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局 ------------ 章一 糟糕之旅（上） 人类史上最大的矿业星——罗斯128B，距太阳系10.89光年，坐落在室女座贝塔旋臂暗侧。 夜晚的行星带很美。 一个又一个露天镒矿在微光照拂下闪耀着神秘炫彩。 罗斯星仍未入眠。 镒矿——这种淡紫色金属矿藏，作为铀235的升级产物，让人类提前开启了星际殖民时代。 可它也让秩序扭曲，财阀横行。 资本，掌控一切。 能源的不均等分配，使得城市裂变出了上城与下城。 科特城也是如此。 从行政划分看，科特城有九个行政区。 但对大多数人而言，科特只有两个区——上城和戈里下城区。 上城能源供给充足，巍峨的城市防护罩几可隔绝自然灾害，生活水准堪比母星。 下城能源短缺，防护残破，满载犯罪与肮脏。 遍地污水的小巷，报废的仿生义体，卖肉的少女… 至于城外荒野——成建制的兵团十出七归，惶论普通人。 只有迫于生计的运输工们，不得不坐着悬浮船周而复始的往返于矿场和城市。 公元2291年。 九月十六日。 二十三世纪末尾。 此前半月，已有四艘科特往返矿场的运输船失踪。 这对仰仗镒矿吃饭的能源城市来说称得上大案。 为此，科特城主特意派出押运兵团护送运输。 结果和之前并无不同，连船带人全消失在了莽莽黄沙中。 一时间科特城人心惶惶。 科特城执法总署临危受命，接手此次案件。 科特城西北四百三十公里… 黄沙莽莽…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利勃海尔L型悬浮运输船船首，戴着防尘镜，举着光谱观测仪，嘴里叼着根烧了一半的香烟。 “西北方向沙暴还有十四公里抵达，准备着陆，收到回复，over。” “Copy that，开始降落，over。” 利勃海尔运输船自重五百吨，满载矿石后总重超两千吨。 由于罗斯星的特殊矿脉结构，在城外开辟公路难度无比之大，造价和供能也阻绝了化石燃料运输器的可能性。 于是这种磁悬飞船变成了运输矿脉的首选。 除了移动缓慢、离地不高、容易受磁场影响外没什么太大缺点。 沙暴来临，巨量重金粉尘会影响动力输出，悬浮船只能暂避锋芒。 船体缓慢着陆，船长去往仓储室检查矿石情况，船员陆续从驾驶舱来到生活舱，享受短暂闲暇。 一名大胡子中年人递给舱外进来的观测员一瓶冰镇啤酒。 “陈默先生，有什么发现？” 陈默接过啤酒摇摇头。 大胡子是运输船大副，也是此次与陈默对接的联络员。 除他外，没人知道新观测员的真实身份。 见陈默摇头，大副松了口气。 “没事儿再好不过…” “轰！！” 话音未落，运输船左舷受击，两千多吨的船体被硬生生炸倾四十五度角。 冲击中，生活舱众人被甩到了舱侧。 爆炸过后，船体回摇，刚爬起的船员们又摔了回来。 众人七荤八素，只有陈默抓着栏杆，稳稳起身。 舷外沙尘漫天。 火光四起。 两声枪响后，仓储室传来了凄厉的惨叫。 随后运输船再次陷入寂静。 众人起身的功夫，陈默已经坐上舰长位打开了仓储室监控。 屏幕正中，一头浑身黑色骨甲的狰狞生物正啃食着地上船长的尸体，感觉到窥视，反手一爪拍碎了摄像头。 面对着一片雪花的屏幕，耳边传来人体骨骼被咀嚼的闷响，舱内众人脸色一片惨白。 “主引擎的悬浮器发生了移位，现在飞船一步都动不了。” 陈默调出船体受损情况，面向众人。 “如果没人检修，等那头鲁特[注1]啃完船长的尸体，就轮到我们了…顺便一提，下面那头鲁特好像是异变体，没有重火力穿甲弹根本打不死。” 生活舱内众人脸色愈加难看。 “现在活人里职位最高的是大副。”陈默看向大胡子：“接下来怎么做？” 大胡子沉思片刻，从墙上拿下了每日幸运箱。 “按老规矩，抽到红卡自觉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 “没人反对，那就是默认了。”大副把幸运箱放在操作台上：“按照概率学…应该是越早抽遇红几率越小吧？谁先来？” 半晌无人应声。 “我来吧。” 陈默上前两步，从箱子里摸出张纸卡。 蓝色。 大副点头，示意下一人。 一人接着一人抽卡，连续三张蓝卡后，遇红的是个脸上坑洼不平的酒糟鼻大个子。 陈默认得他，这大个是船上运输工的头头，有点威望。 大个拿到红卡神色微变，眯眼看看陈默，又扫视一圈身边众人，转头对大副道：“我想…我们选出了新船长。” “什么？”大副一时间未反应过来。 “我拿到了红卡，我是新船长，对吧？”大个子亮了亮腰间匕首，几个运输工也围了上来。 没人言明拿到红卡就该去修发动机，大个子钻着空子玩了个文字游戏。 大副求助似的看向陈默，发现陈默根本没搭理他，自顾自的研究着悬浮船操作板面。 大副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没错，你是新船长。” “那就请观察员去动力舱走一圈吧。”大个子向稳坐舰长位的陈默笑道。 刚浏览完船体结构图的陈默关闭操作界面，一言未发，起身肘击撞碎了身旁的消防应急箱，拎出寒光凛凛的消防斧扛在肩上。 大个向后撤了一步。 “通风管道45*45太窄了，我进不去，我需要一个人从通风管道爬到动力舱维修引擎，我来负责吸引鲁特注意力。”陈默观察着头上的通风管。 大个子打量了两眼陈默大衣下若隐若现的肌肉，不由分说把身材佝偻的驻船机械师推了出来：“让这老东西帮你。” 陈默看了眼老机械师。 “能修引擎？” “能。” “多久能修好？” “不知道…只要不是核心受损，两个小时怎么着也修好了。” “引擎只是移位很好修复，主要问题是二级推进器电板烧了，多久能修完？” 机械师抬头看了眼陈默，沉吟半晌。 “一个小时。” “这样，我先去仓储室看一下情况，确定安全以后你再上通风管。” 老机械师感激点点头。 陈默不再多言，拧开通往仓储室的隔离门，拎着消防斧下了旋梯。 几个运输工赶忙把仓储室的门锁紧。 听着插销落座声，陈默面色渐冷。 他擎着消防斧，猫腰走下旋梯，并未发现鲁特身影。 电路坏了不少，灯光幽暗闪烁。 被鲁特口器绞碎的肢体残块和着血浆脂肪，铺了一地肉糜。 陈默强忍恶心，掩住口鼻继续前进。 仓储室很快就到了尽头，舱门后就是动力室。 一道阴影，在他身后慢慢探出。 阴影被灯光拉的极长，给了陈默足够的反应时间。 扭腰转胯，消防斧尽全力向后劈去，趁着鲁特格挡的空档，陈默一个划铲从鲁特身下溜出，掏出随身的博伊刀砍向鲁特甲壳。 “吭！” 淬火的碳钢博伊入壳不到半公分就失去了动能，转身不便的鲁特也用尾巴扫上了陈默胸膛。 如同撞上高速行驶的列车，陈默倒飞出五六米，后背怼在仓壁发出吭的一声闷响。 正常人来上这么一下，不死也去了半条命，陈默落地后却丝毫没有停顿，就地一滚，避过鲁特挥来的利爪，向着生活舱撤退。 借着幽暗灯光，他看清了这头鲁特的全貌。 肩高两米有余，体长三米开外，头颅椭圆细长，八只复眼闪着幽幽绿光。 后背有两排竖列排气口，四肢纤细修长，整个躯体外侧都附着着狰狞的漆黑外骨骼，尾部并非钩刺，反倒有些像鸟喙，隐隐有紫光闪烁。 最让人注目的是它圆滚滚的腹腔。 陈默握着博伊刀舔了舔嘴唇。 这畜生，绝非人力能敌，得想个办法把它引到动力室，找机会引爆电路试试能不能整死它。 鲁特没有继续追击陈默，它幽绿的复眼闪了几闪，从地上拾起一具被吃的只剩下上半身的尸体，尾巴一甩洞穿了尸体头部。 血浆四逸。 紧接着尾巴前端闪过紫色光亮，像是电流般刺激着尸体。 一阵抽搐后，尸体颤抖着慢慢抬起了头，睁开浑浊无神的双眼。 嘴巴中风般歪歪斜斜一张一阖。 “科…科特…城。” “什么？”陈默向后撤了撤。 “带…我去，科…特城。” 陈默虚起眼睛。 “我…需要…肉食。”鲁特控制着尸体，对陈默喋喋不休：“我…需要，肉食，肉食…肉食…” 陈默只感觉头皮发麻，巨大的怪物手里钳着半截人类尸体和人对话这场景，应该只有噩梦中才能看到。 “你能理解人类语言？” “带我去…科特…城…我…需要…更多肉食…” “如果你能听懂我说话，向后退两步。” 鲁特微微一顿，钳着尸体，向后退去，和陈默保持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陈默松了口气，把博伊刀收回腰间。 “现在，只有我才能开动这艘悬浮船，所以你不能吃我，明白吗？” 鲁特似懂非懂点了点椭圆细长的头颅。 “很好…为了开动悬浮船，我需要一样东西。”陈默扫视了一眼周遭环境：“那件东西，很可能在你胃里。” 鲁特困惑的盯着陈默。 “胃部，就是消化器官。” 鲁特思考片刻，胸腔位置一阵蠕动，随后从口器中呕出了掺杂着大量黄绿色消化液的人类躯体残骸。 腐烂腥燥的臭气，熏得陈默睁不开眼。 在鲁特注视下，陈默把手伸进了烂肉中开始了寻找。 约莫两三分钟的光景。 他终于找到了U盘一样的黑色插件——那是隶属前船长的全舰权限。 可以用来开启自毁程序。 只要修好动力舱的二级推进器电板，自毁装置就能启用。 顺带着… 他还摸走了船长的枪。 【释1】罗斯星原生生物，顶级掠食者之一。英文名——Looter，译为掠夺者/抢夺者，个体差异较大，身长160cm~270cm不等，有着硅基外骨骼，是为碳硅双基生物，没有重火力难以消灭，普通鲁特形象近似于电影中的异形。由于未知因素，极个别鲁特会变异为异种鲁特，获得千奇百怪的能力。 ------------ 章二 糟糕之旅（下） 叩叩叩！ 生活舱的门从底部被敲响。 在外面等待许久的大个子示意运输工们举起手中武器，让老机械师掀开舱门。 从旋梯上来的，正是陈默。 陈默瞟了大个子一眼，走到冰箱前，自顾自开了瓶啤酒。 “那头鲁特会说话。” 大副向着陈默的方向靠了靠：“什么？” “正如你所听到的，那头鲁特会说话，它要我们送它去科特城，而且它需要食物。” “你是怎么和它对话的？” “去下面自己看。” “…免了。”大副嘴角抽动两下：“船上只有应急食物，分量不多，对它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 陈默应道：“我们饿上一两顿倒不要紧，但已经尝过人肉滋味的鲁特怕是不会再吃压缩饼干。” 这话里的意思，众人听的明明白白。 陈默放下了酒瓶：“所以，我们恐怕要做一个让人沮丧的决定…或者说，我们已经通过幸运箱选好了牺牲者。” 众人明白过来些什么，纷纷侧目看向大个。 不等大个搭话，陈默腰侧的碳钢博伊刀已经甩了出去，在众人反应过来前，把他钉在了舱门上。 这一刀攮穿了大个胸膛，又不至于立刻毙命。 陈默缓步走上前去。 “感谢你的牺牲。” 大个想说些什么，到嘴边却只有粉红色血沫。 陈默面无表情拔出了博伊刀，打开舱门，无视众人的目光，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一闪而过的狰狞黑影伴随骨肉分离的闷响从仓底传出。 陈默关闭舱门，用腋下风衣捋掉了博伊刀上的血迹，在舰长位坐定。 众人极有默契的和陈默保持着安全距离。 “这鲁特想去科特城，算上修好引擎的时间，我们到科特城最少要十五个小时。”陈默调出了3D投影地图：“让它进城，一定会造成大规模死伤，我们也极有可能被驻城兵团火力覆盖一起打死。” 看着面色惨然的众人，陈默面无表情：“不过我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 陈默将3D投影向后拖了拖：“科特城以南四百公里，有一处兵团驻扎，只要能和兵团取得联系…既能消灭鲁特，又能让科特城免遭一场劫难。” “我们的燃料没那么充足，万一发生意外没有回旋余地。”大副不安的搓着手：“而且那头鲁特需要不断进食…” “那这样。”陈默打断了大副：“我们投票决定，让每个人都能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给大副拒绝的机会，陈默径直打开了幸运箱，取出了所有的蓝卡，放在桌上捋顺了一下。 “这会是一次不记名投票，没人会知道你的选择，你们暗中写下标记，把卡片折好递还给我。”陈默将蓝卡发给众人：“画勾代表不顾风险，将鲁特送至兵团，帮科特城摆脱危机。画叉代表去往科特城，行程更短…同时也代表你们满足了那头鲁特的愿望，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 顿了顿，陈默将马克笔分发给众人。 “大家凭良心投票。” 众人互相观望了下，紧接着在暗地里在卡片上写好记号，扔回了幸运箱。 直到最后一人将卡片扔回箱子，陈默才坐在舰长位上背对着众人，拿出所有卡片，一张一张的检查起投票结果。 “我开始唱票了。” 陈默清清嗓子。 “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我通过折边和按下指甲印，让每张选票都变得独一无二。我分发选票的时候都记了下来，我有责任公布我们中的懦夫。” 舱内气氛为之一窒。 “陈默先生…”大副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胆小的懦夫，为了自保，会很乐意把我们送到驻城兵团的枪口上。这位懦夫的决定将害死我们所有人…甚至于科特城的老弱妇孺，我说的对吗大副先生。” “我…” 博伊刀再次脱手。 刀锋削断了大副喉管。 无视捂喉挣扎的大副，陈默拎着他的腿，将他也甩进了底仓，随后拧上舱门。 面对众人，陈默耸耸肩。 “很遗憾，懦夫竟是我们的大副。不过好在剔除懦夫后，我们终于在心灵、目标和目的地上达成了一致。机械师先生，你现在可以通过通风管道去修理引擎了，记得先修好二级推进器的电路板。” 老机械师如获大赦，赶忙搬了张椅子，拧下通风管螺丝，背着工具箱爬了进去。 虽说运输工们失踪率不低，但陈默如此果决连杀二人，宛若亡命徒般的行事，实在让人生不出抵抗的想法。 几位运输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保持缄默。 沙暴，如约而至。 裹挟着重金粉尘的砂砾随风拍打在船体上，发出蓬蓬细响。 仓储室连接生活舱的舱门也传来了敲击声。 陈默不慌不忙点了支烟，面向运输工们。 “去驾驶舱，回到你们的岗位上。” 运输工互相看了看，纷纷退出了生活舱。 那头鲁特要真杀进来了，生活舱和驾驶舱间的舱门，应该能抵挡一阵…吧？ 陈默叼着烟，拧开舱门，下了旋梯。 仓储室里，已是一片狼藉。 两具新鲜的尸体，又为地上添加了不少肉量。 异种鲁特巨大的身躯，从仓底出现。 “科特…城，带我…去。” 鲁特螯肢上的尸体已经换成了大个子。 和之前一样，尸体只有上半身，或许是脏器被挤压碎了，说话过程中，污血和内脏碎片一直从嘴中涌出。 “我们正在检修引擎，引擎修好就可以出发。” “快…要快…我很饿…我们很饿…” 不知何时，陈默身边出现了一堆肉色的小虫子。 看起来像是缩小无数倍的鲁特。 陈默终于明白这鲁特为什么会袭击运输船了。 怀孕的鲁特需要大量的有机物，科特城周边不是矿场就是沙漠，有机物最多的生命体，当然就是人类。 鉴于这头异种鲁特能和人交流，智商应该不低，当然不会选择武装火力密集的矿场和城区。 来来往往躲避沙暴的运输船，是最好的选择。 而这会儿，鲁特知道自己要生产了，贫瘠的沙漠根本养不活诸多的子嗣。 只有进入城中，才有一线生机。 “我们会尽快到达科特城，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借用一下你手里的尸体。” 仓储室仓门外… 六名运输工，攥紧了扳手、钳子和卸下来的凳子腿，紧盯着生活舱的舱门。 门开了。 刚掀起一条缝，来人就遭到了运输工们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扳手钳子，照着天灵盖疯狂砸去。 不多时，探出舱门的脑袋就被砸成了一团血肉浆糊。 运输工们如释重负的停手，为首一人向着尸体上啐了口。 刚要把尸体扔下旋梯，半开的舱门突然被大力踹开，一脸木然的陈默，单手持枪，钻出仓储室，站在众人面前。 “我本以为，可以避免杀戮。” 说话间，拉枪上膛，已将一人爆头。 “现在看来，在死亡面前让人保持理智，始终都是种奢望。” 乌黑的枪口，火舌连吐，六名运输工无一幸免。 陈默沉默着，在尸体头上一一补刀，随后扔下舱门。 清理下手上的血迹，陈默直起腰，再次给自己点了根烟。 猛吸一口辛辣的烟雾，陈默坐在了舰长位上，将全舰权限，插入了控制核心，一番操作后转过座椅，枪指通风口笑道：“机械师先生，二级推进器的电路并没烧，只是短路了而已。引擎也没移位…你应该早就修好了吧？” 管道上方传来声惊呼，一直在观望的老机械师一紧张，从通风口摔了下来。 “是的是的，早就修好了…但是，我看他们几个都很暴躁的等你，就没敢出来。” 陈默扶起了老机械师。 “你没加入他们，对此，我心存感激。” 老机械师重重点头。 “您太客气了。” 陈默笑着摇头。 “是你太客气了…你知道吗？为了公平起见，我之前撒了谎，我并没有在选票上做记号。” 老机械师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陈默要和他说这个。 “因为你们每个人都画了叉。” 机械师瞳孔猛然缩小，想说些什么，却已被陈默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你们所有人，都是懦夫。” 陈默扼着机械师的喉咙，跳下了仓储室。 这会儿仓储室里已经成了人肉的饕餮盛宴。 肉色的鲁特幼崽们，正在分尸着被螯肢砸碎的人类尸体。 老机械师看到这幕，差点吐了出来。 陈默缓缓走到鲁特身前。 鲁特这会儿手上没有头颅完好的尸体，没法和陈默对话。 “这还有肉食，送你了。” 陈默将机械师扔在地上。 鲁特的螯肢直接把老机械师拦腰撕成两段，机械师一时竟未死透，好在鸟喙似的尾巴终结了他的痛苦。 紫光闪烁。 陈默一脸木然的捡起了角落中的消防斧。 “这艘船上，载满镒矿。” 趁着鲁特尝试控制机械师的功夫，陈默用斧背砸开了一个集装箱，里面的淡紫色的富镒矿滚了出来。 “但镒矿用来建筑，质地太过松垮。” 说话功夫，陈默又砸开了一个集装箱。 “用来填埋，质地又太硬…没有任何的建筑价值。” 鲁特钳起机械师上半身：“能量…” “没错，镒矿里蕴藏着海量能量，而且性质不稳定，遇到高温明火大概率会发生爆炸。” 鲁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向后退了退。 陈默笑着拉下身旁的红色闸拴。 “警告！警告！悬浮船已触发自毁程序，自毁倒计时20、19…请仍在舱内的船员迅速逃生。” “警告！警告！悬浮船已触发自毁程序，自毁倒计时13、12…请仍在舱内的船员迅速逃生。” 闪身避过鲁特的尾巴袭击，陈默跃上旋梯，三步并作两步从生活舱跳进了观察仓。 随后按下了弹射键。 “轰！！！” 橙紫色火光紧跟在弹出的观察仓后头，蔓延了近百米。 随后，淡紫色的蘑菇云缓缓上升，艳丽的如同死亡之花。 悬浮船和其中的生物——活着的，或是死了的，都炸成了漫天烟火。 黄沙莽莽… 陈默在弹飞碎裂的观察仓内艰难起身。 一片飞溅而来的船体碎片，贯穿了他的腹腔。 血。 全是血。 ------------ 章三 入局（上） 白岩岭因满山的石英石和云母得名。 这些白色矿石，让整山寸草不生，巨大红日【注1】的余晖下金黄耀眼。 石英石和云母都属高价值矿物，但和山脚矿坑的镒矿比起，却廉价的不值一提。 白岩岭矿脉属极优矿，平均每六吨富镒矿石中就能提取出1g镒金属结晶体，矿品之高举世罕见。 富镒矿储量更是高达惊人的23.7亿立方米，保持现有开采进度足够开采几辈子。 山脚的矿体呈网脉状，用井采法开采，现由科特城矿务局、三夏城矿务局和度蓬城矿务局联合开发。 当然，这么巨大的矿山，要矿务局全部吃下，诸多能源公司怕是要发疯。 所以罗斯星的百城联盟推出了三七资源分配法案。 即七分矿脉开采交由矿务局，剩下的三分以招投标形式放出去。 海克斯、AC、波隆矿业… 白岩岭脚下聚集了数十家能源公司。 矿井大大小小数百个。 每个矿井都有几百矿工，加上技术人员、后勤人员、管理人员就更多了。 数十万人挤在这片区域，俨然成了个小城。 矿工们大多文化程度不高，又从事高强度体力劳动，有了钱就挥霍在酒精和女人身上。 酒后闹事儿，争风吃醋，打架斗殴。 白岩岭的混乱程度堪比最糟烂的底城贫民窟。 夕阳西下，矿场放假。 矿工们成群结队招嫖、喝酒。 熙攘人群中，一高壮男子带着防尘镜，身上浸血的驼色大衣几乎烂成了布条，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 正是陈默。 走走停停，陈默在一家生意火爆的酒吧门口停了下来。 酒吧招牌是一块巨大的石英石原矿。 人来人往，石头洁白依旧。 上刻四个大字。 ‘白石酒馆’。 陈默摘下防尘镜，甩甩沙尘揣进兜里，随手抓住身后伸来的脏手反关节拽脱臼。 “再有伸手的，我剁他爪子。” 一见是个不好惹的主，矿工们一哄而散。 偷点零碎的东西落个残疾，实在不划算。 向路人借了个火，陈默点烟推开酒馆大门。 酒馆里人满为患，喧喧嚷嚷。 喝酒的、划拳的、吹牛的… 只有一角相对僻静。 角落里坐着个身穿卡其色POLO衫的魁梧中年男人，斑白短发凌乱而和谐。 他左臂从锁骨开始都替换成了机械义体，右腿膝盖以下钉着外附装甲骨骼。 男人并不在意暴露自己的残疾。 他一手烟斗一手古典杯，机械臂上站着只母星走私过来的金刚鹦鹉。 透过人群，陈默的目光和男人交汇。 陈默快走两步，和起身的男人相对而立。 男人将近两米，比陈默还高出不少，壮硕的像座大山。 招呼未打，铁拳就给陈默来了个窝心掏。 “还知道来看老子？” 男人恶狠狠问道。 陈默被打的干呕了声。 “老头儿，你下死手啊！？” 男人拽起弯腰的陈默狠狠抱住。 “臭小子，欢迎回家。” “我就两个来月没回，让你说的好像十年八年没见了一样。” 陈默揉了揉被锤青痛的胸口，从男人桌上顺过威士忌，吨吨吨猛灌几大口。 看着陈默褴褛的衣衫，男人扬了扬下巴。 “这次什么情况，弄得这么狼狈？” 陈默略略沉吟，拉把椅子在角落坐定，把此次任务的前因后果和男人详细道出。 陈默，人如其名，沉默寡言，只有和眼前人在一块时才会表现出率真的一面。 二十四年前，陈默父亲身为母星抵抗军上尉战死，留下遗腹子陈默。 陈母诞下陈默后没几年，也重病而亡。 陈默被眼前男人从小带大。 男人在他的人生中扮演了父亲、母亲和导师的角色。 为照顾陈默，男人至今未娶。 父子二人，有比血缘更深的羁绊。 男人祖籍母星北地，大名怀特·斯通，中文名白石。 以上。 听完陈默的讲述，老白思酌片刻，点了点头。 “利勃海尔L的设计确实有够操蛋，自毁还设置双保险…不过你把所有尸体都爆了头，让鲁特不得不用机械师的身体和你对话这操作，确实很亮眼，若非如此，你难有足够时间砸开镒矿集装箱，就算引爆悬浮船，没有镒矿增加爆炸当量，能否炸死那异种鲁特还未可知。整体来说，这趟任务，能给你打个90分。” “还有十分扣哪儿了？”陈默奇道。 “跑的太慢，废了件衣服。” 陈默气结。 老白哈哈哈大笑：“怎么还那么不禁逗，喝酒喝酒。” 父子二人推杯换盏。 一整瓶3/4升的威士忌，不到半个点就被爹俩喝没了。 老白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了件夹克衫扔给陈默。 “之前四艘运输船都是那头异种鲁特整没的？” “八成是，毕竟我没看到其他四艘悬浮船的残骸，没法根据痕迹判断是不是这头异种拿的四杀。” “只是八成可能，你怎么提交任务？” “把任务日志交上去，看执法署那头怎么判定。反正我一编外人员，任务完不完成也就是钱的事儿。” 老白沉思半晌，点点头，又拎出了一瓶威士忌：“说说那头异种鲁特。” “嗯…我觉得船体爆炸，就是它搞的鬼。” “尾巴？” “对，尾巴。”陈默肯定：“它尾巴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妙，那种紫色的微光，和镒金属的颜色很接近。” 老白咀嚼着陈默话里的意思。 “你是说，它会利用镒能？” “对。” “然后把镒能用尾巴像是能量弹一样甩出去？” “没错。” “那可真是太糟了。”老白放下酒杯：“那头异种的尸体呢？” “又是爆炸，又是大火，烧了少说四个点，你觉得还能剩下啥？”陈默无奈：“我得把这消息带回科特城，看看执法署那头怎么开价。” “行，早点回去吧。” “我没车。” “走回去。” “我半道可能会被鲁特吃了。” “所以说你是跑来讹老子车和补给的！？” “爹俩的事儿怎么能叫讹呢！父子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可闭嘴吧。”老白把车钥匙扔给陈默，没好气的骂道：“别再给我弄报废了！” “我争取。” 陈默笑着起身。 …… 白岩岭距科特城直线距离只有六百公里，但因没有公路，兜兜转转避山绕水，足要跑一千余公里才能到达。 再加山路崎岖，途中又有危险的罗斯原生生物，想要陆路开回科特城，不出幺蛾子的情况下，得俩司机轮流开上两天一夜。 陈默强打着精神，油门踩满，仅仅用了三十个小时就飙回了城区。 科特城。 戈里下城。 C区。 橡木巷九号单身公寓。 作为科特城最顶尖的赏金猎人之一，陈默住的地方称得上寒碜。 为了避免被追踪或是监视，陈默家中没有AI管家，没有智能机器人，甚至智能家具都没几样。 五十来平的房子，维持着入手时的战损装修风格，家具用的也是最廉价的合成材料。 简单冲了个澡，陈默拿出PDA（Personal Digital Assistant，个人手持终端机，类似平板，但功能更加强大，续航更加持久。），给执法署的督查做了个任务简报，紧接着蹬掉鞋子往床上一躺。 半秒入睡。 他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整整四十三个小时，在此期间未休未眠。 趁着手里没有任务，赶紧睡个好觉。 一闭眼，就是十二小时。 第二天一早，陈默被PDA不间断的铃声叫了起来。 打开PDA简单看了眼，执法署外包的二十万任务款已经到账，剩下的信息全是和他单线联系的督查发来的。 除场面话外，执法署最关心的就是那头异种鲁特。 陈默略略思索，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信息都发了过去，随后打开了猎头网APP。 猎头网由来已久。 人类刚刚殖民罗斯星时猎头网便已有雏形，随着殖民发展，猎头一路高歌猛进，成为了整个星球上规模最大，遍布最广的网站之一。 网站成立至今已有近三十年历史，是罗斯星赏金猎人之家，有着自己特殊的结算系统和联系方式。 陈默的猎头网ID是‘夜枭’，是当前科特城综合排名第一的赏金猎人，维持着百分百的任务完成率，和另外一个ID为‘猛人’的赏金猎人并称科特双雄。 简单浏览下科特城的赏金新闻，又看了看近日委托，发现没什么钱多事少离家近的活，陈默关掉网站继续闷头睡觉。 这一回笼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陈默再起来时只觉饥肠辘辘。 洗漱后随便应付了一口高能压缩块，陈默背着应急包，提了桶水下楼，准备擦擦车，再取点现金去黑市进货。 陈默开回来的车，是老白花了不少心思改的，悬挂设的很高，方便走荒野的烂路，马达也精心调教过，翻山越岭不在话下。 担心矿工手脚不干净，老白还特意把车壳换成了一辆十七年车龄的高可夫三代。 老爷车外表，暴躁的内核——就和老白本人一样。 已经撞坏老白三辆爱车的陈默为了不让某老头发飙，决定爱护点新讹来的老爷车。 就在陈默仔仔细细擦车的当口，透过后视镜，他注意到两个生面孔的中年男人，进到九号公寓的大院后一直在寻找着什么。 这俩人，一个是装了电子眼的光头，一个右手替换成了持枪义肢气质凶悍。 多半不是什么善类。 一番观察，二人确定目标后径直向着陈默走来。 陈默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反击。 “陈默，男，二十三岁，无义体植入，2288年十二月因暴力执法被吊销执法资格证，当前无业，以开黑车谋生。” 不是仇家。 陈默松了口气。 可能是来开非法经营罚单的？ “有事直说。”陈默吐掉烟蒂，头都没回：“猎头网一堆我的信息，拿屁股都能查到。” 听到肯定的答案，来人交流了一下眼神。 枪手开口：“听说你可以出城去荒野。” 陈默擦车的手顿了顿，回过头，面无表情的一口回绝：“不去。” “督查介绍我们来的。”装了电子眼的光头解释道。 听到督查二字，陈默略一沉吟。 “三百公里以内，两万，每多一百公里加五千。” 两万，足够买一辆全新的高可夫六代。 即便陆路去千里之外的城市，这价格也离谱的过分。 枪手一愣：“两万？你怎么不去抢？两万够买你半条命了…” 光头打断了他：“行，两万就两万。” 一沓紫色的钞票递到了陈默手中。 “这是一万订金，到地方给你尾款。” 陈默掂掂分量，眼睛眯了起来。 “运货，还是送人？” 【释1】罗斯128B的公转周期只有9.8个地球日，距离恒星的半径约为地日半径的1/20，所以在罗斯星看起来，太阳会非常巨大。另，罗斯128B比地球略大，自转周期约为28小时，科特城平均日照时长在九小时三十七分上下。 ------------ 章四 入局（下） “不该问的别问。”光头虚眼。 把钞票揣进兜，陈默背靠车门。 “镒矿、黑义肢、执法官送不了，订金不退。” “都不是。”枪手赶忙解释。 打量二人几眼，陈默点点头，坐进驾驶室。 光头向身后招手，一辆黑色SUV悄无声息的行驶到近前。 驾驶座上的人大半张脸都隐藏在兜帽下，依稀能看到不同寻常的蓝色电子眼。 陈默看着后视镜，咂了两口烟卷。 “静音马达，执法署的玩意？有点意思。” 光头两人合力从后备箱拎出了个半人来高的大箱子，放进了老爷车备箱。 光头上车坐在副驾，枪手坐在后排。 “你们这不自己有车吗？怎么不去？” “公司的车，上头有定位，不方便办事儿。”看着陈默打火启动，光头问道：“去荒野6号垃圾场，别开导航，能找到路吗？” “能。” 为了避免被追踪，这车上的电子设备和导航系统都被陈默拆了，下城区的路他早就烂熟于胸。 开不开导航没啥区别。 轻车熟路转动方向盘调了个头。 陈默扫了眼送货的SUV，向着荒野开去。 “哥们，哪儿的人？”后座枪手问道。 “你们不都查了吗？下城区的。” 戈里的人命贱如野草。 枪手和光头心不在焉的笑了笑不再搭话。 陈默心思同样不在于此。 从箱子扔到车上就在一直不停的颤动，以陈默的经验看，里头绝对是活物。 行驶了好一会儿，眼见人烟越来越稀少，荒野越来越近，陈默终于开口了。 “后头箱子颤半天了，里头到底是啥东西？别再憋死了，我…” 话没说完，身边的光头就冲着他小腹攮了一刀。 没有丝毫征兆。 与此同时，后面伸来了一条铁链。 “草！” 透过后视镜，这会儿陈默才看清，原来后座那小子不光植入了持枪义肢，还在肘部植入了大马力拉伸机，这一下拽实了怕是能直接勒断颈椎。 陈默刚要反抗，副驾驶光头右侧的电子眼闪起高流明炫光，晃的他眼花缭乱。 光头攥紧的匕首抽出又扎向陈默肋侧。 “妈了隔壁。” 陈默被铁链锁紧脖子，勒的眼球凸出舌头抻的老长。 冰冷的匕首扎进肺子。 怎么看都是死局。 陈默心一横，把油门踩到底，猛打方向盘，撞向了旁边的废弃大楼。 老爷车哐当一头怼在了露在外头的钢筋混凝土上。 “歘！！” 数根裸露的钢筋从风挡刺了进来，其中一根像串糖葫芦似的洞穿了陈默和后座枪手的胸膛，还有一根扎穿了光头脑子，凸出的一截上满是白花花的脑浆。 陈默强忍剧痛，借着倒车，硬是把自己从钢筋上拔了下来。 枪手手上的力道早就松了，扎进来的钢筋穿透了他大动脉，拔出去的时候血顺着枪手胸口滋的满车厢都是。 揉揉脖子，陈默把卡在肋骨上的匕首拔了下来。 他胸口、肋侧和肚子上狰狞的血口都在缓慢而坚定的愈合着。 半分来钟的光景，几道致命伤恢复如初。 缓过劲儿来，陈默踹开变形的车门下车，把枪手从后排拽了出来。 看着陈默胸口被钢筋洞穿又恢复的位置，枪手想说些什么，嘴角却只有溢出的粉色血沫。 “现在后悔有点太晚了。” 匕首扎进枪手太阳穴拧了两圈，把大脑搅成了浆糊。 枪手身体不自觉的痉挛起来，大小便失禁流了一地。 陈默看到淌出的脑浆，这才松了口气。 他知道有种从死人脑子里提取记忆的技术。 没有着急去打开后备箱，陈默搜出了两个死者的手机。 默默翻找起短信和通话记录。 这俩人很专业，记录删的很勤，只有最近一条电话还留着，应该是用来汇报任务的。 陈默打了过去。 刚响铃一声那头就接起了电话，应该是早就之前就在等了。 “干净了？” “嗯。”陈默含糊不清的答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你是谁？” 想必‘干净了’应当是一句暗语。 陈默见露陷了也不再装。 “我是谁你心里没点B数吗？” “朋友，无论你是谁…” 陈默嚓的挂断了电话。 他对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得把货吃下去才能弥补车撞坏的损失——弄上一辆差不多的老爷车可不便宜。 周开后备箱，把半人高沉甸甸的箱子拎了出来。 拉开拉链，陈默傻眼了。 箱子里头是个蜷缩着一个女孩，看身形也就十三四的年纪，手脚被束缚带绑在了一起，头发凌乱，嘴上贴着胶带。 她这会儿正惊恐的看着陈默。 大大的眼睛，好像受惊的小鹿。 陈默扯下了女孩嘴上的胶带，把束缚带小心的用匕首挑开。 女孩看着陈默身上狰狞的血迹吓的倒退了两步。 陈默摇摇头点了支烟。 城区命案和荒野不一样，执法官再大条也不会无动于衷。 毁尸灭迹用的氢氟酸自己没有存货，再说撞毁的老爷车是也开不回安全屋… 简单布置下现场，陈默陷入沉思。 这样伪造现场漏洞多的离谱。 不用说血迹鉴定，单捅穿驾驶室的钢筋就没法解释。 犹豫半晌，陈默没有拨打督查的电话。 他和督查只是利益关系，谈不上信任。 甚至这次事件说不定就是督查示意的呢… “嘶…” 想到这，冷汗瞬间顺着陈默后背流了下来，和女孩说了句‘在这等我’就回到车上翻找起尸体。 不多时陈默在两具尸体的小臂皮下找到了象征执法官身份的电磁芯片。 “草！！” 他已经可以笃定，这事背后一定有督查的影子。 督查的能量他是知道的，就是还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和消失的运输船有关？又或是那异种鲁特？ 或许那小女孩能给自己答案。 可是他站起身向四周看去，哪儿还有小女孩的身影？ 这儿是戈里D区接近荒野的地儿，路灯一片漆黑，再加上杂草灌木很容易藏人，随便往哪儿一猫都难以找到。 陈默试着解释自己和劫匪并非同伙。 可漆黑的夜，没有任何回应。 再去寻找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手机和执法用芯片都有定位，并且执法用芯片和心脏脉搏相连，执法官死亡后会自动向执法署发送信息。 也就是说，那些执法官随时都会过来，眼下的境况，自己无法解释。 背锅侠不能当！ 陈默准备开溜了。 但下一刻，随着ATV（All Terrain Vehicle，全地形四轮越野机车）特有的嗡嗡声，一个6人整队编制的执法官来到了现场。 大灯照亮面目全非的老爷车和浑身是血的陈默，领头的执法官直接拔枪大喊： “把手举起来！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陈默苦笑，来得好快，一切就像是预谋好了一样。 “双手抱头，慢慢蹲下！然后趴在地上！” 刚趴下就有人上前一拧手腕，给陈默戴上了手铐。 领头松了口气，开始让同行的执法官检查现场。 “呼叫总部，已抵达现场。两名当勤人员初步判断因为车祸事故死亡，已逮捕肇事司机，over。” 总部回复了收到。 领头示意把陈默带了过来。 “你的车？” “不是。” 陈默矢口否认。 反正老爷车是老头在黑市淘的赃车，电子设备少得可怜，除非挨个比对车上的指纹不然没法判定车是他的。 领头枪托砰的砸在了陈默脸上。 “希望过会儿，你嘴也能这么硬。” 陈默呸了口带血的吐沫。 “带走。”领头挥了挥手。 陈默被生拉硬拽上了一台ATV的后座。 趁着上车的功夫，陈默双手一错，把俩拇指给拽脱臼了。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卸下手铐。 ATV刚打着火，两道亮光射了过来。 白花花的灯光闪的人眼珠子疼。 “草，氙气灯，等会儿给这狗日的车扣了。” 执法官骂骂咧咧。 一辆静音马达的黑色SUV停了下来，车上下来四个大汉，领头的是个瘦高个，一身便装，露在外头的腰带上扣着银色的执法官标志。 更重要的是。 他的电子眼是蓝色的。 陈默认出了他，愕然站起。 来人没理会陈默，而是上前去和执法官头头耳语了句什么。 领头一幅为难的表情，刚要拿出对讲机，蓝眼突然发难，从腰后拔枪对着一脸惊愕的领头一枪爆头。 弹头从右眼射进击穿了脑子，当场毙命。 “除了那小子一个不留。” 蓝眼举枪瞄准了陈默大腿。 “草！”陈默冷汗直冒，脱开手铐，把面前的执法官扔下挡枪，一拧油门，轰的激射了出去。 这下迅猛的谁都来不及反应。 身后噼里啪啦一阵枪响。 至少有三枪命中了陈默。 “追！”蓝牙下令。 陈默脑子里有张完整的下城区地图，加上执法队的ATV马力强劲，悬挂调教的也不错，飞驰之下竟是把追兵越落越远，只有黑色静音马达的SUV还死死咬在陈默车后。 眼瞅着进入闹市区，人越来越多，行进阻力大大增加，陈默拉响了执法笛开路。 听到执法笛声，下城区的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陈默盘算着路线，狂飙ATV，带着身后的SUV跑进了一条黑巷。 SUV车身要比ATV宽上不少，被卡在巷口动弹不得。 二百来米的狭窄巷子成了拦路虎。 蓝眼气的暴跳如雷，对着陈默远去的背影疯狂开枪。 顺着黑巷过到路那边，找到ATV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车子静静停在那，背箱里的执法用物品已经不翼而飞。 蓝眼眯起仅剩的眼睛，按下了空气耳麦。 “老板，人跑了。” ------------ 章五 追凶者也（上）【4K章】 “灯下黑什么概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这句话只能信三次。” ——老白语录。 陈默偷了辆车，弯弯绕绕又跑回了事发地。 撞毁的老爷车已被拖走，现场打扫的干干净净，连血迹都没留下。 这可不像强调现场保护执法官会做的事儿。 他又回来了，寻找那个被绑的小女孩。 有些事儿只能从她身上寻找答案。 陈默把车停在路边，顺着道路开始摸索。 罗斯星的公转周期只有9.8个地球日，四季变化虽然没母星明显但也有着不小的温度差。 眼瞅着明天就是冬天，凌晨着实有些凉意，希望那小女孩别冻坏了。 顺着道路逆推，陈默开始大海捞针式搜寻。 最起码，不能让执法官先找到她。 半晌搜寻未果，回到车里，陈默正准备打火，突然听到了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回头看去，正是那个小姑娘。 陈默乐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沉默。 “你家在哪儿？” 女孩沉默。 “你咋不说话？” 女孩仍旧沉默。 陈默明白了，这女孩是个哑巴。 “得，打字说吧。”陈默掏裤袋想要拿手机：“你应该认字吧？” 女孩没回应，小手却从后座伸来握住了陈默的胳膊。 “你是异能者。”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陈默脑海深处响起。 这女孩…是同类。 触碰身体心灵对话应该就是她的特殊能力。 陈默心有诧异，但还是点点头开口问道：“你家住哪儿，父母电话号多少？” “我住上城区空中花园，爸爸在母星暂时联系不上。” 空中花园是上城区里的上城区，里头住的人非富即贵，不少政要和能源大亨都在空中花园购置了别墅。 绑匪要么是冲着钱去的，要么这姑娘爸爸是高官，绑了她是有自己的诉求。 “花点钱打个星际长途不就成了？” “爸爸病重在手术，他身边的人信不过。” 陈默点了点头。 这事儿还挺复杂。 “那妈妈呢？” 陈默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小丫头眼圈红了。 “妈妈过世了。” “对不起，节哀…” 他略一沉默，又问：“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雇佣执法官追杀我们？” “不知道。” “你听说过督查吗？” “没有。” 陈默叹了口气。 现在他和这女孩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绝对不能让女孩落入绑匪的手里，不然自己绑架少女、暴力抗法、杀执法官的罪名就稳稳坐实了。 “你叫什么？” “苏蕾。” “我是夜枭。”陈默回到。 “你叫陈默吧？” “？？？” “真实触碰能知道一个人心中所想。”苏蕾回到：“我也知道我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陈默突然发现自己对同类了解还是太少了：“我们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苏蕾猫儿似的乖巧点了点头。 陈默选择在戈里H区落脚。 曾经是科特城农业基地的H区因为土地盐碱化被废弃了耕地，土质松软又盖不了高楼，成了块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废盘。 好在只求一口饱饭的屁民不会在乎这些，没几个执法官管辖，也没税务官查账，很快不少别区混的不如意的下民跑到H区开始搭建起属于自己的小窝。 人数越来越多，小窝越来越大，H区人口逐渐兴旺。 作为三不管地带，人口众多的H区成了罪犯们的天堂。 有人就有江湖。 帮派、家族应运而生。他们负责着执法官负责的事儿，他们才是这片地的正主。 H区。 陈默开了俩点的车才到地方，一直紧绷的神经过分疲劳，和苏蕾说声睡一个点再叫我就椅在驾驶位上睡着了。 苏蕾咔吧眼睛看着入睡的陈默，直到天色大亮才叫他起来。 把偷来的车开进臭水沟，陈默背着大包带苏蕾在H区的大街小巷转悠。 他迫切需要个地方修整。 手机没电了，子弹卡在肉里一直作痛。 终于在一个大大的亚克力牌子面前，陈默停下了脚步。 他找到了印象里那条巷子。 螺栓巷。 巷子狭拢逼仄，有很多家招牌都没有的机械作坊，磁条电锯的声络绎不绝，电焊条的味儿刺鼻熏人，身无长技只能吃卖肉饭的姑娘们蓬着头发，睁着惺忪的睡眼在抽烟，花裤衩迎风飞舞。 孩子光着屁股满街乱跑，可能还会遇到个秃顶老头慈爱的塞给他一块糖。 没准那就是他爹。 房屋出租的广告到处都是。 这儿不缺房子，也不缺穷人。 人员密集杂乱，几乎没有执法管控，电子监控奇缺。 非常适合当临时避难地。 陈默选个了靠街边价格亲切的‘小区’。 五层集装箱摞成的铁皮房用简易电梯串联在一起就成了楼，四五栋这样的铁皮楼挤在一块，拿铁皮当围墙一圈就成了小区。 院子里几个四十多岁的老娘们正在打扑克。 顶着一头卷发棒的大妈神气的很，叼着烟卷瞄了一眼陈默和苏蕾就低下了头继续出牌。 PIAO客一条街，什么组合都有。 硬汉加萝莉也没多新奇。 “二百一月，有水有电，押一付三。” 陈默抵了根烟过去。 “最好空间大点，能放俩床。” 包租婆接过烟。 “那就顶层，二百六。” “没带身份卡。” “不用身份卡，有钱就行。”包租婆在牌堆上摸出张方片三：“哈哈哈，庄家21点通吃，拿钱拿钱！” 陈默看了眼屋顶，从包里点了一千一放到了桌上。 “不找你钱了哈，多的六十当钥匙押金。” “……” 包租婆从钥匙串上取下一把钥匙，上头贴着数字，那是房间号。 坐着电梯上了五楼，陈默有点头大。 屋里没有厕所，自来水在院子的白铁皮水箱里，屋里只有最简单的铁皮家具，两张不知道多少年的行军床，坐上去嘎吱嘎吱响的厉害。 陈默放下逃跑时顺回来的应急背包，从包里头拎出了白色的盒子。 没有取籽器只能手动取弹了。 按了按弹头打进去的位置，陈默脱下衬衫，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 虽然他有自愈能力，但愈合的伤口依旧会留下伤疤。 刀疤枪伤遍布了整个躯体，看上去触目惊心。 苏蕾不像别的女孩那么胆小，歪着头打量陈默。 手术刀划开皮肤和肌肉，用剪刀撑着肌肉防止愈合，陈默咬牙拎起镊子。 又要撑着伤口，又要找子弹位置，还是在背后，陈默手忙脚乱，两次想把子弹夹出来都没成功。 手一哆嗦，撑着肌肉的剪刀一滑，没多大会儿，伤口长好了。 “草！” 陈默有点暴躁。 一支白嫩的小手接过了镊子。 “你撑着，我来取。” “好。” 陈默点头。 重新切开肌肉，苏蕾小心翼翼的把子弹从肌肉里夹了出来，本想着用酒精消毒伤口，结果伤口直接长好了。 小手按在陈默背上。 “疼吗？” “还行，习惯了。” “不会感染吗？” “不会，我不会生病也不会感染。” “也不会死吗？” 陈默沉默片刻。 “会，所有人都会死，我也不例外。” 苏蕾若有所思。 陈默摸了摸她脑袋。 “我要去做点事，哪儿都不要去，别人叫也别开门，就在这等我。” 苏蕾抓住陈默的手。 “我饿了。” “……” 陈默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苏蕾还没吃过东西。 领苏蕾从出租屋出来，直奔螺栓巷后街。 巷子里的小吃摊不少，油腻腻的文头蛾（约等于母星的苍蝇）乱飞，桌椅破烂生着铁锈。 装着厨余垃圾的泔水桶就摆在屋外。 但一点都不影响生意。 厨子们颠着炒勺叼着烟，出锅的时候炒勺响亮的敲几下锅沿，便会围上一堆食客。 原因无他，就俩字——便宜。 一大碟又咸又辣的田鼠肉只要五块钱，配上无限量供应的死面馒头和一块五畅饮的无蛋紫菜蛋花汤，对H区的贫民来说称得上便宜大碗。 找了家刚倒完泔水的摊子，陈默点了一大份烧田鼠，又要了五个大馒头和一桶‘大水’。 苏蕾翻了半天菜单才点了份小烧田鸡肉。 陈默有些诧异。 “你受得了这个？” “鸡肉还可以啊。” “田鸡是…青蛙。” 苏蕾脸色剧变，赶忙划去田鸡，换成了辣烧花椰菜。 “‘大水’是蒸馏水，你能喝。蛋花汤里头有机油，上城来的喝了胃肠受不了。” 苏蕾点头。 逼着自己吃完饭补充能量，苏蕾跟在陈默身后，弯弯绕绕到了处偏僻的黑巷。 苏蕾牵着陈默的手，知道他没有恶意，所以一点都不慌张。 左右看看，这会儿人少，陈默轻车熟路的拽开了块镶嵌在地上的轮胎，一道和嵌在墙里的暗门开了个缝。 没多大会儿，一颗地中海脑袋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哪个狗日的白天来买东西？啊…夜枭，快请进。” 老头脸上皱皱巴巴，笑的像朵菊花。 暗门有三道内锁，费了半天劲老头才打开门。 陈默拉着苏蕾进到了里头。 暗门里是一个中型仓库，各种被黑掉验证信息的电子产品和违禁品琳琅满目。 甚至还有几个抹去了编号的机械义肢。 “老狗，我需要两张身份卡，一台去了网关信息的笔记本，五张不记名电话卡，三台三防手机。”陈默坐在沙发上，示意苏蕾到他身边。 老狗摇了摇头。 “电子产品都好说，但是身份卡…没有内网我做不了C类身份卡【注1】。” “能混过日检的D类身份卡就行。” “那没问题。” 老狗颤颤巍巍的翻出块蓝色背景板，给陈默和苏蕾照了相。 好像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材料，老狗帕金森一样哆嗦的老手给俩人照片拍的跟凶案现场似的。 要说不像吧，拿身份卡上的照片对照真人，瞄着五官轮廓依稀能认出来是陈默和苏蕾。 但要说像吧…反正单靠照片想分辨出这俩人还真有点困难。 随后老狗用二级权限进了公用网络把陈默二人的伪造信息传到了生活网上，只要不是执法官的联网系统，没人能分辨出二人的身份卡是假的。 把还热乎的身份卡扔给陈默，老狗对照清单把东西从货架一样一样翻出，细心擦去上头的指纹，装在密封袋里放在桌上。 “一共是…”老狗噼里啪啦按着计算器：“三千七百六十四，老主顾，给三千七得了。” “还有件事。” 陈默给笔记本插上了电源。 “帮我查点东西。” “好说，算送你的。”老狗笑道。 “执法署内网的义肢信息，能查到吗？” 老狗笑容消失，一脸为难。 “这…枭爷，你也知道，我买的内网权限到期了。” “试试看，不行再说。” “好。” 笔记本插上U盘安装好预定程序后，打开了内网的登陆界面。 破译读条卡在百分之八十随后一黑，显示破译失败。 老狗摇了摇头。 这尝试他已经做过无数遍了，但凡能成功一次，也犯不着从督查那儿花大价钱买内网权限。 “没办法枭爷，我实在是能力有限…你要真想整个内网的权限，你直接去找同行不就得了？” “我被挂在猎头网上通缉呢，三万大洋。”陈默看着手机上的猎头网今日新闻面无表情：“想不想赚这个钱。” “赚了钱得有命花才是。”老狗呲着一口半烂的大黄牙。 陈默正要收起电脑，一双小手按在了他手上。 “我试试。”苏蕾的声音在陈默心里响起。 老狗扫了一眼苏蕾，想开口但没问。 “我妹子，信得过。” 老狗点点头。 一把年纪了，他可不想被执法官盯上。 苏蕾把U盘拔掉，随后在一个绿色界面的论坛上下了几个软件，打开刚刚的内网登录界面，小手化身成了闪电，噼里啪啦也不知道都打了些什么。 随着一个软件弹出对话框，鼠标点击了YES，屏幕的界面变成了黑色，落下一大串一大串的绿色原始数据流。 老狗眼睛睁的溜圆。 “你妹妹是骇客？！” 陈默和苏蕾都没搭话。 苏蕾专心致志的盯着数据流，陈默打量着苏蕾。 过了好一会儿，电脑版面恢复常态，系统已经登录进了内网。 “雾草。”老狗忍不住夸赞：“有这样的妹子枭爷可真是如虎添翼了。” “少拍马屁。”陈默依旧面无表情：“老狗，你知不知道有种蓝色的电子眼。” “蓝色电子眼？”老狗摇了摇头：“没见过…哎？等等，你说的有没有可能是蓝色激光眼？” “我分不清区别。” “害，蓝色激光眼和电子眼长的差不多，但会自主发亮，跟灯泡似的，是长丰义体公司前几年出的实验品，不过我没听说过执法署有人配备啊？” “用内网查一下。” “好。” 老狗登入执法署信息查询了一圈，没找到装载长丰实验品的执法官。 “不是执法署的？”陈默沉吟片刻，脑中灵光一闪：“查一下离职或者已经被开除的执法官。” 不多时，三个人物配备过长丰激光眼的人物出现在电脑上。 一个因公殉职，一个远走海外在欧罗巴州。 还有一个叫刘亮，是科特城上城区AC开发公司的保全部部长。 短促的下巴，熟悉蓝眼。 陈默眯起了眼睛。 【释1】：A类身份卡可以进入上城，相当于全城通行证，可以近似视为精英人士专属。 B类身份卡不能进入上城，但戈里下城区的A-H区可以畅通无阻，可以近似视为小康到中产阶层。 C类身份卡不能进入戈里下城的A-C区，只能在治安较为糟糕的D-H区生活，可以近似视为打工人打工魂。 D类身份卡只能在最糟烂的H区待着，除了能进城基本没有第二个权限，相当于流民。 ------------ 章六 追凶者也（中）【4K章】 就是他，不会有错。 陈默把刘亮的基本信息记在了脑子里就要收拾东西走人。 老狗舔了舔嘴唇。 “东西送你了，内网权限留给我，我重新给你整个PDA。” 三个月内网权限，暗网上能卖到一万多。 不过陈默不在乎这个。 破解密码在苏蕾手里看着没什么分量，随时都能复刻。 “行。” 老狗也不含糊，翻开吧台，从最底下抽出了个装在密封盒里头的PDA。 “捍卫者PDA，三防正品，母星重工走私来的，没录网关码，拿这玩意干黑活没人能查出来。”老狗把密封盒递给了陈默：“高能蓄电池。” 接过密封盒陈默沉默了几秒。 “谢了老狗。” 三防正品捍卫者，为数不多市面上流通的军工产品。 号称防水防火防爆，电子产品极度贬值的今日，捍卫者从来没降过价。 光是高能蓄电池在官网上就卖两千。 “嘿嘿，客气啥，以后我登不上了还得麻烦枭爷呢。” 陈默看了眼苏蕾。 苏蕾点头。 “行，走了。” “慢走枭爷。” 离开了黑店，陈默带着苏蕾回了出租屋。 “你是骇客？” “不，我只会一点编程。” 陈默嘴角抽了抽。 这丫头怕是对‘点’有什么误解。 要去了PDA，小丫头又一顿鼓捣，绕过罗斯星防火墙，给远在地球的父亲发去了一封邮件。 “丫头，能不能帮我弄个那种追踪人的软件？” 苏蕾犹豫了下，抓着陈默的手。 “要想准确定位某个人只能追踪植入的义体。” 俩人默契的没提刘亮。 “正常义体很难追踪，不过实验品的话…义体公司要收集数据，所以会给使用者做定位，同时还能防止被敌对公司窃取科技成果。” 妈的，还有这种道道。 陈默点点头，庆幸自己没植入过义体。 “长丰义体公司网站有单独的网络安全部，没有那么好攻破，我需要点时间。”苏蕾松开了抓着陈默的手，指了指陈默一背包的电子产品。 “随便用。” 陈默只拿了个手机就把背包交给了苏蕾。 捍卫者PDA是这些电子产品中算力最强的设备，被串联后当做了机箱，俩手机被改造成了信号接收器和屏显。 苏蕾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忙活。 这么点算力想攻破长丰义体的防火墙简直是天方夜谭，不然长丰技术早就外泄了。 所以苏蕾退而求其次，从几个长丰的外包公司逆推，看看能不能绕过防火墙，黑进义体监管部门的单独机器。 这是个极其庞大的工程，不知道多久才能完成。 陈默也没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这上面，他找出纸笔，开始勾画底城的地图。 他需要计划。 如果苏蕾没法攻破长丰义体的防火墙，他只能去AC公司总部，把刘亮从老巢里头揪出来…虽说成功率不乐观，但逼到绝境这也是个办法。 俩人各忙各的，从中午干到天黑还没忙完。 陈默看眼表已经二十五点多了【注1】，下楼买了点吃的和两床被子。 回来的时候，苏蕾累的靠在床边沉沉睡去。 铺好床铺，把苏蕾抱上床，陈默正打算收拾下屋子明天再继续，突然在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剧烈爆炸声。 “轰！！” 苏蕾惊醒。 “走。” 陈默不由分说就要拎包走人。 苏蕾赶忙阻止。 “程序在运算中，现在拆开就前功尽弃了。” “还管什么程序！命要紧！” 苏蕾抓着陈默的手心里全是汗：“相信我！” …… 郑奇坐在天台上抽烟。 他上城出身，在荒野围剿鬣狗【注2】屡立战功。 两年前一次荒野行动结束，他莫名其妙被取消编制下派到H区，受尽白眼。 上月月底，他被查出了肺癌。 三十出头，老郑双鬓已经花白了。 他不懂。 不懂为什么自己刚正不阿会遭此恶报。 不懂为什么狗东西们奴颜媚骨却能越爬越高。 他不甘心。 执法官是聘用制度，没有更换义体的权利，癌症和死亡画等号。 除非升职到城执法总署当上一名司务。 但这鬼地方，哪有升职空间？ 不到一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住了近八百万人，大多是各区难民。 H区被城区抛弃，情况非常复杂，称得上罪犯天堂。 卖肉、赌博、吸DU、贩DU、仇杀、帮派矛盾都是家常便饭。 只有得罪高层的人才会被下派到这儿做属地执法官等死。 郑奇刚被下派来时还处理过几起案子，后来他发现同僚不配合，上面懒得管，自己能处理的都是些替罪羊，也就心灰意懒。 七八年的功夫，一腔热血在H区被熬成了荒野里的坚冰。 “轰！！” 一声巨响。 郑奇一惊，扔下烟蒂，望向远处的火光。 作为属地执法官，他对辖区熟悉无比。 郑奇看得出，爆炸方位是螺栓巷，那儿除了是个嫖街，还是黑市商人老狗的窝点。 没人会对卖肉的娘们下这么大手笔，所以出事儿的大概率是老狗。 郑奇揉揉太阳穴，下楼开上他的破桑提亚，一脚油门向着事发地赶去。 到地方的时候，还有几个小蟊贼在废墟里搬着报废的电子制品。 全然不顾屋子摇摇欲坠。 “东西放下，都他妈滚蛋。” 一个小蟊贼想说点啥，在同伴的提醒下看到了郑奇腰间的执法官腰带，赶忙一溜烟跑了。 周围聚集了一堆凑热闹的人。 “小作坊安全措施不到位，爆炸很正常，回去睡觉。”郑奇腰间带着扩音小蜜蜂吼散了看热闹的人群，拉起了警戒线。 郑奇刚进屋没多久，几个壮汉骑着摩托车赶来。 壮汉们穿着黑色紧身夹克，留着紫色莫西干头型，左脸纹着六芒星。 赫然是遍布整个罗斯星的6K党。 揍了几个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一顿，壮汉们拉开警戒线进到了老狗的暗房。 正遇上打着手电勘察现场的郑奇。 “郑执法官？” “是。” 为首打着鼻环的帮派成员上前和郑奇握了握手，把微镒长明灯放在了废墟的一角。 淡紫色的光芒照亮了整栋屋子。 “炸的是我们的地盘，这是有人在向我们宣战，您最好离开这儿，避免被帮派之间的复仇波及到。” 郑奇打量了几眼长明灯，亮了亮自己手上的微镒检测器。 “爆炸物里有微量的镒残留，必须上报。” 制止掏出跳刀的手下，鼻环男笑了。 “上报可治不了肺癌。” 郑奇眼皮跳了两下。 诸多帮派在H区地盘内手眼通天。 被知道患癌不算什么稀奇事儿。 “你想怎么的？” 鼻环男遣散手下，在弹簧都被炸出来的沙发上坐下。 “谈谈？” “行。”郑奇搬了个被炸碎半边的凳子坐在对面：“我也不想管，但是涉镒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鼻环没回应郑奇，而是反问到：“郑先生，听说您更看重正义而非法律？” “别绕弯子，我听不懂阴阳话。” 鼻环男拿出支烟磕了磕，又收了回去。 “我来之前，老板交代过，要是郑先生非插手这事，避开执法署，找出凶手才是正义执行。” 郑奇盯着鼻环男。 “我不觉得黑帮争端有正义可言。” “对您而言当然没正义可言，但对我们而言，为家人复仇就是正义。作为正义的代价，老板愿意提供不会被第三方公司回收的肺部义肢。” “黑义肢？？” 郑奇倒吸一口冷气。 没有编号，不需要还贷，大动义体公司蛋糕的黑义肢是比贩DU更亡命的买卖。 当然，风险大，收益也大。 对于眼下的郑奇而言，可能是唯一的保命手段。 “帮个小忙，换条命，怎么算都划的来。”鼻环递给郑奇一张名片。 郑奇没接。 “我需要思考一下再给你答复。” “当然。”鼻环男起身：“对了，老狗死前最后报备的买卖是中午一点多，一个猎头网代号夜枭的赏金猎人从店里买了三台手机和五张电话卡，夜枭在行内很有名气，应该不难找。” 郑奇又看了眼名片。 “您收下吧，不然决定了也不好联络我。”鼻环男把名片塞到郑奇手里，随后指了指货架底下的人影：“老狗是我们的人，尸体我得带走。” 郑奇点点头，把名片塞进口袋。 尸体被从货架下拉了出来。 老狗死状极其惨烈。 下巴不翼而飞，十根手指反向弯折，明显是被掰断的，两块半月板也被挖了出来。 致命伤是爆炸的弹片。 数不清的弹片在体内造成了无数空腔，内脏被搅得稀巴烂。 鼻环男和郑奇相顾无言。 “还用尸检吗？” “送走吧。”郑奇叹到。 鼻环给老狗阖上了被扎瞎的双眼。 “凡人皆有一死，吾友安息。” 叫来小弟们抬起尸体，鼻环离开了废墟。 “长明灯。” 郑奇提醒道。 “送你了。” “……” 送走鼻环，郑奇举着长明灯仔细检查现场。 初步侦查，对方应该是用电气焊打开了暗门，在老狗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把他制服了。 随后一顿私刑料理。 至于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料理老狗，一点眉目都没有。 最大的线索就是对方用炸弹毁坏了现场。 但弹片形变严重，没法逆推炸弹的制作工艺。 看来，只能从鼻环说的那个赏金猎人下手了。 把有价值东西装进密封箱，郑奇回到了执法署。 平时自由散漫的H区执法署这会儿很有规矩，平时几个纹龙画虎的执法痞都穿上了执法官制服。 郑奇觉得有些不对头。 果不其然，没多久上面就通知要开会，开会的人是现任科特城执法总署的防暴队长。 很难想象这种高官会跑到狗都嫌弃的H区。 防暴队长开会说的是一起绑架案，受害者身份很特殊，是科特城乃至中北地区最大的新能源开发商之一，海克斯科技能源公司董事长的独女苏蕾。 绑架者是陈默，曾经是执法官，因为暴力执法被辞退，转行做了赏金猎人，代号夜枭。 听到夜枭的时候，郑奇心中狂跳。 夜枭！ 老狗受害前最后的买家！ 这么一来，思路就清晰多了。 夜枭绑架了苏蕾，逃亡到了三不管的H区，从老狗手里买了黑手机和不记名电话卡用来通讯，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杀人灭口。 但这里头也有解释不通的地方——为啥夜枭不在第一时间杀了老狗？或者是他已经警告过老狗不要上报，老狗依然上报了才引发夜枭的报复？ 不得而知。 上头大队长还在喋喋不休。 “由于受害者只有十四岁，很可能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即对罪犯产生依赖心理，即便以情侣关系出现都有可能，这点需要格外注意。 夜枭在逃亡过程中，偷窃了一辆捷康六代，最后的定位地点就在H区附近的水沟里，现在应该还没有跑出H区。” 当然，会议的最后，大队长也含糊的承诺了，如果有人能把夜枭逮捕归案或者击毙，再或者是找到被绑架的女孩，城局都会考虑把他们调离H区，直接入城执法署队伍【注3】。 “夜枭…” 老郑摸了摸腰间的配枪。 【释1】二十八小时制，25:00约等于母星时间21:30左右。 【释2】荒野自由民的蔑称。 【释3】可公开的情报： 百城政Z结构： 城于城间少有附属关系，每个城市都是独立个体，类似古希腊城邦制。 城市的政Z制度为议会制，会有一名城主、一名副城主和诸多议员。 议员三分之二表决后对城主有弹劾权。 其中暴力机构分为三大项——兵团、猎荒者、执法署。 兵团是城市治安的保障，通常会在城市的荒野入口驻军。 猎荒者往往和镒矿公司合作，除了挖掘旧世界残骸外还负责护送矿工。 执法署即是内部事物负责人。 执法署： 城执法署一号领导是总长，而后是各个区的署长。 署内负责各种工作布置的中层干部统称司务（科长），基层因为伤亡率极高，采取聘用制度，被聘用有执法权的叫执法官。 执法官牺牲后，家属会得到一笔抚恤金，如果没有直系亲属，不排除抚恤金被上级私吞的情况。 ------------ 章七 追凶者也（下）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陈默头大如斗。 “运行已经过了百分之八十，现在撤去设备不光前功尽弃，还可能因为数据流突然消失暴露我们的位置！你不是正在被猎头网通缉吗？有人有心人注意到这种异常信号，仔细追究，绝对会找到我们详细位置的！再加上卫星定位信号，误差不会超过方圆一百米，那时候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为什么？” “一句两句解释不清，为了破解速度，我不光用PDA做的机箱，我还借用了一个云服务器增加算力…不行，绝对不能撤！” 苏蕾抓着陈默的手，越来越焦急，到后面直接坐到地上喘息起来。 呼吸艰难，大口大口捯气。 陈默赶忙俯身。 “怎么了？” “哮…哮喘。”苏蕾痛苦抽气“喷剂，我需要哮喘喷剂。” “你身上有吗？” “没有。” 苏蕾的哮喘很严重，喘气同时伴随着呼吸道痉挛。 要是没有特效药几分钟内就会没命。 “真他妈的！” 陈默心思电转，飞速从应急包里翻出个白色盒子，找出标着沙丁胺醇的小管，取出一次性注射器，没有消毒的功夫，打水进去形成悬浊液，给苏蕾来了针静脉注射。 液体推入，过了二十多秒，苏蕾的喘息逐渐减弱。 药效起用很快。 喘息渐渐平稳的苏蕾好奇的看着陈默。 “你是医生？” “不是，只是会常备一些应急药物。”陈默摸了摸苏蕾脉搏“你还好吗？” “还好。” 苏蕾想要支撑起身被陈默按住了。 “你就呆在这，完成破译。” “那你呢？”苏蕾突然反应了过来“你要去AC开发公司？” “不，去办点事。” 苏蕾沉默了一会儿。 “刚刚的爆炸…是不是和你有关？” 陈默收拾着东西，没有回应。 过了半天，陈默挎上腰包，递给苏蕾一个盒子：“里头还有一针针剂，上面有简单说明，如果再犯病，自己静脉注射…争取挺到我回来。” …… 母星。 欧罗巴州。 原德国柏林。 立博龙微镒人体研究所。 一名骨架高大的男人悬浮在圆柱形淡紫色微光培养槽里，几名白色大褂带着口罩正记录着男人的生命体征数据。 男人眼眶和脸颊内陷的极其严重，形容枯槁，神似木乃伊。 要不是仪器上显示生命体征的曲线还有起伏，没人会觉得这是活人。 负责苏远见救治的医生们相互交流着。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苏远见还能活多久全靠天意。 叱咤一时的能源大亨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也是让人唏嘘。 “奥古斯特博士，情况怎么样？” “不乐观。”奥古斯特博士摇摇头：“手术比较成功，但是…我们只能延长患者的寿命，没法完全治愈。患者现在的生命体征比较平稳，持续保守治疗应该还能活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 “几年？几个月？”博士苦笑：“立博龙也没有这种病例的档案，没人知道病人的病情会不会突然恶化…不过只要不过度使用异能，应该不会出现突然上次那种急转直下的情况。” 问话的男人点了点头似乎早知如此。 “辛苦了。” 白大褂们陆陆续续离开了医疗室，只剩下问话的男人。 “dah-dah——di-dah-di-dit.” 男人的手指在培养槽透明的缸壁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用的是古老的摩斯码。 dah，dah是英文字母M，di，dha，di，dit是英文字母L。 ML的预定语便是Man Leave。 为了节能，只有摩斯码交流，才会唤醒苏远见。 培养槽里如同干尸一样的苏远见慢慢睁开双眼。 “远见。”男人目光哀伤：“有份邮件我觉得很重要。” 苏远见眨眨眼。 “邮件来自罗斯星，寄件人自称苏蕾…但用的并不是蕾蕾常用的邮箱，邮件中说她被执法官伙同其他人绑架了，一名叫夜枭的赏金猎人救了她，现在二人都在被追杀。”男人想了想又补充道：“看起来不像诈骗，毕竟知道你私人邮箱的人少之又少。如果真是苏蕾小姐的话，从发邮件时算起，已经过去6小时了。” 苏远见思索了下，在缸壁上敲到：“Dah——dah-dah-dit。” 英文字母TG。 预定暗语Tough guy，可以翻译成硬汉，但那位有个更玩世不恭的名字——猛人儿。 “好。”男人点点头。 …… 黄粱曾是城执法署的骨干干员。 从执法官考编制成为干员，到进入城执法署只用了两年，而后更是屡破大案官运亨通。 所有人都以为黄粱很可能是下一任城署直属某个大队队长的时候，因为一起义肢催收案，众目睽睽之下黄粱暴打了三个催收人员导致一死两重伤，被开除执法署，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虽然缓期执行两年，约等于没判刑，但这执法署是彻底待到头了。 黄粱倒也看得开，没过多久就转行做起了赏金猎人。 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 最开始鲜有人知，黄粱只能帮富太太富翁抓抓小三找出轨、找找丢失的猫狗…不挑食，给钱就接。 但很快黄粱就出名了——他的侦破率接近百分百。 猫狗即便被偷了，他也能从各种各样的蛛丝马迹里找出到底是什么人偷的，是为了卖钱还是杀了吃肉。 抓小三更是一抓一个准。 很快就有赏金猎人工会盯上了黄粱，趾高气昂要求黄粱加入，但被拒绝了。 那工会一气之下吹号子叫来十多人要教训黄粱一顿，在没摄像头的地方一场恶战结果是工会这头一个身死两个重伤四个轻伤剩下的跑了。 当然黄粱也被揍了个半死。 当时还未病入膏肓的苏远见起了爱才之心，给黄粱交了足额的保释金。 以一敌十，干倒一大半人还完完整整的走出拘留室。 实力、背景、运气，缺一个都不行。 从此猛人儿这一称呼彻底响彻了科特城的赏金界，和夜枭并称科特双雄。 比起夜枭的低调，黄粱张扬的多，猎头网上‘猛人儿’这一ID直接用的自己的自拍照… 不过好在猛人也没接过什么和人结生死大仇的活儿，要不单这暴露身份的照片都够害死他了。 猛人的名气大了，收益高了，消费也就上去了，他财务随时随地的捉襟见肘。 于是猛人仍旧不挑食，什么活儿都接。 晚上十一点来钟，黄粱刚吃完宵夜，接到了那个保释他出狱神秘人的电话，说是让他找到并且保护海克斯能源公司的千金，委托金十万现金和10g高纯度镒矿。 十万现金还在其次，那10g高纯度镒矿才是让黄粱心动的点。 每克价格在黑市已经炒到了一万一二并且供不应求。 比黄金更硬的硬通货。 毫不犹豫接下生意，通过自己的关系网展开了案件调查，黄粱发现执法署给出的说法是陈默——就是那位和他齐名的赏金猎人夜枭，绑架苏蕾为的是索取巨额赎金，并且在绑架途中残忍杀害了两名独立执法官和一个整编执法官小队，手里很可能有枪械。 这和委托人给出的信息正好相悖。 委托人信息是说夜枭一直在保护苏蕾。 直觉告诉黄粱，这案子远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海克斯能源公司董事长回母星治病的功夫，唯一的继承人被绑架了，这会是偶然？ 看来自己趟进浑水了啊。 黄粱沉思良久，托关系买到了那辆被陈默开进水沟里的捷康六代。 这玩意被打捞上来以后，失主一听泡水直接不要了，执法署也懒得定损，就扔在了证物室。 竟然有冤大头愿意花三万买，执法署乐呵呵的送货上门。 送走执法处的人，黄粱把手按在了捷康的方向盘上，同时闭上了眼睛。 黄粱手上的血管，亮出紫色光芒，攀附上方向盘。 “簌簌簌簌簌！！！” 一条条炫光线条迅速在黄粱脑海中变化着模样，最后变成了通道的样子，顺着陈默留在方向盘上的信息素一路追踪，从方向盘追踪到了证物室，又从证物室到臭水沟，臭水沟出来以后就变成了杂乱无章的线团，线团前端最亮的一点，赫然是不知道从哪儿回到H区的陈默！！ “咳。”黄粱睁开眼睛，微笑着擦了擦流出的鼻血：“夜枭，找到你了！” 骑上辆军工品质的救援ATV，黄粱向着东南方驶去。 凌晨，H区下起了雨。 突如其来的酸雨让路人吃尽苦头。 这玩意淋在脑袋上，是要斑秃的。 酸雨越下越大，路上也就没了行人。 嫖馆霓虹灯闪烁依旧。 雨滴砸到铁皮屋上叮叮的脆响，大风的呜呜声，无处栖身猫儿的惨叫就是螺栓巷雨夜的全部。 郑奇披着黑色雨披，和夜色融为一体，正在小区前蹲守陈默。 闪电划过。 奔雷滚滚。 两台静音马达SUV在雨夜中狂奔，溅起的雨水和着闪电画成了连串的蓝色圆弧。 三个路口外，披着骚红色雨衣的赏金猎人骑着ATV向螺栓巷逼近。 又一道闪电划过。 白色的亮光映出一个男人。 结实如雕像的男人。 他没打伞。 没穿雨衣。 叼着烟。 眯着眼。 手里攥着两瓶哮喘喷雾剂。 ------------ 章八 月黑风高杀人夜 “放下手上的东西！双手举过头顶！”腿都蹲麻了的郑奇腾地起身，双手持枪对着陈默“我是H区的属地执法官！你是陈默？” 大雨瓢泼，霓虹乱舞。 “是。”陈默扫了眼开到螺栓巷巷口的静音马达SUV：“我有个朋友有哮喘，手里的药是给她带的。” “别啰嗦！！”郑奇从腰间摸出手铐扔了过去：“老老实实带上，别耍花招。” SUV开进螺栓巷不方便，车在巷口就停下了，车门打开，五个穿着雨衣的彪形大汉从车上跳下，手里提着长长短短的家伙。 领头的蓝色电子眼，在雨夜中分外注目。 紧接着第二辆SUV上又下来了五人。 刘亮带来的这些人，都是手上走过三五条人命的主，甚至还有几个是从荒野里请过来的，绝对是专业杀手。 根本没废话，数个红彤彤的激光点就瞄了过来。 郑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陈默一把推开，枪口向上，砰砰空射两枪。 “你！” 郑奇正要发作，忽然间枪声大作，铁皮围栏被打的稀碎，陈默眼疾手快把郑奇踢到一块石头底下才让他保住小命，自己身上却是瞬间中了三五枪，一趔趄翻到了牌桌后头，放倒牌桌大口大口捯气。 这些孙子用的不是执法官常用的电磁金属珠枪！夜空中的火光，分明是他妈的自动步枪！ 步枪子弹在体内造成了巨大的空腔，即便陈默有自愈能力，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恢复战力。 “执法官！还有没有枪！！” “没有！” 郑奇和陈默都靠吼才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手里的枪扔过来！” “休想！” “那就一块死！” “去你妈的！” 刘亮的人很有默契，子弹突突突的一波一波火力压制从未停歇，明显是分成了两队，不给陈默喘息机会。 实木的牌桌已经被打的稀烂，陈默再次转移阵地又中了三枪，好在都不是重要部位。 连续两分多钟的枪声犁地，杀手们步枪弹夹差不多打空了，换成了手枪，小心翼翼向着陈默栖身的小区移动。 虽然几次都有人喊了命中，但对方一直没露头，他们也没法确定陈默是不是死了。 保险起见，有一人拿了枚手雷，拉开螺栓扔到了陈默刚刚栖身进入的掩体里去。 “轰！！！” 雨水被炸的飞溅，狙杀小队这才鱼贯而入。 陈默躺在地上，双目圆整，胸口数个弹孔，脖子上一个肉眼可见的巨大弹片创口，眼见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狙杀小队这才松了口气。 谁成想，尸体突然动了！ 上前补枪的杀手被陈默被拽着脚踝撂倒，夺过手枪，紧接着一枪爆头。 陈默翻身，蹲姿，砰砰砰趁着杀手们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撂倒了三人。 杀手们赶忙各自寻找掩体反击。 陈默则是起身，从双靴外侧拔出匕首，被崩了三枪的同时飞刀把两把匕首扎入了两名杀手喉管。 又是两枪命中陈默！ 他刚想寻找掩体缓下伤痛，突然一道蓝色的射线洞穿了陈默心脏从身后穿出！ 正是躲在队伍最后一直没出手的刘亮！ 血在夜里勾出暗色的花。 陈默晃了晃，双眼无神的慢慢跪倒，向前一倾，摔在地上，溅起一大片雨水。 铁皮楼的楼顶传来一声惊呼。 正是目睹了陈默被击杀全过程的苏蕾。 “去俩人，给顶上的小妮子整下来，别着急杀，我先…” 话还没说完，一颗钢珠不知道从哪儿打来，干碎了刘亮的激光眼。 “啊！！”刘亮吃痛，瞪着仅剩的眼睛，看向石头后持枪的郑奇边指边退“执法官！干了那个执法官！！” 没等郑奇反应，子弹就向着他栖身的石头招呼了过去。 郑奇赶忙低头。 一时间碎石乱飞，郑奇被压得根本抬不起头。 红色雨披的赏金猎人终于赶来。 猛人儿驾到！ 黄粱没带致命武器，直接向院子里扔了个震爆弹。 除了已经逃窜出去的刘亮，都被震爆弹震的头晕眼花，目盲耳鸣。 巷口的SUV只剩下了一辆。 黄粱杀了进去，电击枪撂倒了剩下的三名杀手，随后捡起一把手枪，砰的一声打掉了从石头后面伸出的枪口。 “报出身份！” 黄粱牛仔似的，一手持枪，一手拉着雨衣。 “H区属地执法官！郑奇！你什么人！” “他妈的老郑！我！猛人儿啊，接了个保护苏蕾的单子，苏蕾人呢？” 看起来黄粱和郑奇是老相识了，郑奇松口气从石头后出来。 “不知道，可能在楼上。” “见到夜枭了吗？” “死尸里头最壮那个就是。” 陈默单手撑在雨水里，慢慢爬了起来。 “哪个狗日的咒老子死了？！” 猛人看着坐在水坑里拿手伸进伤口扣子弹的陈默咧咧嘴，拨通了报案电话。 二十分钟后… 螺栓巷执法铃此起彼伏，不光出动了属地执法队，司务大队、防暴大队、城执法署领导、甚至机械干员【注1】都来了。 场地勘察院、微镒检测官、法医和急救车一个不落。 整个螺栓巷前所未有的热闹，一群一群看热闹的群众被驱散，尸体被装进裹尸袋，执法官们冒着酸雨，戴着手套，在地上捡着弹壳和子弹。 当然还有一地的枪支。 郑奇被陈默打晕了扔在雨棚下，被发现还有气儿后赶忙抬上了救护车。 记者们进不去现场，一见有执法官活着赶忙围上来采访伤势… 这起案件，涉及了大量枪支。这种由高能火药激发的枪支，是远胜于电磁金属珠枪支的危险品。 数千发子弹，执法钢珠枪、手枪、步枪、手雷、震爆弹层出不穷。 六个当场死亡的歹徒、三个晕过去的歹徒、一个被打晕还身患癌症的执法官、一只实验型号破碎的激光眼。 在场领导们想死的心都有了，要是这消息传到城主耳朵里，他们就都可以扒衣服滚蛋了。 报案人是猛人儿，但是猛人儿的手机已经关机，这场枪战正值酸雨期间又没目击证人，一时间案件侦破成了难点。 “我们一定会找到这些猖狂至极的犯罪分子！”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对着媒体重重挥舞着拳头“一定还H区人民一个安心，还科特一个太平！” 忽然，胖子的手机响了。 看了眼电话号码，连忙示意助手上前应付这些媒体，自己钻进了车里。 “隋城主您好！这么晚了…是，是是，我正要和您汇报…” …… 静音马达SUV里。 雨砸在车顶砰砰直响，陈默开着车，黄粱坐在副驾。 苏蕾抱着包，坐在后座。 陈默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眼眶都有点内陷。 拿出生平最离谱的飙车技术，他从H区飙到G区只用了二十分钟。 找了片僻静的路段，陈默停车。 “你有三十秒自证身份。” 就好像被枪指着的不是自己而是黄粱。 猛人儿气笑了。 “大哥，枪在我手里。” 陈默没答话，只是静静看着猛人。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我堂堂科特猛人儿，猎头网头牌需要和你撒谎？” 陈默面无表情。 “行了行了，别他妈看我了，这是委托邮件，你好歹是个赏金猎人，不能这玩意都看不懂吧？” 猛人把手机递了过去。 陈默接手机的时候，猛人动了！ 只见猛人放下枪，手上暴显淡紫色光芒，一拳向着陈默脸上怼去。 陈默不闪不避，任由拳头砸在脸上。 扑哧一声，拳头干折了鼻梁骨，惹得后座苏蕾一声惊叫。 陈默拨开拳头，从扶手箱拿了支铅笔插进鼻孔一掰，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闷响，鼻梁骨被掰回了原位。 “今天心情不好，没工夫和你切磋，想比划改天。” 猛人挠挠头，不好意思收回了拳头。 陈默看完了委托邮件，把手机扔回给猛人。 SUV里执法用频道响了。 “各单位注意，密切排查H区各大出入口，疑犯夜枭，原名陈默。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九十公斤，身材壮硕，挟持一名女童，持有枪械，如有抵抗，格杀勿论。” 陈默看眼猛人，从兜里抽出支烟扔了过去：“下车抽颗烟？” “好。” 猛人跟着陈默下车，关上了车门。 SUV隔音效果极好，不怕苏蕾听到。 猛人掏出ZIPPO，给陈默送上了火。 陈默猛吸一口辛辣的烟雾，缓缓吐出。 “我到底得罪的什么人？执法署都他妈掺和进来了？” “我怎么知道？”猛人给自己也点上了烟：“笨想呗，谁和海克斯能源不对付，你就得罪了谁。” “上头有他们的人？” “不知道，我可不趟浑水。”猛人回头看眼SUV掐灭了烟头“你咋的人家小姑娘了，看给人家急的。” 苏蕾正扒在车窗上看着陈默抽烟的背影。 “没咋。” 陈默也扔掉了烟头。 打开后座车门，陈默揉了揉苏蕾的脑袋。 “丫头，这孙子虽然给了我一拳，但是可以信任。” “我焯，看你刚才面无表情，我他妈还以为你是个大度的人！”猛人在身后哇哇乱叫。 苏蕾抓住了陈默的手。 “大哥哥，你要小心。” “好。” 陈默点点头，从苏蕾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应急背包。 这里头是他的全部家当。 “PDA我已经弄好了，怕你不会操作，我设定了傻瓜式操作，打开地图，红点的位置就是追踪的义体所在。” 苏蕾眼泪汪汪看着陈默。 “丫头，就此别过了。” 给了看热闹的猛人一脚，陈默背着大包，手持PDA从高速路的桥上跳了下去，背对着SUV灯光，逐渐消失在黑夜中。 苏蕾看着陈默消失的背影，手里紧紧攥着嵌入一颗子弹的哮喘喷雾。 ------------ 章九 狂暴之吻 猛人龇牙咧嘴捂着被陈默踹青的小腿回到了车上。 “苏蕾小姐，换我保护你了。” 苏蕾根本不买账，头一扭，仍旧看向陈默离去的方向。 “系好安全带，咱准备走了。”黄粱抬头一瞟后视镜看着准备开车门的苏蕾亡魂直冒：“哎呦喂小姑奶奶你要干啥？！” 苏蕾小手搭在了黄粱脖子上：“我要去帮大哥哥。” 对于苏蕾是异能者，黄粱毫不意外。 “不行，你没听吗？执法署现在认定夜枭就是案犯，你去帮他和找死啥区别。” SUV里再次传来了执法用频道，说是如果陈默逃窜可以当场击毙。 苏蕾的小脸更黑了。 “小姑奶奶别着急，我打个电话先。” 猛人儿用前排控制位给车上了锁，掏出电话给自己在执法署的朋友打了过去。 “王队，我猛人儿，给你说个事儿，你们情报有误，绑票、袭击执法官应该都不是陈默做的，犯案的另有其人。” 王队长回到：“是不是陈默做的已经不打紧了，命令是城主直接下的，定性就是陈默绑架杀人，我们说啥有个屌用？对了，我听说是你报的案？被绑票的小姑娘呢？” 黄粱看了眼苏蕾。 “不知道。” “行吧，先这样。” “成。” 黄粱挂断了电话。 “你看，这事儿真不是我能参与的…哎？？你干啥去？！” 苏蕾偷偷留了个手机，用改造过后的芯片破译出了车锁密码，已经打开了车门。 小手抓在了黄粱脖子上。 “你帮不帮我去救人？” “小姑奶奶，我拿啥帮啊？人家夜枭打不死，你以为我也行？” 苏蕾盯着黄粱的眼睛。 “楚叔叔给你多少钱？” “啊？” “别装傻，楚叔叔给你多少钱！” “十万现金，10g高纯镒矿。”黄粱老老实实交代道。 “我是海克斯科技的唯一法定继承人，我成年以后可以给你十倍。” 苏蕾虽然才十四，但心智很成熟，而且看起来对陈默很有感情，拿个百八十万还真不算个事儿。 一百万，再加100g高纯镒矿。 足够自己少奋斗五六七八年了。 黄粱一咬牙。 “去你妈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上车！” 苏蕾笑了。 乖乖坐上了后座。 “上哪找他去？” 苏蕾拿出了手机。 她用手机设定了子模板，虽然没法追踪刘亮，但上头的蓝点是陈默PDA所在。 “跟上他。” …… AC开发集团是科特城最赚钱的企业之一。 在遍地镒矿开发的罗斯星，AC吃镒矿提纯和副产品二次变现这口饭，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由于提纯的噪音和污染都大，AC的工厂被强制安排到了靠近科特C区的荒野，办公总部倒是因为资本雄厚安排在上城区。 靠着科特城主这座大山，除了海克斯科技公司因为工艺没法复制的原因依旧存在，其余市场几乎都被AC垄断。 上城区办公部现金流极大，请了前执法署猛将刘亮作为保全部部长。 刘亮黑白两道都吃的开，从没人来过AC闹事儿。 门卫从来都没想过。 有人会开着大功率皮卡，直接怼碎AC总部的大门。 “别的都是公司的，只有命是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让保安瞬间失声“刘亮办公室哪栋楼，多少房间号？” 看着陈默面无表情的脸，保安双手高举，连按警铃的想法都没有。 直觉告诉他，面前的男人真的会开枪。 “二栋1105。” 陈默对着大门上的夜视摄像头比了个中指。 “狗杂种，你出来还是爹进去揪你？” 监控室的刘亮牙都咬碎了。 事到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一定是督查坑了自己。 AC的老板得知苏远见远去母星治病后，让刘亮把海克斯的科技核心搞到手。 有些事儿，不用说的那么明白。 刘亮制定了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他雇佣匪徒绑架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苏蕾，苏蕾到手就做掉了匪徒，清理第一当事人。 紧接着刘亮又从督查那儿物色了陈默。 让陈默带自己的人和肉票去荒野，等出了荒野，把陈默一宰，再没人会知道苏蕾去向。 最后用陈默的名义向海克斯能源公司发出科技诉求，通过媒体运作，把陈默打造成一个因海克斯高科技垄断而流离失所的悲情英雄，科技诉求只是为了自保。 社会舆论和女儿的双重压力，海克斯免不了大出血。 科技到手，苏蕾一杀，替罪羊坐实，尘埃落定。 这计划不能说最优，起码可行度很高。 保险起见，负责清理陈默的，一个是刘亮小舅，一个是刘亮表弟。 结果千算万算，刘亮算漏了陈默一个没有任何义体植入的普通人，竟然能反杀两个标准义体植入的执法官！ 不光如此，陈默还害他杀了一整队执法官，虽然都可以栽赃给陈默，但要是有人细究必定能发现其中的蹊跷。 亡羊补牢，通过内部消息，刘亮发现竟然有人在追踪自己的义体信息。 他一路追查，严刑逼供，从老狗那得知原来陈默就是大名鼎鼎的夜枭！ 他展开了报复行动。 行动结果就是九个道上响当当的杀手无一幸免。 要是跑的慢点他也得报销在那儿。 至此，刘亮得出的结论是——督查一直都知道陈默就是夜枭，他从开头说能帮这个忙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做局。 不过有一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夜枭明明死的不能再死了，怎么好端端出现在自己面前？ 刘亮拿起电话。 “刚子，带所有人楼下集合，有人闹事儿，带家伙。”想了想，刘亮又补充到：“让工厂准备氢氟酸，完事儿带过去化了。” 另一边，陈默也开始了行动。 他可没托大到等刘亮带热武器小队杀来。 虽然能自愈，但自愈是需要消耗大量生物能，雨夜枪战过后他瘦了最少五斤，再受伤陈默也不能保证自愈依旧起效。 他肋侧的枪袋里装着杀手的手枪，压满了子弹，要有必要他不介意大开杀戒。 刚和保安问路只是幌子，他对AC并不陌生。 AC办公楼建成不过两年，曾经工程部还委托过他从赏金猎人的角度寻找防御薄弱的点。 回想了下AC的结构，陈默望向远处的白楼。 对他而言，最契合的入侵地点是实验室。 实验室人力防守最为森严，但因为特殊性，实验室外头并没有安装监控，而是五人一组的巡逻队分成四队交叉巡逻。 陈默最不怕的就是人力。 手刀敲昏保安，打好方向盘挂上档，陈默把提前准备好的砖头压在油门上。 只见皮卡后轮冒烟，疯牛似的冲向了AC办公大楼。 陈默隐身夜色，借着皮卡引发的巨大骚乱摸到实验室。 换岗的功夫，陈默偷了个和他身材差不多保安的屁股，给人削晕拖进小树林打了针镇定剂。 没半个点醒不过来。 就在陈默思考如何引诱刘亮过来一举拿下时，实验室大门突然炸开了。 轰的一声巨响，一名眼中紫色电光闪烁，身上燃烧着熊熊紫色火光的女孩同超人般，手里能量球炸碎残破的实验室门，漂浮在半空飞出了实验室。 她俯视着巡逻队，好像在寻找什么。 紫色幽光照亮了扒保安衣服的陈默。 “……” 身为异能者，陈默知道自己并不孤单，但如此高调而强横的异能者他也是生平仅见。 “麻醉针准备！凤凰暴走了！” 实验室广播响起，AC大楼的灯光变成了闪烁的红色，防空警报的蜂鸣响彻夜空。 陈默准备撤了。 他怼碎了大门不假，但这女孩才是引起警报的元凶。 引起区域防空警报的事件已经不是他能掺和的了。 半空中的女孩找到了目标。 正是陈默。 被空中歪着头，浑身冒着镒矿炫彩的女超人盯上绝对不是件美事。 眨眼功夫，女孩飞到了陈默面前。 陈默一头冷汗。 “救我。” 女孩声音很轻微。 没等陈默说话，女孩的唇就贴上了他的嘴。 “？？？” 陈默想推开女孩，但能量洪流压制他动弹不得。 紧接着，陈默感受到了宏大到难以想象的镒能量。 和他第一次接触镒能比起，汹涌的有如大海。 从嘴里涌入，没有实质，却比实质更加充盈。 能量一波接一波从嘴里涌入，陈默根本没反应机会。 他就像一块蓄电池，正在被强行充电。 充电速率无比之快。 就在陈默感觉自己要被能量生生撑炸时，女孩放开了陈默，头一歪晕了过去。 陈默一头的冷汗。 扶住倒下的女孩，陈默拔出了枪，对着天空砰的就是一枪。 火光四溅，逼退了围上来的保安。 “还有六发子弹，谁来谁死。” 保安们没有配枪，也没那个勇气冲上来。 “砰！” 一枚子弹从身后穿透陈默胸膛。 正是闻讯赶来的刘亮。 陈默扭头，下意识抬手一枪还回去，打在刘亮手腕上。 大口径子弹干碎了腕骨，手带着枪飞了出去。 肾上腺素让刘亮没有第一时间感觉到疼痛，愣愣的看着断腕。 他不懂陈默中了一枪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刚子带的护卫队也赶来了，人人手上都有电磁枪。 上前一步，刚子扼住了刘亮流血的断腕。 “留住他！！那女孩是上头的实验品！放跑了大家一起完蛋！” 前有保安后有护卫，手里还抱着个晕过去的女孩。 陈默舔舔嘴唇。 今天想走，怕是难了。 ------------ 章十 猛人的安全屋【4K章】 蓝光，给黑夜带来刹那明亮。 一张大网冒着电花瞬间击倒了刘亮和他身边几人，半降的车窗露出猛人儿的帅脸。 “孤胆英雄，上车。” 夜幕下的静音SUV如同幽灵。 陈默大喜，再次开出一枪逼退保安，收枪入套，把女孩扛在肩上。 一脚把被电的直抽抽的刘亮踢晕过去，陈默拉着后衣领把他拖到了车旁。 刘亮扔进后备箱，女孩放在后座，陈默上了副驾驶。 “走。” “去哪儿？” “都行。” SUV一脚油门飙了出去，陈默降下车窗拔枪出鞘，点爆了两辆想要追上来车的轮胎。 猛人车技不比陈默但绝对不差，用了不到十分钟就甩掉了所有尾巴。 陈默松了口气。 猛人瞄了眼后视镜昏迷中的女孩。 “长的不错，哪儿整的？” “别废话，苏蕾呢？” “一个没人知道的安全屋，那小姑奶奶是我财神爷，放心。” “地址不能告诉执法署。” “好歹咱也是科特双雄，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 陈默没搭理猛人，而是点了根烟。 “杀人、绑架、袭击执法官都是刘亮做的，后备箱里躺着的就是他本尊，功劳送你了。” “谢了枭哥，以后有啥需要的地方尽管吱声。”黄粱喜笑颜开，又瞄了眼身后的女孩：“这小美人儿是AC老板小蜜？” “别瞎琢磨，我也不知道她身份。”陈默吐出口烟圈：“停车。” SUV停下，陈默去到了后座。 从应急包里拎出来个咖啡因嗅棒放在女孩鼻子底下晃晃，女孩幽幽转醒。 女孩也就十六七，看着很俊俏，但联想到刚刚从天而降的超人，陈默更愿意用强人而不是美人来形容她。 黑色塑胶衣把她身上的肌肤包裹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曼妙的曲线。 “能听清我说话吗？” 陈默收起嗅棒。 女孩揉揉太阳穴，扶着后座坐了起来，打量了两眼周遭环境，又看看陈默。 “这次是什么测试？” 陈默和黄粱面面相觑。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测试是什么，但我刚在AC公司实验室…” 陈默把事情的前后简略陈述了一遍，黄粱听的直吐舌头。 他们都是异能者，但这么强大的异能…真的存在吗？ 女孩不敢置信的看着陈默。 “你是说，我你把我救了出来？？” “嗯…也可以这么说。”陈默点头：“怎么称呼？” “郑湫泓。”女孩还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处境，重新确认：“这不是测试？” “你给我输送了巨量的镒能量，你自己感受下不就知道了？话说你这么强的异能，AC公司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你？” 再三确定自己安全后，女孩呜呜的哭了起来。 陈默拍了拍女孩的后背。 “姑娘，别怕，我们是AC的敌人，不会对你不利的。” “我可不是AC敌人，吹牛逼别带上我。”猛人赶忙否认，他可不想和这样的大财阀闹不愉快。 陈默瞪了黄粱一眼。 “……好吧，我也是。” 可能是无依无靠久了，陈默厚实的肩膀让郑湫泓倍有安全感。 抱着陈默肩膀哭了许久，郑湫泓这才开始讲她的故事。 这孩子是个天才异能者，可惜父母都是普通人，AC为了能顺利带走她，一直在给她家挖坑。 直到郑湫泓同父异母的哥哥被下放到了H区做属地执法官等死，她父亲终于选择了屈服。 15岁的郑湫泓被AC接走，带到了实验室。 没有惨无人道的折磨，郑湫泓这两年来的工作只有一个。 就是把镒能从镒矿提取出来再灌注进一块透明的水晶里。 日复一日的工作，日复一日的失败。 镒能无时无刻不在折磨郑湫泓。 紫色的炫彩让她无法入睡，镒能和异能的共振让她五脏六腑都发生了轻微的移位。 到了后来，郑湫泓变得孤僻，她身体里积攒的镒能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转化成了异能。 郑湫泓的神智越来越模糊。 她感觉得到，自己离疯不远了。 半梦半醒之间，本能告诉她实验室外面有一块可以发泄异能的好地方，那人就像是一块完全干燥的海绵，渴望吸收水分。 神志不清下，郑湫泓觉醒了。 她一己之力挣破了密封舱的束缚，异能释放打伤了数名守卫逃到外头。 然后就遇见了陈默。 已经数次动用自愈，生物能所剩无几的陈默成了异能的最好载体。 于是就有了当众激吻那一幕… 猛人暗骂什么好事儿都让陈默占了。 陈默听完郑湫泓的遭遇之后沉默片刻。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陈默粗糙的大手帮郑湫泓擦了擦眼泪：“回家？” 郑湫泓迷茫的摇摇头。 虽说父亲把她推入这个火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她实在不想在和家里有什么联系。 可是… 又能去哪儿呢？ 她看向陈默。 “我跟你走。” “跟我走？”陈默苦笑：“我自身难保，被执法署通缉、被杀手追杀、现在又得罪了AC，跟着我干啥？跟我亡命天涯吗？” “就是，要不你先住我这吧。”猛人赶忙接茬。 “嗯，亡命天涯。”郑湫泓对着陈默点头。 “……” 猛人直接就蔫巴了。 陈默倒是不介意，他亲眼目睹过郑湫泓的战力。 这样的异能者，怎么都不能算累赘。 “好。” 陈默一点不矫情，拍了拍黄粱的肩膀。 “开车吧，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安全屋。我需要补给、衣服、武器和一辆ATV。” “喂…” “你不刚说过以后有事吱声吗？” “不是…” 陈默笑笑，拉开背包，拿出了八卷皮筋绑着的紫色钞票递给猛人。 “看你给吓的，不白嫖，我买。” “我焯！” 猛人着实惊了。 紫色500是面值最大的现钞，行内规矩一卷30张，八卷就是12万。 别看猛人赚钱厉害，他花钱也厉害，这会儿榨干猛人也拿不出十二万存款。 人家夜枭就放包里这么大喇喇的背着。 “这怎么好意思？”猛人笑嘻嘻的把现钞收入兜里“走，去我最豪华的安全屋！给我枭哥配的装备必须到位！” 猛人的安全屋坐落在E区的安全屋毗邻荒野，外头看好像四个集装箱摞在一起拼成的贫民房。 进来才发现大有乾坤。 内里用了混凝土浇灌，做了隔热处理。 恒温四度冻的郑湫泓打了个哆嗦。 一排排密封罐头和压缩干粮，枪架上摆了几支老型号枪械，不知否能使用。 “怎么样枭哥。”猛人得意的挑了挑眉头。 “凑合。” 陈默给出的评价气的猛人牙根痒痒。 把背包换成行军背囊，陈默装了十来罐各种罐头，又装了五公斤压缩干粮。 “有高能燃烧块吗？” “架子底下自己拿。”猛人打了个哈欠。 陈默很快就收拾了两人三天份的维生用品，又把自己包里的东西都倒腾进来。 80升的大背囊塞得满满当当。 一把碳钢长刀和老型号霰弹枪放在钓鱼包里交由郑湫泓手中。 “我说，案犯都抓住了，你还流亡个什么劲啊？带备箱里那孙子过审不就得了？” “刘亮就是人家手里的一杆枪，我不走，AC老板铁定还要把我钉在替罪羊的位置上。我还想多活几年，这风头过了我再回来。” 陈默扔出十卷紫色大钞。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荒野上带这么多现金不合适。 “替我收好，回来还我。” “大哥你以为我是银行吗？” “百分之十佣金。” “枭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猛人赶忙收起钞票放进保险箱。 陈默笑笑，在猛人反应过来之前给了他个大大的拥抱。 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谢了兄弟。” 猛人愣了下，反手也拍了拍陈默。 “万事当心，你要嗝屁遗产我就笑纳了。” 临了，猛人又送给陈默一辆崭新的满燃料越野车和睡袋。 看着陈默载郑湫泓远去的背影，猛人点了支烟。 狗屁的科特双雄，科特容不下陈默这头猛虎。 …… 城执法署和城政人员组成的领导班子全力运作，出动了近百名执法官彻查现场，查获六支突击步枪，两支执法用电磁长枪，七把手枪，弹壳一千四百余枚，震爆弹、手雷和一辆黑色SUV。 SUV没上牌照，用的是执法署的静音马达。 包租婆院子的铁皮被打的七零八碎，一楼住户死于枪战，就连院口的大石头都被打出了豁口。 场面之惨烈，让领导们心惊肉跳。 这不是火拼，这是场战争。 六名歹徒被当场击毙，一个被大口径手枪爆头，天灵盖掀翻了半边，三个胸腹中弹，死于流血性休克，而另外两人死的就比较惨了，喉管上穿着匕首，被呛进肺里的血硬生生闷到窒息。 比对了下身份，这六名歹徒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有荒野流亡者，有逃犯甚至还有个在身份库里显示已经死亡的镒矿矿工。 剩下三名歹徒都被猛人电晕了，这会儿正在过审。 科技手段已经可以通过破解脑电波来读取记忆，仨人没必要死扛着，直接就撂了。 他们互不认识，受雇于蓝眼，佣金一人五万和3g镒矿，目标是夜枭和一个小女孩。 而伤亡，都是夜枭造成的，据当事人回忆，夜枭就像是个杀不死的幽灵，他们每每以为夜枭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夜枭都能突然暴起反杀数人。 而蓝眼，H区执法署署长的孙胖子自然是知道的。 蓝眼本来就不多，符合歹徒叙述的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刘亮。 刘亮曾经是城执法署骨干，因为讲义气有手段，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被AC高薪聘去做保卫科科长。 简单点说，刘亮就是AC董事长尹长峰手里的枪。 而尹长峰又是隋城主远房表弟。 抓刘亮，走过审必定带出尹长峰。尹长峰一出事儿，相当于给隋城主添麻烦。 所以孙胖子没有动。 他在等上面给结果，也在等刘亮逃亡。 陈默逃亡第二天，天色蒙蒙亮，城执法署一把手卢地平亲自来现场下令，抓捕刘亮归案。 孙胖子暗自庆幸没听城主的草草结案。 但现在，怎么和外头众多的媒体交代成了个难点。 陈默和猛人都是赏金猎人，身份见不得光，想来想去只能把郑奇当做执法英雄推出去堵住媒体的嘴。 身患肺癌，接到命令，独自调查，冒着酸雨毅然蹲守，面对持枪歹徒临危不乱。 完美的执法官形象。 孙胖子拿定主意，清了清嗓，从助手手里拿过话筒正要和媒体开口，突然一辆黑色SUV从远方驶来。 孙胖子眼皮跳了跳，这黑色SUV造型和歹徒那辆一模一样。 猛人跳下车，敲了敲指挥车车窗。 玻璃缓缓降下，露出卢地平的脸。 “你怎么来了？” 执法学校期间，卢地平是猛人老师，对黄粱这小子，卢地平是打心里喜欢。 可惜… “老师，我给你带礼物了。” 打开后备箱，已经抠去电子眼的刘亮被捆的结结实实，断手处扎着止血带。 卢地平罕见的笑了。 “好小子。” “买凶、绑票、袭击执法官、杀人都是他干的，和陈默没关系。” “做得好。” 指挥车开了门，两名执法官把刘亮带上了车。 孙胖子眼珠子一转。 “陈默呢？我们追捕的…” “别叽叽歪歪，我不是执法官，轮得到你管吗？” 猛人啐了口。 当年他和这死胖子同组执法，死胖子面对催收人员先一步请求支援去了，害得他只能手刃三人。 结果黄粱被判刑，孙胖子被下放H区，俩人的仇就此做下。 “你！！” 孙胖子面红耳赤，碍于媒体在场又不好发作。 “上车。”卢地平升起车窗。 猛人看了眼老师，又白了眼胖子。 “好嘞。” 车开回了执法署，猛人把他知道的事儿讲了一遍，当然隐去了郑湫泓那一环节。 在场都是高干，听完案情心里有数了。 说白了，这就是城主示意下，AC总裁对海克斯进行的非法侵占行为。 不过谁都没想到陈默竟然这么猛，不光干掉了最初两个执法官还整死了一大票杀手。 卢地平看了眼始终没怎么说话的二把手。 “翟督查，我要没记错，你手下有个代号夜枭的编外人员吧？” “嗯。”督查点了点头：“就是陈默。” ------------ 章十一 极光之夜 刘亮被送去了审讯处，案子到这基本结了。 执法署领导们纷纷驱车赶往郑奇所在的医院。 这起案子，郑奇起到的作用并不大，也不是关键人物。但真正的两位关键人物，一个在逃，一个是背有劣迹的赏金猎人，于公于私领导们都只能把郑奇推上风口浪尖，塑造成一个勇斗歹徒的末路英雄。 好在媒体和民众也很吃这一套，媒体把能展现在明面上的案情披露完之后，立刻有人开始自发为郑奇组织了捐款。 捐款头条是‘我们的英雄流汗流血，不能让他流泪。’ 短短一上午时间，肺部义肢的捐款就筹齐大半，面对媒体，英雄脸上一扫愁容。 雨夜里，郑奇是自愿被猛人打晕的，虽然他很想把陈默当场逮捕，但且不论能不能打过陈默，单知道陈默是为了保护苏蕾才落到这一步时，为人原则让郑奇选择放走陈默。 猛人倒是大言不惭的和郑奇许诺，这事儿按他说的来，就算郑奇什么都不做城执法署都会为他更换义体。 熟知猛人为人的郑奇以为他是满嘴跑火车，没想到这许诺真兑现了。 全款肺部义肢筹齐大半，郑奇正在做着术前化疗。 郑奇的母亲守在床头。 自从郑奇父亲另寻新欢，郑奇就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老太太一见领导来了，二话不说上去就跪下了，搞的一众领导手忙脚乱。 老太太哭天抹泪，抱怨儿子为人民奋斗，到现在还是个聘用制，要不是受伤了她都不知道儿子患了肺癌。 卢地平赶紧把老太太搀了起来，当即表态：“郑奇同志是英雄，他的英勇和大无畏精神值得每一个执法官学习，有组织在，大娘不要慌。这次案子，H区执法署署长要负主要责任，依我看，郑奇同志才该担此重任啊。” 老太太品了品领导的话，这才止住哭声。 媒体面前，卢地平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后续肯定会有有心人跟进。 “不早了，我们就不影响郑奇同志休息了，有什么困难及时反应，对了，留两个年轻同志照顾郑奇，赶紧让老人家回去休息。” 两个早就准备好的年轻执法官敬了个礼，接过了老太太手里的活儿。 卢地平回到城执法署紧锣密鼓展开案情研讨，他是一把手，照理不会过问这种细枝末节的事儿，但他敏锐感觉到从刘亮深挖，说不定能找到扳倒现在科特城毒瘤的希望。 科特城毒瘤从来都不是某个企业。 当然，有个关键证人必须找到，那就是陈默。 …… 夜晚，荒野上空的行星带很美。 微光照拂下，红矮星罗斯128的光芒经过行星带折射和大气层电离，成了极光一样的炫彩，像极了漠河的夜。 陈默久久无言。 漠河… 家乡… 母星… 他坐在引擎盖上，喝了口啤酒。 郑湫泓蜷着双腿靠在他身边。 “好喝吗？” 陈默递过酒瓶。 “尝尝？” 郑湫泓灌了口，皱着眉，半天才咽下去。 “好苦。” 陈默笑道。 “你还没到能尝出来它甜的年纪。” 看着有些发抖的小姑娘，陈默脱下大衣给她披上。 “你该回家躺在暖和的被窝里，而不是和我在这受苦。” 郑湫泓把身上的大衣紧了紧。 小鼻子用力嗅嗅陈默的味道。 淡淡的肥皂味和浓厚的烟味。 并不难闻。 “不，我想和你在一块。” “……” “像你这样的赏金猎人，一定有很多故事吧？”郑湫泓凑近了些。 陈默半躺在机箱盖上。 “没有。” “讲讲嘛。” “懒。” “我都给你讲过我的故事了，也想听听你的嘛。” 陈默灌了口啤酒，没有答话。 郑湫泓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聒噪，也不再吵闹，同样望向夜空。 “好美啊…” 二人就这样，望着夜空，久久无言。 “我上初中时，老师讲过，鸭子、鸡这些动物，会把破壳以后第一个见到的大型生物当做母亲，这种行为叫印随学习。这是一种自我保护行为…” 陈默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的身份很特殊，你应该知道。” “嗯。” “而且你也不需要我保护。” 少女哀怨的看着陈默。 这人像根木头。 “话说回来，孤男寡女的，你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陈默转头戏谑道：“这可是荒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怕。” “为啥？” “甚至还有点期待。”郑湫泓趴在他身边：“我还没谈过恋爱，你又刚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 或许是极光让陈默思乡，又或是眼前的少女让心门松动。 他也才二十三岁，放在上城，刚刚跨出大学校门的年纪。 沉默半晌，陈默放下酒瓶。 “想听我的故事？” “当然。” 点了根烟，看着消散的雾霭陈默缓缓开口。 “我不是罗斯人，我是母星人。” “？？？” 陈默仰望极光：“我出生那年，父亲身为抵抗军少校，在母星战死。” “啊…”少女惊呼了声。 “罗斯星在第二次母星战争中拒绝向地球输送镒矿，致使母星战败。”陈默苦笑：“反地同盟攻占母星后更是限制了母星和罗斯的镒矿贸易，这才有了后来的能源起义…能源起义失败后，我作为义军落网，面临最少二十年监禁。我父亲战友…也就是我养父，冒着生命危险把我带来了罗斯星，还帮我伪造了执法官身份。” “那你怎么…” “怎么成了赏金猎人？”陈默叹气：“刚到罗斯星那年我才20，血气方刚，又是执法官，觉得应该力平世间不平事，结果就这样了。” 少女盯着陈默，眸子在夜空下格外闪亮。 “就像如果你不救我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 “说实话，我并不是因为救你才逃亡的，逃亡另有缘由…”陈默喝了口啤酒：“可能这条烂命生来就注定亡命天涯。” “你是个好人。” “哈哈哈，这是啥？好人卡吗？” 少女樱唇毫无征兆的贴了上来。 陈默有些僵硬。 但尝到少女的味道后，却又不自觉的索取起来。 郑湫泓很生疏，身体紧绷的像一张弓。 陈默嘴里的烟味酒味并不讨厌，配上宽厚的肩膀反倒让人格外有安全感。 少女身子渐渐软了下来，无师自通，双手勾上了陈默的脖子，生涩奉献着。 良久二人才分开。 陈默有些气喘。 郑湫泓眼里水汽蒙蒙。 “你欺负我。” 两次都是少女先吻上来，反倒成了陈默欺负人。 “那还要我欺负你吗？” “…要。” 陈默把郑湫泓搂在怀里。 抱得紧紧的。 “我是个赏金猎人，没准明天就消失了。” “我知道。” 少女把脸窝在陈默肩头。 “和我在一起是件很危险的事儿，保不准那天就丢了小命。” “好啊。” “哪儿好了？” “这样才是真正的活着。” 陈默挽着郑湫泓的手。 二人躺在机器盖上。 星空极光流转。 “吻我…” ------------ 章十二 老白 陈默叼着烟守着篝火，看着睡袋里沉沉睡去的郑湫泓。 两人什么都没做。 陈默捧把凉水泼在脸上。 他在最后关头刹车倒不是不想，而是荒野上野生生物太多，万一有危险靠近，全身心投入办事儿就离死不远了。 至于郑湫泓… 长相好看身材劲爆性格也不差的女孩天生自带好感光环，陈默承认对郑湫泓好感是有的，但他更愿意相信自己刚刚是被荷尔蒙冲昏了头。 一守就是一整夜。 次日一早，收拾好东西，陈默带着郑湫泓再次上路。 陈默一宿没睡，但意外不感疲劳，精力充沛。 想必和昨天郑湫泓传递给他的能量有关。 反倒睡了一晚的郑湫泓精神萎靡不振。 “你还好吗？” 陈默递过去一瓶冲好的咖啡。 小手接过咖啡，有点委屈。 “你不喜欢我吗？” “……”陈默犹豫片刻：“应该是喜欢的。” “那你怎么推开我？” “荒野不比内城，遍地都是危险，要咱俩都钻进睡袋里来鲁特了都不知道。” “可是…”少女咬着嘴唇“我们难道不是以后就在野外了吗？” “哈哈哈怎么可能。”陈默大笑“我可不想做荒野流民。” “那我们去哪儿？” “去我干爹的酒馆。” “酒馆？” “我家老头儿厌倦了打打杀杀，在罗斯星没啥事儿干，跑矿场边上开了家酒馆，我现在就是要去避避风头。” 又是漫长的车程。 陈默这次没再停车。 血气方刚的年龄，又有小尤物在身边，他也担心自己刹不住车。 少女就坐在副驾，时不时递陈默点水。 二十多小时奔波，陈默终于到了白石酒馆。 停好车，拥着郑湫泓的腰以防矿工们饥渴的目光，陈默推开酒馆大门。 白石生意依旧火爆，老白叼着烟斗正要出门。 正好碰上进屋的二人。 老白有些诧异。 “你小女朋友？” “不…” “嗯，伯父好。” 陈默话没说完就被郑湫泓抢白。 “我叫郑湫泓，是陈默捡来的女朋友。” “捡来的、捡来的。”老白肩上的金刚鹦鹉呱呱乱叫。 老白被逗乐了，摸摸了鹦鹉的脑袋。 “怀特·斯通，母星北地人，中文名叫白石，叫我老白就行。” 一点都没长辈架子。 郑湫泓赶忙问好。 “你俩吃了么？给你俩整点吃的？”老白磕了磕烟斗。 “不用忙活，我一会儿自己整。” 白石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郑湫泓。 “小崽子，出事儿了？” “你咋知道出事儿了？” “老子活多少年了，啥没见过，说吧，闯大多祸？” 陈默点了根烟，坐在老白边上，把递交任务后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老白吧嗒着烟斗，沉思片刻。 “你打算怎么办？” “先在酒馆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去别的地方躲一躲。” “你也没犯错你躲什么？”老白吹胡子瞪眼“你要找出足够证据证明自己清白，你要跑了反倒说明心里有鬼，给人栽赃你的机会。” “那我咋办？投案自首？” “你怎么还没听懂呢？你没犯罪，投什么案？配合执法方调查取证就行了。” “那…” “这几天矿上放假，店里忙活不开。”老白把空杯扔给陈默：“去给老子加杯威士忌，定定心神。” “好。” “还有，你是不是他妈又把老子车干废了？？？” “……” …… 白石酒馆里有四个伙计，两个服务员一个打酒的一个收银。 老白负责镇场子。 根本不需要动手，光形象就足够唬人了。 也没人不长眼在白石闹事。 陈默和郑湫泓接过了打酒和收银的活儿，四个伙计都成了服务员，酒馆里混乱程度骤然下降。 矿工们凌晨两点陆续散去，一地的果皮纸屑，当然也少不了满地的酒水。 胶黏。 清理垃圾，打水拖地，收拾桌子刷好酒杯已经快三点了。 服务员纷纷回家，郑湫泓进里屋睡觉。 陈默靠着吧台和老白喝酒。 “那小姑娘挺单纯。” “嗯。”陈默点点头。 15岁被关到现在也没不单纯的机会。 “她喜欢你？” “可能吧。”塞在瓶口的青柠掉进酒里，陈默放下瓶子：“这小姑娘没安全感，把我当依靠，这能算喜欢？” “算吧。”老白咂口威士忌：“她要真像你说那么厉害，还是AC要对付的目标，你俩无论是不是情侣起码立场绝对是一致的。” 陈默沉思良久。 “我们都只是个体，对付不了财阀。” “光凭你们俩当然不行，但你救了苏家的小姑娘，海克斯能源公司是个纯白企业，斗不过AC的，他们需要把你这种人绑上战车。” 陈默恍然。 老白盯着吧台的监控放下烟斗。 几个窸窸窣窣的人影正在摸向后门，不知道是赏金猎人还是什么人。 “小子，麻烦事来了。” 白石酒馆门口安插了不少摄像头，布置位置相当精妙，一般人难以发现。 老白起身，从吧台底下掏出一把杠杆步枪。 白石岭自动枪支管控严格，杠杆步枪以古董身份存在。 “带枪了吗？” 陈默从吧椅后拎起钓鱼包，掏出把打12号鹿弹的老式霰弹枪。 “当然。” 卡拉一声拉弹上膛，陈默走上前去瞄准后门。 老白没有不死之身，架枪在吧台后为陈默保驾护航。 门开了。 “砰！！！” 陈默二话不说照脸就是一枪，开门的被霰弹崩死，直直飞了出去。 卡拉！ 老枪上膛，再次喷出一道焰火。 另一道身影应声倒地。 六枪，五条人命。 喷子指着最后一人的脑袋。 “进屋。” 矿场的人哪见过这阵仗？早就被吓破了胆，高举双手，屎尿齐流。 “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陈默拽死狗一样把人拖了进来。 灯光下爷俩才看清，这人皮肤黝黑，脸上脏兮兮，分明是个矿工。 “你他妈大半夜找死来了？” 老白气的破口大骂。 他不反对杀戮，但平白整死几个矿工让人心里堵得慌。 “你这身夜行服是怎么回事？”陈默开口。 “有人给我们钱，让我们穿夜行服去白石酒馆后门，打开门就给一人1000，我们也是猪油蒙了心。” 陈默眯起眼睛：“什么人给你们钱？” “一个小年轻，带着鸭舌帽，不像矿场的人。” “草！！” 陈默老白同时破口大骂。 中计了！ 调虎离山之计！ 陈默转身冲向里屋，果然窗户碎了，床上的郑湫泓不见踪影。 翻身跳出屋外，借着夜色，陈默看到两个男子把郑湫泓放进了一辆ATV备箱。 他还剩最后一发子弹，但鹿弹对车难以形成有效伤害，射程也绝对不够。 陈默和ATV同时加速。 人力终究有限，不可能跑过ATV。 眼看车就要驶出正街。 “砰！” 楼上枪声响起，ATV侧面玻璃应声而碎。 车猛的一歪，撞在右侧的建筑上熄火。 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二楼的老白从房檐跳下，眼瞳从紫色恢复淡棕。 隔着近百米，行驶中的ATV驾驶员被老白一枪爆头。 陈默卡拉一声拉枪上膛，向着ATV走去。 戴着鸭舌帽的少年见师父被一枪爆头吓的魂飞魄散，手枪抵在被麻药放翻的郑湫泓太阳穴上。 打开一半车门，声嘶力竭的吼道。 “不要再过来了！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砰！” 远处的杠杆步枪再次吐出火舌。 子弹打掉了手枪撞针。 少年受惊扣动扳机。 没有撞针，一发哑枪。 陈默飞奔上前，匕首脱手，正中少年手腕。 “啊！！” 少年痛的撕心裂肺，反应过来时陈默已经到了眼前。 把人揪出ATV，陈默拔出匕首架在少年脖子上。 “我问你答，错一句就死。” “不要…不要。” 少年痛哭流涕。 “姓名？” “李波涛。” “年龄？” “十九。” “谁派你来的？” “我是和师父过来的。” “你师父什么人？” “赏金猎人。” 老白也跟了过来，步枪伸进ATV里挑掉尸体的帽子。 被爆头的赏金猎人半边脸都是义体，这会儿脑浆子和机械零件掺杂在一起不分彼此。 “我认识他。”老白啧了声：“这人猎头网ID叫双面狐，和AC关系不错，估计是AC请来止损的。” “不应该啊，刘亮被抓了AC怎么还敢有动作。” “赏金猎人又不是AC编制，有点动作稀松平常。” 老白总结道。 陈默抱起了昏迷的郑湫泓。 “老头儿，ATV你来处理，家门口我来处理。” “嗯。” 拉杆步枪对准了李波涛脑门。 “有遗言不？” “不要…” “砰！” 脑浆喷了一车门。 老白耸耸肩。 “你自己说不的。” 从背箱找出胶皮管，插进油箱啯出口汽油。 呸了声，老白把油都放了出来淋在ATV和两具尸体上，走出二三十米，头都没回，把火机向后扔了出去。 黑夜升腾起橙红色火焰。 陈默把郑湫泓叫醒。 看着酒馆门口一地的死尸郑湫泓头皮发麻。 陈默挡住了她眼睛。 “去柜台后面，拿把锹。” 趁着郑湫泓去拿锹的功夫，陈默把幸存的矿工拖出了门。 矿工不是不想跑，而是已经吓麻了，人都动弹不了。 一个被人坑入来的局外人… “砰！” 矿工歪歪斜斜倒了下去。 “你不杀他，明天就会有第二个偷鸡摸狗的，后天就会有收保护费的，下个月我就会横尸街头。” 老白吹散枪口的烟雾。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陈默接过郑湫泓递来的铁锹：“我只是在想人埋哪儿。” 老白进了屋。 头都没回。 “烧了。” ------------ 章十三 拳头 临时执法处里，八具焦尸盖着白布。 老白叼着烟斗坐在白石岭执法署长面前。 “监控视频我发你邮箱了。” “老白，上头有人要办你。”署长取下老花镜：“要是三城执法队联合办案我也保不了你。” “那就让他来办，光说不练假把式。”老白吧嗒口烟：“我也不是靠你保才活下来的。” “…这样，你把武器交出来，上面我去应付。” “武器？什么武器？我这没有武器，只有古董。”老白机械臂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有古董收藏证那种。” “不是还有把喷子？” “不知道，没见着。” “……” 白石岭署长恨得牙根痒痒。 “那关门几天避避风头？” “有人闹事儿就让他来，白石酒馆欢迎所有客人。” 老白在桌上扔下10g浓缩镒金属后就离开了执法处。 一旁新来的执法官愤愤不平。 “署长！这老东西把执法处当什么了！让我带几个兄弟去抄了白石酒馆吧！” “抄馆子？”署长苦笑：“那老家伙地下室有两套动力外骨骼装甲。” “啊？！” “还一颗脏弹，足够把整个白石岭都炸上天。” “WOC？” “我不怕老头，我怕疯狗。” …… 陈默靠在白石酒馆门口抽烟。 见老白全须全尾的回来算是松了口气。 “你是怎么说服执法官不来酒馆查人的？” “说服顶个屁用，出事儿全靠拳头。”老白掀开卷帘门：“估计会有人来找茬，你过几天再走。” “我本来也打算过了风头再走。” 郑湫泓睡眼惺忪从门后出来。 昨天看完被爆头的死尸后她胆汁都吐出来了，吓得难以入眠。 后半夜赖在陈默身边才算是睡了一小会儿。 “好点没？” 陈默递给郑湫泓一块烤好的华夫饼。 “好多了。”少女点头：“第一次见死人不适应，慢慢就好了。” 老白低头看着郑湫泓。 “你不害怕？” “怕。” “我的意思是，你不害怕我们爷俩？” 郑湫泓摇摇头。 “怕你们爷俩干嘛？你们杀的是想把我劫走的坏人。” 老白笑了，看向陈默。 “我喜欢这姑娘。” 陈默耸耸肩，给郑湫泓递了杯咖啡。 “下次试试自己动手？” 郑湫泓犹豫片刻。 “好。” 下午三点半，酒馆开门。 四个伙计都来了店里。 趁着没客人，老白道“一直都没正式介绍过，陈默，我儿子，郑湫泓，他对象。” 郑湫泓小脸臊的绯红。 “小默，卢娜不用多介绍了吧？”老白搂过一名皮肤黝黑的高大女子。 女子四十岁上下，双肩肌肉隆起，留着短发。 个子仅比陈默稍矮，面容冷峻，一道疤痕贯穿面颊，喉管替换成了义体。 陈默当然认得她，这是老白老部下，兼职陈默半个小妈。 “卢娜阿姨。” 女人点头示意。 “康嘉嘉，机械师，调酒师。”老白介绍到。 戴眼镜的平头小青年吹了个口哨：“之前咱见过几面，以为是老板朋友，没想到是少东家，想喝啥酒和我说。” “芮成文、芮成武，双胞胎哥俩，我从江阴拳市捡回来的，打架斗殴算是好手。” 双胞胎哥俩个子不高，脸上挂着憨厚的笑，比起拳手更像矿工。 “简单开个会。”老白坐在他的专属角落里：“小默是来避难的，最近会有来人找事儿。” “找事儿！找事儿！” 没人喂金刚鹦鹉，平时也不知道这五彩斑斓的家伙在哪儿，开会时候它倒是自觉回来了，站在老白肩头帮腔。 众人习以为常。 “后门闻到血腥味了，昨晚不太平？” 卢娜嘴巴开阖，发出的是电子合成音。 “嗯，昨完有几个小贼绑票湫泓，被我和小默处理了。” 卢娜点点头。 “找我们麻烦可能是AC的人，可能是执法处的人，也有可能是赏金猎人。这些小杂碎手段埋汰的很，所以我不保证白天会平安无事，你们都要打起精神多加小心。” “放心吧老板。”康嘉嘉笑道：“有人来闹事儿保准后悔。” 双胞胎哥俩憨厚的表示众人尽管杀，他们负责埋。 卢娜看眼表：“快到休矿的点了，打酒准备干活吧。” 众人散开，有条不紊的蓄酒摆椅，一点都没如临大敌的模样。 指了指忙活的哥儿几个，老白叼起烟斗。 “这仨小子，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孩子，双胞胎哥俩踏实肯干，脏活累活第一个冲上去。小康虽然皮了点，但技术硬得很，从外骨骼维修到黑客技术都是一把好手。” 陈默点点头。 “更重要的是。”老白顿了顿：“他们很忠心，也很会杀人。” 陈默若有所思。 很快就到了休矿时间。 白石酒馆人满为患。 陈默几人忙的不可开交。 老白不若往日悠闲，坐在专属角落里打量来往酒客。 绝大多数酒客还是矿工，几个打扮成矿工的赏金猎人一眼就被老白识破了。 其实很简单。 矿工们只会打量前台的美少女，而不是窗户吧台这些适合突围和隐蔽的角落。 每每这时候，老白就会走上前去，机械臂拍拍赏金猎人，语重心长说一句命在赚钱才有意义。 胆子小点的直接吓跑了。 想要拔枪的无一例外被老白下了枪拎出去打成猪头。 眼看着过了十二点，钟声响起，大多不想鏖战的酒客都回宿舍睡觉了。 只剩下三桌酒客还在喝酒划拳。 很快，又有两桌人见时间不早纷纷结账离开。 只剩下最后一桌。 一名穿着长风衣带着牛仔帽的男人，捧着杯扎啤自斟自饮。 牛仔帽压得很低，老白甚至看不清他的脸。 陈默按下起身的老白，拿杯啤酒，坐到男人对面。 “你怎么来了？” 风衣男抬起头，面目和猛人有三分相似。 “我都易容了，你怎么认出的我？！” “……”陈默掐掐眉心“你先说你跑来干啥。” “给你送信来了。” “什么信？” “你的案子出结果了，不知道上头哪位觉得你有功无过，不光帮你脱罪，还大力在媒体前捧吹说除了郑奇还有个无名英雄。” “嗯？”陈默奇道：“说的无名英雄不应该是你吗？” “不，我很有名，无名英雄肯定说的是你。” “……” 虽然不知道猛人哪儿来的自信，不过他应该不会无的放矢。 陈默思考片刻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位置的？” “最近没看猎头网？AC在猎头网发了头条悬赏，说ID为夜枭的赏金猎人偷了他们公司财产，躲在白石酒馆，夜枭死活不论，只要带回偷走的财产就奖励现金五百万。” “佣金很丰厚。” “废话，科特多长时间没出过头条悬赏了？不过大家都知道夜枭就是那个任务完成率100%的赏金之神，所以敢来触你霉头的人还是少。” “少？” 陈默摇头。 今天至少来了二十名赏金猎人，这还算少？ “就为了这事儿跑来一趟？” 猛人咳嗽声。 “当然不是…话说，AC说你偷的财物，是不是就那姑娘？” “别的我什么都没拿。” “那郑湫泓就是重中之重了。”猛人长出口气：“海克斯老板也在猎头网挂了信息，信息内容是帮助夜枭，悬赏是二十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默摸不着头脑。 猛人思维过于跳脱，他跟不上。 “什么？” “海克斯之所以能打破垄断，是因为很多独有技术AC无法复制。而这个时间段AC对海克斯下手，绝不仅是因为苏总远去母星治病，很可能是AC掌握了某种打破现有技术瓶颈的手段，结合之前你说的，我有理由相信，郑湫泓就是AC的科技突破口。海克斯老板悬赏帮助你，就是在变相示好，想要把你和郑湫泓都绑上他的战车。不仅仅是为了感谢你救了他女儿，更是为了保证不被AC吃掉。” 陈默和郑湫泓对视了眼。 猛人所说很可能是海克斯老板的真实意图。 “你想做什么？”陈默压低了声音：“让我把郑湫泓交给海克斯？” “当然不是！”猛人拍桌：“我像那种为了金钱可以出卖一切的人吗！” “像。” “……” “你继续说。” “我接了海克斯老板委托，是来保护你的，怎么样，感动吧！哈哈哈。” 尬笑几声，猛人发现一屋子人都拿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 陈默不想打击猛人。 酒馆里，按空手战力排名，除去非觉醒状态的郑湫泓，猛人很可能是倒数第一。 “赏金猎人？” 老白搬把椅子也坐了过来。 “哈哈，大叔你好，我是科特城的猛人儿，您听说过我？” “没听过。”老白一脸鄙夷：“又瘦又小的也好意思叫猛人？” 猛人一米八出头，没陈默健硕但也绝对称不上瘦小。 “……” “你救的小默？” “是。” 老白扔出个小盒，猛人伸手接住。 “这是？” “你不也异能者吗？送你的。” “啥啊？” “10g高纯镒。” “我焯！！谢谢大叔！” “别叫大叔，叫我老白或者老板都行。”老白站起身，扔给猛人一块抹布：“去把桌子擦了。” “？？？” “既然到我这了，就当几天小工吧。” “凭啥啊？”猛人不忿。 “我要没猜错，你每次动用完异能都会出鼻血吧？” 老白似笑非笑看着猛人。 “是。” “想不想让自己异能变得更强？” 猛人一脸嫌弃：“异能不可增长性是铁律，你能违反自然规律？” “规律，是人为总结的，既然是人为，就有差错。”老白右眼瞳孔变成了紫色：“我异能刚觉醒的时候，一级都不到，现在是二级异能者。” 猛人肃然起敬。 “敢问老先生何方神圣！” “我干爹。”陈默扶额。 …… 入夜，老头和猛人住一屋，陈默和郑湫泓住一屋。 郑湫泓还对昨天的死尸心有余悸，默默蹭到陈默怀里。 不知为何，陈默自从被能量灌注过以后就极难入眠，这会儿闻着怀里少女独有的体香，更让他睡意全无。 贴着陈默，少女倒是格外安心。 脑海中，满墙的血水脑浆渐渐凝实成了挡在她面前厚实的肩膀。 轻轻呢喃了句什么，少女沉沉进入梦乡。 陈默睁着眼，整夜无眠。 …… 刘亮的案子彻底结案。 看着堆积一摞的材料，卢地平按着圆珠笔。 单凭这些东西，根本没法对科特毒瘤造成决定性影响，顶天了也就造成点麻烦。 只要把AC当弃子扔出去，咬死AC领会错了下达精神，毒瘤仍旧能置身事外，甚至可以通过H区的事儿反咬卢地平一口，说他监管不力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最好结果就是他这个执法署总长和AC极限一换一。 不是划算的买卖。 卢地平重重叹口气，又扫了一眼督查给他的陈默资料。 陈默的真实身份，对卢总长来说想深究并不困难。 一个能源起义流落到逃亡的大学生。 一个猎头网成功率100%的赏金猎人。 他一定是激进派。 卢地平慢慢放下手中的笔。 看向身边的秘书。 “给我接翟督查。” ------------ 章十四 差人到访【4K章】 猎头网，AC花重金挂的头条被强制下架。 没人清楚发生了什么。 入夜，矿工们走的差不多了，白石酒馆来了两个西装革履的差人。 老白叼着烟斗，面色不善。 这俩当差的，明显不是临时执法处那种可以随意拿捏的货色。 诚然有脏弹这种大杀器，但科特兵团要真铁了心办老白，有无数种玩死他的方式。 当差的很客气，没叫服务员点单，而是走到吧台前找了个椅子坐下。 “老板晚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默点点头。 “两杯柠檬水谢谢。” “不喝酒？” “不了，等下还要开车。” 陈默从保鲜柜拿个了柠檬，一刀两半，分别扔进两个杯中捶打。 老白起身走过来，坐在两位差人旁边。 “怎么称呼？” “韩笑，科特执法署C区署长。”个头较高的自我介绍道。 “韩署长司机。” 老白点点头，示意陈默拿过一杯波本。 “要带小默归案？” “您误会了，陈默先生不是罪犯，我们是请他协助调查。” “这个协助打引号吗？” 韩笑看了司机一眼。 司机点点头，下桌关上了白石酒馆大门。 卢娜挑眉正要阻止，老白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个协助，确实要打引号。”韩笑拿出手机。 上面播放的赫然是老白和陈默从飞门那头传送过来的视频！ 老白沉默。 “您别误会，我并不是在用非法移民的身份威胁您。您经历过母星战争，您比我清楚，罗斯人十有八九都是非法移民后代。我给您播放这段视频是在告诉您，如果这个消息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他们可能会大做文章。” 陈默接过话头。 “直白点，想要什么，又能给我什么。” “够爽快。”韩笑接过陈默递来的柠檬水：“卢总长想特聘陈默先生作为执法署特勤，没有编制，薪资按最高规格结算。” “嗯，这是你们想要，那你们能给的呢？” “不知陈默先生注意猎头网信息没，AC开发公司发布的信息已经被强制下架。只要你接受聘用，规则之内，我们可以为你提供一切便利。” “比如？” “比如不追究您带走郑湫泓的责任，不理会酒馆下面的脏弹，也不过问你来钱的路子。” 陈默摇头。 “我不喜欢去执法署当差。” “不需要坐班，我们不定时会给你任务，也会给你相应的酬劳，说白了，还是赏金猎人的活儿。” 陈默冷笑。 “就像这次给督查做事儿一样？” “当然不一样。” “也就是说你们知道督查的安排。” 韩笑这才发现自己被套话了，一时语塞，过半天才点了点头。 “嗯，上面也是后来才知情的。” “那我怎么相信我不会再次成为弃子？” “我们需要相互信任。” “我和你们有啥信任可谈？” “情理之中，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没法继续信任执法署。”韩笑倒是足够坦诚：“那我们只能加钱了。” “希望你们能给出让我满意的价格。” “这是当然。” 柠檬水见底，韩笑站了起来。 他朝着黄粱挥挥手。 “猛人儿，巧啊，你也在？” 猛人有点尴尬，一时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 白石酒馆的人看向猛人目光变得不善。 “别误会，我和韩署长只是认识，绝对没有受委托骗取你们信任什么的！”猛人赶忙解释。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是黑上加黑。 一天相处下来，他知道白石酒馆就没有善茬。 就连看似文弱的康嘉嘉手上都走过十条八条人命。 “哈哈哈，小子你慌啥。”老白笑着给猛人解围。 韩笑也看出了气氛不对，开口到：“你得跟我走，陈默回来了，你对案情的某些主观臆测还需要核实。” 猛人赶忙应下。 老白没为难他，还扔给他一把从之前赏金猎人那儿夺来的手枪。 “小瘦子，我希望你为不为钱都能站在小默这边。” 猛人犹豫下，郑重点了点头。 老白看着从吧台后默默走出的陈默和郑湫泓叹了口气。 他没法劝说陈默和他走一样的路。 出身决定立场，老白不想违背陈默意愿，硬让他做个叱咤一方的黑道大佬。 孩子的幸福永远比父母期盼重要得多。 “丫头，陈默要欺负你，随时告诉我，看我不锤烂他狗头。” 老白慈爱摸了摸郑湫泓的头。 郑湫泓忙不迭点着小脑瓜。 老白看向陈默。 “小兔崽子，想家随时回来，无论有什么麻烦事…我这老骨头还能撑个十年八年。” 陈默点点头，拍了拍老白后背。 “老头儿，走了。” “滚吧。” …… 陈默回到执法署协助调查，所有的笔录口述都被第一时间摆上了卢地平案头。 卢地平看着记录，眉头紧蹙。 他想起了那位号称业界传奇的镒矿女王，当年也是如此横空出世，暴烈至极。 材料全看完，不知觉就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卢地平下楼，司机把总长送回了家。 总长家在上城区。 和普通富商政要不同，每一任执法署总长都会住在执法署家属楼。 这儿灯火通明，二十四小时巡逻不断，是除了兵团外最安全的地方。 房子大平层布局，一层一户。 卢地平回到家里，换上拖鞋，按了按玄关上的铃。 过半天，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女，头发乱糟糟走了出来。 “哎？今天回来这么早？” “卢嘉芮！瞧瞧你什么样子，家里有客人怎么能这么邋遢。”卢地平看着自己姑娘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的学生，天天整的跟社会闲散人员一样。 “小苏呢？” “屋里呢。”卢嘉芮打了个哈欠：“我打完游戏再和你们说。” 卢嘉芮转身回屋，叫出来了个穿着她衣服的少女。 少女身上衣服松松垮垮，明显骨骼还没长成。 正是苏蕾。 看到卢地平回来，苏蕾眼中掩饰不住关切的神情。 她很关系陈默的安危。 “放心，陈默回到科特城，在执法署保护下了。”卢地平拍了拍玄关上的资料：“你的大哥哥，真的很厉害啊。” 苏蕾松了口气，终于笑了。 …… 回到科特城，猛人带郑湫泓躲到了安全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知AC是否有后手，郑湫泓还没到可以光明正大生活的时候。 另一边，陈默还在执法署里。 案件全部经过已经了解详实，但按规矩，三批人马反复询问案件细节。 陈默说都说烦了，好在哈苏烟卷管够，倒是还能接受。 一名老执法官反复询问陈默枪战细节后，忍不住问道：“孩子，你怎么想到用假死来骗过那些武装分子？他们手里有枪，都是十足的暴徒。” “不搏必死无疑，搏搏一线生机。”陈默如此回到。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老执法官感慨了句。 审讯处大门被推开，来人是韩笑，带着个眼镜妹。 眼镜妹个子高挑，柳叶眉桃花眼，媚态非常。 “张老师，心理学专家，总长特意请来给你做心理辅导的。”韩笑介绍到。 “辅导？” “嗯，PTSD辅导。” “没听过。” “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比如总会想起死者的脸，做噩梦什么的。”眼镜妹在陈默对面坐了下来：“我叫张丹彤，很高兴认识你。” “陈默，也高兴认识你，不过我不用辅导。”陈默想了想，又补充道：“麻烦给我张名片，我朋友可能需要。” “当然。” 张丹彤看向韩笑。 韩笑点点头。 张丹彤笑笑，递给陈默一张名片就离开了审讯室。 接下来还有一大堆繁琐的流程要走。 吃了一天盒饭，喝了一肚子茶水。 直到执法署下班，陈默才算是恢复了自由身。 韩笑亲自跑来和陈默道谢感谢配合，临了要给陈默一千的补偿金陈默没收。 执法署门口，猛人开着越野来接陈默。 “上车吧少爷。” “你叫我啥？” “有那么猛个老头儿，叫你句少爷没毛病。” “……”陈默上车沉默了会儿：“我心情还不错，要不今天切磋切磋？” “免了。” 猛人知道陈默异能以后完全了失去来一场的兴趣。 单方面挨揍能算切磋吗？？ “去哪儿？” “C区，橡树巷九号公寓。” 也就是陈默大本营。 猛人进了屋，看着陈默朴素到寒酸的家装甚是不解。 “不是我说大哥，你钱呢？” “不都在你那呢么？” “屁。”猛人一脸不屑：“我统计了一下你猎头网的数据信息，光夜枭这一个ID，三年赚的佣金没三百万也有两百万…这还没算你干的私活。你说你住着破房开着老爷车，不赌不嫖不抽，你这钱到底花哪儿去了？” “想知道？”陈默侧目。 “肯定啊！” “我们有相同的爱好。” “啥？” “安全屋。” 猛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看着陈默这么清贫，原来有安全屋。 安全屋这玩意，可大可小，一个月三百的出租屋可以当安全屋，百十来万的防暴房也可以当安全屋。 要真说起来烧钱没上限。 “我想起来了！”猛人拍腿：“你当时说我安全屋凑合！你安全屋肯定比我好的多！你安全屋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呗！” “不带。”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有人知道位置还叫安全屋吗？” “你就知道我安全屋的位置。” 陈默笑了。 “所以你安全屋该换地方了。” “你这人！”猛人气结。 简单取了些用品，二人又驱车又到了螺栓巷。 满街挂着霓虹灯的小粉房已经开始营业。 卖肉的女孩儿们花枝招展的站在巷口揽客。 “这也是你落脚点？！” “嗯。” “我收回说你不嫖的话。” “我确实不嫖。” “那你…” “红灯区鱼龙混杂，人流量大，不用电子产品约等于隐身。” 猛人若有所思。 “把郑湫泓带这儿来合适吗？” “不合适，她现在在哪儿？” “我安全屋。” “知道了，等会儿我去接她。” “接哪儿去？” “别问了，怕你知道伤心。” “你要去开房？” “不，回我安全屋。” “…他妈的，不仗义，重色轻友。” 黄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送走猛人。 陈默坐在行军床上出神。 串联DPA的电线还在，另一张床上却空空如也。 …… 科特对母星飞门敞开，却只传送来一艘小型飞船。 一名穿着简单灰白搭配的男人手中提着小行李箱，从飞船旋梯急匆匆下来。 早就等候在此的海克斯工作人员一拥而上，将男子簇拥其中。 正是楚子涵。 “蕾蕾人呢？” “在卢总长家里，非常安全。但我们遇到了很多麻烦事。” 把手提箱交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楚子涵点点头。 “说。” “AC那头起诉了我们，说我们进行技术垄断，有几个老股东在人鼓动下选择抛售手里的海克斯原始股。另外，我们的矿场总有地痞流氓去找事儿…虽然还能正常开工，但这两天有两个矿工被打伤了，正在索赔。网站也被骇客攻击…” “一群废物。”楚子涵眯着眼：“苏总才离开几天，公司就出了这么大问题？” “这…保全部那边…” “别互相甩锅，我不想针对谁，在座各位都是废物。”楚子涵丝毫不留情面：“什么人绑架的苏蕾小姐弄明白了吗？AC和我们老对头了，找律师团队慢慢和他们耗！股东的股份出来了就用公司资金回收，全部变成苏总的代持股份。至于露天矿厂，直接找当地的临时执法处，临时执法处不行就去上城执法署，上城执法署还不行就去城执法总署，这么点事非得拖到我回来才能办。” “楚先生，消消气，这边。” 保镖开路，带楚子涵上车。 去往执法署家属楼的路上，楚子涵拿着平板，一件一件的解决着事情。 母星和罗斯星的电磁波传导有五小时四十七分的时间差【注1】，以现在的通讯手段还无法做到实时通讯。 时间差的问题，多少人报喜不报忧，见事情实在瞒不过去这才吐露事情？ 楚子涵叹了口气。 “老苏，公司离不开你啊。” 【释1】真空中电磁波传导速度和光速相等，母星与罗斯星相距十光年开外，按正常速度要十来年才能把电磁信号传递回去。这一难题是由空间飞门技术解决的，但因为中间递质和信号中转问题，最后造成了五小时四十七分时间差。 ------------ 章十五 错过 科特执法署家属楼。 卢地平家今天格外热闹。 客厅里，楚子涵公文包放在腿上，正襟危坐。 另一边，一位美艳贵妇坐在楚子涵对面，毫不掩饰厌恶的目光。 贵妇是苏远见前妻。 “苏远见怎么没回来？死在母星了？” “苏总还在疗养，经不起长途颠簸，让我先一步回来处理下。”楚子涵不卑不亢，说完便不再搭理贵妇问到：“请问下苏蕾在哪里？” 卢地平还在加班，接待两波剑拔弩张人物的是卢嘉芮。 卢嘉芮今天意外的利索，短发齐耳，面色平和。 “等一下，我去叫蕾蕾。” 苏蕾这会儿正躲在大平层紧里头的卧室不愿出来，卢嘉芮劝到：“你总不可能躲一辈子。” 苏蕾握着卢嘉芮的手。 “我不喜欢他们，不想跟他们走。” “你妈妈看着确实不像什么好人，我也不喜欢她，但我觉得楚叔叔还好啊。” 抱着腿蜷缩在地上，苏蕾叹了口气。 自家事她不想多提。 苏远见不喜欢女人，当年被老爹催急了，草草和苏蕾母亲结婚。 但他结婚后从没碰过苏母，苏蕾是试管婴儿代孕出生的，苏母甚至没照看几天苏蕾就和苏远见离婚了。 为的就是分走一部分财产。 苏远见没追究苏母婚内出轨，苏母也没追究苏远见是否真的分给了她一半财产。 房产、车子、现金早就被苏母败光，她也没想到当年最不起眼的海克斯股份会给她提供一笔庞大到难以想象的财富。 苏蕾对苏母一点感情都没有，她认知中的妈妈，是那个喂养她的女人，或者说…奶妈。 女人三年前车祸去世了。 而楚子涵，则是苏远见切切实实的爱人，也是海克斯公司的缔造者之一。 苏蕾手机响了。 是苏远见的视频邮件。 苏远见形容枯槁，但精神还算不错。 “乖女儿，爸爸没法亲自去接你，委托子涵把你带回母星，带到爸爸身边，这里风景很好，爸爸很想你。” 苏蕾眼圈红了。 客厅里传来争吵声，卢嘉芮赶紧跑了出去。 “哦？蕾蕾被绑架怪到我头上了？我是她亲妈，和某些生不出孩子的男人不一样。” 楚子涵涵养很好面色如常。 “我没有怪你，接走苏蕾小姐是苏总的意思。” “当初丢给我照顾，现在又要接走，你以为你是谁？！”美妇人横眉。 “要闹出去闹！这是我家！” 卢嘉芮面色一冷。 苏蕾也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一言不发看向楚子涵。 “你要跟我走吗？”楚子涵知道苏蕾不喜欢自己，缓步到苏蕾身前。 苏蕾摇摇头。 “血浓于水的道理都不懂吗？”苏母一脸的幸灾乐祸。 苏蕾根本就没看她。 抓起楚子涵的手，苏蕾的声音出现在楚子涵脑海里：“我要去哥哥身边。” “哥哥？蕾蕾什么时候认了哥哥？”楚子涵面色古怪看向卢嘉芮。 “夜枭，一直在庇护小蕾的赏金猎人。” “这样啊。”楚子涵点点头：“即便回母星也可以和你哥哥通过视频邮件来往啊，如果你愿意还可以让苏总和你哥哥缔结合作关系，这样每天都能见到…但是苏总…” 楚子涵声音有些哽咽。 “苏总…” “别说了，我和你走。”苏蕾眼圈红了。 她看过刚刚的邮件，知道爸爸的情况：“不过我要和哥哥道别。” 楚子涵点头说他会安排。 苏蕾回到屋里开始收拾行李。 那瓶被嵌着子弹的哮喘喷雾，被她紧紧抱在怀里。 …… 陈默在出租屋待着，新上任的H区执法署署长竟然来亲自拜访了他。 “我是新来的H区执法署长胡军，喊我老胡或者军哥都行。”新处长是个高壮的男人，身材比陈默还大一号：“跟我走一趟吧。” “出啥事了？” 陈默递了根烟过去。 “AC集团的法务处给你告了，说你闯入公司内部，毁坏公司公共财产，制造安全恐慌…反正一大堆罪名。”胡军结果烟点燃：“还提供了现场的视频证据。” “就没了？” 胡军打量两眼陈默，笑了。 “有，上头特意吩咐了关照你，放心，进去顶多治安7天，过后吊事没有。” 陈默点点头。 他和AC的仇彻底作死了，没人解的开，上头能做的也只是调停。 除非他把郑湫泓还回去。 “这几天麻烦兄弟照顾了。” “好说。” …… 科特城飞港候机厅。 楚子涵把十万现金和一小管高纯镒装在手提箱里递给猛人。 “黄先生，谢谢你。” “我说谢谢才对，感谢楚总照顾生意。” 苏蕾看着来往的人群有些焦急，抓着猛人的手。 “哥哥怎么还没来？” “应该在路上。”猛人拿起电话：“我催一下。” 实际猛人等三个小时都没见陈默来安全屋接人就知道出事了。 一番追问才得知陈默进去了，现在就关在H区的拘留所里。 AC有陈默撞开大门制造混乱的视频，而且他偷的那辆皮卡也是AC员工的财产，两下一合计，AC法务部直接以危害公共安全、造成AC开发集团重大损失、盗窃等原因把陈默告上法庭。 由于证据确凿，不需要陈默出席，审判长定损后，直接判决陈默七年有期徒刑。 为了阻止海克斯公司援军，AC特意找了媒体佐证。要这时候海克斯出保释金救陈默相当于公众说‘这是我们派出去的人’。 陈默孤立无援。 好在卢地平不允许自己和陈默达成的协议被轻易粉碎，所以他层层施压，最后更是把刘亮的口供录音做备份发到了尹长峰邮箱。 尹长峰自知要是真的追责，翟城主完全可以把自己当成弃子扔出去，最后夹在城主和总长之间，AC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AC开发集团的法务部最终做出妥协撤案，民不举官不究，审判庭也给只了陈默7天治安拘留作为警示。 猛人一番电话也只是装装样子。 猛人放下手机，对着苏蕾耸耸肩。 “你的大哥哥在外地办事，短时间内回来不了。” 他没敢去牵苏蕾的手。 苏蕾带着满眼遗憾登上了飞船。 传送门大开，下一秒飞船就出现在罗斯星的太空周转站。 遥望罗斯，肉眼再也找不出散落哮喘喷雾的那片土地。 ------------ 章十六 阿尔兹海默【4K章】 楚子涵没跟苏蕾走。 公司已经乱成一锅粥，再没个主心骨怕是要出大问题。 猛人这才对楚子涵说出实情。 “楚总，陈默不是不想来，他是进去了。” 仔仔细细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楚子涵皱起眉头。 “刚刚怎么不说？” “苏小姐很重情义，我怕我说了苏小姐就不肯走了。” 楚子涵重新打量了猛人一番。 “谢谢你，我会解决这件事。” 随后就离开飞港直奔海克斯总部。 他在联系好公司法务部之后才知道，陈默的案子，已经被某个大人物按下去了。 现在不过是治安拘留7天。 楚子涵称奇后也在思索，到底什么人会出手帮助一个赏金猎人。 …… 根据《科特城公共安全法》第17条，陈默损毁他人财物造成了不良社会影响，被处治安拘留七天的处罚。 陈默知道这结果肯定有人帮了自己，便没有申请复议，直接签字画押当晚就住进了科特第一看守所。 治安拘留和判刑不一样，属于行政处罚，看守所里都是些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轻案。 被执法官带到囚房，陈默打量起牢房里的情况。 看守所不是监狱，没有上下铺铁床，都睡的大通铺。 一个带着着鼻环的壮汉盘腿坐在通铺中央，两边有人在为他捏肩捶背，手边有哈苏烟卷和一瓶啤酒，想必就是牢头了。 “新来的，犯了啥事儿？”壮汉身边的小弟问道。 “砸了AC大楼。”陈默看着鼻环男笑道：“来支烟。” “我艹？！你很嚣张啊？”小弟站了起身，摩拳擦掌准备修理陈默一顿。 “你是陈默？”鼻环男笑了，把旁边的小弟一脚踢开：“上来说话。” 陈默点点头，去到了鼻环男旁边。 “我们6K欠郑奇个人情，他交代让我照顾点你。”鼻环男递过去一支烟：“但我可没自负到能照顾大名鼎鼎夜枭。” “你怎么知道我是夜枭？”陈默接过烟无奈问道。 好像短短几天之内全世界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了。 “看来你不用渣浪APP，现在全城人都知道你和老郑一起英勇救人的事迹了。”鼻环男递过火机：“一个自媒体把你救人的故事编成微小说发在了渣浪，观看破百万。” “……” 烟卷点燃，鼻环沉声。 “老狗死了。” “嗯？” 陈默愣了下。 他并不知道当天爆炸死的是老狗。 前几天还见的老朋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去，陈默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你已经为老狗报仇了，你当天打死的人就是杀老狗的凶手，所以6K党也欠你个人情。”鼻环男伸出了手：“钱万众。” 陈默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对方是友非敌，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已是深秋，水泥通铺冷的拔人，好在钱万众有路子，让执法官多给加了几床被子，就这么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执法官就带了六个新犯人来，除了一个眼睛有点问题的老头儿，其他几个都是壮汉，明摆着是被安排进来的。 执法官关门走人，囚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气氛分外紧张。 钱万众打量了几眼来人，笑了。 “尹长峰送你们来的？” “钳子，托你办点事这么困难，还得哥儿几个走一遭？” “6K欠这兄弟人情。” “管你妈人情不人情的，拿钱了，自然要办事儿。” 看着脸上的六芒星，陈默知道钱万众应该和这几人是一道的。 陈默跳下通铺道：“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废话，看过你照片，兄弟们…噗！”领头话都没说完就被陈默一个窝心脚踹在胃上，白粥顺着嘴和鼻孔喷了出来。 早饭算是白吃了。 陈默下手又快又黑，要么重拳爆肝要么俄摆打腮，不到三十秒五人就躺倒在地难以起身。 “不愧是夜枭，长见识了。”钱万众由衷感慨：“昨天尹长峰托人给我来信让我做了你，碰巧老郑让我照顾你，我就没理会AC那群孙子…这几兄弟也是6K党的，受人委托，兄弟手下留情。” “好说。”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被鞭腿扫倒在地的壮汉突然蹦起向陈默冲来，手上还拿着把明晃晃的尖刀！ “小心！”钱万众想要推开陈默。 陈默早有觉察，闪身避过匕首，冲着力道用老的壮汉后背踹出一脚。 那人被陈默踢的失去重心，摔在通铺上。 也不知匕首如何反折了过去，刀刃好巧不巧插进了自己心脏。 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所有人都惊了，只有陈默看到那人摔倒前闪过的紫光改变了匕首轨迹。 他瞄了眼角落的老头。 铁门打开，执法官鱼贯而入，厉声喝道。 “都蹲下！都蹲下！” 牢里一众人抱着头蹲在墙角。 一名执法官上前把摔在通铺上的壮汉翻了过来，摸摸颈动脉搏，又看看了匕首的位置，冲着领队摇了摇头。 “谁做的！！！”领队执法官抽出执法棍面色冰冷。 “报告，他自己摔的。”钱万众站起来说道。 执法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环视众人，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都忙不迭的附合着钱万众。 领队执法官注意到了角落里的老头，看样子应该是个不站队的老瘪三。 “你出来，怎么回事？” 老头颤颤巍巍站起，指指通铺上已经不行了的壮汉：“他自杀了。” 6K党多是边缘人士，没人追究也没人作证，执法官懒得理会这种烂人死活。 抬走尸体，执法官离开，咣当一声关上了铁门。 剩下那几位被陈默打懵了，经过钱万众告知这位就是夜枭后纷纷表示有眼不识泰山，请陈默恕罪。 几人都是小事进来的，第二天就出去了，又过了几天，钱万众也到了日子毕业。 临走前给陈默留下了足够他抽的哈苏烟卷。 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牢房里的人离开后不再有人进来，陈默即将刑满释放的前一天，只剩下了他和老头。 例行查房的执法官离开，陈默扔给老人一支烟。 老人眼珠浑浊，好像是白内障，却稳稳抓住了烟卷。 “我知道人是你杀的，你又不栽赃给我，无非是想引我注意。”陈默吐出口烟雾：“找我什么事？” 老人沉默，一言不发。 还有半天就到毕业日子，陈默不想惹事。 老人不说，他也就没问。 第七天一早，执法官来提人，老人和陈默一起离开监牢。 取回自己的东西，陈默打开手机，有四五条猛人的电话留言。 大概内容是说他知道了陈默现在的境遇，恰巧又接了个活儿，没法照顾郑湫泓，就把郑湫泓送回了老白那里让他安心。 猛人办事陈默还是放心的，给老白去了个电话确认一切安好，陈默准备去拜访一趟郑奇。 他和郑奇只在雨夜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这兄弟还挺够仗义，不知道从哪听说自己进了局子拜托6K党照顾他。 郑奇刚换完肺部义肢，还在术后疗养阶段没有出院。 而科特城有资质进行义肢植入的公司也就那么两个。 陈默在大街上买营养品，隐隐感觉到了身后人跟着。 凭他最近的所作所为，别说有人跟踪，就是有人暗杀陈默都不感觉意外。 随便打了辆车去往城中心医院，陈默从后视镜里观察着跟踪他的人。 跟着陈默的也是个出租，对方坐在后排压着帽檐，看不清模样。 没再理会，陈默把车座放倒闭目养神。 城中心医院在上城区，上下城之间有300过桥费。 听起来300不多，但对出租而言几乎是刨除充电费外三天的收入——而且还需要出租公司的A类身份卡用户做担保。 越过松浦大桥，交完过桥费便正式进入上城区。 数以千计的摩天大楼直指天空，车道不拘泥平地，楼宇间隔亦能看到穿插的高桥。 即便白天，大楼上的霓虹也没有熄灭。 钢筋水泥世界把炫彩的霓虹和外界分割开来，覆盖整个上城区的巨大能量矩阵让居民们免受酸雨和其他气象灾害的袭击。 十字路口，成群结队排队过街的上班族，如蚂蚁般构成了宏伟上城的基石。 上城的人民困于高昂房价，又不想去下城遭罪，于是疲于奔命，眼神木讷呆滞，还不如戈里有活气儿。 陈默打了个哈欠。 他不喜欢这。 下了车，陈默提着营养品进了城中心医院的地下人行道。 他知道那人还在跟着他。 陈默索性停下了脚步，静静等着。 过了没一会儿，那人追了上来。 竟是监狱里的老头。 陈默笑了。 “你这人挺有意思，问你啥事你不说，出来你又跟踪我。” “在里面我没想起来。” “嗯？” “阿尔兹海默，也叫老年痴呆。”老头指了指自己脑袋：“记性不好。” “现在想起来了？” 老人点头：“换个地方说话。” “我要先去拜访朋友。” 去到医院，陈默没看到郑奇。 打听后才知道，上城医疗费用过于昂贵，义体排异反应结束郑奇就回戈里继续治疗了。 无奈，陈默跟着老头找了家灯光昏暗的西餐厅。 老头叫了两分七分熟牛排，特意指明不要合成的，还点了一堆金枪鱼沙拉之类的配菜。 陈默眯起眼睛。 “你是母星人？” “嗯。”老头没否认：“老兔子遗民。” “找我什么事？” 老头打量着陈默。 “你是个很优秀的赏金猎人。” 陈默没做声，等着老头的下文。 “我想雇用你。”老头摊牌。 “直接在猎头网下单就好。” “我的委托很特殊。” “我的费用很昂贵。” 陈默一点不卖老头面子。 老头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属鼻烟壶。 “这里面是200g高纯镒。” “200克？”陈默愣了下，抬手打开鼻烟壶。 紫色光芒无比夺目。 镒金属被分割成了一个个小颗粒，这样的镒比常见的高纯镒市价更高，流通性更好。 老头所言非虚。 深吸口气，陈默把鼻烟壶推了回去。 “这个价格足够雇佣一支赏金小队了，为什么找上我？” “只有你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百，百分之九十九我都信不过。” “任务很棘手？” 老头解开风衣的纽扣，一张一张向外掏着照片递给陈默。 照片里有一脸正气的中年男子，有金发碧眼的欧美姑娘还有两个孩子。 “这是我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 老头继续拿着照片。 后面的照片，画着痕迹固定线，应该是执法官拍的。 欧美姑娘惨死，两个孩子双目紧闭倒在血泼中。 中年男人头发被刮光，悬浮在培养皿里生死未知。 “他们都死了。” 陈默收起鼻烟壶。 “能为你做什么？” “复仇。”老头目光平静的如同死水。 陈默见过那种目光。 那是悲愤到极点才会有的决然。 “我有三十公斤高纯镒存在母星瑞士银行的保险库里，完成复仇都是你的。” 陈默惊掉了下巴。 三十公斤镒是什么概念？！ 按白石岭的极优矿脉来算，需要足足十八万吨矿石才能提炼出三十公斤高纯镒。 白石岭一年的开采量不过六千万吨上下。 也就是说…老头手里有矿区年产千分之三。 “三十，公斤？你确定没说错？”陈默将信将疑。 老头颔首：“还有百分之零点七的猎头网股份。” 陈默麻木了。 猎头网市值千亿，百分之零点七已是天文数字。 加上三十公斤镒矿，粗算已有十亿之巨。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第一批加入猎头网的赏金猎人，但现在只是个悲伤的父亲。” “这个价格，你完全可以找伙顶级雇佣兵。”陈默实在想不懂老头为什么会找上他。 “如果你完不成任务，我损失的只有200g订金。如果你能完成任务，这笔钱给谁都一样。”老头直言不讳。 陈默沉吟片刻。 “怎么称呼？” “丁升德，叫我老丁头就好。” “…丁先生，我去下卫生间。” “请便。” 卫生间里，陈默在脸上狠狠泼了两把冷水。 金钱不是真理，但绝对是真理之一。 陈默自认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但对方报的价格让他无法拒绝。 拿到这笔钱，去哪儿都足够安身立命。 他甚至可以缴纳足额保释金，带着老白重回母星。 调整下状态，陈默擦去脸上的水，离开卫生间坐回桌前。 “丁先生，我可以接受的你委托，告诉我凶手是什么人。” 老丁头一脸茫然的看着陈默。 “什么委托？” ------------ 章十七 喋血BBQ【4K章】 丁升德的表情不似作伪。 应该是阿尔兹海默症犯了。 陈默表情有些复杂。 如果他现在转身离开，相当于零风险白嫖200g高纯镒。 天人交战半秒，陈默指指老丁的上衣兜。 “翻翻口袋。” 老丁头疑惑的掏掏上衣兜，拿出相片，端详着儿子和女婿若有所思。 过了半晌他翻到照片背面，看着大大的复仇二字点了点头。 “复仇。” 陈默莫名心塞。 年过花甲，身患阿尔兹海默，往事一件件的忘记。 飞跃星海只为报灭门之仇。 这可能是老丁头最后的执念。 “对方是什么人？” “不知道。”丁老头眼神黯淡：“都要靠你去查。” “好。”陈默应了下来：“查到人，要亲手复仇吗？” “不需要，但我需要你做掉买凶的人。” “了解。” 用过餐食，陈默起身。 “你住哪？” “世纪酒店。” “上城监控多，不方便行动也不方便联络，跟我去戈里吧。” “好。” 老丁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陈默。 打车一路奔波到橡树巷九号公寓，带老丁上楼，陈默给猛人打了个电话。 铃声四五响才接通，那头很嘈杂，应该是在做活。 猛人小声问道：“你放出来了？” “嗯，有单生意做不做。” “呦呵，夜枭主动找我做事那是我的荣幸啊，啥买卖？” “找几个人。” “多少钱。” “100g镒。” “我焯！？”陈默听到了手机摔在地上的声，猛人捡起来不可置信的复问：“多少？！” “一百克。” “你在哪？” “C区。” “等我半小时。” 猛人挂了电话，直接登录猎头网交了违约金取消任务。 反正就两万块钱，赚了不算赚，丢了不心疼。 一路飙车来到C区，猛人敲开陈默家门。 “说说啥活，难度不高咱俩抓紧开干。” 陈默嘘了声示意猛人看向后面躺在行军床上睡着的老丁。 “报仇。” “擦，老大爷能有啥仇？舞伴被抢了？” “灭门。” “……”猛人轻轻给了自己个嘴巴：“我嘴贱。” 陈默扔过一个密封袋。 “现场遗留的弹壳，找到人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 “没了？” “没了。” 猛人也不废话，拆开密封袋，紫色异能光芒亮出，把弹壳握在手心。 闭上眼睛，紫色光芒在他脑海里形成隧道，穿越着时间和空间的边界。 弹壳从抛落在地上，复原成子弹的样子回复到了枪膛中，火焰从枪口收缩，子弹退回弹夹… 过了许久，猛人睁开双眼。 “找到了，戈里D区近郊。” 这次，只有两滴鼻血渗出。 “谢了。” “我陪你去一趟。”猛人倒是爽快：“要不就这么拿你一百克镒我有点过意不去。” 陈默点点头，叫醒丁升德：“丁先生，我们找到你仇人的位置了，你要跟来吗？” “好。”丁升德强打精神坐起身，伸手向陈默：“我需要一把枪。” 陈默耸耸肩示意自己没有。 猛人无奈从腰间掏出一把执法用电磁钢珠枪：“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放心吧，丁先生是猎头网最早一批赏金猎人。” 猛人咧咧嘴：“那我更不放心了，丁先生多少年没摸过抢了？” 丁德胜一抄手，紫色异能指尖涌动，猛人下意识收手，枪不知怎么被老丁头拿到了手里。 这一手秀的猛人心悦诚服。 “你是科特双雄之一？”老头这会儿神智很清明，叹了口气，似乎在慨叹现在什么货色都能拿上台面了。 在他印象中，猛人这样的任务完成率，放在当年也就是个二流货色。 为了猎头网的信誉，最早的赏金猎人可以抛头颅洒热血，除非身死不然定会完成任务。 反观现在的赏金猎人，要任务实在棘手交个罚款了事。 这也正是老丁头选中夜枭的原因。 只有百分之百任务完成率的人值得信赖。 他们要么忠于金钱，要么忠于信用。 猛人倒不觉得有啥，双雄都在这，埋汰自己就是埋汰陈默。 “另外一雄在这呢。” “他…”老丁头看了眼陈默，没有说话。 在他看来，陈默配得上这称呼。 “好了，别废话了，出发吧。”陈默轻装上阵没有背包：“猛人，钥匙。” 猛人不大情愿的扔过车钥匙。 “算你租的啊，五百一个点。” “行，从留在你那的钱里扣。” “…我开玩笑的。” …… 龚连山心情无比糟糕。 一周前，他带着两弟兄接了单买卖。 是个黑活。 任务的内容很简单，雇主把目标从住址到生活习惯都给了他，只需要选个合适机会做掉目标就可以了。 目标在上城，龚连山连续蹲点数天这才选定下手时机。 他带着两弟兄几喷子就做掉了目标。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屋内的柜子里躲着两个孩子。 这种现场，绝对不能留下一个目击证人。 孩子也不行。 杀了两个孩子，雇主多补了二十万。 但这远远无法磨平龚连山的内疚。 周末，龚连山叫上两名弟兄和家人去野炊。 他决定金盆洗手，退出这个行当。 戈里D区近郊，龚连山从备箱拿下炉子，点好炭火和家人在BBQ。 肉料已提前腌好，放在炭火上炙烤。 油滴落到木炭上，滋啦滋啦的响着，浓香扑鼻。 一名小弟递过瓶啤酒。 “大哥，我看嫂子身形，又怀了？” 龚连山接过啤酒心不在焉：“嗯，五个月了。” “喜得三胎啊。” “哎，喜个屁，养俩都够费劲了，再来个崽子又多张吃饭的嘴。” “怕啥，咱多接点…” “嘘声！”龚连山恶狠狠等了一眼小弟：“越来越没规矩了。” 三人约定过在家人面前不谈工作的事。 “我就比你小三岁，到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小弟点了支烟，看着下头玩耍的孩子们有些寂寥：“你看你和二哥多好，人生圆满了。” 龚连山把烤串放了下来，正视着团队里年纪最小的兄弟。 “怎么突然说这些。” “哥，你也不年轻了，这次出活儿，手脚明显没以前麻利了，我想，是不是再做两单，就收山吧？咱哥仨开个餐厅，不也不错嘛？” 龚连山看着蹲在地上逗孩子的老二。 笑了。 远处… 陈默把望远镜递给丁升德。 遥指炊烟。 “那三个，就是杀你全家的凶手。” 丁升德举起望远镜，瞪着昏花老眼死死盯着烧烤的几人，好像要把他们的样子印死在脑海里。 “动手吗？”猛人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手枪。 “不，先过去打个招呼。”丁升德吸了口气：“不连带家人。” 陈默点头。 “走吧。” ATV开到近野炊几人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陈默领头带着老丁头和猛人前进。 是个典型的三角队形，开战能第一时间给予对方致命打击。 龚连山兄弟三人刚刚就察觉到了有车逼近，看着领头的陈默什么都懂了。 陈默高大魁梧，加上最近杀了不少人，身上煞气非常。 龚连山把烤串交到了老二媳妇手里，示意兄弟二人跟上。 距离BBQ场地三十米的地方，兄弟三人拦下了陈默他们。 “同行？”龚连山向陈默问道。 “你们杀了他全家。”陈默指指老丁头：“为什么？” “他妈拿钱办事，哪有什么为什么！”老二没想到这么快就东窗事发，身后又是老婆孩子有些急躁。 老丁头看着龚连山的脸。 “为什么孩子都不放过？” 龚连山一窒。 “因为他们看到了我的脸，对不起，这确实是我的错。” 一直沉默的老三看向陈默：“你们还等什么？” “没必要在孩子面前动手。”陈默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我们耐心有限，不要拖太久。” “谢谢。”龚连山递给陈默一支烟。 陈默没有接过。 龚连山点点头，知道此事已无转机，对方没在他们家人面前动手已是给足了面子。 “我们很快就好。” 龚连山说完话就带着两兄弟继续回去BBQ了。 老二媳妇看着回来的兄弟仨有些担心。 “那些是什么人？” “同事。”老二默默递给大哥和三弟啤酒：“找我们有些工作上的事，今天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没事啦，工作要紧。”老二媳妇通情达理，亲了老二一口，趴在他耳边悄咪咪的说：“大嫂又怀孕了，咱俩是不是也考虑考虑要个二胎？” “好啊。” 老二媳妇甜甜笑了声，帮大家烤串去了。 龚连山抱着媳妇也在一旁。 他知道自己犯的错绝无原谅可能。 但他还想最后试试。 叫过正在打闹的双胞胎儿子，龚连山在一次性锡纸烤盘里放满了肉。 “给那几位叔叔送去，他们还没吃饭。” “好的爸爸。”双胞胎奶声奶气的答道。 陈默叼着烟，冷眼旁观一切。 两个小奶娃屁颠屁颠跑过来，把烤肉捧得老高，递给猛人和老丁头。 “叔叔、爷爷，吃肉。” “好，谢谢孩子。”老丁头接过烤盘递给陈默。 小奶娃完成任务又屁颠屁颠跑了回去。 陈默看着胡吃海塞的猛人。 “猛人，他们杀了丁先生全家。” 猛人好像噎住了，噗的把东西吐了满地。 把烤盘扔在一旁，猛人擦了擦嘴。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聚餐结束，龚连山把怀孕的媳妇送上了车。 开车的是老二媳妇。 老二招招手。 “注意安全。” “办完事早点回家。”老二媳妇喝了点酒，一脸绯红，还在想着晚上怎么造小人。 “好。” 车子逐渐远去，三兄弟检查了下手里的枪。 陈默几人也站了起来，向着三兄弟逼去。 隔着不足二十米，两队人遥遥相望。 “丁先生，往后退退。” “不。” 老丁率先发难，从怀里掏出了钢珠枪对着龚连山就是一枪。 “砰！” “先等等！不要动手！”龚连山肩膀中枪，阻止了正要动手的兄弟二人：“是我一个人的错，杀我就可以了。” “大哥！”老二和老三惊道。 陈默看了眼老丁头。 “不要放过一个。”老丁头瞄准了龚连山的脑袋。 陈默动了。 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向着龚连山激射而去。 龚连山脸色涨红：“妈的，给脸不要脸，草，拼了！” 龚连山身前出现一道紫色波纹挡下匕首和子弹，与此同时老二抛出烟雾弹，老三亮出手枪隔着烟雾疯狂点射。 枪声大作。 猛人不是作战型异能，闪身到一棵树后，向着烟里开枪。 老丁顶着枪林弹雨，手中枪格外的稳，一枪一枪向着烟雾里打去。 陈默化身下山猛虎，直接冲进了烟幕里。 雾里只能听到叫骂和厮打声。 “走！快走！！这家伙是改造人！” 异能防御被陈默一拳锤爆的龚连山嘴鼻喷血，踉跄站起身，又对着陈默连开三枪。 陈默不闪不避，胸口出现三个血洞，人却一点都没动摇，不闪不避冲向龚连山。 手中的刀被异能扭转了方向，后发先至的鞭腿结结实实踢在龚连山胸口。 “噗！” 龚连山再次受创，至少断了三根肋骨。 两拳打的异能者无力再战，有着机械右腿的老二也被陈默踹折义肢。 只剩下一个普通人万无抵抗之力。 陈默捡起龚连山掉落的手枪，正要结束战斗，余光瞟见老三从兜里拿出的紫色胶囊。 陈默瞳孔骤然收缩。 “大哥二哥，赶紧走，别他妈让我白死。”老三狞笑着嚼碎了胶囊【注1】，瞬间一条条紫色血管从脖子开始蔓延，遍布全身。 陈默愣神的功夫，枪被龚连山异能击落。 老三咆哮上前，一拳打在陈默架起防御的胳膊上。 陈默像炮弹一样激射了出去。 “老三！”龚连山悲呼一声被瘸了腿的老二在烟雾弹掩护下扔上了车。 引擎轰鸣，车轮转动。 丁升德大急，对着远去的越野车连连开枪，奈何金属珠枪根本破不开车的铁皮。 拳拳到肉的打斗声不断从烟雾中传来。 不多时，烟雾散去。 一具畸形的尸体躺在坑中，断颈处流淌着淡紫色血液。 陈默脸色阴沉，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大意了，我的错。” “没事儿，能抓到第一次就能抓到第二次。”猛人宽慰道：“上车，追。” 丁升德想说些什么。 忽然脚下晃了晃，对天栽倒。 殷红的血液，染红了衣衫。 【释1】可公开的情报：极微量的镒经过特殊工艺处理，能够形成类似DU品一样让人上瘾的药物，被称之为微光药剂。少量微光药剂可以促进人体新陈代谢，例如帮助愈合伤口等。 根据微光药剂，进行二次加工提纯，会得到一种名为【X化合物】的产物，能够帮助普通人觉醒异能，但也有可能让人变成被镒能支配的怪物，现已被军团研制的【微镒身体加强剂】全面取代，但黑市仍有X化合物流通。 ------------ 章十八 露馅 猛人赶忙上前。 老丁头右胸中了一枪，好在中弹地方比较偏，枪支口径也比较小，只打穿了胸大肌，应该没伤到肺子。 “能听到我说话吗？”猛人托起老丁头脑袋。 老丁头艰难颔首。 陈默扔下头颅，随便在身上抹了几下血迹，上前抱起老丁头：“先救人。” “去哪儿？” “最近的安全屋。” 猛人点点头，打开ATV备箱，后排座放倒拉出一张气垫床，让老丁躺在上头。 陈默撕下两片衣服为老丁包扎了下伤口。 ATV狂奔。 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最近的安全屋。 猛人把狡兔三窟诠释的淋漓尽致，靠近D区荒郊的安全屋竟然栖身贫民窟。 这个安全屋较为简陋，只能应急。 “手术刀，镊子，酒精，纱布，针线。”陈默把老丁放在床上洗了个手对猛人说道。 老丁年纪大了，因失血已经昏迷过去。 猛人扔过一个医疗包。 陈默架起酒精灯给器械消毒后开始为老丁取弹。 小口径子弹入肉并不深，钻破肌肉后就失去了动力，卡在肋骨上，钻破一角。 割开皮肤肌肉取出子弹和破碎的肋骨，再从肌肉开始缝合便完成了简易手术。 这样的伤势在枪伤里实在算不上严重，但考虑到老丁的情况，多长时间能醒过来真不好说。 “猛人，我也中枪了，帮我做下手术。” “长肉里了？” “嗯。” 陈默脱去衣服露出健壮的古铜色肌肉。 伤痕累累。 猛人看着陈默身上的伤直咂舌。 心肝肺的位置都有枪伤。 “赶紧点。”陈默擦干净手术刀递给猛人：“切开以后用镊子撑着，不然就长好了。” “嗯。” 陈默用马克笔给中弹的地方画了记号，把衣服咬在嘴里，向着猛人招招手。 猛人手有点颤。 取弹这活儿他不是没干过，但伤者清醒不打麻药这还是头一次。 看着瘫坐在沙发上的陈默，猛人咬咬牙。 向着第一处马克笔打记号的地方切了下去。 陈默抖了下，伤口扩大了点。 猛人赶忙用镊子撑住，开始往外拽弹头。 四个弹头，足足用了五分钟时间才取出来。 陈默抹抹头上的冷汗：“还有个弹头在背后，我给你指地方” “好。” 手术刀刚切开皮肤，猛人的手机响了起来，没来及拿镊子，伤口眨眼间便愈合了。 “草，谁这个点来电话。” “你接你的。”陈默把手机扔了过去，开了瓶放在餐边柜里的龙舌兰，痛饮一大口。 猛人看眼屏显，脸色变了，示意陈默嘘声。 “翟先生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了督查的声音。 “你在科特城吗？” “在。” “那就好，我有两个兄弟被赏金猎人追杀，受了重伤，正在吴医生那里救治，麻烦照顾一下，三天，委托金六万。” 受伤… 猛人一惊。 “我需要知道对方人数和火力配置。” “三个人，两个壮汉一个老头。武器不清楚，应该有手枪。” “哦…” “有问题吗？” “没问题。” “嗯，办妥告诉我。” 电话挂断。 猛人看向陈默。 “有个雇主说他兄弟受了伤，袭击者是两个壮汉一个老头。” 陈默指指后背。 “先挖子弹。” 猛人沉默着动刀。 子弹落在盆里，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陈默穿上了衣服：“你说的雇主，是督查？” “是。” “你准备怎么办？”陈默站起身，俯视着猛人。 猛人犹豫片刻。 “我不会站在你对立面，但我得罪不起督查。” “地址给我，你晚点到。” “好。” 猛人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复。 陈默掏出鼻烟壶放在桌上。 “两百克，全给你了。” “无功不受禄。” “你能站在我这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 戈里E区。 私人诊所。 龚连山目光呆滞。 刚刚还说要一起金盆洗手的老三，决绝咬下X化合物胶囊，舍命断后。 他们兄弟三人，从小一起长大。 贫民窟里，打生打死到今天。 做了赏金猎人，攒了些钱。 本以为好日子要来了，结果最乐观的老三最先走了。 龚连山牙齿咬的咯咯响。 “哥们，放松点。”吴医生拍了拍龚连山肩膀：“肌肉这么紧张我没法把错位的骨头复位。” 龚连山闭上了眼睛。 就再也没睁开来。 他只感到额头一阵温热，世界就永远变成了黑色。 从大门缓步走进的陈默调转枪口，对着刚起身的老二又是一枪。 正中眉心。 从进门到杀死二人，不超过十秒。 一句废话没有。 手机拍了相片，陈默转身离开。 医生和助理都吓傻了，陈默离开有一会儿，吴医生才颤抖着手拨通了督查的电话。 “翟先生…是我。” …… 督查在办公室里叼着烟。 陈默果决杀人的视频已经被放上了他的办公桌。 有些事，不用刻意去确认。 猛人在陈默杀人十分钟后赶到了现场，并且第一时间汇向自己汇报道歉。 这绝不是猛人的行事风格。 按照猛人性格，大概率会去抓凶手，然后打电话问自己抓到人多少钱。 督查冷笑了声。 几乎可以肯定，是猛人透露的消息，陈默做的事。 之前龚连山打电话说的两个壮汉应该就是他们了，但还有个老头不知道是谁。 “夜枭…” 督查沉吟了一会儿。 自从上次刘亮的活儿以后，虽然俩人没正式撕破脸皮但也相去不远了。 这人留不得。 “给我接信息局刘局长私人电话。” 助力赶忙跑去翻找起电话簿。 他们这些人不会把私人电话存在通讯录里，彼此之间都有本手写电话簿。 “哪位？” “老刘，我翟斌。” “咋了老翟，晚上有活动？” “嗯，晚上去水晶丽宫玩会儿。” “好，几点？” “七八点吧，对了老刘，帮我查个电话14：07通话的接收地在哪。” “没问题，发来吧。” 翟督查发去了猛人的电话，而后便是等待。 过了不到十分钟，刘局长电话就打回来了。 “哎老翟，最多只能精确到30米，电话接收地在戈里E区近郊的一个贫民区。” “位置短信发我。” “好嘞。” 看着手机上的坐标，翟督查把手机扔给了助理。 “专事专办，找伙雇佣兵，做了他们。” ------------ 章十九 F113【4K章】 陈默和猛人办完事，不约而同回了安全屋。 老丁头已经醒了。 陈默拿出手机，给老丁头看了下眼被爆头的龚连山和老二。 “杀害你全家的凶手，全都解决了。” 老丁头挣扎着坐起，仔仔细细的端详手机后点了点头。 “他们有没有透露谁是幕后主使？” 陈默看了眼猛人：“是我以前老板。” 老丁头脸色剧变。 “不要担心，现在你是我老板。” 沉默良久，老丁头把手按在了陈默头顶。 紫光闪过，一串数字凭空出现在陈默脑海里。 “前面是我在母星瑞士银行不记名的账号和密码，后面是我留给公证公司的64位交易码，随便找一家罗斯星公证处，告诉他们交易码，都会有人带你去总部公证。” 陈默愣了愣。 “幕后黑手还活着。” “是。” “我还没完成委托。” “我刚刚醒来，又什么都忘了。我失忆的间隔越来越短，能记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少。”老丁头拍了拍相片：“我要在记忆全部消失之前，兑现我的承诺。” “你不担心我拿钱跑路？” “我们是一种人，我完成了我的承诺，你也不会食言。” 陈默沉默良久，叹息了声。 老丁头扶着床头站起身：“我没有后人了，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的成果不想喂狗，继承我仇恨的人才有资格继承遗产，这才是找上你的原因。” 陈默什么都明白了。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猛人电话响了。 是督查。 猛人询问的脸色看向陈默。 “要来的跑不掉。”陈默淡然。 猛人接起电话。 “为什么要帮人搞我？”督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接这单生意的时候，不知道和你有关系。”猛人答道：“你的人杀了人家全家。” “司务署的丁兆东不站队，还在暗地里查我账目报给总长，难道不该死吗？”督查不急不躁：“我只下令杀两个大人。” 猛人沉默不语。 “黄粱，还能不能回头？” “多说无益，我熟知你为人。” 猛人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翟督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动手。” 穿着防弹衣，手持大口径枪械的雇佣兵，踹开一间贫民窟大门，扔进两枚震爆弹，随后战术潜入。 房间里没有猛人，也没有陈默。 一个低频的信号接发器格外刺眼。 …… “你确定要趟这滩浑水？”陈默甩给往避弹衣里插陶瓷板的猛人一支烟。 “督查不可能放过我。”猛人倒有自知之明：“所以说，我们去哪儿？” “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我安全屋吗？” “好家伙，现在舍得拿出来了？” “嗯。”陈默从大包里掏出了捍卫者PDA，输入坐标后，开启了导航：“你也别抠抠搜搜，有没有好车？” “草，有也来不及取了，将就开吧。”猛人甩过钥匙。 黄粱照顾老丁头，陈默开车。 过了荒郊，车未停顿，一路向着荒野进发。 猛人有点傻眼。 “你安全屋在荒野？？？” “嗯。” “那他妈能叫安全屋吗？” “不能。” 陈默和猛人的手机都扔了，没有电话卡定位，在督查动用大数据筛查以前他俩就是网络透明人。 有足够时间做战备调整。 连开四个小时车，在距离科特城近百公里的荒野，ATV停下了脚步。 出现在猛人和老丁头面前的是一个小山丘。 “这就是你的安全屋？”猛人打量着光秃秃的山丘一脸无语。 “F113半沉式地下碉城…你怎么找到的这东西？”老丁头从气垫床上坐起神情激动：“竟然会有遗留的地下碉城。” “啥？”猛人一脑袋问号。 “母星刚开始罗斯星殖民时的基地。”陈默下车解释道：“那时候罗斯星的斯特拉克生态圈健在，原生生物攻击性极强，所以最早时候人类前哨只能在建好的地下城里苟延残喘。后来斯特拉克生态圈被破解了，罗斯星原生生物退回到了荒野深处，人类的前沿哨岗成了一个个城市的雏形。” 猛人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你是说，你有个地下城？！” “不，是未完工的地下城。”陈默惋惜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记载。这个地下城只有地上的母体部分。” “那也是个城啊！” 陈默不置可否。 领着二人绕到山丘下沿，一道三四米高的黑色合金大门高高耸立。 陈默手掌按压在识别器上。 “陈、默、先生，一级权限，允许进入。”电子合成音响起。 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刺耳金属摩擦声，大门缓缓上升，LED大灯亮了起来。 这个所谓的山丘通体都是碉城，面积超过一万平方米。 “核能核心，省着点用还能用四五百年。碉城里头过期和损毁的东西都被我扔了替换成新的，可惜没有重火力武器，不然就完美了。”陈默叼着烟。 老丁头似乎忘记了伤痛，不断打量着碉城。 “这应该是个民用型号，不是军用型。” 观察半天老丁头下了结论。 “嗯，和我看法一致。”陈默点了点头：“应该是某个民用公司，没有报备通过星门偷渡来了罗斯星，没想到刚放下基地就遇到了斯特拉克成生态圈的进攻，溃不成军，全员覆灭在这里。” “没见到骸骨啊？” “早就打扫干净了，不然我天天面对骷髅？” 陈默带着二人来到主控室。 不得不说，就算是民用产品，碉楼里头东西的品质也挑不出任何瑕疵。 毕竟是为星际开荒准备的。 过了一百来年，主控电脑依然好用。 “维克多，开机。” 从主控室顶，落下了一根银白色金属光泽的机械臂，机械臂前端有个酷似投影仪的东西。 “陈、默、先生，下午好，已经傍晚，下班多陪陪家人吧。” “我焯！这玩意有意思。”猛人兴致冲冲：“这是啥？” “城市AI，胡桃壳科技公司极力推广的那玩意。” “这不是一百来年以前的碉城吗？！” “没错。”老丁叹了口气：“罗斯资源富饶，满地黄金，但脱离母星以后，基础科学欠缺太多了。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 陈默点头，深以为然。 F113母体地上分两层，上层是储藏室，下层是战备区。 中心部位是能源间。 能源间格外大，占据了整体面积百分之六十以上。 碉城建造时，镒矿还未开采，F113用的是铀为动力核心的核聚变矩阵。 矩阵核心外包裹着厚厚的一层隔热板。 陈默所言非虚，正常使用，这个能源矩阵还能为碉城提供五百七十年的电能。 这座碉城主人最早的预计必定是开发地下城，所以并没有设计生活区。 储藏室很多东西已经过期，扔出去的时候空出的房间已经被陈默改造成了卧室。 这么一来，碉城里住个三五十人不在话下。 储藏室里有六千吨淡水，堆积成山的食物，各类医药和生活用品若干。 战备区存放足够武装一个排的热武器、一辆装甲车、两台军用级ATV。 这差不多就是陈默两年多以来全部积蓄砸进去打造出来的‘安全屋’。 猛人叹为观止，心悦诚服。 整个科特城所有赏金猎人的积蓄加起来也不够买个F113。 “我算是知道你钱花哪儿了。” 陈默点了支烟：“这安全屋还可以？” “太可以了。”猛人由衷感叹。 检测到烟雾，机械管家维克托的机械臂伸了过来。 “烟草燃烧后吸入，会摄入大量尼古丁与焦油，属于一类致癌物。长时间吸食烟草会诱发高血压、心脑血管疾病。” “哈哈哈我焯，这玩意太皮了。” “只是个特定触发AI罢了。”陈默掐灭烟头：“咱们准备一下就可以给督查去消息，让他带人来送死了。” “好。” 二十分钟后。 老丁头被陈默强制安排进了医疗仓。 之前手术过于简陋，医疗仓在为老丁头重新修复伤口。 赤日在地平线逐渐低垂，即将拉下夜的帷幕。 陈默弄了把机枪，在碉城上方防御位架好位置，以逸待劳等着督查的到来。 机枪只有一挺，猛人只能多拿了两支高威力步枪，架住想要攻击陈默必经的通道。 四周群石林立，易守难攻。 两人都带了夜视仪。 “猛人，准备开机吧。” “收到。” 猛人手机有两张卡，还有一张备用卡一直揣在身上。 插进备用机，猛人给督查打去了电话。 铃声三响，电话接通。 “翟先生。”猛人叼着烟：“上当的感觉怎么样？” “你可以布置无数的诱饵，我可以失败无数次。”督查语气毫无波动：“但你不能失误一次。” “我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追杀我？” “我给你钱，帮你平事，你为什么要帮我的对头？” “因为你做的事是错的。” “小孩子才分对错。”督查笑了。 电话另一头，督查借用了执法署最先进的信号定位系统，已经找到了猛人的信号源。 这次猛人在荒野，不在城区。 就算他用了信号代理节点，也没法超出太远。 这属于自投罗网。 督查摇摇头挂断了电话。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永远不知道正规军比他们先进多少。 真以为在荒野就是绝对安全的？ 督查叫来了雇佣军头头。 头头是个近一米九的大汉，脸上有着数道缝合的刀疤，扭扭曲曲像是蜈蚣，看起来凶悍异常。 他所带领的雇佣兵小队是中北地区有名的流窜作案武装集团，由于平时会帮各大公司做一些黑活又栖息荒野，所以每次扫黑除恶行动都会恰巧错过他们。 督查也是花了大价钱才把他们叫到科特的。 雇佣军头头接过坐标。 “荒野做活要加钱。” “不是提前讲好了价钱吗？” “荒野交火可能引发斯特拉克生态圈躁动，我们需要更高的加钱。” “……”督查沉默了几秒：“要加多少？” “成交价百分之四十，一次性付清，不压尾款。” “你们这是在坐地加价？” “不，行内规矩。如果你觉得无法接受我们可以退订金。” “…算了，就这样。等下找我秘书去拿。” 雇佣军头头歪歪脑袋。 “规矩就是规矩，别激动，下次八折。” …… 天色熹微。 夜色散去。 已经有些瞌睡的猛人被陈默的咖啡因嗅棒叫醒，示意他望远镜看向远方。 车灯在曙光中闪烁，前后一共五辆车正在逼近督查给他们的坐标地。 “三台ATV，一台SUV，一台民用装甲车，好大的阵仗。”猛人咂舌：“对方不少于二十人。” “怕吗？” “怕个蛋！” “那你别搂我那么紧。” “哦。”猛人松开手，继续观察着来敌：“上方有两架小型无人机，应该只能侦测没有火力配置。” “估测一下距离。” “嗯…六百米左右？” “50nm波长的红外线侦测仪探测距离大概五六百米，你有十秒钟时间打掉天上的两架飞机，不然咱俩就等着暴露吧。” “我焯！！” 猛人拿起一把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拉枪上膛，瞄准了天上的无人机。 装甲车里… “头，前方七百米有热量反应，不确定是不是人类。” “嗯，继续前进，不要中断观察。” “是！” 突然间，无人机的屏幕一闪，紧接着变成了滋啦滋啦的雪花屏。 “日！”负责监控赶忙摘下了耳机缓解噪音。 “咋了？” “不知道，可能是链接出问题了。”监控抠了抠耳朵：“没事，无人机有自动飞行装置，不会坠毁。” “不会是被击落吗？” “被击落的话，摄像头不会出问题，先坏的肯定是动力系统。” 领头点头：“嗯，切备用机。” 猛人吹了吹枪口的硝烟。 刚刚那一枪，猛人蒙的太准了。 一枪正好击中了无人机的电能核心。 失去电能的无人机监控系统和动力都在瞬间被切断，这才造成了监控里头的雪花屏。 无人机滑翔着坠落在荒野。 猛人又瞄准了第二架无人机。 陈默却制止了他开枪，不知从哪拿出一罐涂料。 “抹在身上，少露点位置，放过来打。” ------------ 章二十 血与火 猛人瞬间就理解了陈默的战术构思。 无人机监测到热源信号后肯定会靠近观测，而后用隔热涂料把身上大部分地方都涂抹均匀，在无人机的红外线眼中，他们就是两只小体型动物。 但是已经走了既定路线的雇佣军团必定不会绕开。 同时因为第一架无人机坠落肯定需要回收，下车回收的功夫，就是陈默杀敌的最好时机。 这个距离抢先开火会占据绝对的主动权。 “牛逼。” 由衷的称赞一声，猛人在自己和陈默身上涂抹起隔热涂料。 涂料味道很刺鼻，有着浓厚的塑胶和甲醛味道。 “动作快点。”陈默催促道。 另一边，装甲车里的人也刚好发现刚刚一号无人机侦测到的热源信号只有兔子那么大小。 “头，应该是小牛犬。”监测汇报道：“我需要定位一下自由降落的无人机赶紧回收。” “快去快回。” 头头在公共频道里喊话停车。 车队停了下来，此时距离碉城直线距离不到三百米。 陈默端着望远镜。 “猛人，把另外一架打下来，准备开张。” “好嘞。” 猛人瞄准了第二架无人机。 “砰！” 子弹贴着无人机的边擦了过去。 “描边枪法？”陈默摇了摇头，叼起香烟，挂上弹链，拉起机枪保险。 “擦，没调枪。”猛人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重新瞄准无人机。 “砰！” 再次贴边。 陈默不再等待，卡拉一声扣上握把，按下了扳机。 “吭吭吭吭吭！” 重机枪特有咆哮响彻荒野。 前面两辆ATV瞬间支离破碎，车里人保准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三辆ATV在被击碎前窜了出去，机枪子弹在后面跟着打出一蓬又一蓬的沙尘。 “草！” 陈默调转枪口瞄向正在启动的SUV。 “吭吭吭吭吭！” SUV步了ATV后尘，被打的稀巴烂碎。 机枪子弹击穿了蓄电池，直接烧了起来。 “猛人，狙击过来的ATV。”陈默架着大枪，瞄向装甲车。 “好！”猛人拿了支自动步枪，对着ATV开火。 但那ATV好像有自主意识一样，Z字行驶，不断躲避着猛人的火力。 “草，邪门了！” 猛人不信邪，变动了扫射路径，依然没能打到ATV。 “真他妈！！” 子弹打光，猛人缩回掩体后装弹。 “夜枭！那辆ATV有问题，我怀疑驾驶员有和机械相关的异能。” “嗯，感觉到了。”陈默叼着烟正在吭吭吭装甲车。 装甲车上装有等离子护盾，不知是不是微镒供能，吃了近百发子弹依然坚挺。 啪的一声，机枪弹链打空了。 “准备接触战吧。”陈默接住猛人扔来的自动步枪，又从地上抽过一支榴弹枪：“在这等我。” “没事，我能行。” 猛人面色惨白但依旧坚毅。 “那就守住我的后背。” 