,然后再稍微显得有些机械的咀嚼了两下。 勋暮生,“等你有时间,能不能把你做的番茄意大利面的菜单告诉max。” 我吞下嘴巴里面的面,似乎有些条件反射的告诉他——不用那么麻烦,下次我给你做好了…… 勋暮生把水杯放在嘴唇边上,“好啊,那一言为定。” 我忽然发现,有些事情,其实已经是习惯了。 不过……,我们这样的关系,是不是,还是有些奇怪? 勋暮生说,“我看了你们电影的片花和预告片了。” 嗯。 他曾经是eT的总裁,对娱乐圈很专业的知识和见识,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问他,——这个预告片是叶玦从好莱坞请来的公司制作的,你觉得怎么样? 勋暮生给了我一些意见,后来我端着盘子,到他面前,他把他看到的片花,还有预告片,从他的感觉分析了一下,又告诉我,这支预告片的确显得好莱坞气质十足,可是,它也的确不太适合这部电影的定位,这是一部艺术气息很浓重的电影,甚至有些放荡不羁,根本不关乎票房的桀骜不驯在这里,这个时候,它需要的是纽约风格的先锋预告片,而不是好莱坞这样商业片十足的预告。这样做,会让艺术和商业都无法达到满意的结果。 勋暮生还说,“艺术类的电影有艺术类电影的发型渠道和商业模式,这样的电影根本不可能获得很好的票房。” 我点头点头,——这些,叶玦和发行方都知道。 勋暮生笑了一下,“知道,不一定能做到。面对巨大的市场,巨大的利益,很少人能做到不动心。这片土地上的商业模式并不成熟,也不规范,太原始,很容易让人迷惑。” ------------ 193 193 ------------ 194 194 ------------ 195 195 ------------ 196 196 ------------ 197 197 ------------ 198 198 ------------ 199 199 ------------ 200 200 ------------ 201 201 ------------ 202 202 ------------ 203 203 ------------ 204 204 ------------ 205 205 ------------ 206 206 ------------ 207 207 ------------ 208 208 ------------ 209 209 ------------ 210 210 ------------ 211 211 ------------ 212 212 ------------ 213 213 ------------ 214 214 ------------ 215 215 ------------ 216 216 ------------ 217 217 ------------ 218 218 ------------ 219 219 ------------ 220 220 ------------ 221 221 ------------ 222 222 ------------ 223 223 ------------ 224 224 ------------ 225 225 ------------ 226 226 ------------ 227 227 ------------ 228 228 ------------ 229 229 ------------ 230 番外——老四和Alice公主的《哦,爸爸,你要去哪儿》旅 现在中国娱乐市场上异常火爆的综艺节目《哦,爸爸,你要去哪儿》的制作人因为和廖安是狗肉朋友。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和廖安对着吹了4瓶子高价茅台酒,把廖安彻底喝茫了之后,威逼利诱廖安帮忙牵线搭桥已婚、并且早已经是孩儿她妈的a1ice。 他们让小艾同意自己的丈夫带着女儿参加这档综艺节目。因为《哦,爸爸,你要去哪儿》所选择参加拍摄的爸爸们都是各行业的精英,或者是草根,或者是豪门后裔。 小艾的丈夫是不是他所工作行业的精英,这见仁见智,可是,这位勋四先生的的确确是豪门后裔。 廖安喝了人家的酒,当然会去和小艾说一声,她以为小艾会一口回绝,事实上,小艾也回绝了。她觉得让老四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这是一件异常恐怖的事情,比哈雷彗星撞地球还要恐怖! 可是,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勋四先生居然自己同意了。 于是,廖安顶着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的表情从勋家回来,一直到第二天的深夜,外面打雷,她才好像被什么劈醒了一般,从瘫软的沙发上一跃而起,收拾东西,赶到拍摄现场。 