陈默一闪身就从山丘上跳了下去。 猛人张大了嘴。 “这他妈的…至少二十米…” 想了想，猛人在阵地上架好了狙。 陈默落地，激起一阵烟尘。 ATV和装甲车已距离不足五十米。 山丘隆起坡度较陡，ATV却如履平地，向着丘顶奔去。 “猛人，交给你了。” 陈默吼了声，眯眯眼，注视起装甲车。 连带驾驶员在内，装甲车上下来了9人，都是全副武装。 避弹衣，防暴盔一应俱全，为首一人手中背后紫色光芒闪耀，形成的等离子护盾力场正好把整个小队笼罩其中。 陈默二话不说扔了个手雷过去。 “轰！” 手雷弹片没对等离子力场造成分毫的影响。 九人小队成合围之势向着陈默逼近。 陈默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从背后拔出了碳钢长背博伊刀。 腰上挂着的五个烟雾弹一次性扔了出去，完全封锁了敌我双方视野。 烟雾里只能听到疯狂的开火和惨叫声。 猛人收起架狙。 那辆如有生命的ATV让他毛骨悚然。 他需要自保。 端着步枪压了一下ATV步伐，猛人一个闪身溜到了石堆里。 ATV失去火力压制，咆哮着向猛人冲来。 猛人拉开了手雷。 嘴里默念着。 “432…” 手雷扔了出去，正好和ATV路径重合。 引线时间太短，ATV来不及避让被炸翻在地。 猛人从石碓后架枪，砰砰砰对着ATV疯狂开火，打空一个弹夹才收身回来。 ATV那头响起了枪声，打在猛人栖身的石头前，碎石乱飞。 猛人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枪战也有十几次了。 但他现在面对的不是枪战，是战争。 枪声骤歇，猛人闪出半边掩体，对着ATV方向连连开枪，ATV方向予以还击。 “砰！” 猛人一枪蒙中，子弹透过ATV间隙爆了一个没带钢盔武装分子的脑袋，但紧接着，他身体一轻，感觉整个人飞了起来，随后重重摔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 胸口被大锤敲过一样的闷痛，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呼不出来。 “中枪了！” 猛人明白自己的情况。 山丘下方的枪声和惨叫声依然猛烈，陈默应该空不出手来救他。 看着从ATV后出来的武装分子，猛人大脑一片空白。 堂堂科特双雄之一，竟要饮恨西北。 ATV里三人，车被炸翻时，机械系异能的驾驶员直接炸死了，又一人被猛人爆了头。 只剩最后一人，要是猛人足够猥琐完全能耗死弹药没他充足的武装分子。 “草尼玛。”猛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又一发子弹打在肋侧陶瓷板脆弱的地方，血水顺着弹孔流出。 猛人似乎看到了人生的走马灯。 “砰！” 又一声枪响，猛人闭上眼，颤抖了下。 小命还在。 猛人睁眼，武装分子被人爆了头，前额颅骨飞了出去，两个眼球稀碎吊在脸前。 老丁赤裸着上身，胸口受伤位置裹着厚厚的纱布，手中的步枪刚刚散去硝烟。 缓步上前，老丁踩了踩猛人胸口，猛人这才长长一声抽气缓了过来。 “嘶…咳咳咳咳。” 猛人拽掉胸前的陶瓷防弹板。 击中他的两颗子弹，一颗被防弹板挡下了，一颗打碎防弹板插进了肌肉中，并无性命之忧。 老丁把猛人拉了起来。 山丘下，打斗声逐渐停歇，烟雾散去，陈默手持博伊，周围一地的尸体。 两人看去时，陈默一脸鲜血，一刀贯进了雇佣军头头的胸口。 刀锋背后穿出，扎碎了等离子护盾。 扔下尸体，陈默抬头。 三人相视大笑。 忽地，老丁面色急变。 “小心！” 他余光瞥见不远天边，一架无人机闪着红光，俯冲而至。 “轰！！！” 火焰弥漫。 浓烟滚滚。 焦尸恶臭。 一条断臂从烟尘中飞出，落在山丘上。 “夜枭！！” 猛人惊呼。 老丁头捡起断臂，面色微缓：“不是他的。” 烟尘散去，山丘上的二人睁大了眼。 陈默如同身陷紫色气凝胶中，周围爆炸弹片甚至火焰都在紫色光泽中维持着原貌。 陈默本人双手护住头，维持着被爆炸冲击波炸飞的模样。 “这他妈？！”猛人愣住了，随机醒悟：“这是夜枭的异能！” 紫色光泽以陈默为中心，笼罩了周围直径近十米的区域。 光泽跟随着陈默脉搏的脉率波动。 波动越来越快。 危机涌上心间。 “趴下！！” 猛人扑倒了老丁头。 “轰！” 陈默维持的紫光发生了爆炸，掀起一阵烟尘。 “咳咳咳。”老丁右胸有伤，被猛人一扑再经过爆炸有些气喘。 猛人无力倒在一旁，背后血流如注。 陈默紧闭双眼不省人事。 远处一人影，眼见得手，急急忙忙准备撤离。 老丁头左右环顾，捡起了猛人落下的狙，瞄准了那道鬼鬼祟祟人影扣动扳机。 “砰！” 监测脑袋应声炸裂。 至此，雇佣军全员团灭。 老丁头放下枪，眼神中有些许迷茫。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被弹片击倒的猛人。 “你还好吗？” “不太好。”猛人挣扎想要站起，两次都没成功：“妈的，阴沟翻船。” 老丁头扶起猛人，打量两眼他的伤势：“你是谁？” 猛人气乐了：“咱俩两秒以前还并肩作战呢。” “作战？” 猛人摇摇头。 “拉倒吧，你去救下面那家伙，你俩熟，你问他咋回事。” “他是谁？” “夜枭。” “哦…”老丁头似懂非懂。 猛人踉跄走了两步，扑倒在地。 一小时后… 猛人住进了医疗仓。 陈默异能引发的爆炸，掀起了不少弹片，其中一片扎进猛人背后，被肩胛骨拦下。 弹片切断了肩胛下沿，失血超过600cc，猛人现在手都抬不起来，只能打着维生药剂，待在医疗仓里乖乖修养。 老丁头摆弄着捍卫者PDA，上头有云端存储的龚连山和老二被爆头的照片。 陈默递过去一杯咖啡。 老丁头缓缓接过，面色疑惑：“你为什么要给死人拍照？” “他们是你的仇人。” “什么仇人？” 陈默从老丁头口袋里翻出他一家惨死的照片。 “这个，是你儿子，这个是你的儿媳，这两个是你外孙和外孙女。” 老丁头眼里尽是茫然。 陈默叹口气，收回了照片。 “你还记不记得，你要报仇？” “什么是‘报仇’？” 陈默长叹一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以手掩面。 猛人在医疗仓里也是一脸苦笑。 又玩了一会儿PDA，老丁头可能是累了，找了张行军床酣然入眠。 猛人伤势被医疗仓修复大半，还没恢复活蹦乱跳，但好歹能下床运动。 猛人点了两支烟，扔给陈默一支，看着老丁头睡着的方向问道：“当一个人失去所有的记忆，你说…仇恨还在吗？” “要是老丁有选择的权利，你觉得他会选择忘记吗？” “可他没有选择权。” 陈默吐出口烟圈，笑了：“但是我有，他不记得，还有我记得。” 猛人弹弹烟灰：“有什么打算？” “完成委托。” “怎么完成？” “杀了督查。” “你要去上城，防卫最森严的执法署杀人！？” 陈默碾灭了烟头。 “总要试试。” ------------ 章二十一 刺 陈默回到了科特城。 他给督查去了个电话。 内容很简单。 “我来杀你了。” 督查已经知晓雇佣军全军覆没的事，不过那是荒野。 和上城不一样。 督查不相信陈默能单枪匹马杀到执法署里头。 保险起见，督查取消了最近几天的行程，甚至家都不回，就住在城执法署里。 卢地平自然察觉到了异样，旁敲侧击才问出督查和陈默之间出现了些问题。 一个是打算从城主阵营站队到自己阵营的实权者，一个是刚笼络过来的赏金猎人。 卢地平很快就做出了取舍。 陈默第二次打电话过来，卢地平接的电话。 “是我，卢地平。” 陈默沉默几秒。 “你要掺和进这趟浑水？” “你和翟督查的矛盾，我有所了解，我希望能从中调解。”卢地平说道：“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解。” “卢总长，你说的话，你自己相信吗？” 卢地平沉吟片刻。 “这件事到此为止，没人会追究你责任。翟督查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呵呵。” 陈默挂断了电话。 从此人间消失，再无音讯。 两周后… 老丁头记忆蜕化的越来越厉害。 猛人肩胛的伤好了大半，但依旧没法用力。 老丁现在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顾了，一时间他也没法回科特。 陈默要了猛人两个安全屋的地址离开后，消息全无。 也没再回过碉城。 猛人甚至怀疑陈默是不是被人做掉了，但再一想夜枭这几次战斗中表现出的韧性，猛人又不相信夜枭会被轻易杀死。 永夜，逐渐近了。 因罗斯星系处室女座贝塔旋臂暗侧，每一千四百六十七个罗斯日都会远离一次引力臂，届时罗斯128B会被红矮星的引力捕获形成潮汐锁定【注1】，恰巧科特城所处是暗面。 届时，整个科特城会迎来整整九十四个罗斯日的永夜。 水还未上冻，但三四度的气温配上寒风已有永夜之感。 猛人喝着热咖啡看着新闻。 百城联盟脱离了母星的体系后设十一月二十日为建庆，眼看建庆临近。 执法署紧锣密鼓的整顿治安，布置永夜准备。 建庆期间，中北地区的兵团高层【注2】要到科特发表重要演讲，届时会通过电视转播。 猛人敏感的感觉到这会是夜枭动手的好时机。 毕竟这么重要的场合，督查不可能不在。 只是…兵团高层在，安全检查肯定格外的严格，夜枭怎么动手？动手之后又怎么撤退？ 难不成这孙子压根没想着撤退？ 猛人站起身，来回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重伤未愈，老丁又需要照顾。 妈的，一个硬汉比公子哥儿还让人操心。 忽然猛人一拍大腿，震的伤口生疼。 “我怎么忘了这公子有个生性的爹！” …… 十一月十八日。 建庆前夕。 兵团领导们一再强调会议一切从简。 但工作人员自然不会让领导们在小破房里开会。 大人物们讲究的简是返璞归真绝非寒酸。 于是开会地点选在了莲湖大酒店。 鸿鹄厅。 可以同时容纳六百人的会议室，除了兵团高层外还有科特城领导作陪。 为了会议效果，配合欢呼鼓掌的人也邀请了许多。 莲湖大酒店忙的不可开交。 住客们并没有被强制离开，这样才能体现领导体察民情。 负责核实住客身份的督查尤为上心。 经过反复核查，确定没有那个扬言要他狗命的男人之后才算是稍稍安心。 想必陈默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在建庆期间动手。 兵团高层的警卫班子可不是吃素的。 翟督查点了支烟，一刻都没敢放松的盯着监控。 住客们识相的躲在屋内，吃饭都叫的酒店的客房服务。 来来往往的只有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 鸿鹄厅上次租出去已是一月前的事了。 桌椅地面有着一层淡淡的浮灰。 为了给兵团高层们留下好印象，酒店工作人员决定在十八日布置会场前清理一遍场地，等布置完会场后再清理一遍场地。 本来工资就不高还要加班加点，保洁人员们怨声载道。 没人理会他们的牢骚。 负责玻璃清洁的老高愤愤不平。 “我昨天为大家的休息时间和主管顶了两句，被扣了这个月满勤，咱不是说好了一起怼主管吗？你们为啥临阵脱逃啊？” 戴着口罩负责清理桌椅的一保洁大姐叹了口气。 “老高，我家老头病了，一天天医药费就够熬人了。我又不想给他送去戈里，对你而言200满勤可能没啥，对我而言那可能是一天费用。” 负责清理桌椅的几人纷纷附和。 “草！你们在这玩我呢？”老高气的一摔抹布：“以后有事嗷，你们去找工会，别叫什么王大姐宋前台的上我这来逼逼，给我当枪使呢？你说是不是小孙！” 被称做小孙的人，身材高大，戴着口罩正趴在地上清理板缝中的泥沙。 听到有人叫自己，小孙抬起头，看了看老高，打了两个手语。 “也就是小孙不会说话。”老高叹了口气，低下了头，继续擦起玻璃。 保洁大姐瞪了小孙一眼，继续收拾起来桌椅。 “还好小孙不会说话，要不就他那张嘴不被打死？”保洁大姐身边一人对着大姐挤眉弄眼。 大姐神气一昂头。 “老天爷照顾他，给他生成了哑巴。” …… 凌晨两点，鸿鹄厅的监控还未休息。 为了保证领导们的安全，鸿鹄厅提前一周开始了严密监控。 监控室里的执法官对着一动不动的桌椅板凳直打瞌睡。 哑巴小孙脱下了保洁服，换上了一套夜行衣，正吊在鸿鹄厅的窗外。 正是陈默。 和猛人预计一样，陈默自知杀进执法署和找死没区别，左思右想，决定打草惊蛇，让督查不敢做动作，等建庆的时候再突然袭击。 为了计划天衣无缝，陈默提前半个月，托人打听到了城里安排，找了个黑诊所微调面部肌肉，变得和之前形象有所不同。 又特意在脸上加了几块防水涂料画上去的胎记，要不是特别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他来。 而后陈默又伪造了个D级身份卡，前去莲湖大酒店应聘了最简单的保洁一职。 身强力壮，不会说话，性格温顺，薪资低廉，只是为了能在上城活着。 简直就是最优质的劳动力。 陈默顺利的穿上了保洁的衣服。 他特意交好了人仗义又爱出头的老高。 领导入住之前，必然会安排一次大扫除。 扫除是不会额外开支的，老高不出意外的站了出来。 陈默需要一个消失的理由。 他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扔到了莲湖大酒店身后的湖里，又在桌上留下了信，说感谢老高这些天来的照顾，但是昨天看到老高为大家出头，却一个帮老高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公司故而选择了离职。 陈默这些天已经为自己设定好了感情丰富却无法说话的人设，想必老高会为他说话。 接下来… 陈默从窗外望向几个监控点位。 不得不说，布置鸿鹄厅监控的人很有一手，偌大的空间，用了不到二十个摄像头就几乎涵盖了所有的位置。 不过，还是要带几乎二字。 死角不可能完全覆盖。 莲湖大酒店所需的监控量极大，当初是用招投标方式决定的供应商，陈默很容易就查到了当时的监控供应商是GCC闭路监控公司。 GCC公司出品的监控有二百多种，用了不少时间排查，陈默终于找到了鸿鹄厅用的监控是哪款。 这是一款编号OJA-9100的监控，用的是三代成像技术，黑天视野极好，但因为技术原因，光线较弱时，监控视频会出现极淡的黑边。 计算了一下监控离地距离和覆盖范围，监控之间大概有三十厘米的视野盲区。 铁丝钩锁打开了窗户，陈默跳到监控的视野盲区。 一周多的时间，陈默计算了不知多少遍路径，监控的视野盲区烂熟于胸。 像是跳芭蕾一样辗转腾挪，陈默沿着监控视野死角移动到了讲台边。 讲台边缘，不属于视野盲区。 这时候就需要碰运气了。 陈默看了眼监控的位置，深吸气，就地一滚，藏身在了讲台下方。 监控室屏幕上陈默的身影在分屏边缘露出一角。 但负责看监控的执法官上下眼皮打架，并没有发现端倪。 陈默第一时间打开布线口钻了进去。 讲台为了方便拆卸，不是砌出来的，使用的金属结构，通过金属板和框架拼接，内里是空的，用来走讲台下方氛围灯的电线，上面做了木地板和红毯装饰。 除了极少数情况需要拆线，几乎没人进来过讲台下方，灰尘和蛛网到处都是。 陈默戴上口罩和防尘镜，拿出包里的手钻，用了十来分钟在讲台前方开了个小口。 把带着针孔摄像机的探头钻出口子，和木质一齐，连上电脑，外头的视野一览无余。 这样陈默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督查的位置，而后暴起袭击。 陈默看了眼表。 十一月十九号，凌晨2：27分。 距离建庆会议还有50小时。 【释1】潮汐锁定：天体术语，发生在重力梯度使天体永远以同一面对着另一个天体。例如，月球永远以同一面朝向着地球。潮汐锁定的天体绕自身的轴旋转一圈要花上绕着同伴公转一圈相同的时间。这种同步自转导致一个半球固定不变的朝向伙伴。 【释2】可公开的情报：每个城市资源有限，无法供养大量作战部队，面对斯特拉克生态圈暴动以及母星抑或是反地同盟来袭将毫无抵抗之力，为此，百城联盟按照地域划分，通过众筹的方式筹建了八大兵团，分别为【中北地区：东煌兵团】【高岭地区：撒丁兵团】【南地地区：白鹰兵团】【西海地区：铁血兵团】【河道谷地区：自由枭尾兵团】【临渊地区：皇家兵团】【冻土地区：北方联合兵团】【图瓦格地区：重樱兵团】 ------------ 章二十二 法官 建庆。 罗斯星人民脱离母星政治体系的纪念日。 距建庆还有一天。 大扫除已经完成，老高待在寝室里看着信，心里不是滋味。 小孙那么好一人… 信件递交给了保洁总管，总管看了眼信，放在那里就把老高打发走了。 在他看来，小孙留在这是个优质劳动力，走了也没什么可惜。 况且上报以后，还能吃小孙半个月工资。 虽然不多，但白嫖一千五也够出去消费一波了。 至于小孙去哪儿了，他连问都懒得问。 这会儿的陈默，趴在讲台底下，闭目养神。 会场已经开始布置，讲台上时不时传来的踩踏声震的陈默耳膜生疼。 好在建庆大会没有启用灯光渲染的打算，不整理电路，陈默躲在下头还算安生。 条幅挂好，彩旗飘飘，保洁们迎来了第二波扫除。 老高辞职了，跨着摩托追逐诗和远方去了。 所有活都到了保洁大姐们身上。 大姐们怨声载道痛骂老高和小孙是两个忘恩失义的狗东西，最后的结论是男人没一个好玩意。 陈默依然在闭目养神。 50小时潜伏，不能去厕所。 陈默提前两天就没有吃过饭了，他必须尽可能的节省体力。 建庆如期而至。 罗斯的人民走上街头，燃放着烟花爆竹。 交通拥堵。 一辆大面包车上，老白叼着烟斗，注视着来往的人群。 卢娜坐在副驾。 猛人、康嘉嘉和双胞胎兄弟坐在后座。 双胞胎兄弟负责照顾着流着口水，目光呆滞的老丁头。 “小娜，要是你来暗杀，你会选择什么位置？” 卢娜冷笑。 “别问我，我可不会接这种九死一生的活。” 老白无奈。 望远镜观望着莲湖大厦，老白默默计算起狙击点。 但无论怎么计算，老白都觉得狙击精准度不会太高。 陈默又没有射击异能。 况且届时会场人员密集，搞不好就是误伤。 老白了解陈默，他应该不会为杀一人造成大面积伤亡。 应该… 看着老白紧锁的双眉，卢娜心软了。 “老白，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真话。” “如果我来执行这个任务，在没有完美射击点的情况下，我会选择近距离解决。” “下毒？” “嗯，下毒只是一种方式，但是没有针对性。如果选择装扮成警卫人员杀死督查…难度很高。据我所知，这次造访的兵团警卫队中有两名三级异能者。” “三级？”老白眉心跳了跳。 “现场的警卫人员彼此认识，装扮成警卫大概率会被戳穿。”卢娜说道：“所以我只剩下了最后的办法。” “潜伏？” “对，潜伏，在开会之前就潜伏在会场里。等到发现督查的位置，一击必杀。但是这样的话，想要突围难比登天。我不知道小默是什么异能，能不能同时对付的了两名三级异能者。” 目前为止，人类所知唯一一个四级异能者就是母星武神邓剑星。 三级异能，代表了人类最高的异能水准。 陈默没做过异能评估，老白约莫他也就是二级往上三级未满的程度。 打死他也对付不了两个顶级异能者。 “真他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臭小子。”老白气的摔了烟斗：“嘉嘉。” “在。” “入侵莲湖大厦的系统，给那个臭小子揪出来。” 康嘉嘉苦笑。 “老板，监控都用的闭路设备，我再能耐也不可能侵入闭路啊。” 老白拉开了车门：“我带你…” “老白。”卢娜伸手抓住了白石的手：“你现在给他找出来，和害他没区别，静观其变吧。” “他妈的，他要真给督查宰了，就算能杀出重围，然后呢？！再跑回母星吗？” “陈默不是小孩子了。”卢娜正视着老白的眼睛：“你不可能帮他擦一辈子屁股。”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他送死！” 卢娜沉默片刻，拍了拍老白肩膀。 “我可以替他去死。” 看着卢娜面无表情的脸，老白泄了气。 像是斗败的公鸡。 “真他妈服了，**崽子不省心也就罢了，女人还他妈刚我，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卢娜扬了扬嘴角：“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 陈默看了看时间。 19：41，距离八点半的晚会还有不到一小时。 嘉宾们入场大半，领导只来了零星几个。 还没出现督查的身影。 陈默盯着电脑屏幕，一刻都没放松。 不断有人入场，其中不乏频频在电视上露脸的企业家和高官。 又半个小时过去，距离晚会开场还有二十分钟。 媒体架好长枪短炮，对准了演讲台，科特城领导全部就位，卢地平也赫然在列，就坐在距离演讲台最近的第一排。 他身边就是翟斌的牌子，但督查人依然未到。 陈默不急不躁，他不信翟斌会缺席这样的重大场合。 晚会还有十分钟。 东煌兵团的高层们在众人簇拥下进入会场，简单寒暄握手，坐上了演讲台。 和领导们一起出现的还有两股极其强大的气息。 即便什么都没做，陈默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终于，督查出现了。 陈默眯起眼。 翟督查跟在媒体身后，最后溜进了会场，坐到了第一排。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消音手枪。 揉着有些僵硬的关节，陈默演练了一下，如何在被拿下之前干掉督查。 他不知道那两个强大的存在是什么异能，他只能赌这两人不是封锁型或者限制型异能者。 讲台距第一排有十三米，只要打得准，几毫秒内飞行的子弹就能爆了督查狗头。 但如果是上述的两种异能，陈默出去的一瞬间就会被制服。 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 陈默深吸了口气，慢慢挪到了布线口附近。 踹开布线口，陈默就地翻滚出去，蹲姿架好了枪。 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督查。 卢地平的错愕，督查的惊恐，身后领导的惊诧。 在陈默眼中交织在了一块。 枪口，喷出火焰。 子弹从督查额头射入，后脑穿出。 带走了一大块颅骨。 陈默笑了。 然后… 醒了。 陈默清醒过来时，人架着，手枪已经下了。 鸿鹄厅众人看到的画面是：一个穿着夜行服的人，从讲台底下滚了出来，拔出手枪，瞄准观众席上某人正要开枪，突然一低头陷入了昏迷，紧接着两名壮汉上前下了行刺人的枪，把他架起，戴上手铐，正准备带离现场。 建庆晚会，公然行刺。 又被警卫力挽狂澜直接制服。 媒体们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清楚这是否是领导们安排好的。 但长枪短炮已经对准了陈默一阵狂拍，这绝对是明天的爆款头条！ 督查好端端的坐在第一排，看着被警卫押起的陈默，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三级异能者，果真名不虚传。 陈默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陷入的幻境。 从讲台下出来了，手枪也拔了出来… 应该只有最后开枪击杀督查的时候是幻觉。 他回头看去，兵团高层们一脸平和，站在讲台前负责治安的高挑女人，眼中紫光散去，对着陈默歪了歪头。 应该这就是让自己陷入幻境的三级异能者。 另一名三级异能者，应该是右侧架起自己的壮汉。 陈默自问力量不俗，卧推硬拉深蹲三大项总合已超八百公斤。 但这会儿，他在壮汉手里弱小的如同幼儿。 陈默笑了。 未到绝境。 他还有杀手锏。 被郑湫泓灌注海量镒能后，无人侦察机爆炸时才觉醒的能力。 陈默将之命名为【相位封锁】。 相位封锁的范围内，除了他能移动，其他一切事物近乎静止。 封锁过后，残存能量还会升腾起冲击波。 可惜他还没完全掌握这项能力，自主的维持时间也就零点几秒。 不过… 有冲击波，足够了。 媒体们长枪短炮闪着亮光。 紧接着，一道更加明亮的紫色亮光闪过，有刹那的功夫，陈默周遭的一切如同陷入气凝胶中无法移动分毫。 陈默借此机会脱离了身边两名壮汉的钳制，拇指一错，关节脱臼，挣脱手铐的同时，从右侧壮汉手中拿回了自己的手枪。 相位封锁时间结束！ 恐怖的冲击波接踵而至。 “轰！！” 鸿鹄厅里前排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冲击波炸的纷纷倒地。 幻境异能的女人被冲击波波及，后脑磕到讲台上晕了过去，壮汉距离陈默最近，被炸的背对玻璃，飞出了大楼。 警卫班子纷纷拔枪，对准陈默。 陈默手枪遥指督查。 “翟斌，你无视科特法规，涉嫌协助AC集团栽赃嫁祸，谋杀巡查委丁兆东及其家人，盗取海克斯公司科技成果等严重罪名，以及雇佣赏金猎人破坏公共设施、雇佣赏金猎人谋杀无辜证人等事实，根据《罗斯星公共宪法2285修订版》第19条37款规定，雇佣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64条第4例，公务人员知法犯法，从重处罚。我判处你——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所有人都感觉无比荒谬。 这行刺者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还是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他怎么敢用最近两起震动科特城，并且已经结案凶手伏法的案子来嫁祸督查？！ 电视台负责直播的记者被冲击波炸晕，甚至没来得及关闭直播。 整个科特城，甚至中北地区的人民，都在注视着这场闹剧。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上，老白气的咬碎大牙，大骂这小兔崽子永远不长记性，办正事前怎么这么多的废话！ “砰砰砰砰！” 陈默的枪和警卫队人员的枪同时响了起来。 陈默身中数弹，趔趄倒地，翟斌面前却是升起了一层紫色防护罩，隔绝了陈默的枪弹。 警卫队中有射击异能者，陈默的枪被打飞了出去。 一名穿着蓝色西服的男人，正在扶起诸位被冲击波炸倒的兵团高层，一只手遥遥指向督查的方向。 兵团高层们也从慌乱中反应了过来，让在场媒体紧急关闭直播，叫警卫赶紧把陈默带下去。 陈默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第二位三级异能者。 他身上的危险气息远比刚刚架起自己的壮汉强得多。 陈默半跪在地，低垂着头颅。 果真到了山穷水尽的一步。 翟督查身边的人已经都散开了，生怕被波及到。 陈默支撑着起身。 警卫见到陈默竟还不死如临大敌。 刚刚陈默那一发冲击波让他们心有余悸。 蓝西服男人开口了。 “有我在，你伤不了任何人，放弃抵抗吧。” 陈默正面一众领导。 “有人打算彻查此事吗？” 媒体停止了直播，领导们没必要再保持风度。 纷纷怒吼着把陈默押下去。 这次建庆会议算是丢尽了脸面，陈默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陈默懂了。 这种情况下，没人会在意真相是什么。 比起督查的罪条，人们更关心的是刺客什么时候死，怎么死。 陈默轻佻的翘起拇指，食指中指伸直，遥遥指向督查，轻轻上挑，嘴里轻轻的喊了句“砰！”。 翟斌带着怜悯似的微笑看向陈默。 陈默是两起案子最重要的证人，他一死，再怎么调查，也不好给自己定罪。 人们只能见证疯子的死去。 见到陈默抬手，蓝西服本能感觉到不妙，想要给翟斌追加防护却已晚了。 督查的脑袋，像是西瓜一样炸裂，骨茬脑浆喷溅着，飞的到处都是。 直至此时，一声闷响才远远传来。 “蓬！” 翟斌无头尸体晃了晃，慢慢跪倒，如同认罪伏法。 …… 距离莲湖大厦二百米外，还有个名为世纪酒店的高楼。 世纪酒店十二层，一个普通的标间里，一杆银光闪亮的狙击步枪，无人操控，正对着窗口方向。 正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狙击枪之一——柯丽来苍鹰。 柯丽来公司的这款反器材狙击步枪，号称能在一千米的距离上把二十发子弹打进一个高尔夫大小的球洞里。 电子脉冲点火，比传统撞针更具可靠性。 苍鹰旁边是自适应水平仪和螺旋仪，通过数据线与激发电脑相连接，感知陈默植入手中的激发装置定位后，快速通过三点法计算射击角度和位置。 再加上对风速湿度的最终计算，得出子弹路径。 远比经验老道的狙击手更加可靠。 弹夹里的五发贫铀穿甲弹，遇到装甲会触发自锐效应。 谁都别想从贫铀苍鹰下救人。 外骨骼装甲不行。 异能者也不行。 ------------ 第二十三章 变了天 十一月二十日。 建庆节。 下午八点四十三分。 建庆晚会因骚乱被迫停止直播后十四分。 一名斑白短发的中年壮汉试图进入莲湖大厦被阻止，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特殊时期特殊处理，被刺客吓到破胆的警卫人员第一时间就把老白抓了起来，关在监牢里等候发落。 中北地区东煌兵团内务部部长被这场盛大的闹剧惊动，亲访科特城。 兵团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内务部很快就调出了陈默和老白的关系，父子二人被关押到了一起。 科特城上层正在召开会议，试图找出陈默和老白是母星间谍的佐证。 只有东煌兵团内务部部长徐铁功沉默不语。 “你们没有没有想过，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 异能的特殊性让陈默成了最好的沙包。 陈默被不分昼夜的吊起来打了二十来个小时。 即便钢铁也会变形。 精神无法跨越肉体的极限。 陈默的意志游走在崩溃边缘。 好在上层有位大人物想要彻查此事，下令暂停对陈默用刑留他一口气。 遍体鳞伤的陈默被扔进了牢房。 老白也在。 他慢慢走到陈默身边，扶着陈默靠墙坐好。 陈默的生物能近乎枯竭，眼眶深陷，形容枯槁。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确定老白身上没有伤后，陈默笑道：“老头，你怎么进来了。” “来看看你小子还能闯出多大的祸。”老白慈父似的揉了揉陈默脑袋，拿过矿泉水瓶喂了陈默点水：“还撑得住吗？” “撑得住。”陈默润了润喉咙。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接受了委托。” “你不是会为钱卖命的人。” 陈默沉默了片刻。 “他把身家性命都交付与我，除了我，没人能为他报仇了。” “所以可以为之去死？” 陈默低下了头：“我也没想，一步一步，就走到现在这样了。” “孩子，我没法给你擦一辈子屁股。”老白叹了口气：“我总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明白。” 外头有执法官前来提人。 “怀特·斯通，你可以走了。” 老白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被执法官带离了监牢。 陈默望着老白塞在他伤口里的一小截镒金属愣愣出神。 …… 距离建庆节的恶性刺杀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几十天的时间里，科特城翻天覆地。 刘亮被重新提审，在哀嚎中被剃光了头发，上了记忆读取机械。 知晓了翟督查雇佣夜枭的事情始末，甚至和谋杀执法官有关后，上下震怒，看那架势大有把翟督查重新拉出来鞭尸的架势。 相关人物，事件的主谋，AC董事长尹长峰锒铛入狱，隋城主也未能幸免，直接议会弹劾，被下方到了猎荒者行列，是死是活全凭天命。 无论上层如何风雨飘摇，科特城依旧稳定，欣欣向荣。 卢地平坐上了城主的位置，执法署总长的位置由上城区前署长担任。 而督查这一位置，经过民众投票选举，H区还未上任的副署长郑奇以绝对优势胜出。 这种事情上做不得手脚。 由于建庆的直播被中断，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当天后来发生了什么，刺客到底是什么人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一切的信息都被隐匿在黑幕之后。 在白石酒馆打工的猛人嗅到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黑幕后，往往有两个走向——让当事人悄无声息的死去，永远无法开口。 但城主都落马了，猛人更愿意相信当局是为了保护陈默。 督查惨烈至极的死法，让科特上层都对陈默不约而同的忌惮。 他的杀伐完全打破了现有平衡。 上层讲究的是一个规矩，几位实权人物站在城主的队伍，另几位实权人物站在卢地平的队伍，彼此之间制衡而不失平衡，在维持大家现有收益的情况下，互相制衡着上头也安心。 无论哪派当权都不会对另外一方赶尽杀绝。 唯一倒霉的只有当任城主。 可是陈默这草莽人物，偏偏靠着拳头打破了这个规则。 在建庆会场杀死了两派都在争夺的墙头草翟斌。 两波人都觉得他们失去了一个重要盟友。 陈默动的是大家的蛋糕。 科特的高层们都想陈默去死。 但偏偏徐铁功又不愿陈默沉默的死去。 于是这场博弈还在持续发酵。 …… 中北地区最森严的监狱，不是太空第一监狱、也不是近地轨道重刑营。 而是一个号称恶魔岛的独立岛屿监狱。 从建成到现在近三十年，没有一个人能从恶魔岛上逃脱。 寥寥几个从这里刑满释放的人，也都在日后成了名震一方的军阀或枭雄。 和外界传言不同，恶魔岛上看守人员并不多，甚至连高压电和铁丝网都没有。 但只有在岛上的人知道这其中的凶险——这里是罗斯星居住区为数不多残留着斯特拉克生态圈的地方之一。 关押在这里的，都是反人类反社会型的穷凶极恶之徒。 有自灭满门的疯子，有手刃数十仇敌的狠人，还有几个滥用异能的三级变异狂徒。 正值晌午，阳光刺眼。 七十余名囚徒们集合在广场上在享用着午餐。 小型飞船呼啸而至，从半空投放下了一个带着降落伞的金属长方体物件。 是个笼子。 “蓬！” 笼子落在地上，几名守卫上前用早就收到的口令打开笼子。 囚徒们纷纷狞笑，终于又有新人了。 新人的哭喊和血液，是恶魔岛为数不多的乐子。 笼子里的人，自然是陈默。 陈默头上带着黑色皮革头套，手铐和脚镣都是特大号定制版，粗壮的即便是三级异能者也难以撕开。 守卫摘去头套，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陈默下意识伸手挡住阳光。 他已经太久没有见过太阳了。 许久，陈默适应了光线，才慢慢放下手，对着守卫笑了笑。 “有烟吗？” 守卫犹豫了下，想起收到命令中的‘尽可能满足生活需求’，点点头，抽出支红梅，递到陈默嘴上，看他带着镣铐不方便点烟，贴心为他递上了火。 陈默低头点燃，深深吸了一大口。 缓缓吐出。 “真他妈爽。” 囚犯们眼神变了。 一人所犯罪行大小，从镣铐的粗细和守卫的态度上可见端倪。 这位新来的犯人到底何方神圣？ 定时爆炸的手铐和脚镣，执法官点烟… 他刺杀了当任东煌兵团团长吗？ 囚徒里，一个叼着烟卷的老爷子开口了。 “谁都不要惹这位新来的小爷。” ------------ 章二十四章 石头 中北地区。 东煌兵团，6号整备基地。 数位兵团大佬通过3D投影在进行着会议。 内务部部长徐铁功坐在首位，重复播放着一段视频录像。 不同角度，不同倍速，陈默刺杀翟斌的画面。 陈默开启相位封锁后的那段用0.05倍速播放。 第十二次循环后，徐铁功右手边的3D投影终于开口了。 “就是他的能力，不会有错。”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站在异能顶点，热武器战场中依旧睥睨四方的男人。 母星武神，邓剑星。 是役。 邓剑星按照母星定位的反地同盟拉指挥部坐标，单人越过封锁线，先溃兵后斩将，以一己之力完成了22次斩首任务。 以火星基地、月球基地为首形成的【战时公约】损失少将以上将领11位，由木卫四，土卫六为首组成的【联合同盟】损失少将以上将领17位。 反地同盟不是没想过处理掉邓剑星。 负责处理邓剑星的数十位三级异能者先后在死在铁拳之下。 反地同盟转换思路，布置了各种各样的陷阱，诱骗武神上钩。 结果… 即便是核弹也没法伤害力场分毫。 紫色力场开启，便是绝对无敌。 这是远在十一光年外的母星战争中，地球最辉煌的胜利。 打的反地同盟不得不画赤道为界，重新恢复罗斯星对母星镒矿出口。 彼时，身为大校的邓剑星一战封神。 没想到，如气凝胶一般的力场竟然此时再见。 提起那个男人，诸位兵团大佬都想起了被支配的恐惧。 徐铁功轻咳一声把众人思路带了回来。 “邓剑星出道即巅峰，没人能在他手上撑过三秒，这小子不过是个二级半的异能者，十有八九今生止步于此。” 诸位大佬点头同意。 徐铁功总结道：“所以，这小子对我而言有些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徐铁功右手边的3D投影又开口了：“他坏了科特城所谓的规矩，那里的人肯定都想他死。” “一个和邓剑星有相同异能的人，我相信他有无限可能。”长的像是麦克阿瑟一样的3D投影叼着烟斗说道：“现在问题无非就是将方以什么名义出手救他，把他分配到哪个部分的问题。” “我觉得应该更往源头一点追究。”徐铁功打断了阿瑟：“他之所以会跑到大会上行刺，究其原因是为了为一个老人复仇，第二原因才是嫉恶如仇，这样的人有着过强的自主思维，很难为兵团所用。” 大佬们纷纷表示赞成。 “我们的付出，难有回报…倒是他那个养父有点意思，为了救陈默愿意主动上缴一枚早年间得到的脏弹。” “哦…”大佬们频频点头。 好个徐铁功，弯弯绕绕，到现在才说出来重点。 陈默只是个引子，一个和武神有着同样能力但异能等级都不到三级的年轻人而已。 如有加入兵团的意向拉一把倒也可以。 但也仅仅是可以。 脏弹则完全不同。 罗斯星基础物理学薄弱，原子弹的泰勒构型和于敏构型都没法复原。 现阶段罗斯有的核弹都是旧时期的母星产物，可谓是用一枚少一枚。 一枚脏弹，用来买条命绰绰有余。 “那老徐你给我们叫到一块是什么意思呢？” “这种事情，内务部不好出面。谁出面救人，谁拿去脏弹，我要陈默这个人。” 大佬们再度陷入了沉默。 徐铁功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先前说了陈默种种不好都是为了要人做铺垫。 问题是…内务部要陈默做什么？ 沉默许久，阿瑟敲了敲烟斗。 “脏弹我要了。” 徐铁功笑了笑。 “好，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有好事儿，我还会叫哥几个。” 会议散去。 徐铁功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激进的母星遗民？ 他要把陈默，变成插在罗斯心头的尖刀。 …… 卢嘉芮不认识陈默。 但从苏蕾口里和卷宗中，她和那个莽撞的侠客神交已久。 建庆应学校要求看晚会直播写观后感。 她亲眼目睹了陈默从桌下滚出到被擒，暴起伤人最后身中数枪颓然倒地。 电视台信号戛然而止。 惩恶扬善。 暴烈至极的手段。 和她神交的角色不谋而合。 看着陈默被击毙，卢嘉芮捂着嘴，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卢地平很忙，又是公民选举又是接任城主。 处理陈默留下的巨大篓子一直忙了一个多月。 一直到陈默被兵团接走了卢地平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天回家还不到十点。 打开门，卢地平看到了卢嘉芮正在画着油画。 画作中心，一名男子，左手撑着一面旗帜，右手挥舞断刃，正对眼前数名比他高出数倍，青面獠牙的四臂怪人。 怪人有些像印度神话中的湿婆。 男子占据的画面很小，但看起顶天立地。 身上血渍斑斑。 旗帜上的符号是当今罗斯宪法典的扉页烫金。 面对强敌，誓死捍卫宪法尊严… 卢城主无端想起了陈默。 卢嘉芮画的很投入，连父亲回家了都不知道。 “芮芮，画里的人，是陈默？” 卢嘉芮吓了一跳，还在描绘伤口的红色画笔一抖，划断了画中勇士的头颅。 小女孩多愁善感的劲一下就上来了，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卢地平慌了手脚，赶忙上前抹去了卢嘉芮眼角的泪水，把她抱在了怀里。 “谁欺负我家芮芮了?” “爸爸，你明明知道陈默是好人，为什么要让他死。” “他没死。”卢地平忙不迭给女儿拿去纸巾。 卢嘉芮一愣。 “真的？” “嗯…” “那督查真的有罪吗？” 卢地平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有罪。” 卢嘉芮眼睛亮了起来。 “那就是说陈默为民除害喽？”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是这样的。可惜…现在，他只是个暴徒，如果上面定性这是恶性袭击，他只能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为什么？！” “陈默处理翟斌的方法太过不讲道理，中北容不下这种单刀上路的匹夫。”卢地平叹了口气：“凭着自己的心意来杀人，并且还有杀人的本事，如若陈默续存下去，有多少人会睡不踏实？包括我也是一样。你想想，如果某天，陈默觉得我该死，要来杀我，我该怎么活下去？” …… 陈默并不知道自己是众多谈判桌上的筹码。 更没有生死一线的自觉。 他叼着烟，沉默的看着海浪的起落。 他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如果再来一次，他依旧会选择这条路。 冲动一时好过后悔一世。 “到时间了。”身后有人叫醒了陈默。 陈默点点头，拖着沉重的镣铐站了起来。 提审。 他每天都必经的环节。 似乎不为问出什么，只是单纯折磨他。 小黑屋，暗无天日。 几个细小的电极片，分别从左右插入了陈默的胸肌，开始连通微弱的电流。 刺痛，炙烤着神经。 陈默已经习惯了。 一名阴鹜的男子走了进来，看了看电击台上的陈默，加大了电流。 “呃…” 陈默吃痛抬起头来。 扎在他胸口的电极片微弱的跳动着，时不时带出一缕鲜红的血丝。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翟，七处的提审专员。”阴鹜男子摘下了手套：“今天开始，我来负责你的审讯。” “翟？哦…我记得前不久我刚杀过一个姓翟的王八蛋。”陈默盯着阴鹜男：“怎么，给老本家报仇来了？” 阴鹜男笑了。 “不，我只是来探究你被母星派过来的意图是什么。” 陈默明白了，他是被人派来逼死…起码是恶心自己的。 “来日你妈的。” 阴鹜男调大了电流。 陈默吃痛，紧咬牙关，吭都没吭。 “硬汉我见的多了，但往往开口最快的都是起初最强硬的。”阴鹜男拍了拍陈默脸颊就离开了审讯室。 带走了同行的执法官。 电闸，没有关闭。 “狗娘养的杂碎！”陈默啐了一口。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陈默四天没有进食，阴鹜男子每每路过审讯室，确定陈默还活着就离开了。 过了不知多久，审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 电流让陈默痛苦，尖刺让陈默清醒。 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觉了。 精神濒临崩溃。 审讯团队走了进来，阴鹜男抓着陈默下巴抬起了他的头。 “让我们来聊点你熟悉的事情…” 阴鹜男坐在了陈默对面，示意电击暂时停止。 陈默像是泄气的皮球，无力瘫了下去。 “对于潜入莲湖大厦，谋杀督查一事，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人，我杀的…没什么好说的。”陈默眼皮刚要合拢就被人抓着头发拽起了头。 “你都为母星提供过什么情报，是什么人指示你来罗斯的？你杀督查的动机是什么？” “我…我说。”陈默似乎没了之前的傲气，带着祈求的神色看向阴鹜男：“给我支烟。” 阴鹜男微笑，拿了支烟放在手里把玩。 “快说，说完就给你抽，放你去睡觉。” 陈默摇了摇头，耷拉下眼皮。 “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你说不说其实都无所谓，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就连科特城的督查都敢杀，难不成你还想活着走出恶魔岛吗？”阴鹜男点燃了烟，喷了口烟气在陈默脸上：“早点撂了，早点得个痛快。” 见到陈默只是盯着他手中的烟，阴鹜男对着下属耸了耸肩。 “给他处理一下伤口，穿上衣服，带去总提审室。” 半小时后… 陈默穿好了衣物，长出来的头发和胡子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带去了总提审室 “决定撂了就快点吧，你我都省时间。”阴鹜男看了看手表：“119小时，破记录了，还不错。” 搬了把椅子坐在陈默身前，掏了支烟，在鼻尖蹭过，阴鹜男笑道：“好了，说吧，说完就能抽烟了。” “说什么？” “你都为母星提供过什么情报，什么人指示你来罗斯。” 陈默舔舔嘴唇，耳语道：“凑近点，我不想让别人听到。” 阴鹜男看着陈默手脚上沉重的镣铐，想了想，靠了过去。 “我为母星提供过，你妈在螺栓巷做婊子的情报，是你野爹指使我来罗斯揭露你妈真实面目的。”陈默语速极快，在阴鹜男反应过来前，咬住了他的耳朵，喉咙里透着闷响，一摆头就撕下整个耳朵，为了防止接上，嘎吱嘎吱的嚼了个稀碎，呸的一声把脆骨和血肉吐了阴鹜男满脸。 “啊！！他妈的疯子！！” 阴鹜男捂着滴血的断耳，满脸碎肉不住的哀嚎。 陈默终于一解这些天的苦痛，哈哈大笑，状若疯癫。 两边的卫兵把阴鹜男架了出去。 陈默笑的累了，再次吐了两口嘴里的血肉和血水。 监控那头，一直注释陈默举动的徐铁功皱起了眉头。 思索片刻，在徐铁功的命令下，又一名提审员进入了主提审室。 提审员看着满嘴鲜血的陈默恍若未觉，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座椅上的血渍，坐在了阴鹜男曾经的位置上。 “只要你承认你是母星间谍，我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最起码不会是死刑。”这位提审员带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是个斯文人：“我承认你的意志力很强大，但即便这样，你也到崩溃的边缘了。反正总是撑不住的，又何必多受这些罪？” 陈默面无表情。 金丝眼睛点了支烟，送到了陈默嘴里。 “现在能说了吗？” 陈默吧嗒了两口烟卷，笑了。 “我承认我是有预谋，有计划谋杀了翟斌。谋杀原因你们愿意归结为可笑的正义也好，赏金猎人的委托也罢，我认了。” 金丝眼镜精神一振。 “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该死，罪状我已经陈述过很多次了。” 陈默一字一句的说着。 他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崩溃，他只能尽全力说出自己想说的东西。 “我讨厌所谓的高层博弈，他们永远不会意识到他们的博弈建立在别人苦难之上的，老丁头做错了什么？”陈默低着头：“我从没觉得我做的事是错的。你们再怎么把我往间谍上逼，我也不会承认。我可能会疯，可能会死，但是我不会是你们想要的那个替罪羊。” 陈默说完话，再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 金丝眼镜求助似的看向监控摄像头。 徐铁功摘下了老花镜。 这就是他想找的人。 ------------ 章二十五 忽然的自由 昏迷的陈默，经过三千公里运输，途径四个城三个聚集区，最后落在科特城。 本次行动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老白和阿瑟已经完成了脏弹交接，但在把陈默送回给老白之前，徐铁功还有件事要办。 手中紫色异能微闪，陈默从深度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手脚上的镣铐已经被摘除，面前摆着牛排水果和功能性饮料。 陈默活动了下手脚，看着徐铁功，歪了歪头。 “看得出，你是个高官。” 徐铁功笑了：“官职不算高，不过把你捞出来足够了。” 陈默愣了下：“你救的我？” “算是。” 沉吟片刻，陈默抬头：“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想要的，现在的你给不了。不过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徐铁功笑着点了支烟：“先吃饭吧。” 陈默早就饿极，也没用刀叉，直接上手抓了起来。 不多时，一块足足两公斤的战斧牛排和配套的蔬菜水果消失在陈默嘴里。 看着陈默完全没有饱意，徐铁功又叫了五份。 陈默狼吞虎咽，进食速度丝毫没有放缓。 随着东西消化，陈默枯槁的脸色竟然快速恢复着。 徐铁功啧啧称奇。 “够吃吗？” “再来十份。” 徐铁功笑着又叫了十份牛排。 陈默的饥饿感已经没最开始强烈，开始能尝出牛排鲜咸的滋味。 他看了眼徐铁功，有些好奇。 “你肯定知道我做过什么，照理来说，应该离我远远的才对。” 徐铁功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没做亏心事儿，躲你干嘛？” 陈默吮了吮手上的酱汁。 “你不觉得我是恶棍？” “除恶扬善什么时候都不能恶棍。” 陈默扫兴摇了摇头。 “在这个时代就算。” “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没错！”陈默无比肯定。 “那你觉得是这个时代错了？” 陈默的手停了下来，头一次认认真真的审视起徐铁功。 “你想听真心话？” “当然。” “错的不是时代，而是某些站在高处的人。”陈默又在嘴里塞了块牛排：“你是政客，咱俩站的立场不一样，看待问题的方式不同，不要企图用你那一套理论说服我。我知道这话很装逼，但就翟斌这件事儿而言，就是科特城领导们的锅，我有没有错？有错。错就错在不该帮他做那么长时间黑活，应该提前崩了他。” 徐铁功笑了。 “那如果我赞成你的观点呢？” “别想…嗯？你赞成？”陈默被噎到了，顺了两口功能性饮料才打出噎出来的嗝。 “当然赞成。”徐铁功颔首：“敌人不光来自外部，也来自我们内部。科特城所在的矿区是我们中北地区的四大支柱矿区之一，科特城矿务局又占白石岭矿脉开采的三分之一，在这样一个关键的城市，有人视人民为鱼肉，侵害人民财产和科特城利益。有人站出来除去了毒瘤，竟然还被打上恶棍的罪名，你口中某些站在高处的人当然有错。” 陈默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手拿着牛排愣在那里。 “我要说的，差不多也就是这些。”徐铁功起身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好好干，争取未来某一天，我能用的上你。” “怎么称呼？” “徐铁功。” 徐铁功离开房间，陈默起身拉开窗帘。 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陈默恍然。 莲湖大酒店，竟然回到了这地方？ 他这才恍惚的意识到，自己自由了。 数十个难熬的昼夜过后，突如其来的自由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门被敲响了。 “进。” 陈默在餐布上擦了擦手。 进来的是猛人。 看着瘦了一大圈的陈默，猛人上前给了他个大大的拥抱。 “欢迎回来。” 陈默拍了拍他的背。 “你小子是真牛逼啊，宰了督查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猛人哈哈笑着递给陈默一支烟：“百分百任务完成率的神话依然没有打破。” 凑到火机上点燃烟卷，陈默看向猛人。 “丁先生呢？” “……” “还活着吗？” “上周去世了。” “去世之前知道仇家死了吗？” “嗯，知道，回光返照那阵子，还问你怎么样了呢。” 陈默叹了口气。 “你们怎么答复的？” “我们说你杀了督查在外头避难呢，丁老先生说了三个好，就带着笑容去世了。老板给丁先生葬礼办很风光，不过丁先生好像没有家人了…所以骨灰就埋在了白石岭的公墓。” “等有机会把丁先生骨灰送回母星吧，也算是落叶归根。” “嗯。”猛人点了点头：“你最近咋样啊？” “一言难尽，先回去吧…不对，你怎么管老头儿叫上老板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后肩胛受伤严重，暂时不接活了。跟你爹学学怎么锻炼异能，顺便打打工赚点喝酒钱。” “放屁，那个医疗仓你不知道多先进吗？你肩胛的伤早就应该好了。你也不是那种放着白花花银子不赚和老头练异能的人，实话实说，出事了？” 猛人被陈默抢白的哑口无言。 陈默脸色一沉。 “酒馆出事了？” 猛人嘎巴两下嘴：“嗯…酒馆情况不太妙，你又不在，我怕老板出事，帮你照顾着点。” “走，回酒馆。” …… “砰！” 一拳放倒前来闹事儿的白毛混混，机械臂抓着脑袋，把他按在吧台上，老白一字一顿的说道：“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捏碎你脑仁。” 刚刚那一拳砸碎了白毛的鼻梁骨和半边颧骨，他鼻子里冒出的都是带着粉红色泡泡的鲜血。 “老白！你他妈给我等着！这事儿不算完！” 郑湫泓在旁边一抬手，异能封住了白毛嘴巴。 成文成武架着双肩，把白毛扔出了酒馆。 熟练的如同流水线。 费力起身，白毛刚想放点狠话，就被卢娜狠狠一脚踹在双腿当间，整个人双眼凸出，弯成虾米躺倒在地。 “两个都碎了，早点去医院冷冻J液还能给自己留个后。” 卢娜的机械音不带一丝感情。 看着倒在地上无法起身的白毛，街口一人收回了单筒望远镜。 “差不多是时候了。” 他身边的随从有些疑惑。 “老板？他们还这么有底气…” “不，他们已经没有底气了，所以才要用雷霆手段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单筒望远镜揣回了怀里。 “可以动手了。” ------------ 章二十六 风波 陈默和猛人开车先去了碉城。 经过上次一役，陈默库存打没了小半，好在扒了雇佣兵的装备，军火存量更胜往昔。 机枪没有合适型号的子弹便没有带上，陈默在后备箱装了两支突击步枪，一把喷子，一把狙和若干破片手雷，一路狂飙，二十六个小时就赶到了白石岭。 白石岭，不若往日。 已经到了矿场下班的时间，路上却见一个矿工也没见，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带着防尘面罩的凶徒。 陈默在白石酒馆的街角找了个位置停车，带着猛人爬上了矿工楼制高点，居高临下看着武装分子。 猛人拿着军用望远镜观望了半天，这才说道：“至少四个武装集团，带防尘面罩那帮是亥蒙德军工集团养的专门做脏活的土匪。” “亥蒙德？那个合资军工厂？” “嗯，就是HM军工。另外三伙不知道来路，应该是老板以前招惹过的武装集团。” “他们来干嘛的？” “酒馆地下室有两台外骨骼动力装甲。” 陈默一愣。 他知道酒馆地下室有动力装甲，也知道这俩玩意是老白刚到罗斯星的时候从某个军工集团抢过来的，只是… “他妈的，怎么敢来太岁头上动土了？不怕老头真疯批了一发脏弹同归于尽？” “呃…”猛人吞吞吐吐：“脏弹没了。” “什么？” 老白能在白石岭安身立命，脏弹起码要占八分功劳。 看在脏弹的面子上，执法署都要给老白几分薄面。 脏弹没了，老白的威慑力十不存一。 “脏弹呢？！” “拿来换你狗命了。”猛人叹了口气。 陈默恍然。 老白应该是和徐铁功做了什么交易，这才保住了自己小命。 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 “草！”陈默头一次对刺杀有了些许悔意：“这些王八羔子都是冲着老头来的？” “是，老板没法离开白石，所以才让我去接的你。” “猛人，帮我查出来这几伙人的具体分布。” 猛人沉默几秒。 “好，你呢？” “我先去宰几个不长眼的。” 没给猛人留反应时间，陈默直接从楼顶一跃而下。 “咚！” 重重落在地上，激起一阵烟尘。 巨响引起了一群人注意。 一名手拿微冲的武装分子骂骂咧咧走了过来。 “你他妈哪个矿场的？想自杀也改天，今天…” “砰！” 陈默举起喷子对着来人就是一枪。 10号口径独头弹，直接把他脑袋变成了烟花。 从尸体上扯下微冲端在身前，陈默毫不讲理对着附近几人展开了屠杀。 短枪压制，喷子终结。 陈默不避枪弹，花了不到二十秒就把街角的六七人屠杀殆尽。 武装集团的战斗力比起雇佣兵要差上许多。 枪支大多是小口径微冲，没有单兵作战装备，战术素养也差的离谱。 更多的武装分子遁枪声赶来，陈默捡起死人的微冲倾泻子弹，一时间单个人竟是把十数名武装分子压制住了。 过了半晌，火力压制逐渐停歇，武装分子们躲在掩体后，枪支举过头顶一通非洲式扫射。 胡乱打完枪里的子弹，对方毫无声息，几名胆子大些的武装分子悄悄摸了过去。 这才发现掩体后已是人去楼空，只有一支调到单发被缠住了扳机的微冲。 一枚拉开引线的手雷截断了他们的退路。 “草！上当了！” “轰！！” 陈默背对着楼里冒出的火光，戴上了卫衣兜帽，头也不回的向着白石酒馆走去。 老白听到枪声，早就严阵以待，见是陈默回来，笑着打开了大门。 “回来了？” 陈默小跑两步把老白推了回去。 “外头一群人瞄着你呢。” 老白挑挑眉头，手上杠杆步枪一抬，举枪对着街口，砰的一枪爆头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等着他们呢。” 陈默无奈摇头。 把背回来的枪扔到吧台后头，陈默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忽然一双柔软的小手从后头抱住了陈默的腰。 “你瘦了。”郑湫泓用脸摩挲着陈默的背：“瘦了好多。” 除了没有客人，白石酒馆一切照旧，金刚鹦鹉站在老白肩上梳理着羽毛，众人打打闹闹。 陈默回过身来。 “我还以为这么久没见你会把我忘了。” “当然不会。”郑湫泓嘟起小嘴在陈默脸上啄了一下：“欢迎回家。” 陈默看着有条不紊的众人，叹了口气，一仰头把杯里的威士忌干了。 “老头，你骂我几句吧。” “骂你干啥。”老白叼着烟斗，顺着窗户看了看外头：“又他妈来一波新人。” “要不是我混蛋你也不能交出脏弹。” “交了都交了，废什么话。”老白笑道：“以前没有脏弹的时候，老子不也在白石岭大杀四方？” 陈默知道这只是老白为了宽慰他说的，没有脏弹的老白根本没有和白石岭临时执法署谈判的筹码。 没人会畏惧无牙的老虎。 沉默许久，陈默在吧椅上坐了下来。 “老头，要不咱们去科特吧。我赚了一大笔钱，足够在科特置办产业了。” “你说的是老丁的股份吧？他的那份已经被科特城没收了，没收原因是买凶杀人。”老白无奈：“这群王八犊子用的理由足够奇葩，但你偏偏又没办法反驳。” “……” “小黄那里倒是有200g镒，他说这玩意本应该平分，所以把你那份给拨了出来。加上我这几年也有个两百多万存款…三百万够在科特弄个不错的地方了。” “只要不在上城区，就没啥问题。” “上城区地价很贵？” “…咱凑三百万够在上城区买俩厕所。” “草！赶上母星了。”老白骂了句，环顾眼白石酒馆：“哎，说真的，待了两年多了，有点舍不得这地方了。” 陈默低下了头。 “不过到科特也好，起码不用天天面对臭烘烘的矿工，嘿嘿，咱找个小娘们多的地方…”看着卢娜杀人的目光，老白咳嗽了两声：“那个，说点正事啊，家人们，来，开个小会。” 众人聚集在吧台周围，等着老白发话。 “酒馆，肯定保不住了。就算是保住了，以后三天两头有人找麻烦，咱生意也不好做。” 众人点头深以为然。 “但是这地方，咱也不能就这么让出去，要不以后说起来咱老白，不成笑柄了吗？”老白吧嗒一口烟斗：“我打算，把这些武装分子全吃下，然后把风风光光的离开。” ------------ 章二十七 白石战争【4K章】 太阳落山，猛人才回到酒馆。 猛人的帅脸破了相，左脸一道长长的血痕从颧骨到下巴，裤子已经被血浸透了，右腿膝盖上头三指的肌肉被打的跟蜂窝似的，眼见是中了喷子的小口径鸟弹。 “夜枭，你丫干的好事儿，这群疯子被你惹毛了，现在看到不认识的就干。要不是老子跑得快今天就交代了。” 卢娜扶着猛人坐下“湫泓取弹，小黄你忍着点。” 猛人把衣服咬在嘴里。 卢娜对着郑湫泓点了点头。 郑湫泓手中闪过淡淡紫光，猛人伤口受到引力向上凸起，弹丸在紫光吸引下纷纷离体，叮叮当当砸在地面。 猛人嘴角抽搐，眼睛瞪得老大，都快给衣服咬碎了。 卢娜把高度数酒洒在伤口消毒，猛人哆嗦两下，满头大汗瘫在吧椅上。 “这也太野蛮了，球球了，下次给打个麻药吧。” 老白瞪了他一眼：“真完蛋，就这还猛人呢？” 卢娜检查完伤口，为猛人缠上纱布：“没伤到神经，修养两三天就好了。” 为止痛，猛人灌了一杯伏特加。 陈默递过烟卷：“辛苦了，说说情况。” 猛人接过烟，猛吸一口，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现在一共有六波武装集团到了白石岭。其中亥蒙德带了一支十人的雇佣兵小队，装备不错，战术素养应该也还过得去，我脸上的伤就在那留下的。剩下五家虽然都是些散兵游勇，但是每家都有三四十号人，他们之间应该达成了合作协议，互不干涉…我粗略统计了一下，六波武装集团总人数在二百二十人左右。异能者的话…那支雇佣兵小队应该有异能者。”猛人又嘬了口烟：“我的意见是直接撤退，因为那伙雇佣兵有反器材狙击枪，咱的两台外骨骼装甲用的是钛合金骨架结构，扛不住大口径反器材步枪。这种情况下…” “我解决雇佣兵的话，能打赢吗？” “呃…对面人数太多了。”猛人摇摇头：“算上湫泓，咱们一共就八个人，平摊下来一个人得杀三十个，说真的，咱弹药都没人家人头多。” 老白拍了拍猛人的肩膀。 “小子，如果我告诉你这只是先遣队的话呢？” “哈？！！” “我和卢娜曾经血洗过白石岭的武装集团，我杀了二百七十四人，卢娜宰了也有二百人。这只是杀的，没算逃的和伤的，原先这一片的武装分子加在一块足有两三千人。你真觉得这二百人就是全部？” 猛人直接傻眼了。 老白擦着自己的铁手，腰板挺的比之前更直了。 怀特·斯通。 母星战争时期，原第一纵队反抗军中校。 论单挑他打不过陈默，论异能他比不过郑湫泓，论追踪他比猛人也差得远。 但在座各位，没人比他更会杀人。 “小默。” “在。” “我们的外骨骼装甲扛不住反器材步枪。所以你负责全歼雇佣兵，有问题没？” “没有。” 陈默颔首。 “卢娜。” “到！” “现在去调试外骨骼装甲，明天你跟我负责正面战场。” “是！” 卢娜身体笔直，敬了个军礼，似乎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月。 “成文、成武。” “老板吩咐。” 两兄弟憨厚的笑着。 “守住酒馆，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白石酒馆丢掉一寸土地。” “明白。” “必要时候可以使用非常规手段。” 两兄弟彼此看了眼，默默点头。 “湫泓。” “我在。” “康嘉嘉会负责遥控炸弹车制造密集杀伤，在此期间你负责保护他安全。” “这…我能行吗？” “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好。”郑湫泓捏了捏小拳头。 “嘉嘉，你自己捅咕高科技，我也整不明白，找好地方制造密集杀伤就行。” “老板放心。”康嘉嘉比了个OK的手势。 “作战任务分配完毕，今天轮流守夜，明早七点发动总攻，现在开始对表…” 猛人赶忙举手“老板，你把我忘了，我干啥啊？” “你？你不是伤员吗？” “这点小伤没问题！” 老白略略思考。 “我听小默说，你狙打的还凑合？” “报告老板，在执法队的时候，年度大比，科特城亚军！” “行，那你就负责架枪为我和卢娜打掩护。” “没问题。” “解散，调配武器。” 随着老白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忙活起自己的事。 “小默，今晚就得把雇佣兵端了，明天才好行动。” “正有此意。”陈默点头。 …… 陈默枪都没带。 对方既然是雇佣兵，必然配有单兵防弹装置，白石所有的突击步枪都没配穿甲弹，想要通过对射解决问题无异于天方夜谭。 陈默打算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 他带了一颗微镒高爆弹，只要引爆，方圆十米留不下活人。 如果有活人，就交给碳钢博伊刀解决。 按照猛人给的方位，摸到雇佣兵营地外三百多米，陈默不敢再前进了，拿着夜视望远镜远远观望着这伙人。 和当初袭击碉城的半吊子不一样，这群雇佣兵明显军事素养更好。 为了提防埋伏，他们根本就没进白石岭建筑覆盖范围，扎了个行军帐篷，在户外落脚。 一个守在装甲车前的雇佣兵为明岗，陈默找了十来分钟，才发现另外一名潜伏在乱石堆附近穿着吉利服的暗哨。 虽然没下雪，但白石岭这会儿温度也在零下，整晚暗哨的话，肯定需要特殊的保温装置。 陈默思索半晌，潜在杂草堆里，匍匐下身，慢慢向着暗哨移动。 放低姿态，夜视仪不容易发现。趴在地上，身体会迅速降温，也在一定程度上能避免红外线监测。 这种规格的雇佣兵，除了哨岗外必然还有高科技侦测装置作为辅助。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辅助设备是什么。 带着夜视仪还在想如何把炸弹塞过去，忽然，一阵劲风卷来，陈默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柄钢刀穿透胸膛钉在了地上。 一道矮小的身影慢慢从黑夜中展露出身形。 想必应当是隐身异能。 象征性痉挛两下，陈默身子一松头一歪，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矮子按下空气耳麦。 “D3区一名入侵者，已处理，OVER。” 觊觎佣兵装备的武装分子不少，矮子今天已经处理六个人了，所以并没重视诈死的陈默。 就在矮子收刀入鞘即将隐去身形前的刹那，一只大手从身后伸来捂住了他的嘴，乌黑锃亮的碳钢博伊从下颚扎入，穿透了他的大脑。 矮子连反应时间都没有，颤抖两下就彻底死去。 装甲车忽然红灯亮起，吱吱刺耳的警戒声大作。 佣兵队长翻身弹起来，发现矮子的生命体征已经归零。 队长气恼的拿起耳麦“草！矮子，你他妈大半夜练龟息功有病吗？！” 但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暗哨的生命体征也归了零。 “敌袭！！” “轰！” 干掉暗哨后，陈默直接拔开微镒高爆弹引线，远远扔了出去。 橘紫色冲击波照亮夜空。 营地内的六人瞬间尸骨无存。 明哨被陈默隔着三十来米掷出的博伊刀穿透咽喉钉在地上。 算上矮子在内的十人小队瞬间只剩下队长一人。 队长躲在装甲车里逃过一劫。 陈默本以为这支队伍会很难缠，没想到竟如此不堪一击。 有心算无心再加从未失手的矮子竟被陈默反杀了让他们过于麻痹大意。 队长躲在装甲车里大气也不敢喘，悄悄向驾驶室爬着。 他向上帝祈祷敌人不会发现他。 可惜陈默是无神论者，不属上帝辖区。 打开车门，把队长拽下了车。 “等等！”队长捂着脑袋：“别杀我！我是HM军工高干子弟，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求求你别杀我！” 碳钢博伊穿透了队长胸膛。 看着队长临死前惊愕的眼神，陈默耸了耸肩：“我又不是绑匪。” 收拾好战利品，陈默把装甲车开回了白石酒馆。 “老头，搞定了。” …… 六点一刻。 天色蒙蒙亮，众人都已睡醒聚集在大厅。 老白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饭。 两架外骨骼动力装甲都已调试完毕，舱门大开，等待驾驶。 “小默昨天做掉了雇佣兵，放心大胆的杀就行。”老白递给卢娜一盘面包：“我已经把位置都标记在装甲显示屏上了。” “嗯，看到了。”卢娜点点头：“昨天又来了一批人。” “问题不大。” “我担心有反器材狙。” “小默，你给我和卢娜保驾护航。” 陈默接过培根：“尽量。” 六点三刻，所有战备完毕，老白和卢娜进入外骨骼装甲关闭了舱门。 酒馆外，矿工们早早离开人员密集区域，白石酒馆附近三个街区只剩下了武装暴徒们。 “还有一刻钟准备开始歼灭战，小黄二楼架枪位，嘉嘉开始信号屏蔽。” “收到。” 歼灭战。 一个不留。 为防止有人逃跑，提前屏蔽求助信号。 “小默，跟在卢娜装甲后面，我冲的深。” “明白。” 又十分钟后，白石酒馆大门敞开，两架军绿色迷彩外骨骼装甲身后气动装置推进，冲出大门，陈默紧随其后。 “成文成武，关门！看好酒馆！” 老白咆哮着抬起装甲臂上的机枪。 “砰！” 12.7口径的子弹，直接把一名躲在砖墙后的武装分子拦腰打成两截。 掩体，防不住12.7子弹。 卢娜跟在老白身后，扣动了扳机。 随着主力军冲出，酒馆大门再次关上，成文成武两兄弟分别守着前后门，点射着逼近的武装分子。 猛人在楼上找着漏缺，几乎是一枪一个，不温不火的慢慢为武装分子减员。 吧台后的康嘉嘉遥控着自爆小车寻找人员密集点。 整个酒馆都被郑湫泓淡紫色的力场笼罩其中，枪弹根本打不进来。 密集的枪声，从清晨响到中午。 随着老白和卢娜的外骨骼装甲燃料耗尽，停放回了酒馆，枪声这才渐渐的稀疏起来。 一直到下午三点，零星的枪声也停了，众人重新坐回了酒馆里。 还是八个人。 无一减员。 陈默受创最多，郑湫泓为他清理伤口的时候，足足挑出了400g弹头。 其次是老白，被打穿了小腹，没伤及主要脏器，但失血不少。 卢娜手臂有些许擦伤，竟是一弹未中。 负责坚守酒馆的几人因为力场存在毫发无伤。 此役歼敌236人，前来打白石主意的先遣军全军覆没。 白石酒馆毫发无伤，可惜子弹边打边抢也快干没了。 “守不住了。”老白喝了口威士忌，龇牙咧嘴捂着肚子上的绷带：“不知道下一波敌人什么时候到。” “应该不会很快。”陈默应道：“他们想不到咱会主动出击。” “嗯，那也得走了，不然等到对方强攻，咱弹药耗尽还是死路一条。”老白叹到：“酒馆，就留在这吧。” “以后会回来的。”陈默扶起老白：“走吧。” 猛人从楼下一瘸一拐的走了下来。 “老板，咱用不用给酒馆上个锁啥的？” “嗯…”老白沉吟片刻，拿过了今日酒单的大白板，刷刷刷在上面写下：“本店酒水开怀畅饮。” 收拾好细软，把缴获的枪支弹药弄上装甲车。 猛人又去买了辆装货的板车，拉上两具外骨骼装甲，一行八人两车驶离了白石岭。 看着越来越远的白石岭，老白有些伤感。 倒是猛人笑眯眯的叼着烟卷。 “老板，咱这一走，我想起来一个成语。” “啥？” “余威尤存。” “……” 白石岭外围有三四个武装集团已经整体压了过来。 但没人不开眼到招惹拖外骨骼的板车和装甲车。 陈默一行人到F113时天色已晚。 打开合金大门，除了猛人，所有人都被宏伟的碉城惊住了。 包括老白。 老白只在当初发现碉城的时候处理各种系统来过，没想到陈默花了三年时间把整个碉城翻新了一遍！ “我艹，好小子，早知道你把这收拾的这么利索，老子就应该多屯点军火，把那群狗日的一网打尽。” “老匹夫。”卢娜恨恨骂了句。 康嘉嘉进来之后就在左右打量，不多时发现了机械管家维克托。 也不知道一人一机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康嘉嘉大叫一声。 “老板！咱发财了！！” ------------ 章二十八 老白的新买卖（上） 众人围在维克托的金属探头前。 康嘉嘉带着颤音说道：“这个玩意，我在中北科学院上学的时候见过，这是母星重工的二级智能主机，是可以覆盖一个城市范围的巨强AI，整个罗斯星都只有主城才有的玩意。科特城的主机也不过是三级主机。” “所以说…这是个稀罕物？”陈默敲了敲维克托的机械臂。 “岂止是稀罕，除了寥寥无几的一级主机，这就是罗斯星最强算力的AI了。”康嘉嘉深吸口气：“老板，我能打个视频电话吗？” 老白奇道：“给谁？” “我的导师。” 沉默几秒，老白摇摇头：“不行，碉城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是我们最后的保命手段，不能让外人知道。” “老板你放心，我导师肯定不会往外说的。” “你怎么能肯定？” “嘿嘿，因为我导师是女的。” “女人更不可信。” “我睡过。” “……”老白翻翻白眼：“王八羔子，你打吧。” 康嘉嘉和陈默这种猛男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小脸白净带着金丝眼镜，要不是在老白身边，看着就像个刚出社会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要说他睡过导师还真有点可能性。 康嘉嘉拿出自己的PDA，和陈默的一样，也是母星重工的三防正品捍卫者。 不过型号老旧一些。 捍卫者网关入口直连卫星，不经信号中转站全球直连。 视频响了几声，那头就接了起来。 “嘿嘿，老师好。” 视频那头的是个穿着睡衣的女人。 鹅蛋脸，干练的马尾辫。 保养得很好，像是二十大多的少妇。 但法令纹暴露了她的年龄，陈默判断她真实年龄应该在三十七八岁。 “哼，小嘉嘉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给我忘了。”女人根本没顾忌康嘉嘉身后的众人，慵懒的喝了口热气腾腾的红茶笑道。 讲道理，小情侣打电话，女方对着男方撒娇，这是个挺唯美的事儿。 但是考虑到康嘉嘉二十出头，女方快四十了，使使劲够当康嘉嘉妈了，众人有些恶寒。 “哼，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中北科学院排挤你，不给你二级权限我也不能出来打工。”康嘉嘉说这话的语气十足像个小女生。 “好~那小嘉嘉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攒够钱买二级主机了？”女人放下红茶笑道。 女人虽然年纪大点，但说话自带媚态，加上年纪足够，也算是御姐天花板了。 难怪康嘉嘉会沦陷。 康嘉嘉一脸自豪调转了摄像头，正对着维克托的金属臂。 “维克托，和周晓萌女士打个招呼。” “周、晓、萌女士，你好，我是维克托，很高兴认识你。” “你研制的AI吗？”周晓萌颇有兴趣：“看起来还不错。” 康嘉嘉深吸口气。 “老师，我要说的话，你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怎么？你研究的AI通过图灵测试了？” 康嘉嘉把摄像头转回给自己：“你先答应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好~姐姐答应你，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不和任何人说。” “老师，维克托是母星重工的二级主机，因为内核AI没激活所以表现的比较呆。” “啊呀！”视频那头，女人打翻了茶杯，滚烫的红茶撒了一裤子，但她顾不上擦，捧起视频，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嘉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很知道。我在一个殖民时代的F113碉城，维克托是碉城的AI管家！” “位置！位置发给我！我现在就去！”周晓萌激动的颤抖：“嘉嘉我爱你！” “老师，我得告诉你，这个碉城，不是公共财产，是我们老板的私人所属。所以，要是你想接手维克托的研究，肯定需要效忠于我们老板。” “这…会不会要求一些过分的事？”周晓萌有些犹豫。 “老师！”康嘉嘉红着脸打断了苏晓萌：“老板救过我小命！人很好的！我身后这位就是老板！” 说着指了指老白。 老白和苏晓萌打了个招呼。 苏晓萌没有二话，直接宣誓效忠老白，并且表示她一会儿就辞去中北科学院的职务，今晚就坐飞机赶往科特城。 老白宽慰她不用那么着急，结果这女人直接急眼了，表示一定要早点去到碉城，尽快开始为老白工作。 风风火火挂断视频，估计是去辞职了… 老白一脸问号看着康嘉嘉。 “你导师怎么个事儿？” “她就这个性格，科研疯子。”康嘉嘉耸耸肩：“不过我喜欢。” “…我还没和她谈薪资她就要来？！” “嗨，薪资什么都是次要问题，可以自由支配的二级主机对老师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康嘉嘉笑道：“老板，你放心，只要有主机在，老师绝对忠心耿耿。” “呃…其实我不太明白，中北科学院作为罗斯星最好的科技学府之一，二级主机应该不算什么啊？” “老板，那是你觉得。”康嘉嘉苦笑：“老师主攻人机交互，在机械科里不算主流。再加上老师资历浅，又不愿意和那些官面上的人打交道，所以分配资源就少。再说，二级主机几乎都是大型城市依托，哪有那么容易见到？整个中北科学院也就一台半的二级主机，而且开放使用的功能非常有限。” “这样啊。”老白点点头：“你还没说你让你老师来干啥呢？” “二级主机，是个巨大的宝库。罗斯星开发最初，基础设施的建设，全是靠着二级主机完成的。”康嘉嘉深深吸气：“主机里有几乎所有母星基础科技蓝图，如果能解密数据库，我们甚至可以自己造机甲。” “握草？！” 众人皆惊。 “不过解密数据库不代表我们能造出来，毕竟这玩意研发最初是为殖民设计的。”康嘉嘉指向维克托的机械臂：“它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建设。” “嗯…如果条件允许，材料也有的话，能不能造出来我们自己的兵工厂？” “基础兵工厂的话，应该没问题。”康嘉嘉点头：“有车间就够了。” 老白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你老师什么时候能到？” ------------ 章二十九 老白的新买卖（下） 苏晓萌果真坐着当晚航班飞到了科特。 到科特第一时间就斥巨金买了台单人飞船，瞄着康嘉嘉发来的坐标夜车赶路往F113进发。 夜色退去，晨光熹微，苏晓萌赶到F113的时候，天色大亮，众人刚刚起床。 走到外头抽烟的陈默看着远方而来的飞船有点傻眼，果真是昨天打电话的那个娘们？！ 单人飞船落地，周晓萌推门下船，摘去墨镜和陈默握了握手。 “你好，我是周晓萌，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啊…我叫陈默。” 周晓萌身材高挑，本人比视频里的还要漂亮一些。 听到声音，康嘉嘉忙着跑出来迎接。 “老师！” 康嘉嘉挥了挥手。 周晓萌上前两步，把他抱到怀里用力揉揉脑袋。 “小嘉嘉！想死我啦！” 周晓萌个子不矮，一米七出头的康嘉嘉刚到她眉毛，这会儿抱着康嘉嘉倒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进到碉城里和众人相认了下，周晓萌再次郑重的向老白宣誓效忠。 随后老白把她领到了维克托面前。 “嗨，维克托。”周晓萌热情的挽着机械臂：“我们昨天见过。” “周、晓、萌女士，你好。” 周晓萌点了点头，松开机械臂。 “一级激活未完成，程序日志都看不了，你没想过破解？”周晓萌不满的看向康嘉嘉。 康嘉嘉面色一红：“手里没有合适的工具。” “我送你的DPA还在吗？” “在。” “给我。” 接过PDA，周晓萌在维克托机械臂后侧找到了打着铆钉的数据接口挡板。 熟练拆下挡板，连接上数据线，周晓萌原地开始操作。 “老师，先吃饭。” “你们吃，不用管我。” “老师…这么久没见了，一起吃吧，老板亲手做的。” 周晓萌抬头看了看嘉嘉，这才不情愿的起身：“好吧。” 老白正喝着咖啡。 “晓萌，叫你来研究，不可能完全不求回报，这你得理解。” “放心吧老板，当然理解。” “我需要一个兵工厂，能生产基础的热武器和弹药，要是能有外骨骼装甲维修车间就更好了。” “这好办，基础设施解锁以后，用F113自带的加工车间就能弄出来兵工厂雏形。” 老白瞄了一眼康嘉嘉，康嘉嘉咳嗽两声。 他鼓捣些简单东西还行，和周晓萌这样的大咖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老白说道：“到时候告诉我需要的原材料和数量，我找人把东西送过来。” “我肯定没空亲自弄。”周晓萌说话似乎不经大脑。 老白眯了眯眼。 “不过我可以做两个维克托的子AI机器人，让他们去建兵工厂什么的。” “大概需要多久？” “不知道规模和生产要求，等都给我以后我算一下告诉你时间。” “好。”老白点点头。 用过早饭，周晓萌把康嘉嘉揪去做了助手，继续解密数据库，陈默七人分两辆ATV，向着科特城进发。 老白决定了，在科特城继续开酒馆，毕竟这是他老本行，得心应手，加之兵工厂建设好后，也需要一个正经身份来做军火倒卖的中转站。 一路上，听着陈默介绍科特城大体情况，老白决定就把酒馆开在H区。 鱼龙混杂，帮派林立，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地方了。 况且黑帮… 老白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一路向北，正午时分，一行人顺着荒野出口进到了戈里H区。 螺栓巷。 霓虹飘飘，小粉灯到处都是。 两辆ATV停在街口。 众人下车，跟在陈默身后，一直到了出租屋。 “我之前就在这里避难。”陈默指了指顶楼：“我觉得这一片，挺适合咱们的。” 一行人交流了下眼神。 “这不他妈piao客一条街吗？” “没错。” “来着都奔着piao去的，谁喝酒啊？” “谁也没说是给piao客准备的，要我说，咱的酒吧可以专门给小姐准备。她们来钱快又多，很有消费实力。”陈默解释道：“而且这里是整个H区人流最大的地方，咱们在这售卖军火市场肯定不错…嗯，另外就是这里的帮派起码脸熟。” 老白摩挲两下下巴。 “你说的这些条件确实挺优厚的。这片地方地价不便宜吧？” 陈默笑了。 “这里的地不用买，只要黑帮点头就行。” “这样…行，那就这了。” 卢娜有点担心：“不再看看了？” “不用，我相信小默的眼光。” 老白带着众人找了个饭店吃饭，猛人跟在陈默身边去了执法署。 既然到了H区地界，当然要和郑奇打声招呼。 由于郑奇H区副署长职位还未满三个月，原则上不允许调任，所以即便督查职位确定是郑奇了，也要三个月后才能上任，在此期间代理督查暂代郑奇职务。 明确知道以后会是城督查署领导后，郑奇现在的待遇就别提了，别说普通执法官，就连胡军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这会儿见到执法署来人指名要见郑奇，执法官不敢怠慢，赶忙打通郑奇的电话。 郑奇职位上去了，性格一点没变，每天开着执法车到处巡逻。 听到有人找他，慢腾腾开着执法车回到执法署。 和门口的执法官打了声招呼，看到陈默和猛人的时候愣了下，立刻上前拍拍两人肩膀。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拘留时候多谢照顾了。”陈默递过一支烟。 郑奇嗨呀一声。 “可别埋汰我了，早知道你那么猛，我多余废那心思。”看看周围，郑奇凑过头，低声说道：“你打爆督查狗头的视频，我看到了，真他妈帅。” 陈默奇道：“你和他有仇？” “我当年被下派到H区十有八九是他动的手脚。” “好家伙。”陈默笑道：“我这变向给你报仇了，你是不得请我吃顿饭啊？” “那必须的，走，干饭去…不对啊。”郑奇猛然醒悟：“你给督查打死了，不应该被判刑吗？我还特意研究过，你丫最好是个死缓，整不好直接死刑。” “这就说来话长了，边走边聊吧。”陈默摇摇头：“对了，把胡署长也叫上吧。” “你说军哥？” “嗯。” “你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 “成，军哥和我关系还挺好的。”郑奇爽快答应：“咱直接去他家饭店蹭饭吧。” ------------ 章三十 选址 胡军在H区开了个饭店。 上下三层，总面积七八百平米，菜品以母星的鲁菜菜系为主，不算多高档但干净卫生在H区足够有牌面了。 作为执法署署长，只开个饭店称得上清官典范。 陈默猛人郑奇和胡军坐在饭店包厢里。 罗斯星环境没法养殖海参，所以葱烧海参里的海参用一种罗斯星特有的沙虫作为替代。 口感较之海参略有不同。 没有海参的软糯，罗斯星沙虫的口感更像是冬笋。 陈默夹一筷头放在嘴里，低头喝口酒。 胡军拿起酒杯：“我第一次见到陈老弟就知道你是人中龙凤，尤其是进去以后直接干死个人立威，不拿人命当回事儿那个劲儿，咱佩服。 说实话，执法官也当不少年了，你身上那个气质，我就在那些守着边关贩DU的大枭雄身上见过。我老胡，说是执法官，其实也是个草莽人物，愿意结交朋友，陈老弟要不嫌弃，以后没事就过来喝两口。” 陈默拿起酒杯笑着和胡军碰杯：“老哥过奖了。” “嗨，这可不是场面话，我说的心里话。你从雨夜干死一票武装分子，到打爆督查脑瓜子的事儿，我都知道，我敬你是条汉子，干。” 胡军一仰头，杯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陈默也不含糊，对着胡军干了杯白的。 “痛快。”胡军一竖大拇指：“陈老弟，咱是个粗人，直肠子，不喜欢藏着掖着，我相信你托老郑找我肯定不只为了喝口酒，有啥事你吱声，不违反原则，我能帮的肯定帮。” 胡军这性子，正对陈默胃口。 “行，军哥，那我就明说了。”陈默给桌上人发了一圈烟，郑奇因为换了机械肺子拒绝了烟卷：“我爹想在H区置办点产业，现在决定的是开酒馆。想开在螺栓巷附近…H区这个情况，咱也都知道，被上头抛弃，我想整块地建房子，不知道找什么人。” “螺栓巷吗？”胡军沉吟片刻：“那好像是6K党的地界，等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掏出手机，胡军找到6K党老大的电话打了过去：“喂！喂！哎！你搁哪儿呢，不是，不让你捞人，上我饭店来，一起吃个饭。哎，对，老地方。” 挂了电话，胡军笑道：“陈老弟，忙我帮了，以后过去得请我喝酒啊。” “那放心，没问题。”陈默自是一口应下：“要是有啥难做的差事儿，可以委托我们哥俩，哦对忘了介绍了。这是科特城排行第二的赏金猎人，猛人儿。” “哎呦，久仰大名。”胡军站起身和猛人握了握手：“陈老弟身边果然是能人辈出。” 酒过三巡，科特城6K党的负责人到了。 负责人虎背熊腰，和胡军差不多型号，不过没留莫西干，脸上也没纹身，乍一看还真不太像6K党的人。 6K党遍布罗斯星，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和产业链条，6K党负责人说是科特城半个地下皇帝也不为过。 和胡军这没啥实权的H区执法署长可不一样。 不过俩人见面相当之亲，一点都不拘束，甚至胡军还给了6K党负责人一拳… “介绍一下，6K的科特负责人，吕安然，也是我表弟，叫他吕老二就行。” “草！”吕安然啐了一口：“别听这孙子胡说，叫我老吕或者二哥都成。” 胡军哈哈大笑，介绍起陈默：“这位，夜枭，干死了…” “你甭说，我可太知道了，网上都传的多火了。”吕安然和陈默握了握手：“兄弟你坐，别客气，我最佩服你这样的猛人了。” 猛人：“……” 陈默苦笑摇头。 好像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出名了。 “叫我啥事儿？” “陈老弟想要在螺栓巷置办点产业，不知道找谁拿地。” “螺栓巷？有点印象…是不是那个piao客一条街？” “对！” “那片是磕巴七管辖的，拿啥地啊，看好地方和我说一声就行。” “价格呢。” “有个叼毛价格，我又不是开发商。”吕安然点了支烟看向陈默：“打算整多大个地方啊？” “比军哥饭店小点吧，再多我们人手不够整不过来。” 吕安然思索片刻。 “这样吧，让小七选个好点地方，你去了直接盖楼就行。要是需要工程方我也能给你找，价格绝对公道。” 陈默提起酒杯：“那就提前谢过了。” 在座的五人都是直爽性格，聊天也颇有共同话题，在一致要求下，陈默讲了一遍刺杀督查的过程。 自是人人惊叹。 毕竟如此暴烈的行径，想想也就算了，真说干，在座的也就陈默有这个胆子。 不多时，酒局结束，没人嚷嚷换场自然散局，猛人和陈默回到螺栓巷，磕巴七得到吕安然的命令，早就等在这了。 陈默一见磕巴七笑了，竟然是老熟人。 鼻环男钱万众。 “好家伙，原来是夜枭，我说什么人能让老板这么上心呢。”钱万众笑道：“你可真够猛的，给督查干死还能毫发无伤的回来。” “都过去了。”陈默摆摆手：“你咋叫磕巴七呢？你也不磕巴啊？” “以前刚进6K的时候，社恐，有点磕巴，又排行老七，磕巴七就这么来的。”钱万众无奈。 “混的行啊，没想到你竟然还是辖区的区长？” “拖你的福，老板好像很敬佩你，当时在看守所埋伏你的那一帮人出去以后，和上面说了死人的事儿，上头想着报复，结果这事儿不知道怎么传到老板耳朵里了，H区顶头被一撸到底，给我顶上去了。” “嚯，还有这事儿？” “是呗，行了，以后有空慢慢唠，先说正事儿吧，老板让我找个合适开酒馆的地方。咋，你要开店？” “嗯，我家老头儿要开。” “螺栓巷上都是鸡房儿，没啥好地方，不过旁边的木材街有个还不错的地段，原先是歌厅，老板让人干死了，歌厅也就黄了。” “啥房？” “集装箱，不过那一片地质挺好的，建个房子没啥问题。” “走，去看眼地方。” ------------ 章三十一 酒馆基建 钱万众说的确实是个好地方。 木材街和螺栓巷、珍视大道并称H区销金窟。 螺栓巷不用说，自是黄了，珍视大道是赌的天堂。 木材街上娱乐场所保守许多，多为酒吧歌厅之类的，当然私下里DU品交易屡见不鲜。 几人现在所在的歌厅，是数十集装箱改造成的铁皮房。 前任老板是个狠人，占着地方宰客，妥妥的黑吧。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终于一次惹到了茬子，老板刚放完狠话就让人崩了。 歌厅也就闲置下来。 因为地处黄赌DU三街交叉口，实是便利之地，几伙人都在明争暗抢，但谁都没绝对压倒性的实力。 吕安然把这片地送陈默，除了卖个人情，另外也是想单单靠夜枭的名头，6K吃下这片地也没人敢吱声。 这地面积不大，堪堪一千来平米，再加上要留出楼和楼之间的间隙，能用的面积就更小了。 按照老白的想法，墙面要具备防火防弹隔热一些系列功能，必然要大大增加墙体厚度，这样一来单层使用面积也就四五百多平。 地上三层，最上层做卧室，地下一层放军火存酒，两层千八百平的营业面积倒也够用。 痛快的拍板，陈默和猛人回了出租屋，和老白简单叙述了下情况。 老白想了想，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不然仅仅一面之缘，白送一大片地方？ 一见如故是哄傻子的话。 “嗯，地方是行，对方介绍的施工队靠谱吗？” “不清楚。” 老白点点头。 “下午你去跑几家建筑公司，让猛人跟着，房子至少要达到军工防弹级别，预算两百万。” “还有啥嘱咐？” “不用给订金，出图报价，过两天找个会议室给他们聚在一起。他们自己会内卷的，价格能压下来不少。” “没问题。”陈默点头。 三天后… H区港汤茶楼。 九点多钟，阳光正好，天气较冷倒也不觉严寒。 郑湫泓等人在H区闲逛，老白陈默和猛人三人租了个会议室正和建筑公司面谈。 陈默和猛人一共找了四家建筑公司，这几天经实地考察后给出了图纸和方案。 建筑方式共计三类。 第一种是最基础的砖石建设，直接被老白否了。第二种是聚合材料拼接，老白比较中意。第三种是3D打印模板，浇灌成型，安全性和可塑性都是最好的，但是价格略微超出预算。 提出砖石结构的是个小建筑公司，老白讲了两句就给打发走了。 那人倒也没什么怨言，毕竟和其余三家相比，科技含量和公司体量都不是一个级别。 接下来的三家里，聚合材料拼接的一家，模板打印浇筑成型的两家。 老白左思右想，给聚合材料的也打发走了。 老白是北地人，但思维更偏向东方，他觉得房子就是家，当然要最好的。 剩下的两家建筑公司，一家是吕安然介绍的，一家是帮猛人做安全屋的。 一番竞价，帮助猛人做安全屋的公司以更低的价格和附带装修获得了老白认可。 最终成交价一百二十万现金加70g镒。 交过订金拍板下午开工。 老白采用的建筑方式，是先有一个完备的图纸，而后通过大型的3D打印设备，以粒状打印法，选择性激光熔化成型(SLM)，把钛合金，钴铬合金等高强度难锈蚀的金属打造出房屋主体结构，而后加铸外层硬化树脂，内部以合金筛网做载体，最后把地聚合物以灌注混凝土的方式灌注，干燥后便成为作为建筑主体。 地聚合物是双组份系统，由反应性固体和碱金属氢氧化物的活化液组成。 固体采用罗斯星独有的海云石，主要成分是硅和氧化铝，硬度是地球最硬花岗岩的两倍。 当活化溶液与固体粉末混合时，会产生聚合反应，形成以硅基为底，氧原子在四个角，铝原子在内部的一个四面体结构，分子结构异常紧密。 硬度远超任何一种已知的天然矿石，乃至于比肩钢铁。 这种方式打造的建筑，就算发生二十级地震，顶天能给它放倒，建筑物本身不会有任何损毁。 小口径步枪弹更是挠痒痒。 完全够得上军工级别。 建筑完成后，最外层树脂拆除，改为白色LINE-X涂料，子弹打上去连个印都留不下… 内里树脂则不做改动，以树脂为基底的装修，附着性和防水性都好的离谱。 总的算下来，成本二百万出头。 再加购置家具，整备吧台，进货备酒还有F113基地的军工厂打造的原材料，老白手里的资金完全不够用。 不过这问题很快就解决了，猛人接林远见委托救助苏蕾的时候拿了十万现金和10g镒，后面帮助陈默又拿了二十万，老白给了他10g镒，之前陈默还分给了他老丁头的100g镒。 换算成现金，足有一百五十万之巨。 猛人浪荡久了还真没置办升值产业，一合计，直接全部身家入了二十股份。 老白依然开心不起来。 就算多了一百五十万，资金依然捉襟见肘，日子过的紧巴巴，陈默百分之九十九的资金都砸进F113里去了，这会儿眼瞅着吃穿住行都成问题。 猛人回了趟安全屋把陈默寄存的现金拿了出来，众人才算是回了口血，日子又滋润起来。 工程队很给力，收到订金当天下午直接移走了集装箱开始打地基和地下室，两天时间就完成了基础工作，3D打印机第三天就搬来了。 而后花了一天时间打印，半天时间浇筑。 等了二十四小时稳定，凝固成型便开始装修。 老白给周晓萌运送了第一批材料，送货的是成文成武，到地方和老白打了视频，只见维克托被拆的七零八落…康嘉嘉擦着汗表示一定能装好。 好消息是周晓萌已经解开了维克托的第一道后门，等解密好碉城母体的加工处理间，就能得到俩9级AI机器人了。 虽然是没通过图灵测试的玩意，不过单纯做个加工兼苦力倒是足够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永夜来临前47天。 建筑主体正式完工，现代极简风的三层白色酒馆比其他小酒吧逼格高出不知多少。 内里装修还在进行，没法入住。 康嘉嘉和周晓萌被老白从碉城叫了回来，和众人一起聚在胡军餐厅里吃跨年饭。 老白开了瓶威士忌，一人倒了一小杯。 泥煤味厚重的让人沉醉。 从白石酒馆返程时没来得及带走的金刚鹦鹉不知道啥时候也飞回了老白身边。 “小崽子们，新年快乐。” 鹦鹉站在老白肩头。 “快乐，快乐！” ------------ 章三十二 新白石风云录（上） 罗斯历元旦，房子正式交付。 地上三层，地下一层。 总面积一千九百余平，水电气三通。 硬装比较素，海云石凝结后的米黄色别有一番风味。 除了家具没包，其余东西都全了。 老白验收完毕后如约把尾款打了过去。 接下来置办东西和运输军火也是费心思的事儿。 老白带着双胞胎进货，陈默郑湫泓和卢娜负责装修采购安装，猛人去运军火。 整个店里忙成一团。 跑到D区家具城，选好桌子椅子和吧台这些玩意，为了省装卸费，陈默开着拉外骨骼装甲的大拖车来回装卸货。 足足六趟才把所有东西都弄完，累的陈默如死狗一般。 和两个女人打了声招呼，陈默跑到三楼开启躺尸模式。 老白采购完货，回家没见着陈默人影，一问才知道六车货都是他自己卸的，骂了句牛犊子不怕累死，和众人开始搞起家装。 这么大房子，家装累死人。 收拾大半天也只处理完一半不到。 晚上八点，新家开火，众人围在一楼吃饭。 外头白石酒吧牌匾还没挂上，却来了几位陌生人。 四个身上纹龙画虎的小年轻，看向陈默一行人。 为首小青年，吸了吸鼻子，一口痰吐在地上。陈默眼瞅着要急眼，老白拉住了他胳膊。 “谁是管事儿的？” 老白站了起来。 将近两米的身高唬了几个小青年一跳。 “我是老板，啥事？” “呃…”小青年想了想身后那位，重新硬气起来：“谁准许你们在这开酒吧了？不知道规矩？” “什么规矩？” “地租交了吗？” 老白乐了。 “我要揍你一顿人家得说我以大欺小，你们老板要真有这个胆子向我收租，就让他过来当面和我说。” “行，你等着。” 小青年没有试试老白铁拳的打算，放句话就要跑。 “回来，把痰擦了再走。” “老东西…有老东西的好。”小青年话刚骂出一半，被枪顶在脑门上硬生生改了口风：“老板，这枪是老物件我没看错吧？” “别他妈废话，赶紧擦了滚蛋。” 小青年擦完痰灰溜溜的跑了。 晚饭并不踏实。 因为亮着灯，不时有邻居前来拜访。 木材街商户大多是酒吧迪厅，新酒吧气派又大方，还占了三街交汇的绝佳位置，同行过来找茬或是观望的比比皆是。 这情况倒是在老白的意料之中。 这种地方新吧开业，老板不够格肯定站不住。 送走了几波人，老白准备关门休息。 没想到又一人闯了进来。 这人身体魁梧，四肢粗壮，四方脸八字眉，看着不怎么聪明，关键是还怒气冲冲。 老白有些疑惑看着来人。 他不记得有这形象的仇家。 “什么事？” “你占了我家地方，还问我什么事？” “挺晚的了，没时间和你扯淡，明天再来。” 这粗壮汉子竟然撑开大门，抓住了老白胳膊，大有不给个说法就不走的意思。 老白乍一发力竟然没能抽出手来。 “松手。” “你休想。”粗壮汉子力气大的惊人：“我们的集装箱呢！” “什么集装箱？哦…你是之前这里的老板？” “不是，老板是我哥，我在旁边开饭店。出门一趟刚回来，就发现你们占了我哥的地盘！”汉子问道：“我哥呢？” “你多长时间没回来了？” “呃…两个月？” “你哥让人杀了，地方6K送我们了。” “你放屁！”汉子面色一僵。 陈默从吧台走了过来，二话不说一个正蹬踹在汉子肚子上，把他顺着大门踹了出去。 “说话干净点。”陈默走出屋子：“我问你，你说这地方是你们的，凭据呢？” 汉子是个火爆脾气，挨了揍并不害怕，反倒是站起身，恶狠狠盯着陈默：“哪有什么凭据！难不成你让我给你房产票子吗？” “怎么证明地方是你的？” “集装箱…” “证明给我看。” 汉子急眼了：“哪有什么证明啊！当初我和我哥一起打下来的，要什么证明？再打一遍给你看？” “哦，这么说我就懂了。”陈默点点头：“这地方，没主儿，谁能站稳脚，谁就是主儿，对吧？” “对！” “那这地方我占了，有什么问题吗？” “呃…？” 汉子愣了下，过半晌才点点头：“没什么问题。” “所以现在这是我家了。” “那我哥呢？” “死了，咋死的去执法署自己问。” 陈默砰的关上了大门。 汉子歪着头思考了半天，不知道CPU烧没烧。 就在陈默打算出去再揍他一顿的时候，汉子自己走了… 陈默吧嗒两口烟卷，看向老白。 “老头儿，你说这人脑子不好使是装的还是真的？” “认死理，爱冲动，我到觉得这小子是真傻。”老白放下了卷帘门：“而且他可能是个力量型异能者。” “怎么说？” “他刚才攥着我胳膊，我动都动不了。” “那还挺厉害。” 爹俩又小酌两杯就上楼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陈默和老白开着车打算去采购点绿植，结果出门没走多远，发现前头的路被几辆车封死了。 老白探头出车窗，向着前面车鸣了鸣笛。 “借个路。” “等会儿，我们大哥办事儿呢。”回应他的是个毛头小子。 一旁的牛肉馆里头正传出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周围围了一圈吃瓜群众。 陈默和老白下车张望，发现几名身上刺青的光头大汉正在饭店里乱砸一起，饭店老板已经被放倒了，竟是昨天跑到酒吧找麻烦的粗壮汉子。 这会儿，一把砍刀架在他脖子上，压得他抬头不能。 老白给陈默比了个手势，父子二人心有灵犀，陈默走上前去， “停手，别他妈砸了。” 光头大汉和粗壮汉子都惊讶的看向陈默。 粗壮汉子昨天还被陈默揍了一顿，他想不出陈默为他出头的理由。 一人走了过来，打量了两眼陈默和老白。 “你俩干啥的？我们来收账，有你们啥事？” 老白吧嗒着烟斗。 “从今儿开始，这条街我罩了。收帐，行。砸东西，不允许。” “草你妈老东西你知道我谁不？在我面前倚老卖老那套…” “嗤！” 话没说完，老白合金指头已经抠瞎了他右眼珠子。 “我妈死四十来年了，你要草她？” ------------ 章三十三 新白石风云录（中） 出手直接戳瞎眼睛，老白就没打算放过这几个小崽子。 陈默父子二人的战斗力对混混来说已属降维打击。 七八个混混被爹俩打的抱头鼠窜，被戳瞎眼睛的头头疼晕了过去，被小弟们拽上了车。 连句场面话都没留下。 围观人见混混被打跑，有人带头鼓起掌来。 “都散了，该干啥干啥去。”老白叼起烟斗，上前两步看向昨天被陈默胖揍的汉子：“有事儿没？” 牛肉馆里七零八落，几个小工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汉子挨了揍但并不严重，龇牙咧嘴爬起，摸摸兜里，掏出盒皱巴的哈苏烟卷，递给陈默一支，做了个揖。 “谢谢二位帮我出头，我叫牛洪亮，以后两位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不是帮你出头，这条街上的事儿，就是我的事。”老白吧嗒着烟。 莽归莽，牛洪亮不傻，沉吟片刻点点头：“懂了，只要站得住场，你就是我大哥。” “听你叫大哥咋这么别扭呢？”陈默点上了烟：“这我爹，你想当我叔？” “各论各叫…得，以后我还是叫老板吧，两位老板咋称呼？” “老白。” “夜枭。” “哦…”牛洪亮想起了什么，大张着嘴：“那个夜枭？” “还有几个夜枭？” “草，昨天我还寻思憋屈呢。你早说你是夜枭啊，白打我也乐意！” 陈默让这铁憨憨逗乐了。 牛洪亮从旁边捡起个完好的凳子：“快快快，坐下吃点。” “店都这德行了，赶紧收拾收拾，饭就不吃了。” “整俩小菜还不容易！”牛洪亮拍着胸脯，转脸向几个瑟瑟发抖的服务员：“人都走了，还哆嗦啥啊，起来干活吧。随便整俩小菜！” 过了没大会儿，牛肉馆后院支起简单小桌，烫熟的牛肉放在铁板上烤出美拉德反应，肉香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老白还吧嗒着他的烟斗。 “你惹上什么人了？我听人家说收账？” 牛洪亮啐了一口：“烂头帐，说是我哥欠的，我哥死了，就找我来要。我他妈压根就不知道有这茬事儿。” “你昨天扯我力气挺大的，那几个小混混应该不是你对手，你给他们干了就完事了。” “白老板，不瞒你说，我是个外地人，在这儿没有跟脚。之前在江阴惹了点事儿被关了两个多月，出来我哥一死，我在这片彻底没靠山了，就店里这仨瓜俩枣不够人敲几棒子的。再说，H区这么乱，要他有枪，我也就交代了。” 这货还真不傻。 “这样啊。”老白点点头：“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知道，太知道了。领头那个叫大元，倒不是什么有名人物，但他大舅哥是H区顶有名的大混子，外号老虎爪子，好像是三竹帮的打手，之前和我哥有点旧怨。” “那这么说，我给大元戳瞎了，他大舅哥肯定会来找麻烦了？” “对！” “行，人来了报我名号，街头那家白石酒吧就是我的。” “白老板，很麻烦啊。” “让你报你报就得了。”老白塞嘴里几块牛肉：“大元砸你店，多半不是什么债务问题，就是知道你哥死了，特意来找你麻烦的。这片街人流大，给你玩死，店他们顺理成章的接盘。” “那咋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装修依然在继续。 老白陈默拉回绿植以后也加入了家装队伍。 后面众人实在累得不行，让猛人找了个十人装修队，把活儿交给了他们。 两万块钱，预计三天完工。 老白把开门时间定在了1.11，到时候以小光棍节的名义开门，免不了邻里捧场。 至于白天帮助牛洪亮，那只是最简单的一步。 老白为陈默解惑说，他不希望三天两头有人跑到自己的地头上捣乱。 这年头，讲究一个好汉三个帮。大草原上，即便狮子都会成群结队，不然鬣狗群总有吃掉落单者的机会。 邻里持有敌对眼光看陈默父子，单纯的和解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对着干又总有麻烦事，所以老白打算收服他们。 虽说这不是个容易事儿，但老白在白石岭时连武装分子都要退避三舍，这会儿一条小小的街道又哪能算得上什么挑战。 入夜，没邻居再来拜访，反倒是一伙人风风火火闯进了酒吧。 为首的看面相就是个凶徒，穿了一身皮草，手中一把钢刀闪闪发亮。 “谁抠瞎了我小舅子自己出来，别连累家人。” 老白瞥了他一眼：“你那小舅子，开口骂我妈，我要他只眼睛，算是挺公道了。” 老虎爪子刀口指着老白。 “我听说你要罩这片街？好，那咱俩盘盘道儿，我小舅子骂你一句，你抠他一只眼睛，勉强算你过关。原先这屋主人欠我钱，他弟弟没钱还我，你罩着了，还他妈把我要用来抵债的集装箱扔了，你说，这钱，我该找谁要啊？” “我可以送你找他亲自要钱。”老白不慌不忙。 “啥意思？” “砰！” 老白的枪很快。 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老虎爪子再也明白不过来老白的冷笑话了。 小口径子弹，穿透了他眼睛，把大脑搅和的稀烂。 跟着老虎爪子一起来的小弟们都惊呆了，打算离开却被卢娜举起的微冲截断了退路。 “我呢，是个讲道理的人。不找我麻烦，大家和和气气做朋友。找我麻烦，来了就留下狗命就可以走了，明白？” 跟班小弟们都吓麻了，他们连黑帮都算不上，顶多算帮老虎爪子撑撑场面的混混，哪见过这种一言不合直接杀人的亡命之徒？！ “明白，完全明白。” “我不知道你们这大哥跟谁，总之，有人追究，就告诉对方我酒馆的位置…哦对了，没介绍这位。”老白指了指陈默：“这位是夜枭，我儿子。你们那老大要觉得他命比督查还硬，就和我们磕一磕。” 训完话，小弟们抬着老虎爪子的尸体一溜烟跑了。 陈默瞄了眼郑湫泓。 较之上次，她已经镇定许多，但脸色依然发白。 夹了筷牛肉放在郑湫泓碗里，陈默说道：“过两天，我找个大姐姐陪你出去溜达溜达。” ------------ 章三十四 新白石风云录（下） H区。 风起云涌。 螺栓巷、珍视大道和木材街，作为黄赌DU交汇的地方，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这块肥肉。 之前孙胖子把这块肥肉咬的死死的，毕竟作为执法署署长他有这个实力。 但随着孙胖子倒台，H区执法署大变天，这三条街被不同势力明争暗抢着。 6K虽大有优势，但不具备压倒性实力，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大家都在互相观望试探的时候，突然杀出一匹黑马，以最强硬的姿态宣告了它在这片区域的主权。 吕安然听着手下的报告笑了起来。 这片地方给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给谁。 陈默这种人不可能加入6K党，就算挂个名都不可能，不过因为送地的情义在，至少能算半个自己人。 更重要的是，陈默打了三竹帮的脸。 这对吕安然来讲才是最暗爽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夜枭说没说酒馆什么时候开业？” “好像是一月十一号。” “嗯，我就不去了，到时候多叫点兄弟们给夜枭撑场子。” “好的老板。” 另一边，老白把周边的酒吧迪厅都溜达了一圈。 之所以没去赌场是因为老白年轻时候也是个赌徒，过去难保不犯瘾。 老白的话很到位。 有什么麻烦事，都可以来白石避难。 当然，上头的麻烦另算。 经过一晚，现在整条街都知道夜枭是老白儿子。 一个先灭武装集团后崩督查的狠人，依旧逍遥自在，没人敢不给面子。 而且老白没收保护费，也没收地租，只是单纯的罩了这条街，怎么看都是件百利无一害的事儿。 目前已经有九家酒吧和十六家迪厅向老白抛出橄榄枝，最殷勤的几家赫然是曾经来白石找过麻烦的。 陈默有些担心。 “老头儿，这些人假意应和未必是好事儿，一群小人，说不定啥时候就在背后捅刀子。” “确实是这样。”老白点头：“只要先不找麻烦就好了，一件一件事来过，慢慢处。” “咱们这样动了很多人的蛋糕，帮会也会找麻烦。” 老白笑道：“我现在把你名挂在嘴边，没谁会那么想不开。” “我就是个赏金猎人…” “确实，但在你杀了督查以后很多东西就已经变味了。我知道你不会因为生意场上的事儿直接去崩了帮派老大，但那些帮派老大可不知道。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草。” “对了，我听小黄说你从来不用渣浪。我在你PDA上下了一个，给你关注了一个博主。” “啥博主？” “‘嘉芮小话屋’，就是她写了你的文章，抽空可以看看。” “好。” 新白石酒馆已经装修完毕，整体是极简北欧风，米黄色墙面自带软装的柔目效果。 住宅层铺的地板，其余地方都是微水泥地面，又加装了环氧树脂防止损毁。 酒桌和吧台用的是实木拼接理石，看起来质感十足。 卡台、舞池、包厢一应俱全。 比起老白石酒馆上档次许多。 酒水价格都不算贵，老白计划明天试营业期间在优惠基础上再打八折。 陈默坐在吧台后面正在看着PDA。 这个嘉芮小话屋，有三十多万粉丝，以罗斯星的人口基数来看也算是网红了。 这个号以前是一个女孩子的生活分享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一改风格，成了小说博主。 她写的大多是短篇小说，其中风花雪月占了多数，大多数追捧者都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 但两个月前，她的一篇小说直接火遍全网。 小说用的第一人称，全程在用苏蕾的语气在叙说雨夜激战事件的始末。 大多数环节比较写实，当然一些敏感的关键点会用艺术加工来替代，总体而言和事实出入不大。 只是对于陈默的描写有些过于浪漫，和现实里木讷的陈默完全不同。 尤其是一些关键环节，简直就是在用恋人的口吻叙说故事。 营救女孩被迫逃亡的赏金猎人，雨夜里激斗歹徒，身受重伤还拿着被子弹射穿的哮喘喷雾。 直接给陈默描写成了大情种。 再加上油画风很浓的手绘，让故事里的夜枭就像鹰酱国大片里的孤胆英雄。 最开始的评论无外于‘呜呜呜爱死夜枭了’‘我焯，我孩子出来了’‘哎，要夜枭真实存在就好’等等。 当陈默的新闻全面揭晓，这条帖子不知道被谁顶了上去，直接爆炸了。 很多人都怀疑博主是案件当事人，但明显年龄对不上。 而博主的回应是她是当事人朋友，故事完全通过当事人口述描写。 后面又有人拿出了老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做雷同性对比…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执法方披露的案件细节和嘉芮小话屋不谋而合，更多人愿意相信，嘉芮小话屋的作者身份不一般。 嘉芮小话屋后面几篇文章虽然还是以前风格，但可能因为受到了夜枭的影响，大多都有赏金猎人的影子。 结果，在陈默刺杀督查事件过后，卢嘉芮上传了她画的一人面对诸多恶鬼的油画。 虽然没特意指明画中的主角是谁，但熟悉嘉芮小话屋的人都知道，这种构图，主角一定是夜枭。 网络上，直播被掐断前的画面有74秒的科特城电视台版本，还有89秒的第一广播站版本，完全能看得出画面中陈默的样子，和之前网上流传的一些夜枭照片一对比，赫然发现行刺当天的人就是夜枭！ 夜枭阐述督查罪行言之凿凿，反观官方却是一直没给出答复，网友在这种情况下明显更愿意相信一个悲情的末路英雄。 流言蜚语传播速度极快，官方降热搜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网友的传播速度。 而夜枭，作为两起轰动科特的案件的关键人物，已经被神话了，成了中北地区的蝙蝠侠。 陈默看完嘉芮小话屋所有关于自己的话题，暗暗苦笑。 自己做赏金猎人，三年以来，身份一直藏得极好，就算业内都少有人认识他。结果这一露面，直接全网曝光… 也难怪这么多人认识自己了。 “做明星的感觉怎么样？”老白递过一杯黑色液体：“网友们还不知道你已经自由了，为你摇旗呐喊的呼声老高了。” ------------ 章三十五 葬礼上的重逢 陈默脸都黑了。 “行了小子，别一副苦瓜脸，大不了不干赏金猎人了呗。赏金猎人能赚几个钱啊？让你干这活儿完全是为了磨练你性子。”老白笑道：“明天试营业，开心点，让你看看酒吧一天能赚多少。” 陈默接过杯子，啜饮两口。 “嗯？这是啥？味道不错，就是太甜了。” “母星上流传久远的一种鸡尾酒，自由古巴。”老白扔过一厚沓文件：“里头一堆鸡尾酒调配资料。” “哦。” “嘉嘉在F113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咱缺个调酒师，你先顶上。” “老头儿，我还年轻，我可不打算和你守着酒馆过一辈子。”陈默摇头。 “草，那你去给老子物色个调酒师。”老白骂骂咧咧：“安安稳稳有个营生不挺好的吗？” “挺好是挺好。”陈默点头：“但你年轻时候的理想，也不是有个大房子，有几辆好车吧？” 老白愣了下。 “放心吧老头，我尽量不惹麻烦。就像你说的，不能每次都让你来擦屁股。”陈默拍拍老白的肩膀：“但是你还教育过我，不惹事但也不能怕事儿不是吗？” “你小子…” “老头儿，人都会变的。”陈默叼起烟卷：“就像我小时候吹牛逼总会说我爹是老白，现在换成了你说我儿子是夜枭。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时间长久不见，也就成了默默无闻，老头儿，放手去干吧，我会让夜枭这名更响亮的。” 老白沉默许久，这才点了点头。 “悠着点，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放心。” 陈默笑着和老白碰了碰杯子。 猛人收拾完外头的广告牌子走进来。 “夜枭，郑奇他妈病重住院了，咱是不去看看？” 虽说在看守所6K没帮上什么忙，但对郑奇的照顾，陈默一直记得。 “嗯。”陈默穿上外套：“应该的。” “别空爪子去，带点水果牛奶。”老白嘱咐道。 “知道。” 买了点营养品，猛人开车，陈默坐在副驾，向A区第一医院进发。 “你咋知道的消息？”陈默问道。 “郑奇来了电话，说他妈好像是什么急性肾衰竭，上次见老太太人还挺好的呢。”猛人感慨：“老郑不愿意和以前战友打交道，就和我还算比较熟。” 陈默点点头。 赶到A区第一医院，五楼抢救室外面，郑奇正坐在椅子上，见陈默二人到来，惨然一笑。 猛人把营养品放在地上：“伯母怎么样了？” “下了三次病危了。” “啊这…” “哎，是我对老妈关心太少了。”郑奇叹口气：“做完手术以后，就一直忙活着选举的事，老妈常年在下城区，体内重金属含量严重超标，晕倒在家我下班才发现，送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没时间移植肾脏义体了，能不能挺过来全看天意。” 陈默二人就在急救室外陪着郑奇。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一名医生走出来摘掉了口罩，对着郑奇缓缓摇了摇头。 “抱歉郑先生，我们尽力了，节哀顺变。” 郑奇早有心理准备，听到母亲真的去世，也不禁心如刀绞，脚下一个趔趄。 陈默和猛人赶忙搀住了郑奇。 “老郑，先回去休息下吧，我和夜枭来处理伯母的后事。” “我没事。”郑奇深呼吸几口。 …… 郑奇母亲的葬礼安排在了次日。 老太太生前只有三五好友，郑奇人脉也不算广，葬礼只有几十人参加。 毕竟是相伴着走过了十多年的老夫妻，郑奇父亲也出席了葬礼。 郑父看着很年轻，看面相也就四十出头，一头利落的短发甚显帅气，看上去更像是郑奇的哥哥。 看到郑奇父亲献花的片刻，陈默明显感到郑湫泓整个人都绷紧了。 “怎么了？” 郑湫泓呼吸急促。 “他…” “什么？” “他是我父亲！” “嗯？” 陈默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 “郑奇的爹也是你爹，你和郑奇是兄妹？同父异母的兄妹？” 郑湫泓摇头：“我不知道。” 整个葬礼，郑湫泓都心不在焉，紧紧躲在陈默身后，生怕被郑父发现。 陈默一直在安慰她。 葬礼结束后，郑父匆匆就要离开，被陈默截断了去路。 郑父一脸茫然看着身前高大的男子。 “你是？” “我叫陈默，想问一下郑先生，您是不是有个姑娘？” 郑父明显有些戒备。 “问这个干嘛？” “回答我就好。”陈默身上自带煞气，把郑父吓得不轻，郑奇在一边看到，赶忙过来结围。 递给陈默一支烟，郑奇问道：“怎么了？” “有点事询问你父亲。” “哦，这位是夜枭，如果他真有事儿，您最好配合他，不然我也救不了你。”郑奇对父亲一点好感都没有。 十四岁的时候，郑父抛弃了郑奇母子。 后来更是直接断绝了来往。 这会儿，知道自己混的不错，竟然跑来借着母亲葬礼的名义打算重归父子关系。 郑奇对郑父的鄙视和不屑已经写进了骨子里，这会儿知道陈默有事儿，赫然是站在了陈默的一方。 “夜枭…你是刺杀…”郑父大惊。 “好了，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陈默打住了郑父的话头重新问道：“你是不是再婚了有个姑娘？” “我已经把人交给AC科技了，还想我怎么样？”郑父一脸无奈。 “你姑娘叫什么？” “郑湫泓。” 陈默沉吟了片刻。 “好了，没事了，你走吧。” 打发走郑父，陈默看向郑奇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哎，你别这么看我，我心慌。” “老郑，你知道自己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吧？” “知道，但是没见过。” “你妹妹是我女朋友。” 郑奇口水卡在嗓子眼里，呛得连连咳嗽。 “咳咳咳咳，啥？！”郑奇睁大了眼睛。 “你没听错。你同父异母的妹妹，郑湫泓，现在是我女朋友…呃，我应该叫你什么？大舅哥？” 直到这时，郑湫泓才怯怯走了过来。 血缘关系，有时很奇特，从未谋面的二人见到第一眼，就知道对方是自己的亲人。 “妹子？”郑奇试探性的叫了声。 “哥。” ------------ 章三十六 上门 郑利群今年五十四了，除了长的还行，一无是处。 如果非要加一条优点，那就是会哄女人开心。 看着坐在沙发上生气的女人，郑利群走到她边坐下，环住女人腰肢。 女人快四十了，青春不再。 但她是郑利群的经济来源。 哪怕再烦，郑利群也得讨好她。 “怎么了老婆，生什么气嘛。”郑利群搂的很紧。 “哼，你不是说这辈子再也不见那个老女人了吗？”女人抱着膀，头转向一边：“你怎么出席她葬礼去了？” “这还不是为了你嘛？” “放屁！” “老婆你听我解释。”郑利群丝毫不见怒色：“她儿子郑奇，马上就要晋升科特城督查了。咱和他搞好关系，以后还不是啥好处都有？我多讨厌那老女人你也不是不知道。” 女人颜色稍见缓和。 “真的？” “当然是真的。”郑利群拍着胸脯保证。 “哼，督查的话…能不能打听到我宝贝女儿在哪？托人找找关系，我想见见湫泓，我好想我姑娘。”女人活脱脱一个耍小性子的少女。 “哎！”郑利群突然想起那个拦住自己的高大男人：“今天还真有人和我打听我们姑娘的事儿了。” “什么？”女人愣了下，脸色一变：“然后呢？” 郑利群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女人说了一遍，女人陷入了沉思。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AC科技当初接走咱家湫泓的时候，不是说什么保密科研吗？怎么会有人特意来问你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那个又高又壮的人，郑奇说是夜枭。” “什么夜枭？” “就是之前网上很火那个赏金猎人。” “啊！会不会是湫泓有危险？” “应该不能。”郑利群这话说的有些心虚。 陈默身上煞气太重，他甚至怀疑陈默杀了他姑娘，当然他绝不敢开口去问就是了。 女人在屋里急的团团乱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过了许久，女人才停下脚步。 “你能不能联系到夜枭。” “这…” “事关我们宝贝女儿，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狗男人！” 郑利群想了半晌，咬了咬牙。 “郑奇肯定能联系到，不过怎么问？而且就这么贸然去问，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把咱们都杀了咋办？他可是敢在电视台面前杀上一任督查的疯子！” “那…那怎么办？”女人没了主意。 “他不是赏金猎人嘛，去猎头网委派一个他的专属单子不就好了？”郑利群脑筋一转：“就委托他寻找湫泓不就好了？” “还是老公有主意。”女人喜笑颜开，下了猎头网的APP。 至于夜枭… 夜枭已经是超级ID了，自从雨夜武装突袭案和督查案过后，夜枭的ID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科特，中北地区甚至整个罗斯星暗面都排的上数。 目前在赏金身价榜，夜枭以一亿三千万的估值位列罗斯星暗面第74，中北地区第8。 也是前百赏金猎人中唯一一位任务完成率100%的赏金猎人。 更何况还有狙杀督查和团灭武装小队的战绩，甚至有人猜测夜枭是不是三级异能者。 这也造成了夜枭的指定委托单已经排了三千多单… 当然其中不乏同行故意的刁难，想要打破夜枭100%任务完成率的单子。 不过赏金猎人对于任务有自主选择权，所以问题不大。 郑利群咬牙花了三千订金，总单价一万，下了委托夜枭的单子。结果没想到三分钟后，竟被系统自动退单了，退单理由是价格过低… 郑利群苦笑，一边是老婆狂催，一边是高昂的雇佣费用。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屈服，给郑奇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郑奇才接起来，郑奇依旧停留在夜枭竟然成了自己妹夫的震撼中。 “喂？” “奇奇，是我。” “嗯？”郑奇看了看来电显示，有些疑惑：“你哪位？” “是我，你爸爸啊。” “我他妈是你爹！” 郑奇怒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过了半晌，郑奇觉得好像不太对，重新打了回去。 “郑利群？” 被儿子直呼大名的感觉定然不好受。 “是。” “抱歉没存你备注。”郑奇问道：“找我什么事儿？” “那个，你是不是认识夜枭？” “认识。” “能不能让夜枭和我们老两口吃口饭？” 郑奇奇道：“你找夜枭有什么事？” 郑利群支支吾吾半天，最终还是承认和郑湫泓有关系。 大致意思是说，自己确实是个不值得原谅的混蛋，欠了郑奇母女两个太多。但是郑湫泓的妈妈是无辜的，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现在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 郑奇说了句尽力就挂断了电话。 这么多年，他想要的就是父亲的一个道歉。 但当道歉真的到来，郑奇又觉得这句道歉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托猛人给陈默带话说郑湫泓妈妈想见她，郑奇又开始处理起母亲的后事。 …… 陈默和猛人从包厢里出来后，脸色有些复杂。 他犹豫半晌，把郑湫泓拉到了吧台后。 “你想你家里人吗？” 郑湫泓赶忙摇摇头。 “不是你爸，是你妈，你妈妈很想你。” “妈妈？”郑湫泓犹豫了。 “要去见见他们吗？” “我…我应该要还是不要？” “问我干嘛？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好了。” 郑湫泓轻轻点点头。 “说实话，还是有点想的，也想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去说。” “什么话？” “我这两年遭的罪，受的苦。”郑湫泓眼圈红了：“既然把我交出去，就不要再想着把我要回去。” “你不是货物，你是人，是独立的个体。”陈默颔首：“我明白你意思了。” “我有点怕。” “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 陈默笑了。 “那这样好了，反正是他们想见你，让他们来白石吧。” 听说在白石见面，郑湫泓明显放松许多。 陈默确实值得依赖，但老白才是白石真正的主心骨。 似乎只要老白在，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好。” 郑湫泓紧紧抱着陈默的胳膊。 ------------ 章三十七 家长碰面 白石酒吧已经开始了试营业。 人群熙熙攘攘，前来捧场的人络绎不绝。 其中以邻居和6K党的成员居多，鼻环男钱万众特意带了一群兄弟来，并且明确表示以后有聚会都会选在白石。 要说这是情分的话，喝过老白调的酒以后就变成了真心。 教父、马提尼、金汤力、龙舌兰日出。 一款款经典母星鸡尾酒在老白手下出品，味道丝毫不比康嘉嘉做的差甚至犹有过之。 而且老白还有很多独家秘制的玩意。 对H区这几乎没有底蕴的难民区而言，简直就是天赋美味。 几家酒吧老板开始为自己家生意担心起来。 白石门口排起长龙。 相较其他酒吧，白石环境和格调都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价格只高出百分之三十，再加上优惠和打折，和其他酒吧价格相差无几。 门口的成文成武两兄弟会拦住明显不怀好意的混混或是闲散人员，吧内的音乐选择的爵士，还真有了那么几分母星纸醉金迷的味道。 人员逐渐增多，氛围逐渐热烈，不少螺栓巷前来凑热闹的卖肉少女开始在舞池里展示火辣年轻的肉体。 于是人便更多了。 让卢娜帮着调酒，老白叼着烟斗坐在自己的专属角落，陈默也从吧台后出来，给老白拿来了一杯威士忌。 “雪莉桶的？” “不知道，喝不出来。”陈默抿了一口摇摇头。 老白接过酒杯。 “小郑的父母什么时候来？” “约定七点，应该快到了。” “你打算让小郑父母把她接走？”老白品了口酒问道。 “没有，为啥这么问？” “咱家干净只有自己知道，小郑父母肯定会觉得你是个混黑的。” “他们愿意咋想就咋想，对我而言又不重要。” 老白耸耸肩表示当自己没说。 七点一刻，郑利群挽着华冬梅进了酒吧。 两口子虽是下城出身，但从未来过H区这么混乱的地方，见到白石酒吧里头不少人别着枪跳舞，心都要跳出来了。 再加上卖肉少女们在舞池里卖力的搔首弄姿，两口子下意识把白石当成了电影里杀人越货的地方。 “湫泓…不会被卖到这里当了舞女吧？”华冬梅脸色煞白。 “不会的不会的。”郑利群安慰着但也心里没底。 到了吧台，郑利群鼓足勇气掏出张一百的大票推到卢娜面前：“你好，请问夜枭在哪儿？” 卢娜挑了挑眉头。 这俩人是电影看多了吗？ 进来塞钱？还是给吧台？ “右手边第一个包厢。”卢娜把钱推了回去：“远来是客，酒水老板请了。” “非常感谢。” 郑利群一头汗水。 进到了包厢里，陈默和郑湫泓正坐在包厢正中。 猛人提前备好了一桌酒菜。 见到父母，郑湫泓握着陈默的手骤然收紧。 陈默握了握郑湫泓的手，示意一切有我。 “泓泓？！”华冬梅眼圈红了“你怎么出来了也不告诉妈妈，妈妈好想你。” 旋即就想感谢陈默，结果被一旁的成文拦了下来。 “先坐，吃饭。” 郑利群两口子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夜枭，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自然不敢太过造次，乖乖坐了下来。 “你们找我，是想见湫泓？”陈默给郑湫泓夹了片肉，看着郑利群问道。 “是，郑湫泓是我们姑娘。”郑利群姿态摆的很低。 陈默点点头。 “见过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为什么！”华冬梅惊道：“凭什么？” 陈默看着华冬梅的脸。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因为你们俩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研究所里，囚禁了整整两年。你知道她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你还问我为什么？”陈默冷着脸：“我倒是好奇你们怎么有脸来见我？” “你！”华冬梅正要发作，郑利群赶忙拉住她，她这才想起面前的年轻男人就是夜枭。 “当初是AC科技找上我们，说要给泓泓更好的发展机会。AC有一项秘密试验湫泓可以成为参与者！” “所以你们就把她交了出去，让她受了两年的苦？” “做父母的哪个不是为子女好？要知道会遭罪我会让泓泓去吗？”华冬梅的眼圈又红了：“还好现在泓泓回来了。” “然后呢？” “泓泓还没上完学，当然是继续读高中，以后读大学。”华冬梅看到了郑湫泓和陈默握在一起的手，惊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郑湫泓是我女朋友。” “不可以！”华冬梅惊叫一声，郑利群拦都没拦住：“我女儿什么都不懂！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我怎么对她了？”陈默挑着眉，声音很低：“郑湫泓在我这吃穿住行都好得很，要是她想，我也会送她去上学。” “她才十七岁，求求你放过她吧。” “我他妈怎么了！”陈默眯着眼睛。 “泓泓还小，求求你别把她带进这行。” “夜枭从AC总部把湫泓救了回来，好吃好喝养着，心理创伤去找心理医师，镒能需要宣泄他做容器，你们两个在狗叫什么？嗯？”猛人推门而入：“我实在他妈听不下去了。” “用不用我崩了他俩？”成文很有眼色，在旁边帮腔。 郑利群脸都白了，谁料华冬梅却是尽显泼妇本性，往凳子上一座，指着自己的脑袋。 “打，朝这儿打！” 成文真要拔枪，吓了猛人一跳赶紧拉住他。 “打死你老板的丈母娘，看看你老板能不能奖励你！”华冬梅一脸怒色，转向郑湫泓的时候又变成了温柔：“泓泓，是妈妈的错，妈妈这两年没好好照看你，让你和这些人混到了一起。” 看着华冬梅一幅痛心疾首的表情，陈默有些好笑。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泓泓你要想清楚，你以后要考大学，要去上城，和这些人厮混在一起只能越来越堕落。” “你不要这么说，陈默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 老白见陈默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从吧台进屋，示意猛人和成文出去。 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 郑利群疑道：“你是？” 老白瞥了两口子一眼。 “先吃饭。” ------------ 章三十八 白鹭家园 外头的音乐声不大，人也不算吵闹。 包厢里的气氛很是沉闷。 老白和陈默吃饭风卷残云，也就十分钟的光景，爹俩都吃饱了。 老白放下了餐具。 转头看向郑利群夫妇。 “小郑我觉得不错，打算当儿媳妇，你们有什么问题？” 华冬梅敢在陈默面前耍泼，是因为她知道陈默会顾忌郑湫泓的感受所以有恃无恐。 老白面前，辈分不再是依仗。 “我们两口子，都是市井小民，怎么敢高攀夜枭。”郑利群赔笑。 “你俩给这孩子坑够呛。”老白拿起手帕擦了擦手：“要不是小默救出她，现在她还在AC研发部里受难呢。” 郑利群夫妇赶忙称是。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老白看向郑湫泓：“孩子，你想跟他俩走吗？” 郑湫泓看了看郑利群，又看了看陈默，随后摇了摇头。 “泓泓，让你爹滚蛋，妈陪你好不好，妈真的好想你。” 郑湫泓有些犹豫。 老白点点头。 “明白了，丫头是觉得她爹给她扔到了AC，恨她爹。但对她妈还有感情，小默，让丫头跟她妈回去。” “这…”陈默有些茫然。 “小郑才十七岁，还应该上学。天天和我们混在一起成什么样子。”老白起身，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郑利群：“你的事儿，我多少猜得到一些，你要是敢出现在她们娘俩面前，我就打折你的腿，听懂了吗？” “我？！”郑利群傻了。 明明是华冬梅耍泼，怎么最后老白怪罪到了他身上？ “我不喜欢听解释，我只相信我的判断，好了，我们要继续营业了，你们娘俩可以走了，你留下。”老白指向郑利群。 老白没有难为郑利群的理由，华冬梅虽然不知道老白猜到了什么，但母女两年未见，重逢的喜悦足以忽略其他的事。 郑湫泓和母亲还有些生分，但僵硬着身体，没有躲开华冬梅搂来的手。 郑湫泓求助看向陈默。 “没事，去吧，拿个手机走，我随时都能联系你。”陈默站起身，把郑湫泓交给了她母亲：“想见我，随时叫我。” “嗯。”郑湫泓飞速在陈默脸上啄了一下，刚要和老白道别被老白阻止了。 “上完学就回来，也不是分开，都在科特城，想见就见，别整的跟离别一样。” 听老白说完，郑湫泓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在老白耳边小声说道：“谢谢老爹。” 老白老脸一红，揉了揉郑湫泓小脑瓜，出门去到了吧台。 送走郑湫泓，郑利群被老白扔去了牛洪亮店里打工。 一切都办完，回到酒吧继续营业。 白石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 螺栓巷的诸多小娘皮在发现在白石能钓到出手比秃顶老头阔绰多的帮派成员后，成群结队往白石酒吧里头挤，甚至有问老白要不要招聘驻场舞女的。 老白只能一脸正直的告诉她，我们这里是正规场所。 当然这和卢娜时不时的微笑肯定分不开关系。 十二点多，白石酒吧依旧灯火通明，人流量丝毫不减。 老白岁数大了，有点熬不住了，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呼呼大睡起来。 卢娜带着众人营业到凌晨三点多钟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关了门。 仅仅一天的试营业，就给众人累的精疲力竭。 老白知道得招人了。 不光要招人，还要招很多。 需要单独做果盘的，需要单独做饭的调酒的，打扫卫生的…和老白石酒馆绝对不可同日而言。 不过与此相对的，一天的利润是在白石岭时候的近五倍。 昨天一晚营业额八万多，毛利润大概占四成。 也就是三万左右，房子是自己的，人也都是自己家的，净利比毛利少不了太多。 一直如此，一个月就能赚上百万。 当然这一切都是理想状态。 一大早老白就物色人去了，陈默十一点多才起床，手机上有数条短信。 是郑湫泓发来的。 无非是告诉陈默不用惦记，这里一切都好，顺便发去了家庭住址。 陈默回了条信息翻身起床，卢娜已经做好了午餐在等众人吃饭。 “老头呢？”陈默接过热腾腾的包子。 “出去招工了。”猛人嗓子有点哑：“一会儿咱俩得出趟门。” “去哪儿？” “海克斯能源早晨给我打电话，说想要雇佣我们做安全顾问。” “嗯…”陈默沉吟片刻：“行，但是我得先去趟郑湫泓那里，看看她妈。” 猛人笑了。 “你糊弄别人也就算了，咱俩是同行，你还能糊弄过我吗？你不明显要去蹲点看周围有没有AC的人吗？” “你说是就是吧。”陈默喝了口豆浆回到。 猛人翻个白眼：“默默奉献，啥好处都捞不到。” “确实是保护郑湫泓，这我承认，但更重要的是，我要弄明白当初把她带到实验基地的是什么人。”陈默叼了支烟：“我们到现在都只是揪出了AC集团的刘亮，城主是卢地平扳倒的，但对项目的发起者我们一无所知。” “知道那玩意有啥用？” “我破坏了他的实验，你猜呢？”陈默出门坐上了ATV：“走吧。” “所以知道那玩意有啥用？” 陈默明白猛人的意思了。 抓走郑湫泓这人，在前城主捞钱工具里头建立自己的实验室，AC集团老总心甘情愿的帮他，只怕能量不是一般的大。 知道又能如何？难不成再去刺杀一次？ 估计也是看到陈默是个不择手段的疯子，所以实验的发起者即便知道郑湫泓在他手里也不敢下手。 但现在郑湫泓不在陈默身边了… 老白那么缜密的人，不可能没想到这点。 陈默思而不得，索性不再思考。 老白总不会害他。 华冬梅的家在戈里B区一个还算不错的小区里。 小区名叫白鹭家园。 绿植覆盖率挺高，要不是没有能源矩阵防护罩，和上城区几乎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房子一平米至少要卖到7000，算是戈里里头的富人区了。 陈默一边走一边观望。 站在赏金猎人角度看，小区里自然到处是破绽。 每个阳台都可以埋伏狙击手。 消防通道也可以用来紧急逃跑。 当然… 郑湫泓也不再是曾经的那只小绵羊了。 ------------ 章三十九 雇佣 陈默空手来了郑湫泓家里。 华冬梅为两人开了门。 猛人用美男计勾引走了半老徐娘，留郑湫泓和陈默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房子并不大，也就六七十平方。 “还习惯吗？”陈默问道。 郑湫泓缓缓抱住陈默胳膊。 “你不在身边，晚上有点睡不着。” 陈默犹豫了片刻。 “你喜欢我吗？” 郑湫泓抬起头来。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突然发现我们之间好像从来没表白过，关系也是老头说的。” 郑湫泓郑重点了点头：“喜欢。” 陈默又沉默了片刻。 “你喜欢我什么？” 郑湫泓被陈默的认真劲儿逗笑了。 “有男人味？什么事都很认真？说真的，我也说不出到底喜欢哪点，但在你身边就是很安心。”郑湫泓看着陈默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得雾蒙蒙：“大概就是…在你怀里就是回家了的感觉。” “我不是好人。” “我知道。” “在我身边很危险。” “你早就说过。” “我也喜欢你。” 郑湫泓心跳漏了一拍。 她抬起头。 颤抖着，缓缓贴上了陈默的唇。 陈默侵略如火，啃咬一样掠夺着郑湫泓的领地。 良久，二人分开。 郑湫泓眼中水汽重的几乎要落下来。 陈默摸了摸她的小脸。 “好好上学，读完嫁给我。” “嗯~” …… 陈默心不在焉的开车。 猛人有些诧异。 还有能让夜枭分神的事儿？ “你咋了？” “没事儿。” 陈默咳嗽两声，一脚刹车停在了海克斯能源开发公司的大门口。 “我焯！” 突如其来的刹车让猛人猝不及防，没系安全带，脑袋差点磕上前窗。 “你丫就是有事儿。” “真没事儿，就是有点思春了。”陈默笑道：“走吧，去看看你介绍的生意。” 海克斯能源远没有AC气派，办公楼只有孤零零的一座高楼，虽说上城区寸土寸金也显得寒酸了点。 陈默和猛人被带着空气耳麦的黑衣安全主管顺着海克斯升降梯直接引领到了21层顶楼。 总裁室。 刷卡打合金门，陈默和猛人进入，安全主管退了出去。 看着灰白色简约色调的总裁大平层，陈默和猛人对视了一眼。 “真他妈有钱。” 整个大平层除了必要的钢体支撑结构，外立面用的是一体成型的巨大椭圆形玻璃。向下望去，便是上城区明灭的万家灯火。 地板用的是仿生材料，踩上去除了木头的坚硬外还带着些内陷的质感，有些像塑胶却又高级的多。 三台从母星高价走私来的8级主机安静立在灰格子里，极淡明灭着的全息光照应出一个个书架。 电子书几乎替代纸制品的今天，一本本包好灰色外皮的书立在书柜中。 几只加入了暹罗猫基因片段的苍耳鼠猫在地上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除了高级感仨字，陈默找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这办公室。 “抱歉二位，让你们久等了。” 楚子涵穿着睡袍一样的灰色长袍，赤脚从不知哪里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苍耳鼠猫。 陈默示意没关系。 “是这样的，我们想聘请黄粱先生作为我们公司的安全顾问，不需要坐班，每个月劳务费一万元，以及一张公司的附属信用卡，每个月都有十万活动经费额度。”楚子涵把鼠猫放到了地上。 这么一说猛人就懂了，一万是要走账的工资，每月十万的额度才是大头。 “嗯…我需要考虑一下，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了吗？” “没有，我们只是借用你的人脉和经验来保证公司的安全。不需要你冲锋陷阵，如果能签订劳务合同，公司的一百多名保卫科成员随意调动。” 黄粱这才点点头。 陈默只是沉默的听着，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楚子涵看向陈默。 对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子，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忌惮。 “夜枭先生，您杀退武装集团，团灭雇佣军乃至于刺杀督查的传奇，我都有所耳闻。苏总觉得您绝非池中之物，我们合作会是双赢的关系。” 陈默点点头。 “怎么合作？又怎么双赢？” “我们海克斯科技，只不过是一家民企，除了要规避上层的白手套，还需要提防黑道…抱歉我用这个词，提防那些不坏好意同行的暗算。我们的保全部虽然几经整改，但还是过于薄弱了，这次有黄粱先生的加入想必会更胜往昔。” 到现在说了半天，和陈默没一毛钱关系。 陈默不骄不躁，只是看着楚子涵。 “但单单一个保全部，完全不够用。我们想聘请夜枭先生作为我们公司的门客…我实在找不到一个职位来形容它。”楚子涵笑道：“很抱歉冒犯了您，我提前调查过您的资料，您曾经是高等学府的学生，我想你明白门客的意思。” “没事时候闲着，有事时候办事。”陈默点点头：“是这个意思？” “是。” “待遇呢？” “日常一个月三万的劳务费，和黄粱先生一样的附属信用卡。每次需要你出手的任务，价格另算，最低不会低于猎头网市场价的120%。” 这待遇已经不能叫丰厚了。 这几乎是赏金猎人能达到的最高标准。 “这么优厚的条件，恐怕不是门客这么简单吧？”陈默略一沉吟。 楚子涵点点头，拿出ipad，递给陈默。 “苏远见先生就要回到罗斯星了，现在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我不希望他的安全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你们救走了一名能转换镒能的少女，应该也知道一些内幕。现在外界传言找到了可能破解海克斯科技科技的方式，但迄今为止，他们对这个领域的知知程度依然是0。” 陈默点点头。 “鉴于这种情况，我们需要一张强有力，有力到所有人害怕的底牌来维持安全。目前科特城，除了官方和兵团的人，只有您有这个实力。”楚子涵长出一口气：“希望夜枭先生能接受我们的委托。” 陈默眯了眯眼。 “你说的这些条件，我都可以不要。” “啊？” “我需要三名签订保密协议的工程师，五名熟练工人，一些稀缺材料。” “您这是要做什么？”楚子涵一脸迷惑。 “你不需要知道。” ------------ 章四十 猛人的酒局 猛人正式请辞。 老白按约定给了五千薪资。 猛人一再推辞，在老白坚持下不得已揣进兜里。 下午四点，戈里C区。 金猫大酒楼，陈默应猛人邀约，来到了二楼包厢。 包厢不算大，算上猛人在内一共八人，见到陈默进屋猛人带头鼓起掌来。 紧接着所有人起身，掌声格外热烈。 半晌，所有人才重新入座，几个小年轻为陈默挂好衣服。 陈默一头雾水。 “你这是唱哪一出？” 猛人笑着站起身。 “和你这种牲口不一样，我肩胛骨的伤虽然好利索了但身手大不如前，正好我之前就筹备过一个赏金猎人工作室，今天把组员集结在一起算是正式成立。” 陈默点点头。 他挺喜欢猛人那跳脱的性子。 “你叫我来是想让我加入？” “我心里有逼数，我可请不起你。”猛人哈哈大笑：“找你镇个场子，当个名誉老板咋样？” “用不用投资？” “不用。” “那就行。” 猛人气结：“你丫的，这群小年轻都拿你当偶像，你多少有点偶像包袱行不行？” “邓剑星还讲黄段子呢。”陈默啐了口：“拿颗烟。” 一旁的小胖子赶忙递上兜里早就准备好的哈苏烟卷。 科特双雄…现在已经没人这么讲了，科特城行内已经把夜枭当成了本城骄傲，论坛骂架的时候，制高点永远是我们城有夜枭。 而猛人又要退居二线，科特双雄自然不复存在。 不过科特城赏金圈，一听猛人要开工作室，还有夜枭加盟，昔日科特双雄作为老前辈，后生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一时间报名的人挤破了头。 猛人一再筛选，最后根据能力和背景筛选了七人。 这七人中有两名骇客，两名近战异能者，一名狙击异能者，一名念动力异能者，还有一个特殊异能者。 猛人介绍，特殊异能者幻形女可以变化成任何人的样子，甚至于指纹和虹膜都能模仿。 唯一需要的就是那人的血液或者身体组织样本。 其中狙击、念动力和特殊异能者都是女孩子。 看得出，这是猛人仔细研究后装配的小队。 这七人都还年轻，年纪最大的和陈默猛人年纪相仿，年纪最小的念动力才16岁。 假以时日，未来的战斗力难以估计。 一支由异能者组成的攻击小队… 陈默点点头。 猛人兴致冲冲要了五斤白酒，八箱啤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意思。 陈默的体质，不说喝酒和喝水一样也差不了太多。 在车轮战下屹立不倒，两个近战异能的糙汉子竖着大拇指敬佩道不愧是夜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猛人有了些醉意，大着舌头吹陈默的牛逼。 吹到后面越来越没谱，连陈默拳打脚踢揍趴下两个三级异能者都出来了。 陈默无奈把他拎到厕所强行催吐。 吐过以后，在脸盆用凉水冲了两把脸，猛人清醒过了些。 “我喝多没瞎逼逼吧？” “你丢人丢大了。”陈默叼着烟一脸好笑：“你他妈给人小年轻唬的头头是道，都以为你说的就是真的。” “草！”猛人又拿凉水冲了两把脸，这次确实清醒了许多，栽栽歪歪扶着陈默的肩膀：“我说夜枭，这群孩子咋样？” “挺不错，你也没大人家几岁叫人家孩子？” “那能一样吗，这些都是没见过几个死人的小蛋子，比起老板的人差远了。”猛人从陈默口袋里拎出支烟叼在嘴上，没点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吐了口气：“兄弟，我想给他们放到F113培训。” “你他娘的…”陈默火大，刚要骂人，猛人拍了拍他肩膀。 “你听我说完。” “你说。” “我之所以选这几个孩子，是因为他们都是些无依无靠的人，从小生活在社会底层，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他们信得过我，我也打算好好栽培他们。” 陈默给猛人点上了火：“你能不能别跟个校长似的？” “兄弟，一起干吧，我把你从AC救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想，孤军奋战，是没有出路的。狗屁的科特双雄，你是猛虎，我不是，我需要有依仗。” 陈默沉默了几秒。 猛人大吸了口烟气：“你也需要，你的伤能愈合，不代表你不会死。” 陈默再次沉默几秒，这才点点头。 “这几个人，信得过吗？” “放心，我一个个查过身世背景，没问题。除了两个玩电脑的是家里帮衬着上过大学，其余的几个孩子，都是孤儿院出来的，那俩近战的小子，都有案底。” 陈默看着镜子中的猛人，问道：“你想要一支精英作战小队？” “对！差不多这个意思。” “嗯…”沉吟片刻，陈默点头：“我有啥好处？” “我的人就是你的人。” “行，那就这么定了。” 俩人放水的功夫，外头传来了打闹声。 赶紧出厕所，见到一名近战异能者正在和人对峙着，俩人手里都握着啤酒瓶，大有一言不合直接翻脸的打算。 猛人这头的几个男孩一推桌子站了起来，对面也回头喊了一嗓子，站出几个彪形大汉。 这种小场面对陈默来说简直是过家家，还是猛人拉了他一把才慢慢走过去。 “行，玩横的是吧，行，给你爹等着。” 见到陈默猛人两位壮汉加入战团，对方未战先怯，扔下句狠话就逃之夭夭。 几个男孩笑着归位。 猛人这才问怎么回事儿。 原来这几位是旁边包厢的，陈默猛人放水没关门，见到几个女孩长的漂亮非要过来敬酒，被近战异能的小子骂了脸上挂不住这才打算动手的。 猛人听罢称赞干的好，这种狗日的就应该揍了再说。 只有陈默看到了远去那几人开的车都价值不菲。 这事儿怕是没这么好结。 果不其然，过了半个多小时，金猫外头车灯大亮，来了五六辆面包，下车的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手里拎着棍棒砍刀，明显冲着陈默他们来的。 “黄哥…”两个近战异能的小子倒是不怕这些混混，但是打起来怕是没法照顾身后几人周全，看向猛人。 有陈默坐镇，猛人不慌不忙。 对方为首一人，带着混子杀到楼上，踹开包厢大门，刀口指向众人：“刚才谁他妈欺负了我弟弟？” 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刚才走掉的几个小子。 陈默和猛人似笑非笑看着领头。 领头的正是陈默大闹AC时，因为没能挽救事态，被炒了鱿鱼的刚子。 ------------ 章四十一 西楼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紫色力场突显，一个恍惚，陈默就扼住了刚子喉咙。 冲击波爆开，所有人都被炸的躺倒在地。 没人看清陈默是怎么动作的。 在场也只有猛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久没见，再见还是同样的场景。”陈默笑着看向刚子：“还带人堵我？” 刚子已经知道陈默就是大名鼎鼎的夜枭，见面直接杀没了他锐气。 “误会。”刚子语气低沉。 被震倒在地的打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爬起，畏惧的看向陈默。 猛人也爬了起来，一脸酒意，搭上陈默肩膀，看向一众打手。 “我真佩服你们，夜枭都敢堵。”猛人打了个酒嗝：“你们是打算留下吃饭还是赶紧滚蛋？” 众打手自然知道夜枭的大名，真人出手更是不凡，听到猛人开口如获大赦，那还顾得上刚子？纷纷跑离金猫。 开着屋外驶离的面包车，屋内几人对陈默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最震惊的要属狙击异能者。 她的异能是动态视力强化，能看清蚊子每一下拍打翅膀，可刚刚她根本没看清陈默是如何出手的。 难道那可怕的冲击波是肉体突破音速引发的剧烈音爆？！ 她越想越觉得夜枭强大的恐怖，自己老板所说的事恐怕都是真的。 把刚子打发去结账，见面饭告一段落，陈默自是回到H区。 至于猛人什么时候带人去F113，等他消息就好。 陈默酒量极弘，喝了三斤白酒，十多瓶啤酒只是有些昏沉。 要是动用异能转瞬就能清醒过来，但陈默倒是有些喜欢现在这种微醺的状态，迷迷糊糊却不至于失智。 白石酒吧依旧热闹非常。 把车停在门口，陈默顺着木材街走走停停，牛肉馆前头被牛洪亮拦住了脚步。 “默哥，干啥去啊？” “没事，喝了酒，吹吹风。”陈默笑道。 牛肉馆正在重新装修，天色已晚，装修队收工，牛洪亮刚刚拉下店铺的卷帘门。 见陈默身边没人，他鬼鬼祟祟贴了上来。 “默哥，多亏你照顾，三竹帮听说触霉头到了夜枭头上，差人给我送来了一万块钱。” “好事儿啊。” “白老板一直太忙，没工夫理会我，也不收我钱。默哥，喝点去？” “整。” 陈默今天喝开心了也在兴头上，大手一挥。 已经是十二点多，开着门的饭馆只剩下了烧烤，挑了家看着还不错的，牛洪亮点了一堆吃的和酒，和陈默侃起大山。 听到陈默说没在酒吧驻场的时候，牛洪亮一竖大拇指。 “放着钱不去赚，有更远大志向，佩服！我是个粗人，也听过两句诗，叫什么，海阔鱼就跳，天高鸟能飞，说的就是你了。” “那叫海阔从鱼跃天高任鸟飞。”陈默哈哈大笑。 牛洪亮直肠子，有啥说啥，和陈默谈天说地，站在社会底层倒也把很多东西看得透彻。 尤其是说到督查一事时，牛洪亮更是觉得陈默为了义气不惜搭上自己性命，当场就要认陈默做义父，陈默又好气又好笑。 “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爹？” 左右推说陈默也不肯当这个干爹，牛洪亮眼珠子一轱辘，以他下城老炮的身份开口道：“我店还装修呢，默哥你今天也别回去了，咱晚上找个地方将就将就？” “好说。”陈默瓶里一点酒都没了，这会儿晕晕乎乎又不想动用异能：“走，你安排。” “好嘞默哥，咱按摩去？” “呃…”陈默视线有点模糊：“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放心吧默哥，正规的。” 牛洪亮买了单，和喝的昏乎乎的陈默勾肩搭背走在螺栓巷上。 螺栓巷依旧霓虹闪烁，见陈默高大威猛，不少小妹前来搭话但都被牛洪亮打发走了。 轻车熟路来到一家按摩店，推门进内，两个穿着情趣睡衣的女郎坐在沙发上正在叼着烟看剧。 一见来人，赶忙腾出块地方。 “大哥坐。” “燕子在不？” 门口的大妞没了兴致：“燕姐，有人找。” 过了半晌，一个睡的惺忪妆都没化的女人从后头钻了出来，风尘味十足倒还有几分姿色。 见是牛洪亮，笑了。 “牛哥，几个月没来了？是不有别的相好了？” “别瞎说，我在三夏城蹲了俩月刚出来。”牛洪亮见到老情人，给陈默留在沙发上，拉着燕子到一旁，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陈默现在困得只想睡觉，完全不知道俩人说了啥，更没注意到燕子一直捂着嘴哧哧的笑。 过了好一会儿，燕子才叫起来了陈默。 “猛男，这头来。” 陈默摇了摇头。 “那小子不在。” 燕子只当他在说酒话，把陈默领到最里头的房间就退了出去。 这是个小套间，粉色灯光暧昧，空调被开到了最大，用以驱散严寒。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站在床边头埋的很低，不敢和陈默对视。 陈默恍然，这是鸡房。 “大哥…要洗澡吗。”女孩声音微如蚊鸣：“有热水。” 陈默没动，打量着女孩。 女孩很瘦，胸前一马平川，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你叫什么？” “沈西楼。” “西楼？”陈默歪着头想了想：“哪两个字？” “就是无言独上西楼的西楼。” 陈默愣了下。 女孩解释道“取自南唐后主李煜的相见欢…一首词。” 陈默很好奇，一个小姐竟然知道这些母星教材上才有的玩意。 “你会背相见欢吗？” “当然。” 陈默坐在床头。 女孩情绪平稳了些。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她声音很好听，背词的时候，陈默总觉得她像是个还在上学的姑娘。 词罢，牛洪亮和燕子高昂的战斗声从隔壁传来。 西楼头埋的很低。 声音有点嘶哑。 “大哥，洗澡吧。” “我就是单纯找个地方睡觉。”陈默把大衣挂在了衣架上。 西楼咬着嘴唇。 “哥，我还没接过客，很干净。”声音到后面，已经有了些哭腔：“我不脏。” 陈默很震惊。 旋即明白过来。 “你是被人强迫的？” 语气已然不善。 “不不不，我是自愿的，没人强迫我。” “你还是学生？” “高三复读的学生。” “怎么想着做这个？这里的人…”陈默说到一半顿了顿：“家里出事了？” “是。”西楼低下头，眼圈红了：“我弟弟的义体贷款已经催收两次了，如果第三个月不还贷款，就要面临活体催收。” “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去世了，妈妈为了还弟弟的义体贷款身兼数职已经累病了，我再不出来工作，家就彻底垮了。” “做点什么不好，非得卖肉？”陈默还处于醉酒状态，说话根本不过脑子。 “我什么都不会，力气还小，我能做什么？”西楼蹲在地上哭了起来：“燕姐愿意带我，我就来了。” “螺栓巷干这个能赚钱？你不看看大大小小多少家这种店？”陈默有些火大：“她自己卖肉也就算了，还带着小女孩干这个，不行，我找她去！” “不要。”西楼赶忙拉住陈默：“燕姐人很好，现在只是没办法让我在这里，等过段时间查的没那么严了，就带我去上城做外围，那个赚的很多。” 陈默气笑了，随即有些无奈。 自己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情况对调，自己站在西楼的位置，一边是家人的生死，一边是自己的贞洁。 总需要做出割舍。 他和西楼应该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莫名的，陈默心里有点堵得慌。 “哥，你走了，还会有别人来，总是逃不过这一天的。”西楼嗫啜着：“虽然我身材很糟糕，长也一般，但…但还是雏。” 她的头越来越低，几乎要垂到腿上。 “你把第一次卖了多少钱？” “三千五。” 一个女高中生，初夜价格在上城区怕是要上两万。 在戈里，廉价的难以想象。 “全给你？” “嗯，这样就能还上弟弟义体的最低还款额了，起码不会被催收。”西楼抬起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花：“哥，你千万别走，求你了，你是好人，给你…我以后想起也不会后悔。” 螺栓巷作为整个科特城最便宜的piao娼一条街，大多数光顾者都是社会底层人士。 可能是嫖客一条街的秃顶老头，可能是染着毒瘾性病的黑帮分子，可能是附近酒馆的小工。 陈默沉默了会儿：“好，我不走。” 西楼抹抹眼泪，慢慢躺在陈默身边。 陈默也躺了下来，借着酒意，不多时就进入梦乡。 过了许久，不见陈默动作，听见耳边响起的轻微鼾声，西楼默默叹息了声。 关掉了粉色的小灯，西楼给陈默脱下了鞋子，把衣物摆放整齐，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衣物还在，身上盖着被。 陈默在椅子上睡的正酣。 西楼泪如雨下。 …… 陈默醒的很早。 昨天的睡眠已经是镒能灌注后最长久的睡眠，这会儿起来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宿醉的感觉。 沈西楼还睡的深沉。 陈默想了想，从大衣兜里掏出了十张紫色票子放在桌上，用一旁的圆珠笔在桌上写下：“我只能帮你这么多。” 带着刚刚睡醒的牛洪亮从后门离开，不多时，房里传来了哭声。 燕子被牛洪亮折腾了一宿，睡的迷糊，听到哭声一下警惕起来，出门就见到沈西楼抱着膝盖，手里捏着钱坐在地上哭。 “老妹儿，钱哪儿来的？”燕子奇道，牛洪亮直接把钱给了她，总不会再给西楼一份。 “大哥给的。”西楼哭的很伤心：“姐，我不干了。” 燕子点了支烟。 “老妹儿，入了咱们这行，就没有回头路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男人宠你的时候，都能吹出花来，腻了就什么都不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别让他骗了。” “大哥没说什么。” “啥都没说？” “没。” 奇了怪了，燕子接过了西楼手里的钱，查了查，足足五千。 再加上昨天牛洪亮给的，足足八千五，近一万的大数目。 她这鸡馆，一个月顶天了也就赚个一万三四… “他是不是玩了什么变态项目？”燕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查看起西楼的伤势。 西楼摇摇头。 “大哥根本就没碰我。” “没睡你？” 西楼点点头。 以燕子的智慧，实在想不懂这是为什么， 半晌，她才恨恨扔下烟蒂。 “傻逼。” ------------ 章四十二 罗曼达 陈默被猛人电话叫走了，他组织的七人小队已经整装待发，就等陈默了。 匆匆赶到戈里D区的出城口，陈默发现猛人赫然动用了八台越野。 这可能是猛人的全部车产家当。 “怎么回事？”陈默开着ATV到了猛人抢来的黑色SUV身边，示意他放下车窗。 “昨天晚上你干啥去了？海克斯那头准备好了材料和人，打你手机联系不上，我问老板才知道你丫根本就没回店，这个备用机的号码还是老板给的。” 陈默挠挠头。 他总不能说自己昨天跟着牛洪亮去小粉房了。 “哦~我懂了。”看着陈默一脸的为难，猛人挤眉弄眼：“下次偷吃带我一个。” “滚蛋！” 从猛人手里接过老白给他准备的生存包，一行人踏上了F113之旅。 陈默坐头车，后面的车满载人员和材料。 为了严格保密，所有的工程师和工人都带着眼罩，开车的是猛人小队的成员。 花了一天一宿，九台车开到了F113。 合金大门打开，眼罩摘去，所有人都被宏伟的碉城震撼的无法言语。 猛人得意洋洋介绍夜枭就是碉城的主人。 两台一米八，形态拟人化的钛合金机器人，从碉城走出，前来帮助众人从备箱卸货。 一名有眼力的工程师，认出了这是9级智能主机机器人，殖民时代最耐用的型号。 颤抖的手，激动的心。 康嘉嘉从合金门后走出。 短短几天不见，人已经瘦了一圈，顶着浓厚的黑眼圈，他拍了拍手。 两个机器人，抬起了手。 “欢迎观临，罗曼达碉城。” “罗曼达？”陈默有些纳闷，不过并未深究。 机器人卸货速度很快。 有机械替代人力，几个工程师围坐到了周晓萌身边，听起她对人机交互理论的见解。 中北科学院教授出身，专攻人机交互的周晓萌也确实有和各位工程师煮酒论道的资本。 另一边，9级主机机器人卸货结束，正在给工人们演示着一些操作日常。 F113碉城的备用设备间已经破解，基础机器人用老白提供的材料造出来了车间雏形。 接下来就是材料和时间问题。 猛人也带着新兵们开始了集训。 陈默被康嘉嘉拉到一旁喝咖啡。 看着康嘉嘉的黑眼圈，陈默忍不住提醒道：“兄弟，保重身体，要不让老头整点枸杞吧？再这么下去我怕你猝死啊。” “哈哈哈，没事。”康嘉嘉笑道：“最近破译比较累，老师又总喜欢拉着我熬夜干活才这样的。” 陈默回头看了看周晓萌，气色红润，神采奕奕… “咳，你不好奇为什么这个碉城叫罗曼达吗？”康嘉嘉赶紧转移话题。 “为什么？” 陈默没有就康嘉嘉被榨干一事继续细究。 “这就说来话长了。”康嘉嘉眼中满是自豪：“多亏老师在这里，不然就凭我自己还真破译不了二级密码。”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罗斯星开发之前，母星亚美利加洲有一家非常辉煌的企业叫罗曼达，是集合军工、器械制造、能源开发为一体的大型公司。”康嘉嘉说道：“后来母星发现了罗斯128b，用了很长时间来改造行星环境，让行星变得宜居。” 陈默点点头。 这和他在母星教材上看到的相去无几。 “各国联合开发罗斯128b这是必然的，因为那时候母星的能源已经在枯竭边缘。但很不幸，因为第一次能源战争，各国穷兵黩武，没有足够的物力财力来开发新行星，所以很多民营企业也获得了开发权，协助本国一起开发罗斯128b。就在这个风口浪尖，许多大公司错误预计了收入和产出比，结果造成资金链断裂，整个产业分崩离析…我怀疑，这背后有白手套的身影，这些大公司的掌舵人绝对不是短见之辈，怎么可能倾尽全力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陈默深以为然。 “我们在的这个碉城，就是罗曼达工业…其实应该叫罗曼达军工，这家企业是靠着枪械和装甲魔改发家的。当时罗曼达军工的总裁叫塞尔福，塞尔福看到很多大企业分崩离析，加上母星的经济环境和生存环境都如此恶劣后，决定把全部身家押宝罗斯星。变卖股份、售卖所有产业，塞尔福一共置办了三艘飞船，搭载了三台F113碉城，通过贿赂，走阿三的飞门，传送到了罗斯星。” 喝了口咖啡，康嘉嘉继续讲到。 “不知道是定位出现了问题还是咋回事儿，罗曼达军工的三艘飞船进入罗斯星大气层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斯特拉克生态圈暴动，两艘飞船直接炸成了漫天烟火，还有一艘飞船没有停靠在预定地点，而是坠毁在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飞船通过之前设定好的程序，弹出碉城…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幸存的船员被罗斯星原生生物屠戮一空，舰长死前只来得及设定了初级保护程序。好在只设定了初级保护程序，要不光靠我和老师还真不一定能解开维克托的秘密。” 陈默半天才把康嘉嘉说的内容都吃透，眉头一挑。 “你是说，碉城下头，还有艘殖民时期的飞船？！” “是！”康嘉嘉神情激动：“那是比碉城还要宝贵一百倍的财富！而且上面还搭载有很多殖民时期的武器！其中不少是罗曼达军工的原产品…过了这么多年可能已经失去动力或者老化了，但是只要把能换核心替换一下，直接就能用！” 陈默倒吸一口冷气。 这已经不是横财了，按照罗斯星现在的科技水平看，这玩意如果被知道，恐怕八大兵团都要眼红。 “这个秘密，除了老头不要告诉任何人。” “放心吧，我知道匹夫无罪的道理，所以我才把你拉到这里悄悄来和你说这件事。” 陈默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康嘉嘉来路，但老白信任的人，应该不会出错。 “关于罗曼达开发进行到哪一步了？” 康嘉嘉又喝了口咖啡。 “已经把碉城自带的加工车间解密了，解锁了一些9级主机机器人，考虑到供能问题，我和老师只唤醒了两台，用来加工出来老板需要的军工厂应该是足够了。” 陈默点头。 “这次我把材料几乎都带来了，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建好军工厂？” “很快，不会超过两周。”康嘉嘉答道：“按老板的生产计划，我和老师挑选出来了三款武器型号。分别是HN85突击步枪，CTT短型冲锋枪还有T2机枪。产能的话，只要材料足够，每周能产出来一挺机枪，步枪…预计是4.8把，不过只能算是4把，冲锋枪按照老板的意思要最大力生产，每周能产11把。” “子弹呢？” “冲锋枪子弹五千左右，步枪弹一千，机枪弹300。” 陈默深深吸了口气。 按这个速度生产，只要有一两年的积累，足够打一场小型战役了。 “当然，这只是现在的速度。要是以后兵工厂扩建，我们接一些科特城的订单，产量会增加很多。” “我们的武器型号能卖出去吗？” “能！太能了。”康嘉嘉对此非常有自信：“罗斯星因为基础学科缺失，科技发展几乎止步不前，我们生产的武器比起罗斯星现役装备只是型号上老旧，功能不会差很多。” “生产进度除了我和老头，对所有人保密。” “对猛人哥保密不了，他负责武器运输。”康嘉嘉一脸为难。 “当然。”陈默想到了什么，嘱咐到：“要是这小子要用库存，告诉他按市场价收费。” “那必须的。” 康嘉嘉咧嘴笑道。 远处响起了猛人的叫声。 “夜枭！给我整几把枪！” ------------ 章四十三 一顿饭的价格 不等陈默搭话，康嘉嘉就主动跑去沟通。 毕竟这地方是小老板所有、大老板委托给他的，虽然陈默和老白都没发话，但康嘉嘉自觉对碉城内的东西负责。 猛人没有现金，选择赊账… 陈默也乐得于此，没在碉城待太久，开着ATV回了科特。 猎头网已经把他电话打爆了，现在委派夜枭的订单已经超过了四千，押金之巨超出最高预定数额，猎头网工作人员没办法，只能联系陈默。 陈默筛选了一下订单，把科特城以外的单子都刨除了，仍旧有六百之巨。 这六百多订单里头，什么样的单子都有。 有委托解救人质的，有矿场遭到武装团伙光顾需要帮助的，甚至还有个ID为‘猫猫芮’的雇主为见一面夜枭花了十万现金用来抵扣押金的… 陈默不是那种闲的没事儿找事儿的人，高价低风险订单面前，面子算个啥？ 于是他接下了陪猫猫芮吃饭的单子。 再有三天单子就过期了。 电话那头，对一个月以前下的单子已经不抱希望的卢嘉芮收到提示自己单子竟然被接了，甚至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打电话核实过夜枭真的接下自己单子后，卢嘉芮欢呼雀跃，精心打扮起来。 陈默仍旧是铁打不动的驼色大风衣，下午四点多，按照时间来到了约定的咖啡馆。 看着立着衣领缓缓打量四周的陈默，卢嘉芮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夜枭。 近一周没刮过的络腮胡，让陈默比真实年龄看着大了不少。 简简单单扫视一圈，陈默来到卢嘉芮桌前坐下。 卢嘉芮有些震惊。 “你怎么知道是我？” “只有你在观察我。” 陈默打量着卢嘉芮。 这小妮子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找自己能有什么事？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见一面？ “我…”朝思暮想的人真的坐在自己身前，卢嘉芮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找我什么事？” “为什么会接我的委托？”卢嘉芮想了想问道：“难道不会很无聊吗？” “无聊？”陈默皱眉：“不，你花钱找我，于是我来了，这有什么无聊？” “可是可是…”卢嘉芮一时有些语塞：“你应该有很多订单才是。” 陈默颔首：“确实很多。” “那为什么会是我？” “价格丰厚，没有危险可言。”陈默很诚实的答道。 “这样啊…” 卢嘉芮不知为何有些小小的失望。 在她的想象中，夜枭会是那种义薄云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金钱不应该是左右夜枭决策的原因。 陈默似乎明白了少女的想法。 他叫过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用热气腾腾的咖啡暖手，陈默点了支烟“怎么称呼？” “猫猫芮。” 虽然知道少女说的是自己猎头网的ID，陈默也差点笑出声。 “好吧，我叫陈默。”陈默伸出大手。 卢嘉芮的小手和陈默的大手握在了一起。 陈默的手很大很粗糙。 也很温暖。 这才是女孩脑中那个夜枭。 卢嘉芮脸红了。 “我…我叫卢嘉芮，是嘉芮小话屋的作者。” 陈默恍然：“你是苏蕾朋友？” “算不上，相处过几天时间。”卢嘉芮答道。 “大概明白你叫我来的意思了。”陈默点点头：“我和你想象中的形象可能有一些出入。” 卢嘉芮咬着杯沿点点头。 “赏金猎人，先有赏金才是猎人，我们是一群为金钱而战的人，没雇佣兵性质那么恶劣，但终归好不了太多。”陈默向身后吐出一口烟雾：“别把我们想的那么高尚。” “可是…你救苏蕾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回报。” “如果苏蕾死了，我就再也洗脱不轻嫌疑了。” “那，那督查呢？” 陈默沉默了几秒。 “他该死。” 卢嘉芮笑了。 “喂，干嘛那么严肃，你做的事真的让人血脉喷张，我很崇拜你…很多人都很崇拜你，被当做偶像难道不是很棒的事情吗！” “我的动机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高尚，所以被崇拜时会莫名觉得愧对这份热烈的感情。” 品了品陈默话中的含义，卢嘉芮认真道：“陈默先生，你真的是个很棒的人，难怪苏蕾会喜欢…苏蕾会觉得你很好。” 差点说走嘴，她赶忙喝了口拿铁掩饰尴尬。 “你是学生？” “你怎么知道？” “你袖口的纽扣。”陈默示意卢嘉芮看向自己带着学校标志的扣子：“十万对你而言绝不是小数目。” “啊…”卢嘉芮有些慌乱：“没关系，我家很有钱。” “这是当然，但你兜里还有钱的话，不会选择喝一杯最廉价的拿铁。”陈默笑道：“等平台的钱到了，我会退还你。不过平台会抽成百分之十二佣金，所以我只能还给你八万八。” “不不不，怎么能这样！你不是刚说过先有赏金才是猎人吗！” 陈默略一沉吟：“那这样好了，退还你八万，吃一顿饭八千块钱足够昂贵了。” “可是…” “我只拿我觉得安心的钱。”陈默打断了卢嘉芮：“你应该知道，我拿了丁先生很大一笔钱才会拼上老命。” “好吧。” 卢嘉芮嘟起小嘴。 陈默笑着起身：“想吃什么？走吧，我请客。” …… 陈默回到H区已经后半夜了，途径螺栓巷的时候被一个女郎拦了下来。 “这是上哪儿玩去啦？”女郎大冬天，上身羽绒服，下身却还是网眼裤。 不禁让陈默想起火腿要冷藏鲜奶要保鲜的论调。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走了。” “哎那么凶干嘛，你妹妹想你了。” “什么妹妹？” 陈默一脸问号。 “来嘛来嘛。”燕子也加入了战团，把陈默生拉硬拽进了按摩房。 按摩房里，沈西楼正站在按摩椅后头。 陈默一阵气恼。 给沈西楼钱，就是想让她赶紧回家别待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 谁曾想她自己不争气，还继续留在这干卖肉的营生，亏自己还留给她五千块钱。 越想越气恼，陈默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学生妹冲昏头脑，主动咬钩的冤大头。 “上当也就上一次，能不能别把我当凯子？” 陈默甩开燕子的手，出门骑上ATV走了。 沈西楼低头，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 章四十四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看着陈默摔门而去的背影，燕子和两个小姐有些懵。 这哥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燕姐搂过西楼。 “老妹儿不哭，他不要咱，有的是人要咱。” 西楼抹抹眼泪。 “是我让大哥失望了。” “屁，都这样了你还认他！明天咱去上城，逛逛大商圈。”燕姐笑道：“科特城大的很呢，一个傻大个嫖客有啥稀罕的。” “你不要这样说大哥。”西楼眼神非常认真。 …… 陈默回到白石酒吧。 老白这次招工不少人，酒吧里头忙忙碌碌但井然有序。 成文成武兄弟作为元老人物，被老白当成了白班和夜班的领班，卢娜仍旧是收银。 新来的调酒师是个女孩儿，留着短发，打着鼻环和唇钉，身上铆钉夹克，黑色妖唇。 看起来很飒。 服务员十多名。 陈默到前台要了杯马提尼，调酒女孩多看了陈默两眼，笑着问帅哥晚上有没有空，被卢娜拎到了一旁。 “老头呢？” “出去了。”卢娜把酒递给陈默。 “哪去了？” “和周围几个老板去胡军饭店吃饭。” 陈默点点头。 帮着在酒吧忙活了会儿，到了打烊时间，陈默上楼睡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陈默闭上眼睛总能看到沈西楼垂泪的脸。 “草。” 陈默索性坐了起来，刚想打电话给郑湫泓问问她睡没睡，没想到一个电话先打了进来。 “喂？” “是夜枭先生吗？” “我刚刚接过一单，过段时间再给我打电话。” “抱歉…”电话那头有些困惑：“这是我第一次给您打电话。” “你是？” “我是楚总的联络员，负责和您沟通海克斯有关事项。” “抱歉。”陈默反应过来：“我还以为是猎头网的人。” “没关系，夜枭先生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讲。” “是这样的，有一位重要的客户明天要拜访科特城，楚总想要聘请您做安全顾问。” “猛人呢？” “黄粱先生有要务，暂时无法脱身。他说有您在，他回不回来都一样。” 猛人大概率是在训练新兵，这功夫也就随他忙活去。 陈默点头：“好，什么时间给我资料？” “楚总的意思是，您要方便，最好现在就能过来…当然，您休息为重。” “不用那么客气，我现在就去。”陈默挂断电话，下楼开启卷帘门，正好碰上老白。 “呦，你小子回来了。”老白一身酒气：“大晚上上哪儿去？” “接了个单子。” “三更半夜还接单，明天再去，陪我再喝点。” “海克斯的单子。” 老白无奈让开了路：“行吧，正事儿要紧。” 陈默骑上ATV，向着海克斯总部赶去。 抵达海克斯总部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了，办公大楼依旧灯火通明，核实过陈默身份，保卫科科长亲自把陈默送了上总裁室。 灰色主调的总裁室无论第几次见都依旧让人惊叹。 “抱歉这么晚还把你折腾过来。”楚子涵递给陈默一瓶矿泉水：“我们也是刚刚接到通知。” 陈默示意理解。 “是这样的，明天镒能会的一名高管会造访科特城，因为海克斯去年被评选为民企标兵，所以这次接待事项由海克斯全权负责。” 镒能会，全称罗斯星镒能管理委员会，是负责审批镒矿开采的核心机构。 虽然只是企业，但镒能会的实权不亚于八大兵团中的任何一个甚至隐隐超出。 镒能会高管，几乎是媲美城主的高官。 “这么大的事儿临到头才给通知？” “是的，镒能会视察计划原定在元旦，但元旦的时候镒能会把中北地区的视察点定在了三夏城，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短的间隔又要来科特。” 陈默思量半晌。 他不清楚能源口的事情，也没法肯定这么短时间高管两次造访中北地区是为了什么。 “委托我可以接。”陈默点头：“不过我需要先去会场看一眼。” “当然。” 有自己之前埋伏行刺的经验，陈默自然对会场格外上心。 对陈默而言，睡眠不再是必须的，当天晚上陈默就带了一队安保人员开始仔细检查起楚子涵定下的会场。 看着陈默用红外线扫描仪挨个监测摄像头，并且一寸寸的寻找视野盲区。 楚子涵暗叹苏远见没有选错人。 …… 按摩房里的妹子都起来的很晚，一直到中午才掀开卷帘门。 燕姐带着西楼找到了牛洪亮。 牛肉馆已经重新装修完，这会儿正在试营业。 见到燕姐来了，牛洪亮嘿嘿笑着从收银台后头溜了出来。 “咋了燕子，想我了？” 牛洪亮挤着自己的八字眉，努力想摆出一个帅脸。 “哼，是来问问你那兄弟的。” 牛洪亮一愣。 “什么兄弟？” “就是你前天领去我店里那个。”燕姐对着西楼撇了撇嘴：“这丫头找你兄弟说说话。” “哎呦我的亲娘啊，那可不是我兄弟，那是我义父…”话说到一半，牛洪亮想起来陈默似乎没认他当干儿子，悻悻说道：“咋的了？” “别问我，又不是我找。” 牛洪亮打量起一旁的西楼。 “哦，我记得你，那天晚上…”牛洪亮顿住，瞪大眼：“你怀孕了？！” “你不瞎说话能死啊！”燕姐掐了掐牛洪亮的耳朵：“你见过哪个这么快就能发现怀孕的？” “吓我一跳。” “你那兄弟呢？” 左右打量了下，牛洪亮趴在燕姐耳边说了句什么。燕姐先是一脸不解，随后变成不屑，最后成了震撼。 “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啥！” 燕姐点了支烟，看着慢慢消散的烟雾，悠悠道：“到底是咱西楼高攀了。” “那倒也不见得，我看夜枭挺稀罕西楼的。”牛洪亮咳嗽声：“木材街街头的白石酒吧就是夜枭家里开的，你要真想找大哥，去酒馆看看说不定能找到。” “不必了。”燕姐摇头。 她本以为如果陈默真喜欢西楼的话，趁着她还没踏进这行，或许真还有机会就此帮西楼上岸。 没想到那人竟是名震科特城的夜枭！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章四十五 浴室水声 镒能会到基层考察，自然牌面要做足。 维也纳大酒店。 金色大厅。 会议的人员大多是科特城能源企业高管，还有几名学生负责为导师做记录。 卢嘉芮赫然在列。 看到站在主席台下的陈默，她吐了吐舌头。 陈默对卢嘉芮眨了眨眼，继续目光巡视起场地。 不苟言笑，专心致志的男人更让少女怦然心动。 作为当事人，陈默并不知道自己是少女怀春的内容。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一直都是镒能会领导在高谈阔论，没什么实质性内容。 楚子涵明白，这是领导手头紧跑到科特收礼来了。 即便知道实情，该送的礼还是要送到。 会议结束，楚子涵做东宴请诸位同行和镒能会高官，谁成想这老哥根本不给面子，直接回了房间。 楚子涵略一沉吟，让陈默前去负责安保，自己和同行们会会面。 于是陈默在总统套房外百无聊赖的站岗。 赚钱嘛，生意，不寒碜。 …… 维也纳大酒店依母星旧奥地利首都命名，驻有交响乐团，是科特规格最高的酒店。 酒店大堂雕梁画栋，气派恢弘。 从未来过这种高级场所的燕姐有些露怯，不过很快她就拿出了老鸨应有的做派，给之前的联系人的了个电话。 燕姐身后跟着的，赫然是穿着学生服的西楼。 过了没一会儿，来了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见到燕姐打了个招呼，审视起西楼。 “你见哪个大学生穿校服？”年轻人有些不满：“这妞是雏吧？” “放心放心，肯定是。”燕姐陪笑。 “人留下，你可以走了。”年轻人递给燕姐一个信封。 沉甸甸的。 燕姐要拆封查钱被阻止了。 “不要在大堂数钱！”年轻人一脸愠色：“我会差你这几个子吗？？” 燕姐想想也在理，转身正要离开，谁成想西楼紧紧抓着她衣服。 “姐…我怕。” “别怕老妹儿，女人都有这一遭，咱这趟两万块，够你弟弟好几个月的贷款了。”燕姐柔声劝道。 西楼慢慢松开手，低下了头。 “过了今天就好了，老妹儿，我在外头等你。” “知道了。” 西楼没再挣扎，乖乖跟着年轻人步入大堂。 上了电梯，梯门正要合拢，突然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几个学生按停电梯赶上了趟。 卢嘉芮看到西楼一身的科特能源大学的校服打了个招呼。 “巧了，这也能碰上校友，你是大几的学生？” 西楼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一旁的金丝眼镜应道：“大一的。” 卢嘉芮看了看金丝眼镜，又看了看西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负责记录的学生在宴会层下了电梯，西楼和金丝眼镜一起上了顶层。 “老板还在午睡，等下你去冲个澡，一点钟左右，到老板卧室，给老板按摩，什么也不要说，明白吗？” 西楼叹口气，点了点头。 顶层到了，出了电梯，西楼一打眼就看到了门口的陈默。 陈默也看到了西楼。 二人短暂的对视，随即分开。 西楼能感觉到陈默的怒火，她深深低着头，不敢看向陈默。 金丝眼镜刷卡打开房门，把西楼推了进去。 “机灵点。” 说完话，金丝眼镜就关上了房门，对着门口的陈默微微一笑。 “抽颗烟？” “免了。”陈默把烟挡了回去：“执勤期间不要打扰我。” 金丝眼镜也不自找没趣，耸耸肩就离开了顶层。 总统套房很高档。 木质软包墙面搭配黄铜内饰，镀金的五金和理石地面，让房内如同皇宫。 可就这么一个皇宫内，西楼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所。 …… 单正德翻了个身。 他最近娱乐项目花费严重超标，已经超出镒能会授权范围百分之四十。 为了添漏补缺，和下面人打了声招呼跑到了科特城。 海克斯科技如同行间流传的那样，胆小怕事，没有和上面沟行程是否属实，直接为他安排了规格最高的维也纳酒店，还塞了不少礼物。 照顾可谓是相当到位。 行程自然少不了女人，他让下面人去淘宝，最好能找几个负责会议记录的大学生。 这种事，不可能现安排，也不可能真让这些被导师当成掌中宝的会议记录去伺候单正德。 秘书头一天就准备好了人物，那就是冒充学生…不，原本就是学生的沈西楼。 午觉睡醒，单正德感受到有人正在给自己按头，睁眼一看，是个瘦弱白皙的女孩。 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并不急于吃下女孩，而是让沈西楼去给自己去放洗澡水。 拿过床头杯子，合水吃了两粒蓝色小药丸后，他慢慢在等着药效起作用。 年过四十的男人，越来越力不从心。 过了半晌，浴室里水声渐渐停歇，单正德挺着大肚子来到浴室，脱下睡袍递给头垂的极低的西楼，慢慢跨入了浴缸内。 温热的水流，让单正德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色眯眯看向西楼，他问道：“今年多大了？” “十八。” “十八？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西楼低着头，不敢应声。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会有这一天，知道自己会成为某个男人的玩物。 但内心里，她还一厢情愿的幻想着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会不会是陈默那样伟岸的男子。 幻想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她透过浴池上的泡沫都能看到单正德的大肚腩。 “我…我给你放点水。” 西楼低头，试图蒙混过关。 她刚转身，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细腕。 “嘿嘿嘿，你进来，水不就多了吗？” 西楼试图挣扎，无奈人小力微，根本挣脱不了大手的桎梏。 “噗通！” 西楼被拽进了浴缸，突如其来的热度让她呼吸都不太顺畅。 单正德丑陋恶臭的大嘴疯狂舔舐着西楼脸蛋，大肚子轻车熟路地撞开了紧闭的双腿。 白色的内裤被大手撕碎。 沈西楼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 不知这句对不起，是说给谁听的。 她只是个想要拯救家人的贫苦女孩，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宿命。 等了半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西楼听到了一声水声，这才缓缓睁眼。 她身上一轻，单正德被人抓出了浴池。 入眼，是陈默的脸。 “你他妈找死？！”单正德不可置信看着陈默：“这儿有你什么事？！” “这小妮子喊我一声哥，你猜有我什么事儿？”陈默似笑非笑看着单正德。 沈西楼已是泣不成声。 ------------ 章四十六 有用的人 陈默的火气毫无来由。 沈西楼不是他什么人，以后也不会是他什么人。 可他就是愤怒。 “坑蒙拐骗让你他妈的占全了！”陈默没有殴打单正德让这事儿变得不可收场，他抓着西楼的手把她带出了浴缸：“还要干这行吗？” 西楼抱着陈默哭的不成人声。 陈默叹了口气，带着西楼出了浴室，浴巾胡乱擦了擦，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大衣。 “回家吧。” “我没地方能去。” 陈默想了想，带着包裹严实的西楼下楼，正遇上急匆匆赶来的金丝眼镜。 “站住，怎么回事！” 就算单正德真是快枪手，他那些各种变态的小爱好，哪有这么快结束？ 不玩到晚上都算西楼幸运。 “这活儿不接了。”陈默回到：“多少钱？” “不是钱的问题！”金丝眼镜急了眼，估计单正德裤子都脱了，这不是玩领导呢么？ “我问你多少钱！”陈默眼睛眯了起来。 近一年收割了不知道多少性命的陈默，眯起眼的危险感让人头皮发炸。 金丝眼镜没敢回声。 陈默掏出一卷紫色钞票扔给他。 “不用找了。” “有你后悔的！”看着陈默拥着西楼远去的背影，金丝眼镜骂道。 陈默顿了顿脚步。 “我等着。” 沈西楼抱得更紧了一些。 陈默拥着沈西楼后背。 “走。” 匆匆出门，上了ATV，一路绝尘，回到白石酒吧。 还没到营业时间，卷帘门关着，陈默敲敲门，不多时一个睡眼惺忪的小伙给他开了大门。 昨天见过一面，小伙对陈默印象很深。 “小老板，什么指示？” “老头在不在？” “老子在这呢。”老白叼着烟斗坐在吧台后面查钱：“你小子这么匆匆忙忙回来，我要没猜错的话，闯祸了吧？” 西楼很紧张，她已经猜到了陈默和老白的关系，本来今天这单生意两万块钱，成了弟弟下几个月的贷款就有着落了，可陈默突然闯进来，把自己带走，她感激之余也有深深的担心。 陈默好像是那个大人物的保镖，会不会出事？这会儿面对老爹又应该何去何从？ “不算闯祸，小问题。”陈默点了支烟：“但是和海克斯的合作可能要黄了。” 老白闻言有些诧异，打量西楼两眼，笑出了声。 “我好像看到你爹年轻时候了，真他妈的大情种。” “她有个欠义体贷款的弟弟，自己还没上完学。”陈默吐着烟圈：“我看不过眼，就给人救出来了。” “你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力所能及，能帮就帮了。”陈默回到。 老白思索片刻：“你给她带到这里，是想让她做小工？” “我不知道。”陈默坦言。 他救人的时候向来不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考虑的越多，担心的也就越多。 但凡有一丝不确定，正义执行的冲动都会变为彷徨。 老白点头，看向西楼。 “说说看，你想干点啥？” “我…”西楼想了许久，抬头看向老白：“我想继续读书。” 老白气乐了。 “拿自己当小公主呢？” “我学习很好，我学的是理科，给我些时间，我会成为有用的人。” 这个答案着实出乎老白意料。 “你对有用的人怎么定义？” “对你们父子有价值。”西楼说道：“我这条命以后就是大哥的。” 老白打量着西楼，沉思许久，点了点头。 …… 陈默上楼，拨通了海克斯负责人电话。 铃声一响，那头立刻接了起来。 声音很嘈杂。 “您好，夜枭先生。” “楚先生在不在？” “楚总正在聚餐，您稍等。” 过了片刻，楚子涵接起电话：“您好。” “是我。” “我知道。” “我们的合作可能要终止了。” 电话那头的楚子涵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急切：“合作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再商议，别着急下结论。” “我给镒能会高管得罪了，他招嫖的是我认识的人，我没法坐视不管。” 楚子涵沉默许久。 “你把人杀了？” “没有，我只是把人带了出来。” “海克斯只负责接待，和这人没有任何的瓜葛。” 陈默笑道：“放心，我不是觉得海克斯有问题，是得罪了镒能会，如果海科技继续雇用我，怕你们不好做。”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楚子涵回道：“你是为了这个才要中断合作？” “是。” “这样吧，我也没法直接给你答复，我要和苏总联系，联系过后给你回话。” “当然。” 楚子涵挂断了电话。 …… 母星。 欧罗巴洲。 原法国境内。 面对凛冽寒风，塞纳河波光依旧。 河畔楼上，一对父女透过巨大落地窗俯视河水。 女孩心思不在这上，手中把玩着一罐镶嵌着子弹的哮喘喷雾。 男人极其高大，端坐在女孩身前。 正是苏蕾和苏远见。 苏远见放下PDA。 看向苏蕾刚刚画好的素描。 画中一个男子，在塞纳河畔，躯体伟岸异常，仿佛断绝了江水。 而这在这之前的画面，也都离不开那个伟岸的男子。 无一例外，都会挡在危险之前。 “这就是夜枭？” “他叫陈默。”苏蕾纠正道。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能开口说话了。 苏蕾经常翻墙去看罗斯星的新闻。 尤其是她也关注了嘉芮小话屋。 知道陈默近来做的惊动科特的大事。 生死置之度外，只求无愧于心。 这很陈默。 “好吧，陈默又干了件大事。”苏远见想起楚子涵给他发的邮件又好气又好笑：“陈默把镒能会的人得罪了，为了海克斯，主动提出离职。” “那怎么办？”苏蕾心揪了起来。 “明面上离职，暗地里还是我们海克斯最坚实的盟友。”苏远见答道。 苏蕾沉默了许久。 “爸爸，我想回去。” 苏远见蹲下身，视线和苏蕾平齐。 “蕾蕾，你觉得回去就是关心他吗？” “难道不是吗？” “就陈默那性格，你回去看他一万次，他下一秒照样能给你捅破天。” 苏蕾低下了头。 “为什么不试着换个思路。”苏远见笑道。 “什么？” “陈默会伤害你吗？” 苏蕾想了许久，摇了摇头。 “那你就成为他的天。” 声音有多温柔。 内容就有多霸道。 ------------ 章四十七 危情时分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停止对陈默的帮助相当于前功尽弃，而且我们也不靠镒能会活着。 我分析了一下陈默提供的清单，他很可能在荒野有一家小规模兵工厂，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大，我们非常需要武装力量。 你可以试探一下陈默的口风，如果他松口了，就下单从陈默处买入一些必要的武器。 其次，和陈默明面上的合作需要终止。我们虽然不怕镒能会，但要注意上面的弹压。资金和设备，以猛人的名义继续供给，如果陈默有供给武器意向，直接和他明说，我们可以投资扩建兵工厂，增加武器产出，甚至进行技术支持。 最后，带我和苏蕾向陈默问好，询问一下陈默的邮箱，告诉他苏蕾想要联系他但是没有联系方式。” 放下PDA，楚子涵关闭了视频邮件。 苏远见这次真是在陈默身上下了他看不懂的血本。 如果只是为了报答对苏蕾的救命之恩，苏远见绝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邮件内容几乎可以简化成‘与陈默及其所属产业缔结战略合作关系’。 苏远见是个理性之人，素来高瞻远瞩不会意气用事，但在楚子涵看来，陈默只是个有着偏执般正义感的赏金猎人，最出彩的地方也莫过与本人武力绝伦。 他竟是看不懂苏远见投资的点。 不过他向来会无条件支持苏远见的决定，只是略有迟疑，便给陈默打去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老白，说是陈默被起诉了，起诉原因是侵犯私人隐私，因为上头压力很大，卢地平也没法帮陈默解决这事儿。 楚子涵只好挂断电话，等陈默庭审结束。 …… 卢嘉芮听着父亲打电话的内容，知道和陈默有关。 电话完毕，卢嘉芮问向父亲：“陈默这次又做了什么吗？” “他给镒能会的人得罪了。”卢地平无奈摇头。 这倒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但镒能会直接关系科特城矿脉开采，如果一心施压他这个城主也很是难做。 只能走正常程序，甚至还要对陈默进行公诉…虽然提前差韩笑和陈默打了招呼，但总归是心里有倒梗。 “镒能会？”卢嘉芮想起了昨天高谈阔论一点实质性内容没有的胖子。 “嗯，你们导师不就是能源口的专家吗？你总不会连镒能会都不知道吧！”卢地平挑起眉头。 他不反对女儿打游戏，但要因为打游戏荒废了学业，那就是大问题了。 “我当然知道。”卢嘉芮脑海里又想起了昨天的那个女孩和金丝眼镜。 一条若隐若现的脉络，在她脑海里逐渐成型。 卢地平穿着衣服：“我要去开个会，你在家少打游戏，认真学习。” “好。” 卢嘉芮端着书回到了屋里，听到外头开门又关门的声音，这才钻了出来。 掏出手机，给朋友去了个电话。 “姐妹！来活了。” 电话那头的是个男孩，睡的正香。 “大姐，午睡时间哎，干嘛吗！” “你不是贼崇拜夜枭吗？”卢嘉芮带着诱导的口气：“白雨辰，你的政法梦和见夜枭能同时完成！” “真的？”电话那头的男孩来了兴趣：“怎么说？” “来我家接我，我跟你讲细节。” “好，就来。” 四十分钟后… 崭新的众宝甲壳虫停在卢嘉芮家楼下，一个妖艳的男孩儿正坐在驾驶位上。 看着卢嘉芮又是口罩又是墨镜的装备，白雨辰毫不做作的大声嘲笑。 “你这是要去追星吗？” “我跟你讲，夜枭可能又会有大新闻了！” “怎么说？” 卢嘉芮把自己见到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她最后看到金丝眼镜怒气冲冲到了宴会厅，想找海克斯负责人理论却被电话叫走的事情。 “所以说，夜枭会帮一个鸡？”白雨辰不可置信。 一个敢把天捅出窟窿的赏金猎人怎么会是那么无聊的人？ “不见得是鸡，我觉得她很像学生。”卢嘉芮一针见血：“夜枭是那种见到看不过眼事就会插手的人。我觉得夜枭被起诉很可能是揍了镒能会那个胖子。” 一堆凌乱的线条线索里，靠着直觉，卢嘉芮得出了一条最接近真相的猜测。 白雨辰思索了一会儿。 “只要能调出来维也纳的监控录像，就能知道大概情况。” “可人家怎么会轻易给我们看监控录像啊？” 白雨辰笑道：“你昨天不是去参加什么会议了吗？有没有会议胸卡或者入场券什么的？” “当然有。”卢嘉芮在口袋里翻翻找找，找到了一个塑料胸牌：“喏，就是这个。” “这就好办了，你就说是昨天的会议人员，丢了东西需要找监控录像不就得了。” “丢了什么？” “随便编，口红、手机、PDA什么的。” “这样也行？” “当然。” 说干就干，二人驱车到了维也纳，出示胸牌表明身份，一听是昨天会议嘉宾丢了东西，前台很痛快的给保卫科打了电话，二人直接去到了监控室。 保安让出了电脑，说很多监控涉密，他们只能调取公共区域的监控。 闭路监控，从中午宴会开始，加速播放着大堂的视频，从燕姐和金丝眼镜的交接，一直到陈默带着沈西楼离开维也纳，整个过程清清楚楚。 “没看到东西丢在哪儿。”卢嘉芮摇了摇头：“能看看电梯里的视频吗？我记得上电梯时候有个金丝眼镜的年轻人离我很近，我怀疑是他偷了我的东西。” 监控视频没有录音，白雨辰从唇语里读出了他说的话。 “老板…午睡，等下你…冲澡，一点钟…老板卧室…按摩…不要说…明白？” 卢嘉芮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 镜头快进到一点，一点零八分，陈默带着浑身湿透的沈西楼坐上了电梯。 陈默全程没有说话，只有沈西楼一人在哭泣。 可惜没有看到单正德的镜头，二人所知的所有事儿都没法当做证据帮陈默打赢官司。 忽然，监控室的大门被人踹开了，一名脸上尽是横肉的男子凶神恶煞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哪个单位的？干什么来了？！” “我们是昨天交流会的嘉宾，丢了东西。”白雨辰话刚说完就被打了个嘴巴子。 这一嘴巴力道相当之大，白雨辰眼镜飞了出去，嘴角也渗出几缕鲜血。 卢嘉芮一声惊叫。 “丢东西昨天不来找今天才过来？”大汉凶神恶煞：“你们想琢磨什么事儿？嗯？不说明白就都留下吧！” 白雨辰捡回眼镜，面色平静。 “我会让你知道这一嘴巴的代价。” 大汉又要抬手，白雨辰矮身一脚踹在了大汉裆下。 “走！” 拉起卢嘉芮的手，白雨辰脚下生风，飞也似的逃离了维也纳。 到了车上，卢嘉芮才缓过来点心神，赶忙给白雨辰递着纸巾。 在外头强硬不像样子的妖艳男孩，咬着牙，尽全力让自己不抽噎出声。 眼泪顺着红肿的脸颊留了下来。 “姐妹，想哭就哭吧。”卢嘉芮为他擦着眼泪：“你真的好勇敢。” 驾驶位上的男孩开着车，嚎啕大哭。 “不哭了不哭了。” 卢嘉芮安慰着人，不知怎么的，自己眼泪就掉了下来。 过了好半天，俩人才止住抽噎。 白雨辰面颊高高肿起。 “先去医院吧。”卢嘉芮在纸巾上沾了点水，贴在白雨辰面颊上为他止痛。 “不，先去执法署。”白雨辰目光坚定：“我们没干什么，维也纳就紧张成这个样子，这里面肯定有鬼。” “你要报案？” “对。”白雨辰咬着牙：“不说夜枭的事，就我被打一事也足够报案了。” 二人来到了上城区执法署。 执法署署长知道这俩年轻人都背景匪浅，尤其是卢嘉芮更是当今城主的千金，不敢有丝毫怠慢，白雨辰被带去验伤，卢嘉芮被请到了迎宾室内休息。 卢嘉芮突然心血来潮，问署长能不能调取维也纳的监控录像。 署长自知两头都得罪不起，一口应下，过了半个来小时才慢吞吞回来，说是监控设备出了问题，维也纳昨天所有的监控录像都遗失了。 卢嘉芮当即明白这是对方销毁录像。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验伤结果也出来了。 白雨辰的伤，只能构成轻微伤，顶多让对方赔礼道歉，没法量刑，这绝对不是白雨辰要的结果，于是他直接选择备案但不立案。 另一头，一名满脸横肉的汉子捂着胯下，正在给主管指指点点监控屏幕。 上头赫然是卢嘉芮和白雨辰。 “这肯定是奔着单总监来的，就是不知道是谁的授意。”主管面上的寒色一闪而过，拨通了单正德的电话。 “喂？” 单正德还没离开科特，毕竟收礼才收了海克斯的，科特城还有尚未垮掉的AC、数家在隋城主下台后新起的能源公司还没光顾。 这些收礼收一圈，也是不少钱。 “单总监，是我，维也纳的小张。” “怎么了？” “今天有两个学生…说是当天会议的记录人员，来调昨天中午的录像，我怀疑是奔着您去的，监控这头我已经处理完了，您也多加小心。” 电话那头的单正德一脸怒容。 昨天就是会议记录的学生耍了他，怎么还敢查自己？ 他手上握着镒能会的放矿大权，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他不相信两个学生敢找自己麻烦。 这背后一定有其他人的授意。 思考片刻，单正德给自己信得过的赏金猎人去了电话。 “栓子，我需要处理几个人。” …… 卢白二人从执法署出来，上了众宝甲壳虫。 诸事未果，只能先回家。 卢嘉芮愤愤不平。 “这么快就把证据销毁了！太过分了！” “不然你还指望他能给你吗？”白雨辰一手开车，一手用冰袋敷脸。 “哎，那怎么办？” “没办法。”白雨辰叹了口气：“等夜枭没事了，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 “当然可以，我要到了他私人电话。” 白雨辰惊道：“真的？” “当然。”卢嘉芮洋洋得意，拿手机在白雨辰面前晃了一下：“呐，看到没。” 突然，一股大力从身后传来，二人猛的向后一仰。 追尾了！ 白雨辰刚要停下看看情况，卢嘉芮却紧张了起来。 “不不不，不能下车，快走！” “怎么了？” 倒车镜里，白雨辰看到了后车伸出黑洞洞，带着消音器的枪口。 吓得他亡魂皆冒，一脚油门踩到底，甲壳虫直接窜了出去。 后面的微冲也开了火！ “哒哒哒！” 微冲本来精度就差的可怜，扫射快速移动的目标更是难上加难。 满满一梭子子弹，竟没有一发落在甲壳虫上。 卢白二人肾上腺素飙升，卢嘉芮更是全身颤抖。 “走！快走！” 前头甲壳虫在跑，后面越野车在追。 卢嘉芮给卢地平打了数个电话，卢地平都没接到，他在开会，手机放了静音。 “打给夜枭！”白雨辰眼看着后车距离越来越近，大声吼道。 “夜枭还在…” “打给他！” 卢嘉芮按下了拨号键，怎料身后的越野车又撞了上来。 这可是在上城区啊！ 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 卢嘉芮手机瞬间脱手。 脑袋重重磕在一旁的A柱上，头顶鲜血滑落，人晕了过去。 这可能是白雨辰活到现在，最紧张的一次。 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油门踩到底，冰袋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摸索着卢嘉芮的手机。 追兵越来越近。 终于，他在卢嘉芮座位旁边的缝隙里翻出了手机。 该死的是手机竟然上锁了！ 卢嘉芮曾经玩手机的动作在他脑海中电光火石的闪过。 “左手…左手拇指！” 把手机贴在卢嘉芮左手拇指上，果不其然，手机打开了。 “夜枭…夜枭…” 白雨辰翻找着通讯录，没找到夜枭俩字，不过一个备注猫头鹰的人名后头，有爱心符号。 “应该就是这个了！”白雨辰按下通话键打了过去，半晌，那头接了起来。 白雨辰对着电话大吼：“夜枭！我是卢嘉芮朋友，我们调查了维也纳宾馆，现在正在被人追杀。”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 “知不知道第一审理处在哪儿？” “知道！” “开过来，我救你。” ------------ 章四十八 委托 甲壳虫狂飙，越野紧追。 甲壳虫改装过，马力过800匹，竟是甩不脱后面的追兵。 上城区的车辆基本都安装了自动避险系统，一路狂飙倒也不担心撞车。 卢嘉芮在副驾驶位上依旧昏迷不醒。 白雨辰紧咬牙关，死踩油门。 执法署距离第一审理处不过三分钟车程，狂飙之下转瞬即至。 眼瞅着要到审理处，再追就要面临执法官的追击，越野车副驾摇下车窗，伸出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白雨辰根本没看后视镜。 “砰！！” 枪响，甲壳虫左后胎应声而爆，车身疯狂右倾，白雨辰点刹车死死握着方向盘这才没侧翻。 向前滑行四十多米，爆胎侧的车屁股在地面上摩擦出一片火星。 就在他即将绝望之时，一辆墨绿色ATV从熄火的甲壳虫身边飞驰而过，面对面冲着越野车撞了过去。 白雨辰大惊，这是要同归于尽吗？ 越野车想打舵避开，ATV却一点没有避让的意思，调整方向，面对面怼上了越野前脸。 二车相撞前半秒，白雨辰看到一名穿着驼色大衣的壮汉从ATV上跳了下来，一个翻滚消力，鞋面蹬地滑出去数米，稳稳起身。 二车相撞时速极快，动能惊人，越野前脸直接瘪了下去，气囊弹出，尚不知晓里面的情况。 ATV支离破碎，远远摔了出去。 陈默摸了摸兜里，刚出审理处，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向着越野走去。 越野车里四条汉子，刚刚碰撞一瞬间懵了，这会儿回过神来，纷纷抄武器下车，准备先做掉这个撞上来的疯子。 紫色力场乍现，随后便是恐怖的冲击波。 几人被炸得扑倒在地，其中一人的手枪被陈默缴了。 卡拉一声，拉弹上膛，几人还打算放放狠话，陈默直接就开了枪。 “砰砰砰！” 三枪三个爆头，手枪顶上了最后一人的脑门。 栓子虽是赏金猎人，哪见过陈默这种亡命之徒？话都不说，直接审理处门口杀人！甚至眼都他妈没眨一下！ 看着脑浆涂地的同伙，栓子两股战战。 “枪扔了。” 没等陈默话说完，栓子就下了自己的枪，双手抱头趴在地上，生怕一点误会给陈默杀他的理由。 执法官也闻枪声赶来，见到横尸当场的几名赏金猎人和报废的ATV，纷纷紧张的拔出执法用电磁枪，指向持枪的陈默。 “不许动！举起手来！” 陈默把枪扔在地上，两名执法官上前分别给陈默和栓子戴上了手铐。 另一边，卢地平终于开完了会议，出了会议室拿起手机，发现有十多条未接来电和语音。 全是卢嘉芮打来的。 多年执法署当差的经验立马让他发现不妙。 打回去，接电话的是个男声。 “您好…” 接电话的白雨辰带着哭腔。 “嘉芮呢？你是谁？” “我是白雨辰，卢嘉芮同学。”白雨辰强行让自己平稳情绪：“我们遇到持枪歹徒，卢嘉芮受伤昏迷了，躺在副驾。” 卢地平怒发冲冠。 竟然有人要谋害自己家人！ “现在你们安全吗？” “安全，夜枭已经解决了敌人，但是被执法官扣了，我们在第一审理处门口不远。” 卢地平挂断电话，换成视频打了过来。 白雨辰接起视频。 “我看看嘉芮怎么样了。” 卢嘉芮受伤并不严重，只是磕到了脑袋一时昏迷，这会儿被按人中已经转醒。 执法官也到了甲壳虫车边。 一名执法官敲了敲车窗。 “打开车门接受检查！” 白雨辰打门，高举手机。 视频里传来声响：“叫你们领导过来。” 上前的执法官看着视频一脸不爽。 “你哪位？” “我是卢地平。” 执法官仔细看看视频，汗都下来了，这可不正是科特城新任城主吗！ 执法官赶忙叫来了执法队长，队长一见卢地平也是打了个冷颤，去帽敬礼：“请指示！” “这是一起严重的凶案，受害人是我姑娘，刚刚制止犯罪分子的人是陈默，城执法署的编外成员，立刻放人！保护现场，任何人不许乱动！我一会儿就到。” 队长再次敬了个礼，随着视频挂断，队长恭恭敬敬把手机还给了白雨辰。 第一审理处的救护人员也赶到现场，用嗅棒唤醒了卢嘉芮，为她处理伤口。 卢嘉芮只是有点外伤，右额上方有道血口，甚至都不用缝针。 意识非常清醒。 白雨辰和她复述了一遍当时的场景，说到夜枭杀敌的时候无比激动。 卢嘉芮大大张着嘴，埋怨白雨辰怎么不给录下来。 白雨辰苦笑。 “姐妹，我当时吓都要吓死了，哪有心情录像啊。” 就在卢嘉芮打算和执法官说明情况放了夜枭的时候，她看到了陈默的脸。 医生还在擦药，只见患者蹦了出去，紧紧抱住一旁的高大男子。 陈默把卢嘉芮从身上拽了下来。 “他们是什么人？” 卢嘉芮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说了一遍，晕倒后的事儿则由白雨辰补完。 听完全过程，陈默诧异的看了白雨辰一眼。 “你是不是异能觉醒了？” “啊？” 看妖艳男孩脸色不似作伪，陈默摇摇头。 “没事，你做的很好。” 不远的街头响起了执法笛。 城执法署防暴大队的装甲车开路，后面赫然跟着三名骑着摩托车的机械司务。 防暴大队不由分说接管了现场，嫌疑人和车辆附近都挂上了隔离带。 卢地平下了车，脸色铁青。 看着乖女儿坐在陈默身边，一头鲜血也被擦去，卢地平心里好受了点。 “伤员送去医院，当事人留下。” 当事人说的当然是陈默。 陈默点头。 卢嘉芮和白雨辰被送上救护车。 一旁，曾经是C区执法署署长的韩笑正站在卢地平身旁。 他已经调为上城区执法署署长，虽然在编制上属于平行调动，但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城主，要按最高规格事件处理吗？” “不用，这是一场针对我和我家人的阴谋，让城局防暴大队随时待命，嫌疑人直接上读取机。” 随即，卢地平转头看向陈默。 “谢谢。” 陈默摇头道顺手而已。 卢地平没在现场待太久，把工作布置下去，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查看卢嘉芮伤情。 案发现场交由韩笑全权处理。 调取审理处门口的监控，整个案发过程清晰明了。 再加上陈默的口述，韩笑很快就明白了事情原委。 栓子直接被带去审讯处，开颅上读取机。 卢嘉芮和白雨辰被送到了科特中心医院接受治疗，处理完伤口后，卢嘉芮扑在卢地平怀里痛哭。 “他们有枪。” “没事了没事了。”卢地平拍着女儿的后背：“爸爸在。” “我还以为死定了。” 卢地平看过现场，知道有多凶险。 两把微冲，一把霰弹。 甲壳虫铝制外壳，根本挡不住枪弹，但凡凶徒枪法准点，父女俩就天人永隔了。 哭了会儿，卢嘉芮声音渐歇。 擦擦眼泪，卢嘉芮正色道：“爸爸，陈默是被冤枉的。” 卢地平苦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只是万万没想到女儿也会牵扯其中。 这倒是给了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安抚好女儿，卢地平去到走廊给韩笑打了个电话。 “立刻批捕单正德，以买凶杀人的名义，上面有说法我来顶着。” “收到。” 韩笑收到命令，脸色一肃。 他早就被新任总长压的烦了，这会儿有卢地平做后盾自然会疯狂对冲。 “马上调查，从维也纳抓起，不管涉及到什么人，照办不误，绝不姑息。” 韩笑听懂了这话的意思。 “明白。” 挂断电话，城执法署继续侦破，防暴大队直接去到维也纳大搜查！ 维也纳能在上城区立足，自然有他的道理。 但无论什么道理，在暴力机构面前都形同虚设。 十辆装甲车开路，近百名执法官、数十位干员，三名机械司务直接接管了维也纳所有监控和出入口。 酒店所有的工作人员被强行押走，住客被清退，顶层总统套房里的单正德还在打电话。 “放心，只要开发新矿脉，中北这…” “咔嚓！” 大门被撞门锤打破，一众荷枪实弹的干员鱼贯而入，十来把枪对准了他毛发稀疏的脑袋。 单正德哪见过这场景？当场就吓的瘫软在地。 韩笑走了进来，手上的拘捕证还热乎。 “单正德，你涉嫌贪污受贿、买凶杀人，现在正式拘捕你，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最担心的事成为了现实，单正德颤抖着伸出了双手，被戴上了手铐。 手机始终未曾挂断。 很快，单正德被捕的消息就传遍了科特高层，镒能会也收到了消息，整个中北大地都为之震动。 科特能源口人人自危。 几家最近和单正德有密切联系的负责人都被叫走协助调查，楚子涵赫然在列。 单正德已经被吓破了胆，到了审讯室，还没等审讯就什么都招了。 不光买凶杀人，贪污受贿、私开镒矿这些重罪都供认不讳。 卢地平坐在审讯室外喝茶，秘书匆匆跑来递过电话。 “不是说了吗？所有求情的电话一律拒接！”卢地平面色不佳。 “是中北总督许如是的。”秘书附身在卢地平耳边小声道。 卢地平思量半晌，无奈接过手机。 许如是是当今中北地区总督【注1】。 不光如此，在卢地平从总长升任城主期间，他还对卢地平有知遇之恩。 卢地平没法不顾及他的感受。 接通电话，简单寒暄几句，许如是话锋一转。 “小卢，你这次搞得我很难做啊。” “我怎么可能让您难做呢？” “我最近在筹划开发一个新矿脉，必须得到镒能会授权才行。你也知道，我和那群财阀本来关系就不太好，你要办谁，也提前和我打个招呼，这下我和镒能会都措手不及，他们正在用矿脉的谈判筹码给我施压…新矿那头，没人去解决，一天就是数亿的损失。”许如是叹了口气：“老了，不比年轻的时候了，压力担不住喽。” 卢地平沉默片刻。 镒能会拿矿压人这是早就以前就公认的事实了。 “许总督，我根本没打算动他，但事发紧急，我也来不及和您汇报。” “哦？”许如是有些疑惑：“什么方面的问题？你和我交代个大致，我也好回复镒能会那头。” “单正德买凶杀人，在上城区公然动用枪械，我女儿被他们拦住截杀，现在还在医院里！” 许如是沉吟片刻，语气异常严肃：“这种顶着镒能会名号的害群之马，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不然镒能会那群王八蛋真以为我们中北总督府是吃干饭的！小卢，放心大胆去干！有什么阻力随时和我说，我会增援你生力军。” “谢谢老师，现在还没到那一步，也不会到那一步，您放心。” 卢地平知道许如是担心的是什么。 镒能会身为罗斯星最大财阀手握重兵，和地方发生火拼的事儿也不是一起两起了。 不过现在，他手里还有底牌，所以并不慌张。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发生火力冲突，东煌兵团会坐视不管吗？ 想了想，卢地平还是给陈默打去了电话。 “夜枭，我是卢地平。” “听出来了。我正在协助调查，有什么指示？” “单正德不光有镒能会背景，还是HM军工的大股东之一，我担心他狗急跳墙，想委托你照顾嘉芮。” 陈默想了想，反问道：“这是私人委托还是官方委托？” “私人委托。” “报酬呢？” “呃…我暂时没法给你现金报酬，不过，最近中北地区有新矿脉要开发，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在职权范围内，特批你一部分矿脉的优先开采权。” “成交。” 陈默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了答复。 【释1】：中北地区采用总督制，按从属关系来讲，属于城主直属上级，调度中北地区各城，与东煌兵团JZ两制。 ------------ 章四十九 保镖 陈默赶到医院的时候，卢嘉芮刚好包扎完毕准备出院。 见是夜枭来了，卢白二人皆是惊喜非常。 “嘻嘻，陈大哥，你来看我啦？”卢嘉芮本秃了一小块正难过着呢，一看到陈默，瞬间美滋滋的。 白雨辰也双眼放光。 夜枭真如同嘉芮小话屋中一般，帅到极点也强到极点。 “你父亲担心单正德狗急跳墙报复，委托我照顾你一段时间。”陈默如实答道。 “没说多久吗？” “目前没有。” “耶耶耶！”卢嘉芮欢呼雀跃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前一秒为了不去学校还半死不活的。 “出院后去哪？” 卢嘉芮眼珠一转。 “我能去H区吗？” 陈默眉头皱了起来。 “去H区干吗？那不是什么好地方，起码对你而言不是。” “我们社科系的毕业论文，我选择的基础题目是底层建设与能量层级的关系，但是我都没过去真正的底层，怎么才能写好文章嘛。”卢嘉芮笑嘻嘻的：“之前就想去H区，但爸爸一直没倒出功夫陪我，正好你在，老爸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陈默思量了下，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提前约法三章，不许乱跑，遇到战斗躲在我身后，不许拍照。” “嘿嘿，夜枭最好了。”卢嘉芮不知有心无心，抱着陈默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摸摸被亲过的地方，陈默一脸无奈。 白雨辰的甲壳虫被证物处拖走了，陈默的ATV也支离破碎，想了半天，陈默给老白去了个电话，让他差人送台车来。 二十分钟后，医院大门口，一辆崭新的四座越野车停在路边。 从车上下来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到陈默，热情招呼，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你是？” 陈默没在白石见过这人，但听声音有些耳熟。 “我是海克斯负责和你交接的专员，听说您车坏了，特意给您送过来一辆。” “你们监听我？”陈默皱起眉头。 “没有没有，不要误会，楚总本来让我去审理处接您的，但我到的时候您已经和敌人打起来了，后面执法官都在，我也不好出面。直到看到您到医院…” “抱歉。” 陈默汗颜自己反应过激，差点误会好人。 “没事没事，赏金猎人嘛，警觉性很高，这是职业习惯，我理解。”送车的年轻人倒是不介意这个，一脸真挚的笑容。 “谢了哥们，怎么称呼？” “杨帆，夜枭先生叫我小帆就行。” “以后不用那么客气，我叫陈默，叫我默哥就成。” “好嘞默哥，您试试车，我就先走了。” “回见。” “回见。” 杨帆在路上挥手打车走了，陈默更觉得有些对不起这兄弟，该送他一程的。 卢嘉芮和白雨辰办完出院手续，正看到轻抚新车的陈默。 “这是悦乐的新车吗？”白雨辰对车很感兴趣，对陈默的新车爱不释手。 “不太清楚，最近没看官网消息。”陈默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扫了一眼仪表盘。 这是个全时四驱、高能核心的电动越野车，车上三把差速锁，采用非承载式车身，底盘装甲异常厚重。 车门和玻璃都做了防弹处理。 陈默有些惊于海克斯怎么会送这么好的车，联系到卢嘉芮在车上，瞬间心里有数。 “这车还不错？” 陈默带着询问的语气问向白雨辰。 “岂止是不错！”白雨辰有些口干：“液压悬挂，前后绞盘和防撞架，防弹车身和底盘，微镒长明灯，前桥加固…” 陈默赶紧打住白雨辰。 “海克斯改装的，品质肯定有保证。” 卢嘉芮对车不怎么感兴趣，但学的是能源相关专业，果不其然一提到海克斯就活泛起来。 一路上，俩人叽叽喳喳向陈默问东问西，陈默大多数时候只能回答无可奉告或者机密相关，只能回答一些不怎么敏感的问题。 白雨辰在听卢嘉芮说夜枭在数名三级异能者围攻下依旧坚挺的大吹牛皮后，眼睛雪亮雪亮的。 “夜枭，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陈默哭笑不得。 “我当天没有被好几名三级异能者围攻，是两名三级异能者，数名二级异能者。而且我只是把一个力量异能者打出大楼，另外一个三级异能者因为猝不及防，后脑磕到台子晕了过去。没有像是卢嘉芮说的那样大杀四方。” 卢嘉芮幽怨的看着陈默。 “明明是说你厉害，那么较真干嘛？” “你们是就说说，万一哪天真有三级异能者来试试我成色，我不得让人打成筛子？”陈默笑道。 “你打得过三级异能者！” “那是侥幸。”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卢嘉芮这张嘴是真的厉害，硬是把陈默说道哑口无言。 悦乐越野的手感极好，全车支持手动自动两种模式，觉得驾驶累了也可以开启自动模式。 不过陈默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双手。 电子总有失灵的时候。 白雨辰看着前排说笑的陈默，和脑海中那个冷酷的夜枭有些割裂感。 “夜枭，我想问你个问题。” 陈默看了眼后视镜，白雨辰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你说。” “你之前撞车的时候不害怕吗？你晚跳车半秒都会死无全尸，我爆胎之前的车速至少有八十，你俩对冲真撞上了十死无生。” “我犹豫半秒死的可能就是你俩了。”陈默如是答道。 穿过G区最后一块完整的公路，就进入H区的地界了。 这片广袤的盐碱地，大部分地方没有公路，H区的居民们又掏不起钱做基础建设，这路就只能一烂再烂下去。 小作坊群烟囱朝天放出的废气，把半边天空都染成了褐色，卢嘉芮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卢嘉芮愤愤不平：“下城区的空气污染都是他们造成的！” “上城公共电力不往H区送，私有公司的电价太高，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自己弄个燃油发电机，天天去荒野冒着生命危险打几桶原油回来发电？”陈默摇了摇头。 上城什么时候在乎过戈里人的死活？ ------------ 章五十 不对付 牛洪亮的牛肉馆，陈默带着卢白二人吃饭。 一中午的追逐厮杀，俩孩子神经紧绷的过分，终于在美食面前露出了本来面目。 陈默特意嘱咐牛洪亮，这俩孩子是从上城区来的，让老牛只能忍痛拿出了几块速冻的真牛肉来做菜。 家庭环境优越的卢白自然是吃过真牛肉的，但混合了大量咖喱和土豆块的美食还是让俩孩子吃的大呼过瘾。 “感觉这里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哦。”卢嘉芮擦了擦嘴巴：“咖喱真好吃。” “因为来的是你们。”陈默点了支烟：“H区没几个人吃得起牛肉。” “咦？那平时吃什么？” “和你吃的不一样就是了。” “可是这样怎么能算是真正的了解H区呢？”卢嘉芮摇头：“我想去尝尝戈里常用的食材。” “合成蛋白肉，蟑螂肉这些东西你受得了？”陈默看着卢白开始蠕动的嘴角笑道：“看，光听起都觉得反胃。” 卢嘉芮脸色惨白：“真有人吃那种东西吗？” “不然戈里的人都饿死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但合成肉，戈里底层劳动人民都不一定能吃上。” 陈默叹了口气。 卢嘉芮若有所思。 用过午饭，三人来白石酒吧。 酒吧还没到营业时间，不过已经掀开了卷帘门，见到陈默进屋，一旁的小服务员刚忙打了杯咖啡递过去。 “小老板你回来了？” “嗯，老头呢？” “还没起。”小服务员打量眼卢白二人。 两人身上衣服虽然没有品牌LOGO，但面料昂贵，服务眼极有眼色又打了两杯咖啡递过去。 白雨辰掏出了一张五块的票子作为小费。 “哇！真漂亮，这就是你的酒吧？”卢嘉芮赞叹。 这还真不是恭维，人不熙攘的白石酒吧，通明透亮，米黄色墙面、木材拼接理石的家具，再加上绿植和老白不知道从哪儿整来的鹿头狼头标本挂在墙上，白石酒吧确实那么点母星高端静吧的意思。 吧台后面的烈酒琳琅满目。 “准确来说不是我的，是我家老头的，不过我有股份。”陈默在自己咖啡里加了点百利甜，味道瞬间浓郁不少。 “平时酒吧里会有什么黑帮火拼吗？”白雨辰问完就觉得自己是个睿智。 就算真有黑帮火拼，得多求死心切才会把火拼地点选在有夜枭在的白石？ “不会。”陈默回到：“我们和本地黑帮的关系还算融洽，没人找过麻烦。” 听到下面的声音，在二楼读书的西楼下了过来，见是陈默回来了甜甜一笑。 看到沈西楼，卢嘉芮惊道：“你是电梯里那个校友？” “呃…”看到卢嘉芮，沈西楼有一瞬间的慌乱，但随即她就释然了，点点头答道：“是，但我不是科特能源的学生，我当天是被人带去的。” “我知道，一个女的，在监控里看到了…” 卢嘉芮的话被陈默打断：“好了，都过去了。” “喂！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陈默被起诉了？我们去调查还被追杀！”卢嘉芮想到上午被追杀一阵气恼：“你就那么缺钱吗？” “我…”西楼不知如何答复，低下了头：“我的错。” 陈默示意卢嘉芮不要再说，看向西楼：“想好去哪个学校读书了吗？” “我想去科特三中上学。”沈西楼像是做错事一样走到陈默面前：“三中马上到永夜招生季了，我正好能跟上进度，复读半年正好考试。” 陈默点点头：“和老头说了吗？” “嗯，白叔说可以，学习之余就回酒吧打工。正好卢娜阿姨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喂，夜枭你要帮助她读书？”卢嘉芮大睁着眼睛：“她可是做那个的！” “每个人都有些迫不得已的时候，就像我刚刚还杀了三个人，你依旧愿意把我当朋友不是吗？”陈默挑了挑眉。 “但你那是为了救我！” “她是为了救她弟弟，他弟弟马上就要到义体活体催收期了。”陈默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以为大学生应该懂这最基本的道理。” 卢嘉芮张张嘴，看到陈默有些生气了便不再言语。 “继续上楼复习去吧。” 沈西楼嗯了声，强忍眼泪回到了二楼。 卢嘉芮自知失言，讪讪道：“我是怕你上当…” “我有什么好上当的。”陈默脸色不佳：“谁家学生会愿意做这个？别再怼我朋友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默打断了卢嘉芮解释：“行了，这站就到这了，还想逛哪？” “她是你朋友，我就不是了吗！” 陈默沉默半晌。 “你也是，所以我没有翻脸，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卢嘉芮眼泪汪汪，赌气站起身向外头走去。 白雨辰一直没插上话，看卢嘉芮出门赶忙追了上去。 陈默叹口气，也跟着出门。 委托其间，他可不想卢嘉芮因为自己的疏忽出什么问题。 白雨辰追上了卢嘉芮。 “姐妹，你那么说人家确实很不对啊。” 卢嘉芮恨恨道：“夜枭是呆子你也是吗？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他？” “我这要再看不出来就是瞎子了。” “那你说，你喜欢的身边有个靠卖屁股为生的人，你喜欢的人还护着她，你生不生气？” “啊这…”白雨辰一时无语：“说实话，肯定是会生气的，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他俩应该没什么啊。” “你看那小贱人，一脸委屈的样子，过后夜枭肯定还要傻呵呵的去安慰她！真是气死人了，夜枭怎么连鉴婊都不会啊。” “我倒觉得这事儿应该没那么简单。”白雨辰摇头：“夜枭的言谈举止都不像是会包养土鸡的登徒子，而且还资助她上学，我倒是倾向于那个女孩和夜枭达成了某种协议，资助她上学是这个协议中的条款。” “这样吗？” “就是啦，所以说，姐妹，别耍小脾气啦，再说你和夜枭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喜欢又有啥用？你要敢和夜枭私奔卢叔怕是会扒你一层皮。” 二人全然不知，一支黑洞洞枪口，瞄准了卢嘉芮的后脑。 ------------ 章五十一 狙 紫光闪过，恐怖的冲击波把卢白二人掀翻在地。 陈默手中攥着一颗子弹，面色铁青。 如果他没有觉醒相位封锁的能力。 如果他再发现晚零点一秒。 如果运气稍微差一点点。 现在卢嘉芮的脑袋已经成碎西瓜了。 “回白石，快！” 对方的狙配有消音，陈默只能知道是对面街区的，没法找出具体位置。 卢嘉芮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倒是一旁的白雨辰人都吓傻了。 “不…唔！”卢嘉芮话刚出口就被白雨辰捂住了嘴，紧接着她也看到了陈默手里的子弹和已经有些焦糊的掌心。 “有人要杀咱俩，还好夜枭来得及时。” “你怎么知道？” “你看夜枭手里的子弹，还是热的！”白雨辰心惊胆战。 二人起身，在陈默掩护下迅速跑到一处掩体后。 开枪的人似乎忌惮于夜枭威名，没敢继续开枪。 就这样，陈默护着两人一点点后撤，终于退回白石酒馆。 陈默脸色阴沉，卢白二人根本不敢搭话。 回到安全地第一件事，陈默就给远在F113还在训练新兵的猛人打去了电话。 “呦呵，你公诉结束了？”猛人见是陈默电话，接了起来。 “我保护的目标受到了狙杀，我需要帮助。” 猛人沉默两秒：“人没事儿吧？” “暂时没事。” 猛人松了口气：“还好任务完成率百分百的神话没被打破，所以说，你现在保护的什么人？” “卢地平姑娘。” 猛人倒吸一口冷气：“谁这么大胆子连科特城主姑娘都敢动？” “我不知道，所以需要你帮忙。”陈默说道：“我拿到了杀手开枪的子弹，应该很容易找到人。” “不好说，这样的杀手一般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毕竟接的可是掉脑袋的活。”猛人答道。 “所以说，我们要快，赶在他远遁千里之前。” 猛人顿了顿。 “知道了，我现在返程。” “注意安全，我担心杀手没走远。” “放心。” 卢白二人看陈默如此认真，也知道刚刚面对着什么。 不由得二人不后怕。 卢嘉芮更是眼泪叭嚓说刚才不该那么任性。 安抚好这二位，送去了楼上，老白揉着惺忪的睡眼下楼了。 “这两位又咋回事啊？” “暂时避难。”陈默有些郁闷，抽着烟卷：“一个科特城主姑娘，一个她同学。” “草！”老白吓了一跳：“你绑回来的？” 陈默朝着二楼努了努嘴，讲了大概情况。 老白沉思半晌：“事情不是很妙。” “怎么说？” “以你为枢纽，我们，对，不光是你一个人，我们整个白石，还有猛人那小子，都被绑上了卢地平的战车。同时被绑在战车上的还有毫不知情的海克斯科技，海克斯想的很单纯，他们只是想雇用你，但现在被迫上了这艘贼船了。我怀疑，卢地平从最开始就打算这么干，不过他也没想到契机来的这么快。” “我没太听懂。” “你本来也不是研究阴谋论的那块材料。”老白丝毫不留情面。 “……” 老白雇佣的小工们陆陆续续开始上班，老白从吧台底下取了个箱子递给陈默。 “里头有一支左轮，一把拆开的狙和一支步枪。子弹不太多，但是口径和市面的枪械通用，这是咱第一批实验品，别给我整没了！” “我尽量。” 陈默笑着接过。 三点半。 营业时间。 白石的生意依旧火爆。 猛人也赶了回来。 平日一身牛仔服换成了沙漠作训服，可见确实回来的急。 “你飞回来的？？” “嗯，借了周晓萌的飞行器。” 俩人坐到了老白的角落。 “子弹呢？” 陈默从怀里掏出子弹，给猛人倒了杯波本威士忌。 把子弹抓在手里，猛人闭上眼睛，紫色光芒顺着顺血管亮起。 异能穿透时间与空间的边界。 子弹从被递交到他手里，回溯到了陈默抓住子弹的时刻，到枪口的火焰。 栓动步枪上膛… 枪… 猛人睁开眼睛。 “枪被毁了。” “什么意思？” “信息素消失了，最后消失的地方是G区的炼钢厂。” 陈默皱起眉头。 “线索就断了？” “当然不会。”猛人笑道：“好歹咱也算是个追踪大师，枪是在H区买的，咱可以去打听打听最近都什么人买过栓动步枪。” “好主意。” 俩人说干就干，直接找到了信息素残留的黑枪老板那里。 黑枪店的幌子竟然是个成人用品商店… 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妆容不浓，颇有几分姿色。 见到陈默和猛人推门进来，女子放下了手里的账本。 “您好。”陈默依据猛人的描述素描出了一支栓动步枪的图画，放在老板娘面前：“您记不记得，最近有人买了这样的枪？” 老板娘根本都没看素描，直接推了回去。 “我这是成人用品店，不是枪店。” 陈默看了猛人一眼，猛人点点头。 陈默扔出一卷蓝色钞票。 “三千，买条消息，你最好配合一些。” “哟？我听出来了，二位这是想动粗啊？” 女人拍拍手，几个彪形大汉从里屋走出。 见到其中一人，猛人乐了，向下勾了勾墨镜。 “呦，这不是鱼嘴子嘛？怎么都混到这来给人当打手了？” 被称为鱼嘴子的大汉，嘴角有一条豁口，看到猛人气的脸都红了。 “陈年恩怨？”陈默撇撇嘴。 “嗯，刚出道那会儿这小子给我使过绊子，让我给反算计了。”猛人笑道：“我先出去，你揍完他们我再回来。” 他被冲击波带倒过，可不想再体会一下胸口闷气的感觉。 “好。” 陈默活动下肩膀，直接就扑了上去。 根本没有动用异能的打算。 五六条当打之年，生龙活虎的汉子在陈默手里愣是没挺过一分钟。 猛人再进来的时候，连能叫出声的都没有。 几条汉子都被陈默踹晕了。 只剩下强装镇定的老板娘。 “你们知道这谁的地盘吗？” “三竹帮？红凉会？6K？”陈默不知道也不在乎。 老板娘发现了面前男子的有恃无恐，只能默默记下陈默的长相，这次认栽。 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 “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陈默再次推出了手里的素描。 “我要知道是什么人，买的老型号栓动狙。” ------------ 章五十二 饵 老板娘接过素描，思索半晌，默默点了支细支的女士香烟。 “四天以前，一个女人买的。” “女人？”陈默挑了挑眉头：“什么样的女人？” “这我怎么形容？”老板娘苦笑：“店里也没有监控。” 猛人走了进来，在鱼嘴子脸上补了两脚。 “当时她怎么付款的？现金还是什么？” “这…”老板娘犯了难。 “懂了，那就是镒了，东西还在不在？” “大兄弟，我就是个打工的，东西丢了，我们得自己补上。”老板娘拿烟的手有点颤抖：“别为难我行吗？” 猛人想了想，从兜里拿出5g提纯镒扔在桌上。 “互换总可以吧？” “这…” 老板娘犯了难。 再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陈默还是选择了屈服。 “行，就求二位高抬贵手，如果出了事儿，别提我。” “放心。”猛人笑道。 老板娘拉开抽屉，翻翻找找，拿出一个金属管，里头正是极小一块镒，估摸着也就一克的分量。 猛人拿到东西就和陈默离开了黑枪店。 看着离开的二人，老板娘的脸慢慢恢复平静，拿出手机：“报告，鱼已上钩。” 另一边，猛人带着窃听耳麦，笑容略带猥琐，嘿嘿笑着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娘们绝对有问题。” “嗯，我也觉得看起来眼熟。”陈默点头。 二人从街角又杀回了黑枪店。 老板娘没想到陈默会折返回来，面上寒色一闪而过。 “大哥，你们咋又回来了？”老板娘赔笑着。 猛人上前，从吧台侧面抠下了趁着递给老板娘镒时贴上去的微型窃听器。 “女士，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猛人亮了亮腰间的配枪。 老板娘一见事情败露，从吧台下掏出了猎枪上膛正要开火，却被陈默劈手夺过了枪。 “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女人毫不退缩，又从靴子中拔出匕首直刺陈默。 陈默夹住匕首，手刀敲在颈侧，直接把人打晕过去。 猛人扛起人就走，极有默契。 和老白打了声招呼，把人在地下室的储存间绑好，猛人把灯光调的极其昏暗。 嗅棒唤醒女人，陈默坐在主审位上。 “姓名？” 女人沉默着。 “年龄？” 女人沉默着。 “你向什么人报告？” 女人依旧沉默着。 陈默却是借着幽暗的灯光看出了些许端倪，他抚平女人嘴角，按了按女人眉毛，一脸恍然。 “哦，原来是你。” 猛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啊？” “给老丁报仇时候，那个植入腿部义体赏金猎人的媳妇。” 猛人左右端详半天，这才想起：“我说怎么脸熟！” “知道了就动手吧！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 女人啐了一口。 陈默并不生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老公做一桩买卖，杀了人家全家，我们接到受害人委托复仇，人家特意指明不要连带家人。”陈默点了支烟：“你倒是想起来找我复仇？” 女人把头扭向一边。 “不对。”猛人打断了陈默：“复仇也是向我们两个复仇，你为什么要狙杀卢城主姑娘？” 女人不再搭话。 陈默抓着女人的脸扭了过来：“你不开口也无所谓，你要知道现在整个科特都在风口浪尖，卢地平应该很愿意把你送上读取机，看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听到读取机，女人嘴角抽搐了两下。 “我只负责保护人，你们的事，或许会交由另外心狠手辣的人处理，到时候可能倒霉的不光是你们姐妹，还要连带上孩子。劝你想好，孩子是无辜的。” 女人想了想，终是叹了口气。 “你们太阴损了。” “阴损？”猛人在旁笑了：“杀人全家的是你们，设套让我俩钻的是你们，狙杀无辜之人还的是你们，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们阴损？” 卢娜也被老白派了下来，有着数年敌后工作经验的卢娜很容易就问出了事情真相。 原来龚连山三人死后，督查就把仇恨转嫁，第一时间告诉了两位遗孀他们丈夫的死因。 两位遗孀悲痛之余，在翟斌帮助下，策划了周密的复仇计划。 而后督查被陈默暴烈之极的杀死，她们两人本以为事情就此终结，没想到陈默并没有被判处极刑，反而是在白石战争期间大放异彩，不光协助老白协防守白石，更是单人团灭了一支雇佣兵小队！ 佣兵队长是HM军工高层子弟。 中年惨遭丧子之痛的HM高层，从头盔摄像仪备份的云端数据中看到了陈默的脸。 由此，一支猎杀夜枭的小队悄然成型。 不光有HM高层和两位遗孀，还有数位未知身份人的加入。 其中一位特供了足额的资金援助，甚至还提供了二十克镒用来钓鱼。 手笔之大，决心之强，猛人听的直咂舌。 当事人反倒对此毫无感觉。 陈默自觉，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以前接赏金任务的时候他手上也不干净。 这次无非是寻仇的人联合在一起罢了。 至于之前的狙杀，则是有消息称陈默现在和卢城主绑定在了一块，要先杀卢嘉芮让二人反目才是。 陈默陷入了沉思。 他和卢地平达成交易的事情，知道的人极为有限，这些有限的人中必定有内鬼。 这内鬼不可能是自己身边的人，十有八九是卢地平身边出现了叛徒。 给卢地平去了条提醒短信，陈默示意卢娜处决女人。 上楼向老白要了些弹药，陈默出门和猛人上了越野车。 猛人也是懂车之人，看到海克斯改装的悦乐越野后不禁赞叹好车。 “打算怎么处理？像是之前那样直接杀过去？”猛人坐在副驾系上了安全带。 “我很像莽夫？” “你就是。” 陈默点点头：“那你还问我干啥？” “大哥，这明摆着是陷阱，就等你上钩呢。” “只要鱼足够聪明，咬了饵渔夫只能回收空钩。鱼足够大，甚至能把渔夫拽下水。” “但是咱就俩人。” “你训练新兵是留着过年的？”陈默点了支烟，眯起眼睛：“让我这合伙人看看你的训练成果。” ------------ 章五十三 渔夫 “任务失败，目标被夜枭救下。” 听着任务简讯，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诸位，一号案原本也只是碰运气，二号案才是给夜枭准备的大餐。”首座上的男人栖身在阴影中，嘴上雪茄忽明忽暗，看不清整脸：“刚刚鱼嘴子来信，二号饵料已经被夜枭吞下，孙女士应该抵不住夜枭的手段，很快就会吐出HM军工的事，以近来夜枭的行事风格来看，他应该会全力进攻预设点。” “钢厂周边已经清空，只要夜枭敢来肯定有去无回。”长条会议桌上，次首位的男人自信满满。 “最好如此，那么，这次会议到此为止。”首座的男人放下雪茄：“无论夜枭死亡与否，我们都不会再见了。” 长条桌上各位都深以为然。 “诸位，再也不见。” 投影关闭，首座男人消失在光影中，其余几人也纷纷起身离开狭窄逼仄的会议室。 就仿佛这个小团体从未出现过一样。 …… 没想到第一个任务来的这么快。 F113基地里的几人本以为他们的训练时间会更久些。 七人的班长，近战异能者田坚毅，代号磐石，作为此次行动负责人。 若说这七人最开始只是奔着猛人的名头和利益来的，在见识到F113之后，就完全变了。 人机交互水平和众人仿佛不再一个纪元的周晓萌，芯片改造熟练无比的康嘉嘉，平时只能仰望的海克斯工程师无不让两位小队骇客佩服的五体投地。 逐渐成型的兵工厂，维克托投影出的灾厄级外骨骼装甲蓝图，数名9级主机机器人。 这么巨大的宝库，需要的绝对不只一支武装力量。 作为最先入住，最为元老的武装力量，这些无依无靠的孩子都渴望成为陈默的嫡系。 若是陈默以后真有建城打算，或许他们便可借此平步青云。 田坚毅在会议室，将战斗成员集合一堂。 “蒋占军。” “到！” 应声的是另外一位近战异能者。 “安静。” 没人答到，角落里贤淑的女孩举起了手。 “顾双。” “到！” 扎着马尾辫，英姿飒爽的女狙击手举手示意。 两名骇客和幻形女因为任务性质原因，猛人没叫他们。 田坚毅打开任务简讯。 “这次的任务目标是一个炼钢厂，目标地很可能设有埋伏，人数未知，火力配置未知，唯一的好消息是两位老板会协同我们进攻。” 几人等着田坚毅下文。 没想到田坚毅关闭了PDA。 “就没啦？”顾双大睁着眼。 “没了。”田坚毅点头：“我们只是两位老板的后手，老板亲自负责总攻。” 几人若有所思。 “好了，收拾下装备准备出发，顾双，准许使用苍鹰。” “好耶！”马尾辫高高扬起，顾双欢呼雀跃。 …… 戈里下城区。 G区炼钢厂。 说是G区炼钢厂，其实钢厂建在科特城外的荒野，因属G区执法辖区，这才被称作G区炼钢厂。 和戈里其他区域一样，G区治安混乱，城外更是不法分子的天堂。 已经闲置许久的钢厂被人高价租下了一月，这会儿钢厂里潜伏着数支雇佣兵小队，甚至配有反器材狙击枪。 陈默和猛人在车上架着天文望远镜远远观望着。 反器材狙有效射程在三公里左右，俩人架着天文望远镜少说距钢厂五公里… “四队人马，应该是不同雇佣兵公司的。”猛人观察了好一阵这才下结论：“暗哨很隐秘，战术素养很好。” 陈默想了想，这才问道：“你觉得我们能吃下吗？” “说实话，吃不下。”猛人放下天文望远镜：“别说就咱俩和那几个小屁孩，就算老板在也不一定能吃下。” 陈默点了支烟。 “那就换种思路。” “强攻改智取？” “不，换种方式强攻。”陈默吐出口烟圈：“晚上我准备潜入进去把炼钢厂炸了。” “……” 这解决方式很陈默。 猛人思索半晌这才摇摇头。 “很难，四波人马轮流值班，狙击枪一直架着，你怕是进入有效射程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废话，我当然知道。”陈默回到：“所以我打算让他们看不到我。” “你还能隐身？” “我能隐身个屁。”陈默骂道：“我打算顺着炼钢厂的污水口进去。” “水压大。” “雇佣兵都入驻了，工厂还能开工吗？”陈默摇头：“现在污水口十有八九是闲置状态。” “管道尽头是泵，就算你这大体格子能爬进管道，你还能钻进泵里吗？” “带个激光棒，开个路就得了。” “泵好几百公斤，卸下来也搬不动。” “我就不能锯开管道从旁边进污水池？非得把泵卸下来？” “……” 猛人一时无语住，他突然发现陈默对这种破坏性工作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简直称得上信手拈来。 “潜入以后，尽量在不被发现的状态下装好定时炸弹，撤退后引爆。膨！一切搞定，然后我们两个协同你培养的新人发动总攻，到时候就算对方有人活下来，也难以进行有组织有效的反攻。” 猛人叹服。 从F113被追杀到刺杀督查，再到这次进攻钢厂，陈默天马行空的战术构思无不让他惊为天人。 在得知陈默从没上过军事院校后，猛人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真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行，如果你潜入时被发现，尽量撤退，我掩护你。”猛人说道。 F113碉城出产的狙击枪，是在HN85突击步枪的基础上，加长枪管得来的。 更长的枪管带来更高的精准度，但即便如此，有效射程也只在千米上下，和雇佣军用的反器材狙没有可比性。 至于陈默当初狙杀督查用的柯丽来苍鹰，早就被没收了，另外购置的一把也放在F113。 “好。” 陈默点头。 猛人看了看手提箱里的微镒炸弹。 “炸弹的量稍微少了点，我预算这炼钢厂的面积少说二十亩，就算在所有关键点布置炸弹，就这六个也不够用。” “我也不是要炸毁炼钢厂。”陈默看白痴似的看着猛人：“尽量杀伤有生力量就够了。” ------------ 章五十四 猛鱼 是夜。 陈默只带了一把手枪。 背着背囊，隐匿身形找到了炼钢厂的排水口。 果然没有守卫。 不过排水口很狭窄，陈默艰难跻身才得以进入，手拖背囊，艰难行进。 排水口味道异常刺鼻，陈默膝下全是泥沙。 也好在陈默近乎百毒不侵的体质，普通人要爬行这近一公里的管道怕是行进到一半就要晕过去。 陈默也不好受。 叼着手电的嘴都酸了。 看了下手表定位，足足半小时，陈默才爬行了管道一半。 又是近半小时的爬行，陈默叼着手电终于看到了前头的水泵口。 从包里翻出激光棒，陈默开始小心翼翼的切割起管道壁。 还好，和他预想的一样，管道壁附近果然不是全混凝土包裹。 荒野炼钢厂成本低廉，排水口周围赫然是赤色的土壤。 在白钢管道上切割开足够人行进大小的口子，陈默掏出工兵铲开始挖土。 一锹一锹下去。 四周土壤比较坚实，并没有发生塌方，不多时陈默就开凿出了一立方左右的空间。 转移阵地到土壤中，陈默敲了敲上头的铸铁水槽。 掏出激光棒，又是切割。 终于在进入排水口后两个半小时，陈默从污水槽底打开了通道，拽着背囊翻身上来，大略扫了眼四周，隐身夜色，在猛人标注的点上安装起炸弹。 炸弹的引爆时间设置为了两小时，当然也可以手动引爆，这样有足够的容错空间。 陈默行动很隐蔽，六枚炸弹安装完毕也没有暴露，一身泥泞的陈默回到了水槽里，又是艰难的穿行，一直到凌晨四点，陈默才重新出现在猛人身边。 “怎么样？” “一共六十人左右，巡逻比较严密，估计是没想到我能潜入进去，内里防范比较松散，援军到哪儿了？” “已经到了。”猛人比了比手势，叫出了已经就为的田坚毅几人。 陈默略感吃惊。 “安静，念动力异能，能群体隐蔽气息，只要不是故意暴露在人面前，几乎相当于隐身。”猛人得意洋洋：“也是二级异能，要是老板培养培养，没准能成个三级苗子。” 陈默点头，看向田坚毅几人：“武器带了吗？” “带了，把苍鹰也带来了，顾双负责狙击。” 陈默看眼表。 “那就迅速就位吧，我准备提前引爆定时炸弹防止夜长梦多。” 猛人提起两把HN85，和安静、蒋占军组成战斗小组，陈默担任突击手，田坚毅负责火力掩护。 当然还有找到制高点准备狙击的顾双。 看着众人就位，陈默按下了起爆键。 “轰！！” 橙紫色火光冲天而起，隔着数公里都能感受到冲击和热浪。 “进攻！” 猛人吹动了总攻的号角。 前头陈默骑着总部开来的摩托载着田坚毅，后头越野车猛人载着火力小组。 安静念动力笼罩着车体防止流弹。 五公里。 五分钟。 佣兵小队死伤惨重，即便幸运未死也身负重伤，有生力量抢救着友军，根本无法有效抵挡陈默几人的进攻。 陈默在前头和田坚毅火力交叉，打的雇佣兵抬不起头。 值得一提的是，田坚毅的异能竟是表皮硬化，对于小口径子弹有着近乎完全的抗性。 除陈默之外终于又有个能担任冲锋任务的了。 猛人端着HN85突击步枪和蒋占军火力掩护，收割漏过防线的落网之鱼。 不多时，整个炼钢厂中便再没有抵抗，剩余几名雇佣兵纷纷弃枪投降。 陈默也没赶尽杀绝的想法，这群人不过是收钱办事。 但一番询问之下，发现这些人都是公司派发的任务，并没有实质性进展。 把七八名存活的雇佣兵收做俘虏，猛人收队回F113，陈默则是回白石。 致电叫醒了熟睡的卢地平，陈默一五一十的讲述了卢嘉芮遇狙后的情况。 卢地平大为震惊，在知道数支雇佣兵小队已被陈默团灭后才松了口气。 紧急派出防暴大队处理现场，今夜的科特，注定不太平。 处理完所有事，已是天色熹微。 陈默冲了个澡，洗去满身泥泞躺在床上。 虽然吃了饵，但没找出幕后的人，这让他有些许郁闷。 要查清下单的人，除非从佣兵公司下手。 陈默还没那个能耐和佣兵公司叫板。 巨型武装集团可不是督查那种角色能比。 要真发生武装冲突，除非在城内，不然科特城都不一定能护他周全。 一觉睡到十二点，陈默起床下楼吃饭。 老白翘着二郎腿正在喝着咖啡看PDA上的午间新闻。 “G区炼钢厂发生生产意外，幸无人员伤亡。”加黑加大的头条格外刺眼。 老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陈默做的。 毕竟塞给陈默的六颗微镒炸弹他竟是一口气用完了。 “小子，有人员伤亡吗？” 陈默就这面包正在往嘴里塞鸡蛋和培根。 “自己人一个没少。” “那就行。”老白点头：“这事儿就算是利索了？” “应该吧。”陈默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后手，当然就算是有后手也无妨，见招拆招就是。 “西楼明天准备上学了，你是不挺长时间没联络你小女朋友了？” “呃…前几天还发信息来的？” 老白气笑了。 “我就没听说女朋友几天一联系的，女朋友当然天天都要问候。” “哦，这样。” “……” 陈默给老白整的一时间不知道骂点什么好，过了好半天才在嘴里憋出来个草字。 “科特三中升学率很高，作为全日制学校也是开学最邻近的，你那小女朋友也要上科特三中，你最好给人去消息关心一下，毕竟是男朋友，起码送送人家上学不是？” “呃…”陈默想了想，点点头：“有道理。” 老白暗骂小子明明像个大情种，结果处对象都不会，还得让他手把手教学。 “她爸还在牛洪亮牛肉馆打工，没车接送挺不方便的。” “噗！” 老白嘴里的咖啡喷了一地。 “这也不烫啊。”陈默摸了摸杯子。 “和你谈风花雪夜，真是他妈的对牛弹琴。”老白愤愤不平：“偏偏你桃花还这么多！” ------------ 章五十五 少男少女 看着陈默来电，郑湫泓喜出望外。 “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怎么会。”陈默笑道：“永远忘不了。” 陈默说的实话，但郑湫泓听了未免面红心跳。 “哼，我还以为你是老实人，怎么油嘴滑舌的。” 陈默被说得莫名其妙，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问道：“你明天开学？” “你怎么知道？” 郑湫泓心里甜丝丝的。 陈默平日里忙，但还惦记着她。 “科特三中明天开学，所以猜你明天也上学。” “嗯…是啊，是科特三中。” “你在家不？等会儿我想去看看你。” “嘻嘻，当然在家啦，你来吧，我等你。”郑湫泓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妈妈问你是不是该把爸爸放回来了，毕竟我上学以后住校，他在不在家都无所谓了。” 陈默想了想：“行，没问题。” “你快点来哦，把老爸带回来，妈妈应该能让我出去和你玩一儿。” “好。” 陈默挂断了电话。 和老白打了个招呼，从牛肉馆带出了郑利群。 粗人牛洪亮真就没把郑利群当人使唤，切菜的活儿做不来，面案的活儿也做不来，一气之下牛洪亮直接把郑利群当成了倒泔水的小工。 郑利群哪做过这个？平时靠脸吃女人饭的小身子骨没几天就折腾散架了，牛洪亮见卖身工成了这个德行，自然吹胡子瞪眼，三拳两脚打的郑利群叫苦不迭，强撑着起来干活。 就这么，撑了数天，郑利群实在撑不住了，某天收工以后，下跪着求牛洪亮放过他，自己什么都愿意交代。 牛洪亮依照老白嘱咐，架好了摄像机，郑利群把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怎么勾搭女人，怎么pua女人，又怎么让女人花钱的事实供认不讳。 甚至于当初找到郑湫泓妈妈也是想多个长期饭票，但知道了郑湫泓姥爷名下有产业这才动了歪心思。 谁成想，郑湫泓姥爷死后把产业传给了自己两个儿子，华冬梅只拿到了三十万存款。 拿着存款，华冬梅在小区里开了个超市倒也不愁吃喝。 郑利群那时候年纪也不小了，没资本再去勾搭富婆，选择了和华冬梅结婚。 牛洪亮把录像交给老白后，老白撇嘴道果然预料不错，当天约见了郑利群，训话后告诉牛洪亮稍微给他当点人。 郑利群感恩戴德。 至于录像。 其实是给陈默留着的。 毕竟华冬梅对陈默很是抵触，若一直如此，得不到长辈祝福的爱情可能会走下去，但毕竟凡事不会一帆风顺，陈默郑湫泓二人吵架时若总提起此事终归不美。 有威胁郑利群的把柄，让郑利群没事儿就给华冬梅吹吹枕边风，一来二去，多少能改观一些她对陈默的偏见。 做爹的，帮儿子泡妞泡到这份上，陈默要还整不明白，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经过牛洪亮摧残和心灵折磨的郑利群已经瘦脱相了。 “该怎么做老头和你说过了是吧？” 郑利群赶忙点头。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打算送你回去，郑湫泓会到科特三中读书，你和华冬梅平时不要打扰她，如果生活拮据，生活费不够可以和我说，但不要三天两头去学校一看她，明白吗？” “明白明白，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想必是老白已经做足了功课。 陈默开着悦乐，载着郑利群到了白鹭家园，虽然车在物业没有登记，但这车裸车就六十多万，足够在小区买套房子了，小区门卫非常有眼力见的升起栏杆放陈默通行。 华冬梅在超市计货还没回家，把郑利群带到楼上嘱咐他自己换件衣服，陈默就带着郑湫泓下楼了。 副驾，郑湫泓小手放在暖风上烤着。 陈默想了想。 “我们去喝咖啡吧？” “好啊。”郑湫泓甜甜的笑着，在陈默脸上轻轻亲了一口：“这么久没见，你也不说亲亲我。” 陈默反手搂住郑湫泓，双唇相印。 火热鼻息烫的郑湫泓窒息。 良久，陈默才松开手。 郑湫泓不知是喘息还是叹息，长长吐了口气。 “你不是很忙的时候就找我，我很想你，又怕打扰你工作，不敢轻易给你去电话。” “好。” 驾车来到一家咖啡馆，二人头一次像普通情侣那样，说着悄悄话，吃着甜品。 看着身边一对又一对小情侣，陈默有些感慨。 “要是母星也能这样该多好。” 郑湫泓被勾起了兴趣。 “母星科技水平不是很高吗？做点甜品应该很简单啊。” 陈默失笑。 “我说的不是甜品，是人。”陈默指了一圈咖啡厅：“你甚至能看到空位。” “咦？那在母星呢？” “母星你最好选择外卖，因为咖啡馆里连个坐着的地方都没有。” “人口密度很高？” “按分布算的话，母星人口密度是罗斯星的十多倍。” 郑湫泓吃了一惊。 “还没算上月球和火星的生态城移民。”陈默笑道：“所以有时候我也庆幸自己来了罗斯星。” “嘻嘻，你不来罗斯星我们也不会相遇嘛。” “当然。” 这也是陈默头一次静下心来好好观察郑湫泓。 不知是否是过度吸收镒能的原因，郑湫泓发育的很好，宽松的羊毛针织衫挡不住胸口的春光，嫩白的肌肤吹弹可破。 颈子修长，眉唇之间不全媚态，自有英气，微微翘起的眼睫毛，给美丽的不符合年纪的脸上添了点少女感。 咖啡馆里有暖气，气温二十多度，郑湫泓已经脱去了大衣，不知是该死的老板在咖啡里添了酒精，还是郑湫泓注意到了陈默赤裸的目光，脸上通红。 不过她并没有掩盖柔软而美好的两团事物，保持着这个姿势，有些生涩的为陈默奉献着。 “好…好看嘛？” 郑湫泓被陈默盯的脸上发烫。 “好看…呃，我的意思是，你很漂亮。”陈默意识到自己失言。 “没关系，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郑湫泓脸上飞烫，低着小脑袋：“我是你的人。” 陈默有些口干。 他在想，是不是应该找机会把在荒野里没能做的事儿做了。 ------------ 章五十六 女人的会面 俩人第二次依旧啥都没干成。 郑湫泓被她妈的夺命连环电话叫了回去。 依依不舍和陈默分别，约定好明天八点送她上学。 看到陈默回酒吧后脸上的傻笑，老白还以为自家猪拱了白菜打了全垒，甚是欣慰。 下午四点多钟，卢地平差人接走了自己姑娘，至于白雨辰，知晓对方目标是卢嘉芮和陈默后，早就大摇大摆离开了。 大概和同时面对卢嘉芮和西楼有点关系。 白石酒吧人满为患。 虽说酒吧生意就没有不好的时候。 但上线了军火业务后，白石已有母星酒吧那种人挤人的味道了。 西楼作为收银员，接替了卢娜的工作。 十一点多，老白让卢娜替下了西楼，因为这丫头明天就要去上课了。 西楼谢过老白，拉住了闲着没事儿和老白在角落里喝酒的陈默。 不由分说把陈默拉到了三楼自己卧室。 只开了床头的背光灯，西楼呼吸有点急促。 “默哥。” “怎么了？” “我明天就要上学去了。” “我知道，这是好事。”陈默笑道：“好好复习，然后考学，慢慢就忘记那段难过的日子了。” 西楼拉着陈默的手。 “默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就算能报答你，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我…我现在没什么能给你的。”西楼眼神并不闪躲，正视陈默：“我命都是你的，人自然也是你的。” 陈默咳嗽声，微微偏过脸。 “我也没帮你什么。” “我问了下，调酒的工资是三千二，服务生的工资是一千四，收银只有我和卢娜阿姨，我虽然不知道工资，但大概也就是一个月两千左右。”西楼悠悠叹口气：“白叔一个月帮我还义体贷款五千多，加上弟弟和妈妈的医疗费，将近一万块钱…哦对，还有学费，白叔很忙，天天我想感谢白叔又说不上两句话，默哥，如果当天你没有踹开那扇门，我可能拿到钱就会选择自杀。或是…就这么麻木的活下去，慢慢接客？逐渐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你不光救了我的人，也救了我的家庭，把我捡回白石以后，我知道你都面临了什么，默哥，我这条命，现在是你的，以后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 陈默不知为何，看着西楼，鼻子有点酸。 他不是个喜欢表达的人。 从来都不是。 抱住西楼，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西楼也哽咽的抱住了陈默。 “我本是个学生，可惜形式比人强，不得已弃笔从戎，可能这辈子都纠葛于打打杀杀的命，你要向前看，去看看我在学府里没曾到过的地方，学那些我没学到的知识。”陈默给西楼擦了擦眼泪：“好不好？” “好。” 西楼在陈默肩头泣不成声。 过了半晌，她才抬起头。 “哥，我喜欢你。” “……” 西楼捂住陈默的嘴：“我知道我有嫂子，也知道下午走的那个女学生也喜欢你。默哥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其实很有魅力，喜欢你的女人肯定很多很多…我不奢望默哥也能喜欢我，给我说明自己心意的机会，就够了。” “为什么呢…” 陈默为数不多有些慌乱。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西楼小手放在陈默脸上：“如果非要从生理和心理双重理论去验证，那就是你身上释放的雄性激素，我感应到了，接纳了，所以喜欢上了。” 陈默傻乎乎看着西楼。 他感情经验少的可怜，来罗斯星以前也只有过寥寥几个冲着外表来的床伴，在体会到陈默的不解风情后便悄然离去。 西楼近乎反攻似的猛烈追击让他晕头转向。 “可是…可是…” “我知道这很不道德，默哥，感情里该讲先来后到，人也要讲礼义廉耻，可我喜欢你，不可抑制的喜欢。即便知道未来我们不会在一起，我也愿意为你奉献全部。”西楼颤抖着手，吻上了还没缓过劲的陈默。 生涩的献上初吻。 看着陈默已经茫然的眼神，西楼抱着陈默，在他头上轻轻一吻。 “哥，无论什么时候，我知道不该这么说，但万一有哪天…哪天默哥想要我成为你的女人，我…我随时愿意。” 陈默机械的点了点头。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房间。 一晚上，陈默不知道做了多少个香艳旖旎的梦。 夜半时分，陈默醒了。 默默去到卫生间洗内裤。 …… 陈默醒来便没有再睡。 第二天一早，陈默先老白起床，为大家准备了早饭。 看着忙碌的陈默，老白暗道这小子怎么要转型成居家好男人吗？ 但吃饭时候看到了西楼浓烈的眼神和陈默略有闪躲的目光，他就知道坏了菜了，昨天这俩人上楼怕不是为爱鼓掌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又想了想以后西楼和郑湫泓在一个学校上学，他都开始头痛了。 “那个…年轻人，多多少少哈，那个，咳，不说你们也懂。” “我懂白叔，放心，我不会让默哥难做的。” 老白翻了个白眼。 别人不懂女人他还不懂吗？不用人太多，俩女人都足够拍个宫斗剧了。 只剩下一脸茫然的陈默不知道这俩人在对什么暗号。 西楼很懂事，上车自动坐在了后座，把郑湫泓的位置让了出来。 陈默七点四十就到了白鹭家园，在郑湫泓楼下等了半个点她才下来。 和西楼的朴素不同，郑湫泓家里也算小有家底，置办的还算光鲜。 开门上车，郑湫泓这才发现后座还有一人。 “咦？这是？” “你好我叫沈西楼，是老白收养的孩子，也算陈默的家人，也是要去科特三中念书。嗯…复读高三，功课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啊…你好，我叫郑湫泓，是陈默…” “我知道，是大嫂。” 这声大嫂叫的郑湫泓有些脸红，但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她明显发现沈西楼身上有些让她觉得危险的味道。 尤其是看向陈默的眼神，那可不像是妹妹看哥哥的眼神。 “呃？老爹什么时候收了干女儿？” “前段时间。”沈西楼答道。 ------------ 章五十七 小帆到访 科特三中，全称科特城第三高等中学。 和母星教育制度不同，罗斯星文科几乎处于半报废状态，Z治一科每城都不统一，自是没法多提。 历史也无甚好写，从人类殖民罗斯至今不过短短三十年，至于地理… 罗斯星地表开发目前开发不足百分之四十，能编纂地理书的人还未问世。 反倒因为基础学科理论缺失，理工重建是极为浩大的工程，故此罗斯星理科异常火热。 西楼高三，选修的理科四门。 分别是生物学、初阶物理、初阶化学和镒能基础理论。 理科共七科，西楼选的四科是最难的四科。 当然，就从业而言，也是罗斯星最为稀缺的四种类型人才。 悦乐停在三中门口。 开学季送学生的家长很多，对十四五、十六七的孩子来说，家长们的年龄普遍偏大，看面相都在四十大多。 应该和上城区的高昂房价和生活成本脱不了干系。 学生们纷纷和家长道别，进入学校。 值得一提的是，科特三中作为科特城升学率最高的高中，是中北地区重点关照对象，师资力量仅次位于东煌兵团驻扎的莱文城。 也正因如此，想进三中的人挤破了头，二女之所以能免试进入三中，是老白托海克斯照顾才弄来的名额。 陈默领着二女下车。 “进校门，去找一个姓黄的教导主任，就说是老白的姑娘。” “好。”西楼背着书包点了点头。 郑湫泓笑嘻嘻在陈默嘴上轻啄了下：“知道啦，我们去上学去啦。” “嗯，好好学习。” 陈默像是家长一样嘱咐到。 二女挥挥手，挤进人堆。 陈默回了白石。 老白正在吧台后头喝咖啡。 “你以后出门能不能带着点电话？” 陈默确认了下裤子里的手机还在。 “我带了啊。” “你天天揣备用机干啥！”老白把陈默手机扔了过去：“海克斯刚刚打你电话没人接，人直接来店里了。” “人呢？” “二楼。” 陈默点头上到二楼，正看到杨帆。 “又见面了小帆。” “默哥。”杨帆见陈默来，赶忙倒了杯咖啡：“车开着还满意吗？” “很不错，车改的我喜欢。” “那就再好不过了。”杨帆递过咖啡：“默哥，这次找你有点事儿，比较机密，你看在这方便吗？” “小工还没上班，都是自己人，没事。”陈默点头。 “成。”杨帆爽快点头：“听说默哥最近拓展业务了？” “嗯？”陈默马上反应过来他指得应该是老白的军火业务：“嗯，小打小闹做点军火买卖。” “是这样的默哥，自从AC倒台，海克斯体量越来越大。但是我们押运还用的电磁钢珠枪，遇到真正的歹徒，很难起到止动效果，所以我想，以后军火这块，能不能优先提供海克斯？” 陈默想了想，把老白呼唤了上来。 毕竟这业务是老白在全权处理。 听过杨帆的请求后，老白直接拒绝。 “不是我们不想合作，我们现在生产体量很小，你们要是想要打造自己的武装集团，我们根本没法提供足够的货品。” 杨帆点点头。 果然被楚总说中了。 “之前我们提供的货物里头虽然有很多东西用处不明，但大体还能看出是军工厂和基础的军供材料。楚总的意思是，想要一起来做这个兵工厂。” “嗯？”老白想了会儿，磕磕烟斗：“股份占比什么的怎么算？” “我们负责提供货物、人员、设备和必要的技术支持，楚总的意思是占总股份的百分之三十，也不要收益，全部用军火抵价。” “这个价？” “市面通用价，不是造价。” 听完杨帆的条件，老白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起来，海克斯绝对是要亏大本。 “还有啥附带条件吗？” “没有。”杨帆摇头：“楚总想和你们缔结战略合作关系，并且如果有可能，一起开采新矿脉。” 老白恍然。 白石岭矿脉分配已然固定，要想吃的更多，让企业体量更大，自然是要更多的镒矿处理权。 只是… “没听说有新矿脉啊？” “有。”陈默插话：“中北地区有一个新矿脉应该即将开始开采。” “你怎么知道？” “那是我的报酬。” 杨帆一惊。 矿脉开采，听闻是楚总听苏总推理才得出的结论，怎么陈默会知道？报酬又是怎么回事？ “新矿脉应该很快就会开采。”陈默想起卢地平的报酬说道：“我有一部分矿脉的优先开采权，我又不会为这个重新筹建一个矿业公司，如果海克斯的价格合适，我很愿意和海克斯共享矿脉。” 杨帆大喜，赶忙把陈默的交代记下。 “镒能会应该会就这件事和东煌兵团谈判…当然，我不确定，只是猜测。经过我这件事这么搅和，只怕镒能会不会继续开采矿脉了。”陈默眯着眼。 “对了默哥，能不能给我一个你常用的邮箱？” “嗯？要传文件？” “不，苏总苏长远，和小姐苏蕾向您问好，当初小姐不辞而别也是逼不得已，你那时正好被起诉，苏总为了补偿你，想要为你做减刑处理，没想到有人提前一步帮你解决了。总之，小姐很想你，想要一个你的联络方式。” “这样啊，当然。” 陈默笑了。 他还以为那个小姑娘已经给他忘了。 还好… 互换过邮箱号码，杨帆带着陈默的口信离开了白石酒吧。 老白喝着咖啡沉默不语。 “咋了老头？” “中北怕是要变天了。” “怎么说？” “之所以矿脉会交由镒能会处理，是因为镒能会有着强大火力和丰富对抗斯特拉克生态圈的经验。破解生态圈的一手资料全在镒能会那里，你得罪那胖子只是诱因，后面卢地平因姑娘和镒能会彻底翻脸才是问题所在…要镒能会不处理矿脉，我看卢地平那个性格，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自己开采？” “很有可能，所以你的矿脉开采权，很可能需要一些代价才能兑现。” “比如说帮助开采矿脉？” “没错。”老白眉头紧蹙：“九死一生的活。” ------------ 章五十八 尹琪（鲨起佬白银加更，一更） 上学。 放学。 三中门口接送学生的家长并不多，毕竟大多数都是住校生，剩下的也有上城区的往返校车送到家。 像是西楼和郑湫泓这样的情况毕竟少见。 只有寥寥几车在门口等着学生。 陈默去接二人时，发现几个机车混混正在围着西楼，郑湫泓在一边怒气冲冲准备打架。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母星时候，上学挨揍，老白解围的场面。 点了支烟，陈默拨开个小混混，上前两步。 “怎么回事？” “他们说我开学测验作假，非要修理一下我。”西楼无奈。 陈默喷口烟看向领头：“你们几个干啥的？” “你踏马干啥的？” “说话干净点。” “不干净你能咋的啊？”领头挥挥手，机车党们纷纷从腰间抽出甩棍。 陈默乐了。 “我是真不想跟你们这群孩子一般见识。”看着逐渐围上来的几人，陈默吐掉烟头：“说不通了呗？” 甩棍横在了陈默面前。 机车领头一脸凶相：“一口一个孩子叫谁呢？！” 陈默一脚踹翻领头，从肋侧快速拔枪套里抽出手枪，卡拉一声拉弹上膛。 枪口顶在领头脑门上。 “现在会好好说话了？” 领头倒是有点意思，看着枪口一点都不怂。 “你牛逼你就开枪，这街口都是摄像头，但凡我掉一根毛，你都得遭殃。” “砰！” 陈默调转枪口，对着领头大腿就是一枪。 周围几人都吓傻了，谁见过这样的亡命之徒？ 刚要逃跑，陈默抬枪瞄了几人一眼，吓得他们不敢动弹。 “学会好好说话了吗？” 领头捂着自己中弹的腿几乎咬碎大牙，面色惨白，头上冷汗直冒。 “你牛逼，今天你要不干死我，我早晚能找到你。” 西楼赶忙劝道不过是同学之间的矛盾，让陈默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 把二女整上车，陈默从车里拿了军用缆绳防水胶带，把领头伤口封住后绑的结结实实扔进背箱。 陈默上车之前，对着几个小混混说了句想要人来白石酒吧就开车走了，剩下几个小子傻呆呆愣在原地。 三中门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些人已经报案。 不多时，执法队来了现场，把几个机车男孩带回去做了笔录。 上城区公然动枪！还是学校大门口！甚至劫走一人，绝对是恶性事件！ 此事惊动了上城执法署的署长韩笑。 调出当时段监控录像，韩笑看着屏幕上的身影眉头紧锁在一起。 竟然是陈默！ 这小子又搞什么幺蛾子？！ 韩笑下令把案子锁了，先联系男孩家长，随后从卢地平处要来了陈默电话，赶忙打去。 “喂？” “陈默！你小子又要搞什么飞机！” 陈默一脸茫然：“你哪位？” “我韩笑。” “韩署长？” “是我！你抓那孩子干啥？”韩笑头大：“那孩子是尹长峰儿子，他老子没了但爷爷还在，要真往上面捅这不让我难做吗？” “尹长峰？” “就是AC之前的董事长。” “哦…我想起来了。” “你不是要报私仇吧？”韩笑紧张起来。 “不是，我处理完就放他回去，放心吧。” 陈默挂断电话。 郑湫泓已经被送回家，沈西楼跑去了三楼学习。 带回来的机车小子，被卢娜关在地下室审问。 陈默想了想，还是去到了地下室。 看向缩在墙角里痛哭的机车小子，陈默不得不感慨于卢娜的手段。 面对枪子儿都没害怕，竟然能被卢娜整到这样。 “交了？” “交了。”卢娜摘下医用手套，冲洗着胳膊上的血：“这小子叫尹琪，是尹长峰儿子，原先在三中上学，喜欢一个叫苗霜的小婊子，小婊子学习成绩挺好，一直是学年前几，这次估计是考砸了吧，班级第一还被插班生拿了。插班生说的应该就是西楼，然后嗯…这俩小崽子一沟通，打算威胁西楼赶紧换班，就有之前你在三中门口看到的那一幕。” 陈默气笑了。 上前两步，蹲在尹琪身前。 “你今天围的那个女孩是我妹子，她在三中掉一根头发，我都找你算账，听懂了吗？” “听懂了。” 陈默满意点点头，起身把尹琪架了出去，没给他扔大道上，反倒是取出子弹还给打上绷带。 把人扔到副驾驶，陈默点了根烟，瞄了眼副驾驶的小子：“装的很累吧？” 尹琪身体骤然僵硬。 “子弹打进肉里不到三公分，装哭眼泪硬往外挤，你演戏还差点火候。”陈默笑道。 “你…” “我怎么看出来的不重要，先说说你想干啥？想杀我给你爹报仇？”陈默饶有兴趣的看着尹琪：“你可以这么做，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爹就是隋城主手里的枪，办他下马的也不是我。” 尹琪打开车门，走到驾驶位旁边拉开车门。 陈默正准备动手，尹琪跪下了。 “这是干啥？” “大哥，求你帮我。” 陈默不动声色。 “我爹啥都没来得及说就进去了，上了读取机以后，就是彻彻底底的植物人，没两天，AC倒了…现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想着来分一份股份，我妈上两周出车祸死了，我要不这样，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所以说，你堵我妹妹，是提前算计好的？” “是，有个大哥给我出的招，如果我能继承父亲的全部股份，我愿意分你们百分之六十七。” “我们？” “嗯。” “也就是说，拿回的股份，你只能拿到三分之一，值得吗？” “不光是股份，还有我的命。”尹琪态度很诚恳：“求您救救我。” 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是谁的主意。 既知道西楼在三中上学，又要吞下AC股份。 除了海克斯还能有谁。 想了想，陈默把尹琪又关在了地下室里，跑到三楼给杨帆打去电话。 “小帆，能不能联系上楚先生？” “我正在楚总这里。” “把电话给他。” “好的。” 楚子涵知是陈默，接过了电话。 “先别忙着发脾气，我解释一下我这么做的原因。” 陈默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堵死，像是吃了块秤砣。 “你说吧。”陈默强压怒火。 “AC股份的现在很多人都瞄着，不是因为AC股价高，而是因为AC有镒矿开采权，只要拿到股份，开采权自然而然到手，这意味着什么我不用多说了吧？” “然后呢？” “再加上今天小帆给我说的情况，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共赢。但是这种事情上，海克斯绝对不能插手，不然AC股东大会，尹琪的继承权可能都要受到影响，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别见怪。” “你完全可以和先和我说一声。” “是的，但我担心如果说过你就没法演的这么真实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当街杀了他？” “我告诉他不要太过火用你身边人威胁你，只让你生气就可以了。” “……” 陈默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了无力感，又随便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思考片刻，陈默回到地下室。 西楼给二人送来了晚饭。 “默哥，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坏，应该也是被蛊惑的，你别生气。” “没事，放心吧。”陈默笑着接过饭菜：“你做的很不错啊，开学第一次测验就考过了原先的第一名。” “出的题目刚好我都会啦。”西楼甜甜一笑。 “行了，去学习吧。” “嗯，好的默哥。” 陈默心里却是生出了疑问。 科特三中那么好的学校，西楼第一次考试就是年级前几，去年怎么会落榜？ “吃饭吧。”陈默把晚饭推给尹琪：“说说情况。” “我是独生子，我父亲有遗嘱，死后全部股权都是我的，但现在我还没成年，只要有大人拿走我的抚养权就可以代持有我的股份…您肯定也懂，代持有，估计也就没了。甚至可能是帮竞争公司做空股份，用极低价格收购。我想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反正这群人也没抱着好心思，那就大家谁都别好过。” 陈默点点头。 这小子性格挺烈，还挺对胃口。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 “保护我安全，直到我成年。”尹琪见陈默没有拒绝长舒一口气：“股份空窗期是6个月，我父亲已经成植物人两个多月了，还有四个月时间…好在是在我成年以后。” “我懂了。”陈默点点头：“那你之前两个月怎么过的？” “之前两个月，我亲戚们虽然也有这个意思，但还不至于撕破脸。他们眼见得我要成年了，再不出手就彻底没机会了…我怀疑我母亲的死并不是意外。他们最近做的很过分，我不得已选择辍学，和几个朋友组成了机车党，有机车在，穿行大街小巷比普通车要便捷很多，凭借机车我已经躲过很多次绑票和追杀了。” “嗯。”陈默沉思几秒点了点头：“你有什么必要做的事吗？” “我有个女朋友。” “这不在我的业务范畴内。” “嗯…明白。” “这段时间，你就待在酒吧里，哪都不要去，自然就是安全的。” “可是我家要是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报案的，甚至申请人口失踪，到时候努力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陈默想了想：“给我一点你的血液。” “啊？” 陈默懒得和他废话，随便找个了容器，扎了尹琪一针，挤出血液放到罐子里，嘱咐一声就离开了。 电话打给猛人。 让幻形女来一趟。 到时候只需要让执法官看到变成尹琪样子的幻形女，再让她跑到没人地方变化回本来的样子，任对面打破头也想不到，真正的尹琪根本就没出现过。 把一切安排妥当，陈默摸着腰包苦笑。 最近倒是接了几个活，但给的都不是现金，除了卢嘉芮的钱已经打进他账户被他退还以外，其他所有项目要么是镒要么是材料。 现在接的一单也是股份。 陈默兜里的现金已经捉襟见肘了。 不能让幻形女白来一趟，费用还得陈默自掏腰包，可他现在兜里只剩下两三万现金了。 “还是得接点活啊。”陈默点了支烟有些郁闷。 到了晚上，白石酒吧熙熙攘攘。 来来去去的客人，有酒客也有购置军火的帮派份子。 陈默叼着烟，坐在角落里和老白看着灯红酒绿，饮食男女。 老白喂着鹦鹉，抬头看向陈默：“白天，你说的事儿，我仔细想了想，要是科特城真打算自主挖掘矿脉的话，很可能要和镒能会起冲突。” “嗯…这是肯定的，毕竟相当于把镒能会最大的蛋糕动了。” 老白点头：“但是斯特拉克生态圈，你没经历过，你还不懂，那是极其恐怖的本土生物形态。如果想要开采镒矿，就必须要越过这条鸿沟。” “我也只是有所耳闻，还真不知道斯特拉克生态圈是怎么回事。罗斯星原生生物我见过挺多，除了牛犬、鲁特、塞克逊，还有啥？” “太多了。”老白摇摇头：“你知不知道第一批到罗斯星拓荒的赏金猎人伤亡率是多少？” “三成？” “九成。” “……” 老白苦笑：“这么多年，也只有镒能会破解了斯特拉克的秘密，不然他们靠什么坐上一把交椅啊？” “还不能重火力碾过去…遇到明火镒矿就会爆炸。”陈默若有所思：“这还真是个麻烦事。” 老白拿起了烟斗。 “如果科特城真想自主开发镒矿，破解斯特拉克生态圈的过程，需要大量试错，几乎就是拿人命来填。” ------------ 章五十九 募集令（鲨起佬白银加更） 章五十九募集令 深夜。 卢地平在等电话。 凌晨一点半。 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科特城城主卢地平待命。” 卢地平接起电话，颇有些惶恐。 “小卢，是我。” “徐部好。”卢地平点头。 来电人是个能够轻易决定科特城走向的人。 作为东煌兵团内务部一把手，此次镒能会和科特城的摩擦，徐铁功心里有数。 功过评说，都只在他一念之间。 “不要这么惊慌，小卢，定定心神，我对镒能会那群孙子也看不过眼。” 卢地平心中暗定。 “谢谢徐部抬爱。” 不过随即他心中产生些许疑惑，东煌兵团不是一直和镒能会是合作关系吗？这么这会儿徐铁功竟然对自己如此客气？ 还是说先礼后兵？ “在基础科学完善之前，我们的科技水平与母星无法比较，基础民生也追不上母星的脚步。我们要接受自己是矿业星，以重污染镒矿开采业为主要经济体制的星球。”徐铁功铿锵有力：“经济命脉不能把握在某个组织、或者某些组织手中。经济命脉属于人民，属于中北，必要时刻，为了捍卫固有利益、保证民生，我们只能选择和敌人开战，无论这个敌人来自内部还是外部。” 卢地平精神大振。 “明白！” “有一个叫陈默的年轻人，可以充当此次冲突的先锋。” “这…” “这孩子性子暴烈，不适合用过激手段去命令，最好用契约精神去让他融入你的小团体。” “是！” “不早了，注意休息，晚安。” 徐铁功挂断电话。 卢地平一头的冷汗。 原来他想做什么，电话那头的人一清二楚。 不过作为和镒能会利益绑定的集团，徐铁功没有帮助镒能会反而是帮助科特城让卢地平有些费解。 而且陈默是诱发此次与镒能会冲突的导火索，这样一个人，徐铁功让他进入自己的小团体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是徐铁功的人？此次事件正是徐铁功授意下发生的？那徐部口中的契约精神又是怎么回事儿？ 卢地平不得而知。 不过很明显，陈默的身份，非常不一般。 思量片刻，卢地平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 陈默早晨送二女去上学。 回来的时候发现整个白石门口已经戒严了，机械干员和司务几乎全部出动，把白石酒吧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急。 正准备撤退找地方观察情况的时候，机械干员拦下了他。 把陈默请下车，机械干员面无表情的把他带到了酒吧里头。 卢地平赫然在座。 老白脸上阴晴不定。 “这是做什么？”陈默眯着眼：“有事冲我来就行了，家人无辜。” 卢地平笑了。 “你误会了，这次来，是因为我不信任任何的电子通讯手段。” 陈默挑眉：“有委托？” “没错，事关重大，只能我亲自带话。” 陈默扫了眼外头，压低声音。 “和镒能会的关系已经紧张到这个地步了吗？” 卢地平苦笑。 “这次我来肯定把镒能会得罪的更狠。” “你想让我帮着开矿？” 卢地平一愣，随即点点头。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陈默十有八九是徐铁功的人。 之前破大案，杀督查的举动也就没有那么惊世骇俗了。 “是的，这次我有心打破镒能会对斯特拉克生态圈破解的垄断，我们也需要开发出我们应对斯特拉克生态圈的办法，这样以后镒矿的处置就不需要再依托于镒能会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依旧奏效。” “斯特拉克生态圈要是那么好处理，镒能会的垄断早就被打破了。”陈默摇头：“所以，这次也只是个尝试对吧？” “嗯。”卢地平点头：“只是个尝试。” “危险性很高？” “很高。”卢地平答道：“但和你同行的会有很多官宦世家子弟，你不用过于担心安全问题。” 陈默思考半晌。 “行，我同意加入。” 老白在吧台后面叹了口气。 “收拾下行装，明天直接去城政报道就行，我特意交代过，你以都校衔参加此次募集，有专人负责接待。目的地是科特城第一兵团，保密性我也就不强调了。” “好。” 得到答复后，卢地平一行人离开了白石酒吧。 老白在吧台后面不断咕嘟着烟斗。 “咋了老头，不想让我去？” “斯特拉克生态圈要是那么好破解的，罗斯星早就完全开发了。”老白吐着烟圈。 “镒能会能做到，说明这玩意没你想的那么牢不可破。”陈默笑道：“总要试试。” …… 科特城九区全部发出了募集令。 此次募集面向全体大众开放，包括下城区无家可归的帮派份子甚至烂赌鬼。 募集规模不亚于征兵。 津贴不上不下，但这个不上不下是对上城精英群体说的，对下城区的底层民众而言不折不扣的高薪。 不过此次募集是有门槛。 门槛分为体测和笔试两项。 募集采用聘用制，以兵团成员待遇发放。 得到消息的下城区人民都疯了，纷纷各显神通，找门路的找门路，托关系的托关系，只要进入第一兵团，那就是吃皇粮。 上城区也不太平。 这次募集行动，卢地平似乎想把整个科特城的权贵阶层绑在一个战车上，不少高干子弟家的孩子，赫然在募集行列，孩子的父母虽心知有危险，但也只能服从上级命令。 在他们心中，孩子没了可以生，官没了就真的啥都没了。 短短两天时间，整个科特城都动了起来。 风起云涌。 镒能会没有选择在这时横插一脚，估计他们深知斯特拉克生态圈的危险系数，等的就是看科特城的笑话。 把手中还未处理完的事儿都交代下去，陈默来到了城政。 城政门口，熙熙攘攘。 至于招募标准，算不上严格但也绝对不算松。 视力不能太差，身高男性必须在一米七以上，女性必须在一米六以上。 初测便是身高和视力刷人。 每批次放进去只有一百人。 开闸，又一波人挤进城政大厅，外面仍旧人头攒动，看数目怕是不下数千。 陈默眼见难挤进去，便在附近找个了咖啡厅默默等待。 像他这种有恃无恐的毕竟不多，人人都怕晚了名额占满。 咖啡厅里只有寥寥几人。 根据陈默观察，这次招募，赫然有不少赏金猎人在列。 但整个科特赏金猎人估摸也就两三千，就算全部报名也不过占据人数三分之一，剩下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整体素质实在算不上高。 报名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三点左右。 本次募集报名者共计六千七百余人，一轮因为身高和视力不合格被淘汰的占了五分之一。 剩下五千多人只能有一千人入选。 陈默也报了名。 见到陈默本人，立刻有人带他去了特别行动处。 这是一群异能人士组成的别动小队，当然，也需要过一遍基础筛选。 别动小队就驻扎在城政楼内，每人有单间，和宿舍没什么两样，彼此之间还未打过招呼。 晚上，陈默给老白和郑湫泓分别打了个电话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 体测开始。 共计七项，分别是举重、越野跑、引体向上、立定跳远、100米折返跑、障碍跑和跳高。 男女标准不同。 达标标准可以说是很低，以举重为例，男子举重的标准竟是30KG就合格。 这几乎相当于没有硬性的达标标准，以整体成绩进行排名。 而别动小队还有特殊的测试项目。 分别是游泳、射击和搏击。 搏击并非是真是战斗，而是以对假人模具造成的最大伤害为标准。 陈默自不用多提。 自从被郑湫泓的镒能灌溉过，他的力量一直在飞速增长，现在力量举三大项数据已经突破一吨半，完全不属人类行列，耐力也是强的惊人。 爆发力和速度更是媲美二阶变异者。 至于射击搏击这样的项目，他在作为赏金猎人这三年中，也是炉火纯青。 五千多人不到一周就全部检测完毕，不合格的人直接淘汰，检测成绩递交到了卢地平手上。 陈默不出意外的双榜第一。 如果夜枭不是双一的话，卢地平反倒要琢磨是不是有人给他下了绊子。 接下来是笔试。 照顾到很多参选人下城出身，可能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笔试格外简单。 无非就是一些基础的智力测试，只要识字数目达标，会最基本几何和函数就没有不过的理由。 但即便如此，笔试依旧刷掉了近千人。 戈里的教育普及率之低可见一斑。 至此，最初的五千多人只有不足半数留了下来。 面试环节接踵而至。 一周后。 入选名单公布。 陈默作为特选队员自然在列，城政此次宣传不予余力，甚至有高校观摩特选队员的授勋仪式。 作为被徐铁功关照的人，陈默被授以都校衔。 在数万围观高校的学生中，陈默找到了郑湫泓。 自然，还有沈西楼。 二女视力不如陈默，但也感受到了他的注视。 至此，千人组成的大队成型，宣讲人卢地平表示，这支团队将会承载科特城的荣誉，明天开拔。 丝毫没有避讳镒能会的意思。 一起真正的争端。 在所难免。 …… 陈默回到白石酒吧，打算和众人聚餐道别。 照卢地平所说，此次远征怕是要数月，一时半会儿陈默回不来家里，自要和众人团圆。 白石众人现在各司其职，老白和卢娜以长辈身份出来，郑湫泓和西楼自然在列。 值得一提的是，猛人也回来了。 猛人明显比之前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但整个人精神头很好，看起来更添帅气。 海克斯和胡军也得到了消息，纷纷赶来赴宴。 当然，陈默也没忘了给苏蕾的邮箱去了邮件。 晚宴，半途，华冬梅接走了郑湫泓。 陈默喝了酒晕晕乎乎。 只记得有人给自己脱鞋，用毛巾擦过全身。 …… 陈默在自己床上醒来。 起床穿衣，猛人开车把他送到了城政。 招募的全体成员都在城政大厅门口集合。 浩浩荡荡百十来辆运兵车，从大街驶过，向着荒野进发。 本次以‘志愿者’名号召集的一起科特城兵团成员共计一千三百六十二人。 其中男性一千二百四十人，女性一百二十二人。 别动队7人。 所有招募者签订合同都是六个月的兵团役。 这六个月中他们享受津贴和全面保险保障，服役期间二十四小时在勤，实施全面军事化管理，和现役兵团几乎一模一样。 兵团役满后可以续约，续约则是三年起的正式编，冲着这个来的人也有不少。 如果不续约，兵团役满后，可以平行调动到地方，到时候有机会进入执法署或猎荒者等暴力机构。 再不济也能担任个街道管理员，不犯大错后半辈子基本吃喝不愁。 寒风中，新兵在科特第一兵团大营集合。 一千三百余人被划分成了三个营，每个营都由教官长负责训练。 一周的思想动员和形式解析只是开胃菜，真正的体能训练在后面是大头。 培训中间因为隔了个春节，大头兵们倒是无所谓，但是兵团的正式编要回去过年。 思想动员大多是画饼，形式解析则是告诉这些大头兵，你们正在被压榨，科特城获得开采镒矿主动权后，民生会极大加强。 当然，这些东西，也没什么人听，陈默也只是一带而过。 学习期满，按母星的农历来算已经是腊月二十九，没人有心思工作，兵团高官已经不见影踪，忙着送礼走动关系。 陈默也坐车回到科特。 要过年了。 ------------ 章六十 年关【鲨起佬白银加更】 陈默独来独往惯了，加上别动队成员目前还住着单间没有分配寝室，一周的学习倒也没和人建立什么友谊。 腊月二十九，回到科特的陈默，提着背囊打车回到H区。 异常火热的三条街，这会儿门可罗雀。 大部分人都是生意在这，老家不在这。 只有白石酒吧还开着门。 没客人，老白倒是张灯结彩把酒吧打扮的颇有年味。 见到陈默回来，成文成武两兄弟放起烟花，猛人带队欢迎陈默回家。 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互相取暖。 彼此便是家人。 老白、陈默、卢娜、猛人、成文成武、康嘉嘉、周晓萌、沈西楼、田坚毅、蒋占军、顾双、安静、幻形女冬川雅美和两个骇客都在酒吧里。 最让陈默惊喜的莫过于郑湫泓也在列。 当然，除了家人们之外，还有无家可归的尹琪。 据猛人介绍，幻形女成功骗过了执法官和尹家人，现在这些人在上城区都找疯了。 陈默尴尬的摸摸背包，刚想说薪酬过几天津贴发了就给幻形女，老白却是拍了拍巴掌，带上老花镜，坐到了吧台后头。 “来吧，股东们，来开个年前会议。” 陈默看了眼猛人，二人上前。 “白石酒吧和F113的军工厂，元旦后试营业到现在，共计27天，刨除进货、人员开支、必要打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净收益七十四万…后面零头就是老子辛苦费了，猛人，你有20%股份，共计十四万八。” “握草！”猛人惊了。 他一共投入不过一百五十万，第一个月收益就将近十五万！这其中还有数天的试营业！ 按照这个速度看，不到一年就能回本。 “我焯这太刺激了，我能追加投资吗老板！”猛人搓着手。 “想你的美事儿去吧。”老白瞪他一眼：“你看看人家海克斯的手笔，你还好意思张罗投资！” “嘿嘿，赚的太多了，不由得我不做白日梦啊。” “用现金结算太不方便了，我在黑市兑换成了镒，呐，这是你的份。” 老白把一块装在透明罐子里的金属镒推了过去：“这里头是现在市场价十五万的量，多余的从明年收益里头扣。” “嘿嘿嘿，谢谢老板。”猛人傻笑着。 十五万他得接好几个危险程度不低的大活儿才能赚出来，没想到白石酒吧附带小额军火的收益竟然如此恐怖！ 日入斗金不过如此！ “小默，你有三十股份，就是…二十二点二万，嗯，挺符合你性格。给你算二十五万，多余的当零花钱了。”老白把陈默的份也推了过去。 陈默欣然接过。 他现在太缺钱了。 “明年，开年海克斯的设备、器材和人员就会就位，到时候我们产能会扩大很多…但不会太多，毕竟想要保持F113的隐秘，就绝不能大到在卫星图上一眼可见。至于产能，海克斯那头会内耗一部分军火，剩下的军火除了必要留存应该会有富余。”老白叼着烟斗：“我现在在想，要怎么给科特城供给军火能不引起怀疑还能保证产量。” 陈默搓搓下巴：“还是现有的老三样？” “当然不是。”老白笑道：“除现有生产线向现有客户继续提供产能，我们更大部分的产能会加持在生产单兵自卫武器上。” “那是啥？” 老白招手叫来了康嘉嘉和周晓萌二人。 康嘉嘉越发的瘦了，反观周晓萌精气神越来越好，像是被滋润过后的少妇，甚至比第一次见面时候更年轻。 陈默加深了让老头从母星进口点枸杞的想法。 “解释一下我们的新生产线。” 周晓萌点头。 “我们现在到了人机交互的第一个瓶颈期，由于我们不是罗曼达军工人员，所以说一些维克托的核心程序还没能破解。好在现有资料中，有一种对应罗斯星开发计划的单兵作战装备，我们解密了其中的单兵自卫武器…嗯，一种短托结构，枪长不足50cm的突击步枪。由于采用的是电磁打火原理，所以可靠性非常牢靠，而且因为子弹采用无壳设计原理，所以枪体结构可靠性很高。” 康嘉嘉补充道：“弹容量高达45发，整备质量只有2.3千克，面对恶劣环境的耐受程度甚至高于现在的突击步枪型号。总而言是，我觉得这可能是罗斯星最合适开荒或者个人防卫的单兵作战武器。” “射程呢？” “唯一的硬伤就是射程。”康嘉嘉叹气，似乎有些惋惜：“射程有效距离只有四百米。” 陈默点点头，大概明白了这是个什么玩意。 确实，这东西适合单兵自卫，作为主武器也完全没问题，但局限性就是，只能和非人目标作战。 不然过短的有效射程将成为最严重的硬伤。 “利润有多少？” 老白笑道：“你不在的时候，卢地平秘书来过几次，听说这种单兵武器后，被我们带到了荒野靶场进行试射，打完靶，当场就带回去进行评估了。现在给出的价格是五千二一支，首批订购一千支试水，准备作为标配。嗯…我们的造价大概是售价的六分之一。” 陈默奇道：“六分之一？！” “海克斯提供原材料，主机机器人做流水线，我们的成本非常低廉。” 这一单便是净利润四百万以上的大单，还没算子弹的利润！ “如果实战效果出色，估计卢地平还会续购。这会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更重要的是，这能让我们和城主建立良好的关系。如果科特城真能走出镒能会垄断的阴影，镒能会必然会联合HM军工、罗斯重工军械等厂家断供科特城的武装来源，那时候，我们就是整座城最大的后方保障。” 陈默倒吸一口冷气。 “所以小伙子们，加倍努力吧，我们的前景是很光明的。” 几人深以为然。 “哦对了，我得说一声。”老白清嗓：“鉴于卢娜、成文成武和康嘉嘉两口子工作细致认真，我从我的股权里分出百分之五分别赠与他们五人。” “这是当然。”陈默颔首。 猛人也点头。 五人纷纷叫好，他们想的只是一个月会多出七八千的收入，完全没想到这百分之一的股份，日后会给他们带来多么惊人的财富。 猛人的战斗小组有些眼馋。 陈默表示，他没老白那么多股份，但如果真有人表现出色，他会在自己和猛人股权中分别扣除百分之零点五，凑齐百分之一以作为鼓励。 一时间，白石酒吧热闹的跟动员会似的。 拉拉家常，喝点小酒，天色不早了，众人纷纷回屋睡觉。 猛人的战斗小组和尹琪一样睡在地下室。 好在地下室打扫的干净也不冷。 女孩男孩分开来住。 郑湫泓告诉陈默她不用回家。 陈默先是惊讶，随后明白这肯定和老白离不了关系。 郑湫泓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 “要洗澡吗？” 郑湫泓点点头。 “嗯…” “走啦走啦！”郑湫泓抓着陈默。 “什么？” “洗澡。” “一起洗？” “嗯…” 郑湫泓的声音微不可闻。 陈默的理智值下降飞速。 浴缸里的水，已经提前放好。 陈默深深吸了口气。 手掌攀上了郑湫泓的肩头。 湫泓微抖。 “怎么？太凉？” “你…不进来吗？” 陈默仅存的理智被那抹樱桃色彻底淹没。 他几乎是扯掉了衣服，走进浴缸。 水流温热。 美人如斯。 郑湫泓闭起眼，把自己送了上去。 随着一声惊呼后，浴室的水声大了起来，相伴着水声的再也分不出是呻吟还是呢喃。 …… 翌日。 大年三十。 老白颇具古风的放起了好日子。 但音乐声没能叫醒昨天折腾到两点多钟的小两口。 陈默和郑湫泓趴在床上睡的香甜。 终于走出最后一步的两人，依偎在一块，似乎很久以前就应该如此。 看着张灯结彩的酒吧里，人人脸上挂着笑容。 无论到什么时候，过年都是值得庆祝的时候。 “西楼，要不要去叫你哥？”猛人打趣。 “我才不要去，哥肯定搂着嫂子睡的正香呢。” “你吃醋不？” “嫂子的醋有什么好吃的。”西楼脸偏向一遍，眼角有点泛红。 猛人这才意识到玩笑开得有些过头。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的猛人哥，默哥心里有没有我无所谓，我心里有默哥就够了。” 猛人暗叹一声痴情人，坐在了沙发上。 雪花片片飘落，把落地窗点缀的晶莹剔透。 火红的灯笼，照亮着年味。 老白端着咖啡，叼着烟斗。 站在他肩头的鹦鹉，呱呱乱叫。 “新年好！新年好！” （第一卷终） ------------ 章六十一 新兵开训（上）【4K章】 不在母星，电视上没有传统的春节联欢晚会。 各人喝着酒，没事儿表演一下才艺也算过年了。 老白和陈默没血缘关系，但唱歌同样难听。 把爹俩轰下台，簇拥下，沈西楼作为为数不多的妹子被请到台上。 西楼不怯场，唱了首数百年前流传于母星的经典英文歌《Hotel California》。 除了陈默、康嘉嘉寥寥几人受过高等教育，其他人哪听过这玩意？ 唱罢台下疯狂鼓掌，猛人更是挥动衣衫狂吹口哨。 守夜，一直喝酒到凌晨，众人才竭尽散去。 陈默抱着郑湫泓回屋睡觉。 沈西楼没再怎么吃醋，只是看向陈默的背影无比热烈。 初一早晨，猛人带队回了F113。 陈默没能免俗，带着老白不知道从哪儿走私来的母星卷烟开始送礼拜访。 从华冬梅两口子到海克斯，走访了个遍。 自然也逃不开酒局。 一直到初三，陈默才拜访完毕，也到了归队时间。 和郑湫泓缠绵一晚，初四一早，陈默背着行囊去到城政大楼外，坐上专属运兵车，重新回到了科特城第一兵团。 年后回来的人，多多少少都胖了点。 接下来就是针对新兵的封闭体能训练。 训练为期三个月，而后便要参加斯特拉克生态圈的破解战役。 新兵们对此不以为意。 永夜临近的严寒拷打着新兵，刚入行的新蛋子们站在训练场瑟瑟发抖。 一名身高和老白仿佛的高大中年教官，鬓角斑白，站在众人面前，一脸严肃。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科特兵团的一员，是中北暴力机器的一份子！这三个月，不许请假，不许迟到，不许早退，不许私自动用电子设备！不服从兵团纪律者，将按条例处理，严重违纪者，会上兵团法庭！” 一千多人的兵团保持着沉寂，无人应声。 “我叫何必，你们可以叫我何sir，也可以叫我何教官。”何必扫视着人群，顿了顿：“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关系户，有后门，等到训练结束，甚至都不等我们向斯特拉克生态圈开战就会调动回科特城转向文职工作。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个正式编制。但在我这！无论你是谁的儿子，谁的孙子，只要出了岔子，都给我滚犊子，明白吗？” “明白！！” 一千多人合声呐喊格外洪亮。 何必点点头。 兵团里至少有二百人有人打过招呼一定多多照顾，他作为一个老兵团成员，没那么多心思，他唯一想的只是在和斯特拉克战争期间如何尽最大能力减少战损。 他经历过那段最艰难的开荒岁月，激烈交火引发斯特拉克生态圈躁动的恐怖依旧历历在目。 他甚至不知道这些报道的新兵蛋子里能有多少人活到战争结束。 新兵训练强度算不上太高。 陈默也在短暂的集训后，被专车送到了一个特殊场地。 特殊场地距三个营地的训练场都算不上近。 不用说，这就是别动小队的地盘了。 看到有新人来访，正在受训的队员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陈默都校，我就送你到这了。” 司机和陈默行了个兵团礼，把陈默的包裹从后座取了下来。 陈默还以兵团礼。 “辛苦了。” 背着包裹，陈默正要报告，个子不高，穿着藏青色作战服的白种人教官指了指正在跑步的人群。 “入列！” “是！” 背着至少十公斤重行军背囊的陈默加入了队列。 他身边是六名同样穿藏青色作战服的士兵，有黄种人也有白种人。 最小的应该还不到二十，年纪最大的已经三十出头。 陈默跟在队伍最后，打量着这支不伦不类的队伍。 异能者本就稀少，一级异能者还占了绝大多数。 一整个城能凑出一支七人组成的二级变异者连队实属不易了。 “陈默！你在东张西望看什么！难道何必那家伙连最基础的军队素质都不会训练了吗？”中等个头的教官叫停了队伍：“立！定！” 队伍收步停了下来。 教官上前，看向陈默。 “我叫哈肯·麦默思，你可以叫我麦默思先生。我听上面打招呼，你是个很强的异能者，但我们需要的不是异能者，是士兵。士兵作为战争的机器需要的是服从！明白吗？” “明白。” 陈默这几天已经弄清这些教官大致的心理活动了。 新兵到来必给杀威棒。 “大声点，我听不到！” “明白！” “很好。”哈肯表情一变：“那就绕着训练场跑十圈！作为你迟到和走神的惩罚！” 陈默没有为莫须有的罪名辩解。 教官希望的就是下属顶嘴，这样可以再马上几句并且增加惩罚的力度。 陈默可不会给哈肯这种机会。 放开脚步，陈默开始狂奔。 他体力和普通人已经没有可比性，即便是一级体能变异者也没陈默离谱。 没有正常人跑久了肺子如同火烧的感觉，陈默以冲刺速度跑步，甚至呼吸都不曾有过变化。 只是体温有些上升。 他身上的作战服，恒温性和吸水性都很好，除了刚跑的时候有点升温，后面无甚变化。 作训场地周长大约两千米，十圈也就是两万米。 整整二十公里！ 陈默很快就跑完了第一圈。 紧接着第二圈。 第三圈。 哈肯教官一直注意着陈默。 他看到那个壮硕小子的步伐竟是从来都没发生过变化！ 速度始终如一的快。 很快，小队训练完毕，陈默也跑完了十圈。 哈肯下意识看了看表。 一小时十四分。 哈肯向着即将归队的陈默爆喝：“你是乌龟吗？！十圈竟然跑了这么久？！再加十圈！” 陈默挑挑眉，并没爆发，重新开始跑圈。 速度，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次陈默跑完二十公里只用了一小时零七分。 即便是以陈默的体能也有些许的气喘。 如果再来一组二十公里，陈默感觉自己应该跑不出更快速度了。 “报告！都校陈默请求入列！” 哈肯教官没有再次为难陈默，瞟了眼陈默起伏的胸口：“入列！” 陈默站在队尾。 哈肯教官训话几句，宣布原地休息，自己则把陈默叫到了休息室。 “坐。” 陈默依言坐在椅子上。 “你的异能是什么？” 哈肯教官拿出了本子准备记录。 “这是必须报备的吗？” “没错，这样我才好安排战术演练和实战训练。” “很复杂。” “很复杂？”哈肯看向陈默：“复合型异能？” “中级力量，中级速度，中级耐力，中级反应，中级动态视力，中级身体结构强化，中级镒能操控。”陈默说道。 他说的几乎涵盖了所有的二级基础躯体强化异能。 哈肯略略思考，随即为陈默安排了新的体测。 陈默全力施为下，也大概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卧推420公斤，硬拉790公斤，深蹲820公斤，百米6.98秒，立定跳远9.4米，反应速度大概是正常人类的六倍，至于耐力，之前将近一个马拉松都没能让他有重度负担足可见一斑。 肌肉密度是普通人的1.2倍，骨密度是普通人9倍… 非步枪子弹，几乎不可能打碎陈默的骨头。 哈肯拿着陈默体检报告无语。 这哪是异能者啊？这明明就是个小超人。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达到上头需要如此交代需要重视的地步。 “特殊异能呢？” 陈默想了想，还是交代道：“自愈。” “自愈？” 陈默取过军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鲜血只溢出很少便逐渐复原，不足二十秒的光景，除了一道浅浅的刀疤，就再也看不出受伤的样子。 “这样吗？” 哈肯略一沉吟。 “好了，你可以归队了。我可能会对你进行针对性训练，强度会超出其他作训成员很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问题。” 陈默颔首。 入营是下午，经过这么一折腾已经五点多了，哈肯集合队员，宣布陈默都校作为别动小队…也就是异能伍的伍长。 原先的代理伍长哼了一声，似乎有所怨言。 五点半，晚饭时间。 陈默跟着连队来到食堂。 食堂菜品种类很丰富，肉类也不缺乏，所有食物无限量供应，还有甜牛奶和咖啡作饮料。 可以说这伙食几乎不比陈默在白石的时候吃得差。 更重要的是，所有东西全部免费。 单论吃这一块，确实对得起全二级异能者组成连队的牌面。 哈肯和队员们不在一起吃饭。 陈默作为连队最高长官似乎不怎么受待见。 打完饭以后，其余几人都离他远远的。 陈默丝毫不在意这个。 自顾自的吃着饭，喝着牛奶。 过了会儿，因为跑步没能按时完成，加班加点最后回来的胖子，左瞅瞅右瞅瞅，坐到了陈默对面。 “伍长好！” “好。”陈默点头示意胖子坐下来吃饭。 “伍长你也太牛逼了。”胖子一盘里全是肉类：“你是怎么做到跑了二十圈大气都不喘的，那可是四十公里啊！你是体力型变异者吗？” “算是。”陈默答道。 连队七人，都是二级异能者，哪个平时不是眼高于顶，独来独往的赏金猎人？ 被同为二级异能者的陈默做了领头本就心有不满，这会儿听说陈默不过是个体能变异者更加觉得这家伙不过是个走后门进来拿编制的西贝货。 “怪不得。”胖子点点头：“我叫杨大山，防御型异能。” 陈默点点头没搭话。 胖子有些尴尬，开启埋头苦吃起来。 陈默吃完盘子里的东西，端着盘子走了，大山刚想提醒陈默可以无限量加餐，没想过了没一会儿，陈默又回来了，盘子里又装了满满一盘食物。 陈默进食的速度丝毫没有放缓。 自从灌注过镒能，陈默身体就在悄然改变着。 更强壮更灵活的同时，也更能吃。 在白石的时候就顶得上四五个成年人的饭量，这会儿刚刚跑了四十公里，体能消耗巨大，吃的自然也就更多。 越来越多的人把新任伍长看做了一个混编制的吃货。 杨胖子也对陈默的饭量极为惊异，他本以为自己就够能吃了，结果看着连长一盘一盘的加菜，食物总量怕是高过自己两三倍… 体质变化的异能者，越能吃的不一定越强，但越强的一定越能吃。 大山之前是江阴城的赏金猎人，此次是受召而来，他认识几个同为二级异能的身体变异者，甚至无法单纯靠食物来满足能量消耗，每餐都要吞食高浓度营养剂。 用过晚饭，短暂休息过后，连队众人重新回到了训练场。 哈肯教官早就在寒风中等待众人。 “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想，我们都是二级异能者，甚至做过赏金猎人，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为什么还要来进行这么枯燥无聊的训练。”哈肯教官扫视着众多新兵：“有人有这个疑问吗？” 自然没人站出来。 哈肯点点头，继续道：“斯特拉克生态圈极为危险，因为镒矿的高温不稳定特性，我们不能用重火力覆盖式打击来进行生态圈破解，所以才需要你们的存在。不要以为你们二级异能在社会中能有一席之地便不在乎训练，我们的训练不光是锻炼体能，更是在培养你们的协同性和集体荣誉性。真正开始战争，一支会协同进攻，协同防御的部队和不会的战损比甚至能相差二十个百分点，练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个道理我希望你们都能明白。” “你们中有肉体变异型，有超能力型，有特殊型，如果不能熟知你战友的异能，很可能会在战斗中发生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代价很可能是自己的性命！” 哈肯的话其实对新兵们并不怎么起作用。 毕竟这群人里头，各个都是本地区知名的赏金猎人，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头打过滚的？ 能跑到科特帮拳不过是看重了那薪资和转正机会。 他们都更倾向于单体作战。 “或者，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不用训练，一切照旧的机会。”哈肯眼中带着笑意：“陈默都校出列！” 陈默本能感觉到不妙。 “你们中，如果有人能打赢他，封闭训练期间，做什么事儿我一概不会过问！” ------------ 章六十二 伍长夜枭 陈默心里把哈肯全家问候了个遍。 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渡过集训期，去观察和破解斯特拉克生态圈。 这孙子可倒好，第一天就让自己站出来变成了整个连队公敌。 “报告！” 连队中有名大汉举手示意要发言。 “讲！” “打赢伍长，我能不继续参加集训？” “可以！”哈肯无比肯定。 陈默的身体指数高的惊人，还有自愈这种逆天的异能，但哈肯依旧认为陈默没有展现出全部的实力。 他是兵团为数不多知道陈默真实身份的人。 这个看起来有些冷峻的高壮汉子，竟是大名鼎鼎的夜枭！ 单人团灭武装集团，刺杀督查于大会期间的传奇赏金猎人。 哈肯想知道陈默的底牌。 “那我试试吧。” 大汉站了出来。 赫然是之前的代理伍长。 因为陈默的回归，他降成连队的副伍。 正副只是一字只差，但哪个血性男儿又愿低人一头？ “准许！”哈肯发话：“点到为止，造成伤残视为违规，自觉挨罚。” 哈肯允许新兵战斗最大的凭借是，他本人便是一名近三级的异能者。 而且是控制系别异能。 虽然他的异能不算强力，但对这些散兵游勇的赏金猎人来说，绝对足够了。 大汉笑了笑，向着陈默抱拳。 “伍长，得罪了。” 众人自觉退开，给陈默和大汉二人空出足够动手的空间。 陈默看看哈肯，面无表情，转向大汉。 “来吧。” “那就不客气了！”大汉言罢便合身暴起。 紫色光芒闪耀。 赫然是一上来就用了全力！ 大汉狠狠一拳砸向陈默胸口，这只是个先手，后手藏在嘴里，是一口能量吐息。 他也是复合型异能，而且是肉体和超能力双重异能。 这汉子是攀枝城某帮派大佬的打手，作为二级异能者，对帮派而言几乎是一路平推，战斗能力毋庸置疑。 与此相对，战斗技巧算不上出色。 陈默打眼一看就知道了这人路数，侧身闪过拳头，左刺拳虚晃，右拳落在大汉下巴上。 大汉一口没吐出的异能直接咽了回去。 陈默紧跟着一记正蹬把大汉踹了出去。 为了不造成麻烦，这一脚只用了三成力。 但也足够大汉受的了。 被踹翻在地的大汉足足半分钟才爬起来，刚刚没吐出的异能造成了反噬，这会儿受伤情况远比看起来严重得多。 已然无力再战。 副伍长武力在几人中其实算不上出众，但很爱出风头，大家也都喜欢一个头脑简单还仗义的家伙做头儿，这才有了他的上位。 谁都没想到仅仅一个照面，副伍长就被撂倒在地！ 几位围观的赏金猎人有了些许迟疑。 陈默扶起大汉，把他和医护兵进行了交接。 哈肯拍拍手。 陈默动作毫不花哨，简约至极，明显是经过不少战斗才淬炼出来的技巧。 单论体术，除了那位，营地里应该少有比陈默强的。 “还有没有？” 连队中的众人迟疑了会儿，一个瘦小的男孩子站了出来。 这个瘦小不是老白说猛人瘦小的那种瘦小。 是真的瘦小。 站出来的小子不足一米六五，体重约莫百斤不到。 按常规筛选标准，他可能都进不了部队。 “教官，我想试试。” 哈肯点头，面向陈默：“收着点力道，我不想你入队第一天就死人。” 陈默表示理解。 这单薄的身板，打实一拳铁定归西。 小个子站到陈默身前鞠了一躬。 “伍长好，我叫天川洋介，请多多指教。” 陈默点头同时，只觉面前一花，紧接着后背中了一脚。 陈默转身空档，天川洋介已经远远闪了出去。 “瞬移？” 陈默几乎瞬间就想通了这小子的超能力。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这种能力只存在于传说当中。 “是的。”天川洋介点头：“伍长不可能碰得到我，不如就此认输吧。” 陈默笑了。 这小子虽有瞬移异能，但体型所限，无法对自己造成有效伤害。 “要是我手里有刀，伍长已经死了。”天川洋介似是看出了陈默所想，一脸的诚恳言道。 “Sir，能给他把刀吗？”陈默看向哈肯。 哈肯知道陈默有自愈异能，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天川洋介大为震惊。 “这…” “放心去做。”哈肯一脸无所谓。 “嗨！” 天川洋介接过军刺，脸色认真：“伍长，我在入伍之前是杀手，你小心了！” 陈默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光芒一闪，仍旧肉眼难辨，天川洋介的匕首没入陈默大腿股四头肌。 一击既中，转眼远遁。 很明显天川洋介留有余地，没向着要命的部位去。 这次的闪烁地，在陈默身后十余米处。 “还要继续吗？” 天川洋介挑挑手里匕首。 陈默看了看天川脚下，摸了摸鼻子。 屏息凝神。 “来。” 光芒再闪。 天川洋介出现在陈默身前刹那，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早就之前就等在那里了，看上去就仿佛天川自己把脖子送到了陈默手里。 微微用力，血流截断的缺氧感让天川窒息。 他刚要再次闪烁，不料陈默手上紫芒一闪，天川的异能当即失效。 天川还是头一次遇见如此情况。 松开匕首，天川赶忙拍着越来越紧的大手示意自己认输。 把天川洋介放在地上，陈默面无表情对着面前的小个子点点头。 这人，下手挺有分寸，要是第一下瞄脖子，虽说陈默死不了，也得难受一阵子。 天川落地才发现，自己刚刚在陈默腿上捅出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我认输。”天川洋介鞠躬：“谢谢伍长手下留情。” 陈默坦然受之。 哈肯本就是帮陈默立威，群龙不能无首，异能伍要没一个能站出来挑梁的人，终究还是一盘散沙。 “还有人吗？” 连队一片静谧。 再蠢也看出来陈默根本就没认真，连败两名二级异能者甚至都没动过异能。 只是…这么猛一人，怎么如此面生？或者说他不是赏金猎人，而是兵团的人？ “陈默！”哈肯教官点名。 “到！” “给你三十秒时间，对你的队员们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是！” 陈默面向众人，行了个军礼。 “陈默，男，周岁二十三、入伍前从事赏金猎人一行，代号夜枭。” “草…” “艹…” “糙…” ------------ 章六十三 可塑型异能 陈默没有归队。 哈肯教官让陈默负重100kg进行50公里越野跑。 陈默虽体力过人，听到这样的魔鬼训练方式也不禁眼角抽搐。 已是下午六点半，就算卖力跑完，估计也要九点左右了。 况且…他今天已经跑了四十公里，体能恢复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吃个饭的功夫就完全复原。 但兵团成员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敬礼过后，陈默开始了他苦逼的训练。 同样进行体能训练的队员们听到教官对陈默的训练方式也不禁咧嘴——太牲口了。 天色渐晚，火红色夕阳隐身地平线之下。 陈默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从第三圈开始，他就没有再查圈数了。 他甚至忘记了上一次这么累是什么时候。 在母星参加能源起义失败，杀出重围也就不过如此吧… 永无止境的体力头一次遭遇了挑战。 一圈，又是一圈。 渐渐的，陈默呼吸节奏开始紊乱，肺部变得火热。 像是未觉醒异能前那样。 陈默感受到了疲惫。 累… 腿像灌铅般。 沉重的不想抬起。 肺部的灼热感让呼吸变的艰难。 他像是一台过度运转的机器，发动机起开始了抗议。 心脏疯狂泵血，血红蛋白全力向身体各个角落输送着氧气。 陈默从来都是个不愿意认输的人，他并不是在完成哈肯教官的任务。 他要尝试突破自己的极限。 腿不怎么听使唤了，但依然保持肌肉记忆。 陈默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哈肯教官皱了皱眉。 这才跑了三十多公里，加上负重这么快就要不行了？ 陈默机械的挪动着身躯。 又是一圈。 好像要到极限了，肺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每一下抬脚都像是在沼泽中跋涉。 就在陈默即将不受控制的失去奔跑能力的前一刻，他身上突然亮起了紫色光芒。 红肌纤维和白肌纤维在紫色光照下，线粒体迅速充能，ATP疯狂合成。 几乎是瞬间，陈默身体重新充满能量。 陈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明显极限已过，脚步比之前更加轻松，速度也快上些许。 旁观的哈肯见陈默提速也是精神一振，随即发现陈默现在的速度比无负重时更快半分！ 脚下的路不再是阻碍！ 一圈又一圈！ PM：9：17。 陈默负重100公斤，跑完了50公里的路程。 哈肯教官叫停了陈默，但没有让他休息，反而是让他继续走一圈。 陈默照做。 一圈走罢，超载运转的机器温度慢慢降了下来。 哈肯扔过一个紫色的小瓶。 “喝下去。” “这是？” “二代微镒身体加强剂（详情见十七章末尾），能提升异能的玩意。”哈肯教官撇撇嘴。 陈默眼睛一亮，依言照做。 这玩意，难喝到了极点，就根本不像是能够进嘴的东西。 铁锈放在鲱鱼罐头里泡过三天，兑上油漆和腌海雀的味。 陈默喝完后感觉活着这件事本身都是个错误。 “小子，感觉怎么样？” “还行。” 陈默卡着喉咙，强忍着恶心和呕吐的欲望答道。 “你之前跑的时候，怎么一瞬间身上闪过紫色亮光然后就加速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 哈肯点头，把陈默带回了基地，重新进行了体测，结果发现陈默的基础数据在跑完五十公里没有休息的情况下又有所增长！ 这下子，哈肯心中有数了。 眼前这小子，不光是强，潜力也大的惊人。 很可能是一万个异能者里都不见得能出一个的进化型异能。 “你可以休息了。” 陈默应声，在军需官引领下回到了寝室。 为了招募这些异能者，异能伍七人，军衔最低的都是士官…当然，校官只有一个。 训练场条件不比市区，男女混住，七人公用一个宿舍还是挤了点。 军需官把储物柜钥匙和分配物资交给陈默后就离开了寝室。 陈默这才好好打量起自己的队员。 这六人分别是晚饭坐在自己身边的胖子大山，趴在床上躺尸的副伍长，天川洋介，一名瘦高白人，蓝色非主流头发的冰川妹，还有一名身材匀称的少年。 见到陈默，除了大山敬礼说了句伍长好，其余几人只是点头示意。 几位都是各市出名的赏金猎人，难免会有些攀比心里，再加上陈默白天明显和教官站在同一阵线，异能伍的人并不怎么待见他。 尤其…这家伙竟是夜枭！ 强的离谱也出名离谱的赏金猎人竟然跑来和他们抢饭碗！ 陈默洗过澡，躺在床上，拿出母星重工PDA和老白几人打了个视频。 和郑湫泓通话的时候，发现郑湫泓似乎刚刚哭过，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丫头因为被关了三年，学习成绩是妥妥的吊车尾，老师可不会照顾这个，直接把她痛骂了一顿，还奇怪她怎么进来的科特三中，是走了多大的后门才通过了升学考试。 安慰好郑湫泓，陈默略作思索，给沈西楼打去电话。 沈西楼正在写作业。 接到陈默的电话颇有些欣喜。 “默哥？” “嗯，最近学习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老师讲的东西有些简单，很多东西都是重复的…所以除了上课，我还在自学镒矿中级理论，可能考试的时候主观题能加些分数。” “很好。”陈默有些难为情，还是开口道：“那个…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辅导辅导湫泓？她之前被关了几年，功课都脱节了，学习成绩挺差。” “当然没问题。”西楼一口应下：“哥放心我来辅导嫂子我很高兴啊。” “你还比她大几个月，叫嫂子有点怪。” “嘿嘿，那叫什么？姐姐吗？” 西楼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陈默不知西楼话里有话，只是回到：“她年纪比你小，该叫妹妹。” 西楼脸上一红，不知想些什么，应了声，关心陈默几句就借口要写作业挂断了陈默的电话。 陈默这一天已经累极，躺在床上不多时就进入梦乡。 沈西楼则是抱着平板，满脸通红。 “这个笨蛋，难道不知道…姨太太之间会按姐妹称呼吗？” ------------ 章六十四 九号化合物 六点，起床号吹响。 陈默睁开眼睛，向着床头摸了摸。 睡醒总要看看苏蕾回没回邮件。 不知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已成了习惯。 收件箱空空如也。 众人互相未打招呼，用过早饭，七点整，异能伍全员集结在训练场上。 人员就位后，陈默被哈肯教官单拎出来交给了一名短发女，其余人继续昨天的训练内容。 短发女二十大多，头发极短，是卡尺直接剃出来的。 长的底子不错，可惜脸上疤痕纵横，如果不是胸前之物甚至难分性别。 “我是你的特训教官，哈肯的副官魏伟丽，代号母狮。” “教官好。”陈默行军礼。 “听哈肯说你是可进化异能者，有着不错的潜力。”母狮眼中精光闪烁：“我是科特兵团唯一的三级异能者，打一场怎么样？” “这…” 陈默有些迟疑。 他现在比刺杀督查之时还要强出不少，面对三级异能者自认也有一战之力。 他不觉得面前的母狮会比当初护卫东煌兵团领导的那两位还强。 看出了陈默的犹豫，母狮笑道“放心，我不会尽全力的。” “……” 陈默有种以手扶额的冲动。 母狮再凶悍终究是母的，总不能打都不打就被看扁了吧？ “好。” 母狮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盯着陈默的眼神像是看猎物。 “就在这，开始吧？” “这里吗？”陈默看了眼偌大的室内场馆，点点头：“好。” 话音刚落，陈默就被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十六七米。 硬度堪比钢铁，强度直追钛合金的骨头被一脚踹出了骨裂。 陈默强忍着才没一口鲜血吐出来。 “可怕！” 陈默脑中只有这俩字。 他甚至没看到母狮怎么出的腿。 “你还好吗？” 母狮扶起陈默。 陈默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四五呼吸后，感受到胸骨的裂痕逐渐修复，陈默狠狠吐出一口气。 这女人，强的可怕。 是现如今，他遇到所有人中，肉体力速最离谱的。 这人…真的没动用异能吗？ “那继续？” 陈默活动了一下筋骨，认认真真的架好格斗式。 “来吧！” 母狮又是一拳击来。 以陈默的动态视力也只是看到了拳头的残影，想要躲避是万万来不及了。 陈默侧身，用肩膀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咔嚓一声，肩胛骨错位，三角肌肌腱被母狮一拳打断。 陈默直接失去了抵抗能力，被欺身一肘横顶在胃部。 陈默吐着早饭和鲜血的混合物再次甩飞。 这次他用了足足半分钟才站起来。 “继续？” “不打了。” 陈默嘴角抽动。 能自愈不代表他有受虐倾向。 面前女人的力量和速度，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种强大的压迫力，果真是三级异能者才会有的啊… “准许你动用异能。” “你呢？” “我的异能就是肉体强化，按量级来划分的话，应该是高级力量和高级速度。” “……” 这不就是肉体加强版的自己吗？ 肉搏打不过陈默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异能？” “你刺杀督查的视频我看过无数次，我知道你有种可以爆炸的异能。”母狮笑道：“你连最强的攻击方式都不用出来，未免过于小看我了吧？” 陈默深吸口气。 “再来过！” 母狮哈哈大笑踏出一步。 她的攻击，开阖并不明显，一踏步，蹭的平移出近十米，向着陈默击来。 这次攻击，明显比之前快了不少，陈默也相信母狮最开始说不用全力真的就没用全力。 “相位封锁！” 紫色力场乍现，即将打到陈默的拳头停在了半空。 母狮整个人保持微微离地的状态。 “得罪了！” 陈默用出八成力，狠狠一个鞭腿踹在母狮肋侧，随即力场消失。 “蓬！！” 恐怖的冲击波加上陈默肉体强悍力量的双重加持，母狮如同炮弹一样激射出去，狠狠撞在了室内训练场内墙上。 实墙被砸的凹陷进去一大片。 “咳咳。”母狮从凹进去的墙里把自己抠出来有些懵。 刚刚陈默对她造成的伤害不过是刚刚破防，顶多能算是个皮外伤。 只是…这小子好像还真能和自己过几招。 母狮看向陈默的眼神，逐渐热烈。 “再来过？”魏伟丽拍了拍身上的沙尘。 “好。” 陈默活动了下筋骨。 身体素质完全碾压他的怪胎陈默也是头一次遇见。 借助异能他不过有一战之力，绝无必胜把握。 这种恐怖的压迫绝无仅有。 “不要用异能。”魏伟丽目光灼灼。 “那就是我单方面挨揍了。” “想学会打人，就要从挨揍开始。” “……” 陈默刚要反驳些什么，只见一道残影闪过，自己下巴咔嚓一声。 不用想，下颚骨肯定是碎了。 复原，挨揍。 再复原，再挨揍。 陈默前二十三年挨过的拳头加起来都没这一天多。 不过他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从最开始挨一下就失去战斗力，现在足可以挨三四下了。 这种进步速度连母狮都啧啧称奇。 她植入的电子眼显示中，陈默作战数据上涨了最少百分之三十。 四个小时，进步三成，这已经不是天才了，这是怪胎。 母狮的鞭腿被陈默闪身避过。 陈默侧身途中飞出一脚，被母狮以膝击溃，紧跟着一个劈肘砸在架起的肩膀上，陈默瞬间矮身三分。 母狮作为最后杀招的膝击向陈默胸骨砸出，没想到竟被双臂交叉硬生生扛了下来。 虽说陈默感受到了两臂的骨裂，好歹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挡下进攻。 母狮有些吃惊，随即反应过来。 她可不是陈默这种可以打上一整天的变态，连续五个小时的高强度搏斗，她的力量已经消耗大多，现在的速度和力量只有巅峰时期的十之六七。 也正是如此，陈默才能硬生生挨了一下还没躺倒。 但母狮攻击又怎会停歇？ 右腿军靴，顺着陈默交叉的双臂攀援而上，重重一脚踹在陈默下颚。 陈默一声没吭，直接晕了过去。 母狮上前两步，打量着陈默，眼中异彩闪耀。 如果他能一直以这个速度成长，再过段时间，怕是真能接自己的班。 不愧是被上面如此看重的人物，潜力惊人。 陈默的昏厥只持续了十来秒，随即清醒，晃晃脖子，站起身来。 “你刚才那脚踹断了我的颈椎。” “嗯。” “我以为你不会下杀手。” “你也死不了不是吗？” “我不确定。” 母狮沉默片刻，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我尽量不弄死你。” “……” 扔给陈默一瓶二代微镒口服液，母狮披上大衣离开了训练场。 看着手里的人生重开剂，陈默咬咬牙，咬开盖子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 味道依然让人升天。 即便是喝下去后嘴里残余的味道都让人有想要重开的冲动。 陈默也穿上了衣服。 他自己估算了一下。 这一上午，他一共被击倒一千七百多次，按照五小时来平均，每十秒左右他就会被击倒一次。 魏伟丽的身体素质超出了他太多太多。 不光如此，魏伟丽的战斗技巧也是他所见之最。 陈默在魏伟丽身上看到了八极拳、泰拳、现代搏击、马伽术等诸多格斗术的影子。 魏伟丽尤其喜欢用贴身短打来一击制敌。 短打发力不足的缺点在恐怖力速加持下变成了最可怕的杀器。 尤其崩拳和劈腿。 两招一出，陈默根本没有反抗空间。 左思右想，除了动用异能之外，几乎没有战胜母狮的可能性。 陈默不禁有些头疼。 尤其是下午还会和母狮对练… 回了趟寝室把被踹碎的衣物换好。 陈默匆匆用完午饭重回训练场，母狮却已不在场内，等待他的是哈肯教官。 “Sir！” “听说你很能打？” “比魏教官差很多。” “母狮有事回不来，你下午到微镒培养槽里泡几个点。” 微镒培养槽是个什么玩意，陈默听都没听过，但他依旧面无表情点头。 哈肯吩咐完就离开了，数位穿着白色隔离服的兵团技术人员封锁了训练场，开始检测起陈默的身体数据。 陈默总有一种这些人要解剖自己的错觉… 两小时后，所有数据测算完毕的陈默身上插满大大小小的管子，被放入了油罐车后挂大小的竖立培养槽中。 培养槽中的淡紫色荧光溶液是第三代微镒培养液原液，源自东煌兵团秘密试验中的第九号化合物。 此次给予陈默的剂量，是东煌兵团秘密赠与科特城常规兵团配额的870%… 随着黄色管子中的药液推入静进，陈默陷入了沉睡。 “心率42，血压125/74。” “九号化合物浓度达标。” “开始第一轮阿尔法催化剂输入。” “监测目标生命体征。” “心率45，血压129/78。” “心率57，血压132/81。” “心率72，血压143/97。” “……” “第一轮输入完毕。” 看着生命检测仪上慢慢回归正常的曲线图，几名穿着白色隔离服的科研人员记录着数据。 忽地，贴在培养槽外头的警报指示灯响了起来。 “浓度异常，请检测缸体是否泄漏！” “浓度异常，请检测缸体是否泄漏！” 大屏幕上，象征九号化合物浓度的曲线，飞速下降着。 与此同时，陈默身上亮起了耀眼的紫色炫光。 九号化合物和阿尔法催化剂的双重作用下，早就以前，郑湫泓留在陈默体内的异能，正在和陈默的DNA发生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 ------------ 章六十五 离群之狮 整整四十个小时，陈默依旧维持着睡眠状态没有醒来。 数名东煌兵团的研究人员无时无刻注意着陈默的生命体征检测器。 一切正常，比最健康的人都要正常。 为了让营养液中的陈默早点转醒，母狮给他加入了违禁量的微镒溶剂。 陈默吸收营养液的速度极快。 吸收镒的速度更快。 短短四五个小时，悬浮培养液中的镒浓度已经接近于零。 东煌兵团的研究员已把此事上报。 九号化合物导致陈默沉睡一事很快得到了兵团首长的高度重视，直接派遣了数位在研制九号化合物过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的大佬飞抵异能伍所在营地。 问清了陈默行动轨迹，结合培养基中陈默的状态，几位大佬最后得出了结论——他在进化。 听起来玄之又玄。 给出的解决方案也只有提供足够剂量的微镒溶剂。 这可苦了营地的库存。 培养基中镒浓度下去了便要加几罐溶剂，训练营的微镒溶剂配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 足足十七个小时。 微镒溶剂消耗了整整二十一桶。 这是整个训练营集训期10500%的配额… 陈默终于醒了。 恰是早晨七点，新兵集合时间。 听到医务室传来的好消息，母狮第一个来到陈默床前。 陈默行动完全没问题，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在他看来，自己只是感觉睡了个好觉，神清气爽。 陈默醒前，东煌兵团的研究员大佬们就已经提取了陈默的体液、毛发和肌肉组织样本，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异能检测。 结果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陈默的身体数据和之前没有半点变化。 本以为能得到九号化合物第一个完全成功个体样本的佬儿们失望而归。 但母狮却不这么想。 物质守恒，能量守恒。 按数值计算，陈默至少吸收了10g镒，如果作为核燃料，这10g镒会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而且，进化… 母狮打量着往嘴里塞饭的陈默。 “吃饱没？” “六成。” “先别吃了，跟我去训练。” “能讲讲这两天发生什么了吗？” “……” 母狮略一沉吟，把自己所知如数讲出。 陈默听罢，也颇觉意外，急匆匆跟着母狮来到训练场，结果发现…没一点变化。 该挨揍还是挨揍，被锤实了依旧会骨裂。 母狮起初有些失望，但她敏锐的发现，电子眼中陈默身体数据，每次被击倒后，都会变强一点点。 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 但被击倒的次数多了，一点点累积的也就多了。 第一天把母狮体能耗光以前，陈默进步了三成。 这次一上午对练，陈默已经能和母狮过上几手了。 电子眼里的数值显示，陈默作战数据上涨了百分之一百七十六… 母狮对此毫无表示，她只是把本属于自己配额的人生重开剂也扔给了陈默。 睡醒，吃饭，挨揍，吃饭，挨揍，吃饭，洗澡，睡觉。 这就是陈默的训练轨迹。 母狮并不过多教授技巧，只是日复一日如打铁一样锤炼着陈默。 陈默也真如百炼钢般，捶打几下便强出几分。 他也能感受到，身体强度长足的进步。 母狮和陈默，比起教官和新兵更像是铁匠和兵器。 铁打的陈默。 打铁的母狮。 …… 对练第二十六天。 陈默凭借着极高的疼痛阈值和抗击打能力，已能和母狮对攻数分不落下风。 当然，前提是母狮不下杀手。 若母狮用出特有拔高身体机能的异能，陈默依旧会迅速落败。 上午的对练接近尾声。 陈默被击倒后爬起，又是新一轮的攻防。 数分交手后，陈默瞅准个空档，一脚踢在母狮膝侧，紧接着一个摆肘把母狮击倒。 这是漫长的对抗以来，陈默的首次胜利。 陈默的格斗技巧愈加简洁轻快，不再大开大阖，颇具大家之风。 母狮体能消耗的七七八八，摆摆手示意不再打了，带着陈默到训练场边缘坐下。 扔给陈默一瓶功能性饮料，母狮开口。 “你出师了，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你用异能我还是打不过你。” “都用异能也是你赢。”母狮摇摇头满不在乎：“很难想象你只是个二级异能者。” “我始终以为评级这玩意没什么太大用处。”陈默喝了口饮料：“我爹只是个不入流的异能者，但战场上他杀人比我快多了。” 母狮偏着头想了想。 “射击型异能？” “差不多吧。” “那本来就是为战场而生的异能，没啥好说的。”母狮不以为意：“在斯特拉克生态圈里就没用武之地了。” “也不见得。” 母狮没有和陈默争论的兴致，她看着练兵场中操练的几位赏金猎人有些萧索。 “你很快就会归队了。” “舍不得放我走？”陈默笑道。 “嗯。” 陈默被饮料呛了口，咳嗽连连。 “你是我教出来最优秀的新人，如果给我点时间传授技巧，你可能会变得比我还强。”母狮向陈默要了支烟，悠悠点燃：“可惜上面只给了我一个月。” “以后有机会。” “不，没机会了。”母狮吐口烟：“我父亲走了，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会被调离科特兵团。” 陈默没应声。 “你可以简单的认为是派系斗争，我父亲败了，也就死了。”母狮站起身：“我在科特兵团这种实权机构，只当个教官也有很多人晚上睡不着觉。” “哦。”陈默虽然不知道母狮在经历什么，但他大概能猜出。 与他在母星经历能源起义失败大差不差。 “不说这个了，说了也是徒增伤感。”母狮扔掉烟蒂，看向陈默：“说说你吧。” “我？” “受我父亲影响，我一直觉得，比我强的男人才有资格娶我。但是我看不上那些玩特异功能的，更瞧不起玩催眠的。不算那几个怪胎，你是第一个能打败我的男人。” “也不算打败…” “败了就是败了。”母狮看向陈默一脸严肃：“你愿意娶我吗？” “噗…” 陈默嘴里的饮料喷了一地。 二人相处的这段时间，陈默除了挨揍就是挨揍。 他心里甚至没把这位母狮教官当女人对待。 一头猛兽突然开口问你娶不娶她？ “我也知道我的形象不太女人。”母狮开口：“退伍以后，我可以去医院抹掉脸上的疤。” 陈默很想告诉母狮，她不女人的原因并不在于脸蛋。 母狮若有所思。 “头发也可以留起来，如果你愿意的话。” “抱歉，教官，我有女朋友了。” “这样啊。”母狮点点头：“等你单身的时候再说吧。” 没给陈默拒绝机会，母狮提着衣服走远了。 陈默望着彪悍教官的背影有些无奈。 母狮，似乎把人类的爱情和野兽的交配混为了一谈。 又过了会儿，哈肯上午的操练结束，来到训练场。 “你的特训结束了。” 陈默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接下来你要跟着连队一起练习协同作战，我们也会离开训练场去到前线。” “前线？不是三个月集训吗？” “那是对普通兵团成员而言，你们一个月足够了，更多的是要相互磨合，清楚自己的战术定位。” 陈默点头。 哈肯扔过一份表格。 “最快速度把这些东西记下来。” ------------ 章六十六 没有硝烟的战争 陈默接过表格。 上面是异能伍所有成员的异能和身体参数。 之前见过的杨大山能用肥肉在身上制造力场吸收动能，被陈默胖揍的副伍名为雷文，瞬移人天川洋介。 剩下的三位，高个儿白人是玩枪的异能，非主流蓝发妹能在一定范围内操控温度，那名少年则是特殊异能心灵沟通。 在斯特拉克生态圈内，无线电经常被干扰，少年会担任小队成员沟通的联络员。 看罢材料，陈默将表格递还回去。 “听说你的战术思路非同常人，伏杀科特城督查时完全凭天马行空的设想…你上过军事院校吗？” “没有，但自己研究过单兵特种作战的一些案例。”陈默如实答道。 哈肯教官点头：“谁也不知道在斯特拉克生态圈中到底会发生什么事。非常需要你这种天马行空的思维和应变的能力。” “多谢夸奖。” “不是夸奖是真心的。”哈肯看向陈默：“你来科特兵团之前，我看过你的资料。” “嗯。” “你一直是单兵作战，没有带队作战经验。我不知道上峰对你的信任从何而来。”哈肯直视陈默的眼睛：“优秀的战士不等于优秀的领导者。” “明白。” “每一个二级异能者都是宝贵的财富，无论这几个人选择留在科特兵团继续就职还是转回地方…我希望你怎么把他们带出去，就怎么带回来。” 陈默思量片刻。 “不敢保证，但我尽力。” “尽力就够了。” 哈肯扔给陈默一支烟卷。 “下午就要开进斯特拉克生态圈进行外围踩点和知识学习了，用不用给你队员做做动员？” “对赏金猎人来讲，钱就是最好的动员。” …… 用过午饭，六辆装甲运兵车带着人员和武器就位。 没有重武器，枪械全部是电磁打火的非火药枪。 机动外骨骼因为生态圈内过分强大的电磁干扰也无法投入使用。 可以说，此次异能伍的火力配置还赶不上数百年前母星第二次世界大战。 除了异能伍七人外，何必从三个营的优秀新人和在役兵团成员中选出了三十四人，组成了一支先锋特遣队，队长是名一级异能者，辅助异能伍进行勘查活动。 至于陈默… 他实在是看不上那些电磁打火的金属弹珠枪。 若是生态圈内遇到力勃海尔悬浮船上的异种鲁特，就那枪，都没法破防。 考虑到陈默异能的特殊性，上头给他分配了一把造价无比高昂的单晶铼超合金长刀。【注1】 这会儿陈默正坐在领头的装甲车里闭目养神。 斯特拉克生态圈，到现在为止，对于他而言，依旧陌生。 兵团对斯特拉克生态圈也知之甚少，除了几个特殊物种有限的资料外，其余几乎一片空白。 当年母星来客搭理开发罗斯星候，吃尽了斯特拉克生态圈的苦头，无数拓荒前辈永远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而后重火力介入，异能者显威。 拓荒者在罗斯星开辟了一个又一个城市。 但高温会诱使镒矿快速衰变进而爆炸。 火炮犁地过后，品质极高的镒矿矿脉，地表下数十米、甚至数百的极品矿石因为连锁反应都成为了废品。 附带的还有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不用重火力，便是大伤亡。 用上重火力，镒矿就废。 这种矛盾一支持续到罗斯星生态研究小组诞生。 这是一群志同道合，为破解斯特拉克生态圈聚集在一起的科学家。 随着生态圈内的实验室建立，罗斯星生态研究小组渐渐发现了生态圈的弱点。 化工法、节点法、隔离法等诸多破解方式应运而生。 能源战争期间。 得镒矿者得天下。 异能联合会和罗斯星生态研究小组达成了战略合作关系，一个又一个斯特拉克生态圈被破解。 惨烈的418事变后【注2】，罗斯星彻底脱离政治体制，生态研究小组与异能联合会在数位领头人的带领下演变成了镒能会。 所有斯特拉克生态圈一手的资料全部都在他们手中，非战时，八大兵团甚至不知道生态圈的律动规律… 这也就是之前老白所说的‘试错’。 如果科特城想要自主破解斯特拉克生态圈，第一步要做的事就是‘了解’。 斯特拉克生物除鲁特外无法离开生态圈存在的特性决定了兵团的第一步必须是在危险林立的生态圈中建立属于自己的前线实验室。 除了维持实验室安全外，还要打通运兵通道，这样才能让越来越多的士兵适应生态圈情况，从而为破解打下基石。 破解，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卢地平已经做好了长期准备。 至于让陈默作冲阵者，并不是卢地平的意思，而是徐铁功的意思。 他有心让陈默进入体制，但鉴于陈默之前的所作所为，如果按部就班进入体制，不光可能磨没他的心气，而且会遭到科特城乃至中北地区高层的合力打压。 做破解斯特拉克生态的领头羊！进而进入东煌兵团！ 这是徐铁功为陈默选择的道路。 当然，成功与否还是未知数。 就算成功，也要以年，甚至是十年为计。 到时候，陈默资历够了，年纪够了，心性也磨得差不多了，一点一点从科特第一兵团往上爬。 军政经一体的科特城对整个罗斯星而言都将是史无前例的实验… 当然，所有一切的前提，都是能破解生态圈。 纯自主开发的镒矿，能带来的利润高的超乎想象。 以白石岭为例。 白石岭一年军工级镒产量在十吨左右，换算成货币，产值千亿上下，刨除人工成本，机械成本，加工费用和镒能会的抽水，真正落到科特城的资金不足二十亿。 如果变成兵团做主导，利润会以十倍计。 当然，与此相对的，开矿前期投入成本会高的离谱。 军费开支到科研建设，无不是烧钱买卖。 这是一场时间、金钱和耐力的较量。 有徐铁功助拳的科特城赢了，自会打破镒能会垄断。 若是科特城的财政先一步垮台，镒能会自然笑纳项目。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式拉开帷幕。 【释1：单晶铼是一种航空金属，用来制作航空发动机的叶片，单晶铼的耐高温、耐磨损、硬度、柔韧度等数值均非常优秀，在母星重工科技的加持下，是目前已知为数不多的超合金。（国内单晶铼技术还不成熟，被欧美卡着脖子，是自主航空技术的巨大瓶颈之一…兔子加油！）】 【释2：可公开的情报——2273年2月，反地同盟对母星发动了二次进攻。 同年四月三日，母星彻底沦陷。 同年四月十八日，母星抵抗军激进分子，向拒绝为母星供能的罗斯128B投放了生物制剂Ω——一种基因毒素。 生物制剂Ω扩散速度极快，引发了中北、南地、西海等地区的斯特拉克生态圈大躁动，图瓦格地区的原【重樱兵团】几乎被打没了番号。 武装力量薄弱的罗斯128B苦不堪言，在与罗斯星原生生物的战斗中，罗斯128B成立百城政治联盟，正式宣布独立，在击毁跨过飞门的反地同盟舰队后，同盟不得不选择向罗斯128B赔偿，最后战争以罗斯128B依旧对外供能，但反地同盟也要同意罗斯128B的独立权益为结束。 2273年在罗斯128B又被称为灾祸之年，此次生物制剂Ω的基因毒素对罗斯128B影响深远。】 ------------ 章六十七 进军！斯特拉克！（一） 别动小队在距斯特拉克生态圈三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再往里就要进入菌毯密集区了。 车辆过大的自重会让生态圈第一时间发现外敌入侵。 “快快快，动起来，不要给原生生物扎堆的时间。”哈肯教官催促着先遣队成员们下车，把物资和通讯器分发了下去，向着这群为科特城试错的实验品敬了个兵团礼：“进入斯特拉克生态圈后，你们的无线电设备将被生态圈信号屏蔽，届时你们讲无法使用任何的电子设备。你们只能通过对话联系彼此，夜枭！” “有！” 陈默出列。 “从现在开始，你是先遣队唯一的战时指挥官。我希望，你们完成任务归来的时候依然能是一个完整的编制。”哈肯把卷宗递交给了陈默：“上面是卫星航拍的地图和任务目标。” “是！” “你们有168小时完成任务，完成任务后抓紧回归，总部会派车接应…千万不要引发生态圈暴动。” “明白。” 此次行动被列为绝密，哈肯也没有权限提前看任务详情。 牛皮袋上明确标着陈默亲启的字样。 运兵车在把设备全部留下后就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为了预防斯特拉克生态圈暴动的原因，车后烟尘滚滚，越走越远。 只留下陈默在内的四十一人先遣队。 陈默看着队员，点了支烟，拆开了文件袋。 文件袋中除了基本的地形图外，特别标注的任务目标共有三个。 第一个是菌毯生物取样，第二个是尽量活捉一只‘塞克逊’，第三是找到‘母巢’的位置。 先锋特遣队队长向陈默敬礼，上前和陈默一起研究起卫星拍摄图。 陈默与此人曾有一面之缘。 特遣队长是个国字脸中年人，叫陈飞起，是科特城早在他和猛人被称双雄前就出道的老前辈。 一直在为执法署处理黑活，和陈默以前的工作近似，之前给督查干活时有过一面之缘。 是名近战异能者。 陈默长项从来都不是制订小队的战略方针，好在他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不懂装懂。 把地图摊开，陈默将任务简报递给来人。 陈飞起扫了两眼任务目标。 “虽然我没进过斯特拉克生态圈，但以前和几个镒能会的家伙有过接触，知道这个所谓的‘塞克逊’是什么玩意。” 陈默点头静待下文。 他也和塞克逊打过几次交到 “‘塞克逊’是个泊来词，最开始第一批进入罗斯星的是鹰酱，发现这种这种原生生物的探险家叫‘Saxon’，就拿自己的名字命名了这玩意。” “题外话过后再说。”陈默皱眉。 “好。”陈飞起无所谓的耸耸肩：“塞克逊是一种类似蝎子的甲壳类生物，有尾刺，能够进行远程攻击。镒能会的人觉得这种生物应该具有类似蚂蚁类型的群落意识。” “所以说这东西会扎堆？” “会，一旦出现就是一大群一大群的出现。” 这与陈默所知不谋而合。 与鲁特不同，塞克逊无法离开斯特拉克生态圈。 “热武器不相信血肉之躯。”一旁的雷文不以为然撇了撇嘴。 “和你一样想法的罗斯星拓荒者灰儿都不剩了。”陈飞起笑道：“既然我们被指定来做这任务…我想，我们还是认真点对吧？” “你应该知道牛犬群凶猛的。”陈默看向雷文。 雷文变了脸色。 作为罗斯星最具代表性的原生生物之一，生存能力和适应力都极其强悍的牛犬是荒野一害。 这种生物有着鳞甲状表皮，口器三裂，成年个体最小的也有母星高加索犬那么大，而且行动迅猛成群出现。 在荒野上遇到牛犬群基本和死亡画等号。 牛犬尚且如此，斯特拉克生态圈内的生物，只怕更为危险。 “按行军思路，我们应该第一时间抢占制高点，退有可守，近有空间。”一直没说过几句话的瘦高白人道。 陈默侧目。 “你以前是兵团的？” “做过猎荒人【注1】。” 陈默点头。 生态圈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荒人能极大提高团队存活率。 “那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抢占制高点，抢占的话，应该抢占哪个制高点？” “这里。”大卫指着卫星地图上一处较隆起：“还不太清楚生态圈里面的情况，不易行军过深，我觉得应该在这里设置第一个战略点。后山以我看来，应该有足够的纵深空间。” 陈默对着地图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他毕竟不是科班出身，对于这种事儿，自然还是听行家的。 陈默将地图交给了大卫。 “异能伍负责前面开路，特遣队分两队跟进，我断后，有问题吗？” “没有。” 众人应道。 陈飞起却是簇起眉头。 “这个战略点距离我们至少十公里，第一天不知道生态圈深浅的情况下行军这么远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正是因为不知道里面情况，所以才要把战略点设置在安全地带。”大卫解释道：“照你所说，塞克逊是甲壳类生命，在制高处安置战略点，即便是被发现了，也能为我们争取极大的缓冲时间。” 陈飞起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三队人马按行军队形开拔。 陈默在最后面。 三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先遣队来到了生态圈边缘。 已经能看到菌毯了。 所谓的菌毯，是覆盖在土地上的一层灰色半流质，陈默戴着手套，低头观察着菌毯。 看起来在缓慢流动的菌毯并非是流体，而是如同塑胶一样有着良好延展性的有机物。 入手质感和橡胶仿佛，不过更加绵软，灰色的半流质上并不平滑，有着无数的微小凸起，看上去和显微镜下的细菌到还真有几分相像。 估计菌毯的称呼也就是这么来的。 陈飞起示意队员拿来试管，用军用匕首小心翼翼割下了一块菌毯放在了试管中。 离开大部队的菌毯很快就从半流质成为了流质，粘稠的挂在试管壁上，脉动着。 像是离水的鱼。 【释1：猎荒者是为城外定期清扫罗斯星有害原生生物和流寇的官方组织，有个别猎荒者会选择脱离团队，成为单独的猎荒人，可以近似看成荒野上的官方赏金猎人，有资格和信心做猎荒人的无一不是尖刀兵。】 ------------ 章六十八 进军！斯特拉克！（二） 章六十八进军！斯特拉克！（二） 眼见脉动一点一点薄弱下去，陈飞起赶忙把试管放入冷冻箱。 大卫看着地图，调整着指南针，遥遥指了指西北方向。 “战略点在这个方向。” “防御姿态行军，开动。”陈默摆摆手。 三队人马前后形成了一个倾斜的箭头，向着未知的生态圈中开动。 斯特拉克生态圈中异常的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除地形外，凸起只有一颗颗像是树一样的巨大伞状物。 看起来像是放大了数百倍的香菇。 “这属于要采集的生物样本吗？” 陈默询问的功夫，陈飞起已经拿着试管和冷冻箱走到了香菇旁。 拿着工兵刀，陈飞起在伞状物上刮了刮，发现伞状物表面无比坚实，刮下来的那点碎末估计做个显微切片都费劲。 异能开启，陈飞起手上闪起紫光，匕首欻的插入了树干，随着匕首切割，剜下了不小一块。 蓝色流质从树干里面流出。 陈飞起眼睛一亮。 这伞状物的树干只有外层三四公分是那种极其坚实的釉质，里面是蓝色的絮状物和流质。 取过试管分别乘装絮状物和流质，放入冷冻箱。 “这东西是动物？”陈默看着伞状物半晌才开口道。 “怎么说？”陈飞起收起冷冻箱，看向陈默。 “母星上有一种已经灭绝的生物叫做鲎，血液也是蓝色的。” “这证明不了什么。” “血红蛋白呈现的是氧化铁的颜色所以大多数生物血液是红色。但是鲎血液中携氧基是铜，氧化铜有蓝色也有绿色，所以…” “我懂你的意思了。”陈飞起若有思：“你知不知道母星有一种植物叫龙血树？” “嗯。” “龙血树木质部含有丰富的红色树脂，难不成龙血树也是动物吗？” 陈默笑了。 “有理，是我考虑不周了。” “我倒是很奇怪你怎么会知道什么铁基铜基的事儿。”陈飞起看向伍长。 “我以前是个大学生。” “巧了我也是。” 陈默点点头没再作答。 一行人继续开进。 说来奇怪，一行人小心翼翼防备的塞克逊和鲁特一直没有出现，第一波遇到的敌人，竟然是牛犬。 行军近一小时，别动队深入生态圈不足三公里，就在陈默打算派出斥候查看周边情况时，伴菌毯的轻微震动，别动队终于遇到了生物。 一波不到五十头成年牛犬，从伞状物中潜伏着从身后摸了上来。 要是麻痹大意，怕是这一下就要着了道。 不过好在，最后面的是陈默。 “各小队注意，敌袭！不要开枪！”陈默向着心电感应的异能者聂波下令。 聂波闭目在先遣队众人间用意念编制出一张联络网，将陈默的讯息无声传达给所有人。 异能伍众人向后靠来，准备应对敌袭。 牛犬一直吊在小队身后，既不进攻也不离开。 这种情况非常反常。 要知道，牛犬是以暴躁，进攻性极强著称的。 陈默隐隐觉得不妙。 牛犬的行为很像是母星老时候，猎人赶猎时候用的手法。 把所有的猎物都聚集到一块，然后在开始围猎。 “以我为中心，准备战斗。” “好！”聂波应声。 扫了眼异能伍众人状态，陈默拔出了背后的特种合金利刃。 “异能伍跟我来，其余人原地待命！” 陈默下令结束，嗖的窜了出去。 经受过母狮的调教，现在的陈默今非昔比。 纵跃间的速度甚至快过二级纯速度异能者。 天川洋介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也跟着冲了出去。 牛犬似乎没想到这群入侵者会主动进攻，头犬还没来得及组织反击就被陈默脱手而出的碳钢博伊刀洞穿了脑袋。 面对一群二级变异者，牛犬没能做出什么有效抵抗就被屠戮一空。 其中陈默单人就击毙了十七头牛犬。 几乎是牛犬种群数量的一半。 虽然陈默还没用出成名绝技‘相位封锁’，但爆裂如风的击技已是让一众赏金猎人心悦诚服。 牛犬素有‘铜头铁骨豆腐腰’的说法，谁能想到闷棍似的伍长竟能一拳把牛犬脑浆子打出来？！ 这要给他配上科技拳套，怕是外骨骼机甲都能捶碎吧？ 陈飞起带着先锋特遣队慢慢跟上。 他没有放过一地的牛犬尸体，他在反复检查数个牛犬尸体后发现，这些牛犬的犬齿比正常牛犬的犬齿要大出不少，这些牛犬的犬齿上是一层灰色釉质。 让人不得不想到那些伞状物的外皮。 陈飞起沉默不语，拿着钳子和螺丝刀，敲下了一颗犬齿放在试管中，陈飞起守着冷冻箱看向陈默。 “怎么？” “有麻烦了。” “嗯？” “牛犬我见过很多，但是这种牙上带釉质层的，头一次见。” “新品种吗？” “不，生理结构和正常牛犬差不多，但是你看…”陈飞起翻过一具比较完好的牛犬尸体。 牛犬脖子鳞甲的位置，有着一圈极淡的磨损痕迹。 如若不仔细观察，确实难以看出。 陈默眯起了眼。 “人工驯化。” 陈飞起颔首。 …… 几头体长一米二左右的甲壳生物正在用次声波和身边的同伴交流着。 这种生物看上去很怪异——起码以地球人的角度看是这样的。 龟壳样的隆起罩住了大半个躯壳，露在外面的头，像古马陆的前半截身子（害怕虫子的别去百度）。 身后粗壮如蝎般的重尾拖在地上，六足粗壮，与菌毯接触的地方足有碗口大。 八只复眼在头两侧，在阳光映照下闪着幽幽蓝色反光。 次声波交流了好一阵，几头生物才达成协定，纷纷离开所栖巢穴。 …… 别动小队开进生态圈已有四个小时。 距离进入点，已经行军了六公里。 永夜将至，下午四点半罗斯北半球的天色已经慢慢变暗。 陈默拿着军用望远镜观察许久，发现了地图上的第一个活水点。 “准备河水取样，特遣队警戒。”陈默向前挥手：“60度方向，三百八十米。” “收到。”陈飞起点头：“你看过动物世界吗？” “什么？” “母星的一档科普节目。”陈飞起笑道：“非洲大草原，斑马饮水的时候最容易被鳄鱼咬住然后拖下水。” “注意安全。” 陈飞起点头。 不多时，异能伍和跟随采样的陈飞起就摸到了河边。 这条河在卫星地图上，和外面的萨尔湖相交界，算是活水。 但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河水，众人怎么都没法把这条河和清澈见底的萨尔湖联系起来。 “带上呼吸器，冒泡冒出来的是甲烷，千万别见明火。”陈飞起嘱咐道：“除非想让我们整个联队都炸成火海。” 陈默示意知晓。 特遣队掩护下，异能伍逐渐贴近河边。 没有埋伏。 陈飞起小心翼翼用滴管取样了一些河水放到了试管中。 拧上封闭口放进冷藏箱，陈飞起刚打算离开，陈默忽的站了起来。 “撤！！！” 一枚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紫色光球，在众人惊疑目光中，击在河面。 “轰！！” 紫色光球明显达到甲烷燃点。 空气中，甲烷的浓度已经到了爆炸浓度。 几乎是转瞬间，除了撑起小队能量盾的大卫，整个小队都被拖入了火海！ 陈默等人甚至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 “蓝妮子！！！”栖身火海的陈飞起一声狂吼。 非主流冰山妹如梦初醒，身上异能光茫闪动，双手合十而后向前推出，一道蓝色波纹远远荡了出去。 冰晶一样的气雾迅速遍布了整个爆炸区域。 爆炸火光渐歇，陈默望远镜中隐约看到了几个河对岸窸窸窣窣退开的身影。 “十九点方向，四百米！开火！” 陈默吼道。 “哒哒哒！” 先遣队的轻火力覆盖式向着刚刚窸窣身影起身的地方开始了饱和式扫射。 几乎人手打没了一个弹夹，陈默才下令停火拯救伤员。 由于陈飞起喊得支援及时，除了距爆炸点最近的雷文身死，其余人只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烧伤。 事实上，赏金猎人们的战术素养都还不错，陈默下令同时，受伤情况不算严重的几人已经开始拉着同伴寻找掩体。 而那几个窸窸窣窣引爆了甲烷河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在所有人都撤退到安全地方后，陈默下令先遣队继续警戒，开始查看起异能伍众人情况。 赏金猎人们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没看到敌人便已有减员。 二陈面无表情的检查着尸体。 灼伤看似恐怖但不过是皮外伤，雷文真正的死因是胸口处一个拳头大小，几乎形成了穿透伤的伤口。 “看出来什么了吗？” “是种类激光的能量武器。”陈默用手捻了捻巨大创口边缘，指头上满是稀碎的黑色焦皮：“伤口出血量并不大…高温已经把创面灼烧止血了。” 尸体焦臭的味道异常刺鼻。 陈飞起眯着眼睛。 “应该是爆炸后，火势还未熄灭时…” “我看到了。”陈默打断了陈飞起：“和引爆甲烷河的能量弹一样，是一种紫色的能量球…我实在想不到，罗斯原生生物竟然有热武器。” 陈默无端想起悬浮船上那头异种鲁特尾部的紫色亮光。 “很糟糕。” “确实…已经超出最坏的打算了。”陈飞起嘴里发苦。 陈默扯下了尸体脖子上的铭牌。 雷文。 一个被陈默揍了两拳的男人。 作为破解斯特拉克生态圈的试错代价。 长眠在这片土地上。 ------------ 章六十九 进军！斯特拉克！（三） 下午六点三刻。 天完全黑了下去。 先遣队全员换上了夜视仪，又一个多小时悄然的行军，终于来到了第一个战略点。 一座坡度不算太陡的山峰。 山体通体附着着灰色的菌毯，即使夜色中看去也异常突兀。 “真恶心。”陈飞起啐口唾沫。 在靴子下头装上了防滑螺纹垫，先遣队花了大半小时才爬上山顶。 山顶坡度平缓，有科特中心广场那么大的平面。 足够别动队扎营休息。 陈默带着夜视仪，观察了半天四周，发现并无生物活动，下令扎营开伙。 行军餐用的是高能压缩块，泡在水里面煮一会儿会胀大不少，口感像是胶皮糖…当然，口味较为丰富。 葱香、蒜蓉等口不一而足。 进餐氛围格外压抑。 陈默和异能伍带伤的几人聚在一起，单开了一锅。 …… 是夜。 陈默安排三波人轮岗。 暗哨三人，明哨四人。 两小时一倒。 陈默本人则是坐在一旁的石头上，默默思考。 一夜无话。 翌日。 晨光熹微，大头兵们起床洗漱吃饭，二陈和大卫围在一起看地图。 大卫正在地图上描描画画。 “很反常，咱们挺进生态圈已最少十二公里，除了牛犬群和昨天甲烷河边的一炸，到现在正面对抗都没遇到。”陈默把速溶黑咖化在水壶里：“是不是行进线路有问题？” “伍长你看。”大卫摊开了区域地图，用手比划着画了一个圈：“整个这片，都是生态圈覆盖范围，将近五十万平方公里，中北辖区内就足有二十万平方公里，再往后走…” 大卫换成了牛皮纸袋里的卫星地图：“再有一百七十公里，就到辰巳山脉脚下了。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深入辰巳生态圈二十分之一还多，除了牛犬，连一个罗斯原生生物都没正面遇到，你觉得这是行进路线的问题吗？” 几人都沉默了。 “大胆做个假设。”陈默喝了口咖啡：“如果罗斯原生生物是智慧生命，我指，它们有和人类一样的智慧，站在你们的角度，遇到一群有二级异能，可以不用重火力就撕碎牛犬的敌人，你们会不会选择避战？” “智慧生命？”陈飞起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陈默放下了水壶：“吃完饭，去甲烷河对岸看看。” 十五分钟后，带伤的异能伍开拔，陈飞起跟队采样。 不多时，小队抵达甲烷河附近，非主流冰山妹在陈默保护下，施展异能，冻结河水，在湍急翻腾的甲烷河上凝出了一条冰川小径。 踏着并不坚实的小径抵达河对岸，好一顿搜寻，这才找到昨天那窸窸窣窣影子所在地。 没有尸体，但不少带着荧光的绿色液体喷溅在伞树上，对照稀疏弹孔，陈默判断，这是中弹后的血迹。 陈飞起用棉签沾了些绿色液体放进试管中取样。 示意狙击手上前，陈默看向大卫。 “你是不是有标记信息素异能？” 大卫点头。 信息素追踪，和猛人相类似的异能，只是不知道适用范围是否和猛人一样广。 “触碰一下绿色的液体，看看能不能追踪信息素。” 大卫依言触碰绿色血液，瞳孔蒙上了层淡淡的紫色。 “信息素很明显，比较好追踪，跟我来。” 随着几人前进，信息素分布越来越密集。 伞树也越来越多。 几人最后停在老大一滩荧光绿色的血迹和一具七八十公分的黑色甲壳面前。 甲壳中的肉已被掏没了。 荧绿色血液中还有不少残存的肉渣。 一个略有变形的金属弹头格外醒目。 陈默沾点血迹在手上捻了捻。 “昨天晚上的事儿。” 大卫跟着蹲了下来。 “昨天引爆甲烷河的生物被猎杀了？” 陈飞起拿出试管取样。 “从这个出血量来看，昨天中弹的玩意，就死在这儿了。很有可能是被同伴分食了。”陈飞起收集完样本，背上冷冻箱：“到现在都没发现这里除了牛犬外的生物存在。既然是生物，就一定需要摄取有机物，同伴尸体是不错的有机物来源。” 陈默若有所思。 又是近两小时的追踪。 信息素越来越近了。 陈默示意全员警戒，掏出望远镜开始观察起附近的动向。 和之前一样，依旧是鬼影都看不到。 “见鬼了，明明信息素显示时间很近了。”大卫有些急躁。 “跟在我身后。” 陈默走到了队伍最前，依照大卫指向开始急行军。 二十分钟后… 除了陈默人人气喘。 陈默也终于在望远镜中看到了两头黑黢黢的身影。 那两头生物长相很是怪异，六足两螯，身负甲壳，马陆似的脑袋和粗壮有力的蝎尾。 陈默把望远镜递给陈飞起。 “引爆甲烷河的生物，没想到是塞克逊。” 陈飞起顺着陈默手指方向观察半晌，这才点点头。 “但塞克逊可不是智慧生物…” 另一头，狙击手大卫已就位。 “不要打头，最好是打腿，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 “它有六条腿…” “挨条打断应该不难吧？” 陈默支起望远镜。 大卫耸耸肩，瞄具中的十字星已经套上了塞克逊的节足。 “蓬！” 陈默在望远镜中看到了左面那头生物腿上迸出的绿色血花。 “继续狙击！所有人原地待命！” 陈默放下望远镜，从掩体后窜了出去，直奔刚刚中枪的那头生物而去！ 众人都为伍长捏着一把汗。 要是没猜错，雷文就是死在这玩意手里的。 就这么冲出去… 真的没问题吗？ 四百米的路程对陈默而言只需要半分钟。 但… 拿着望远镜的陈飞起呼吸变得急促。 塞克逊粗壮尾巴上亮起了紫色光芒！ “能量弹！！！” 反观陈默，并未翻身寻找掩体，向前脚步未尝有丝毫减缓。 紫色力场散开！ 两颗能量弹没有在陈默力场中停下，而是融入相位封锁，成了力场一部分。 “轰！” 冲击波闪过，陈默身影丝毫未动，依旧笔直向前！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两头塞克逊自然也不知道。 半分钟，两头塞克逊共计发射了十七道能量弹，被陈默尽数挡下！杀至塞克逊身前的陈默拔出特种合金利刃，两刀砍断了两条尾巴，荧绿色血液喷洒的到处都是。 跃过螯肢的袭击，陈默又出数刀，砍下了两头塞克逊的脑袋。 眼见陈默干掉了塞克逊，陈飞起采样箱都没来得及拿出，就看到自家伍长被无头怪物扫倒在地。 如同待宰的羔羊。 ------------ 章七十 进军！斯特拉克！（终） 陈默被扫倒并未惊慌，反手一刀剁掉袭来的螯肢，两脚把鲁特踹翻了盖。 “陈飞起！” “来了！” 陈飞起见陈默得手已带小队成员飞速赶来。 打量一下陈默全须全尾并未受伤后开始尝试收集塞克逊。 塞克逊的个头明显没法放入冷冻箱里，如何带走成了难题。 陈默收起特种合金刃：“杨大山，去把人带过来，其余人，原地布防，人到我们就溜。” “是！” 众人领命，快速开动。 “伍长，还有个探测母巢的目标我们尚未完成。” “两只原生生物样本，足够研究一阵子了。” “可…” “相信我。”陈默面无表情。 陈飞起只得作罢。 两小时后，杨大山领着特遣队赶到。 “担架抬塞克逊，陈飞起任前锋，按原路返回。” “是！” 把塞克逊的断肢放入冷藏箱，特遣队员用绳索把塞克逊捆了个结实，绑在担架上按来时路线折返。 塞克逊体重没有想象中沉，一头塞克逊只有四十公斤左右，和体型完全不符。 陈默看着两只扔在挣扎的塞克逊眯了眯眼。 …… 绿色血液滋润着菌毯。 自先遣队抓住两头塞克逊后已过了三小时。 一群大大小小的塞克逊不知从何而来，聚集在两头塞克逊被陈默放翻的地方。 而它们身后，赫然还有数头鲁特。 其中一头鲁特体型明显比同类大上一号，直追陈默悬浮船中遇到过的异种鲁特。 异种鲁特从群落中走了出来，张开嘴，口器下部伸出了条水母触手样的钩锁，落在菌毯上。 很快，一棵伞树的根须，从菌毯中拔了出来。 根须前端和然也是水母触手一样的透明须状物。 两条触手纠缠在了一起。 鲁特的复眼一眨一眨，亮着紫色的幽芒。 过了好一会儿，鲁特站起了身，用人类听不到的频率向着周遭发出了次声波沟通。 几只大号鲁特纷纷出列。 随着异种鲁特螯肢一挥，几头大号塞克逊后背的甲壳竟然纷纷打开，一双双打开后足有两三米翼展的巨大半透明羽翼拍打着！ 每只大号塞克逊有两对透明羽翼，和七星瓢虫有三分相似。 看似柔软的羽翼在光照下，迅速变得坚挺，十余头塞克逊向着先遣队离开的方向追去。 …… 陈默右眼皮一直在跳。 虽说陈默不相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一套，但也总隐隐觉得有地方不妥。 偏偏他还就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 “陈飞起！” “到！” “两头塞克逊还有生命体征吗？” “这…”陈飞起犹豫片刻摇了摇头：“不动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陈默心中的不安越发严重。 已经行军三个多小时，还有四公里就能离开菌毯范围。 陈默看了眼表。 十二点十五。 要是一切顺利，午饭能回基地解决。 陈默的望远镜一直就没离开脸。 正午阳光逼人，金灿灿的让人低眉顺目。 一直到几头飞行的塞克逊从身后逼近到了三百米左右，才终于有人发现了空中的阴影。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看身后天上，陈默刚扭头看去，第一波能量弹正正好好抵达。 能量弹不像枪弹，并无轰鸣。 半空中的塞克逊，攻击奇准，十二发能量弹带走了七条人命。 刚刚摸枪的大卫赫然在列。 “敌袭！！” 陈默扔下望远镜，接过陈飞起扔来的电磁长枪跪姿射击，一梭子子弹打完，竟是只中了两三枪！ 陈默所用的电磁长枪是罗斯星制式的长弓-II号，采用五毫米口径金属弹珠弹，枪口初速高于每秒九百米。 按说三百米的路程，子弹行进也就是0.3秒，没想到空中的塞克逊闪避间竟是错过了大部分枪弹。 击中的的几颗子弹也没能造成什么伤害，以陈默的动态视力并未看到飞溅出的的绿色血液。 先遣队迅速寻找伞树作为掩体。 金属弹呲呲的破空声与无声的能量弹交织，你来我往，互有伤亡。 毕竟都是个中好手，除了最开始塞克逊偷袭的一波能量弹造成了大量伤亡外，随着陈飞起撑起等离子护盾，先遣队开始了疯狂的反击。 并不是每一头塞克逊都如同陈默的对手那样难缠。 虽然甲壳的防弹性极好，但鲁特的翅膀防御薄弱，一旦中枪，便会因扇动时产生的巨大外力撕裂。 第一轮交火过后有六头塞克逊因翅膀受伤从半空坠落。 先遣队的伤亡再填三人。 “火力压制！不要停！”陈默捡起大卫的狙，终于击落他难缠的对手后下令道。 “不能再打了！发生生态圈暴动咱们就全完了！”陈飞起从掩体后向着陈默方向疯狂摆手：“撤吧！” “撤退把屁股留给敌人？” “我来断后！真的不能再打了！” 陈默略略沉吟，向着天空一通扫射，吸引了数头塞克逊的注意，紧跟着紫色力场乍现，将这一轮的能量弹尽数抵消。 “原科特兵团成员留下和我断后，其余人撤退！重点保护陈飞起，材料箱一定要送回去！” 和陈默一起狙击塞克逊的还剩九人。 陈默舔舔干巴的嘴唇。 “不能继续杀伤敌人，我们需要编制火力网拦截塞克逊，为先头部队创造至少半个小时的撤退时间，明白吗？” “明白！” 金属弹洪流编织成一张大网，将盘旋的塞克逊拦截在安全距离外。 还好这些能飞的塞克逊数量不多，不然一头一发能量弹也给先遣队干没了。 过了没一会儿，天空盘旋的塞克逊尽数散去。 陈默刚要松口气，脸色突变。 刚刚交战紧急，他没注意，脚下的菌毯一直在颤抖。 “伍长。”非主流冰山妹手指有些颤抖：“你看那边。” 陈默拿起望远镜，顺着冰山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群黑压压涌动的生物，正挤在伞树下向着他们这头狂奔而来。 那是牛犬、塞克逊、鲁特，还有无数不明生物组成的大军。 单单是悬浮船上那种要命的异种就有不下三头。 陈默喉结动了动，望远镜僵在了半空。 ------------ 章七十一 夜枭后事（上） 科特城第一兵团。 特别行动小组办公室。 “报告！” “进。” “卫星定位没有找到伍长一行人的踪迹，东煌兵团二级主机给出的预测，小队覆灭可能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通讯兵递给哈肯一份简报：“归队人数到现在只有四人。” 哈肯沉默半晌，摘去了校官军帽，默默点了支烟。 一旁的母狮抢过烟，塞到自己嘴里。 “没事，夜枭没死就不算大损失。在我看来，整个先遣队也没有夜枭有价值。” “你没听到二级主机给出的预测吗？” 母狮目光灼灼。 “相信我，他没那么容易死。” …… 三天后。 卢地平亲自下令，全面搜救先遣队成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哪怕表层镒矿全部销毁也再所不惜。 步战车与步兵交替掩护，杀入了先遣队到过的最深位置，依旧没有见到陈默等人的踪迹。 甚至连塞克逊都没见过一头。 就好像这里的生物全部绝迹了一般。 持续九个小时搜索，天色渐暗，搜救队不得不撤出生态圈。 又是三天等待。 陈默依旧没有回营。 卢地平不得不接受这个备受徐铁功关注的年轻人果真悄无声息死去的事实。 纠结再三，卢地平致电徐铁功。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徐铁功给出指示，发出阵亡通知书，但对陈默家人依旧要以礼相待，三月后如果陈默依旧没有回来，全面接管陈默产业。 在内心里，徐铁功不愿意相信那个敢一己对抗整个科特上层圈子的莽夫就这么悄无声息死去的。 即便要死，他也应该是作为一枚核弹死去。 这样偷偷摸摸的死法，实在不适合那个小疯子。 当天下午。 一行穿着正装的兵团官员，胳膊上带着黑色袖标，来到了白石酒吧。 酒吧刚刚营业，生意正火，没人注意这几个当差的。 直到几名军官进入酒吧，指明找怀特斯通，酒吧前台这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来找老板了。 老白看着捧着兵团授章，带着黑袖标的来人，瞬间苍老了几岁。 平时挺直的腰杆也弯了下去。 为首的独臂汉子，正是陈飞起。 他向着老白行了个兵团礼，取过副官手中捧着的兵团服递给老白。 “陈默都校在探索斯特拉克生态圈过程中，用生命为战友争取了撤退时间，为生态圈破解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老白接过军服，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此刻他和普通老人没两样。 只是个失去了孩子的父亲。 