她要围观! 这就好像一场现场观摩霸王龙从化石中复活一般的奇幻场面。 可是…… 清西陵附近,这里有一大片原始森林,而旁边一个小村庄,这就是这一期的拍摄现场。参加这一季拍摄的人选名单如下: 娱乐圈的二线小生于枫南和他的儿子小叶子。 于枫南演技一流,并且出片率非常高,因为他对交际没有兴趣,也对获奖不感兴趣,他只对演戏感兴趣,所以他整天泡在片场,导致他不能在各大领奖舞台上晃动,所以至今,虽然演了很多电视剧,也只能算一个所谓的二线。他的妻子大年初五和他离婚了,把5岁的儿子给了他。于枫南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整天泡片场而忽视了儿子的教育问题,于是,他参加了这个节目,看看是否可以找到与儿子重新相处的好机会。 (小艾很喜欢的男演员,曾经合作过一部史诗长篇抗战剧《战冉庄》。) 漫画家翟小黑和他的女儿emma。 翟小黑是国内第十个登上日本畅销漫画杂志少年J的漫画家,但是,他是第一个在日本出连载出到第2o本的最畅销漫画家。他的作品让集英社的社长崛内丸惠赞叹道是中国现代可以和鸟山明与宫本虾球相提并论的漫画家。他的女儿emma今年6岁,是一个非常内向,可是很有艺术气息的小姑娘。 (这是小艾出了宫本虾球之外最爱的漫画家,她和老四的家里有一个墙面的书柜上摆放着漫画,其中翟小黑的漫画是全套的,收藏了有集英社出版的版本,中国内地出版的版本,香港的版本,台湾的版本,最后,还有美国出版的英国版。) 清华的一位教师胡迩瑕和他的女儿Barbie hu。 这位胡老师是加州理工学院毕业的,核物理科学家。他出生在东北一个小村庄里面,爱吃冷面和桔梗。曾经在丹麦哥本哈根的尼尔斯波尔研究所工作,他演算出复杂能级的衰变公式,并且成功领导了实验组用γ共振吸收法测出这个空间最窄的双重态。他的小女儿Barbie hu出生在洛杉矶,是目前拍摄现场除了勋四先生之外,唯一的一位持有美国护照的人。 (小艾很喜欢这样长相并且很会读书,而且很清雅,很纯粹,很有顶级知识分子特有一种霸气的男人,她曾经说过,也许,胡迩瑕是继莫言之后第一位捧回诺贝尔奖的持有中国护照的人。于是,每次有关他的新闻,小艾全部收集,……,虽然,他已经47岁了……) 草根爸爸元寒和他的儿子元元。 元寒号称是草根,其实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和我们这些普罗大众一样。他大学毕业之后加入了公务员考试的大军,考了三年没有考过,于是,他转去考事业编,考上了xxxx的事业编,于是过着每天喝茶看报,上网聊QQ,每月进账4ooo+人民币,并且年底还有奖金的‘中国最幸福的日子’。他的妻子是他相亲认识的,也是一个拥有‘正式工作’的姑娘,她在一家小学当生物老师。他们目前供了一个房子,每月房贷2ooo元,元妻有一个母亲给的嫁妆一般的小房子,只有6o+平米,现在租出去,每月收入11oo元的租金。 (……这个,这个男人绝对安全,小艾不认识他们……) 名单上最后一位:康斯坦丁的主席arthur hsun和女儿勋致善。(这个中文名字是小艾给起的,……,虽然按照勋家这一辈的名字排,应该是勋致x,可是这个名字给起的……,华文榜上没有小艾的名字,所以大家要原谅她……)。当然,小姑娘还有一个英文名字,也叫a1ice。(这个名字是勋先生给起的,……,其实他也是一个没有任何创造力和情趣的男人,他只会异常直接表达喜欢的喜好,……) 这份名单是制作人精挑细选出来的,5位爸爸分别是艺人,艺术家,科学家,普通人,还有豪门后裔(奸商)。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到达清西陵,为了不特别惹人瞩目,勋四少安排好够用的安保人员,就完全没有再带任何帮手,他的max大叔,a1ice公主的保姆与营养师kate,还有厨师,等等,谁都没有带,因为拍摄的内容里面有爸爸给宝贝们做饭吃。 a1ice小姑娘到现场的时候,梳着她妈妈给她弄的花苞头,上面还插着一根很漂亮的hot pink的蕾丝小缎带,在风中飘啊飘。 她的右边的小手被勋四牵着,然后她左边的小手抱着她最喜欢的一袋子零食,后背是她自己的小背包,里面的行李都是她自己收拾的。 ——“一定要自己动手,才能过丰衣足食的生活!” 这是她妈的一句常挂在嘴边上的名言,虽然每次说,爸爸总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不过爸爸并没有阻拦,也没有改变什么。他不会去当着孩子的面反驳自己老婆的话,因为他是一个IQ相当高的男人。 “爸爸,我可以摘点野花吗?”a1ice小姑娘晃了一下勋四少的手,抬头问他。 