打开阵亡通知书，上面赫然写着： “陈默，男，因斯特拉克生态暴动，为队友争取撤退时间失踪。经二级主机判断，死亡概率大于百分之九十九，故此发予阵亡通知书。 哀悼。 此致。 敬礼。” 下面落款是时间和出具单位。 老白默默点燃了烟斗。 “没有尸体？” 陈飞起喉头哽咽。 “没…没有。” “那就未必死了。”老白把阵亡通知书塞了回去。 “这…” “滚！” 一声爆吼惊了周围酒客。 陈飞起收起通知书，向着老白鞠了个躬。 “叔叔，陈默的牺牲为我们换来了活命的机会。陈默不在了，我们几个就是您的儿子。” 独臂的陈飞起身边，是胖子大山、天川洋介和聂波。 “滚！！！”老白咆哮着摔了烟斗：“滚出我的视线！” 大山扯了扯陈飞起衣袖。 几人退出了白石酒吧。 先遣队被打没了番号。 但作为斯特拉克生态圈暴动幸存的人员，几人没到地方就职，而是被东煌兵团重金聘请去，做为新人教官。 随便找了个饭店，四人坐定。 “老陈，你说夜枭真死了吗？”胖子大山给独臂不方便点烟的陈飞起打上了火。 陈飞起苦笑。 “咱们都是生态圈里逃出来的人，你觉得真有人能从那种暴动中活下来吗？” 大山打了个寒颤。 当日… 铺天盖地的兽潮，上百只鲁特向先遣队冲来的身影绝对是一辈子的梦魇。 当然，那个身上紫光芒闪烁，神祗般伟岸的男人，同样让几人终生难忘。 真有人能从那种生态暴动中活下来？ 没人知道。 或许那个男人，真能逃出来？ 可他现在都没回营。 大山叹了口气。 “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刚才说的不是客气话，我真准备认陈默的父亲做干爹，我下午就去递交辞职报告。”陈飞起面色一正：“做人如不知恩图报，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咔嚓！ 上菜汉子手里的红烧牛肉摔在地上。 盘子粉碎。 牛洪亮瞪着眼睛。 “你们说啥？夜枭死了？！” …… 陈默的死讯，很快传遍了整个H区。 带着黑袖标，前来递交阵亡通知书的兵团成员绝不会作假。 白石酒吧，成了诸多人眼中的肥肉。 不过目前还没人敢来谈接盘的事儿…这一下午，已经有十来位不长眼的被老白打成重伤扔出酒吧了。 晚上。 白石酒吧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猛人从F113赶了回来，同时在场的还有海克斯科技的楚子涵和杨帆。 虽有阵亡通知书，但猛人绝不相信夜枭会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 反观知道斯特拉克生态圈恐怖的老白则是心中有八成相信陈默真没了。 陈默有多大能耐，他这当爹的最清楚不过。 陈飞起几人递交了辞函，折返白石酒吧。 尹琪听着陈默的死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至于西楼…她见到一群人在酒吧大厅坐着，一打听才知道，陈默竟然阵亡了，当时就晕了过去。 这会儿躲在老白身后哭成了泪人。 老白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烈酒。 猛人和楚子涵都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老头。 看着一旁跪着的陈飞起几人，老白张了张嘴，喉咙嘶哑。 “跟我说说，陈默是怎么死的。” 陈飞起点头，将几人进入斯特拉克生态圈后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包括陈默挺身而出为众人断后，一直到半空中的亮紫色身影被塞克逊包裹后坠落… 老白闭上了眼睛。 猛人也信了八分。 只有沈西楼，摇着头，有些神经质的一直嘟囔着：“哥不会死的，哥不会死的…” ------------ 章七十二 夜枭后事（下） 陈默不在了。 但楚子涵并未取消和老白的合作。 他潜意识里觉得，被苏远见看重的年轻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猛人陪在老白身边，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老板，陈默那小子神通广大，也未必就死了。” 老白一头碎发凌乱。 “你没见过斯特拉克的生态圈暴动，你不懂。” “很恐怖？再恐怖还能有同时面对两个三级异能者恐怖？”猛人话到嘴头也觉得有些不妥，摇摇头：“只要没看到尸体，我都觉得那小子没嗝屁。” “希望吧。”老白起身，摇晃了两下：“没必要瞒着陈默亲近的人。” “啥？” “郑湫泓他们，你去处理吧。我累了，先休息了。” “…好的老板。” 老白摇摇晃晃的走上楼睡觉去了。 沈西楼眼睛已经哭肿了。 猛人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西楼…” “猛人哥，我觉得大哥没那么容易死。” “当然，我也觉得那小子还活着。” 听到这话的陈飞起几人，纷纷报以苦笑。 他们也都想陈默没死——那样的话，或许他们也不会如此愧疚。 尤其是天川洋介，他想起陈默，总觉得自己欠了那位没见过几面的伍长许多。 …… “老苏，兵团给出消息陈默阵亡了。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但有几个陈默的战友把事情描述的绘声绘色。不想信挺难。这种情况下，和白石那边的关系，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好了。很多人会把这地方当成肥肉死死盯住，如果海克斯继续和他们合作就要面对同样的压力…但那小子不在了，我不知道白石有没有这么大的潜力值得我们投资。”楚子涵对着平板在录视频邮件，揉了揉眉头，楚子涵叹了口气：“老苏，我很想你。” 选择发送，楚子涵站在总裁办眺望着周遭的楼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节哀。”猛人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也别太难过，我觉得这小子没那么容易死。” 郑湫泓被陈默阵亡的消息炸的半天没反应过来，麻木的点着头。 直到猛人挂断电话，郑湫泓都还觉得这事儿不是真的。 …… “那小子死了？” 胡军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听几个伙计跟我汇报的情况，应该错不了。”吕安然耸了耸肩：“每段时间都会有几个这样横空出世的狠人，然后莫名其妙的死去，那么惊讶干啥。” “他是夜枭啊。” “两个肩膀扛个脑袋，枪子儿打在身上也是个窟窿。是人就会死，别那么惊讶了老哥。”吕安然抽了口烟：“不知道他老爹能不能镇住场子。” “要是镇不住呢？” “那这块地方三竹拿走我也没办法了。” 胡军叹了口气。 …… 城主办公室。 卢地平在案上眉头紧锁。 乍看陈默一消失，只是死了个莽夫罢了，但事实上，问题远远不止如此。 单单翟斌家人的索赔就让他这个新任城主头大如斗。 披露翟斌做的事儿不难，但陈默杀他也确实违法。 再加上现在陈默死了，这无头案上哪儿处理去？ 翟斌家属天天扛着抗议牌举在城政大楼前，偏偏这些人又不是刁民，没法按处理其他闲杂人等的方式对待。 卢地平简直愁的要掉头发。 看着许如是发来，让他公之于众的讣告，卢地平不住苦笑。 “陈默啊陈默，你活着的时候是个麻烦，死了怎么还这么多麻烦？” 而卢嘉芮… 知道陈默死讯的时候，像是死了男朋友一样哭的死去活来，白雨辰一直在她身边安慰着。 卢嘉芮幽幽叹了口气。 “你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白雨辰像是被夹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你没男朋友，我可有！” …… “老板，陈默死了。” 阴影里的人没有抬头，只是把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 “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是兵团方面给的消息。下午的时候，有人带着黑袖标去了白石酒吧。送了兵团服…嗯，好像还有阵亡通知书。” “陈默的尸体知道在哪儿吗？” “不知道，这种事儿应该是绝密。就算我们兵团有关系也打听不到。” 阴影里的人点了点头。 “这消息告诉会议其他人了吗？” “没有，您不是说不会在启用那个会议了吗？” 阴影里的人笑了。 “我问你，如果那些人知道大麻烦死了，他们会不会去接盘陈默的遗产？或者是…找陈默家人的麻烦？” “肯定啊。” “有他们把水搅浑，我们就方便做事了，凤凰也该回来了。” “我明白了老板。” “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放心。” “严密关注凤凰动向，确保不要被别人接盘。” “好。” …… 天色黯淡。 云渐隐于暮色。 辰巳山脉脚下，下起了小雪。 天气依旧寒冷。 小雪到地上还未消融，就冻结成了冰晶。 一个身上五颜六色鳞皮的人型生物，控制着呼吸，正在蹲伏一旁的昆奇鸡。 昆奇鸡并不是鸡，长的有些像海葵。 人型生物似乎在屏息，冰冷的雪地上竟看不到一点的鼻息。 眼瞅着放牧的牛犬在前头越来越远，人型生物的手中射出了一条锁套，拴在了昆奇鸡的海葵头上，用力一拽就逮回了自己怀里，紧接着用力一折，掰断了昆奇鸡的神经连接…如果用人类形容的话，那就是扭断了昆奇鸡的脖子。 他的动作无比轻微，牛犬根本没有察觉。 人型生物轻轻抖了抖身上的雪，钩锁一滑，就消失在了茫茫雪地中。 除了一点身体压出的凹痕，这世上仿佛没有一丝他存在过的痕迹。 他对摆脱牛犬的追踪很在行。 不知他从哪儿掏出了一瓶带着冰碴的荧绿色血液，在留下气味的地方重重涂抹了几下。 随后离开了栖身的菌毯，缓步走入了一处没有菌毯覆盖的岩洞中。 往常异常冰冷的岩洞这会儿竟然升起了火。 人型生物打量着坐在篝火前面色惨白的男人。 他比划了半天。 才在嘴里吐出几个听不太懂的音节。 “wa，wu…wei…” 调整了半天，人形生物终于吐出了第一个字。 “我…” 面色惨白的男人眯了眯眼。 “我？” 人型生物点点头。 “我…意尾倪…斯了。” ------------ 章七十三 金刚鹦鹉（上） “你以为我死了？” 人型生物点点头，看向男子仍旧没收回肚子里的肠子。 脸色惨白的男子。 自然是陈默。 人型生物是一周前捡到的‘尸体’，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陈默以一己之力击毙数十头鲁特的身影给人型生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斯特拉克生态圈的恐怖，人型生物深有体会。 这样的人物，在罗斯星绝不会是无名之辈。 于是人型生物好生给陈默埋葬了起来…英雄无论什么时候都值得被如此对待。 人型生物并没有过分在意陈默是什么人。 毕竟，死者来头再大，也不过是一具骸骨。 不过… 被埋在地里一周的人，怎么会死而复生？！ 陈默箕坐在地，把再次渗出来的肠子擦干净，仔仔细细塞回了肚子。 “有食物吗？再不进食我可能真要死了。”陈默看向人型生物手中的昆奇鸡舔了舔满是冻疮的嘴唇：“这个能吃吗？” “ne…nen，能。” 人型生物艰难的发声。 看着递来的昆奇鸡，陈默咽了咽口水。 也没放在火上烤，陈默直接就下嘴了。 亢嗤一口，咬在了昆奇鸡脑袋上。 蓝色的血液腥臭异常，甚至有一种难以言诉的油漆味。 陈默并不在意，一口接着一口的啃食着昆奇鸡。 没多大会儿，整只生物就被啃的干干净净，连点骨头都没留下。 随着食物进肚，陈默的自愈能力恢复了些。 脸上虽然依旧枯槁的如同丧尸，但肚子上的伤口麻酥酥的，似乎在缓慢的愈合。 “还有吃的吗？” 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点燃的篝火，人型生物点了点头，双手向上，摘掉了自己的头套。 露出一张头发胡子都已经完全花白的人脸。 可能是常年没有清洁手段的原因，老头脸上满是污垢，看上去脏兮兮的。 但一双眸子格外有神。 陈默长舒一口气。 没什么比见到同类更让人放心的。 “还没谢过救命之恩。”陈默没力气起身道谢，只能象征性的做了个感谢的手势。 “你…你是…是，中…中…人？” 老头磕磕巴巴，努力让自己说的话能连成句子。 陈默重重点了点头。 “是，我是汉人，您是母星的人？” 老头激动的点了点头，眼中似有泪花。 “母…母…地…地球，地球人，我们打赢了？” “什么打赢了？”陈默莫名其妙。 “战…战争，和，和反地，盟，同盟的，的战争。”老头比比划划，眼中精光闪烁。 “呃…您说母星战争？”陈默似乎明白了过来。 “嗯！嗯！母…母战。”老头赶忙点头。 “输了，不过武神邓剑星把反地同盟的政客收拾够呛。现在母星和反地同盟并入一个政治体系了。”陈默肚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自愈的功夫，把刚刚吃入肚子里的能量消耗了个一干二净。 老头想了想，叹了口气。 转身走出了洞穴。 陈默不知道老头干嘛去了，但也没力气去管那么多。 他现在不比行将就木的重患强到哪儿去。 过了会儿，老头回来了，身后拖着半只牛犬的尸体。 看来牛犬的尸体被老头儿放在雪地里冷藏了。 冰天雪地的，相当于一个天然的大冰箱。 陈默嘴里满是昆奇鸡的腥臭。 但看到牛犬的尸体，已经顾不得许多，如同饿狼一样，把牛犬的尸体拽到了篝火旁边，稍微解冻了点就开始大啃特啃。 根本顾不上咽下去的碎肉里还有未解冻的冰碴。 这会儿，陈默的身体简直成了生物能的转化机器，他疯狂的啃食着牛犬。 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半只牛犬的尸体已经只剩下骨架。 近二十公斤肉消失在陈默肚子里。 他脸上终于不再枯槁，有了点神采。 也有了站起来的力气。 陈默对着老人认认真真的鞠了个躬。 “谢谢您救了我。” 老人挥了挥手。 “不…不用谢，我，我也不知道，你还活，活着。我，我以为你，死，死掉，我，我就，把，把你的，尸体，埋起来，你，是英雄。” 陈默也不知道老头看到了啥，把自己当成了英雄。 他想起来的只有… 一位一位在鲁特螯肢下被切成碎片的同伴。 最后的时候，似乎牛犬群追上了陈飞起他们… 陈默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他闭上了眼睛。 老头则是把一块石头挪开，拿出了里面已经烂成布条的兵团作战服。 “你是，是，军，大，当兵的？” 陈默缓缓点点头。 “是，我的队伍在生态圈暴动里全军覆没，只逃出来我一个。” 老头重重点了点头。 “我，我也，也，也是。我们，也没了。” “您也是？”陈默品了品老头的话，不可置信的问道：“您在母星战争期间就遭遇生态圈暴动，然后在斯特拉克生态圈里面活到了现在？” 老头重重点了点头。 陈默肃然起敬。 距离母星战争已经过去二十四年了。 这老人的部队全军覆没，自己竟在生态圈里活了二十四年！ 这是什么样的求生意志？？！ “您自己在生态圈里面活了二十四年？” 老头皱皱眉头，抹了抹眼皮上的眼屎，从篝火里挑出一根燃着的棍子，挑起来，看向墙壁。 陈默这才看到，洞穴的墙壁上，不知用什么东西，刻上了无数的记号。 一划一划。 整整一面墙上，全是计数。 老头数着最大的标记符号。 “二，二十，嗯，二十，二十四，四年了。” “您真是太顽强了。”陈默点头。 当年开荒的赏金猎人，伤亡率高达九成。 强如陈默，距离死亡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要是没有老头捡他，估计这他也会被后来赶到的鲁特分而食之。 别管自愈异能有多逆天，被分尸了也绝无可能活过来。 这老头…竟然在生态圈中全须全尾的活了二十四年！ 这几可用奇迹形容。 “母战，战，战友，给，就像，你，给我，我们，争取，撤退，时间。”老头想起了往事，摸了摸陈默的头：“和，和你，一样，我们，嗯，我们，战友，也很，英雄，可惜，可惜他死了。” 陈默沉默了下去。 “你，你和他，很像。” “我没能救了我的战友。”陈默低下了头。 “不，我，我说，长，长的，很像。” ------------ 章七十四 金刚鹦鹉（下） “长的？”陈默失笑。 这老人在生态圈，没个活人也没个宠物的陪伴下，能活二十四年没精神失常，已经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看到同类，觉得像是以前见过的人也无可厚非。 “他，他，我，救我们，的战友，叫，陈，陈半山。” 老头思索半天，才想起来那人的名字。 那人，如同名字一样，人如半山。 是最可靠的战友，最坚实的后盾，可惜… 陈默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脸的骇然。 “您的战友叫什么？！” “陈，陈，陈半山。”老头磕磕绊绊，想了半天觉得这名字没说错，怎么面前年轻人一幅见了鬼的表情。 “您是母星反抗军第一纵队的人？”陈默感觉脑子在轰鸣。 “嗯，是…是，第一，第一纵队。”老头点头。 “您知道怀特斯通吗？” 老头很是诧异。 “那，那是，是，我们，反抗军，第一，一纵，队长…不过我们叫他老白。” 陈默感觉自己心快跳出来了。 “我叫陈默，我是陈半山的遗腹子，我的养父老白，现在就在罗斯星。”陈默感觉自己说话都在颤抖。 “你，你是，半山哥，儿…儿子？！白石，长，长官，没死？！”老人张大了嘴。 母星二百亿人，月球基地三十亿人，火星移民七十亿人，罗斯星四十亿人。其余星球基地加一块也有近六十亿人。 四百亿人口的人类中。 从母星到罗斯星。 跨越了10.89光年，竟能在这时候见到父亲往日的战友。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陈默愿称之为神迹。 “是，我是陈半山的儿子。”陈默不知为何，竟有落泪的冲动：“老先生怎么称呼？” “我叫…我，我叫，我…”老头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摇了摇头：“我，忘了，我记不得，我叫，什么了。” 陈默点点头。 几十年没和人类说过话，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也算是合情合理。 “不，不过，我，我有，有外号。” “什么？” “金，金刚，金刚鹦鹉。” 陈默无来由的想起了老白肩上那只五彩缤纷的金刚鹦鹉。 对老头说的话，陈默已经信了九成九。 不过本着不可尽信的原则，陈默还是问道：“您知道老白的异能是什么吗？” 金刚鹦鹉思索半晌，点点头。 “狙，狙，狙击，打枪，很准！” 至此，陈默终于可以肯定，这老头就是当初反抗军的一员。 而后第一次母星战争期间，反抗军战败，武神邓剑星还未出山，估计就是那时候老头逃到了罗斯星。 老头也感慨万分。 二十四年后，再见人类，竟是故人之后。 或许这是老天帮他报答陈半山的一种方式吧。 从不信神的老头，老泪纵横，拉着陈默的手，说什么都要再塞给陈默些吃的。 盛情难却。 陈默啃着腥臭难耐的食物，津津有味听着老头慢慢诉说过往。 老头说话也越来越流畅。 原来老头在第一次母星战争失败后就作为赏金猎人远赴罗斯星，又恰好碰上了罗斯星查杀母星反抗军遗民，逃难中，老头误打误撞碰上了生态圈躁动，陷入了斯特拉克生态圈… 而后这些年来，老头不是没想过离开这鬼地方出去，但每次他想出去的时候，都能碰上人类和罗斯星原生生物激烈的交火。 不用想，也知道这应该是镒能会刚开始开发中北矿区那几年。 数次过后，他也就没了往出走的想法。 反正出去也要面对罗斯人的追杀——陈默来前，老头还不知道战争早就结束了。 而后老头和罗斯原生生物一样，从白石岭一路向西，逐渐撤到了这里。 同时老头也告诉陈默，之所以他能苟延残喘这么久，是因为菌毯并不会向洞穴内延伸。 似乎菌毯只能出现在光照的地方。 而老头用的燃火材料，则是一种出自不知名洞穴中，像是煤矿一样的产物。 食物，则是出自每次牛犬放牧，老头会偷偷摸走一两只昆奇鸡。 这东西虽然味道极差，但似乎营养丰富，这么久以来，老头身子骨不见怎么虚弱。 至于牛犬…那只是逢年过节才能碰上的大菜。 陈默自然也讲了讲自己的经历。 从母星能源起义失败到自己被老白所救，流亡罗斯星，一直到刺杀督查。 老头听的津津有味。 还时不时夸陈默两句虎父无犬子。 最后听到陈默进入兵团，带着异能者小队深入生态圈，引起躁动被围剿至全军覆没，老头悠悠叹了口气。 “你们叫‘孢子’什么？塞克逊？” “是，塞克逊。”陈默点头。 “‘孢子’什么时候会发射能量弹了？” “不知道。” 老头嘀嘀咕咕半天，不知道自言自语些什么，看着陈默肚子上已经愈合但留下狰狞疤痕的伤口长叹一声。 “要是你父亲活着，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你也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眼瞅着话题越扯越远，陈默赶忙打住了老头的忆往昔。 “按辈分也好，按年纪也好，我都应该叫你一声叔。叔，我们怎么离开这地方？” 老头想了想。 “你要离开？” “您不想走？”陈默诧异。 “嗯…我还真想去看看老白，但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您就是活着的传奇。”陈默摆手：“干爹一定很想您…对了，老头养了只金刚鹦鹉。” 老头脸上笑的全是褶子。 “我已经太久没和人打过交道了，我有些担心。” “没关系，相信我，就以您能在生态圈内活二十多年的经历来看，肯定有无数的人打破头想要请您做开矿顾问。” 老头摇了摇头。 “我不想去。” 陈默略略思考就知道老头为何会这么想。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最起码要和老白年龄相仿，在加上这么多年在生态圈的生活，身体机能怕是早就出了问题。不知还有多久好活，自然想要余生享享天伦之乐，和老友谈谈过往。 而不是去到哪个大公司做什么劳什子开矿顾问。 “那也好办，老头现在混的很好，开了个酒吧，平时我们都在酒吧里头住，您可以去酒吧，和老头儿没事喝喝酒，聊聊天，这不也好得很嘛。” 老头这才点了点头。 “这还是很不错的。” 陈默松了口气。 “那就拜托您了，我没有指南针，不知道出去的路。” 老头笑了笑，露出黄绿色的大牙。 “等下换上牛犬的鳞皮，跟在我身后。” ------------ 章七十五 归来 陈默和老头，穿着牛犬鳞皮粗制定性的伪装，拙劣的在菌毯上模仿着牛犬。 有老头带路，二人有惊无险走了整整六天才走出生态圈。 陈默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和鲁特战斗，是怎么从生态圈边缘打到最里面的。 他只记得，自己无意中如郑湫泓当初一般，有了借助镒能飞翔的能力，而后遇到敌人就战到一块，刀砍卷刃了就用拳头，臂骨骨折了就用牙咬用脚踹。 他也不知道战斗持续了多久。 似乎是白天到黑天又到了白天。 也多亏了母狮的训练，不然他可能第一波生态暴动都挺不过去。 杀死最后一波鲁特，他体内的镒能和生物能都已经枯竭，落在地上和一头幸存的鲁特搏斗后，陈默被开膛破肚，鲁特也被陈默踹碎了脑袋。 二者几乎是同归于尽。 在那种情况下被金刚鹦鹉捡到…也确实没人会觉得开膛破肚尸体都僵硬的人还能复活。 一周的跋涉，走出生态圈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兵团的人。 虽说兵团已经放弃了搜救陈默，但因为担心生态圈暴动并没有撤走大部队。 而兵团，也发现了这两个奇怪的身影。 扯去头套，陈默向着驻军挥了挥手。 “科特第一兵团，异能伍伍长陈默，请求归队。” 驻军哪有不认识这个组织下了死命令要找的都校的？第一时间，第一兵团的电话就被打爆了。 此时，距离陈默讣告发出已经过了八天。 陈默未死一事被安排为最高规格处理。 第一兵团团长亲自来核查此事的真实性。 在确定是本人后，陈默活着的消息，第一时间被传给了徐铁功。 徐铁功接到电话后，听了陈默近半月的大况，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句。 “怕是从今往后，中北要多出个寡头了。” 这已经不是命硬的问题了，徐铁功深知生态暴动的恐怖。 即便三级异能者也不见得能在那种情况下逃出生天。 如果说谁一定能杀出来。 除了母星武神邓剑星，徐铁功想不出第二个人。 军医们第一时间把陈默和金刚鹦鹉拉去做了检查。 陈默身体一切正常，只是过分透支，注射了大量营养液和微镒溶剂后，正在沉睡。 而金刚鹦鹉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容乐观。 金刚鹦鹉因为常年食用非正常蛋白质，肝脏脾脏和肾脏都出现了问题，而且和已知病症大相径庭。 验血的结果也不容乐观。 总而言之——老头时间可能不多了。 要是没有陈默带他离开生态圈，可能没个一年半载，老头就会某天睡着便再也醒不来。 陈默未死的消息，被徐铁功明令禁止的封锁了。 他可不想逼的某些人狗急跳墙。 不多时，徐铁功把陈默未死的消息通知了卢地平。 卢地平作为科特城主，正儿八经的实权人物，竟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过了许久卢地平才闷闷的回了声知道了。 科特城，怕是又要变天了。 …… 陈默这次睡了足足四十一个小时才醒过来。 微镒溶剂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兵团调用了整整20g镒矿…走的是母狮的个人账户。 陈默转醒，从营养液里被捞出来第一时间，母狮就扑了上去。 也不顾他没穿衣服，母狮把陈默脑袋赛在怀里疯狂的揉了揉。 哈肯在外头直苦笑。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趁着陈默还在茫然状态，母狮狠狠亲了陈默一大口。 陈默这才如梦初醒。 “教…教官。” “老娘初吻给你了，就当做你活着回来的奖励了。”母狮哈哈一笑，在陈默胸肌上拧了一把抽身离开医疗仓。 金刚鹦鹉推门进来。 老头胡子和头发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虽然岁月造成的褶皱无可抚平，但看上去整个人精神多了。 吃了几顿丰盛的伙食，老头胃肠不相应，有点拉肚… 穿戴好衣物，陈默开始打听起来先遣队成员。 出乎意料，幸存成员竟高达四人。 这在生态圈暴动里，这个存活率简直是奇迹。 当然，一切都要归功于陈默力敌兽群。 卫星成像上看到陈默在坠落前，杀死了足足九十六头鲁特，塞克逊更是不计其数。 经过东煌兵团委员会一致商议，授予陈默东煌红晨星勋章。 红晨星勋章是仅次于金星勋章的一等战功勋章，号称只颁给死人，活着时候就得到红晨星勋章的，陈默算是为数不多的几位。 除此之外，陈默还被授予了一等功勋章、镒矿勋章、科特一等勋章等七枚战功勋章。 可以说陈默新兵团服的勋章别起来，不比任何一个地方兵团长差。 尤其是红晨星勋章——因为上面有东煌标志的红晨星，又被称为元老勋章。 顾名思义，就是在罗斯战乱期间，为东煌建立绝对统治地位的元老才有的勋章。 号称见人高一级。 当然，实际效力没有这么夸张。 能给陈默颁发这个勋章，脱不开徐铁功的授意。 但颁发给死人红晨星倒好说，颁发给只有都校衔还偏偏活着回来的陈默… 科特兵团的人，看到陈默胸口的红晨星勋章都感觉有些别扭。 不过，怕这也是有意为之。毕竟后面的提拔，没人能拿资历不够当借口。 “通知我的家人了吗？”陈默接过母狮递来的能量饮料问道。 “还没有，听说科特城出了点事情。你活着回来的消息被严密封锁了。” “什么事？” 陈默挑了挑眉。 他也猜到听到自己阵亡的消息，某些人肯定会有所动作。 “我不知道，我也是听上面说的。”母狮耸肩：“还有，我因为训教不利被革职了。现在还能在这儿待着，还是哈肯给我求得情…嗯，我想看着你醒来。” 陈默不免有些感动。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也不知道干点啥，听说你有买卖，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打算跟你混口饭吃。” “我何德何能能让三级异能者和我混饭吃。” 陈默话虽如此，眼中却有些笑意。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滚去做报告，报告完请个假，带我去看看你的买卖。” ------------ 章七十六 强硬的石头 七天前。 陈默英勇战死讣告成为了科特头条。 无论对陈默熟悉与否，都通过科特每日新闻知道了这个为科特城发展而捐躯的年轻人。 即便是陈默的朋友们，在看到新闻上陈默和罗斯星原生生物战斗的卫星拍摄图后，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离去的事实。 沈西楼和郑湫泓两个女孩子哭的死去活来。 老白叼着烟斗，头发蓬乱，没有了往日的精神。 猛人没回F113，就待在了白石酒吧——太多人知道陈默死去的消息，都想来白石分一杯羹。 老白明显没精力去应付这些苍蝇。 和老白比起，猛人威慑力便要差了许多。不过好在有卢娜做帮手，酒吧里这些前来找事儿的帮派份子倒也还应付的过来。 牛洪亮也加入了应付帮派份子的大军。 结果第二天他的店就被砸了。 陈飞起几人知道了消息，一再恳求下，老白收留了他们。 一名一级异能者三名二级异能者组成了驱赶帮派成员的小队。 谁都想不到，这里面最有威慑力的竟然是聂波。 只要被四人小组抓到的帮派成员，会被聂波捏着脖子，一件一件说出从小到大的丑事。 其中不乏交代自己的犯罪经历。 至此，除三竹帮外，其余的黑帮都已收手。 能活到今天，越做越大的帮派成员不是傻子，他们也看出来了，至少最近一段时间，陈默的朋友们还在帮场。 不过有句话叫做人走茶凉，这些人能帮白石酒吧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难不成还能帮一年两年？ 只有和老白交情较好的吕安然悄然发现，虽然陈默死了，但白石已经有了自己的关系网。 不知什么时候起，白石俨然背靠着海克斯科技，成了H区一支不可小觑的势力。 武装、异能者、财力甚至还有城主的背景。 若说老白有心在道上站点分量，就这会儿的势力而言，除了三竹帮和6K两大寡头，有资格和白石掰掰手腕的人还真不多。 吕安然也暗中在向白石示好。 这样重量级，未见野心的人作盟友是上上之选。 尤其是这位盟友还有规格不小的军火产业。 F113在海克斯帮助下，已经扩张了六条生产线。 因为规模的扩张，F113在卫星图上失去了隐蔽性，科特上层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兵工厂，看着来来往往的原料和军火生产率，有人推断出这碉城下怕是有着最低三级主机。 这消息引发了一阵小波澜。 要不是卢地平一再强调，不少人已经等不及三个月，现在就想下手了。 而郑湫泓，也遇到了大麻烦。 自知陈默死讯后，似乎这世界重新对她变成了恶意相向。 最先倒霉的赫然是他没见过几面的亲哥哥郑奇。 因和帮派份子有瓜葛的原因，郑奇被免去了督查一职。不过由于民意反响激烈，郑奇并没有被免去H区执法署副署长的职务。 学校也因没通过入学考试的原因勒令西楼和郑湫泓退学。 好在不知哪位在这时候拉了二女一把，三中仍旧以走读的身份收留了二女。 只不过高考时候，她们不能纳入三中的升学名单，只能以社会人士身份参加高考。 并且此事之后，隔天，郑湫泓就遭遇了一起有预谋的绑架。 绑匪在餐食中放药，放晕了郑湫泓，随后她的同学以郑湫泓病了的名义向老师请假把她送出了校门。 一出校门，郑湫泓就被绑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MPV。 郑湫泓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猛人救了出来。 从F113调回来负责保护郑湫泓安全的是顾双和田坚毅。 发现郑湫泓被绑架第一时间，二人就把消息告知了猛人。 猛人带队一路追踪，一番激烈交火过后，精英小队击毙了九位绑架者，在他们的临时窝点里找到了被迷药放翻的郑湫泓。 郑湫泓身体无虑，只是受了惊吓。 若只论战斗力，郑湫泓异能全力爆发怕是不弱于陈默。 可惜战斗力和会战斗并不是一码事。 跟着猛人回到了白石酒吧，郑湫泓说什么都不肯去上学了。 安全着想，沈西楼也被老白接了回来。 至于葬礼… 老白在见到尸体前，拒绝相信陈默的死讯。 人没死，自然也不需要葬礼。 谁都不敢这时候碰触老头逆鳞，非得让他相信陈默已经死了。 于是，众人很有默契不再谈及此事。 这期间，郑母上门要人。 郑湫泓说明情况后，郑母也不能让姑娘冒着生命危险回到自己身边。 酒吧暂停营业的牌子一直挂着。 因为陈默的死，似乎众人被锁在了白石酒吧里。 即便酒吧够大，众人也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来气。 整整一周，F113的货，猛人没敢去拿，白石众人的处境越来越糟糕。 就连海克斯的货，还是杨帆跑去碉城自提回来的。 好在老白毕竟是行伍出身，渐渐从丧子之痛中走了出来。 看着前台忙的焦头烂额的猛人，老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说说你的计划。” “什么计划？” 猛人刚刚放下海克斯要求增加产能的电话，正在想怎么和老白开口回一趟F113。 “不能坐以待毙，陈默不回来，我们也不能乱了阵脚。”老白叼着烟斗：“有人想搞我们，我们自然要搞回去。” 猛人苦笑。 “怎么搞？” “这种事儿应该你来告诉我这老头子，而不是我来告诉你。”老白扫视一圈吧台：“你那里有一支精英小队，陈默这几个战友身手也不差。再加上卢娜和成文成武兄弟，即便是回到白石岭，也足够搅和个天翻地覆了。现在我来坐镇白石，你带着小队放手去干就行了。” 猛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老白正视猛人。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对方报复怎么办？” “陈默在的时候怎么办就还怎么办。”老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正好我和卢娜的外骨骼装甲也修好了。要真有不开眼的狗东西，我不介意让他知道知道老子在反抗军第一纵队为什么被叫做死神之眼。” 就这会儿，酒吧大门被推开了。 进门的是个穿着粗花呢大衣的老头。 头发花白，满脸褶子。 老白指了指门口的告示。 “你没看到暂停营业的标志？” “看到了也得来看看死神之眼啊。”粗花呢大衣的老头笑着向老白走来。 黄粱几人警惕的看着来人。 老白觉得这人眉眼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金刚鹦鹉在老白肩头啄着他的头发。 老头眼里带着笑意。 “没想到你还真养了只金刚鹦鹉当传令兵？” “我日你娘！金刚鹦鹉！是你这狗日的吗？！” “是我。”老头点头：“老队长。” ------------ 章七十七 二次来访 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紧紧抱在了一起。 拍打着彼此的后背。 猛人几人并不知什么情况，你看我我看你一脸茫然。 直到酒吧大门再次被推开。 那个众人朝思暮想的壮硕男子走进酒吧，猛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陈飞起几人大张着嘴。 他们再怎么高估伍长战力，也没人觉得陈默真能活着回来。 彼此对视，眼中都有着无法言喻的震惊。 这世上真的存在能从那种攻势中活下来的人物？ 至于沈西楼和郑湫泓，已经泪崩了。 同时泪崩的还有坐在角落里的尹琪。 左右肩膀各趴着一女，陈默拍着二人后背。 “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还以为你真抛下我了呢。” “我就知道大哥不会死。” 二女在陈默胸口哭的梨花带泪，惹得猛人一顿白眼。 后面的母狮也直咧嘴。 老白时隔二十四年见到老战友，又见到陈默后老脸都乐开了话。 “臭小子！老子就知道你死不了！” 猛人也上去锤了陈默一拳。 “我这辈子加一块也没这两天忙活！你说吧，怎么赔偿老子！” 众人欢欢笑笑乐成一团。 半晌才分开。 老白给众人倒上了珍藏的佳酿。 陈默这才开口问道：“老头，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老白带着询问的眼神瞄了眼母狮。 “哦，还没介绍，这是我在科特第一兵团的教官，魏伟丽，代号母狮，三级异能者。” “嘶…”老白本以为这是陈默不知道从哪儿收的跟班，谁能想到这看着岁数不大，满脸伤疤的小姑娘竟然是个三级异能者？！ “打算入伙咱们买卖，算自己人，啥情况不用背着她。” 老白点点头：“最近有不少人找酒吧麻烦，最开始只是小混子找上门来骚扰，但现在事儿有些大条了。” “怎么？” 老白叹口气：“前几天，郑湫泓被绑架，我让小黄带队反击了，过了没多长时间，不知道哪个狗日的把酒吧的水电都给断了，还好我们有备用发电机和饮水槽，不然事儿还真不好办。” 陈默眯着眼，身上煞气浓厚的让人睁不开眼。 “绑架？断水电？” “嗯，海克斯的楚总挺够意思，给我们送过好几次东西。还有，老胡也过来关照过几次，让小混子不要来搞事情。”老白说着欠的人情：“还有，你的两个小女朋友被勒令退学了，不过好像上面施压让她们继续走读身份，应该是卢地平的授意。” 陈默遇到兽潮都没崩的表情在老白说出两个小女朋友的瞬间就成了猪肚色，忙着打手势想要让老白闭嘴又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惹得两个小姑奶奶难受。 老白哈哈一笑。 “放心吧，这俩丫头以为你的死了的时候已经和解了，湫泓知道你很优秀，西楼喜欢你也是人之常情。” 西楼和湫泓都羞红了脸，躲在陈默身后不肯出来。 陈默挠了挠发烫的脸，说话有些期期艾艾。 “那个…我…” “我都知道了，那种情况下你都没动西楼，我相信你是真心爱我的。”郑湫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陈默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了好了，说回正事儿，你要没回来我们也打算反攻呢。”老白捋了捋自己凌乱的碎发，不待陈默发问，自己指着一头白发：“你看看，都是你这小瘪犊子惹得，老子还他妈没到六十头发胡子就都白了，以后怎么泡妞？” 不顾卢娜杀人的眼神，老白轻佻的吹了个口哨。 陈默知道这是老头不想让自己内疚。 他看向猛人。 “知道什么人做的吗？” “不是很清楚，不过当初绑票西楼的人留了个活口，聂波用读心术查出来这孙子是受了常岷阳的指示才这么做的。事兹大体，我也没敢动手。” 陈默一脸问号。 “常岷阳是谁？” 老白接过话头。 “现在的科特城副城主，如果不是卢地平横空出世，现在应该他是城主。” “沃日，那和老子有什么关系？为啥要迁怒我？” “他是之前隋城主的嫡系，和AC集团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陈默略略思考，吧嗒两下嘴：“懂了，原来这群孙子一直都没放过湫泓的打算，只不过我在的时候他们没敢下手，听说我死了，想着就算绑了郑湫泓也没人会找或者说不敢找他们麻烦，所以才玩了这一手，是这个意思吗？” “就是这个意思。”老白点头：“不过你别再杀上门给人崩了，你不是那个一文不名的小瘪三了，看看现在我们的产业…你小子刚回来，我不想让你再他妈玩命了，我也跟着担惊受怕。” “我不玩命，你不也要玩命吗？” 看着吧台上一堆的武器箱子，陈默笑道。 “那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陈默喝了口威士忌：“再说，我还真不打算和对方玩命。” “那就好。” “我现在好歹是第一兵团的都校，这孙子这么玩，我就杀上门去要个说法，找点记者，问问这孙子为啥要这么对烈士遗孤。” 前面老头听着笑呵呵的，到后面陈默说出来遗孤俩字，被老头揪着耳朵骂了半天。 “还行，起码不是莽夫了。” “有条件谁玩命啊。”陈默如是说道。 还没等陈默有所动作，卢地平第二次到访白石酒吧。 “你放心，我不会提着枪崩了常岷阳的。”陈默率先表态。 “我只是来看看你。”卢地平给陈默扔过一盒雪茄：“说真的，我以为你死了。” 陈默呲着牙：“差点。” “我姑娘哭的死去活来的，现在你活着的消息并没有公开，等你有空去看看她。” 陈默点点头。 卢地平看到陈默身后的魏伟丽，嘴角有些抽搐。 “你也在？” “你们认识？”陈默好奇的看了眼母狮。 “嗯，之前家里介绍相亲来的。”母狮回到。 “哎？？” 陈默刚想问些什么，被身后的老白拉住了。 卢地平缓解了下情绪，继续说道：“顺便也和你说声，你的事儿上面挺看重的，让我保着点你，但你尽量别弄出来人命。刚回来就整的满城风雨，咱俩都不好看。” “放心吧。” ------------ 章七十八 时隔二十四年的重逢 送走了卢地平，陈默没急着动手。 这么多天都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 逼的太紧，反倒容易让对方狗急跳墙。 不过陈默也没闲着，他通过猎头网联系上了卢嘉芮。 这小姑娘知道陈默没死，再次泪崩，给陈默去了消息，告诉她等会儿就去白石。 顺带着，陈默也给照顾他的诸位打去了电话报平安。 听到陈默回来的消息，不知为何，楚子涵竟感觉理所当然。 “老苏选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蕾蕾不用伤心了，真好。” 胡军则是客套一通后，给吕安然打去电话。 吕安然哈哈大笑着挂断了电话。 这次有三竹帮受的了。 不多时，卢嘉芮来到了白石酒吧。 推门进里，看到陈默直接扑了上来。 惹得郑湫泓用力清嗓子。 “我以为你真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卢嘉芮眼泪汪汪，如是说道。 “……” 陈默今天已经听过很多次这话了。 “没事儿，我这不是回来了。”陈默安抚好卢嘉芮，示意她坐下来说话。 卢嘉芮点点头。 陈默思考了下，把自己在生态圈中的遭遇，仔仔细细讲给卢嘉芮听。 卢嘉芮听的入迷。 在听到陈默率军几乎全员阵亡的时候，惊得捂住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差点就死了，不过终归是差那么点，最后我被这位老人救了回去。”陈默对着金刚鹦鹉举了举酒杯。 金刚鹦鹉和老白唠的正欢，根本没看到陈默。 陈默不以为意，耸了耸肩。 “要我说，你想写小说的话，可以和老头的战友唠唠，在生态圈，一个人都没的地方活了整整二十四年，他才是活着的传奇。” 卢嘉芮点着小脑袋深以为然。 “对了，还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你说。”卢嘉芮巴不得多和陈默有些交集。 “我想请你多找一些自媒体朋友，曝光一些事情。” “什么事？” 陈默把白石酒吧遇到的情况挑着重点给卢嘉芮讲了下。 听到对方绑架陈默女友，断水断电这种损招都用出来了，这个正义感十足的小女孩气的浑身颤抖。 “这群人太无耻了！竟然这么对烈士的遗孤！你放心，我一定狠狠的曝光他们。” “谢谢你。”陈默由衷的说道：“东窗事发，对方很可能会起诉你。不过别担心，我们手里有人证物证，如果到了上法庭那步，你不用怕，我会站出来。” “嗯嗯。”卢嘉芮点着小脑瓜，悄咪咪趴在陈默耳边：“千万别让爸爸知道我来过这里。” “放心。” 卢嘉芮辞别后，天川洋介和大山也来向陈默辞行。 伍长还好好活着，他们几个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救命之恩，几人表示日后一定会报答。 至于怎么报答，那就是他们各自的问题了。 陈飞起和聂波则是留了下来。 陈飞起断了条胳膊，也在生态圈中被打掉了胆色，没有继续在兵团服役或是当赏金猎人的想法。 眼见陈默势力庞大，又对自己有恩，说什么都要留下来。 陈默拗不过他，加之老白也确实不年轻了，天天为了酒馆奔波实在说不过去，用百分之一的总股份聘陈飞起为店长。 而聂波则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问陈默是不是日常需要个审讯的人。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接替了原先康嘉嘉的班，自告奋勇担任起调酒师的活儿。 至于母狮… 母狮除了打仗啥都不会，又不想去F113当教官。用她自己的话讲，就是当教官当的已经够够的了，而且她那教学方式确实也只有陈默吃得来。 猛人的小队要被母狮练上一个月，估计也就团灭了。 母狮表示想要继续任职陈默的教官兼保镖，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一脸的伤疤加上过分彪悍的性格，郑湫泓相当放心。 陈默哭笑不得。 “你继续做我教官就好，至于保镖的话，你保护好湫泓，其他的事儿不用操心。” “好。” 母狮没做二话，不矫情接过了照顾郑湫泓的活儿。 猛人还不太放心问陈默就一个人够用吗，陈默给出的答案是，这头母狮发起彪来能打最少五十个猛人。 猛人鼻子都气歪了。 虽说他不是战斗型人物，但怎么着曾经也是科特双雄之一，不至于被当做计量单位吧？ 陈默又补充道，这人还能打未到兵团之前的自己十个。 猛人一衡量，这不就是说之前陈默只能打五个自己吗？ 知道陈默身体和异能有多离谱的他乐呵呵接受了这个说法。 一切安排妥当，陈默出门找人去接水电了，顺便拜访一下为了自己出头被砸了店面的牛洪亮。 一时间，整个酒吧里，声音最大的就是两个白头发的老头。 金刚鹦鹉大名叫韩康，只比故去的陈半山小一岁。 曾经是老白的传令兵兼警卫员，一手枪法炉火纯青，异能是罕见的变异系异能，能从手腕中射出绳索，有些像是老时候母星超级英雄电影中的蜘蛛侠。 不过老韩的绳索可没蜘蛛侠那么离谱，又能拉轮船又能拉火车的。 他从腕子里射出的绳索强度也就和登山绳仿佛。 拉个人什么的倒是足够了。 俩老头在一起，仿佛回到了军旅生涯，嗓门极大，从母星政治体制谈到母星战争结果。 乃至于谈到了能源起义失败，为了救陈默不得不远走罗斯星一事。 陈默所做种种，自然也是谈资。 俩老头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陈默的脾气和陈半山是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要是陈半山经历同样的事儿，说不定捅出来的篓子更大。 没准都能拿脏弹炸了建庆会场。 猛人在一边听的是冷汗直冒。 还好这位叔叔死的早，要真活到这时候，爹俩怕不是要把整个科特都给翻过来？ 俩老头唠嗑，酒也没停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干进去一整瓶威士忌了。 俩老头红着脸，碰了碰杯。 老白高举着古典杯：“敬半山。” “敬半山！” 酒还没到嘴，老韩就滑到了桌子底下。 老白脸虽红了，意识倒是清醒。 他先愣了下，随后拿起手机一顿拍照。 还是猛人上前把老韩扶了起来。 “哈哈哈哈，他妈的，老子要把他糗照挂在照片墙上！” ------------ 章七十九 血洗三竹的男人 酒红色中山装的男子佛像前双手合十。 没什么波动的眼神，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在旁边小弟手里取过香。 他对着佛龛鞠了一躬。 “阿莱，你说我们拜的到底是佛，还是我们心中的欲望？” 被称作阿莱的男孩，头发乱糟糟的，一身花衬衫大半都被鲜血染红了。 歪歪扭扭的半跪在男人身后。 “大哥，我…我不知道，应该是欲望吧？” 男人把香稳稳的插在佛龛上。 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阿莱。 “6K党？” 阿莱错愕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是三竹帮了。” 点燃一支烟，男人指了指佛龛上的檀香坐在了凳子上。 “香灭之前，我要看到人。” 他身后几个黑色西服的男子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寺庙。 只剩下男人和阿莱。 “疼吗？” 阿莱咬着牙“还行。” “挨顿揍，也算是长长记性。” “……” 香还有三分之一。 男人的手下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个手脚都被束缚带扎紧，嘴上贴了银色防水胶布的金毛小子。 男人瞥了阿莱一眼。 “这种货色也能揍你？” “不止他一个。”阿莱想要起身，却牵动了伤口，一阵龇牙咧嘴。 “不急，有一个就有两个。” 男人比了比嘴巴，让手下摘下了金毛嘴上的口罩。 “我草你妈！” 金毛倒硬气，向着男人就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吐沫。 男人不闪不避，任由吐沫落在身上。 暴怒的手下被男人拦了下来。 男人看向金毛的眼神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左手还是右手？” “什么左右？别指望老子出卖朋友！” 男人掏出怀里的手帕，擦了擦金毛头上的血渍，随后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没事，很快就好，不要害怕…可能有一点疼，深呼吸…” “啊！！！” 金毛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左手的食指，被男人用剪雪茄的雪茄刀，硬生生截断了一截。 骨头还未完全碎裂，连着肉的神经，让黄毛的痛苦加倍。 男子取下了手巾，仍旧一脸平静。 “左手还是右手？” “我说我说我说。” 黄毛已是痛哭流涕。 “是崔社长让我干的，不管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你可能没听懂我的话，我问你，左手还是右手。” 黄毛再也没了刚刚的英雄气概，浑身都在颤抖。 “我错了…啊！！！！” 阴森森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 似乎为了冲刷掉佛龛前的污血。 佛龛前有两只手。 被摆成了合十的样子，虔诚的竖立在佛像前。 血腥又荒唐。 …… H区。 三竹帮地头。 陈默开车杀到的时候一脸错愕。 有人先他一步把三竹帮杀的人仰马翻。 就连吕安然给他提供照片上三竹帮的老大崔社长，都被一名穿着酒红色中山装的男人按在地上摩擦。 崔社长双手都插着尖刀。 中山装男人也损失惨重，身后的黑西服手下只剩下三个还能站着。 其中两人身上的伤口明显致命，能站起身也不过是回光返照。 男人盯着陈默。 “三竹帮的？” 陈默摇摇头。 “来砸三竹帮场子的？” 陈默点点头。 “那就是朋友。”男人松口气，缓缓坐在了地上：“不好意思，快了一步，三竹帮没什么能杀的人了。” 三竹帮和6K一样，都是遍布罗斯星的黑帮。 男人这么疯狂的行径无异于把自己送上三竹帮头号追杀名单。 不过看他带着六个黑西服就能剿灭H区的三竹帮总部，应当也不是一般人。 陈默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自己怒气冲冲跑来，啥都没干对手就死绝了。 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完全没有施力点。 “朋友，来支烟。”男人胸口渗出了些血，把酒红色中山装染的更红了。 陈默扔过去一盒母星的香烟。 男人放下鼻子下嗅了嗅，眼睛亮了起来。 “好货色，母星的东西？” 陈默点头，准备驾车离开，想了想，指着男子胸口渗血的地方：“那是静脉，不是动脉，再不去医院，十五分钟后你会因为失血性休克死亡。” “我草。”男人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踹了身边没啥伤的男人一脚：“你他妈还是学医的，你不早说，老子还他妈以为自己壮烈了。” “老大你也没问。” 执法署的警铃声在远处响起。 男人反手一刀抹了崔社长脖子，从社长衣服上割下块布料，捂在胸口，看向陈默。 “朋友，能送段路去医院吗？不，最好是私人诊所，过不了多大一会儿这群狗杂碎肯定满世界找我。” 陈默遗憾的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哪儿有私人诊所。 “这样，随便给我找个安全的地方，我自己缝伤口就行。既然你能找三竹帮麻烦，肯定来头也不小，能不能麻烦再帮我接个人，事后必定有重谢。” 陈默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点了点头。 男人捂着流血的胸口坐上了陈默的车：“还没问，怎么称呼。” “陈默。” “好名字…呃？你是那个陈默？！” “什么那个？” “就是头条说你英勇就义那个？” 陈默哭笑不得。 “是我。” “我就知道无论在哪儿狗屎Z客的话都信不过。”男人啐了口带血的吐沫：“你不会直接给我拉到执法署吧？” “…你要信不过就下车。” “头次见面，说错话多担待，我这人，想到了就说了，你甭生气。”男人把三个半死不活的手下也拽上了车：“车上的血，我等下给你处理。” 陈默无语，但听着执法铃越来越近，还是拉着几人回了白石酒吧。 看到陈默拉着四个伤员回来，酒吧里面乱糟糟忙做一团。 就如陈默之前判断的那样，两个伤势过重的黑西服回来没多长时间就咽气了。 男人和他手下在卢娜的简单手术中活了下来。 这人倒是够硬气，缝衣服的针缝伤口，疼的脸色发白一脑袋冷汗愣是没吭一声。 不多时，猛人把男人的小弟阿莱也接了过来。 男人对着陈默拱了拱手，有气无力道：“谢谢兄弟。” 陈默递给男人一支烟。 “轮到我问你怎么称呼了。” “姓严名成功。” ------------ 章八十 过于厚重的谢礼 白石酒吧。 地下室。 严成功三人因为见不得光暂时被安排在了地下。 严成功的伤势不算太严重，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无力。 和这位带着六名手下挑了整个H区三竹帮的猛人交流过后，陈默才知晓这老哥原来刚来罗斯星不到一个月。 据严成功讲，他在母星的时候是个专门给议会做黑活的人，一次在为亚细亚州议会远赴北非从当地武装分子手里劫走一块莫名其妙的金属后，同时被北非当地议会连同亚细亚议会追杀数月。 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几个手下和自己俩妈不一个爹的弟弟阿莱伪造了身份来到罗斯星。 “三竹帮给你弟弟打了，你就灭了人家满门？”陈默挑眉。 同样的事儿放他身上，他顶多是给办事儿的宰了。 这老哥可倒好，直接屠了百十来号人。 也不知该说他疯还是勇。 “你以为我想吗？”严成功苦笑一声：“我到三竹帮的时候，正好赶上了社团聚会，他们拿枪顶着我脑袋让我在堂口谢罪，以为我们哥几个没有热武器就是待宰的羔羊。” 陈默恍然。 “他们杀了我们的人，我们也杀了他们的人。我就是再没见地也知道这些杂碎是有仇必报的货色，逼到份上了，我也没准备善了，大不了拼个山穷水尽你死我活。”严成功眯着眼：“这群孙子也没想到老子的人这么能打，打到一半求和。哪他妈有这个道理？老子就给他满门都灭了。” 沉默半晌，陈默挑了挑拇指。 “牛逼。” 严成功掸掸烟灰，牵动伤口，咧了咧嘴。 同在地下室的老白笑了。 简直是瞌睡来了递枕头，想娘家人了舅来了。 严成功简直是老天送给白石的礼物。 “小子，有没有兴趣给我做黑活儿。”老白上前两步，蹲在严成功面前。 “看活和价。”严成功回到。 “我给你提供军火，你自己组织人手，我要之前三竹帮地域的掌控权。”老白补充道：“收益五五分成，不过账目要洗白，合理合法的扔给我，中间的手续费从我收入里面扣除。” 严成功思量半晌才回到：“你站得住吗？” “这小子不死，我就站得住。”老白指指陈默。 “成交。” “不过事先说好，如果你出事儿了，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承认和你有瓜葛，更不会去执法署捞你。” 严成功洒脱一笑。 “这是当然。” “成，没别的事儿了，你们哥俩交流吧。”老白扔下个金属盒子就离开了地下室，门外还传来他磕烟斗的声音：“这是借你的启动资金，过后记得加倍还回来。” 打开金属盒儿，里面赫然是一块完整的金属镒。 分量估摸着有四五十克。 陈默拍了拍严成功的肩膀也转身离开。 只留他一个人对着老弟和手下发呆。 酒吧的水电经过抢修已经恢复了正常供应，只等卢嘉芮那头把事儿办妥，陈默就打算向科特城副城主开炮了。 他不再是当初一文不名的小瘪三了，有产业有身家，哪有再愣头青一样和人玩命的道理？ 况且这事儿，他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开炮。 加之卢地平的默许。 陈默有着充分的信心从舆论上把这位敢对自己家人动手的高官从马上拉下来。 杀人有时无须用刀。 陈默喝着咖啡，看向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尹琪，多少有些不耐烦。 “你什么事儿？” “那个…我快成年了，到时候还需要帮助。”尹琪在见识到白石能量后，完全没了AC太子爷的神气。 他只想交好这颗飞速崛起的新星，或许未来某一天，这就是可以仰仗鼻息活下去的大人物。 “我知道，不还没到时候呢吗？” “嗯。”尹琪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事儿就一口气说完，这样吞吞吐吐的，你也累我也累。” “默哥，我想再给你点股份。” 陈默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我只是个想要自保的小人物，手里握着太多的股份我也保不住。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股份全给你，你能保证我安全，并且分我一些股份收益吗？” 陈默被逗乐了。 “你好歹也是AC太子爷，何必这么卑微？” “活着是第一要义，别的在活着面前都要往后靠。”尹琪看向陈默的眼神很坚定：“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我完全可以吃了你的股份再把你踢给你家人。” “不，你不会那么做。” 陈默重新打量尹琪两眼，摇摇头。 “AC的股份，现在就是块烫手的山芋，AC只要被清算破产，你的股份说白了就是一个以零开头的数字，采矿权…现在镒能会和科特城闹得很僵，白石岭的采矿权估计也保不住。” “你可以把股份抛售套现，我愿意以两倍或者三倍的价格买入现在你们酒吧的股份。”尹琪道：“只要你愿意，五倍都成。” 陈默正视这位小伙子。 “你到底想干啥？” “我想交好你，但是我没这个资本。AC股份对你而言是烫手山芋的话，对我而言就是催命符。”尹琪到底是世家子弟，即便落魄眼光不差：“如果能把这俩事儿一起解决，我认为花点本钱是值得的。” “这可不是点。” “我坚信如果能得到你的友谊，这点付出算不上什么。” 陈默思考片刻，点点头应了下来。 打发走跟屁虫，刚准备上楼看看写作业的湫泓和西楼，陈默又被摇摇晃晃的严成功拉住了。 “什么事？” “我思来想去，你救了我一命，你家老头子又给了我这么好翻身的机会，我也应该表示表示。”不给陈默拒绝的机会，严成功把身后的拉杆箱往陈默眼前一放：“里头就是那块导致我被追杀的金属。” “我又不是科学家。” 似乎早猜到了陈默要说什么，严成功笑道。 “里面这块金属，和任何已知物质都不同，它无法损毁。” “嗯？” “低温、撞击、强酸、高压切割乃至于激光都没法让它损毁半分。”严成功把箱子递到了陈默手中：“当地人叫它艾德曼合金，通过超高温加热可以轻微形变，或许你可以用这东西塑形做个武器或者其他玩意，出品的东西放在神话故事里，绝对是神器。” 盛情难却，陈默收下了箱子。 他不知道的是，在母星，艾德曼合金的单价，是单晶镒的三千多倍。 换句话说，他手里的行李箱，足够买两艘小型的穿梭飞船。 ------------ 章八十一 实验分析 东煌兵团。 一级生化实验室。 先遣队抓获的两头塞克逊都在生态圈暴动中遗失。 不过好在陈飞起拼了老命还是把装有生态样本的冷冻箱带回了兵团。 生态样本被作为一级机密连夜从科特城送到了东煌兵团。 为了确保样本的安全与绝密，东煌兵团出动了两名三级异能者押运冷冻箱。 经过数天解密，加之卫星图分析，兵团的生物学专家们对斯特拉克生态圈的破译工作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当天先遣队遇袭的卫星拍摄图也被放在大屏幕上一帧一帧的还原。 科研组组长指着一帧塞克逊尾部激发的光球，手中激光笔晃了晃。 “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紫色的光球就是镒能光球，但是因为样本缺失，现在还没法确定‘孢子’对镒能的利用以及转化形式。”组长推了推眼镜：“我们得到的孢子尾针，有独特的硅基晶体管结构，用兵工眼光去看，孢子的尾部晶体管完全可以作为激光的发射器。” 一群研究员在做着记录。 “在得到更多样本之前，对于这种特异生物，我们不能妄然下结论，我们的每一个判断都可能会决定兵团的动向，我不想因为我们的失误造成不必要伤亡。”组长收回了激光笔：“下面生化科的科长来做一下任务简报。” 一个带着老花镜的老头站了起来，对着3D投影仪拨了拨，系统自动切换到了3D成相，投影出了带回样本中一块灰色的平滑厚片。 厚片被切割成了不规则的三角形，看起来应该是用军刀暴力取样的结果。 老头调节了下面板信息，调出了之前生化科测出的数据。 “这是取样自伞树的外表皮，或者我们可以叫它外骨骼。”老头详细解读着实验数据：“它是硅碳双基结构，硅基和钙质组成了外部骨骼的主体结构，强度硬度极高，和骨骼不同点在于——伞树的外骨骼是没有修复能力的，也就是说，如果伞树的外骨骼受伤，它只能用漫长的时间去自行分泌外骨骼物质，最后凝结成新的外骨骼。” 科研组组长打断了老头的分析。 “王研长，从生态圈基质讲起。实验组有很多新人，甚至都不知道伞树是什么东西。从菌毯开始介绍吧。” 王教授略略沉吟，点头，调出另一个文件夹，开启菌毯资料，为众人开始讲解起来菌毯。 “菌毯，学名斯特拉克生态圈基层半流质，是一种类似培养皿的有机物…” 学者们开始了长篇大论。 徐铁功看眼通讯器，拍了拍身边的秘书，起身离开了实验基地。 秘书和身边人嘱咐过做好实验记录也跟着徐铁功离开。 急匆匆来到内务办公室，许如是已经在等他了。 “老许，来了也不说一声，还让你等这么长时间。”徐铁功笑着让秘书去泡茶。 “知道你最近肯定忙冒烟了，也没想着打扰你。”许如是笑道：“我就是来看看生态圈的解密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徐铁功摇头。 “太多东西都停留在最基础的理论层面上，哎，主要两头塞克逊样本没带回来，不然实验室那头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有建设性成果。” “带回来的样本解析进行到哪步了？” “基础解析已经完毕，正在进行遗传代码破解。” 许如是饶有兴致的问道：“这些东西的遗传代码也是DNA吗？” “这个…”徐铁功犹豫片刻摇了摇头：“好像都不是双螺旋结构。” 许如是毕竟不是生物学家，点点头没有细究。 “带我去看看研究室吧。” “当然。” 带着许如是回到实验室的时候，王教授还在讲菌毯。 “…也就是说，整个菌毯，可以看做一个完整的生命体，或者是看做斯特拉克生态圈的皮肤加营养基质，能够起到信息传导和营养物质传递的作用。只是我们现在没有弄清，这些营养物质是传输给谁的。如果说这些营养物是传递给伞树这些类植物的…关于伞树的生物性描述，我们之后的课题中会有提及。伞树有自己独特的养分摄取系统，而且菌毯的能量是借由能量递质传导，伞树以外骨骼和机体组成成分来看，并不具有接受递质的受体，所以，菌毯的营养为谁提供目前没有定论。” 接下来是关于伞树外骨骼，絮状物和血液样本的分析。 在讲解了生态圈中各种各样的生物样本后，终于来到了许如是关心的问题——塞克逊。 “生物样本不全面，我们目前对塞克逊这种生物知之甚少。从目前的样本来看，首先说这个头颅样的器官。”王教授调出了被陈默砍掉的两个脑袋：“上面针孔状的东西确实是复眼，但这整个器官，并不是头颅，根据解剖推断，这个器官应该是集合口器和感知系统为一体的外部信息接收器。用人类类比的话，应该是眼睛加嘴巴加鼻子。但这里面并没有信息处理中枢，也就是说，没有大脑。” 调整了一下幻灯片，王教授讲解起来塞克逊的解剖结构。 “和所有罗斯星已知动物的神经节都不一样，哦不对…和鲁特还是有共同点的，塞克逊的神经递质是用一种特殊方式进行传导，传导速率是人类的三倍以上，也就是说，塞克逊的反应速度要比人类快上三倍。加之有尾部晶体管作为能量武器，和人类相比，这是一种用身体进行战斗的高级物种，要比人体结构更加完美…当然，这和人类改造前的罗斯星自然环境息息相关…” 听了会儿实验人员的讲解，许如是摇了摇头。 “这对生态圈破解没有借鉴意义。” 徐铁功点头：“没有塞克逊实体，我们能进行的只有实验分析，别的东西一概没法了解。” 许如是沉默许久。 “活体是必须的？” “没错，而且我们必须建立生态圈内研究基地，不然所有的科研结果只能如同今天你见到的这样，纸上谈兵。” “抓紧时间，继续研究，我下午会向兵团长提议，把中北各地的兵团高层聚集在一起，商讨一下协同开进生态圈里的事儿。” “好。” ------------ 章八十二 丑闻进行时 嘉芮小话屋再次更新的话题成了科特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原文如下： “先遣队覆灭了。 但夜枭活着。 雪后山间，满是血渍，夜枭在这片盛满死亡的土地上独自前行。 科特的任务还未完成，无数人的能源自由仍旧系在他身上… …… …… 他回来了。 家人倍受威胁，甚至心爱之人都被绑架。 他不得不归来。 即使为战友复仇的夙愿还未完成。 走在危险边缘的行者，因痛苦掩面。 他有能力复仇，却不想把枪口瞄向同族。 人性光辉掩盖本能野性时，没人知道夜枭该何去何从。 或许… 被保护了许久的我们，该站出来做些什么。 就如同我们曾对郑奇执法官说过的一样。 英雄，已经流了足够的鲜血，不应该再流泪。” 已经没人把嘉芮小话屋当做一个纯粹的小说自媒体人来看了。 而且这次嘉芮小话屋爆料后，数位和嘉芮小话屋关联的大V也纷纷发文，虽然没有挑明给白石断水断电和绑架夜枭女友是什么人做的。 但话头隐隐指明了曾经的AC。 而后更是有某位骇客在网上表明，绑架案的实际操控人是当今的科特城副城主。 一段全程遮遮掩掩，做了大量模糊化处理的视频被放到了网上。 赫然是卢娜拷问绑架幸存者的视频！ 上传人，自然是F113的几位骇客高手。 陈默捧着PDA，喝着咖啡。 “卢嘉芮东西写的倒是不错，就是给我捧的太高了，好像我是为科特城镒矿事业献身的先驱一样。” “你懂个屁，这叫艺术包装，要知道你丫是为了自己利益去的，谁能挺你。”老白手上的平板字体很大，他在嘉芮小话屋赫然已经混了个粉丝群管理… “我看看粉丝群里都说啥。” “还能说啥，就是挺你呗，还有想要花重金买你联系方式的。”老白放下烟斗：“这样的铺垫也好，等你站在大众面前的时候，公信力肯定嘎嘎的。” 陈默摇头没有搭话。 在母星时，尚未投身义军之前，也是个平凡的大学生。 被女朋友拉着看综艺时，最讨厌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人设。 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被架上了强立人设的位置。 “康嘉嘉发的视频没被屏蔽吗？” “早就被屏蔽了，但是小康很鸡贼，用了六百多个代理IP发的，就算被墙也不可能全被墙，这会儿审讯视频已经满天飞了，再加上卢地平没对这事儿有足够管制，单凭一个常岷阳是干不过康嘉嘉他们几个的。” 陈默点点头。 下午，常岷阳的团队开始了反击。 先是否认一切事实，而后找出专家坐镇，言之凿凿网上流传的视频是通过低劣P图手段合成的。 而后常岷阳更是亲自站了出来，开了个新闻发布会，宣称网上所有针对他的言论都是母星联合会煽动罗斯星内部矛盾的手段，大家务必不要轻易相信，同时隔空喊话夜枭，如果有什么事儿就站出来，在发布会上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如果网上言论属实，他愿意为自己带上手铐，如若不然，请夜枭不要站在自媒体身后做一个密谋者。 常岷阳说的若有其事，再加上有不少企业家和科特高官坐镇，一时间网上言论泾渭分明，挺夜枭和挺常岷阳的两拨网友掐的你死我活。 与此同时，律师函和一金属箱的高纯度镒同时送到了白石酒吧门口。 老白和陈默笑的前仰后合。 对方胡萝卜加大棒的法子，只能为他们提供更多的黑料。 不过下午晚些时候，事情发生了转机。 一位叫做‘南飞雨燕’的网友爆料，夜枭其实是H区一霸，名下有军火交易，同时还是螺栓街知名嫖客，和嘉芮小话屋中的形象完全不相符。 可惜这位网友并没能拿出更多的资料，空口白牙难以服众。 不过又过了不久，又有人通过网络爆料，夜枭和前段时间牺牲在兵团的陈默完全是两个人，隔着网线，谁都不见得说的是真话，千万不要被人蛊惑了。 乌七八糟的言论越来越多。 甚至有人爆料真正的夜枭在刺杀督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后牺牲的陈默是夜枭朋友，现在嘉芮小话屋说的夜枭另有其人。 所谓的夜枭是个组织的名称，这个组织毋庸置疑是个打击犯罪，为正义效力的组织，但不要过分神话某人。 之所以他站出来爆料，就是因为他是夜枭组织的工作人员，看到有人抹黑夜枭非常气愤，但也绝对不能坐视嘉芮小话屋拿着夜枭的名头去招摇撞骗，甚至碰瓷当今科特城的副城主。 夜枭如此正义的组织，岂能被拿来当枪？！ 谁都不占的理中客，把夜枭一事说的有板有眼，反倒是不少人站在了他这边。 看着一条又一条用来搅浑水的消息，陈默又好气又好笑。 连夜枭不是他本人的消息都能说出来，真是他妈绝了。 陈默万万没想到，仅仅三个小时， 理中客就已经在渣浪网创建了夜枭组织的专栏，甚至渣浪还为理中客加了红V。 陈默差点没气死。 打着他名号也就算了，竟然还他妈站在敌对方！ 陈默给卢嘉芮打去了电话。 卢嘉芮在电话那头也气愤的不行，听到陈默告知理中客已经被渣浪加了红V，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你不用渣浪你不懂，如果这种舆论导向彻底成型，即便我们后续把真相告知大众，那时候也什么都晚了！你听没听过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卢嘉芮急声说道：“你必须要证明自己是夜枭才行！” 陈默有些好笑。 “这怎么证明？” “拜托，你才是当事人。” 陈默思考片刻，问道：“猎头网的ID能不能算是证据？” 卢嘉芮眼前一亮。 “这个当然行，你还有其他能证明身份的手段吗？” “这还不够？” “万一有人说你猎头网ID是P的呢？” “我用我自己的ID，怎么还能认为我是P的？” “你不懂，网友里头别的不多，就杠精多，就算你把事实拍在他脸上他都能狡辩。” 老白叫住了陈默。 “你或许可以开个新闻发布会。” ------------ 章八十三 我是我 陈默哭笑不得。 曝光件常岷阳的丑闻，结果自己不是自己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电话那头的卢嘉芮一拍大腿。 “对啊，就像常岷阳自己说的，开个新闻发布会，直接面对记者的话，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我不知道流程。” “你可以打电话给我爸，他能帮你。” 陈默挂断了电话。 和卢地平简单商讨后，新闻发布会选择在第二天召开。 不过卢地平特意嘱咐秘书给陈默写了一份文案，千万按照这个来，不要搞幺蛾子。 陈默扫了眼文案内容，无非是我只是个平凡人物，不想出名所以一直没站出来云云。 套话罢了。 与此同时，网友们的战斗也越演越烈。 作为前科特双雄之一的猛人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毕竟这家伙这么爱炫，又和夜枭有交集，要说他一点不知情估计也没人相信。 猛人第一时间就给出答案，陈默就是夜枭，夜枭就是陈默，没有什么所谓的夜枭组织。 结果猛人的渣浪直接就被理中客带人爆破了… 眼见此事渐渐脱离掌控，渣浪上又推出了某女星婚内出轨的事儿来掩盖此事热度。 紧跟着，科特城官方账号也站了出来，说明天会开一场关于此事的发布会，届时会全网转播，请大家理性看待此事。 就这样，夜枭一事的热度才逐渐消了下去。 嘉芮小话屋凌晨发出了夜枭半跪在高楼上，俯视科特城的油画。 下面还有配字‘世界吻我以痛，我却报之以歌。’。 关于嘉芮小话屋作者到底认不认识夜枭一事又被拿出来作为了单独话题… 次日上午九点，新闻口的人来白石接陈默。 把打印好的发言稿交到陈默手里，让陈默熟悉，另一头，科特电台已经开始了造势。 先后讲解着夜枭在保护海克斯、调查前任督查翟斌以及在科特生态采集中做出的突出贡献。 卢地平没露脸，而是在后台和陈默抽烟。 “我在尽力帮你，你别搞出来让我不好做的事儿。” “放心吧。”陈默点头：“常岷阳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们两个在官职上来说是同级，我没有处理他的权力，就算能处理，由我来办他也显得太会内斗，上面必然有意见。只能说通过这件事，群众有人向上面举报常岷阳绑票兵团高官家属，恶意事件让上头给他处罚。” “你想的可真周到。”陈默感慨道：“和你们Z客打交道心眼不够用。” 卢地平笑笑没说话。 翟斌考虑的也挺多，不也直接被陈默做掉了吗？ 又过了会儿，有人跑到后台来请陈默。 另一卷演讲稿递给了陈默。 陈默无奈接过。 “待会儿直接对着演讲稿念就行。” 陈默应允，被工作人员领上了发布会前台。 媒体早就想见见这个传奇人物了，陈默刚一现身，长枪短炮就对着他一通疯狂拍摄。 陈默拿起新演讲稿，第一句就愣住了。 演讲稿第一句是：“每人都有他们心中的夜枭…” 陈默看了眼台下的导播，面无表情放下了演讲稿。 “我叫陈默，猎头网代号夜枭，和嘉芮小话屋的作者是朋友，对于网络上披露的事实，愿意负法律责任。” 导播和科特电台的人都傻了。 只有卢地平笑了。 城主看向秘书：“你看，我没说错吧。” 秘书目瞪口呆。 “可是…可是…” “你不够了解夜枭这人，他的反叛精神比你想象中要强的多得多，就算把场面话说足了他也不会给面子。” “这样的话…” “让他实话实说，没准夜枭会认为我们在利用他。但是他自己脱稿，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卢地平笑着离开后台。 只有秘书一人傻在原地，过了半天才反映过来，赶忙协调导播和一众电台的同行。 陈默只讲了寥寥几句，转身便走。 一众媒体蜂拥而上打算从陈默口中挖掘出点什么，都被科特电台的人拦开了。 终于有一名女记者挤了过来，话筒对向陈默。 “夜枭先生！请问嘉芮小话屋中对你的描述属实吗？” “大部分属实。” “你和嘉芮小话屋作者是什么关系？” “朋友。”陈默想了想，对着女记者的话筒，对向转播的摄像头：“渣浪上的某些人，不要打着我的名义招摇撞骗，如果我的骇客朋友揪出来你IP地址和某位领导有牵连，我不介意再做一次清道夫。” 女记者有些兴奋：“您是在威胁那些人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如果对方一意孤行，我不介意清理这些人。” 在场记者一片哗然。 在公共场合发表言论要‘清理’人，这人怕是失了智！ “我觉得有必要重新声明一下，我现在不是赏金猎人，而是科特城第一兵团都校陈默，对在役兵团成员造谣，我有权抓捕造谣者归案。” 没有再回答媒体问题，陈默离开了发布会现场，只留下一脸尴尬的导播和科特电台成员。 导播按照卢地平秘书的指示，亲自上场，为夜枭做的一件件事儿安排上合理动机和不求名利的标签。 直到被记者问的满头大汗，主持人才捱到了发布会结束时间，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另一头，在卢地平的安排下，开始有人为常岷阳一事开始实名举报副城主伤害现役兵团成员家属。 渣浪上也因科特官博的转播信息封禁了理中客账号，不过并未关闭夜枭的话题，而是把话题题主的职位交给了嘉芮小话屋。 之前渣浪上的水军们也被网友们艾特着科特城官博账号反复鞭尸。 常岷阳知道大势已去。 没人会帮他，同僚们不痛打落水狗已经算是立场坚定了。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常岷阳给老师打去电话。 结果发现自己已经被老师拉入了黑名单… 值得一提，夜枭专题又兴起了新一轮的活动——寻找夜枭。 既然夜枭知道自己在网上被诋毁，也知道有人接着他的名义做事情，夜枭肯定有渣浪账号！ 于是，嘉芮小话屋作者渣浪关注被网友们疯狂起底。 没找到夜枭。 但是找到了老白… ------------ 章八十四 生态圈！进军！ 常岷阳的丑闻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位副城主过分担心陈默报复，在给嘉芮小话屋留下一篇长文后竟是畏罪自杀了。 打算在副城主下台后好好问问他背后还有什么人的陈默再次失望而归。 老白坚持认为常岷阳的自杀背后绝对有推手，让陈默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陈默打算在白石休息一段的计划被兵团打乱。 东煌兵团已经决定组织新的生态圈调查组，不过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仍旧会以科特城第一兵团的名义发兵。 吸取了上次别动队的经验教训，这次先遣队会配备大口径步枪以及等离子护盾。 陈默算是看懂了。 上次关于生态圈的试探，东煌兵团根本就没上心，倒不至于说让先遣队去送死，起码是上层在没有通过统一决策的情况下，卢地平做的决定。 军费怕都是自掏腰包… 先遣队成员们的死，是陈默一块心病。 这次的先遣队成员，是在东煌兵团里面优中选优挑出来的，军事素养比之前要强出太多。 尤其是一些尖刀兵，在东煌兵团各部比武演练时候都见过彼此，没有战友之情也有惺惺之感。 而陈默则被单独拎了出来。 让这样一个媲美三级变异者的猛虎窝在团队里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陈默依旧任职没有番号的别动队最高长官，军衔也由都校涨为太校。 礼仪服上的红晨星勋章格外显眼。 由于他在空中狂砍斯斯特拉克大军的身影实在深入人心，兵团这次特意为陈默配备了一把掺杂了极稀有金属的合金巨刃。 刀长一米三，重十九公斤，也只有陈默这种怪胎能灵活运用。 简单的战术培训和装备分发后，根本没有战前动员这些乱七八糟的环节，部队直接开动。 此次先遣队共计六百九十七人，后勤四千六百余人。 看着各种超导炮弹，陈默知道，这是动真格的了。 高层给出的指示是——距离辰巳山脉有近二百公里，辰巳山脉后还有二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有菌毯就有镒矿，即便是毁些镒矿也不打紧，一定要建立生态圈内实验室，给科学家们足够的样本和时间来破解生态圈。 没有镒能会，中北还是中北，科特也还是科特。 不知罗斯原生生物是不是有侦查系统，在如此豪华的火力阵容面前，没有遇到丝毫抵抗，部队一路开到了甲烷河。 按照上峰给出的指令，部队在甲烷河这侧安营扎寨，接应后至的同伴。 因为内里无法使用无线电通讯，兵团只能采用最最原始的铺线电话通讯。 架好联系方式，先前科特城招募的一千余人纷纷开入生态圈内部，东煌兵团援助的生力军也进生态圈内架设防御圈和实验室。 其中的重点破解实验任务仍旧由东煌兵团进行。 东煌兵团的秘密科研组是团长心腹，能最大程度上预防有人向镒能会透露破解进度。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科特城就在生态圈中完成了百分之九十生物、土壤和水源的取样，只剩下原生生物一个难题。 卫星图上是看不到鲁特和塞克逊行踪的。 这些狡猾的生物，大部分时间都在伞树间穿行，而且灰黑色外壳是极佳的保护色，在卫星图上难以捕捉踪影。 一千余人的大兵团，科特原有的武装力量，一支先遣军，夜以继日的观测，终于在入住生态圈第十八天通过光学望远镜看到了远在六公里外鲁特的踪迹。 先遣队高手尽出，有陈默在旁略阵，只付出了三人轻伤的代价便抓回了一头鲁特四头塞克逊。 鲁特和其中一头塞克逊被活体解剖，另外两头被深度麻醉观测生命体征，还有一头被割去了螯肢、尾刺和口器所有能造成伤害的器官，被铁链锁住观测行为方式。 有了活体样本，生态圈破解速度瞬间加快许多。 不到二十四小时，通过解剖样本，菌毯能量凸的秘密终于揭开。 原来塞克逊的口器甚至都不能算是进食器官。 塞克逊体内，有一个类似于胃的嗉囊，但这个嗉囊没有消化作用，而是用来乘装有机物，等待反刍。 反刍对象十有八九就是尚未发现的母巢。 而菌毯的能量凸，正对应着塞克逊足部吸盘上的能量凹，这二者就像是钥匙一样能够契合在一块。 契合的时候，塞克逊就可以通过菌毯来补足自身养分。 除此之外，塞克逊并无其他的营养摄入方式。 这也就能很好理解为什么塞克逊作为一种进化如此极端的生物确没有菌毯外作战能力了。 至于鲁特，按行为学分析，它们很可能是塞克逊的饲养者，又或者是塞克逊的领导者。 毕竟鲁特的种群数量远远少于塞克逊，而且作战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光如此，之前先遣队被伏击消灭的原因也找到了。 菌毯有着极其稀少的神经元分布，也就是说，菌毯是有‘感觉’的，通过气味或者重量，能够判断出在其上的生物到底是鲁特、塞克逊还是其他生物。 借此将信息传递回信息处理系统——可能就是母巢。 然后母巢再通过某种形式，来将有敌入侵的消息告知塞克逊和鲁特。 塞克逊无法不听从母巢的命令，因为母巢是菌毯的控制者，如果塞克逊不按照母巢的命令来做事，会被母巢关掉菌毯的能源供给。 至此，一个完整的生态圈脉络渐渐出现在诸多科学家眼前。 这是一种以母巢为本体，菌毯为命令与沟通方式的群居型生物群落。 菌毯同时具备了餐食，命令，感受等诸多功能。 而目前为止，兵团之所有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很可能是母巢认为和人类的力量差距过于悬殊，不得不选择撤离。 塞克逊和鲁特的研究依旧在进行着。 全新生物，有着太多的未解之谜。 包括它们之间沟通的次声波的解析，也是一项需要巨大人力物力而且极其耗费时间的工程。 越过甲烷河便是矿脉所在。 为预防意外发生，甲烷河源头被截断并强行导流，一条昔日活泛的河流成了深坑。 长时间浸染甲烷的淤泥恶臭难闻。 甲烷河填埋成了苦工区。 在此期间，陈默因为数次掩护队友又得到了一枚红十字一枚铁拳勋章。 升衔至中郎。 永夜已至。 黑夜漫漫。 整整三个月的永夜，陈默全在生态圈内渡过。 转眼，已是五月。 ------------ 章八十五 起飞【4K章，我很长】 永夜刚过，兵团就给没有作战任务的陈默放了一个月长假。 猛人开着最新款猎马吉普来接陈默。 拍了拍通体火红，带着火焰手绘的车身，陈默莫名觉得这车和猛人那跳脱的性子很搭。 车内饰用的桃木板和小牛皮，奢华感满满，但凡是个爱车的人都会爱不释手。 猛人戴着墨镜叼着雪茄。 “怎么样陈老板，这车还不错吧？” “相当不错。”陈默把行李放到了背箱，发现背箱里头竟然还有两箱母星走私过来的高档香烟：“程老板发财了？” 猛人哈哈笑着跳下车来给陈默一个大大的拥抱。 “岂止是发财，简直是发财了，我问你，兵团现在用的制式步枪是啥？” “罗曼达军工那种很短的突击步枪。” “就是了。”猛人笑道：“现在十分之一个东煌兵团的战备装备用的是我们F113的，足足三万八千把啊！” 陈默咂舌。 “现在F113今非昔比了，怎么说，回家还是去看看咱的兵工厂？” “废话，当然先去看看兵工厂了。” 猛人开着猎马，一路跑到了原F113碉城旧址。 之所以称之旧址，是因为陈默实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曾经的碉城。 F113整体被挖掘了出来，上面的石头已经去除，露出黑色合金原貌。 围绕着碉城，有着无数的生产车间，乍看上去如同个红火的小镇。 猛人扔给目瞪口呆的陈默一支雪茄。 “老板已经通过会议提案，科特城正式认可我们的生产合法化了，不过…东煌兵团通过旧军工厂设备入股了百分之五十一，掌握绝对控股权。所有纳税都按正规标准走，因为你执行任务的关系，老白用养父身份给你签订了股权认证书，田坚毅还有顾双因为表现出色，我给了他俩各原公司百分之一股份，按照咱俩一人一半刨的。” 陈默机械点头。 “现在你陈老板占整个公司股份的10.15%，咱的罗曼达军工前段时间有资产评估师给了估值，你猜是多少？” “多少？” 猛人比了个耶的手势。 “两千万？” 猛人摇摇头。 “二个亿？” 陈默感觉心脏跳动有点快。 猛人依旧摇了摇头。 “你别告诉我是二十亿…” “小了，格局小了！罗曼达军工现在市值两百亿！陈老板，你现在是身价百亿的大佬了。还有，海克斯的楚总那头前段时间因为罗曼达军工的巨大成功，附送了你们爹俩海克斯科技百分之三的股份。你现在是真真正正的有钱人了。”猛人哈哈大笑着锤了陈默一拳：“疼不疼？疼吧，这不是做梦。” 陈默被巨大的惊喜砸的晕头转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还有，上面打算全面回收H区地皮，好在城主给了白石酒吧合法经营执照，而且因为是一体化建筑，随时都可以更换位置，现在白石酒吧也在疯狂涨身价。凭你的知名度，给白石做个宣传，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咱的酒吧就会成整个科特城头号，老板最近好像打算在上城区再开个分店…当然，只是打算，不一定会不会付诸实践。” “我才到兵团多久？四个月？你们怎么扩建的这么快？！” “不和你说了嘛，上面拿走了绝对控股权，又有老兵工厂合并生产线，建设当然快。”猛人指点江山：“现在我们有三十一条生产线，十九种产品，其中主力产品就是罗曼达军工的单兵装甲和单兵自卫武器，哦对了，东煌兵团见到我们的科技水平以后还给了我们不少的武器蓝图，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三个月后我们就能自己生产军用外骨骼机甲了。 陈默没有盲目乐观，而是仔细咀嚼着猛人的消息。 “绝对控股权的话…那F113…” “我特意把F113给划了出来，毕竟一个F113怕是也不止两百亿，你放心，这点心眼我还是有的。”猛人拍了拍陈默肩膀：“陈老板，去看看你的产业吧。” 陈默没有工作人员胸牌，但身边有三老板陪着，谁都知道来人是个角儿，从外围生产线一直参观到了被包裹在生产中心的F113，陈默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直到东煌驻罗曼达工作人员上前问候陈默才回过神来。 “这位是？” “陈默，罗曼达军工最大的股东之一，同时也是科特城第一兵团在役中郎。” “我知道我知道，是夜枭吗？”对方眼神一亮，赶忙和陈默握手：“早就听过大名了。” 陈默和人握了握手，尬在当场。 他并不很适应这种气氛。 “我在带陈总看生产线，可能还涉及到我们碉城开发计划的事儿，晚点再和你聊。”猛人一旁出来打着圆场。 “好嘞好嘞，你们先忙。”东煌的人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猛人撇撇嘴。 “良光辉，东煌往咱们这头派的交接员，打着沟通合作的幌子，一直打F113的主意，是个小人。” 陈默点头，有些感慨。 “带我去看看咱们自己家的地方吧。” 二人路上打过不少招呼后，终于进到了F113里头。 一个又瘦又小的人影笑着和陈默打招呼，陈默半天才认出这是康嘉嘉…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陈默惊道。 “啊，工作又忙又累，就成这样了。”康嘉嘉笑道。 跟在康嘉嘉后头的是光彩照人的周晓萌，比起几月前见面时，更加美丽丰满。 “小老板好啊。”周晓萌笑着和陈默打招呼，把陈默引进了内里。 维克托伸出机械臂，在陈默旁边略略一扫，投影出了个青色的3D形象。 一个年轻的管家。 管家单手抚胸，略略弯腰。 “欢迎一号权限，陈默先生回家。” “维克托这么智能了？”陈默看着维克托奇道。 “我一直很智能，这是之前没被启用而已。”维克托解释。 “我天。”陈默看着和常人无二的维克托，看向周晓萌：“你们把二级主机完全解密了？” “事实上，不是我们解密。”周晓萌笑道：“在解开权限后，维克托自主苏醒了。” 维克托像是人类一样，投影出张虚拟的椅子，给自己倒了杯投影咖啡和陈默侃侃而谈。 “我其实不是碉城的管家，而是整个飞船的虚拟舰长，只不过飞船受损严重，我的主机也陷入了休眠状态，只有上面碉城的子主机在运行。” 陈默啊了一声，见身边人均无异色，看起来是大家都已经知道飞船的存在了。 陈默无奈摇头。 “然后呢？” “周女士破解系统后门的时候，触发了罗斯星自卫武器库数据，按照规定，飞船AI以为是罗曼达已经造出了自己的登陆基地，到了重启主机的时候，所以把我从休眠状态唤醒。结果我通过子主机和周女士交流的时候才大概了解发生的情况。”维克托极其人性化的摊了摊手：“你知道，我的原设定员已经死了，通过程序日志，我知道你是用原先舰长的残留指纹完成的第一权限人变换，所以说，从各种意义上来讲，你都是现任舰长。” “所以说我有飞船的拥有权？” “所以说，我现在会为你效力，但是你得抓紧时间把我的主机修好，不然我能持续的工作时只剩下不到六万小时了。”维克托放下了投影咖啡杯：“还有，听说现在镒矿已经正式投入量产使用了，你可以尝试把碉城和飞船的动力核心都换下，现在罗曼达号的动力总成应该很过时了。” 陈默看了看维克托，又看了看周晓萌。 “你确定这不是有人恶作剧的投影，只是个AI？” 周晓萌笑着点了点头。 “维克托是unique。” “什么？” “他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周晓萌感慨道：“罗曼达军工在一百年前，通过各种各样的后门，让维克托完成了史无前例，图灵测试百分百的壮举，同时赋予了维克托学习和创造的能力。说实话，对专攻人机交互的人而言，这是创世一样的壮举。” “嗯…我听不太懂。”陈默直言。 “数百年前，一个人机交互的科学家图灵，提出了一种测试机器是不是具备人类智能的方法。即假设有一台电脑，其运算速度非常快、记忆容量和逻辑单元的数目也超过了人脑，而且还为这台电脑编写了许多智能化的程序，并提供了合适种类的大量数据，那么，是否就能说这台机器具有思维能力？” 陈默若有所思。 “图灵肯定机器可以思维的，他还对智能问题从行为主义的角度给出了定义，由此提出一假想：即一个人在不接触对方的情况下，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和对方进行一系列的问答，如果在相当长时间内，他无法根据这些问题判断对方是人还是计算机，那么，就可以认为这个计算机具有同人相当的智力，即这台计算机是能思维的，而维克托通过图灵测试的结果是百分百，也就是说，他是个具有和人类同样思维能力甚至情感能力的生命体。” “？？？” “不光如此，维克托的创造者还赋予了他创造和学习能力，只要给维克托一些时间，他会成为这世界上最强大的AI。”周晓萌叹息道：“只可惜，当初罗曼达军工覆灭太早，不然凭借着维克托，罗曼达也会在罗斯星历史上书写极其浓厚的一笔。” “没什么可惜的，现在维克托站在我们面前，书写历史的工作理应由我们来续任。”陈默哈哈大笑：“维克托，也就是说，你是这世界上最牛逼的主机了？” “不，远远不是，从机械构造而言，我只是一个二级主机，和一级主机乃至那些超级主机的算力没法相比，只是我有自我进化功能，如果给我足够的时间和知识，或许几百年后，我有希望成为你口中最牛逼的主机。”维克托的拟人形象也笑了：“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把我当成二级主机来用吧。” “把你当个主机实在是太屈才了。”陈默想要拍拍维克托却落了个空，伸回手，陈默面色稍肃：“你做个研究员应该更加合适。” 周晓萌眼中异彩闪动。 “老板，你真是天才。” “怎么？”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会把维克托当做‘人’。” “主要这表现，我也没法拿他当电脑。”陈默想了想，问维克托：“对于生物方面，你熟悉吗？” “不熟悉，但是给我二十四小时，我把全网的生物论文和最新科研成果分析以后就能成为顶尖的生物学家。” “太好了。”陈默深深吸气：“你能同时进行几个项目的研究？” “我的运行内存是64XB。” “那是个什么运行单位？”陈默茫然。 周晓萌给陈默找出了张计算机储存容量的换算表。 “1B=8bit 1KB=1024B 1MB=1024KB 1GB=1024MB 1TB=1024GB 1PB=1024TB 1EB=1024PB 1ZB=1024EB 1YB=1024ZB 1BB=1024YB 1NB=1024BB 1DB=1024NB 1CB=1024DB 1XB=1024CB。” 巨大的换算量让陈默本就不怎么擅长数学的脑袋有些闷痛。 “你放心吧，维克托的运行内存大的惊人，是中北科研院主机的十六倍，同时进行个三五十项极大计算量研究不成问题。”周晓萌解释道。 “那太好了。”陈默拍手：“维克托，让人帮你连接上网络，我需要你成为全方位的科学家。” “恐怕不行。” “怎么了？” “越大的运算量对应越高的耗能，要是你真让我用全力负荷去运算，现有能源运行不了多久。” “你是吃能源吗？！” “地球上的超级计算机，基本都有对应核电站供能，我要能全知全能还需要你们干啥。”维克托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作为代理舰长，能源问题就拜托你了。” “这…”陈默咬咬牙，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十公斤纯镒足够你全力运转多长时间？” “大概够我全力运转罗斯时间的两天半。” “？？”陈默人傻了：“你一个月能消耗一百多公斤镒？” 维克托眼神略有鄙夷。 “地球核电站原材料都按百吨…至少按吨计算，你是怎么好意思提十公斤镒还当做一笔大数目来看的呢？” “喂…”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好事都让你占了。” ------------ 章八十六 梦想 陈默被怼的哑口无言。 头一次见陈默吃瘪，猛人在旁边笑的肚子疼。 “想不到啊想不到，夜枭竟然被机器怼了。” “黄粱先生，我还记得你用医疗仓治疗肩胛骨切断时，半麻状态下还在手术室里强烈要求封闭医疗仓给你播色情录像。”维克托自顾自的说着，全然不顾猛人脸都涨成猪肝色。 “闭嘴啊你这破铜烂铁！” “总比某些色情狂强。” “你懂个屁，这是分散精力！！” “呵呵。” 猛人被维克托气的牙根痒痒，围在维克托身边的众人已经笑破了肚皮。 “回去训练！”猛人指着围过来的顾双田坚毅几人，没好气的喷了口雪茄：“文化课期间分神，每人扣二百工资！” 现在猛人特种小队的月薪已经涨到了一万多，区区二百罚款不痛不痒。 更何况，田坚毅和顾双还有罗曼达军工的股份。 特种小队嘻嘻哈哈回到了文化教室，只剩下几个人机交互工程师还围在维克托面前。 遣散众人，陈默关上了门，正色向维克托道：“维克托，如果让你研究镒矿和罗斯星生物，你大概多长时间能成为这方面的专家？” 维克托在网络上搜了一下这两方面的信息，很快给出答案。 “如果只是把表面内容研究完，大概需要四十个小时，但是这两个研究话题的机密文件，通过大数据筛查，都集中在一个叫做‘镒能会’的组织，他们应该也有至少二级主机，想要不露痕迹穿过对方防火墙，把他们的数据也全部知晓需要时间就比较久了。” “给我个大概时间。” “我不确定，或许全力运转需要七十个工作时左右。” 陈默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维克托现在的总成太过老旧，而且能源也用的不是镒矿，现在全力运转无异于杀鸡取卵。 想要购买动力总成，以罗斯星的基础工业肯定是没有盼头，保不齐还得指望母星。 但母星动力总成加上运输费用铁定天价。 更何况陈默并不知道维克托所需接口和输出功率一大堆的基础数据，鉴于罗曼达号是数十年前的产品，说不定动力总成已经全部更新换代，维克托核心需要重新定制。 加价就更离谱了。 陈默想了想，开口道：“那要是让你研究动力总成，你得多久能研究出自己能用的总成？” “想都别想。”维克托直接否决了陈默的提案：“就算能研究出来，也没有任何价值，动力总成的生产，需要无数工艺进行支持。使用金属的配比，熔铸时间都各不相同。况且很多工艺对技术要求非常严格，想要自己生产的可能性无限趋于零。” “真他妈难搞。” “你的思路出现了问题，如果你只是想我作为研发机构的话，其实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 “找一台能用镒能的二级甚至一级主机，让我把全部数据都传导过去，按照小说说法，类似‘夺舍’，那样我就可以用全新算力的装备来进行运行了。” “你这条件比自己制造动力总成还离谱。”陈默无奈：“二级或者一级主机，不比你的动力总成贵成千上万倍？我们连动力总成都买不起，拿啥买主机？” “人类思维的局限性。”维克托嘲讽了句：“为什么要买？” 陈默眼睛亮了起来。 “并不是有所主机都有‘灵魂’。”维克托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只要给我一个信息传输手段，我自己就能完成‘夺舍’的工作，到时候你就拥有了一台用原始能源的二级主机，和新的我。” “……”陈默半晌才叹了口气：“电脑果然还是比人脑强。” “过讲了。” 维克托似乎也知道人类的谦逊。 一旁的周晓萌眼神已经迷离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完美的你？你不是一段程序，程序怎么可能有生命？” 眼看着眼神越来越迷离的周晓萌和若有所思的康嘉嘉，陈默嘱咐好工作后就连忙拉着维克托去到了能源仓。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科学家那种非人的狂热。 最起码陈默觉得他自己不行。 专业的事儿交给专人去做就好。 陈默敲了敲能源仓的舱盖。 “维克托，飞船在碉城下多深？” “三十一米左右。” “我要是想修补好飞船大概需要多少能源？” 维克托沉默了半秒左右，摇了摇头。 “不光是能源问题，飞船在迫降过程中机体有很多损伤，再加上这已经三十年了，几乎全船的线路老化，都需要更换，要是你想罗曼达号重新飞起来，需要的成本可能在飞船造价的百分之三十左右。” “飞船造价多少钱？” “六百亿美元左右，考虑通货膨胀，乘以现在的汇率，大概四千亿罗斯货币。修补费用要在一千亿以上。” 这个价格直接把陈默下面的话打住了。 整个罗曼达军工的估值也不过两百亿（公司估值=预测市盈率×公司未来12个月利润，一般说来，国内主流的外资VC投资是对企业估值的大致P/E倍数。比如，如果某公司预测企业融资后下一年度的利润是100万美元，公司的估值大致就是700-1000万美元，如果投资人投资200万美元，公司出让的股份大约是20%-35%。 罗曼达军工估值两百亿，陈默占股10.15%，年收益在两亿上下，攒够一千亿也就需要五百来年。）要陈默自己攒够这笔钱，得等到猴年马月。 就算加上老白和猛人也远远不够。 陈默只能把拥有自己飞船的想法咽回了肚子里。 “当我没说。” “我换完身体，你可以把飞船挖出来卖掉，算上折旧率，大概能卖千八百亿。”维克托倒是打算了起来：“到时候你可以换个稍微小点的民用飞船，来圆自己的飞船梦。” 陈默耸了耸肩没作答。 他从来都没有过什么飞船梦。 要非说梦想。 也只有那一个。 远到他自己几乎忘记的梦想。 ------------ 章八十七 西楼的难题【4K章，百里姊白银提前更！】 罗曼达军工由东煌兵团高层制订生产计划，股东会议基本是老白和兵团大佬间的博弈。 陈默在碉城转了转便跟着猛人回了科特城。 白石酒吧卷帘门大开着。 现在老白财大气粗，分成了白天晚上两班倒，酒吧二十四小时营业。 不光如此，他还在木材街上斥资建了六层带电梯的员工宿舍。 这会儿老白正坐在吧台后头，对着棋盘犯愁。 老韩坐在他旁边，叼着烟斗打着哈欠。 “老头，我回来了。” 陈默把行李往吧台上一方，给自己打了杯咖啡。 “去去去，自己玩去，别打扰我和你韩叔。”老白貌似心情不佳，闷闷不乐。 “老头咋了？”陈默看向老韩。 老韩笑呵呵的放下烟斗。 “老团长和以前一样，臭棋篓子一个，下十盘输九盘的手。” “放屁，是老子看你在生态圈待了这么久照顾你，让你开心开心。”老白被戳到痛处，跳脚骂道：“你才是臭棋篓子。” 陈默哈哈一笑。 老白似是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打算溜脚的陈默。 “尹琪那小子走了，走之前聘了蒋占军做保镖。” 陈默奇道：“他就这么走了？不怕AC对他动手？” “他现在扯着你是他老板的大旗，AC那群人哪敢动他？这小子把手里的股份全卖了，可惜啊，这小子入股太晚了，拿着全部身家买了罗曼达军工0.32%的股份，还是我看他可怜让他在我手里拿的。” “这样啊。”陈默点点头。 对于尹琪，他说不上观感好坏，那还算是个挺聪明的小子，可惜家道中落的实在不是时候，很难有机会东山再起了。 不过罗曼达军工百分之零点三二的股份，也足够他后半生无忧了。 摇摇头，陈默不打算就这事儿再深究。 老白趁着老韩不注意，摸走了老韩的马。 不出意外的俩老头掐在了一块。 郑湫泓还在上学，听说陈默休息了，打算今天下课以后和家里打声招呼，让陈默接她回白石酒吧。 至于西楼… 老白除了今天得闲外，最近忙的脚打后脑勺，没功夫管她的事儿，一切都靠小丫头自觉。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考试了，西楼没再去学校，就在自己的卧室里埋头苦读。 不过因为西楼不是应届生，而且需要以社会身份参考，所以这会儿学籍的事儿还没弄利索。 看到陈默来看自己，西楼甜甜一笑，赶忙给陈默削水果。 陈默接过西楼手里的刀。 “我自己来就行。” 西楼说什么都不肯，执意要给陈默削。 拗不过小丫头，陈默问起她学籍的事儿。 小丫头叹了口气。 “老师说没法给我弄，得家长来办这事儿。” 陈默听的纳闷。 “你去年考完试，就算没考上学籍也应该在啊，直接去你原先学校把学籍拿了不就得了？” 西楼叹口气。 “妈妈现在还下不了床，弟弟还要上学，我托谁帮我办啊？” “你早点告诉我啊。”陈默笑道：“正好我要接湫泓放学，你跟我一起去学校，我问问能不能直接把你学籍转到三中。” 西楼乖巧点头。 海克斯送给陈默的SUV被老白强行征用做了自己的座驾，于是猛人被拉来做免费司机。 听闻陈默是要接郑湫泓放学，顺便给西楼弄学籍以后，猛人把车钥匙扔给陈默表示别让自己当电灯泡。 于是陈默只能开着一身骚红色猎马到了三中门口。 时间刚好。 高一学生放学，陈默领着沈西楼接到了湫泓，刚打算进门就被门卫大爷拦下了。 “干什么的？” 陈默老老实实回答：“给学生办学籍。” 门卫大爷吹胡子瞪眼。 “你是学生家长？” “嗯。” “哪个是你孩子？” “这是我妹。”陈默指了指西楼：“高三的，要考试了，但是学籍在外地，我去问问老师怎么办。” 老大爷狐疑的看了眼西楼。 倒也不能怪大爷紧张，主要陈默开着猛人的骚红吉普，加上一身驼色大衣看着实在不像什么好人。 “你叫什么名字？” 大爷看向西楼。 “沈西楼，高三七班的。” 大爷给政教处去了个电话，确认其人后才放陈默通行。 一路到了高三办公组，西楼停在一位短发的中年妇女面前，怯怯拉了拉陈默衣角。 中年妇女有些发福，树脂眼镜的边框勒进了肉里。 看着眼前的西楼，中年妇女有些不耐烦。 “告诉你好几次了，你要去你户籍所在地，把你学籍转到科特城备考中心处理。我是老师，我管不了这个，你去政教处问吧。” 陈默挑眉想要说点啥被西楼拉住了，俩人出了办公室，中年妇女冲着背影翻了个白眼。 “什么东西…” 陈默看向心事重重的西楼。 “你们老师好像对你有点意见啊？” 西楼低着头。 “嗯，是往届生又是社会考…” 陈默点点头。 一路到了政教处，陈默找到了政教主任。 是个挺严肃的中年男人。 “林主任，我又来麻烦您了。”西楼上前：“我学籍…” “我不之前就和你说了吗？让你家长去你学籍所在地去提去年的档案，你到现在都没给我东西，你让我怎么办？再说了，这都五月了，已经过了报考时间了，明年再报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通融通融。” 林主任看了陈默一眼。 “你哪个单位的？” “科特第一兵团的。” 林主任一窒，随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想通融，规矩是上头订的，学校没有随意更改的权利，全国统一考试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你要有啥异议，就去城教育局去打听打听，我等会儿还有个会，先走了。”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亏你还他妈是个主任，学生报名到时间了不知道通知家里？还是说你们系统死板的一个档案都调不过来？” 陈默最烦的就是这种满口官腔的王八蛋，总能让他无端想起能源Q义时镇压学生的几个老混球。 林主任面色一肃。 “你想干什么？人身威胁？” “别废话，赶紧给名字录系统里头去！” “如果我说不呢？” 林主任也上了头。 他说的句句实话，面前这年轻人不问青红皂白骂了他一顿，惹得他也来了火气。 “老子曾经是大学生，也高考过，你别给老子扯这些有的没的。”陈默道：“社会报考不需要学籍，你们给录个系统就完事儿了。” “我凭什么帮你？” “你他妈的！” 陈默气结。 帮学生录入报考信息不是天经地义？怎么还弄出来个凭什么帮你？ 西楼想要拉陈默，哪里拉得动？ 她自是知道陈默脾气的。 那就是头倔驴。 林主任要盐不进，没准陈默真会以“德”服人。 急得她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出来。 见西楼哭了，陈默慢慢放开拧紧的拳头。 “哭啥。” “没什么。” 陈默给西楼擦了擦眼泪，揉揉她脑袋。 一旁的郑湫泓也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林主任眼见异能随时脱手。 陈默赶忙叫停了她。 “我就问你一遍，校外，社会考生在哪儿报名？” 陈默看向林主任。 林主任被异能炫彩唬的脸上一片惨白：“这就是你们对老师的态度。” 陈默啐了一口。 “就你那点小肚量也配叫老师？可别丢人了，赶紧，你要不想让学生和同事看到你出丑，我问啥你答啥。” 眼见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林主任哼了一声。 “去教育局招生办，带着相关证件，身份卡、毕业证什么的，你是不是不知道他们高三还没发毕业证呢？” 陈默眯眼，俯身在林主任的耳畔小声道。 “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我，我叫陈默，也就是夜枭，最近一年，在科特城合理合法没少杀不长眼的玩意，你要想在这上面玩心思，我不介意为你制造一起意外。” 林主任浑身颤抖。 愤怒，恐惧。 “没必要因为斗气搭上自己小命。” 陈默拍了拍林主任的脸，带着西楼和郑湫泓离开了教学楼。 西楼还在掉眼泪。 郑湫泓则是咬牙切齿的骂着三中的老师们。 “湫泓。” “啊？” “你还念吗？” “这…”郑湫泓偷偷看了眼陈默的脸色：“说实话，不想念了。” “我给你找个学校办转学，要不想继续读书了，就挂个毕业证。”陈默冷笑：“这样的学校能教出来什么玩意。” 西楼低着头。 上了车，几人兴致都不高。 陈默本打算导航教育局，结果可倒好，科特城足有四个教育局。 陈默想了想，给卢地平的秘书打去了个电话。 说明事情原委后，秘书笑道就这点事儿，和他报个身份卡号就行。 报过号码，知晓西楼去年是在江阴城考的学，秘书说录入系统已经下班了，明天就给陈默办好。 听到这话，陈默终于放下心来。 当晚，他也没落着闲。 杨帆跑来了白石。 要说这小子，也是个福将，最开始在海克斯不过是一般的公关专员，甚至连个正式编都没有。 谁都没想到陈默和白石会崛起的这么迅猛。 短短几个月里，杨帆的职位和薪资也跟着一翻再翻，这会儿，杨帆这个沟通专员，已经是副经理头衔了。 薪资也从三千二涨到了两万八。 甚至还配了专车。 看着自己的大恩人，杨帆一点都没副经理的架势，和之前一样恭恭敬敬给陈默点上了烟。 “你怎么来了？” 陈默笑道。 他对杨帆的观感还不错。 “您老先生是不是又换电话了？” “没，之前在生态圈里，用不了电话和网络。”陈默实话实说。 “我就知道。”杨帆笑道：“还好我来一趟，不然明天主角不到可闹了大笑话了。” “什么主角？”陈默奇道。 “明天苏蕾小姐回来，小姐给你发了好多邮件你都没回，几个月前还看到时间科特官方发的你的讣告了，好悬没哭晕过去。” 陈默有些尴尬。 “这…我之前在生态圈…” “明白，兵团嘛，有自己的规矩。”杨帆不知道生态圈内有极强的电磁屏蔽，还以为是部队不让用通讯工具。 陈默也没细解释。 “我就是特意来通知你这件事儿的。”杨帆笑道：“顺带拜拜你。” “拜我？” “你就是我的财神爷啊，我现在工资都快赶上之前十倍了。”杨帆递给陈默一个盒子：“一点小心意。” “啥玩意，神神秘秘的？” 陈默拆开盒子，里头是个铅灰色的戒指。 “兄弟，我性取向正常。” “哈哈哈，没想到夜枭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杨帆大笑：“这是个古董。” “古董？” 陈默拿起戒指打量着。 怎么也没看出来是古董的样子。 “这玩意挺有来头，是二百多年前，一个劲爆动作片里头主角带的戒指。” “啥动作片？” “那时候有个很火的系列电影叫《敢死队》，里头主角是红极一时的男星史泰龙，他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要带着这个幸运戒指，主角坚信幸运戒指能给他带来好运。”杨帆搜了搜当年敢死队的电影海报给陈默看了看。 陈默发现上面的猛男主角身材比自己还大一号。 “虽然只是个拍摄道具，但是希望好运戒指能给你也带来好运。” 陈默点点头，收下了戒指，左手食指试了一下，大小正好合适。 “挺不错，我喜欢，借你吉言了兄弟。” “你喜欢就成。”杨帆又和陈默寒暄了两句，嘱咐他明天千万别忘了去见苏蕾。 陈默一再承诺，最后在杨帆面前订了闹铃，杨帆才放心离开。 看了看手上的好运戒指，陈默满意的点点头。 猛人在一旁喷了口雪茄。 “兄弟，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多少钱？” “这玩意能值多少钱？三千？五千？哦不对，是个古董，得一两万吧？” 猛人摇摇头，给扔给陈默他刚刚查的拍卖信息。 “科特城慈善拍卖会。 ‘幸运戒指’——《敢死队》史泰龙拍摄道具。 成交价1510000。” 陈默看了看平板，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 “这玩意，一百来万？！！” ------------ 章八十八 死士【4K章，百里姊的白银加更！】 凌晨。 郑母上门接郑湫泓回家。 陈默还没开荤，悻悻送别。 猛人点着烟，和陈默详细说着最近精英小队的情况。 作为罗曼达军工寡头之一，猛人眼界也跟着上去了，早就看不上接单的那点小钱了。 猛人深知一个大体量公司拥有自己武装的必要性。 毕竟罗斯不是母星，法律有时只是一纸空文。 对于罗曼达军工武装力量的构想，猛人延展出了两个计划。 一个是精兵政策，一个是外包计划。 外包计划直接被陈默划去。 生态圈中的惨状历历在目，陈默知道，真正决定一场战役胜负的，除了科技外，最重要的是顶尖那一波人。 就和母星武神邓剑星能一个人打服反地联盟的全体Z客是一个道理。 “他们六个基本都教出来了，我拿猛人的ID在猎头网接了十来单全都完美完成。”猛人闷声：“蒋占军觉得自己能力和同期的几位有差距，请辞和AC的小太子哥混了。” “也挺好，知难而退也需要勇气。” “在小队里他和田坚毅职位重合了，加上田坚毅已经有所小成，这么下去占军怕是没有出头之日，跟着AC小太子哥倒是打出来我们罗曼达的名头。”猛人有些郁闷于给他人做嫁衣裳。 陈默打断了猛人的牢骚。 “行了，说说你的计划吧。” “招兵是肯定要招的，现在罗曼达内部就靠我们几个好像透风的棉袄，要不是有维克托在，F113已经失窃好几次了。”猛人抽了口烟：“问题上哪儿招兵去？” “猎头网？” “你指望赏金猎人能成嫡系？”猛人摇头。 “要不直接招聘？” “哥们你喝多了吧？招聘能招的都是啥素质的啊？我们需要的是自卫队，是武装力量，不是保安。” 陈默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陈默抬头。 “你说自由猎荒人怎么样？” 猛人犹豫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白扯，战斗力和经验是有了，但我们拿啥去约束自由散漫的猎荒人？大不了人家一撂挑子，重新回荒野就是了，咱还多搭上一套装备。” 老白和几个重要客户喝完酒也凑了过来，把猛人往旁边推了推，自己坐在专属角落。 “怎么俩人一副生孩子开三指的表情，出啥事儿了？”老白敲出斗中灰，美美给自己加上新叶子。 陈默说了说前因后果，老白愁的直叹气。 “真是缺心眼，有人不用，过期作废。” 没多和陈默废话，老白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一剃了平头的中山装男子来到了酒吧。 正是严成功。 “老板。” 严成功对着老白躬了躬身。 老白点点头，指指猛人。 “小瘦子要人。” 严成功看向猛人。 猛人拿出支哈瓦那雪茄：“我需要一批有身手，够忠心能卖命的人。” “好办。”严成功接过猛人扔来的雪茄，剪掉屁股：“要多少人？” “最少五十人，越多越好。” “给我两天时间。”严成功在雪茄上沾了点龙舌兰：“带到哪儿？” “就带酒吧就行。”老白道。 “没问题，身高体重长相性别什么的有啥要求？” “都没有。”猛人摇头：“甚至身手都不用太好，够忠心能卖命就行。” “孤儿成不？” 猛人愣了愣。 “孤儿？” “嗯，我把H区底摸的差不多了，这儿啥都不多，就孤儿多。”严成功点着雪茄吸了口：“我组的帮派骨干，至少有六成是孤儿。” “H区孤儿率这么高？” “整个H区连个像样的管制都没有，管事儿的都是帮派份子，三天两头火拼，抢地盘，抢财产，再正常不过了。”严成功慨叹道：“无父无母，有父无母，有母无父，这群孩子也不上学，看什么就学什么。你能指望看着打打杀杀长大的孩子以后是科学家？” “……” “不过话说回来，孤儿有孤儿的好，一直没什么人给他们关爱，从小生活在面包都靠偷的街头，只要给点好处，让他真跟了你，绝对肯卖命。” 陈默点头。 “这事儿就劳烦你了。” “我等会儿就去拉几个跟着我混的不错的小子，你看看成色。” “好。” 不得不说，严成功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这短短数月的功夫，已经组织起了少说有三百人的社团。 和其他自由散漫的社团不一样，严成功用了类似公司的架构套在社团上，层层管理，按职划薪。 做的是老白的军火买卖。 原先三竹帮的地盘，严成功已经吃下大半，不光如此，他还和吕安然谈定了护助协议。 简而言之，严成功的社团已经是不下于原先H区三竹帮的庞然大物。 在此期间，三竹帮没少派杀手想要除掉严成功。 但据老白所知，还没有一个杀手在任务失败后能全身而退。 严成功从没展示过异能，但估摸着绝不是二级以下异能者。 现在酒吧里执掌大局的是陈飞起。 陈飞起被鲁特截断的胳膊已经换成了全款义体，不知是不是为表明与以前割裂，在白石，管理层一个赛一个武力强大的背景下，陈飞起的义体竟然没有添加一丁点的战斗功能，反而是添加了云记账和云备货的功能… 有了陈飞起管事儿，成文成武一下子解放出来不少，没事儿还能跟着猛人往F113跑跑。 至于聂波… 这会儿这小子正在前台和之前打算勾搭陈默的小朋克调酒妹打情骂俏。 薪资从陈默的收益里面扣除。 现在他薪资是一个月一万五…在白石酒吧如此迅猛发展的势头下，这个薪酬并不算高，但天天也没什么活儿，聂波倒是乐得自在。 过了不到半个点，严成功叫的人到了。 几人都是一米七十多不到一米八的模样，身材也算不上壮硕。 只有目光还算坚毅。 猛人砸了砸嘴。 “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严成功笑了。 他看向其中一个瘦弱的小子。 “记得哪家拿了我们的货，到现在还没结款吗？” “记得。” 严成功看了看表。 “给你半个小时。” “好！” 说着，这人也没准备，转身就走。 “这是？”猛人很迷惑。 “要有兴趣，可以跟去看看。” 被勾起了好奇心，猛人尾随而去。 过了不到十分钟，猛人回来了，脸色不佳。又过了会儿，办事的小弟也回来了。 办事小弟的右手血淋淋，断了两根手指。 陈默面有愠色。 “黑了货还他妈砍人？” “他自己砍的。”猛人叹道。 陈默愣了下。 “嗯？” “要么拿钱，要么我死在当场。”办事小弟满不在乎的挥了挥带血的手，另一旁已经有人上去包扎了。 陈默当即了然。 老时候，母星也有这种耍狠要帐的。 不光是要对人狠，更是要对自己狠。 不还钱，好，我断根手指给你。 再不还钱，我切块肉给你。 切到你还为止。 赖债倒不是良心过不去担心要债人自残——他对自己都这么狠，那对欠债的呢？ 是不是明天就要搬着炸弹来家里了？ 钱再重也没命重。 往往欠债的都会痛快还钱。 严成功掂了掂拿回来的镒，给断指的小弟扔了过去。 “都是你的了。” “头？” “去医院给手指头接上，手术费不少，再加上没给我丢人，你应得的。”严成功起身拍了拍小弟的肩膀：“明天开始，做你上司副手。” 敢砍自己手指头的小弟眼泪都要下来了，对着严成功鞠了一躬，拿着镒离开了酒吧。 陈默重重点了点头。 “这样的小子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严成功笑道：“要不是为了优中选优，我足能给你拉过来一个营。” 陈默长出口气。 “这事儿你直接和猛人对接，多多益善。” “成。” 严成功是个办事儿人，答应完就走了。 老白看着严成功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咋了老头？” 老白沉思半晌，摇了摇头。 “没啥，送过来的人记得让聂波过一遍筛。” “放心。” 陈默应声。 没熬到酒吧关门才去睡，陈默两点来钟就回了房，正看到坐在床头读书的西楼。 陈默愣了愣，又看了眼是自己的房间没错。 “哥，你忙完啦。” 西楼笑眯眯递过一杯热水。 “嗯，怎么还不睡觉？” 西楼有些局促：“湫泓回家了，你又这么久没回来…我…” 看着西楼红的一塌糊涂的俏脸，陈默瞬间就明白了。 “胡闹。”陈默笑骂：“考我定力呢？” “不是！”西楼有些着急：“老爹都承认了。” 陈默面色一肃，摸了摸西楼的脑袋：“你和湫泓打了招呼？” 沉默片刻，西楼低下了头。 “没。” 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陈默看着西楼有些落寞的背影，张了张嘴，正好和回头的西楼对视到一块。 “你先说。” “你先说。” 二人异口同声。 西楼俏皮笑了笑，在陈默没反应前向他脸上轻轻一啄，随后兔子受惊般闪出了房门。 “晚安。” 陈默摸着脸上被少女亲了口的地方。 今夜注定难眠。 …… “情况如何？” “白石这群人还比较相信我，不过老大，说真的，你能早点把我撤出去就早点撤出去，这帮人没一个善茬。” 拿着卫星电话通讯的人穿着酒红色中山装，留着平头。 正是严成功。 “我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应声：“白石的老板是母星战争反抗军第一纵队的，酒吧里头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管理层也都大有来头。” 严成功揉着太阳穴。 “还有，原科特城第一兵团的头号教官母狮现在也在为陈默效力。如果被发现，除了陈默，你最可能死在她手里。” “是那个脸上有疤的女人？” “对。” “草，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打不过她，那小妞绝对是个三级异能者。” “嗯，三级纯身体变异者。” “老大，你妈…身体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 “有牢骚就发吧。” “说白石酒吧是龙潭虎穴毫不为过，让我在这群人身边潜伏和他妈在邓剑星身边潜伏有什么区别？被抓住都是个死。你别告诉我我有机会能溜出去。” “他们不会杀你。” “你可拉倒吧，我把你名爆出来然后让上头追着满世界跑？” “你不会那么做。” “就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呗？东西我都送到了你就让我痛痛快快回母星不好吗？”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许久。 “兴隆同志，已经没有多少人是能完全信任的了。组织内部出现了太多的蛀虫，现在知道我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只有你我才能完全信任。我真的很需要你，如果有必要，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你可以和陈默暴露我的身份。”电话那头声音变得坚定：“但如果我们仍旧怀揣着同样的梦想，你依旧以此为目标努力的话…我希望，你能为梦想做出最大牺牲。” “老子还不想死。” “我当然希望你顺利完成任务。” 严成功轻笑了一声。 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嘲笑电话那头的人。 “可能吗？” “努力就有希望。”电话那头的人朗声：“相信奇迹的人，本身就是奇迹。我们在黑夜中看不到光明，却依旧为此努力，这便是信仰的力量。” “反正你准备动手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死可以，但别让我死自己人手上。” “放心。”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不一定，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快了，陈默不是那种稳做江山的人，以他的性格，早晚会撞在大树上。” “草。” 严成功骂了声，挂断电话。 仰头看着罗斯星行星带的紫色炫彩，严成功陷入沉思。 象棋里，卒永远都不是主力，本就是拿来消耗和占位的。 不过哪怕是死，卒也希望自己不是被当头炮打死那个。 死的好歹要有价值。 严成功，本名严兴隆，母星亚细亚州议会特别行动部侦查处一处特级情报员。 以上。 …… 陈默第二天一早被电话吵醒。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卢地平秘书的电话。 “喂？” “方便见面吗？” “嗯？”陈默揉着惺忪睡眼坐了起来：“方便，什么时候？” “二十分钟后，我到白石酒吧，麻烦安排个方便的屋子。” 陈默登时清醒大半。 “出什么事儿了？” “见面细说。” 电话挂断。 ------------ 章八十九 大麻烦 半小时后，卢地平秘书准时出现在白石酒吧。 绝大多数人还在睡觉，西楼也在自己房间写作业。 陈默领着秘书找了个没有监控的包间，掩好门，这才点了点头。 “很抱歉，之前一直没自我介绍过，我姓周，叫我小周就行。” 陈默握了握秘书伸出的手，疑道：“出什么事儿了？” “是关于你昨天拜托我查的学籍的。” 陈默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F113出了什么事儿。 一学籍，能出多大的事儿？ “怎么了？” “你给我的学籍，是去年科特城状元的，同时她还是中北地区探花，现在就读于母星亚细亚洲金盾大学镒核学院。” 陈默足足花了半分钟时间才弄明白周秘书的意思，登时火冒三丈。 “你是说，西楼去年就考上了大学，但是被人冒名顶替了？” “大差不差。”周秘书点头，面色凝重：“和她同级的，有一个叫沈馨昱的女孩子，是江阴城城主千金，在总督府三令五申干部子女不允许母星就学的情况下，去年被金盾大学破格录取。我不清楚这其中有没有必然联系。” “真他妈操蛋！” “确实操蛋。”周秘书也跟着爆了粗口，苦笑道：“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查到了消息，但是这事儿牵扯太大了。卢城主说以你性子肯定要去找江阴的琛城主麻烦，现在我们中北地区在总督和东煌团长努力下正是铁板一块的大好势头…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我不说，过后你自己查到了，难免会觉得我们沆瀣一气在骗你。” 陈默明白了。 “所以说卢城主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这事儿他去交涉，实在不行的话，让你给信息的那位考生，换个身份参考。” “不应该是冒名顶替的人滚蛋，让西楼去金盾大学？” 周秘书摇摇头。 “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让琛城主做让步…我们没有足够的筹码。” “我不理解，这事儿本来就是他的错，他让自己姑娘顶着西楼的名字上大学，现在他妈的是给他更正错误的机会，和让步有个毛关系？是我没跟上你的思路吗？” 周秘书叹了口气。 “话我带到了，卢城主的意思是别起任何冲突，毕竟在中北地区铁板一块的关头，谁来做挑事的出头鸟，上面肯定会治谁…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卢城主也是爱莫能助。” 陈默点头。 “我听懂了，有任何后果我自己去承担，科特城不会和我站一个阵线，是这意思吗？” “非常抱歉，但确实是这样的。” “你们本来也不欠我啥，帮我解决好几次问题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事儿不用你们掺和，放心吧。”陈默道：“不过学籍的事儿，还得劳你们费心，就原原本本按照西楼的学籍来，有啥问题我去解决。” “这…我尽力。” 送走了周秘书，陈默思索半晌。 他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和对方起冲突，对方毕竟是一城之主，给他下绊子他倒是不怕，但是西楼复读这一年十有八九是要泡汤了。 兵团在当天下午，暂停了陈默假期，紧急征调陈默回营。 就在陈默以为兵团和江阴城穿一条裤子，一肚子牢骚没地方撒的时候，兵团紧急会议召开，整个生态圈内拉响了二级戒备警报。 陈默作为没有番号的特遣队最高领导人参加了高层会议。 他这才意识到，是真的出大事儿了。 展现在众指挥官面前的是一幅放大的卫星地图。 上面清楚显示了至少有十多个大型鲁特部落正在从辰巳山脉那头向着兵团方向袭来，预计鲁特数量不会少于一万，塞克逊数量更多。 这和面对数万手持能量武器的士兵无异。 变异鲁特外骨骼几乎可以隔绝枪弹，而塞克逊体型较小，外骨骼又有极大的偏弹作用，要不是正面击中，子弹很难穿透甲壳。 根据被捕获塞克逊的解剖图来看，这种生物的致命器官在甲壳中央，极难伤害，想杀死一头都不容易。 鲁特就更不用说了，变种鲁特千奇百怪的能力甚至不亚于异能者。 如此大的兽潮来袭是什么概念不言而喻。 更何况，现在科学家对于这些物种的详细资料仍旧知之甚少，还停留在行为认知阶段。 即便是上峰命令允许动用重火力，兵团首长们依旧没有十足把握能打赢这一仗。 会议进行中，一个穿着实验服，满眼血丝的老头不知道怎么避过卫兵，闯了进来。 “它们是为母巢来的！我们完全可以避开战争！这是毫无必要的牺牲！”老头在一众惊异的目光中挥舞着手里的实验数据：“我们可以撤军，等它们离开我们再开进！” “带下去！！”在上面讲解局势的科特兵团长勃然大怒：“卫兵呢！卫兵是干什么吃的！” 几名卫兵赶忙上前压住了老头。 “你们这群战争贩子！屠夫！你们在灭绝一个智慧种族！” 老头话没说完就被卫兵堵住嘴押出了会议室。 科特兵团长一脸愠色，重新指回地图。 “我们接着说防线布置…” 陈默则是若有所思，和身边的哈肯教官打了个招呼，借着上厕所的名义，走出会议室，向着刚刚押人下去的卫兵递了颗烟。 卫兵见陈默中郎衔，行了个兵团礼，接过烟，小心翼翼揣在兜里。 陈默问道：“刚才跑进来的疯子呢？那是个什么人物？” “害，那人是实验室的一个教授，非得说鲁特是可以沟通的智慧生物，之前就被首长叫停研究了，刚才是带着王教授身份卡混进来的。” “现在人在哪儿呢？” “不知道，刚刚被何团长带走了。” “何团长？” “何必团长。” “何必是团长？” “呃…”卫兵也不确定：“好像是吧。” “给我指条路。” “前头通讯部，具体哪儿我也不知道，你打听打听吧。” 陈默拍了拍他肩膀，把一整包烟都塞在了他口袋里。 生态圈里头，烟可是稀罕物，对军官都是限量供应的。 半个小时后，陈默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何必的办公室。 刚刚闯进指挥部的老头正气呼呼的坐在何必办公桌前。 何必看着陈默眼睛一亮。 “你来了？” “我想听听关于鲁特的事儿。” ------------ 章九十 疯老头【4K章】 陈默对于疯老头坐在何必办公桌前发牢骚一点都不意外。 何必这人虽然严肃但很好相处。 “你小子不好好开会，跑出来打听什么鲁特的事儿。”何必笑着扔给陈默一支烟。 “你不也没去开会吗。” “我？”何必指了指自己鼻子：“我被下派了，现在管通讯。” “我听说你是团长啊。” “通讯团团长，负责铺电话线。”何必点上烟，二郎腿敲在了办公桌上：“魏伟丽还好吧？” “你们认识？” “废话，当年她刚进兵团时我是她教官。”何必吐了个烟圈：“都是老黄历了。” 陈默似乎明白了何必为什么被下派。 何必给陈默扔去火机：“行了，别废话了，听听老先生给我们侃侃鲁特的事儿。” 陈默点头。 其实何必并不认识疯老头，给他这么个闲不住的人安排铺电话线的活儿，上不去前线，都快憋疯了。 老头被他借着审问的借口带回来解闷… “鲁特是智慧生命，我非常确定，它们一定是有智慧的。”疯老头在文件里翻翻找找，找出一张解剖图：“你们看！鲁特的脑袋将近人类的四分之三大小，虽然神经递质不一样，神经元组成也不一样，我们现在没法生物解码，但是单从相对脑容量来讲，这种生物的脑子甚至不比人类小！” “这不代表鲁特就有智慧。”陈默喷了口烟气。 “废话！”疯老头叫到：“我专门研究了鲁特的排气孔！我确定这种生物是有类似语言的声音系统的！可以类比母星已经灭绝的逆戟鲸！就算没有人类语言系统先进，它们也能进行最基本的沟通。” 陈默和何必对视了眼，谁都没说话。 疯老头翻翻找找，找着解剖资料。 “鲁特的排气孔上面有特殊的摩擦质，通过摩擦频率可以发出人耳无法听到的次声波，这就是它们之间的沟通方式！只要给我三个月…不，两个月时间，我就能大体破译鲁特的语言系统！但是天杀的！我的实验被叫停了！”疯老头神经质的叨叨着：“这绝对是生物学上巨大的损失！绝对！” “你怎么能确定那是它们的沟通方式？” “科学的事儿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你相信我的实验结果绝对没错就是了！”疯老头失魂落魄：“这次科特兵团完了。” “怎么说？”陈默皱了眉头。 “菌毯！菌毯是斯特拉克生存物质传递的递质，你想没想过，菌毯的能量来源从哪里来？菌毯不是植物，也不是真菌类生命，它没有自主生存的能力，更不会自主繁衍，你们从来都没想过为什么在人类到达罗斯星以前，这颗星球大半的陆地都被菌毯覆盖了。”疯老头摇头叹息：“母巢才是这里的原生霸主啊。” 陈默似乎抓到了关键点。 “顺着能量来源说下去，菌毯的能量来源是什么？” “很多东西都是理论性的东西，没有实验依据…” “没事儿，你说就是了，我也不是在听实验报告。”何必道。 疯老头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何必，重重点了点头。 “我觉得，菌毯是母巢的皮肤。” “嗯？”陈默皱眉：“说明白点。” “我以前在中北科学院待过，看到过一些早久之前的镒能会试验资料，人类从殖民罗斯星到现在都没有取得过完整的母巢样本，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鲁特和塞克逊看似是星球霸主，其实不然，在我看来，这些生物不过是母巢的伴生产物。母巢制造了菌毯，通过菌毯收集能源…虽然还不知道它收集能源的方式，但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塞克逊为什么胃部没有消化功能，为什么塞克逊可以从菌毯吸收能源却依然需要嗉囊。” 陈默眯起了眼睛。 “鲁特是母巢的猎手！塞克逊是母巢的工兵！它们会把猎物分食以后，装在嗉囊里带回母巢，然后通过反刍的形式扔给母巢进食。这样母巢不需要移动就可以收集能源，最大程度上保证了自己的新陈代谢，同时用延展出去的菌毯给塞克逊供能，我们可以把母巢想象成塞克逊的领主。而且如果母巢死了，那塞克逊就一定会死。所以之所以现在都没有取得过完整的母巢样本，是因为塞克逊一直在保护母巢！而鲁特，离开母巢也很难生存！” 陈默想起了运输船上艰难求生的异种鲁特。 “这是你的猜测？” “没错！是我的猜测，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猜测很可能是事实！” “科学不能靠猜测。”何必打断了疯老头的话：“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现在都没人发现母巢？” “我觉得母巢很可能在地底，在表面看去和一般的菌毯没有两样，但是斯特拉克生物可以根据菌毯传递的信息素知道母巢的具体位置…或者说，母巢本身就是不能移动的，它们记得母巢的坐标。” “OKOK，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和你之前闯进会议室里说的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疯老头变得激动：“母巢是斯特拉克生物群落的领主，斯特拉克生物如同贱民一样死了没人管，但现在我们很可能得罪了这里的领主！又或者是人类的开发已经严重影响了这一片母巢的生存，所以它通过菌毯在呼叫同伴！” “通过菌毯？” “现在罗斯星仍旧被菌毯覆盖的大陆范围至少还有百分之四十，这百分之四十当然是无数母巢分泌的菌毯组成的。既然母巢里面有神经递质，可以给鲁特和塞克逊传输信息，为什么母巢和母巢之间不能传递信息？菌毯的链接就是母巢之间的沟通方式！”疯老头叫到：“我们所在范围内的母巢叫了无数的援兵！如果这些援兵输了还有更多的援兵！你以为这是我们和斯特拉克原生生物的战争！不！错了！这是我们和母巢的战争！这是科特兵团和数百头母巢的战争！” 陈默和何必面面相觑。 “它们现在在乎的不是人类而是同胞！如果我们能给它们足够时间，让它们接走同胞，这场战争完全可以避免！如若不然，就是人和母巢双方为了不必要事情引起的厮杀！牺牲者都是无辜的！无论是人类还是母巢！” 何必沉吟片刻问道：“你对自己说的有几成把握？” “九成。” “单凭推测的就有九成？” “不光是推测！我在中北科学院的时候就是罗斯星生物行为学专科成员，根据项目组导师的研究，再加上最近对鲁特和塞克逊的研究，我推测的可信度甚至比这个还要高。” “兵团行动不能靠推测，说就算信你的，光凭我们俩也起不了决定性作用。”何必摇头：“和我俩说说就算了，说出去你估计要上兵团法庭。” 疯老头长叹一口气。 “等等，你能找到母巢的位置吗？”陈默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母巢长什么样，在地上在地下，有多大，上哪儿找去？” “没有任何办法能确定母巢位置吗？” 疯老头摇了摇头，又想起什么似的，盯上了陈默。 “有！有一个办法！” “说说看。” “实验室里还有一头塞克逊活着，给他嗉囊里灌上有机物，再在它身上做好标记，没准还真能找到母巢。” 何必看了眼陈默。 “小子，你最好只是问问。” “我打算把这个思路上报，然后等上面的处理意见。” “胡闹。” “一点都不胡闹。”陈默咧嘴笑了：“能特种作战的任务就不要全面开战，这不是先遣队存在的原因吗？” “你的请求百分之一万会被驳回的。” “驳回就驳回呗，我也只是试试，要真能特种作战解决眼下问题，镒矿的开采工作就能提上日程了。” 何必把烟蒂踩灭。 “随你，要是你真打算做提案，记得把我名带上。” “好。” 下午一点，陈默以特遣队实际负责人身份向第一兵团正式提出特种作战提议。 第一时间，陈默的提案就被摆上了许如是和东煌兵团长的办公桌。 东煌兵团紧急召开会议，经过一个半小时的争论，陈默的提案正式通过。 东煌先遣队第一分队配合陈默此次行动，何必也被列入其中。 通知单下来，陈默带队整理武器何必都认为陈默在和他开玩笑。 直到看到了红头文件，头发斑白的何必这才严肃起来。 “你他妈在逗我？你这三无提案也能过审？兵团长是你爹？” “战机转瞬即逝，要么面对数万甚至十数万的兽潮，要么博一把，你要是领导，你选哪个？” “问题你…” “何sir，走吧，路上说。” 就这样，五十名带着重火力，配备了十个等离子护盾的先遣队正式出发。 另一头，疯老头也得到了最高授权，最后一头幸存的塞克逊在嗉囊中灌满了糖浆后被从实验室放了出来。 因为极强的电磁波干扰，普通追踪设备无法起效，这头塞克逊在甲壳中被钉上了一枚同位素长钉，以长钉为标记，众人只需追踪同位素即可。 为了以防万一，小队中配了一名信息素追踪者，陈默作为特别行动顾问被安插在了小队最前面。 虽然和作战队长同级，但战场上没有调动指挥权。 上面估摸着也认清了陈默一介匹夫只能当大头兵来用的事实。 下午三点半，小队开出了安全区，跟着同位素标记向着生态圈深处进发。 先遣队队长是个三十出头的稳重男子，留着大兵油头，面上带着两道伤疤。 听何必讲，这人是参加过科特荒野搜查队的狠人，实战经验丰富。 先遣队队长手里拿着同位素跟踪仪，不紧不慢的吊在那头逃跑的塞克逊身后，始终没有超出两公里的距离。 行军近一小时，塞克逊在同位素追踪仪上停止了行动，望远镜也没法透过诸多伞树观察位置，作为特别行动顾问的陈默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陈默中郎，我需要一位斥候，只有你能胜任。” 先遣队长示意全员布防，单独和陈默说道。 “没问题。”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陈默笑道：“我根本就没配枪。” “我会在原地等三十分钟，如果你没有回来先遣队会向你的位置靠拢。” “明白。” 和何必打了个招呼，陈默身后背着合金刃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先遣队长看了看何必，又看了看消失的陈默。 “三级异能者？” “不知道，但我听说他打败了母狮。” 队长嘴角抽搐了两下没有应声。 不到十分钟陈默就回来了，跟着带回来的还有一枚连带着同位素钉的甲壳碎片。 队长抹了抹甲壳碎片上的血迹。 “你把它杀了？” “没有，我到的时候只有甲壳碎片，我怀疑是其它斯特拉克生物做的，当然，并不确定。” 队长示意小队继续开动，到达了甲壳碎片发现的地方，信息素追踪者出队，开始寻找起那头消失的塞克逊。 “东北三十七度方向，我一共发现了四个信息素，应该和特别顾问说的一样，有其他的生物来接应它，并且敲掉了甲壳。” 队长调整了一下指南针，抬头看了眼太阳。 “距离天黑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很难在天黑前赶上逃走的塞克逊了。你有在生态圈里夜间行军的经验吗？”队长问向陈默。 “没有。” 沉吟了片刻。 队长还是让信息素追踪者作为领头，开始追踪起逃匿的塞克逊。 先遣队迅速有序的前进。 又是近半小时沉默的行军。 就连陈默都感觉到了压抑。 终于信息素追踪者抬了抬手，示意全员停下。 “信息素分部越来越密集，而且新鲜，我们应该快到目标地点了。” “密集程度？” “三级。” “新鲜程度？” “一级。” 队长示意小队停下整理装备。 “检查武器，何sir，你带一支四人队找制高点做火力支援，配备夜视仪。常诺，你们队为先锋…” 队长做完所有的战术安排，转头看向陈默。 “我所有布置都是针对斯特拉克生物的，没人知道母巢战力情况，如果母巢有自保甚至战斗能力，就得交由你来解决了。” “没问题。” 陈默拔出了背着的合金巨刃。 队长看了眼陈默，又看了看自己的队员。 做了个战术推进的手势。 “开动！” ------------ 章九十一 先遣纵队无弱兵【4K章】 最先发现鲁特行踪的是陈默。 数头鲁特，倒吊着悬挂在伞树上，对着闯入腹地的先遣队虎视眈眈。 陈默惊出一头冷汗。 要是等离子护盾没激发，刚刚在树上的鲁特一轮齐射就足够先遣队成员扒层皮。 示意队长向上看去，陈默眼睁睁看着队长的冷汗从脸边滑落。 “它们怎么没有进攻？” 陈默奇道。 “我哪知道。”队长示意队员向上抬枪口，随时准备发难。 “战争是无可调和矛盾的最终表现方式，但不是唯一的解决手段。” 一个空灵的声音从地下响起。 先遣队众人只感觉有冷气从后脊梁爬上了脑袋。 “什么人！” 队长自知已经被鲁特群发现，不再伪装，持枪站了出来。 他面前的菌毯不断蠕动，终于在半分钟后，凝结出了个类人的大体轮廓。 完全由菌毯构成的拟人形象。 众人极力克制着恐怖谷效应，枪口对向面前的人形菌毯。 “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你们寻找的母巢。”人形菌毯用的是男声。 “那你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随时都可以开枪带走你。” “看来你并不这样想，不然你肯定第一时间就开枪了。”菌毯笑道：“我在很远的地方用意念在操纵这块菌毯，就算你们把这块地皮蒸发了，我还是活的好好的。相反…” 不知母巢是怎么给鲁特们传递信息的，只见人形母巢挥了挥手，倒挂在伞树顶上的鲁特纷纷对着下面的众人甩了甩亮着紫色光芒的尾巴。 “你们已经陷入我的埋伏，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歼灭你们。” 先遣队众人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不知什么时候，伞树外围，数个小型鲁特群落正在靠近。 看数量怕不少于三百头。 塞克逊数量不下于一千。 在这样的地理条件下开战，先遣队毫无胜算。 没人能想到，母巢不光是智慧物种，而且具备如此之高的智慧！ 竟是对着先遣队来了一手将计就计。 队长思量片刻，问道：“你想怎样？” “一个平等交换罢了，你们抓了我的孩子用来试验，我也需要人类样本进行实验。”菌毯人性化的摊手：“我只需要一个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有能力消灭你们但我到现在还没动手。” 队长看了看菌毯，又扫视了一圈悬挂着的鲁特。 “成交。” 陈默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菌毯指向了他。 “我只需要这一个人。” “草！”陈默感觉自己中了头奖。 “我们需要离开你的包围圈后才能把人交给你，不然交完人你继续进攻我们岂不是白白损失一名主力队员？”队长向前推了推陈默，对着菌毯说道。 “放弃无用的挣扎吧，不交出人你们不可能走得出去的。” 队长抬起枪口对准了陈默的脑袋。 “既然你点名道姓要一个人，肯定他对你很重要。”队长用枪口顶了顶陈默脑袋：“如果我打爆他的脑袋，不知道他对你还有没有作用？” 母巢沉默了片刻。 “狡猾的人类，可以，你可以退出这里，不过…你是不可能跑过我的孩子的。” “那就是我们的事了。” 母巢似乎是思索了会儿，示意鲁特给先遣队让出一条路。 陈默被枪架在脑袋上，向着伞树外围移动。 陈默深深呼吸着。 他没法指责先遣队长的行为对错。 毕竟他和人家没啥交情，用一个人命换整个先遣队存活怎么看都是件划算买卖。 不过陈默从没坐以待毙的习惯。 他打算在先遣队把他交给母巢的瞬间，启用相位封锁能力，留先遣队断后，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对方不仁在先，他也没守义的必要。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先遣队就整个撤出了伞树林。 陈默依然被枪架在脑袋上。 人形菌毯带着鲁特，不远不近吊在先遣队身后。 眼见已经离开了伞树林，人形菌毯向前两步。 “现在可以把人给我了？” 先遣队长笑了。 “如果你能轻松团灭我们，就不会现身废话…开火！” 似乎早就等待这一刻的先遣队立刻抬枪，火舌吐成一片。 陈默愣了愣。 他不知道先遣队的特殊手势，自然不知道刚刚队长和他手语沟通‘稍安勿躁，撤退反击’。 陈默暗道好险。 还好没动手，不然先遣队怕是要被自己害惨。 “人类…” 人形菌毯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一发重狙子弹打成了漫天的菌浆。 “一组二组火力压制，三组火力交叉！其余人撤退！” 队长扯着嗓子吼道。 斯特拉科生物的反击异常凶猛，紫色镒能弹在等离子护盾上炸开了朵朵艳丽的紫花。 手中无枪的陈默一时间倒成了闲人。 “特别顾问！打掉领头的！” “哪头是领头的？” “不知道！” “日！” 陈默找了个鲁特火力空档，直接冲出了等离子护盾，抄着合金刃，身上异能涌动，悬停半空，随后向着个头最大的异种鲁特杀去。 鲁特的镒能弹，打在陈默外溢的异能上便消融其中。 不过两秒的功夫，陈默就已经砍翻两头鲁特，杀到了个头最大的鲁特面前。 手起刀落，一道就削掉了鲁特大半个脑袋，随后翻手直插，深入鲁特躯壳。 那头大号鲁特挣扎翻滚了几下便彻底死去。 但其余鲁特并未因此退却，依旧疯狂向着先遣队开火。 “报告护盾充能情况！”先遣队长换下弹夹，边打边撤。 “一组等离子护盾剩余百分之五十七充能！”数枪连点，终于击毙一头鲁特的一组组长歇斯底里叫到。 “二组百分之四十五！” “三组百分之六十三！” “换四五六组！”先遣队长看着陈默起落的身影吼道。 一个交叉队形，在前头顶住鲁特火力的队伍换成了下三组。 除开何必的队伍，共计九组的先遣队挺不了太长时间。 “顾问！我们需要引爆微镒炸弹！争取时间！” “交给我吧。” 半空中的陈默，从腰后掏出一枚军用炸弹。 “你们撤！” 紫色焰火，一如烟花般迷人。 相位封锁加微镒炸弹，把鲁特的进攻阵型彻底打乱。 同时四五六组的等离子护盾充能已经见底，换上了七八九组。 “撤退！” 这会儿先遣队员的良好体能派上了用场。 和之前陈默所带小队无头苍蝇一样的引颈带戮比起，先遣队单兵素质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鲁特群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陈默吸引了过去，但偏偏镒能弹又奈何不了他，远距离对射变成了近战肉搏。 鲁特的口器与螯肢和陈默的合金巨刃交相辉映，荧绿色血液飞溅。 陈默有了上次的教训，没给被鲁特和塞克逊包围的机会，且战且退，不多时就追上了撤退的先遣队。 火力掩护加上远处的何必小组制高点重狙打击，先遣队竟是零减员杀出了鲁特的包围圈。 伞树林中留下了数十头鲁特的尸体。 陈默自己就砍杀了十多头。 其余的鲁特没有死追，而是放任先遣队离开了包围圈。 先遣队一直逃出近十公里，队长才下令原地休息待命。 可不是人人都有陈默一样变态的身体素质，近十公里的亡命狂奔，跑的队员们肺子都炸了。 眼见追兵未至，队长又下令休息，先遣队总算是松了口气。 几位身体素质稍差的已经躺倒在地不愿起身了。 又过了会儿，何必率领的狙击小组追了上来，除了何必气色稍好，背着沉重狙击枪的狙击手们无不原地瘫倒。 队长大口大口捯着气，看向何必。 “他妈的，母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怎么他妈变成人形了？！还会说话？” 何必苦笑。 今天所见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母巢竟然借助菌毯成型，口吐人言。 如果母巢有如此之高的智慧，又怎么会被人类逼到逼仄的生态圈中？ “镒能会一直在和这样的鬼东西打交道？”何必啐了口：“我倒是好奇为什么兵团对生态圈中生物的资料几乎为零。这根本不合乎常理。哪怕是上头给一丁点的资料我都不觉得反常。” 陈默深以为然。 若说之前清理生态圈都是镒能会的功劳陈默才不相信。 财阀能量再大，还能大过兵团？ 退一万步讲，就算生态圈真都是镒能会处理的，兵团又怎会一点斯特拉克生物的信息都不知晓？ 母巢的高等智慧让几人疑惑重重。 “下一步怎么办？”队长点了支烟被何必抢走：“跑完就抽也不怕炸肺子？” “你们回兵团，给我留个同位素追踪器，我要去找母巢。”陈默道。 “你疯了？” “你们跟不上我，保不齐撤退我还得断后，本来你们就不该参与这个事儿。”陈默接过了何必手里的烟：“你们也都看到情况了，有啥必要跟我一起执行任务吗？” “机动性这方面确实你更好些，但是火力覆盖你怎么着也不可能比整编队更强。”何必反驳到：“如果母巢是个大体积生物，你就靠手里那把破刀？” 陈默想了想。 “我可以带把狙。” “别废话，想找母巢就赶紧开动，不用你给掩护，先遣队本来就是干这活儿的。你要真能抓到活着的母巢，比我们这先遣队死活可重要太多了。” 队长附议。 何必打开地图，在地上摊平。 “准备怎么整？” “如果疯老头的话是真的，母巢没有自主进食能力，全靠着斯特拉克生物喂养才能活下去，那母巢最可能的存在方位就是和外界的交接口。”陈默指着地图：“但我又不确定…我之前在生态圈里活下来，亲眼见到了牛犬会放牧昆奇鸡，如果母巢存在畜牧行为，那它完全可以存在于生态圈中的任意位置。” 何必皱着眉头。 “既然之前母巢聚集出来了人形，必然要通过菌毯的神经递质传导。靠着神经递质逆推，是不是有机会能找到母巢的位置？” “整个菌毯上都是那种神经递质，我们撤退时候接触到菌浆的时候我就试了，无法追踪信息素。” 陈默想起了猛人。 很明显，队中信息素追查员的能力比猛人要差上许多。 要是猛人出手，没准还真能通过被打成菌浆的玩意逆推找出母巢。 “那现在怎么整，你有啥想法？”何必看向陈默。 “破坏！” 何必和队长面面相觑。 “什么破坏？” “大面积破坏菌毯，你想想有人扒你的皮，你想不想整死他？” “然后呢？” “母巢势必要派出鲁特围剿，但鲁特没可能抓住我，所以母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被我炸的支离破碎。” 何必似乎抓住了重点。 “这样母巢会现身？” “当然不会。” “那这有啥意义？” “它不现身也肯定会抓狂，我估计…只是估计哈，今天我们见到的塞克逊，没有几只会飞的，但是我当初在生态圈里险死还生遇到的一堆一堆能飞的。你可以说母巢没有动用兵源，也可以说是母巢上次被我在生态圈里打疼了，还没缓过来元气。” “所以你要把它打疼，让我们在卫星图上找飞行塞克逊的起始地？”何必若有所思。 “没错！” 何必沉默了会儿。 “我们需要时间。而且就算真发现了母巢所在地，到时候通知你也需要时间。” “距离大规模斯特拉科生物翻过辰巳山脉应该还有段时间。”陈默应道：“只要赶在斯特拉克大部队到来之前瓦解母巢，它们就没有继续战斗的道理。如果它们依然要进攻，那就说明它们不是冲着母巢来的。” “纯粹靠猜执行战略任务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何必感慨。 “要没猜错，和上次一样，撤退还会被兽潮狂追。”陈默吐口烟圈：“我就不陪你们撤退了，我继续进攻还能给你们分散点压力。” 制订完作战方案，几人片刻也不停留。 何必起身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保重。” “保重。”陈默回礼。 “全体都有，继续向生态圈边缘撤退。” 队长也站起了身，看向陈默。 “希望还能见到你。” “会的。” ------------ 章九十二 寻踪 科特联合兵团。 第一调度室。 陈默与先遣队分别第十七小时。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卫星图上。 看着一蓬又一蓬的紫色烟火。 兵团首长们谁都没有说话。 “12.31-29.19发现鲁特大规模调度，疑似母巢所在。” 终于有监控员报出了方位。 兵团领导们依旧沉默着。 完全没有得到消息的兴奋。 就在陈默沉浸于轰炸生态区的时候，先遣队已经撤了回来，经历兽潮洗礼的先遣队减员三分之一。 紧接着生态圈内兵团受到了一大波兽潮的袭击，虽然因为重火力压制并无伤亡，但那些翻山越岭的斯特拉克生物大军已经快要下辰巳山脉了。 见识过斯特拉克生物大军战斗力的兵团首长们，再也没有最开始的从容淡定。 科特兵团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撤出生态圈，放弃现有的整个基地，要么拼着重火力引爆地底镒矿层的风险硬抗斯特拉克大军。 除非… 没人把宝压在陈默杀死或者抓住母巢身上。 “再给他点时间。”卢地平死死盯着屏幕。 来自城议会的弹压已经让他压力山大，如果不是许如是一再安抚，估计这会儿已经开始议会弹劾提案了。 “按照现在斯特拉克生物的行进速度，最多二十小时后它们就能到达生态圈内兵团外围，第一波交火预计发生在二十小时零十七分后。” “再等十个小时，如果陈默不能找出母巢，所有人撤出生态圈，避免交火。” “城主！” “实验数据我们都有，怕什么！不就是两个实验基地吗！随时可以重建！如果这次招兵打没了，就没有翻盘的筹码了！” …… 在菌毯密集区放置第十个炸弹后，陈默终于等来了报信的。 是个二级特殊变异型异能者。 异能是定点传送… 不过这异能携带上限无法超过自身体重，导致本属逆天行列的异能成了鸡肋。 看着光着身子，冻的瑟瑟发抖的传令兵陈默啼笑皆非。 “报…报告陈默中郎，母巢坐标疑似…疑似卫星图（12.31-29.19），阿嚏！” “知道了。” 陈默话音刚落传令兵就传送走了，留陈默一人摊开地图默默标记坐标。 “嗯…应该就是这个位置了。” 陈默在地图上圈点好了坐标，辨认了一下方向，向着母巢可能的方向开去。 …… “如果科特城真找到了破解生态圈的方法，科特城独立于中北地区自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这种情况我们都不会希望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黑色西装，正在和桌对面的人慢条斯理的喝茶。 “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中北势力重新洗牌，再次陷入军阀混战时期。”桌对面的是个中年男子，正是徐铁功。 “所以？” 黑西装中年男子看向徐铁功。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句话永不过时，我已经把所有现存核弹都入了东煌兵团库存，如果真有人敢提出来自治，核弹会第一时间落在他们的头顶。”徐铁功笑道：“所以哪怕科特城真和斯俊智人达成了开采协议，他们也不会选择自治。” “徐部长，刚刚你的话已经违反了镒能源协议，镒能会随时可以用此为缘由对你进行弹劾。”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徐铁功站起了身：“如果科特城真能和斯俊智人达成协议，他们完全有摆脱镒能会经济掌控的权利，单独向母星开辟输送渠道，同时建立斯特拉克生态保护圈，为斯俊智人提供生活环境。介时，不被需要的只有镒能会，我们才是一体。” “看来你是想打破镒能源协议了？” “协议，永远是为平等的双方服务，当一方餐位素食，不再被需要的时候，就是协议终止的时候。” “徐部长，你是在挑起一场战争。” “如果镒能会向科特城出兵，东煌兵团一定会站在科特城一侧。” 黑西装男子放下茶杯，慢慢起身。 “徐部长，希望你们东煌兵团内部铁板一块。” “在这个问题上，会是的。” …… 陈默丝毫不知道，他现在的行动代表的是什么人，又有什么样的价值。 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兵团成员，更不是为罗斯星人权奋战的卫道士。 他的想法很简单——镒矿开采提上日程，卢地平答应他的开采权就能最快速度变现。 就这么，陈默一路行进，过关斩将，终于来到了母巢边缘。 这里的鲁特群异常密集，单凭陈默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杀进去。 大包里的微镒炸弹也只剩下两枚。 尚不知道母巢形态的陈默不敢草率的使用微镒炸弹。 单兵摸到母巢边缘，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掐着一头冷汗。 这要被母巢提前发现，连后事都免了。 就在陈默还在纠结于如何杀进鲁特队的时候，他身边的一处菌毯开始了蠕动。 陈默气的骂娘。 再小心也管不住信息素泄漏，母巢怕是早就发现了他了。 他想整死母巢，母巢何尝不想整死他？ 这算是喂饭到嘴边了。 没给陈默撤退的机会，黑压压的鲁特从地底钻了出来，拱破菌毯，把陈默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中有几头鲁特，身上闪着紫色光芒，比起悬浮船上的异种只大不小，明显是从未见过的品种。 陈默横起合金巨刃，默默算计着杀出去的概率。 蠕动的菌毯，过了半天，终于成型。 仿若站在先遣队长前的人形一样，大致看上去是个人类男子的样子。 “陈默，你好。” 人形菌毯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位置，就如同你们人类被蚊子叮咬也会发现蚊子一样。”母巢答道。 “你等我很久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我，防止你们的实验区遭受毁灭性打击。” 陈默直感觉头皮发麻。 “消化人脑，我可以得到人类生前的记忆，你们的记忆提取仪就是基于我们的消化原理研制的，看来，你对自己的族群知之甚少。” 陈默张了张嘴。 “什么？” “你是你们族群中的基石。” 陈默气结。 这辈子挨过的骂不少，被母巢骂还真是头一遭。 ------------ 章九十三 巢中 陈默四肢被钳住，被数头体型很大的鲁特架了起来。 母巢没有要杀他的意思，似乎是想和他谈谈。 陈默也就没有反抗。 被一路钳着拖行两公里，鲁特停了下来。 陈默面前的菌毯裂开，如一张择人欲噬的大嘴。 身后的鲁特螯肢怼在陈默腰上，给他推了下去。 下落仅三五米就跌在一块有弹性的组织上。 便是母巢内部了。 陈默落下后，上面的菌毯便恢复了原貌。 陈默暗骂怪不得卫星图上找不到母巢的踪迹。 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陈默摸索着从地上爬起，就在他打算安装微镒炸弹的时候，一捧紫色幽光从远处亮起，悄然而至。 凑近些，陈默才看清，是一个类人形的生物，手里捧着一个肉呼呼的紫色光球。 类人生物生着一幅外骨骼，如同鲁特站起来一样，但却又不尽相同，面部并未见凸出的口器，倒是和人类有七分相似。 两条腿，两条胳膊，一个脑袋。 躯干略显修长纤细。 “陈默，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故事，就不要对我动手。” 那‘人’口吐人言。 “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罗斯星的智慧生物，人类叫我们斯俊智人，我们自称…ZILOIKR，用你们人类的语言翻译，大概是大地之子。” “你怎么会说话？” “我发声器的地方，有一个类似人类声带的组织，可以模仿人类的声音。” 陈默看了看面前的竹竿人，又看了看它手里的光球。 “你是母巢？” “我是母巢的拥有者。” “拥有者？” 陈默只是略略一愣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母巢，并不是鲁特的供奉者，面前的智慧生命才是。 “和你们人类的科技不同，我们很少和钢筋水泥打交道，我们喜欢用大地母亲赐予的能力去建造。”斯俊智人没有理会陈默，坐在了一个肉堆上，示意陈默也坐下来：“我们的生命悠久漫长，花上数千个令时去建造一所自己喜欢的房子——也就是母巢，是我们成人的标志。” “令时？” “一令时便是你们说的公转周期，一令时是九个罗斯日。” “你们能活几百年？？？” “我们种族的平均寿命在一万三千令时左右。” “……” “我们无数的同胞，花了上亿令时，把罗斯星变成了一颗繁荣的星球。我们建立动物保护区，明令禁止过分扩张菌毯。在黄金纪元，长者下令，不再允许开发新的母巢，同时颁布了限猎令，研发了伞树和菌毯光照采集，用以保护罗斯星的生态环境。整个黄金纪元，是罗斯星最繁荣的纪元。” 陈默没有打断面前斯俊智人的话，静静听着这段为所未闻的历史。 “直到你们人类侵略。” 斯俊智人八只复眼看向陈默。 陈默没法解析它目光的含义，但能感受到它的怒火。 “最开始，你们人类到来罗斯星，和我们进行友好沟通，问我们能不能和谐共存。长者并无戒心，就同意了人类卑劣虚伪的合作…没想到，人类来罗斯星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和我们共享这颗星球。”斯俊智人似乎在冷笑：“人类关心的，只有镒矿。” “那你…” “不要打断我！”斯俊智人粗暴截断了陈默的话头：“只有将军发现了人类的目的不纯，也幸亏将军重新启用了‘甲壳计划’，才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看着陈默不解的眼神，斯俊智人解释道：“母巢，是我们的家，为了抵抗侵略，被硬生生改造成一个又一个冰冷的军工厂，疯狂生产‘瓢虫’用来抵抗人类的侵略，即便如此，也难抵你们侵略的脚步，要不是母巢能发射镒能炮，大地之子已经被赶尽杀绝了。” 它痛苦的闭上了复眼上的透明晶状体，再睁开时已满是杀气。 “就是你们，这群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的小人！” 斯俊智人突然动手，手指尖端插在了陈默的胸口。 陈默想要起身，却已经太迟了。 不知什么时候，肉墩上伸出的肉须捆住了他的手脚。 肉须尖端，有无数的小尖刺，刺破了皮肤，向着陈默身体里输送了某种特殊物质。 陈默感觉浑身软绵绵，用不上一丝力气。 别说挣脱肉须的束缚，就连抬手都是奢望。 “我们之间的战争已经进行一千二百多令时了，将军的甲壳计划…哦，你作为人类中的基石，并不知道甲壳计划是什么。”斯俊智人蹲在陈默身前：“甲壳计划就是一些列依据我们自身，通过特殊基因编程手段，铸造的生物兵器，你们最为熟悉的就是‘瓢虫’，那种你们称之为塞克逊的小家伙，但是甲壳计划不仅仅有‘瓢虫’，甲壳计划一共三百一十七种兵器，将军刚刚把‘瓢虫’的制造方法公之于众就被你们人类残忍的杀害了。不过…还有我。” 陈默大概知道扎在自己肉里的东西，释放的应该是某种生物毒素。 大抵是哪种神经抑制剂的成分，通过阻断神经元之间的链接达到使人体瘫痪的效果。 他数度试图其用异能都失败了。 “我，得到了将军六分之一的大脑，近千个令时的解码，我才复刻出了三种兵器和一种药品…你知道我这一千个令时是怎么过的吗？我甚至不知道投降派已经和你们人类达成矿脉开采协议了…悲哀，真是悲哀！大地之子竟然向卑劣的人类求和！”斯俊智人像是有狂躁症般，疯狂殴打着陈默。 陈默因为神经元被阻断，痛都感觉不到… 一下，一下，又一下。 陈默只能看到面前喷出的鲜血。 似乎… 自愈能力也被短时间内屏蔽了。 这可太不妙了。 陈默感觉自己大脑的运转速度也越来越慢。 甚至都感觉不到死亡的逼近。 “我会把你，变成母巢的养料，你这么强壮，又能使用镒能的肉身，会是武器的绝佳蓝本…陈默，祈祷吧，为你即将亲手救赎人类所犯的错误，祈祷吧！” 陈默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眼前的景象也逐渐变暗。 头一歪，陈默晕了过去。 ------------ 章九十四 赢家（上） 不知过了多久，陈默悠悠醒来。 整个人被固定在母巢的肉壁中，遍体黏滑。 全身上下浸在溶液中异常酥痒，像是被什么在修补着。 陈默尝试着动了动手指。 他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 异能也能启用。 不过陈默不打算现在就脱困，他想看看那个神棍样的斯俊智人到底想做什么。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陈默挣扎着从肉壁中脱身，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如同鲁特一样的甲壳！ 陈默大惊，想要扯下甲壳，却发现这甲壳已经长在了他身上，根本无法揭下。 “我日你妈！” 撕扯半晌无果，陈默眯了眯眼，回到肉壁中，做出努力挣脱的样子。 不多时，那名斯俊智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头鲁特和塞克逊。 一大长串意义不明的音阶从它口中吐出，陈默虽然听不明白意思，但看它的肢体语言，应该是类似祷告。 斯俊智人一番祈祷过后，上前摸着陈默的头顶。 陈默能明显感觉到，一股介于异能和镒能之间的能量，顺着身体想要融入自己的…灵魂？ 如果人真有灵魂的话。 陈默没有抵抗那股力量，毕竟以他的异能，可以瞬间瓦解这股不算强的能量。 随着能量注入、融合，陈默发现自己竟能听懂面前斯俊智人意义不明的音阶了！！ “我的孩子，大地之母将会赐予你新生，你的肉体，将会成为大地之母的武器，指向贪婪的入侵者。你将沉入梵池，被烈浆炙烤。你将沐浴紫星，被神所庇护…你前半生的罪将会被赦免，当你完成地母所愿之时，你会回归泥土，你虽出身罪恶，但你所犯罪行终将被地母原谅，成为…呃！！” 陈默没兴趣继续听这神棍放屁，掐着它躯体和大脑连接处，大概是脖子左右的位置，把它提了起来。 “看来我这加工工序还没完成啊？” “你…你怎么没有被抹去意识！这不可能！” 斯俊智人明显慌了神。 它万万没想到陈默竟然存活了下来！ 自己培育的兵器，明明已经被母巢抹去意识了！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你他妈给老子变成这个样子，老子还想说不可能呢！” 陈默一拳砸在斯俊智人脸上。 这一拳远超平时的力量。 拳头直接把斯俊智人半边脑袋砸的粉碎，荧绿色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 陈默捡起了幽紫色的肉球，看着自己拳头上狰狞如同螃蟹样的倒刺不禁苦笑。 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斯俊智人碎了半边脑袋，竟一时未死，如同命令鲁特一样拼命想要控制陈默的躯体。 陈默的精神力量又岂是鲁特能比？ 感受到了那微乎其微的操纵感，陈默上前一脚把斯俊智人脑袋踩的稀碎，连带着数拳挥出，把身边的鲁特一一毙亡。 被不知何种改造过后，陈默的肉体之强悍远超之前… 陈默现在只想赶紧炸了这处母巢，然后回军事基地，看看能不能把甲壳剥离，让自己重新变回去。 反正有自愈能力在，要把甲壳都剥下去，疼肯定是疼点，但好歹不至于致命。 但紧接着陈默又犯了难。 自己怎么从这鬼地方出去？ 母巢中通道极其繁杂，他根本不知道当时从哪儿进来的… 要是贸然炸了这儿，他就是有千钧之力也移不开塌方的碎石。 陈默打着紫光肉球，默默巡视着这片母巢。 不知那斯俊特人输入陈默脑中的能量是什么，陈默看着肉壁上扭扭曲曲，像是蚯蚓一样脉络的符号，能辨认出这就是斯俊特人的文字。 “储备…储备宫？”陈默像是刚刚学字的小孩子一样，努力辨认着肉壁上如同血管一样的脉络：“应该是储藏室的意思吧？” 研究了半天，陈默才发现，在储备宫的一侧，有个小肉揪。 应该和门把手差不多… 拉开储备宫的肉壁，里面赫然是数不清数量的黑色圆珠子，表面光滑，附有粘液，用紫光球凑近一看，隐约能通过外壁看到下面蠕动的东西。 陈默放在手里把玩了半天，直到捏碎一个，才明白这是塞克逊的胚胎。 “……” 陈默的微镒炸弹也被放到了这里。 上面都是滑溜溜的粘液。 强忍着恶心，陈默测试了一下炸弹依旧能用，算是松了口气。 斯俊智人虽然是智慧生物，但和人类生活习性完全不同。 陈默在逼仄的母巢里迷路了数次，才算是找到了些这建筑的规律。 母巢的‘宫’就是室，一般是个上下平坦的八面体结构，和蜂巢非常的相似。 每个‘宫’有两个活动的壁，一个出，一个入。 没有壁同时兼具出和入的功能…总而言之，不是空间感十足的人，进到母巢里面约等于鬼打墙。 在一间极大的‘宫’前，陈默停下了脚步。 上面蚯蚓样的符号是‘紫星宫’，陈默还记得之前那神棍罗里吧嗦的时候提到过沐浴‘紫星’。 打开壁门，灿烂的紫色几乎亮瞎了陈默眼睛。 镒矿！ 满屋子高纯镒矿！ 陈默不知道为啥镒矿在神棍嘴里变成了紫星，更不知道沐浴紫星是啥意思。 他单纯的陶醉在了坐拥如此之多镒矿的快乐之中。 鬼使神差伸手摸在镒上，陈默身上的黑色甲壳，和镒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二者像是许久未见的兄弟般，互相融合。 “他妈的沐浴紫星是这个意思？！” 奇妙的化学反应，拖着陈默的身躯，一点一点沉浸入镒矿当中，不到二十分钟，陈默就剩下个脑袋露在外头了。 不过这感觉并不难受，反倒像是… 充能！ 陈默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和之前进入培养槽中的变化虽然反应机理有所不同，但效果一致。 他身上的细胞，开始演化出额外的线粒体。 致死量的三磷酸腺苷在陈默体内疯狂涌动。 DNA的双螺旋结构，悄然发生着改变。 在每对染色体的末环，带着紫色荧光的基因链，正在逐渐成型。 ------------ 章九十五 赢家（中） 再次醒来，陈默发现自己如同婴儿一般蜷缩在巨大的粘稠液囊中。 他肺子里满是液体，却能自主呼吸并无窒息感。（溶氧的全氟碳溶液里可以实现自由呼吸） 透过液囊半透明肉壁，能看到外面的亮紫色光芒。 那亮紫色的光芒来源竟是数不清的镒能肉球。 一群斯俊智人，复眼都幽幽注视着他。 “现在没人能确定OAHD的死是不是这只人类做的，我不觉得可以将他作为武器投入使用。”一名斯俊智人说道。 这次光线较为充足，陈默看清了斯俊智人脸上的甲壳是类似面具一类的东西，说话之间能露出口器。 斯俊智人的口器像是花瓣一样分为四瓣，每一瓣有两节，开阖之间能看到些许粘液。 另一名斯俊智人反驳道：“我相信OAHD的研究水平，毕竟他得到了将军六分之一的大脑，而且你看那只人类，应该并没有自主意识，不然也不会进入紫星。” 一群斯俊智人更为赞同后者的说法，围着陈默纷纷在分析着他身上的甲壳构造。 陈默身上的甲壳已经消失大半，只有躯干、大腿股四头肌和股二头肌还分布着大量的紫色甲壳。 再就是陈默头顶上还有甲壳的残骸。 总的来说，陈默现在的样子比起刚刚改造时要更像人类。 不…应该说是未来科技战士。 陈默大概也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在他昏迷后，应该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 斯俊智人裹挟着瓢虫和鲁特杀了过来，科特城兵团没能做出像样的抵抗就被彻底驱逐出了生态圈——陈默不相信一支现代化重火力军团会被斯特拉科生物团灭。 而后自己栖身的母巢被发现。 母巢中除了惨死的斯俊智人和鲁特，就只剩下自己这埋在镒矿里的人类。 通过某种手段，这些斯俊智人发现自己是被那个神棍改造过后的产物，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整死自己，而是放到类似于胚胎一样的容器里面保管了起来。 这容器对他而言没什么束缚力，陈默想要突围随时都能做到。 不过他已经能听懂斯俊智人的交流语言，他更倾向于看看斯俊智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微眯着眼睛，陈默在子宫一样的巨大肉囊里沉沉浮浮，就如同还在沉睡。 “我不同意HUIOUDA的观点，如果这个人类已经经过了改造和智慧启蒙，他就已经算是大地之子的一员，我们不应该把他作为武器，而是应该把他培养成我们的族人。”一个高个子斯俊智人站了出来，听说法似乎是和平派：“然后再把他放回人类的世界中去，让他自己感受到人类做的是错误的，一个同时能沟通斯俊智人和人类的生物，或许可以成为罗斯星和平的载体。我想这也是将军的本意…有无数种利于战斗的形态，但将军的武器蓝图却偏偏把他还原成人类的样子，我想这才是将军想要的和平。” “OPJDQ，你太天真了。”它身边的斯俊智人冷笑：“之所以将军会把生物兵器还原成人类的样子，是因为他还需要继续潜伏在人类社会中作为我们的棋子，作为我们的卧底，有朝一日能够发挥更大的价值。如果将军和你一样软弱无能，他当初也不会被人类用卑鄙的手段暗杀。” “IOJDOAQ！注意你的言辞！你在无端的恶意攻击一名大地之子！如果长者还活着，他会宣判你放逐！” 一群斯俊智人吵来吵去，陈默听了半天，整明白一件事。 斯俊智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和人类集权斗争比起来幼稚的宛若儿戏。 仅仅是这么一小搓斯俊智人就分成了三波。 其中有一波是主张和人类和谐相处，好好感化陈默，然后再让他返回人类社会，知道自己侵略行为的错误，然后为此反思，乃至于作为救世主来拯救斯俊智人。 陈默觉得这群人是不折不扣的缺心眼子。 最起码是幼稚过头——陈默无论怎么说，无论怎么改造，都是个纯种的人类，想用斯俊智人的立场去感化他，这从何说起？！ 第二波人，是主战派。 它们倾向于让陈默作为潜伏份子。 斯俊智人的思想还停留在武力值高，社会地位就一定高的层面上。 它们觉得以陈默最少相当于‘地蟒’的实力，绝对能在人类社会有所作为。 对于地蟒是什么生物，陈默一点都不知道，但听描述，应该是一种类似蟒蛇，有鳞片有足脚，身形庞大是为斯俊智人天敌的巨大罗斯星原生生物。 这些人，打算把陈默彻底洗脑后，让陈默回归人类世界，然后定期清理人类世界高层，最后自己成为高层… 这个策略，从战略意义上讲，没什么太大问题。 但第一，人类社会早就已经摆脱了武力为尊的时代，数百亿人里面，只出了邓剑星一个能以个人武力逼着反地同盟和谈的四级变异者。 除了邓剑星本尊，无论武力值多高，三级变异的异能有多离谱，脏弹之下，众生平等。 第二，人类和斯俊智人的社会结构并不一致，就算陈默真能干掉几个高层，再上位的也不会是他本人。 要是换种思路，让陈默没事儿偷偷人类的科技或者是行军路线，防御安排，倒是更合理些。 而第三波人，是让陈默有些胆寒的。 它们打算把陈默彻底解码，弄明白为什么部分人类和镒元素的契合度比大地之子更高，而后用解码出来的基因或是其他东西，重新制造生物兵器，用以打击人类。 不过这个提案前提是有足够的科技水平作为解码基础。 听着和平派和主战派的意思，如果想要完全解码陈默，再到投入批量生产生物兵器，可能要两三千个令时，到时候怕不是人类早就把罗斯星吃的一干二净了。 三派斯俊智人争论不休。 看这样子，最少还要扯皮个三五天才能有结果。 陈默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它们会议结束。 发现没什么有用信息的陈默，睁开了双眼。 一脚，踢开了肉壁！ ------------ 章九十六 赢家（下） 一群斯俊智人复眼瞪着陈默，没人逃走。 它们还以为是陈默的孵化时间到了。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懂我说话。”陈默甩了甩身上的粘液：“我没兴趣整明白你们和人类到底谁是正义的一方，我只是单纯来整死你们的。” 一群没接触过人类大脑的斯俊智人大眼瞪小眼。 直到陈默一拳锤爆一名斯俊智人脑袋，这群呆瓜才明白神棍的生物武器制作失败了。 “杀了他！！” 一时间紫色镒能闪动，狭小的母巢空间内成了贴身肉搏的八角笼。 斯俊智人的单兵战力绝对不弱，单论身体素质，几乎赶得上二级近战异能者，配合上人人都会运用镒能战斗，简直是全民近战法师。 陈默有心摸清斯俊智人的战力，并没有使用相位封锁的能力，在狭小的空间内面对十多名斯俊智人战斗的并不轻松。 斯俊智人的甲壳在陈默的巨力面前确实不够看，但总的来说，它们的甲壳要比鲁特更加坚韧，要不是没有塞克逊龟壳一样的弧度，怕是普通子弹都难以破防。 整整花了三分钟时间，陈默才把十六名斯俊智人全部击倒，其中有十三位身首异处，死的不能再死了。 剩下的三名则是被陈默掰断了胳膊和腿，人棍一样扔在了地上。 看着狂喷的荧绿色血液，陈默随便撕下两块肉壁把它们的伤口包裹了起来防止流血过多而亡。 他打算给这几个货带回实验室扔到解剖台上。 陈默真是被这古怪到极点的母巢吓怕了，没再找出路，而是硬生生在头顶的肉壁上轰出了个巨大的口子，左右手各拎一个，胳肢窝里夹着一个斯俊智人，跳到了地面上。 正值白天，太阳刺眼。 陈默跳出来瞬间，就看到了黑压压，多到让人头皮发麻的鲁特群。 不过鲁特并没有进攻陈默的意思，在原地该干嘛干嘛，甚至都没多看他一眼。 虽然不知为何会这样，但这绝对是逃跑的不二机会。 但紧接着…陈默就懵了。 他根本不是在之前的那个母巢里！鬼知道这群斯俊智人把他弄到了哪儿！ 前头看去，是一望无际的菌毯和伞树。 后面望穿，还是一望无际的菌毯和伞树！ 凭借着陈默超乎常人的视力眺望了许久，才发了辰巳山脉的身影。 远在天边。 想必是斯俊智人把他从之前栖身的母巢处，越过辰巳山脉带了回来。 他已经在斯特拉克生态圈腹地了。 不着片缕的陈默在风中打了个哆嗦。 这次乐子可大了。 带着三个半死不活的斯俊智人，光着屁股，横跨辰巳山脉，一路跋涉几百公里跑回兵团？ 且不论吃喝问题，光乍暖还寒的气温就够人呛。 陈默思考了会儿，把目光放在了被扯开一个大口子的母巢身上。 把三个斯俊智人捆的结结实实，陈默又折返回母巢。 这个母巢明显比神棍的母巢要大上许多，打着光球照亮，陈默不得不再次翻找起母巢。 巨大的母巢四通八达，保守估计地下面积要超过一万平方米。 陈默在各个宫之间穿行。 找了许久，也没找到能当衣服穿的东西，不过他在‘紫星宫’找到了母巢的动力总成。 母巢的动力总成是一个难以描述的器官，反正在陈默看来就是一堆像是肝脏的玩意，通过各种经络样的玩意串联在了一起。 大量被提纯的镒矿，呈现晶体状，被层层叠罗在这器官之上，被像是肉须一样的玩意插在了镒金属中，吸取养分一样吸收着镒矿中的能量。 陈默还没神到能通过器官推测用途，给陈默答疑解惑的是一块荧紫色的肉壁。 就在陈默拔起一块镒金属的时候，肉壁被激活，亮了起来，上面蚯蚓一样的斯俊智人文字，记录着动力总成的任务日志。 操作系统异常复杂，陈默在文字上胡乱点了半天，才发现原来肉壁有一排凸出如按钮一样小肉疙瘩，陈默随便按下了一块，肉壁微微变换，上面的蚯蚓文字也发生了变化。 “公记四十三万七千四百三十八令时，三令刻，十九令皿，食提九百四十盅，催产瓢虫成体一百六十二头，耗能食八百六十一盅，操作者AIOHJ。” 陈默分析了半天，应该是记录了某个时间段，一个斯俊智人消耗有机物，生产了塞克逊的事儿。 不过这个计量单位陈默是一点都看不懂。 又按下了个按钮，陈默面前的肉壁再次发生了变化，紫色蚯蚓文字变成了杂乱无序，陈默根本看不出联系的一堆数字。 而旁边又有许多的紫色小框，如同输入框一样。 陈默尝试着碰了碰其余的几个小肉揪，上面没有任何的反应。 也不怪陈默看不懂，陈默无意中打开的东西，其实是菌毯的控制总成，输入一些特定编码就可以控制菌毯投喂塞克逊或者命令塞克逊进攻。 而且控制方法也不是按键控制，而是在肉壁的一个接口上插入斯俊智人特有的感知器官，用意念控制… 这种斯俊智人在自己的族群中也属于技术工种，类似于人类的程序员。 陈默不懂也是自然。 接下来，陈默几乎把按钮的所有排列组合都试了一遍。 几乎都是日志，报告生产赛克逊情况，报告鲁特的食物收入情况，还有食物开支和镒矿收入等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最新的一条任务日志吸引了陈默的注意。 “公记四十三万七千四百三十八令时，四令刻，二十三令皿，兵种‘伏击者’找回，类人类程度15/16，解析程度0/16，完成度14/16，操作者疑似OAHD，投入使用情况未知。” 陈默继续向下看去。 “伏击者疑似‘镒能’成员，记忆抽取完成，备份存储已上传总巢。” “战斗指令输入情况未知。” 这个伏击者，大概率说的就是自己，陈默心里有数。 不过这个记忆抽取… 难不成自己记忆已经被抽取过了？ 陈默有些疑惑。 如果自己记忆真被抽取了，应该和上记忆读取机那些人一样，变成植物人才对。 难不成自愈异能也能作用于大脑？ 陈默不得而知。 他更不知道自己依然安安静静躺在孵化液里，一群斯俊智人死死盯着肉壁上若隐若现的画面。 ------------ 章九十七 镜 “他就是杀害OAHD的凶手，我们应该把他扔入食槽中搅成碎片！”一名斯俊智人恨不得上前撕了孵化液中的陈默。 它是OAHD的种子之一，放在人类的角度去看，就是OAHD的孩子。 “放心吧孩子，无论如何这个人类都不会活着离开母巢，他已经知道了太多我们的秘密。”一名口器都有些萎缩的斯俊智人老者拍了拍激动的斯俊智人。 它们当然不会对一个母巢中发现的人类掉以轻心。 即便陈默在孵化宫里，他身上也绑满了束缚肉带，隔一会儿就会有人为他注射之前在肉墩上迷倒陈默的神经毒素。 因为母巢记忆宫和演化宫的特殊性，斯俊智人无法无中生有，让陈默凭空多出记忆，它们只能用自然演化的方式，让陈默的精神和母巢精神融为一体，自由探索母巢的同时，看看能否找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此时陈默所经历的，是他和母巢意识共同演化的结果。 也是斯俊智人最常用的刑讯手段。 “次长者，人类随时都有可能反攻，我们得撤退了。”一名斯俊智人从通讯宫开门走了进来。 “OAHD的遗体，回归地母了吗？” “是的，我们已经为OAHD举办了地子葬礼。” “把这个人类凶徒扔进食槽吧，他是OAHD的作品，和OAHD一道回归大地母亲，是我们最后能为OAHD做的事情了。” 一众斯俊智人皆沉默，过了片刻，才有人应声。 “这名人类是唯一存活的‘伏击者’，我们应该把他带回去完全解析…” “人类的天眼，在天父上面看着我们，他们不会允许一个掌握了这么强大武力的人被我们带走的。”次长者想了想，又看了OAHD的孩子：“如果把他切成块，用瓢虫的嗉囊带回去，你还有能力解析他吗？” “我不确定，我没有OAHD那么聪明的大脑，不过我会尽力。” “那么，就这样吧，分割带走，回去解析。” “是，次长者。” 一名三指手爪位置异化成骨刃的斯俊智人领命，刚要上前把陈默从孵化宫里拎出来大卸八块，一直蜷缩如婴儿一样安眠的陈默，睁开了眼。 向着外面惊骇的斯俊智刀手笑了笑，陈默一脚踹开了孵化宫，相位封锁瞬间启动！ 这次，在紫色力场中的陈默，行动和平时无二，再也没有凝滞。 拧断面前斯俊智刀手的骨刃，陈默一刀就劈碎了它的脑壳。 紧接着，两三秒的功夫，除了次长者，陈默已经把屋子里十多名斯俊智人杀的干干净净。 一直到第五秒时，紫色力场才消失。 巨大的冲击波，把母巢内部十多个宫都炸的支离破碎。 次长者也被波及，撞在肉壁上。 已经上了年月的背甲被磕碎了不少，荧绿色血液从它口器中流出，一时间次长者虚弱的无法起身。 做完一切的陈默，甩了甩身上的粘液。 “你好次长者。” 陈默用的是汉语。 “你肯定能听懂我说话。” 次长者没有回答陈默。 “你们斯俊智人能活一万多个令时，从人类进入罗斯星开始算起，你老小子大大小小打过不知道多少场战争，肯定没少抓人类俘虏，随便开个脑子就能学会人类说话，你别他妈在这和我装大尾巴狼，不然我不介意踩碎你的泄殖腺再把你送回辰巳山脉那头。” 次长者终于有了反应。 “你…什么时候知道不是真的？” 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钻到地上。” “怎么可能！” “我要真出现在辰巳山脉那头，这一路上起码数百公里。你们要是真能给我带过来，得用好几头塞克逊，飞上小半天，才能到地方，对吧？” 次长者不知道陈默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兄，我是昏过去了，不是死了。乍暖还寒，冻都能给我冻醒了。”陈默蹲下身，看着面前的老年斯俊智人：“后来，我又在紫星宫发现了操作间，就更确信我应该肉体还没醒来了。” “为什么？” “如果我是斯俊智人，我肯定会在这么重要的文件上安插后门，有除了我之外的人动就直接销毁，或者把整个母巢炸上天。不然万一我死了，机密岂不是全都泄露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这种后门，总应该有个开机密码什么的吧？” 次长者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那么重要一个总成系统，除了任务日志就是任务日志，再不就是我整不明白的操作板面。真正孵化塞克逊或者和外面通讯的版面一概没有，我倒不是没想过我太蠢调动不出来版面…”陈默站起了身：“但为什么最后要给我蹦出来个我的任务日志呢？” “这有什么问题？” “我是在那个神棍的地盘被实验的，如果真像是任务日志里面说的，已经把一切数据都上传母巢了，操作者就不会带上疑似这种字眼，更不会有投入使用情况未知。”陈默笑道：“我不知道你们的逻辑思维和人类有多少共通之处，但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你们这破玩意，实在是做的太差了。” “可你为什么被知道了还跟着意识操作？！” “废话，我都他妈知道是梦了，我要不装一装，你们会上钩吗？” 次长者不再反驳。 眼前这个赤裸的男人，冷静的可怕，自信的可怕，更强大的可怕。 刚刚那一闪而逝的紫色光芒，到底是怎么杀死它诸多同胞的，它根本一无所知。 如果这样的人类，只是人类世界的基石，那斯俊智人该何去何从？ 难道真的只有灭亡一途吗？ 次长者口器颤抖。 陈默也长出了一口气。 “好了，胜负已定，你跟我回兵团慢慢被研究，我也不会对你使用武力，怎么样？” 次长者没有答话。 “抵抗没意义，我打断你四肢也是完全相同的效果，不过为了不给研究者添太多难题，还是保持着你的身体结构好点。”陈默笑道。 他想要上前去把次长者抓起来，这才发现次长者复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神采。 这位活了一万一千多令时的老斯俊智人，肉体和精神都遭受重创。 已然死去。 ------------ 章九十八 彼时彼刻【4K章】 陈默用数头塞克逊的甲壳拼成了个小拖车，放上了三具相对完好的斯俊智人尸体。 次长者的赫然在列。 从储藏宫里找到了数头牛犬尸体，剥下鳞皮做成简易衣物，又设置好定时炸弹，陈默离开了母巢。 塞克逊无人操控，并没有攻击陈默，而是傻呆呆的原地待命。 周围又没有鲁特的身影。 用不了太长时间，母巢被毁，给这群连消化系统都没有的战争瓢虫失去供养会自己死亡。 到时候塞克逊样本要多少有多少。 陈默拖着拖车，艰难跋涉。 这里距生态圈边缘不算太远，不过连双像样鞋子都没的陈默也废了整整两天才拖着拖车回到了生态圈内的兵团。 因为斯特拉克大军在母巢位置停下并没有继续进攻，撤出大半的军队也就没继续撤退，静静等待着敌人动向。 第二度失踪重现的陈默回到兵团，大老远就被哨岗发现了，在陈默自证身份后，第一时间兵团首脑汇聚一堂，第一实验室以最高规格收纳了斯俊智人尸体。 陈默本人和首长们一同回到了第二实验室。 在隔离间，陈默全身消毒后，隔着数道防弹玻璃，和兵团首脑们汇报着自己这一路的见闻。 在得知陈默被改造后，兵团上层分成了两波人。 一波是以东煌兵团第三分部为首的几名当权派，觉得应该把陈默当做实验体进行实验。 另一波则是科特第一兵团的全体成员，力保在陈默知情的条件下进行试验。 不多时，陈默的事儿就闹到了徐铁功那里去，徐铁功下死命令封锁消息，同时亲自赶往生态圈内兵团驻点。 事兹大体，不由得他不紧张。 一个被斯俊智人改造的人类？ 一个能听懂斯俊智人说话，看懂斯俊智人文字的人类？ 这简直就是全人类的财富。 与此同时，兵团的无线电通讯也回归了正常，根据陈默在母巢中的见闻，专家推测，伞树是屏蔽无线电的元凶，随着母巢完蛋，伞树没有人下令，也失去了作用。 这个猜测离真相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基本正确。 陈默被锁在了实验室里，好吃好喝，好烟好酒的供着，不过暂时不允许和任何人接触。 这次兵团倒是学聪明了，虽然陈默消失时间不短，但没发出阵亡通知，更没闹乌龙一样的发讣告。 陈默家人自然不知道这货又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一遭。 与此同时，针对陈默的实验，虽然不能进行大项，但抽血、活体肉检、尿检这些当然少不了。 甚至还有俩女军医提取了陈默的J液样本… 这些实验很快就出了结果。 大概内容是，陈默和人类的大体构造还是相同的，最起码没有长出心肝脾肺肾以外的其他器官，不过细胞结构和血液成分和正常人已经大相径庭。 细胞结构中，和正常人差异最大的就要属线粒体。 正常人的线粒体拥有自身的遗传物质和遗传体系，但它的基因组大小有限，是一种半自主细胞器。除了为细胞提供能量外，线粒体还参与诸如细胞分化、细胞信息传递和细胞凋亡等过程，并拥有调控细胞生长和细胞周期的能力。 但陈默的线粒体，如同细胞中的细胞，其结构之复杂，已经完全超出了现代医学的认知范畴。 另外就是陈默的DNA。 人类和猿猴的DNA同源性高达百分之九十八以上，但陈默和正常人类的DNA同源性只有百分之九十三… 人和狗的同源性都有百分之九十五！！ 换句话说，现在陈默和人类的物种差异之大，比人和狗差的都多… 专家们对于陈默的DNA很是茫然。 他DNA有一些片段，见所未见，根本不存在于地球生物身上。 甚至也不存在于罗斯星生物身上。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陈默活体肉检的小切片，在脱离本体后，竟然具备再生能力。 给小切片足够的营养物质，小切片通过短短两个小时的自我繁殖，就已经生长出了一大块的肌肉组织。 专家们没敢继续供养，他们担心再这么下去，肉片会不会长成第二个陈默。 另一头，第一实验室，也开始对斯俊智人的尸体开始了解剖和检验。 这个过程远比塞克逊难得多的多。 塞克逊只是斯俊智人的生物兵器，和本体的解构复杂程度自然无法相比。 鲁特大概相当于斯俊智人的猎犬。 到目前为止，斯俊智人腹腔内的数十个器官，专家们连一个器官的用处都没搞清。 下午六点，陈默回归后五小时。 徐铁功的飞船飞抵通生态圈内兵团驻点，在诸多保护下，徐铁功亲自面见陈默。 毕竟陈默自述中有被斯俊智人催眠这一段，这会儿他几乎被绑在床上和徐铁功会面。 徐铁功看着被裹得如同木乃伊一样的陈默哭笑不得，不顾劝阻，让人把陈默放了下来，并且让所有人滚出了观察室，同时关闭所有电子设备。 看起来，有些悄悄话要和陈默说。 众人不解也只得照做。 “臭小子，你真是福将啊。” 徐铁功坐在陈默对面，递给陈默一支烟。 陈默笑着接过。 “命大。” “你现在已经是三级异能者了吧？” “应该是了。”陈默点头。 之前他的相位封锁能力只能持续零点几秒，现在已经能持续整整五秒。 再加上能碾压母狮的身体素质，陈默不是三级，谁是三级？ “小子，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异能和邓剑星的是一样的。” 陈默愣了愣。 “武神？” “对。” “武神的异能也是相位封锁？” “没错，不过武神的能力范围能覆盖数公里，持续时间…从目前的记录来看，极限时间是179秒。” “我艹！” 陈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相位封锁能力之强，他深有体会。 能把这样能力覆盖数公里，还能持续三分钟。 母星武神邓剑星不愧是唯一一位四级异能者。 “巧的是，武神也有深入生态圈中失踪的记录，等他再度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所向披靡，天下无敌了。”徐铁功看向陈默。 陈默张大了嘴。 “你是说…” “我怀疑武神和你一样，经历过斯俊智人的改造。” 陈默被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经历过同样改造…” 徐铁功打量着陈默。 陈默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这老兄该不会打着让自己和邓剑星碰一碰的算盘吧？ 徐铁功像是知道了陈默想的什么，哈哈大笑。 “放心，我可没兴趣去挑战他老人家的权威。你这德性的再来十个也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 这话一点没夸张的成分。 当年反地同盟协同罗斯星最顶尖的一批异能者，不到一分钟就被邓剑星杀的尸横遍野，他陈默就算拥有武神同样的异能，还能抵得过一群顶尖异能者吗？ “我在想，斯俊智人如果真有这样的技术水平，它们为什么不用在自己身上？成功的两个案例…算了，武神的事儿说不清，就说你吧，为什么斯俊智人要把这样的技术用在你身上呢？” “我哪知道？” 陈默苦笑。 “再一个，如果真如你所说，斯俊智人的将军有好几百种生物兵器蓝图，最后只剩下几个存留…就说这个‘伏击者’，它是不是至少有人类蓝本才能研究？但是人类还没开发罗斯星的时候，斯俊智人哪儿来的人类蓝本？！”徐铁功紧紧皱着眉头。 陈默惊出一头冷汗。 “算了，这些问题留给专家慢慢解析吧。”徐铁功放下了手中的烟卷，看向陈默：“你对自己的一切都有控制权，没被斯俊智人控制，对吧？” “对，斯俊智人会使用镒能。但和异能者的异能不同，我感觉它们的镒能很弱…真的很弱，和罗斯星的霸主身份一点都不相符。我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摆脱了掌控。” “真的？” “真的。” “你怎么确定你现在不在梦里？你怎么确定这不是斯俊智人给你设置的梦中梦？” “？？？” 陈默色变。 他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哈哈哈，别害怕，逗你玩呢，放心吧，你现在不在梦里，是活生生存在的。”徐铁功大笑着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这样很容易让我产生自我怀疑啊首长。”陈默苦笑。 “很简单。”徐铁功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找个你不认识的女人，去摸她屁股，如果她给了你个嘴巴子，那你就是在现实中。如果她问你和不和她上床，那就是在梦里。” “这…” “我没开玩笑。”徐铁功正色：“有用的。” “……” 徐铁功和陈默确认了一系列事件的真实性后就离开了。 确认事件真实性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要知道陈默到底被没被斯俊智人控制。 如果斯俊智人真如陈默汇报中所言，完全有可能做出陈默如常的假象，把他安插成一个双面间谍。 不过想到陈默憨逼样自我怀疑的表情，徐铁功觉得这小子绝对是本人… 以防万一，他还是留下了几位内务部一等一身手的人盯着陈默。 为保证研究顺利进行，陈默被留在了二号实验室，配合兵团实验。 也就是陈默再生能力足够强悍，每天不同科室都来他身上采样。 他躯干上的甲壳，也在上报后允许摘除。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麻药在陈默身上无法生效。 顶着全清醒意识，眼睁睁看着大面积的血肉被机器割离，陈默好悬没疼晕过去。 不过好在他最担心的事儿没有发生——自愈能力给陈默长出来的是皮肤，不是甲壳。 其实，神棍话中，被烈浆炙烤，就是用来蜕除最后甲壳的工序，只是工序没做完就被陈默整死了… 斯俊智人的各种资料，被录入了兵团的资料库。 按解剖资料来看，斯俊智人身体的复杂程度一点都不比人类差。 这种智慧生命，和其他罗斯原生生物一样，是碳硅双基的基本结构，和昆虫的构成机理有很多共通之处。 斯俊智人的四肢有极多地方都和昆虫的四肢的液压结构类似，营养输送系统则完全不同。 供能系统半氧化完成，使得斯俊智人寿命极长。 太多和现代医学相悖的东西，最少要花个几十年去研究才能解的开所有的谜题。 兵团也不再急于一时，当权派已经在考虑如何和普通民众科普斯俊智人的存在了。 而另外一头，陈默的基因序列破译则陷入了僵局。 由于实验品只有陈默一人，没法设置对比组来完成实验，很多不知含义的基因片段到现在也没整明白作用。 这也就罢了，毕竟那么多的异能人士基因组表达各不相同，到现在科学家们也没能给出个解释。 重要的是陈默DNA末端的全新排列组合和他细胞中的线粒体… 整整一个月，陈默的基因序列除了一些常项被破译外，几乎毫无进展。 第一个在陈默身上有突破性进展的实验组竟然是陈默的J液分析组… 陈默的J子活性强大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究其缘由是前L腺液中含有一种未曾听闻的糖类物质。 虽然和果糖一样同属单糖，但效果完全不同。 如果把这个技术用到医疗上，困扰许多人的不孕不育将不再需要试管婴儿就能解决… 听到汇报试验进度的徐铁功面部表情异常精彩。 打死他也想不到所谓的突破性进展竟然他妈是解决不孕不育。 与此同时，陈默的请假条也递了上来。 立下大功的陈默因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原因，暂时还没被给予表彰，在和徐铁功请示过后，兵团特批了陈默假期。 不过要保持手机二十四小时畅通，随时都能找到他。 事实上，陈默已经成了科特城乃至东煌兵团都重点观察加保护的目标，就算陈默不带手机，如果真有啥事儿找他，保证十分钟内就有人能站在他面前。 来接陈默的依然是猛人。 猛人已经换上了母星重工的最新款军用猛士越野车，这车以公司名义买的，上的是罗曼达军工的牌子。 已是六月初，永夜过去许久，天气暖和，猛人穿着一身夏威夷度假服，叼着雪茄。 不认识的肯定以为这是哪个年轻有为的富商。 “你小子越来越骚包了。”陈默笑着把行李扔到了背箱。 “哎？你变得不一样了。” 猛人拉下墨镜，观察陈默半晌后说道。 “哪儿不一样了？” “好像…变帅了？”猛人一脸严肃。 ------------ 章九十九 老白的猜测 一脸严肃说变了，结果是个彩虹屁。 陈默哭笑不得。 “家里一切都好吧？” “都好。”猛人点头：“严成功前前后后送来了七十多人，已经送到F113集训了。说实话，这群孩子单兵素质很一般，但是肯吃苦，敢玩命，总的来说，还算不错。战斗力比起雇佣兵有所不如，但比保安肯定强多了。” “这才训多长时间，再给点时间，应该还有发展空间。” 陈默如是说道。 猛人没好意思反驳这些小子也就这德行了。 陈默是没看到这些小子训练的时候有多玩命。 跑步跑到膝盖积液，引体向上拉倒肌肉挫伤。 这些小子训练的玩命程度丝毫不比兵团成员差甚至犹有过之。 不过有些东西实在不是意志力能够弥补的。 “去哪儿？” “回白石。” 陈默点了支烟，把猛人扔上了副驾。 生态圈内没有开车机会，看到辆好车陈默已经技痒难耐了。 一路风驰电掣回了家，陈默打老远就看到一群老头在门口扎着堆，群情激愤，更有甚者骂骂咧咧。 陈默脸色一沉。 “怎么回事儿？” 猛人拉住了他。 “老板下棋呢。” “嗯？” “自从老板和韩大爷搬到屋外下棋，酒吧门口就成老头乐了。” “……” 回屋放下行李，没看到西楼的身影。 “西楼呢？” “快考试，去学校复习了。” 陈默这才意识到已经六月初了，距离高考时间所剩无几。 “怎么不在家备考？” “害，我哪知道，我天天都在F113待着，你回来我才回来一趟。” 俩人唠嗑呢，就听着屋外传来一声怒吼：“不公平！重赛重赛！” “不带悔棋的！” “草！我是听了那小子的话才…你别跑，就你支的招！” 眼看俩岁数加一块都过百的老头因为一盘象棋吵得脸红脖子粗，陈默不禁失笑。 上前拨开人群，陈默一脸无奈的看着俩头发花白的老头。 “我说，二位，是不是到午饭点了？” 眼看小辈回来了，俩老头咳嗽两声假装无事发生，老白笑眯眯拍着陈默肩膀：“怎么回来也不和老爹说一声。” “提前说不就看不着你和韩大爷掐架了吗？” 俩老头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白石的厨子已经做好了午饭，众人回家吃饭，门口的老头乐换了人，又是一轮新的臭棋篓子对弈。 老白和陈默唠着生态圈发生的种种。 听到母巢，斯俊智人乃至于斯俊智人的先进科技能对人进行改造，老白脸色一变再变：“你是说，战争瓢虫是被制造出来的生物兵器，并不是罗斯星的原生物种？” “对，就是这样的。”陈默咽下嘴里的牛排：“而且当年韩叔被生态暴动袭击根本不是偶然，生态圈里头的菌毯就是最牛逼的生物导向地图。” “小子，你说那个斯俊智人，是不是高高的，长的像是竹竿一样的类人生物？”老韩头插嘴问道。 “你怎么知道！” “我见到过一次，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敢确定。”老韩头感慨道：“要是有机会，你看能不能把我带进兵团，我对生态圈里头比较熟悉，我还真想看看这些老对手。” “成。”陈默一口应下，发现老白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老头？” “如果你说的一切属实，斯俊智人怕是早就和人类达成协议了。”老白闭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陈默也皱起眉头。 “最开始开发罗斯星的时候就不说了，我问你，你们为什么能遇到斯俊智人这么激烈的抵抗。要不是你小子走了狗屎运给斯俊智人团灭了，恐怕现在兵团已经和斯特拉克大军拼个你死我活了。” “呃，因为改造我的那个斯俊智人正好有某种重要的生物技术？” “当然，但这只是原因之一，而且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不然还能有啥？”陈默奇道。 老白喷口烟雾，放下了烟斗：“生态圈根本不存在什么破解与否的问题，毕竟重火力洗地，别说鲁特，就是哥斯拉也得倒在现代武器的重火力之下，热武器不相信血肉之躯从来都不是说说…当然，邓剑星除外。” “所以呢？” “人类担心镒矿受损，不会大规模火力洗地，但真要逼急眼了，斯特拉克大军再多还能够一颗大当量脏弹打的吗？所以人类和斯俊智人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为了同时兼顾两方的利益，人类和斯俊智人各自派出代表，达成了某种协议，人类不能继续掠夺斯俊智人的生态空间，斯俊智人也不能进攻人类。甚至在面对敌人时还会互帮互助。”老白眼睛眯缝着，弯成了危险的弧度：“而人类这边的达成协议者，就是镒能会。你想想，那些不听从镒能会管制，深入生态圈开采镒矿的是不是基本都被生态圈内暴动干掉了？” “嗯…” “母巢的镒能炮再能耐，能干碎装甲车还能干碎带着战舰装甲开着大功率等离子护盾的重型地面推进器吗？我觉得答案是否定的。战舰装甲加等离子护盾，就算大口径舰炮都不一定能破得了防！能破这种防的只有人类自己！”老白一砸桌子：“所以说，他妈的，人，是镒能会和斯俊智人一起做掉的！” 陈默如梦初醒。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镒能会作为罗斯星最大的能源财阀，为斯俊智人提供庇护，同时剿灭贸然进入生态圈里的公司以来保持自己的权威。斯俊智人则和镒能会沆瀣一气，来为自己争取生存空间，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就是这样！” “那镒能会为啥不把罗斯星全开采了？” “如果供大于求，它还有什么权威可言？” “但现在出兵的是科特城啊。”猛人在旁疑道。 “所以，这是地方在动镒能会的蛋糕，要是我所料不错，如果知道斯俊智人被剿灭的消息，镒能会就要和科特城翻脸了。” “会打仗吗？”猛人局促。 “就看东煌兵团的意思了，你们没觉得，东煌兵团最近经常出入科特城吗？” 老白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 仿佛表针的倒计时。 ------------ 章一百 西楼的战争 关于老白的推测，众人心中像是压了块石头。 要真开战，哪怕只是小打小闹，冲在冲突前线的罗曼达军工和陈默怕是都要遭殃。 事已至此，多忧无益。 用过午饭，众人该干啥干啥，猛人也回了F113继续操练众人手中唯一的武装力量。 陈默坐在前台，有一搭没一搭和老白聊天。 得知西楼要在江阴考试，老白这才按安排她提前去往江阴熟悉环境。 母狮正在F113做教官，有田坚毅为西楼保驾护航应该也足够应对绝大多数情况了。 陈默对同为近战异能者的田坚毅还是比较信任的。 也就没再过问。 …… 一周时间转瞬即逝，母星、月球、火星和罗斯星，几乎所有汉文化的学子都迎来了高考。 若说曾经高考只是进入高等学府敲门砖的话，现今镒能大热，核子镒能学科毕业和进体制或是能源私企的高级技术主管划等号。 寒门子弟可一飞冲天，世家子弟能更好稳固家族产业。 当然，高等学府的核子镒能学科录取分数线之高也让无数人望而却步。 基础学科底子薄弱的罗斯星更是如此。 罗斯星核子高校屈指可数，核心学科收人更是少的可怜。 更恐怖的是，就这么区区几个名额，还有大半是内定的，想靠分数取胜几乎不可能。 所以绝大多数出类拔萃的高材生都把目光盯向了母星——至于学成后是否还会回到罗斯星，从来都不是人们的关注点。 江阴城。 第四城立高中女生宿舍。 本地的学生都在家备考，也只有西楼这样家在下城，依靠又在科特城的女孩会在宿舍过夜。 惊雷轰响，西楼梦中惊醒。 她脑袋有些发涨，太阳穴突突的跳，如同宿醉的痛感。 西楼看了眼表，刚刚六点半，想要再睡会儿，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想着是不是给陈默报个平安，没想到手机时间赫然已经八点半了！ 距离考试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 西楼一个激灵。 她心中闪过些不安的预感。 一股莫名其妙的阴谋味笼罩着她。 从床上坐起，穿好衣服，西楼推门打算离开，却发现宿舍的大门也被人锁死了。 绝对有预谋！ 西楼告诉自己冷静。 她尝试着给陈默打去电话，却发现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 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辛辛苦苦，等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到头来竟被人如此算计，这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西楼没有放弃。 现在没人能帮她，唯有靠自己才有一丝机会。 窗子被铁栏杆拦住，宿舍门被锁住，通风口她又够不到… 就在西楼还在想办法的时候，有人敲响宿舍大门。 “沈西楼在吗？” 传来的是个汉子的声音。 后面似乎有人在追，骂骂咧咧的说什么你不能过去，这是女生宿舍。 西楼已经顾不得辨别来人是谁，只要有人能打开宿舍大门，她就有一丝机会。 “我就是。”西楼把准考证和身份卡揣进了腰包：“宿舍大门被锁上了，我马上就到考试时间了，能帮忙开下门吗？” 敲门的汉子沉默片刻，势大力沉，一脚踹碎了宿舍大门。 正是田坚毅。 “我是你哥的下属，走，考试去。”田坚毅在门外笑道。 西楼热泪盈眶。 她早该想到，陈默不会置她不管。 宿管大妈也追了过来，看到果真被所在宿舍里面的西楼目瞪口呆。 田坚毅侧目：“我没骗你吧。” “丫头，你怎么不去考试？” “我被锁在里面了，我…” “别说了，快去考试。” “门的钱。”田坚毅递给宿管大妈的钱被大妈挡了下来。 “我的疏忽，快去吧。” 田坚毅看了眼大妈，点点头，带着西楼，一路狂奔，下了宿舍。 大雨哗哗，浇的二人身上全湿了。 一伙混混拦在田坚毅车前。 田坚毅皱着眉，看了看表，又看了看一脸痞气的混混。 “没时间和你们胡闹，拿钱，走人。” 一卷紫色钞票被田坚毅扔在混混脚下。 混混们眼中贪婪的光芒一闪即逝，但随即，从身后拎出了棒球棒。 “兄弟，对不住了。” 田坚毅面色阴沉，一手捂着西楼的眼睛，另一只手已经从身后的快速拔枪套里摸出了手枪。 不给混混们反应的机会，砰砰砰直接打光了弹夹。 丝毫没有留手，枪枪致命。 数名混混没有丝毫防备，被当场击毙。 “上车。”田坚毅松开了捂着西楼眼睛的手。 西楼目不斜视，没去看地上的尸体，跨过去，直接上了副驾。 田坚毅暗暗点头，坐上驾驶位，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一路飙车，西楼面露焦急。 直到考试即将封校前两分钟，田坚毅的车才飙到校门。 田坚毅解开安全带，把提前准备好的纸笔从扶手箱里递给西楼。 “我可能会被江阴城执法署缉捕，在老大的人没到江阴前，就靠你自己了。” 西楼强忍着泪水，重重点了点头。 “加油小嫂子，考个状元！” 西楼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再次重重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向着考场奔去。 眼见着西楼的身影进入了教学楼，田坚毅才拨通电话。 “头，考生护送到场。” 电话那头的猛人看了看表，奇道：“怎么这时候才进考场？” “出事了。” 猛人心下一沉。 “怎么了？” “有人算计小嫂子，锁了门还安排人挑事儿，我怕耽误时间，就都杀了。” “几个？” “五个。” “混子？” 田坚毅沉默片刻，摇头道：“我不知道，更大可能是执法官。” “执法官？确定吗？” “百分之七十。” “真他妈操蛋！赶紧逃！” “不自首吗？”田坚毅奇道。 “抓到你，就等于死！挺住！挺到我到江阴！” 田坚毅看着车窗外逐渐逼近的数位执法官应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没有队友，没有后援。 这是他的战争。 考场里面，奋笔疾书的西楼，也在进行着她的战争。 不知道敌人是谁。 没有后退的余地。 ------------ 章一百零一 别 考试题目非常之难。 起码对于绝大多数考生来说是这样的。 但对西楼而言，这些题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考试时间刚过一半，西楼就已经答完了卷子。 要不是试卷题目只有这些，她完全能再写张卷子。 考试结束前十五分钟，允许交卷，西楼并没急着离开。 外面暴雨如注，她也无家可归。 今早，她被锁在了宿舍里，头晕目眩差点没起来，又有人拦路…这明显是有人不想让她考试。 而她唯一的依靠现在要面对江阴城执法署的围捕，接下来几天考试的吃穿住行成了大问题。 她手里没钱。 更不能回城立第四高中。 孤独而绝望。 第一场考完，考场封闭，考生家长们揉着自己家孩子脑袋，问考试题目难不难。 更多的考生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答案。 西楼抱着腿，默默坐在房檐下避雨。 手机响起。 是陈默。 西楼颤抖的接听。 “考的怎么样？” 听到陈默的声音，西楼哇的就哭了。 “哥…” “别哭别哭，怎么了这是？没考好？” 西楼擦了擦眼泪，把早晨的见闻和陈默原本道出。 陈默已从猛人处知晓西楼处境，这会儿正在出城的车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别哭了，加油好好考试。” “嗯！” 西楼眼泪擦干，站起了身。 不为别人，只为陈默…她也要在诸多考生中杀出一条血路。 要成为对陈默有用的人。 西楼眼神逐渐坚毅。 她刚打算冒着大雨，找处地方歇脚，突然看到校门口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打着伞，向西楼走来。 稍高点的是名中年女人，脸色蜡黄，腰背佝偻。 稍矮点的是个可爱的少年，眉眼和西楼七分相似，白皙的不健康。 “姐！” 西楼赶忙站起。 “妈，弟，你们怎么来了？” “总给我们打钱的爷爷早晨打电话，说姐在这里考试，我和妈就来了。”西楼弟弟笑道。 西楼弟弟叫沈清秋，同样出自李煜的《相见欢》。 西楼眼圈又红了。 清秋探过雨伞，为西楼遮住风雨。 “妮儿，走，去吃饭吧。”脸色蜡黄的中年妇女怜爱的摸了摸西楼的脸蛋。 她病重，很久没见过西楼了。 当年西楼落榜为谋生路跟着燕子去到科特城打工时，她就知道燕子是做什么的，但… 她最觉愧对的就是这个姑娘。 此时再见，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早起床什么都没吃的西楼早就饥肠辘辘了，笑着牵过妈妈的手。 “好，我都饿了。” 餐后，西楼妈妈在学校边上找了个小旅馆，开了两间房。 平时一晚三五十的小破单间因为考试炒到了二百一晚。 即便这样也是供不应求。 西楼妈妈花了好大力气才买上。 西楼没继续复习。 没什么需要死记硬背的内容，定理公式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学会的。 她等的人，始终都没出现。 …… 田坚毅被找到的时候，身中数刀，好在都不是致命部位。 特种合金制成的利刃无视田坚毅异能，斩断了他数条肌腱。 陈默暴起，相位封锁加铁拳爆头把追兵杀的一干二净。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不用再留手。 顾双在制高点架着柯丽来苍鹰，枪膛里压的都是破甲弹。 把对方的后手逐个点杀。 执法署虽然是聘用制，好歹也是暴力机构中的一份子，遭到如此挑衅，自是愤怒异常。 但昔日的科特双雄，又有了母狮等强力异能者的加入，又岂是易予之辈？ 逃与追，逐渐成了对攻，偏偏陈默有相位封锁能力在，即便是重狙也没法给这支精锐小队造成减员。 风暴，仍在发酵。 …… 第二天的考试，数学最后的附加题极难，无数考生哭丧着脸出门，有解的几人在操场上争论着答案。 没一个答案和西楼一样的。 下午照旧。 第三天，题目依旧爆难。 考生们已经开始成堆讨论是去上大学还是进厂的事儿了。 下午所有科目考完以后，沈清秋打算和姐姐一起回下城区的小家说说话，却被妈妈拦住。 看着远处开来的吉普，清秋眼中闪过一丝凛然，毅然决然挡在了姐姐身前。 “姐，别回去了！” 吉普车上遍布弹痕，被草草塞上纸板随便涂了点颜料。 满是硝烟的味道。 西楼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一直没等到陈默。 陈默下车，看向挡在西楼面前的清秋。 “你弟弟？” 西楼点了点头，在弟弟惊诧的目光中，上前抱住了陈默。 “谢谢。” “你应该谢这家伙。”陈默反手拍了拍西楼的后背，示意她看向车里。 田坚毅在母狮搀扶下，瘸着腿下了车，对着西楼呲牙笑道：“小嫂子，考的怎么样！” 一句小嫂子好像原地扔了下颗微镒炸弹，除了母狮所有人脸都成了绛紫色。 “呃…”田坚毅看着面色铁青的陈默，又看了看一旁好像要杀人的白皙小伙子，摸不着头脑，试探着问道：“小嫂子考砸了？” “哈哈哈哈哈哈！”母狮实在憋不住，大笑出声。 “你，你对我姐…”清秋声音颤抖着发问。 西楼赶忙打断弟弟，脸上疯狂发烧。 “叫…叫姐夫。” “……” “……” 闹剧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小队通讯耳麦里响起了顾双的声音。 执法官再有三分钟就能追上他们。 陈默点了支烟。 “西楼，我要回科特了。” 西楼看了看妈妈和弟弟，又看了看陈默。 “带我走！” “好不容易团聚一趟。” “带我走！” 西楼上前两步。 恋恋不舍看了眼陪自己考完试的弟弟和妈妈。 “妈，我…” 西楼妈妈挥了挥手，示意西楼不要再说。 “妮儿，你能幸福快乐，就是妈最大心愿，这位老板是什么人，又为什么照顾我们，都不重要，你喜欢就好。” “谢谢妈。”西楼重重点头，回身看向弟弟。 “清秋，你也要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可不能像姐这样还得考两次了。” 清秋点点头。 西楼看向陈默。 “走吧。” ------------ 章一百零二 状元 F113的兵源大半被派到江阴城出城口接应陈默。 重火力压制江阴执法队，这场闹剧也就戛然而止。 不知上层是没接到消息还是睁只眼闭只眼，陈默集团和江阴城某执法队激烈的驳火竟然没有接到上面的警告。 陈默得乐这情况。 兵团那头也在做着死亡斯俊智人和母巢的残骸整理工作，科研进度一日千里。 似乎镒能会没对这件事过多干预…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没有任务，陈默假期依旧。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月底查成绩的时候。 高考成绩可以联网查询了。 西楼拿着陈默的PDA，屏息凝神，小心翼翼输入了自己的准考证号。 她闭上了眼睛。 很多人曾经告诉过她，高考是目前为止，为数不多相对公平的改变命运的机会。 尤其是对她这种姿色平平，家里一贫如洗的孩子而言。 她还记得，自己口口声声说要做个对陈默有价值的人。 陈默… 四周的惊呼让西楼睁开了眼。 “891。” 三个数字如同正午的太阳，刺的人睁不开眼。 满分950，考到891，已经不是好与不好能够表达的了。 陈默能想到的唯有俩字。 逆天。 老白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当年陈默高考七百六十多，已经算是他们那省重点学校实打实的一流了。 八百九十一？ 什么概念？ 过了好半天，老白才缓过神来，从吧台底下翻出一捆大地红。 “他妈的，放炮！赶紧让人给我去做亚克力版，所有人，今晚免单！” 眼见得白石酒吧门口又是放炮又是挂牌子，街上的人纷纷好奇出了什么事儿。 知道老白养女考了891的高分后，纷纷拎着皮带回家打自己孩子去了。 傍晚时分，白石酒吧的门槛都快被踩塌了，也迎来了第一位重量级嘉宾。 楚子涵带着贺礼上门，老白乐呵呵的安排了个单间。 作为罗曼达军工崛起的最大受益人之一，楚子涵给老白…其实也是给陈默送上了个手提箱，里头是啥东西自不用明说。 除此之外，楚子涵还想资助西楼上学，并且西楼毕业后的实验室也由海克斯出资。 这种事儿老白更尊重当事人意见。 在得知楚子涵想要特聘她为海克斯的技术顾问时，西楼受宠若惊，但旋即就明白了这是在给老白和陈默面子，况且自己要真接受了资助，往后… 思考了片刻，西楼拒绝了楚子涵的好意。 楚子涵笑笑不以为意，仍旧保留为西楼搭建实验室的提议，在知晓可以以陈默名义搭建后，西楼这才应允。 一众不知二人真正关系的人都调笑陈默有个好妹妹。 这种场合，郑湫泓自然也在，大大方方和西楼贺喜过后，悄悄把着陈默的胳膊说自己不想念书了。 因为被关在里头三年没读书，老师教的东西差不多都还了回去，她期末考试九百五十分满分，靠着语文拉分才考了二百多分… 气的班主任吹胡子瞪眼。 好在郑湫泓也知道，自己就不是学习那块料，跟着老白陈默学学怎么利用异能，凭借着海量异能真真切切能为陈默排忧解难才是自己以后的路。 打发最会说话的聂波陪楚子涵几人喝酒后，白石酒吧来了第二位重量级客人。 H区执法署的胡军和郑奇。 白石晚上免费来蹭酒喝顺带庆祝的大多是帮派成员，自然对H区执法署两位最高长官熟悉非常。 这俩人进门自带气场，两米以内生人莫入。 胡军大笑着给陈默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陈老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陈默点头。 上次俩人碰面还是在刚进第一兵团的时候，这会儿生态圈实验室都建完了。 “兵团太忙，我一直…” “哈哈哈，不用说，都理解。”胡军卡卡眼睛：“你现在是个中郎，转到地方官比我还大，以后见面我得叫声长官了。” “哈哈哈，老哥哪儿的话，还叫老弟就成。” 胡军知道陈默性子，也不过和他开开玩笑。 “快快快，让我见见今天的角儿。” “什么角儿？啊，你说西楼？”陈默恍然，领着胡军到包厢里，叫来了西楼。 “这是军哥，H区执法署署长。”陈默介绍到，又指了指一旁的郑奇：“这是湫泓哥哥。” “军哥好，郑哥好。”西楼还不太适应这种场面，怯怯道。 “哈哈哈，丫头这么羞涩呢。”胡军哈哈大笑着拉过西楼的手，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了个什么玩意，放到了西楼手里：“收着，当哥哥的见面礼。” “这是…” 西楼手里是个项链，红绳小金猴。 正是她的生肖。 重量得二三十克。 不用想也知道这玩意是纯金的。 西楼感觉这东西放到手里都烫手，想要退回却被陈默握住了手。 “老哥有心了。” 胡军大大咧咧摆了摆手：“别废话，今天必须讹你点好酒。” “那自然，你等我去偷点老头的佳酿。” “别别别，我怕白叔和我玩命。” “哈哈哈哈。”陈默大笑。 一旁的郑奇也凑了上来。 他上任时间也不短了，虽说依旧一贫如洗，但也给西楼准备了礼物。 是个珊瑚手链。 “也没啥能拿出手的玩意，就当做哥哥的一片心意了。”郑奇看眼西楼，又看了眼陈默：“我听湫泓提起过你，和我妹好好相处，她人很单纯。” 西楼羞红脸，低着头蚊子般喃喃的谢过郑奇。 郑奇这话一出口，陈默也有点不太好意思正眼看大舅哥。 “湫泓呢？”郑奇转向陈默。 “在三楼呢，你找她？” “没事儿，我就问问她在哪儿呢，她还不太应该接触这种场合，你给她留在三楼是对的，一会儿完事儿一起吃口饭？” “成，一会儿一起上牛洪亮那儿整点。” 郑奇举了举杯，和胡军勾肩搭背喝酒去了。 西楼满脸通红躲在陈默身后。 “默哥，我…” “没事儿，都默认你是老二了。”陈默笑道。 陈默倒是看得开，他虽说没对西楼做过什么，但是黄泥巴胡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虽然这比方不太恰当。 一楼大厅的投影屏上，科特都市夜航新闻也到了宣布状元的时候。 “据悉，本年度中北地区状元已经产生，是江阴城一名沈姓考生，总分891分，比近年来的状元高了近十分，下面请连线教育局的专家，桑教授你好…” 专家大概分析了下今年的高考题目，和不同寻常的高分，最后总结今年题目非常难，能有这个分数属实不易。 白石酒吧里已是一片欢腾。 西楼面对着屏幕，眼泪却止不住涌了出来。 ------------ 章一百零三 喋血江阴（一）【大章】 “这不考的挺好吗，哭什么？”陈默奇道。 “你懂个屁，这是感情压抑太久，需要宣泄。”老白叼着烟斗下了结论。 西楼哭的撕心裂肺。 陈默带着她回了三楼，郑湫泓见状还以为西楼受了什么委屈，一个劲的安慰她。 过了半晌，西楼才停止抽噎。 “没事，像老爹说的，我想发泄一下。” 谁又知道她心里的苦？ 去年考完，对比答案西楼估分八百二，信心满满能上考到罗斯星高校能源口，万没想到竟然名落孙山，想要复查成绩结果被教育局的人直接拦下。 母亲病倒，弟弟义体贷款又即将逾期，万念俱灰的西楼选择跟随燕子到科特城做一个按摩妹。 可能人生的不幸有限，她遇到了陈默。 什么都没做又塞钱给她的男人。 直到陈默从镒能会的肥猪手里救下了西楼，甚至带回白石，让老白继续供她读书。 那时候，她就认定了，自己这辈子就是陈默的人。 这条命从此往后便是为了报答陈默而活。 她不像郑湫泓有强大的异能，更不像猛人嘴里的‘苏财神’有海克斯做背景，她甚至都不知道除了这身排骨还能给陈默什么。 她只能加倍用心的学习。 解开一个个复杂的公式，一遍遍自学核子猜想。 然而，老天又和她开了玩笑，让她差点没能考试。 又是陈默出现在她面前，哪怕下属因此杀人都在所不惜。 她盼望的人，开着满是弹孔的越野车出现在她面前。 陈默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不知道，也不需要去问。 他甚至没要求过她什么。 终于，高考，她成为了中北状元。 这不光是她的荣耀，也是她给陈默的答案。 想必接下来的几个月，会有无数高校对她抛出橄榄枝。她要学习核子镒能，她要成为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一波人。 只有这样… 西楼长长的睫毛上满是泪珠。 “哥，我想回去一趟，和妈妈弟弟好好告个别。” “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罗斯星高校分再高也进不去，我很可能要去母星读书。” “我知道啊，那也还有很长时间。”陈默笑道。 “我…”西楼看了眼湫泓，又想了想自己的分数，似乎找到了点底气，抬起头看向陈默：“我看一眼就回来，我想多和你…还有姐姐在一起。” 陈默嘴里的酒喷了一地。 郑湫泓窃笑。 秋泓性子中‘占有’的成分本就不多，再加上西楼并非那种心机小人，她已经默许了这个‘妹妹’的存在。 “都这么说了，就让西楼回去呗。”郑湫泓怼了怼陈默腰眼。 “回去的话…”陈默思考片刻：“我也得去一趟。” “你干嘛去啊？” “在江阴我还有点没办完的事儿。”陈默笑道：“正好这次没有伤员，我也能放开手脚。” “带我一个。”郑湫泓两眼放光：“我学会怎么用异能了！” 陈默哭笑不得，赶忙给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姑奶奶安抚住。 劝了半天，郑湫泓才嘟着嘴说不去就不去。 看了眼表，已经不早了，陈默下楼找胡军郑奇吃饭。 和沈西楼交代吃完饭再走。 西楼乖巧点头。 这一等就是三四个点。 陈默回来的时候郑湫泓已经睡着了，西楼在吧台后面眼巴巴的等着。 陈默从前台拿了个箱子，看向西楼。 “走吧。” 西楼跟着上了越野车。 刚要开动，车后闪出一人，正是母狮。 母狮叼着烟，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默。 “干啥，私奔啊？” “处理点事儿。”陈默咳嗽声。 “江阴？” 陈默看了看母狮，又看了看热火朝天的酒吧，点了点头。 “带我一个。” “你干啥去？” “就你一个人，又得照顾人，又得找人麻烦，处理的过来吗？” “照顾人？” “你不会想着给这小丫头一人扔到家里让她去看自己家人吧？”母狮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陈默。 “西楼是中北状元。” “状元不是免死金牌，想弄她的人管她是不是新闻人物呢？顶天过后站出几个小混混抗罪，借口个喝完酒不理智啥的，可能还得死缓呢。” 陈默撇了撇嘴。 “上车。” 一行三人，奔着江阴狂奔而去。 …… “…是，没错，就是那个沈西楼。” 江阴城，城主秘书办公室。 一个三十出头的干部站在秘书身边，一个劲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 “见了她妈的鬼了，不是让那个鸡头…叫什么来的？”秘书皱起眉头。 “王燕。” “哦对，不是叫王燕带着她做鸡去了吗？怎么弄这么一出？” “我刚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这小妮子接待一个大人物…也没说什么大人物，我估摸着，应该是镒能会那帮人，接待的时候被人救走了。” “她就干看着？” “这…”干部苦笑。 谁能想到？一个被带着做鸡的小妹儿不但没有自甘堕落，甚至还考了个中北地区状元？ “我就奇怪了，那你不会让她参加不了考试吗？她是在江阴考的试吧？” 干部再次擦了擦汗。 “我提前和四中的人联系过了，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你想告诉我，你一切都做得很好，只是最后没有个正常的结果，是这个意思吗？”秘书站起了身，挠了挠头。 “这…丛秘，确实是这样的。”干部瞄了眼正在拿高尔夫球杆的秘书，松了口气。 既然还有闲心出去打球，证明这事儿不算无可挽回。 “之前我们缉捕那个人！也和这件事有关…啊！！！” 丛秘书的高尔夫球杆砸在他脸上，鼻梁骨瞬间破碎，鲜血一下涌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再三强调让她不要有翻身之日也不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高尔夫球杆一下一下砸在干部身上。 干部被砸的哀嚎不断，捂着脑袋的手也被敲断了几个指节。 碳纤球杆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丛秘书这才扔掉了手里的杆子，脱下沾了血的西服擦了擦手，蹲下身，拍了拍干部的脸。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你缉捕的人，也和这有关？” 干部被打的半死不活，腮帮子高高隆起，哪里说得出话？ 呜噜呜噜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丛秘书实在等不及，让人把干部拎了下去，又叫来了干部的副手。 是个二十大多的年轻人。 还没有干部身上那种窝囊的气质。 丛秘书很满意。 “关于沈西楼一事你知道多少？”丛秘书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点上了支烟。 “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应该处理但是没有处理利索。”年轻人回到。 丛秘书满意点头。 “你叫什么？” “高进意。” “进意，非常遗憾的通知你，你的老搭档赵署长因病无法继续工作，很快就会请辞。从现在开始，你要扛起四处的大旗，去做好赵署长没能完成的工作，有问题吗？” “没问题。” “跟我说说，你们四处之前通缉的那个人。” “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高进意思量片刻，和盘托出：“赵署长安排了高成区几位执法官乔装后阻止沈西楼的非法行径，但是一名胆大妄为的武装分子竟公然动枪，袭击了执法官，在场的五名执法官无一幸免。” 丛秘书闷声抽烟，等待着下文。 “这种犯罪分子，必须要予以抓捕，所以我们四处联合了高成区执法署，追捕这几名逃犯，甚至调用了本区的机械干员和异能巡查署人员。”高进意顿了顿，叹到：“可惜犯罪分子火力过于强大，甚至还有一名疑似三级异能者辅助，我们损失了大量的优秀执法官。” “知不知道你们的对手是什么人？” 高进意看着丛秘书的眼睛，没来由的有些心虚。 “是…科特城的一伙武装分子。” “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是什么人。” “科特第一兵团现役中郎陈默，科特第一兵团前任特别教官魏伟丽，科特城赏金猎人黄粱，还有个人不知道身份，疑似黑户。” 丛秘书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 后面几位都可以忽略。 只是这个陈默… 他有所耳闻，之前在科特城建庆庆典晚会击毙了当任督查翟斌，而后不仅没死，还被兵团招了去。 听说东煌也有意培养的新星。 这样的人物，怎么掺和进琛城主的家务事了？ 丛秘书脑子飞快的转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难不成是兵团要保沈西楼？完全没道理啊！ 就算真是兵团出手，那也应该是上面施压，不会让一个中郎跑来‘抢’人。所以更大可能是这位中郎的私人动作。 只要不是上面认的事儿，都还有操作空间。 过了半晌，丛秘书才睁开眼，笑眯眯问道：“为什么不上报呢？” “赵署长觉得分内事不应该让上面操心，所以…” “所以就给我捅出来了个天大的窟窿，搞得我现在都没法交差，是这个意思吗？” “给我些时间，我可以试着弥补赵署长的失职。” “希望你能把情况及时上报，明白？” “明白。” “去吧，从现在开始，如果有必要，你可以调动市执法署人员，我会给你权限。” 高进意微微躬身。 “谢谢丛秘。” 丛秘书点头示意高进意离开。 …… 荒野公路附近早就肃清了牛犬群，所以高速上的司机并不需要担心猛然窜出几头牛犬把自己变成盘中餐。 陈默喝了些酒，但已用过异能清除酒精，这会儿正在开车，和母狮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在得知西楼的遭遇后，母狮义愤这群人真是什么烂事儿都干得出来。 陈默道自己早就习惯了。 “你要是习惯了，这会儿你就不能跑过去和人家秋后算账。”魏伟丽总结道。 陈默哑然。 另一边，老白发现陈默吃完饭没回家，西楼也离开之后，暗道不好，赶忙给陈默打去电话。 这才发现陈默已经关机。 老头气极，提早了酒吧关门时间。 而后联系猛人，紧急从F113抽调了半数的人手和整只精英小队。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老白还让成文成武兄弟、卢娜和康嘉嘉等白石原本的武装力量也一同支援。 浩浩荡荡，十余量武装装甲车，满载兵源，向着江阴进发。 …… “头儿，出大事儿了。”严成功手持卫星电话焦头烂额。 “怎么了？”电话那端的声音有点朦胧，想必是刚刚睡着。 “白石几乎调动了全部武力，前往江阴了！” 电话那头的人瞬间清醒，咚的一声，好像是脑袋撞到了床头柜。 “什么？” “我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下面线人和我反应的，白石集团调动了十一辆带兵源，全副武装的装甲车，车上有重火力配置，正在去往江阴城的路上。白石酒吧的人也悉数出动，也在向江阴进发。” “原因呢？！” “不知道，我丝毫不知情，不过看定位，陈默已经到江阴了。” “你给陈默按了定位器？！” “兵团有我的线人，在一个戒指里安的，放心，陈默肯定不知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说句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今晚的江阴，注定不太平。 …… 许如是年纪大了，再加上中北地区堆积如山的事务让他疲惫异常。 十二点多，许如是才处理完所有文件，打算上床睡觉。 刚躺在枕头上，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不同于公务电话，知道许如是私人号码的人寥寥无几。 许如是只好爬起身，接通电话。 “喂？” “我是徐铁功。” 许如是翻身爬了起来。 “怎么了？” “陈默正在调动全部兵力前往江阴城，出了什么事？” 许如是惊出一头冷汗。 陈默？调兵？ “罗曼达军工加上白石集团，最少有十辆装甲运兵车和大量重武器正在向江阴城靠拢，老许！出他妈大事了！” “我现在去问。” “千万别发生武装冲突，我在和团长申请调兵。” “好。” 徐铁功挂断了电话。 许如是坐在床上，冷汗顺着额头滴落。 运兵车，重武器？ 陈默啊陈默，你到底发什么疯？ 思索片刻，许如是给卢地平打去了电话。 卢地平刚接电话时的反应和许如是同样的迷茫，在知晓发生的事情后瞬间瞌睡全无。 讲出琛城主事件后，许如是一拍大腿。 “糊涂！不管你用什么方式，立刻联络到陈默！告诉他这件事总督府会给他一个公道！” ------------ 章一百零四 喋血江阴（二） “是，是是是，明白明白，咱们中北地区团结一心的时候，我一个人的利益又算的了什么。” 江阴城城主，琛兰脸上堆着笑，对着电话频频点头。 “好的许总督，您早睡，让您操心了。” 挂断电话，琛城主的面上已如寒霜。 匆匆穿好衣服，致电叫停了丛秘书的所有动作，琛城主通过卢地平联系上了老白。 先是表达了一下对下属为讨好自己，竟让自己女儿冒名顶替的不解和愤慨，随即又言语这事儿可以坐下来商量，中北地区铁板一块的时候，不要用武力破坏这个大好氛围。 又是戴高帽又是推脱责任，老白冷笑连连。 他直言自己不会进江阴城地界，就在城外接自己儿子，要是自己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他这把岁数了，也不介意拉个城主下马。 琛城主对老白这种刁民无可奈何。 油盐不进的主，说再多也是白搭。 最后的话语权还要落在陈默身上。 查明沈西楼的家庭住址后，他让丛秘书立刻动身，去请陈默到高成区一家24小时营业的会馆内吃饭，顺便商讨。 丛秘书立刻着手去办。 而陈默一行人，已经到了西楼家中。 如同科特分上下城区一样，江阴城也分上下城。 江阴足有十三个区，有全天候电力供应和恶劣天气防护措施的城区是高成区。 西楼的家，在下城十二区中的贫民窟，比起H区好的有限。 仅属江阴城政管辖，脏乱差程度比起H区相去无几。 西楼家是铁皮围成的，院子门口养了一只呛毛呛刺的癞皮狗，见到陈默的车哼了一声，继续趴着睡起觉来。 开门下车，西楼见到门口的老狗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不禁叹了一声。 “妈妈弟弟，我回来了。” 西楼家没钱，供电靠的是街口户主的柴油发电机，这会儿人家熄灯了，她家也就没电了。 过了好半天，清秋才打着充电台灯走了出来。 “是姐姐吗？” 赤裸着上身的清秋肋侧能看到肋侧植入义体时的狰狞疤痕。 “嗯，我回来了。”西楼笑眯眯的看着弟弟。 清秋靠近些，看到了陈默，有些不大情愿的叫了声姐夫。 陈默不以为意，摸摸裤兜，掏出一卷紫色钞票。 “上次走的匆忙，来，拿着。” 抓着清秋的手，把钞票塞进，陈默笑道。 清秋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钞，憋了半天，也只是想出一句谢谢姐夫。 陈默揉了揉他脑袋。 西楼妈妈也走了出来，见到西楼揉了揉眼睛。 “妮儿？” “嗯，妈。” “你咋回来了？” “今年考的分数高，能上好学校，过段时间可能要去母星，挺长时间看不到你，就回来看看。” “母星？”西楼妈妈吓了一跳，慌忙摆手：“妮儿，母星可乱，总打仗，而且读书也贵，你不是骗妈吧？” 陈默刚想问你怎么连自己姑娘考了个状元都不知道，再一想西楼家里连个电视都没有，不禁苦笑。 “阿姨，母星早就不打仗了。而且西楼考的成绩很好，在中北地区都排的上号，就算西楼不交学费，都有大把的学校抢着要呢。您大可放心。”陈默解释道。 “真的？”西楼妈妈眼里似乎有了光。 “真的，电视上都能查到。”陈默给西楼妈妈的话仿佛是颗定心丸。 电视上都有，那肯定假不了。 西楼妈妈热泪盈眶。 “老沈家出了个有出息的，西楼啊，是妈对不住你…” 陈默赶忙打断老人家话头，搀着西楼妈妈。 “咱们回去慢慢说。” “好好好。”西楼妈妈擦着眼泪：“进屋说，进屋说。” 西楼家一贫如洗，没什么像样家具，几乎赶得上陈默落难时在螺栓巷住的铁皮房。 没有水果，更没有甜品，西楼妈妈只好拿出几杯凉水招待西楼的贵人。 “没啥好东西，别嫌弃。” 西楼妈妈搓着手，十足朴实的中年妇女。 进行了几句话的铺垫，陈默这才言明西楼就是今年的中北状元。 西楼妈妈震惊了半晌才缓过来。 “乖乖，状元啊，是不是母星重工都能进啊？” “岂止是母星重工，要是西楼愿意，母星华科院都能进。”陈默笑道，回头问西楼：“你想上哪所大学？” “母星重工的核子镒能研究所！”西楼想都不想，直接答道。 陈默侧目，过了半晌才点头。 “是个好学校，专业性也强，毕业怕是要被抢疯。” “我…”西楼瞄了妈妈一眼：“毕业肯定要回罗斯星。”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陈默点点头，看向清秋：“你呢？我听你姐说你今年高一，你想考哪个学校？” 清秋挠挠头。 “之前因为住院，缺了一年多课程，我学习没有姐姐那么好。” 西楼妈妈已经默认陈默是自己的便宜女婿了，听到儿子有贵人不知用，赶忙打断清秋的话。 “秋儿虽然成绩没姐姐好，但是生物学的特别好，他们老师都说秋儿的生物已经有大学生水平了，要是再这么下去就是耽误孩子。” “哈哈哈，偏科的人才往往更有核心竞争力。”陈默笑道：“以后想学生物相关的行业？” 清秋的眼睛格外闪亮。 “嗯！我想继续研究母星之前废弃的基因培育技术…现在义体太贵了，根本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要是能捡起母星那些在动物身上培育人类器官的技术，很多用不起义体的绝症患者也就有救了。” “真是远大志向。”陈默感慨道。 也不知西楼妈妈一位朴实到不能再朴实的中年妇女是怎么教出两个这么优秀孩子的。 西楼妈妈极力邀请陈默留宿，说是天已经黑了，开车不安全。 陈默也不可能摸黑把所有事儿都办利索，思量下便同意了西楼妈妈的建议。 他和清秋一屋，西楼母女一屋。 想必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 陈默也没什么异议，这一天又是操办又是陪酒又是开车，累的够呛，上床没多大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直到后半夜，外头忽的灯火通明，陈默被母狮的电话惊醒。 “外头三辆官车，没有武器。” ------------ 章一百零五 喋血江阴（三）【大章】 陈默叫醒了西楼。 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有母狮在外掩护，三车人，不过是移动的靶子。 有人敲响了西楼家的大门。 西楼母亲搞不清状况，但她见过之前陈默车上的弹孔，只当是有人来抓陈默，一边应着门一边催陈默和西楼快逃。 陈默安慰西楼母亲无事勿惊，亲手打开了院子大门。 进门的是个黑西服差人，正是丛秘书。 见到西楼和陈默两位正主都在，丛秘书松了口气。 “您好，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是江阴城城主秘书丛书仁，下午才得到通知，沈西楼同学荣获中北高考状元的殊荣，想邀请您和沈西楼同学一起参加今日的江阴晚宴，您看方便不方便？” 西楼妈妈哪经历过这种场面？求助的看向陈默。 “走吧，这遭鸿门宴我陪你们母女趟过去。”陈默笑道。 丛秘书假意不识，看向西楼妈妈：“这位是？” “我女婿。”西楼妈妈小声答道。 丛秘书笑道：“谁说早恋对学习有影响，原来是状元男朋友，快，一起吧。” 陈默点头就要出门，谁成想丛秘书拦住了他：“听说状元有个学习也很好的弟弟，怎么不叫上一起？” “他住校，没回家。”陈默答道。 丛秘书再次看了陈默一眼，点点头。 “真是好男人，对小舅子的动向也这么清楚。” “那是自然。”陈默点了支烟，吐着烟圈：“抽完烟再走，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丛秘书笑道。 陈默吐出的烟圈，被远处拿着夜视仪观察房子动向的母狮看得一清二楚。 烟圈极其有规律，按照摩斯码解密应当是‘protect’，即是保护。 母狮心下了然，并未出手，架着狙击枪静观其变。 一支罢了，陈默牵着西楼的手上了车，西楼母亲紧随其后。 西楼小手攥陈默极紧，陈默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一切有我。 人都到齐，陈默几人坐的车被夹在了中间，前后皆有车保驾护航，有那么一瞬间，西楼母亲都觉得风光上这么一把，这辈子都值了。 执法署的牌子开路，一路畅行无阻，不多时三车就到了琛兰订的会所。 江阴的上城区较之科特更加繁华和纸醉金迷，闪烁着金色LED光芒的会所璀璨的如同皇宫。 西楼母女都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下车。 丛秘书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默嘿嘿一笑，跟在西楼母女身后进了会所。 “琛城主知道我们江阴城出了位状元，分数之高在母星都能排进前十，特意亲自到场接待，您可千万要赏脸。”丛秘书在西楼母亲身旁说道。 西楼母亲哪接触过这个？嘴角蠕动半天，只是小声道：“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的，进了能源口，以后咱西楼也是大人物。”陈默笑道。 丛秘书盯着陈默，陈默毫不示弱的回瞪回去。 丛秘书笑了。 “没错没错，就像陈先生说的一样，进了能源口，以后西楼同学也是大人物。” “我貌似没告诉过你我姓什么吧？”陈默接过了话头：“有啥事儿就大大方方的说，调过我背景何必装作不认识？装蒜这种活儿，是在不适合你们这些大人物做。” 丛秘书不愠不恼，依旧笑呵呵。 陈默也不再怼他，一行人跟在服务员身后到了琛城主提前订好的包厢中。 琛城主是个四十多岁，看着挺有范儿的中年男人，短头发四方脸，看起来很是威严。 他身边数位官员，看着也都不是肥头大耳的酒囊饭袋。 琛城主深深看了陈默一眼，上前握了握西楼的手：“这就是我们的状元吧？快坐快坐，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话也不尽然，我看我们沈西楼同学就是个小颜如玉嘛。” 西楼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敢当。 一旁的丛秘书已经告诉厨头走菜了。 不多时，仿旧时母星满汉全席的菜品一样一样端了上来，鸡皮鲟龙、蟹黄鲜菇、玉簪出鸡、夜合虾仁热四荤，酥姜皮蛋、京都肾球、酥炸鲫鱼、凤眼腰冷四荤这些无不是精美佳肴。 西楼妈妈哪见过这个？一个劲擦汗道哪吃的了这么多。 琛城主不紧不慢，一边叫大家吃菜，一边唠唠叨叨中北地区的大好形势。 尤其是说到东煌兵团已经掌握了罗斯星最重要的经济产物，中北地区人民即将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的时候，看了看陈默。 陈默暗暗好笑。 静静坐着，听着琛兰吹牛逼。 叨了半天菜，最先压不住气的是丛秘书。 没把事儿办利索，无论下面人到底哪儿失职了，他的问题最大。别看现在琛兰笑呵呵，等这事儿过了，丛秘书就是不死也得扒层皮。 于是他站了出来。 “我提一杯。”丛秘书满了杯白酒，起身笑道：“今天能共聚一堂，是欢庆，也是缘分，首先要感谢我们的陈默中郎，为科特兵团立下了汗马功劳，听闻上头很快就要提拔陈兄弟到东煌兵团任职偏将，我那时就在想，天，二十五岁都不到的偏将？怕不是三十岁前就要正式授将了？往后中北地区发展，尤其是兵团建设，生态圈肃清都要仰仗陈兄弟费心。我们作为地方官员，会全力配合陈兄弟的所有行动。这杯，敬陈兄弟！” 言罢向着大家亮亮酒杯，一饮而尽。 满座叫好。 大家也纷纷起身敬酒陈默。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陈默也不好这会儿发作，只好起身碰杯。 西楼妈妈也是头一次知道陈默的身份。 之前见陈默一身煞气满车弹痕，还以为陈默是什么凶徒。 万万没想到自己女婿竟然是兵团的高干，而且听意思，很快就要成偏将了。 在她眼里，陈默气质从悍匪的凶煞变成了兵团成员的冷峻。 越看越顺眼。 满座干部哪能不懂丛秘书的意思，纷纷向着陈默敬酒，极尽恭维之能。 难不成这是想用车轮战灌酒灌醉我？ 陈默暗自好笑。 他要动用异能解酒，别说就这几位，就在再来十桌也是白搭。 两斤半下肚，陈默脸连颜色都没变。 几位被拉来陪酒的也知道遇到了硬茬，在琛兰示意下纷纷离场。 不多时，桌上只剩下陈默一行和琛兰丛秘书五人。 一大桌子的菜，陈默没动几口。 这次，琛兰主动提酒。 “陈兄弟，之前我们可能有些误会，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罚一杯。”说罢，琛兰一仰头，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陈默偏了偏头，跟了。 “既然你说是误会，我就听听解释。” “去年高考，小丛想着我姑娘考的不算太好，咱们中北地区又急缺核子镒能方面的人才，不得已，就用西楼的名字报了上去，也让西楼白白耽误一年时间。我公务繁忙，刚刚许总督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误会。”琛兰扼腕叹息，面向西楼：“沈同学，实在是抱歉。” 西楼惊得合不拢嘴。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她对照着答案估分那么高，结果却换来个名落孙山，就连老师都不让她查成绩。 教育局也阻止她复查！ 原来是这样。 西楼母亲也在一旁傻了眼，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西楼去年就考上了，去年就考上了啊！白白耽误一年时间。” 丛秘书见状，赶忙上前表态。 “大姐，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再纠结太多了，是我的错，我目光短浅，让沈同学白白耽误了一年…” “怎么补偿？妮儿学习那么好，你们…你们竟然冒名顶替，竟然…”西楼母亲已是泣不成声。 她又怎会不知道王燕到底是做什么的？美名其曰为西楼找个新出路，结果…结果… 还好西楼争气，不光今年又考上了，还傍上了这么硬的后台。 要不是自家女婿有出息，怕是到死自己都不知道女儿竟然被冒名顶替了一年。 西楼妈妈再转念一想，可千万不能被陈默知道西楼做过那么不光彩的活儿，不然… “那个燕子，是你们的人吧？”陈默点了支烟，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西楼妈妈如同五雷轰顶，呆在当场。 丛秘书脸上的慌乱一闪即逝。 “什么燕子？” 陈默笑了：“你们玩的是真埋汰啊，冒名顶替也就算了，还想给人家彻底毁了。毁了还不算，还怕人家死了，要核实学位证的时候没人帮忙怎么办？不愧是江阴城高干，是真他妈阴啊。” “你…燕子姐是你们指派…”沈西楼不敢置信，哆哆嗦嗦指着琛兰。 “够了。”琛兰起身，面色一沉：“我不知道你说的燕子是什么人，我怀揣着诚意来道歉，想要给予西楼家人一些补偿，陈中郎，您不能体谅一下她们母女的心情吗？” 陈默怒极反笑。 “来，说说你的补偿。” “我可以以救危扶困的名义为她们一家拨款一百万，沈同学弟弟的义体纳入城署医保，沈同学母亲的病也可以免费医治，至于沈同学，可以到城政来上班，我可以用城政的名义和沈同学签订终身合约，永不解雇。” “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想让西楼继续上学吗？继续上学，继续上报你的西洋镜不就被戳穿了吗？说到底，你想用最低的筹码换来最高的收益，你不舍得付出什么，却想自己姑娘继续以西楼名义上学，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陈默起身，手搭在西楼肩膀上：“她，会到母星最好的学校上学，你女儿，得灰溜溜的滚回来，当然，你可以选择武力解决，虽然不知道你的人手安排…你可以试试能不能留下我。” “陈中郎，没想到你这么天真。”丛秘书自然不能再让城主出马，坏人的角色，他全都揽了下来：“沈同学的学籍和户籍都已经被调走了，现在已经在母星上学了。换句话说，真正的沈西楼已经在母星上学了，你这个冒牌货怎么可能再上一次？” 陈默眼约眯越紧，眼见成了条危险的缝。 丛秘书赶紧拿起手机：“中郎，您千万别着急，先接个电话。” 陈默右眼皮狂跳，从丛秘书手中接过手机。 “喂？” “陈默，逃，有诈。” 电话那头是母狮虚弱的声音。 “你还好吗？” “我…” 没等母狮回话，电话就被挂断。 陈默鼻息沉重，如同斗败的公牛。 母狮都被抓了，清秋自然也不可能幸免。 他回头看了眼失神的西楼母女，再次看向琛兰。 “你想怎么样？” “堵在江阴城出城口的人马，立刻撤军！你们这些武装分子真是无法无天，连江阴的大门都敢堵！”琛兰站起身，擦了擦嘴边的油渍：“至于沈同学的事，就按我说的来吧。母星人口众多，条件艰苦，作为补偿，我会让沈同学和她的家人后半辈子无忧。” 陈默冷笑。 “如果我说不呢？” “虽然非常不想威胁你，但是你的同伴…啊？！！！” 丛秘书话说到一半，被陈默扯着拿电话的手，生生从肩膀撕断。 血光迸溅。 “啊！！啊！！救我…啊！” 丛秘书跌坐在凳子上，拿起餐布捂着右臂参差不齐的伤口歇斯底里的大喊。 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包括暗中保护城主的几名异能好手。 陈默抹了把脸上的鲜血，拿着断臂当做棒槌，狠狠抡在丛秘书脑袋上。 丛秘书的喊声戛然而止。 不是晕过去了。 看着脖子倾斜的角度，应该是被打断了颈椎，死的不能再死了。 琛兰也没想到面前的疯子一言不合竟敢杀人，强装镇定和陈默对视。 陈默扔掉断臂，擦了擦手。 “你听好，我的人，但凡掉了一根汗毛。我就把你们家，上到八十岁老太，下到襁褓的婴孩，有一个算一个，杀的鸡犬不留。别他妈用任何事儿威胁我，不然我就让江阴出城口的武装部队打进来，把城政大楼轰平。” “你这是在破坏中北地区铁板一块的大好局面。”琛兰颤抖指着陈默。 “去你妈的大好局面。” 陈默笑的格外肆意。 ------------ 上架感言 感谢编辑鹿大，在星海更新乏力题材小众的情况下，给了同期最好的推荐位。 星海终于上架了，群里说的今日保底一万依旧生效。 感谢所有朋友对星海的支持，作为一位被封了五个号，七本书的老危险人，能够得到大家的如此支持，抓马受宠若惊。 看着越来越多朋友对星海的喜爱，就好像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一样自豪。抓马再次抱拳。 投票、评论、挑虫、打赏…虽然很矫情，但抓马再次感谢诸位一路走来的兄弟姐妹。 至于盗版… 嗯，说实话，其实抓马也是某趣阁常客，但鉴于抓马已经退休了，没啥经济来源，还是呼吁家银们支持正版，觉得星海值一块就花一块，觉得星海值五毛就花五毛。 最后，求首订！大的来了！ ------------ 章一百零六 喋血江阴（四） 几名暗中保护琛兰的好手刚一出来就被陈默相位封锁定住，随后挨个踹碎了髌骨。 靠着义体技术，想要再站起来不难，但这会儿想要保护城主的怕是无法做到了。 相位封锁结束，恐怖的冲击波炸开。会所的玻璃无一幸免，不堪重负纷纷爆裂。 西楼母女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一时间不知应该做什么。陈默起身，扫了眼外头狙击手的位置，遥遥一指。 狙击手满头冷汗。他不知道陈默怎么发现他的，但是他知道，这枪开出，自己肯定会死。 陈默看着琛兰。 “我只问一遍，我的人在哪儿？” “你…” “你多一句废话，我就杀你家一口人。” “祸不及家人。” “现在送出的是你老婆的命，继续。”琛兰沉默了许久，看着身边捂腿哀嚎的下属，腰杆软了下去，开口说了个位置。 “要是我没找到人，或者找到的是死人，你应该知道后果。”陈默转身，看向西楼母女：“走。”西楼搀扶着母亲，跟在陈默身后。 陈默就用背对着身后的人，并不在乎是否有人身后开冷枪。没人能，也没人敢。 脱离了琛兰视线，西楼妈妈差点跪倒在地。 “没有王法，没有天理了。” “别垮，他们就想看你垮，就想看你卑躬屈膝的样子！”陈默搀起西楼妈妈：“没有天理，就打出个天理，没有王法，就杀出个王法。”西楼妈妈摇了摇头。 “孩子，走吧，你斗不过他们的。他们是江阴的土皇帝，走吧，带着西楼走，走的越远越好，离开这里，离开罗斯，回母星。” “我哪儿都不去。”陈默啐了一口：“没看到刚刚他吓成什么样？一城之主？呸！”这话倒是给西楼妈妈打了气，自己这个便宜女婿好像是也哪儿的***来的。 陈默拿出电话，看着之前老白的未接来电，略略沉吟，打了过去。 “老头？” “他妈的小畜生！就知道给老子惹事儿！***是不是给江阴城主杀了！？” “没有，不过这他抓了西楼弟弟，还抓了魏伟丽，我现在需要救人，帮我找两个好手，带西楼母女出城。” “你他娘知不知道，你篓子捅到总督那去了！要***干了点啥，咱爹俩收拾东西抓紧跑路还来得及！”陈默默然，过了半晌，才问道：“老头，火力够压制十三队执法官的吗？”老白也沉默了下去。 又过半晌，嘶哑着嗓子。 “够，大概能压制十分钟。” “足够了，我把定位发到你手机上，派两个好手来接应，我要去救魏伟丽和清秋。” “孩子，你想好，你赌上的是全部身家。” “要是我被绑了你救我不？” “我是你爹！” “你还是她老板！老头！帮帮我！”老白再次沉默了许久。 “草你妈，你真和你爹一模一样，他娘的，老子当年被你爹救出来就他妈知道还得还回去，成文成武！去救人！”陈默嘴角带上了笑。 “谢了老爹。” “滚蛋滚蛋，赶紧救人赶紧回来。” “好。”老白话到了这儿，却是知道，陈默想回来没那么容易了。成文成武兄弟身手利索，没用多久就到了陈默预定的位置。 西楼母女已经吓傻了。她们啥时候见过这场面？ “跟他们走。”陈默把西楼交到成文手里，拍了拍西楼的小手。西楼反身拉住了陈默。 “你千万不要出事。”陈默重重点了点头。也不顾身边还有人，西楼重重吻上了陈默的唇。 陈默激烈的回应。良久，二人分开。陈默一纵身，头也不回的从楼上跃起，消失在夜色中。 成文成武分别背起母女，转身向城外逃去。母狮胸口一片鲜血，斜斜歪倒在地上。 她本不会这么简单的输掉。但对方两名三级异能者，两名纯力量异能者的组合实在太克制她了。 催眠，异能封锁，紧接着就是痛殴，刚刚清醒过来便又是催眠加异能封锁和痛殴。 即便母狮有着超强的抗击打能力也禁不住这样的连续摧残。尤其是那两位力量变异者拳头上还带着镒矿加持的金属拳套。 被制服后，母狮并没有认命，但肉体终有极限，即便她挣脱镣铐暴起击毙了一名纯力量异能者，依旧是被这套组合压制的死死的。 金属拳套，一拳接着一拳砸断了她数根肋骨。要不是上头下了死命令抓活的，怕是母狮已经死几个来回了。 制服母狮后半晌，上头打来了电话，示意给母狮听。母狮听出了是陈默的声音。 即便陈默再能打，也没希望破的开这几人联合的控制链。 “陈默，逃，有诈。” “你还好吗？” “我还好。”母狮话没说完就被挂断了电话。一拳重重打在了母狮腮帮子上。 “你话有点多啊。”母狮吐出口血水，盯着那力量异能的汉子森然冷笑。 月光照耀下的眼珠，有些发绿，倒真像是草原上的一头悍狮。 “再看？”金属拳套又落在了母狮脸上。母狮鼻梁骨被砸断了，却依然倔强抬头，死死盯着力量异能者。 “还看？”母狮死撑着，悠悠抬头，看向力量异能的汉子。就像是看死人。 “让***看！”母狮身上迎来了一顿组合拳。皮开肉绽。 “坦克住手，你想打死她吗？”幻术异能者出言阻止。拳头停了下来。母狮已经没太多力气抬头了，憋了半天才啐出口带血的吐沫。 被称为坦克的异能者这次没再理会她。隔了会儿，电话再次打来。大致内容是告诉他们不要动，就在原地待命，一会儿会有个凶徒过去救人，不需要任何的询问，格杀勿论。 虽然命令有些蹊跷，但电话号是上头的，声音也是上头的，事儿应该没假。 几人把母狮打晕后拴在了铁链上，静待来敌。过了二十来分钟，这三人看着路灯下渐渐靠近的身影，终于知道了电话里的凶徒是谁。 就是那个！在建庆晚会上！亲手剥夺了他们荣誉！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了督查的疯子！ 陈默先是看了眼被拴在铁链上满脸是血的母狮，又看了看眼前几个怒发冲冠的异能者，笑了。 “不是冤家不碰头，看来…还真是有缘啊，咱们的恩怨，就在算清吧！”说着，猛然提速。 异能封锁者笑了。 “那就陪你清账！” ------------ 章一百零七 喋血江阴（终） 之前就是他好悬让陈默的刺杀失败。那一手神出鬼没的防护罩让陈默也倍感头痛。 再加上那名催眠毫无声息，让陈默不知觉中招的幻术异能者，不难理解母狮为什么会栽了。 一旁的坦克，正是晚会时刻钳制住陈默而后被炸飞楼外的力量型异能者。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趁着陈默力场边缘还未能覆盖几人的位置，念动力异能者一道紫色光波将陈默禁锢，紧接着，坦克从背后掏出手枪对着陈默脑袋连点。 相位封锁开启，隔离子弹，紧接着炸开，冲击波将几人击倒在地。眼看再向前些就能下杀手，忽然陈默抬起了头，轻蔑一笑。 事实上…在几人眼中，陈默刚刚加速的时候幻术异能者就已经发动异能将陈默催眠。 眼看着陈默向前两步栽倒在地，念动力异能者启动异能封锁将陈默牢牢固定住，只要坦克抽出枪，打爆陈默脑袋就大功告成，没想到就这时候，陈默竟然抬起了头，向着几人笑了。 幻术异能者勃然色变。看来上次他能脱开束缚，绝不是偶然。坦克已经从背后拔出支大口径的手枪，打开保险，对着地上的陈默砰砰砰的扣动了扳机。 “不要！”幻术异能者出声阻止已经晚了。紫色力场开启，力场范围远胜几人初见之时。 幻术异能者的惊慌，坦克的狰狞和念动力异能者拼劲全力进行封锁的面孔，在紫色气凝胶中定格，凝结成了一幅栩栩如生的油画。 陈默身上的异能束缚，已在力场中消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有足足五秒的时间。 上前两脚踹碎了坦克双髌，拧断了幻术异能者脖子，最后站在念动力异能者身前时，力场消失。 不知陈默这次行动与之前有和区别，力场结束竟然没有冲击波。在念动力异能者眼中，只有一闪即逝的紫色力场，和在逐渐放大的拳头。 “砰！”黑的黄的红的白的，一股脑从念动力异能者面前飞出。接踵而至又是一拳，狠狠砸在胃上，打的他连吐两口鲜血。 脸完全是麻木的，感觉不到疼痛。但似乎有什么软软热热的东西吊在左脸上，加上视野受损，不难感觉出是眼眶被打碎，眼球脱落了出来。 念动力异能者跪坐在地，慌忙叫停。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上次我们本无恩怨，但这次你们伤了我的人，这便是恩怨。”陈默遥遥一指昏迷的母狮，不给他辩解机会，一个鞭腿，踢碎了念动力异能者半边脑子。 坦克几乎疼的晕厥，这会儿在捂着双腿试图脱离战场。陈默左右看看，从路旁花圃掰下一根栏杆，投标枪似的，把坦克钉在了地上。 栏杆穿透坦克的左肩胛，入地一尺有余。坦克被发现，也不再逃跑，大声咒骂着。 陈默不以为意，又掰下几根栏杆，分别穿透了坦克四肢。坦克自知绝无幸理，昂着头，向陈默方向狠狠啐了两口口水。 办完了所有事儿的陈默这才唤醒母狮。母狮看到陈默先是一愣，随后越过陈默看向后头。 眼见三人组死的死伤的伤，这才确信陈默赢了。 “不是幻觉？”陈默笑着摸了摸母狮脸上的伤口。 “疼不疼？” “嘶…轻点。” “那就不是幻觉。”陈默虽蛮力惊人，却也没强到肉体凡胎能拽断儿臂般铁索的地步，在几人身上一顿翻找，拿着钥匙开了锁。 母狮上前给了陈默一个大大的拥抱。虽满身血迹，但陈默毫不在意。 “我想应该是那个力量型异能者下的手，我给他留了下来，你自己处理。”母狮擦了擦脸上的血，缓步上前。 坦克知道自己必死，向着母狮野兽般咆哮起来。母狮没折磨他，一个跺踹，把坦克的脑袋踩成了西瓜。 陈默上前。 “清秋呢？”母狮手足无措，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不知道。” “最后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 “就在沈西楼家院里，我应该那时候就被幻术控制了…所以不确定沈清秋的位置。”陈默暗骂一声，正想要折返去找找线索看看能不能发现清秋，忽的江阴城上空枪炮声大作。 隐约是从入城口方向来的。想必是执法队和白石的人开始了交火。时间紧迫。 陈默正准备告诉老白他们即将返程，电话先一步响起。是老白打来的。 陈默刚接起，就听到响成一片的枪炮声，出城口双方交火之激烈远超想象。 “小崽子！你到哪儿了！快他妈出城！出大事儿了！”老白吼着，手中还拿着突击步枪，哒哒哒的开火。 “怎么了？” “镒能会！”老白身边传来一声惨叫，老白叫骂了一声才继续说道：“是他妈的镒能会！不知道为什么镒能会会出现在这！我们正在和镒能会的一支武装力量交火！撤！快撤！” “草！你们先撤！我随后就到！”老白骂了句什么就挂断了电话。母狮看向陈默。 “镒能会来江阴了，撤。”母狮用袖子擦了擦鼻血。 “你先撤，我去找沈清秋。” “你愿意找等搞清事态再找！必须撤了！”母狮毕竟行伍出身，知道轻重缓急，咬咬牙，跟在陈默身后，开始向出城口撤离。 出城口的驳火声逐渐高亢。陈默二人知道不能从这条路走，偷了辆停放在路边的越野车，打开车载导航，顺着下城区的荒野入口狂奔。 另一头…江阴城执法队在三分钟前收到了紧急命令，封锁所有出城口，排查全部过往车辆。 陈默的全部身份信息和照片已经被发在了江阴城执法队的内网头条。只要发现此人，格杀勿论。 当然还有母狮的。不光如此，猎头网的头条，也是陈默的照片和视频。 悬赏高达两千万，而且还是官方悬赏。电视、电台、商场的大屏幕、写字楼的外led、手机上的视频推送。 都是陈默的身影。赏金猎人，执法队，乃至于普通市民，罕见的统一了阵线。 目标只有一个。在黑夜中驾车狂奔的前赏金猎人——夜枭 ------------ 章一百零八 风起 “停车，检查。”后车窗露着大洞的车被拦了下来，但是陈默并没加速闯关。 临检的领头，正是不知什么时候从兵团回到地方的天川洋介。陈默把驾驶仓的玻璃降下一条缝，印有徽章的兵团证向外一亮：“叫你们管事的来，我有最新情报下达。”临检执法官没见到车中的人影，但兵团证还是认识的，敬了个礼就去找天川洋介。 不多时，带着执法署袖标的天川洋介来到车前。直觉告诉他，车中的恐怕是熟人。 “伍长？”人多眼杂，天川洋介用了个只有在异能伍服役过人才知道的称呼。 “嗯，时间紧急，长话短说，镒能会开进了江阴城，很可能要抢夺兵团的劳动果实，我此次被追杀便是镒能会所为。”瞄了眼周围的执法官，天川洋介点点头：“我能做什么？” “要是不想我们的战友白白牺牲，我需要你帮忙调查琛城主动向，我会有办法联系你。” “你就这么相信我？” “毕竟我们同生共死过。”天川洋介沉默数秒，敬礼大声道：“明白长官，请长官放心！”周围执法官见长官敬礼，哪还能不明白意思？ 连忙放这辆看似破烂的车通行。副驾驶的母狮松了口气。天川洋介看着陈默驾车驶去的背影，目光复杂。 “陈桑…上天是公平的，我帮你做完这件事，也算报答救命的恩情了。”东煌兵团已经戒严，兵团长是名光头的中年人，正在司令部里大发雷霆，拍着案板。 “娘希匹！卫星图为什么没有显示！敌人都已经打到家门口了我们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吃的！” “报告，敌人可能是用某种技术，干扰了我们的卫星图信息，干扰方式和生态圈内信号屏蔽相似。” “我要的不是原因！”光头咆哮道：“是为什么！为什么敌人打到家门口才知道！现在都没人告诉我，敌人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火力配备！有多少人！” “敌人是不知名武装分子，车身上带着镒能会的标识。”负责报告的校官有些犹豫：“只有一支队伍伪装成运输车队，满载兵源到了江阴城入城口。火力配备目前来看只有轻武器和机枪，榴弹炮只有三门。” “到底我是傻子还是镒能会是傻子？！真发生武装冲突，怎么可能只有一支运输车队的兵源！再探！务必摸清这支队伍底细！我们最近的驻兵还有多久能到！” “最多十三分钟。” “再有十三分钟都他妈打完了！”光头咆哮道。东煌兵团长现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徐铁功很是器重的年轻人出兵向江阴城产生了武装冲突，但这武装冲突的对象却不是江阴执法队，而是疑似镒能会成员！ 这个当口，为什么镒能会敢踏足中北地区？又是怎么绕过卫星图进入到中北地区腹地，一直到了江阴城眼皮子底下才被发现的？ 如果真是打算和东煌兵团发生武装冲突，又怎么会只派一运输车队的兵源参战？ 疑点重重，他根本无从解起。只怕卢地平和他说的事儿，连个导火索都算不上。 那…真正引发这场火拼的缘由又是什么？光头团长面色阴晴不定，终究没有再去询问许如是。 镒能会都骑在头顶上了，再不给点颜色，那就是兵团无能了！ “成立调查组！查！狠狠的查！无论查到什么人！绝不姑息！”光头拍板定案。 而在火力中心的白石武装力量则是倒了血霉。本以为和往常一样只是简单的武装威慑，谁成想真的打了起来，而且对方镒能会的标识如此明显！ 白石集团因为采用的是罗曼达军工体系，当年刚刚殖民罗斯星时，还未研制出镒矿充能的等离子护盾，所以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交火吃了大亏。 自己的子弹都被等离子护盾挡了下来，反倒是对方的子弹能够造成有效杀伤。 要不是老白穿上外骨骼装甲，拿着镒能破甲枪点爆了三个等离子护盾，怕是这仗白石武装集团要折损半数以上。 即便如此，白石的战损也达到了恐怖的百分之二十。由于没有医疗队，所有重伤员都会在短时间内死去。 对方在被老白点爆等离子护盾后，本来并未失去战斗力，结果万里无云的天儿竟然凭空劈下一道闪电，把指挥车连带着里面的指挥官烧的焦胡，这才给白石众人提供了脱困的机会。 老白穿着外骨骼装甲吊在最后的装甲车上断后，卢娜在旁边把机枪底火都快搂断了。 十一辆装甲车最后只有八辆脱困，三台在最前面的车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气氛，异常凝重。猛人开着车，嘴里叼着烟，一口一口喷着烟雾。这些小子都是他训出来的，第一次大行动就折损了这么多，最难受的肯定是他。 顾双抱着狙击枪，坐在副驾。 “老板，这事儿不对劲。”猛人抽着烟，没搭话。 “那支队伍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专门就等着伏击我们的，我们根本是被算计了。”猛人还是没搭话。 从遭遇战打响，他就知道事出蹊跷，拿着一颗子弹，猛人动用异能追根溯源却发现子弹的出处竟是罗曼达成立前被拆解的军工厂！ 这事儿…怕不是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陈默借着天川洋介离开了江阴城，载着母狮绕到了荒野上以逃避临检。 好死不死，陈默偷的车估计是刚大修完，还没跑磨合，过了个高坡，车竟然抛锚了。 远远传来了浮空飞船的破空声。这种直升机的替代产物，十年前就已经占据了原属直升机的位置。 这会已经被全面配备为了罗斯星的执法用空中搜索设备。前头无路，后有追兵。 陈默搀着被打的半死的母狮从车里钻出。俩人在月光下坐到了机器盖顶上。 “给我支烟。”母狮脸上的血渍已经清理的干干净净，只是被重拳打断了好几颗牙齿，发音有些含糊不清。 陈默点了两支烟，递给母狮一支。 “咱俩可能要栽了。” “是我栽了。”母狮抽了口烟：“你小子还能跑。” “我不能看你死在这。” “你要陪我殉情，你俩小情人得多伤心啊？” “……” “赶紧滚蛋，老娘又破相了，越来越他妈配不上你了。滚得越远越好，老娘试试死前能宰几个小杂碎。” “教官。” “叫我伟丽，还有啥想说的，说吧。” “对不住了。”紫色力场展开，陈默手刀切在母狮颈侧。母狮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章一百零九 暴徒的狂欢 江阴城乱了。彻底乱了。入城口的冲突不过是***的序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数不清的火把点亮了夜空。 暴民们走上街头，火把上还带着煤油味儿。森林区、祥瑞区、承天区…除了上城，下城的民众有近乎半数的人走上街头，向着上城区进发。 分割上下城的执法官们被划走大半用来追捕陈默，剩下的执法官也在鸣枪示警后纷纷倒在暴民的棍棒下。 夜下的人潮，望过去黑压压的，让人窒息。人潮中，什么人都有。年轻的年老的，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无一例外，他们都打着火把，不少人身后带着口袋，用碎石残瓦当做弹药，砸着、抢着见到的所有商服。 商店，药店，服装店…上城人也不是泥捏的，不少店铺还有私人武装，一时间，暴民们和商铺两股势力打的不可开交。 可惜商铺虽有武装，人口基数比暴民少了太多，暴民们遇到抵抗并没有一触即溃，反倒是叫骂极凶，前赴后继的扑灭武装力量。 拿着武器的店员或者老板，会被骂成上城人的走狗，随后在暴民们前后簇拥下被吊死在路灯上。 紧紧半个来点的功夫，江阴的城市系统瘫痪了大半，***烧自不用提，路上随处可见被推翻的车和因莫须有罪名被吊死的服务员们。 仅有的防卫武装已经在琛兰的命令下回防城政大厦，即便如此，城政也被人群堵的水泄不通。 有几位干部站在高处讲话，让大家不要恐慌赶紧散去，结果迎来的是一阵够不到他的石头雨。 眼见事态逐渐失控，琛兰下令使用催泪瓦斯驱散人群。本来空旷场地催泪瓦斯能够起的作用就有限，没想到就这会儿又下起了雨。 大雨浇灭了火把也扑平了瓦斯。借着月光，执法官们和暴民们遥遥相望。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上城人在扔毒气弹，想要毒死我们！”，催泪瓦斯起到了和原本预计恰恰相反的作用，暴民们愤怒了，向着城政大楼发动了冲锋。 执法官开枪也不是，不开枪也不是。局势紧张的过分。就这会儿，僵持的当口，一位顶在最前面的执法官，一转身，帽子一扔，大喊着 “去你妈我也要反抗上城的压迫，我也要全天候供电！”加入了暴民的队伍。 事态彻底失控。暴民们像是疯了一样，冲开了城政大门，向里狂涌。踩踏事件已算是最平常的事故。 执法官的防线被撕成了碎片。琛兰在城政楼顶，看着下方狂涌的暴民。 “为什么呢？”琛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楼顶的浮空飞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出发。 “城主，得走了。”琛兰没回过来神，仍旧看着下头的暴民出神。 “为什么会这样？？” “保护城主，带城主先走！”城安保组组长让两名下属架起了琛兰离开，自己则带着安保成员再次尝试安抚动乱。 他也知道这是徒劳，但这是职责所在。浮空飞船点火开始加速。无论琛兰到底有多失职，他都是江阴城现任城主，能审判他的只有总督府，而非暴民。 “目标升空，防护罩已经开启，建议使用破甲弹。” “收到。”数杆反器材狙击步枪，在距离城政很近的数栋高楼上，已经瞄准了琛兰的浮空飞船。 “一号就位。” “二号就位。” “三号就位。”… “七号就位。”整整七杆反器材狙击枪，添装了破甲弹和破等离子盾弹，瞄准了升空的飞船。 “开火！” “轰！”七发破甲弹中，有两发命中了浮空飞船的动力核心。飞船在天空炸成了一团烟火。 暴民迎来了片刻安静。弹片纷飞，残骸下落。躲闪不及的暴民死伤成片，接踵而至的就是加倍的疯狂。 已至荒野的陈默给母狮安置到了个安全位置，正打算折返和追兵好好斗上一斗，没想到远处竟也传来了浮空飞船的破空声。 陈默反倒不慌了。两头夹击，别说他有相位封锁，就是有相位封杀也没用了。 凡胎浊骨在战场上拿什么抗衡热武器？热武器不相信强者。这句话除邓剑星外放之四海而皆准。 “哒哒哒！”没等追着陈默赶来的执法官看清情况，来客就已经开始了猛烈开火。 火力之猛绝非执法用。陈默精神一振。是兵团的人！兵团保有一定的客气，并没有向着对方的飞船上开枪。 这一轮扫射只是警示。 “我们隶属东煌兵团第三分部第二航空旅，你们正在迫害的是科特第一兵团中郎陈默！请火速返程，否则我们将动用武力手段驱逐。”执法署的人大眼瞪小眼，看着下头近在咫尺的陈默无可奈何。 “重复一遍，我们隶属东煌兵团第三分部第二航空旅，你们正在迫害的是科特第一兵团中郎陈默！请火速返程，否则我们将动用武力手段驱逐。如果十秒内不离开我方火力范围，我方将视为开战。”领头的执法官暗骂一声，公用频道示意全体撤退。 执法用船又无重火力，拿什么和兵团战船对杠？每分钟八百多发的航空机炮能把执法用飞船打成大号烟花。 不得已，几是囊中之物的陈默抱着母狮，在诸执法官喷火的目光中上了兵团浮空船。 “撤！”领头执法官在无线中又领到了回身镇压暴民的命令，恨恨骂道。 琛兰死亡，江阴城事件被许如是严密封锁。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网上多了极多江阴的视频和消息。 但议会没有向许如是施压。从中北地区进行镒矿改g伊始以来，就必然会经历这一天，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又这么突然。 所有人都在观望。如果许如是能完美应对此次事件并且顶得住镒能会弹压，毫无意外他将成为真正的中北领袖，让中北地区这块被镒能会把持的富饶之地重新回到它该回到的怀抱。 如若不然…也不过是多个牺牲品罢了。 ------------ 章一百一十 斗法 “我需要有人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许如是在卫星图前抽着烟。 他已经戒烟很多年了，除了同僚递烟几乎不动烟草。但江阴城发生的***和一连串的武装冲突让他这个中北地区的最高***也分外头大。 尼古丁能够帮他心情暂时平缓一些。许如是身后一排***。陈默赫然在列，双手扣在身侧。 暴乱已经持续了整整一晚，现在整个江阴城都是暴民的天下。印着镒能会标识的运输车队和城里另一伙打着镒能会旗号的人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整整一晚，运输车队大获全胜，紧接着屠杀暴民，攻占了城政大楼。但他们只守到了凌晨四点多。 凌晨四点，这伙镒能会成员被打着罗曼达军工旗号的武装分子全歼，城政大厅上飘扬着罗曼达军工的企业logo。 紧接着，这伙武装分子和暴民们形成了临时城政，江阴城的秩序逐渐恢复正常。 但这个正常必须打上引号。毕竟没见过哪儿的正常秩序是以洗劫上城各大企业为目的的。 于是早晨六点左右，江阴城发生了第二轮大规模***。暴民们手持分发的武器，攻占了江阴城半数的能源企业，只剩下为数不多几个拥有武装集团的能源企业还在苦苦支持。 明眼人都知道江阴彻底完了。能源企业和下城的对立关系已经正式确立，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现在兵团进场如果偏向能源企业，势必会引发底下城人民的持续性***。 如果偏向下城人民，那就是瓦解江阴市的矿产基石。无论怎么做都是错误的。 或者…处理掉始作俑者，那个打着罗曼达军工旗号的武装集团。把现今中北地区武器装备的最大供应商作替罪羊。 但许如是自然没有如此短视，现今不知敌人是谁，意欲何为的情况下，废掉罗曼达军工相当于自废武功。 就算他允许，东煌兵团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陈默！” “有！”陈默出列。 “江阴城城政大厅上，为什么挂着罗曼达军工的标志？！” “报告首长！不知道！” “是不是你们罗曼达的人！” “报告首长！绝对不是！” “那就查清楚是什么人！我要知道所有敌人的具体信息，能不能做到？” “能！”许如是看了眼表。 “你有五十六个小时完成任务。” “是！” “陈默。” “有！”许如是盯着陈默的脸。 “别让我失望。” “是！” “我提议，撤销许如是以及中北地区所有领导班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这群尸位素食的蠢货难辞其咎！” “彭理事长，注意你的言辞，别忘了你们镒能会也是当事人之一，能让你们参加此次会议，代表的是兵团联合会【注1】的宽容，不是镒能会在这里无理取闹的资本！”代表兵团一方发言者，正是徐铁功。 他对江阴城所发之事一直关切。 “而且这个罗曼达军工！绝对是中北地区的毒瘤企业！之前罗曼达军工的最大持股人之一，公然行凶杀死江阴城城主秘书的视频，大家都已经看到了！这样一个握着军工命脉的民企，持股人如此嚣张跋扈！俨然是中北地区的土皇帝，如果放任其发展，岂不是成了又一个撒夕州自治区？！我提议，武力取缔罗曼达军工，并且撤销科特城领导班子！” “你们镒能会在入城口伏击罗曼达军工，并且夺取城政大厅的事儿你是闭口不谈啊。”徐铁功冷笑。 “他们是打着镒能会旗号的一伙暴徒！他们根本就不是镒能会的人！如果有任何疑问，我们镒能会可以调出一支维和队伍，前往搜寻那支运输队的残骸用来证明镒能会与此事毫无干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镒能会打的什么算盘，在座各位心里都清楚。但没人出言反驳。现在的江阴已经够乱了，贸然下场，最大可能就是一分钱捞不着还得惹上一身骚。 “那你又怎么证明现在占领江阴城政的就是罗曼达军工呢？” “那么大的logo你看不到？” “镒能会运输队的logo你看不到？”双方眼看有撕破脸皮的打算，会议桌主位那人站了起来。 是个身材高大，鹰视狼顾的鹰钩鼻中年人。 “谁惹的麻烦就让谁去办，罗曼达军工和镒能会现在都不能自证清白，就给许总督一段时间，让他们内部处理。如果许总督处理不好，地方割裂政策要不得，兵团联合会会集中处理罗曼达军工和中北地区的镒能会，在此之前，如果谁妄图干预此事，便是对兵团联合会政策的不满，我说的够明白吗？”徐铁功笑笑，镒能会的人虽心有不满也哼了一声不再废话。 主位上那位便是现任的兵团联合会二把手查良星，他的话，就是兵团联合会的意思。 兵团联合会的意思，便是罗斯星的最高指令。 “徐铁功。” “查座，什么指示？” “我只给江阴一周时间，一周时间如果不能所有秩序归位，接下来的事儿，你明白？” “明白。”徐铁功点头。 “对了，还有一事，彭大为你应该给我个解释吧？”刚与徐铁功针锋相对的男子一愣：“怎么了查座？” “我听说，这次的暴民，好像不是简单的***，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对于此事，你是否知情？” “有组织有纪律？”彭大为愣了愣，似乎果真不知情。 “这是一伙号称起y军的人，策划、组织的***，这伙起y军的经济来源和前hm军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可能瞒得过别人，但是瞒不过宪典一号机的过筛。据我所知，hm军工和你们镒能会关系挺不错，是吧？”彭大为听懂了查良星的意思，冷汗止不住的从头上滴落。 “诬蔑！这绝对是诬蔑！镒能会自百城联盟成立以来，一直兢兢业业…” “干嘛那么大的反应，我只是问你是否知情。”查良星语气恢复平淡，仿佛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彭大为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以为，小动作终究是小动作，上不了台面，更不能以资本影响地区发展建设。我们的敌人来十一光年外的太阳系，而不是内部，对吗？”徐铁功彭大为连连称是。 “别在我身后斗法了。”查良星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只剩彭徐二人彼此怒目而视。 【释1：可公开的情报——兵团联合会，是八大兵团组成的联合机构，互相制衡，兵团联合会的正副理事长，几乎可以看做罗斯星的最高执行长官。 】 ------------ 章一百一十一 背叛者 罗曼达军工从来都没这么忙过。仅此一役，罗曼达刚刚组建起来的一百五十人武装集团，阵亡二十一人，重伤九人，失踪十三人。 几乎人人身上挂彩，轻伤几可忽略不计。消耗弹药六万七千余发，轻重武器若干，还搭上了三台装甲运兵车。 算上抚恤金和战后费用，此次罗曼达军工的直接损失高达近三亿。打仗就是打钱这话一点都不假。 抢救重伤员，整备防御工事。老白几乎是一夜未眠。一直等到早晨八点，陈默才打来电话。 老白总算是松了口气。 “***崽子你在哪儿呢？” “我在兵团。”老白一愣。 “你怎么跑兵团去了？” “我被江阴城执法队追杀，被兵团救了。”老白双眉紧蹙。 “你从哪儿跑的？” “江阴城下城区的一个出城口。” “小子，你被跟踪了。” “哈？” “起码是被定位了，回忆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陈默想了想，摇了摇头。 “先别纠结这个，昨天伤亡情况怎么样？” “惨，很他妈的惨，我们被有心算无心，你觉得能好吗？”陈默犹豫片刻，这才问道：“核心成员有伤亡吗？” “没有，就田坚毅中了几枪，已经救过来了，成文成武异能透支严重，现在昏迷，别人几乎没事儿。” “老头，你也没事儿吧？” “废话，我他妈要有事儿谁和你打的电话！” “那就好。”陈默松了口气：“猛人呢，让他接电话。” “小瘦子，你电话。”电话被扔给了猛人。 “夜枭，这事儿不对劲。”猛人接过电话第一时间如是说道。 “我也知道不对劲，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咋帮。” “我需要一队人和我潜入江阴城，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哥，现在那江阴是人能进去的地方吗？”猛人一脸蛋疼的表情：“江阴城里头现在啥情况你不知道？” “知道，所以才要去。” “…你挨一枪和吃瓜子儿差不多，我挨一枪十有八九要嗝屁。” “你丫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呢。”猛人沉默了一会儿：“确实胆子越来越小了，谁他妈有家有业还和你一样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啊？” “你不单身呢吗？” “大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现在是罗曼达军工的太子爷，身家好几百亿的大富豪，根本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干着干那的啊？” “猛人儿，自从签订供应合同以后，我们就和中北地方绑在了一条船上，如果许如是垮了，你想过罗曼达军工该何去何从吗？” “废话，我要是没想过就不会组织武装力量了。” “整个罗曼达军工，是因为战略价值才变得重要的。如果许如是垮了，接任者又和镒能会一条心，几颗云爆弹就能把整个罗曼达送上西天。”电话两端同时安静了下去。 猛人长长叹了口气。 “你***是活阎王，你说个地方吧，我带人过去。” “把安静顾双都带过来。” “好。”猛人挂断了电话。ap江阴城最后的两家能源企业也被攻破，生产资源被洗劫一空，数不清的无辜人士被吊死在了路灯上。 打着罗曼达军工旗号的武装人员成立了临时城政，向着暴民们 “布道”。大肆宣扬上城下城的贫富差距与供能供电不均缘起原江阴城主的无能和不作为，这时候只有人民能拯救人民，呼吁人民自发组成武装力量，加入他们的队伍，成为和当局谈判的筹码。 暴民们绝大多数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相信了鼓动，被任命为各种虚衔的基层官儿。 层层传递的思想便是接受中北地区高层无能的事实，加入能源起y军的队伍。 其实这并不算是多么高明的手段，但在人心惶惶暴徒林立的江阴城，非常奏效。 儿子揭发父亲曾为上城人卖命，妻子揭发丈夫做过荒野矿工…在被围殴致死致残的亲人面前带上象征基层官身份的勋章，似乎成了他们与生俱来的荣耀。 他们便是为这一刻而生，只不过才等到救世主降临。一杆狙击枪瞄着罗曼达的布道人员，终究是没有扣下扳机。 “现在怎么办？”为狙杀琛兰而提前安置好的狙击手，是hm军工的人。 包括之前打着镒能会旗号的运输车，也是hm军工的人。就在hm军工以为一切大功告成的时候，一伙不知道从哪儿杀出来的强大武装集团，彻底撕碎了他们武装，甚至进攻了城政，连hm负责人都死在了乱军中。 紧接，罗曼达的旗帜飘扬了起来。一时间，hm的残余成员不敢露头但也暗暗将情报送回了总部，请求总部增员。 最后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光如此，上峰还命令他们打掉这群武装力量。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成为了困兽的hm武装集团成员也知道自己成为了弃子，但又不甘心如此命运，一时间幸存者分为了两派。 一派主张突围，当然，过后hm军工肯定不会放过这群知道机密军事行动的人。 另一派则是主张合作，结果在战友的目光下被罗曼达军工的人屠戮一空。 零零散散的执法官已经被罗曼达军工收编，成为了维护城城秩序的必要一环，仅凭十余名hm的残存武装力量想要突围无异于痴人说梦。 困兽犹斗。突围无望的武装分子，把矛头调回，重新对准了占领城政大楼的罗曼达军工。 险之又险的制服了一名罗曼达核心成员后，一名武装份子惊奇的发现，这枪竟然不是罗曼达军工产物！ 反倒和镒能会之前的实验品有七分相似。这群占领了城政大楼的武装分子，十有八九就是镒能会的人。 但镒能会的人，为什么打着罗曼达军工的旗号？又为什么要和同样打着镒能会旗号的hm军工兵戈相向？ 这群武装份子打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完全没注意到，一名穿着牧师袍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 “背叛者…就像第十三位信徒一样让人作呕。” ------------ 章一百一十二 真言者 HM军工的人发现牧师袍男人时已经晚了。 男人腋下夹着一本旧约，对着面前几人伸出了右手。 “神说，除去武装。” 在HM众人惊骇的目光下，他们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放下了武器。 “神说，以膝吻地。” 几人纷纷跪下，双手扣在身侧。 “神说，善用兵者，必死于兵戈。” 左诗诗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神扫视台下的观众，算是跟他们打招呼，然后两人一左一右侧过身，开始跟两边的观众互动。左诗诗面对的这侧刚好可以看到我，在和观众一一拍手之后最后把眼神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那两人你看找我，我看着你的对视了下，乖乖的让出一条道了，他们很清楚，这个陈少真的动怒了，别说他们了，恐怕连顾先生也要胆怯几分。 即便是知道眼前的人是曹操，武则天依旧我行我素，她问的是曹操想要什么，而不是她们给什么，这其中的奥妙，就不必我多言了吧。 我接到命令，只得遵从，后来，执行任务期间，我就见到了这位使命者。托她的福，我得以诞生，托她的福，我刚睁开眼便尝到了挖心的滋味。 他父母一看我们是杨晨的同学就找借口出去了，杨晨一见父母出去，瞬间就变得生龙活虎，看着两大校花买了鲜花来看他，那叫个受宠若惊，连连道谢，连我这个师傅都被他晒在一边。 没多久，鬼皇令就把我身体里所有的阴气吞噬的一干二净，而我的身体也就恢复了正常。 还是意料之内的没有反应。“元神珠，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靠点儿谱！”元神珠终渐渐闪现青蓝的光芒，挣脱我的手，升腾到半空，下一秒。 璞玉子闻言眸色一喜，再不看弄颜儿一眼急切地走向了尽头处的房间。 何烨华也向往常一样的跟过去，做好一个司机的本分，可刚走两步，她却停步回头的对着他。 我一边观看着令人紧张到炸裂的战局，一边对我们所在的宫殿进行地毯式搜索。 而且她隐隐约约察觉到其中肯定还有阴谋，否则对手不可能那么坦然和镇定。 如果在玉兰花成熟并且结出玉兰果之后，伴生毒蟾寻机吞下，立即就能使一身毒性变得更为浓烈而内敛，不仅仅身上不会出现这种腐臭味。甚至连一身恶心的皮也会褪去变得犹如白玉。 洞内之容有一人宽，四周漆黑的不见五指，朱骏身边的护卫们生怕朱骏有什么闪失，纷纷拥挤到朱骏一旁，让原本空间并不宽裕的洞穴更加拥挤起来。 铁牛和蔡胖子很想跳到海水中，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们却不敢这样做。五艘海盗船已经停靠在了码头上，那些个修真者在海盗船上空飞来飞出，随时随地的监控着海盗船周围的情况，以便防止任何意外的产生。 项如又接连展现了几种在冰层上挖人的手段，每一种手段都把项如的长处展现的淋漓尽致，海盗们看的是意乱神迷，一次又一次的叫好喝彩，他们已经彻底的被项如展现出来的力量折服了。 非傲晨已经上去，恐怕都会冲上去教训这个无法无天，嚣张跋馗的青年。 五十亿标准晶石，项如拿得出来，即便是再多几倍，对项如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天羽宫就算是增值两三倍，它也不值这个价钱呀。 ------------ 章一百一十三 渐渐浮出水面的真相 “我们越快结束任务，陈默生还几率越大。”已经杀到传单屯放地的猛人深深吸了两口气。 没有陈默冲锋在前，也没有田坚毅作为肉盾。此次的突击手只能由他来担任。 安静持一把微冲跟在他身侧为二人加装护盾。猛人的战术小队已经逐渐成型，除了幻形女只适合特别作战任务很少出没正面战场外，其余人都多多少少经历过几次战役。 本应防守严密的传单屯放处没有几个人在，猛人没花什么力气就攻下了这片地方。 那寥寥几声枪响，对于已经对战火麻木的江阴而言没有泛起多大波澜。 看起来像是管事儿的仓库管理被猛人生擒，就这会儿，一道人影也从外头杀了进来。 安静都没看清这人如何闪身就被刀架在了脖子上。 “别！”猛人赶忙枪口向下：“是我！”来人正是天川洋介。异能者只适合特种作战，面对无穷无尽的暴民，天川洋介扔下了执法队独自逃窜。 接受了陈默委托，凭借着异能的特殊型，天川洋介顺藤摸瓜很快就和猛人几人同样找到了传单屯放处。 见来者身上挂着罗曼达军工的标志却进攻屯放处，天川洋介把头埋的很低，让外头的狙击手顾双无从下手：“猛人？” “是我。”之前陈默假死，兵团发出讣告之时，猛人和天川洋介在白石有过一面之缘。 不然今天这个情况，怕是难解。天川洋介放下了手里的刀，猛人也在耳麦里喊顾双不要开枪。 “你怎么来了？”猛人奇道。 “我接受陈桑委托，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天川洋介仰头：“你们呢？” “一样。” “有什么发现？” “这伙人不知道身份，也不知道为啥要往我们罗曼达军工身上扣屎盆子。”猛人推了推面前被生擒的仓库管理：“这抓到了个活口。” “现在城政的占领者是镒能会的人，我很确定。” “不应该啊。”这次换成猛人迷糊了：“镒能会的人真迷糊到派出一支运输队来搞这事儿？而且我们遇到的人，子弹明明是亥蒙德军工造的…” “之前那支运输队已经被全歼了。”天川洋介打断了猛人的话：“不光如此，琛兰死于飞行器爆炸。那伙狙击飞行器的人和运输队的人是一伙儿的。”猛人皱了皱眉头，这事儿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走，先去个安全地方，再继续说这事儿。” “好。”有了天川洋介的加入，猛人的特别行动小队战力更上一层，一路上没遇到几波敌人就杀出了城外。 接应猛人的是老白派出的装甲车。现在罗曼达军工已是是非之地，猛人没有选择回f113，而是直接回到了科特城。 白石酒馆的地下室，聂波早就等着了。被猛人绑来的仓库管理员一句话都没说就被聂波读了记忆。 半晌，聂波异能结束才睁开眼睛。表情复杂。老白也来到了地下，仰了仰头：“说吧，怎么回事？” “老板，这事儿多少有点离谱。”老白点头示意聂波继续说下去。 “我们抓到的这人是镒能会的理事会成员，这次江阴城***就是他们策划的。他们先是找到了下城区的代理人，向着代理人用起y和镒能会入场的双重保证，让代理人接受他们的画饼。随后代理人策动下城***，***信号就是战争。结果那支打着镒能会旗号的运输队，和我们产生了武装冲突，让这些人以为事件提前，于是***也提前了…结果就造成了，***结束，攻占城政的不是他们，而是那支运输队。为了挽救局势，早就埋伏好的镒能会成员必须重新攻占城政，不然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仓促间，镒能会只好打起罗曼达军工的旗号作为替死鬼，接管了城政和江阴城的控制权。”老白叼着烟斗眉头紧锁，一口接着一口吧嗒着。 “那支运输队是什么来路？”猛人接口：“运输队来路我不知道，但是子弹是亥蒙德军工的。” “你确定？” “我确定。”老白眉头皱的更紧了。 “有意思了。”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说话，等着老白的下文。老白管陈飞起要了张草纸，写写画画半天，这才放下了烟斗。 “现在事情比较清晰了，先说亥蒙德军工，你们都知道亥蒙德军工是全罗斯有厂的对吧。镒能会是亥蒙德军工的最大采购商之一，按照惯例，所有分厂都会有地方股份。这就造成了，亥蒙德军工夹在地方和镒能会之前求生。之前科特城兵团打算进攻生态圈的时候，亥蒙德军工肯定会被镒能会施压，不要给科特城供应军火。但军火商，哪有有生意不做的道理？偷偷摸摸产生还跟不上…恰巧这时候我们罗曼达横空出世，东煌兵团上层和我们关系虽然平平，但是有徐铁功这层关系在，我们怎么说也不好拒绝上头要求的军工合并，况且这也着实是让我们体量暴增的买卖，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答应。”猛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东煌兵团上层抽出了亥蒙德军工的股份，不光抽出了股份，还把设备转到了我们罗曼达。这时候亥蒙德和东煌兵团上层的仇就做下了，但是他们更恨的是什么人？是镒能会！所以他们必须挑动地方和镒能会的恩怨，这样两头卖军火他们才有得赚。恰巧这时候也是多事之秋，镒能会低估了科特城的战争潜力，更错误估计了东煌兵团助拳的决心！因为小默全歼了斯俊智人，镒矿开采很快就能提上日程，所以镒能会坐不住了，他们急需一张向着中北地区来的入场券。这仗入场券就是江阴城***，只要江阴城被闹个底朝天，镒能会就可以接着维稳的名义向中北地区增兵。” “就算维稳也是兵团联合会的活，和镒能会有什么关系？”猛人挑着眉头。 “你可千万别忘了，江阴是中北地区内最大的镒矿处理中心。如果江阴出了问题，镒能会会 “蒙受”极大的 “损失”，只此一条，镒能会就有足够的理由向着中北增兵。” “所以…”猛人喉头干涩：“镒能会的增员已经在路上了吗？” “不知道。”老白苦笑。 ------------ 章一百一十四 救场 现实情况和老白说的大差不差，只不过更加离奇。电影需要逻辑但生活不需要。 亥蒙德军工和镒能会一直是合作关系，为了互相能拿到更好的价格，派出商业间谍做成高管的也有不少。 这就造成了双方信息都非绝密，亥蒙德自然知道镒能会想要底城***来取得入场券。 亥蒙德巴不得镒能会和地方打起来，自然不会向地方通风报信，但是就让镒能会这么得手也心有不甘，于是hm精心策划了伪装镒能会，进攻江阴这件事。 等中北上层反应过来，自然会和镒能会理论。但是亥蒙德忘了件事。他们内部，也有镒能会的内鬼。 镒能会高层得知这一消息，将计就计，策划了***时间，打算借着亥蒙德的手发起***，随后再干掉亥蒙德，嫁祸给罗曼达军工。 这样一来，中北地区、亥蒙德、罗曼达都会成为受害方，镒能会只需要付出极少的兵力就能把江阴的局势搅的天翻地覆，随后打着维和的旗号大兵压境，重新洗牌中北地区。 镒能会将成为最后的赢家。无巧不成书。镒能会的如意算盘被蛮不讲理的罗曼达军工打破。 罗曼达军工和亥蒙德的交火，使得***提前。镒能会驻江阴城的分队，甚至都没来得及准备，***就已经开始了。 无数暴民涌上街头，毫无秩序的***烧。又在亥蒙德军工的授意下，开始了对上城区企业的掠夺。 镒能会发现势头不对，想要挽救却为时已晚。上城区的能源企业，在有计划的掠夺下，分分钟被攻破大半。 镒能会打着罗曼达军工的旗号，要是现在挽救上城区的能源企业，不相当于自报家门吗？ 咬着牙，一不做二不休，镒能会直接把各大能源企业扒的干干净净。这样一来，中北地区上层更难做。 等着他们开动进来，要是偏向下城，各大能源恨不得吃了他们。要是偏向能源企业，下城***肯定还要继续。 这简直是一道无解的题。三方博弈，遭殃的只有江阴。不光各大能源企业遭殃，被煽动的暴民更要遭殃。 只要秩序恢复，无论当权者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些破坏原秩序的罪魁祸首。 正好新镒矿即将开采，矿工来源…想都不用想了。这场暴乱看似浩劫，其实不过是资本博弈的结果罢了。 博弈结束，站到最后的赢家便可通吃，从镒矿到中北经济，都可轻松收为囊中之物。 罗曼达军工则是倒了血霉。中北赢了倒还好说，大不了坐地起价让罗曼达交出些股份，万一镒能会赢了，中北地区便再也没有陈默集团的容身之所。 毕竟东煌兵团是不能介入地方和财阀之争的，不然乱了规矩，兵团联合会上便是千夫所指。 老白正是想通了这一环节，这才愁眉不展。 “小默人呢？” “和真言者遭遇战，不知道能不能打赢。” “真言者？什么货色？” “听传闻是个能言出法随的异能者，是猎头网的几大清道夫之一。” “言出法随？***扯淡，要真能言出法随那不成神了？” “应该在一定范围内言出法随吧。” “那不就得了。”老白思索片刻，还是放心不下陈默：“再去一趟，看看小默情况。要是他没回兵团，先把消息带给兵团。” “我用啥身份带啊？” “罗曼达大股东身份不够用？” “也是。”猛人点头。陈默被倒吊在路灯上，浑身是血。真言者足足耗了十七个小时才把陈默耗没了力气。 不过他的异能也所剩无几，刚刚把陈默吊在路灯上都靠的纯手动。指了指陈默，真言者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发现自己已经用不出异能了。 真言者笑了，自嘲的摇摇头：“神说，你将不再受伤。” “……” “挨了四百多枪，真的厉害，换成别人，渣都不剩了。”陈默被耗的只剩下一口气儿，浑身干瘪，像风干后的木乃伊。 听到真言者的话，也只是摇了摇头，连搭话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要是再来一枪，你应该没法子抗住了吧？”真言者说的是实话。陈默已经彻底油尽灯枯，刚刚被手枪打出的口子十多分钟还没愈合。 要是再来上一枪，怕是真禁不住了。 “你不是异能者里最厉害的，但是最能抗的。”真言者感慨道：“要是杀了你，就再难找到这么好的沙包了。”陈默翻了个白眼。 “这次来，是想给你带个话。” “你打了我一晚上，就为给我带个话？”陈默声音嘶哑，像是嗓子里有把搓。 “当然不是，是为了试试你成色。” “……” “有人要杀你。” “你不正干这事儿呢吗？” “我的意思是，除了镒能会外，还有人要杀你，好像叫什么暗影议会？嗯…听起来就很奇怪的组织。”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是镒能会的人？” “我是异能协会的人，只是来帮镒能会个忙。”真言者摊摊手：“他们说可以帮我发展信徒，所以我就来了。” “信徒？”血倒流呼住了陈默的眼睛，他眯缝着眼：“这些暴民？” “嗯，他们也是一部分。” “我不明白。”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明白也没关系。”真言者笑道：“你只需要知道镒能会让我的信徒做这种事，我很不开心，所以不会继续帮他们就是了。” “……” “神说，你我以后还会相见，所以就不杀你了。” “***打我一天，装什么神棍？” “这是神的旨意。” “神说没说让你给我放下来？” “没说，那么…夜枭先生，先走一步，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真言者赤脚离开了二人交手大半天的战场，逐渐离开，隐身在人潮中。 留下陈默一个人等死。陈默苦笑。本以为经过斯俊智人的改造不算天下无敌，最起码少有对手。 没想到在这儿就被上了一课，栽了个大跟头。要是真言者真想杀他，这会儿陈默都死好几个来会儿了。 毕竟真言者枪枪都打的胸腹，没一枪瞄的脑袋。但是…单单现在止不住的流血也足够致命了。 陈默闭上了眼睛。他现在没一点力气，缓一会儿，或许还能攒个起身的劲儿，解掉脚上的绳子。 这是场豪赌，赌是先缓过来力气，还是先流血至死。不知过了多久，陈默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下面有人在叫。 “是你吗夜枭？”陈默艰难睁开眼，正是猛人焦急的脸。 ------------ 章一百一十五 风平 陈默半残回到兵团，又是给养又是输液，消耗了近100g镒，生命体征才恢复稳定。 不得不说，兵团确实在陈默身上下了血本。光是镒就用了不知多少。不过陈默给兵团的收获同样丰盛。 斯俊智人和鲁特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不少突破性进展，只可惜菌毯在失去母巢供能后日渐枯萎，辰巳山脉这边的菌毯要么枯成了干儿，要么早就腐败。 为了防止瘟疫发生，兵团不得不在腐烂的菌毯上喷洒了大量的化学药剂。 这会儿，辰巳山脉的这头，已经露出土地，完全可以进行新一轮基建了。 猛人代替陈默，在向许如是进行着汇报。在听完江阴城内情况和老白的推测后，许如是眉头紧锁。 他对体制内的情况自要比老白这群人了解许多，徐铁功说的一周时间，恐怕就是能拖延镒能会进兵的时间。 如果不能一周内摆平江阴的烂摊子，只怕他会成为此次斗法的牺牲品。 总督不是兵团长。不见得非得他许如是来做。倒了一个，再从下面提拔上来一个就是。 面对困境，许如是反倒平静了下来。现在江阴城内的能源企业已经被掠夺的差不多，想要从暴民处慢慢追讨东西不知道得弄到何年何月。 与其如此，莫不如直接…许如是站了起来。 “没收中北地区内镒能会所有财产，不需要证据！直接将此次事件和罗曼达军工抓到敌人的口供做成明天新闻头条！至于此次暴乱事件…”许如是沉默两秒，做了个众人皆惊的决定：“调动所有城属兵团！立刻镇压！所有参与***烧的人员，全部抓起来，按照战时条例处置！罪行严重者，剥夺终身自由，去新矿区开矿！”许如是的秘书急了。 “可是这样…”身边的人拉住了他：“你能想到的，许总督会想不到吗？” “同时放出信息，抢夺的财产，必须如数上缴，在确认后，可以奖励百分之五总价值的归还物，如有私藏则按偷窃处理。如有情节严重或者拒不归还者，允许就地枪决。”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许如是一点都没有怀柔慢慢处理这事儿的心思，直接就上高压政策。 ***烧已经属于恶性到不能再恶性的事件了，如果真怀柔处理，怕是没三五个月处理不完。 许如是没有这个时间，中北更没有这个时间。用江阴暴民的怨言去换中北地区免遭战乱之祸，怎么看都是件划得来的买卖。 猛人带头鼓起了掌。也只有他这不处身事内的人有这个心。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二连三的鼓起了掌。 “立刻执行！”随着许如是一声令下，中北十七城所有城属兵团都进入了二级戒备，全体成员准备战斗。 猛人则是悠闲的点了根烟，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许总督！我有些事想要单独和你汇报！”许如是点头示意，猛人跟在许如是身后进入了办公室。 关好门，许如是示意猛人坐下。 “有什么不方便公开说的？” “陈默不是被暴民打成这样的，是一个代号真言者的异能人士把陈默打成这样的。” “这有什么不能公开说的？” “真言者不是镒能会的人，他是猎头网的清道夫，同时也是异能协会的人。”许如是愣了下，旋即明白了猛人的意思。 “你觉得对方并非收到镒能会指派而来？而且有可能进行斩首行动？” “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陈默选择潜伏进入兵团，您觉得您有几分存活几率？” “不好说。” “他差点把陈默打死。”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在你看来，应该如何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我也不知道。”猛人苦笑：“他们的异能层次高出我太多，已经不是我能理解的了。”许如是沉思片刻，示意自己知道了，让猛人离开。 办公室大门关闭，许如是点了根烟，面向眼前的空气问道：“省修你怎么看？”一个文质彬彬的女子，从慢慢现出身形。 这人完全没有气息，和之间陈默所见的隐身矮子绝对不是一个层次！ “真言者，我和他打过交道。” “你有把握赢他吗？” “没有，他也没把握赢我。”省修声音空灵，说话声如同在水管中发音：“就看我们谁的异能优先级高了。” “你和陈默的谁高？” “不知道，但大概率是我。”许如是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他才点点头。 “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省修回答后就重新失去了踪影。不像隐身，更像是消散在了空气中。 许如是在办公桌前，一下一下按着圆珠笔。 “陈默…真言者…”罗曼达军工再次忙了起来。这次不再是东煌兵团下单，是许如是为中北十七城所有城属兵团加装的武装力量。 许如是不光下单，还带来了保密等级极高的等离子护盾蓝图。这玩意需要镒矿充能，充能后能够在周遭形成一个捕捉快速移动物体的等离子磁场。 一旦速度超过某个阈值就会被等离子磁场拦下。其实原理并不复杂，难的是单向性。 也就是如何能让里头的子弹能打出去，但是外头的子弹打不进来。这里面涉及到大量的物理学知识和是与非门判定。 单单有蓝图，没有核心科技想要造出来等离子护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为此，中北地区解禁了大量的相关资料库交给罗曼达研究。已是危急存亡之际，没时间考虑泄密问题了。 好在有维克托这超级处理器在，短短数天就把等离子护盾的基础物理学解密了近百分之三十。 不过想要在中北地区和镒能会发生正面冲突之前批量生产等离子护盾怕是不现实了。 无奈，许如是只好开始卖着老脸和周边地区同僚借调等离子护盾。众人也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虽是有偿帮助，但也大量抽调着等离子护盾运往中北地区。 另一面，江阴城的局势被许如是暴烈的手段震慑不轻。镒能会成员大部分被击毙，少数知道自己是弃子后愤然投降，在审讯室交代着镒能会策动此次计划的缘起。 镒能会没想到许如是有如此魄力，竟然冒着半个底城叛乱的风险进行铁血镇压。 兵团联合会方面，比较满意于许如是的处置，并未追究责任，甚至都没给予警告。 一场风波，似乎沉寂了下去。只是似乎。 ------------ 章一百一十六 警觉 陈默足足在缸里泡了三天才清醒过来。 这次受伤严重程度还在其次，比较让人担心的是，受伤造成的失血过多让陈默大脑缺血将近四个小时。 在陈默醒来前，绝大多数军医都以为营养池里泡着的男人会变成植物人——最起码是个痴呆。 好在陈默醒来后，一切如常。 接到通知的老白和猛人等人才算松了口气。 母狮也被兵团重新回聘，在此之前，母狮本人斥巨资给自己买了份整容套餐。 这会儿正在恢复期，还没拆纱布，尚且不知愈后效果如何。 被打掉的牙也都重新种了牙根。 只是苦了西楼。 沈清秋离开母狮保护后，被带回城政大厅检查义体是否合法，结果刚检查到一半就被接踵而至的暴民攻破了城政防线。 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西楼母亲接受的打击本来就够多了，在得知儿子生死不知，大概率死亡连个遗体都找不到时，直接就晕倒了。 当时都在忙着抢救伤员，没人能腾出手来照顾她。 西楼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仅仅三分钟的功夫，西楼母亲死于心肌梗塞。 短短一天之内，两位至亲都离她而去。 陈默也身陷江阴生死未卜。 世界抛弃了她。 西楼把这事归咎于自己非要回江阴城看看亲人。ap. 如果没有自己的任性，陈默不会出事，弟弟和妈妈也不会出事。 坐在吊塔边上，西楼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跳下去。 她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在她看来，这些事都是因她而起。 要不是老白发现不对劲，眼尖发现西楼在吊塔顶上，可能这姑娘真会一个想不开跳下去。 宽慰了西楼许久，让她明白，这矛盾迟早都会爆发，只不过她西楼倒霉，赶在事儿爆发的点上了。 西楼能考中北第一，又怎会是憨人？当然知道老白讲的是实话。 虽然如此，但她的亲人一夜间全离她而去也是实情。 老白情急之下只能问出「我还是不是你爹」这等混话。 不知从何时期，西楼和老白父子，早就不是所谓的「有用之人」关系了。 老白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为了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拼命努力的女孩。 当然，这和她默默喜欢着陈默不无关系。 西楼听到老白话后，瞬间泪崩，嚎啕大哭。 老白只能拍着西楼后背。 陈默生死未卜，他又何尝不急？ 虽说他和陈默并无血缘关系，二人的父子情深又怎是一般父子能比的？ 老白有些后悔卷进这场斗争的旋涡了。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就难了。 陈默身处斗争最前沿，又经历过斯俊智人改造，笨想也知道许如是连带东煌兵团一定会把陈默拴死在能源革新的战车上。 除非许如是或者东煌兵团垮了，不然陈默别想从兵团走人。 过年的时候，陈默还是都校，这短短半年时间，连升了何止三级，现在已经是中郎了，只是兵团还没给授衔仪式。 这速度已经不能说是火箭了，起码是个跃迁飞船。 再往上，怎么升？ 将军？ 二十四岁的将军？ 老白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怅然。 他在军队呆了大半辈子，不过是个上校，打完第一 次母星战争因为整个纵队被全歼，还上了军事法庭，虽说后来被判定无罪，但依旧被降成了尉官。 二次母星战争，地球方面战败，老白被收编进了新体系做了个地方无实权长官。 要不是和陈默来了罗斯星，不知道这鸟气要受到什么时候。 结果陈默这小子可倒好…当赏金猎人沉寂了几年，紧接着一飞冲天，不光借着F113整出来了个罗曼达军工，本人更是半年时间快窜到将军了。 老白安抚好了西楼，没过多久，兵团那头也传回来了陈默平安的消息。 陈默因为这次战功卓绝又受了重伤，再次被放假。 其实陈默知道，这根本不是放假，而是在等某些人博弈的结果。 如果兵团联合会真压不住镒能会，镒能会进军中北，许如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会以各个城为单位，抗击镒能会的大军。 而他本人…则将会作为科特城的中坚力量加入这场战争。 回家的时候，西楼和郑湫泓都在等他。 三人在白石门口紧紧相拥。 不用说，又是被老白的白眼一顿伺候。 一天、两天… 一周后，许如是接到了徐铁功致电，警报正式解除，中北回归平静。 众人欢庆之余，也不禁感慨罗斯绝非太平之地，战争一个不注意就会降临。 不过陈默等人并没有放松警惕，镒能会和亥蒙德军工此次目标全部成了泡影，不找人来整死陈默父子都说不过去。 另一方面，陈默也在打听着有关真言者口里暗影议会是个什么东西。 一番查询，别说没打听到，就连网上都查不到。 能查到的基本不是电影就是，再不就是中二病建的游戏词条。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暂且告一段落。 没两天，海克斯再次到访白石酒吧。 一进门见到陈默，杨帆哭丧着脸。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什么？」 「小姐再有两天就要回母星了，你是不是去看一眼？」 陈默哎呀一声。 这才想起来之前杨帆似乎告诉过他苏蕾回来的消息，只是自己一直有事儿忙前忙后，再不就是在兵团，把这事儿给忘得干干净净。 想到这儿，陈默不禁有些脸上发烧。 「那个…苏蕾没生气吧？」 「小姐肯定不会生你气啊，但是我们挨骂肯定跑不了。」杨帆苦笑。 「正好我这会没什么事儿，跟你去一趟？」陈默带着询问的眼神：「方便吗？」 「就怕你不方便。」杨帆多云转晴：「走吧。」 陈默也没换衣服，穿着短裤T恤就出了门，全然不顾老白后头吼他穿的正式点。 上了车，杨帆递给陈默一支雪茄。 「苏总回来了，这次好像…只是好像啊，回来就是为了见见你。」 「见我？」 「嗯。」杨帆点头：「苏总本来是在母星养病来的。」 「养病？」陈默所有所思：「那我回去换套衣服。」 「这就不必了，我在后面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你试试合身不。」 陈默闻言伸手向后头去够东西。 手伸到一半，陈默浑身一震，停了下来。 他转身看向杨帆。 「幸运戒指，是谁让你送我的？」 ------------ 章一百一十七 重逢 杨帆愣了愣。 「怎么了？是赝品？」 看来他应该不知情。 「不是，比较好奇，我看了眼拍卖会信息，这玩意一百来万，你应该买不起。」 杨帆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呃，我跟楚总参加的拍卖会。看戒指样式，楚总说你肯定喜欢。结果没想到出价六十万的时候被人截胡了，直接出价了一百五十万…谁成想对方过后竟然没钱支付。最后楚总只用了半价就把戒指拿了下来。」 陈默心中纳闷，若果真如此，拍卖信息就应该是流拍而不是一百万十万成交价。 「竞价的是什么人？」 「那就不清楚了，拍卖会对客户信息保密工作都做的很好。」 陈默点头。 看来，楚子涵二人也是不知情者。 十有八九是被人算计了，真正的幸运戒指半路上被掉包，换成了里头带定位追踪装置的赝品。 他还记得之前在江阴被兵团人救下的情形。 后面老白说他被定位的时候，他还奇于老白为何会这么认为。 细细想来，下城区那么多的出城口，兵团怎么确定陈默就会在那个出口出城？直接派出专机来接？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东西才会导致他被追踪。 陈默没尝试打开戒指看看情况。 这东西是兵团用来定位他的，整不好就是徐铁功的授意。 目前看来，兵团并无恶意。 所以顶天以后不戴这玩意了，真查来查去，到最后十有八九又是个无头案。 这种无关大雅的事儿，糊涂就糊涂吧。 陈默换上了小帆准备的衣服。 是一套比较沉稳的POLO衫，雾霾蓝的配色也不显老气。 陈默穿着很合身。 杨帆的车一路跑到了上城，在海克斯附近的一家餐馆停了下来。 不是那种奢华大酒楼。 只是个普普通通带包间的餐馆。 陈默不知为何，没来由的有些欣慰。 「默哥，菜已经点好了，不知道合不合口，你看看你想吃啥再点点。」 「好。」 陈默也没客气，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几个比较重口的大鱼大肉。 「默哥，你坐着，我就先溜了，一会儿苏总楚总都会来，我在这不合适。」 「成，你忙着。」 「回见。」 杨帆上车离开了，服务员递给陈默一杯泡好的绿茶。 陈默喝着茶，不自觉的就走神了。 苏蕾… 不知道这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想着，一个穿着淡蓝色T恤，牛仔裤的姑娘拉开了包厢门。 可不正是苏蕾吗！ 再见之时，苏蕾比当初少了慌乱和天真，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陈默感觉她长大了许多。 「哥！」 苏蕾百灵鸟似的扑了过来，和陈默拥抱在了一块。 陈默哈哈笑着摸着苏蕾的小脑瓜，忽然反映了过来，把小丫头拉到了自己面前，一脸不可置信。 「你能说话了？！」 「嘻嘻，是啊，我还知道哥你现在什么都没想在放空呢。」 陈默失笑。 在这丫头面前，他没秘密可言。 楚子涵跟在一名高大的男子身后进了屋。 那男子身高堪比老白，浑身枯槁，行将就木。 不过看着精神头还不错，眼珠虽略显浑浊，但分外有神。 想必这就是海克斯的真正领军人物苏远见了。 看到陈默，苏远见眼睛一亮，伸出了大手。 「夜枭，幸会。」 陈默伸手相握，发现苏远见的皮肉松弛，像是老人一样。 「快坐。」 陈默点头，又想起自己刚刚点的菜，略有尴尬。 苏蕾笑嘻嘻的挤在陈默身边，说什么都要挽着他的胳膊，一点都没半年前那个被绑架小姑娘的样儿。 苏远见一点都没架子，甚至还要和陈默喝两杯，吓的楚子涵赶忙拦下了他。 交谈间，陈默对这位海克斯能源的最高***好感倍增。 苏远见并非草根出身，苏远见的父亲是当年东煌建设兵团的技术骨干力量。 有财力，有地位，苏远见是在母星接受的教育，见过东非大裂谷、探索过海底世界，大学毕业后，跟随着父亲来到罗斯星创业。 靠着独特的眼光和父子二人的技术，海克斯能源在科特城稳稳扎下根脚，成为了几大核心能源公司之一。 不光如此，苏父还在军团买断，变卖了不少母星产业，招标得到了镒矿的开采权。 从此，海克斯科技一日千里。 可惜苏父英年早逝，苏蕾刚刚出世便撒手人寰。 好在后来苏远见和楚子涵，不负期望，把海克斯能源做的越来越好。 要不是苏远见身体抱恙，怕是已经成为整个中北地区的支柱企业了。 不过苏远见另辟蹊径，通过母星的拍卖渠道，他拿到了一颗开发不久星球上的矿物，和镒矿有些特殊的互动效应，某种特殊条件下，可以储存大量的镒能。 可惜这还停留在理论阶段，想要真正造出来能够利用镒能的小型能源设备，不知还要经过多久的努力。 苏远见，是个智者。 谈吐风趣幽默，极有见地。 对于自己的情况也直言不讳。 他的身体情况并不乐观，虽然看起来精神头还行，但是不知道还能挺多久。 楚子涵是内务型人才，对制定海克斯发展策略并不在行。. 对于海克斯发展，苏远见倒是持乐观态度。 毕竟他倒下后，也就到苏蕾上线的日子了。 苏蕾完全没听自己老爹在讲什么，眼睛就没离开过陈默。 陈默比起之前，少了些许内敛，多了几分霸气和戾气。 有着兵团***和罗曼达最大股东之一的双重身份，却没能给陈默养出上位者的味道，反倒是数次险死还生，凭添亡命之息。 总和苏远见、楚子涵这样的高质量男性相处，苏蕾不觉得高瞻远瞩的智者有多罕见。 反倒是陈默这亡命之徒更加迷人。 最后话题绕到了苏蕾身上。 陈默现在取得的成就苏远见略知一二，最开始的时候还想着让陈默和苏蕾一起回母星，现在看起来，必然是不可能了。 苏蕾学习成绩还算不错，赢得了母星重工核子镒能研究所的免试名额。 陈默不得不感慨，有时候命运真是不公平的。 西楼拼了命才考上的高校，苏蕾免试就能进去… 「那今天的会面就先到这儿，蕾蕾还能在罗斯星待几天，你可以带蕾蕾去白石和罗曼达转转。」 陈默奇道：「你不担心她安全？」 「在她眼中，没什么地方比你身边更让人安心。」 ------------ 章一百一十八 托孤 陈默左右思量，还是没带苏蕾回去。 白石酒吧和罗曼达鱼龙混杂，再加镒能会随时可能会来暗杀，陈默不敢保证第二个真言者那种层次的人出手他还能不能幸免。 自然没办法百分百保证苏蕾安全。 找了个折中的法子，他跟在苏蕾身边，打算在海克斯转悠两圈。 手里拿着海克斯百分之三的股份，作为海克斯的股东之一，苏远见自然欢迎。 苏远见让一名技术人员以实验中镒能的特异性做论点带着苏蕾去玩，又让楚子涵去处理公司事务，总裁办只剩下苏陈二人。 苏远见从办公桌后走出，搬了张椅子，坐在陈默身前。 「你救了苏蕾，我还一直没向你正式道谢。」ap. 「不客气，我那时候也是为了自救。」 就此事，苏远见笑笑没有在深究。 「还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陈默见苏远见把人都支走了，哪会不知道他有事相商？ 「说说看，能力范围内，我能做到的一定帮。」 陈默对于苏远见观感极佳。 在某种意义上，他和苏远见是一种人。 他救了苏蕾，嘴上却说着是为自救。 苏远见则是一手促成了罗曼达崛起，却只要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二人谁都没说，可都在默默的帮助着彼此。 他们都是各自利益集团中的绝对顶梁柱，他们就是身边人的天。 苏远见为陈默倒了杯红茶。 「我父亲不到五十就去世了，去世时，他已经突破了异能协会指定的三级异能者标准，成为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三级半异能者。」 苏远见第一句话便石破天惊震得陈默发蒙。 「三级半？」 「没错，其实这是个伪概念。毕竟一级便是一级，哪有半级的说法。」苏远见笑道：「但异能协会的那群人有时候制定标着实太为偏颇，三级异能者的能量级衡量，整整跨越了四个能量级，简单来说便是一和一千的区别。这怎么能同一而论？」 陈默点头。 郑湫泓全力爆发异能时的场景他还记得，那漫天闪烁的镒能球又岂是那是同为三级异能者，被他扭断脖子的幻术师能比的？ 「我比起父亲早了近十年到达三级半。」苏远见说着，身上升腾起强大到恐怖的气息，与郑湫泓从实验室中冲出来时仿佛甚至更甚，但随即人就佝偻了下去，重新变成了那个高大但行将就木的普通人。 陈默赶忙扶起他。 「你没事吧？」 「没事。」苏远见叹息了声：「这是强大的天赋，也是恶毒的诅咒。异能越强，我的身体就越差。」 陈默点点头。 他也看出来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异能对陈默的身体是正向作用，对苏远见则恰恰相反。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蕾蕾身上。」苏远见坐直了身子：「你见到她的时候，按照异能协会的评判标准，她连一级异能者都算不上，现在已经接近二级异能了。」 陈默瞳孔收缩。 「我知道你的异能是自愈，还有很多身体方面的特殊能力，我想请求你帮助蕾蕾。」 「义不容辞，但是怎么帮？」 「提取一些你的基因样本做实验，送去立博龙微镒人体研究所，让他们尝试着找出你基因的特异性，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蕾蕾的遗传病。」 「举手之劳，这有什么的。」陈默笑道。 「立博龙微镒人体研究所，和我只有病患和医者的关系，我对 他们没有任何的约束力可言。 这些科研疯子保不齐用你的基因片段做什么研究，最不幸的情况就是发现了你基因特异性的由来，被有心人加以利用，造成你的自愈超能力消失。」 陈默和苏远见对视片刻，笑了。 「有真有那么凑巧的事儿，我认栽了。」 苏远见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下午抽空，找个时间会有人带你去采样。」 陈默应允。 「陈默。」 「嗯？」 「如果我死在苏蕾成年前，海克斯和蕾蕾就拜托你了。」 「苏总说什么丧气话。」 「强敌环肆，我不能有一丁点软弱暴露在外。但我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有自己最清楚。」 陈默品了品苏远见话里的意思。 海克斯能源，似乎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 不知敌人是谁，不知对方何位。 「我答应你。」 陈默认真答道。 「蕾蕾这次回去要去欧罗巴州进修，我也得回母星继续修养。海克斯有不少外务也得拜托你。」 陈默一一应下。 苏远见再次从代持股中分拨出百分之二，作为陈默的管理股。 至此，陈默持有海克斯股份已有百分之五，成了实打实的董事会成员。 日子飞快。 由于琛兰的死亡，沈馨昱被匿名信揭发身份，遭到学校清退。 原来沈馨昱竟是跟的母亲姓… 本应高兴的沈西楼也并不如意。 沈清秋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大概率悄无声息死在了暴民手里。 而另一头，沈西楼收到了母星重工，核子镒能研究所的录取通知书。 可不知什么人，竟然将西楼曾经在螺栓巷做按摩妹的事儿给放到了渣浪网上。 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时间地点也都对的上，一时间网上的言论调转了风向，纷纷质疑一个按摩妹怎么可能成为高考状元，什么人是此次事件的幕后推手。 陈默看得怒火中烧，但偏偏这种事儿又没法站出来澄清。 事件最早纰漏人是「南飞雨燕」，ID很熟悉，陈默让维克托追踪IP源头。 但无论事情如何，西楼…该走了。 母星距罗斯星足足10.89光年，即便利用所有近程飞门，飞船也要整整两天半才能抵达母星。 白石众人都在为西楼践行。 晚间，白石众人几乎全部到场，就连F113也只留下了周晓萌管理。 郑湫泓却罕见未到。 觥筹交错。 西楼也喝了点酒，小脸红扑扑的说着酒话。 陈默难得开心，没用异能解酒，很快就在众人的攻势下醉的一塌糊涂。 就连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 他只记得好像有人为他冲了蜂蜜水还擦了脸。 结果不知怎么就睡到了一起。 旖旎如梦。 凌晨四点多，西楼拖着疲惫的身躯，一个人拉着行李出了白石。 这会儿，大街上一片寂静，黄赌DU三条街还未醒来。 卷帘门，霓虹灯，小作坊。 白石酒吧。 像是一张明信片，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她的行李很少，除了换洗的衣物，还有件印第安印花的男士毛衣。 正是初见时，陈默穿着的那件。 老白觉轻醒的早，听到卷帘 门声，轻轻推开身上的卢娜也跟着下了楼。 「丫头，不和小默打声招呼？」 「不了。」 「你飞船还有五个小时才登船，去这么早干嘛？」 「提前点去，也好有个好位置。」 西楼没坐过长途交通工具，并不知道位置都是预定好的。 老白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走吧，我开车送你。」 「老爹，不用送了。」西楼笑了笑。 「怎么？」 「我有好长一段路要自己走，从现在开始，我得学会自己走了。」 老白明白了她的意思。 「注意安全。」 西楼乖巧点头。 叫了辆黑车，老白塞给西楼不少现金。 「丫头，没事儿记得回来看看。」 「嗯！」西楼重重点头。 车开动了，H区越来越远。 西楼闭上了眼睛。 陈默，老爹… 交过到上城的过路费，又跑了近十公里，终于到了飞门码头。 西楼没坐过飞船，但她很聪明，学着身边人的样子，办理了登船手续，排队过安检。 陈默醒来，一抓身边抓了把空，迷迷糊糊爬起来，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西楼去母星的日子。 翻身起床，下楼想着吃个早饭，没想到卷帘门大开，老白正坐在吧台抽烟。 「西楼呢？」 「走了。」 「沃日，你咋不叫我起床！」 陈默赶忙摸过车钥匙，开着车，急急忙忙向着飞门码头狂奔。 他就是再笨也知道昨天睡了谁。 飙到飞门码头，推开人群挤进大厅，人潮人海中，上哪里找西楼的身影？ 左顾右盼，终于，他在透明的登陆长廊上看到了那个单薄瘦削的身影。 「西楼！西楼！」 陈默高声引得一群人侧目相视。 西楼已经过了安检，不知是否心有灵犀，二人隔着透明长廊，遥遥相望。 西楼指了指陈默，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了笑，头也不回的进入了候船舱。 多年后，陈默才明白，西楼的意思是「我的心永为你跳动」。 西楼走的很决绝，她不敢回头望，她怕这一回头便丢了离开的勇气。 从此往后，很久的路上，没有老白为她遮风挡雨，也没有陈默为她保驾护航。 候船厅，人们大多穿着光鲜亮丽，朴素甚至有些寒酸的西楼倍觉孤独。 漫长的等候，终于到了上船时间。 又一小时后，飞船点火起飞，钻过飞门，消失在罗斯星上空。 陈默看着渐成光点的飞船，知道西楼一定在看着他。 若有所失。 （第二卷终） ------------ 章一百一十九 陈局 2292年9月。 科特城矿区正式开发。 局长由原白石岭矿务局科特城分局局长暂任。 苏家父女已回母星。 科特兵团这头，虽然兵团长一再挽留，陈默毅然请辞，同年十月退役，从兵团回调地方。 卢地平紧急召开了连续三天的高强度议会会议，各方协调后，科特城矿务局局长重任白石岭，年仅二十四周岁的陈默成为了中北地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矿务局局长。 十月十四日。 白石酒吧。 矿务局长任职领生效前一周。 陈默和老白坐在角落里喝酒，郑湫泓拎着软饮不时给爹俩勾兑点，降低酒蒙子父子酒精摄入量。 老白正在念叨陈默为官经。 陈默耳朵都起茧了。 「老头，你不回F113看看？罗曼达不能没有你主持大局啊。」 「别放屁，有董事会呢。现在执行董事是小瘦子，我把代理权给他了。」 罗曼达因为有东煌兵团撑腰，又有总督府下单，早就不需要老白亲赴一线了。 老白更喜欢没事儿和金刚鹦鹉下棋拌嘴，经营着酒吧的日子。 陈默无奈，默默听念。 「这当官啊和做赏金猎人不一样，和在兵团也不一样。当官讲究的是啥？是平衡…」 手机铃声打断了老白絮叨。 海克斯来电。 「小帆？嗯，我在。」陈默捂着一边耳朵听着电话：「行，来吧。」 老白安排了个单间。 没多久，杨帆带着个牛皮纸包来了。 虽然陈默一再重申真不用送礼，但架不住海克斯的热情。 最近几个月爹俩就没买过烟和雪茄，上嘴货全是母星走私的珍品。 陈默接过牛皮纸包，沉甸甸的。 明显不是烟草的分量。 「这是？」 「楚总从母星弄的酒，麦卡伦64。」 「额。」陈默接过，他没老白那么爱酒，自然不知道麦卡伦64代表什么：「替我谢谢楚总。」 杨帆点头应下。 「自己人，直接说事儿吧。」陈默坐在沙发上：「新矿脉的事儿？」 「是。」杨帆也不矫情：「之前城主允诺的开采权，还生效吗？」 「生效，卢城主承诺的是总矿脉的3%，竞标时，海克斯用我名竞标就行。」 杨帆等着后文，结果陈默点上了烟。 「就没了？！」 「就没了。」 陈默点头。 杨帆挠头。 他自然不知道，陈默能当上这个矿务局局长，不光是兵团到地方的平级政策，更是猛人精英小队数次从暗杀中救下卢地平的结果。 「收益也按之前谈好的算？对了，楚总问什么时候去总部签一下合同。」 「收益就按之前说的来。不用出书面文件，我这没人有成立能源公司的资格，整个套壳公司老头儿还嫌麻烦，我信得过楚总。」 「……」 商场上这么江湖的做法，实在不多见。 敲定了收益分成和竞标时间小帆就离开了酒吧。 陈默拎着牛皮纸包甩给老白。 「海克斯送的酒。」 老白瞄了眼袋子。 「威士忌？」 「麦卡伦64，不知道是不是威士忌。」 「啥？」 「麦卡伦64，是这么个名吧。」 老白皱着眉头开了箱。 上细下粗的椭圆形水晶瓶颇有古朴之感。 鉴定卡上明明白白写着，生产年份2098。 老白觉得这玩意有点烫手，都没敢拿出来把玩，直接带箱送进了保险柜。 「好酒？」 「一百起。」 「一百万？」 「美元。」 「……」 虽说海克斯财大气粗，但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友情赠送的含量。 看着老头爱不释手又不想拿出的模样，陈默着实有些好笑。 「你不刚才还教我别随便拿好处吗？」 「你懂个屁，这是人家海克斯一番好意。」 陈默任矿务局长一事算不上秘密，最近登门拜访的人很多，能源公司自不用提，出乎意料的是，6K的吕安然竟致电说晚点时候他要到白石庆祝陈老弟升迁。 陈默知道吕安然不光是庆祝来的，肯定要谈业务。 6K党这种庞然大物，收租和抽水只是添头，垄断业务才是大头。ap. 这其中一大业务便是遍布罗斯，从镒矿残渣中提炼的X化合物，另一项则是新型D品。 能和陈默挂钩的，只有镒矿。 沉思良久，陈默把此事讲给老白。 老白点着烟，喷着雾，沉默半晌摇头。 「不行，虽然吕安然帮过挺多忙，但绝对不能开这个头。你坐的位置，本就是城主破格提升。树大招风，看你眼红的人多了去了，现在和黑帮挂勾连相当于明着给人手里送把柄。」老白继续道：「但是拒绝，也要讲究拒绝的艺术。」 「明白了。」 陈默了然。 晚些时候，吕安然到访白石。 客套后谈起矿脉一事。 陈默直言自己刚上任，没什么根基，下头人也不熟，贸然打招呼怕是人家不会买账。 吕安然作为老江湖，自然知道这事儿不妥，但兔子人的性格从来都不是直达目的，而是要开窗不说开窗，先说拆墙，对方拒绝后再提开窗。 吕安然想要的是粗加工权和运输权。 这些事儿，都不是陈默一个矿务局局长能决定的，但竞标后层层过筛，最后一道卡就在矿务局手中。 陈默作为矿务局一把手，肯定要提前打个招呼。 一个来点的谈天说地，扯皮侃大山，最后得到陈默口头承诺，如果竞标什么都过了，矿务局这头肯定不会卡6K吕安然才笑呵呵的离开。 一张背面写着密码的不记名黑金卡，不知怎么出现在卢娜兜里。 余额七位数。 陈默想还给吕安然，这老炮借口信号不好挂了电话。 送走吕安然，又推脱三家能源公司邀约，陈默身心俱疲。 他觉得，和人打交道，给足面子还要婉拒，琢磨对方的意思还得小心对方挖坑。 这事儿简直比在生态圈里砍鲁特都累。 陈局还未上任，就已经开始厌烦起往后的仕途生活。 老白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眯眯拍着陈默肩膀。 「当官，确实不适合你。不过罗曼达越做越大，体制内没个人，一直吃总督府和东煌兵团的背书，走不了太远。想好要的是什么，就没那么累了。」 陈局默然。 ------------ 章一百二 宴上的角儿 距离科特城矿脉开发之始已有大半年，中北地区十七城中九城设立了新矿脉开发机构。 不过东煌兵团时刻要盯着镒能会，无法分兵协助各城破解生态圈，城属兵团单独开荒又不现实。 所以除科特城外的新矿务局约等于虚设，不然兵团也不会放陈默回到地方。 镒能会和中北各城未再度爆发摩擦，江阴的暴乱也在总督府的强力干预下重回常态。 因为监察不利和暴乱中无所作为，江阴城政大半干部被免职。高层大洗牌，城议会排外性质未变，抵制空降同时还要平衡党派之争，于是乎，在总督府和江阴议会的双重选举下，一位不见经传的年轻中立派小干部成了新任城主。 姓高名进意。高进意在职期间没太多成绩也没什么过错，但细查履历便能发现此人不凡之处。 高进意不光是母星亚细亚州政法学院高材生，还参加过荒野特战队。回归地方刚有实权之时在下城出尽风头，差点完成森林区的生态城构想，可惜背后支持公司的资金链断裂，生态城项目搁浅。 被似升实贬的调动为四处二把手才沉寂了下去没了声音。但纵观高进意进入四处后的三年，江阴城数次重大事件，甚至暴乱一事幕后都能看到他的努力。 平庸与中庸仅一字之差，含义却是天差地别。高进意属于典型的中庸型人才。 担任城主一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为尽快恢复江阴经济，中北总督府特许江阴城能源企业可参与科特矿脉竞标，不过招标标准要比科特本地提高三成。 新矿区矿务局局长上任在即，高城主到访科特城。总要和这位手握大权的局长打声招呼。 他已知晓局长是陈默，会面除打招呼外，更多是为了看看陈默对自己当初在丛秘书手下做事儿是否知情。 高进意是个明白人。陈默去年崩了督查，今年差点崩了前江阴城主，名下的罗曼达军工和江阴城执法队两次驳火，这么一危险人物说是母星间谍都不为过。 结果这位不光什么事儿都没有，职位还坐火箭似的往上窜。这明显要么总督府有关系，要么东煌兵团有大腿，这样的 “青年才俊”不巴结巴结良心都过意不去。退一步讲，若是陈默知晓自己曾在丛秘书手下做事，也先解释清楚保住项上人头再说。 莲湖大酒店。鹧鸪厅。陈默受卢地平邀约前来赴宴，穿的比较正式。人靠衣裳马靠鞍，不说帅，起码面庞棱角分明，够有男人味。 不少很吃这套的陪宴名媛已在打听这是哪家公子哥。当然，更多的目光聚集在两位大角身上。 他们眼中的大角自是科特和江阴城主。本属科特一城的矿脉要分匀江阴三分，利益分割的两位城主恰是中北风云人物，很多人都在观望会晤结果。 高进意没到三十就坐到了城主位上，虽说暂时还是江阴城议会傀儡，但胜在年轻，如不出大错，兴许今后十年、二十年都会稳坐这个位置。 卢地平更不用说，因为新矿脉的开发，总督府和东煌兵团双重褒扬，如今在中北地区风头无两，被很多人视为许如是接班人。 但实际情况…只有两位城主知道。此次会面，真正的主角是老神在在不知道想什么的陈默陈局长。 去年陈默还未刺督查之时，卢地平曾有意召陈默为嫡系，但现在看来，这小子有罗曼达军工背景，又和海克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合作关系。 更是身兼东煌内务部徐铁功的青睐和总督府最高***许如是的关照。 最重要的是，这小子才二十四周岁。明眼人都能看出，此子不死，日后怕是要接过东煌的权柄，进兵团联合会也不无可能…当然，那许徐两位首长究竟怎么想的，是把陈默当用完就扔的夜壶还是接班人，只有天才知道。 走菜寒暄敬酒自不多提，酒馆三巡菜过五味，高进意正琢磨怎么和陈默搭茬，卢地平的酒杯已经到了面前。 “介绍一下，这位是科特矿区负责人，总督府的调令到了就会上任，某种程度讲，科特江阴二城能源企业的发展，都得看陈默。”陈默起身举杯：“卢城主言重了，我刚从兵团调到地方的，没工作经验，矿脉上的事儿，还得你们二位做主要调动，我只负责具体操作。”这种老好人似的话风不用想也知道是老白教的。 高进意接过话头，向着陈默举杯。 “来科特前，我还担心新矿脉负责人这么重要的职位肯定会找个作风老派能压住场的…咱都是青壮派，就不说客套话了。咱不像那些老人，讲排场，能磨唧，要泡在温泉里互相琢磨个一两年才能定下执行方案。陈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开口。” “没问题。” “就像高城主说的，有事随时开口。”卢地平举杯，三人碰杯饮尽各有心事。 陈默明白两位城主间的隐刺儿，但他能做的也只有打哈哈装听不出。总督府和东煌兵团都喜欢能纳税会赚钱的城主，新矿脉这么一大块肥肉放给江阴卢地平难免心中有刺，加上高进意称得上谄媚的夸词让他怎么看这位都不顺眼。 “对了高城主，江阴招标怎么样了？”江阴刚经暴乱还未恢复元气，本地能源产业几乎空白，外城涌入的企业会在总部结算，看似暴增的gdp估摸也就两三成能被江阴吃下。 招标招标，招甚鸟标。这话简直就是明着骂人了。 “还好还好，正在招商。城属矿务局刚恢复编制不到一个月，不过嘛…我会让他们尽力，争取这个月内和陈局报道。”高进意笑眯眯，丝毫看不出怒色。 卢地平碰了个软茬子，没多久就借口会议遁了。陈默也要离席却被拉住，高进意询问他什么时候能有时间制导江阴城的招标工作。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收买了。陈默犹豫片刻，摇头。 “不了。” ------------ 章一百二十一 狗头军师 科特矿区的矿藏储量不下于白石岭，富镒矿含量超出白石岭九个百分点。 据地理专家推测，辰巳山脉那边可能会有一个更大的镒矿源，结合现在矿区内的地下水情况，山那头的镒矿极可能以溶洞样大型钟乳石结晶的形式存在。 当然，这都是后话。科特城的矿区招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竞标成功的还是以海克斯与ac为首的能源公司。 隔壁江阴城竞标成功的是波隆矿业…总的来说，除了三夏城和度蓬城的本地能源企业，科特矿脉的开采公司和白石岭大差不差。 不过没有镒能会抽水，能源企业吃的香，两大城政更能吃的沟满壕平。 当然，最后的收益，还要交到总督府和东煌兵团。陈默已经走马上任…上任后陈默才明白，他这个职位，需要做的政务少之又少，矿区规划不可能让他这行外人做，全矿的安全管理也有专门团队负责。 他需要做的只有每个月一次的矿务会议…简而言之，政务方面，陈局长约等于吉祥物。 对于这种情况老白早有心理准备。自家儿子是什么货色他再清楚不过，要真把矿区重任交到陈默手里，下场就俩字。 呵呵。不过陈局长倒也不闲。现在科特矿区的矿工百分之九十是江阴***的暴民，科特第一兵团快成矿区守门员了，陈局长上任后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换成了他来负责。 科特兵团拨出了一个连，江阴兵团拨出了一个连，再加上猛人训出来的三十名特战队员，就是陈默所有能用人手。 满打满算不超过三百人。兵团兵源正式交接前，陈默真正能用的只有猛人带出来的三十人。 整个矿区的暴民，近十万…可怜的陈局长没机会享受原矿务局办公室——距离矿区太远了，如果发生意外根本没法第一时间到达现场。 原兵团驻地成了陈局长的临时办公地点。特战队员正在忙着打扫卫生。 陈默站在二楼俯瞰着忙碌的矿工们。比起矿务局局长，陈默更像是典狱长…陈默招招手，一个正在扫地的刀条脸小子放下吸尘器跑了过来。 “陈局，什么指示？”陈默哭笑不得。 “谁告诉你这么叫的？” “猛人哥。” “别叫陈局，太别扭了。叫默哥或者老板都行。” “好的陈局。” “……”陈默呛了口烟：“你叫什么？” “我大名马车伍，猛人哥叫我小马，是一级异能者，一队领队。”陈默点点头。 他在f113见过马车伍几次，身手还算利落。 “重新挑个人做一队领队，你跟在我身边做传令官。”马车伍一愣，紧跟着双膝跪地。 “干啥？” “谢谢默哥信任！肝脑涂地再所不辞。”做陈默传令官，对任何一个罗曼达军工的武装成员而言，都相当于平步青云。 本来还因从f113调离有些不满的马车伍开始感慨自己的运气。 “起来说话。”陈默把马车伍扶起，指指工地里黑压压的建筑工和矿工们。 “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保护默哥安全？”陈默失笑。猛人这小子到底怎么交代的。 “我们要做的是，看好这好几万人，让他们不惹事不闹事儿，安心建设，安心开矿。”马车伍咂舌。 “妈呀，这不就是个大监狱吗？” “没错。” “您是典狱长，我们是狱卒，可以这么理解？” “实情。” “咱就这几个人，可管不过来这么大的监狱啊。”陈默没回声。马车伍眼珠子转了两转。 “我倒没啥主意，但二队有个外号狗头的小子鬼主意贼多。要不嫌弃，或许可以给他叫过来问问。” “去吧。”马车伍领命，不多时就带回来了个挺着圆鼓鼓啤酒肚的中分头小胖，一幅蛤蟆镜格外抢眼。 “大老板。”小胖乐呵呵和陈默打招呼，看着比马车伍识上道。似乎看出了陈默疑惑，小胖不好意思挠头：“我不是特战队员，是…前段时间pc没给钱被严头儿抓壮丁当劳力送到猛人哥那儿去的，猛人哥说我鬼点子多，说不定大老板能用上，就给我派过来了。”陈默不禁感慨严成功到底收了一群什么人啊。 简单和狗头小胖讲了讲现在的情况，陈默扔去一根烟。 “有什么好建议吗？” “害，这个简单。”狗头小胖把烟夹在耳朵上，从兜里掏出个塑料火机为陈默把烟续上：“要是真当监狱管，咱这些人，累死也看不过来，所以，咱得让这些人，人看人。”陈默思路豁然开朗。 “说下去。” “将近十万人，快赶上一个镇的常驻人口了。”狗头小胖笑道：“给他们当囚犯，大老板您多操心呐，您完全可以当镇长…反正矿区您最大，您扔些虚衔给到管事儿的头上不就行了嘛。要我说，猛人哥派来的三十人，您完全可以给他们按区域划分成各区区长，让他们直接对您负责，然后再层层关下去。嗨，说白了吧，您把这地儿当个城市管就好。”陈默满意吐出口烟圈。 “在矿区这段时间，你就做我助理吧。”狗头一口应下，又补充道：“您最好把这里头现在的小摊、便利店这些都取缔了，变成统一由您管控。其他的…呃，什么泻火的地方，酒馆啊，您都规划好，这样不光便于管理，十万人日常的吃喝拉撒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这小子，有点歪才。 陈默心道。现在的建筑工矿工，都是囚犯，但基本工资是有的。比起蹲苦窑的，他们还算走运。 要真把十万囚犯吃喝拉撒整成消费闭环，绝对是一笔不菲收入。 “会用电脑吗？” “门儿清。” “把你的思路做成计划书给我。” “没问题，放心吧您。” “还有，收拾收拾自己形象。” “……”安排完工作，陈默身后跟着两名卫兵，在矿区里走走转转。陈默没表明自己身份，但路过的矿工都在全城通缉时见过这位的尊容，没人不开眼到上去找茬。 电话响起。狗头来电。 “老板，您恐怕得回来一趟。” “计划写完了？” “兵团来交接兵源了。” ------------ 章一百二十二 废物再利用计划（一） 陈局长早就想见见他的兵了。但是他的兵似乎不太想见他。二十来号老弱病残吊儿郎当站在陈默办公楼前的空地上，甚至有几个小子捧着玻璃烟壶抽紫色粉末。 陈默血压有点上来了，他从卢地平那里要来了科特第一兵团兵团长的电话打了过去。 “您好，哪位？” “我，陈默。” “哈哈哈陈老弟，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陈默在第一兵团服役时间不短又屡立奇功，兵团长和他很熟络。 “明人不说暗话，我到矿区干啥来了咱都懂。” “太明白了，还没谢过老弟接手矿区。” “不是这个意思…之前卢城主答应调给我一个连的人手，为啥就给我留了二十多人？” “现在局势紧张，第一兵团全都撤出生态圈在科特城边布防。不是我不想给你人，是实在缺人啊。” “去年募集领的时候不是招了很多新兵？？” “大半调回地方了，剩下的都进科特正式编，跟着战备了。陈老弟，你理解理解我，哎你等会儿，林处啊…” “……”陈默无语挂断了电话。又过了会儿，江阴城提供的兵源也来了。 和科特兵团情况大差不差，甚至还有俩孕妇…老弱病残孕齐活儿了。给孕妇原路送回去，陈默看着面前报数都报不明白的五十来号人头都大了。 这哪是送人啊，这明显是给自己当垃圾桶，把踹又踹不走，改还改不过来的**和废物全扔自己这来了。 再次过筛，筛出来了四个明显为了提前退役不安义肢的老混子，还有俩看着就不太聪明的蠢货。 剩下四十九人。一堆是抽粉儿的，一堆是坑蒙拐骗的好手，剩下的不服管教的刺儿头。 陈默从卫兵手里接过来了大喇叭。 “集合！”零碎的踱步，乱七八糟的队形，有气无力的口号。 “谁是管事的？”俩汉子站了出来。一位比陈默还大一号，铁塔似的黑人壮汉。 另一位看着年纪不大，却留着山羊胡，嘴里还吧嗒着小水锅。 “你俩跟我来，其余人原地休息。”陈默又对身边的马车伍嘱咐到：“有人逃兵，可以直接击毙。”这话没压低音量。 “是！”马车伍洪亮回答。没人抬头看一眼。杀威棒见多了，再说也没人打算逃兵。 陈默将二人带到办公室坐定，一人发了支烟。不等他开口，铁塔似的黑汉抢答：“我是原先特别行动小组组长，因为一件***的事儿，被撤了职。不过我的组员不怎么听话，来了新的组长也管不住。兵团懒得管我们，就扔到这儿来了。” “什么事儿？” “建庆期间，我们被安排在莲湖大厦做安保组，有个***当着我们的面，刺杀了科特城的当任督查。从那以后，我们就被兵团弃了。”黑大汉自顾自讲着：“我们是第一兵团的王牌，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或许全体都会被记录在科特先遣队的烈士名单上。”原来如此。 不难理解黑汉子的敌意来由。 “这么说，我们也算熟人。”黑汉冷哼一声权当回应。 “所以你的队伍怎么会堕落成现在的鬼样子？” “我们在江阴城维和了两个月。”答非所问，但陈默似乎懂了点。陈默抖了抖烟灰。 “你应该知道我很能打。” “在我们小组眼皮底下刺杀督查的人当然能打。” “我在兵团的关系也很硬。”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默起身。 “好好做，我保证你官复原职，如果开发新矿区，你们就是我的先遣队。要是你们真想杠到底…”陈默笑了：“你的小组，没人能活到退役。”黑汉一窒。 “所以，把烟按在烟缸里，二十分钟后，我要看到一支有点精气神的团队，明白吗？”黑汉沉默片刻，起身行了个兵团礼：“yessir！”随后身姿笔挺的离开了办公室。 陈默拍了拍山羊胡的肩膀。 “你又是什么情况？”山羊胡嘿嘿笑着。 “其实也没啥情况，我手下这些兄弟，都是过错班的。” “那是个什么玩意？” “犯了兵团纪律，合同又没到期…您知道，江阴兵团长本来就是…” “打住，我要听的不是这些。”陈默截断了山羊胡话头：“我只问你，能不能好好干。” “不好好干您分分钟就能敲死我，肯定好好干啊。”山羊胡苦笑。 “你带过来的人，都抽？”山羊胡面色有些难堪。 “是不是都抽？” “是。” “好好做，每周我定量给你们发。” “？？？”山羊胡愣了愣，随后眼中有了光：“真的？” “你们抽的都是什么不上台面的货色，跟着我，每周都有微光。”山羊胡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位根本不是什么科班出身的局长，看作风，更像无法无天的赏金猎人。 “先谢过陈局。”陈默摆手示意他也滚蛋。坐在办公位上，陈默抽烟出神。 靠这不成器的八十人管理十万暴民…想想都头疼。 “叩叩叩。” “进。”来人是狗头。 “老板，策划做的差不多了，您看看？”陈默接过pda，大体看了下狗头的计划书。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个人才。短短一个小时的功夫，就已经把大体策划做了个七七八八。 从矿区建设到商家清退引入都有了简单提案。 “你自己做的？” “是。”陈默抬头看着狗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 “和您讲过…” “你这策划书往小了说是企划，往大了说是城市规划案。有这个能耐，pc没钱被严成功抓壮丁…谁能信？”狗头挠头。 “哎，和您说实话，我也是被迫的。”陈默没想到狗头这么快就摊牌了。 “谁让你来的？” “哎？您理解错了，我是被迫pc的。” “？？？”狗头一脸悲愤。 “实话实说也无妨，其实我是跟着团队去做底城调研的，就有那么两个孙子打赌，说我pc不给钱能不能挨揍…” “这话你自己信吗？”陈默被气乐了。 “真没骗您。”狗头急了：“您听说过校园暴力吗？” ------------ 章一百二十三 废物再利用计划（二） 陈默静静等着下文。 “不瞒您说，也不怕您笑话，我其实是个研究生。但我们这种底城真凭考试上来的，没人照顾，没有导师愿意带。” “为啥？” “科特能源也不算好大学，城政拨款很少，没人支持的话，导师也…”陈默点点示意懂了让他继续往下说。 “不否认帮导师筹款的官宦子弟里有精英，但混蛋也挺多。”狗头苦笑：“我跟的导师支持人姓齐，是个二世祖，他们哥们几个喝酒喝高了，玩的真心话大冒险，赌约就是我刚才说的…” “你不会拒绝？” “拒绝能有好果子吃吗？”狗头叹息：“我就从了。” “出事没人捞你？” “没有。”真的假的不重要，狗头说陈默听。至于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行吧。”陈默把pda递了回去：“晚点我会给你申请个公职。” “谢谢老板。”站在窗前，看着渐渐有序的列队，陈默面无表情。矿务局长这活儿，没有想象中轻松。 “十万人，总有几个大点的组织或者帮会，狗头，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找出来这些人的头儿，带到我办公室，再找个门儿清的，搞点吃的和酒，还有微光…微光应该弄不着，随便弄点能抽的就行。” “好。” “去吧。” “老板…”狗头哭丧着脸：“我没钱。” “……”陈默扔给狗头一卷紫色大钞。 “搞个记账本，记账。” “妥嘞。”矿工们未因兵团撤走做什么出格动作。虽说他们都是暴民出身…但绝大多数暴民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只是愚昧的从众释放心中戾气，做的过火才迎来牢狱之灾。 矿区虽然生活条件艰苦点，但好歹有吃有穿，还不会像是监狱里那样限制自由。 甚至还有工资…和底城生活没太大区别。于是绝大多数人便安分了下去。 八成以上矿工都是这个状态。剩下的人里，有一直伸冤的。有自诩起y失败的正义之士，不肯与身边愚昧之人同流合污的，甚至还有蠢蠢欲动琢磨组织矿区起y的。 晚些时候，狗头回来了，身后带着两女一男。 “老板，人带来了。”陈默放下pda，让几人坐下。狗头很有眼力见，把吃的和酒放好后就离开了。 临走还自以为隐秘的塞给陈默一个小盒。陈默拆开小盒，里头是数袋粉紫色颗粒。 陈默一人扔了一包。仨人让陈默整蒙了，接过粉末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别装了，都点上吧。”陈默笑道。 “陈局，我们哪敢当您面做这个啊。”为首的女人短发，三十大多，浓妆艳抹的黑色烟熏妆，却又不像风尘女子。 “你们仨先自报家门。” “您喊我小九就成，这位是药丸，这位是公狗。”看着面前仨人还有些拘束，陈默开了瓶啤酒。 “初次见面，先吹一个。”一仰头，酒好像倒进喉咙里的，三五秒沫都没了。 这三位赶忙给自己起酒，效仿着陈默各自吹了一瓶。 “严格意义来说，这应该是你们第二次见我，第一次是在江阴追缉令上。” “哈哈哈…”公狗笑出了声，看到旁边两位一脸严肃的点头，赶忙把笑声咽了回去。 关于陈默的传说，矿场里流传着很多版本。最广为人知的版本是陈默其实是总督府的特派员，琛城主犯了大事儿被陈默撞破这才恼羞成怒全城通缉，最后也没躲过让陈默拿去项上人头的下场。 至于后来的暴乱云云也被各种牵强附会的加在了陈默身上。总而言之，这位是个活阎王。 公狗给自己吓出来一头冷汗。 “我他妈不吃人，你看你们一个个什么样。该喝喝该抽抽，我要真想整你们早就动手了，再他妈磨叽给你们都扔苦窑里去。”眼看陈默和传说中的暴虐并不相符，仨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一人几瓶下去，没刚才那么拘束了。 “你们仨，都做啥买卖的？” “我原先6k的，进来以后干的活儿也差不多。您刚才给的货，就从我这出的。”小九答道：“药丸虽然叫药丸，但她不做这生意，药丸没事儿会组织点局儿…” “我，组织娘们卖的。”公狗打断了小九的话。俩娘们干的爷们的活儿，爷们干的娘们的活儿，有点意思。 “矿场现在将近十万工人，你们每个人手下有多少人？”小九摇头。 “您误会了，我们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算真有闹事儿的，以前有兵团管，兵团走了也有各个能源公司的保安科。”形式没有想象中严峻。 “那你们购买日常用品，喝酒什么的…谁管的？” “这个…”小九面有难色。 “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有啥说啥。” “饮食棚子、酒吧、卖店还是原先就混的不错那些人把持。” “直接告诉我人名。” “饮食棚子是科特兵团的亲戚搞的，酒吧卖店啥的，是鲁高飞整的，原先鲁高飞就是下城一霸，确定煽动和他没关系后，他把原先的人手组织了一下就…” “懂了。”陈默提杯：“走一个。”又是几瓶下肚，小九有点多了，眼神有点迷离。 “陈局，说句您不爱听的，饮食就不说了，我家狗吃完连夜去厨房给我做了四菜一汤…就说这个日用品物价，贵的离谱啊，但是鲁高飞手里人太多了，您就算真给他办了，也有下一个…”ap “谁说我要办他了？”陈默笑道。 “那您…” “是你要办他。”小九听这话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这玩笑可不敢乱开啊。” “你是6k的，对抢地盘抢生意这种事儿应该挺熟络。就当自己还在江阴抢地盘，我要你把鲁高飞的盘都抢过来。” “可是…” “你手里没人，我借你人。” “那要出事儿了呢？”陈默似笑非笑看着她。小九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好像是矿区的最高长官。 想了想现在矿区里糟心的物价，小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谢谢陈局！这活儿我接了！”陈默放下了酒瓶。 “既然胖子和我推荐你们三个，说明你们三个多少有点群众基础。过两天，我会给你们安排行政身份，把档案从流民里调出来。生意在哪儿都是做，你们就当在矿区做生意了。”三人感激涕零。 “我要你们把整个矿区都给我混明白，只要不卖军火，所有买卖，都可以做，收益暂定二八分，每个月定时和胖子报账，要是被我发现有人中饱私囊或者哄抬物价，下场我就不多说了。”三人赶忙敬酒。 要是老白在这，必会欣慰点头。谁说他混不了帮派来的？ ------------ 章一百二十四 废物再利用计划（三） 酒局罢了，三人散去，狗头悄***进了门。陈默还以为狗头是来收拾卫生的，刚要走，狗头拉住了他袖子。 “啥事？” “老板，矿务局是有建制的，副局长电话打到了前台，他一直在等您开会…” “……”狗头还没有公职身份，现在陈默带的百八十号人里头，真正被记录在册的在职人员只有陈局长一位…妥妥的光杆司令。 光杆司令开着去年海克斯送的悦乐越野到了矿务局办公楼的大门口，门卫给他拦了下来。 “您好，请出示证件。”陈默降下车窗。 “我，新任矿务局局长。”门卫瞥了陈局一眼。 “请出示证件。”陈默没兴趣和一门卫计较，从扶手箱里拎出了证件，给门卫扫了眼，驱车入门。 说是矿务会议，其实和乡里开会大差不差，一群半百小老头，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材料，聚在一起叨逼叨几个点最后确定要做的事儿。 见陈默推门进来，为首的小老头推了推眼镜。 “你找谁？” “我是陈默。”小老头如梦初醒，赶忙把主位让了出来。 “你就是新来的矿务局长，你好你好，我是你副手，韩振宇，叫我老韩就行。”小老头双手热情握住陈默大手上下晃动：“年轻有为，科特矿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都得…” “就不说客套话了。”陈默拿着狗头给他的收据：“我正在整顿矿区秩序，需要批款，是我先自掏腰包垫上过后报销还是有专项拨款？” “新矿区财务现在自负盈亏，之前盈收大部分缴纳城政了，剩下还要继续矿区基础建设。资金这块…恐怕得你自己想办法了。”韩副局道。 这话说的漂亮，但实际是有意把陈默排除在财务体系外。对这个新任局长，老韩很不感冒。 矿务安排、基础建设这些脏活累活…油水也厚的活儿，上头给的信儿是都由他继续负责。 那新局长干嘛的？摆设？还是为了平摊自己权利？不过都无所谓，只要不和他争财政，油水能继续吃，新局长随他折腾。 “陈局，会议你得起个头，我们才敢开。”韩副局笑眯眯。陈默都不知道矿务会议内容是啥，随便敷衍了几句，小老头们稀稀拉拉的鼓掌。 听了会儿会议，都是老生常谈的生产安全、基建加速问题，陈默也就没了继续跟会的兴趣。 借口还有事儿离开了会场，开车返程。已到下工时间，工人们两两三三，勾肩搭背的喝酒招嫖，陈默恍惚间看到了白石岭的影子。 科特矿区最大的酒吧叫 “科特矿区第一酒水贩卖处”，陈默跟着人群摸到了酒吧，打算来个微服私访，没想到门口已有两拨人马在遥相对峙。 ap “小九，知道恶犬和好狗的区别吗？”一剃着光头的大汉，大口大口啯着雪茄过肺，边咳嗽边吐着烟圈问道。 他身后一众膘肥体壮打手，正在摩拳擦掌。对立面的人，正是小九。小九6k出身，班底虽没鲁高飞硬但也不差。 “还得请高飞哥教教。” “区别就是，好狗喂完知道护主，恶犬不光没看家护院的能耐，还要帮外人反咬一口。”鲁高飞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小九，飞哥给你一口饭，那是瞧得起6k，不代表正眼瞧你。6k的手再长，能够到矿区里头吗？”这话是实情。 鲁高飞要真有心想把所有生意都揽过来，以他手下的体量来看，完全做得到。 但要真这样赶尽杀绝，其他人便要联吴抗曹了。鲁高飞打破头都想不出来，一个小小的蔡小九怎么敢跑来和他叫板。 一条6k的丧家之犬而已。小九再铁t也是女人，面对鲁高飞多多少少有点胆怯，但她眼尖瞄到了下车看热闹的陈默，心中大定，手里的蝴蝶刀也支棱了起来。 “我好歹是6k的人，你就不一样了飞哥，你是高家的狗。现在看来，你不是条好狗，要不也不能进矿区，对吧？” “***妈！”这一句高家的狗，属实是戳到了鲁高飞的痛处。接过身边人的球棒一指小九，鲁高飞咆哮道：“砍死那个八婆！”高壮的胖子们抄着手里的家伙事儿排山倒海般的杀了过去。 小九那边的人，明显抵挡不住。陈默暗骂小九怎么不管自己借点人手再开战时，小九竟然一扭头，带队跑了！ 鲁高飞明显愣了下，嘴里叫骂却没停过。 “妈的！追！整死她！今天就给矿区里的6k小崽子们都销户！”陈默眼瞅一群人追着小九越来越远，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儿啊？ 鲁高飞却是闻出来了点不一样的味道。眉头一皱，看向身边的小弟。 “走，回屋！”就这个当口，药丸领着一波人从科特矿区第一酒水贩卖处走了出来，卷帘门哗啦啦拉下。 鲁高飞眯了眯眼，正要转身，公狗带着另一波人从后面的路口窜出，断绝了他的退路。 鲁高飞心道糟了，面上却仍无惧色。 “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嗯？你们想造反？” “造反？你还真拿自己当矿区的头儿了？”药丸笑道：“矿区有矿务局，还没轮到你当家做主。” “矿务局？”鲁高飞面色一变：“等等，都是自己人，别动手。韩老爷子…” “砍死他！”公狗厉声喝到。 “草！”鲁高飞好歹也是底城混出来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戾气：“兄弟们！和他们拼了！！”一场混战就此开始。 准确来说，是围杀战。鲁高飞八成人马去追小九了，剩下两成还有一半被关在了酒水贩卖处里，身边不足十人，根本对付不了公狗和药丸的人马。 混战刚刚三两分钟，鲁高飞的小弟已经被砍倒了一半。去追小九的生力军已经接到酒水贩卖处的电话，想火速回奔却被小九手下悍不畏死的缠住了回路。 鲁高飞不傻。眼看大势已去，把一个小弟扔出去挡刀，自己挤出围殴正要夺路狂奔，一把小刀已经扎在了他肚子上。 “你妈…”映入眼帘是公狗的脸。这一刀并不致命。鲁高飞怒目圆睁，正要把公狗掐死，一把接着一把的匕首，接连插在他的胸腹。 一圈营养不良的女孩，把他围在了中间，匕首一刀又一刀疯狂攮在鲁高飞身上。 鲁高飞就像是个靶子，被扎成了筛子。状况之惨烈，就连见惯了死人的陈默都不禁咧嘴。 众人散去，鲁高飞像是破麻袋一样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彻底没了生机。 公狗眼中恨意难消，掏出把折刀，狠狠在鲁高飞身上割下了战利品。 “妹，你的仇，我给你报了…”药丸也上前来，拍了拍公狗的背。踹了鲁高飞的尸体一脚，大声宣布。 “从此以后，矿区再也没有鲁高飞这号人物！都别他妈做无用的抵抗了！弃暗投明是你们唯一的选择！” ------------ 章一百二十五 废物再利用计划（四） 矿务会议结束，一群小老头喝着茶水，咬着耳朵。一个穿正装的小伙推门进来，和韩副局悄悄耳语了些什么。 韩副局先是一皱眉，随后哈哈笑道：“这是好事啊，有一位这么有正义感的局长，矿区肯定会蒸蒸日上。”小伙报完信就走了，留下一屋子小老头大眼瞪小眼。 “韩局…” “说什么呢，陈默才是局长，我是陈局的副手，该怎么叫还怎么叫。”韩振宇笑道：“我们的局长刚刚上任就做掉了横行霸道的鲁高飞，很好，这很好啊。”一群小老头恍然大悟，赶忙歌功颂德。 韩振宇的高兴，还真的不是装出来的。他刚刚还担心陈默不闻不问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想别的办法介入财政口，现在看来，那小子和传统当差的，根本不是一路人。 正常人守着个这么肥的矿脉肯定是卡各个能源公司的口，打点好才给落实基建。 结果陈大局长肯本看都不看能源公司，上来先给当地黑市掐了，这不明显走垄断日销的路子吗？ 正好鲁高飞本来就不是矿务局这一派的人，鲁高飞貌似和现任江阴城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不然就一下城区的社团头马凭什么能在矿区嚣张这么久？ 尘归尘土归土。韩副局很高兴和新到的矿区最高***井水不犯河水。 至于命案嘛…矿区临时执法署已有鲁高飞的小弟来报案了，韩副局思考片刻，决定亲自去一趟，也好和陈默搞好关系卖卖人情。 树倒猢狲散，鲁高飞的小弟已被以小九为首的新矿区三巨头收编，这会儿临时执法署传唤几位老大，却没人惊慌。 他们都知道自己背后站着的是谁。那个男人，够硬。半小时后…科特矿区临时执法署。 三位老大没带小弟，不是不讲排面…现在带小弟那不是给陈默上眼药吗？ 执法官们也没难为他们，好烟好茶的供着。执法官们不理解为什么上面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下了死命令要对这几位执法署常客以礼相待。 再说鲁高飞的死…听说副局长亲自下令，一定要查明这么好好一个壮汉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这意思再听不懂也就不适合继续在执法署干下去了。终于，副局长到了。 陈默也到了。老韩看到陈默笑呵呵上去握手。 “局长辛苦了，这么点事儿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陈默更纳闷为啥老韩会在这。 “没事，听说矿区出现恶性斗殴事件，我来看看。” “害，我也是因为这事儿来的。这不，刚刚尸检报告才递到我手上。”老韩把刚刚打印好还热乎的尸检结果掏了出来：“现在已经可以断定，当事人鲁高飞，吸食过量的紫粉，造成了臆想症。殴打在座的三位后，不慎从高楼跌落。”陈默这次真沉默了。 他还在想怎么操作的时候，老韩已经走完了所有流程。看到陈默脸色不佳，老韩不动声色继续说道：“对于这样的恶性事件，本来应该惩戒当事人以儆效尤。但很可惜，当事人因为伤势过重，在十五分钟前抢救无效宣告死亡。这种情况下，执法署没法给受害人一个交代，绝对是工作不力！失职中的失职！但是嘛…咱们这矿区内的事儿，也不好往科特城汇报。这样吧，我看报告说那个鲁高飞生前有些不法收入，就用这些收入补偿受害者，作为误工费，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你看这样处理稳妥吗陈局？”做了两年多赏金猎人，对龌龊事儿陈默早就见怪不怪了，但老韩的厚颜无耻程度依旧刷新了他的认知。 吐出口浊气，陈默开口：“很稳妥。”他背后的三位早就惊了。在见到韩副局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有被扔出去做替罪羊的觉悟了。 没想到自己背后男人，竟然这么硬。硬到老韩会以近乎谄媚的态度解决问题。 下了手铐，几人出了执法处，但没敢走远，乖乖的等陈默和老韩谈完事儿。 陈默看着笑眯眯的老韩，叹了口气。 “谢了。” “陈局哪里话，都是为矿区排忧解难，都是为科特城、为中北地区添砖加瓦，你这么说那是思想觉悟不够！这必须得罚！这样吧，老哥哥自作主张，明天下午，下班以后，罚你陈局一顿酒。”陈默一口应下。 “那老哥哥明天等你电话。”老韩卖了人情笑眯眯的走了，留下被满满官腔整的有些生理不适的陈默出了执法署大门叼着烟头发呆。 “老板！从今往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九见陈默发呆，还以为是没看到自己几人，赶忙上前跪倒在地。 执法署门口人不少，不知道实情的，还以为陈大局帮着几人伸冤呢。 “起来，上车说。”车上，三人都很有眼力的坐在后座，没人敢上副驾。 三人都能感觉出来老板的不开心。 “你们做得很好，现在去接手鲁高飞的地盘财产和人员吧。” “已经做完了，谢谢老板给的发财机会。”小九道。 “也谢谢老板给我报仇的机会。”公狗红了眼：“都说***无情戏子无义，但有您在，我才有报仇的机会，那些被鲁高飞祸害的家破人亡的小妹才有报仇的机会，老板我…我公狗前半辈子两面三刀的，后半辈子就跟您了，要对不起老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公狗哽咽。 陈默哪知道公狗和鲁高飞的新仇旧恨？不过这人情不收白不收。药丸拍了拍他的背，也低声道跟定老板。 “好了，回去处理你们各自的事儿吧。能把矿区整的干净利落最好不过。”三人应声。 小九和药丸下了车，公狗还在车上。 “怎么？等我请你吃饭呢？”陈默笑骂。后视镜眼见公狗含情脉脉。 “老板，您要是不嫌弃，我…” “打住，我性取向没问题。”陈默恶寒。 “哈哈哈您可真会开玩笑，我是说…”公狗清了清嗓：“您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那儿有很多雏，也有很多人想报答您。” “这就免了，家里有了。”陈默笑着拒绝，忽地，他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公狗，还真有个事儿要问你。” “您说。” “你知不知道，有个老鸨外号叫燕子？” ------------ 章一百二十六 废物再利用计划（终） “叫燕子的老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您说的是哪个燕子？” “一米六左右个头，体态微胖，真名王燕，渣浪网id可能叫南飞雨燕。” “哈？您说王燕姐啊？”公狗笑了：“知道，以前在森林区挺有名的，后来不干了，也就没联系了。” “熟吗？” “不熟，但是能联系上…您找她是…” “知道她背后的是谁吗？”公狗见陈默问的严肃，知道不是老板和她有露水姻缘。 “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不过，给我点时间，能查出来。”燕子和江阴市高层必然有联系，不然当年西楼也不会交到她手上。 相关人员除了燕子都已死在暴乱中，要是去问燕子，万一打草惊蛇抓出来的只是小鱼，这辈子就别想搞清楚真相了。 这事儿，陈默从来都没忘过。 “不急，先缓一缓，记得要保密。” “老板放心。” “还有…”陈默从兜里掏出来一卷紫色现钞扔给公狗：“我不知道那群捅死鲁高飞的小姑娘什么身份，但一个个才十三四，别让她们进这行。”公狗接过钱，默然半晌。 “老板，你是个好人。” “得了吧。” “您认识您，是我公狗一辈子的幸事。” “……”陈默回到自己办公楼前，天都快黑了，白天还歪歪扭扭的病秧子们有了点精气神，他们的关系被掉到了科特矿区矿务局，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这些人已经完全和兵团没有瓜葛了，不归属科特城也不归属江阴城，几可算成陈默的私兵。 “敬礼！”黑大个见陈默回来，军姿小跑到陈默身前，啪的立正，行了个兵团礼。 四十九位矿物局新员工纷纷向陈默行兵团礼。 “首！长！好！”这句首长好悬没给陈默一口气闷在嗓子眼里。 “行了行了，不用整面子工程。”陈默回了黑大个兵团礼：“都安排好了？” “随时等待组织调遣！”陈默点点头。 “去吃饭吧，今天解散。” “报告长官！”山羊胡举手。 “说。” “我代矿务局全体安保成员***！能不能成立自己的食堂！” “哦？”陈默有些纳闷：“可以是可以，但得给我个原因。” “先前我们在兵团食堂吃饭，兵团食堂撤了，干部食堂不让进，我们只能和工人一起吃饭了。” “和工人一起吃饭拉低你身价了？” “报告长官！不是！是工人食棚的饭实在不是人吃的！”陈默皱眉。 “走吧，去看看，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邪乎，就自己开食堂。” “是！”八十多人，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办公大楼开出，向着最近的食棚杀去。 食棚里只有零星几人。作为矿区内唯一的免费饮食区人这么少，陈默大为不解。 看到提供餐食的时候，陈默瞬间就懂了。烂叶子炒的青菜，泛黄的不知名肉类，一眼老旧的陈米主食，泛着泔水味儿的汤…陈默皱眉，看向一旁的食客。 “这东西，你能吃下口？”食客是个朴实黝黑的中年男子，听到陈默问他，咧了咧嘴。 “不吃咋办捏，外面东西卖那么贵…俺就这点钱，闺女还要上学，不给家里邮，丫头就饿死咧。”陈默深深吸气。 “谁是管事儿的？”喊了好几声都没人来，黑大个摩拳擦掌带人从临时棚子里把管事的揪了出来。 食棚管事明显还没睡醒，迷迷瞪瞪看着陈默。 “干啥？” “你做的是人吃的东西？” “草。”管事瞪眼：“要不抢东西，能在这矿场蹲着？都一群社会的渣滓，矿区免费给你们提供餐食，还养出仇来了？” “财政给的拨款，你就这么用？”狗头站了出来：“你背后是什么人？什么人指示你做这种事儿的？矿区新设关头你敢这么做事儿？你有什么目的？你是不是想再次策反暴民？”这顿连珠炮给管事都干蒙了。 狗头形象欠佳，但为首的陈默一身正装气宇轩昂，管事看着心里有点突突。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矿务局的。”陈默点了支烟。 “我们矿务局财政直属的，你要觉得我这账有问题，你叫财政的找我啊。” “我是现在的矿务局局长。” “我还是镒能会理事呢。”刀条脸马车伍上去就给了管事个大嘴巴。这一巴掌势大力沉，管事儿的牙都被扇掉两颗。 “打人啦！打…”小马的配枪***了他嘴里。金属和口腔接触的冰冷触感告诉管事儿的，这是真家伙。 “枪放下来。”陈默压手，转向管事儿：“给你两天时间，告诉你后面的人，所有的食棚摊子我来接管。” “你谁啊到底？” “我叫陈默。”陈局转身离开，留管事儿发呆。晚间，一群大头兵和f113的孤儿，包下了矿区内最大的烧烤摊子。 当然是陈默自掏腰包。酒肉管够，陈默坐在正中，享受着所有人的吹捧。 不多时，小九他们也来了，姿态摆的很低。陈默只是沉默的喝着酒。似乎周遭说着刺杀督查，大闹江阴的人不是他而是个从不认识，毫不相关的人。 要是老白在就好了。陈默如是想到。又过了会儿，韩副局到了。看着在黄色昏暗灯光下喝酒的陈默，韩副局笑眯眯上来打招呼。 “陈老弟，怎么今天就开喝了？不是说好的明天吗？” “韩副局，我在想一个问题。” “你说。”韩振宇非常自然的落座。 “这片矿区，是我在第一兵团时候，天时地利人和兼具，巧之又巧才完成生态圈清理的。” “有所耳闻，陈局真是大智大勇。” “现在矿区交与科特城进行开发，所以才有了新矿务局。又恰好江阴市暴乱，所以矿工的人员开支也压缩很多。”韩振宇听的莫名其妙，他不知道陈默到底想表达什么，但还是赔笑点头。 “这些矿、这些钱，都到了城政和上头手里，和我和科特的人，都没什么太大瓜葛。”老韩以为陈默是在发牢骚，哈哈大笑：“但是陈局的贡献，上头不会忘，你的提拔速度，会比所有人都快。” “那科特的人呢？那这些吃口饭都费劲的矿工呢？”老韩脸上笑容渐渐收敛。 “捞钱，我不反对，我也爱钱。但是做人要有底线。”陈默递给老韩一瓶啤酒：“食棚的人，做的太过了。”诚然矿工身为戴罪之身是有工资的，但唯一的免费餐食就是食棚，在食棚餐食如此劝退的情况下，去买面包火腿肠过活是唯一的出路。 而之前鲁高飞垄断日用品，价格极高…这简直是变相压榨。 “你说的对，我会下令即日整改。” “要是做不了，就换我来。” “好。” ------------ 章一百二十七 肉 科特矿区的临时执法署，在城议会干预下解散。新执法署由陈默全权负责。 在狗头提议下，一个f113成员带俩原兵团成员组成了20个临时执法团队，剩下的f113成员负责陈默的办公楼警戒，其余人作为矿场巡逻队。 陈默在狗头和马车伍的陪同下开着车去到各个能源企业视察。科特城和江阴城能源口，哪有不知道陈默大名的？ 这名并非美名而是凶名。自从知晓陈默成了科特矿务局局长，除海克斯外，所有能源公司都两股战战彻夜难眠。 听说陈大局长要开始视察，赶忙备礼，生怕给少了这尊瘟神吃拿卡要。 当事人陈大局长并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形象，他这会儿在海克斯正在和项目经理喝茶。 “陈局，这楚总留的大红袍，特意嘱咐您来再开封。”岩茶香气氤氲，茶香扑鼻。 入口浓香四溢。 “我也是海克斯的，都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陈默抿了口茶道：“怎么样，基础建设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矿区一直给咱们开绿灯，除了科特城属的开采公司，咱海克斯应该是第一个进行正式开采的公司。”陈默点头。 “如果一切顺利，再有四到七个工作日，所有设备都可以投入使用，咱们依然沿用井采法进行开采，按现行储量来看…” “甭说这个，说这个我头疼。”陈默笑着打断了经理的汇报：“一切都往正轨走就行，有什么困难随时和我说。我不在矿务局办公楼办公，有事找我可以去原先的兵团驻点，私人电话就不留给你了，可以直接打办公电话。” “太感谢了陈局。”俩人又寒暄了几句，项目经理亲自把陈默送出了门，直到看着悦乐远去才从副手手里接过了烟。 “陈局开的车眼熟不？” “呃…刚才我就想说了，好像和董事会的车一样？” “就是咱海克斯改的。” “啊？” “陈局在海克斯有5%股份，是董事会的大股东。” “我天，那以后叫陈总还是陈局啊？” “当然是陈局。”项目经理点上烟笑道：“以后别说ac，就是波隆也不是咱对手了。”陈默开着车，狗头神神秘秘从后面递来个小牛皮纸包。 “啥玩意？” “不知道，刚才您和项目经理谈话的时候，海克斯的人塞给我的。” “打开看看。”包裹拆开，里头是个金属盒子。摇一摇，沙沙的金属颗粒声。 至少50g镒。陈默有种难以言述的感觉。前年这个时候，他还是个挣扎在生死边缘的赏金猎人，为了20，宰了一船人，差点被异种鲁特吞了，甚至还徒步了一百余公里跑到白石酒馆…现在，什么都不做，也有会人打破了头想给他塞礼。 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别的变了？ “老板？”狗头见陈默有些心不在焉，叫了他两声。 “哦，没事儿。”陈默把市价保底五十万的金属盒随便扔到了扶手箱里：“下一家是谁？” “波隆矿业。” “哦。”陈大局长视察完大大小小二十四家矿业公司已经是下午，车背箱和后座已经满了。 这车东西少说市价一千来万，放在罗曼达军工成立以前，是陈默想都不敢想的财富。 收礼越多，陈默越沉默。这真不是他本意。三点半，吃完早点还未进食的小马和狗头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陈默驱车在一个人员往来甚密的食棚面前停了下来。 “走，去看看。”狗头拎着公文包跟在陈默身后，马车伍刀条脸一脸冷峻给陈默开路。 这么看着，还真有了那么点大领导的意思。今天食棚人很多，菜品也很丰富。 光是肉类就有带骨肉、合成肉排、甚至还有牛肉派。陈默乐了。 “该说不说，韩局长这人虽然官僚了点，但还算能办正事儿。”打了几盘菜，合着死面馒头，三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胡吃海塞。 陈默就不用说了，他现在一顿少说要吃十个人的量，没想到看着精瘦的小马也挺能吃。 仨人里头，食量最小的竟然是小胖狗头。 “这肉虽然调味不咋地，但是口感是真不错，有牛肉的筋道还有鸡肉的软糯，除了排酸没做好，啧啧，真是没得挑…估计又是哪家生物公司杂交的新品种牲口。”狗头兴致勃勃的点评着。 “没想到这食棚还挺舍得下本儿。”马车伍附声。陈默没说话，一直在埋头苦吃。 他打了整整二十块带骨肉，这会儿已经炫进去一大半了。骨头在他面前堆起了个小山。 “怪不得老板能打，饭量也真惊人。”马车伍不失时机的拍马屁。这话要放小仙女身上，铁定是骂人，但糙汉子基本都受用。 “吃你饭吧。”陈默笑骂。 “好嘞老板…”马车伍把一块骨头送进嘴里后咀嚼了两下，顿时僵硬，用力嗅嗅鼻子，压下陈默的手，面色异常凝重。 “怎么了？”陈默警觉，扫了一圈并未发现危险。马车伍深吸一口气，从陈默面前拿走一块带骨肉。 仔仔细细抹干净了肉上的酱汁，又用餐巾纸吸出肉中的酱料，用力嗅了嗅。 似是担心自己判断有问题，马车伍把肉放在手里碾碎，仔仔细细嗅着手上的味道，半晌才抬头，哇的吐了一地。 “怎么？”马车伍抹干净嘴角，面色难看。 “腐肉。”心理素质好如陈默也忍不住回头呕了起来。浓厚的酱料和香辛料掩盖掉了腐肉的烂味。 要不是马车伍嗅觉敏锐确实难以发觉。三人狂吐，周遭一众矿工投来诧异的目光。 看着自家老板胆汁都快吐出来了，马车伍伸手到快速把枪套里正要发飙，却被陈默拦了下来。 接过狗头递来的水漱口，陈默又狠狠呕出几口酸水才算罢休。 “不要打草惊蛇，小马，跟我走。狗头，你开车回去，故布疑兵，千万不要让人发现我不在。”狗头面色难看，点点头。 “明白老板。” “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如果有人问我去哪儿了，就说我回科特城处理点事。” “是。” ------------ 章一百二十八 世界的暗面（一） 陈默思考半晌，没有找猛人过来。 不认识猛人时候，跟踪寻找的活儿，不都是他自己来的吗？ 让小马趁乱摸走了哐哐敲着菜盆管事的手机，陈默一条一条寻找着可疑信息。 最后在一个标注着猪肉蔡的通话记录上停了下来。 陈默记下了号码，让小马把电话又塞回到了管事兜里。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人发现没发现。 找了个没人的僻静角落，点上烟，陈默把电话打了过去。 半晌，才有人接起电话。 「歪？歪！谁啊？你找谁？」 「您好，我是王主任介绍过来的。」 「王主任？」电话那头嘟囔了两声：「找我啥事儿？」 「王主任说您那里有实惠的便宜的肉。」 「没有肉，只有块子。」电话那头的愤怒起来：「你小子哪儿整到的我电话？」 「这个…真不方便说，哪位大领导我不能说。是这样的，我打算在科特矿区里自己开火的，您看能不能…」 「滚滚滚，矿区的事儿自己和金总说去。」 电话挂断。 陈默听着忙音，皱起了眉。 金总… 再打过去，提示是正在通话中，显然已被拉黑。 陈默拿过小马的电话，重新打了回去。 「歪？」 「蔡师傅，还是我，您别着急挂电话，我领导姓韩。 领导准备办了金科…不，金总。但食棚这活儿，总需要个人顶上来，所以才让我来找您。其实找别人也一样，只是您这里价格实惠，所以…您要真不愿意和我沟通，金总下去以后，矿区这么大的盘子，您可就吃不到了。」 姓韩的领导？欲言又止的金科长… 猪肉蔡沉默了一会儿。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对你有什么影响？生意人，出货赚钱不才是正事儿吗？」鱼上钩了，但咬的不够死，陈默趁热打铁：「我可以给你上涨金总出价的百分之十。」 「不行，最少三十。」 「财务拨款有限，这样吧，一口价，十五。」 「二十，不能再低了。」 「取个中间数，十七，你别白忙活，我也有得赚，皆大欢喜。要是这个价格你还不满意，***脆去找别人好了。」 猪肉蔡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财务金科抠的要死，有时挪用完钱还要压好几天材料款…收购不要钱吗？ 「行，那就十七吧。」猪肉蔡哼哼着答应了下来：「哪儿交货？」 「矿场西郊。」 「草，那里有哨岗！」 「没事，上头有关系，罩得住。」 「你是兵团的？」 「不该问的别问，你要真担心被抓，我让哨岗提前撤了，交货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哨兵不就得了？」 猪肉蔡对陈默的话已经信了八分。 姓韩的领导…呵呵，王八蛋金晋南，怕是要倒霉了。 「行吧，要多少？」 「和之前一样，直接给你现金结款。」 猪肉蔡看了眼表。 「成，两个半小时以后西郊交货，三十吨，九万乘以1.17…十万五千三，抹个零头，十万五。」 「行。」 陈默挂断了电话。 小马看得目瞪口呆。 「老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猜的。」 「猜的？ ？？」 「诈他。」陈默没再多说。 打电话撤去西郊的明哨，让所有人埋伏，又让小九送来一台拉货的车，陈默带着小马到了西郊。 拿过小马手机，陈默打开了车门。 「下车，去蹲守。」 「老板，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吧。」 「别废话。」 小马挠了挠头，乖乖下车蹲伏到暗处。 陈默熄车灯，默默等着猪肉蔡的到来。 一个多小时等待，天完全黑了下去，已过约定时间。 猪肉蔡这才打电话过来。 「牛逼啊兄弟！真是兵团的啊！哨岗真撤了？！」 「你人呢？」 「你人呢？」 陈默打开车灯晃了两下。 「哈哈哈专业，知道熄灯！我快要到了。」 陈默远眺，这才看到远处昏暗的车灯。 「目标出现，所有人待命，如果来人不止一车，你们务必拦下，记得抓活的。」陈默按下对讲机。 「收到！」 西郊哨兵的负责人回道，心中却是泛起了嘀咕。 他们只有执法用电磁金属珠枪，怎么拦截卡车？ 又几分钟等待，眼见车灯越来越近，陈默发动了卡车，轰足油门，没开车灯，消失在众人眼前。 没人知道陈大局长这是玩的哪出。 猪肉蔡的车，越来越近了。 他晃了晃车灯，没看到陈默的车。 正要打电话问问人在哪儿时，只听引擎的咆哮声由远及近。 猪肉蔡急忙四下查看，并无车灯。 近了。 近了。 更近了！ 一闪而过的紫色幽芒！伴随激烈碰撞！ 「轰！」 陈默卡车油门踩死，拦腰装上了半挂。 卡车的驾驶舱整个瘪了下去，半挂被顶翻在地，被陈默撞成了一百三十度的钝角。 猪肉蔡大脑袋duang一声磕在大梁上，满脸鲜血，晕了过去。 巨大的碰撞声远远传开。 暗哨们赶忙打开探照灯，发现自家老板卡车的驾驶舱已经支离破碎。 这可吓坏了众人。 陈默拍拍身上尘土，从车后走了出来。 悠然点上一支烟，徒手掰开半挂被撞变形的车门，陈默把猪肉蔡揪了出来。 半挂被撞翻，撒了一地的腐肉弥漫着浓厚腥臭味。 小马这才明白老板为啥不让他在车上…好家伙，陈老板看着气宇轩昂，怎么玩起命来比谁都凶？ 哪怕是从小见惯了生死之斗的街头社团成员，也没这么不拿命当回事的。ap. 万一没出去，就看那驾驶舱…全尸都留不下。 从小马手里接过嗅棒，放在猪肉蔡鼻子底下晃了晃，又给了他三四个***斗，这人才悠悠转醒。 日光灯，一圈拿枪的哨兵。 猪肉蔡顿悟自己被设套抓了，后悔不该贪财。 「蔡先生，我们见面了。」陈默拎起了猪肉蔡：「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妈的，栽都栽了，还废什么话，判几年我活该。」 「第一，我说什么你答什么，第二，和你带来的肉一起烂在这里。」 猪肉蔡眼珠子转了转。 「在我律师来前，我拒绝发言。」 陈默从小马手里接来了枪。 「我给你三个数的思考时间。」 「你们这是严刑 逼供！我抗议！」 「三。」 「哈？」 「砰！！！！」 ------------ 章一百二十九 世界的暗面（二） 章一百二十九世界的暗面（二） 「啊！」 猪肉蔡一声惨叫，浑浊的黄色液体顺着裤腿流了一地。 赫然是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子弹贴着头皮，犁出一道灼伤，打在地上。 「我再查三个数，下一枪是眉心。」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说我说，我都说！」猪肉蔡确定自己没事后痛哭流涕，鼻涕都滴了下来。 「你从哪儿收的食材！」 「在劳伦斯那儿。」 「劳伦斯是谁？」 「一家屠宰场的老板。」 「人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每次都是我收货，他给我送货。」 陈默打开了保险。 听到卡拉一声，猪肉蔡哭的更洪亮了。 「我是真不知道，我可以给你他的联系方式！别杀我，求你了，我还有孩子…」 「你们在哪儿交货？」 「在我厂子。」 小马已经有脑子的取来了巡逻车。 「老板？」 陈默对着周围的暗哨道：「保护现场，别让人销毁证据。」 和猪肉蔡一起上了后座，陈默打开导航扔给猪肉蔡操作。 「走。」 三小时后… 距离矿区四十二公里的隐秘存放点内… 这是一个地堡，足有二百多平米，用的是钢筋混凝土填充。 猪肉蔡的收入远不足以建起来这样的地堡，肯定是有人在帮忙。 许久的等待后，又肥又胖的白皮劳伦斯开着半挂上门送货，被陈默第一时间拿下。 半挂内，是大批量腐肉。 小马把劳伦斯打晕了倒挂在吊猪的钩子上，检查起肉质的腐烂情况。 「他妈的，都是快生蛆的肉。」掩住口鼻，小马骂道：「你们不怕给人吃死？」 忽的，他的瞳孔疯狂收缩。 一只血淋淋的手，正竖立在腐肉中，像是求救，又像是祈求解脱。 小马声都颤了。 「老…老板…」 陈默面色铁青在腐肉中拉出了那只手。. 手的主人，是个浓妆艳抹的女孩。 二十出头的年纪。 死不瞑目，娟秀的面庞上满是生前最后的绝望。 陈默左右环顾，从地上捡起一节水管，打开龙头为她冲洗身上的污垢。 「找。」 陈默声音冰冷的不像人声。 小马呼吸急促，克服着恐惧，撕下一片衣服做成口罩，带上手套，翻找起腐肉堆。 冲洗干净尸体后，陈默做起简单尸检。 已经尸僵，死亡时间应该不短了。除去尸斑外，身上大大小小好几十个伤口。 死前经历了什么，用屁股也能猜出来。 「老…老板！还有！」 「送过来。」 陈默双手颤抖着点烟。 并非害怕。 而是愤怒。 这群他妈的牲口！！！！ 竟然他妈的用这种他妈的方法毁尸灭迹！ 陈默死死捏着拳头，努力克制下把猪肉蔡和劳伦斯生撕的冲动。 平复下面部表情，陈默电话打给了狗头。 「狗头，立刻带自己人封锁西郊，找找拉肉车里有没有尸体，如果有尸体，立刻送来我给你发的地点…自己来，不要惊动矿务局。」 「哦…好的老板。」 狗头一脸茫然，但仍旧照做。 陈默把手机揣回兜里，面无表情冲洗起小马抱来的尸体。 腐肉堆翻完了。 三女一男。 陈默面无表情。 只有起伏的胸膛能看出他心情并不平静。 小马也没说话，在陈默身边一支一支的陪着烟。 猪肉蔡不敢说话，劳伦斯还未醒来。 屋子里除了陈默压抑怒火的呼吸声，安静的可怕。 两盒烟抽完了，狗头也到了。 狗头送来了六具尸体，一个瘦弱女，五个粗壮、手上有茧的男人。 十具尸体，排在了一起。 陈默靠着墙默然无语。 「哇…」猪肉蔡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闭嘴！」陈默暴喝，头上青筋乍起。 猪头蔡硬生生把哭声憋了回去，抽泣着。 「别杀我，求求您了，别杀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陈默踩灭了手里的烟蒂。 「交代，你能好死。不说，你得分八瓣。」 「不要，求你了，我还有孩子。」 「他们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不是我杀的！真不是我杀的！」猪头蔡磕着头：「您放了我吧。」 「你家要这么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想？」狗头给陈默续上了烟，转向猪肉蔡默默问道。 「我只是个送东西的，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陈默深吸口气，电话打给了公狗。 已是凌晨，三巨头在瓜分鲁高飞的遗产还在一起开会。 见是陈默的电话，公狗做了个嘘的手势，接起电话。 「老板？」 「矿区死人谁管？」 「火化办。」 「火花办归谁管？」 「呃…执法署。」 陈默说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食棚是矿区财政直属的下级机构，火化办归属执法署管理。 如果蔡劳二人的龌龊是执法署和矿区财务默许的结果… 矿区的上层，算是彻底烂透了。 陈默闭上眼睛，长长出了口气。 再查下去吃力不讨好，就算真相大白又能如何？给卢地平写报告？让卢地平把相关人员全部免职？ 还是自己再当一次法官，把所有涉案人员全都宰了？ 不查顶多不再吃食棚的菜，用这事儿敲打敲打相关人员，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良心…陈默又不认识那些死去的人，谈何良心？ 陈默无意中掏出一枚硬币，上抛把玩着。 「老板，虽然这话我不该说。但是…查下去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狗头见自家老板眉头紧锁，在一旁小声道。 陈默心中，其实早就做出了答案。 他缺的是个推他一把的人。 一个告诉他此事与利益无关，与道理无关，哪怕得罪不该得罪的势力，也该凭本心去做的人。 电话又响了起来。 陈默接起。 「老板。」公狗鼓足了勇气，叫了陈默一声。 「嗯？」 「白天捅人的，都是鲁高飞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拐进来的。隔段时间，他会从我这带人上供…没人回来过。」 「知道了。」陈默面无表情收起了硬币：「狗头，你自己回办公楼，告诉所有出勤和正在巡逻的人，立即归队。」 狗头暗叹一声 。 无论自家老板对错，他的决定就是最高指示。 「是！」 另一边… 「公狗！你的嘴巴就没个把门的？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小九见公狗挂断电话，厉声喝到。 「老板发问，说出自己知道的这不是本分吗？」 「你敢说你不知道那些人都哪儿去了？就算不知道你猜不到？」小九面色阴冷：「我们好不容易有个这么硬的靠山！要是他出事儿了，你信不信咱们几个当天就和鲁高飞一个死法？！」 「那那些被玩死的呢？她们不是爹生妈养的？她们活该死？」 「你要真那么正义，真那么牛逼，你咋不自己去查？你就是个缩头缩脑，只会拱火的***！」 「别吵了，别吵了。」药丸起身把越贴越近的二人分开：「都是一家人，怎么这么大火气。」 小九呸了一声，点上支女士香烟，冷冷看着公狗。 公狗默默坐回沙发。 「是，我是***。但她们死的多可怜啊…九儿，你不做这行，你不懂。而且我相信老板，无论面对什么，他都可以的。」 「你最懂了，你是生在淤泥里的白莲花，你是一尘不染的活菩萨。」小九冷笑一声摔门离开。 药丸叹了声，关好门，坐在公狗身边。 「你想没想过，万一老板去查，死在了那些人手里怎么办？」 「要是一个先后杀了科特城督查和江阴城前城主的人都斗不过他们，我认了。」 「那你想过你我会是什么下场吗？」 公狗凄凉一笑。 「什么下场？死呗。」 「猛人，在罗曼达吗？」 电话那头呼吸声有些急促。 「在…呼…在罗曼达。」 「噢~你轻点…」 「……」陈默听着女声有点耳熟，但没心情八卦猛人到底在和谁在滚床单：「我需要八十套武器和单兵作战装备。」 「好…小***，别咬！」猛人嘶了一声：「谁的单子，送到哪儿？怎么结款？」 「我的单子，钱等会儿现金结账。别让老头发现，现在就要，送到科特矿区来。」 「噢…什么？」随着猛人重声，电话那头一声娇滴滴的惊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又要干啥啊少爷？」 「等你身边没人再说。」 电话那头的猛人皱了皱眉头，拍了拍身边女人的，示意她先出去，有事要谈。 女人一脸幽怨，扭了扭屁股，身形一抖，变成了当下最热门XV女尤的样子惹得猛人一阵邪火。 「真有事，默哥电话。」 「那好吧。」 幻形女披着浴巾去到卫生间洗澡。 「说吧少爷，怎么了。」 陈默低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猛人讲了一遍。 猛人脸上的潮红迅速消去，眉头越皱越紧，起身从床头柜弹出支烟点燃。 「***丧心病狂！但是…我咋感觉，要往深了挖，整不好这事要和城里挂钩呢…你明白我想说啥。」 「卢地平高进意虽然官僚点，但不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陈默不假思索，直接给出结论。 「那是你觉得，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事儿顺藤摸瓜真找到了他们身上呢？」 陈默沉默了好大一阵子。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如果是高进意做的，我来解决，但如果是卢地平…他帮过我，他女儿也和我熟，得换你动手。」 猛人成大字儿瘫在床上，看着飘散的雾霭，眯着眼，过半天才回应。 「要不，咱别趟这滩浑水？」 「如果十年后，想起来这事儿你不会后悔，那就别趟。」 陈默挂断了电话。 猛人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气的咬牙切齿。 「匹夫！狗脸子！驴脾气！我是询问句不是肯定句！」 「同志，尚未成功。」 「同志，仍需努力。」 暗号对上，狗头松了口气。 「报告长官，有情况。」 「鼹鼠，你怎么打我私人电话？」 「这个…陈默可能要和矿区上层起冲突，我怕留言长官看不到，就直接打私人电话了。」 「我滴青天哪，这活阎王就没消停时候，这次因为啥啊？」 狗头捂着电话，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道出。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 「***，打起来叫我，我带人去帮忙。」 「啊？」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狗头傻了。 ------------ 停更一天 状态不好，前文内容有部分需要调整，停更一天，明天后天补上。 ------------ 章一百三十 世界的暗面（终） 劳伦斯被冷水泼醒。 劳蔡二人被捆着手脚，吊在冰冷铁钩上。 陈默面无表情把烟头弹在劳伦斯头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惹得什么人？」劳伦斯咆哮道：「你完了！」 「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惹了什么人。」陈默接过小马递来的枪抬手扣动扳机。 「砰！」 弹头射穿劳伦斯脚面，把脚骨搅的稀巴烂。 「啊！你这疯子！」劳伦斯哀嚎着，站立不稳想要倒下却被手上的铁钩稳住，站不起也蹲不下，分外痛苦。 陈默上前，踩在子弹打出的创面上，山地靴下压，左右狂碾。 白皮猪这次连惨叫都发不出了，仰着头呃呃的吸气。 陈默再抬脚时，地上只剩下了一滩烂泥。 「吗F。」 陈默抖了抖鞋底的碎肉。 咬掉针帽，小马把注射器扎在了满是黑毛的大白腿上。 药液推进。 白皮猪恢复了点意识，脸上慢慢有了恐惧。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什么人。」陈默把玩着匕首：「劳伦斯，你听说过凌迟吗？」 「人不是我杀的，我也只是个送货的。」劳伦斯面色惨白。 「谁杀的？」 「城里送出来的，我只负责收货。」 「接头人是谁？」 劳伦斯沉默片刻，抬头看向陈默。 「动手吧，给个痛快。」 陈默却收起了匕首。 「我能决定你的生死，但是他能决定你一家人的生死对吧。」 「对。」劳伦斯回答的很干脆。 他做了许久的脏活儿，他知道陈默眼神的含义。 陈默…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那你不能死。」陈默笑了，他拍了拍小马的肩膀示意看好二人，自己离开了地堡去到外面透气。 猛人不来，劳伦斯又硬气的很，只能从猪肉蔡的身上找突破口。 但话说回来，顺着猪肉蔡的线找，只能摸出来矿区这头的栽种，劳伦斯…看那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应该是城区的，要是撬不开劳伦斯的嘴，永远别想摸出另外一头。 已是凌晨两点多，得在亮天之前闪电战找出所有参与这事儿的人，不然等对方反应过来，肯定会尽最大能力销毁所有证据。 陈默低头抽着烟。 电话响起。 是老白的。 犹豫片刻，陈默还是接了起来。 「老头啊，怎么这么晚了不睡觉？」 「情况我听说了。」 电话两端同时安静了下来。 陈默暗骂猛人不厚道。 「这种畜生就得干他娘的！不过…小子，能顶住的压力就顶，顶不住的，等以后再办。」 陈默豁然开朗，对于两位城主的忌惮转瞬清零。 「知道了。」 「要做就放手去做，别妇人之仁。」 「好。」 陈默挂断电话同时，远处传来了飞行器的轰鸣。 来的飞行器不是官方型号，四四方方，四边都有着向下的飞行喷口，正是罗曼达军工的新产品。 飞行器在地堡前方缓缓下降，舱门开启，正是猛人的脸。 「你个驴脾气，挂电话比谁都快。」猛人全副武装，走下旋梯，朝着陈默呸出口香糖：「人呢？」 陈默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 「里面。」 精英小队全体出动，跟着来的还有聂波。 有聂波异能辅助，整件事情的脉络很快就清晰起来。 猪肉蔡，不光提供食材，也负责矿区内的非正常死亡处理。而劳伦斯，则是江阴城众多的「处理人」之一。 而处理人身后的负责人，叫曾袁亮，是江阴城某执法署的副署长。 至于猪肉蔡嘴里的金总，全名金晋南，正是火化办的负责人。 在听到劳伦斯只是处理人之一的时候，陈默和猛人均是深深叹了口气。 他们都是赏金猎人出身，又怎会不知道世界的龌龊远非众人所见？ 但谁都不是救世主… 「少爷，怎么弄？」 「先处理矿区内的。」陈默扔掉了烟头：「今天把矿区内所有事儿处理完，明天一早，进军江阴。」 「不和江阴城主打个招呼？」 「不打。」 猛人扔过一把HN85步枪。 「那就干吧。」 是夜，三只战术小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火化办，火化办金晋南于凌晨三点四十七分被陈默处决。 原科特矿区临时执法署署长林辰于四点十二分被陈默处决。 科隆矿业，科特矿区负责人、副负责人、董事会三人于五点零五被F113战术小组集体处决。 海克斯科技，科特矿区项目经理助力及两位工地负责人五点零七被猛人处决。 AC能源项目经理及十七名理事会成员五点十四被原科特兵团特勤小组处决。 矿务局四位财务***五点三十六被江阴城第一兵团特殊小组处决，与此同时，矿务局副局长韩振宇畏罪自杀。 财务部下属食棚共计一百四十七人，于六点五十在科特矿区广场被集体处决。 七点三十五，江阴城现任城主召开紧急议会。 七点三十八，卢地平召开紧急议会。 八点四十，江阴城展开了代号《肃清》的执法署联合行动。 八点四十六，科特城由上城执法署署长韩笑进行指挥，展开了代号《汉尼拔》的执法署联合行动。 中午十一点半，江阴城共计抓捕《肃清》行动嫌疑人一千三百余人，正在隔离审查。. 下午一点二十九，科特城共计抓捕《汉尼拔》行动嫌疑人九百余人，同样在进行隔离审查。 晚间，中北地区晚间新闻，播报了这一事件，同时披露了一个庞大的黑产链条，中北地区十七城城主联合签名发布了黑产链条肃清法令。 下午八点四十，陈默接到了总督府的电话。 电话是许总督亲自打来的。 「陈默。」 「首长好！」 「这次黑产链条肃清，你是首功，但是鉴于你刚回调地方，不便给你加升职务。」 「明白！」 「下面说的是私事儿。」 「是！」 「你这次碰了太多人利益，总督府给你背书也难免有人要搞你。」 「嗯…理解。」 「所以从现在开始，矿区戒严，一定要把矿区守好，不要让任何居心不良的人染指矿区。」 「您放心。」 「所以，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肃清黑产链条的事儿，就交给各城的执法署去办吧。」 陈默这次沉默了许久。 过了半晌，才点点头。 「明白。」 韩振宇，科特城上城区执法署署长韩笑生父。 曾袁亮，原名高袁亮，江阴城 现任城主表弟，原森林区副区长。 以上。 ------------ 章一百三十一 典狱长的苦恼 陈默肃清矿场后，猛人回了F113，几乎所有的韩振宇派干部都在三天内被城政以各种借口调离。 岗位空缺，和卢地平报备后，科特城政特许陈默获得矿区内囚徒豁免权。 至于编制…只在矿区内有效。 离开矿区，陈默发布的豁免权和编制都是一纸空文。 但对这些本就是下城区的屁民而言，足够了。 狗头当选新任矿区总财务，老白高薪聘请了一批矿业大学的应届生作为陈大局长的矿务处理团队，公狗药丸和小九也被「选拔」为新的矿区代表，主要对矿工和基建人员负责。 各能源公司的不满被上层大力压下…上面给说的很简单，要觉得干不了，就撤矿退出，买的采矿权不退。要是对矿务局长不满，就去和陈默本人交涉。 能源公司们很快偃旗息鼓。 赚钱嘛，不寒碜。 海克斯内部也展开了一场针对陈默的风波，董事会上爆发激烈争执。 甚至有人提议废除苏远见的一票否决权。 提议被苏远见一票否决。 陈默依旧是海克斯的大股东。 苏远见并没有将此事告知苏蕾。 只是…陈默的手段有些过于不讲道理，如此高调行事日后必定树敌无数，苏远见开始重新考量起与罗曼达的合作关系。 至于陈默… 陈默变成了科特矿区真正的土皇帝，从矿务局到地下交易，全是陈默的人。 又是一周基建，已有十一家能源公司正式进入开采阶段，6K的吕安然也找上门。 见到陈默第一时间，吕安然就给了陈默一个大大的拥抱。 「哈哈哈，陈老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现在科特矿区，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了。」 陈默笑着拍了拍吕安然后背。 「过讲了二哥，矿区是中北的，我只是个代管人。」 「少年得志不骄不躁，实在难得。」吕安然递给陈默一支雪茄，大手向后挥了挥：「上次只是叙旧，这次，给你送礼来了。」 「哎？？」 半空中，盘旋的三艘飞行器缓缓落地。 「你这来来往往也不方便，有空多回科特，咱哥俩没事整点酒。」 「……」 三艘飞行器都是多人型号，用的是四螺旋结构，类似直升机的动力输出但更为便捷。 市场价怕是百万往上。 「二哥，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有啥不能收的！又不是行贿，是二哥给你的私人礼物。」吕安然哈哈笑着递给陈默一沓文件：「哥们找了六家公司围标，现在科特矿脉的运输被哥们包下了。」 「恭喜恭喜。」 「咱哥俩这关系，就不唠废话了，以后多回老胡的饭店找我吃饭就成。」 「成，这阵子矿区建设实在走不开，等一切步入正轨，倒出空来肯定找二哥喝酒。」 「哈哈哈，妥妥的，对了，运输公司得在矿区内建设个办公处。这事儿也麻烦老弟了。」 陈默自是一口应下。 「吕哥，矿区那头答应了？」 「答应了，陈默不是锱铢必较的人，只要回来以后大差不差他不会说啥。」吕安然叼着雪茄，大马金刀坐在长条桌主位。 两侧依次排列的是6K的各区管事儿和海姆运输的高管。 「加工场地还用原先那个？」 「嗯，还用原先那个。放出去消息，微光和X化合物，一个月后重新上市，价格不动，上市量是原先三倍。」 三倍引发了会议室一阵不小躁动。 「除了严成功手底下那群孤儿，限你们三个月内把所有帮派清出科特！」 说得好听些，陈默是被总督府委以重任，全力进行矿区建设，说得不好听，矿区这个大监狱里头，典狱长也成了囚犯。 罗曼达军工和白石酒吧早都已经步入正轨，猛人留在F113作训，老白带着郑湫泓到了矿区。 母狮也请了假来探望陈默。 矿区第一酒水贩卖处中，陈大局长终于见到了亲人。 郑湫泓第一时间就扑进了陈默怀里。 老白笑着把调酒师从吧台请了出来，在酒柜里找着好酒。 「哈哈哈哈，臭小子，得瑟完被软禁了吧？」 老白翻找许久才拎出来一瓶上点年份的杜松子酒，看得一旁药丸赶紧往嘴里倒了两片速效救心丸。. 陈默苦笑。 「也不用太上火，你这软禁，十有八九又是上头在斗法，等尘埃落定就放你出来了。」 陈默开了酒瓶泥封，全然没看到后头的药丸已经倒沫子了。 给老白倒上一杯，又给自己加了一杯，爷俩干杯痛饮的功夫，从外头进来了一气质彪悍的美女。 齐肩发，高挺鼻，要不是陈默对那双揍了自己近一个月的拳头过为熟悉，打死他也不相信这是母狮。 「教…教官？」陈默瞪大了眼。 「不说过了吗，叫伟丽。」母狮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擦擦嘴巴，看着陈默大笑。 「怎么样？整容还算成功？」 「太成功了。」陈默感慨。 虽然他现在依旧没法把母狮和女人俩字联系到一块，但单从外表来讲，母狮是不折不扣的美女。 「对了，我被聘到东煌兵团内务部了，徐部长很器重你，这次我除了私人身份外，也代表内务部。」 「一直都没谢过徐部长…」 「徐部长说你嫉恶如仇，虽然已经不在兵团了，但这次肃清黑产，狠狠长了兵团的脸…哦对了，徐部长问你，有没有兴趣协助东煌开辟新矿。」 母狮还是母狮，就连转折都这么僵硬。 陈默愣了愣。 协助东煌兵团开矿…是不是等于徐部长变相帮自己摆脱软禁？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破解生态圈的过程到底有多侥幸，要不是斯俊智人想改造他加以利用，万无幸免可能。 漫天盖地的鲁特和赛克斯大军，还有名字都叫不上来的未知生物… 个体力量在集团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徐铁功的邀约，到底该怎么解读？ 「暂时不去，等矿区这事儿尘埃落定再说。」老白替陈默答道。 「成，那就不谈正事只喝酒。」母狮爽快利落。 陈默给母狮加了一杯。 药丸刚清醒过来就看到母狮在拿自己珍藏的杜松子当啤酒狂饮，一翻白眼又晕了过去。 ------------ 章一百三十二 会议杀 楚子涵穿的很正式。 在网络会议格外发达的今日，能凑齐百分之七十董事会成员到场实属罕见。 「下面，就镒能会提议入股海克斯一事，召开第二十四次董事会议。」楚子涵的副手将所有会议材料都放入了3D投影中。 3D投影投射出的蓝色虚影渐渐凝实，在会议厅正中显现出了一名镒能会理事会成员。 「容我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理事会成员扶了扶胸：「我姓贾，你们可以叫我贾理事。」 「贾理事，请开始吧。」楚子涵推了推眼镜：「由于苏总在母星回不来，和我们有数小时时间差，此次会议不代表最终结果。最终提案将交由苏总做最后定夺。」 「这是自然。」贾理事笑道：「首先，我代表镒能会对海克斯在科特城做出的优异贡献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苏远见看着长达三个余小时的会议录像，手中签字笔一下一下按着。 说是镒能会想要入股海克斯，倒不如说镒能会想要收购海克斯。 企业体量做到海克斯这个层次，所要考虑的早就不仅仅是公司收益和员工福利了。 能源企业，永远都是势力斗争中必须争取的一环。 诚然，矿脉是中北地区的，所有能源企业拥有的不过是开采权。 但和开采息息相关的，还有提炼和加工。 每一克军工级镒的出产，绝非某能源公司能独立完成。 从开采到运输，从运输到加工，从加工到提炼，化学提纯，高速离心等等等等，一直到最后的结晶压缩过程缺一不可。 这也就是各大能源公司能在Z治条件如此恶劣的罗斯星一直存在的原因。 镒能会不是不想管，而是没法管。 如果镒能会吃下所有现能源企业的生意，便会诞生出一个庞大到能够遍布罗斯星的能源产业。 兵团联合会绝对在此之前就出手干预。 所以，兵团联合会，镒能会和各个地方的总督府，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各大在民间看起来高不可攀的能源产业，不过是挤在三大巨头夹缝里苦苦求生的鬣狗罢了。 但现在… 因为中北地区，其实是科特城的自主矿脉开采，彻底打破了这个平衡。 镒能会急，很急。 他们必须要把能够自主采矿的苗头扼杀在萌芽中，但就目前看来，中北地区和东煌兵团穿一条裤子，除非镒能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派军攻打科特矿区，不然这张入场券已经可以宣布和他们彻底无缘。 所以，镒能会只能另辟蹊径。 从能源公司入手。 只要把可以开采科特矿脉的能源公司吃下，除了科特矿务局自主开采的矿脉外，他们稳赚不亏。 所以… 苏远见放下了签字笔。 这不是价格问题，而是站队问题。 可惜镒能会并不知道，在很早很早以前，海克斯就已经被绑上卢地平的战车了。 卢地平的战车，就是科特城的战车。 科特城的战车，就是中北的战车，也是东煌的战车。 沉思片刻，苏远见给楚子涵发出视频邮件。 「拒绝镒能会的所有请求，退回镒能会的所有赠予。对了，联系一下陈默，他是董事会成员，镒能会的请求，他有知情权。」 这便是另外一招了。 海克斯的体量在科特城算是首屈一指，但放在中北地区前十都进不去，更遑论镒能会这样的庞然大物。 如果其他科特城的能源公司站在了镒能会一侧 ，海克斯必然被孤立，到时候做空股价，大规模收购股份，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事实。 但陈默… 陈默作为科特城激进派代表，如果让他知道镒能会一事，必会和卢城主通气。 到时候镒能会要面对的就不是海克斯了，而是为了抢夺开采科特矿脉的能源公司主导权而全力投入的科特城城政…甚至是中北地区。 这是海克斯唯一能在镒能会庞大攻势下能够幸存下来的棋招。 陈默… 苏远见闭目养神。 这人，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总能在关键节点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或者…他已经不是小人物了。 「默哥，我小帆。」 「知道，存你手机号了。」 母狮喝多了，陈默已经给她抬回矿区内唯一的招待所休息。 这会儿正在和老白在矿区局办公大楼里喝着醒酒茶。 「是这样的，昨天海克斯开了场股东会议，现在你是矿务局局长也走不开，楚总让我把会议内容口头传达一下。」 现在陈默听到会议俩字就头疼。 「嗯，你说。」 「镒能会想要收购海克斯股份，掌握绝对控股权。股东大会需要投票表决，5%股份对应5票，你看…」 陈默心下一凛。 「五票全投否。」 「木有问题。」 「对了，现在股东大会的倾向是？」 「现在已经有三十九票投出了，十二票否决，二十七票同意。加上你的五票，就是十七比二十七。」 「这样吗…」 陈默有些怅然。 海克斯这一路上，帮了他太多太多，没有海克斯就没有罗曼达，更没有今天的陈默。 海克斯，就要被镒能会收购了吗？ 吐出口浊气。 陈默摇头。 他只是海克斯董事会成员，仅此而已。 海克斯…是苏远见父亲就开始努力的智慧和劳动结晶，他能做的只有尊重董事会的决定。 「别愁啊默哥。」杨帆笑道：「苏总和楚总手里握着51%的绝对控股权，有一票否决权，现在那些董事会的老家伙想要套现脱离这块是非之地…嘿嘿，想的太好了。要我说，苏总绝对不会卖出海克斯的。」 陈默精神一振。 「无论最后镒能会收购海克斯与否，都替我谢谢苏总。」 「客气了默哥，这是哪里话。」杨帆哈哈大笑：「周末你要方便，我去矿区找你喝酒啊？」 「随时欢迎。」陈默点头：「我现在是半个闲人，正事儿都有专人去做，你随时来我随时有时间。」 「好嘞默哥。」 「我二次提议！否决苏总的一票否决权！51%的绝对控股权是楚总和苏总共同持有的！凭什么话语权全在苏总！」 一名奶奶灰发色的中年女人按下了自己面前的董事会议打断键。 楚子涵在主位站起，环臂冷笑。 「昨天，在科特城公证处我已经正式公证，将手里所有的股份转让给苏总。」 全场哗然。 商场如战场，楚子涵真的那么相信苏远见？把价值百亿，近百分之十的海克斯股份无条件转让了？！ 「那你凭什么主持董事会议？！我抗议！这是无效投票！这是无效会议！」 楚子涵在大屏幕上亮出了一张早晨盖章，刚刚传送到罗斯的委任书。 「这是苏总今早刚刚签署的委任书。」 委任书的内容，是 革除楚子涵的董事会执行副总裁职务，新任副总裁委任人，赫然是陈默。 「我，只是代陈默先生代执行职权的责任人罢了。」 董事会成员眼中，楚子涵的笑分外刺目。 ------------ 章一百三十三 回家 日子飞快。 十一月中旬，科特矿区已经完全步入正轨，产能较之白石岭仿佛。 紫幽幽沉甸甸的矿石，一船又一船的被拉到科特城郊，各大能源企业加工后，便是全世界都为之疯狂的镒金属。 卢地平，或者说许如是很明智，他知道中北地区根本吃不住镒能会的重压，所以将产能的百分之五十作为东煌兵团军费予以赠送。 镒能会对此事提出严肃抗议，但在吃下科特矿区大部分能源公司股份似乎也停止了动作。 此局暂且算作平手。 不过…这种动了镒能会底层蛋糕的事儿，想想也知道这群资本家必有后手。 上层博弈暂且不谈，陈默在矿区的日子越来越顺风顺水。 矿区在狗头的规划下俨然成了个红火的小镇。 黑大个和山羊胡分别负责矿区的东郊西郊，偶尔出现的暴力恶性案件不等执法队出手，大多会被矿区三巨头拿下。 矿工的基本工资是每月一千五，吃喝拉撒都在矿区内解决，加上各能源公司的上供和吕安然的「意思」，陈局从上任至今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卡里已经多出了三千多万余额。 其实陈默自己拿着这个钱也颇有些提心吊胆，但自从猛人给精英小队接了个试炼任务，无意间见到科特城财政报表后，陈默就彻底打消了疑虑。 比起那些喝下城血的寄生虫，他甚至称得上清官。 只是陈大局长很不快乐。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快淡出屁了。 除了每日操练原F113的那群小子，再就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老白带郑湫泓来「探监」。 不知是不是没怎么接触镒矿的原因，郑湫泓的能量层级已经衰弱极多，现在估摸着也就是二级往上三级未满的异能者。 不过陈默不会让自家小心肝再去镒矿中提取镒能。 顺带一提，自从知晓陈默先在兵团做到了中郎，后接过矿区局局长一职，现在已是科特城内实打实的实权人物后，韩冬梅表示之前和陈默耍横都是为了看看他对自己女儿是否真心。 既然现在女儿学业已经荒废，又在罗曼达挂了个职位，也就不再干预女儿的幸福生活。 陈默对这说辞乐呵呵应下，倒是郑湫泓觉得老妈太市侩，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又逢周末，陈局睡醒就在等老白的飞行器来。 结果一直到十一点，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陈默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打去电话，半晌老白才接起。 「老头，在哪儿呢？」 「医院。」老白声音有些嘶哑。 「你咋了？！」 「不是我，是卢娜。」老白哑的厉害：「卢娜病了。」 「严重吗？」 「咳血昏厥送到医院的，肺癌，晚期。」 「情况怎么样？」 「已经扩散了，肺叶，淋巴，脑子…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铁打的硬汉，声音有些哽咽。 「放疗？或者化疗？能好起来吧？」 「太晚了。」电话那头啪的一声，似是打火机滑轮：「医生说，大概还有三个月。」 陈默脑袋嗡的一声。 他从小就认识卢娜，除了那位经常打老白的阿姨以外，她是最有可能成为陈默小妈的人。 但老白一直未娶。 在能源起Y失败后，老白送陈默逃到了罗斯，本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个皮肤黑黑，不苟言笑的女人，没想到她竟也跟来了。 虽然二人交流不多，但陈默心中， 卢娜大概是个小妈未满阿姨往上的地位。 卢娜…要走了？ 「怎么一点征兆没有？我来矿区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五年前，我们攻下白石岭，她重伤痊愈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西楼在酒吧那阵子，她就总说胃疼…我让她上医院，她又不去。」老白在医院门外，蹲在地上，偌大的硬汉缩成了一团：「早点发现也不至于…」 「我现在就回。」 「她现在还没醒。」老白鼻子泛酸：「你被软禁…」 「没事，等我。」 陈默挂断电话。 不知何时，眼泪悄无声息的掉了下来。 「老板？」 狗头小心翼翼递过去一张纸巾。 「没事，迷眼了。」陈默袖子抹去眼角泪痕：「我要回科特一趟，暂时还定不下去多久，把矿区看好。」 「放心老板，一定做到。」 狗头人精似的，听陈默说话便已把情况猜出了八九分。 这时候，留自家老板静静就好。 狗头离开，陈默拨通了总督府的电话。 「您好，这里是总督府，投诉业务请按1，地方业务请按2…」 陈默挂断，找了半天，才找到许总督的私人电话，打了过去。 「您好，请问哪位？」 「我找许总督。」 「您是？」 「我是陈默，现任科特矿区矿务局局长。」 「请稍等。」 好半天，电话那段才响起许如是的声音。 「怎么了？」 「首长，家里有长辈病重，医生说可能挺不了多久了，我想回去看看。」 「把矿区工作安排好，该去就去。」 「谢谢首长。」 「没事，做好本职工作，不要越俎代庖。」 「是。」 许如是挂断了电话。 陈默心里有了底，交代好工作就登上了飞行器…其实也没什么好交代的，现在矿区有没有他这号人都一样。 一路飞回科特城，到了上城区第一中心医院住院处。 老白已经办理好了住院手续。 卢娜昏迷状态下住进了特护病房。 这次的并发症并不致命，她的生命体征正在一点点好转。 当然…这好转，只是暂时的。 陈默在特护病房外见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老白。 陈默上前，拍了拍老白的背。 「老头，我来了。」 「和领导打招呼了吗？」 「打了，只要我不继续查黑产那的案子，应该算是软禁结束了。」 老白点了点头，看向病房：「里头是无菌室，不能进…按说再有两三个小时，卢娜应该就能醒过来。」 「阿姨知道自己的情况吗？」 老白摇头。 「不知道，白天直接咳血晕过去了…送到医院现在还没醒。」 陈默叹了口气。 老白低声念叨着：「我在想，应该怎么和她说。肺结核？还是啥…我不知道咋说能让她宽心点。医生说，心理状态最重要，要是病人心理状态好，没准会出现奇迹。」 奇迹。 某些人给自己的希望。 ------------ 章一百三十四 礼物 五个小时的抢救输液后，卢娜终于醒了。生命体征趋于稳定，从特护病房回到了普通病房。 老白和陈默，都坐在她的床前。 “小默，你怎么回来了。”卢娜看到陈默颇为意外：“你不是被软禁了吗？” “听说你病了，回来看看。”陈默笑道。 “没什么大事儿。”卢娜嘴唇没什么血色，笑的也有些勉强。 “就是以前旧伤犯了，还总瞎操心…多休息休息就好了。”老白借口要削水果别过了头。 “老犊子还想骗我。”卢娜瞥了老白一眼，没头没尾的骂道。 “什么？”陈默心下一凛。 “我动弹不了，但是麻醉以前都挺清醒的。”卢娜撇了撇嘴：“不就是要死了吗，你看那老犊子撒谎都不打草稿。”老白终是忍不住，放下东西，回头抱住了卢娜。 眼泪浸湿了卢娜的病号服。卢娜咬牙切齿想要骂些什么，到头来却是拍了拍老白的背。 “轻点，我手上还挂着输液管呢。”老白抱的更紧了：“靶向治疗一共是六个疗程，病好了我带你回母星溜达溜达。” “老犊子。”卢娜笑骂，升起后背的病床，半坐起来：“你机械臂硌到我了。”老白这才松手。 “我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当年义体技术还不成熟，咱们这群植入义体的老倒霉蛋都会短命。”卢娜给老白擦去泪痕：“只不过这一天比预料之中来的早了些。” “不行…” “你听我说完。”卢娜正了正身子：“现在老娘起码还有几分姿色，要真把我在病床上耗的根芦柴棒一样再死，那也太憋屈了。”老白沉默了下来。 “我没什么太多的牵挂，酒吧、罗曼达…都挺好的，不用担心你这老棺材瓤下半辈子吃不上饭。小默也出息了，我们也算对得起半山老弟了…就是没看到小默的孩子，有点遗憾。”老白默默点头。 “出院吧，不治了，让老娘快快乐乐的比啥都强。” “万一有希望呢？” “有个屁希望。”卢娜翻了个白眼：“老娘现在走了，你后半辈子都挂念我。” “卢娜…” “五十多岁人了还哭，丢不丢人。”卢娜再抬手给老白抹去眼泪：“老匹夫，我上次见你掉眼泪还是半山给我们断后的时候。” “家属，家属出去一下，要做组织切片。”小护士推开门进来清场。陈默扶起老白，离开病房。 老白看着异常憔悴。 “老头。” “嗯。” “尊重卢娜阿姨的意思吧。” “万一呢，万一有奇迹呢。”陈默攥住了老白的手。 “老头，与其这么耗下去，你不如想想，是不是应该把欠卢娜阿姨的东西补上？” “什么？” “婚礼。”老白抬头看了眼陈默，又低下了头。 “嗯。”陈默拍了拍老白的肩膀去到外头抽烟。科特城第一中心医院外头。 猛人来了，郑湫泓来了，康嘉嘉来了…所有白石集团的人都来了。郑湫泓上前挽住陈默胳膊，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猛人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兄弟，想开点。” “猛人，帮我筹划一场婚礼。” “哈？？”猛人惊掉了下巴。陈默这小子怕不是烧坏了脑子？ “老头和卢娜阿姨的。” “呃…兄弟啊，不是我说，这是不是有点…乱来？” “不是，卢娜阿姨时间不多了。”陈默叹气：“算是老头给卢娜阿姨最后的补偿…” “懂了。”猛人打断了陈默的话：“交给我吧，绝对办的漂漂亮亮。” “能隆重点就隆重点。” “放心。”卢娜已经办了出院手续，医生没有再给她开治疗型的药，而是给她开了一周份的大剂量镇痛剂。 陈默也从6k那要了一周量的高纯度微光。毕竟是镒能药剂，比起传统的吗f效果好了不知多少倍，起码微光起效的时间内，卢娜的精神状态会非常好。 至于成瘾性…完全不在考虑范畴内。猛人在联系婚庆公司和各有合作关系的公司，请他们婚礼时候务必来捧场。 陈默要来了猛人的骚红猎马，载着郑湫泓回白石。看着陈默侧脸，郑湫泓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心疼。 他也才二十多岁，却要扛起无数的担子… “陈默…” “嗯？” “你爱我吗？” “当然。” “我也爱你。” “……” “我们认识多久了？” “一年多了。” “一年零五十九天，也就是424个地球日，363个罗斯日。”陈默沉默了会儿。 “我不怎么会说情话，所以可能和我相处会很无聊。” “没有啊，你做的每件事都惊天动地，是我心里的大英雄。哪个小女孩不喜欢英雄嘛…”车弯弯绕绕，停在了一处没人的巷子边上。 陈默降下车窗，点燃了一支烟。二人无言。悲伤、爱意、孤独…奇怪的情绪像是传染一样，从陈默到郑湫泓。 “湫泓。” “我在。” “老爹他们在慢慢老去，我很怕。” “人都会老，别难过了…” “其实，有很多话，我不知道怎么说。”陈默垂头：“卢娜阿姨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小妈的角色。我不知道父辈当年的恩怨情仇，但是…我能感觉到，阿姨其实不很喜欢我。” “啊…” “现在长大了，回头想想，阿姨当年也年轻过，不喜欢我最大的理由，大概就是我把老头本属于她的时间牢牢拴在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家庭琐事里…阿姨其实是个很好的人。现在她要走了…” “人总要经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虽然和卢娜阿姨相处的不多，但我也挺难过的。阿姨走了…老爹会很伤心吧。” “是啊…我不知道我能做点什么。要是能做点什么，我还觉得能好受点。” “阿姨有没有说什么？” “什么？” “比如愿望什么的…” “没，阿姨只是说，什么都挺好，也不用担心老头…就是觉得没能看到我的孩子出生有点遗憾。” “那就别让阿姨有遗憾。” “什么？”郑湫泓摩挲着陈默腮侧的青茬。半晌，她夺过陈默嘴里的烟扔出了车窗。 飘散的烟气中，郑湫泓羞了红脸。 “我们做a吧。” ------------ 章一百三十五 十一光年外 老白和卢娜的婚礼订在了后天。俩人竟然因为婚纱照吵了一通…卢娜不想照婚纱照，怕的是老白以后看到婚纱照会难受，另外自己现在憔悴也不好看。 老白坚持要拍婚纱照，因为卢娜不怎么喜欢拍照，本来照片就不多，再不拍点婚纱照，多少年以后怕是都忘了她长啥样子。 争吵的结果最后以老白胜出。男人这种生物，无论多大，在某些方面都幼稚得很。 男人至死是少年这也说法倒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猛人给老白找了最好的婚庆公司和拍照公司。 为了能最快速度出图，猛人大价钱把所有新婚夫妇的照片都往后延了一天。 老白染了头发，穿上了英姿飒爽的旧式母星军装…当然是道具服。负责卢娜造型的化妆师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给卢娜定好妆。 主要卢娜从来都没化妆过，画眼线的时候一直在眨眼睛，上粉底又觉得太难受，修修改改才画好。 俩人见面时都有些惊喜。仿佛回到了还在母星的时候…一向凛冽的卢娜，扭捏的像是小女孩。 “好看吗？” “好看。”老白笑呵呵的搂过卢娜：“老子帅不帅？” “帅个屁，臭美。”新婚照的拍摄从场景，最后选在了战舰…有无数的场景可以选择，有无数的服饰能够更换，俩人偏偏选了个最不靠谱的场景…一组图片拍完，换的第二个场景是战地。 摄影师直呼看不懂。这到底是结婚照还是艺术照？拍摄罢了，老两口又发现了个新的问题。 这婚礼结束以后…去哪儿啊？虽然俩人都是北地人，但因为陈默的原因，一直在兔子生活，习惯也更倾向于兔子。 结婚以后的新房俩人还没置办。陈默揽下了这个活儿，并且表示全由自己出资，就当做是尽尽孝心。 当天下午，陈默就让海克斯帮忙打听打听有没有现成的房子，毕竟要现装修肯定是不赶趟了。 海克斯痛快接过了活儿。半个多小时，杨帆给陈默回了话，告诉他有个装修什么都还成的房子，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陈默只回了俩字。 “定位。”海克斯选的房子，是上城区空中花园旁边的复式，一梯一户，使用面积二百多平米，上下两层还带个小阁楼。 原房主是个能源公司高管，因为要移民母星，所以正在出售手里的不动产。 这房子没怎么住过，装修很新，全套家具家电打包出售。要价一千七百万。 饶是陈默已经是个小富翁了，看到这价格以后也有点迷糊。这样的房子，在上城区…算不上豪宅吧？ 随随便便一套都一千多万，入住率也不低。难不成说上城区的，都这么有钱？ ？看过房子以后，陈默还是选择了乖乖交钱。明知道自己被噶韭菜了，还心甘情愿当韭菜，这心情谁能理解？ 回了白石…和往常没什么不同，酒吧依旧正常运转。陈默去到三楼，给拍照回来的老两口看了看房屋3d图。 老两口都表示很满意。 “房子多少钱？” “没多少钱，太贵了我也买不起。”陈默如是说道。母星。亚细亚州。原兔子境内。 小维也纳。母星重工的镒核研究室就设立在这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背着双肩包走在雪地上。 寒风刺骨，大雪纷飞。女孩的身子骨有些单薄，让人怀疑风大点是不是都能给她吹跑了。 她正在向校外走，她要回罗斯。卢娜阿姨… “西楼，等一下，等一下…”一个高胖的男生呼哧呼哧在身后追了上来：“咱们小组的数据，全是你一手在弄，你走了我们进度追不上啊。” “但是我有急事必须要回罗斯。” “那咱们下周作业咋办…” “你应该也可以做内容汇总吧？” “我…”高胖男生挠头苦笑：“说实话，我真不行，小组离开你就完蛋了。你也知道，除了我之外，咱组那几位都是什么成色…” “期末之前，我会补上来。”西楼叹了口气：“抱歉了。”说完转身就走。 “哎？等等。” “又怎么了？”胖子挠了挠头。 “那个…你别生气。” “什么？” “你的情况，我大概听说了些，我知道不应该贸然打听别人隐私，但是…呃…我给你转了十五万，先把借的钱还上吧。”西楼脚步停了下来。 “我知道这样不好…”男生有些扭捏。 “谢谢你。” “没事没事，嘿嘿，现在正好是长途高峰期，往返票价贵的呦…” “等奖学金发了，我慢慢还你。” “哎？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钱…是我帮你还的，也不是，就是…”男生有些语无伦次，过了半天才鼓起勇气，直面沈西楼: “我…我…我喜欢你！”西楼愣了下。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这样啊…能告诉我是谁吗？” “你不认识，他叫陈默。” “陈默？”男生苦笑：“hunrunrunrun里的那个陈默？你也追星啊？” “不，是我去罗斯星要见的人。”西楼低下头：“钱我会给你打回去。”男生瞬间无言，一口气噎在嘴边，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本想问问罗斯星那种蛮荒之地有什么人值得你这天之骄女去爱的，西楼却已经走远了。 男生哎了一声，低着头失落的往回走。 “哎呦，叶哥儿，怎么垂头丧气的？”路过的同学见到了高胖男生上来招呼：“被导师骂了？” “那还好了呢。”被称作叶哥的男生叹了口气：“表白被拒了。” “嚯，不得了，大新闻啊，还有能拒绝叶总的女人呢？谁啊？我认识吗？” “我们班的沈西楼。” “那个拿贫困补助的书呆子？” “你好好说话！” “噢噢噢，那个即将得到奖学金的学霸？” “嗯。” “她不知道你家里干啥的吧？” “应该不知道吧。” “小地方过来，除了学习啥都不会的小姑娘还不好钓嘛！多砸点圆子就好了。” “人家不收。” “这世上，就没有圆子拿不下的东西，如果拿不下，那就是圆子咂的不够多。” ------------ 章一百三十六 炸！ 婚礼很隆重。莲湖大酒店最大的鲲鹏厅被包了下来，一千多人场地座无虚席。 科特矿区所有能源公司都派代表来了，卢城主不方便参加这种场合，但也派出了秘书参加。 海克斯和罗曼达自不用提，除苏远见外的所有高层几乎全部全部到场。 “各位来宾、各位领导、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大家好!”司仪开始了致辞：“在这美好的日子里，在这温馨浪漫的时光中，我们欢聚一堂，共同迎来了怀特斯通先生和卢娜女士的结合！这是一段跨越二十六个春秋的浪漫，这是一场穿越十一光年的爱情…”陈默默默喝着酒，郑湫泓挽着他的手。 司仪讲了个很长的故事。昨天，老白把他和卢娜的经历讲给了婚庆公司，十二个撰稿人连夜奋战，保留大部分，艺术加工了小部分后把稿子交给了司仪。 正如司仪所说，二人的感情跨越二十六个春秋、十一光年，如果不是母星抵抗军第一纵队全灭，陈半山战死，这场婚礼的时间，至少提前二十年。 司仪讲到陈半山战死，老白退役抚养战友遗孤，无法确定未来，更无法给卢娜答案时，现场已有不少多愁善感的女来宾潸然泪下。 好在…两人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 “…经历无数风雨，穿过战火的帷幕，跨过历史的硝烟，二位新人，终在知天命之年修成正果！有请新郎新娘入场！”帷幕揭开，染着黑发的老白，一身笔挺西装，昂首挺胸牵着卢娜越过红毯，走向礼厅正中。 卢娜一身雪白婚纱，不知是不是微光药剂的影响，脸上黑红黑红的。昨天刚从莱文城调来的牧师，手捧圣经，正等着二人。 终于，二人来到牧师面前。牧师手捧圣经神情肃穆庄严。 “怀特斯通，你愿意娶卢娜为妻吗？” “是的我愿意！” “无论她将来贫穷或富有，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永远和她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 “与卢娜女士组成家庭，你必当以温柔耐心来照顾你的妻子，尊敬她，爱护她，唯独与她居住，要爱她的家庭如你的家庭，尽你做丈夫的本分到终身，你愿意在上帝和众人面前许诺这样做吗？” “是的我愿意！”牧师转头看向卢娜。 “卢娜，你愿意嫁给怀特斯通吗？” “我愿意。” “无论他将来贫穷或富有，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永远和他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卢娜声音已有些哽咽。 “与怀特斯通先生组成家庭，你必当以大方端庄来照顾你的丈夫，尊敬他，爱护他，唯独与他居住，要爱他的家庭如你的家庭，尽你做妻子的本分到终身，你愿意在上帝和众人面前许诺这样做吗？” “我愿意…”卢娜泣不成声。 “我宣布，怀特斯通先生与卢娜女士正式结为夫妻！阿门！”现场的掌声响成一片。 欢呼，喧腾。没人听到场外大屏幕中正在播放的中北地区总督许如是遇刺身亡的消息。 三十六门礼炮响了起来。华彩和鲜花雨点般布满天空。另一边…百余公里外，橙紫色的火光一如礼炮的炫彩般迷人。 “轰轰轰轰！” “非常抱歉，此次星际航程取消。”西楼看着大屏幕上的航行通知愣愣出神。 “为什么？！为什么会取消，我回罗斯有急事儿！几千亿的买卖！你们公司承担的起这个损失，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一位提着公文包的中年人正对着检票员声嘶力竭的咆哮：“飞船就在外面！为什么不让我们登船？！” “非常抱歉，我们也是接到临时通知，紧急关闭罗斯星的民航入口。您如果真的很着急，可以选择改签，如果您觉得造成了您的损失，可以申请退票或者起诉公司。麻烦您不要在候船厅大声喧哗。” “你们他妈的…”中年人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保安已经上来，拉着他拖走了。 西楼眼中尽是迷茫。为什么飞门会关闭？一点预兆都没有，太过突然…ap她想了想，还是上前去，轻声问向临检的人：“请问下，为什么突然关闭飞门了？” “上面通知，无可奉告。”西楼一脸失落的应了声。或许没人愿意看到少女的失落，临检人员小声对西楼道：“听说罗斯星又要打仗了，为了保证安全才关闭的飞门。” “打仗？”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临检挥了挥手：“退票有差价返还。” “谢谢你…”西楼手中票抓的极紧。打仗？陈默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爸！”苏远见接电话时候带着蓝牙耳机，这一声好悬没给他耳膜震穿孔。 揉了揉耳朵，苏远见有些不悦。 “蕾蕾，怎么能这么失态，怎么了？” “罗斯要打仗了你知道吗？” “嗯，有所耳闻。” “我听同学说，是中北要打仗。陈默他…” “陈默早就不在兵团了，不用担心。” “爸！要是中北打仗，除了镒能会要对新矿区下手我想不出来第二个理由。但镒能会还要顾忌兵团联合会，不可能直接发兵攻打中北地区！所以他们最可能干的就是支持一伙和他们亲近的***，发动z变，把现在的总督府干掉，陈默作为开矿先锋，总督府嫡系，他会是冲突的最前沿！”苏远见有些惊讶女儿竟然把事儿看的这么通透。 但这个关头，海克斯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陈默… “嗯，你说的没错。” “爸爸，陈默现在处境非常危险，我们要帮帮他。” “总督府和镒能会的摩擦，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我们能做的，只有为他祈祷。” “可是，如果，如果总督府败了怎么办，陈默是不是就完了？”苏远见思考良久。 “蕾蕾，我让你学的是核子镒能，不是时事政治。” “爸！”苏远见叹了口气。 “派系之争，说白了不过是z治资源和生产资源的斗争，哪有斩草除根这一说？如果真要剪掉败者所有羽翼，失败方肯定会拼个鱼死网破，胜利一方即便胜利也是惨胜，这样的胜利毫无价值。” “唔…这样吗。” “嗯，专心学习吧。”苏远见挂断电话。闭上了眼睛。其实，他还有后半句没说。 “胜利者也需要杀鸡儆猴啊…” ------------ 章一百三十七 消失的矿厂 2292年11月21日，罗斯星中北地区总督许如是回府途中遇刺。 同天下午，母星东八区时间12:39，莱文城第一中心医院宣告许如是死亡，享年52岁。 凶手在开枪后就引爆了自己后脑的炸弹，整个上半身都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没法上读取机。 东煌震怒，兵团强制干预下，所有知道总督行程的人，都被 关于天空出现巨大脸孔之事，童言还是毫无所知。那神秘的脸孔的背后，到底潜伏着怎样的秘密，或许只能后面慢慢的揭晓了。 从迷迷糊糊中清醒了过来，柳茹梦长出了一口气，双眼放光的看着林南，最终忍不住扑上前，在其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后，发出了一声兴奋地感慨。 “是我输了，这段仇怨，到此为止，希望今后木叶和砂隐能够精诚合作，开创一个美好的时代。”千代缓缓地说道。 “不好！那似乎是佩恩的忍术，卡卡西老师正被那球体吸过去！”雏田惊道。 大路的一头，止于赤铁岭边缘的两座山口之间。夜色下，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山口两边横呈着一大片破败的房屋之类的建筑。 忽然闭目养神中的谢凌峰突然睁开眼目光一闪，神识瞬间外放出去，发现一辆有点眼熟的银灰色奔驰E400L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寒光。 AC米兰需要有人带，现在这个“带头大哥”已经在队里了，只需再来两三个强援，AC米兰绝对可以再度跻身至顶级豪门。 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能够让这两人生气，足见对于戴展鹏的不满有多浓郁了。 不过随后就否决了，先不说联邦政府会不会相信自己，那些NPC军队能不能找到羲都是个问题，即便找到了，估计也打不过。 当然这也不能说全怪高红波，或许是因为足协有压力给他，才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中国国家队的主教练可不是那么好当的，看似有权力在手，实则还是得听足协领导班子的安排。 通过传送阵，来到了樵山附近的锋栏城，购买了樵山的地图，几人来到了客栈，在房间中铺开地图，制定路线和计划。 苏棠卿诧异，顾怀轩在枢密院都听到了那些声音，竟然还愿意忍气吞声，实在超出苏棠卿的想象。 “竟然让我们钻到坐骑的肚子里面，真是岂有此理！”徐达左敲敲右敲敲，满脸不屑的说道。 面对救他出尧南的恩人，邹景明还是很感激的，所以多关怀了一句。 众人这时也顾不得礼数，李院正直接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三指搭上贾母的手腕。 那光影背后谋算，与他一战，他认，因为这是他忽略外太空，忽略了那里的神明，尽管他现在不知道那家伙是谁。 苏棠卿走近顾怀轩，顾怀轩下意识后退两步，他对苏棠卿的恐惧是真实的。 贾母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知道你准备了好吃的，我们都是空着肚子来的。”说的大家一笑。 什么优势？当然是智力优势，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在对手擅长的领域，用对手擅长的规则去和他们硬碰硬。而如何转移战场，新院长已经给出了近乎完美的答卷。 他突然想起了，这货不是大字不识几个吗？这信难道是薛宝钗写的？ 一天下午，苹照例舞剑打拳，林婶冲了茶水，准备两盘子点心，一旁看着。 ------------ 章一百三十八 急速追凶（上） 卢地平接到了职位调动通知。由于监管不力，科特矿区蒙受重大损失，他被从城主的位置踢了下来。 但卢在职期间，科特城发展不错，gdp增长率排在中北前列，功过相抵，没有被一撸到底，职位停在了科特副城主。 新城主由原三夏城城主林萍当任。原科特代理副城主原地退休。没有大规模人事调动，职位变动到此为止。 只是，前几天还是中北风云人物的卢地平，最大的依仗没了，剩余几位亲兵团派的老先生中也没有特别器重，仕途只怕到此为止。 电话响起，是陈默来电。卢地平平常心接起。他知道，矿区爆炸绝不是陈默责任，而是亲镒一派人搞的鬼。 陈默，作为此次兵镒之争最前沿的草莽人物，偏偏没法把他当成弃子。 如果陈默折了，白手套肯定会把手伸向罗曼达。罗曼达被白手套套走，基本可以宣告东煌败了。 “卢城主。” “现在是副城主，刚刚调令就下来了。”卢地平苦笑：“我正在整理办公室。” “矿厂没了。” “我知道，我也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但我现在自身难保。陈默，能逃先逃吧，一天抓不到你，一天要对罗曼达下手的人就要心惊胆战。你是我在科特城为数不多的底牌。”陈默心凉了半截。 卢城主被贬了，而且对此事态度极不乐观。许如是的死，影响竟如此巨大？ “卢城主，如果我能揪出制造爆炸的人，是不是还有反击的机会。”ap卢地平心跳快了半拍。 陈默又道：“如果能证明这事是人为甚至和镒能会有关，把证据交给兵团，我想，兵团肯定很愿意把这种龌龊摆在牌面上用来痛击镒能会。” “三夏到科特大概两个小时，调令匆忙，那边收拾东西赶过来算一个小时，工作交接我能拖两个小时，执法属悬空船到矿场要一个小时，不过…我可以让他们晚点飞，还有七个小时。” “明白！”陈默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猛人：“猛人，在新城主上任前，我有七个小时的时间揪出来凶手，你来不来？” “这不废话吗。”猛人要给精英小队打电话被陈默拦了下来。 “人越少越好，这次不强攻，只查事儿。” “行。” “别带任何的通讯设备。” “这又是为啥？” “我怀疑有人盯着我。” “…行吧。”几小时前还红红火火的矿区，已经成了一片焦土。没有呻吟，也没有哭喊，只有淡紫色的火焰仍在欢腾。 噼啪的燃烧声，让人心悸。不在爆炸覆盖区内的两队卫兵还要死在爆炸之前。 陈默和猛人坐着飞行器赶到时，大火已快灭了，只是升腾起的余温依旧惊人。 如此火势，一个活人都留不下。狗头、马车伍、小九、公狗和药丸，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已经成了烈焰中的灰烬。 陈默脸色木然。巡航一圈，没有找到卫队的尸体，但找到了血迹和弹孔。 做事人的手法非常专业。射出的弹壳都捡走了。按陈默猜测，这伙人先是屏蔽了矿区信号，让矿区无法求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掉了布置在东郊西郊的卫队。 紧接着，不知用什么手段引爆了矿场。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的***！”猛人一拳砸在仪表盘上。飞行器找了个火势没有波及的地方缓缓降落，陈默在染血的地皮前伫立无言。 那是西郊卫队最后战斗的地方。 “打算怎么查？”猛人摸了摸地上的血迹，异能用尽也只能勾勒出一个黑大个被子弹击倒后，被人扔到火海里的场景。 “等火灭，找弹头。”陈默眯着眼：“我不信他们杀完人还能把弹头都挑走。” “…你是个狠人。”猛人点了支烟：“回船上等吧。” “嗯…不。”陈默却是抓住了些灵感：“离船遥控的pda你带了没有？” “带了。” “取消静默飞行模式，搞出来点动静，在矿区转悠两圈。” “想引蛇出洞？”猛人摇头：“要真有人埋伏，咱过来的时候就给咱打下来了。” “信我的。”陈默言罢拍了拍猛人肩膀，从船上搬下了所有武器。 “行吧。”卡达小组在业内很出名。这支战术小组不是荒野上的泥腿子，更不是某武装公司的雇佣军。 他们是镒能会的王牌小队之一，卡达小组组长，是个带着白色面具的高瘦男人，没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只知道，他是任务完成率100%的业内神话。这次黑活，安排非常周密。 先是卡达组长亲自带队在矿场周边进行了长达半个月的蹲点，确定陈默离开矿场短时间不会回来后，先花了一天时间，让可以自由改换身形的换形师山魈暗杀了一名矿务局成员，而后伪装成他的样子下基层，在各个矿井最要命的位置安装上了镒爆弹。 随后开启静默装置，a突击队队长草原狮带队突袭东郊卫队，b突击队队长北美灰狼带队突袭西郊卫队，几乎三分钟之内，就彻底瓦解了矿区的抵抗力量。 捡弹壳，把尸体运到爆炸区，所有事一气呵成。伴随着山魈复命，并且带回了所有矿区数据，卡达组长按下了引爆键。 橙紫火焰中，矿工、执法队、矿务团队，全都烟消云散。卡达小组的飞行器前来接应，顺便在可能有人幸存的区域扔下一颗又一颗燃烧汽油弹。 确定不会有活口后这才全员撤离。不过卡达组长留了下来，他还有最后的事要做。 那就是狙杀上面点名要的人——陈默。和他所料相差无几，陈默果然坐着飞行器来了。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打算直接用微定位跟踪弹把飞行器打下来。都已经把准星套上飞行器了，就差临门一脚，耳麦里却突然传来了取消狙杀目标的新通知。 卡达组长只能遗憾收手。陈某人自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更不知道十分钟前，海克斯和刚和镒能会通过电话。 “如果陈默死了，镒能会就再也别想拿到海克斯的镒矿提取技术。” ------------ 章一百三十九 急速追凶（中） 卡达组长并未离开，上峰命令朝令夕改不是一次两次了，万一等会儿上头变了心思要杀陈默想再找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他的整个左手全部换成了义体狙击枪，正瞄着陈默的脑袋。果然过了没多久，镒能会上层的卫星电话再次打来。 “销毁陈默的交通工具，防止他离开现场。”恰好陈默的飞行器刚刚升空。 看着超倍望远镜里操作飞行器的陈默和猛人，卡达摇了摇头，将准星重新套在了飞行器上。 扳机扣动。定位跟踪弹和飞行器在空中炸成漫天火花。陈默猛然起身。 “找到你了！”猛人被按到了掩体后头。陈默腿部肌肉纹起，几乎是弹射出去，向着目测两公里外的山地飞驰。 卡达皱了皱眉，向着奔跑中的陈默开了一枪。子弹落空。两枪，三枪，四枪。 这次警告弹再未落空，可惜都被陈默开启相位封锁避过。 “有点意思。”卡达左臂义体恢复原样，腿部喷气引擎开启，迅速转移位置。 一个逃，一个追。卡达的引擎能量仿佛用不完，不紧不慢跑在陈默前头。 俩人的距离没到过五百米，也没超过一千米。陈默已经用出极速，仍旧没法把这距离拉近。 忽然，卡达身形啪的一声消失不见，数秒后柯丽来苍鹰的轰鸣远远响起。 耳麦里传来猛人的声音。 “中了！”陈默没有回应。赶到卡达身形消失的地方才发现，他追的根本就不是卡达，而是数个极小飞行器组投射出的全还原3d投影。 被耍了。真正的卡达，怕是早就走远了。远处，悬浮船的引擎也响了起来，执法队笛声穿透力极强，格外刺耳。 “猛人，对方是经验非常老道，比我们还专业，很有可能是某公司的王牌小队。” “哎。”猛人叹了口气。 “我会主动投案给你争取更多时间，你隐蔽点，务必要把对方的来路搞清。这是唯一的翻盘希望。” “你不跑？” “腿跑不过飞船，要是不找到我执法队肯定要把矿场废墟翻个底朝天。” “保重。”猛人说完话扔掉了耳麦狠狠踩碎，背起柯丽来苍鹰，披上战术吉利服，头也不回的离开原地。 不多时，执法队的悬空飞船赶到，陈默已拉开信号弹，成功色烟雾格外醒目。 执法悬浮船落在陈默面前。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陈默面前。是当年ac事件带陈默回城的韩笑。 “这是逮捕令，陈默先生，我以涉嫌以公谋私、毁坏公共财产、故意杀人等十二项罪名逮捕你，你可以选择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陈默看了眼表。 和卢地平的通话时间刚刚过去一小时四十四分。陈默伸出双手，配合的带上了手铐。 暴露卢嘉芮在白石的内鬼，截胡戒指的人…果然是卢地平身边人。 “韩署长，没想到是你。”韩笑面无表情。他不知道陈默和他的想法根本没在同一个次元。 “我也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会是这个场景…陈局长。”陈默被带回了科特城，暂押在科特第一看守所。 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审他，主要原因科特正在进行城主交接仪式，到底谁来审陈默，又怎么定罪，会是极其关键的问题。 两小时城议会最后的讨论结果，是把陈默押往总督府。毕竟科特矿区，不只科特一个城市在开采，无论谁来审这个案子，都要面对数十家能源公司的怒火。 就连高进意都推脱了。这案子，一个差池就是万劫不复。至于陈默到底是不是无辜的事儿，不在任何一方势力的考虑面板上。 押送总督府前，卢地平见到了看守所里的陈默。谁都知道这是个武力绝伦的狠人，这会儿陈默手脚上都带着三十公斤的特制镣铐。 想用人力挣脱，无异于痴人说梦。 “卢城主，内鬼是韩笑。”陈默低声。卢地平愣了下。 “什么内鬼？” “当初，狙击卢嘉芮…” “你误会了。”卢地平苦笑：“韩笑一直是我的左右手，可惜啊…矿区大清洗死的那个副局长，是他父亲。韩笑三番两次找我，让我办了你，我没同意。大概从那时起，韩笑就和我分道扬镳了，此次抓捕我没想到会是林萍会直接给韩笑下令。”原来是这样。 陈默恍然。 “古人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我卢某，成也开矿败也开矿。不过和你认识一场，倒也算缘分。”卢地平叹了声。 陈默觉得卢地平话有些多。起码比起平时多的过分。他有了些很不祥预感。 “有人要我死？” “不知道，可能吧。”卢地平起身：“在协商后，科特江阴两城都觉得没有审判你的权利，明天会有人押你去总督府。我实在没能力保你了。”卢地平的话，像一柄大锤砸在陈默胸口。 “谢谢。” “保重。”卢地平拍了拍陈默肩膀。一个纸制卡包顺着陈默肩膀滑落。陈默不动声色向后靠了靠，压住卡包，仰头闭目，似是绝望。 监控中没看出任何异常。凌晨一点半，科特城第一看守所紧急戒严，特别嫌疑人陈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打开了镣铐和电子监狱门锁，打伤九名执法官后逃走。 新任城主林萍知晓后震怒，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明天天亮前见到陈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陈默拒绝逮捕，暴力抗法可以就地击毙。考虑到陈默武力绝伦，林萍紧急回调科特兵团在所有入城口驻守。 下的命令和执法署一样。而此时的陈默，在出城的车上。陈飞起正开着白石酒吧的送货车，正经过h区临检的出城口。 “小老板，前面有临检。”耳麦里响起陈飞起的声音。 “正常开。” “好。”临检的工作员拦下了车。 “麻烦下车配合检查。”陈飞起依言照做，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前排排查完没人，临检人员打开了后仓。 “这一桶一桶的是什么东西！” “我是酒吧的，库存原浆不够了，去进货。”陈飞起解释道。 “打开！”临检人员踢了一脚橡木桶。桶内的陈默已经做好了暴起的准备。 “这辆车我检，你去看后面的，别耽误工作进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何团长！” ------------ 章一百四十 急速追凶（下） 比起斯特拉克生态圈中，何必头发更加花白。何必踢了踢橡木桶。 “小子，我知道你在里头。托兵团长口信，我们打下的地方，绝对不能让给别人。”手电晃了晃后仓，何必高声。 “放行，下一辆！”车，开出了科特。火势熄灭已有段时间。随着黑夜降临，地表温度迅速降低，矿场失去了最后一份热度，终成焦土。 极高温炙烤，让地面呈现出薄薄的釉质层。猛人带着战术头灯，正在搜寻线索。 第一个物件猛人已经找到了，就是白天苍鹰打碎的飞行器碎片，不过透过异能探知，只能向前溯源，根本无法追溯现在持有者的位置。 估计是有类似猛人的异能者，隔绝或者清除了卡达身上的信息素。向前溯源，也只能找到这东西是出自一个极远的军火仓库，生产商等内容因为时间过于久远，他也无从查起。 所以…还得找。不知有意无意，科特矿区在大爆炸后并没有戒严，相反无论是兵团还是执法队，都调去搜查城内陈默的踪迹了。 猛人越找线索就越心惊。一些设施因为金属结构并没有完全焚毁，随处都能看到高温燃烧后的碳基残骸。 每个黑印，在几小时前，都是活生生的人。搜寻到一处类人防设施，用小激光棒锯开大门，猛人只是看了眼里头的情况就吐了一地。 一个稍大些的身影，撑起了一面大金属门，不过躯体已经碳化，不知生前身份。 他身后有数个小些的身影，虽然没碳化，但是高温灼烧也熟了，看着比碳化更惨。 这…应该是一个母亲保护孩子的故事吧。猛人轻轻按在了焦炭身上。半晌，他神色复杂的抬头。 那焦炭，是个男人，不过确实为保护几个被烤熟的女孩儿而死。那便是父爱如山了。 叹口气，猛人离开了人防。闸门落下，再不会有人知道一个叫公狗的老鸨在生命落下帷幕的刹那依旧拼劲全力拯救他觉得应该拯救的人。 “头儿，火熄了，只有零星几个执法队员巡逻，有机会敲一笔。”一个浑身土黄色防沙服的荒野自由民摘去防尘镜跑入了自由民驻地。 “不是钓鱼？”自由民领袖起身。他双腿都替换成了机械义体，只是许久没有保养了，光泽不再还有些难看的锈痕。 “肯定不是，西山的兄弟们看着执法大队回科特城了。” “嗯。”自由民领袖示意报信的出去。打开pda看了眼今日新闻，自由民领袖露出了泛黄的大牙。 “许如是、卢地平，你们也有今天。”科特周边的荒野自由民现任领袖，姓隋，小道消息说他曾经做过城主。 以上。由于全是废墟，炸毁的建筑物，烧毁的器材过多，还要小心被执法队发现，猛人整整四个小时探查完的区域都不到矿场总面积的百分之一。 不过，还真有所发现。在一个前能源公司的废墟边缘，有人为设置的防火带，深达数十米的矿脉裂痕隔绝了连锁爆炸的可能性。 猛人正要深究，忽地，矿场外响起枪声。猛人赶紧带上夜视仪查看。矿场废墟边缘…零星的执法队员配枪是电磁钢珠枪，很快就被荒野自由民压制的抬不起头。 “草！”猛人气的骂娘。这群鬣狗，专挑破败的矿场、荒废的加工厂和护卫短缺的运输队下手。 科特新任城主是脑瘫吗？连这都不知道提防？要是被自由民杀进来，把矿场有用资源翻个底朝天，再也别想找到线索了。 取下苍鹰，猛人找了个狙击位，开始专心狙击起涌来的荒野自由民。 “砰！”12.7口径的子弹把一个荒野自由民拦腰打成两截。没有感慨时间，苍鹰又对准了下一个自由民。 旋转的灼热金属蒸发了他的脑袋。 “砰砰砰砰砰！”猛人的狙击枪打出了半自动的感觉。每一发子弹都会精准带走一条人命。 自由民终于发现了不对，有人高喊了一声狙击手，而后自由民们向着掩体后龟缩。 猛人也打空了弹夹，重新上弹。他摸了摸身后子弹带。还有一个弹夹零八发，共计18发子弹。 深深吸口气，猛人转移阵地。重新架好狙击枪后不到半分钟，猛人刚刚所在的地方就遭受了饱和式的重火力攻击。 不光有定位弹和高爆弹，猛人甚至看到了几百年前的rpg…重火力攻击后，自由民又杀了出来，猛人仍旧手稳枪狠的一个一个点名射杀。 “狙击手！”自由民再次龟缩了回去。猛人刚准备再度转换阵地，一枚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口径高爆弹在他身前爆炸。 “轰！！”虽然不在爆点中心，猛人仍旧被爆炸掀起的冲击波掀翻，眼前一片花白，耳朵嗡嗡直响。 “完了。”猛人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但现在头晕目眩，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继续，那个狙击手我亲自处理。”隋城主…不，现在是荒野自由民领袖，开启腿上的喷射装置，向着猛人处飞驰。 希望刚才那颗高爆弹没要了他的小命，害自己落马的罪魁祸首之一，死亡的路程要缓慢而漫长。 隋领袖的愿景再也没法实现了。因为他在半空中就丢了脑袋。一杆hn85步枪正缓缓从他脑袋上移走。 “猛人，挺住，我来了！”陈默从车顶跳下，手中双持hm85，向着自由民和执法官们喷吐火舌。 “哒哒哒哒哒！”子弹划破夜空，带走一条又一条鲜活生命。陈飞起停车，打开了后仓，踹开几个桶，迅速将配件组合在一起。 一挺罗曼达军工特产的重机枪便组合完毕。 “吭吭吭！”步枪和重机枪的咆哮交替，将荒野自由民彻底撕成了碎片。 执法官以为来援，却也被陈默挨个点名。确定没有活着的敌军后，陈默把步枪往地上一扔，赶紧去向猛人被炸倒的位置。 猛人只是被炸懵了，并无大碍，被陈默和陈飞起救起后，逐渐清醒过来。 抖了抖身上的碎土，猛人看向陈默。 “矿区有内鬼。” “是谁？” “我不知道，但是刚才我看到了一处矿井有明显断层，肯定是为了让爆炸不毁坏更多矿脉而设立的防火带。” “位置？”猛人遥遥一指。正是曾经ac能源所在的地方。 ------------ 章一百四十一 康庄大道 尹琪已经没有ac股份了，ac股份大头被海克斯吃下，剩下的都已经底价抛售到了各个ac曾经的股东手里。 对于镒能会的入股要求，几乎占ac20%股份的海克斯一口拒绝。内鬼是ac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很小。 “在断层边上使用异能有用吗？” “只有被钻井机钻探的片段，再多的就看不出了。” “别的线索还有吗？” “暂时没有。” “有找到射杀卫队的弹头吗？” “有，但是信息素只能回溯，找不到射出弹头后枪械信息素。应该是和我有同样异能或者更强的人把信息素抹除了。”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 陈默没说话，捡起了地上的枪，上好子弹，对着自由民脑袋一个接一个补枪。 猛人和陈飞起面面相觑。 “猛人。” “嗯。” “我给你一份名单，上面是所有曾经在矿区有矿井的能源企业，帮我一个个摸底。” “需要点时间。” “没事，有的是时间。” “那你呢？” “这次真得逃了，我会去东煌，兵团地区不一体，东煌应该能接纳我。老头回来，代我和老头说声我是个废物，又把事儿办砸了。”猛人无言，和陈默拥抱重重拍了拍他的背。 “兄弟保重。” “帮我照顾家里人。” “嗯。”次日，科特城第一看守所押送队浩浩荡荡出发，向着总督府前进。 谁料半路杀出了一伙武装暴徒打算劫车救人，车队拼死抵抗仍旧不敌，车队队长临死前触发了自爆装置，整个车队无一幸免。 特级嫌疑人陈默宣告死亡。总督府对陈局长的死亡表示了无限惋惜，同时也对宁死不屈的科特城押送队伍表示崇高敬意。 只有某个已经 “死了”的家伙，还在一往无前，风餐露宿向着东煌兵团驻扎的莱文城进发。 陈默逃亡后十七天。老白回了白石。他知晓陈默逃亡，但没有立刻返程，他要陪着卢娜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卢娜也回来了。被老白背在身后的小盒子里。卢娜走的并不痛苦。在最后一瓶微光药液打完后，她和老白在临渊的大草原上骑着马，突然就不行了，一头栽下。 眼中最后的世界，是罗斯星泛黄的天空。火化了卢娜，老白落寞回到科特。 往后这世上，再没人喊他老匹夫了。 “老板。” “嗯？”安置好卢娜骨灰，老白回到了他的专属角落喝酒，陈飞起拿着pda跑了过来。 “小老板来消息了。”老白接过pda，是个未知号码打来的视频电话。 视频那头的陈默一身兵团装，肩上扛着太校衔。 “小子。” “老头，白石和罗曼达都没事吧？” “没事。” “阿姨怎么样了？” “卢娜走了。”父子二人沉默了下来。半晌，陈默问道：“老头，你没事吧？” “我还好，就是心里空落落的。” “过段时间，我回去陪你喝酒。” “好。” “我现在在莱文城，投靠了兵团，什么都挺好的，不用操心。” “嗯。” “老头…” “就这样，照顾好自己。”电话挂断。陈默心里不是滋味。整备室大门被推开。 “你小子让我好找。”来人是母狮。 “教官好。”陈默起身，勉强笑笑回母狮道。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家里有些变故。”母狮看陈默脸色猜出了几分，不由分说把陈默拉到了怀里。 陈默愕然。 “教官你干吗？” “没事，给你点母爱。”陈默哭笑不得。 “我最近在看心理学的书，说是从小缺少母爱，就会造成你这种看似大男子主义，实际缺乏安全感的性格。对了，前几天总督府还发你的讣告来的。” “…我知道。”陈默挣扎着想要离开，母狮却牢牢不肯松手。 “没交通工具在荒野跑了半个多月，你肯定累坏了，好好休息吧。”陈默叹了口气。 六小时前，他刚团灭了一个牛犬群，面对来势汹汹的异种鲁特不得不选择逃命。 天无绝人之路，陈默正好赶上了一趟回城的兵团运输车。已经半个多月没好好休息，陈默摸上运输车的后仓就睡死了。 再醒来时候，他已经被五花大绑捆在了审讯室里头。刑讯专员二话不说，先给陈默上了套手段。 只是那皮鞭，打在陈默身上不说挠痒痒也差不多。鞭员力竭后，陈默直接发话要找徐铁功。 又是被一顿大刑伺候。一直到陈默缓过来了点力气，挣脱束缚，刑讯专员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消息层层上报，到了徐铁功那后，徐铁功对前来视察工作的光头哈哈大笑：“你看，被我说中了吧，这小子肯定会来莱文城。”给陈默换上新衣服，确定没有武器后，陈默像是件货物般被层层过筛，最后运到了内务部大楼。 内务部大楼防卫森严，楼内是极富未来感的全金属长廊，柔和的白光从顶板射出，似是照出了前进的路。 陈默踏着康庄大道，坐上了电梯，登上了内务部顶楼。内务部部长办公室大门由卫兵打开，陈默进内，看到了办公桌后，曾有一面之缘的人。 徐铁功。 “首长好！”再见徐铁功，陈默似乎明白了些徐铁功曾经话里的含义。 “好。”徐铁功笑着让陈默落座。陈默坐定。 “怎么跑到莱文城来了？”陈默把事情毫无保留，原本道出。关于什么人炸了矿场，又是什么人刺杀了许如是陈默也把猜想都说了出来。 “…综上所述，镒能会的嫌疑最大！” “有对资本的愤怒，这是好事。但没有证据的猜测，不能乱来。”徐铁功笑道。 “可惜，我没抓住那个逃走的家伙，要是执法队不来，说不定还有机会。” “确实有些可惜。”徐铁功点头：“所以你到莱文做什么？” “我想加入兵团，成为东煌调查矿脉一案的专员！” “兵团不干预地方…” “我觉得，这个小同志的提议很不错。”一直在主位听陈默叨咕的光头开口：“矿脉这件事，有些人做的，太过火了。” “嗯…这样吧，授你科特兵团的衔，算你复役，你先去休息，等我通知。”徐铁功思考片刻对陈默道。 陈默欣喜若狂，被专人领到了空闲的整备室。拿着新发下来的设备给家里报平安。 “在想什么？”母狮摸了摸陈默脑袋，倒真像是妈妈爱抚儿子。 “教官，谢谢你。”陈默反手抱了抱母狮。 “没事儿，需要个避风港，我随时在。” “如果有可能，你愿意陪我回科特吗？”母狮沉默了几秒。 “愿意。” ------------ 章一百四十二 父亲 十八天前。 临渊地区范德尔城西港。 老白环着卢娜的腰下了飞船，就像其他恩爱了半辈子的夫妻一样。 老白一直在看新闻。 矿场爆炸，督查遇刺… 老白拍了拍卢娜的手。 「我去趟卫生间，等等我。」 「船上不刚去过？年纪大了肾不行了？」 老白呸了一声：「肚子疼，估计吃什么东西不相应了，你先去拿行李。」 「你快点。」卢娜翻了个白眼，向着行李停放处走去。 老白进到卫生间，拿出手机，沉吟半晌，给通讯录中的隐藏号码打了过去。 「喂？」 「你好，怀特斯通先生。」 「徐部长吗？」 「是我。」 「长话短说。」老白在马桶上点了支烟：「陈默怎么才能活下来？」 徐铁功苦笑。 「怀特先生，这件事是地方事件，现在上报到了总督府，怎么判决兵团无权插手。」 「说个价码。」 「不是价码问题。」徐铁功摇头：「如果内务部贸然插手总督府的判决，在兵团联合会上必是千夫所指。」 「那如果陈默自己逃出来，投奔东煌呢？」 「陈默是个很优秀的同志，但为了避免纠纷，我们只能把他送回总督府。你理解一下我们，内务部本来就是协调中北各城内务问题的，在总督府点名要人的前提下公然作对，兵团长脸上不好看，总督府脸上更不好看。」 「那如果我把罗曼达让出来呢？」 「什么？」 「我说，那如果我把自己和陈默手里罗曼达军工的股份，无条件转让给东煌兵团，陈默是不是就安全了？」 「我记得有个叫黄粱的赏金猎人手里也有不少股份。」 「我可以和他谈。」 「行，额外确认一下，你要交出的东西，包括F113和地下的那艘飞船吗？」 「不包括。」 「嗯…」徐铁功沉吟了会儿：「我无权给你答复，我需要请示兵团长。」 「好，我等你。」 「给我十分钟。」 徐铁功挂断了电话。 过了约莫五分钟的光景，徐铁功电话再次打来。 「怀特斯通，你的请求被兵团长批准了。如果你能把飞船和F113也交出来，兵团可以授陈默终身将衔。」 「不必要。」 「好吧。」 「对了，尽量做做样子，别让陈默知道罗曼达给东煌了。」 「没问题，还有什么事吗？」 「嗯…」老白沉思许久：「陈默因为兵团和镒能会的争端，被动卷入了这场阴谋，他是因为在兵团期间开矿才会受到如此陷害，你们是不是应该给他官复原职才不会凉了一颗为兵团奉献的心？」 「这是必然，陈默同志对中北地区矿业发展的贡献无可估量，如果不是执意退役，我想他已经是东煌兵团的偏将了。此次复原，我们会重点培养陈默。」 「别再拿我家小子当枪使了！我虽然一把岁数了，但烂船还有三斤钉，我已经把你们盯上的东西都送你们了，要再逼老子，谁都他妈别想好。」 「怀特先生，我们从来都没有利用陈默…」 「别他妈和我打官腔，老子活了五十多年，你们这些人屁股一抬我都知道要拉几个粪蛋。」 「……」徐铁功沉默了一会儿：「好，我代表个人答应你。」 「再有类似的事儿发 生，我就去揭发你真实身份。」 「怀特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徐先生，你不记得我，我可记得你，当年还没进第一纵队的时候，你可是敢死队先锋营的Z委，你以为当年的先锋营真死绝了？」 「…那你仍旧和我们保持同样的理想吗？」 「不，我只想安安稳稳活着。」 「对你和你家人承受的伤害，我致歉，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了，我保证。」 「最好是。」 「小瘦子，商量个事儿。」 「咋了老板？」 「你手里的股份，能不能给我。」 「哈？」猛人有点懵。 「我们三个人的股份加一块，能买陈默一条命。」 「陈默又被抓了？？？」 「没有，但我估计，他会逃到莱文城，想让兵团保他，我们得掏出对应价码。」 猛人沉默了几秒。 「哈哈哈老板，说真的，我投了一百来万，现在光吃分红都已经回本十多倍了，再让我拿我自己都觉得脸红。」 「谢谢。」 「应该谢谢老板让我翻本十多倍才对。」 「楚子涵先生，帮我联系一下苏总，我要用F113和罗曼达军工的飞船入股，上面很多科技超出罗斯现有工业水平，而且虚拟舰长是二级主机。」 「好的，那罗曼达怎么办？」 「我已经撤资了，现在除了海克斯外，所有股份都是东煌兵团的。」 楚子涵沉默了会儿。 「您是我见过最无私的父亲。」 「F113，加上飞船按照市值大概在三千亿上下，几乎抵得上海克斯的市值，但我们不可能把股份放出去一半失去绝对控股权。 给的太少，怀特斯通先生又肯定会有意见…依我看，陈默可以继续保留罗曼达飞船和F113的最高权限，我们只需要使用和开发权。我会申请贷款，高价回收现股东的股份，放出总股份的30%给陈默父子。」 楚子涵在看苏远见的视频邮件。 「至于那个二级主机…我们没有核心生产技术，我计算了一下母星重工订制镒能核心的价格加邮费和长丰制作镒能核心的价格，都有些超出预计。仔细想想，价格贵的原因不在于核心生产，而是技术垄断，所以我会分别从几家不同厂商订购核心组件，按照统一的生产标准交付，最后在我们的工业园组装，这样才能把造价压到最低。等会儿我会给你图纸，母星这头的组件我来负责，罗斯那边的组件，你来负责一部分，剩下的让怀特斯通来处理。」 视频的播放条已接近最后。 「另外，一定要设立海克斯武装集团，现在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武装！中北处在多事之秋，我们不能做任人宰割的羔羊！武装集团不要以海克斯的名义来建立，一定要另起炉灶，做成海克斯子公司。责任人不能是陈默，陈默危险系数太高，很容易产生连带反应，这个责任人，到底交给黄粱还是怀特斯通，你自己来衡量。」 「子涵，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很难撑过五十岁，在我倒下前，我想看到海克斯上市，我想看到海克斯成长为一颗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 「子涵，加油。」 楚子涵放下平板，已是泪流满面。 ------------ 章一百四十三 全家福 「…以上就是股份划分，你看合适吗？」 「可以，按照之前的股份配比，还是我们这群人。」 「没问题，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公证处签一下股份转让协议？」 「等我回科特，我告诉你。」 「好。」 金刚鹦鹉身体很差，和老白厮混几个月后更差了。 毕竟酒精对哪个中老年人来说都算不上良药… 住了一个来月的院，老韩实在是憋屈的不行。 他对没能参加上老白婚礼耿耿于怀。 感觉自己已无大碍，老韩趁着护理上厕所的功夫偷偷摸摸拔了皮下针管，悄***换上自己衣服，顺着窗户就荡出了医院。 狠狠COS了一波蜘蛛侠。 护理回来人都傻了。 刚刚还在这，那么大个人，人呢？？ 一把岁数，是怎么从他眼皮底下溜走的？ 点滴管还在滴液… 看了看大敞四开的窗户，护理一阵害怕。 这老头跳楼了？不应该啊，平时看着挺乐观个人。 「护士！护士！31号床人呢！不是说看好吗！」 「吵屁啦，就冇看有人出来。」 「有没有监控！我要看监控！」 「自己去护士站讲…」 俩人拌嘴的功夫，某人叫到出租车，已经向H区进发了。 老白生怕护理亏待金刚鹦鹉，现金都交给老韩自己保管，这会儿老韩手里倒是不缺现钞。 一路跑到酒吧，老韩大方付过车费，进门发现老白的专属角落竟然空着。 「人呢？」老韩拽过了陈飞起。 「谁？」 「老白呢？」 「和老板娘度蜜月去了。」 「我日他娘！！」 老白放下PDA正遇到下楼的金刚鹦鹉。 金刚鹦鹉看着老白手里的盒子久久无言。 「卢娜…走了？」 「嗯。」老白点头：「走的很干脆，微光药剂透支了她生命力，没什么痛苦。」 「老队长，节哀。」 「陪我喝点酒吧，过两天小默也回来了。」 「好。」 已是十二月中旬。 林萍城主因向总督府提交虚假消息被内部警告处分。 罗曼达军工更名东煌军工，罗曼达创始人塞尔福的名字，随着罗曼达军工一同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不会再有人记得。 海克斯正在和东煌军工交涉F113和飞船的挖掘问题。 另一边，楚子涵邀请猛人以安全保护公司的名义，建立了实为海克斯子公司的TG安保公司。 秉持精兵原则，猛人和老白共同筛选出了一百三十名优秀成员作为TG员工，其余人吃到了一笔遣散费。 所有原罗曼达的武装力量，原封不动入住TG。 虽然打的是安保公司的旗号，但其下的武装力量绝对不输任何一个小型雇佣兵团。 猛人挂职负责人。 苦尽甘来。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 更重要的是… 陈默，终于可以回家了。 罗斯星313天便是母星一年，眼瞅着又近年关。 老白和往年一样张罗着张灯结彩。 全部白石集团成员都回了酒吧。 红红火火。 老白总算心情好了些。 母星农历腊月二十八，陈默终 于回来了。 郑湫泓第一时间扎到了他怀里。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陈默讣告了，但还是见到人后一颗心才算放下来。 母狮跟在陈默身后抽烟。 成文成武两兄弟放起烟花，猛人哈哈大笑着让陈默赔他这段时间的辛苦费，先自罚三杯。 一群没有血缘的人，抱团取暖。 比一家人更像一家人。 老白、陈默、猛人、郑湫泓、母狮、金刚鹦鹉、陈飞起、聂波、成文成武、康嘉嘉、周晓萌、田坚毅、顾双、安静、幻形女冬川雅美聚齐了。 值得一提，冬川雅美已经进阶为TG老板娘了。 不知道俩人怎么走到一起的，如胶似漆，光看他俩腻歪的陈默都觉得辣眼睛。 较之去年，酒吧里少了卢娜、西楼、蒋占军和两个被海克斯吸纳的骇客，多出了母狮、金刚鹦鹉、陈飞起和聂波。 老白和金刚鹦鹉喝着酒，想着卢娜，轻轻叹了口气。 「来来来，集合了！」 大老板发令比啥都好使，一堆玩疯了的年轻人赶忙都跑了过来。 「咋了老板！」 「大老板是要发红包吗！嘿嘿嘿，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老板，是要开好酒了吗？」 众人七嘴八舌。 老白却是让猛人和陈默多搬两张椅子来。 哥俩莫名其妙但依旧照做。 「这是老时候的传统，每年过年都要拍一张全家福。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团团圆圆，懂不懂。」老白笑道：「以后每年，都要拍张全家福！」 众人嘻嘻哈哈挑着好位置。 「谁的PDA照的清楚？」 「都一样，老头你建个群把所有人都拉进来吧，拍完照片发群里。」陈默掏出了捍卫者。 「建群倒是行，你小子跑路一次就多出来一个号，现在我通讯录里都存了十多个号了，拉哪个？」 「绑猎头网账号那个。」 最后在老白安排下，众人坐定。 老白和金刚鹦鹉大马金刀坐在中间，陈默猛人分别坐在左右，郑湫泓挽着陈默的手，旁边是母狮不爽的俏脸，猛人挽着冬川雅美，其余人站在第二排，拎着啤酒和香槟。 「我数一二三喊茄子啊。」 老白带好老花镜，叼上了烟斗。 「好。」 「一，二，三。」 「茄子！！」 摆在众人面前的PDA来了个数连拍。 第一张猛人没睁开眼，第二张聂波跳起来把陈飞起的脸挡住了，第三张老白喊茄子烟斗掉了正在弯腰捡… 十来张照片最后就找到两张能用的。 把众人拉到一个群里，陈默挑出两张照片发了出去。 老白让猛人把照片打印出来，套上相框挂在吧台后头，冬川雅美却给猛人拉住了，笑眯眯让老白别着急。 老白不明就里。 只见幻形女在原地变成了卢娜的样子，让猛人给他拍照片。 拍完照片，冬川雅美在PDA上一顿捣鼓，把刚刚照的照片抠图，按比例贴在了众人的空隙中。 浑然天成，根本看不出来P图的痕迹。 就好像，卢娜还在，从未走远。 老白摩挲着打印出来的照片。 「老队长！别发呆了！来喝酒！」金刚鹦鹉扔来一瓶香槟。 「哦，好，不对，等会儿，股东开会！」老白想起了什么，走到柜台后头拍了拍小桌板。 「来了来了。」 一群年轻股东嘻嘻哈哈跑到柜台等着分红。 老白带上了老花镜，眯眼念账务本。 「截止到十二月一号，罗曼达加白石酒吧总收益是七亿六千四百三十五万七千六百一十四。」 这话说完，没人吵了。 酒吧里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紧接着就是全世界都能听到的鬼哭狼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板万岁！！！」 「万恶的资本！什么？资本竟是我自己！」 老白敲了半天桌子才让这些人消停下来。 「没说完你们高兴个屁。」老白扶了扶老花镜：「全年军费开支四亿零六百四十二万，江阴城战役的善后费用也算在里面了。全年维护费用，包括但不限于机械维护、人员维护、载具维护，合计七千三百九十三万。燃料补充…」 「老板，账务问题就不用说了，还能有人信不过你吗，你直接说净收益多少吧。」 「行吧…」老白摘下老花镜：「净收益两亿一千三百万，百万后就不说了！算我辛苦费。」 「老板万岁！」 一群年轻人不由分说把老白架出了吧台，一下一下向上抛着。 也就是这群年轻人身强力壮，要不老白一米九十多还带义肢的体重，换一般人还真扔不起来。 闹腾够了，老白终于双脚落地。 「我已经按照股份配比，把收益分红全部打到了你们各自的身份卡里，母星时间除夕夜准时到账。」 酒吧里又掀起了一阵老板万岁。 两亿一千三百万，即便百分之一也有二百多万。 对哪个非富二代的草根而言都是一笔巨款——陈默除外。 众人欢庆闹腾完了，老白这才宣布从罗曼达撤资。 众人皆惊。 紧接着老白又宣布入股海克斯。 众人没啥反应，对钱最敏感的猛人一拍大腿。 罗曼达估值二百多亿，虽说这个估值并不准确，而且是远远低估，但罗曼达军工市价比起海克斯绝对不是一个量级。 陈默体会最深。 3%科特矿脉开采权，仅仅能分到海克斯百分之五的股份。 再联想海克斯独特的镒矿提取技术…确实对得起这个市价。 「我们白石集团，拥有海克斯总股份的30%。」 按海克斯市价三千亿计算，30%的股份，也比罗曼达军工股份恐怖的多。 猛人起头一句老板牛逼，老白又飞了起来。 众人折腾到凌晨才去睡觉。 猛人想带幻形女睡西楼的房间被陈默拒绝，俩人只能在二楼混了个包房做临时炮房，声音穿透力之强让同睡二楼的其他人想给这俩人拉开各泼一盆凉水。 陈默带着郑湫泓回了三楼。 郑湫泓眼睛红红的。 陈默奇道：「你怎么了？」 「还是一道杠。」 陈默摸不着头脑。 「什么一道杠？」 「就是…就是…」郑湫泓气的锤了陈默一拳：「验孕棒啊。」 「啊？一道杠是啥？」 「就是没怀。」 「呃。」 「卢娜阿姨走了，我还是…」 「好啦。」陈默摸了摸郑湫泓的小脑瓜：「怀孕又不是交作业，那么着急干嘛？」 「嗯…我想要个小宝宝」郑湫泓酒后脸色绯红：「所以你得交作业。」 「什么？」 郑湫 泓吻了上来。 「交作业！」 次日一早，大年三十，老白十点就开始放好日子，一直到中午十二点猛人才起来。 陈默和郑湫泓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众人吵吵闹闹问两对小两口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老白叼着烟斗，坐在全家福的相片前。 金刚鹦鹉被老韩喂过食后，夜落在了老白肩上，呱呱乱叫。 「新年好！新年好！」 ------------ 章一百四十四 绝杀【大章】 年后。 海克斯贷款下来了。 没有银行会拒绝稳定盈利客户的贷款。 庞大的现金流涌入海克斯账户。 收股战役宣告打响。 这战由猛人配合楚子涵完成。 楚子涵是礼，猛人是兵。 不少董事会成员早有退出的想法，他们是单纯的商人，不想站边，但最近苏远见屡屡夹在镒能会和兵团间玩火，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风险承受能力。 当然也有极个别股东进行了象征性的讨价环节，在猛人介入后迅速识时务者为俊杰。 就这样，苏远见几乎将全部股权回购集中到了海克斯高层和白石集团手里，贷款资金还有富余——那是用来打造新能源核心的。 F113和罗曼达军工的飞船已经运回海克斯总部，维克托遵从周晓萌意见，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智能。 因周康二人是数据库的初始破译者，被高薪聘为海克斯工程部高级科研员，周晓萌尚无太大反应，康嘉嘉倒是泪流满面，痛哭自己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 这背后的故事，无人知晓。 抽调了一批科研人员，加之苏远见从母星高校高薪吸收的新鲜血液，组成了海克斯军工部。 单兵自卫武器的生产自不用提，军工部的科研重心是等离子护盾的技术难关。 虽然新人实践能力很弱鸡，但母星基础科学较之罗斯强了太多太多，新人加入后，很多曾经困扰罗曼达很久的物理学难题迎刃而解。 据军工技术主管推测，再有三个月左右，就能实现等离子护盾的全理论解码，试用品推出后不出大问题，很快就能量产。 这对于TG武装集团来说，绝对是飞跃性的进步。 这代表着在没有重火力干涉的情况下，只要等离子护盾供能跟上，武装集团可以实现零死伤。 这也是专业战术团队和非专业战术团队间的鸿沟。 除此之外，一款新的电磁脉冲武器，【高斯步枪】被苏远见加入了研发列表。 高斯步枪和执法署用的电磁金属珠枪，从原理来讲很相近，但威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按设计语言初步推测，高斯步枪的枪口初速度要超过3000M/S，这几乎是十倍音速，射程和杀伤力自然强的恐怖。 而且因为抛弃弹壳和底火，高斯只需要携带弹头，比起传统武器，在弹药上有着天然的重量优势和运输优势。 当然，缺点也很多。 步枪能源组的更换问题、恶劣环境对枪械影响、强电磁干扰对加速环影响等等等等。 但不可否认，这绝对是一种跨时代武器。 数百年前母星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人力不再是影响战局胜负的主要因素，战略武器变成了世界主宰。 单兵武器的发展便陷入了停滞。 诚然有无数武器专家研究怎么能让枪械更便捷，底火威力更大，射击精度更高。 却少有人从源头出发，设计一种完全不同的新能源枪械。 苏远见把高斯步枪加入研发列表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在枪械史竖立自己的丰碑，他想法纯粹的可怕。 镒能会和兵团的争端已经无可避免，现在已是必须站边的时候了。 选择站在镒能会一边，资本只会被更大的资本吞噬，海克斯在可预见的未来，必会成为镒能会新血。 但站在兵团一侧，只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不会被主动抛弃。 而高斯步枪… 不用火药，可以在斯特拉克生态圈内肆无忌惮开火的武器，便是海克斯最强的保 命底牌。 科特城。 城议会。 「最近的海克斯事件与兵团针对陈默局长的特赦令，大家想必都有所耳闻。」一名胡子修剪干净利索的中年人坐在城主位上，正在主持会议。 林萍，一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女人的名，拥有者竟然是个储须的干练男子。 「我想听听诸位议员对海克斯集团及连带关系白石集团的看法，以及陈局长的去留问题。」 城议会由参议院和众议院组成，共计议员四十余名，对科特城的制度制定及立法有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城主对议员没有任职和罢免权，所有议员任职罢免都是由总督府直接决定的。 在某种意义上讲，几可看做是铁打的议员，流水的城主。 而科特城议会，因为许总督遇刺身亡，发生了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看着下面的亮灯，林萍笑道：「高议员，请发表你的看法。」 被称作高议员的小老头按下麦克风开关。 「海克斯作为科特城能源企业的标杆，对科特城建设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新矿脉爆炸一事后，没有向其他能源公司一样为难城政，反倒是派出队伍进行矿区的灾后重建。我觉得这样一个企业回收股份，大概率是为不给镒能会可乘之机。至于连带的白石集团…我不知城主的意思是不是指的陈默。据我所知，陈默此人出身赏金猎人，加入兵团后，在斯特拉克生态圈破解期间屡立奇功，关于矿脉爆炸一事，他作为苦心经营者，也是受害人之一…」 「高议员！你这是纯粹的溢美之辞！我严肃怀疑你的立场问题！」众议院的小胡子按下开关打断了高议员的话。 「公孙议员！我对你的诬蔑提出严肃抗议！对其他议员的人身攻击可以视为诽谤！我要告你！」高议员勃然大怒。 很快，城议员的议员就吵成一锅粥。 这对议会来说，早就是常态了。 林萍揉了揉太阳穴。 「安静！议会的严肃性在哪里！你们对议会有基本尊重吗！」 议会上争吵声这才渐歇。 「高议员，请你继续说下去。」 「我要说的是，虽然海克斯将所有股份回收，并且宣布成立了数家子公司。但从税收来看，我仍觉得海克斯是科特城内的企业标杆。至于陈默…我认为没人比陈局长更适合灾后重建。」 言罢高老头关闭了麦克风，朝着小胡子公孙议员狠狠瞪了眼。 小胡子也不示弱，竖了个国际友好的中指。 参议院议员亮灯。 「张议员请发言。」 站起来的是个短发戴眼镜的中年女性。 「从税收来说，海克斯确实是科特城的中流砥柱。但是这样一个大型的能源企业，现在又开始涉足军工行业和武装集团，这很难不让人多想。当然，我并不是说海克斯有问题，只是这样一个可能产生的庞然大物，我觉得有必要重新审核垄断法案。」喝了口水，中年女性继续道：「现在AC有海克斯的股份、隆美尔矿业有海克斯的股份、莱尔BOT公司也有海克斯的股份，即便海克斯再怎么是纳税大户，我们也不能坐视一个有可能威胁地方财政的企业出现。」 「抱歉打断一下，听说张议员是AC集团股东之一，此事属实吗？」 「属实，我可以大大方方承认我的股东身份，海克斯能吗？」 眼见议员们又要开始针锋相对，林萍赶忙打断。 「那么张议员就陈局长一事如何看待？」 「陈默局长的重大失误导致科特矿脉损失惨重，现在城政拨款安抚各大能源公司进 行灾后重建，我想作为当事人陈默局长难辞其咎，至于具体量刑应该交给科特最高法院处理。我实在无法理解高议员同意陈默继续担任矿务局局长的提案。」 会议记录员手就没停过。 又几位议员的陆续发言后，林萍宣布会议结束，明天将通过议员投票表决，决定陈默的城政内去留。 一直冷眼旁观的卢地平捱到会议结束正要离开，却被林萍叫住。 「卢副城主，麻烦你在会议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卢地平应允。 二十分钟后… 城政大楼，城主办公室。 林萍沏了一壶茶，支开秘书，安排卢地平落座。 「卢副城主对陈默局长的去留一事，怎么看呢？」 卢地平小口小口抿茶。 他肯定是想陈默留下的，毕竟陈默的矿务局局长职位，对哪个城主来说都有战略性价值。 「我觉得高议员说的很有道理。」 「是吗？」林萍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档案袋，扔在卢地平面前：「看材料。」 卢地平拆开档案袋。 里面是赫然是城稽查属正在调查的微光案件！ 微光作为镒能药剂，是绝对禁止在市场上流通的。 一代微光不光毒性强、成瘾性高，而且会极大透支使用者的生命力。 不少微光成瘾者在吸食末期，都会瘦的皮包骨头，终日浑浑噩噩，活像影视作品中的丧尸。 只有吸食、注射微光的短短数小时内，才能体验到活着的感觉。 所以这东西不光单价高、毒性强，甚至还是某些社团控制下面人的手段。 大害莫过于此。 微光和售卖微光的人，都是城市的毒瘤。 这毒瘤以6K党为首。 卢地平不断翻着材料。 城稽查属已经把科特城内整条微光的产业链挖出来了。 微光生产的镒矿，依托于科特矿区，加工厂在D区荒野，作坊隐秘，武装森严。 有微光垄断权的6K，已经把科特城内绝大多数社团赶尽杀绝，其中甚至包括三竹帮这样的庞然大物。 这次的材料，便是三竹帮卧底6K的人发来的，在身份暴露后，被吕安然派人公开处决。 同时被挖出的还有稽查属的线人。 在数名执法官的监听下，稽查属线人被打残活埋。 也正是因为6K的嚣张，促使了三竹帮和稽查属合作… 眼看马上要到每周交货时间，执法署联合稽查属准备收网。 卢地平看完后面无表情将材料递还。 6K的案子，他在任时候就在查了，吃着他的努力结案，仅此而已。 林萍又把另外一份材料拍了出来。 卢地平打开查看，惊出一头冷汗。 上面赫然是吕安然找人围标，陈默给他盖了章的证据。 再往后，越看越心惊。 后面的材料，都是针对陈默的。 有陈默和吕安然交好的证据，有吕安然频频送礼的证据… 最后的绝杀，是吕安然在陈默还未上任局长时的送出的百万黑卡。 这些证据在手，谁都保不了陈默。 他这副城主也不行。 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卢地平仍旧面无表情的将材料抵还。 「那林城主的意思是…」 「官匪勾结的行为，是对科特城的不负责任！是对总督府的极大侮辱！」林萍将材料摔在桌上勃然大怒：「如果不是兵团的特 赦令，我绝对要让这样的法外狂徒后半辈子都在监狱里渡过！堪堪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如此胆大包天，如果以后高升，是不是就成了中北之害！罗斯之害？！」 卢地平不动声色。 骂了陈默半晌，林萍似乎心情好了些，坐下来点上支烟。 「但是，这些材料，到我这就终止了，不会再向上递交。」林萍抽了口烟：「因为我知道陈默此人和你私交甚密，如果贸然递交上去，毁的不光是陈默，也是你卢地平。」 「谢谢城主。」 「从年龄看，你是我前辈，从资历看，你也是我前辈，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尽快和陈默这种边缘人物划清界限，不然日后必是大患。」 「我会的。」 林萍将材料推了过去。 「东西拿走，我这没有备份。」 「……」 「卢副城主，希望我们能秉持同样的理想，共同建设中北最富裕的城市。至于陈默…我想这个年轻人，资历太浅，背景也复杂，不适合继续担任矿务局局长一职，明天议会上，你会和我一起投反对票吗？」 卢地平沉默了几秒，抬头笑道：「会的。」 「很高兴我们在这件事上统一了立场。」林萍伸出右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 次日一早，参议院高议员被飙车党撞死成为了头条新闻。ap. 林城主震怒，执法署全力出动，在上城区署长韩笑的努力下，仅仅用了一小时十六分就把肇事者抓捕归案。 林城主就交通安全人人有责发表了重要讲话。 并严厉斥责原执法总长对交通监管不力，给予停职留薪处分。 停职期间，科特城内总长工作由韩笑代理。 另，城议会结束后，宣布海克斯违反垄断法案，将会立案调查。 陈默作为前矿务局局长，监察不利，造成了科特矿脉的爆炸，已被革除城政职务，永不录用。 以上。 ------------ 章一百四十五 白石之围【大章】 为二级主机构建新镒能核心一事已提上了日程。 即便分开订购，整体组装，大型镒能核心的造价依旧昂贵的离谱。 现今海克斯的现金流只够订金，交货的钱还没着落。 好在苏远见并非迂腐之人，在和白石集团协商后，众人一致同意售卖除二级主机和必要军工套件外的所有飞船资源。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非镒动力总成的外骨骼装甲和重武器。 老白再次和徐铁功取得联系。 这样一笔巨额订单自然免不了讨价还价，老白和东煌兵团进行着价格拉锯战。 陈默坐在酒吧里喝着闷酒。 城政把他除名一事已不算新闻，东煌开的空头支票也一直没兑现。 这会儿陈默虽然扛着太校衔，但手下一个人没有，科特第一兵团也不给他调人。 他三番两次给内务部打去电话，都被稍安勿躁，等候命令的托词搪塞了过去。 猛人为TG大业奋斗去了——毕竟TG是他缩写。 老白带着金刚鹦鹉，俩人一身盖世太保的装扮去各个场子谈镒能核心部件铸造。 白石酒吧红火依旧，陈飞起天天忙的脚打后脑勺… 罗曼达没了，白石有陈飞起。 陈默罕见的变成了闲人。 虽然猎头网没事儿还会给陈默打电话，但他早就没了接单子的兴趣。 经历过大风大浪，社团火拼、资源抢夺这些活儿在现在的陈默看来，和小孩子过家家没两样。 坐在老白专属角落里，陈默有了种未老先衰的感觉。 郑湫泓坐在他身边刷着渣浪。 一则科特最大社团头目落网的消息刷屏了所有新闻头条。 「默哥，这人好眼熟。」郑湫泓把PDA推到陈默眼前。 「嗯，这是6K的吕安然。」陈默划划屏幕，叹了口气。 吕安然也算是科特城的老坐地炮了，没想到就被这么干脆的连根拔起。 犯罪团伙头目吕某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毙的字眼异常醒目。 酒吧门口一阵喧哗，胡军来了。 在前台拿了瓶威士忌，胡军坐在陈默对面。 他眼里满是血丝，显然一夜未眠。 「老二被毙了。」 「看到新闻了。」陈默从盒里掏出根烟扔了过去：「我被免职了，帮不上忙。」 「没别的意思，找你来喝点酒。」 陈默点点头，接过酒瓶给胡军满上。 「新城主来了，搞得满城风雨，***怀念卢城主在位的日子。」胡军仰头把酒倒进喉咙，抹嘴骂道：「老二也真是倒霉，撞枪口上了。」 陈默隐约猜出，吕安然的归案大概和自己有关，但有些事儿，猜出来就猜出来了，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郑奇呢？」陈默给胡军续杯问道。 「林城主要回收H区地皮，重建H区。」胡军又是一杯进肚：「郑奇忙乎地皮的事儿去了。」 「回收地皮？现在的住户咋办？」 「不知道，按面积分配住宅呗，或者补偿迁款，管他娘的。」 又喝了几杯，胡军有点上头了，痛骂一番林城主起身告别。 陈默嗅到了点不一样的味道。 之前卢城主和隋城主交接，科特依旧是科特，这怎么林萍上位以后，开始改变起了科特的游戏规则？ 难不成… 海克斯的律师团队正在和科特城政新成立的反垄断小组斗智斗勇。 科特城法案是基于罗斯星公共宪法修订 而来的地方法案，在基本政策上和公共宪法维持着高度统一。 都是罗斯星高级政法学校毕业的海克斯律师团队，阵容比临时成立的反垄断小组豪华不少。 反垄断小组不光没占到便宜，还被律师团队以「非上市企业无需对外公开资产情况及现金流，城政获得海克斯财务数据途径非法。」的起诉函搞得手忙脚乱。 总而言之，这场海克斯赢麻了。 镒能核心这头也取得了重大进展。 苏远见聘请的设计团队，把镒能核心分割成了十七个大型组件，其中十个高精端组件需要母星来生产。 母星重工独揽四件，剩下六件也都由大厂加工。 剩余七个组件，都在罗斯星本地产出。 楚子涵负责四家，老白负责三家。 价格都已协商完毕，订金也已打出，进入了生产环节。 大概五十个地球日以内就能全部产完，进入试装配环节。 时间长久主要是因为苏远见对于品控要求极为苛刻。 毕竟不是单厂全做，要真是某环节出了问题，售后都没法找。 争取一次过关，直接投入使用。 至于TG安保… 作为苏远见关照的项目，猛人格外上心。 倚靠海克斯背景，TG安保的军费是罗曼达时的数倍，猛人为了打造出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兵团，正在高薪外聘人才。 其中不乏挖知名雇佣兵团队墙角，猎头网联系赏金猎人。 只要有钱，没有做不到的事儿。 有四家雇佣兵团队，总计二十三人，加入了TG安保。 从猎头网投奔来的赏金猎人有三位，其中赫然有生态圈破解期间异能伍的队员杨大山。 之前动乱对江阴城影响巨大，尤其是支柱能源企业的倒塌对江阴城经济的影响不是一年半载能缓过来的。 百废待兴的江阴城养不活赏金猎人。 正好看到猛人高薪诚聘的广告，杨大山也就来了，万万没想到兜兜转转又约等于回到了伍长麾下。 剩下的两位异能者，竟也是熟人。 一名是科特城科特双雄期间崛起，和猛人搭伙完成过任务的念动力异能者强尼。 另外一人就有点意思了… 竟然是卢嘉芮的闺蜜，曾在白石避难的白雨辰。 猛人打量着白雨辰，又看了看猎头网的ID，反复数次确认后才确定这小子就是曾经的那个小白脸。 小白脸剃掉长发，洗去眼影，剪掉了长指甲。 虽然看着还有点阴柔，但比起以前爷们了太多。 「你不是个公子哥儿吗，怎么来我这？」 猛人看着ID为辰花的用户，猎头网57%的任务完成率哭笑不得。 「我父亲是波隆矿业驻科特城代理，死在矿厂爆炸里了。」 「啊…」 「家里财产，被我后妈吃的差不多了。我走投无路，就辍学做了赏金猎人。」 「但是你的任务完成率太低了。」 「我可以学。」白雨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觉醒了很罕见的思想型异能，你看到的任务完成率，是在我没有武器的情况下，纯靠脑子完成的。」 猛人来了点兴趣。 「思想型异能？我还没听说过，举例说说。」 「嗯…」白雨辰沉吟片刻：「你现在胡须平齐，而且透过烟气有比较浓厚的植物精油芳香烃味。也就是说，是有人给你刮了胡子并且敷过明矾石以后进行了养护，橙花油味道明显，应该是一位女性友人为你做的。」 「有点意思。」 「作训服上没有汗味但是有油点，应该是今天刚换的衣服，结合之前的推断，你应该找了一个女朋友…桌上的茶水过筛没有杂质，这个女朋友应该就是公司的人，而且是你的下级。在我进门之前看到过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那个女人很漂亮，应该就是她了。」 「精彩精彩。」猛人拍了拍手：「这不就是福尔摩斯吗？」 「我还没说完，您可以听我说完再下结论。」 「你说。」 「她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发现，虽然是职业OL装，但她并没有穿高跟鞋，结合衣服的宽松程度来看…她应该不只是个文员，至少有一定战斗力。她虽然带着眼镜，但没有曲度，科技设备的话，镜腿又太细了。据此推测，这个眼镜的装饰作用大于功能性，直白点说，这是一件情趣设备。」 「嘶…」 「觉醒异能后，我对气味也很敏感，除香水味外，她和我打招呼时，有比较明显的精…石楠花味道，所以您应该是刚刚在她嘴里…」 「打住打住，这段略过。」 「这里就有个很有趣的点，如果她为您那个，眼镜上为什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即便不触碰，过深的话，眼中起雾是很自然的生理反应，擦雾起码会有痕迹。」白雨辰面无表情的陈述着：「要么是眼镜有自洁作用，要么…联合作战人员的身份，可以大胆猜测，其实这眼镜是她异能的一部分。」 猛人张大了嘴。 「先前说过，这眼镜是一件情趣装备，如果加自洁功能会极大增加造价，所以基本可以排除这可能，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什…什么？」 「刚刚离开您办公室的女人是您的情人，不是文职工作而是战斗人员，且异能应该和器具或者自身有关…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可能是幻形。这件事在公司内部算是公开的秘密。」 「牛逼。」猛人由衷的赞叹。 「她叫董…」看了看猛人的口型，白雨辰异能迅速运转，笑道：「她叫冬川雅…美对吗？」 这次猛人是真的惊了。 「这也能推断出来？」 「是的。」 猛人已经不想问推断过程了，每次白雨辰说推断过程都使他对自己智商的不确信多了几分。 「你被录用了。」 「谢谢老板。」白雨辰回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件事情。」 「你说。」 「按理来说，海克斯设立武装集团，最优领袖选项应该是夜枭前辈。但海克斯却偏偏选择了老板您…甚至不是怀特先生。介于我是卢嘉芮的朋友，大概知道陈默和海克斯集团的关系，二者不会存在背叛关系。所以，大概是海克斯上层觉得夜枭前辈因为站在争端最前沿，危险程度过高所以未敢启用。」 猛人听的莫名其妙。 「而唯一能让海克斯这样称霸科特企业觉得危险的，只能是之前夜枭前辈做矿务局局长期间的镒矿爆炸。」 「打住打住，直接说重点，你快给我绕晕了。」 「现在夜枭前辈，一定对这件事很苦恼。而我…因为父亲死在了爆炸中，也很悲愤，所以我想，如果我不是加入TG，而是作为夜枭前辈的智囊，能起更大的作用。」 「你小子到底是来应聘的还是干啥的？」 「我是借着应聘的机会，帮助夜枭前辈，也是帮助自己的。」 猛人有点麻了。 这小子觉醒了思想异能，自己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 「那你为啥来找我？直接去白石不就得了？」 「夜枭前辈只会信任 身边的人。」 猛人长叹。 「咱俩加一起八百个心眼子。」 「过讲了。」 「你八百零一个。」 「……」 猛人开车带白雨辰回酒吧，还没进三街交汇，就被堵住了。 成群结队的老弱病残把白石酒吧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有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有抱着孩子的少妇，有推轮椅带着兵团徽章的前兵团成员… 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捧着大大的黑白相片。 「搞他妈什么？」猛人骂了声，滴滴按两下喇叭。 不光没人给他道，反倒是一群老弱病残对他怒目而视。 「老板，这些人应该是矿场爆炸中的死者家属。」 猛人啊了一声。 「那应该找城政啊，怎么找来白石了？」 「矿工都是江阴城的，找江阴城城政，那边肯定会踢皮球到科特，科特城政再把皮球踢回去…一来二去，这些人也就烦了，这时候要有推手把责任往夜枭前辈头上一扔，再有个带头的组织，就不难理解了。」 「这可头疼了。」 「偏偏这些人还不能暴力处理，不然夜枭前辈的名声就彻底完了。」白雨辰略略沉吟：「老板，您相信我吗？」 「你想干啥就干吧。」 「我太年轻，没法出面，这事儿还得您出面。」 「需要我怎么做？」 白雨辰俯在猛人耳边一阵低语。 「嘶…坏还得你坏啊，这招损，是真损啊。」 穿过人群…白石酒吧里。 成文成武见势头不好提前拉下了卷帘门，这会儿在外头劝群众离开的是陈飞起。 他不敢让陈默出面。 就陈默那个火爆脾气，要有人敢向他扔臭鸡蛋他就敢向人扔手榴弹。 陈默在酒吧里头都气冒烟了。 「草菅人命」「狗官陈默，还我儿来。」「徇私枉法，天理何在」等等白底黑字的横幅深深刺痛了他。 如果矿场遇袭时他恰巧在… 如果他走前向猛人要支武装力量… 如果… 郑湫泓在旁一直安慰着他。 「他们不知道实情，别难过了。」 陈默一支接一支抽着烟，眼睛熏得通红。 他嘶哑着嗓子向成文抬手：「开门。」 「不能让你露面，这是老板的意思。」 ------------ 章一百四十六 白石智囊【大章】 三天前。 高进意携六位议员到访科特城，林萍设宴款待，表示热烈欢迎。 二位城主就灾后矿区重建，进一步加强科江二城友好合作一事会晤。 莲湖大酒店。 鲲鹏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高进意将一袋材料经秘书手递交给了林萍。 林萍简单扫了一下材料，将牛皮纸袋子递给了身后的助理。 「科特矿脉由我们双城共同开采，且陈局长编制是直属总督府，并非科特地方编，矿难抚恤金我提议由我们共同分担。」 高进意不动声色。 「总督府批文也下达的抚恤金由两城城政平摊，你这样提议科特承担七成，恕我无法同意。」 「林城主，江阴城百废待兴，城政赤字累累，不是江阴不想分担，而是没有能力分担。」高进意说的情真意切：「现在能源公司的赔偿金城政都力有未逮，更何况…」 「高城主，据我所知，江阴城入住矿区的能源公司都是招商来的，拖上一时半刻也无所谓。」林萍直言：「但科特城入住矿区的能源企业除科隆矿业外全是本土企业，其中海克斯和AC更是损失惨重。尤其是海克斯，已经把城政起诉了，可以给你看看起诉材料。」 城主助理拿出了一份文件。 当然是海克斯起诉反垄断小组的。 不过这种场合，谁都不会死皮赖脸看具体内容，有封面上的海克斯起诉案字样就够了。 「科特城政要把这些扎根在矿脉血肉里的资本家安抚好，才有闲暇、有财力去帮助江阴。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的难处。」 高进意略略沉吟。 「但我听说科特城议会罢免了陈局长职务，林城主说总督府…」 「科特城议会有弹劾权，没有任职权。」 「林城主，死在矿难中的犯人足有十万，虽然有很多犯人没有或者联络不上家属，但依旧有近三万的犯人家属在城政闹事，我真的很难做啊。」 「三万…抚恤金单人十万，也不过是三十亿，江阴城政连这点拨款都拿不出来吗？」林萍终于严肃起来。 「江阴城政在我上任前就已经千疮百孔了，赤字要以千亿为单位。」高进意苦笑：「我每天睁眼，就是十个亿饥荒。」 江阴在白石岭也有产业，就算能源公司被洗劫一空，后续许如是的高压政策上来，至少有八成的归还率。 怎么算江阴城也不至于赤字如此严重，连区区三十亿的抚恤金都拿不出来。 要么是高进意在撒谎，要么…江阴城有大问题。 「我对江阴的遭遇表示同情，但科特真的很难分出经历去帮助兄弟城，不过…」林萍话锋一转：「高城主可以从源头上想办法。矿脉事件，归根结底是陈局长的失职导致的。虽然兵团给了陈局长特赦令，但根据兵团不干预地方政策，这纸特赦令说白了是一纸空文。不过鉴于总督府和兵团的友好关系，无论是城政还是我个人，都不好对陈局长做什么出格举动。」 高进意眼睛亮了起来。 「你是说…」 「陈局长是海克斯的大股东，手里不缺钱，而且他并没有对他的失职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谢谢林城主。」 高进意诚恳道。 「我只是在尽城主该尽的义务。」林萍挥手：「吃菜。」 陈默如狂躁症患者一样在酒吧里走来走去。 成文成武说什么都不肯开门，陈默又不能对两人用粗。 外头陈飞起说的口干舌燥，也劝不退步步紧逼的矿难家属。 好在没升级到武 力冲突。 就在陈飞起扶起一位低血糖晕到的矿难家属大娘时，不知道哪个狗杂碎在人堆里扔出块小石头正中陈飞起眉弓。 鲜血顺着脸就淌了下来。 陈飞起拳头攥死，告诉着自己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现在揪出人堆里的狗杂碎相当于和矿难家属相互拱火。 血顺着陈飞起脸颊淌到了大娘身上。 不知道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打人了，矿难家属们彻底暴走了。 地上的碎石酒瓶，向着陈飞起飞来。 陈飞起赶忙发动异能闪身避过。 白石酒吧的大门遭了秧。 噼里啪啦，杂物全都砸在了卷帘门上。 陈默的怒气值已快到顶了。 对卷帘门的袭击简直就是拉了雷管引信。 眼见陈默就要强行打开卷帘门，抄起大喇叭用最愚蠢的方法自证清白，一辆骚红色的猎马顶，穿着行政夹克的猛人打开了车载公放。 「赔偿，到任何时候都是要赔偿的！不赔偿，就寒了民众的心！不赔偿，就丢了立足的根本！」 在车里被精通化妆的白雨辰现场改造后的猛人，脸上褶皱不少，配上行政夹克往少了说都得是个城级干部。 白雨辰适时下车，拿着另外一个公放话筒。 「黄局受总督府直属委任，负责此次灾后抚恤工作，本来是打算造访白石…」 「小辰。」猛人适时叫住了白雨辰。 白雨辰停顿两秒，这才道：「请黄局指示工作。」 随即率先鼓起掌来。 群众不明就里，但看着猛人身穿行政夹克，一脸肃穆，倒也就信了七八分，稀稀拉拉也跟着鼓起掌来。 猛人指向刚才朝陈飞起丢石子的人。 「这位小同志，为什么要丢石子？」 那人最初还想隐身人群，在猛人叫出他的衣着特征后，不得不站了出来。 「因为他想骗俺们。」那人操着浓厚的乡音。 「骗什么？」 「他骗俺们说这事应该找城政。」 白雨辰的后手，提前从后门出来，跻身人群的聂波，正在向着发言人的位置挤去。 「那你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找城政吗？」 猛人一脸严肃，努力拖延着时间。 「俺之前就找过城政了，俺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老乡人磕磕巴巴，老实巴交，像是被领导的威压逼的喘不过气。 群众们渐渐开始感同身受，同仇敌忾之势又在酝酿中。 聂波终于摸到了老乡人身边。 猛人突然厉声。 「你知不知道怂恿***是什么罪名！你是不是忘了江阴城几个月前的***结果是什么！法不责众这句话是对无辜群众说的，你们这些有心挑拨民众的人到底是何人委派何人指使？！」 老乡人正要继续他的乡音，突然声调一变。 普通话比播音员都标准。 「是黄主任让我们来的，黄主任策划了这次代号「公道」的行动。黄主任说城政困难，就让这些屁民去宰大户。」 「这就说得通了。」猛人故作沉吟：「你说「我们」，你的同伙都有谁！」 老乡人指向几个同伙。 赫然就是刚刚向着陈飞起扔东西的几人！ 老乡人同伙见势不妙赶紧逃跑，自然而然也就冲散了人群。 「同志们！」猛人乘胜追击：「我们刚刚经历过***，也都知道我们的亲人们是为什么会进入矿场！我们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这样的错误？ 不是我们坏！是群众里有坏人！我们绝不能放过这样害群之马！就是他们让我们的亲人沦为犯人！让我们的江阴沦为其他城的笑柄！抓住他们！」 猛人的呼声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刚刚经历丧亲之痛的人们意识到自己是被利用的棋子，出奇的愤怒了。 十一名「公道」计划的特派员，只有六个活着到了猛人面前。 剩下五位，是被愤怒的民众活生生打死的。 让白雨辰把六人捆好，猛人再次拿起麦克。 「我看到了你们的怒火！也看到了你们的决心！但大家要明白，人性再大，大不过法，民心再齐，讲不过理。今天我们不会重演数月前的悲剧，城政也会还大家一个说法。大家请回吧，回到各自的岗位，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相信我，相信江阴！」 群众最初还有些迟疑，但随着有人离开，其他人也逐渐散去。 猛人一手心汗。 在裤子上搓了搓，抹掉了白雨辰给他写的演讲提纲。 胡军率领的执法队迟迟到场，有条不紊的遣散着捧遗像的死者家属们。 白石酒吧受困三个半小时后，终于恢复了正常。 随着最后一名死者家属被劝离场，猛人总算松了口气。 被打死的五具尸体已被执法署拖走，剩下的六人，还被捆在原地。 猛人笑呵呵给胡军递过去一支雪茄。 胡军酒劲还没消，叼着雪茄，喷枪点燃猛吸一口差点没栽在地上。 给胡军拍了拍背，猛人看向地上萎靡不振的「公道」特派员。 「这几个人怎么弄？」 「什么？」胡军环顾一圈：「死者家属不都送走了吗？哪来的人？」 「呃…」 「对了，我接到报案称在白石酒吧门口发生了一起斗殴，有五名死者，你认识他们吗？」 猛人脸上有了笑意。 「不认识。」 「打扰你了，我再带队去别处问问。」 叼着雪茄，胡军走了。 白石的卷帘门，终于拉了起来。 陈默急匆匆出来，给了猛人个大大的拥抱。 「谢了兄弟。」 「哈哈哈，别谢我，是这小兄弟给出的主意。」猛人指向一旁的白雨辰。 白雨辰低头示意。 「夜枭前辈。」 「？」 陈默有点懵，他记忆中没有哪号知道他代号的人物长这样子。 「你是？」 「我是白雨辰。」 陈默恍然大悟。 「哦…我想起来了，卢嘉芮的朋友是吧？」 「是我。」 「我记得你不是…」陈默G开头的英文单词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家里出了些变故。」白雨辰头更低了。 「把人带进去，里面说吧。」猛人笑道。 「好。」 「…所以说，我想在矿脉爆炸事件上，我们一定是一条心的。」 白雨辰将父亲死后，他所经历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道出，最后总结道。 陈默放下了古典杯。 「我不是不相信你，但这件事牵扯太大，我需要聂波进行读心确保你说的是真话，接受吗？」 白雨辰坦然。 「如果我是夜枭前辈，只会做的更谨慎，来吧。」 说着就闭上了眼。 陈默点头示意聂波上手。 聂波右手抚在白雨辰头顶闭上了眼。 过了半晌，聂 波才睁眼，点头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猛人却发现了不对劲。 「那你怎么一直在掐大腿？」 「啊？哦…没事。」聂波放下了大腿上的左手。 「到底怎么回事？」陈默皱眉：「你脸为什么红了？」 「因为…」聂波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笑出声。 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 「到底怎么回事！」陈飞起用毛巾捂着眉弓：「这种场合你也能笑得出来？」 聂波半晌才停下来。 「对不起店长，但是真的很好笑。」 「你倒是说啊！」 「这是白兄弟的隐私，我不能说。」 白雨辰倒是看得开。 「你说吧，不说夜枭前辈会怀疑我，老板也会不高兴。」 「那我真说了？」 「嗯。」 聂波脸偏向一侧。 「白兄弟喜欢小老板，他觉得小老板很有男子气概，看到小老板都会心跳加速。」 「……」 「……」 「……」 「哈哈哈哈哈哈！陈默啊，你真正的异能是男女通杀是吧？！哈哈哈哈哈！」 母狮憋不住了，拍着大腿，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紧接着，屋子里笑成一片，白雨辰脸都红了。 同时跟着脸红的还有郑湫泓和陈某本人。 「我…夜枭前辈，我真不知道读心会读出来这种事…」 陈默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 「没事…你们别笑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众人笑的更欢了。 陈默气不过，想要板脸，自己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半晌，众人捧腹擦泪，重新回到正事。 「那个…小白，你说说你的计划吧。」 「嗯。」白雨辰拿出了PDA，打开投影功能，显出了精心准备的3D模板。 「在没有夜枭前辈…」 「叫我默哥就行。」 「在没有得到默哥情报前，我进行了一下信息汇总。基本可以得出结论，矿场爆炸和许总督遇刺，都是镒能会做的。」 陈默和猛人交流了下眼神，纷纷点头。 「现在难点是，怎么揪出来镒能会做事的人，又怎么把整个阴谋，以一个总督府能接受的方式，放到案板上。」 果真是思想型异能者，一语命中要害。 「我的意见是，从林城主下手…」 ------------ 章一百四十七 山雨欲来 六个被打半死的 “公道”行动特派员被扔到了地下室。昏暗灯光下，站着三位判官。和善笑着的聂波、用匕首修理指甲的陈默和拿着白帕擦手的白雨辰。 这仨人一个比一个像变态。还没等开审，几位特派员的心理防线就已经崩溃了。 但陈默没给他们陈述机会，直接让聂波上手读取了几人的脑子。过了半晌，聂波抬头叙述起事件始末。 这几人，是江阴城某办事处的小员工，收到城政黄主任委派，把屎盆子扣在陈默头上。 只要陈默出钱解决或者缓解城政难关，黄主任就会把他们调到江阴上城区。 于是才有了之前众多矿难家属包围白石的一幕。为一个到上城区工作的机会，搭上了小命…陈默面无表情抬手砰砰数枪送走了几人。 “默哥？”白雨辰大惊。 “几条走狗，留着无用。”陈默出门招呼成文成武善后。白雨辰看着几名被击毙的特派员心惊胆战。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死亡。 “默哥…平时就这么残…果断吗？”聂波看着白雨辰滚动的喉结，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 “砸酒吧大门的时候，这几位就注定是死人了。不过别担心，小老板只对敌人残忍。”聂波也出了门。 白雨辰再也忍不住，哇的吐了一地。拿着裹尸袋进门的成文成武一脸无奈。 科特城城政针对各能源在爆炸中的定损已初步估算完毕。核实后正在放款阶段。 海克斯垄断案还未结案，暂时无法给予拨款。苏远见对城政的小伎俩嗤之以鼻。 船体加上碉城，刨除维克托和军工组件外，卖出了两千三百亿的天价。 哪怕是交付完镒能核心组件的尾款也有太多富裕。苏远见罕见没有稳扎稳打购买采矿权，而是在母星砸了四百亿，组建科研项目，租借试验场地，开始了秘密研究。 具体研究内容，别说陈默老白他们，就连楚子涵都不知道。除了项目本身的研究人员，唯一知情人只有苏蕾。 研究内容，几乎可称绝密。另一边，林萍以反垄断小组工作失误一事，邀请海克斯的苏总到城政一叙。 苏远见在母星自然不会为了这种无聊小事单跑一趟，重任落到了楚子涵身上。 楚子涵左右思量，没有在tg安保选人陪同，反倒是把电话打到了陈默那。 老白没同意小白的计划，转身就离开白石不知道干嘛去了。这会儿陈默替代老白成了吉祥物，正在酒吧角落喝酒。 听到楚子涵委托，陈默眼睛一亮。这是老天爷喂饭到嘴边，他正愁没有和林萍接触的机会呢。 痛快答应下楚子涵的委托，并表示这趟完全免费。楚子涵忧心忡忡叫陈默别拿武器，挂了电话又觉得自己嘱咐的太少了…那小子要杀人，需要武器吗？ 就这么，一个犯愁一个喜上眉梢，俩人在海克斯总部门口碰面。陈默一身正装，正在等楚子涵专车。 司机把车送到陈默面前，自己离开了驾驶位。陈默系好安全带，看着后视镜里楚子涵紧锁的眉头笑道：“放心，我只保护你安全，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听到这话，楚子涵心下稍安，问起陈默近况。 在听到陈默在酒吧充当吉祥物时暗叹一声可惜。猛虎入笼，蛟龙搁滩。 “矿脉的事，找到是什么人做的了吗？”楚子涵点了根细烟，降下些车窗。 海克斯集团已清出原场地，发现了人为引爆的痕迹。但这事儿…有再多证据，也不可能改变城政乃至于总督府对陈默的处罚。 “暂时还没有，不过大概率是和镒能会相关。”陈默发动了车子向着城政开去。 楚子涵点点头不再说话。明眼人都能猜出矿脉爆炸定是镒能会手笔，难的是怎么把爆炸一事钉死在镒能会身上。 没有证据的推断，只能是猜测。只是…陈默都没抓住的人，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 车子一路开到城政门口，按惯例停车检查，正和人谈笑风生进门的韩笑看到陈默时嘴角抽搐了下。 陈默眯了眯眼。 “韩署长。” “陈太校。” “麻烦留个联系方式，我们中间可能有些误会。”韩笑沉默几秒，还是留给了陈默他的联系方式。 “回见。”陈默开路，和楚子涵一起进了城政。有专人已经在等他们了。 将二人领到城主办公室大门前，领路人敲敲门就走了。 “进。”陈默推门而入，楚子涵跟在身后。办公室里正是在批改文件的林萍。 俩人进屋，林萍头都没抬，依旧在批改文件。 “坐吧，稍等我会儿。”陈楚依言落座。林萍又是批改文件又是打电话，足足忙活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放下了手头工作。 “陈局…抱歉，陈太校，欢迎。”林萍起身先和陈默握了握手，而后才将手伸向楚子涵：“也欢迎楚先生。”这点最基础玩弄人心的手段，楚子涵并不在意。 “不知道林城主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林萍坐在办公沙发上：“中北安全局昨天给我发来了一份邮件，里面是一段通话内容录音。”说着打开了办公电脑的外放。 “如果陈默死了，镒能会就再也别想拿到海克斯的镒矿提取技术。”正是苏远见的声音。 楚子涵早知此事，波澜不惊。陈默却是心中一凛。 “虽然早就知道海克斯有独特镒矿提取技术，以低耗能、低污染、高产出闻名。”林萍关闭了后续音频内容：“但我从来没想过，海克斯的镒能提取技术，比镒能会还先进。想请问下，这项技术，你们和镒能会共享了吗？” “没有。”楚子涵回答的干脆利落。 “我注意到昨天有笔巨额资金注入了海克斯对公账户，海克斯将其中很大一部分资金汇入了母星账户。”林萍点了支烟：“这让我很费解。我不是针对您，但这种情况总能让我联想起变卖家产跑路的企业。”飞船售卖和f113出售，都不算隐秘。 那么大的目标，怎么也隐秘不起来…林萍更不可能不知道。 “资金是兵团打入，您应该能看得到，如果您觉得资金流有问题完全可以向兵团取证。”楚子涵不卑不亢。 “比起兵团打入，我更好奇资金流向母星的原因。”林萍问道：“海克斯有新项目在开发吗？” “抱歉林城主，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海克斯的技术走在全罗斯前列，我在想…这样一个高科技公司，竟然没人在议会做代表，实在有些不符合常理。如果你们愿意和城政共享技术，我会向总督府提议，让楚先生进入参议院。” “抱歉，海克斯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那陈太校呢？”林萍把目光转向陈默。 “没兴趣。”林萍并不气馁，转手从办公桌上取过一叠材料。 “陈太校和吕安然先生的交易，在读取机上已经证实了。不过鉴于陈太校并不是有意受贿，这件事就此揭过。”林萍看着陈默渐渐挑起的眉头，嘴边有了笑意：“卷宗后面的内容，陈太校感兴趣吗？”林萍递来的资料，前面是吕安然上读取机的内容，后面竟然是科特矿脉爆炸的详细情况！ 包括几处爆点的源头在哪，根据残留物和爆炸情况分析推测可能的炸弹型号。 陈默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面是卫星拍摄图拍到的敌人飞行器。陈默啪的合上了卷宗。 看向林萍。 “这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因为还没到它起作用的时候。”林萍坦言。 “你要是早点给我，根据飞行器型号，我很有可能揪出来凶手！”陈默面色阴沉：“还是说，城主大人和炸矿脉的人是一伙的？”林萍哈哈大笑。 “当然不是，不然干嘛给你看材料？”一旁的楚子涵眉头紧皱在一块。 “大家都知道你是冤枉的，但镒矿爆炸事件必须有人站出来负责，恰巧你又是那个冲在最前头的。”林萍敲打着卷宗：“所以只能你来负这个责任。”陈默默然。 “现在，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唯一查出真相找出真凶的机会。”林萍瞥了眼旁边的楚子涵：“只要海克斯和城政技术共享，陈太校就能抓住这个机会。” “我相信不借助城政也能找出来真凶。”陈默咧嘴笑了。露出八颗白牙。 “祝你好运。”楚子涵早就明白过来，与其说是技术共享，不如说是林萍在逼着海克斯站队。 只是…林城主是哪一派的？他一边在边缘化亲兵团的卢地平，一边在默默调查矿脉爆炸和镒能会的关系。 楚子涵起身。 “林城主，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公务繁忙，不送了。” “好的，您忙。”楚子涵推门离开，陈默紧跟在后头。林萍却叫住了他。 “陈默。” “林城主什么指示？” “科特城既不属于兵团，也不属于镒能会。科特只属于中北，中北永远是人民的。” “哦。” “…海克斯和陈默，都不愿意合作。”林萍在办公室里打着卫星电话：“虽然陈默这人危险性很高，但我仍觉得他会是对付镒能会的一把好手。” “陈默，我看过他的简历。他在母星的时候因为组织大学内的能源起y被迫逃亡到罗斯，是个不折不扣的鹰派。现在又和兵团走的很近，这种人，用不好会伤到自己。” “那就坐视海克斯这么发展？陈默作为海克斯的武装力量…” “你要明白一个道理。”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林萍：“我们，不是镒能会也不是兵团，区域产生核心产业并不值得恐慌，即便有武装力量也不值得恐慌。只需要注意不要让某个公司，超出城政的掌控能力。”林萍沉吟半晌。 “现在海克斯是块不折不扣的肥肉，不光持股的都是个人，单单有超过镒能会的镒矿提取技术，就足够镒能会和兵团动心了。我担心，如果海克斯不并入城政，未来终究会被两巨头嚼碎吃下。”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回答林萍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知道科特城是怎么来的吗？” “母星殖民时候的碉城扩建的？” “没错，所以从根本上讲，中北不是国家，科特也不是中北的行政编制。所有的城，都是一个大型公司。总督府是所有公司联合推举出的话事人，仅此而已。用这种思路去看待问题，很多难题都会迎刃而解。”林萍仔细咀嚼着话里的意思。 “您是说…把海克斯吞并？可是用什么名义呢？” “自己琢磨，多动脑。” “谢谢老师。”陈默回到酒吧，老白恰巧也在。拉着一老一小两白坐下，陈默把刚刚在城政的见闻和二白道出。 “所以呢？”老白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你想偷出那份材料？” “我可没说！”老白哼了一声。 “知道为啥我不同意你们的计划了吧？林萍就不可能是镒能会的人。他再怎么有嫌疑，也不可能是镒能会的人。现在矿脉爆炸，兵团就愁找不到镒能会把柄呢，总督府会冒着和兵团翻脸的危险放一个亲镒派的人做科特城主？”白雨辰喃喃他只总结了现象，没想到这里。 “现在明确了，这个林萍不亲兵团，也不亲镒能会，是彻头彻尾总督府的人。现任总督不简单啊。”老白抿了口酒：“不站边，就不会走许如是的老路。只怕，也不会开新矿了。哎…可惜了，许如是和兵团的算盘彻彻底底落空了。” “镒能会不能再朝矿区伸手？” “伸手要有伸手理由，就一个科特矿脉犯得着吗？”老白摇头：“但是这么一来，兵团肯定不干…开荒是兵团开的，好处让地方吃，呵呵。小默，准备回兵团吧。” “哈？”老白起身。 “还没看出来吗？城政想要海克斯，想要海克斯就得先干掉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矿脉的事儿先缓一缓，我要先给这***的玩意赶下台。”ap ------------ 章一百四十八 风满楼 “这种时候我更不能走，我倒是想看看城政能拿我怎么着。” “编排个理由抓你还不简单？”老白嗤之以鼻：“上次怎么进的科特第一看守所心里没数？” “那是为了掩护猛人。在城市里，我不想被抓，就城政那仨瓜俩枣还真别想抓到我。” “机械干员全体出动抓不到你？”老白喷了口烟：“小子，你再牛逼也是血肉之躯，真有一天你能变成邓剑星那样再说大话。”陈默冷笑。 “我能让机械干员抓不到。” “哦？”老白有了点兴致：“怎么说？” “在城政出动机械干员前，把它们都拆了就好了。”陈飞起听的连连摇头。 这样一来性质就变了，城政出手陈默反抗尚且能算对不公的抗争，主动出击不成了谋反了？ 老白却是拄着下巴思考半晌。 “其实还有个办法。”陈默为老白清着烟斗，重新塞进烟叶：“啥办法？” “从源头解决问题。” “什么？” “我们自己当城主。” “……” “……” “……” “怀特先生晚上好。” “兵团准备怎么解决科特矿脉的问题？”老白在酒吧三楼卧室阳台，叼着烟斗拿着卫星电话。 徐铁功沉默了会儿。 “机密，无可奉告。” “长话短说。”老白嘬了两口烟：“城政现在又盯上了海克斯，还记得我说过啥吧？谁在逼我我就干了谁！那个小王八蛋林萍已经碰红线了。因为新矿脉，我相信你们和现在的科特城主也有帐要算，如果需要帮忙，就痛快吱声。换个和你们亲的新城主上来我也省心。” “兵团不干预地方…” “行，那我明天去炸了城政大楼。”徐铁功扶额。这个怀特斯通，完完全全就是小市民心态的土匪，不讲道理也不考虑后果。 白石加陈默的组合，既有脑子又有武力，罗曼达时期就能火力压制江阴城十三队执法官数十分钟，这会儿要是海克斯研制出了等离子护盾，配上原罗曼达的武装力量，科特城的执法队被一锅端了也不是没可能。 机械干员…有陈默在，机械干员估计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在兵团不干预的情况下，海克斯的武装力量怕是真有和城政掰手腕的能耐了。 “怀特先生，兵团刚刚和总督府协调完陈默的事，现在开口直接要城主下台，我没有任何的资源能够进行交换。” “那要是我把现在的城主踢下来呢？” “怎么踢？” “这还不简单，找黑料挖历史呗，几个走到现在的人屁股后面没点烂帐？” “这是你的个人行为，和兵团无关。” “我本来也没要给你们甩锅。”老白笑道：“只是我儿子脾气不太好，要在找到黑料之前要是林萍对海克斯下手，我可不敢保证他能活到任期结束。” “怀特先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无非就是谋反呗，老子就想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招谁惹谁了？老老实实做生意还总他妈有人给老子下绊子，那老子只能把锅掀了，我吃不了，谁都他妈别吃。” “……” “我不信你这种人会不查我的底，那我也就摊牌了，你们兵团要在城政动嘴吃海克斯的时候不闻不问，我就把永暗区那位请过来。” “…真是她？” “真是。” “我怀疑过，但…第二次母星战争她不是死了吗？” “那是你觉得。”徐铁功陷入了沉思。 “怀特先生，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做任何过激举动，城主这件事…兵团现在确实不好开口，但海克斯，我们会用东煌的名义向海克斯下订单，并且入股…” “谁要你入股了？” “那你的意思是？” “只要价格合适，海克斯可以专供兵团。包括最新型号的武器还有难生产的等离子护盾。” “…我会和兵团长请示。” “丑话说完了。”老白放下烟斗：“对了，陈默三个小时前出门了，现在我就联系不上他，你最好快点。”徐铁功已经懒得和这土匪废话了，说声知道就挂断了电话。 只是…永暗区那位，真和怀特斯通是老相识…这事儿，难办了。老白挂了电话，笑眯眯的回了屋。 陈默一直在屋里听着，见老白回来气到：“我名声真就那么差？说我出门都成威胁人的话了？” “你是个几把，你顶多能算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重点是啥？哦…你说的永暗区那位？”老白滞了下。 “谁啊？我认识吗？”陈默好奇。 “没谁。” “这老头，怎么有事儿还瞒着我啊？”老白手有点哆嗦，坐下半晌才开口。 “你还记得…当年没事儿就打我那个疯婆娘吗？”这话似乎勾起了陈默某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爷俩嘴角对着抽搐了起来。 “没事就来家里拆你义肢那个阿姨？” “嗯。” “她也在罗斯？？？” “嗯…f113就她告诉我的坐标，罗斯的人叫她镒矿女王。”陈默眼皮狂跳。 “现在回母星投案自首还来得及吗？” “貌似是来不及了。” “兵团长，有重要情报。”徐铁功挂断老白电话，没有犹豫，直接给东煌兵团长打了过去。 “娘希匹！老徐！你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 “你屁股下头的小娘皮绝对没有这件事儿重要。”电话那边的光头郁闷拔出起身：“讲。” “怀特斯通和永暗区那位有联系。” “有就有嘛，慌什么。” “他是那位的情人。” “哦…啊？咋个？” “怀特斯通是那位的老情人，他说如果科特城政对海克斯下手，他就把那位请过来。” “开什么玩笑，他说是就是？” “我查过怀特斯通的底，在母星抵抗军期间，他们应该认识。”光头沉默了。 “你怎么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以前兵团花了多大力气才让她去永暗区发展？要让她在这多事之秋回来…你我都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借着怀特斯通的理由她可能再次常驻中北啊。” “让那个林萍安稳点，要总督府真不买账，我去找史中兴。” “好。”镒矿女王。第一次母星战争期间，邓剑星还未横空出世前在战场上驾驶着大型外骨骼装甲睥睨四方的抵抗军精神领袖。 女武神瓦尔基里。以上。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自古以来便是这样，但又不该这样。”韩笑喝的有点高了，酒杯顿在桌上：“你我有仇归有仇，我认你是个汉子，你说的话，我信。” “韩署长，信也好，不信也罢，你父亲确实不是我杀的。”陈默一杯罢了，面色如常：“韩叔帮我处理了不少麻烦，我不会恩将仇报。” “但我相信我父亲和黑产没关系。”韩笑点了支烟：“他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 “对这件事，我也很疑惑。”陈默道：“你我有过，韩叔肯定是知道的。就算韩叔和黑产有关系，他说出是你父亲，我也不可能用那么极端的手段解决问题。” “所以呢？我父亲还是死了。” “我之前没有细想这事儿，还是卢城主和我说过我才知道原来中间有这么大的误会。”陈默叹到：“现在我和你说啥，你都会觉得我是在推卸责任化解误会。”韩笑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陈默想了想，把腰间配抽出。韩笑冷笑。 “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人性格上多少有点缺陷，你可以有一万种干我的理由，甚至不说理由直接开干也无所谓，但唯独冤枉我不行。”陈默调转枪口，把枪塞在韩笑手里：“你要觉得你的爹是我杀的，就开枪。” “我知道你能自愈，给你一枪没用。” “打头，爆头我也会死。” “…你是赌我不敢开枪？” “我就明白说了，我觉得你现在大概率信了，但是你帮了林萍，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就是你背叛了卢城主，你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个坎。” “……” “所以说，这一枪，你到底还不还回来。”韩笑手颤抖着在击锤上按了半天，终究没按下去，抖动的手，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把枪扔回给陈默。 “信我的话了？”陈默一点没客气，把配枪收回腰间。 “我没法回头了。” “我没死，卢城主也只是暂为副城主，你还有机会回头。” “怎么回头？卢城主还会相信我？”韩笑仰在椅背上凄凉一笑：“是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这事儿出了以后，你怎么不问问到底是不是我杀的你父亲？” “你带人屠了整个矿区，换你是我，你会不会觉得我父亲是被杀的？” “呃…也会吧。” “所以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从现场来看是吞枪自杀，但我不确定这个自杀到底要不要打引号。” “我有一份前矿务局的人员名单，你要能帮我查出来我父亲的死因，我也能帮你一些忙。” “比如呢？” “比如林城主的家里人都在哪儿，林城主的情人都有谁，他最宠谁，在哪儿能找到林城主黑料。”陈默挑了挑眉头。 “我知道这样只会让你认为我是个两面倒的墙头草…我愧对卢城主对我的信任。”韩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陈默叹了声。世间之事多有凑巧，没有因便没有果。如果和韩笑的误会早点解除，当天执法队晚一些到，或许那个玩帽子戏法脱身的王八蛋已经被他抓住了。 镒能会或许这会儿也会被兵团联合会制裁。可惜，没有如果。 “老兄，虽然不想往事重提，但如果那天你晚一个小时到，估计这会儿兵团都在锤镒能会了。” “哎…” “没怪你的意思，但这事儿你确实办的不地道。这样吧，帮我做件事儿，这茬一笔勾销。” “什么事儿？”陈默起身，俯在韩笑身边耳语了些什么。韩笑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再到不敢置信。 “这这这…这是掉脑袋的事儿啊！” “你只要告诉我具***置就行了，别的我自己来解决。”韩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 无论什么时候见到陈默都有新惊无新喜。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卢城主重新上台前，我会让他继续信任你的。” “没可能。”韩笑苦笑。 “仅此一事，就有可能。”韩笑天人交战了会儿，一锤桌子。 “我给你坐标！但你要暴露了…” “我直接引爆微镒炸弹，上不了读取机，你放心。” “……”这很陈默。在心中记下韩笑给的坐标，陈默又敬了韩笑杯酒。韩笑看着陈默的配枪，突然奇道。 “你真不怕我开枪？” “不怕。” “我要开枪会怎么样？” “看打哪儿。” “怎么说？” “打身子就让你打，打完互不相欠。” “打头呢？” “你开不了枪。” “……” “韩署长和陈默在果戈d区的一个饭店碰头一小时二十分钟，过后韩署长返回了上城，陈默回了酒吧。”听着耳麦里的报告，林萍面无表情。 韩笑能背叛卢地平，自然也能背叛他。所以他对韩笑一直都是半信不信，更没有让韩笑进入自己的核心圈子。 韩笑和陈默碰头，倒也不见得就是出卖自己…那件事做的很隐秘很隐秘，所有知情者都死绝了，不会再有人知道。 只是…这俩人没有任何理由碰头，除非陈默主动向韩笑解释误会。反复看过陈默档案的林萍觉得这种可能性小之又小。 但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林萍思考很久，还是决定把未知的危险铲除在萌芽阶段。 韩笑…短时间内，韩笑还不能死，他还有没榨干全部价值。但是这个陈默，必须得敲打敲打。 没等他有所动作，总督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林萍连忙接起。 “老师？” “立刻停止所有对海克斯的动作，另外，不要用任何方式威胁陈默的人身安全。” “什么？” “不要问原因，按我说的做。” “可…” “立刻照做！” “…明白。”电话挂断。林萍起身，站在城主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明灭的万家灯火。 电脑外放还在响着经典老歌。 “人到万难须放胆，事当两可要平心~” ------------ 章一百四十九 逃与杀！（一） “避弹衣就不穿了，费劲。”陈默把复合金属板从身前拿掉被老白一顿臭骂。 “不受伤不比能愈合好？”老白铁手给了陈默一个脑瓜崩，把金属板重新插回陈默胸前：“避弹衣防暴盔你小子敢脱一样我就锤烂你狗头。”陈默捂着被弹起的包。 “好好好，不脱不脱。”老白陈飞起和郑湫泓三人正为陈默进行着全副武装。 这可能是陈默从出任务到现在为止武装最严实的一回。老白把他从黑市淘的喜欢玩意全给陈默加装了。 喷气引擎护腿、壁虎鞋、复合避弹衣、防暴盔、磁力手套、钩锁臂铠、两把半程式模块穿甲手枪、单兵等离子护盾…陈默背后还背着两个氧气瓶似的罐子。 一个罐里是老白不知道从哪儿整的富镒溶液，另一罐里是高浓度营养液，足够他自愈两个来回。 不光如此，老白还在头盔上附加了夜视仪、红外线感应器和光谱观测器。 现在陈默一身装备足有五六十公斤，这也就是他体格变态，这要换个人来，自由行动都成问题。 到这儿还不算完。所有装备安好后，老白在陈默胸前加装了个武装带，一把有淡淡磨砂感的银色博伊刀***进武装槽。 “这是？” “单晶铼合金刀，砍钛合金用普通刀砍不动。”陈默心里暖暖的，但随即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弄的刀？？” “矿场出事儿那会儿订做的。”这老头…一早就没琢磨好事儿。 “好了好了，别给我上设备了，再上背不动了。” “最后一件。”老白说着，从酒柜最顶上拿下一个盒子，拍去上面的灰尘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支乌黑锃亮的肩炮！ “这你哪儿整的？”陈默大为震惊。发射聚能光束的肩炮在整个罗斯都是稀罕物。 “退役时从机甲上卸下来的，报备的是损毁。”老白摩挲着肩炮，把聚合物电池***插槽，看着亮起的指示灯欣慰这玩意还能用。 陈默直起身，老白在避弹衣右肩后侧开始安装起肩炮，另一头的火控眼镜正由陈飞起调试。 “带上试试。”陈飞起将眼球捕捉器调试好后，将眼镜递给陈默。说是眼镜，其实是半植入式的瞄准芯片，要把植入端插在太阳穴附近捕捉电流，配合眼球捕捉器完成半自动式瞄准。 陈默无奈接过，将植入段***皮下。转动几下眼球，已经安装完成的肩炮也跟着转动。 “手套电极我给你改好了，左手中指拇指掐合是开火键。” “了解。” “摧毁目标就回来，千万不要恋战。” “了解。” “静音无人机已经在上空待命，我实时播报，告诉你敌人情况。” “好。” “出发吧。”陈默点头，从三楼阳台跳了出去，钩锁一勾消失在夜色中。 紧接着耳麦里就响起来老白震耳欲聋的怒骂。 “***慢点！悬停无人机飞不快！” “我亲爱的索菲亚，未来，是由勇士开创的。”林萍合上了书。正如老师所说，每个城都是个巨型公司，所谓的总督府不过是公司推选出的话事人。 如果总督府坐视海克斯成长，加上二级主机，再过三年五载，海克斯自立门户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如果在此之前，海克斯被兵团或镒能会吃下，那绝对是科特的损失，是中北的损失。 现在海克斯还未长成庞然大物，正是城政进行吞并的最好时间。正如书中所说，未来，是由勇士开创的。 总要有人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如果城政吃下海克斯，将海克斯技术广泛应用在各加工提取领域，镒能会…林萍心潮澎湃。 海克斯不光要吃，而且要吃的漂亮，吃的让人说不出话，只要海克斯到手，总督府也只能默认事实。 老师也只会觉得他有能力，不会怪他不听调度。至于兵团那头…海克斯都到手了，兵团有什么办法？ 订单还要照常下，海克斯也会继续提供兵团所需一切。兵团没有怪罪的理由。 现在唯一难点就是从谁下手。海克斯持股人一个比一个难啃。无论苏远见还是怀特斯通，乃至于陈默，都不是好惹的主。 尤其这个陈默…林萍点了支烟。陈默这种人，无法从精神上打败，只能从肉体消灭。 思考了会儿，林萍给韩笑用办公电话打了过去。响铃三四声韩笑才接起。 “韩署长，吃过晚饭了吗？”韩笑心头一紧，如常答道：“刚吃过，城主什么指示？” “是这样的，我感觉最近海克斯集团有些反常，尤其是其下属的武装部，公然违反科特城条例，在城内持有火药枪械，韩署长对这件事怎么看？” “不知道您说的是不是tg安保，tg安保设立场地在城外，海克斯只有保全部没有武装部。” “哦…这样吗？是我了解不细致了。”林萍笑道：“那tg安保的情况韩署长有了解吗？” “不是很了解。” “据我所知，tg安保有不少重火力武器，甚至还有明令禁止的等离子护盾。这样不尊重罗斯法规的行为，简直就是对城政的侮辱。” “……” “tg安保的负责人是谁？” “黄粱。” “不是陈默？？” “不是啊。”林萍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黄粱是什么人？” “以前是个赏金猎人，后来入股了罗曼达军工，在罗曼达军工撤资以后进入了海克斯。”罗曼达军工…那就是白石集团的人。 “立刻批捕此人！” “城主，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抓捕一名守法公民。” “持有等离子护盾，不是违反罗斯星法典？” “没有任何证据证明tg安保持有等离子护盾，就算持有，也可能是海克斯开发，他们进行试用的实验品。”韩笑回道：“城主，只有在城议会通过无证据抓捕提案后，执法署才能行动。”林萍已经预料到韩笑会反，没想到会反这么快。 韩笑…哪个执法署的心里没有三分正气？只是这正气在长久的宦海沉浮中消磨殆尽。 背叛卢城主的内疚，对陈默胆气的钦佩加上酒后的恶气凝合在一块，韩笑这会儿，挺直了脊梁。 “韩署长，我以为你会以人民的安全为重…算了，这是你署长的本分，就不打扰你了。”林萍到这时候，还保有一丝侥幸心态。 他已经把总长逼的半退休了，现在韩笑是代理总长，等总长退下去以后他就是新总长。 刚才他的话，基本可以赤裸裸的翻译成 “要不抓人，你就在署长的位置上待一辈子吧”。 “谢谢城主理解。”说完韩笑就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林萍面色一点点变得阴沉。 不甘、愤怒、失望像是种子般开始生根发芽。不对…他还有张牌没打。 恐爆部队的机械干员…机动性强，战斗力高，服从性好。只是…申请恐爆部队出动要通过城议会。 林萍思考会儿，打出了电话。 “李队长，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机械干员作为城市的武装终极力量，拥有现今罗斯最顶级的科技技术。 机械干员生前大多是执法署***，将死不愿就此告别人世，于是提取大脑，由长丰义体公司进行脑机接口的接驳，最后将缸中之脑植入机械义体中。 机械义体绝对是目前义体技术的顶峰，这其中要有大脑的维生系统、脑电和机械运动的转化，机械运动对脑电的反馈回路等等等等…也只有长丰才有这个技术能够进行脑机接口接驳。 赛博成为缸中之脑驾驶机械义体的手段，为了避免和人体过大的差异造成脑机接口不稳定，机械义体绝大多数沿用人形，武器的火控系统有专门的火控芯片，不至于让脑子过载。 即使这样，机械干员也要用很长时间来适应钢铁身躯。造价高，保养困难，使得机械干员保有量极少。 一般城会控制在个位数，极个别能源大城才会有成建制的机械干员兵团。 科特城共有十二名登记在册的机械干员，统一由反恐任务最重的恐爆大队负责。 除了必要场合，机械干员几乎不会出动。毕竟这玩意的战斗力和价格成正相关…哪怕有一具损毁，都是天大的损失。 这会儿，恐爆大队内，十二位机械干员都在休眠。一个全副武装的黑色身影，正通过臂铠钩锁寻找着潜入位。 “这片区域用的是闭路网路，康嘉嘉远程骇不进去，得你找到个数据接口，***去个远程控制控制器，那头才能操作。”陈默耳麦里响起老白的声音。 “哪儿有数据接口？” “随便扯断个监控探头，从探头反输入也一样，但是…如果有人盯着监控容易发现。” “这个好办。”陈默钩锁前抓，荡到了一个配电箱边上。 “我制造短路，让康嘉嘉准备吧。” “好。”小心翼翼撬开配电箱，陈默翻了翻线路，将两根红色的线绕到一块用喷枪点燃。 “滋啦！”陈默烧断线路外胶皮的刹那，配电箱冒出一阵火光。整个恐爆大队大楼瞬间陷入黑暗。 得手后陈默钩锁重新跃回楼顶。手中电工刀割断了一个探头的监控线路后，插上外接口，安装上了远程控制器。 “成功了吗？” “正在骇，大概二百秒。” “收到。”陈默将自己身形再度缩回了点，防止被发现。配电箱短路后也就十来秒的光景，恐爆大队的大楼重新亮了起来。 这种地方没有备用电源才是见鬼了。备用电源提供照明，已经有专业的电工人员在路上赶来检查维修。 而十二位机械干员，因为突然断电，纷纷从休眠状态转醒。正在接林城主电话，商讨是否唤醒机械干员的李队长懵了。 城主办事有必要这么绝吗？怕自己拒绝所以断了电路提前唤醒机械干员？ 李队长对着电话苦笑。 “城主，人你都唤醒了，还问我能不能帮忙干啥。” “谢谢你的配合，李队长，我觉得恐爆大队这种地方不能完全施展你的才能…等等，什么叫人我都唤醒了？”李队长暗骂这林萍伪君子。 “大楼断电自动唤醒机制。” “断电？”林萍一惊：“什么时候断的电？” “就在刚刚。” “快！组织你手里所有人准备迎击袭击。” “放心，我会尽快抓捕…” “你个蠢货！！是有人找上门了！”林萍顾不上风度，对着电话吼道。 “轰！！！”恐爆大队的大楼外被炸出了个窟窿，一道黑色人影顺着窟窿跳了进来。 正是机械干员室！！刚刚苏醒的机械干员们遇袭第一时间打开了战斗模式。 但陈默更快。乌黑的肩炮已瞄准了正从休眠舱中出来的干员。 “咻！”锃亮的炫光瞬间洞穿干员的动力核心。缸中之脑死了能装新的，机械义体废了才是真的废了。 “轰！”义体聚合物电池被高温引爆，陈默要不是反应快些差点被炸出大厦。 不等陈默继续屠杀，剩余的十一名机械干员纷纷拎起了休眠仓旁边的重火力对着陈默开洗。 他们手里的武器都是大口径武器，躲在掩体后也会被突突成筛子。陈默丝毫没犹豫的开启了相位封锁。 紫色力场中，子弹和枪火都暂时性停歇了下来。陈默拔出胸前的单晶铼合金刀，冲入了人堆。 博伊刀瞄着聚合物核心就扎了过去。一个！两个！三个！机械义体用的是钛合金骨架，想要破防扎碎核心没有想象中简单。 眼看五秒时间结束，陈默也只扎碎了三个。血肉之躯打八个机械干员，毫无胜算。 好在陈默的战斗智商和情商成反比，时停结束的最后阶段，铼合金匕首扎进了一个缸中之脑，随后躲在机械干员身后。 相位封锁，恰好结束。 “轰！！！”三个聚合物电池的爆炸连成一声，陈默躲在机械干员后也感受到了灼热的气流。 巨大的冲击波炸碎了数面墙壁。机械干员室在顶层，承重墙倒塌，眼看屋顶就要砸下。 ap就在众机械干员电子判定准备逃生的时刻，陈默在已经死透的机械干员身后探出，破甲枪和肩炮砰砰向着机械干员背影乱射。 又有五名干员倒在枪下。陈默拔出合金刀插回胸口，钩锁弹出，在屋顶砸下前最后一秒荡出了大楼。 三名仅存的机械干员，脚下喷射装置开启悬空，已将偷袭者团团包围！ ------------ 章一百五十 逃与杀！（二） “你已被包围，马上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一名机械干员的电子音响起。 陈默偏了偏头，刚抬起枪口就被重火力轰在等离子护盾上打出一阵阵涟漪。 等离子护盾充能急速下降。 陈默的肩炮和破甲枪也在机械干员的护盾上疯狂倾泻火力。 但他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自己的护盾先被打没。 那天刚刚睡醒，还未来得及稍稍清洁，忽闻“轰隆隆”的声音，没醒的人都被震醒。 半柱香时间，骑马过棘城，射中靶子然后回来，这是大乾皇室考校弟子的手段，今天拿来作为武进士的第一关。 涂抹脸跟脖子手后，剩下人颜料膏丢澡盆里的水里泡着，澡盆是兄弟去高家村偷来的，兄弟们脱了外袍，丢进澡盆浸湿几分钟，拿出来拧干水后，衣服全变成了绿色。 苏易烟晃了晃脑袋，低声说道：“没想告诉他老人家，怕他身体承受不了。”她其实谁都不想告诉，今天如果不是妈妈遇见了，她也不会告诉她的。 转过一幅，其上写着「战神图录四十八重返九天」，那天神模样的战神，又乘坐那似龙非龙的怪物，由右下角向上飞，穿过了九重云，飞向左上角，和第一幅恰是相反的方向。 可是他的呼吸心跳和精神波动还是和常人一样的紊乱。他没有扎好根基、也没有人引导他来修行传承的秘术。 那几桌人行礼不成，便匆匆弯腰离开饭馆，还有那江湖草莽也不敢在这里久留，只要脑袋瓜子没坏掉，就知道这里马上已经是非之地，几桌人都是放下银子顾不得找钱就溜之大吉。 唯一有点区别的是，元辰发现身体周围并没有看见妖月，也就是说这东西无法模拟妖月，妖月的等级太高，高到它无法模拟。 不过元辰并没有在意，丑陋又如何，只要能飞起来就行，等能飞了，再考虑去塑造外观。 两只怪兽调星，机械魔术师在魔力的光幕下降临，手持念动力的魔杖，面色静如止水。 他自然不会承认，在看到她的时候，内心之中涌起的亲近之意，以及丝丝波澜。 刚才一路跑马抢夺财物、杀人放火的强人，一下子变成了抱头逃窜的残兵。 “我是好老师如果我是好老师，那我就不会来教导你们。”苏扶月双手环胸朝着讲台走去，看着凳子上那一层并不明显的胶水。 “云晓，凤凰到底是传说之物。”宁泽天觉得，他得跟云晓先说一声。 想到这，我直接把治疗师协会的规定抛在了脑后，捏上了秦雨的两座那处。 如果自己是冥王的身份已经暴露，那布朗家族根本没有胆量招惹自己？ 有了大部队的支持，孔哲能够打掉的野点选择就多了许多，除了那种深红色的巨型野点外，剩下的包括大型野点在内都可以无伤清理掉。 白灵镇的规矩是入夜不能进镇上的大门，他骑着马紧赶慢赶，天还是黑下来了。 曲天驰重重地点点头，随后给了曲母一个大大的拥抱，毅然决然地转身。 “怎么会这样？这，这难道不是枯骨粉？”凌振坤把凌雨清带走，虽然暂时无法解决，但是压制一下还是可以的。 送进抢救室的西门景炎，没过多久后便出来了。安置后西门景炎的病房后，这才得知西门景炎并无大碍，因为身穿衣服太少，身体冻僵。但，这不是千若若重点注意的。除了冻僵之外，西门景炎身上还有多处外伤。 ------------ 章一百五十一 逃与杀！（三） 电话响起。知道林萍私人电话的人少之又少。 “喂？” “小萍，打算什么时候和家里说？”林萍又看了眼来电号码，心中大定。 “父亲…” “你的想法很好，但手段太不成熟，遇到一些科本外的东西就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主要是敌人做事太出乎意料了。” “出乎意料？一点都不出乎意料。”林父笑道：“和城政对着干的不法之徒每年都有不少，每个城都有不少。只不过这个陈默手段蛮横，武力惊人，你才会认为他是特殊的。” “难道他不特殊？” “当然不，你认为陈默当怎么定性？”林萍听到父亲声音，心中的愤懑和浮躁已经去大半。 作为中北地区的实权人物，林父是林萍的人生导师，也是指路明灯。 “陈默有武力、有财力，身后还有海克斯这样的地方龙头企业，应该算个…枭雄？” “枭雄？什么是枭雄？只有永暗区那位才算得上枭雄。”林父摇头：“陈默不过是个运气好点的匹夫。” “……” “你史叔是你老师更是中北的最高长官，经历过的事比你见过的还多，你应该相信你老师的判断。” “是我莽撞了。” “我不想责备你，但我希望你能从这件事里多吸取教训。”林父叹了口气。 因为一直接受狗屁 “精英”教育，林萍四十多了依旧是个理想主义者。没有经历过林父一样的勾心斗角，更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 如同温室中的花朵一样被保护的很好。一介匹夫就能把他折腾的手忙脚乱，竟然想出用机械干员围剿陈默这样的昏招。 城政从来都不是靠武力取胜的。城政比起其他的地方龙头企业，最可怕的地方莫过于资源的分配权。 “明白，父亲…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老师让你整理的镒能会材料收集好了吗？” “嗯，镒矿爆炸后卢地平那个蠢货没有让执法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果然卫星图抓到了镒能会前来接应的飞行器信号。”林父无语凝噎，和卢地平相比，自己儿子才是蠢货才对。 这么明显的欲擒故纵… “好吧，直接告诉我答案。” “矿脉爆炸一事确实是镒能会做的。”林父俯在案上揉了揉太阳穴。 “要具体，是哪个小队，什么人做的，人现在在哪里。” “只通过加密频道破译出做事的小队是卡达小队，别的…不知道。”林父再次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把你手里所有卡达小队的资料给陈默。” “直接给他？还是…”林父终于忍无可忍。 “小萍，我一直以为你随我，没想到你随的是你那没长脑子的妈！”林萍瞬间嘘声。 “韩笑不是刚刚和陈默碰面吗？这两个人碰面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交换情报！无论你用什么方法，让韩笑回到他自己家里，然后用韩笑的联系方式给陈默发类似 “材料得手”这样的消息，确定陈默会来以后杀死韩笑。”ap “然后呢？” “让陈默得到你放在韩笑案板上关于镒能会的材料，然后再让你的人进场，如果能消灭陈默自然好。如果无法消灭陈默，或者消灭陈默的代价很大，就让他走。这时陈默定会认为韩笑得到的材料与城政有关，是你来派人杀人灭口。” “然后呢…”林父很想把这个 “聪明绝顶”的儿子亲手掐死。 “现在中北的内斗接近白热化，能从源头解决问题，一举把你这个城主拉下马，陈默集团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这样陈默会分兵去追击卡达。失去最强战力坐镇的海克斯，在武装力量上又和城政回到了一样的起跑线。这时城政再去吞并海克斯不就简单多了吗？而且…我听说卡达小队很强，如果卡达小队能干掉陈默，那不是一石多鸟吗？”林萍恍然大悟。 父亲能爬到今天，果然手非凡。他那拙劣的伎俩摆在父亲面前不值一提。 “那如果陈默不去追击卡达呢？” “我为什么让你杀死韩笑？” “因为他勾结…”林萍眼睛亮了起来：“您是说，把韩笑的死栽赃在陈默身上，让他不去追杀卡达也得追杀卡达？” “还不算蠢到家。”林父叹息：“海克斯吃掉以后，不要再在科特城继续逗留了，我会把你调到中北安全署。” “明白了。” “照我说的办吧。” “是。”韩笑被三级异能者的控物异能压在椅子上动弹不得。韩笑的妻女蜷缩在书房角落，惊恐看着数位蒙面的不速之客。 这是执法署的家属大院，什么人丧心病狂竟敢在这里行凶？带着鲜红口裂小丑面具的男人枪口指向了韩笑的妻子。 “韩笑，我只数三个数，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韩笑看了眼惊恐的妻子，又看了看面前的手机。 “如果打了电话，你觉得陈默能放过我？” “陈默起码会放过你妻女。”韩笑看到那位三级异能者的时候，就明白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那位三级异能者是林萍的贴身保镖。他之所以没叫破来人身份…来人如果尚有一丝良知，没准会放过并不知晓他们身份的妻女。 “3。”小丑拉弹上膛。 “给我点时间！让我思考一下！” “2。”保险已经打开。 “等一下，我没有陈默的联系方式。” “1！” “停！我打！！！”韩笑绝望吼道。小丑缓缓放下了枪。 “谢谢你的配合，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韩笑叹了口气。小丑把手机递了过去。韩笑在隐藏号码簿中找到了陈默的电话拨了过去。 三声铃响，电话接通，接电话的是个女声。 “喂？” “陈默在吗？” “等等，他在洗澡，我去叫他。”穿着拖鞋踢踏踢踏的脚步，紧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 陈默看了眼电话。 “韩署长？” “是我。”韩笑深深吸了口气：“这是个圈套！是城…”电话挂断。 “喂喂喂？什么？”淋雨的水声很大，陈默没有听清。再打过去，无人接听。 另一头…小丑抢过电话挂断。枪顶在韩笑头顶。 “没看出，韩署长竟然有如此铮铮傲骨。”小丑语气阴森：“我记得，一个月前陈默还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林萍让异能者跟来，就是没打算放过我。我叫不叫陈默，我一家都要死。叫来陈默，我一家白死，通风报信，陈默会给我报仇。”小丑哈哈大笑。 “好好好，韩署长不愧是科特城内的执法官楷模，想得这么清楚明白，那我也让你走的明白点。”小丑附身在韩笑耳边。 “你父亲不是自杀的，你父亲电话想要打电话到城主办公室，但被高进意的手下安排死了…知道为什么吗？”韩笑目眦尽裂。 “高城主是林富海扶持上来的，多给老人家争取点资源，老人家会很开心的…就比如说把你韩某人争取过来。” “你们这群王八蛋！！” “哦…林富海是林城主的父亲，所以啊，你一直在帮杀父仇人忙，哈哈哈，韩署长，为了让你走的明白点，我可是很尽力了。你要理解我的心意啊。” “***你妈林萍！！” “砰砰！”两声枪响。韩笑妻女倒在血泊之中。韩笑死死盯着小丑，似要把面具后的脸盯穿。 “接下来就该韩署…哎？”韩笑一届凡人之躯，竟是硬生生顶着三级异能者的控物异能站了起来，一把抓向小丑的面具。 韩笑手臂的皮肤，寸寸龟裂，为了能起身，大腿骨扭曲成了诡异的钝角。 “砰砰砰砰砰！！！”小丑没有瞄头，对着韩笑身上疯狂扣动扳机，直到韩笑瞳孔渐渐失去神采。 韩笑到死，都没能扯下小丑的面具。小丑还在扣动扳机，发出撞针空撞的哒哒声。 “好了，给陈默发短信吧，有电话的铺垫，他应该会相信。”三级异能者隔空下了小丑的枪。 “草，吓死老子了。”小丑恨恨的踹了韩笑尸体一脚，给陈默编辑起短信。 洗完澡的陈默正坐在床上，郑湫泓拿着吹风给他吹头。韩笑的短信来了。 “材料到手，速取。”陈默一皱眉。材料？什么材料？难不成是林萍的黑料？ 可他还没查出来是谁杀的韩父啊！韩笑紧跟着发了个定位。 “恐爆大队一事风声很紧，来的时候隐秘点。”陈默觉得此事蹊跷，胡乱擦了擦头，让郑湫泓先睡，也没管身后气嘟嘟的小美人，转身敲开了老白的房门。 老白正在看恐爆大队遭遇恐怖袭击的新闻播报。 “哈哈哈小子，你也没睡呢？来看看，城政已经气昏头了，他们现在把这事儿定性为恐怖袭击了。” “老头，有个事儿和你请教。”陈默说出前因后果，最后靠自己直觉得出结论这是个陷阱。 老白思考很久，觉得最有可能的是韩笑已经暴露，这个短信就是专门钓陈默上钩的。 “不能眼睁睁看着韩笑死啊。”陈默琢磨了半天：“要就这么给韩笑卖了，也太不地道了。” “不是地道的问题。”老白摇头：“其实并不一定抓住你，只要有你团灭了恐爆大队的证据就足够了，韩笑…哪怕真是陷阱也得救他，不然上了读取机，我们在 “理”这面就输了。” “嗯。”陈默点头：“明白。” “别自己去。” “我刚打过一场，还没缓过来，自己过去肯定要栽，我会叫上猛人他们一起的。” “完全恢复过来前，别用相位封锁了。” “放心。”猛人正在冬川雅美身上驰骋，突然陈默来电。 “呼…你小子…呼…每次都这个时间段打电话。”猛人身下传来了酷似某重樱下海演员的一句 “摩多摩多。”猛人边喘边问：“兄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啊…不为人知的怪癖啊？” “我需要点人手。” “这次搞啥？” “有人埋伏我，我想把埋伏我的人全吃下。”猛人一听是正事儿，抽身而出，电话里又是一长串陈默听不懂的日语嗲话…陈默有些担心长此以往，猛人会不会步了康嘉嘉的后尘。 猛人抹了把汗：“具体怎么回事儿？说说。”陈默把恐爆大队和韩笑短信一事简略道出。 “好说，我直接飞酒吧，你收拾装备吧。” “好。”陈默挂断了电话。猛人拍了拍冬川雅美，让她先自己玩会儿等办完事儿回来继续。 冬川雅美皮肤上漾开肉色的波纹，身形逐渐缩小，从巨桃女尤变成了个眼泪汪汪的小萝莉。 “那叔叔要早点回来…不对，叔叔就这么走会因为气味被发现的，我来给叔叔清理一下吧。”高岭地区。 切尔西城。镒能会总部。一个自称中北高层的虚拟号码电话直接打到了镒能会理事处。 这位中北***声称兵团已经知晓镒能会引爆矿脉一事，被当成骗子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后那电话再次打了进来，理事会成员刚想挂断电话，没想到骗子叫出了卡达小组的名号。 此事的严重程度立刻升级，保密程度层层递增，一直递增到了b级主管部门才停下。 b级军务主管部门的情报长官接起了电话。 “这里是镒能会总部理事处。” “兵团高层已经知道此事是卡达小组做的了。” “我更好奇您的身份。” “我的身份不重要，我只知道兵团已经出动秘密小队准备处理卡达小组了。” “哦。”情报长官挂断了电话。卡达小组…来电人物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卡达小组暴露了。 如果被东煌抓到把柄…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还没到和东煌正面冲突的时候。 情报长官思索了许久，最后在卡达小组的项目上划了叉。 “卡达小组为镒能会做了很多贡献，不要折磨，做的干脆点。”情报长官面无表情对着下属下达命令。 电话那头的林富海也放下了电话。 “呵呵，能戏耍陈默的人，没那么容易被清洗…陈默啊，慢慢抓吧。” ------------ 章一百五十二 逃与杀！（四） 卡达小组得名于组长卡达·烬。 作为近年来镒能会的王牌小组之一，卡达·烬风头无两。 2289年，临渊地区镒能会分部与斯俊智人谈判失败，当地镒能理事会遭到了不明势力突袭损失惨重。 卡达·烬临危受命，带着小组乘17小时飞船，连夜突袭，杀了六名反对派的斯俊智人，谈判重新进行，镒能会大胜。 重樱地区… 河道谷地区… 冻土地区… 卡达·烬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从G级专员升到了B级专员。 此次中北镒矿事件，卡达·烬领着自己的小组又创造了一场辉煌的胜利。 卡达·烬单人戏耍了科特城的传奇赏金猎人夜枭并成功逃脱。 如此势头，可能再有个一年半载卡达就会升至A级专员。 成为镒能会真正的白金专员。 卡达小组也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王牌小组。 但卡达·烬不打算继续拼命了。 他身上60%以上的肉体替换成了义体，如果再加装义体大脑根本无法处理如此繁杂的义体机能，必须在脑中加装电子元件才能进一步改造。 但更多的电子元件就意味着更多的神经元负担。 大脑的生理寿命就越短。 卡达·烬今年二十八岁，以现在的义体加装量来看，活过40岁是一大关。 他还有十二年的时间来享受生命。 卡达·烬很看得开。 他丝毫不因无法晋升白金专员而惋惜。 加装脑部义体要用三个月左右时间来康复和适应，再改装义体还要三个月。 这就是半年了。 从B级晋升至A级又要一两年。 加上脑内义体缩短的寿命，他就算晋升白金专员，可能只剩下五六年享受生命的时间。 太短了些。 他还未看到儿子出世。 现在，十二年。 恰好，不长不短。 想到怀孕的妻子，卡达·烬面具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高岭地区。 银杉城周边。 镒能理事会隐蔽据点。 卡达小组驻地。 中北任务完成后，卡达小组一直都没有回总部。 卡达·烬知道，这是上头在避嫌，也是在给他们养精蓄锐的时间。 这支精锐小队，在他的带领下所向披靡，往后的日子只会愈加强悍。 可惜… 他不会再率领这支队伍继续征战四方了。 这期间卡达小组只完成了几个零星非战斗任务。 卡达小组组长，卡达·烬，正在战备室收拾着个人物品。 他一周前向镒能会总部申请引退，批文已经下来了。 这会儿他已不是卡达小组的领袖，由于卡达小组的排外性，新组长暂定草原狮。 收到上峰命令的卡达小组疯了。 其中草原狮更是向上峰咆哮离开组长，卡达小组就再也不是卡达小组了。 「头儿，你真要引退？」山魈冒冒失失闯进了队长战备室，大口大口喘着气，不可思议的看着队长：「这次中北任务做的这么漂亮，再攒一攒积分就够升B+了，很快就成A级专员了啊！白金啊头儿！」 卡达依旧带着白色面具。 山魈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能感受到面具下的笑意。 「山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赚够了。趁着还不算太老，我想去 看看这个世界，也想回母星看看高科技社会。」 「可是…头，没了你…」 「没了我也没关系，我把能教的东西都教给草原狮了。」卡达笑道：「草原狮可是二级异能者，在他的带领下，你们会走的更远的。」 战备室里。 草原狮来了，北美灰狼来了，棕熊来了，银背来了… 所有卡达小组的空闲组员全来了。 「头…」 一个个队员纷纷上前来拥抱卡达。 在他们心中。 卡达就是这世上最好的队长。 身先士卒，深谋远虑。 银背是在卡达还是G级专员时就开始跟随他的。 棕熊是F级。 山魈是D级。 灰狼是D级。 只有草原狮是B级。 卡达从来不会因升迁抛弃老队员，他带着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队员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完美任务。 到目前为止，卡达小组只有过伤病退役，从未有过死亡减员。 并且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 这样的队长，全天下去哪里找？ 虽然这位队长不苟言笑，也从不用真面目示人。 但这不妨碍全体队员对他的敬爱。 卡达。 不只是队长，也是队伍的精神领袖。 「既然大家都在，我就多说两句。」卡达起身：「你们都知道，我没有异能，如果不是一直加装义体，我的作战能力无法跟上任务递增的难度。现在我的义体加装到极限了，专员等级继续上涨，我会拖团队后腿。」 将近两米的白人大汉草原狮拍了拍他毛茸茸的胸膛。 「头！有我在！你只管出谋划策！我来冲锋陷阵！以后冲锋断后的任务我全包了！」草原狮把胸膛拍的砰砰响：「别引退了，团队没有你真不行。再说了头，再有一两年你就到A级了，白金专员可是终身理事会成员，那时候再引退薪资会是现在十倍都不止。」 「对啊！白金啊…」 「头，别走了！」 「狮子打头，我断后！就这么订了头！」灰狼也表示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草原狮示意众人安静。 他向着卡达行了个骑士礼，半抚胸口。 「头！我们都想在你带领下登顶！参加镒能理事会！载入史册！」 卡达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登顶… 这世上有无数的顶峰，如果人人都想着登顶，这世界到底会更好还是更差？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他只想安安静静退休，带着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去看看大千世界。 去看看那些未曾到过的地方。 「头！出事了！」 耳麦里突然响起了暗哨的声音。 卡达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众人的喧哗也停了下来。 「乌鸦，报告情况。」 「山雀失联，麻雀确认死亡，杜鹃失联，文雀失联。」 从未有过阵亡的卡达小组，第一次出现减员。 还是在卡达引退这天。 所有卡达小组战斗成员的脸上都蒙上了一层寒霜。 「报告飞禽组现组员情况。」 「目前能联系到的成员只有喜鹊、寒号、蜂鸟和火烈鸟。」 卡达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全员战备。」 卡达小组成员身经百战，无不是精锐。 不等卡达吩咐，众人就已退出战备室准备取装备了。 「头！是清洗小组！头！快撤！砰砰…呃…」 耳麦里只剩杂乱不清的无线滋滋声。 「喜鹊确认死亡，头儿，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回话了。」乌鸦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 「乌鸦！撤退！」 「无路可退，我被包围了…就陪兄弟们走到这了。」 追兵渐近。 乌鸦起身，狂笑着按下了随身的高爆弹。 「轰！！！」 「乌鸦确认死亡，寒号确认死亡，火烈鸟确认死亡。」蜂鸟清脆的声音在耳麦响起。 作为队花，草原狮灰狼几位有点能耐的队员都在追她。 可她只爱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 「队长，我也被包围了，肯定是走不了啦！」蜂鸟笑着：「我只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耳麦里传来草原狮震耳欲聋的咆哮。 「蜂鸟！撑住！等我！」 卡达脸色铁青。 半晌才答道。 「有。」 「砰！」一声近在咫尺的枪声。 「呃…咳咳…谢谢队长，虽然我知道你在骗我。」 「蜂鸟！撑住啊！」灰狼扛着转轮机枪，半裸冲出了营地。 耳麦里蜂鸟喃喃的我爱你后，只剩下沙沙杂音。 飞禽组。 团灭。 卡达缓缓坐下，破天荒摘下面具，点了支烟。 清洗小组… 他是注定逃不脱这个修罗场了。 「队长！」山魈推开战备室大门，正看到摘下面具的卡达。 卡达的真实面目看起来很清秀——如果不是左脸上一大块烧痕的话。 「队…队长？」 「嗯。」卡达喷出口烟雾：「怎么了。」 「给我一滴血，我会变成你的样子。」 「然后呢？」 「有狮子在，我们能拖一阵。」 「让你们留下我自己走？」 「队长。」山魈用匕首刺了下卡达手指，将血含在嘴里，慢慢变成了卡达的样子，从桌上拿起带上了白色面具：「我相信，你有能力给兄弟们报仇，别让我们白死。」 「山魈…」 「没时间了。」 卡达起身。 「你们不会白白牺牲。」 猛人已经带队包围了整个执法署家属楼。 陈默和田坚毅两位近战异能者正从楼梯逐渐向韩笑家中逼近。 陈默带上夜视仪，比了个手势示意我前你后。 田坚毅点头表示明白。 陈默深吸一口气，腿上筋肉纹起。 随后喷气护腿开启！ 巨大的肌肉力量加之喷气护腿的助力，直接踹开了防盗门，田坚毅第一时间扔出震爆弹。 一声尖锐蜂鸣后，陈默贴地翻滚入内。 一片漆黑。 两个正在收拾弹壳的人被震爆弹晃得头晕眼花，还没反应就被陈默砰砰两枪命中眉心双双倒地。 潜伏在暗处的特勤小组瞬间现身，田坚毅异能开启从门后入场为陈默保驾护航。 隔壁高楼上，顾双的狙击枪也响了起来。 漆黑的房子里，双方人马枪响成一片。 陈默的枪准，穿透力强，加上顾双的破甲弹，驳火二十秒不到，六名特勤小组尽数饮弹身亡。 陈默看到了椅子上的韩笑尸体。 死不瞑目。 陈默长叹一声。 「还是来晚一步。」 上前为韩笑合拢双眼，陈默摘去夜视仪，打开灯光，看到了角落里到死都护着女儿的韩笑妻子。 陈默默默上前为母女收尸。 猛人在耳麦中听田坚毅说战斗结束，也进来开始搜寻有用信息。 抓着弹壳，异能发动。 紫色线条穿越着时间与空间的界限。 猛人睁开了眼。 「陈默，这些是城政的人。」 陈默刚刚把角落里母女的尸体和韩笑的尸体放到了一块。 「确定？」 「嗯。」猛人手无意碰到了休眠电脑的鼠标，唤醒了电脑。 坐在电脑前，猛人开始寻找起可能有用的资料。 「什么啊…都是些执法署的材料报表。」猛人给电脑插上了远程控制器，和一直在频道里的康嘉嘉打了声招呼，让他找找有没有什么有用信息。 陈默看着地上三具尸体，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发酵着。 「陈默…哎！！你清醒点！你怎么了？」 猛人清晰看到了陈默脖颈处攀爬上来的紫色纹路。 陈默愣了愣，随即摇头。 「没事，如果不是帮我，他们也不会死。」 陈默脖颈上的紫色纹路迅速消退着。 「小老板！！有大发现！」康嘉嘉的惊呼从频道中传出：「这个电脑的回收箱里，有一份镒能会的资料！」 「镒能会？」 陈默眉头皱在一起。 怎么和镒能会扯上了关系？ 「说什么的？」 「不知道，是加密文件，我正在破解。」 「要多久？」 「很快，有维克托帮忙，20秒。」 过了不到二十秒，又是一声惊呼。 「怎么了？」 「小老板…我可能知道韩笑为什么死了。」 「什么？」 「这文件，是镒能会一个战斗小队的详细信息。有这小队完成任务的部分列表，其中就有…」 「有什么？」 陈默呼吸急促起来。 「炸毁…科特镒矿。」 陈默闭着眼，控制着情绪，告诉自己冷静。 「还有什么内容？」 「详细信息只有这一个，但是文件源是…好像是科特城政的。」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怪不得城政要来灭口。 原来是韩笑找到了这么重要的材料。 耳麦里响起了顾双的声音。 「大老板二老板，得撤了，有一队执法队正在向这边开来。」 「还有多远？」 「六分钟车程。」 陈默咧嘴笑了。 「有点意思，戒备森严的执法署家属楼竟然撤了警备，最近的执法队竟然在应该收拾好现场的时间到…」 「陈默，撤吧。」猛人已经能隐约听到刺耳的执法笛声了。 陈默点头。 猛人带着胶皮手套，将现场东西恢复原状，把他觉得有价值的东西全装打包了。 田坚毅也从地上捡起了所有原罗曼达军工生产的弹壳。 甚至特勤人员尸体里头的弹头都给抠出来了，可谓是巨细无遗。 「韩署长他们的尸体怎么办？」田坚毅把弹头打包好后，看向陈默。 陈默沉默了几秒。 「会有人好好安葬的，要是城政连一个体面的葬礼都不愿意给他，我就帮城政准备葬礼。」 ------------ 更新方式变更通知（加更通知） 由于某抓马没有存稿，头一天写完第二天喜欢吃书。 而且星海很少有小情节，每次都是连续不断的大活儿（喋血江阴、世界的暗面、逃与杀），很多读者反应追更很辛苦想要养书。为此，抓马在反复斟酌后，为提高创作质量，同时保持更新速度，决定变更更新方式。 首先日更变为周更，总量不减只加。 目前周更量在3W上下，变更更新方式后周更4W打底。（这次可以有万字大章了） 更新时间暂定每周五周六，每日更新两万字。（群投结果还未结束，如果有好建议可以进群投票。） 再次感谢所有看官老爷们的鼎力支持。（投喂月票和打赏的加更方式下次更新一并放出） ------------ 章一百五十三 逃与杀！（五） 猛人带队迅速撤出了执法署家属楼，在远处顾双掩护下隐身街道，回到了来时车上。 任务完成的很漂亮，但没人笑得出。虽然早知矿场爆炸和镒能会有关，但没想到城政竟也参与其中…韩笑更是因此身死。 白石集团的重要盟友以如此惨状死去，实在难以接受。陈默等人的车经过松浦大桥时，执法队也进入了韩笑家。 执法队长的执法记录仪记录着惨状。韩笑一家的尸体被平整的放到客厅中央，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特勤们的尸体横七竖八扔在地上。林萍透过执法仪看着战况，摇了摇头。 一旁的秘书低声问道：“陈默几人刚出上城，要发通缉令吗？” “不，现在发通缉令过于刻意反而不美。明天召开城议会，就韩笑死亡一事…嗯，把他塑造成个烈士吧，文案你去搞。” “那陈默…” “白石集团不会放过扳倒我的机会。如果陈默自主出城没必要发通缉令惹毛他，他不走再说别的。” “明白。”秘书点头，离开了城主办公室。林萍点了支烟。 “韩署长，我会记住你的牺牲。”戈里下城。h区。白石酒吧。老白提前挂出了歇业通知，暂定七天。 不少前来潇洒的酒客败兴而归。白石众人聚在大厅里，听着韩笑的死讯默然无言。 半晌，老白对着频道开口。 “嘉嘉，镒能会的消息属实吗？” “我让维克托调了一下新闻和内网消息，所有内容、时间、地点全都对的上，应该不会有错。”康嘉嘉那头滴滴滴的电子声响个不停：“我和老师复原了一下那艘模糊不清的镒能会接应飞船图，转成高码率以后对比…嗯，那艘飞船是母星重工的io-991型号，最近一次出口罗斯是镒能会下属理事会购买的，卡达小组组长正是镒能会理事会专员，所以，消息不光没有错，而且非常真实。” “这样啊。”老白点上烟斗：“文件源怎么确定是城政的？” “城政信息做的很隐秘，把所有的文件源都抹去了。但好在我们有维克托，维克托用混沌计算通过排版和很多…呃，我不知道怎么解释的科技手段，断定文件来自城政的概率大于99.9%，这基本等于肯定了。”老白叼着烟斗，思考了半晌。 “***见鬼，林萍不是总督府的人？”白雨辰在自己的pda上认认真真的画着图，通过异能把所有线索片段都联系在一块，半晌才举起手。 “老板，我有话要说。” “说。” “我怀疑这是一个圈套。”老白皱眉：“说说看。” “如果林城主是镒能会的人，这些材料就算得到也会第一时间销毁。韩署长是不可能接触到这样的核心机密的。其次…这些消息都指向镒能会，甚至精确到了小组，我们换位思考…不，甚至不用换位思考，得到这个消息，谁最可能按耐不住跑去找镒能会麻烦？”众人目光非常整齐的落在了陈默身上。 “……”陈默无言。 “就算不是找镒能会麻烦。只是为了找到现任城主和镒能会勾结的证据用来搬倒林萍，默哥也会跑去大闹镒能会，但镒能会哪里有那么好搞定？所以对方的目的就很明确了。”白雨辰总结道：“默哥跑去找镒能会麻烦，便会正中他们下怀…城政没了机械干员以后也非常忌惮我们的武装力量。尤其是tg安保有不少重武器。但归根结底，他们怕的是默哥。” “和我有什么关系？”陈默奇道。 “你拥有比肩甚至超越机械干员的单兵战力，没有重火力、没有等离子护盾的执法队对上你没有一丁点胜算。”白雨辰解释道：“能够无视常态化武装力量，可以随时进行斩首行动的人，城政当然害怕。尤其这人还宰过督查——他不计后果。”老白若有所思。 ap “所以说城政想调虎离山？”猛人插嘴道。 “没错，然后继续对付我们就容易多了。”白雨辰点头。 “如果小默不去，城政大概会把韩署长的死推到小默头上。”老白放下了烟斗：“而且以小默的性子也不可能压得住火气不去找炸矿厂的人，林萍这一手玩的很漂亮，漂亮到我们即便知道这是个阴谋依旧会往里跳。” “老头。”陈默闷声：“如果我去抓卡达小组，你们能顶得住城政吗？”老白哈哈大笑。 “tg还有两台外骨骼装甲，城政要是以为能从武力上制裁老子，那就来试试。老子很久都没活动筋骨了。” “明枪好躲暗箭难防。”白雨辰劝道：“城政完全可以不走正经路子。” “暗箭？没人的暗箭能比老子的更致命。”老白冷笑。吕安然死后，无论三竹还是6k都在科特城内销声匿迹。 现在的科特地下势力有无数的臭鱼烂虾浑水摸鱼。但…不显山不露水的庞然大物早在矿厂成立前就已经悄然诞生，正在用 “洽谈社”的名义瘟疫般蔓延开来。戈里a-h区，没有它触碰不到的地方。 只要是生意人，都要和洽谈社谈拢才好开展工作。不然三天两头有同行为难，没人生意能做得下去。 偏偏这个洽谈社除了非常隐秘的军火交易，没人能找到它违法的地方，明面上只是一个为诸多小型企业进行商务洽谈、解决经济财务纠纷的公益性组织。 只有那些对洽谈社看不过眼甚至主动找过麻烦的人知道它的真面目。接送孩子上学放学，不小心掉落放射性物质到家里大门口，甚至跑到店里自杀…没有这群疯子干不出来的事儿。 想要收集证据一举端掉洽谈社的人，无论是城政、暗访记者或是社团成员都无一例外的失踪了。 洽谈社。社长姓严名成功。以上。卡达身上的机械损伤高达百分之27%。 在如此之高的机械损伤情况下还能自由运动简直匪夷所思。卡达小组除组长卡达外，全员战死。 卡达给远在临渊地区的妻子打去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再给医院打去电话才知道，在他出事当天，就有人给妻子办理了出院手续。 绝无幸理。卡达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能失去的。妻子、孩子、战友甚至是引以为傲的专员身份。 可是…为什么？卡达自问没有过背叛镒能会的行为，镒能会更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组织——不然也不会有无数佣兵争先恐后加入镒能会只求一个专员身份。 “铛铛铛！”一阵金属敲击声惊醒了卡达。 “这里有触感吗？” “没有。”卡达平静回复。他正在专属的机械改造医师公寓内，这里应该安全。 他的专属改造医师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卡达的亲生母亲。当年卡达还不叫卡达，单名烬，只是个猎荒人。 2289年，他在荒野中和一伙儿镒能会专员因一艘飞船残骸产生了火拼。 烬通过对地形的熟悉，设下无数陷阱，历经千辛万苦耗时近半个月将那伙专员全部猎杀。 恰巧他在通讯器上看到了关于飞船残骸的赏金。那是他猎荒一年都不可能赚到的巨款。 按捺下心中欣喜，烬在查阅大量资料后，确定外围专员不会有额外的身份确认，更像是专属镒能会的赏金猎人，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诞生。 他伪装了一名被他杀死专员-卡达的身份。携带好飞船核心，烬花了半个月搞清了卡达生前的社会关系。 套话、暗杀、伪装意外…卡达的社会关系要么被肃清要么被转化，所有存活下来的人都以为烬便是卡达，卡达便是烬。 烬也终于站到了镒能会的任务交接大厅。恢弘的建筑，丰厚的赏金。烬变了。 他不再想着那一笔报酬。他要爬，他要在镒能会的舞台上越爬越高。他要看那些没看过的风景。 他要更好的生活。他要更好的活着。哪怕享受的时间短些…于是烬成了卡达·烬，走上了机械改造的路。 短短三年。他上到了朝思暮想的姑娘，有了一群肝胆相照的兄弟。但现在…什么都没了。 一针镇定剂加注在吊瓶的药液中。卡达昏昏沉沉，眼皮渐渐无力。失去意识前，最后画面是母亲略带悲伤的眼。 “好好休息吧，睡一觉，睡一觉就不累了。” “怎么…连你也…”卡达说不出话。黑暗逐渐将他吞噬。卡达被枪声惊醒。 他身上的机械义体已经修复完毕。全是最新型号。卡达的母亲正趴在手术床前，背上全是鲜血。 她已经没有了呼吸。满是鲜血的手按在强制唤醒键上。没人知道卡达的母亲为什么出卖他，又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唤醒卡达。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确认门后医师已死，正在暴力破门。卡达抬手拿起床边的面具带上，黑色瞳孔无喜无悲，从床上跃起，左手小臂探出螳螂刀，右瞳热能探测仪开启，腿部喷气引擎推进，一秒内奔至门口连刺三刀。 甩了甩鲜血，螳螂刀收回小臂。卡达面无表情在地上倾倒起医用酒精。 这时门外才传来三声沉闷的倒地声。为母亲合拢上眼睛，卡达叹了声，默默走到窗边。 火焰点燃。他没什么可失去的东西了。他…要开始他的复仇。猛人需要在tg工作，没法跟陈默跑去追杀卡达小组。 老白老胳膊老腿，在人群里高大身姿过于显眼自然也不行。陈飞起要负责酒吧业务，成文成武都是领班。 精英小队中唯一适合跟队执行任务的就是冬川雅美，但她正面战能力又太过薄弱。 在几经筛选后，跟陈默追击卡达小组的人选定为母狮。郑湫泓有意跟着，但老白和陈默极力反对，小姑娘最后只好气鼓鼓的作罢。 虽说郑湫泓能吸收镒能，而且异能全力开放是目前所见异能者中最霸道强横的，但奈何她的实战经验实在太少了。 一颗贫铀弹就能要了她的小命。再者，如果卡达在镒能会总部，陈默和母狮少不了要玩间谍业务，郑湫泓怎么也不可能跟得上俩人思路。 总结起来弊大于利，所以跟队梦想被全体否决。为陈默收拾好装备，老白叮嘱陈默万事不要心急，也不用惦记众人，这儿有他坐镇，乱不了。 陈默应允。老白比较相信母狮能力，虽说平时大条了点，但认真起来，都用热武器，母狮的单兵战力应当仅次陈默。 这俩人组团，老白就算开着外骨骼装甲自问也绝无幸理。卡达小组作为镒能会的任务外包小队，再强也有个限度。 另一边，频道里传来了周晓萌的声音。 “老板，找到卡达小组的坐标了。” “什么位置？” “高岭地区，银杉城周边。更具体的位置维克托也无能为力了。”众人自然不知道为了得到卡达小组的位置，维克托几乎全负荷运转了十七分钟。 从全网大数据中筛查所有有效信息，再通过混沌运算通过三点法确定可能方位，最后在骇入罗斯卫星系统进行进一步筛选…这也就是维克托，换成其余任何一个二级主机，都绝不可能做到此事。 至于能源消耗…反正镒能核心再有段日子就造好了。听到好消息的陈默精神一振。 卡达小组不在镒能会腹地就已经算是好消息中的好消息了。能具体到城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忙。 至于装备，一切从简。除了铼合金博伊刀和等离子护盾，俩人没带任何武器。 海克斯集团和白石集团都没有长途交通工具，俩人带着军火坐不了公共交通工具。 陈默和母狮用自己的身份卡定了船票，不到十分钟，订票信息就摆上了林萍桌面。 看到离开的人不光有陈默还有魏伟丽时，林萍不禁感慨起父亲手段的老辣。 如此一来，白石集团的战力只剩下了老弱病残。tg的猛人…一个泥腿子出身的赏金猎人罢了，威逼利诱总会吃一样。 站在落地窗前，林萍抽着烟，俯视着明灭的万家灯火。 ------------ 章一百五十四 逃与杀！（终） 高岭地区。切尔西城上城区。玛瑙河社区。一名b级军务主管部门的情报长官委顿倒在血泊中。 他刚刚下班回家，就被不知道哪儿来的暴徒袭击了。这暴徒手段刁钻，第一时间扎碎了他和外接联系的芯片，而后挑断了他手筋脚筋。 情报长官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具时才明白，眼前的男人便是在清洗中逃出的男人卡达。 情报长官本想抵抗，但卡达许诺如果他说出实情就不动他家人。天人交战了会儿，眼瞅着要到妻子下班时间，情报长官心一横把关于卡达小组的清洗原因原本道出。 卡达自然不会听信口头信息，他逼着情报长官登入镒能会内网，看了一下有关清洗卡达小组的任务简报。 在看到山魈保持着他的样子被秘密处死恢复原貌，上峰这才反应过来卡达已经逃脱时，心口发痛。 “原来如此…”迎接情报长官的是一针大剂量***和腹股沟上的竖切伤口。 卡达把情报长官吊在了客厅，确保他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后默然收回螳螂刀离开现场。 情报长官有皮下芯片，死讯会第一时间惊动警卫队。在他失血过多死亡前，卡达还有五分钟。 带上兜帽，卡达隐身人群。陈默和母狮乘坐的夜间飞船，初始地科特城，目的地极光城，中由临渊地区波德城中转，总里程一万三千七百公里。 总用时十四小时。陈默细心的没有把目的地选择在银杉城，而是选在了距银杉城不远的极光城。 镒能会通过大数据筛查自然也得到了陈默前来的消息，已经派出四个外包小组去处理。 他们不知道，陈默和母狮在波德城下船就没再上船。陈默提前联系专人买了两本外地旅客遗失的身份卡，看面相和陈默与母狮有八分相似。 用新的身份卡，两人早就买好了前往银杉城的船票。镒能会小组接船后一再核实才发现自己被耍了，想要再找陈默两人却是难比登天。 另一面…陈默和母狮两小时前在银杉城北港下船，已有专人前来接应。 正是和海克斯有合作关系的一家军工企业。老白花了大价钱才从他们手里买来军工级装备和车辆。 不过对方的帮助仅限于此，并不会进一步协助陈默二人完成任务。陈默和母狮为了掩人耳目，伪装成了一队前来旅游的小情侣，入住了当地酒店。 看着硬汉靓女的组合，谁都想不到这俩人的行李箱里没有一件行李，全是军火…电梯缓步上升，带着黑框眼镜的陈默用余光瞟了眼摄像头，回身把母狮压在角落，重重亲了下去。 母狮知道高岭地区是镒能会地界，万事都要小心。虽然通过化妆，二人和身份卡上的照片非常接近。 但毕竟不是百分百贴合。透过摄像头的人像排查防不胜防。于是母狮勾住陈默脖子演起戏来。 一直到电梯停下，二人才松开，陈默压了压鸭舌帽，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母狮的手。 活脱脱一对情侣，没人过分在意。刷过身份卡进入房间，母狮去到卫生间开始卸伪装。 陈默拿着探测仪排查起房间可能存在的摄像头和监听器。等母狮卸完妆，陈默已经拆下了大大小小六个摄像头…不知道多少此前来这酒店的小情侣录像已在网上疯传。 母狮看着摄像头一阵无语。 “这地方还会有摄像头？” “当然，还有卫生间没清完。”母狮侧身示意陈默入内，在一旁兴致勃勃看着陈默检查。 果不其然，卫生间也有摄像头…马桶坐垫旁边有一个伪装成红外线口的摄像头，淋浴间一个，洗手台底下一个。 母狮目瞪口呆，紧接着脖子上青筋暴起。 “我刚刚上过厕所，妈的，拍到我头上了？！” “消消气。”陈默哭笑不得安慰着母狮：“所有事儿处理完，制造个火灾警报把所有人清出去然后炸了这楼当给你报仇。”母狮这才长长吐了口恶气。 随即想起来猛人说过陈默对破坏性工作有得天独厚天赋的论调… “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人生地不熟，现琢磨现定计划。”陈默打开行李箱检查着装备，拿起新pda插入当地卡给老白报了个平安，随后打开地图思索起来。 因为镒能会的缘故，高岭地区兵团式微，高岭并无总督府而是君主立宪制，由皇帝和议会作为各城联合的枢纽。 当任皇帝正是镒能会的副会长…整个高岭地区几可看成镒能会的私家地盘。 在这么一个地盘上，挖掘出来一支镒能会的外包小队谈何容易？银杉城距高岭地区中心切尔西城较远，偏向边缘，与河道谷地区接壤。 是佣兵小队非常好的修整地。陈默看着投射出的3d地图仔仔细细观察着。 如果他是外包小组的队长，他会把据点设立在… “教官，你看…哎？？？”陈默回头正要征求母狮意见，只见母狮正穿着内衣坐在飘窗上抽烟。 “怎么了？”母狮叼着烟走来。母狮肌肉棱角分明，体脂率比陈默还要低些。 为了格斗着想，母狮的肌肉并不大，协调而灵活的力量感让她如头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 虽然…陈默很不想承认自己是个颜狗。但母狮整容过后，纯粹的野性外夹杂着一点若有若无的女人味儿，确实很上头。 母狮盘腿坐在陈默身前。 “看地图？”陈默也点了支烟。 “嗯。” “我还以为你没拿我当女人看。”母狮上前拨动起地图，头都没抬，缓吐一口烟。 陈默无言。毕竟是科班出身，母狮的军事素养比陈默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简单做了下模拟沙盘，母狮用红色标记在青色3d地图上标注了四处地点。 “如果我是卡达小组的头儿，我肯定会选在这几个地方。”母狮将地图向着陈默推了推，开始推演：“第一处是山地，在半山营地进可攻退可守，而且还有自然水源。肯定是佣兵小队最好的驻扎地，但唯一问题是小队建设期间会很艰难。就算有运输机辅助…” “我不会雇建筑工人来我的安全屋，他们也不会雇建筑工人进行驻地建设，自己建设又要花费太长时间。”母狮赞许点头，随即调整了一下地图。 “第二处还是山地，但是对比起前一处，这里有一处天然裂缝，两边又是海云石山脉不用担心塌方，基建难度虽然也不小，但比起前一处会好很多。至于洪灾…最近的水源很难涨潮到这儿。”那里，也是曾经卡达小队真正的驻地。 第三处第四处地点都是平原，和交通要到相连接，战略意义没有上面两处好，但胜在基建便捷。 “所以说…怎么弄？从哪儿开始查？” “肯定得逐一排除。”陈默还在观察地形：“我们没有重武器，也没有微镒炸弹，想要俩人拿下对方有飞行器的小队并不容易。” “确实，如果对方有外骨骼装甲就更难办了。” “相位封锁期间我大概能摧毁一具外骨骼装甲，没有反器材狙，飞行器是个问题。” “只要能接近，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砸下来。” “……”陈默想起了被母狮怪力支配的恐惧。拎起来一块百十来斤的海云石，母狮开启异能后的爆炸性力量砸碎个飞行器也并非难事。 “好吧，但对方肯定有重武器。贫铀弹破甲弹估计也不少，咱俩的等离子护盾可能一轮齐射都抗不过。”母狮也陷入了沉默。 在双方火力不均等，人数不均等，信息不均等的条件下，哪怕是偷袭，想取胜都并非易事。 pda响起。是老白打来的。 “老头儿？” “我把你ip给嘉嘉了，过会儿他会让维克托给你一段数据流。” “干啥的？” “一段维克托的子ai，用人话讲就是极简版的智能ai。有这玩意，只要有接口你就可以黑进对方的电子设备了。” “没用，pda算力太小了。” “你是蠢逼吗？这段子ai会进入对方设备，用对方设备做主机，你的pda就是个运输工具。” “……” “行了，我睡了。这两天都没睡好，你办事儿小心点。” “好。”陈默点头：“对了，城政有没有什么动作？” “暂时没有，怎么都要你和镒能会对上城政才会有动作。不然你杀个回马枪他们也麻。” “知道了。”陈默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母狮。 “踩点踩好不用担心警备的问题了，我处理明哨你处理暗哨。” “没问题。”母狮坦然接下。作为科特兵团前王牌之一，对付几个暗哨没什么压力。 陈默从衣柜里取出备用被子准备打地铺却被母狮叫住。 “上床睡，休息状态好。” “呃…” “心里没鬼自然磊落。”母狮如是说道。于是陈默躺在了母狮旁边。不到三分钟，母狮就进入了梦乡。 感受着母狮的体温和淡淡的烟味儿，陈默失眠了。次日一早，洗漱过后简单用餐，二人就踏上了寻找卡达小组的旅程。 有越野车帮忙，很快就到了昨天规划好的第一处驻点。果不其然，这里有一伙儿佣兵营地。 陈默拿着高倍光学望远镜观察半晌摇头道不是这个。 “你怎么能确定？” “这是狮子莱恩小组，不光在镒能会，在整个佣兵和猎头界都很有名气。” “有熟人？” “嗯。”陈默没有多提，母狮也就没再问。又是数小时车程，越野车距离第二处地点还有近五公里处停了下来。 陈默下车找了个制高点掏出光学望远镜仔细观察起来。没有驻地，只有一处驻地残骸。 陈默又对比了下地图，让母狮寻找下可能存在的暗哨。确定没有埋伏后，二人极其小心的顺着林地摸了过去。 这是一处不折不扣的修罗场。镒能会清洗小队只拉走了自己人的尸体，原卡达小组成员被曝尸荒野。 透过尸体残缺程度、满地弹壳和碎裂的装甲残块陈默大概能猜测出这场战争的烈度。 这是一场经典的歼灭战。陈默和母狮在摸索过现场所有痕迹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只小队无疑有着极高的战术素养，只可惜他们的敌人太多火力太密集，这才含恨败亡。 最外围的尸体是暗哨的，喉咙被人抹断，死于窒息和失血性休克。他胸前铭牌上的名字是英文的 “杜鹃”。往后，潜入人员暴露了，双方开始了激战。但火力并不猛烈，弹壳遗留数量较少。 应当是进攻人员中有射击异能者，把暗哨逐个点名爆头。但这名射击异能者应当死于陷阱。 在一处爆炸点周边，陈默找到了和杜鹃作战服截然不同的布料碎片。随后陈默和母狮又找到了蜂鸟、火烈鸟等铭牌。 暗哨岗后，交战烈度激增，双方弹壳数量极多。从地上的碎肉里，陈默找到了草原狮和灰狼的铭牌。 再往里，驻地已经被搬空了，无论军火还是资料都已经不见影踪，只剩下些日用品被遗留在原地等待腐败。 在战备室门口，有一大滩血迹。在地上被踩碎了半边的白色面具格外醒目。 陈默脖子上淡紫色血管斑纹顺着皮肤迅速向上攀爬。母狮吓了一跳，赶忙推推陈默。 “你怎么了？”陈默长出一口气。 “这就是卡达小组驻地，卡达小组完了。”母狮瞬间就明白了陈默怒火的来由。 横跨了大半个罗斯来找人，结果这人先被镒能会内部处理了…换做是谁都要血压上头。 不过…陈默脖子上总出现的淡紫色斑纹到底是什么？ “线索断了，走吧，先回。” “要是猛人在就好了。”陈默叹息。用猛人的异能顺藤摸瓜很容易就能找到歼灭卡达小队的人，顺着这条线再往上摸，找到炸毁矿厂真正的始作俑者也并非痴人说梦。 可惜啊可惜。忽然，陈默pda振动起来。那是母狮布置在入口处的红外线侦测仪反馈器的回馈。 刚刚回到驻地的卡达正在为队友们收尸。他不忍队员们曝尸荒野，也想拿到队友脖子上的铭牌做最后的念想。 经过感应器时，他并没发现异常。一直到深入营地，看到新鲜的脚印和队友脖子上消失的铭牌下意识反应不好，刚要开启喷气护腿逃离却被紫色的力场瞬间笼罩。 陈默看着卡达身上熟悉的义体面色狰狞如恶鬼。 “找到你了！！！” ------------ 章一百五十五 敌人的敌人 陈默没有一刀砍下卡达的脑袋。矿厂的帐。他要慢慢和卡达算。单晶铼合金博伊刀在紫色力场中划过数道银光，斩断了卡达四肢。 最后又在卡达臀部的喷气引擎补上一刀，力场才堪堪消失。而在卡达眼中，只是紫光一闪，自己全身的零件就都脱离了身体不停使唤…卡达人棍似的落在了地上。 一名高大凶戾的男人，正把玩着手上的合金博伊刀。这人，他熟。他对陈默的熟悉深入骨髓。 为了执行矿厂任务，他一遍又一遍的翻看陈默的材料。对那个单人刺杀督查，紫色力场中力挽狂澜的男人有着深深的忌惮。 甚至有传言说陈默单人徒手搏杀了数名斯俊智人…作战方案千奇百怪，刺杀手法神出鬼没，个人武力深不可测。 这就是卡达对陈默的印象。也正因如此，在陈默离开矿区后他才进行的摧毁任务。 “areyouheleaderofheea “你是陈默对吧？” “是我。” “我也是被雇佣…嘶…”陈默一刀扎进了卡达肩窝。 “你说，我在听。”言语中慢慢转动刀柄，几乎剥开了卡达肩胛骨上的所有肌腱。 卡达操控腰间义肢给自己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我是被雇佣炸毁矿厂的，我也被卖了，镒能会是我们共同的敌人。”陈默默默拔出刀，甩了甩刀上白色的筋膜。 “哦，这不用你提醒。”刀又插入了卡达另外一边的肩窝。即便有肾上腺顶着，卡达也难以忍受这非常人的痛苦。 “我的战友，妻子孩子母亲都被镒能会杀害了！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找出炸毁矿厂的策划者！”卡达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不妨碍你该死。” “相信我！”卡达赤红着眼睛：“完成复仇以后，你可以杀我！”陈默再次转动刀柄。 “你知道最痛苦的是什么？是有报仇的机会，但再也看不到那天了。你知道吗？矿厂爆炸以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这个时刻。怎么一点一点把你这***的杂碎切成碎肉，怎么让你感受到我的痛苦。”卡达已经说不出话了。 “你的妻子女儿都死了，这很好。只是可惜你的队友死的太早，让我失去了亲手把他们剁成碎肉的机会。”陈默拎着卡达左臂和义体的交接处正在找地方下刀：“所以我只能把所有的折磨，都放在你身上，让你慢慢感受痛苦。” “我…能…帮你…”陈默根本没有听卡达说什么，慢慢压下了刀锋。 “在矿区里，我有很多新认识的朋友。”刀锋慢慢下压，割破了皮肤，深入血肉：“小马、狗头、小九、公狗…可惜啊，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不…我还不能死！”卡达全力想要挣脱陈默的束缚，但常人之躯就算有机械加持又怎可能抗拒陈默的伟力？ 刀锋依旧缓慢下压。卡达惨叫声嘶哑，几乎不像人声。 “陈默，够了。”母狮在后头拍了拍陈默的肩膀：“要是用他就别折磨他，不用他就给他个痛快。”陈默猛然回头。 脖子上的血管已然遍布紫色斑纹，瞳孔都呈现出淡淡的紫色。母狮一惊。 陈默声音怪异而尖锐。 “哈哈哈，教官，你给他求情，谁来还那十万条命？还是说，你想试试能不能打过…”蓬！ 母狮异能全开一个鞭腿在陈默开启相位封锁前狠狠踹在他腮侧。陈默声都没吭，脑袋猛地一歪，颈椎发出嘎巴脆响。 明显是折了。整个人横飞数米直接宕机。卡达虽没弄清状况，但也知道这是他脱困的不二机会。 等那个恶鬼一样的男人醒来，他绝无幸理。断腿处最后的保险开启，没等喷气逃离，就被母狮狠狠一拳砸碎了引擎。 “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再耍花招我不介意送你个痛快。”母狮带给卡达的死亡阴影丝毫不逊色陈默。 卡达没了最后的希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母狮慢慢走到陈默身边，按了按陈默颈椎被踢断的地方，暴力复原。 咔嚓的复位声响起，又过了十来秒，陈默才悠悠转醒。 “什么情况？”母狮一脸寒霜扒开陈默眼睛检查着他的瞳孔，随后又掀开陈默衣服检查是否有那种紫色的血管纹路。 确定安全后，母狮才长舒一口气。 “我以为你完了。” “刚才什么情况？我就记得…哦，对，我们抓到了卡达。” “回头再说。”母狮起身，把卡达踹了过来：“杀了吧。”陈默捡起地上的博伊刀。 “等等！”卡达见陈默脸上厉鬼般的神色退去再次叫到：“等我完成复仇再杀我！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嗯？”陈默眯着眼，看了看一旁母狮无奈的脸，将博伊刀收回入鞘。卡达发现了陈默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现在的陈默明显能听进去人话了。 “我的妻子孩子父母，还有所有的战友都被镒能会清理了。有句谚语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不奢望能加入你们的阵线，只是，留给我一些报仇的时间。复仇以后，我这条命你愿意拿去就拿去。” “凭什么相信你？为什么给你机会？”陈默冷笑。 “我有从镒能理事会一名***那里得来的信息，里面有中北矿厂行动的细节报告，通过文件源肯定能找到做这件事的人。至于我…我现在没什么可失去的了。”陈默沉思了会儿，从母狮手中接过了枪。 “还有什么遗言？” “我左臂从下往上数第四个接口里，有一个隐藏的储存器，里面有所有我查到的资料。其中有一名中北***向镒能理事会报出我们小组信息的源文件，应该和矿厂爆炸有关系，不过我不是很确定。还有…对不起，虽然我只是被雇佣者…” “砰！”子弹击在防弹玻璃上打出裂纹，坐在副驾的田坚毅微降车窗，抽枪反击，将并排行驶车上的赏金猎人打成了蜂窝。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个了。坐在后座的猛人眼角抽搐。没想到陈默离开后，城政竟敢如此下手。 作为海克斯和白石集团的共同代表，猛人正在赶向上城区参加韩笑的葬礼。 tg的重火力武装只护送他到入城口，进入城区后，三十分钟不到的车程，猛人已经遇到了三轮追杀。 一轮是开着机车的混混，两轮是赏金猎人。行车记录仪能证明猛人完全是自卫。 看着窗户上的弹孔，猛人深深吸了口气。苏远见远在母星，楚子涵被城政压得喘不过气，老白在酒吧主持大局，陈默又在外厮杀。 现在只能他站出来面对所有的事儿。好在…猛人也不是曾经在猎头网挂自己帅照泡妞的小瘪三了。 手握能和城政掰腕子的重兵，又有海克斯不少股份。现在的猛人已然是科特城中金字塔最顶尖那批人之一。 猛人坐在防弹轿车的后座闭目养神。他一直念叨着老白教给他的三字经。 “稳得住，稳得住，稳得住…”一旁的冬川雅美抓着猛人的手。她这会儿没有幻形，用的是原皮。 本样貌的冬川雅美长相称得上温婉，一直在猛人身边给他打气。 “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要到了。”冬川雅美能感到猛人手里都是汗。 “嗯。”猛人依旧闭着眼。另一头…林萍面前，正是上一轮赏金猎人的行车录像。 猛人坐在后座，面对打在防弹玻璃上的子弹，眼都没睁依旧稳如泰山。 “想不到，这泥腿子还有几分胆色。”林萍对着秘书笑道：“你怎么看这人？” “我调了一下他的档案，黄粱在做赏金猎人期间举止轻浮，除了任务完成率高以外，几乎集齐了所有赏金猎人的缺点。而且也为城执法署做过一段时间黑活…后来认识了陈默，才逐渐销声匿迹。” “副驾和他身边的女人什么来路？” “没查到信息，可能是黑户。”林萍盘算了下扣下这俩人的可能，最后摇了摇头。 陈默还未有动作，万一是虚晃一枪可就坏了。先探探这黄粱的底吧。现在海克斯所有大股东里，他应该是最好下手的一个。 “备车。”林萍放下了平板：“去韩笑葬礼。” “您不是说…” “上城执法署署长罹难，我作为一城之主，就是再担心有人下手，也得参加这种重要场合。” “是，明白。”半小时后…天上下着蒙蒙细雨。韩笑一家的葬礼已接近尾声，城主专车姗姗来迟。 林萍一身黑色西服，秘书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神父正在做最后的祷告。 “…因为天父依照他的仁慈和美意，容我们这位姐妹，容我们这位兄弟，放下今生的担子。我们就将他亲切的放入土中，他们本是尘土，现在，他们依然是尘土。我们知道，这一切的生命气息，都在永生慈爱的天父手里…阿门。”丧钟响起，执法署出列三十六人对天鸣枪。 猛人站在前头，冷眼看着赶来的林萍。他的异能最知道韩笑生前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现在幕后凶手出现在现场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其中滋味难以言说。承载了韩笑一家的实木棺材，被放入泥土中。 散落周围的洁白玫瑰，慢慢被泥土埋没。一对老夫妻和一名老妇人，相互搀扶着鉴证他们的后人入土。 来人纷纷与老人握手。猛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林萍打断了有序的队伍，排到了前头，温暖的双手紧紧握住了老妇枯槁的手。 “我是林萍，您放心，韩署长不会白白牺牲的，我们会早日抓到犯罪分子！”老妇目光呆滞，缓缓点头。 不用说，这便是韩署长的母亲了。先是丧夫，而后丧子，就连孙女也死了…她现在活的如同行尸走肉。 除了等待死亡的降临，她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意义。 “您节哀。” “等等…”老妇面有戚色叫住了林萍。 “怎么？” “为什么？” “哎，我也理解…” “为什么要害死我的丈夫和儿子？”林萍皱起眉头。杀韩笑他做的很隐秘，除了当事人，不会有人知道。 至于老韩局长… “你这个畜生！！”老妇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把水果刀，谁都没反应过来就扎向了林萍。 林萍汗毛炸立，想要退身，怎料老妇人手如钳子般死死箍住了他的胳膊让他脱身不得。 眼看水果刀就要捅进林萍肚子，一股无形力量将老妇掀翻在地。脑袋磕在桌脚。 老妇抽动两下便没了声息。猛人死死抓住冬川雅美的手。冬川雅美也抓着猛人的。 这时护卫人员才反应过来，大喊着保护城主挡在林萍身前。闹声，哭喊声，质疑声遍布葬礼。 好端端的葬礼，成了个大型闹剧现场。最后林萍在众人护卫下上了车，老妇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韩笑妻子父母站出来澄清，自己亲家母有精神类疾病，并非是对城主有什么意见。 闹剧终于拉下帷幕。猛人摇头叹息。 “丑，太丑了，丑的我看不下去。” “没办法。” “如果是陈默来，你说他会怎么做？把林萍当场打死？还是询问韩笑妈妈怎么知道的？”冬川雅美无奈苦笑。 那位神仙看到这一幕，怕是会直接血洗葬礼吧？和有些失神的韩笑岳父岳母握过手，猛人回到了车上。 正要让司机开车，突然一名大汉闯出，拦住了猛人车子的去路。副驾上的田坚毅带着询问脸色看向猛人。 “交涉一下。”猛人回道。田坚毅把上了膛的枪别在后腰起身下车。 “你哪儿的？挡路几个意思？” “我是林城主保镖，林城主听闻韩署长生前和海克斯关系不错，想邀黄老板一起吃个晚餐。” “我问下老板。”田坚毅打量了来人几眼，回车与猛人道出。 “鸿门宴？”猛人冷笑。冬川雅美对着猛人摇了摇头。陈默不在，万一对方真玩阴的扣下自己一行人，那可就糟了。 猛人拍了拍冬川雅美的手。 “鸿门宴，项羽请刘邦。你知道项羽最后怎么了吗？”冬川雅美摇头。 “死了。”猛人答曰。 “那刘邦呢？”冬川雅美奇道。猛人笑而不语。 ------------ 章一百五十六 出笼 镒能会一级主机介入了卡达案。卡达逃脱，一名b级情报主管家中遇害，陈默潜入高岭地区。 这些所有的线索加在一块，已经够得上一次一级主机运算。结合卡达之前的作战思路，镒能会一级主机经过短暂运算给出的判定是卡达会回到驻地。 于是镒能理事会集结了两支清洗小队，布下了针对卡达烬的天罗地网。 这次埋伏很隐秘，距离营地很远，卡达没有卫星图探查手段几乎不可能发现。 果不其然，卡达为给战友收尸回到了原驻地。意料之外的情况是，有两名武装分子在卡达前就潜入驻地，看手法不像是一般的猎荒者。 大概率是知道卡达小组覆灭消息想要蹭点好处的专业佣兵。而后卡达竟被两人轻易降服。 没人愿意冒险去生擒一个能降服卡达的狠人，于是一支柯丽来苍鹰在陈默举枪的时候瞄准了他的后背。 灼热的破甲弹破空千米，正中陈默后背，造成了恐怖的开放性创口。陈默愣愣低头，看着胸前碗大的口子。 鲜血夹杂着内脏碎片狂涌。直到这时，狙击枪的闷响才远远传来。 “蓬！”这也就是他骨架结构足够结实，换个正常人，中了这枪妥妥的两截。 狙击枪用的破甲弹。等离子护盾没起到分毫作用。母狮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手拉着陈默一手拉着卡达隐身在一处海云石后头。 山对面的狙击手按了下耳麦。 “报告队长，卡达被不知名武装分子擒获。一名武装分子已被击毙。”耳麦传来回话。 狙击手点点头，示意小队前压。母狮撕了块衣服，捂住了陈默胸前狂喷鲜血的伤口。 “还行吗？” “死不了。”陈默说话时，嘴里一直在涌出鲜血和内脏碎片。即便有自愈，挨了这一枪也绝不好受。 陈默短时间内失去作战能力。巨大的创口，至少数分钟才能复原。 “我后背，有新的投影装置，帮我翻下身。”卡达躺在地上，看着受如此重创仍旧未死的陈默低声道。 危急时刻，母狮管不了许多，把卡达后背朝上转了过来。卡达衣服破裂，六个圆形的小型飞行器从背后弹出。 在母狮和陈默眼前，飞行器开始强光投影，逐渐在空气中形成了卡达的投影。 紧接着，幻影卡达腿部喷气引擎开启，向着远处狂奔。狙击手愣了愣，还以为自己的观测镜出了问题。 再次确认卡达逃脱后，队长在耳麦中狂吼不要放跑卡达。第一小组去追的同时第二小组前压。 清洗小组不能给卡达留下一点活路。卡达设定自动巡航后，双肩失血过多，已经没力气起身了。 陈默重创，卡达将死，母狮单人面对有破甲狙击枪的狙击手和前压小队，无论如何都难以抵挡。 检查了下武器装备，母狮拉枪上膛，准备和来人打一场阵地战。 “在…战备室，后面，有三层防爆门。”卡达因失血过多说话有些喘息：“对方短时间内突破不了。”母狮看了眼陈默。 “自己能走吗？”陈默胸前喷涌之势已渐缓。 “能。”陈默佝偻起身。 “你先去避一下，吃点东西缓一缓。”母狮开启等离子护盾：“我能顶一会儿。” “好。”这绝对不是矫情的时候，陈默当机立断一手捂胸，一手拉着卡达的残躯向战备室撤退。 好在营地的日常用品并未拉走，不然这会儿陈默还真要糟。放下战备室的防爆门，陈默举起一桶营养液向着嘴里灌去。 “有没有镒能药剂，或者纯的镒金属？”一桶3l的营养液很快就见底了，一半是陈默喝下去的，一半是从伤口漏出来的。 “有。”卡达从后颈弹出了一小盒金属。生死存亡关头，二人短暂统一了阵线。 “这是多少？”陈默又灌下一桶营养液问道。 “100g，隔壁的药剂室还有镒能药剂，但是估计都被拿走了。”接过那盒金属，开盖，发现全是镒金属颗粒。 陈默只犹豫了两秒，直接把一盒金属倒进嘴里，用营养液顺了下去。卡达看得心惊肉跳。 陈默撕去了带血的衣衫。镒金属进入身体后，他胸口的创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肌肉纤维开始复原。 淡紫色斑纹再次攀上陈默脖颈。黑色的瞳孔，渐渐泛起淡紫色光晕。 “嗷啊！！”母狮短时间内毙敌十九人。但随着卡达的幻影被狙击手击落，一小队迅速回援，母狮被压制在掩体中无法露头。 单兵战力在热武器时代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前来围剿卡达烬的一组39人二组37人。 七十余人组成的火力网，即便减员四分之一也绝非母狮一人能够抗衡。 母狮的等离子护盾充能值已经见底。左臂被小口径子弹击穿，右腿也被一块手雷爆炸的弹片刺中。 打中要害，下一枪就能要了她的命。母狮异常冷静。她现在要龟缩到营地内，在狭小空间用拳头解决战斗。 肉身再快，也快不过子弹。不过…只要在子弹打中前，扭断持枪者脖子，效果完全一致。 一个翻滚进入营地，母狮降下了营地前门的防爆门，用手头仅有的工具处理两处伤口。 胳膊的伤口是贯通伤，伤口不大，出血量小。但腿伤影响行动，必须率先处理。 用匕首将伤口扩大了些，把弹片挑了出来。很不幸，弹片伤到了静脉，暗红色血液顺着母狮裤腿流了一地。 母狮暗骂一声，撕了块布料当成三角巾包扎好伤口，一瘸一拐攀上了承重墙顶端，静待时机。 另一面，被母狮减员四分之一队员的两支小组行动队长已经疯了。他们分别带队从前后门包抄，用激光棒打开了防爆门，用最严密的行军队形向内紧逼。 母狮吊在梁上，看到阵型就知道坏了。即便她能第一时间扭断几个脖子，也会暴露在数条枪口下。 无论如何都难以突围。她摸出了一枚手雷，准备赌赌运气。看能不能炸死几个，再开放异能趁乱逃离。 忽然。她正下方的战斗成员愣了愣。母狮暗道不好。裤腿滴落的鲜血，正落在了那人头盔的眼罩上。 母狮刚要引爆手雷逃窜，忽然一声不似人声的狂嚎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嗷啊！！”紧接着，就是狂躁的砸门声。 “咚！” “咚！” “咚！”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密集。作战人员得到了指令，向着战备室门口慢慢靠拢。 战备室的大门，由里向外凸起，一个个鼓包，像是人的拳头…一队队长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人上前破门。 “咚！！”又是一声巨响。战备室的大门不堪重负，连带着门框飞了出去，将两名上前破门的作战人员拍在墙上砸死。 众人警惕抬起枪口，正对战备室，提防里面的东西。终于…一名上半身赤裸，闪耀着淡紫色光芒的人，从屋内走出。 他似乎正承受着极大痛苦，弯腰佝偻，双手下垂在膝盖处轻轻摆动。正是陈默。 母狮在梁上心口一痛。这小子…怎么就失控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一队队长将枪口对准了陈默脑袋。陈默闪耀着紫色光芒的双眸偏头看了看队长没有搭话。 “开…”火字还没喊出口，那亮着紫芒的未知生物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垂在膝侧的手自下向上一扬，拍西瓜般，把带着头盔的脑袋直接打成了一蓬血雾。 作战人员已经顾不上误伤友军了，对着紫色生物扣动了扳机。失去理智的陈默如一头暴躁的野兽，借助着墙壁弹跳避弹，每每扬手便会带走一条人命。 撕碎。扯断。碾成肉糜！作战人员倾泻火力，收效甚微。每每有子弹即将对那怪物造成致命伤，他面前都会升起一阵紫色力场隔绝枪弹。 陈默像是一道紫色的飓风，在狭小的驻地内疯狂杀戮。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驻地内只剩残肢断臂。 连呻吟声都没有。陈默身上的紫色荧光正在慢慢消退。但眸子紫光依旧。 母狮和陈默对上了眼。母狮也有些打怵。刚刚陈默的战力表现太夸张了，已经远超异能全开时的自己。 “教官…”母狮精神一振。 “你没失控？” “救我。”说着陈默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 “…科特城有海克斯在，是人民的幸运，也是城政的幸运。”林萍笑着给猛人戴高帽。 “谢谢城主夸奖。”猛人不卑不亢，回了林萍的敬酒。 “听说以前小黄是赏金猎人，方不方便说说赏金猎人时期的趣事？”林萍哈哈笑着让秘书给猛人倒酒，冬川雅美接过酒瓶为猛人续上。 “我接的都是些小任务，帮大哥大姐们抓抓出轨，找找丢失的猫狗。”猛人回道：“以前人家叫科特双雄，那是给陈默面子，不是给我面子。” “我和陈默认识时间也不短，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矿厂爆炸总督府直接下了处分…哎，要不陈默还在矿厂，现在矿厂应该都重建完毕了。”猛人闷声喝酒没有回应。 “对了，我听说小黄在猎头网还接单子？” “偶尔，算是兴趣。” “那小黄有没有兴趣接一个城政的委托？”林萍笑道。 “我公务繁忙，可能没时间接委托。” “哎，执法署署长遇刺身亡，执法署竟然抓不住凶手，这简直就是科特城的耻辱。”林萍叹息：“我其实想就韩署长身亡一事发起委托，拜托你这位传奇赏金猎人来找出真凶！”猛人生出一头冷汗。 这个林萍…是打算撕破脸吗？韩笑是城政杀的，按白雨辰的推断，这根本就是一场针对陈默的陷阱。 现在林萍把这担子甩给自己，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怎么样，小黄，有兴趣吗？” “抱歉，我可能接不了这个委托。”猛人摇头。林萍拿出一个pda递给猛人。 “那你看看这个。”pda上是一段视频。赫然是韩笑身亡当天，陈默等人进入小区的远程录像。 看样子，绝非是监控录像，更像是人工拍摄的。而后便是激战中，从韩笑家窗户露出的枪口火光。 视频一直到几人拿着包裹上车离去。猛人看完视频面不改色。 “所以城主觉得韩署长是我杀的？” “不，我当然不会这么想。”林萍摇头：“但这起码说明在执法署见到韩署长遗体前，你们和韩署长有过接触。” “然后呢？” “所以我更倾向于韩署长遇刺一事，你是知情人。” “我并不知情。”林萍起身。 “韩署长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同志，他的牺牲，是城政的损失，是科特城的损失。作为知情人…我觉得你有必要配合调查。”图穷匕见。 现在猛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从，要么逃。正面硬钢绝非理智。 “抱歉林城主，我还有事，可能要先走一步。”猛人起身。 “什么事这么着急？比韩署长的死因还重要？”林萍笑问。 “林城主，韩署长怎么死的，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我想今天韩署长的母亲，并不是无故发难。”林萍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你是说，韩署长是我害死的？” “您说呢？”林萍眯着眼，看了猛人许久。城主秘书俯在林萍耳边说了句什么。 林萍面色渐渐平和下来。 “没错，韩署长确实是我害死的。”猛人愣了下。 “我对科特城内社团组织打压的过于不讲道理，城内最大社团吕安然是6k党的首领，几乎可以看成是科特城的地下皇帝。韩署长带队缉捕，将他当场击杀…我早该想到6k党的余孽怀恨在心，会报复韩署长，哎，可惜我没给韩署长加派贴身警卫员。” “如果凶手已经找到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猛人拉着冬川雅美的手问道。 “没问题，正事要紧。”林萍点头。猛人拉着冬川雅美，田坚毅跟在身后，三人大步流星出了餐厅。 猛人手里全是汗。林萍目送猛人离开后，看着秘书。ap “电话是谁打来的？” “白石酒吧。” ------------ 章一百五十七 火线（一） 林萍擦了擦嘴角。怀特斯通…母星而来的丧家之犬，无根无源的一介匹夫，还是老匹夫。 抛开陈默，他又算哪根葱？怎么敢威胁城政？ “立刻派专家排查城政所有可能存在炸弹的位置，办公地点暂改莲湖大酒店。”秘书赶忙去安排。 就在刚刚，白石酒吧打来电话，实名举报城政大楼被安放了数枚镒能炸弹，要是猛人出现意外，炸弹就会引爆。 林萍不得不暂时罢手放猛人离开。他可不想赌老白是不是疯子。这爹俩的手段如出一辙。 点了支烟，沉默数秒，林萍还是给父亲打去了电话。白石和海克斯的手段远远超出常规，他需要帮助。 猛人没有回tg安保。镒能核心组件已经生产完毕，tg全员出动，护送组件安全送到海克斯。 现在猛人出城等于送菜。在和楚子涵通过电话后，楚子涵暂定顾双和安静为安保负责人，给猛人放了个长假。 ap楚子涵有他的思量。现在海克斯和白石最近的关系便是猛人。虽说现在是城政想要吃下海克斯，但在吃下海克斯前，城政最大的敌人，是拥有着恐怖武装力量的白石集团。 只要白石集团不倒，城政必不可能对海克斯下手。除非林萍失了智，想要走上翟督查的老路。 这时候，海克斯把猛人放回白石，并不代表和白石集团划清界限向城政服软，恰恰相反，这是一招极其狠辣的杀招。 猛人回到白石酒吧当天下午，海克斯科技宣布，旗下武装集团tg安保因军费开销太大，决定易手。 老白以陈默名义，花费海克斯总股份的10%回购tg安保。陈默持有tg安保100%股份，tg安保正式成为自然人独资武装集团。 同时，徐铁功在兵团长授意下通过了老白递交的提案，tg安保更名科特第二兵团，又名科特民兵团。 因为陈默联系不上，怀特斯通暂任兵团长。这一系列的操作打的林萍措手不及。 一条又一条匪夷所思的消息下达到城政。林萍知道，他武力胁迫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有东煌背书，强行吞并海克斯无异于痴人说梦。兵团和城政冲突…林萍苦笑。 闹到最后就是总督府和东煌掰手腕。现在老师和兵团长关系尚可，要真闹起来，吃亏的也是自己。 “海克斯…”林富海看着儿子pda上传来的文件陷入沉思。 “老板，还是联系不上陈默吗？”猛人给老白倒了杯威士忌。 “嗯，暂时联系不上。”老白抿了口酒：“过两天，东煌允诺的装备到了，我就要出城过过兵团长的瘾去了，酒吧你先替我管着。” “没问题。”猛人点头：“那海克斯那头怎么弄？” “不用你操心，哦对…还真有点事儿得你去办。” “林萍？” “嗯。”老白笑了：“学会抢答了。”猛人挠头。 “这小子肯定贼心不死，再说，老子想当城主也得给他踹下去。” “老板你玩真的啊…” “废话。”老白机械指头敲打着桌面，发出哒哒马蹄声：“我让严成功整了一份林萍常去地方的名单，你挨个地方探探。” “常去的地方？”猛人有点迷糊。 “他家不在科特，又没结婚，天天坐在办公室当和尚吗？”老白骂道。 “啊，养的小情人？” “谁知道呢，没准也有兔子。”老白恶意揣测。 “问题情人身上能挖出来啥啊？”猛人思索会儿，惊道：“暗杀？” “我可没说。”老白摊手：“但要有个小情人一直给林萍下慢性毒药，积累到一定量…这事儿做的隐秘点，怎么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不愧是老板，够狠。”猛人一竖大拇指，随后又疑惑道：“问题是…怎么让小情人给他下药？不能每顿饭我都提前埋伏好吧？”老白嘿嘿一笑。 “你知道为啥我选你不是其他人吗？” “为啥？”猛人一脸问号。 “因为你挺帅。” “？？？” “没懂？” “真没懂。”老白叹息。 “用出你的男色，用出你的泡妞手段啊。” “啊…啊？”猛人不敢置信指着自己鼻子：“你让我撺掇林萍小情人给他下药？我艹，这也太扯了。” “要是你能贡献出来冬川雅美，让她伪装成林萍小情人的样子下药也行。但是嘛…”老白眼神有些暧昧。 “得，我听明白了。这事儿我要不干，你就敢让林萍绿我。” “是这么回事儿。” “多缺德啊这…”老白没理会猛人的牢骚，拿出张打出来的照片递到他面前。 “看看这位，熟悉不？”照片里的女子，带着圆框墨镜，穿着灰色修身毛衣，看着又涩又纯情。 “照理来说，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应该有印象。但是吧…感觉脸熟，又说不上来在哪儿见过。” “这女的叫张丹彤，给湫泓做过心理辅导。” “嗨我就说眼熟！”猛人恍然大悟。 “她在上城住，是个心理咨询师…嗯，林萍光这个月就去了她公寓四次。” “不多啊这也？” “林萍情人至少有七八个，一个月能宠幸单人四次，你还觉得不多？” “咋的？七八个？他真该死啊！” “所以，我建议你从她下手，不过张丹彤的资料很单一。”老白又递来另外一沓材料：“她好像除了购物和工作以外，就是等林萍。” “有没有种可能，她不是林萍小情人，是林萍的心理咨询师？” “不排除这种情况。”老白点头：“心理咨询时候总得喝水吧，喝水就有机会下药吧？” “……”老白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白色粉末。 “我找人配的，溶解极快，无色无味，剂量用得少甚至都感受不到它的毒性，只不过日常会觉得疲劳。不过这东西很难代谢，积累到一定量以后，只要吃特定食物很快就会心肌无力导致死亡。安全，无害起效快。”怎么看安全无害起效快都不应该用在这里…猛人接过粉末揣进兜里。 “那我怎么接近张丹彤？” “如此这般…” ------------ 章一百五十八 火线（二） 科特城。上城区。新光心理咨询所。猛人坐在一位眼镜妹面前。眼镜妹鹅蛋脸柳叶眉桃花眼，媚态非常。 正是张丹彤。俩人中间隔着张桌子。张丹彤看了看病例，又看了看猛人。 桃花眼立了起来。 “黄先生，虽然你花了钱，但我还是想说…医疗资源是宝贵的，与其在这里消遣我，你大可以把心理咨询的钱用在夜店，会有很多小姑娘吃这套的。”张丹彤作为特级心理医师，咨询费用高达每小时两千，猛人直接包了张丹彤一个工作日…也就是八个小时。 惦记张丹彤那张脸和曼妙身姿的人有不少，肯花钱砸的也有不少。曾经张丹彤很愿意赚这份钱。 但自从认识了那位雄心勃勃的实干家后，对这种砸钱泡妞的人，张丹彤只剩下了厌恶。 “我这症状不是ptsd吗？”猛人被揭穿有些尴尬，望了望天花板，又把病例推了过去：“我最近头好痛，是不是精神分裂？” “……”张丹彤叹了口气。 “要不我给你开些治头痛的药？” “也行。”猛人一点不觉得羞耻。张丹彤也没客气，挑了几样最贵的药给猛人开了单子。 猛人把药单揣进了口袋，并没有走的意思。张丹彤一阵气恼。 “黄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 “您说。” “我想知道，陈默请你心理咨询的时候，他都有啥症状？” “陈默？”张丹彤摇头：“我从没给陈先生做过心理咨询，不过我给陈先生的女朋友做过心理咨询。至于质询内容，这是患者隐私，我出于职业道德没法给您透露，希望您能理解。”猛人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两圈，突然脑子里蹦出来老白的谆谆教诲。 “你觉得陈默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先生，我觉得应该尊重他人隐私。” “我只是好奇。”猛人向前拉了拉椅子：“我想知道别人眼里的陈默是什么样的。” “别人眼里？”张丹彤摇了摇头：“我和陈先生交集并不多，没法评价。” “呃…那你们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 “抱歉，我觉得这应该是陈先生的隐私。”猛人沉默了几秒，再抬头眼圈红了。 “黄先生？” “你应该知道，陈默就是夜枭。现在他…”猛人声音哽咽，无法言语。张丹彤见猛人突然哽咽，一时有些茫然，递过纸抽，从桌后走出，搬了张椅子，慢慢坐到猛人面前。 “慢点说，怎么了？”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刚正不阿…在科特城内，你应该知道他的传说。”ap张丹彤点点头示意猛人继续说下去。 “因为太过刚正，夜枭在缉捕歹徒时，被自己人出卖，拼尽最后的力气，救出了队友…”猛人说着又哽咽起来。 他右手小臂横在胸前，托着左手捂脸，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张丹彤完全没发现猛人右手都快给自己腋下掐紫了… “陈先生…遇害了？” “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陈默…那么好的人，竟然最后时刻都没法回来…我都没看到他最后一眼。”猛人哭的更凶了，心里默默念叨 “哥们就你命最硬，为了任务牺牲一回吧，真不是咒你。”张丹彤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因为价格高，预约难，找她的大多数都是精神压力过大的精英金领。这种上来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实在罕见。 “我想知道陈默的点点滴滴，走一回他所有走过的路。我是从老白先生那里得到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和他很熟悉，才问的这些问题，抱歉…” “……”张丹彤沉默了会儿，抬头答道：“我和陈先生认识大概有两年了，当时陈先生刚和犯罪分子进行了一场激烈驳火，我受聘在c区执法署做心理顾问，负责执法官的ptsd心理辅导。” “物是人非。”猛人接过纸抽擦着眼泪：“韩署长前几天遇刺身亡，陈默也不在了，为什么会这样？” “抱歉黄先生，节哀顺变。”猛人伏在张丹彤肩头嚎啕大哭，张丹彤犹豫了下，还是拥抱猛人，拍了拍他的背。 过了半晌，猛人才止住哭声，抬头擦泪。 “实在抱歉，失态了。” “没关系。”张丹彤笑了笑。 “我总是想装作轻松，但真说起来又有些忍不住。”猛人眼圈红红的。 “我理解。”张丹彤点头：“总压抑情绪，会导致心理疾病，严重可能会造成抑郁，没事发泄下会好很多。” “可是，我又能和谁发泄？”猛人脑袋低垂：“大家明面上都说陈默是个好人，但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会因为他的死而开心…我的悲伤，在那些人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丑。”张丹彤默然。 她至少知道一个会因为陈默的死而开心的人。 “你可以把我当做倾听的树洞，在我面前你可以尽情的发泄。” “哎。”猛人长叹一声：“那…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当然。”猛人想了想，从雨夜初见陈默说起，添油加醋的说着陈默的 “壮举”。救苏蕾，护老丁，杀督查…陈默在猛人嘴里成了个赤胆忠心的汉子，豪情万丈的大哥。 不知觉就过了午饭时间。猛人仍在絮叨。一直说到陈默被人陷害，矿厂被炸，陈默自觉背负十万条人命，彻夜难眠，为了给那些矿难中罹难的矿工报仇，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独行万里深入虎穴，最后被人设计埋伏宁死不屈。 眼泪不自觉的又留了下来。他左臂腋下都快掐出血了…张丹彤听的惊心动魄。 她在c区执法署时几乎就是挂职，而后到了上城区，做的心理辅导要么是家庭伦理问题要么是工作压力问题。 如此豪气干云的故事，听起来不自觉就入了神。原来那个看上去粗犷沉默的陈默，竟是如此传奇之人。 共同经历了如此之多，并肩作战的战友客死他乡，面前的男人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法在场…甚至看一眼都是奢侈，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还有那个叫郑湫泓的姑娘，她大概也会哭的死去活来…猛人抬头，极力压抑眼中泪水。 “全天下，再没有第二个陈默了。”听到这话的张丹彤不知怎的，心里也颤了下。 传奇落幕。怎么这样的男人在林萍嘴里成了十恶不赦的凶徒？ “陈先生不在了，但你还在，作为陈先生的战友和兄弟，你要继承陈先生的意志好好活下去。”张丹彤鼻子不知为何有些泛酸：“正义从来都来之不易，陈先生倒在了他为之奋斗的路上，想必最后时刻也是开心的。” “是啊，那个匹夫，即便倒在路上也会开心的笑出声吧。”猛人叹了声。 笃笃笃的敲门声将二人拉回现实。猛人慌乱收拾着脸上的泪痕。张丹彤笑了。 “黄先生，没有人是完美的，其实偶尔把自己的不完美表现出来，何尝不是另一种完美？”猛人若有所思。 “我到下班时间了…很感谢你给我讲了关于陈先生的故事。什么时候需要发泄了，还可以再来。” “谢谢你。”猛人诚挚道谢。 “没关系，毕竟你是我的患者嘛。”张丹彤ink了一下，桃花眼电的猛人有些窒息。 “哦…好。”科特城。上城区。果园公寓。张丹彤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谷饲牛排、金枪鱼沙拉、红酒局沙虫…还有两支香薰蜡烛。解下围裙的张丹彤抹了抹额头上香汗。 今天是周五，每周五下午七点，都是林萍来的时候。眼瞅着还有十来分钟就要到七点了，张丹彤和其他恋爱中的女孩子没什么不同，红着小脸，期待着自己男人回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林萍仍旧没有消息。张丹彤犹豫再三，还是给林萍发了条讯息问候。 回应的是一条短讯。 “最近忙，没时间，晚点说。”九个字三个标点符号，就快把应付俩字写在脑门上了。 张丹彤怅然若失。她知道林萍有很多情人，自己不过是其中一个。那样有野心的实干家，又怎会被自己套牢？ 实际情况是…现在的林萍正在莲湖大酒店顶层看着远处城政的霓虹灯长吁短叹。 张丹彤点了支女士细烟，一口一口的吃着自己做的菜。默默叹了口气。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特级心理医师，以前能被c区执法署聘去，是因为韩笑和她父亲私交很好，而到新光工作，是林萍给开的后门…她甚至都能猜出，自己所谓的患者中，有哪些人是为了在林萍面前有些表现机会特意来撒钱的。 离开父辈羽翼，除了男人，她还能仰仗什么？张丹彤在烛光中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 “人生啊…”她莫名想起了猛人口中的陈默。那个敢和命运抗争，敢对不公亮剑直到生命尽头的男人。 兴许是佐餐酒有点上头，张丹彤鬼使神差的给猛人发去了个短讯。 “要不要出来喝一杯？”这会儿的猛人正在和老白大吐苦水，讲述着自己白天演戏有多逼真，那个姓张的小娘们有多不好糊弄。 突然手机就响了。老白探头过去。 “要不要出来喝一杯？”正是张丹彤发来的。 “小子，可以啊，很上道，我单方面宣布这方面你比小默强多了。”猛人虽说也摸不到头脑，但有进展终归是好事儿。 猛人噼里啪啦在那回复，没等他信息发出去，张丹彤的短讯就撤回了。 “呃…”猛人挠头看向老白：“这？” “这不妥妥的欲擒故纵吗？”老白嗨了一声：“放心大胆上，拿下她！” “我感觉不太对劲。”猛人咂嘴：“到现在为止，我也没说过啥出格的话。而且看她也不像是那种会缺男人的人啊。” “你懂个屁。”老白敲着烟斗：“她在上城区，这辈子也没见过啥粗犷的汉子，见过最恶劣的男人可能还要停留在上学时的门口小混子。听没听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能人家好的就是这口。” “……” “我要是你，我就主动邀约。”老白呲溜口烟：“现在这年轻人，啧，泡妞都得教学。”猛人琢磨了会儿，删除了刚才的话，重新发去了短讯。 “小酌？”就俩字。老白在一旁直呼内行。过了会儿，张丹彤没回信息，直接发来了一家酒吧定位。 猛人乐呵呵出门了。阮鸿光在几名兄弟的簇拥下正在喝酒。他是前6k党h区管事儿，没想到因为一桩小事儿被吕安然一撸到底。 曾经的他迷茫怅然。直到稽查属找上他，让他帮忙提供黑料。他本不想做。 毕竟吕安然对他有知遇之恩，但每每想到钱万众上位的场景，阮鸿光的满腔热血便凉了下来。 后来市长秘书更是和他道出吕安然必然败亡，如果他肯听话，城政可以扶持他做下一个吕安然。 阮鸿光心动了。在6k覆灭的过程中写下了浓厚的一笔。现在，他有着城政背书，手下兄弟多是以前三竹帮被6k逼的走投无路的苦命之人。 接过了曾经吕安然和三竹的小半生意。短短个把月的功夫，阮鸿光便在上城区有了一席之地。 这酒吧以前是吕安然的买卖，现在是城政的——当然，对外说的是，酒吧是阮鸿光的。 阮鸿光喜欢这种喧嚣的场所。这里有他追求的一切东西。酒精、暴力和女人。 他并不排斥那些主动贴上来的女人。反正都是游戏花丛，谁都不比谁高贵。 不过，他更喜欢的是桀骜不驯的玫瑰。带刺，扎的疼，但嗅起香。忽然，阮鸿光的眼亮了起来。 透过熙攘的人群，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女人。戴着圆框眼镜，柳叶眉桃花眼。 宽松的针织大衣下，苗条的身材若隐若现。纯情中透露着一丝妖娆，脸上明显不是腮红的绯红显起更涩。 “去，给那小妞找个卡台，送个果盘，再送两瓶干邑加上软饮。”阮鸿光拍了拍手下的兄弟。 “用不用说点啥？”阮鸿光摸了摸下巴。 “就说苏禾老板请她喝酒。” ------------ 章一百五十九 火线（三） 张丹彤并不是酒吧常客。上次买醉要追溯到认识林萍之前。随便点了两瓶酒找了个卡台坐下，张丹彤默默欣赏着舞池里的红男绿女。 越是喧哗的地方，她越能安静下心，找到喧嚣尘世中的归属感。那是麻木生活中，唯一一丝活着的感觉。 苏禾酒吧上酒的速度很快。两个sho杯的龙舌兰，一份流传了数百年的长岛冰茶。 不过出乎张丹彤意料的是，服务生还送来了两瓶干邑一打软饮和不少果盘。 “抱歉，您送错桌了，这不是我点的。”张丹彤很有礼貌的叫住面前黑马甲侍者。 “哦，是老板送您的。”侍者送了她个颇有深意的微笑。看到远处走来外披西服，没穿里衬的阮鸿光，她本能感觉到不妙。 紫色莫西干头，脸上有着六芒星纹身，6k党标配。阮鸿光自我感觉良好，他手下的灯光师也非常配合在自家老大身上打起五颜六色的炫光。 眼看着大痞子带着一群小痞子正在接近，张丹彤害怕极了。她拎起挎包就要走。 可阮鸿光已经带着小弟封锁了去路。她开始后悔起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地方约猛人。 酒吧里闹腾的声音很吵，她听不清阮鸿光说了什么。只见阮鸿光嘴巴一张一阖，随后开了桌上的干邑，倒了两杯，对着自己扬了扬杯子，仰头就干了，随后空了空杯里的酒液，示意她也干了。 张丹彤吓坏了。类似的新闻她看过不少。尤其是之前黑产链条纰漏时，就有在酒里下***的…一杯下去人晕了，然后被卖给有特殊恶趣味的富商或是帮派份子。 再然后…张丹彤不敢想了。对方是苏禾老板，保安和服务生都是他的人，现在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阮鸿光打量着张丹彤。他越看这眼镜妹越喜欢。那受惊的样子，妥妥出社会未久的小雏儿。 又靠近了些，阮鸿光拿起那杯十分满的干邑。 “来，妹妹，我请你的。” “我…我不喝酒。” “两个龙舌兰sho，一杯长岛冰茶，怎么能说自己不喝酒呢？”阮鸿光笑道：“我看你有眼缘，这样，你半开，就当给哥哥个面子，交个朋友。” “抱歉…”张丹彤知道，这地方不能再待了。她转身要走，怎料被阮鸿光一把就拉到了怀里。 “你干什么？！” “给点面子嘛好妹妹，要不我在这么多老弟面前也下不来台啊。”阮鸿光笑眯眯把酒杯怼到了张丹彤嘴边。 这小娘们手感是真好，全身上下软软乎乎。该胖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 而且这腰肢…俗话说的好。屁股大过肩，快活似神仙。张丹彤已经把阮鸿光当成了黑产残余份子，她说什么都不敢喝那杯酒。 眼看挣脱无望，张丹彤心下一横，穿着高跟鞋一个后撩，正中阮鸿光命门。 一手抱着张丹彤，一手拿着酒杯，阮鸿光哪想到这看起来软萌的小妞下手这么狠？ 手一哆嗦，酒撒了张丹彤一声。张丹彤惊叫一声，又是个后撩腿。这下阮鸿光叫都叫不出了，眼珠子瞪得跟死鱼似的，哆哆嗦嗦指着张丹彤说不出话。 见自家老板挨打，众小弟都惊了，赶忙上前查看老大伤势。张丹彤趁着这功夫，踢下高跟鞋，发疯似的往外跑。 阮鸿光小弟们也反应了过来，抄起手边的家伙就开始追击那落跑的小娘们。 突然一位小弟福至心灵，见张丹彤在人群中越挤越远，手中酒瓶啪的摔在张丹彤身前。 张丹彤吓得后撤两步。赤脚怎么过玻璃碴？就这一退一近的功夫，阮鸿光小弟们已经追上了张丹彤。 其中一位上来就抓住了张丹彤的长发。阮鸿光也捂着下身走了过来。 “妈的小***…”张丹彤看着阮鸿光手里寒光凛凛的匕首已近绝望。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被分尸运出科特城的画面了。 就这当口，一道略显瘦削的人影挡在了她身前。可不正是猛人！猛人似笑非笑，看着抓住张丹彤头发的小弟。 “撒手。” “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这可…”还没等话说完，猛人亮着紫色异能的拳头已经锤上了他鼻梁。 “蓬！”这一拳势大力沉，那小弟的脸眼睁睁看着瘪了下去。鼻血狂喷。 四五年前猛人就是个能徒手干倒十位赏金猎人的主儿，只可惜白石酒吧管理层都太非人，这才显得他武力薄弱。 这些年，猛人经过老白培养又在f113和tg不间歇训练了两年，格斗技巧更胜往昔。 应付这几个小混混还不信手拈来？ “走，楼下红色的猎马是我的车，在车里等我。”猛人从腰间取下甩棍，在手里转了个棍花低声对张丹彤道。 “我…我不走…” “不是矫情的时候。”猛人皱眉。 “地上都是玻璃茬…我没穿鞋。”张丹彤嗫啜。 “……”对方已经扑了上来，猛人再无暇估计其他，转身和阮鸿光的小弟们扭打在一块。 单论武力，猛人对这些非科班出身的小混混几可算作降维打击，但他要顾忌张丹彤，还是被围攻，且战且退，身上挨了好几刀竟是落了下风。 身边阵阵叫骂声，猛人左支右绌，下了重手又干倒几个小混混。张丹彤躲在猛人怀里，心脏砰砰乱跳。 烟草、酒精和血腥味。男人的荷尔蒙。猛人又被一刀砍在左臂，好在他穿着夹克，砍刀入肉不深。 一脚踹翻来人，猛人抡起甩棍砸在在身后准备突袭的混子腮侧，马上就要到电梯口了！ “砰！”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声惹得全场惊呼，猛人身体有些僵硬。场内的音乐停了下来。 阮鸿光目光阴沉，举枪对天。 “在我场子里闹事，***是活腻歪了？”阮鸿光说话时候还捂着下身，可见张丹彤刚刚两脚着实不轻：“要是道上的朋友，就报个名儿，我也好给你收尸。”猛人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蹲身慢慢放着甩棍。 趁着蹲下的功夫，猛人从靴子中飞快勾出了匕首，用出他从陈默那学来的绝招——飞刀！ 这刀又快又稳，正扎在阮鸿光手腕上。枪落了地。 “抓稳！”猛人一声狂吼，扛起张丹彤，踹碎一扇玻璃窗，顺着窗户就跳了下去。 这可是三楼啊！况且还扛着个人！哐的一声巨响。猛人落在一辆车顶，把整个顶盖砸瘪，腿直接瘸了。 捂着腿，猛人强忍剧痛从车顶滑下，掏出腰间车钥匙扔给张丹彤。 “会开车吗？” “会。”张丹彤见猛人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眼泪在眼圈打转。 “红色猎马。”按下车锁，嘟嘟两声开锁声音从远处响起。张丹彤架着一瘸一拐的猛人，向着停车处狂奔。 阮鸿光的小弟从电梯下楼追了上来。猛人已经没了战斗力，张丹彤手足无措。 眼看俩人就要报销，一个四方脸，络腮胡的魁梧汉子挡在了俩人面前。 看着猛人身上鲜血淋漓，田坚毅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头儿！头儿！你没事吧？”猛人差点没气晕过去。这小子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出来！ 他腰侧还有个电网没用，等追兵近了开出电网最后被张丹彤带着潇洒离开，多完美个画面？ 除了受伤有点多，别都在接受范围内。这小子…把计划全打乱了！猛人装作有气无力的抬头，在张丹彤视野盲区狠狠瞪了田坚毅一眼。 田坚毅暗道不好，自己怕是坏了老板的事儿。跟着猛人时间长了，老实憨厚的田坚毅肚里也有了二两坏水。 “头儿！我拖住他们！你快走！”田坚毅一脸大义凛然。猛人垂着头，有气无力。 “要走一起走，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兄弟了…” “快走啊头！再不走来不及了！”田坚毅脱下西服包住胳膊，接住劈来的砍刀：“走！不然谁都走不了了！”张丹彤赶忙拉着猛人继续向猎马撤离。 田坚毅已被诸混混围了起来，他装作难以抵抗的样子，挨了一刀又一刀，却能屡次把想要奔向猛人的小子拉回来。 终于，红色猎马发动，引擎咆哮着撞开了面前的障碍，奔上了马路。在后视镜里看着被人砍倒的田坚毅，又看了看副驾驶满身血迹的猛人，张丹彤泪眼婆娑，一脚油门消失在夜色中。 “这就是兄弟吗…哪怕付出生命…”朱唇紧咬，张丹彤似乎明白了些只在电影里见到过的兄弟情。 眼见着猎马跑远了，田坚毅把骑在身上输出的小子甩飞，慢慢起身。从已经被刮稀巴烂的口袋中不紧不慢掏出了两枚纯钢指虎戴在手上，田坚毅异能发动！ “打累了吗？到我了…”酷吃一拳，直接打断了刚才叫骂最凶小伙的下巴。 “就是你们这群小王八羔子伤了老板？”田坚毅狞笑起来，一张四方脸直接笑成了反派：“槽你们妈！”田坚毅一双铁拳，从一楼打到三楼，五分来钟的光景，所有阮鸿光的社团成员都被打的奄奄一息。 见到阮鸿光时，田坚毅指虎上已经糊了一层血肉。阮鸿光吓的连连对着田坚毅开枪。 可惜小口径子弹根本就破不开田坚毅的异能防御。田坚毅狞笑着扑了上去。 执法笛响彻上城的夜空。猛人比陈默大两岁，眼瞅着奔三十了。打过一场大仗，肾上腺素退了下去，伤疲袭来。 又疼又累的猛人慢慢闭上眼睛，打算打个盹。这可吓坏了张丹彤，她看着猛人一歪头，还以为刚刚救自己于水火中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不不不，你不要死，你醒醒，不能睡，现在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张丹彤眼泪簌簌的落下。 经历过这种激战的人都懂，那真是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猛人最开始懒得理会张丹彤的聒噪，但那小手摇晃他的时候，指甲正戳在了伤口上，疼的猛人倒吸一口凉气。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张丹彤一手擦着泪，一手握着方向盘。 “你挺住，就快到医院了，你不会有事的。”猛人气笑了。刚闹完事儿，海克斯和城政关系又这么紧张，要真去医院，等着执法官来抓人吗？ “不能去医院。” “为什么？” “有仇家发现我就完了。” “那…那怎么办？” “找个最近的隐秘地，帮我去药店买一些急救材料，我自己来就行。”猛人其实在上城区也有安全屋。 但安全屋里乱七八糟的玩意，估计能给张丹彤吓死，权衡之下，还不如…张丹彤一时间竟是想不到什么隐秘地，看了看猛人流血的伤口，张丹彤心一横。 “要不去我家吧？” “你家？不方便。” “我…我自己住。”张丹彤声音很小。 “好。”猛人也不矫情。猎马穿过几条街，分别在几家不同药店买了猛人需要的药，最后在果园公寓大门口停下。 门卫拦住了陌生的猎马，在张丹彤刷过业主卡后才放她通行。小心翼翼把车停在地库，张丹彤打开副驾驶车门打算扶猛人出来。 谁成想猛人身上血滑叽叽的，张丹彤没抓稳，猛人直接侧身摔在了地上。 这下结结实实的，猛人没一点准备。软肋挫在地上，压迫了肝脏，猛人好悬一口气没上来。 这一下最少是个肋骨挫伤，这可能是猛人从进苏禾酒吧到现在受过最严重的伤…张丹彤手忙脚乱把猛人扶了起来。 “你…你怎么样？” “…暂时死不了。”猛人下了车。他身上血迹斑斑，不敢就这么上楼，不然等会儿估计物业保安就要来敲门了。 从后备箱翻出来个黑色雨衣披上，猛人被张丹彤扶着进了电梯。一直到十六楼停下。 这儿就是张丹彤的单身公寓了。这公寓七十来平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张丹彤很有情调，把屋子收拾的很温馨，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菜。猛人暗道这林萍和张丹彤肯定不是病人和患者的关系。 接过张丹彤手里的药物，猛人坐在地上开始处理伤口。 “你…你坐到沙发上啊。” “我身上都是血，会把你家弄脏。” “你救了我的命，别说弄脏我家，就是弄脏我…就是弄脏了也没关系。”张丹彤差点说错话，脸上刷的红了。 猛人拿起块棉球，沾些酒精擦了擦胳膊上的刀伤，疼的嘶嘶抽气。 “我来吧。”张丹彤看着面前男人身上的伤，眼睛红红的。 ------------ 章一百六十 火线（四） 张丹彤把屋子温度调到了26度，不冷不热体感正好。 猛人身上看着血淋淋的，其实自己血没多少，更多是别人的血。 为了「方便收拾」，猛人被张丹彤拐进了浴室，除了内裤几乎都脱了。 古铜色肌肤配上维度不大但线条清晰的肌肉，张丹彤脸更红了。 没陈默夸张，但猛人身上的伤疤也不少。 尤其是后背一道被弹片割裂的巨大疤痕，异常狰狞。 猛人坐在浴缸里，张丹彤站在外头拿着花洒，用温水给他冲洗着身上血迹。 不少血渍已经干巴了，张丹彤拿过自己日常用来清洁肌肤的丝瓜瓤，在猛人身上刮刮蹭蹭。 猛人刚刚挨得拳脚多，刀子少。 身上一共被砍了六刀，三刀在背上，左臂一刀右肩两刀。 苏禾的打手们大多三竹帮出身，用的是类尺八小刀，皮衣一抵，到肉不深，但被张丹彤温水一冲，洗去了血水，泛白的皮肤外卷，视觉效果挺吓人。 张丹彤一边给猛人消毒一边哭。 「你怎么这么傻，干嘛要给我挡刀啊？」 猛人心里想的是这小娘们挨上一刀，当场就得不会动弹了，自己想带她走难上加难，但到口头成了：「不想看你受伤。」 张丹彤再也没法压制内心的情感，一扔花洒，捧起猛人的帅脸就吻了上去。 猛人可不是陈默那种木头。 仅一个愣神，激烈回应起来。 花洒的水流逐渐变热，落在地上升起氤氲雾气。 张丹彤的衣服湿漉漉的，凸显出姣好曲线。 朦胧浴室里，她在吻他。 半晌俩人才分开。 拥吻牵动伤口，血水又淌了出来。 猛人松开有些气喘的张丹彤，在她额头上吻了口坐回浴缸。 「先帮我缝下伤口，不然失血太多浑身软绵绵用不上力。」 「流氓！」 猛人被骂的摸不着头脑，神知道张丹彤想哪儿去了… 张丹彤关花洒出了浴室，过会儿拿回来了个自动外伤诊疗仪。 「你站起来。」张丹彤滴滴滴调试着仪器。 「坐着不行吗？」 「你要不怕伤口缝歪就坐着。」 猛人磨蹭半天才站了起来。 「给你消下毒就要开始缝合了，你忍着点。」张丹彤从买回的医疗袋子里头拿出消毒棉球。 「来吧。」 消毒棉球配上快速愈合粉，疼的猛人龇牙咧嘴。 紧接着自动外伤诊疗仪的缝合钉就啪啪啪打在了皮肉两端，把伤口聚合在了一块。 六个伤口缝完。 猛人一头的冷汗。 「你怎么样？」 「没事。」 这会儿就是疼的咧嘴也要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张丹彤细心用自己的毛巾帮猛人擦干，而后递给他一件睡袍。 男款，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洗液香味。 大小正合适，不用想也知道是林萍的。 猛人侧目。 「你有男朋友？」 「不算吧。」 「虽然没做啥…但被你对象发现不太好。」猛人脱下浴袍就要去拿自己的衣服。 张丹彤咬着嘴唇，眼里泪花闪烁。 猛人刚摸到衣服，就感觉到后面一个滚烫的身体贴住了自己。 张丹彤把脸贴在线条清晰的背上。 感受着猛人强健有力的心跳，张丹彤眼泪流 了下来。 「嫌弃我吗？」 「嫌弃？」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不知羞耻的女人，自己有男朋友还在外头偷吃？」 这话真给猛人问住了。 张丹彤只是林萍的情人，或者说…情人都算不上，她是林萍诸多人肉FJ杯中的一位。 忠诚是相对的，他也没立场去批判人家张丹彤专一与否。 「简单看了下你家的布置，并不是两个人生活，但是又准备有男人的用具…」 猛人没继续往下说，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 「我不是…我不是…」张丹彤贴着猛人后背喃喃自语：「你不要走。」 「我兄弟为保护我生死不知，我要去救他。」 「可是…」张丹彤嗫啜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颓然放开猛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单纯想找你出来喝一杯说说话，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害了你，也害了你兄弟…呜呜呜。」 猛人这一手是妥妥的欲擒故纵，张丹彤已经咬饵了，不怕她不上钩。 正准备离开，猛人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到电话号，猛人脸色一变，是田坚毅打来的。 不大情愿接起电话。 「喂，头儿，我杀出来了。」 「……」 「我给上城执法署惹毛了，先回酒吧避一避，这期间没法保护你了，到时候你给定位发我，我找几个身手利索的兄弟过去。」 「……」 「喂喂喂，头儿，你咋不说话，信号不好吗？喂？啊…我知道了，你先忙。」 「……」 电话挂断。 田坚毅嗓门大得很，张丹彤隐约听到了什么执法署、保护、身手利索。 她心头一喜。 「你兄弟没事？」 「嗯，不过惹毛了上城执法署，正在跑路。」 「那你是不是也很危险？」 「可能吧。」 「我…」张丹彤鼓足勇气：「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也没有男朋友，但是…」 「不用说，我懂。」 「你不懂。」张丹彤一急，脸就像上了腮红：「我们甚至连P友都算不上！他很少来看我。」 猛人努力捕捉着有用信息。 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之所以不现在下手，一来身上全是伤，不方便干体力活儿，再一个，女人这种生物过于感性，如果张丹彤真上头和林萍断了联系，自己这不是纯纯干无用功吗？ 「好吧。」 猛人对俩人的情况心里也大概有了数。 林萍大抵刚认识张丹彤不久，新鲜感还没过，经常光顾。 一定得抓住这个时间段，不然等他玩腻了，再来就不知道啥时候了。 「今天我也不太方便回去，上城执法署正在找我。」 「要是不嫌弃，就在这我住一晚吧。」 「没什么嫌弃不嫌弃的。」猛人想了想，还是穿上了那件男士睡袍。 张丹彤咬着下唇。 「白天我听你讲了很久的故事，你愿意听我讲讲故事吗？」 「好。」 ------------ 章一百六十一 火线（五） 张丹彤拿了一瓶花香味很浓的威士忌，给猛人倒上一杯，也换了睡袍，坐在猛人面前讲起她的故事。 她的故事很简单。一个学音乐的女孩子，家境中等偏上。生长在罗斯这片土地，苦没有真正苦过，毕竟家里还供得起上艺术类院校。 爱又没有真正爱过。每天接受着无数新鲜信息的冲击，三观未定又饱受曲折。 想要让金钱不成为唯一的追求，可科特城就那么大，大的一眼望去都知道头顶的天花板在哪里。 她身边的同学又靠着脸蛋和身材早早拥有了美好的生活。临近毕业，她还因为找不到工作而苦恼。 在父亲安排下，她花短短三个月糊弄了一张心理学的学位证。科特城对这方面的监察等于没有监察，抱着为其他人排解心理疑难杂着的张丹彤进入了c区执法署，成为了一名合作心理医师。 每天上班喝茶刷pda到下班。不少执法官喜欢张丹彤，但人家可是薪资不菲又是闲职的心理医师。 就这么过了两年，张丹彤觉得自己这辈子不能就这样算了，于是找到韩笑想要调到上城区，当时矿厂还未爆炸，韩笑已经升迁至上城区成了卢地平左右手。 于是张丹彤顺理成章的进入上城区执法署，成了合作心理医师。上城不比下城，惦记张丹彤美色的人多了起来，上下其手，酒局灌酒的事儿屡见不鲜。 张丹彤也是个暴脾气，直接把这事儿说给了韩笑。可惜当时正逢矿场爆炸，韩笑经历丧父之痛，又与卢地平貌合神离，根本没心思处理这些事儿。 张丹彤不堪职场骚扰，毅然请辞。辞职报告还没处理，科特城风云变幻，新城主林萍上位。 因为处理辞职一事，再加上肃清原执法署势力，林萍和张丹彤认识了彼此。 一个是野心勃勃，在科特无家无妻的城主。一个是满腔愤懑，单身许久的心理医师。 俩人天雷勾地火，走到了一块。张丹彤不是蠢女人，她明白和林萍只是一时姻缘，二人社会地位和眼界相差太多，不可能走得很远。 青涩但懂事，纯情且知性的女孩，哪个不爱？林萍也不含糊，送给张丹彤一辆代步车，还在上城区果园公寓给张丹彤买了个不小的房子。 张丹彤皮肤细腻身形窈窕，潮红时的脸蛋配上眼镜别有一番风味。更要命的是，她身上该胖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紧实。 小腰一握像是能掐出水来。林萍对张丹彤很是宠爱，一个月能来上四次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就如同之前张丹彤自己说的，她知道二人社会地位相差太多，一时夫妻罢了，但真正等到林萍冷冰冰的回复又觉得心有不甘。 想要找人喝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白天哭的稀里哗啦的猛人。猛人对这故事没一点反应。 科特城这样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美貌是一种隐形资本，和什么一起打出都是王炸，但单独存在却是下下签。 张丹彤拿的就是这么一手下下签。威士忌没了大半瓶。没有下酒菜，张丹彤心里又压抑，醉的很快。 这会儿酒劲上来，已经迷糊了。软软乎乎倒在猛人怀里，张丹彤看着猛人带着浅疤的脸，想要吻上却又有些莫名的自卑。 “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 “信。”猛人叹了口气。女人啊… “哪个女孩子小时候喜欢的也不会是有钱有势的人，他们更像是反派。”张丹彤后脑勺枕在猛人腿上：“女孩子嘛，最缺的就是安全感。虽然他们很渣，但足够的物质能带来男人带不来的安全感。” “女孩子打小都喜欢英雄。”张丹彤脸蛋红红的：“但再一想，和英雄在一块，他每天要去拯救世界，要去拯救水火中的人民，哪里顾得上小家？去掉了滤镜，留下的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英雄是个公务繁忙的负心汉。”这是不折不扣的酒话，却是把猛人说的明白了些什么。 “但谁又能真正扔的下滤镜呢？”张丹彤摸着猛人的胡茬：“你把我护在背后的时候，我甚至都在想，这辈子非你不嫁了。” “……” “哎…我是个别人的情妇，在某种意义上讲，是在用身体换取金钱，是最***的女人。你这种游戏人生的浪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呃…”张丹彤的手指竖在猛人嘴上。 “我呢，虽然是个蠢女人，但是好歹学过心理学。想想你白天前后态度的反差…总感觉有点太大了，然后我又非常手贱的偷偷查了下你的资料，才知道原来你是海克斯的大股东。” “这…” “没关系，我又没有怪你，我倒是奇怪为什么你和林萍这种大人物会对我有意思。”张丹彤痴痴的笑了：“虽然我知道你有目的，但是你为我挡刀的时候，即便我知道你不会和我在一起，我还是爱上了你…我从没想过有个男人会为我豁出性命。”猛人已经彻底无语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我爱你，即便只有这一刻，即便只有今晚。”张丹彤修长的双手勾上了猛人的脖子：“哪怕爱情是烟花，只有那一刻的绽放，只要是你，也值得。”猛人深深吸气。 张丹彤傻得可爱。利用这么个人，虽然很容易，但他良心上过意不去。 他自问没有陈默的冷血也没有老白的魄力。他只是个时运爆棚的普通人。 “我…” “今晚，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你。”张丹彤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隐隐颤抖：“黄先生，我爱你。”猛人犹豫了两秒，还是吻了上去。 “黄先生…”张丹彤扑倒了猛人，带着泪痕，激烈的回应着。 “黄先生，我爱你。”一点朱唇，在猛人身上留下了无数的痕迹。 “请黄先生今晚也好好爱我。”不知何时，两件睡袍，系带大开，像是床一样包笼了二人。 二人三更四面寒。一晌贪欢。张丹彤醒酒时，猛人已不见了影踪。摸着床边余温，张丹彤若有所失。 猛人回到酒吧，叫醒了刚刚睡着的老白。 “老板，我不干了。”老白睡的朦胧。 “咋了？要上人家被扇***斗了？”猛人沉默了会儿。 “我怕我陷进去。” “哈？” “张丹彤傻的有点可爱，我有点嗯…不是喜欢，有点可怜她。”老白打量了猛人几眼。 “怎么婆婆妈妈的？直接说睡没睡？” “…睡了。” “睡出感情来了，不舍的利用人家？”猛人又是沉默了几秒。 “老板，我在想，用张丹彤整死林萍，只要总督府拿不到有用的证据，没法怪罪到我们头上。到时候肯定会迁怒张丹彤，她必死无疑。” “嗯。” “是我们双方的事儿，把一个无辜的小姑娘掺进来，而且还要用她性命做代价，有点太沉重了。我觉得这样很不道德。”老白笑出了声。 “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是个悲天悯人的主。那我问你，明知道镒能会炸的镒矿，有人可怜陈默吗？” “……” “我们辛辛苦苦建出来的罗曼达，说没就没了，股份全扔给了兵团，小默不知道，你不知道吗？”猛人默然。 “你要觉得这事儿你干不了，我让严成功找人干。”老白起身：“你一句不道德就完事了，你想没想过陈默现在生死未卜，你想没想过死在乱枪之下的韩笑？得，我也不想道德绑架你，整的好像我让你当坏人似的。” “老板…” “如果你不干，现在立刻撒手。如果你要干，这种浑话别让我听到第二次。”沉默片刻，猛人低头。 “对不起老板，我会继续做。”老白看到认错的猛人，似乎有些了陈默的影子。 心也就软了下来。 “小子，我说要当城主，不是我想过过城主瘾。我这把老骨头，经历过两次母星战争，一身伤病，再活能活几年？小默…他这辈子不会安生，偏偏又是一介匹夫，不给他铺路，以后的路，他自己怎么走？” “老板你生龙活虎的，活个百十岁不成问题。” “你是个聪明人，我不想废太多口舌。你对于小默到底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明白。小默可以拿你当兄弟，你也可以拿小默当兄弟，但是…” “老板，我明白，我也愿意做。陈默不会钉死在科特这弹丸之地，很早以前我就明白。”猛人给老白点上烟斗：“科特城容不下他这头猛虎，现在只是时机未成熟，等到那个机会，陈默会一飞冲天的。”老白咂了两口烟斗，没有说话。 “我愿意辅佐陈默。” “小默不会亏待兄弟。”老白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上楼了。猛人坐在大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一饮而尽。他脑子里不是刚才张丹彤香艳旖旎的曲线。全是硝烟中，陈默的背影闪回。 猛人放下了酒杯。有些事儿，总得有人来背负。张丹彤照常上班。昨天经历了惊吓，又喝的有点多，这会儿脸上有点浮肿。 她手里把玩着pda，一直到了中午猛人也没给她来个信息。张丹彤叹口气。 就当昨天是场梦吧。猛人那仿佛用不枯竭的体力，让她哪怕现在想起也面红心跳。 “哎…”张丹彤叹了口气，划着pda开始琢磨中午吃什么。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张丹彤疑惑的扫了眼预约表，这个时间段没有预约。 “抱歉，马上要午休了，麻烦预约以后下午再来。”张丹彤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腰。 没想到那人直接推门进来，搞得张丹彤又羞又恼。 “不是都说…啊！”张丹彤瞪大了眼睛。来人正是猛人。张丹彤出门匆忙，没化妆，这会儿见到猛人有些慌乱。 “…你怎么来了？”这会儿的张丹彤素颜朝天，洗尽铅华反倒比昨天好看不少。 红扑扑的小脸蛋看着让人想咬上一口。猛人笑眯眯坐在患者位上。 “你不说愿意做我的树洞，我想来就来吗？”张丹彤羞红了脸。 “嗯，我是说过。” “所以我就来了。” “昨天你走了，我还以为…” “我可是执法署要抓的人，本来又疼又累，想在你那里赖上一晚，但车停你楼下停车场了。执法队要顺藤摸瓜找过来，可没没信心再带你跑出去。”张丹彤一阵感动。 她还以为猛人拔掉无情，睡完就走。原来，他竟然那时候还想着保护自己。 “哼，那你也不说声。”话虽如此，张丹彤心里甜蜜蜜的。女人这种生物，悬着心的时候恨不得把百炼钢都化成绕指柔，确定对方喜欢自己了，便又喜欢耍点无伤大雅的小性子。 “当时看你睡的香，就没叫醒你。”猛人笑道：“对了，你们快到午休时间了，还没谢谢你昨天给我治伤，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是你救了我，明明该我请。”张丹彤笑着从办公桌后走出，想要拉猛人的手，又不好意思的放了下来。 猛人抓住了张丹彤的手。二人十指相扣，感受着猛人手掌的粗粝温暖，张丹彤觉得这会儿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张老板中午想吃什么？”张丹彤想了想。 “我选择困难症，还是你选吧。” “你可别让我选，要我选，我就给你拉去下城吃烧烤去了。”张丹彤捂嘴。 天天接触自诩绅士的金领们，和猛人这种没点正经，喜欢插科打诨的人在一块，有种由内往外的舒坦感。 “那去吃点牛排吧，你应该不是素食主义者吧？” “我是。” “啊…那我再想想。” “我是间接素食主义者。” “那是什么？” “牛吃草，我吃牛，相当于间接吃草。” “噗哈哈哈，真贫。”俩人手挽手出了新光心理咨询所大门，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所长眉头皱了起来。 ------------ 章一百六十二 火线（六） 牛排馆。猛人点了份五分熟的，张丹彤点了份七分熟的。由于下午还要上班，俩人没点酒。 简单几个配菜就着肋眼排味道也还说得过去。张丹彤手里拿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暖手，像条小狐狸一样盯着猛人。 猛人胡吃海塞半天才发现张丹彤盯着自己，不太自在。 “看***嘛？我脸上有花？” “之前没怎么好好看过…你很帅，不是那种奶油小生的帅，也不是那种硬汉的帅，很难形容。”张丹彤小嘴吹着热气喝了口咖啡：“感觉坏坏的，但还挺有安全感。” “这叫痞帅。” “对，痞帅。”张丹彤笑了。头次见到被夸帅大大方方承认的。 “对了，还没问过你，你说陈先生遇难了是真的假的？”猛人犯了难。张丹彤翻了个白眼：“其实是骗我的对吧？你可真行，演戏演的那么像。” “也不全是骗你，那小子每次出大活儿都得死几次。”猛人吸溜了口气泡水连道难喝。 “嗯…我有印象，年初开矿的时候，科特头条还发过陈先生的讣告呢。” “先生，一挺正常的称呼，怎么在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色情呢？”猛人调笑，眼见张丹彤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这才转移话题：“那小子没事儿就死上一死，现在失联也是实情。” “我当时还在想，要是陈先生…” “你直接叫陈默吧。”张丹彤露出了个狡黠的笑。 “黄先生该不会吃醋了吧。” “……” “好，那就叫陈默。”张丹彤拿纸巾给猛人擦了擦嘴角的牛排酱汁：“我当时想，要是陈默真遇难了，他女朋友不得哭的死去活来？” “全世界死了那小子都不带死的，他属小强的，生命力顽强这方面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陈默是不是异能者？” “不光是异能者，还是很顶尖的异能者。”猛人感慨：“现在这么顶尖的异能者都失联了…啧。” “你担心他吗？” “肯定担心的，不过担心没啥用，过段时间他自己就冒出来了。”猛人笑道。 “昨天听你讲陈默的故事，真的热血澎湃，有这么个肝胆相照的朋友真好。”张丹彤托着下巴，看着猛人：“要是我也有这样的朋友多好。” “好个屁，和陈默在一块不一定啥时候就被全世界追杀了。” “可一点都也不觉得你讨厌他啊。”猛人沉默了片刻。 “可能傻子都有些说不清的人格魅力，尤其是那位大傻子决定为老丁头报仇的时候，我就认定他是一辈子的兄弟了。” “为什么？”张丹彤好奇。 “对老丁头尚且如此，如果有一天，我同样患难，这孙子冒死也会披荆斩棘到我面前。”张丹彤眼神有些痴了。 有些独属男人的浪漫真的过于迷人。 “然后说一声我来了？” “他？”猛人摇头：“他救完我还得骂句日尼玛。”张丹彤愣了下，随即捂嘴笑了起来。 “这就是直男吗？” “我记得直男说的是取向不是性格来的…”张丹彤笑的肚子都痛了，把面前的牛排塞进猛人嘴里一块。 “你真的好可爱。” “哪儿可爱了？” “可能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猛人无奈。这小妮子妥妥的恋爱脑，现在看自己属于是王八看绿豆。 对眼了。 “对了，林萍怎么评价陈默？”猛人喝着气泡水，装作不经意问道。张丹彤瞄了眼猛人，发现猛人一手拿着气泡水一手在拿烟，就好像真是无心一问。 她有些无措，像做错事的孩子。 “你…你不要难过，我…” “感情里讲究个先来后到，严格算起来，应该是我给林城主戴了顶帽子，你不用向我道歉，以前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呗。我真的就是问问，你别多想。” “为什么问这个？” “一城之主对草莽人物的评价肯定明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就在你这儿能得到最真实的答案，不问你问谁。”张丹彤沉默了会儿，这才开口。 “林萍说陈默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用武力逼迫城政，甚至之前还有过杀人越狱…”猛人听的想乐。 “他还说陈默只是运气好，是借助以前无恶不作的6k社团上位的屠夫。” “那你怎么想？” “之前科特头条都给陈默发了讣告，如果陈默真是林萍说的那种人，就算科特城政是非不分，东煌兵团总不会是非不分，所以…我觉得你说的应该更贴近事实。”看来这女人胸还不够大。 猛人如是想到。猛人点了支烟：“我要说林萍坏话吧，好像我诋毁他，要是不说吧，这厚颜无耻的说法我还真有点听不下去。”。 “z客都是这样的，为了目标，很多时候他们自己也不得不催眠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的，怎么能让别人相信呢。”张丹彤笑道。 这两句话着实让猛人刮目相看。毕竟是学过心理学的，一些东西张丹彤很看得清本质。 “就是撒着撒着谎自己都信了呗？” “噗，这么说倒也没问题。”张丹彤看了看表，距离下午的上班时间还早，她推了推面前的盘子：“黄先生吃饱了吗？” “吃饱了，你呢？” “我还没吃饱。” “你光看我也不吃东西，能吃饱就见鬼了。” “我还想吃点别的东西，黄先生能请客吗？” “没问题，想吃啥？”张丹彤小脸红彤彤的，用纸巾擦了擦嘴，示意猛人凑近点。 猛人好奇这吃啥怎么还小心翼翼的呢？ “我中午休息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我想吃黄先生。” “……”猛人看着小狐狸一样羞涩又带着点坏笑的张丹彤，也生出些邪火。 “你不怕我让你回不了单位？” “不怕，大不了下午请假。”张丹彤挺挺胸，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再说你还一身伤，运动久了不方便吧。” “方不方便一会儿就知道了。”猛人火大：“就是离你家有点远。”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酒店…我没去住过哦，开业时候跟着老板去剪彩来的。”结了账，二人坐在猛人的猎马上直奔酒店。 一进门，猛人把张丹彤打横抱起扔在了床上。张丹彤一脸受惊的样子更让猛人暗叹反差才是正义。 “呀，你胳膊又出血了！” “一会儿再管他。”猛人吃完野餐后，把瘫软成一滩的张丹彤送回了单位，没在新光多待，开车回了酒吧。 正所谓距离产生美，要是一直在张丹彤身边，可能用不了多长时间俩人就腻歪了。 另外…他身上好几处刀伤开线了，这会儿赶紧处理处理。得到爱情滋润的张丹彤窝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不怎么走心的听着 “倾诉”。反正不是真病人，张丹彤也没真给他开导，俩人都心不在焉的对付完，患者走了，留张丹彤一个人看着手机里偷拍的猛人帅照发呆。 “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张丹彤有些幸福又有些幽怨的吐了口气。 死黄粱，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在我生命中。要是早些遇到你，我的生命应该色彩斑斓…突然，张丹彤收到了条短讯。 是所长发来的。让她过去一趟。新光心理咨询所的所长叫屠雅志，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带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上去一表人才。 在母星进修完心理学回到罗斯那年，屠雅志刚刚三十。仅做了两年的咨询师，他就不再一线了，花了半年时间，拿了些其他人的基础理论，加上些自己的理解，屠雅志开始搞起培训。 偏偏科特城教育口的还真就认这东西。一来二去，屠雅志成了科特城的心理学一把手，成立了新光心理咨询所。 只有为数不多的内部人知道，新光从来都不是个心理诊所，而是给各位大佬情人、子女们提供的工作场所。 同时也给想要送礼的人开辟了个新的送礼门路。当然，这东西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甚至连很多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张丹彤属于是半知道半不知道的那种。随便整理了下妆容，张丹彤到了所长办公室大门前，敲响了办公室大门。 “进。”屠雅志坐在里面，正在打着文件。 “所长您叫我？”屠雅志没理会张丹彤，示意她先坐，仍旧自顾自敲打着电脑。 半晌屠雅志才抬起头。 “小张，你对咱们单位的中午休息怎么看？” “啊，咱们单位午休时间这么长，休息的很好。”张丹彤想起刚刚被猛人吃干抹净的样子，脸上不自觉的有些发烧。 “休息好就行…这个，小张啊，你是不是和患者发生了些不该发生的感情？”张丹彤愣了愣。 “什么？” “今天中午，你是不是和患者黄先生去吃饭了？” “是啊，但是那是我私人的事。我觉得这和工作无关。”屠雅志起身，踱步到张丹彤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果和患者有深入的交情，可能影响到你对病情的判断…对不对？” “呃，所长，我觉得这是很私人的事，不会因为这个影响工作的。”屠雅志双手都搭在了张丹彤肩膀上。 “是哦…不过，你们吃完饭以后是不是去做了些医患关系外的事？” “对不起所长，我听不懂，您现在这样让我很不舒服，我要走了。”屠雅志放开了张丹彤，慢慢坐到她身前。 “你和患者黄粱去开房了对吧？” “我…” “别着急否认。”屠雅志把电脑屏幕搬过来了点，上面一张照片，正是猛人环着张丹彤药进酒店前的场景。 张丹彤不敢置信的看着屠雅志。 “你跟踪我？？” “嗯，可以这么说。” “所长！这么做是犯法你知道吗？你是在侵犯我的个人隐私权！” “你可以这么认为。”屠雅志不慌不忙把屏幕摆了回去，无名指带着金戒指的左手，攀上了张丹彤大腿。 “不过，我可以帮你隐瞒这件事。”张丹彤赶忙摆脱屠雅志的咸猪手。 “所长你这是在x骚扰，请你自重。” “啊…我想想，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是林城主的人。要是林城主知道你出去偷吃，会不会很生气呢？”张丹彤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不会想让林城主知道你偷吃的事对吧？”屠雅志笑的温文尔雅：“只需要把你刚才做的事在做一遍就好了。”张丹彤霍的站了起来。 “那你就去告诉吧，反正我也打算和林萍分手，我把东西还给他就是了，你真以为这点东西能要挟的了我？”屠雅志仍旧不慌不忙。 “你当然不怕，但林城主要知道他的女人偷吃，肯定会不惜代价把黄粱安排上罪名吧？呵呵，真是可怜的男人，简简单单谈个恋爱，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再说，我们也没必要鱼死网破嘛，你这小姑娘，资历尚浅，没什么社会经验，被黄粱那种人骗上床也是情有可原的。我觉得…这件事我不报告给林城主也无甚不可。” “代价就是陪你睡？” “不知道你怎么犯的错误，我怎么纠正？” “我要是说不呢？” “我这有黄粱的全部登记信息，哦对了，之前我还看到黄粱衣服上有血迹，他该不会是什么社团成员吧？那就太糟了，林城主应该正愁抓不到这样的犯罪分子呢。”张丹彤长长的睫毛颤抖着。 她没想到屠雅志会这么无耻。不答应，这人渣只怕真的会把猛人信息都给林萍。 上城执法署本来就在抓他，要得到信息，猛人在劫难逃。要是答应…屠雅志可以永远都拿这件事当做要挟她的资本，只要她惦记猛人，屠雅志就可以用这个把柄睡她一次又一次。 为什么会这样。她刚刚找到真爱…张丹彤眼中带上了一丝决然。 “屠所长，如果我现在给林萍打电话，说你要侮辱我，然后死在你办公室里，你能解释的清吗？”屠雅志勃然色变。 “那你的小情人就…” “就你妈！”所长办公室大门被暴力踹破，一个四十三码的大脚印在了屠雅志脸上。 猛人呲着牙，皱着眉，一拳一拳砸在斯文的脸上。 “***的小情人，***的林城主！” ------------ 章一百六十三 火线（七） 金丝眼镜被踩成了碎片。屠雅志鼻青脸肿。猛人对他的嘴进行了额外的关照。 两颗门牙被打的不知去向，上下嘴唇肿的像是香肠。心理学大拿正委顿坐在地上，拨通城政的电话。 他还不够格有林萍的私人号码。 “喂？是是是，是我…这个…抱歉抱歉，下次一定预约。是是…没问题，就这一次…麻烦找一下城主…啊，秘书也行。”过了没一会儿，电话接通到了城主秘书那里。 屠雅志添油加醋的把张丹彤 “出轨”一事汇报给了城主秘书，顺便还把猛人的个人资料也发了过去。 “我看到这个人身上有血迹，很可能是上城…哦…好。”电话被挂断，屠雅志想笑两声，却是牵引了脸上被猛人揍出来的伤痕，免不了龇牙咧嘴。 “小子，等着吧，我要让你知道这几拳有多贵…”张丹彤抱着膝盖蜷缩在猎马副驾。 猛人并不紧张，半开车窗抽着烟。 “你怎么知道…” “别问，问就是心有灵犀。”猛人当然不会说他偷偷在张丹彤衣服下沿贴了个粘力的窃听器。 “可是…”张丹彤吞吞吐吐半天。 “他…是城主。” “我知道。”猛人嘬了口烟。 “先去别的城躲一躲吧，等事情过了再回来。” “该来的跑不了。”猛人如是说道。他已经做好了打算。林萍不会傻到为了个女人暴跳如雷，不过…他应该会来一趟。 林萍这种人，不肯吃亏，感情上吃的亏也会找回场子。…难免喝点酒水。 这就是下药的最好时机。难的是怎么下，下在哪儿，怎么能就让林萍喝下去还不误伤别人。 “你根本不必要为我做这种事…是我的错，我自己来面对就好。”张丹彤喃喃道。 她何尝不想有个真爱自己的人做依靠，可是…那可是城主啊。 “嘿嘿，不就是挖墙角敲了个女朋友嘛，林萍还能和我翻脸咋的？我可是海克斯股东，是纳税大户。”猛人嬉皮笑脸，没一点紧张的样子：“我还打算请他喝酒，说清楚点呢。” “别闹…” “总要说明白嘛。”张丹彤紧咬下唇。 “那你也不能出面…我自己来说就好。” “噗，说什么？分手？” “本来也不是男女朋友，就明白说断了联系就好。” “你确定？”猛人一脚刹车停在路边，引得身后司机一阵叫骂。 “嗯。” “你不怕林萍小心眼的劲上来了报复你？”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 “就算报复又怎样？爱上黄先生，我心里已经装不下其他人了。”张丹彤目光灼灼，烫的猛人脸上发热：“黄先生愿意为我挡刀，我也愿意为黄先生去死。”猛人叹了口气。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但随即便被老白昨天响在耳边的话打散。 “好家伙，分个手咋还要死要活的？”猛人笑道：“对了，最好把林萍房子还给他，这样他也说不出来啥…嗯，我在c区还有套空房。” “嗯！”林萍已经搬回了城政大楼。老白的威胁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排爆专家在城政一共找到了四枚微镒炸弹。 有信息素异能者，顺着微镒炸弹找到了曾经伪装成清洁工混入城政内部的危险分子。 不过，是尸体。脑浆子不翼而飞。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严成功的手笔，这条线到这儿信息素也就断了，没法再查下去。 林萍暴怒的同时，也对老白产生了更深的忌惮。这人做事，蛮不讲理，而且从来都不考虑后果。 即便陈默远在他乡，老白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让步。这老匹夫…怎么处理白石集团，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东煌的正式任令已经下来了，过几天老白就会成为科特民兵团的兵团长，手下几百号武装力量，还有重武器。 虽说不能进城，但如果城政采取武力手段，林萍毫不怀疑老白会直接带着民兵团炮轰城政大楼。 发生武力冲突是下下策，想要靠政策制裁已经向庞然大物发展的海克斯也不现实。 难不成只能驱虎吞狼，以招商引资的由子让镒能会加入这场纷争？林萍心乱如麻，他的秘书敲门进来了。 “城主，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以后我调任中北总督府，你得在科特城站住根脚独当一面，做事有点魄力和决断。”林萍站在落地窗前抽着烟，配上他说的话真有了那么点他爹的味道。 “屠雅志刚刚给我打电话，汇报了些很敏感的事。” “屠雅志是谁？”林萍莫名其妙。 “您之前让我安排张医生去新光，屠雅志是新光的所长。” “哦…我想起来了，怎么了？”秘书将一叠资料放在了林萍手边。林萍拿起来看了几眼，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男人最难接受的，便是背叛。 “城主？” “没事。”林萍放下材料时候已经面无表情：“备车，去一趟果园公寓。” “是。”推辞掉了下午的应酬，林萍到了张丹彤家。 “听闻你最近找到真爱了，恭喜你。”林萍和往日一样，笑的很真诚，顺手还递来了一束花。 面对这位前男友都算不上的男人，张丹彤很是坦然，接过花请林萍坐在了沙发上。 “抱歉，感情来的很突然，没能先和你说清楚，是我的不对。” “没关系。”林萍摇头：“我就是来和你道别，顺便恭喜你找到真爱的。” “谢谢，果园的房子和车子我都会还给你。” “这就不必了。” “果园的房子很昂贵，我不能平白接受这样的礼物。拿着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于心不安。”林萍没有问为什么。 他嗅到了房子里的男士香水味道。张丹彤不可能用这种极其热烈的馥奇调香水。 他很想装作风淡云轻，但心中的怒火已经冲上脑门，几乎撕碎了理智。 “为什么？” “什么？” “你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大学都没毕业的泥腿子。” “请不要这么说黄先生。”张丹彤不卑不亢。 “非常遗憾的告诉你，你口里的黄先生是头号kb份子陈默的朋友，而且那天在苏禾酒吧一阵大闹，正要面临起诉。你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人，也不清楚他有怎样的目的…。”张丹彤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只是被利用了而已，我不怪你。总之…保重。”说完话，林萍起身准备离开。 他实在受不了馥奇调香水里那刺鼻的黑胡椒味了。 “我会把钥匙留在物业，你随时都可以去取。”张丹彤叹到：“对不起，伤害了你的感情。”背对着张丹彤，林萍额头上青筋乍现，眼神刀子般凌厉。 张丹彤看不到。但猛人在卧室的门缝里看得清晰。林萍猛地抬头看向门缝中根本没露头的眼睛。 猛人心头一惊。 “下午六点，我在港湾渔村休息，务必赏脸过来。”林萍阴鸷的面色中带着一抹冷笑。 “我…我今天有些累了。”张丹彤看着林萍的背影胆战心惊。林萍语气森然，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没关系，好好休息。”林萍扭头时，脸上已经切换成了亲切的笑。 “谢谢。”张丹彤由衷道。门后的猛人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林萍说完话，再不逗留，提上皮鞋，头也不回了出了门。 猛人笑了。这样很好。林萍的仇恨已经全部转嫁到了自己身上，暂时不会对张丹彤动手。 等他喝下老白的药剂后毒发，再让张丹彤远走高飞就是了。送走了林萍的张丹彤松了口气，和开门的猛人拥抱在一块。 “黄先生，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块了。” “好。”猛人宠溺的摸了摸张丹彤脑袋：“等会儿我就不帮你搬家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我叫个人给你搬东西。” “好~正事要紧，你忙你的，等我搬过去把房子收拾好了叫你。” “嗯。”猛人亲了口张丹彤，张丹彤闭着眼睛，享受着自由身后，舒心的一吻。 莲藕般白净的胳膊，勾上了猛人的脖子。 “黄先生，走之前可不可以再请我吃顿饭？” “嘶…”猛人回到酒吧已经五点多了，他开口就要老白保险柜里那瓶酒，听的老白龇牙咧嘴。 “要那玩意干啥？！” “我有接近林萍和他吃饭的机会了，现在需要一个下毒不会被怀疑的东西。” “我艹，那我随便给你拎瓶好酒不就得了，啥玩意不能用，非得要这玩意？！”老白肉痛无比。 那瓶麦卡伦64他都没舍得动一口，在保险柜里还没焐热乎就要送人，岂能不心疼？ “如果我是林萍，现在这个情况，对方拎着瓶好酒过来，我肯定觉得他别有用心。但如果这酒换成了一瓶绝版的天价酒，我反倒会觉得他是来和解的。”老白沉思了半晌。 “老板，你说是酒重要还是林萍重要？” “林萍。” “不对。” “草，你想说酒更重要？” “也不对。”老白老脸上全是茫然。 “我觉得它们都不重要，没有林萍对我们很重要。”老白的骂声收回了嘴里。 “他妈的，给你。问题是你怎么把药灌进去？” “我认识一个人，他的异能可以在短距离内把东西送进密闭容器。” “靠谱吗？” “靠谱。” “关系铁吗？” “一般。”老白明白了猛人的意思。 “去吧，我会叫严成功善后。” “谢谢老板。”老白打开了保险柜，犹豫再三还是把那瓶麦卡伦64拎了出来。 “小子，你这事儿要是办砸了，至少赔我十瓶。”猛人笑了。 “放心，要真办砸了，二十瓶我都赔。”林萍没回城政。他暂时没动海克斯集团，白石也没有对他出手的理由。 坐着专车，林萍到了另外一个情妇家里。这个情妇叫卡丽娜，年纪不大，是冻土地区，还在上学。 卡丽娜金发碧眼，一幅欧美洛丽塔的样子。长相和张丹彤各有千秋，但身材就差远了。 好在很玩得开。她很喜欢叫林萍爸爸，凡事都喜欢和林萍商量。林萍很享受这种被崇拜的感觉。 看着猫眼里不约而至的林萍，卡丽娜很是欣喜。开门，卡丽娜给了林萍一个大大的抱抱。 “嘿嘿，爸爸想我了？怎么来之前也没打声招呼。”卡丽娜金色的小脑袋在林萍怀里拱啊拱。 林萍根本没有把小丫头带到床上的兴致，打横抱起卡丽娜，往沙发一扔就扑了上去。 城主秘书正在发愁。刚刚林萍给他打电话说不想再见到张丹彤了。这话不用解读也知道啥意思。 不过白石集团的能耐他是知道的，如果猛人一直护着张丹彤，他也不敢找人对那小娘们下手。 就这会儿，突然上城执法署的代理署长蓝科仁发来消息说猛人离开了果园公寓，秘书愁眉顿展。 “消息可靠吗？” “非常可靠，盯梢的是自己人。” “黄粱的事先放到一边，城主有自己的法子，现在…这个张丹彤，走的和白石的人太近了。” “明白，对于不法行为，要扼杀在萌芽阶段。” “做的好看点，尽量像是意外。” “没问题。”猛人叫来给张丹彤搬家的是成文。酒馆歇业，老白又不让他去组科特民兵团，给成文成武哥俩憋坏了。 听说猛人找个人出门干活儿，哥俩用真男人的方式——石头剪刀布，决定谁去溜达。 赢的是成文。他随便打了个车，交了过桥费到了上城区。张丹彤行李不少，又和猛人疯了一阵，这会儿还没收拾完。 听到外头的敲门声，跑去给成文开了门。 “我是猛…黄先生叫来搬家的，都哪些行李需要收拾？”张丹彤收拾半天累得够呛，随便指了指乱糟糟的屋子。 “除了大件都带走。”刚搬来一个来月，张丹彤自己的东西不算多，但女孩子，衣服鞋子包包就一大堆。 化妆品小家电又一大堆。看着面前的杂物堆成文有点傻眼。 “都要打包？” “嗯，打包吧。”张丹彤坐回了沙发上：“对了，你刚刚说了个猛什么，还没说完，是黄先生的外号吗？” “是黄先生的猎头网id，叫猛人。” “哦…你是黄先生的朋友还是下属？”成文憨厚的挠头。 “算是朋友吧。” “黄先生有女朋友嘛？” ------------ 章一百六十四 火线（八） 成文跟在老白身边快四年了，再憨厚老实的人也学会了耍心眼。只是微微一愣，成文摇头道：“没有。”正常人十有八九会被成文过于憨厚的外表骗过。 但张丹彤却是叹了口气。 “怎么了？”成文奇道。 “其实黄先生有女朋友对吧？” “呃…” “我问的是黄先生有没有女朋友，不是黄先生有没有别的女朋友，既然黄先生能叫你来搬家，肯定信得过你…” “这和猛人有没有女朋友有啥关系？”成文纳闷了。 “正常人第一反应肯定是要问 “你不就是他女朋友”或者类似的疑问，你想了下反倒是否认了，再加上你和黄先生关系那么好，肯定是为了帮黄先生隐瞒。”成文当场就傻了。 猛人那小子明明说这妹子胸大无脑来的，这他妈哪是无脑啊？明明成人精了。 还是和老板学的少，还得练啊。不然着一不小心就着了娘们的道。 “这个…” “没关系，我没有怪黄先生的意思，只不过突然好奇而已。”张丹彤笑的有些苦涩。 猛人本来长的就帅，年纪轻轻还是个百亿富豪，这样的人如果单身那才见了鬼了。 她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的爱会被珍视。仅此而已。 “黄先生结婚了吗？”成文被揭穿老底儿反倒放松下来，反正都这样了，再糟还能糟到哪儿去？ “没有。” “黄先生有几个女朋友？”这次成文学聪明了。 “不算你一个，算你两个。”张丹彤心里舒服了一丢丢。还好，她的黄先生不是很花心。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说老妹儿，你到底搬不搬东西？”成文被问的有点毛了。神知道面前这小狐狸精到底打的什么心思。 “对不起。”张丹彤泫然欲泣：“我只是…想问问有关黄先生的事儿罢了。”成文成武两兄弟遇到最多的姑娘，除了白石服务员就是打拳时候的卖肉女，啥时候接触过这样娇滴滴的小美人。 看着张丹彤眼泪都在眼眶里头打圈了，一下就慌了手脚。 “哎呦小姑奶奶哭啥，猛人看到这样还不得寻思我欺负你了。”成文手忙脚乱想要给张丹彤擦眼泪，但自己大手糙糙的，这又是猛人的马子，他又不好上手。 “你别哭，你说事儿，我能答就答，实在不好说的你也别为难我。” “我就是想知道黄先生另外一位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嘛。”张丹彤那眼泪说没就没，嘴巴微嘟甚是可爱。 成文咂舌这女人换脸速度咋能这么快，果然啊，女人就是万恶之源。 “这你让我咋说，啥样人…女的，挺好看。”张丹彤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我是想问，好相处吗？” “没太多接触，但是我觉得挺好相处的。”成文扣着手。他和冬川雅美就过年时候见过几面，再就是江阴之乱时并肩作战过。 好像除此之外也就没啥了。 “温柔？还是霸道？”成文浅浅回忆了一下，憋出俩字好悬没给张丹彤雷吐血。 “挺骚。” “……”又聊了几句，确定猛人私生活并不混乱，除了冬川雅美再无情人时，张丹彤有些心酸的同时又有点欣慰。 二分之一，足够了。她奢求的并不多。张丹彤留在家继续收拾东西，她把车钥匙给了成文，让成文先去送一趟。 成文让这娇滴滴的小娘们整的五迷三道的，他宁可面对拳台上的铁拳也不想再面对这小娘们了。 听到小娘们让自己去送东西，成文拎着大包小裹坐电梯下了楼，到地下停停车场看到了张丹彤的车。 是个红色的中型城市suv，怎么看都不像女孩子能开的车。车辆配置很不错，尤其是加装了银色反光膜，从外头看过去，整个车身银红相间，看不出一点车内情况。 成文第一反应是这小娘们绝对和猛人玩过车震…把东西扔到背箱，成文开车出了地库。 打开导航，定位地点是早就以前陈默c区的橡树巷九号公寓。一路成文听着音乐，放着小区出了上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一辆黑色静音马达suv不紧不慢咬在成文车后六七个车位的距离，从上城区跟到戈里下城，默默计算着车辆路线，最后确定张丹彤的车应该是去往c区的。 “各单位注意，准备把人空投c区，具***置等消息。”橡树巷很不好找。 成文开着车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才整明白路。也给了空投人足够规划路线的机会。 眼看着即将到橡树巷九号公寓大门口，成文停车想要在群里发消息。但转念一想，冬川雅美也在群里，直接艾特猛人问事儿这不是找茬吗？ 于是他悄***给猛人打去了电话。打了半天无人接听。估计这会儿猛人有事儿，于是成文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老白那儿。 “老板。” “咋了？” “小瘦子那个娘们，知道他不止一个对象了，你赶紧通知他一声，别到时候…***你妈！！！”老白被骂的一愣，随即知道出事了。 成文眼见路对面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抛锚似的向自己冲来。他扔下pda，用着急速打火挂挡，踩死了地板油这才堪堪避过正面冲撞。 但大货车似乎有意识的打了转向舵，还未脱困的红色suv被侧翻的大货直接拍到了旁边的房子上。 “砰！！！”suv前脸直接瘪了下去，机箱盖冒着黑烟，驾驶舱瘪下去一大截。 好在这suv也算半个豪车，安全系数相当之好，成文没死。没死归没死，这命去了半截。 驾驶舱严重变形，成文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仪表盘被急速撞的气囊弹出撞在成文胸口，a柱直接碎了，砸在他头上。 要不是成文眼疾手快在碰撞关头启动异能护住头顶，这一下稳稳能敲碎天灵盖。 即便如此，成为也直接晕厥了过去。鲜血顺着头顶，不断滑落。成文手上买最高等级人身意外险附赠的生命体征手环滴滴响起。 “脉搏不稳、心律不齐，可能存在内脏出血，请尽快到附近医院就医。”同时，生命体征手环也向最近的医院发出了求助通知。 电话那边的老白面色一片铁青。有人。敢。他妈的。动他的人。猛人带着麦卡伦64，找到了那位他说的异能者。 那小子现在已经不做赏金猎人了，转行成了个珠宝鉴定师。当然也接一些偷偷摸摸的私活。 销个赃、帮忙去某个珠宝店偷个珠宝已是家常便饭。只要钱到位，没有他做不了的事儿。 猛人直接把自己的需求和他说了一下，这哥们听完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哥们，得加钱。” “别放屁，我知道你平常价就是三千。” “你要往这里头放的，不用想也知道不是啥好东西。再看看这酒…啧啧，多金贵啊。虽然咱不懂酒，也不知道这玩意要干啥，但就看着包装，也得个十万八万吧？施华洛世奇水晶啊。”猛人皱皱眉。 “直接说多少钱吧。” “十万。”异能者直接狮子大开口。 “多少？？”猛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十万。” “***抢劫是吧？” “你看看，这么一瓶好酒，配上你要干的事儿，这不肯定是要送人吗？用这么贵重的礼物，对方肯定是个大人物对吧？”异能者摊摊手：“过几天看科特头条，哪个大人物死了，就是你把东西给了谁，所以啊，我管你要的这十万块钱里头，不光有手续费，还有封口费。”猛人气笑了。 “你是真聪明啊。” “过讲了，在科特双雄面前，我哪敢说自己聪明啊。”异能者也笑了。 “十万，手续费带封口费对吧？” “对，一次收费，绝对不会再用这个事儿要挟你。” “我怎么相信？” “我用我妈的在天之灵起誓。” “…行吧。”猛人不大情愿掏出一块镒扔给他。异能者再三检查，镒是真的后，这才喜笑颜开的动用起异能，把老白配置的粉末全都送进了酒瓶里。 猛人拎起麦卡伦64晃了晃，确定酒液看不出异样，这才道谢离开。他前脚刚离开异能者居所，后脚异能者就急匆匆跑到屋里准备把刚刚针孔摄像头拍好的监控上传云端。 不拿这事儿要挟猛人？开什么玩笑。至于起誓。反正他妈死都死了，也不值钱。 异能者刚进屋打开灯，只见自己的电脑椅上，坐着一个酒红色中山装的平头男人。 他没敢喊叫。因为那男人手上拿着一把大口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他。 异能者汗毛炸立。面前男人脸上从容的过分，那是杀人如麻，早就习以为常的平淡。 他没有用出异能。直觉告诉他，面前的男人强大的可怕。严成功点点枪口，示意异能者坐在床上。 异能者不敢反抗，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严成功带着黑色手套的左手，对着异能者晃了两下他从监控主机上拆下的硬盘。 “这东西，你用不上了，我替你收着。”异能者暗暗叫苦。原来猛人早有后手。 “好的大哥，我进来就是想销毁视频的。”严成功没回应异能者的说辞，只是让他抱起床上的枕头。 “为什么？” “挡住脸，防止你在我离开时候开冷枪。”严成功声音中不带一丝感***彩。 异能者心下一喜。只要听到开门声，开启床头的防爆门设置，这看似冷酷的杀手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到时候… “噗。”一声消音过的枪声响起，异能者脑后爆出一大片带着骨茬的脑浆。 严成功面无表情的起身。 “骗你的。”港湾渔村在上城区近a区边缘，最早是上上任城主隋志华的产业。 这是一家集温泉娱乐、吃饭住宿、钓鱼闲聊于一体的大型休闲场所。造价不菲，是富人们没事儿消遣的好地方。 港湾渔村设有数个超级豪华会馆，金碧辉煌，有母星商人曾经到访海克斯，经此接待，感慨罗斯生活不输母星。 这是一块金字招牌。隋志华被流放荒野后，又陆续有两家老板接手了港湾渔村，但没有过硬的z治背景做后盾，金字招牌暗淡无光。 全年亏损加之外力打压，很快港湾渔村被一名富豪底价收购，港湾渔村第三次易主。 据悉，收购港湾渔村的富豪姓林，大名林富山。在卡丽娜身上发泄完怒火的林萍冷静了许多，正在港湾渔村最尊贵的岛主厅等着来客。 他有种直觉。猛人一定会来。果不其然，六点一刻，猛人开着他骚红色猎马到了港湾渔村。 警卫没收了猛人身上的全部危险物品后，放他通行。猛人并不担心林萍直接武力解决他，毕竟他代表的不是自己，身后还有老白为他撑腰。 “黄先生，这边请。”一位笑容甜美的领路小姐开着电动小车，载上猛人，向着宴会厅开去。 这一路上，风光极好。罗斯星各种品相上佳的树木植物，能在这看到大半。 简直就是个天然的植物展馆。当然猛人这糙汉并不认识几种名贵植物，他只是单纯觉得这些造景的手法美如仙境，好像只在电视上看过。 虽然他现在已经很有钱了，按照科特城的金字塔来看，以他的身家少说能排进前二十，但如此精巧又绝美的景色，还是让猛人在心里暗骂万恶的资本阶级。 到了岛主厅，领路小姐把猛人请下了车，丰满的一直就没离开过猛人手臂。 看着深深的事业线，猛人不为所动，在沟壑里插上了一张紫色钞票就进了岛主厅。 留下一脸哀怨的领路小姐。林萍早就在等他了。席上客算上猛人一共六人，其余都是作陪的。 林萍见猛人来了，看都没看一眼。猛人也不气恼，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林城主，又见面了。”林萍瞟了猛人一眼，不咸不淡的点头。 “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话里若有所指。猛人笑笑，把手里的大礼盒遥遥递给了林萍。 “上次走的匆忙，没和城主配过不是，这次为了表示歉意，特意给城主带了些伴手礼。” “哦？什么好东西？”林萍笑了：“不会是微镒炸弹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我可是良民。” “打开看看。” “这…不好吧？” “没关系，反正是送我的，打开也不要紧。”猛人慢慢拆开礼盒。露出了里面施华洛世奇水晶包裹着的绝世珍品毒酒。 麦卡伦64。 ------------ 章一百六十五 火线（九） “正好还没开酒，这顿就喝它吧，你们看呢？”周围的几位席上客均无异议。 猛人无奈摇头。林萍当然知道这瓶酒有多昂贵，人家说开就开，看起来根本就没拿这玩意当回事。 一百万美元的酒当佐餐酒啊…得多丧尽天良的人能干出来这事儿？老白要是看到这场景能气的直接脑溢血。 “你看呢？”林萍看向猛人。 “我当然没异议。”猛人直接把酒递了过去，林萍身边的美女接过了施华洛世奇水晶瓶，确认封口完好，这才开瓶。 一股浓郁的酒香传来。丁香与肉桂的香气，揉合在烟熏泥煤、陈皮、黑砂糖及西洋杉的香调中一起散发出来。 即便不怎么爱酒的猛人都食指大动。当然，这酒喝不得。林萍身边的美人从侍者手里接过一个晶莹剔透装着冰球的威士忌杯，双手持瓶，在杯中斟了三十毫升左右的琥珀色液体，浅抿了一口，美眸一亮。 “真是好酒，林城主快尝尝。” “好酒当然先给小黄尝尝。”林萍接过酒杯递到猛人面前，满脸和煦：“尝尝？” “谢谢林城主，我开车来的，就不喝酒了。” “我会找人送你回去。” “我酒精过…”林萍扶着身边的美人儿的肩站了起来：“你看，我知道你喜欢***，特意让我最宝贝的凌可儿给这酒开光，要再推辞，可就太不给面子了。”猛人现在骑虎难下，喝不喝都得喝了。 虽说这玩意里头有致死性剧毒，但好在是慢性毒，既然老板能找人配药，他不信这玩意没有解药。 “那行，我就舍命陪君子了。”猛人笑着接过酒杯：“我事先声明，我酒量特别差，要是一会儿躺着睡着了，你们可得给我找个房间抬回去睡觉。” “当然，来者是客，我向来好客。”林萍盯着猛人的酒杯。凌可并非林萍的情妇，而是林富海派来协助林萍解决海克斯一事的人才。 凌可也是异能者，而且是极为罕见的身体变异。她舌下唾液腺中能分泌一种有毒液体，可以缓慢的造成平滑肌溶解。 平滑肌分布于内脏和血管壁，所以又叫内脏肌，短时间内的平滑肌溶解会表现为胸闷气短、运动无力。 时间稍长，便可以致命。两波人各怀鬼胎，都想要悄无声息的至对方于死地。 不过这轻轻的一吐舌，能够摄入人体的计量极小，根本达不到致命剂量。 林萍也不指望这一杯酒就能整死猛人。猛人一闭眼，一仰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分毫不剩。 血橙、松香、糖蜜、胡桃、巧克力与淡淡的泥煤味顺着鼻腔涌上大脑。 不愧是一百万美元的酒，即便不怎么爱酒的猛人此刻也陶醉其中。酒液入喉，猛人龇牙咧嘴。 “林城主，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是个俗人，不太会喝酒，这酒在我喝着跟中药似的，你们喝你们喝，我随便整点啤酒啥的就行。”林萍没有继续逼猛人。 他有的是时间。林萍几人倒上威士忌，纷纷干杯。麦卡伦64作为一等一的好酒，即便阅酒无数的林萍几人也很是喜欢。 这几人耗着，猛人也不急。忽然，林萍和猛人的电话同时响了起来。二人笑笑示意对方接电话。 二人走向相反的方向，接起电话。 “小瘦子，现在，此时此刻，抄起你面前的烟灰缸，砸在林萍的脑袋上，给我他妈往死里砸！” “出啥事了老板？” “成文重伤垂死，躺在手术间，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三十米开外的长廊那头，林萍也正在听电话。 “老板，出事了，开着张丹彤车的不是她本人，开车的好像是白石酒吧的人。” “谁？怀特斯通？” “不是，怀特斯通的左右手。” “人活着吗？” “救护车抬走了，看样子活不成了。” “……”二人同时挂断电话，隔着长廊遥遥相望。长廊的点灯不知怎地，突然出现了故障，一明一灭见，只有二人嘴上燃着的香烟如同道标样指出彼此的位置。 长久的沉默。林萍率先走了过来，停在岛主厅进门口，望向猛人。双方集团距离撕破脸，只剩最后一层纸。 他是能够决定集团走向的人，可惜猛人不是。林萍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知道。” “你敢来，我很佩服。” “牛逼就整死我，你看陈默回来会不会剁下来你狗头。” “你真以为陈默还能回来？”猛人笑了。 “当然。”林萍也笑了。 “那就祝他好运吧。”二人回到了岛主厅，桌上气氛沉闷如山。林萍又让凌可给猛人倒酒，这次猛人非常干脆的拒绝了她。 “没兴趣喝酒，我要走了。”猛人起身，一旁的彪形大汉在林萍眼色下拦住了去路。 猛人转身看向林萍。 “扣我？” “当然不是。”林萍也没了继续喝酒的性质：“要不要打一场？”猛人打量了林萍几眼，略带不屑。 “谁和谁？” “我听说你以前是个不错的赏金猎人，想必拳脚功夫肯定过得去。恰好我最近也在锻炼，我们打一场拳击？”猛人哈哈大笑。 “我怕给你打死。”林萍也不气恼。 “大可不必担心，要能给我打死，那是你的能耐，在座诸位都是见证人。”猛人又看了看林萍的身板。 二人身材其实差不太多，林萍并非那种油腻中年，他四十多了仍旧天天保持锻炼，身体还未走下坡路。 不过拳怕少壮，猛人又是尸山血海里打滚出来的赏金猎人，猛人一时间竟是想不明白林萍的自信何在。 “想要打着打着拳一枪给我崩了？”猛人冷笑。 “我说打拳，就真的只是打拳。”林萍起身：“戴着拳套，没有武器，因为我是普通人，你不能用异能，来场痛痛快快的互殴，怎么样？”猛人聪明的紧，他没有接招的意思。 林萍又不是傻子，为啥要打这么一场毫无意义的拳赛？难道是为了找虐？ 其实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同加抖m？ “我要是不打呢？”林萍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两名保镖上前一步。 “我还以为你起码有点种是个男人，没想到是个软蛋。” “嗯，我是软蛋啊，但是有些人怎么就让软蛋把女人撬了啊？”这简直就是指着鼻子骂人了。 “我是软蛋不是软叼，不然被人撬了女人可咋办？”林萍额头青筋暴露，还是身边的凌可握着他的手示意他定定心神。 林萍喘了两口粗气。 “来一场吧。”眼见推辞不掉，猛人又不像陈默可以无法无天的大闹一场，只能接过了拳赛。 “来就来。”猛人起身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下肩膀。 “就在这？”林萍见猛人上套，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当然不是，我们又不是野蛮人。饭就吃到这儿吧，等下有人会带你去拳馆。” “好~谢谢林软叼。”猛人看到林萍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自己过会儿八成要挨揍，再不过过嘴瘾，这顿打不白挨了？ “既然是拳赛，没点赌注，怎么玩得好。”凌可笑着看向两人：“不加点彩头吗？”林萍看向猛人。 “你拿什么下注？” “抱歉，我黄某人誓于赌毒不共戴天。”猛人摊手：“所以我从来不下注。” “那我替你下注吧。”林萍手指敲打着桌面：“就赌你海克斯的股份如何？”猛人笑道：“那我也替你下注，就赌你全家性命咋样？” “可以。”林萍点头。 “你可以啊，我不可以。”猛人吹了两声口哨：“没想到你全家的命还不如我海克斯的股份值钱。”林萍被猛人气坏了，要不是凌可拉着他，他真想在这就趟趟两枪把猛人毙了。 “那就一会儿见。”林萍发现，只要自己还有一点架子，和这流氓斗嘴都不可能斗得过，于是起身离开。 “慢走啊软叼。”猛人还在后面跟着骂。猛人和林萍俩人赤裸着上身，到了拳馆中央。 这是个八角笼，没有裁判，半截指套，自由格斗规则，打到服为止。猛人看着摩拳擦掌的林萍有些好笑。 “开始？” “开始！”俩人相对着加速，林萍一个直拳毫无章法的向着猛人脸上砸来。 猛人差点笑出声。就这两下还敢打擂？猛人正打算下潜避过这拳，然后左勾一个爆肝拳结束战斗时，身体却仿佛不听使唤了，本该下潜的身子没低下去，勾拳近了半分，擦着林萍的胸廓飞了过去。 林萍一拳狠狠砸在猛人脸上。猛人并不是战斗型人才，比起普通人当然是强些，但肉体终归是肉体，挨拳头会疼，挨枪子会死。 这一拳砸在鼻梁上。林萍的拳不算重，但足够造成一定伤害。接受过最基本打靶训练的林萍在一拳正中后，对着猛人胸口再出一拳，猛人架起胳膊准备防御，结果如同刚刚一样，架起的胳膊不由自主的松了这一拳印在猛人胸口，打得他倒退两步。 后退途中猛人并未放弃攻击，朝着林萍一个高鞭腿。然而这一脚又被那种不知名的力道卸去了，正常是踢不到林萍身上的。 可这一脚是在过于迅猛，林萍下意识的向后跳去脱离了猛人的攻击范围。 猛人抹了抹鼻血，向着看台上一个留着三七分发的男人。那男人眉目粗糙却画着浓妆，身上阴柔气甚至有些女态。 娘们男对着猛人笑笑，并不言语。猛人回头盯着林萍。 “好玩吗？” “我觉得还不错。”林萍一个勾拳击出，猛人向后撤步，脚步被阻挡，赶忙抱头防御，没成想双臂依旧无法并拢。 猛人连最后的偏头都做不到。又一拳狠狠抡在猛人下巴上。猛人此时果真是有苦说不出，他格斗技巧比林萍强了太多太多，但因为那个娘们男的阻挠，他不光没法伤到林萍，就连最基础的防御都做不到。 林萍最开始打中猛人几拳还有些许紧张，但随着一拳又一拳落在猛人身上，猛人始终无法做出有效反击，林萍打疯了。 爆肝拳、超***、砸肘、回旋踢…猛人像是怒涛中的扁舟，被林萍疯狂暴击。 他从没放弃抵抗。他在等。异能者的异能并非无限，强如陈默和郑湫泓都会因为异能枯竭而无法继续使用异能，这娘们男只要不是三级变异者，在他被林萍彻底击倒以前，有机会耗干他的异能！ 只要没有那种碍事空气墙的阻隔，就算伤疲之身，猛人也有秒杀林萍的信心。 林萍单方面殴打了猛人五分多钟。猛人身上的六个刀口已经尽数炸开，鲜血和着汗水留了他一身。 又是一拳狠狠砸在猛人耳根处。脆弱的迷走神经没法承受如此重击。猛人仰天躺倒。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努力摆了摆头让自己不至于失去意识，猛人眼中的黑色慢慢褪去。 那娘们男…果真是个三级异能者吗？猛人眼眶高高肿起，他有些看不清林萍的脸。 他在笑？他为什么在笑？他笑的好丑。林萍走到慢慢起身的猛人身边，一脚把他踢翻。 猛人呻吟了两声。 “这是我的擂台，我来定规矩，就算你比我更强，只要还在擂台里，你就赢不了我，明白吗？” “明白***。”猛人挣扎想要起身，被林萍再次一脚踢倒。这一脚踢在软肋上。 已经全身伤痕的猛人受了这脚，一时间一口气没捣过来，身侧疼的几乎要裂开。 “你不是很能打吗？”林萍又一脚踢在猛人腹部：“你不是要把我打死吗？”猛人已经没力气搭话了，被林萍一脚又一脚的踢踹。 看台上的娘们男已经不需要再进行辅助了。只希望老板别把人打死。又踢了猛人几脚，林萍也有些累了。 他蹲在猛人身边，看着半死不活的猛人。 “认输吧，说声你服了，我放了你。”猛人嘴角蠕动了两下。 “什么？我听不到！大点声！” “我说…”猛人好像只剩最后一口的眼睛突然圆睁，其中的暴戾意味已到了顶峰！ 留存到最后的力量，全部汇聚于右拳之上！亮紫色光芒无比耀眼！ “草你妈！”亮着紫色光芒的拳头，冲破三级异能，印在了林萍脸。两声骨骼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声出自林萍脸上，一声出自猛人胳膊上。 ------------ 章一百六十六 火线（十） 林萍被猛人捶碎了鼻梁骨，一声没吭直接晕过去了。 台上的娘们男动手束缚猛人时已经晚了。 见林萍受伤，娘们男怒不可遏，异能开放，拧断猛人胳膊后，把他高高举起抬在半空。 猛人面色酱紫，无法呼吸。 他感觉仿佛被一头史前巨蟒缠住，只要那人再用点力，猛人就会像是条快化的棒冰，拧出水儿的同时碎成一地的渣子。 医护打开八角笼的大门，为林萍紧急救治。 林萍鼻孔鲜血狂喷，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其实伤势并不严重。 反倒是猛人被林萍打断的肋骨，在巨力缠绕下开始刺入内脏。 「好了巴猜，放他下来，他最少断了两根肋骨，你再用力白石就有发飙的理由了。」凌可对台上的娘们男平静命令道。 娘们男冷哼一声，解放了异能，猛人从四五米高的半空跌落，腿部着地，左边小腿不正常的扭曲，看样子应该是断了。 现在猛人凄惨至极。 浑身浴血，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身上刀伤尽数炸开，脸上全是淤青。 肋骨断了四根，内脏也均有不轻的伤势。 猛人已经彻底没了力气，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 大口大口在地上捯气。 「隐忍了这么久，就为了最后的一拳。你在台上站到…躺到了最后，你是赢家。」凌可缓缓走下看台，俯视着地上的猛人。 猛人没搭话。 也搭不了话。 「就我个人感情而言，你这样还有潜力可挖的人，死在这最好不过。可惜陈默现在生死不知，我不想被那个疯子记在死亡名单上。所以这次，就送你回白石吧。」 凌可缓缓走到了猛人身前，给猛人扔了一管镒能药剂。 猛人瞳孔猛然收缩。 那瓶毒酒的触发条件就是镒能药剂，这会儿要喝下去才是死定了。 「我骨头断了，现在给我治好我直接成跛子了。」猛人挤出全身力气说道：「把我PDA拿来，我自己给老板打电话。」 凌可思索片刻。 「也好，反正林萍那个蠢货把和你们的仇作死了，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那就这样吧。」 「所以你不是他小情人？」 「呵呵。」 凌可没有正面回答猛人，从衣服中找出了他的PDA，扔给猛人后，直接带着娘们男离开了擂台。 猛人用还能动弹的手给老白打去了电话。 「老板。」 「说。」 老白还等在成文的手术室外，心情不佳。 「我让林萍干残了，来个人接我一下。」 「…」老白额头肉眼可见的青筋暴起，满头碎发根根竖起，沉默了会儿才回道：「别死。」 先是成文，然后是猛人。 老白的愤怒已经到了临界值。 林萍按耐不住，已经开始动手了。 老白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冲动下的判断很可能把整个白石集团都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死不了，现在还能剩十滴血，大残。」猛人哼哼唧唧，说一句话呻吟半句。 听到猛人还能打屁，老白心下稍松，但这小子说话漏气，估计没死也好不到哪儿去。 「港湾渔村？」 「嗯。」 「知道了。」 老白挂断电话，让最稳重的陈飞起带队田坚毅几人的精英小组前去接应。 他慢慢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现在和林萍，已是死不休的局面了。 双方都没动手的原因，除了顾忌兵团和总督府的关系外，更多是陈默。 这小子能杀人，会杀人，还有杀人的本事。 没人想做下一个翟斌。 林萍在等，老白也在等。 只不过一个在等死讯一个在等归来。 自从那日失联后，陈默便再无音讯。 但老白坚信，既然镒能会没发陈默被捕或者死亡的消息，那小子多半没事儿。 「小兔崽子，老子有点想你了。」 老白叹了口气。 人，终究敌不过岁月。 猛人手机打不通，去的人没回来。 张丹彤知道出事了。 此时林萍仍在昏迷，卢地平接过了城政的工作，电视台上正在播放戈里C区的一场车祸。 C区执法署署长，作为韩笑一路提拔上来的嫡系，并未在关键时刻离开卢地平，这会儿正在主持工作，严厉呵责肇事司机去到对面车道不减速，甚至还摆尾，这根本就是谋杀。 张丹彤看得清晰。 被撞毁的那辆车就是自己的SUV。 害怕、惊恐、不敢置信。 无数的负面情绪瞬间涌了上来。 如果不是黄先生的朋友开车送东西，在车上被碾死的肯定是自己。 黄先生…他还好吗？ 张丹彤想到猛人没接电话可能遇难，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她不敢在这里继续逗留，但这会儿没了交通工具行动不便。 进退维谷间，张丹彤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她把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卸了下来，带着家里所有的现金匆匆忙忙下了楼。 张丹彤顶着帽子戴着口罩，就连眼镜都换成了外出度假才会戴的超大黑。 她相信这个穿着，没人能认出她。 电梯从二十一楼到一楼，张丹彤很害怕，她害怕林萍的手会不会伸到公寓，给她制造一场电梯失修的意外。 随着叮的一声，张丹彤急匆匆跑出了大堂，路边招手打了辆出租车，直到上车她才松了口气。 「去哪儿？」 「下城。」 「下城哪儿？」 「哪儿都行。」张丹彤心不在焉答道。 这句话给司机整乐了。 「怎么事儿？还整出来哪儿都行来了？这是要避难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心不在焉的小美人：「还是和家里闹矛盾了离家出走？」 张丹彤心下一惊，随后强压不安回应：「和男朋友吵架了，想去下城溜达溜达。」 「下城那么大，你起码挑一个区啊。」 张丹彤想了想。 「C区。」 「好嘞。」 司机前脚刚踩下油门，后脚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就进了公寓电梯。 他们是上城执法署的特聘执法官，专门解决各种疑难杂症。 领导这次委派的任务，是解决果园公寓2105室的所有人，听说在内的危险分子手里有着能威胁城政安全的文件。 暴力开门。 空无一人。 一周后… 成文救了过来，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受伤不轻，短时间内别想着下床了。 猛人福大命大，送医及时，在医疗仓里泡了四天没留下任何残疾。 林萍鼻子手术期间没用镒能药剂，也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被林萍压了许久的卢地平在城主养伤期间 ，恢复了一部分城政控制权，不过林萍把执法署体系换血大半，卢地平能拿回来的极为有限。 白石集团这边，老白正式代理科特民兵团团长一职，惊喜的是东煌说给老白的援助并不是一纸空文。 装甲车，基建设备，重火力武器分毫不差。 老白敏感的嗅到了非同寻常的味道，东煌兵团这么大力扶持…只怕是真的要打仗了。 老头儿没从酒馆里带人，兵团不同于白石酒吧这样松散的武装，只有真正成建制才能打仗。 而科特城的另一武装力量一把手——科特第一兵团兵团长将在月底退休，新兵团长由原兵团教官何必担任。 老白在陈默口中听过何必该人，是个老兵团成员，为人正直枪法不俗，更重要的是和陈默关系也不错。 老白明白，这是上头在给他助力。 城政不可能顶得住两个兵团的施压。 面子都是相互的，东煌给了白石集团城政不会继续动手的底气，老白自然要还东煌一个战力强盛的民兵团。 鉴于猛人还未复原，老白把酒吧的活儿扔给了陈飞起。 除了陈默依旧音信全无，一切都在朝偏向白石的一面发展。 林富海在得知兵团调动后，久久没有言语，凌可已经告诉他林萍被一个叫黄粱的小子捶碎了鼻梁骨，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知道林萍绝对不会因此善罢甘休。 但想要越过白石集团吃下海克斯，没那么容易。 反复斟酌后，林富海最后决定驱虎吞狼，让林萍引进镒能会旗下的子公司，只要能吃下海克斯，城政和引进的公司三七分账。 城政三成。 当然，紧紧林家爹俩决定没有任何的实质性价值，这提案最后被摆在了史中兴案头，史中兴一再思考，让镒能会旗下公司进入中北地区到底是利是弊，总督府三次会议后，拍板定案，确定只在科特城一地引入镒能会旗下公司。 镒能会自然乐得如此，他们正愁没机会进中北呢，收到史中兴致电后，开启了中北地区的招标工作，最后中标公司是珈蓝矿业集团。 兵团就此提出严肃抗议，但总督府以兵团不干涉地方的大战略方针堵住了东煌兵团长的嘴。 兵团长自然是拍着秃头大骂娘希匹，内务部的徐铁功也无可奈何。 不过珈蓝矿业到底能不能吃下海克斯，还是个未知数。 只要采矿权不易主，徐铁功相信海克斯没那么容易被吃掉。 张丹彤来到C区已有一周了。 她其实早就背下了猛人的联系方式，但她不敢贸然去加猛人，一是担心自己暴露，二是担心猛人暴露。 殊不知，猛人也在找她。 老白临走之前和猛人打了招呼，说活儿都交给了陈飞起让他好好养伤，解毒的药也配好了，留在酒吧前台。 猛人出院后直奔酒吧吃了排毒剂，随后在厕所蹲了一天。 等第二天不窜想去找张丹彤的时候，他下床时候走路都腿软。 无奈，又养了两天，这才开着骚红猎马来到果园公寓。 成文车祸当天，白石众人备战的备战，忙活的忙活，哪有人顾得上张丹彤？ 等老白想起来那小娘们的时候，张丹彤早就没影了。 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跑了。 好在有信息素追寻能力，猛人完全能找得到张丹彤位置。 撬锁打开2105大门，猛人傻了。 2105好像糟了匪患，屋子里光秃秃的，啥都没有了。 就连装修都被扣走了，现在是妥妥的毛坯房。 对 于林萍的小心眼程度，猛人有了新的认知。 摸索半天，猛人在光秃秃的屋子角落里发现了一张已经风干了的卫生纸，卫生纸上面皱皱巴巴还有点硬… 貌似是… 猛人老大不情愿的攥着卫生纸发动了异能。 果不其然，信息素识别的第一信息是他自己… 猛人闭上眼睛，感受着张丹彤的信息素。 房间，电梯，车上…最后杂乱的信息素停留在了戈里C区。 猛人知道，张丹彤是去找他了。 「我来了…」 ------------ 章一百六十七 火线（终） 看着一身廉价地摊货，吃个饭都带着墨镜左顾右盼的张丹彤，猛人既好笑又心酸。 也不知道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张丹彤这一周是怎么过的。猛人偷偷走到张丹彤背后，蒙上了她的眼。 “猜猜我是…” “啊！”迎接猛人的是张丹彤的尖叫和一碗热面。猛人身手快，见状不妙闪开了，他后面的大哥倒了血霉。 大哥被一碗热面当头浇下，烫的蹦起老高，脑瓜子磕到头顶电扇，哎呀一声，站立不稳，摔倒过程中脑袋磕在桌角，直接晕了过去。 猛人被大哥操作惊的目瞪口呆。 “这是高手…”张丹彤回身无视躺在地上的大哥，墨镜下的眼睛仿佛有温度般，死死盯着猛人。 “呃…好久不见？”猛人被盯的发毛，咧咧嘴打招呼。张丹彤没有答话，回应是一个热烈无比的吻。 猛人被扑的趔趄，怀中清甜气息暂时屏蔽了他的思考能力，二人旁若无人的在面馆中激吻。 说是任务，但在病床上，猛人一直惦记着张丹彤安危。她本性纯真善良，爱上自己后，毅然决然和林萍断了联系。 说着轻松，但真正不贪图荣华富贵，敢正面拒绝城主的又有几个？扪心自问，身份对调，猛人怕是难有这份勇气。 良久二人分开。张丹彤眼镜上蒙着薄薄的一层气雾，小鼻子通红，分明是哭了。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张丹彤仅一抬头，便把小脑袋埋在了猛人胸膛中，不肯抬起。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是。”猛人摸着张丹彤脑袋笑道。二人走前，猛人颇为厚道唤醒了自我ko的大哥，赔给他五千块钱。 坐上红色猎马，张丹彤安全感拉满。猛人一路开到橡树巷九号公寓，车扔在停车场，二人坐着电梯上了六楼，掏出电子磁卡开门。 正是陈默曾经的房子。房子依旧维持着入手时候的战损风格，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地面和家具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张丹彤随手拿起抹布开始清理。 “这房子好久没住人了吧？” “嗯，得有两年了。”猛人想起当年和陈默一起接下老丁报仇的单子，便是在这不起眼的小屋里。 时过境迁，老丁头大仇得报，安心逝去，曾经两个毛头小子手里已有了偌大产业。 也不知那小子是否安好。张丹彤似乎看出了猛人心思，轻声问道：“房子是陈默的？” “嗯。”猛人点头，拂去桌上灰尘，上面陈默递过满镒金属盒的痕迹似乎还在。 不对…那不是似乎。那是真有痕迹！ “坏了！”猛人面色剧变：“跑！”黑洞洞的枪口从后面顶住了猛人的脑袋。 猛人身形僵硬。 “把手放在我看得到的位置。”猛人慢抬胳膊，就在双手即将抱头的一刹那，他猛地向后伸手拽住枪口，用力一拖…纹丝不动。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再有下次，我就扣下扳机了。”身后的声音，不带丝毫感***彩，冰冷的吓人。 刚刚那一扯，猛人已经用出了异能，有心算无心连人家枪口都没拉动，实力差距太大，没有反抗的必要了。 猛人瞥了眼身边被手刀切晕，软软倒在椅子上的张丹彤，笑的苦涩。 “要动手就快点吧，我身上植入了生命芯片，死亡消息会第一时间回报老板，你们要是想好开战就开枪吧…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我不想背对着死，子弹从脸上射出去会给我帅脸破相，射出位置不好没准还会把我眼珠子带出去，正对我额头开枪，后脑勺有口子好看点。”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们只是 “请”你回母星进行研究，别的事我不打算插手。” “啥？”猛人懵了。 “我们是立博龙微镒人体研究所的，我们得到了你的基因样本…嗯，也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传说，想必你不会乖乖配合，所以才出此下策。” “哪儿跟哪儿啊？”猛人彻底懵了：“我能转过来吗？这可能是个误会。” “抱歉，我们知道你很强，所以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不是大哥，我可能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啊，你们要找的是不是陈默啊？？”屋子里三名黑色紧身衣的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请你慢慢转过来，不要有任何可疑动作。”猛人脑袋上的枪缓缓撤回，但猛人知道，枪口肯定还瞄着自己，要是自己有什么异动，会被立刻打成蜂窝煤。 猛人在心里已经问候了陈默一百遍，全世界就属他仇家多。双手抱头，猛人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三位武装到牙齿的黑衣人气息一窒。 这些人绝对不是罗斯的！！！义肢精良，鼻子以上的地方全被亮着红色光芒的眼罩似物品替代，从凹陷程度看，这分明是把眼睛替换成义体了…这么先进的技术，罗斯根本没有。 三位黑衣人对比了一下陈默的图像，发现这果然是一个大乌龙。 “各位，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抱歉。”为首的黑衣人按下手枪保险就要灭口，吓得猛人哇哇乱叫。 “等下等下等下，我是陈默朋友，你们要杀了我，就别指望他能帮你们忙了！你们不是有他基因样本吗？你们不知道他现在有多牛逼吗？要玩硬的，你们别想抓住他，用我和他交换人质是唯一的出路。”三位黑衣人将信将疑。 “心跳波动正常，声音曲线正常，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为首的黑衣人放下了枪：“你叫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我？我叫黄粱，我是陈默朋友，他这套房子暂时用不上，我安排人住这里。”猛人如实答道。 “陈默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眼见黑衣人又要抬枪，猛人赶紧补充道：“我是真不知道，前段时间，陈默去到镒能会解决一些恩怨，他到高岭地区的第二天就音讯全无了，到现在没人联系得上他！”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猛人不假思索答道，随后掏出pda毫不犹豫的把陈默高岭地区的新联系方式给了几位黑衣人。 黑衣人首领示意猛人坐下。面对母星的高级军用义体，猛人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乖宝宝状坐在凳子上，抱起昏迷的张丹彤。 三人红色电子眼连连闪烁，看起来用的是加密频道对话。半晌，三人分别从背上取下了一块电子元件，组装成了一个小型高算力机箱，紧接着把猛人的pda放在上面，给陈默的dpa打去电话同时，短暂骇入了科特城卫星网络，查找着陈默pda的可能方位。 一次链接…二次链接…三次链接…短短数秒内，小型高算力机箱向着陈默的pda拨号数千次，都是无法连接。 看来是陈默的pda坏了，再不就是电话卡销毁了…确定猛人没有说谎后，三人开始犯难。 联系不上陈默，难不成还要远赴海外？他们仨都是母星来的，因为这次任务是为绝密，没有通知任何的罗斯本地单位，找陈默住处都是黑进城政的户籍信息才查到的，想从镒能会找人，岂不是难比登天？ 三人简单研究了一下，决定带着猛人先行寻找落脚点。 “几位大哥，有啥说啥，现在我们…嗯，也就是陈默和他爹，正在面对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作为核心成员之一，要是悄无声息消失了，我老板肯定以为是林萍把我做掉了，十有八九科特城里头就要打起来。你别说无所谓，还是那句话，你们要给陈默得罪了，就别指望他配合了。