勋四低头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看周围不知名的植物,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要摘野花?” “妈妈喜欢这些。她有一个大玻璃瓶子,就喜欢插花,我想摘点送给她。” “……” 然后,在认真思考了女儿被第三世界国家不知名的植物刺伤的可能性和女儿想要送花给妈妈的美好想法之后,他微微点头,“好的。” 于是,a1ice小姑娘蹲下,扭了一朵狗尾巴花。 她拿在手中晃动。 “这个,妈妈一定会喜欢!” 勋四少心中叹气,——诶,他老婆虽然从来不明说,可是其实她是一个拥有很深艺术修养和品味的女人,价值连\城的珠宝都很难让她从心底喜欢,为什么女儿会认为这么丑的一朵野花就能讨她的欢心?! 果然。 年幼无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啊!!! 那边,拍摄邀请的爸爸们和宝贝们也都到了,大家还在积极的准备当中,可是,这边的摄影机已经开拍了。 胡教授的女儿Barbie想要喝可乐,胡教授用他那颗可以看穿伽马射线也无法看穿可乐瓶子大脑认真想了一下,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一把瑞士军刀,他打开里面的剪子,很认真的对着女儿说,“来,爸爸帮你把这个瓶子剪开!” Barbie欢呼,“好啊!爸爸,上次你剪开了时候喷出去好多!这次我可不可以期待你少喷一些,我就可以多喝一口了?” “可以!”胡教授用力点了点头。 于是,他在自己宝贝的期待的眼神当中,用力剪开了378mL的可乐瓶子,并且喷出去一多半,他闺女就喝了两口,算是润润喉。 …… emma自己背了一个小画架子,现在她坐在石头上,安静的打开画架子,正在素描一对美丽的鸢尾。 其实,这也是勋四先生稍微纠结的地方。 明明这片原始森林里面物种多样性被保护的异常完美,明明被前人踩踏出来的道路旁边就是鸢尾,牡丹,绣球,还有石楠这样美丽的花朵们,为什么她的女儿偏偏扭了一朵狗尾巴花? 她这样对生活,对艺术都没有情趣的性格,……,不过,刚好是遗传自他本人吧…… emma的爸爸翟小黑脸色很苍白,一看就知道是连夜赶稿熬残了面皮。他站在一棵红豆杉树下,正在安静的欣赏这片美丽的如同梦境的森林。 emma忽然问他,“爸爸,你的稿子在截稿期内完成了?” 翟小黑,“还没有,不过我向主编请假了。” “请假?这次是什么理由?” “吐血。” emma仰起瓷白色的小脸,好像最精美的娃娃一般看了一眼他这个说谎话不打草稿的爹,默默的低头,“上次好像你也用这个理由。” “是吗?”翟小黑认真回想,随后抓了抓头发,“主编叔叔问起来,就说我上一期的血吐到现在还没有吐完。” “爸爸,一般来说,活着的人是无法连续3o天一直吐血的。” 翟小黑毫无愧疚的说,“我是特殊情况。” emma抬头又看了她爹一眼,很早熟的叹气,“爸爸,主编叔叔建议让你改一下笔名,你不用叫翟小黑了,你可以叫做富坚义黑……” ------------ 231 231 老夫人走后,勋家老三紧随其后。 他看起来很镇定,不知道怎么了,让我觉得他好像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很奇怪,仓惶,就好像背后这座城堡好像变成了牢笼,随时把他吞噬一样。 他的座驾就在外面停着,还是一辆很奢侈的劳斯莱斯。 还是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人穷了,可是比起这个星球上大多数人,他依然是有钱人。 我撑着伞站在外面,送老夫人的车队离开,一直没有走开。 勋老三上车之前看了我一眼,我也一直看着他。 其实,勋老三很精干,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长的有点像燕城的勋五爷爷,但是缺少了勋五那种老军阀特有的煞气和冷硬。 最后。 他走来,到我面前,而我身后的max大叔不着痕迹的向前站了半步,刚好挡在我与勋老三之间,但是又让我们彼此能看到。 勋老三一乐,冲着我说了一句,“e11 p1ayed.” 雨点打在我举着的黑伞上,噼里啪啦的。 我没有说话,也不再笑。 他,“为虎作伥。” 我听他的口气,忽然想到了一个很著名里面的一句话,——“他们是最原始的关系,猎人与猎物,虎与伥,最终极的占有……” …… 城堡中酒会还在继续。 ba11场中就看到一个一个的美女们珠光宝气的跳着舞,裙子似乎都一片一片的飘起来,da和一位欧洲o1d money家族出身的黑衣帅哥跳了一曲华尔兹,我倒是没有注意她的裙子,我一直看着她的胸口,……,嗯,我知道我的注意点有些奇怪,不知道等我肚子再大一些之后,我的胸围会不会也跟着升cup? “想跳舞吗?” 徐樱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这位顶级纨绔并不像现场的这些威名赫赫的康斯坦丁的诸侯王那样的严谨,一套钢条一般的黑色西装穿在勋世奉身上同穿在徐樱桃身上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我刚从外面回来,冻的手脚冰凉,又因为怀孕不能喝酒,想着跳一个运动一下全身暖和暖和。于是,我要把手递给他,就感觉到右边肩膀上搭上一只男人的手,稍微用力,我的手差点就抬不起来。 一回头。 勋世奉在我身后,他把手中的酒杯递给服务生,问了一句,“你今天没怎么吃东西,饿吗?” 他似乎并没有看见徐樱桃,而我看到徐樱桃不着痕迹的翻白眼。 转而,他自己很会调节自己的情绪一般,风情万种的向右边走过去,同一位很美丽的貌似精通汉学的欧洲蓝血淑女开始畅谈人生、艺术与哲学。 ——“亲爱的伊丽莎白小姐,刚才您告诉我,您最喜欢王国维的书,那么,他的人生治学的三个境界,您赞同吗?哦,我嘛,我虽然没有到达他所说的最高境界,不过我喜欢那句词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说完,还用自己手中的香槟杯子和人家姑娘手中的红酒杯子轻佻的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悠远清脆而暧昧的回音儿。 不过,说起来,我还真饿了。 我与勋世奉到旁边一个回廊下坐好。 服务生端过来两份奶油南瓜汤,热腾腾的,闻起来很香甜。 我拿着银勺子开始一口一口的喝汤,他却连这点安宁的时间也没有,又人过来与他说话,我听了一下,是生意上的事情,是关于如今上海自贸区可以允许外国银行团入驻,以及对今后3o年中国金融秩序的影响这样的事情。 有热汤下肚,我肚子感觉舒服多了,于是开始头疼。 昨天折腾了一天,晚上也没有睡好,再加上和勋世奉的冷战,吵架,外加要分居,还有刚才勋老夫人对我说过的事情,这些事情纠结在一起,就好像一群小人在我的脑袋中进行华山大论剑一般! 我不知不觉的喝完了我的南瓜汤,看了看不远处相当认真谈话的他,然后,我伸手把他的那个碗挪了过来,继续喝。我感觉好像他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等我把这份也喝光了,他也结束谈话,走过来,我想要说话,他直接低下头,同我接吻,最后,他在我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咬了我几下。 “你累了。”他帮我拉开了椅子,“先上楼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这点我很赞同。 于是顺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旁边的楼梯走过去,他并没有送我上楼的意思,因为在场的客人太多,并且大多数都异常重要,他需要继续与人社交。 我刚到楼梯旁边,就看见max大叔等在哪里。 当然,徐樱桃不知道什么时候,与他的那些欧洲淑女们聊完了王国维之后,就跑到转角的吧台要了一杯马丁尼。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把那枚橄榄拿出来,放在嘴巴里面吃掉。 “a1ice,以后别让他咬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我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自认为脸皮比紫禁城的围墙拐歪还厚重的我,感觉到稍微有些脸红。 我嘿嘿傻笑了两声。 随后,听见徐樱桃说,“你不觉得,你背后有小人在偷偷骂你吗?我刚才转一圈,稍微打听了一下就知道,在场至少有三位欧洲名媛曾经与勋先生date过。哦,别告诉我不知道老外的date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他们只是喝酒,吃饭,然后畅谈人生、理想和哲学吗?” 我,“……” 我心说,兄弟,其实,您老人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诶。 万恶的资本主义!太那个啥了。 这一套pigeon b1ood在这个长的好像一个博物馆一般的衣帽间内依然光耀璀璨! 我把所有的珠宝褪下,放在黑色丝绒的首饰盒子当中,然后放在衣帽间的珠宝格子当中,合上丝绒盒子的那个瞬间,我就感觉眼前的红光逐渐黯淡,似乎它是一个绝色美人,正要准备就寝。 洗完澡,我拉上所有的窗帘,把外面依旧流光溢彩的酒会关在外面。 似乎过了很久,我睡的不是很熟,卧房的门被打开。 我有些惊讶,因为这些天都是我一个人睡,根本没有想过在我们已经吵架到要分居的时候,他会回来!我从床上翻身,看到勋世奉走进来,他打开了门口的那几盏暗灯,他站在门边上把领带抓开,然后,随手拿起来桌面上的一个水晶瓶,往杯子倒了一些冷水,很沉默的喝下去。 我从床上爬起来,“要不要喝咖啡,我给你冲一杯?” “不用。” 他拒绝。 勋世奉看了我一眼,把外衣脱掉,扔在一旁的沙发上,径自走进浴室,他关上门,深色的原木门隔绝了他的身影。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从浴室出来。 这个男人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换上了我为他放在床边上的睡衣,随后,他很自然的就在大床的另外一端,掀开了被子的一角,躺了进来。 床很大。 躺着很安静的两个人,虽然不会如同楚河汉界一般的泾渭分明,只是,这样的气氛也说不上是融洽的,就好像两个独立包装的cheese片平铺着摆放在了一起而已。 我想,一切关于豪门co1d marriage的电影镜头很完美的诠释了此时的我们两个。 广阔,奢华,标示着堕落的大床。 一边一个,躺着不说话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嗯。 随后的镜头是我比较喜欢的。 那个女的遇到了一个又年轻,又英俊,并且非常具有热情的贵族军官,然后,他们先是在好像《仲夏夜之梦》一般的草地上狂奔,周围的阳光都是轻薄而明媚的,女主角一定要身穿着白色的麻布或者棉布的裙子,长发,显得很清纯。 当然,最后,最最重要的,则是女主角同年轻的军官在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上疯狂的翻滚着,他们一边念着《圣经》,期盼着上帝可以原谅他们此时的通\奸,一边继续的翻滚着。 可惜,那是电影。 现实是:…… 勋世奉按了床边的灯光遥控按钮,将屋子里面所有的灯完全闭灭。 我听见他问我,“你打算明天什么时候搬家?” 我侧脸看了他一眼,可惜,屋子太暗了,灯又全灭,我的眼睛不适合,就看到周围全是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于是我回答,“不知道,等我睡醒吧。” “嗯。” 过来一会儿。 他,“你打算住在哪里?” 我,“还是那个小区,为了它我还有房贷。” 勋世奉没有说话。 我以为我们的对话到此为止。 谁知道,5分钟过后,他说,“那里不好,security的工作很难安排。” 我,“嗯。” 眼睛似乎适应了一些,我继续侧脸看着他,他还维持着躺进来的姿势,有些僵硬,还有一些冰冷的气息,似乎他刚才冲的冷水澡。 我从被子中伸出手,看到手腕上卡着那只白色羊脂玉的镯子。 这只玉镯其实很纤细,刚好卡在手腕上的突出的骨头下面,看起来一丝不多,就好像旧时代的那些女人,镯子里面似乎只能再塞进一条细细的纱巾。 他说,“你现在毕竟不是一个人。” 我,“嗯。” 又是沉默,……,我觉得他应该在盘算他名下的房子,哪里的安保工作容易布置。 果然。 他,“你喜欢住在城中,还是郊区?” “arthur,……”我想了一下,“我不想搬家了。这样对家庭,还有security的工作都不好。刚才和你说话的时候一时冲动,没有想清楚,是我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 好长时间,他都没有说话。 我以为他没有听见,或者睡着了,于是,我也闭上眼睛,打算明天醒过来再说这件事,最后,我听见他的声音,“嗯。” 不知道怎么了,黑暗中,周围的气氛似乎柔化了许多。似乎,勃朗峰的雪顶,在阳光的照射下,开始一点一点的融化。 …… ------------ 232 232 ------------ 233 233 ------------ 234 234 ------------ 235 235 ------------ 236 236 ------------ 237 237 ------------ 238 238 ------------ 239 239 ------------ 240 240 ------------ 241 241 ------------ 242 242 ------------ 243 243 ------------ 244 244 ------------ 245 245 ------------ 246 246 ------------ 247 247 ------------ 248 248 ------------ 249 249 ------------ 250 2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