哦对忘了告诉你们，之前陈默自己做掉了十来个机械干员，你们就是比机械干员牛逼，估计也牛逼的有限，你们真觉得能在陈默不愿意的情况下逼迫他做事吗？”三人又开启了小队语音，交流内容猛人丝毫不知。 “但是光凭你一嘴说辞，就让我们放弃任务也不现实，我们需要你找到陈默。” “大哥，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儿，你让我怎么找他？这不纯粹为难我吗？咱就不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不把陈默请回去，我们没法和总部交代，这是你在为难我们。”黑衣人首领拉过一把椅子也坐了下来。 “那你说咋办？”猛人犯了难：“你杀我抓我都不太行，我想帮你们也无能为力…” “陈默有没有什么亲人？” “我大概知道你们想干啥，别想了，陈默没有血亲，他爹是养父。”首领哎了一声，坐在椅上不说话了。 “这个…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猛人试探着问道。 “陈默出现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这不绕回刚才的话题了吗？我都说了…” “砰！”黑衣人首领的脑袋，在猛人面前炸的稀碎。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猛人和两名黑衣人都愣在当场。 看着玻璃上的弹孔，猛人扑倒了张丹彤，躲在视野死角，声嘶力竭的吼道。 “有狙！”珈蓝矿业已经派出代表团正式与科特城政建交，林萍亲自接待了珈蓝矿业的地区负责人，表示热烈欢迎珈蓝矿业在科特城发展。 但同时林萍也指出了科特城的问题所在——一个大型武装集团，用酒吧身份作为掩护，暗地里做着军火倒卖和镒矿垄断的买卖。 这个酒吧的负责人，对镒能会有着极大的偏见和误解，偏偏兵团又极度袒护这些人，城政只能看着白石集团为非作歹而束手无策。 林萍扼腕叹息。如果珈蓝矿业想要在科特城好好发展，势必要先铲除白石集团的势力，不然那群武装分子三天两头去矿场找麻烦就糟糕了。 当然在此期间，城政不会给珈蓝矿业任何武力方面的帮助。珈蓝矿业负责人欣然应允。 其实真相如何，两波人都心知肚明。作为镒能会子公司的珈蓝矿业，并不觉得这个条件苛刻。 毕竟陈默是坚定的兵团拥护分子，怀特斯通直接是代理兵团长，无论如何这对父子都需要铲除。 更可恨的是海克斯承诺的镒矿提取技术一直没有兑现，苏远见远在母星，无论什么消息发过去都是自动邮件回复，和楚子涵说起，楚子涵的说辞是他只是个打工的…这次有机会，能把白石集团和海克斯一起料理了，镒能会再高兴不过。 “那请问林城主，您觉得应该如何处理白石集团呢？”林萍心道，让珈蓝矿业去解决老白这不现实，毕竟那现在可是科特民兵团，城内要是从白石酒吧开始解决…怕是老白会第一时间带着民兵团炮轰城政大楼。 老白可不会给他解释机会说清这是镒能会下的手。 “尽量从落单成员下手吧，最好还能有些海克斯股份。” “您说的是黄粱先生吗？” “你们的目标，当然是你们来选。” “我听说黄粱先生在白石集团助纣为虐，tg安保，也就是科特民兵团的前身，他是主要负责人？” “是的。” “嗯…那就从黄粱先生入手吧，不过我觉得黄粱先生不应该死，总公司会给黄粱先生所犯罪行做一个合情合理的审判。” “当然。”林富海爱子心切，调给了林萍一支三人的机械干员小队。珈蓝矿业本应该借总部资源，调来两支佣兵小队，但老白知道珈蓝矿业入住科特城的消息后，扬言他最近在进行防空演练，要是误伤客机或者运输飞船实是在所难免。 这赤裸裸的威胁，不光是老白的态度，也是东煌兵团的态度。镒能会和兵团的斗法影响了珈蓝矿业的援军，无奈，珈蓝矿业只好把刚到科特城，负责保护核心人员安全的两名全义体战斗人员派出。 如此一来，一支五人的全机械义体小队正式成型。在大数据筛查得知猛人前往c区的消息后，凌可开始筛查起陈默老白等人的房产信息。 果不其然，在终端机上，橡树巷九号公寓的字眼格外显眼。隔着窗户，一名机械干员发现了和猛人剑拔弩张的黑衣人。 请示上峰后，配备狙击枪的机械干员直接做掉了领头的黑衣人。血液脑浆混着金属零件喷了猛人一脸。 慌乱中，猛人把张丹彤扑到视野死角，喊出有狙后，第一时间拿出备用机拨通了老白的电话。 “老板！救我！”老白的回复简单而有力。 “挺住！”与此同时，屋子正中，三个电子元件组装成的高算力机箱亮了起来。 猛人的pda无人操控，自己亮了起来，3d投影投射出一个淡蓝色的留着西瓜头，十三四岁的jk服女生形象。 “骇入防火墙失败，反骇程序已成功启动！解析中…通讯录白名单，请报告寻找机主原因。”猛人愣了愣，随即想起什么，在枪火声中大声问道：“你是维克托的子ai吗？？” “请表明身份，报告寻找机主原因。” “我是黄粱！猛人！陈默还活着吗！” “身份核算中…核算通过，机主生命体征未知，在仪器毁坏前曾有语音留言，是否播放？” “是！”pda中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似乎正在高速运动。熟悉的声音从pda中传来。 正是陈默本人。 “白石全体人员，一级战备，我正在前往科特城的航班上，这架航班上有四名三级异能者！航空编号是…” “滋啦滋啦滋啦…”后面的全是杂音。猛人冷汗肉眼可见的从额头滴落。 “这条留言什么时候留的？” “七十三小时五十七分四十一秒前。”四名三级异能者，飞机上，七十三小时前。 至今未到。猛人心里已有了最坏的猜测。电话里的老白也沉默了下去。 黑衣人正在和对面的机械干员疯狂对射。 “老板…” “挺住。”老白声音未曾变过。无论陈默死活，这场战争都已打响了。炮弹入膛。 火线已燃。 ------------ 章一百六十八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一） 黑衣人义体的火力和型号超出机械干员许多。但人数上的绝对劣势，让两位幸存的黑衣人被对方火力压制的抬不起头。 猛人悄***用嗅棒唤醒了张丹彤，趁着双方交火的功夫，摸走了黑衣人首领的枪，顺带着取回了pda急匆匆落跑。 刚避着枪线离开公寓大门，上楼的电梯恰好到六层。猛人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这枪声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到，这个时间段上到六楼的会是什么人，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叮！”电梯到位。门还没开，猛人开启手枪的全自动模式，直接射空了弹夹。 内里惨叫连连。梯门缓缓打开，猛人从靴子中拔出匕首，直接扑了上去。 “砰！” “啊…”一声枪响，又是几声惨叫，猛人一身血迹退出电梯，摇摇晃晃坐倒在地。 小腹侧面，一个枪伤分外显眼。张丹彤惊呼一声，跑上前去搀扶猛人。 “别管我，捡枪。”这会儿有肾上腺素顶着，猛人并不觉得多疼，但伤到了核心肌群没什么力气。 张丹彤噙泪，进电梯好悬吐出来。电梯里一共六名接了委托的赏金猎人，三人被猛人打成筛子，两个重伤。 猛人进梯后，把剩下的三人全部料理，这会儿电梯里头血肉模糊，六具尸体死状凄惨。 张丹彤强忍恶心，从血泊中拎出了两把手枪一把微冲。 “扶我起来。”透过枪声，猛人听到了细密的脚步。看来对方势在必得，要是没人帮忙，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张丹彤搀着猛人起身，小手捂住猛人腰腹上的创口。鲜血未见减缓，依旧缓缓流出。 温热粘稠。 “你不会有事的。”张丹彤小手用力撑的极其吃力：“陈默肯定会来救你。”猛人苦笑一声。 七十多个小时前，陈默在飞机上遇到了四名三级变异者，到现在音信全无，怕是凶多吉少。 “希望吧。”追兵已至。猛人用一具尸体卡住电梯，防止从梯再来追兵，在张丹彤搀扶下，猛人到了楼梯的安全通道，一枪打碎了声控灯，紧接着，以栏杆和楼梯下部分做掩护，扣下了微冲。 “哒哒哒哒！”短暂的密集火力压制上冲的赏金猎人抬不起头，但紧接着，就有人甩过了一个震爆弹。 这用震爆弹的小子，绝对是纯纯的新手。这么狭窄的空间内，震爆弹炸开，爆的所有人都目眩耳鸣，短时间内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躲在安全通道外的张丹彤听到里面枪声骤歇，还以为猛人出了什么意外，推门进去，接着上下楼的幽暗余光，能看到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呲牙捂耳。 张丹彤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捡起了猛人落在地上的枪，向着楼下赏金猎人的方向扣下了扳机。 “砰！”这枪连瞄准都没瞄，好在张丹彤手气不错，一枪直接带走一个。 张丹彤强忍不适，双手持枪对着下头连连扣动扳机。这次效果就没那么好了，乱射数枪才再次带走一人。 猛人甩头，扶着栏杆站了起来。他经验老道，听到拉环声第一时间向上几阶，闭眼捂耳，这会儿竟是第一个缓过来的。 猛人搂过张丹彤，从怀里拎出了个刚刚在电梯里搜到的手雷，拉开引信，扔了下去，随后闪身离开安全通道。 防御型手雷，破片足够杀伤半径十米内的有生目标。 “轰！！！”不知是不是手雷威力太大，整座楼都抖了抖。但随即猛人意识到了不对，外头建筑垮塌的声音无比洪亮。 “他妈的，立博龙的人有重武器不早拿出来！”这一波攻势，算是堪堪守住了。 在老白的援军到达前，猛人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坚持多久。猛人坐在地上，背靠墙壁大口喘气。 失血有些多，他现在有些视线模糊，肾上腺素的效力也慢慢褪去。楼下又响起了脚步。 这次的脚步单调，沉重。猛人苦笑。无力再战。这次是真的栽了。他看向泪眼婆娑的张丹彤。 “张医生，不哭，你哭起来可丑了。”张丹彤再也忍不住，扑在猛人胸口哇哇大哭起来。 外头的枪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只能听到沉重的上楼脚步和张丹彤的哭声。 “走吧，不和我在一块还有点活下来的希望。”猛人给张丹彤抹了抹眼泪，检查着枪里的子弹。 还有三发，带走一个不亏，带走两个血赚。 “我死了别难过，其实当初，我是为林萍才接近你的。”猛人挣扎起身。 “我不管，我不要你死，我们一起走。”张丹彤哭成了泪人，死命想要拽起猛人。 奈何人小力微，根本拽不动。猛人根本没有顾及张丹彤的功夫，那沉重的脚步，已经到了门口。 “吱呀…”楼道的门打开，一个四方脸的汉子，浑身浴血，手中捧着腹内流出的肠子，慢慢进内。 正是田坚毅。看到猛人后，四方脸上出现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头儿，你活着就好。” “坚毅！”猛人心头稍松，举枪的手没了力气垂落下来：“外头枪声怎么停了？” “老板知道你挺不了太久，直接发了个定向导弹…对面那座楼已经塌了，人应该活不了。”猛人叹气。 对面楼里不光有敌人，也有平民，这次怕是事情大条了。 “你怎么伤成这样？”田坚毅慢腾腾走到猛人身边，在猛人旁边坐了下去。 “老板知道你出门以后，让我护着点你，我一直跟在你身后…听到枪声就来了，第一波赏金猎人我没拦住，第二波有个二级异能者。” “人呢？” “杀了，但他给差点给我整死。”田坚毅眼神有些涣散：“再有下一波，我也撑不住了。我寻思，起码死在自己人身边。”猛人和田坚毅相对苦笑。 “有烟吗？”猛人伸手。田坚毅伸手向怀里摸摸，掏出一盒被血水打湿大半的烟盒。 “凑合…抽吧。”张丹彤看到猛人兄弟到了，天真以为已脱离境，赶忙从烟盒掏出两支烟塞进二人嘴里。 先给猛人点上火，又给田坚毅点上火。护火后，田坚毅缓缓喷出口烟雾，一低头，手垂了下去。 再无声息。田坚毅，男，2265年生人。精英小队队长，二级近战异能者。 为掩护黄粱，阻拦截杀小队，于2293年1月9日下午三点一刻死亡，享年28岁。 以上。 ------------ 章一百六十九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二） 猛人被陈飞起带队救回了白石酒吧。 像是失了魂魄，他抱着田坚毅的尸体，一句话都没说。 成武花好大力气才搬开猛人的手，把尸体放入了冰冻的恒温棺材。 淡淡的蓝霜覆盖在四方脸上，田坚毅似乎仍在憨厚的笑着。 安静和顾双都回了酒吧，同时回来的还有和前AC太子爷请辞的蒋占军。 没人安慰猛人。 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正在发酵。 「…我需要十克左右的镒能恢复战斗力。」陈默点着烟，歪歪斜斜躺在副驾。 换上全新义体的卡达正在开车，后座母狮在给自己包扎伤口。 三人已并肩作战一周有余。 那日银杉城遇袭后，陈默暴走团灭了前来清洗的镒能会小队，母狮带着两个半死不活的人抢了辆车。 陈默母狮仍旧扮作情侣，提着手提箱中的卡达烬回到了旅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果不其然，镒能会以为陈默逃亡，封锁了所有的航班。 自然一无所获。 陈默并未逃亡，他身上紫色瘢痕一直未能消退，自觉必死无疑，打算死前快意恩仇，把矿脉之仇彻底回报。 母狮心疼之余，决定跟着这头还未站上历史舞台便要谢幕的猛虎疯上一次。 卡达烬自不用说，他的命是陈默的，只是暂时未取。 三名单兵战力放在整个罗斯都够看的精锐组成了潜入小队，向着镒能会总部切尔西城开进。 有卡达烬这熟知镒能会架构的内鬼，几人很快就弄清了当初决定炸毁科特矿脉的元凶——镒能会下属的一个理事会，目前正在桑吉城理事会进行矿务会议。 为了绽放最后的华彩，陈默打劫了一个小型能源公司，劫走了整整200G纯镒。 三位胆大到极点也癫狂到极点的疯子，在矿务会议当场，炸碎顶楼天花板，吊着钢丝进入了会场。 陈默异能全开，将威胁性最大的几名异能者和机械干员当场格杀，力场结束，陈默双持微冲，大声宣读着理事会所犯罪行。 如同当年在莲湖大酒店一样，直播正在直播会议进程… 陈默无法知道理事会决定炸毁科特矿脉会议当天的具体内容，更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做的最后决策。 所以解决办法便只剩下了简单粗暴的全杀。 六把微冲喷吐的火舌，会场所有的理事会成员全都成了枪下亡魂。 桑吉城城政的反应速度很快，派出了大队机械干员和异能者围剿这几个大胆包天的狂徒，上面给的命令是，一定要截断他们所有的退路。 谁成想，这几位根本就没准备退路… 有两百克纯镒能够使用的陈默，一遍又一遍使用着相位封锁，也不知到底杀了多少异能者，毁了多少机械干员。 城政为给理事会一个交代，做了个领人智息的操作。 他们动用了外骨骼装甲。 抢来一台大功率外骨骼的陈默如虎添翼，一手拎着铼合金博伊刀，一手拿着大口径机枪，将所有纯镒服下，进入暴走，硬生生在城政围困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桑吉城城政被陈默打的胆战心惊，重武器和兵团还在来的路上，一时间，倾城之力竟是留不住陈默三人。 杀出重围后，陈默暴走结束虚脱晕厥，卡达烬设定外骨骼自毁程序后与母狮一起带着陈默隐身桑吉城地下黑市。 市区内一声轰隆巨响，陈默几人再无影踪。 这下算是彻底把镒能会惹毛了，几个疯子跑到镒能会地界上寻仇，不光杀 人，还在直播中口出狂言俨然像是正义使者，镒能会总部差遣了十六名白金专员来清理陈默。 十六名白金专员，背后是十六支强大到可怕的佣兵团队。 不过卡达烬很聪明，把陈默救走当天，靠着信息素残留和战斗后的义体残片故布疑兵，把赶到的城政和兵团成员引向城外，而三人则是猎杀了数头牛犬，踏上了地图上标注为红色的斯特拉克残留生态圈。 如母狮所料，生态圈中果然有和斯俊智人共生的人类，狠心打劫了一个部落，抢走艘小型飞行器，三人连夜飞抵河道谷地区。 陈默此时才悠悠转醒。 虽说过度使用异能是一张单程票，但很明显，陈默的终点站还未到达。 补充过有机物，陈默身体除了紫色瘢痕更深一些竟是完好如初。 母狮不禁感慨傻人有傻福。 不过陈默并未给老白等人报平安，河道谷地区和镒能会交往甚密，现在他们并未完全脱离危险，这时候用电子设备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三人在飞行港附近坑蒙拐骗了两天筹足去往科特城的机票钱，通过地下交易黑吃黑拿到三张护照定了机票，直到此时，三人才有机会庆祝劫后余生。 陈默没有处决卡达烬。 卡达烬的命还没用完——他要找出潜伏在中北***中的亲镒派份子。 当然。 还有那个向着镒能会出卖了卡达小组的人。 三人在航班上飞至中转站，上机成员中，赫然有一名追踪许久的白金专员！ 四名三级异能者… 高空中，四名三级异能者发难劫持航班，要求航班转头飞向高岭地区，陈默打开PDA打算给白石集团的人去信，奈何高空没有信号。 只得留言。 一场惨烈搏杀在万米高空上演。 六名三级异能者的暴烈互殴直接打的飞机解体，半空中炸成了一团烟火。 本当同归于尽的战斗，在陈默几人即将坠亡的最后时刻，紫色力场亮起，陈默三人平稳着陆。 但镒能会针对陈默的追杀并未结束。 在中转站上机的白金专员将陈默的位置直接发回了镒能会总部… 又是一场持久的逃与追。 直到昨天，陈默三人才将近边中北边境。 镒能会的追杀并未停歇。 陈默数度透支异能，无力再战。 母狮负伤。 卡达烬只能选择继续跑路。 这会儿，三人距离中北边境已经只剩下了三十七公里。 只要回归中北地区，镒能会再气急败坏也无法继续追击。 就这当口。 数架单人飞行器的破空声从远处传来。 正是跗骨之蛆般的追兵！ ------------ 章一百七十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三） 老白和兵团提交的林萍弹劾书还未生效，总督府针对科特民兵团导弹造成最少一百七十名平民伤亡一事提出了严肃抗议。 抗议措辞很激烈。原文如下：“尊敬的蒋宏儒兵团长：兵团不干涉地方，是中北乃至罗斯地区一直以来的共识。科特民兵团向城区发射导弹造成五十四名平民当场死亡，十二名平民失踪，另有近百名平民收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如此行径，不得不让人怀疑科特民兵团成立初衷。各城兵团一直以来，都为保护地方存在，如果科特民兵团不仅不能维护地区和平，甚至还要介入人民内部矛盾，这样的行为与雇佣兵何异？岂非以后各城都可私建兵团，作为私军储备？科特民兵团的成立，是对总督府权威的质疑，是对东煌为民之心的撼动。至此，总督府恳请兵团长再三思量，是否取消科特民兵团番号。此致。敬礼。史中兴参上。”东煌兵团长在看过史中兴来信后，沉默许久，并未下达任何指令，直接将此信件原封不动的发给了现任科特民兵团的代理兵团长老白。 ap老白的回复很简单。 “冲突前线，要么敌死，要么我亡。”看着老白的回信，兵团长气的直拍自己的大光头。 “这个匹夫！还你死我亡！都是中北的事，闹到最后，谁都不好收场。”徐铁功在蒋宏儒身边没有做声，作为内务部部长，此次地方与兵团冲突，他难辞其咎。 “老徐，你怎么看？” “嗯…如果总督府卡我们的军费，确实…” “糊涂！”蒋宏儒摸着光头怒骂徐铁功：“现在姓史的明摆着想借镒能会吃下海克斯，他妈的，真敢开口！知不知道海克斯是谁的买卖？” “苏远见。” “对，是苏晨他儿子的买卖！当年东煌要是没有苏晨做技术支持，不知道得走多少弯路，海克斯本就和兵团沾亲带故…姓史的不是想吃下海克斯，这是态度！态度明白吗！”徐铁功点头。 “他想让兵团听总督府差遣，我们还他妈想让总督府成老子行宫呢！”蒋宏儒叼着烟袋：“姓史的要***这么不上道，我看下一任总府得提前上岗了。” “那怀特斯通那头怎么办？” “陈默不是上午进边境了吗？放那小子回科特，让他往死里作。” “你可想好，镒能会的特派员还在中北总督府要人，要是把陈默放回去，免不了又是一场外交纠纷。”蒋宏儒思索片刻。 “科特民兵团是谁的？” “陈默的。”徐铁功老老实实答道。 “那不就结了，总督府对地方兵团长有约束力吗？” “嗯…按理来说是没有的，地方兵团长有豁免权。” “那你操心个蛋？”徐铁功无奈：“镒能会和总督府要人，总督府肯定和我们要人啊，到头不还是要递到我桌子上来吗。”兵团长摸着自己的光头笑了。 “徐铁功啊徐铁功，你他娘就是个滑头，你小子不是早就想要要怎么办了？非从我嘴里说出来你才觉得踏实？”徐铁功没承认也没否认，直装没听到。 “把他扔恶魔岛去，就当交代了。” “多久？”兵团长磕了磕烟袋：“半年吧。”戈里下城。h区。白石酒吧。 酒吧仍在歇业状态，猛人彻夜未眠，眼睛里都是血丝。谁劝他去睡觉他都不听，他在等。 等老板的消息。老板绝不会让任何人失望。更不会让田坚毅白死。猛人被救回酒吧的第二天上午，老白得到了徐铁功回复。 徐铁功回复一如老白般简单。 “个人行为，勿动兵团，陈默下午飞抵。”老白心下了然，唤来陈飞起代管兵团，自己不顾一路暗杀，回到了酒吧。 看着门外防弹玻璃都快成筛子的老白，猛人那颗心终于有了着落。 “老板。”猛人放开棺椁，回来后首次开口。声音嘶哑，如鲠在喉。老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田为救你而死，从此你身上的担子又多了一副。”猛人默然。 “人死不能复生，但可以为他报仇。”老白看了眼棺椁中的遗体深深吸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老板？？” “后半句是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老子他妈又恰好是个小人，所以，用林萍的脑袋给小田过头七。”有了老白这句话，众人心中大定。 果然，老板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但是林萍那个***崽子肯定也做好了开战的打算，上头不让我们动兵团，我们得琢磨个能稳住的法子。” “为什么不直接杀过去？”蒋占军在一旁语气阴森。他曾一度退出白石集团，就因为他和田坚毅定位重合。 如果…当时他和田坚毅一同面对追兵，或许现在那个四方脸的汉子依旧能可靠的笑着。 那个可靠的队长死的无声无息。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啊。 “林萍身边最少有一个三级异能者，你要觉得你能打过你就上。”老白冷笑：“这还没算执法队和林萍身边的私兵，别忘了，追杀小瘦子的可是五个机械干员，除了我开着外骨骼装甲能和机械干员斗一斗，你们还有谁行？”众人没了话。 不借助兵团，不动用重武器，林萍能调用的武装力量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众人头顶。 “默哥什么时候回来？”白雨辰问道。 “嗯？”老白点烟斗的手停了下来：“你怎么知道？” “我简单推演了下，在不动用重武器，不采取暗杀的情况下，唯一能确保杀死林萍的方法就是默哥回来了。” “下午到。”这次众人心中都有了底。陈默在，母狮在。林萍的死已成定局。 “如果林萍也知道默哥要回来，他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现在就跑…但跑的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如果真不再回科特，他之前所有的苦心经营，包括珈蓝矿业的引进就都成了东流水。所以…” “所以他会在陈默回来前拿到足够的筹码，也就是我们。”老白接过了话头：“我们要在陈默回来前，抗住城政的进攻。” ------------ 章一百七十一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四） “戈里C区，橡树巷九号公寓发生爆炸，疑似小型导弹轰炸，目前正在统计受灾人群。”城主秘书站在林萍身后，汇报着最新进展。 “机械干员呢？” 秘书顿了顿。 “派出围剿不法分子的五位机械干员都在爆炸中牺牲，目前不法分子仍旧在逃。” 林萍抽烟的手抖了抖。 他知道白石集团必然会反扑 一边说着，余莫卿作势垂泪，语气都夹杂了哭腔，又用衣袖掩了掩。 录音很简单，里面悠悠的语气温和但也十分嚣张，她希望超管封了叶韶华的直播间，不让她在星秀区直播。 这一带，之前冯刚已经派人去探过路，除了一些荆棘之外，倒是没有任何的机关。 在老师将校服还有身份号码牌全都发给他们的那一瞬间，在场的十二个新生都看到魔塔排行榜的变化。 尤其是松涛星君，更是瞳孔一缩，脸上不仅带着震撼，甚至隐隐还有几分惊惧。 办好入住手续，沐歌来到房间后便躺在沙发上，脑子里思考着从麦金出现，到现在所发生的种种。 此时伤口的疼痛终于是减缓了一些，月清浅在心底松了口气，状似自然地将两只手都收了回来。也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失了仪态，殊不知自己的异样早就被秦墨宣看得清楚透彻。 其他成员已经全部有些气喘吁吁，后劲不足，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在以可见的速度下降，在比耐力了。 下午三时许，黄灿走进了盆叶市委的一间会议室，此时，在座的各企业老总已经差不多到齐。 “可不都是惯出来的。”季临川想道，就因为她最近性格淡然温软了不少，加上她已经很久没有闹过脾气，当他看见她拿起桌上那把水果刀时，他吓得心头一紧，以为她那些坏情绪冒出来，又要想不开，于是慌忙上去拦她。 易勇急得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见众人神情越来越诡异，他张嘴就想解释，脑子却跟懵了似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往易迟迟胡言乱语上扯。 成烨心里虽然不太理解，但人，是熊九山留下的，大人都无所谓了，路上多个会道法的财神爷，也没什么不好。 想想自己的体力和精力，再想想秦久的体力和精力，易迟迟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就连胡景坤这种对宠物猫感官一般的人，最近都有点玩猫玩上瘾了。 在神像未持矛，抬在半空的手掌上，能看到一颗明亮的光球，那正是神殿的核心，也是神明大人叮嘱要破坏的目标。 虽说21世纪的人，大多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想到这里前不久死过人，任谁来也觉得瘆人。 具体过程药子叔不愿详说，理由是得给乔军和张晓琴两个熊孩子留点面子。 或许连宋锦茵也不觉得，她在质问裴晏舟，她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不似国公爷看她时的阴冷目色，虽有高位者的压迫，却不会让人心生忐忑。 军队里的多腕人也不少，因为脑子比较好使的原因，所以他们大都是担任的指挥岗位，又或者是负责帝国军队的后勤。 陈琅琊剑势惊人，带着一股杀神灭魔的气势，湛卢剑所过之处，必须染血，而且血光冲天，杀意如虹。 并且，这仙力，与往常对比起来，要精纯得多。甚至，两者之间，根本就不是在一个层次之上的。而如今的徐不凡则明白，如今这玩意，已经不是仙力了。话说如今的这玩意，应该被称之为什么呢？徐不凡他明白，这是神力。 ------------ 章一百七十二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五） “政治是什么？”林萍还记得父亲站在大厦落地窗前的身影。那时林富海还年轻，中北还年轻。 作为中北地区的领军人物之一，林富海的身姿格外伟岸。 “政治就是资源的交换和恰到好处的妥协。”林萍站在城政的落地窗前，回忆着父亲的身影。 父辈的光辉太过耀眼，他始终都被笼罩在那抹耀眼的华彩之下。无形中，林萍也喜欢站在落地窗前思考，也喜欢叼着香烟听汇报。 但华彩下，真正的他，面对老白不加掩饰的杀意时便被打回了原貌。 “妥协…”林萍念叨着这俩字。老白不是个政客。他不是奔着利益和资源来的，更不懂得妥协的艺术。 林萍知道，那个老匹夫此时此刻，是真的想让自己死。恐惧一旦产生，便会无限滋长。 林萍已经顾不上许多，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父亲那里。 “父亲！” “嗯。” “怀特斯通要杀我！”林萍可能不算成熟，但绝不是蠢蛋。一个怀特斯通，不足以让自家儿子破胆。 林富海皱眉。 “慢慢说。” “怀特斯通纠结了民兵团，打算进攻科特城政，而且陈默也回来了，明摆着是想拼个鱼死网破！” “怎么肯定？” “我刚刚给怀特斯通打去电话，表明态度我不会继续插手海克斯一事。”林富海点头。 吃下海克斯失败不要紧，林萍能从中学会退让怎么看都是件好事。 “然后呢？” “然后白石仍旧决定和城政作对，甚至陈默…” “不要说没营养的，直接说根本原因。” “……”林萍沉默了两秒：“白石集团有一个叫田坚毅的人死了，怀特斯通要和我拼命。” “田坚毅？”林富海回忆了下白石集团的骨干成员，发现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人：“什么身份？” “原先是tG安保的精英小队队长，后面就不清楚了。” “不是白石核心集团的人，怀特斯通没有为他和城政拼个你死我活的道理。实在讲不通就出点血。” “我已经让步到送出城主位置了，怀特斯通仍旧咄咄逼人，他想要我死。”林富海心下了然。 “那就压根不是这个田坚毅的问题，单纯是怀特斯通想杀你。这样吧…你就在城政，把上城区执法署的执法官都调到城政护卫。针对陈默的巡查组已经在路上了。而且镒能会在外交干涉后也派出了一个白金专员专门缉捕陈默，这些人足够把白石集团按死了。” “可白石集团现在不光有散兵游勇，他们是有正式编制的，科特民兵团在外头随时可能会打进来。”林富海拍案而起。 “荒唐！兵团不干涉地方！谁敢开这个先河让兵团介入地方的斗争？真不怕在兵团联合会上成为千夫所指？” “别人我不知道，但怀特斯通一定敢！他都能向着城区发射导弹，不能用正常的逻辑思维去看他。”这次换成林富海沉默了。 他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林萍所面对的压力，换做是他，也只能暂避锋芒。 但问题是，现在林萍代表的并不是个人，他代表的是总督府对于中北内部经济的掌控决心。 决不能退缩！林富海点了支烟。以林萍的眼界，大概以为自己成了总督府的弃子，这时候必须要稳住他，不能让他真的走上绝路。 人都是自私的，若是林萍为了求生放弃一切底线，转头向兵团求和或是其他昏头之举，总督府满盘皆输。 偏偏他的对手不怕压更不怕打，事情已经逼到必须暴力解决的地步，当务之急是削弱怀特斯通手里的兵权。 很明显，东煌不打算卖总督府的帐。总督府发出的严肃谴责竟然被东煌兵团长以酒醉无法处理内务的名义驳回…想想都恼火。 林富海陷入沉思。在中北这片偌大的土地上，一个小小的科特民兵团，一时间竟是想不出让谁来治他。 雇佣兵？当然不可能，在以城为单位的重火力面前，雇佣兵就是个笑话。 猎荒人？和雇佣兵同理，甚至还不如雇佣兵。想来想去，似乎能这时候助拳的也只剩下了镒能会。 林富海终于开口。 “抛开科特民兵团不谈，你所有能动用的武装力量加在一块，有没有打掉白石集团的能力？”林萍精神一振。 “有！” “好，那你不用管民兵团了，专心对付白石集团吧。”林萍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称是。 “就这样。”林富海揉着眉心：“这件事处理完毕，回家避一段时间。” “明白，父亲。”……林富海思量再三，将此事秘密告知史中兴。史中兴表示小辈的事就交由小辈自己去解决，能放珈蓝矿业进科特城兵团已经很不满了，在没有足够资源交换的条件下最好不要再踩兵团的雷区。 biqμgètν.net林富海一口应下，回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给曾经的镒能会中北理事会打去了电话。 镒能会的中北理事会在江阴之乱后，被许如是肃清出了中北。虽说许如是已死，但兵团继承了许如是对镒能会的态度，即便兵团不干预地方政策下，依旧抵制镒能会进入中北地区。 中北的理事会，早就搬到了冻土地区，现今式微。不过正因为不在中北本地，几乎没有事物要处理，中北理事会成了个养老的好地方。 早起喝茶看报到天黑，下班喝点小酒打打台球好不惬意。中北理事会的会议部，从早前的数千人已经削减到了数十人。 掌管核心业务的更是一个没有…高层已经闲置许久了。曾经能说会道的高层话务专员也换成了某位官员的小姨子。 坐在高层话务席上的女人，淡妆华彩，比起来上班更像是参加社交活动。 这会儿她正坐在椅子上自拍，上传到自己的渣浪等着舔狗军团的到来。 没曾想，先响起的不是手机，而是座机。话务看了看来电，瞬间变了脸色。 区号明明白白标着中北总督府。话务慌神，赶忙接起。 “您好，这里是镒能会中北理事会，我的工号是…” “给我接隋立。” ------------ 章一百七十三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六） 隋立，原名隋立礼，曾是镒能会中北理事会的第一负责人。随着江阴之乱，镒能会被许如是清出中北，隋立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也成了无源之水，困于冻土地区再难寸进。 高层变动、中北洗牌对他而言毫无价值。只要东煌不倒，他便永无出头之日。 于是曾经中北地区数得上号的高官成了买醉常客…高层话务只听说过这号人，没见过更没联系方式。 “您好先生，请验证您的身份…” “总督府区号没看到？你要是找不到隋立就找能找到隋立的人。”林富海毫不客气。 “请您稍等。”高层话务捂着话筒开始紧急呼叫她的直属领导。听闻是总督府要找隋立，她直属领导又开始呼叫领导的领导…只有编制并无工作的理事会，竟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联系上隋立。 问清楚号码后，隋立回拨给林富海已是半小时后了。 “喂？老林，啥事儿？”听着电话那头吵吵嚷嚷的音乐声，林富海暗叹中北理事会已经彻底废了。 “老隋，我现在有要紧事要找镒能会高层，你能不能给牵个线？” “啥要紧事儿啊？”隋立嗓门很大，对着身边的莺莺燕燕压压手，音乐声戛然而止，整齐的好似排练过。 “中北内务，总督府的事儿。”林富海答道。隋立笑了。 “老林啊，是我级别不够，不配听这事儿？”林富海皱着眉头。 “不是，但…” “既然我级别够，就和我讲讲呗。”隋立笑道：“说不定不用镒能会高层我也能帮你处理呢？”林富海暗骂隋立怎么被赶出去一年，丢了深沉成了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这个，老隋，不是我不想说，事兹大体，你也得体谅兄弟啊。” “成，那你忙着，有需要的地方随时联系。”说着就挂了电话。林富海被挂电话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愣神数秒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个隋立…”林富海扶额沉默了几秒，还是把电话打了过去。这次电话响了许久，隋立才接起电话。 “怎么了老林，有事儿找兄弟？” “嗯。”林富海似乎并未因刚才的事有所恼怒：“有件事想拜托兄弟你。” “你说说看，能帮上兄弟一定帮。”林富海略略沉吟，把科特兵团一事挑着重点说给隋立听，随后话锋一转。 “要是科特民兵团拒不配合，我担心这会对珈蓝矿业很不利啊。”隋立接过身边美人儿递来的雪茄，剪去屁股，用喷枪烧着。 “嗯，珈蓝矿业那边怎么说？” “珈蓝矿业想要抽调旗下的武装集团保证财产安全，但科特民兵团拒不配合，说是如果看到镒能会的飞行器或者运输机，就第一时间打下来。偏偏东煌兵团那头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也同意了科特民兵团的做法…现在科特城内人民的生命安全没法得到保障，各大能源公司的财产安全没法得到保障。总督府又不方便和兵团交涉…” “哦，所以才想起来我这被赶出中北的流浪汉？”隋立烧好雪茄，叼在嘴上美美吞了一口。 “老隋，你也得理解我的难处。当初许总督铁了心要把理事会驱逐，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了…有些事实在是没办法。” “那现在呢？” “史总督对理事会还是很友好的，虽然东煌仍旧不想让理事会回来。但他们都开创民兵团的先河了，对这种事上再不做出些让步未免有些过于不近人情。” “那也就是说，你这忙，我帮了，史总督能让理事会重新回中北？” “这个，我没法打保票，但我会尽最大努力和史总督商议此事。”隋立沉默了几秒。 “没事，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要是回不去，我就把咱们今天的通话内容扔到东煌的桌面上，好像对我而言没差。” “……”林富海攥了攥拳，还是笑道：“老隋还是那么幽默，放心吧，都是老朋友了，我会尽最大能力帮你。毕竟帮你也是帮自己嘛。” “是啊，朋友之间应当互相关照。”隋立应声：“所以你想朋友劝动镒能会发兵中北？”林富海没说话。 “出兵不现实，也不可能。”隋立断然道：“让镒能会和东煌兵团兵戈相向？除非你想看到罗斯第二次全面战争。” “我相信镒能会在中北绝不仅仅只有理事会一股势力，你老隋在中北也很有影响力。兄弟都下血本决定帮你回中北了，你多少也表示表示嘛。”隋立仔细思考着自己在中北地区所有可动用资源。 结果悲哀的发现，没有任何一股势力能和城属有重武器的兵团抗争。除非…隋立眼中闪过抹危险的光彩。 他还有一张底牌。一张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启用的底牌。现在正是打出王炸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明后天，我会让科特民兵团和科特第一兵团无法调度，大概能持续三十到五十个小时，你可以让科特城政在这个时间段内剿灭白石集团的有生力量。” “呃…怎么无法调度？” “这你就别管了，我说能就一定能，你让科特城政去准备吧。” “好。” “对了，别忘了理事会回归的事。” “…好。”……林萍背着手在办公室内踱步。他从情感上相信父亲不会轻易放弃他，但理智又告诉他生在高官之家，永远都要做好为政治利益牺牲性命的准备。 林萍苦苦等待着父亲的回电。终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父亲？” “嗯，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大概明后天，我会让科特的两个兵团无法调动，大概能够持续二十个小时，这期间，你务必要剿灭白石的有生力量，还有一定要处理好舆论，不要弄得满城风雨。”林富海没信隋立的说辞，直接把时间拦腰砍了。 “没问题！”林萍信心满满。 “但在调走科特两个兵团以前，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怀特斯通逼的太紧，能示弱就示弱，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乘专机先行撤离也不是不行。” “放心。”林萍挂断电话的同时，巴猜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单线短信。 “如果林萍向兵团求助，务必无痛苦解决。”娘们男看着短信久久无语，删除信息后，看向林萍背影的目光逐渐复杂。 ……田坚毅的遗体仍旧停放在白石酒吧大厅。老白等人一直等着城政的进攻却始终未曾等来。 下午五点有余，一个高壮的身影推开酒吧大门进里，跟在他身后的是母狮还有一个义体改造甚多的陌生人。 看到陈默回来，已经数十个小时水米未进的猛人顶着眼中的红血丝上前狠狠抱了抱这个打死不的小强。 “你他妈可算回来了。”老白叼着烟斗在吧台后头抽烟，郑湫泓也没有上来拥抱，只是泪眼汪汪的看着陈默。 陈默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越过猛人看到棺材的时候，心头抽搐了下。扫了眼众人脸色，陈默拨开猛人来到冷冻棺材边上。 透过透明棺材盖，看到了那张盖着淡淡蓝霜的四方脸。四方脸上并无痛苦，似乎还在浅笑。 “田坚毅怎么死的？”陈默很冷静，冷静到不像本人。 “为救我死的。”猛人低着头：“对方的目标本来是我，为了掩护…” “什么人做的？” “机械干员。”老白接过话头：“小瘦子出门被城政算计截杀了，对方没得手，但小田伤势太重，没挺过来。”陈默眯眼看向猛人：“为那个小娘们出的门？” “是…”猛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默一拳捯在肚子上，整个人被打的双脚离地摔在桌前，用脑袋顶着地板，整个人蜷缩成了虾米不住捯气。 郑湫泓骤惊，要上前拉住陈默却被老白拦下。沙发上的张丹彤一声惊叫被上前两步的母狮挡住了去路。 张丹彤眼中尽是惊恐。她想起了陈默的身份，也想起了那个男人的杀伐果断。 “不要，不是他的错，是莪的错，要杀杀我吧。”张丹彤哭喊着，颤抖着面向陈默。 陈默根本就没理会她，蹲在地上和被一拳打挺的猛人视线平齐。 “够不够？” “我刚才好像看到我奶了。”猛人缓了半天才呼吸均匀，靠着吧台干呕几下低声：“骂我几句吧。”陈默把猛人拉了起来：“别废话，直接说你的计划。” “没有计划，我还是有点接受不来，所有事都是老板在做。”猛人默默点烟，扔给陈默。 陈默接烟，看向老白。 “怎么说？” “没啥咋说，等你很久了。”老白放下烟斗，拍了拍郑湫泓的小手：“你不回来，我们和城政杠到底的底气。” “tG安保呢？” “你不在家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tG安保已经变成科特民兵团了。你是兵团长，我是代理兵团长，上面一再强调不要让兵团卷入内政落人口舌。”陈默略略沉吟了会儿。 “那怎么干？” “和之前一样，先收集足够林萍操蛋的证据，然后宰了林萍。我通过兵团的关系公布罪行。”老白起身。 “就没了？” “就没了。”老白坦然。 “不太像你的作风。” “都亮家伙了，没有缓冲余地，干他妈的就对了。”老白从吧台底下像发放军火一样往外拎武器：“要是真打不过，我就让轨道炮给城政轰平。” “为啥不让我暗杀？”陈默奇道。 “林萍身边现在有三级异能者，很有可能不止一个。”猛人摇头：“风险太大，而且母星也来人抓你了。”陈默很是迷惑。 “母星？抓我？” “嗯，立博龙微镒人体研究所。”陈默心下凛然。看来苏远见当年的担忧不无道理。 老白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安静。 “简单开个战前会议吧。”老白拉出来了块白板，上面是这两天老白梳理出来的脉络。 “小默在高岭地区的光辉事迹，我已有所耳闻，现在镒能会提出了外交干涉，有一名白金专员，正在赶赴科特城，与此同时，听林萍的意思，总督府也派出了巡查组来抓小默，这两支队伍应该都不是一般人，我尽量让民兵团把他们拦在城外，不给他们进城的机会。”陈默听的眉头紧锁，但并未说什么。 “但城内…现在城政已经把我们全体成员列为了通缉犯，阻止我们出酒吧只是第一步。之所以还没派人攻打，估计也是怕我们困兽犹斗。但只要我们敢出酒吧，肯定会被执法队追击。如果只是执法队倒没关系，但林萍身边有三级异能者，还有母星来抓小默的立博龙微镒人体研究所，以我们手里现有的力量，十有八九不是对手。” “这个没问题。”陈默阻止了老白的悲观预测：“三级异能者和立博龙的人我来处理。”老白看了眼陈默脖子上的紫色瘢痕，摇了摇头没做回应。 “我们三个组队，这些…”母狮在一旁插话。 “还没问，新来的改造人是谁。”老白打断了母狮话头，看向卡达烬。卡达烬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老白。 “你们一直在追杀的人。”卡达烬平静回道：“等揪出打电话的人，你们随时可以处决我。”老白挑眉。 “你炸的矿厂？” “是。”卡达烬点头：“受人指使…我不喜欢废话，所以，你可以把我当成个死人。”老白没再搭话。 陈默那么有仇必报的人都没杀他，必有隐情，先随他去吧。 “那你们三个去解决非常规武力，我们来解决常规武力，最后就是林萍的问题了。”老白敲着白板：“我们不能直接在城政大厅里头杀人，不然总督府肯定会拿这事大做文章，谁来把林萍弄出来？” “我来吧。”猛人举手。 “有什么构想？” “没有构想，但是我肯定能给林萍约出来。”猛人异常坚决：“林萍没法拒绝亲手毙了我的诱惑。” “那行，就先这么定了，都好好准备一下，明天早晨八点开始行动，现在对表。”忽然间，老白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陈飞起来电。 “老板，出大事了！” “怎么了？” “斯俊智人正在进攻科特矿场！内务部下令，全团开拔挺近前线，东煌将最快速度派出支援。” “什么？”老白大惊：“斯俊智人进攻矿场？” “对！老板我先挂了，第一兵团正在催促开拔！” ------------ 章一百七十四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七） 科特矿脉灾后重建工作在林萍上任后，进行的不算顺利。因爆炸赔偿落实速度缓慢，各大矿脉企业的资金链又因投资矿脉产生巨大缺口，所以此刻除零星几家企业已重建完毕，更多地方仍是一片废墟。 为尽快恢复科特矿脉的建制，科特矿务局首当其冲，投入了大量资金进行灾后重建。 此时此刻，科特矿务局已经恢复了生产。新任科特矿脉的矿务局局长，是之前上城区执法署署长邵康乐。 邵局长励精图治，杜绝贪腐，称得上好官。只可惜，好官往往没好命。 一名工作人员慌慌张张闯进邵局长办公室，颤声道：“局长，出事了。” “坐下，慢慢说。”邵康乐摘下了老花镜，把文件放在桌上：“出什么事了？” “生态…生态圈！暴动了！”工作人员递过了卫星图：“监测局那头同事给的信，生态圈暴动了！”此事重大，邵康乐不敢怠慢，赶忙起身接过卫星图，仔细观察着生态圈动向。 辰巳山脉那头，有大片大片的阴影正在向山脚逼近。作为知晓斯俊智人存在的高层，邵康乐眉头紧蹙。 “立刻通知兵团，申请支援！另外，通知所有能源企业，打包设备，向内城撤退！” “是！”工作人员领命，与此同时，邵康乐拿起电话召开矿务会议。科特矿脉的矿务局经过重组再建造，绝不能就此倒下！ …… “科特矿脉来信。”通信兵行礼后，将科特矿脉递交上来的卫星照片和求援信号摆到了蒋宏儒桌前。 蒋宏儒看了眼信息，嗤之以鼻，电话唤来徐铁功将材料扔了过去。 “这是科特矿脉的求援，你看看吧。”徐铁功愣了下，扫视起材料，过了半晌才憋出个草字。 “镒能会搞的鬼？” “不然还谁能撺掇斯俊智人整事儿？”蒋宏儒摸着光头：“这么说起来，总督府和镒能会果然有勾结啊。” “嗯。”徐铁功再次详细看了看资料：“科特城…做个假设，如果是林萍和他家里求助，林富海找镒能会，最有可能找的应该是曾经的中北理事会。问题谁能帮他？” “隋立他们呗。”光头嗤笑：“不就是想让怀特斯通空不出手拦截镒能会的来人吗？林富海为帮自己儿子真是下血本了…当然也不排除史中兴也参合这事儿的可能，老徐，你看怎么弄？”徐铁功思索了会儿。 “我认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无论如何，该做的布防要做，毕竟斯俊智人不是好捏的柿子，要是再打一场当年的登陆战，能赢也是损失惨重…得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啊。”光头沉默了。 过了半天才开口。 “你就这么相信姓陈那小子能顶得住多方压力保住海克斯？要真顶不住，到头来我们可是哑巴吃黄连了，给了怀特斯通这么多好处，最后海克斯还是别人的…” “不然怎么办？”徐铁功苦笑：“总不能调动防线去给科特矿脉看家吧？这没准就是镒能会的调虎离山之计，等的就是我们防线空虚。”蒋宏儒点了支烟。 “林富海这个王八蛋，吃里扒外的玩意，是真他妈该死啊！”……老白知道坏了。 生态圈暴动…不对，不是生态圈暴动，陈飞起叫出来了斯俊智人，这事儿应该不仅仅是生态圈暴动那么简单。 “注意安全。” “谢谢老板。”陈飞起挂断了电话。没有科特民兵团，镒能会专员和总督府的巡查组随时都能到科特城。 转瞬之间，攻防易手，老白面色阴晴不定。这个当口出了事儿，绝不会是巧合。 只是没想到林萍竟然能把斯俊智人都搬出来…不，林萍又不是镒能会，不可能搬得动斯俊智人，难不成上层的斗争已经接近白热化了？ 老白思如电转，愁眉不展。 “老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就让他来，我一起料理了就是。”陈默拍了拍老白的肩膀。 老白深深看了眼陈默脖子上的瘢痕。 “你是真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啊。” “我体质很特殊，透支也能缓过来。”陈默拍着胸脯：“镒能会的白金专员我还应付得来。” “但愿吧。”……科特矿脉即将遭遇生态圈暴动，科特两个兵团开拔向着矿区靠拢一事很快就传到了林萍耳中。 林萍知道时不我待，第一时间召开新闻发布会。发布会核心内容便是陈默等人在高岭地区滥杀无辜，而今已经被镒能会钉在了耻辱柱上，科特城决不允许这样的害群之马存在，城政将会配合镒能会即将到来的白金专员，以及总督府的巡查组，将穷凶极恶之徒陈默抓捕归案。 这件事在渣浪上迅速冲上了热榜首位。毕竟陈默就是夜枭一事早就成了共识，而后虽说有矿场爆炸一事，但不少从科特城讨说法回到江阴城的矿工家属在接受暗访后，竟是把矛头指向了城政，让矿场爆炸案愈加扑朔迷离。 总而言之，在渣浪上，夜枭专栏仍旧是正向反馈居多。此次科特城政的新闻发布会内容一经纰漏，掀起了轩然大波。 夜枭到底是正义之辈还是法外狂徒成为了热点中的热点。网友阵容泾渭分明。 主张夜枭有罪派的论点是‘法律是道德的底线，当科特城政都说夜枭有罪时，他便不可能是绝对的无辜。 ’主张夜枭无罪派的论点是‘曾经夜枭刺杀翟斌时，城政也宣布夜枭有罪，但到头来夜枭仍旧是正义的使者。 ’两派争论不下的当口，有人向夜枭主题专栏的嘉芮小话屋爆料说，此次夜枭远渡重洋，前往高岭地区杀人，究其原因是他抓到了造成矿场爆炸的元凶。 是镒能会觉得中北地区私自开发矿脉，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利益，为杀鸡儆猴策划了这次爆炸，夜枭快意恩仇，只身复仇。 最后在重围下，击杀了当初策划矿脉爆炸的决策者。为此几乎身死…这篇小作文并非空穴来风，爆料人提供了很多图片。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镒能会的飞船，执行矿脉爆炸案的小队成员，乃至于作文最后还有卡达烬的视频独白。 这篇文章影响太大，即便卢嘉芮已经标明网友投稿，真假自行判断，她所经营的嘉芮小话屋仍旧第一时间迎来了永久封禁。 紧接着便是夜枭专题撤销，‘夜枭’‘镒能会’‘陈默’‘中北地区’等等词条全部成为违禁词，一经发现直接封禁账号。 禁，永远禁不完。嘉芮小话屋没了。夜枭专题没了。但还有千千万万的网友。 嘉芮小话屋的图，被网友们复制了成千上万份进行传播。人会死，账号会消失。 但事实是杀不死的。渣浪推出某男星婚外包养小三的新闻根本压不住网友们追寻事实的热情，终于在夜晚时分，渣浪宣告服务器瘫痪，暂时关闭渣浪网的所有功能…这年头，服务器能被数据干瘫痪根本就是个笑话。 众人明白，这便是所谓的欲盖弥彰。于是，除了渣浪，其他公共社交平台也纷纷被攻陷。 镒能会的手暂时还伸不到中北内部…晚间二十五点左右，焦头烂额的渣浪总部接到了重磅电话。 中北地区，东煌兵团内务部部长徐铁功亲自致电。渣浪总裁拿着电话的手都在哆嗦。 “现在这个年代，如果不能保证民众的言论自由。如果事实摆在面前，还不敢勇敢的面对，你们到底有什么资格做中北范围内最大的自由言论媒体？”徐铁功在电话里把渣浪总裁骂的狗血喷头：“还是说，你们收了镒能会的好处，要维护镒能会的名誉和声望？！”于是瘫痪的渣浪网络，花了短短十五分钟就恢复完毕。 渣浪网官方对于之前渣浪的系统运算错误表达了极大的歉意。把之前误封的用户都放了出来，但帖子仍旧没有恢复。 随着夜枭专题的恢复，嘉芮小话屋的再次发帖，网友们弹冠相庆这是一场屁民们面对渣浪官方的胜利。 他们完全不知晓这背后发生的故事。更不知晓，修好渣浪的网络的，仅仅是徐铁功的一个电话。 ……卢嘉芮敲完帖子最后一个字选择了发送，用力攥了攥小拳头。 “夜枭…加油！”忽然有人敲响了她的书房门。卢嘉芮还以为是保姆阿姨来给她收拾屋子了，头都没抬。 “进，没锁。”进来的是一脸阴沉的卢地平。 “芮芮，借用下你的电脑。” “呀！”卢嘉芮吓了一跳，见是老爹后，推了推眼镜，向后一蹬电脑椅：“呐，你用吧，别把我界面退了。”卢地平走到电脑前，查看起卢嘉芮的渣浪页面。 “爸你在干嘛？”卢嘉芮发现父亲不是在用电脑办公后赶忙上前用小手挡住屏幕：“你怎么随便看人家隐私啊？”卢地平大略一扫，已经大概知道女儿都做了什么。 难怪林萍刚刚在电话中如此失态。长叹一声，卢地平看向卢嘉芮。 “芮芮，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知道，我在为夜枭伸张正义。”卢地平苦笑。 “那你知道你伸张正义的对象吗？” “当然知道，是镒能会，他们诬蔑夜枭…”卢嘉芮话说道一半就卡住了，随后大大瞪着眼睛：“是…现在的城主勾结镒能会？” “勾结？”卢地平摇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现任城主明显和镒能会结盟了。他们共同的敌人就是陈默。” “可是…可是…” “你是我的女儿，虽然咱们两个都知道，你发帖并不是我的意思。但在林城主看来，他必然会觉得是我授意下你才发的帖子。现在林萍已经疯了，为了对付白石集团，他甚至不惜引动斯特拉克生态圈躁动。”卢地平坐在女儿的梳妆凳上：“我们父女已经处在危险边缘了。” “对不起爸爸…我没有想这么多。”卢嘉芮有些慌乱：“那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我现在已经完全走到林萍的对立面了。现在家里已经不安全了，你立刻收拾东西，我们去别的城避一避。”恰逢此时，卢地平的秘书打来电话，通知他科特城所有的入城口和港口都已经紧急封锁。 卢地平面如死灰。卢嘉芮拉着父亲的衣角。 “爸爸…” “嗯。” “要不…我们去找陈默吧？”卢地平惨然一笑。小姑娘完全不知道如今斗争的惨烈，若是自己真向着h区进发，只怕还没到地方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明天新闻头条就会是科特城副城主遇害，暴徒陈默意欲何为？ “那只会让我们父女二人死得更快。” “可是，爸爸原先是总长，难道没人能保护了爸爸的安全吗？”卢地平愣了下。 一个念头不可抑制的升了起来。林萍已经疯了，陈默必然会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如果这时…卢地平想了想，电话会议叫上了A、c、E、h区的执法署署长。 只有疯子才能打败疯子。韩笑的惨死，卢地平历历在目。不光韩笑死了，他妻儿父母都死了。 现在就算他卢地平向着林萍服软，林萍也不一定会放过卢嘉芮。既然如此，何必再畏畏缩缩？ 不如刀兵见血的干一仗！卢地平说的很简答，现在林萍勾结镒能会，想要倾城政之力做掉对兵团和地方发展都做出了卓越贡献的陈默和白石集团。 他作为曾经的科特城主，绝对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他决定，集结数区执法队，和现今城政拼上一把。 说这话的时候，卢地平心中狂跳。这是什么？这是谋反。无论成不成功，都是掉脑袋的事儿。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林萍电话中咆哮着要卢嘉芮死的声音，便是压倒骆驼最后的稻草。 ъ果不其然，卢地平说完后，电话会议中死一样的寂静。卢地平暗叹，果然人都是利益所趋，没人会为了… “我干了。”是胡军粗犷的嗓音。 ------------ 章一百七十五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八） 是夜。科特矿脉所在已是一片火光。矿脉上空行星带的微光被巨大的悬浮生物阻挡。 枪炮声连成一片。 “这可能是我最后的留言。”外骨骼装甲中的陈飞起啐出嘴里带血的吐沫，在白石公用频道中发声：“此次生态圈躁动异常猛烈，进攻生物多样化，陆空协同作战，有能量武器，甚至有生物装甲…兵团援军至今未到，科特第一兵团战损超过百分之三十，已经开始溃退。我方战损超过两成，士气低迷，阵线随时可能被冲破…滋滋滋…”陈飞起的留言并未发出，斯特拉克生物大军的电磁波干扰已经阻断了所有求助信号。 这是一场歼灭战。biqμgètν.net本以为斯特拉克生物只会围而不攻的第一兵团吃了大亏，若不是副官何必及时支起等离子护盾，只怕第一轮交锋，整个阵地就会陷入火海。 科特兵团的成员们，终于想起了前辈们被斯特拉克生物支配的恐惧。数倍强大于人类的肉体，天生亲和的镒能，大型生物伴生的等离子力场…这是一场实力不均等的战争。 最初的慌乱过后，何必和陈飞起支起被打散的光源，二人联手指挥，用科特矿务局的新建筑作为掩体，展开了激烈反击。 此时此刻，人类热武器的威能才堪堪盖过斯特拉克生物的能量弹。但即便如此，可以不断吸取镒能补充等离子护盾的斯特拉克生物也在逐渐占据上风。 陈飞起驾驶着外骨骼装甲在阵线中穿梭，收集着斯特拉克生物的资料。 此次进攻的斯特拉克生物，人类熟知的牛犬和赛克斯只是肉盾兼职炮灰。 真正对兵团成员造成有效杀伤的生物共计四大类。熟悉的有两种：一种是驾驶着爬行类生物装甲的鲁特，它们似乎已经全员异化成了异种鲁特，尾喙发射激光束类的能量弹，对等离子护盾有奇效，目前对兵团有生力量造成了最多杀伤。 另一种是驾驶着类人生物装甲的斯俊智人，它们生物装甲外的等离子力场奇强无比，除大口径反器材破甲狙击枪能够造成伤害外，小口径武器全部无效。 它们驾驶的生物装甲手中拎着半人高的类枪样物品，非能量武器，射出的骨弹能够穿砖碎石，对等离子护盾也有一定湮灭作用，打在人身上即刻毙命，威胁性比鲁特更大。 不过斯俊智人数量稀少，交火中并未造成巨大杀伤，它们的存在更像是‘救火队’。 凭借着强横无比的等离子护盾和高机动性在阵线中穿梭，切割阵型。陈飞起刚刚单独遭遇一名斯俊智人驾驶员，若不是何必救场，十有八九会死在当场。 斯俊智驾驶员的单兵战力之强，堪比机械干员。剩下的两种生物，陈飞起见所未见。 一种飞行类生物，背生复翼，体似蜜蜂，会在腹部容器内加压强酸体液从口器喷吐。 初步估计，这种液体的腐蚀性大于浓硫酸。此类飞行生物目标明确，专挑金属器材下手，造成了复数的重火力损失，其中以对空设备为主。 有着极强目的性，推测具有高智能。最后一种生物，是只在影视作品中出现过的巨大甲壳类生物——雷兽。 身长超过六米，肩高超过四米，形如独角甲虫，有着仅次于斯俊智驾驶员的等离子力场和极为夸张的外骨骼装甲。 何必曾经反器材狙击枪一枪瞄头都没能放倒雷兽，反倒是雷兽受伤，借着凶性平推了两个临时战壕。 斯特拉克大军量多而精，何必和陈飞起苦苦维持阵线只能保证不溃退，想要反攻难如登天。 东煌兵团的增员迟迟未到，兵团战损越来越高，陈飞起心急救场，仓猝下，外骨骼装甲被一头雷兽拱翻，眼看就要战死当场，忽的，斯特拉克大军身后山谷中响起了类似笛声的悠扬长鸣。 雷兽即将踏下的巨足悬停在半空，缓缓在旁落地。斯俊智人扔下了即将溃退的人类阵线，带走了全部同伴尸体，鸣金收兵。 先收陆军，空军仍旧戒备，确定科特两个兵团已经溃逃无力再战，这才有条不紊的撤回进攻来时的山脉。 陈飞起的外骨骼装甲腿部的液压杆折了，无法站起，坐在地上庆幸着劫后余生。 但同时也生出了正常人都会有的疑惑。斯俊智人明显打赢了，为什么不继续追击？ 只要追击，兵团现存的有生力量明显无法继续抗衡斯特拉克大军。还是说…一只外骨骼机械大手出现在陈飞起面前。 正是何必。陈飞起搭手被拉起。何必点了支烟。 “科特第一兵团兵团长阵亡，目前第一兵团死伤数据正在统计中，你那头呢？”陈飞起回顾身后狼藉一片唯有苦笑。 此役科特民兵团阵亡率少说有恐怖的两成，伤者不计其数。如果不继续征兵，只怕有些建制要进行合并了。 “人员死伤四成左右。”陈飞起叹到：“要是对方折返，只怕凶多吉少。”何必点头。 “明明刚才就能全歼…如果我是斯特拉克生物的领队，我肯定会继续进攻，就这么撤了不合常理。” “确实，我刚才还在后悔没提前写好遗书。”生物磁场干扰已经撤去，陈飞起的消息终于传到了白石公用频道。 收到前线战报的白石频道死一般的寂静。 “还活着吗？”能这么大心脏问话的当然是陈默。 “斯特拉克生物已撤军，目前活着，但是兵团损失惨重恐无力再战。如果斯特拉克生物大军折返，所有兵团成员绝无幸理。”长久的沉默。 “兵团损失情况如何？”这句是老白问的。 “科特第一兵团兵团长战死，阵亡三成左右，总死伤接近六成。我们的人也损失惨重，死伤人数四成左右。”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如此战损，已非惨烈能够形容。想必维持不逃兵都要花费极大力气。 “操他妈的林萍真是丧心病狂了。”老白放下pdA，叼着烟斗眯着眼：“我等不及明天了。” ------------ 章一百七十六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九） 东煌兵团长收到科特前线战报后，站在卫星图前，负手而立，一言不发。 老白的消息像是一颗炸弹，将整个东煌兵团炸懵了。生态圈躁动？斯俊智人入侵？ 上次是什么时候？久远到兵团长都有些忘记了。当年东煌兵团的雏形打下整个中北地区后，生态圈在镒能会制约下一直平静。 如今…兵团长负手而立，死死盯着卫星图。斯特拉克大军装备再精良，数量再多，也抵不过几颗核弹。 可怕的从来都不是罗斯原生生物。而是人心。 “兵团长，镒能会发出外交申请。”徐铁功面向蒋宏儒递过通讯器，神情严肃。 蒋宏儒看着镒能会的申请，眯缝的小眼里闪过抹厉色。上面赫然是镒能会高层知晓中北境内斯特拉克生态圈暴动，准备派遣出一支精锐小队驰援中北。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只小队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明白人心里都有数。 可偏偏生态圈躁动一事掩盖不住，无论是东煌还是总督府，都没有将这支小队拒之门外的理由。 如果拒绝支援，镒能会肯定会用这件事大做文章，民意反响激烈，到时候兵团在舆论上就被动了。 东煌管的了中北内部的嘴，管不住罗斯其他地方的镒能会喉舌。只一瞬间阴沉，蒋宏儒很快就恢复了笑脸。 “镒能会还是好兄弟嘛，中北有难第一时间就来支援，这样的好意，我们得心领啊。”徐铁功依旧严肃。 “请兵团长指示。” “敌人都打到家里了，我们当然要出兵镇压。不过嘛…既然有朋友来帮忙了，我们的兵力更多要用在抵御境外势力上。”兵团长话中所指敌人是谁，实是耐人寻味。 “向科特增员一个分兵团？”徐铁功思考了下问道。 “不，增员一个连。” “一个连？？” “一个连。”……隋立私自联系冻土地区境内斯俊智人一事很快就被递到了冻土地区镒能会下属理事会。 二者交谈内容也被高级母巢同步递交。几名人高马大，肚子溜圆的冻土理事会议员正齐聚一堂，商议着对策。 他们都是北地出身，虽常有内斗，但面对外人时格外一致。理事会长示意专员将血肉质地的信息储存装置推进机器，在会议桌上升起3d投影。 正是隋立与一名斯俊智人的会谈。母巢用的是血肉科技，录制信息从感受器官储存至血肉硬盘时会有很多画质损失，所以这会儿的3d投影不甚清晰。 “…所以放心大胆的开战吧，打起来我就能回中北，我能回去，你们就能回去。”隋立窝在血肉座椅中，手里拿着一杯不知什么质地的饮料。 他座位对面的斯俊智人沉默了许久。 “不经过次长者的同意就开战，我会被逐出族群。而且…东煌兵团如果因此震怒，我会给整个中北境内的族群带来灭顶之灾。” “你的担心确实有道理，但你真有拒绝的权利吗？”隋立笑着抽出一管蓝色药剂：“没有这个，你能坚持多久？”几名冻土理事会成员彼此沟通了下眼神。 隋立手中的蓝色药剂很出名，是镒能会为控制斯俊智人研制的‘蓝冰’，有极强至幻作用，可以带来持续快感。 成瘾性之强，依赖性之高，远胜人类发明的任何d品。隋立面前的斯俊智人身体明显颤抖了下。 “而且我也没说要你打赢，只需要拖住科特城兵团两天就够了。”隋立面前的蓝色试剂像是魔鬼的饵料，不断摇晃着：“怎么样？成交吗？” “不…你不能这样，这是让我做不对的事。” “科特兵团开拓矿脉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隋立饮下杯中饮料，慢慢站起：“好像科特矿脉开垦的时候死了一名次长者？你是那位次长者…” “住口！”隔着视频也能感觉到隋立面前斯俊智人的愤怒和不甘。斯俊智人想要杀死一名普通人类再容易不过。 可它太需要隋立手里的蓝冰了。斯俊智人胸口的排气孔不停开关，就像是人类在喘粗气。 过了半晌，斯俊智人低下了头。 “我答应你，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吧？” “抱歉，我这人向来不怎么相信程诺。要等你开战后，我才会把东西给你。” “你这是要挟！” “你可以这么理解。”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几名北地理事会的最高议员都沉默着。 “诸位。”理事会长打破了平静：“根据风险管控条例，我们应该及时制止击毙隋立，阻止他做出更多危害公司安全的行为。”既然是应该，那便是还没有这么做。 众人都在等着会长的下文。 “但我觉得，这件事或许是重新打开中北大门的契机。所以我已将隋立所做行为上报总部，目前总部消息是配合隋立行动，务必确保斯特拉克进攻集团军能够顶住东煌兵团六十小时攻势。” “六十小时？东煌兵团？”一名议员连连摇头：“如果真打起来，只怕整个中北境内的斯特拉克集团军加在一块都顶不住东煌兵团六十小时。” “东煌不敢倾巢出动，不然中北防线空虚，总部可不会介意吃下这么大的蛋糕。”biqμgètν.net满座皆惊。 ……高岭地区。切尔西城。镒能会总部。切尔西城是整个罗斯星最先进的城市，没有之一。 镒能会前身是罗斯星生态小组和异能协会。在数次破解斯特拉克生态圈的行动中威名赫赫，这才有了后来的财阀投资和母星支持。 2268年，由生态小组和异能协会为主要人员，母星罗斯控股、Kpcb风投公司、凯雷投资亚细亚部注资的罗斯星镒能管理委员会正式成立。 随着母星支持，科技与资金涌入，镒能会在数十年间成长为了不亚于任何兵团的庞然大物。 镒能会下属的理事会成员大多是罗斯本土人，但镒能会议会高管几乎都来自母星，或是接受过母星教育。 虽说罗斯政体独立，但镒能会在某种程度上，仍旧可以看成是母星对于罗斯星的体制管理残留。 在事实上，镒能会也对罗斯星的经济走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高岭地区的发展，便是镒能会的发展。 如今，实行君主立宪制的高岭地区，当任皇帝是镒能会副会长，国会议员与镒能会议员高度重合。 镒能会与高岭地区的界限越来越模糊。在看得见的将来，二者终将融为一体。 到底是高岭地区成了镒能会还是镒能会成了高岭地区，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如今镒能会有二十名主议员，是各实体部门的大脑，掌握着镒能会的发展方向。 而镒能会…罗斯大多城市都有上下城之分，但只有切尔西的上城上的如此彻底。 近一万平方公里，悬浮在空中的巨大钢铁巨物，便是切尔西的上城。也是镒能会的总部。 故此也有人称镒能会总部为‘云城’。云城中心方尖碑样的高耸建筑，是镒能会总部的议会楼。 大楼LoGo是人类提炼出的第一块镒金属结晶平面雕像。镒能大厦。 一百五十七层。 “赫尔议员，冻土理事会致电。”赫尔议员全名赫尔·伽莱德，三十出头，西装革履，侧背梳的一丝不苟，薄唇高发线，在人手数十件电子仪器的现代社会竟钢笔在写信…可能这便是上流人的浪漫。 赫尔是主议员之一，主要负责冻土地区事宜。 “嗯，我在听。”赫尔放下钢笔，仔细盖好笔帽，端坐在办工作前看向前来报告的秘书。 冻土理事会的投影出现在他面前。 “抱歉赫尔议员，这么晚了打扰你…” “没关系，直接说事情吧。”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在听闻隋立不经过总部允许，私自让斯俊智人进攻科特矿脉时，赫尔并没有发火，只是静静点了点头。 “嗯，我会提议会长召开会议，先暂时阻止隋立的行为，不要进一步弹压，等我回信。” “没问题议员，但战机稍纵即逝…” “嗯。”赫尔没有听冻土理事会的啰嗦，直接挂断了通讯。将写了一半的信放到抽匣里阴干，赫尔起身。 “接会长秘书，致电有三级事件，十分钟后召开议会。” “是。”秘书鞠躬离开了办公室，留赫尔一个人整理材料。十分钟后。镒能大厦顶层会议室。 主议员之一的赫尔，动用了每自然年只有三次的会议召开权，紧急召开三级会议【注1】。 在本地的议员已经尽数抵达会议室，无法参加的议员也纷纷进行了虚拟投影参加会议。 镒能会会长身在母星，暂时缺席。主持会议的是镒能会副会长，也是当今高岭皇帝，查理十六世。 赫尔将整理的材料递交给了查理十六。到了这个层次，很多表面的东西无需在意，镒能会的会议效率很高。 查理十六的投影坐在会议桌桌首。 “这是赫尔议员递交上来的材料，诸位怎么看。”隋立的影像在镒能会的会议桌上再度呈现。 影像播放完毕，会议桌上众人若有所思。查理十六面向赫尔。 “赫尔议员，你是本次事件的第一处理人，也是第一责任人，你怎么看？”赫尔起身，向查理十六点头致敬，随后面向全体议员。 “我们一直都在找切入中北的契机，我想，这次事件虽然来的有些突然，但完全可以作为我们重新进入中北地区的筹码。”赫尔面带浅笑：“首先，这次事件是地方事件，并非总部特指，无论东煌怎么查，兵团联合会怎么查，都与总部无关。隋立是完美的第一担责人。”查理十六点头。 担责人，用人话说，就是替罪羊。 “其次，没有任何信息的东煌兵团，很可能认定这是一次佯攻，毫无防备的科特兵团会被斯特拉克正规军打的措手不及。这时，总部便可向中北地区驰援，东煌只能接招。”赫尔把之前准备好的计划放成投影：“为顾忌舆论，东煌会把这支队伍派到事发地，为了确保这支队伍不会多生事端，必定会重兵护送…如此一来，东煌前线防御空虚，如果…只是说如果，东煌真不计得失剿灭中北境内的斯俊智人，我们完全可以以维稳的名义向中北地区出兵！同理，如果东煌不生事端，这支派出的队伍便是新中北理事会的雏形，只要掐好舆论风口，和现任中北总督府搞好关系，中北理事会重建便是眼前所见的利益。当然，后续内容，还是希望会长回来后制定。”赫尔的提案，与众人心中提案无甚差别。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顶尖中的顶尖。勾心斗角无论在哪儿都免不了，但公司利益永远至上。 “莪同意赫尔议员的提案。”查理十六率先表态。 “同意。” “同意。” “同意。”赫尔的提案以17票赞成，两票弃权，一票反对通过，并且立即执行。 等待命运审判的隋立于会议二十分钟后恢复了人身自由，并且得到了某传送核心的使用权限。 有传送核心…斯特拉克的运兵母体便可第一时间赶往中北。对镒能会高层而言。 这不是一场战争。也不是一场阴谋。只是利益罢了。【释1：镒能会会议分级：一级会议，即镒能会或罗斯必须缔结命运共同体才能面对的自然或人为灾害。 例：巨型陨石即将撞击罗斯星、母星将对罗斯进行核打击、罗斯星全面内战等。 镒能会成立至今，有且只有只有灾祸之年召开过一级会议。二级会议，即镒能会常态最高会议。 例：参加兵团战争、进行大规模生态圈清剿、镒能会董事会变动等。镒能会成立至今，公开二级会议共计九十四场，有且只有正副会长有召开权利。 三级会议，即镒能会重大决策会议。例：炸毁中北矿脉、是否就中北江阴内乱出兵。 高岭地区王储选择等。每名主议员每自然年有三次议会召开权，是镒能会核心决策会议中最重要的会议类型。 】 ------------ 章一百七十七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十） 林萍没疯。林富海也没疯。疯的是隋立。所以当父子二人知晓镒能会拖住科特兵团方法竟然是让生态圈进攻矿场时，冷汗顺着俩人头顶滴落。 林富海没有指责隋立，更没有指责林萍，他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把手枪放进兜里就进了总督府。 一路来到史中兴办公室，林富海不等史中兴问话，就掏出手枪拍在桌上。 “总督，无论说什么都没法弥补我的过错。现在我能想到的谢罪方式只有您当众枪毙了我。”史中兴叼着烟，烟气氤氲，被暖色调的台灯映在脸上，一时间，没人看得清他脸上的表情。 “富海，你跟我多久了？”史中兴放下烟卷，在烟缸里抖了抖，重新叼回嘴上。 刚刚有些清晰的脸，再次被光雾笼罩。 “二十七年了。” “二十七年了啊。”史中兴感慨了一句。史中兴越是不发火，林富海心里就越慌张。 若是史中兴大骂他一顿，说明这事儿还有挽回余地。 “嗯，二十七年零九个月，再有三个月就二十八年了。”林富海笑的苦涩：“我应该是看不到那天了吧？”史中兴没有反驳：“这次的岔子太大了，没人能保得住你。别说我，就算是许如是活着也不行。”林富海默然。 “所以，你必须死。” “我明白。” “你死了，才能活着。”史中兴话里有说不出的落寞。林富海精神一振。 “总督…” “你的身家也够后半辈子了，跟着矿船回母星吧。”史中兴掐灭了香烟：“我会公开枪毙你。” “我…”林富海声音有些哽咽：“大哥，对不起。”史中兴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 “先这样吧，我累了。” “那小萍…” “如果他能从怀特斯通手里活下来，我也会公开处决他，然后把他送回去。” “如果死了呢？” “死了就是命不好，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制裁怀特斯通。”史中兴站起身：“怀特斯通已经和兵团捆绑在一块了，对付怀特斯通就是对付东煌兵团，我暂时还不想与兵团交恶。” “明白。”林富海知道大哥心意已决：“那我去准备一下尸体。” “不用准备了，我给你准备，你现在走吧，跟下一班三夏城的矿船。”林富海已是热泪盈眶。 出此事端，大哥仍旧未曾抛弃他… “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史中兴敲了敲桌子：“别忘了你的枪。” “……”……林富海出了总督府，身后冷汗席席。生与死，都在史中兴一念之间，他从没感觉到死亡如此之近。 好在史中兴念及兄弟情义，最后也未曾…林富海惊恐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两名异能者。 “你们…”两人没有给林富海说话的机会，手刀敲在林富海颈侧，林富海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直接晕了过去。 两人极有默契的将林富海包入裹尸袋，扔到了来车后备箱里。与此同时，史中兴也拨通了东煌兵团长的私人电话。 “林富海已经抓到，我会差人送过去。”蒋宏儒回答的只有一声哦。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史中兴面色铁青。交出林富海是总督府在此次事件中最后把自己摘出去的手段，别说林富海是他一路跟过来的兄弟，哪怕林富海是他亲爹，史中兴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人交出去。 之所以安抚林富海，只是为了稳他情绪，防止他在必死之局困兽犹斗。 略略沉吟，史中兴叫来秘书开始盘点林富海的关系网。林富海算是彻底折了，他的关系网必须挖出，不然日后也是隐患。 史中兴叹了声。左膀右臂，就这么断了一条，他实是不甘。却又毫无办法。 至于那个林萍…能死在这次斗争里是他最好的结果，不然如何处理又是个头疼的事。 东煌兵团的震怒，是个人就能理解，这种情况下，没人能保得住林萍，但林富海岳父那里肯定会施压…头疼，总督不好做。 中北的总督更不好做。史中兴清点着林富海的关系网，忽的眼前一亮。 “高进意…这人，有点意思。”……是夜，h区迎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断电。 漆黑夜中，伸手不见五指。郑奇提着微镒长明灯，正从h区供电厂离开，胡军的车，也停到了白石酒吧门口。 出来迎接他的是陈默。陈默笑的很无奈。 “军哥，又见面了。” “是啊，很久没见，我还以为你小子死了。” “死了倒还免了兵戈相向。”陈默挑眉：“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 “停停停，兵戈相向什么玩意。”胡军笑骂着扔出一根雪茄，稳稳落在陈默手里：“新货，尝尝怎么样。”陈默没多问，咬去屁股，喷枪直接点燃，美美嘬了一大口。 “味道不错。” “那就看在雪茄的面子上，别和老哥哥我动拳脚。你那能耐我是知道的，我这里小猫两三只还真不够你打的。”胡军哈哈大笑：“我来，是带你去上城的。” “嗯？” “林萍疯了，要杀卢城主一家，卢城主集结了几个区的执法署决定和林萍干一下子。”胡军车灯下的身影缓步向前：“所以我决定陪卢城主干一下子。” “认真？”陈默笑了。卢地平这时倒戈，想必出乎林萍所料，他们的胜算又多了一份。 “真的，比真金还真。”胡军已经走到了陈默面前，张开双臂狠狠抱了抱陈默。 拥抱间，胡军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在陈默耳边道：“也是为了给老二报仇。”陈默心下了然，拍了拍胡军的后背。 “杀林萍的时候，帮莪在这狗娘养的身上多捅几刀。” “放心。”二人分开。 “估计你们也犯愁怎么去上城呢吧？”胡军看向出门的老白，恭恭敬敬点头：“白叔。” “嗯。”老白点头：“谢谢这时候能帮忙。” “甭谢我，我可没这魄力。”胡军赶忙摆手：“是卢城主的主意。”老白明白他这是给日后做打算，笑笑没多说。 “坐你们车，直奔上城？” “对，直接去上城。”胡军笑道：“到时候你们可得在我身上留点伤，可是你们劫持的我，可不是我自愿的啊。”陈默拍拍胡军的肩膀：“放心。”……林萍知晓科特矿脉被进攻后，明白没了后路。 父亲手机打不通，老师联系不上。现在他已经彻底成为了弃子。只能怪他自己。 林萍笑的很惨然。就算这次能吃下白石集团，继而吃下海克斯，他也只能选择跑路。 一步错，步步错。他没法回头，更没法求饶。眼下除了彻底灭掉白石集团已无他路。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林萍致电h区执法署，却发现执法署已经陷入了静默。 林萍心中一惊，赶忙致电其他区属执法署。结果发现，除h区执法署静默外，c区和E区的执法署也陷入了静默状态。 一种不妙的预感在林萍心头浮现。他紧急致电卢地平。卢地平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扔在了家中，人已经在亲卫掩护下离开了执法署家属楼，现在隐身上城街道，根本无法寻觅。 林萍勃然大怒，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姓卢的竟然带着数个区属的执法署公然叛变！ 这是背叛！这是谋反！这是Z变！林萍背着手，在城政大楼的落地窗前反复踱步。 他脑中一直闪着四个大字。‘大势已去’。 “城主，北港致电。”城主秘书始终陪在林萍身边。 “有事让他们自行解决，我现在没时间处理。” “镒能会来人。”秘书小声道：“他们是大经费直接传送过来的，目的是缉捕陈默…现在正在等待塔台的降落通知。”林萍精神一振。 没错，镒能会！还有镒能会！陈默和镒能会是死敌，白石集团又不会放弃陈默…白石集团会和镒能会来人死磕到底！ 这正是他所需要的生力军！ “让他们降落，请到城政来，告诉他们这样可以守株待兔。” “明白。”秘书还没等出去回话，城主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林萍看了眼秘书，秘书自觉的退了出去。 电话接通。投影出来一个英姿飒爽的金发妹，正坐在飞行器的驾驶舱中。 “你就是科特城的城主？”妹子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嘴里嚼着口香糖，扫视着下头情况，根本就没正眼看林萍。 不过这会儿，林萍并不在意这些。 “是我…” “你怎么这么磨叽？我们停个飞行器等了快十分钟了。”妹子一点都不卖林萍的面子：“和你打声招呼，我们已经飞进城区了。” “呃。”林萍愣了愣：“上城区？” “对，陈默在哪个区？我抓完人就走，不多停留。” “在h区白石酒吧，不过他身边…”林萍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林萍放下电话，从慌张又逐渐恢复镇定。 镒能会白金专员，在整个罗斯星都站在顶端的战术团队。陈默这次，绝无幸理。 凌可在一旁看着林萍的表情，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林萍，知不知道，林富海大概是栽了。” “什么？”林萍皱眉。 “你想啊，科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总督府不可能坐视不管，更不可能放过罪魁祸首。”凌可叼着女士香烟：“在总督府看来，你这样的小角色可有可无，但真正的罪魁祸首，可是我们亲爱的父亲。” “老师和父亲是发小…” “噗。”凌可朱唇轻启吐出口烟雾：“你不会以为发小是免死金牌吧？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别说是发小，就算是总督的亲爹，总督也要把他送上绞刑架。所以啊，林家，完蛋喽。” “那又如何？姥爷会做事不管吗？” “别姥爷不姥爷的啦，你姥爷姓林吗？”凌可把烟蒂碾在了舌头上：“真好，没想到我能见证林家的垮台。” “你为什么笑得出来？”林萍怒目而视：“你不是林家人？” “我？”凌可指了指自己：“我姓凌，又不行林，我怎么能是林家人呢？” “你是父亲的女儿，就是林家人！血浓于水的道理难不成不明白？” “如果母亲没死，你哥不拿我当人肉飞J杯，你们对我多点尊重，或许我会把自己当成林家人。但现在林富海没说一句对不起完蛋了，我也能笑着看林家垮台了…啊，我在想，那个陈默，要是能打掉镒能会来的人，总督府会怎么对他。”林萍看着眼前袒露心声的妹妹，一颗心逐渐沉到了谷底。 凌可没有理会林萍，自说自话。 “让我想想…陈默如果杀了你，总督府肯定会追责。但现在陈默可是科特民兵团的团长，拥有豁免权…唔，但是兵团又没法做的太过，所以大概率会进苦窑待上几个月吧？然后被兵团官复原职甚至升职。啧，这是条可以抱的大腿。”林萍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知道凌可说的是实话。一个能做掉镒能会白金专员的人，潜力无限。 兵团不会看着陈默死去，总督府更不会给自己报仇。他林萍，死了等于白死。 所以，不能输，绝对不能输。林萍阴沉着脸，致电上城执法署，下令封锁所有过桥通道，如有闯关者格杀勿论。 哪怕是执法官。凌可摇头叹息。 “终于算是想起来点有用的事了，不过，如果陈默能打掉镒能会的白金专员，你所有的准备都是无用功。你不感觉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的感觉很不美妙吗？” “巴猜。”林萍冷哼一声。 “我在。”阴影中的娘们男渐渐露出身形。 “你能杀的了陈默吗？”娘们男沉默了几秒。 “听说陈默和母星武神拥有的是相同的异能，我对上陈默应该没有胜算。” “那如果你定住陈默的时候，有一杆重狙轰碎了他的脑袋呢？”娘们男想了想，没有发表看法。 母星武神，是绝对的无敌。哪怕陈默只有他百分之一的能耐，整个罗斯也没人或者说没有团队是他的对手。 绝望。弥漫。 ------------ 章一百七十八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十一） 每名镒能会的白金专员，都是活着的传奇。镒能会建立至今，共计出现过白金专员174名，目前在役的白金专员八十六名。 除寥寥几位独行侠外，其余每名白金专员背后都站着一支强大到可怕的雇佣兵团队。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佣兵团队，白金专员建立的佣兵团队有重武器，甚至有飞船。 权限足够，财力足够的那几位白金专员甚至拥有自己的小型星际战舰。 换句通俗些的话来说，每名白金专员，都有抗衡甚至毁灭一个城城属兵团的力量。 此次镒能会派出缉捕陈默的白金专员叫莫瑞斯，外号重锤。全身上下义体占了百分之九十，除了大脑和下面几乎所有地方都替换成了义体。 和普通机械干员不同，莫瑞斯的机械义体都是母星造物，其中一些关键部位甚至是母星重工的订制品。 可以说莫瑞斯的义体在整个罗斯星都排的上号。重锤号称面对三级异能者也有一战之力…他自己的团队内部就有一名三级异能者，二人数次切磋，这个号称应当属实。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缉捕陈默，莫瑞斯特批飞门使用权，直接传送到了中北地区。 这中间的镒矿耗能，足够他出两个小活儿…要不是陈默的悬赏实在过于丰厚，打死他也不会选择传送。 然而…地方是到了，但发出降落申请后，塔台迟迟不给回复。莫瑞斯敲了敲前头驾驶舱的舱门。 “不用管科特城政了，我懒得和这样的磨叽人打交道。” “头儿，要是不想引起外交纠纷，中北地界上最好还是遵守点规矩。”队内的骇客噼里啪啦操作着电脑：“中北佬儿规矩最多，唔，再给我三十秒就能破译出来科特的城主电话，你直接和他们城主说声就好了。” “嗯。”莫瑞斯应了一声，闭上了机械眼皮继续养神。队内骇客无奈摇头，过了会儿，破译出了林萍的私人电话，紧接着将已经调出拨号盘的pdA顺着过道递到了驾驶舱。 “汉娜，就你形象最好，你打招呼吧。”汉娜一头金发，嘴里嚼着口香糖，小腿搭在驾驶员的大腿上正顺着驾舱玻璃向下张望，活活一小太妹。 听到骇客的话，汉娜不耐烦的接过pdA，向着驾驶员大腿根上怼了怼赤脚，示意他驶离北港。 驾驶员被怼的倒吸凉气，打开喷口拉高了飞行器。 “嘟嘟嘟…”pdA接通，投射出林萍投影，汉娜根本没正眼看投影：“你就是科特城城主？” “是我。” “你怎么这么磨叽？我们停个飞行器等了快十分钟了。”汉娜又踢了踢驾驶员：“和你打声招呼，我们已经飞进城区了。” “上城区？” “对，陈默在哪个区？我抓完人就走，不多停留。” “在h区白石酒吧，不过他身边…”汉娜直接挂断了电话，调出科特城卫星图，很快就找到了h区。 “拉高拉高，到底我是驾驶员你是驾驶员？”汉娜一边踹驾驶员一边对照地图。 驾驶员被踢的连连吸气，拉着飞行器持续升高。终于，在近千米高空，汉娜让驾驶员停了下来。 汉娜发现了异样。根据地图上标注，现在戈里下城区，h，E，c区全部一片漆黑，似乎是大规模停电进入了静默状态。 汉娜叫醒了重锤。 “头儿，有几篇区域静默了。很有可能是陈默得到了我们来的消息，提前准备好了对策。”重锤莫瑞斯观望着下头静默的区域，摸了摸下巴。 “刚刚说陈默在哪个区来的？” “h区，白石酒吧。”莫瑞斯转头看向骇客。 “查一下资料，查查酒吧是不是目标的。”很快，骇客就查到了不少关于白石酒吧的消息。 根据网上内容总结，白石酒吧应该是陈默养父的，陈默在酒吧有股份。 “这好办啊，中北有句老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直接去白石酒吧不就得了？”莫瑞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闭目养神：“根据陈默的心理画像，抓到了他的人，他肯定会回来。” “妙啊！不愧是老大！”坐在运兵仓的一个小伙子刚开口就被汉娜狠狠瞪了一眼。 “马屁精。”……陈默在反复考量后，选择所有战斗成员前往上城。成文成武两兄弟留下看家。 成为成武兄弟憨厚的表示，要留他俩看家就没人负责善后了。老白表示这次不需要善后，在哪儿杀的在哪儿埋…哥俩只能哀怨的看着老板带大部队开动。 此次前往上城参加击杀林萍计划的共有两队十二人。陈默、母狮、卡达烬组成了突击小队，用来解决非常态武装力量。 老白、猛人、蒋占军、安静、顾双、冬川雅美、聂波、白雨辰以及金刚鹦鹉组成了另外一个小队，来狙击执法官。 郑湫泓想要参团被陈默拦下。罕见的是，本应乖乖在家待着的张丹彤被猛人带去参团，猛人言明这就是林萍上钩的诱饵。 这会儿，车程过半，众执法官车辆已经逼近了松浦大桥的过桥口。灯火通明。 巡逻森严。在众执法官车辆前头，已经堵了条长龙，不断有车辆在拥挤车潮中调头返回，看得胡军眉头紧锁。 又是一辆返程车辆，胡军摇下车窗叫停了司机。 “哥们，前头什么情况啊？”返程司机骂骂咧咧：“松浦大桥暂时关闭，所有车辆不允许通行，草他妈这是有毛病吗？” “哦…这样啊。”胡军隔着车窗递过去一支烟：“说没说什么时候放行啊？” “没说，草他妈这逼城政啊…”车又堵死了，卡在路上的司机和胡军隔窗闲聊起来。 “说没说因为啥啊？”胡军点上了烟，闲聊似的问道。 “你开着执法署的车，你问我？” “啊，这车借朋友的，我是过来玩的。” “哥们外地人吧？”对面司机也点上烟，喷了口烟雾：“要不是非玩不可啊，早点回家吧。这科特，又要出乱子了。” “咋了？” “下午城政发出来紧急通告，给夜枭列为通缉犯了。”司机嗨了一声：“夜枭什么人，知道不？” “呃…听说过。” “人夜枭在镒能会报仇，咱城主给英雄列为通缉犯，这不妥妥的北奸吗？估计这会儿夜枭琢磨着怎么整死他呢！他林萍不怕就见鬼了，但是他怕归他怕，他妈的关了松浦大桥是什么几把玩意啊？”坐在副驾的陈默苦笑。 现在一普通市民都知道自己要杀林萍了吗？回流车辆前头的交通情况梳理出来了，壅塞的车流再次流通。 “先走了哥们。”司机见前头动了，匆匆扔下烟蒂升起车窗。 “……”胡军也升起了车窗，看向副驾的陈默咧了咧嘴。 “陈老弟，你可太出名了。” “如非迫不得已，谁愿意出这种名？” “对了，还没问过你，为啥要整死林萍啊？和之前的翟督查一样？”陈默沉默了会儿。 “不是，这事儿说来复杂，但最主要原因是他杀了田坚毅。” “啊？”胡军和田坚毅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一眼便是永别。 “可惜了。”胡军叹了口气，拍了拍陈默肩膀：“节哀。” “没事。”陈默坐直了身子。前面车缓缓开动，胡军的车也动了起来。随着一辆又一辆车调头回下城，白石众人所坐的执法官车队终于到了临检口。 一名映照在松浦大桥光影下的执法官站的笔挺，拦下了胡军的车辆。 “您好，松浦大桥因为施工关闭，请原路返回。”胡军降下车窗探出证件。 “胡军，戈里h区执法署的，我现在有要紧事要去城政。别挡路，你担不起这个责任。”小执法官明显愣了下，他身后出来了名经验丰富的老执法官，拍拍后生肩膀示意他暂时回避。 后生怯怯退回车里。老执法官看了眼胡军证件，把证件双手呈上。 “胡署长，上头给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上城，这个…您理解一下，我们也是奉命办事。”胡军接过证件，探出了头，摆摆手示意老执法官凑近点。 老执法官俯身过来。胡军小声道：“跟你明白说了吧，我这次来，就是来保护城主的。h区什么烂比地方你也知道，要是这次能在城主眼前表现表现，没准就被提拔了。你说对吧？” “这个…”老执法官犯了难。 “这样兄弟，我也不能让你白违规一趟，咱俩留个联系方式，哥们无论发不发达都肯定忘不了你这个人情。” “胡署长言重了。”老执法官这会儿有些动摇，没成想，对讲机好死不死的响了起来。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严密监测戈里h、E、c区来的人，如发现执法官闯卡，格杀勿论。”是当任上城署长的声音。 老执法官和胡军的脸色瞬间都变了。老执法官哆哆嗦嗦伸手摸枪，胡军加油准备闯卡。 一只黑洞洞的枪口，从副驾而来，顺着驾驶位车窗伸出。 “砰！”老执法官应声倒地。额头一个血洞分外刺目。陈默沉默收枪。 “抱歉。”胡军愣了愣，摇头没说话。守卡的执法官们已经反应过来这队执法车辆就是敌人，纷纷准备拔枪。 忽地，跟在胡军身后的执法车后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右臂义肢的老头端着一挺机枪，面无表情，卡拉上膛，一言不发直接开始了扫射。 “吭吭吭吭吭！！”机枪的咆哮响彻夜空。执法队大乱，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又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跟在机枪老头身后，也钻出了车门。 白发老头费劲巴拉从背箱里掏出一根火箭筒，踩着背箱站上了车顶。 “R！p！G！”瞄准镜直接套上了挡在前头的执法车。 “轰！！！”火光冲天。众执法官哪见过这场景？一言不合直接上火箭弹，这他妈不是亡命之徒，这根本就是活阎王。 跟在后头的猛人和母狮也纷纷掏出了家伙，重火力压得执法队根本抬不起头。 “避免过多杀伤，节省弹药！”老白在白石频道下令。其实根本不用说…执法官都是聘用制，拿着微薄的薪水根本没有卖命的必要。 机枪和火箭弹已经把他们吓破了胆，后头的火力上来，这些执法官直接呈鸟兽状疯狂逃窜。 车内的胡军长大了嘴，一时间他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正规军… “开车。”陈默向着仍旧负隅顽抗的几名执法官甩出了震爆弹后平静道。 胡军咬咬牙，一脚地板油，撞开了前头已成废铁的两辆拦路车，向前挺近。 老白收起机枪，示意后头跟上。六辆h区执法署的车，大摇大摆的上了松浦大桥。 …… “城主！松浦大桥失守！上城区执法署损失惨重！陈默等人已经冲破包围向着城政开近了！”听着秘书的汇报，林萍牙关紧咬。 “告诉秦总长，如果他拦不住这伙想要逼宫的暴徒，这总长也就不用干了！” “秦总长刚刚说，自己防范不利，造成了上城区重大损失，引咎辞职，明天会递交辞函。”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林萍感觉身边能利用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减少… “凌可！总督府不是说会派出巡查组缉捕陈默吗？帮我问问巡查组到哪儿了？”凌可缓缓摇头。 “你觉得巡查组还会来吗？”林萍颓然坐在椅子上。不对…还有个白金专员！ 林萍的电话拨了回去。接电话的还是金发妹汉娜。 “什么事？” “我是科特城主林萍，现在正在遭遇暴徒陈默的袭击！请你们火速支援！” “陈默？”汉娜嚼着口香糖的嘴停顿了一下：“在哪儿？” “现在正在松浦大桥上！如果现在不下手，让他跑了可就难抓了！”汉娜嗤之以鼻。 不过科特城主的消息，终究还是有几分可信度。挂断了林萍电话，汉娜看向重锤。 “头儿，怎么说？” “兵分两路，你带队去抓陈默的家属，我去抓陈默。” “好。” ------------ 章一百七十九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十二） 陈默离开后，郑湫泓一直惴惴不安。她担心陈默安危，也在认真思考。 如果陈默真的杀了林萍…那可是当任城主，就算他是科特民兵团团长，真的能没事吗？ 郑湫泓叹了口气。她很想和陈默并肩作战，像母狮那样一起杀敌。只是…老白和陈默似乎都不想让她手上沾满鲜血，故此每次大战都没带上过她。 当年，她因异能爆发恰巧碰上陈默，误打误撞走到了一块，时过境迁，陈默已从当年默默无闻的赏金猎人成了科特甚至中北的风云人物。 远渡重洋，快意恩仇…郑湫泓神往同时，也有些难过。两年过去，她还是温室里的花朵，甚至异能还不比从前。 她想证明自己，想告诉陈默，我也是可靠的人，我也能陪在你身边战斗。 可…郑湫泓再次叹了口气。 “别担心，小老板输不了。”成文憨厚的笑着。有些话，郑湫泓只能憋在肚子里。 她点了点头。忽然，酒吧外头亮起了刺眼的灯光。成文成武对视了眼，成武冲着卷帘门歪了歪头。 兄弟二人从吧台上拎起武器，分别靠在卷帘门左右。郑湫泓为兄弟二人加上了异能防护，自己栖身到了吧台后头。 透过窗户，隐约能看到外面亮着的是一艘多人飞行器大灯。飞行器上最先下来的是个金发妹，金发妹端着一把大枪，打量了两眼白石酒馆。 随后，在步枪下方挂带的榴弹发射器中塞进了一颗榴弹。郑湫泓大惊，对着成文成武兄弟连连挥手。 “快闪！”金发妹汉娜扣下扳机前对着郑湫泓笑了笑。 “轰！”榴弹正中白石大门，上了三层防暴护甲的大门像是纸糊般被轰开，成文成武兄弟被远远炸飞了出去。 还好郑湫泓提前上了防护，不然这一下就能要了两兄弟的命。巨大的冲击波掀翻了数张桌子，凳子被大门碎片打的稀烂。 来人并没有着急进内，又扔了两颗震爆弹一颗闪光弹进来。郑湫泓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两兄弟明显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现在能保住白石酒吧的只剩下了她自己。 背身将异能包裹全身，避过了震爆弹和闪光弹的影响，郑湫泓趴在吧台后面呼吸沉重。 老白几乎带走了所有军火，剩下的两把枪也在成文成武兄弟手里。但…吧台下还有一把老白当做工艺品收藏的拉杆步枪。 郑湫泓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从来都没正面参加过战斗，不过白石酒吧的战役大大小小也经历过几次了。 比起一般新兵，心里素质还要好上一些。检查了下拉杆步枪，郑湫泓拉开抽匣，把子弹一枚枚上膛，靠在吧台后面听着外头的动静。 金发妹汉娜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六名【重锤小组】成员压低身姿，全副武装开进了白石酒吧内部。 成文之前受过重伤，虽说已经康复但毕竟元气大伤，这会儿还没能缓过来。 成武刚刚反扑就被汉娜一枪托重新砸倒在地上，战术靴狠狠踩上了他的脑袋。 汉娜示意队员继续搜索，她给成文成武兄弟上了手铐用电击器电晕，擎着枪，笑眯眯的向着吧台后面走去。 她记得，刚刚透过玻璃，看到了一只受惊的鹌鹑。战术靴和地板接触的声音，像是魔鬼的心跳。 郑湫泓紧咬牙关。近了…更近了…就是现在！郑湫泓持枪起身，在汉娜惊异的目光中，卡拉一声拉弹上膛。 拉杆枪枪口正对汉娜脑袋。汉娜笑了。原来不是鹌鹑，是个小斗鸡。 “让他们放下枪！”郑湫泓克制着肾上腺素分泌，手不自觉的颤抖，颤声道。 “哇哦，小妹妹好飒。”汉娜吹了个口哨，无视郑湫泓的枪口，将手上步枪斜放在吧台前端，自顾自在水池里拾起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杯威士忌：“我在做雇佣兵以前，是学电影编导的，如果刚才那个镜头好好做分镜，绝对是个不错的电影画面。”郑湫泓厉声：“快告诉他们放下枪！不然我开枪了！”汉娜啜饮了一口威士忌，眼神一亮：“嗯，花果香…这么偏僻的小地方，有这种品味的人应该不多吧？”郑湫泓再不犹豫，砰的对着天花板空放一枪，紧接着一推护手上膛，枪口再次对准了汉娜。 “这是我最后一次重复，让他们放下武器！”汉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向从楼上无功而返的几名队员。 “有人吗？” “没有。”队长答道。郑湫泓深深呼了口气，眼神变得凌厉，对着汉娜扣下了扳机。 “砰！”子弹被汉娜体表的防护罩挡了下来。汉娜愣了下，紧接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原来你还真敢杀人。”汉娜将杯子放回了原位，看向郑湫泓时，眼神已变得冰冷：“你是陈默什么人？”郑湫泓没有回答。 机械的推护手上弹扣下扳机，再推护手上弹扣下扳机。 “砰砰砰砰砰！”子弹打完，郑湫泓狠狠抡起枪托砸向汉娜，却被汉娜的异能把枪弹了出去。 见到面前女孩唯一的武器脱手，汉娜摇了摇头。 “看起来你应该是陈默的亲人，那这么说…那两个就是陈默留给你的保镖了？”郑湫泓本能感觉不妙，想为兄弟二人施加防护。 “砰砰！”汉娜不知什么时候已攀上了腰间左轮，像西部牛仔般，举枪在腰间双发。 成文成武兄弟眉心处各多了一个血洞，眼神慢慢涣散。 “不！！！”郑湫泓喊声破音，翻出吧台，却被汉娜扣住后颈抓了回来。 “怎么样小妹妹，我的枪快吗？”郑湫泓低头颤抖着。 “别怕，我只是用你做个人质，很快就没事了。”郑湫泓仍旧低头颤抖着没有说话。 “啧，怎么…呃？？？”汉娜看着胸口穿过的手掌有些发蒙。郑湫泓慢慢转过身，眼中含泪，一把扯出了汉娜的心脏。 汉娜惊恐盯着面前的女孩。她是队内的三级异能者，面对重锤莫瑞斯的切磋都是赢多输少。 为什么有人能这么轻松破开她的异能？？？ “唔…这次好像睡的有点久。”郑湫泓摇了摇头，脸上的惊恐、悲伤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是初醒的惺忪。 说话间她小手上燃起了紫色幽芒，随后用力一攥！ “噗！”心脏四分五裂。汉娜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只剩下了颤抖。郑湫泓对着汉娜惊恐不解的目光歪了歪头。 “一路走好。”白石酒吧中，亮起了耀眼的紫色幽芒。镒能球凌空飞起………胡军等人已经被扔下了执法车。 为了他们好交差，陈默等人下狠心在他们身上留了不少伤痕。并没有人前来阻拦，三公里长的松浦大桥，一马平川。 眼看着就要进入上城区，忽的一道刺眼的强光从上自下射来，刺的众人睁不开眼。 “我是镒能会白金专员重锤莫瑞斯，专员编号qK0983，现正式逮捕你。”莫瑞斯在飞船中用广播喊话：“为避免不必要伤亡，请你放下武器，放弃抵抗。”陈默看着天上没说话。 “重复一遍，我是镒能会白金专员重锤莫瑞斯，现正式逮捕你。为避免不必要伤亡，请你放下武器，放弃抵抗。如一分钟内不予答复，我方将视为你已做好开战准备。”陈默开启了白石公用频道。 “教官、卡达留下，其余人继续向上城进发，务必格杀林萍。”老白没有回复，踩着油门默默绕过了陈默的车。 莫瑞斯并未阻拦。透过飞船远程摄像，他能看到，通缉犯陈默并未离开。 直至车队开走，老白才在频道中说了句注意安全。陈默回的是马到成功。 直到老白等人开出陈默视野，陈默才开门下车。跟着下车的还有母狮和卡达。 陈默迎向飞船强光。 “来啊，抓我。”冷笑中说不出的嚣张。重锤莫瑞斯冷哼一声，直接按下了导弹发射键。 火光！烟雾！紫色力场！周遭一切如同陷入气凝胶中，陈默稳稳接住了射来的长尾导弹。 拧腰，转胯，推！陈默像是扔铅球一样，把接住的长尾导弹又甩了回去。 时停结束。 “轰！！”导弹打在飞船的防护罩上，升腾起一大片火光。防护罩充能骤降百分之十三。 莫瑞斯暗道果然如此。他坐上了副驾驶位，对着陈默扣下了机炮。 “哒哒哒哒！”机炮骤雨般密集，其中掺杂的曳光弹在夜中撕扯开一条光幕，对着陈默笼罩而去。 陈默对着前方举起了右手。淡紫色光幕呈现，无数机炮子弹在陈默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陈默一次又一次透支异能中领悟出的能力【可控相位封锁】，面对重火力武器时格外有效。 可控相位封锁自然没有相位封锁那么全面，但在狭小的空间内短暂暂停时间，能够最大程度节省异能，同时隔绝枪弹。 莫瑞斯并不着急。陈默是异能者，而且是很强的异能者，他早有耳闻。 尤其是听闻他在航班上以一己之力打掉了四名三级异能者后坠机生还。 从那时起，莫瑞斯就明白，对付这种顶尖异能者，最好的办法就是重火力压制到他完全耗尽异能。 白刃战输的肯定是自己。刚刚陈默那挑衅的微笑，明摆着就是想让自己等人下去接触战，然后开启那该死的紫色力场，在时停区间内，将重锤小队所有人格杀当场。 莫瑞斯作为白金专员，整个镒能会最顶尖的专员之一，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陈默的表现力强的惊人，至少是强过大多数的三级异能者，但莫瑞斯并不惊慌。 只要是人，无论是二级异能者还是三级异能者，注定会有极限。有极限，就会被打败，当然邓剑星除外。 机炮子弹不要钱似的向着陈默吞吐。黄澄澄的弹壳叮咚落下。陈默也沉得住气。 回到科特前，他特意向兵团要了五百毫升富镒溶液打进了血管。在一次又一次的超脱极限后，这会儿他对镒能失控的忍耐极限已远远超出万里追杀卡达之时。 陈默面前的光幕，已经成了弹墙。机炮仍旧在喷吐火舌。卡达和母狮对空反击仅仅开了个头，就被飞船上的其他副火力压得抬不起头，这会儿根本没能力驰援陈默。 机炮子弹越打越少，陈默异能也逐渐见底。眼见紫色瘢痕又要亮起，母狮在掩体后大声吼道。 “不能再用了！你要在市区失控那就是一场灾难！”陈默瞄了眼被火力压制无法抬头的母狮，用力屈腿。 然后…跳跃！ “蓬！”陈默肉体力量之大，把复合材料的路面都踏出了龟裂。这一跃，如破空利箭，凌空近三十米，左手手套钩锁弹出，抓在飞船凸起的凹槽上。 紫色光幕隔绝枪弹，绳索收回，带着陈默直接来到了飞船船顶。莫瑞斯面不改色，底火加速，巨大的加速度和气流压得陈默难以动弹。 “弹开防弹装甲。” “啥？？”驾驶员怀疑自己听错了。莫瑞斯面无表情，打开透明保险盖子，直接按下了驾驶界面中间的红色按钮。 飞船抖了抖，随后最外层类陶瓷样的复合装甲纷纷离体脱落。陈默眯眼，再度用出相位封锁，压榨着自己的异能。 紫色力场二次开启，陈默起身，跃过了高速下如刀般纷飞的装甲片，来到了驾驶舱上方。 力场消失。biqμgètν.net此刻陈默异能所剩无几。莫瑞斯和陈默隔着透明的驾驶室观察仓对视。 驾驶员惊恐的大吼。莫瑞斯却笑了。陈默也笑了。莫瑞斯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 “开启自动巡航模式，所有人进入迫降仓准备弃船。” “头儿？？” “快点执行，不然回去你就他妈滚蛋。”驾驶员一万个不解，但仍旧按照老大的指示按下了自动巡航键。 “老大…保重。” “嗯。”看着驾驶员离开驾驶舱，莫瑞斯手臂弹出一支光刃，对着窗外的陈默招了招手。 “来啊。”陈默亮了亮右手上的机械拳套。 “来啊。” ------------ 章一百八十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十三） “小瘦子！一分钟后，从你方向突破！有没有问题！”机枪噪响，老白一头碎发风中乱舞。 “有问题！我这头火力太猛！冲不过去！”猛人在白石频道扯着嗓子喊道。 “陈飞起！你那里呢！” “老板！冲不过去！”老白骂了句什么，再次扫视眼战场，握紧手上机枪，向着前方扫射。 老白几人进入上城区后，一路畅行无阻，眼看着再有数个街区就要到城政大厦了，两支武装队伍在十字路口设伏合围，将执法车队包了起来。 前头的武装是珈蓝矿业的私兵，后头武装是林富海提前给予林萍的增员。 一直没动手的两股力量，在白石众人以为胜券在握时，给予了致命一击。 更要命的是，这两股武装力量火力强大且配备有等离子护盾，一时间无法突破。 阵线的稳固，给了前来助拳的执法队极大信心。眼瞅着就要完成合围。 老白有些后悔没把肩炮带出来了。 “金刚鹦鹉，你那头呢！”金刚鹦鹉没答话，这会儿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吊着蛛丝垂直悬停在楼上，时不时向充能等离子护盾的敌人扔去震爆弹，顺便补上两枪。 目前为止，金刚鹦鹉是造成有效杀伤最多的人。合围之势已成，随着阵线收缩，老白等人可活动空间越来越小，败亡似乎已成定局。 忽然，白石频道响起了清脆的女声。 “老板，一百七十五度方向可以突围！”老白精神一振。喊话的是顾双。 顾双和往常一样，与安静结伴而行，没有跟着大部队。这会儿，压上了破甲弹的柯丽来苍鹰赫然成为了众人的救命稻草。 “保持狙击！” “是！”顾双关闭了公用频道，肩膀抵着枪托，再次拉弹上膛，击碎了一个还未充能完毕的等离子护盾。 “九个…”…… “城主，镒能会拦截失败，白石集团的人已经穿过了松浦大桥，正在向城政大楼方向进发！”… “城主！好消息！珈蓝矿业决定帮忙，执法署的孙署长暂时接过了秦总长的工作，正在募集还有战斗力的执法官发动反攻！”… “城主！白石武装集团的人突破了珈蓝矿业和执法队的联合封锁，在向城政大楼前进！”… “城主！得走了，白石武装集团的人已经打到城政门口了，正在和执法队驳火…目前战况并不乐观。”林萍像是没有听到秘书的呼喊一样，只是背着手，站在城政的落地窗前。 凌可饶有兴趣的看着林萍的背影。 “不怕？” “当然不怕。”林萍看着楼下激烈的枪火缓缓摇头：“陈默没有来，就这些虾兵蟹将…巴猜就能挡得住。再者，在城政大厦杀死当任城主？” “你觉得他们不敢？” “敢，当然敢。”林萍冷笑：“我已经提前取来了科特电视台的直播权限，现在所有科特频道电视机内容，都是白石武装集团在屠杀执法官。就算父亲真的倒台了，我不信没人会用这个做文章。”凌可像是重新认识林萍样，上下打量着他。 “既然注定要死，死前我怎么说也要捅白石最后一刀！”…… “徐部长，总督府来电。”通信兵进入办公室，向着站在卫星图前的内务部长敬礼。 “接进来。”史中兴刚刚抓到了林富海，这会儿正在进行秘密交接。如此时间段打来正式电话，徐铁功没想明白史中兴意欲何为。 电话接通。 “你好徐部长。” “这里徐铁功，请讲。” “我想请问下，现今的科特兵团代理团长，在科特城内部公然行凶，到底是收到什么人的指示？！” “嗯？”徐铁功皱起眉头，看向面前的情报部。听到电话声音的副官立刻开始调查科特城内情况。 前后不到十五秒，副官就调出了科特电视台正在直播的内容。老白正端着一挺机枪，站在车顶疯狂扫射，另外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吊在空中，拿着火箭筒，轰击着城政外围的防护罩。 执法队节节败退。 “……”徐铁功很快就明白，这是林萍最后的疯狂。他就算今天逃得掉，也不可能逃得出陈默的追杀。 就算今陈默死在了镒能会手里。林萍也逃不出东煌兵团的清算。横竖都是个死，不如拉着白石集团一块。 如果民意反响激烈，总督府出面，甚至还能从必死之局中破开一线生机。 看来史中兴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想用此事件重新和兵团规划…徐铁功询问的看向蒋宏儒。 “打的好！”蒋宏儒一声大笑。这声笑把电话那头的史中兴笑的一愣。 “林萍出卖中北利益与镒能会！勾结斯俊智人进攻矿场！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怀特斯通虽然没有汇报就进攻过于莽撞，但心是好的！出发点是好的！”史中兴默然不语。 “为了不造成兵团和地方矛盾，怀特斯通不带一兵一卒进攻城政！他带的是什么人？你好好看看他带的是什么人！”蒋宏儒越说声音越大，越说中气越足。 “是他身边的朋友，是他身边的兄弟！此次猎杀林萍过程中，怀特斯通身边阵亡的勇士，都是为中北安全献身的烈士！都是为扞卫兵团与民一心体质牺牲的好公民！”蒋宏儒朗声：“兵团会追悼烈士们三等战功勋章！” “但是科特城内部的人民，会觉得城市不安全。”史中兴犹豫半晌开口道。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蒋宏儒冷哼：“总督府已知科特地方问题严重，依旧纵容科特电台向民众直播诱导性画面到底是谁的主意？为什么总督府不直令执法官停止和怀特斯通等人的敌对行为？难道林萍犯此大错，总督府要进行包庇？” “当然不是。”史中兴否认：“科特城是能源大城，是开采大城，总督府要深度考虑民众心理…”一番拉锯战后，史中兴选择了妥协，紧急调度卢地平重新担任科特城城主，罢免林萍一切职务，即刻生效。 不过…这会儿卢地平联系不上，林萍也不会轻易交出保命的权柄，这纸调令和空文无异。 与此同时，科特城政的战斗，已接近白热化。白石集团靠着重火力压制，杀入了城政大厦，巴猜终于出手，在城政大厅中，三级异能全力释放，将白石众人困在一楼。 白石方面，安静顾双驰援已到，不过安静毕竟是二级异能者，与巴猜的斗法中落入下风，僵持原地，无法寸进。 珈蓝矿业被打散的武装迟迟杀到，堵死了白石众人去路。前有三级异能者，后有追兵。 刚脱狼群，又入虎口。老白拎着机枪，在城政门口守住追兵，弹药已经见底。 “小瘦子，你不是他妈说带小娘们来有用吗？你倒是用啊！”猛人数枪连点，逼退二楼半的执法队后，在频道里头回道：“我哪有手啊！” “小八嘎，你顶上小瘦子的战线，让他先忙！”冬川雅美寒着脸，架枪守住了猛人的身位。 猛人终于腾出手来打电话。城主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林萍看了眼来电，瞳孔缩紧，按下了接通键。 “林城主，还好吗？”是猛人的声音。林萍点了支烟。 “还好，你呢？刚刚看到你好像也进城政了…被困在一楼了？” “有点打累了，在这休息一会儿…丹彤，快来，猜猜我在和谁打电话？”张丹彤跟着白石众人打了一路，见证了不知多少死亡，这会儿被困在城政一楼，勉力维持着说话声音不变，进行着与猛人的约定。 “那个短小男？” “哈哈哈哈哈。”猛人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对对对，是我们短小迅捷的林城主，要不要和林城主打个招呼吗？” “不要。”电话里的张丹彤千娇百媚。实际上，这会儿张丹彤小脸白的吓人。 “激将法没用，这是小孩子的把戏。”林萍语气平和。电话那头流弹激响，一声咔哒声，电话掉在了地上。 猛人恍若未觉，自顾自的问着张丹彤。 “我其实挺好奇的，你说短小林不行，为啥还有那么多女人？” “这不就是又菜又爱玩嘛，知道自己不行，所以不在一个人面前丢太多脸？” “呃…短小林真不行吗？还是为了配合我才这么说的？” “真不行。”张丹彤笑道：“你想想，四十多了，女人不少，孩子一个没有…”林萍面色阴鸷挂断了电话。 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凌可乐不可支。 “一城之主竟然是小口红，这新闻太劲爆了。” “这是激将法。” “但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四十多了，女人不少，没有孩子。”凌可在沙发上看着林萍的背影：“要不，咱去医院看看呢？”林萍终于爆发了。 将面前的电话摔在了地上。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一直在帮外人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和黄粱谋划好的激将法，里应外合，吃里扒外！”凌可摇摇头，没有回应，略带怜悯的看着林萍。 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是林萍的私人电话。 “对不起啊哥们，刚才没挂电话，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你见谅。” “黄粱，直接点，你想要什么。” “我啊，和在港湾渔村时候一样，想要个公平决斗。”猛人松开了张丹彤的手，在枪林弹雨中慢慢起身。 “草你妈小瘦子你疯了？”老白见猛人起身，赶忙调转枪头，压下猛人面前的火力。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林萍在电话那头气喘如牛。 “现只要陈默那边打完，肯定会第一时间跑来支援。换句话说…你死定了，与其憋憋屈屈的死，为什么不死的像是个男人？”猛人一手拿着pdA，一手持枪砰砰砰压住前头掩体中的执法官：“我抢了你的女人，一直在揭你短处，你想杀老子还失败了，田坚毅为了救我而死…所以，老板带队直接杀到了城政。”林萍沉默着没有回应。 “可能最早是为了海克斯，后来是白石集团，又或者你想整死夜枭…但这些都不是很重要，我觉得你此时此刻最恨的人应该是我，最想杀的人也是我。”猛人在枪林弹雨中，踏上了二楼的第一阶楼梯：“所以，决斗，不是你给我机会，是我给你机会。”林萍依旧沉默着没有回应。 猛人语气中带上了些失望。 “为什么不给自己选择个体面点的死法？你以为自己是个政客？抱歉，我不觉得，就算你是政客，也是最失败的政客。起码到目前为止，莪还没见过有哪个政客被打的如同丧家之犬，城政都不敢出。我也没见过哪个政客除了厚着脸皮给家里添麻烦毫无建树…你有没有反思过，为什么身边的人都在与你渐行渐远？为什么你成了个舔镒能会脚底板才能得到一丝生机的废物？”林萍终于不再沉默。 “你在哪儿？” “我在上楼的路上。”猛人回应：“我可能会死在路上，但起码死的板正，死的时候是个人，不像条狗。” “我会下令停火，我会给你这个公平决斗的机会。”林萍声音嘶哑：“黄粱先生。”猛人笑了。 他回身对着老白比了个oK的手势。老白气的骂娘。他本以为这小子沉稳能和陈默的冲动互补，没想到这小子藏在沉稳面具底下的疯批劲和陈默如出一辙，只不过是截然不同的疯法。 “不过，你要带上张丹彤做见证人。” “没问题。”猛人一口应下。城政大楼广播响起，是林萍的声音。林萍命令所有人停止交火，让黄粱上楼谈判。 娘们男早已罢手。他原以为自己的对手是陈默，没想到白石武装集团除陈默外，还有这么强的异能者。 那个刚刚和他交手的小姑娘，看着文静贤淑，满打满算不超过二十岁。 虽说比起自己差上不少，可…白石集团的最强战力都去对付镒能会了，能和自己斗法的，只怕是白石的二线角色。 巴猜停止了和安静的斗法，从阴影中走出。两方人员均已停火。巴猜默默看了眼安静，正要上楼做这场决斗的见证人之一，忽然，毫无征兆，他的脑袋像从楼上掉下的西瓜一样，炸的稀碎。 满座皆惊。三百米外的大楼上，一个穿着酒红色中山装的身影，看了眼巴猜的无头尸体，默默收起狙击枪。 “傻逼。” ------------ 章一百八十一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终） 猛人没有坐电梯，一步一个脚印来到了顶层。林萍已经在等他了。作为一城之主，林萍褪去了西服，穿着一身白衬衫，枪套挂在腰间。 “就在这了解恩怨吧。”林萍看向走来的猛人开口道。猛人点点头。 “怎么决…” “砰砰砰砰！”林萍话还没说完，猛人就已经扣动了扳机。两枪手腕，两枪膝盖。 猛人的枪很准，也很稳。林萍呆了半秒，随后哀嚎着倒了下去。猛人并没放松警惕，再次抬枪射杀了两名埋伏着的执法官，确定没有危险后，缓步走向林萍。 林萍养尊处优灌了，何曾实打实的受过伤害？这会儿身上连中四枪的剧痛已经屏蔽了他的思考能力，连抬头骂猛人的力气都没有。 猛人到了林萍面前，透过办公室大门，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凌可。 “谢了。” “不用谢，我只是做了点小小的辅助…主要是你确实说到他痛处了。”凌可夹着女士香烟，对着猛人微微一笑：“之前的话还奏效吗？” “当然。”林萍终于明白过来，凌可早就投敌了。 “叛徒！”林萍缓过来了些，趴在地上向着凌可嘶吼：“你是林家的叛徒！” “我可没承认过我是林家的人。”凌可起身走来，扔掉香烟，笑着递给猛人一把匕首：“我想你需要这个。” “我带了。”猛人亮了亮靴子里的匕首。凌可耸肩示意当自己多嘴。 “你和你老板打过招呼了？我现在下去不会被乱枪打死吧？” “不会，放心。”猛人不再管凌可，抽出了靴子里的匕首，在林萍眼前晃了晃，随后狠狠扎在他大腿肉最厚实的地方。 匕首前端，摩擦股骨，发出咯咯的声响。林萍很想装作硬汉一声不吭，但意志终究比不过痛意，带着哭腔的呃了一声。 “这刀，是替田坚毅给的。”猛人拧了拧匕首，拔出，再次下落。 “这刀，是替成文哥给的。”匕首再落！ “这刀，是帮陈默还吕安然的。” “海克斯的！” “老板的！” “夜枭的！” “韩笑的！” “韩笑老婆的！” “韩笑孩子的！” “韩笑母亲的！” “还有我的…” “……”匕首起起落落。猛人在林萍大腿上足足捅了十七刀才收刀入鞘。 林萍死猪似的躺在地上，痉挛着，尿液不受控制流了一地。 “你还不能死，起码不是现在死。”猛人看向已经没了力气叫唤的林萍，再次狠狠一个顶膝，撞在林萍胯下。 林萍嘴巴大张却没发出声响，整个人蜷缩成了虾米，不停的颤抖。 “张丹彤的。”猛人抹了抹手上的鲜血，给了林萍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还决斗，我决你妈！”……重锤小队全员迫降在松浦大桥上，被以逸待劳的母狮和卡达埋伏，打的难解难分。 最初的激烈驳火过后，双方发现对方的等离子护盾都厚的难以想象，于是母狮擎着陈默的铼合金博伊刀冲入了敌阵。 即便现在数度进化的陈默，不用出异能都拿火力全开的母狮没有办法。 能和陈默打的有来有回的三级纯身体变异者是什么概念？重锤小队全员迎来了他们的梦魇——一头眼中闪亮着绿色幽芒的母狮。 母狮手中的铼合金博伊刀，比在陈默手中时更为致命。无论多厚的装甲，都能找到最刁钻的角度，一击毙命。 很快，重锤小队被杀的人仰马翻，随着最后一名半机械化成员被银闪闪的博伊刀砍出了脑花，战斗正式结束。 母狮异能透支，只受了几处轻微伤，卡达烬被炸断了条机械臂也问题不大。 母狮看着卡达，卡达看着母狮。二人相对而立。母狮眯眼。 “你要走？” “能帮的我都帮了，陈默不在，你留不下我。”卡达答道。 “陈默会追你到天涯海角。”母狮啐了口带血的吐沫：“而且我也没说现在就处决你。” “你们要杀城主，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我大概猜得到。”卡达坐在了松浦大桥边的墩子上：“我继续留在这，会是你们总督府追杀的目标之一。而且…白金专员，太强了。如果不是你、不是陈默，整个队伍没人能活着走出松浦大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你们在一起，就要面对白金专员。”卡达烬如实回复：“我觉得我的赎罪已经完成了，最后的目标和你们在一块也没法完成，所以我该走了。”母狮知道卡达烬有喷气系统，自己又不会飞，肯定拦他不下，于是洒脱的甩了甩手。 “你要走就走，我不会拦你，但是过后陈默找到你就和我没关系了。”卡达烬笑了。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 “帮我换上阵亡镒能会成员的义体，把我原本的义体扔在这…嗯，就当我战死了吧。”母狮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们中北内部，有镒能会的内鬼，中北总督府无论怎么揪，都只会找替罪羊，真正的黑手会一直隐藏在暗处。不过…陈默不会听我解释这么多，他只会单纯的崩了莪。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就帮我这个忙。”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背叛陈默？” “我从来都没觉得你会背叛陈默。”卡达烬坐在地上，已经拆下了自己的机械腿：“镒能会决策炸毁科特矿场的理事会，全员都死了。我的小队除了我，也都死了。现在除了隐藏在中北总督府里面的鬼，所有该死的都死了，帮我走，应该算帮陈默。” “你还没死。” “我活着和死了有区别吗？”卡达烬苦笑：“我家人都被镒能会杀了，我余生的意义也只剩下了向镒能会复仇，如果你觉得这种状态也算活着，那你就崩了我吧。”母狮安静了下来。 她擦着拳头上的血迹，考虑着卡达烬的话。 “矿场十万条人命，现在在民众看来，都算在了陈默身上。” “所以我来找出中北内部的鬼…你不会以为镒能会的飞船真能无缘无故开到中北的地界上吧？当初谁放我们进来的，又是谁告知陈默卡达小组的事…这些东西，都需要有人去查，但很快你们就会陷身总督府和兵团的纠葛，你们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人。”母狮思索了许久，长叹一声。 “找到人以后，你会乖乖回来吗？”卡达烬笑了。母狮也笑了。 “行吧，这个忙我帮了，但我会如实和陈默说。他再找到你的时候，我不会阻拦。” “明白。”母狮开始拆卸起来地上镒能会重锤小组改造人的义体。 “我欠你条命。”卡达烬看着母狮眼睛，说的认真。……重锤小组的飞船已经失控，驾驶舱七零八落，电子元件漫天飞舞。 七千米高空上，莫瑞斯和陈默还没分出胜负。莫瑞斯身上的机械义体被陈默的机械拳套砸的火花乱闪，在莫瑞斯中枢芯片里显示，这具义体的战损程度已高达百分之六十二。 换句话说，他身体里的核心组件已经报废大半，可能下一次挥拳就会造成电子短路，随后在万米高空炸成一团烟火。 反观陈默，更为凄惨。陈默没有带铼合金博伊刀，破开莫瑞斯防御全靠机械拳套，为了能在半空的爆炸或是坠机中留有最后的生存希望，他仅剩的异能要留下做落地时的缓冲。 这会儿，陈默的左臂被莫瑞斯齐肘斩断，胸前大大小小数到焦胡的光刃伤口。 “再来？”莫瑞斯盯着陈默的眼。陈默没说话，矮身避开袭来的光刃，狠狠一个摆拳打在莫瑞斯机械腿的关节处。 量变引发质变。已经数度受伤的机械关节，再也承受不住陈默的重拳，液压杆卡拉一声断裂，喷出的液压油像是暗红的鲜血。 莫瑞斯栽倒在船舱中。但白金专员，怎么可能没有后手。在他摔倒的瞬间，一直留着做最后一击的电子麻痹网喷出，将刚胜强敌的陈默击倒。 电子麻痹网的功率极大，陈默被大功率电倒在地，痉挛无法动弹。看着倒地无法挣扎，就连自愈能力也到油尽灯枯关头的陈默，重锤的机械脸上有了些淡淡笑意。 “胜负已分…你是个很可敬的对手。肉体凡胎，差点把集合了母星重工和罗斯最高科技的义体打散架，你很强。”陈默没有说话，也说不出话。 莫瑞斯打开胸前的能源系统，设定好了自毁程序，将陈默的麻痹网设的更紧了些，拎起一把还算完好的航空座椅，坐在了陈默面前。 “出于对强者的尊敬，我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莫瑞斯说着，按下了机械耳旁边的一个键子，中枢芯片确认后，打开了机械头盖骨。 里面没有大脑，只有一个亮晶晶，滑溜溜，像是硅胶结构的东西。 “这具身体，是我一直以来的躯壳…但我的脑子并不在这儿。对付你这种危险人物，把自己脑子带过来，怕是疯了。”莫瑞斯看着陈默笑道：“所以，这不是同归于尽，是我单方面的胜利。”陈默眯起了眼。 “如果不是你的悬赏实在太诱人，说实话，我是舍不得这具身体的。”莫瑞斯看了看胸前的计数，已经到了最后的倒计时。 “把你引上飞船，设置巡航一直上升，爆炸时候能最大程度规避对市区的伤害，不第一时间自爆，确定你没有自愈能力和异能后再自爆是为了能确保彻底杀死你。所以…你输得不冤，就这样，上路吧。”莫瑞斯闭上了机械眼。 陈默笑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镒能会的白金专员果然没有吃干饭的。 如果不是早有准备，一个莫瑞斯就能把自己逼上绝路。陈默动了动手指，藏在靴子里的匕首上挑，划破了麻痹网钻了出来。 “嗯？”莫瑞斯有些惊讶与陈默竟还有行动能力。陈默没和莫瑞斯废话，匕首连续捅了自己胸口和小腹数刀，确定提前准备在胃肠道里的富镒溶液和高能有机物袋子都破裂后才停手。 干枯的身体，吸收着有机物和富镒溶液。陈默打了个饱嗝。 “其实，平常我没这么胖，还有你怎么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我宁可让你捅心脏也不让你捅肚子？”莫瑞斯的笑容渐渐收敛。 “计时已经结束了，怎么还不炸？不好奇吗？”陈默身上的创口都在坚定而缓慢的愈合着，断臂处的焦胡也慢慢长出肉芽。 莫瑞斯想要动弹手臂，却已活动不能，一个自称希尔薇的AI正在他耳边解释着他的接收器断开原理… “真不知道你这白金专员是怎么混上来的。”陈默坐在了莫瑞斯身前：“如果我想，最开始见面时候就有能力杀了你…之所以要拖这么久…嘉嘉。” “我在，小老板。”陈默中耳植入式耳麦里响起了康嘉嘉的声音。 “查到信号源位置了吗？” “查到了，在科特上空。应该是跟着传送门来的，过来就分体了。”康嘉嘉看着维克托的卫星说道。 “打掉它。” “好嘞。”莫瑞斯头一次感到了恐惧。 “不，没必要做的这么绝，我和镒能会只是雇佣关系…我们还有谈的余地，我手里很可能有你需要的材料。” “不需要。”陈默起身，一拳捣碎了面前机械人脑袋里的硅胶脑子。十余公里外的真正莫瑞斯，在VR连接器中惊醒，一脸惊恐。 他对外一直宣称自己是改造人，全身上下只剩10%肉体都是他传递给死对头的错误情报。 怎么可能有人第一次交手就知道自己在驱动机械义体？！不光控制了机械义体，还顺着信号源查到了自己的位置？ ！莫瑞斯再也不会知道原因了。一颗海克斯试用型轨道导弹通过维克托定位，以三十四马赫的速度迎上了莫瑞斯所在的飞行器。 科特城的夜空，迎来了一场盛大焰火。跟着父亲躲在朋友家的卢嘉芮，看着上城区天上巨大的光彩，唤来了卢地平。 “爸爸，你看，烟花。”卢地平看着天空中火烧似的色彩，缓缓摇了摇头。 “不，那是爆炸。” “爆炸？”卢地平看着天空的火光，久久没有说话。中北，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只有死亡，才能迎来新生。 ------------ 章一百八十二 归来的法官（上） 陈默让维克托的子AI希尔薇驾驶着重锤小队飞船，直接赶到了城政。 面对着执法队大军，陈默亮出机炮在空地上一通扫射。上城执法署署长犹豫都没犹豫，直接选择了投降。 恰逢此时，猛人押着四肢全废，血迹斑斑的林萍从城政大厅出来。船上的陈默看了眼猛人又看了眼老白。 三人放声大笑。没人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三人直笑的眼泪出来才慢慢停下。 远处，一骑绝尘。母狮骑着执法署的摩托从松浦大桥赶来，摘下头盔，看了看站在船顶慢慢降落的陈默。 眼见断臂，母狮挑眉。 “能长出来吧？” “已经在长了。”陈默挥挥左臂：“卡达呢？”母狮略略沉默，如实道出：“卡达去找总督府内里的鬼了，接下来没法和我们一道。” “那就等下次遇到再杀他吧。”陈默风淡云轻。高岭地区，卡达为掩护陈默母狮二人，数度险死还生。 卡达为家人复仇不假，但也付出良多。三人早非最先的你死我活，战友之谊无人道出却真实存在。 若不是卡达，只怕陈默早就陷落在白金专员手里了。面对卡达，陈默很矛盾。 不杀他，对不起矿场死去的十万矿工，对不起在爆炸中尸骨无存的狗头、马车伍和公狗等人。 杀了他，多少沾点恩将仇报。逃亡…可能是他最好的结局，也省去了为难陈默。 母狮笑了。卡达烬谨小慎微，不会再有下次了。飞船平稳落地，陈默从船顶跳了下来，一步步走向林萍。 林萍自知死期将至，面对陈默反倒慢慢冷静了下来。 “能不能给个体面点的死法？”陈默没有回答，因为老白递过来了pdA。 接起，是徐铁功的声音。 “陈默？” “是我。” “我是徐铁功。”陈默沉默了片刻。 “要我放林萍一条生路？” “当然不是，你可能还不知道，科特矿脉遇到了斯俊智人正规军的入侵，损失惨重。科特兵团和科特民兵团死伤三成以上。”陈默面无表情。 他不可能放过林萍，就算徐铁功求情也不行，就算紧急调他回兵团，在此之前，他也有太多办法能安排林萍的意外死亡了。 “究其原因，是林萍向林富海寻求帮助，林富海与镒能会勾结，置中北利益于不顾，置科特兵团于水火！这种人，该死！得死！必死！”陈默愣了下，明白了徐铁功的意思。 “但是，得讲究个死法…科特电台正在直播这场闹剧，你作为科特兵团的兵团长…” “我有分寸。”陈默挂断电话。徐铁功没看直播，直接让副官准备善后事宜去了。 那小子有分寸？开他娘的什么玩笑！陈默在白石频道喊康嘉嘉看了眼直播，随后，顺着直播角度找到了隐藏的摄像头。 用老白pdA调出来了直播界面，陈默找了个观众能看到自己全身的角度。 陈默接过了猛人手中的枪，砰砰砰对天连放三枪。 “我是科特民兵团团长陈默，罪犯，科特城前任城主，林萍…”……十五分钟前…戈里下城d区。 大鸟转转酒吧。酒吧中所有正在播放音乐节目的屏幕都被切断，一阵滋啦啦的响声后，露出了科特城政大厦门口的图像。 “搞什么飞机！服务员！”一个大凶猛男正守在电视机前看着数百年前的有声耽美广播剧【椰子糖爱上我】，兴到浓处被突然打断，气愤异常。 酒吧里头人头攒动，大凶猛男的声很快被一声声惊呼打断。城政大厦门口，执法官如临大敌，持枪向前。 枪声响起，火光乍现。镜头内看不到敌人的身影，但能感觉到执法官们所面对的压力。 对方的火力疾风骤雨，把数十名执法官压的抬不起头，如果不是城政有着大型等离子力场，估计这会儿半数人要横尸于此。 如临其境的战场，窒息般的压迫感，充斥着酒吧所有人的心脏。太恐怖了…实在是太恐怖…如果在场的是自己，能不逃兵吗？ 是什么人打了过来？镒能会吗？这是录像还是直播？终于，老白等人在屏幕中露出了身影。 装着金属义体的壮硕老头，吊在空中寻找漏洞的灵活老头，叼着烟卷像是牛仔般的痞帅小哥，双持霰弹枪狂突懵进的肌肉猛男…比起执法官，白石集团的人，更像是一伙儿武装强大雇佣兵。 不过正所谓三观跟着五官跑，执法官们的瑟缩和老白等人无惧枪弹的扫射，形成了鲜明对比，看起来，白石集团的人更像是正义的一方。 biqμgètν.net终于，白石集团打进了城政的等离子力场，执法官们呈鸟兽散，更加确定了大鸟转转酒吧内众人的猜想。 “那个领头的老头儿…好帅啊！叔味儿简直到顶儿了…啊~” “滚啊！” “我倒是觉得那个牛仔哥很帅…好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明明就是见色起意！”酒吧内吵吵闹闹，但所有人都关切着屏幕上播放的内容。 那伙进攻城政的…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数分钟的杂乱，老白把机枪架在了城政大门口，和赶来支援的珈蓝矿业激烈驳火…城政大厅内枪火闪烁。 大鸟转转酒吧的老板也在看直播，拄着腮帮思索着。终于，枪声停了，一道刺眼的灯光从上打下。 随着镜头回缩，众人这才看到，一名壮硕的独臂男子，天神般站在艘残破飞船的船顶俯视苍生。 “夜枭！是夜枭！”酒吧内有人眼尖，认出了飞船上的影子。城政刚刚发出通缉令缉捕夜枭，还引发了一阵热搜浪潮，没想到夜枭的报复竟然来的这么快！ 酒吧沸腾了。d区沸腾了。整个戈里下城区都沸腾了。于是科特沸腾了。 飞船上的独臂男子一阵大笑，随后跳下，接过了刚刚被猛人绑出城政的林萍。 夜枭接了个电话，又在pdA上一顿捣鼓，最后终于确定了摄像机的方位，向着摄像机走来。 所有屏幕前的人，都已屏住了呼吸。盛传夜枭在建庆会场刺杀翟斌那幕，如同昨日。 “砰砰砰！”夜枭对天连开三枪，震得所有屏幕前的观众心头一颤， “我是科特民兵团团长陈默，罪犯，科特城前任城主，林萍…” ------------ 章一百八十三 归来的法官（下） 林萍死了。死的很干脆。陈默简之又简的宣读完他的罪状，拍了拍林萍肩膀，问他是否属实，愿不愿意伏法。 林萍当然想雄辩几句，只可惜聂波在他身后。于是林萍已到嘴边的话成了愿意。 “下去以后，代我向坚毅问好。”陈默手枪抵住林萍后脑扣动了扳机。 火药和金属，带走了所有野望和筹谋。死亡是治愈野心的最好良药。大口径子弹在林萍脑中翻滚，将他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随后从前额射出，带出大片碎骨和一双眼球。 尸体栽倒在旁，直播也终被科特电台关闭。最后时刻，陈默枪口的硝烟，印在了所有直播观众的脑海里。 独臂男子，如同审判世间罪恶的法官。…… “公元前212年，正在研究几何问题的阿基米德被罗马士兵杀死。公元500年，率先将圆周率确定至小数点后七位的祖冲之与世长辞。1642年，毕生证明日心说的伽利略病逝。1955年，爱因斯坦突发脑溢血，寂静离世界。2068年，证实虫洞理论的科林死于战乱。2159年，奠定火星改造计划的林澈死于星际航行。2200年，引力波飞船奠基人程载道自愿加入永冻计划，同年，研发星际飞门的汉尔顿公爵死于恒星耀斑…探寻真理的道路上似乎永无止境，但人类从未放弃。”苏远见拄着手杖，站在母星重工的演讲台上：“如今…人类社会的最核心问题便是能源问题。”台下一片肃静。 母星重工一年一度的星海展，是非军方能够接触到的，所有人类文明体系中最顶级的科技。 诺贝尔奖取消后，母星重工的星云奖替代诺贝尔奖，成为了人类科技与文化的最高殿堂。 苏远见为了登上这个舞台做了很多的准备…但面对全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们，做再多的准备都不为过。 为了不让科研成果提前暴露，苏远见付出了巨大代价。不过…他相信，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戴森球计划的失败，可控核聚变的永恒二十年，制约了人类发展，更制约了科技走向更远的地方。如不是镒能时代将领，人类终将困死太阳系中。”苏远见拨了拨身后的3d虚影，虚影逐渐变得凝实，演示起海克斯科技的最新研究成果。 海克斯能源核心。苏远见坚信，这是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手杖敲了敲演讲台，苏远见抬起激光笔，指向正在演示的3d动画。 “现在呈现在你们面前的造物，我称之为海克斯能源核心，以源能水晶作为储存设备，加之海克斯的独有技术驱动，实现了镒能的储存与再利用。就目前的实验数据来看，每立方厘米的源能水晶能够储存21.7g镒金属，海克斯能源核心的镒能损失率在9.1%~11.4%之间波动，峰值不超过11.4%。是目前镒能转化利用率最高能源核心的1.9倍。而且海克斯能源核心能够实现小型化，微型化。目前海克斯技术极限能够将能源核心缩小至41.365立方厘米，完全可以视为常态化能源。”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所有能源方面的科学家，无一例外的疯狂了。苏远见宣布的东西，太疯狂，太具有跨时代意义了。 如果海克斯能源核心真的有苏远见所说那么神，那么这将是继引力波飞船和星际飞门外的人类最伟大发明之一。 这代表着，全世界即将进入镒能时代，再也不会有人或势力被传统能源束缚，往常只存在于构想中的单兵外骨骼装甲或是小型化星际穿梭飞船，再不是梦。 这代表着数百年前科幻电影中的钢铁侠、钢铁机甲、乃至于小型核武器最大的桎梏被解除。 这代表人类即将开始新的篇章。一名带着眼镜的老教授颤颤巍巍站起。 “你说的能源核心，是处在理论阶段，还是已经投入实践？”苏远见笑着解开了大衣的衣襟。 他本人已形同枯槁，早已无法自由走动，现在支持他行动的是一幅碳纤维外骨骼，胸口的核心驱动装置闪着亮紫光芒。 驱动中心一颗像是魔法水晶，长条状的晶体，闪耀着，脉动着。 “已经投入实践，我胸前的海克斯核心就是目前海克斯公司能够做出最小的能源核心，暂定海克斯mINI—III型，配备9.6立方厘米的源能水晶，存储208.32g镒金属镒能，总储能约为四百八十九万三千四百三十六亿焦耳，换算过来，就是一万六千六百七十四万吨标准煤燃烧产生的热能。虽然因为不确定值过大难以准确估算…但，海克斯mINI—III核心，能够支持这幅碳纤外骨骼十万年以上。”会场中已不是躁动，早就开始了沸腾。 人有种族的区别，有民族的划分，但在全人类共同的科技进步成果面前，是一致的。 海克斯能源核心，带来的是一场能源革命。如果能源核心技术普及，将为整个人类世界带来巨大的贡献。 母星的能源起Y、系内其他星球的能源不足、罗斯的上下城，全世界范围内的贫富差距…能源核心能带来的东西太多太多，对人类社会的贡献之大，可能仅次于引力波飞船和星际飞门。 “怎么证明？”提问的老教授说话不自觉的颤抖着。苏远见将提前准备好的核心参数呈现在了大屏幕上，同时，用来做现场演示的动能靶也从舞台上升起。 苏远见露出了掌心植入的镒能炮，调整功率，向着动能靶轰了一炮。biqμgètν.net钨钢合金有大半融为了铁水。 就这一点，足够证明苏远见的科研成果绝非杜撰。如此成果，太过惊人，也太过震撼，如果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将会是一场惊人的浩劫。 于是苏远见成果展示完成后，母星重工上空一道来自金陵的传送门开启，一艘全身漆黑，没有标号也没有旗帜的飞船在万众瞩目中接走了苏远见。 没人有疑问。因为金陵这地方，和那艘飞船，都太具标志性了。那是一个响彻整个人类文明社会的名字。 邓剑星。 ------------ 章一百八十四 人间之神 一代人，各阶层中挑几个，凝合在一块便能看出时代的轮廓。 时代成为了他们身后浓重的影子，而个体们，却只是纷乱庞杂时代的注脚。 随着时间流逝，属于个体的故事终将过去，他们的爱恨情仇都留在了过去的岁月… 只有一人例外。 岁月流转，政权更迭，科技爆炸。 邓剑星永远在那。 在场的人里，只有陆羽知道他这一笑的意思。而他也向着死去的老人微微一鞠躬，算是笑纳他的赞誉。 这个头罩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的下部紧紧锁在了众人的脖子上面，贴得非常紧密，看不到半点解除的可能。他们的皮肤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上面传来的锋利的金属触感，仿佛只要一个机关发动，他们的脑袋就会被齐根斩下。 阿白说这话时很像一个长辈对晚辈说话一眼，其实他的年龄跟苏子锦相当。 这样一说，陶君兰倒是迫不及待想要出宫去了。陶芯兰也是抿着‘唇’笑。 苏冬的家里养了条狗，这外面人只要进他们家的门儿，这条狗就开始活蹦乱跳的咬人，不过好在这狗被绳子绑住了，去苏冬家的人不是被狗咬就是被狗追。 “飞机调来了没有”他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看来就不能再出现在机场了。 “我们被未来的人入侵了。”我也收起了笑容，变得严肃起来了。毕竟聊到了正经话题，就不能嘻嘻哈哈地了。 “娘，我回来了，白爷爷，我也带来了。”二牛喘着气，任由着口的白气升到空，双手叉腰一脸笑眯眯的对着他娘邀赏道。 脑海一阵疼痛，瞬间无数破碎的画面涌进她的脑海，她的无助、她的惊慌通通被她接受了，原来这就是她身体以前的生活。 看着田月儿脸上那副好奇又硬是强忍着的样子，田恬知道她好奇的可能是自己为何会和田柳儿一起，从村口的方向过来，但是她就是看不惯她这可恶的嘴脸，当即扬着下巴从她的面前冷哼而过，顺带说了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项南在雁北城多年，门生故吏比较多，大家肯定都会过来捧场送祝福。 当明焱沾到众人的面前的时候，其实早就已经心如死灰，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各种各样的，狂风暴雨般的指责以及训话。 整个农民军黑压压的一片，拥挤在这个狭长的山谷内，他们越往里走，队伍被拉的越长，成一个三角形状，这个时候从农民军中传来了鼓声，震动整个山谷。 “怎么了？真一？”袁老觉得王真一的语气有些不对，关心道，毕竟王真一也是一个八灯天才，若是待他不好，保不准以王真一的脾气会使得他不想在此地久留。这样的话，古道宗又少一个天才。 但是因为【图腾】给我购买了VIP套餐的缘故，主办方不能砸自己招牌，于是把我强制降临到‘空之境界’结束五年后的观布子市。 这座城市除了危险游荡的‘游灵’，以及很少出巢的‘邪灵’外，其余全都是普通人。哪怕战斗经验丰富的资深者，本质上也只是凡人。构成和他们超凡力量核心的，是一个又一个邪灵所执掌的特殊超能力。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咦……有人去陆铮的摊位了。”丁莉挥手打圆场道，不经意间瞥到陆铮的摊位，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 章一百八十五 海克斯崛起（上） 邓剑星注视着苏远见，注意到苏远见眼中的有畏惧和怯懦，但很快就转为平静。 武神有些失望，但也有一丝不加掩饰的欣慰。苏远见看出了那丝欣慰，但绝不会认为这是武神对他的欣赏。 于是依旧敬畏。 “海克斯核心，是人类的进步，它不仅仅是你的努力。从我的导师开始，到苏晨，又到你，才有了海克斯核心。”苏远见没有回应。 他知道武神说的是事实。 “我四二年三月三日生人，罗斯探测器四二年三月三日回归，当天下午镒金属被首次发现。”邓剑星点燃一支烟，慢慢后仰，靠在座椅上：“似是偶然，冥冥中却又仿佛有某种必然联系。” “六一年，镒金属项目组亚细亚分组正式成立，用来研究镒金属各项特性，因立项位在原兔子境内。老兔子遗民觉得镒金属不止是清核燃料，其中隐含的镒能另有他用。于是一个秘密项目建立，项目组发起者余慎行，也就是我的导师，致力于镒金属内特殊能量研究。我在项目组内认识了苏晨，一直到六四年被派去罗斯星做实地考察。”武神没什么情绪起伏，只是讲述着三十多年前的往事：“而后余慎行病逝，去世前将项目组交给了苏晨，又是数年的研究，项目刚有起色，六八年母星战争打响，刚见眉目的项目再次搁置…时隔近三十年，在你这里，三代人的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苏远见听明白了武神的意思，但只能装傻，他蹙起眉，眯着眼。 “您究竟想说什么？” “你胸前的能源核心，是三代人努力的结果。不是海克斯科技自己的努力产物，所以，我想让你把这项技术公之于众。”苏远见这次沉默了很久。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当然有。”邓剑星笑了：“我不是军阀，更不是暴君，只是个在玄武湖畔钓鱼平平无奇的小老头。”苏远见默然无语。 平平无奇邓剑星… “我看过你的履历，知道你不是个憨人。”邓剑星微笑：“提醒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与废话无二，但所图太大，有时并不是件好事。”苏远见心下一凛。 武神的眼，似乎能穿透皮囊看到一人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你没多久好活了。”邓剑星平静的看着苏远见：“将未继事业放到子女身上，是最愚蠢的选择。”苏远见想了想武神的话，认真回答道：“我明白，但我坚持。这世界需要一些改变，您作为人类社会的稳定剂，没法参加这场变革，但…无论如何，事终究要有人来做。”良久的沉默。 武神终于开口。 “你走后，如果海克斯走上错误的路，我会亲自纠正。”纠正代表什么，苏远见明白。 这是忠告，也是威胁。但从邓剑星嘴里吐出，便如真理般让人信服。如果武神想杀某人，想灭某个势力。 在他动心思时开始，死亡便已开始了倒计时。 “海克斯不会走上错误的路。”苏远见深深呼吸，努力作答。邓剑星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掐灭烟蒂，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船上的工作人员见武神休息，开门进到内里，将苏远见带出了休息室。 苏远见后背的衣衫，早被冷汗浸湿。…… “贺挺近来找我，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苏晨的后人。”武神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他身后正站着一个年轻人。 “但不会因为他是苏晨的后人我便另眼相待，真正让我欣赏的，是他有尝试去改变世界的勇气…就好像曾经失败的抵抗军或是暗影议会。”邓剑星并没有期待身后人的回应，自说自话：“世界需要改变，更需要能改变它的人。” “苏远见会是改变世界的人？” “苏远见不是，他没多久好活了，只希望他的后人能继承他的理想，也有他的手段。”武神声音平淡如常：“改变世界，从来都不是一人、一代人能完成的…后人往往成功未半就背弃了前人的初衷，于是世界又变回了先前的模样。王朝从未崩塌，只不过换了一身衣裳。”邓剑星身后的年轻人品味着武神的话，琢磨了许久，有些疑惑：“苏远见的后人…那个在母星重工上学的苏蕾？”武神笑了。 “还有个叫陈默的年轻人，听说，和我有着相同的异能。” “和您？相同的异能？”年轻人愣了愣。武神没有作答，躺回了椅背上。 年轻人默默记下了这个陌生的名字。陈默。……邓剑星回了金陵。铁血大公对此没有任何表示，母星依旧平和宁静。 民众的焦点从离开金陵的武神，回到了苏远见身上。坐在母星重工议会客座首位，苏远见拒绝了所有大型企业的高价收购，拒绝分享海克斯能源核心技术，也拒绝了所有的代加工生产。 他带来的是另一个重磅消息。海克斯科技即将上市，现正处于改制阶段，即将由有限责任公司变为股份有限公司。 这样一家前途无限的能源公司当然有无数财阀想要投资。但苏远见不接受过多投资，因为太多的投资会冲淡核心人员占股比例。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财阀敢威胁苏远见。武神整整十年没出过金陵，却为了苏远见特意跑来了科技展，这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起码现在，没人敢碰武神的霉头，看看到底二人什么关系。苏远见知道，武神并非觊觎海克斯能源核心的技术…武神，只是单纯见见故人之后。 武神在帮海克斯。只要见过邓剑星，在母星，海克斯就有一张绝对起效的免死金牌。 谁敢不买账？于是海克斯可以放心大胆的融资上市，于是海克斯可以拒绝母星重工的橄榄枝。 这便是苏远见的底气。 “…海克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将在一周后，于母星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欢迎各位莅临。”苏远见在客座首席发表完演讲，拄着手杖站了起来。 biqμgètν.net他的使命。已经完成。 ------------ 章一百八十六 海克斯崛起（下） 海克斯科技的崛起，偶然中又透露出历史车轮的味道。踏着巨人的肩膀，踩在阴谋的头顶，纳斯达克政权交易所已正式接纳海克斯科技的证券流通申请，正在估值。 无论是邓剑星，还是海克斯能源的核心技术，都让这冉冉升起的科技新星风头无两，目前海克斯的估值已经超过五万亿，并且这个价格还在不断攀升。 五万亿，是什么概念？按年薪十万计，只需要五千万年便可赚出海克斯的估值。 再换种说法。龙江郡全年Gdp也不过四五十万亿，一个海克斯便抵得过全郡Gdp的十分之一。 整个母星，目前估值超过十万亿的公司不超百家。一个刚刚上市…不，还未上市就跻身母星百强的公司，上次还是数十年前在母星上市的镒能会。 苏远见坐在母星重工的会议室，母星重工亚细亚议会的议会长正在和他促膝长谈。 亚细亚议会长是老兔子遗民，年逾八十，对苏远见很客气。苏远见本着尊老爱幼的价值观，对议会长也尊敬有加。 二人正在研究海克斯能源核心对军工产业的影响。母星重工，作为整个母星，乃至全人类文明最发达的精密工业制造领域，涵盖了航天、军工、电器、新能源利用、星门穿梭、超级计算机研发等多个高尖端领域。 将会是接下来对接海克斯能源核心的最大客户。亚细亚议会长看得很透彻。 虽说海克斯能源核心实现了镒能装置的小型化便携化，甚至能源利用率也远高于镒核领域，但镒金属的昂贵及源能水晶的稀缺性，造成了这种改变世界的装置终究不会向着民用市场推广。 而一般军用品也用不上造价昂贵的能源核心，真正需要能源核心的是那些搁置许久，因为能源问题没能进一步发展的高精端单兵武器和小型武器。 其中有些非绝密项目，议会长向苏远见进行了部分透露。 “mARK—II型单兵作战装甲，是铁血大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造出来的单兵作战装备。很多核心科技问题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但最后的能源问题迟迟没有得到解决。”议会长一头白发，精神矍铄：“因为需要兼具飞行和能量攻击、乃至于日常防范热武器的等离子力场等功能，即便是现有最高规格的一次性电池，最高续航时间也不超过三小时，有了海克斯能源核心，马克二型维持高强度战斗最少能持续半个月…现在我在考虑要不要让设计院重新做mARK-II的金属性能测试了。”议会长哈哈大笑，显然心情极好。 “您说的这个单兵装甲项目，是机械外骨骼？”苏远见坐在议会横桌对面，与议会长遥相对望。 “当然不是。”议会长让秘书调出了3d投影，一个与数百年前科幻电影中钢铁侠装甲近似的全覆盖似单兵机甲出现在会议桌上。 马克二型单兵装甲整体呈现锃亮银色，线条流畅，人机互动效应肉眼可见的舒畅，极具工业美感。 “唐突了。”苏远见微笑：“您不需要给我看原型体。” “没事，马克二型大多数资料并非绝密。”议会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老年斑里都透露着自信：“就算有马克二型的全部构建蓝图，没有母星重工的工业水平，这世上，也没几家公司能做得出来。”母星重工的工业能力，便是最大的绝密保障。 苏远见打心眼羡慕这种底气。他知道，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海克斯成长到那一步了。 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务，他看不到不代表着苏蕾看不到。就好像他父亲临终前没能看到海克斯能源核心的诞生一样。 人，终归会有些遗憾。苏远见依旧微笑着。 “马克二型的各项参数要根据驾驶员的身材定制吗？还是可以生产通版，然后再做细微调整？” “马克二型配有专门的驾驶服，驾驶服是订制的，会根据驾驶员的身材填充驾驶舱，所以马克二型会是通版…嗯，马克二型通版的高度为2.15米，能源核心会装配在后背装甲板中。为了尽可能提高续航能力，我想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让能源核心尽量充满能源舱。简单看了下目前海克斯公司提供的型号，貌似没有适配的，可能需要重新规划型号。” “没问题，不过需要研发周期。如果需要很急的话，海克斯可能没法第一时间供货。” “没问题，好饭不怕晚。”苏远见自是一口应下。母星重工亚细亚分部最后在海克斯订购了十一个型号，共计六百个单品。 其中有九个型号都是特殊适配型没有现货，肯定需要海克斯加班加点的研究。 苏远见对此没有丝毫怨言。母星重工展现出的科技水平甚至超出了他的认知，除了马克二型单兵作战装甲外，母星重工还在研制太空战斗机甲、小型穿梭飞船、镒能轨道炮甚至单兵手持镒能武器。 很多构想在苏远见看来简直就是科幻中才会有的东西。也正是这些东西，让苏远见开始思考起一些非科技领域的问题。 母星到底是没能力收复罗斯星，还是懒得收复罗斯星…抑或是已经控制了罗斯星？ 如果镒能会便是母星控制罗斯的手段，他没能实现的理想到底该何去何从？ 议会长将所有工作人员请出会议室，打断了苏远见的思路。 “我想私人订购一套海克斯mINI—III型能源核心，但是接驳等众多功能没法自行解决，恳请苏先生派专人到现场进行评定。”苏远见略略思考了会儿，回道没问题。 有邓剑星背书，苏远见不担心有人借工作人员破解海克斯技术。毕竟源能核心最重要的一环，并非机械能够完成的…估计是怕苏远见多想，议会长主动解释起来，他老伴瘫痪多年，依靠苏远见同款的碳纤外骨骼才能自由行动。 为了让老伴免去后半生需要一直有人帮忙更换电池的烦恼，才想着用海克斯能源核心解决问题。 苏远见没有答复，他已经能预见第二家来找自己的公司是谁了。果不其然，还未离开母星重工，长丰义体公司的请柬就已经发到了苏远见的工作号上。 所有协商工作已经完成，苏远见起身告辞，议会长拄着手杖起身相送。 ……长丰义体公司作为遍布整个人类社会的巨型企业，影响力不若母星重工大但也相去无几。 尤其对非母星的系内其他星球而言，很多特殊工种都要经过长丰义体改造才能持证上岗。 战斗人员更不用提，非异能者的战斗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长丰义体的改造程度。 不过站在个人角度，苏远见并不喜欢长丰义体。最为血腥的义体活体催收，就是因为长丰运作才通过的合法法案。 这家前身是为重樱某汽车制造产业的义体寡头在这些方面实在太缺乏人文关怀。 说人话就是没人情味。长丰义体公司洽谈室内，苏远见正喝着热茶。 “苏总，您对于我们提出的方案怎么看？”个人归个人，生意归生意，苏远见对生意没有任何的偏见。 “贵公司提出的单人订做实在工程量太大，就算加上足额的设计费用也大大超出海克斯现有科技团队的设计产能。”苏远见放下茶杯，正色道：“而且贵公司完全可以契合客户需求，在订制义体基础上留出海克斯源能核心的接口。”苏远见话这么说，但心里明镜似的。 长丰义体之所以想要订制能源核心，绝对不是正常义体需要。就算再大的运动量或是特殊工种所需，一颗海克斯mINI—III型核心也足够用上几百年了。 极有可能出现人走核心在，一核传三代的情况。所以长丰义体说的定制核心就值得思考了。 结合战斗人员的长丰义体使用情况，不难猜出长丰义体会为那些有特殊作战需要的极尖端人才订做功能性义体，其实从商业来看这并没什么，但苏远见考虑的更为长远。 武神的背书目前生效，肯定很长时间内都会生效，但绝不是永远生效。 邓剑星只要还是人，就会有变老死去的一天。再加目前星际形式的错中复杂，谁都不知道武神会能活到百岁寿终正寝还是某天就充满戏剧性的死在战场上。 所以海克斯绝不能只靠邓剑星的面子，海克斯需要坚定的战略盟友。母星重工就是这样一条粗到不能再粗的大腿，苏远见自然要把海克斯的利益和母星重工牢牢捆绑。 这其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母星重工实现军工方面的海克斯能源核心垄断，这样一来，母星重工会把其他涉及军工的公司远远甩在后头，哪怕是为了稳定的能源核心提供，母星重工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海克斯稳在自己身边。 长丰义体的意图太明显了，苏远见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无奈，长丰义体最后和苏远见订购了一百三十套海克斯mINI—III型能源核心。 苏远见考虑到产能，把交货时间直接压到了七个月以后。长丰义体并无异议，第二单大买卖宣告成功。 ……苏远见整整一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和苏远见预约的公司已经排到了两个半月以后，这其中很多军工制造业的公司，如果把单子全部吃下，只怕单量不少于母星重工。 不过苏远见没有一点心动。只有稳固住公司的战略生存，才能考虑其他的东西。 赚得再多，威胁到与母星重工的战略合作牢固性，也是无用功。想必…海克斯的估值会再上一层。 苏远见已能猜测到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在海克斯上市发售股票的那天会迎来多么壮观的景象。 刚刚的亚细亚燕京晚间新闻播报中，插播了新闻发布会上母星重工和海克斯科技公司缔结的长期合作条约。 亚细亚州议会对此表示了由衷的祝贺。晚间二十一点，亚细亚州议会向苏远见抛来了橄榄枝，邀请苏远见参加明天的星海奖颁奖典礼。 因为邓剑星接走了苏远见，此次星海奖的最终得主并非苏远见本人。但因为海克斯能源核心对人类社会的巨大贡献，主办方特别颁发了星海能源奖给苏远见。 这是星海奖创建以来，第三次破格颁奖。前两次破格颁奖是给引力波飞船奠基人程载道和研发星际飞门的汉尔顿公爵。 苏远见自然应下。届时，他不光是作为一名为人类社会做出重大贡献的科学家，更是作为一位父亲。 一年一度的星海奖颁奖典礼，母星重工核子镒能学院的学生会选出代表参加。 其中自然有苏蕾。站在人类科学文明的最高领奖台上，看着台下优秀的女儿。 苏远见的人生，圆满了。想着明天的典礼，苏远见笑了。笑着笑着，嘴角就溢出了鲜血。 一旁的助理见了大惊失色。 “总裁！总裁！您还好吗？”苏远见没有回应，仍旧温暖的笑着。助理吓坏了，连忙探了探苏远见的鼻息和脉搏。 微弱，但还存在。助力赶忙拨打了立博龙微镒人体研究所的电话。只有那里才能救的了苏总。 …… “您好，请问是苏蕾吗？”半夜十。虽然是关系户进的母星重工，但苏蕾读书的用心程度不比任何一个同学差。 她的成绩在整个学年都名列前茅。一些核子镒能领域的主观思维，因为继承自海克斯的科研成果，苏蕾在同学年甚至高学年中都走在前头。 “我是，您是？” “这里是立博龙微镒人体研究所，您父亲苏远见病危，需要家属签字，您看方不方便过来一趟。”苏蕾颤抖了一下。 “现在情况怎么样？” “目前多器官功能衰竭，不确定能不能救过来，所以…” “明白了，我现在过去。如果有可能，麻烦您吊住我父亲的生命体征，哪怕用一些非常规药物，一定要撑到我到。” “这个…我们尽力，但是不保证。”苏蕾沉默了片刻。 “可以用微光。” ------------ 章一百八十七 神 手术已经进行了近四个小时，苏远见全身多器官衰竭，立博龙的主治医师已经为他打过四次微光药剂。 对常人而言比肾上腺素还管用的微光药剂进入苏远见身体后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声息。 有巨量资金支持，苏远见的肾脏和肝脏已经全部替换成了机械义体，但他的血压依旧缓慢的下降着。 “心率140，高压80，低压50。”助手用毛巾为主刀的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生命监测仪说道。 “再打500mL应急血浆，肾上腺素1mg，10mL高浓度微光，不用考虑副作用。”主刀医生身边的奥古斯特博士沉稳的命令道。 苏远见已是命悬一线。近四个小时的手术中，苏远见数度心衰，但又顽强的挺了过来。 倔强的不肯向死神低头。 “心率148，高压87，低压59。他身上的血液几乎都被应急血浆取代了，要再打下去恐怕器官衰竭会更加严重。”助手肌注了1mg肾上腺激素后，静脉注射微光，看着生命体征仪对奥古斯特博士道。 “马上切除没有康复可能的肌肉骨骼，心率155以下高压95以上直接开始3d打印。”博古斯特博士冷静吩咐着。 主刀医师皱了皱眉，点头与助手确认。苏远见…四肢多处出现了紫瘢样病变，肌肉组织从正常的红色变成了淡紫色，仪器显示，紫色肌肉中含有镒能放射源…极有可能是苏远见病变的元凶。 事到如今，没有纠结的机会。激光切割机开始工作，按照光照机上标注的病变位置开始切除恶性肌肉和骨骼。 激光闪烁，没有血花。苏远见干瘪的身躯上，异样的肌肉和骨骼在不断剥离。 曾经高大的男人，随着激光闪烁，几乎变成了人彘。 “心率170，高压75，低压31。”助手一声低呼。苏远见上插着大大小小十数个管子，氧气罩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加大微光剂量。”奥古斯特盯着生命体征仪。 “博士！患者病变的原因就是镒能药剂，继续打无异于饮鸩止渴！打得越多，患者可能挺得住一时…但终究是负面影响！” “打！”助手还没反应，主刀医生就已经在苏远见手臂处埋管的注射头上加了一个计量的微光药剂。 “心率167，高压76，低压39。” “就现在，开打印机。”激光切割机除去最后一片病变补位，助手撤下了压脉带，主刀医生沉着的下令。 经过处理的伤口已经清晰可见血管和肌肉的断层。突然失去了压脉带的压力，应急血浆混合着鲜血开始汩汩流淌。 随着助手按下3d打印机的开始按钮，两根机械臂从手术台两边伸出，已预设完模式的3d打印机顺着断肢的截面处投射出了蓝色的光影。 蓝色的光影构成了缺失处四肢的形状，细细看去，能清晰的找出蓝色光影里投射出的骨骼肌肉还有血管脉络。 紧接着，两根机械臂中各伸出了一条较为粗壮的管子，靠近伤口，按着蓝色光影的形状开始打印起骨骼。 管子中喷吐的颗粒状物体聚合，一条腿骨网格状的雏形迅速被勾勒出来。 而后机械臂中伸出一个焊枪样式的针头，开始向网格组成的一个个小空腔中注射乳白色的液体。 不到两分钟，腿骨和臂骨的雏形就已经完成了。机械臂中扫出红色的光线照在还未完全凝固的液体上加速凝固，让崭新的骨头更加坚硬。 三十秒后，机械臂开始在已经完全定型的骨头上快速的重塑着结缔组织，不时还加入一些几丁质来加固新生骨头与原先骨头的接口处。 肌腱，骨膜，骨骼肌，血管，皮肤。在3d打印机的努力下极快的重塑着，约莫五六分钟的功夫。 苏远见的四肢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如果不是皮肤的色泽和原先不一样，很难想象这是人工做出来的肢体。 手术室外的苏蕾看在眼中，心如刀绞，她看向旁边的医护人员。 “这样打印出的躯体，能够恢复曾经的功用吗？” “基本能。” “基本？” “就像是应急血浆，和血液的成分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为了避免排异反应，没有特异性。同样，肢体和内脏也会失去特异性，需要身体进行很长时间的新陈代谢才能恢复原来的成份，如果药物用的到位，运气也够好，植入神经以后也一直不发生排异反应的话，有可能像原来一样灵活。” “……”苏蕾没有说话。苏远见已是风中残烛，能不能恢复功用又能如何？ 突然，生命体征检测仪响起了刺耳的滴滴声。苏远见血压和心率肉眼可见的下降。 奥古斯特博士死死盯着仪器。 “继续注入微光药剂…”主刀医生缓缓摇了摇头。 “没机会了博士，心肌衰竭了，我们没有足够时间换人工心脏，安装起搏器时间也不够了。” “打！”十毫升。二十毫升。三十毫升。短短四个小时的抢救中，苏远见心脏停跳六次又重跳六次。 奥古斯特博士从医近四十年，从未见过求生意志如此强烈的人。可惜…第七次，苏远见的心脏，渐渐停止了脉动。 在滴滴滴的警报音中，心电图终于拉成了一条直线。 “准备心脏除颤！”主刀医生面无表情，做着最后的努力。心脏除颤仪被迅速放在苏远见身上。 “第一次！”心电仪毫无起色。 “第二次！”心电仪上依然是条毫无起伏的直线。 “检查生理体征！” “桡动脉脉搏消失！” “股动脉脉搏消失！” “呼吸停止！” “瞳孔散大至固定，无光感反应！” “脑电波消失！”一条接一条的噩耗接踵而至。主刀医生默默放下了手术刀，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患者死亡时间，凌晨一点零七分。”手术室中一片默然。苏蕾木然的看着病床上毫无声息的父亲。 不应该是这样的…父亲还有很多未竟之志，怎么会就这么离开？他还不能死…像是听到了少女的祈祷，忽然间，心电仪上出现了个小小的起伏。 一声小小的滴嘟，仿佛在场所有人的强心剂。苏远见还未缝合的胸腔中，那颗刚刚还如瘪柿般的心脏脉动了一下。 紧接着，砰砰、砰砰。心脏孱弱但坚定的跳动了起来。在场所有人都惊得不知所措。 医学死亡，死而复生，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绝对的神迹。biqμgètν.net手术台上的苏远见，手指颤了颤。 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嘴角。只有离他最近的奥古斯特博士通过唇语读出，他说的是谢谢。 ……紫色如气凝胶般的力场笼罩了整个燕京立博龙微镒人体研究所分所。 气凝胶中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了立场展开的刹那。研究所大门被人推开，一名身着居家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长相平平无奇，身材不胖不瘦，身高不高不矮。男子在力场中穿行无阻。 研究所内所有人都维持着力场展开时的模样，或行色匆匆或神气活现。 千人千面。形色各异。邓剑星一路走到了正亮着手术中红灯的手术室门口，首次驻足。 看了眼悲伤到木然苏蕾，邓剑星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推开手术室大门，走入其中。 武神的手，轻轻触了触苏远见的肩。于是，死人活了过来。 “你还不能死，我借你三个月。”没有等待手术台上的回应，武神在力场中飘然离去。 紫光散去，不曾有人来过。手术台上的心脏，再次开始跳动。……邓剑星。 死神也要回避的名字。以上。 ------------ 鸽 今日无更，正在梳理大事件。 明日海克斯崛起大结局，同时更新星海编年史。 ------------ 编年史及解密档案【本章千万不要跳订】 目前可公开情报：核聚变程序于1932年由澳洲科学家马克·欧力峰所发现。 随后于1950年代早期，他在澳洲国立大学成立了等离子体核聚变研究机构。 此后很长时间内，为了解决世界范围内的能源危机，无数科学家终身系于可控核聚变研究。 实现核聚变有不少方法。最早的着名方法是 “托卡马克”磁场约束法。利用通过高压电流产生的极强磁场，把等离子体约束在很小范围内以实现核聚变。 虽然在实验室条件下已接近于成功，但要达到工业应用还差得远。1970年，科学家宣布还有二十年后可控核聚变投入商用。 1990年，科学家宣布不出三十年后可控核聚变投入商用。2010年，科学家宣布最多十五年后可控核聚变投入商用。 2030年，科学家宣布可能十年后可控核聚变投入商用。人类距离可控核聚变永远有二十年的距离。 【绝密档案】【解禁时间■■■■年】【2264年3月10日09:32分，罗斯星科考项目科研员■■星抵达罗斯星，于2264年3月10日18:25分正式入住罗斯星中北地区■■科研基地前哨。 】biqμgètν.net【2264年3月16日06:40，■■基地附近发生大规模斯特拉克生态圈躁动，主力进攻生物斯俊智人，协同进攻生物孢子、猎犬等，对■■基地造成了毁灭性打击，前锋部队全军覆没，机械干员损失24具，外骨骼装甲损失9量，研究人员死亡19人，重伤4人，失踪2人。 ■■星下落不明，考虑科研员■■星双腿残疾，死亡概率无限接近100%，颁发烈士勋章。 】【2264年3月29日27:01，■■星于■■基地附近的■■基地出现，双腿残疾已经痊愈，并推断具有三级异能，■■基地进行了灭菌收容，■■星失忆，在进行记忆读取前，暴起击杀守卫造成收容失败。 】【2264年8月12日08:11，■■星第二次出现，外形变化极大，并无故消灭了■■基地，推测被斯俊智人策反或控制，需要进行强制收容。 】【■■■■■■■■】【文档损坏■■】罗斯128是一颗位于室女座的红矮星。 其视星等大小为11.13，肉眼无法看见。这颗恒星与地球大约为10.89光年，是距离太阳系第十二近的恒星。 2017年7月，天文学家通过研究智利拉西拉山天文台的高精度视向速度行星搜索器所测得的罗斯128的视向速度变化的数据，推断出在这颗恒星的周围存在着一颗行星，这一推测后来在同年的11月15日得到证实。 罗斯128b是自比邻星b被发现后已知的距离地球第二近的宜居系外行星。 【异能协会解密资料3\/219】天生拥有异能者统称【变种人】，接触镒矿觉醒异能统称【异变者】。 极少数变种人与镒矿有‘相互’效应，即可以把镒矿的能量转化出来【罗斯生态研究小组提供资料，目前存疑】。 异能者被分为1-3阶，还有邓剑星。1阶最弱3阶最强。1阶异能者，有极微弱的异能，比如能手指搓火点烟，冰啤酒，点灯泡。 除了变魔术没什么别的大用。一般来讲能量层级不超过1000焦耳。 【陈飞起是异类】百分之八十的异能者都在这个层次。2阶异能者，异能比起一级异能存在层级以及质量上的飞跃。 比如催眠师、真实触碰，简单控物，力量变异一般不会超过一吨。不过二阶异能者内存在极其实用的能力，如瞬移、内部爆裂、传送等。 百分之二十都在这个层级。3阶异能者，较为强大，能量层级明显高出二阶异能者，比如控物极限能逼停轿车、操控心智、改变磁场等等。 顶尖的三阶异能者甚至能独自覆灭一个装备精良的热武器小队。【异能者分类】肉体强化型：巨力、急速、硬质皮肤等。 超能力型：念动力、镒矿爆炸、火焰操控、内部瓦解等。心灵型：真实触碰、读心术、催眠术等。 特殊型：瞬移、预知、回溯等。除肉体强化外，其他超能力者想要施展超能力必须借用镒能。 【东煌兵团绝密档案】 “测试对象：陈默” “测试对象基因链异变，智人同源性93%。” “测试对象尼安德特人同源性1.9%” “测试对象体内含有4.2%无法结构基因链。” “测试对象【恐怖直立猿】同源性0.9%” “测试对象非纯血人类。” “■■■■■■■■” “音频损坏，无法播放。”【编年史】2089年，超新星1987A爆发。 富镒离子束穿透大气层，产生大量空洞，氧气浓度降低至19%，人类首次发现镒元素。 同年七月，超新星1987b爆发的富镒离子束二次穿透地球，巨量辐射致使人类人口骤降。 次年九月，第一名变种人产生，人类进入大恐慌时代，内乱致使人类人口进一步缩减。 五百余天，人类人口由一百二十亿至不到九十亿，人类空前团结，在五常牵头下，人类实现技术共享，填补臭氧层空洞，因为生产空虚，鼓励生育，人类进入人口爆发时期。 吃到人口红利的地球并没有第一时间停下发展的脚步，采用宏观调控只能遏制发达地区的人口增长，终于在2154年，地球人口超200亿大关，超出环境最大承载极限，生存危机日益严重。 同年四月，经过联合议会商议，共同决定开发火星。2165年，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开始了火星改造计划。 从大气到水源改造，历时近三十年，终于在2194年，第一批火星移民踏上了火星。 此时火星环境已经大体宜居，媒体宣传，加之极多地产商和能源商人都看到了火星移民的潜力，开始了火星移民潮。 伴随火星移民，诞生了很多的地产寡头，2200年，火星人口正式破亿，并且火星居民可以享受政府的坏境改造补贴，越来越多在母星难以为生的人选择孤注一掷前往火星，很快，火星成为了人类的第二母星。 伴随着生存压力减轻，加上火星的自然常量和地球有所差距，虽然没能解决核聚变的技术瓶颈，但人类伟大的智慧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内先后攻破了引力波飞船和星际飞门两大技术瓶颈【绝密资料暂无法披露，据悉有外星科技影响，但当局压下了所有信息，■■■■】，为人类的星际移民和环境改造提供了极大便利。 2221年，火星人口突破40亿，人口承载数量进入饱和期，吃到星际移民福利的人类，在向两颗最近的宜居星球派出引力波探测器的同时，开始了月球、土卫6的改造。 大耗能、星际旅行背景下，人类的能源缺陷开始显现。如果没有新能源技术支撑，人类注定会困死太阳系中。 至此，能源问题成为了重中之重。2230年，比邻星阿尔法探测器回归，显示比邻星是拥有原生生物的行星，但因为双恒星系统，导致宜居带很短，不过其上有很多独有矿产，人类在权衡利弊后，并没有大规模进军比邻星，而是搭建了前往比邻星的飞门，开始对比邻星阿尔法开始了考察。 2242年，罗斯128b探测器回归，带回了改变世界的特殊矿藏——镒金属。 镒金属是类铀的核裂变燃料，但是供能系数远超铀235，半衰期无比之长且没有强烈辐射，不长时间接触几乎可以看成是清洁能源，此消息一出，世界震动，为了人类的未来，人类组建命运共同体。 但因母星的不平等供能政策，也促使了反地球同盟的诞生。在又一艘拉着飞门组件系统的飞船抵达罗斯128b后，人类终于在2261年登陆了罗斯128b。 罗斯128b的原生生物和人类展开了一场毫无胜算的战争。2268年，通过飞门，人类大规模开采罗斯128b，随着矿藏储量的探明，整个世界都为止疯狂。 同年，反地同盟觉得时机成熟，闪电战切断了母星和罗斯128b的飞门链接，通过能源差，打的母星毫无招架之力，乱世出英雄，母星武神邓剑星横空出世，数次斩首行动后，双方终于坐在了谈判桌上，以赤道为界，画地而治，开启了短暂的和平年代。 母星抵抗军上尉陈半山在战斗中牺牲，次年3月，陈默出生，被抵抗军少校老白收养。 2273年，比邻星阿尔法科考队查明了一种新型矿藏，据悉供能效率是镒矿的数百倍，但是开采难度极大，以现有科技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探明，邓剑星闻讯赶赴比邻星，被人陷害，失去飞门道标，迷失在比邻星阿尔法无法回归母星。 2273年2月，反地同盟对母星发动了二次进攻。同年四月三日，母星彻底沦陷。 同年四月十八日，母星抵抗军激进分子，向拒绝为母星供能的罗斯128b投放了生物制剂Ω——一种基因毒素。 生物制剂Ω扩散速度极快，引发了中北、南地、西海等地区的斯特拉克生态圈大躁动，图瓦格地区的原【重樱兵团】几乎被打没了番号。 武装力量薄弱的罗斯128b苦不堪言，在与罗斯星原生生物的战斗中，罗斯128b成立百城政治联盟，正式宣布独立，在击毁跨过飞门的反地同盟舰队后，同盟不得不选择向罗斯128b赔偿，最后战争以罗斯128b依旧对外供能，但反地同盟也要同意罗斯128b的独立权益为结束。 2273年在罗斯128b又被称为灾祸之年，此次生物制剂Ω的基因毒素对罗斯128b影响深远。 2284年，迷失道标的邓剑星不知用何种方式重回母星。铁血大公阿伽门农提议，事已至此，继续战争只会继续牺牲，邓剑星沉思许久同意了铁血大公的提议，担任同盟仲裁官，防止战争重演，老白等军官被重新启用，担任地方监察官。 至此，进入和平时代。武神枯坐金陵。2288年5月4日，陈默身为大学生，进行了被煽动的能源起Y游行。 五月六日陈默被捕，为了扛罪，陈默自认组织者挺身而出，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老白利用职务之便，带着陈默远走高飞，穿过飞门前往罗斯128b，并且根据瓦尔基里提供的坐标找到了遗失的罗曼达碉城。 陈默成为执法官，老白在白石岭开了个酒馆。2291年…… ------------ 章一百八十八 复仇女神 短短二十四小时内，邓剑星两次出山。 目的地都是燕京。 一次出山，武神在科技展上接走了苏远见。 二次出山，武神刚下飞船便凝结了整个燕京的时间，随后整整两个小时，燕京都笼罩在紫色力场中。 没人知道武神做了什么。 直到黑色飞船离开燕京上空，时间才再次流动。 武神飘然离去 若有化意境的高手在此，定然会感应到三人的修为都达到了化意境初期。 他们早就迫不及待了，其实谁也不想送死，只是有秦烽和其他崇洛城的高官在，他们不敢违背。 至于黄飞虎，留了一道进入的机会后，自己也镇守在了六道轮回核心之外的非常靠近之处，对于冥河，他还没有完全放心吧。 同样的于幻想乡的长生种而言百年时间也不过是几次修来的时间，但是与世界相比这些长生种的生命却又显得更加不值一提。 “菲鲁特的朋友吗？菲鲁特应该一会儿就来了，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罗姆爷为黄天和菜月昂倒了两杯牛奶道。 杨风等人本来想开口，但是听到镇仙宗宗主这五个字时，话到嘴边顿时咽了下去，心中震惊无比。他们也刚飞升到至高天不久，连浩然宗宗主都没看到过，更别提镇仙宗宗主了。 最惨的要属古元和魂天帝，这两个一个是旧一个是新仇，也被毛玉重点照顾了一番，虽然他们的实力都是九星斗圣巅峰，距离斗帝更是只有一步之遥。 当然开口应下这句话的人，还要有足够的分量才行，龙皇陛下就是最好的人。 这个C段异兽也是倒霉，就在火龙兽皇死亡之后，从空间裂缝当中爬了出来，结果现在地面一马平川，没有任何遮挡物，还有火龙兽皇的尸体，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让它想要夹着尾巴逃跑。 “我们现在的位置，虽然是腹背受敌，但我们也有优势。首先，将军墓的通道宽度，只有一丈五，高度也只有一丈出头，无论有多少僵尸，它们也不可能直接包围我们。”李逍遥冷静的叙述着问题。 所以，按照手机只能估摸的要至少二十分钟的车程，这下不到十分钟就到达了一个看着比较复古样式的酒吧门口。 李奇感觉有些怪异，就在跟前，你犯得着这么大声么？这难道是王城的看门礼仪？ “你说的是真的？我在你眼中很美丽很善良么”巫灵儿瞪大着双眼，满脸期待的盯着李梦看。 长期留在那地方，估计皇上还没拿定主意，也怕他在那扎根了吧？ “好啦，等会我请你吃大餐，你放心，这次人不多，还很少。”浅笑看见星昂一手用力挠头十分不解恨的模样给逗乐了，但是碍于今天的确是自己考虑不周，所以也没打算和星昂“干架”，毕竟，自己也很累了。 钟晚颜起床后就让人准备着了，昨天从泰丰楼回来后，天色已经不早了，不便再请沈二到家中来议事，所以钟晚颜就请沈二第二日再过来讨论给皇宫里换透明玻璃的事情。 算了，你再等什么！他是不会跟你说谢谢的，你先想想池寒那边怎么灭火吧。 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还制定了什么狗屁议会规则，分什么议长、上议员、下议员、正式成员、外围成员之类的等级。 “你的隐疾是医学上比较罕见而且棘手的一种病，想要根除绝非易事。”陈飞如实相告道。 ------------ 章一百八十九归去来兮 郑湫泓裹挟着紫色镒能球如闪电般冲来。陈默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展开力场。 他知道刚刚猛人受伤十有八九与郑湫泓有关，但他仍愿相信郑湫泓还有理智。 紫色闪电在陈默面前停下，郑湫泓悬停在陈默面前两米左右的半空，眼中紫光闪烁。 “你想死？” “起码不是现在。”陈默动了。相位封锁启动瞬间，郑湫泓退去速度竟比力场扩张更快。 眨眼功夫就脱离了陈默控制，镒能球随心而动，对着力场展开了无差别轰炸。 漫天炫彩中，紫色闪电再次向着陈默冲刺。闪电与力场撞在了一块，刺眼白色光芒奇点般炸裂，将诸多执法官闪瞎同时，力场和漫天的镒能球瞬间消失。 仿佛刚刚只是一场噩梦。……距科特城E区71公里外，有一处Ac秘密的地下实验基地。 这会儿，基地已经成了废土，地下实验室的盖顶被巨力拉碎。七八具机械干员的残骸横七竖八躺在各处。 忽地白光闪过，陈默从半空摔进了实验室残骸中，郑湫泓仍旧悬停在半空俯视着陈默。 陈默慢慢起身，看向半空的郑湫泓。 “我以为你起码不会对自己人下手。”女超人皱了皱眉。 “我知道你不是郑湫泓，或者说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郑湫泓。”女超人歪着头打量了陈默两眼，逐渐收敛身上的光芒，缓缓降落在陈默身前。 “你怎么知道…抱歉这是个愚蠢的问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郑湫泓’饶有兴趣的问道。 永远直来直往的陈默竟罕见没正面回复郑湫泓，反倒是慢慢坐了下来。 “从我第一次超频透支异能开始，我就知道湫泓不是独立的个体…还没问过，你怎么称呼？” “其实我才是郑湫泓，不过你肯定更习惯这么称呼她。”‘郑湫泓’没有对陈默表现出什么敌意，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陈默对面：“你可以叫我凤凰。” “凤凰？” “嗯，Ac囚禁我时候给我取的代号就叫凤凰。”凤凰无所谓的摊摊手：“你要是觉得叫的别扭，随便叫什么都行。” “那就凤凰吧。”陈默点头：“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问问，郑湫泓还能回来吗？” “能，当然能，不过得我愿意才能。” “……”陈默沉吟片刻：“那你怎么才能愿意？” “我把Ac集团所有的人和据点都清的差不多了，要想郑湫泓回来，你得给我善后。” “…没问题。” “别的想到再告诉你。” “好。” “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陈默叹了口气。 “很多事当时不懂，现在想想就明白多了。”陈默单手掏着烟盒，想要掏支烟，奈何烟盒打斗的时候早就扁了，开了两次都没打开。 凤凰拿过烟盒，取了两支，又从陈默手里取走火机，把两只烟都吸燃，递给陈默一支。 紧接着，深深吸了口男士粗烟，仰头吐出。自然而娴熟。 “……”陈默接过烟，闷闷抽了口。 “当天，从Ac实验室出来的，应该是你，后来在车上才变成了郑湫泓。”凤凰点了点头。 “对。” “那时候为什么亲我？你完全可以用别的办法传递。” “不亲你会带我走吗？那时候镒能太多，我精神状态不稳定，随时可能变回郑湫泓，我当然要确保自己安全。” “……” “英雄救美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凤凰笑的很好看，比起郑湫泓多了丝说不清的味道：“所以你怎么知道我的存在？” “异能透支，和老头说的一样，确实是一条没法回头的路。”陈默嘬烟很凶：“如果不是我异能很特殊，可能第一次超频就回不来了。那时候我就在想，郑湫泓到底是怎么做到维持巨量异能还能保证不疯的。”凤凰点了点头。 “结果是不可能，虽然我不是最强的异能者，但一定是最抗造的异能者。如果莪都维持不了那种层级的异能，那郑湫泓就一定也不行。”陈默叹了口气：“苏远见先生曾经和我探讨过异能层级一事，我自认比我强的异能者一定有不少，但从层级来讲，比我异能层级高的我目前只见过你和苏先生。” “有和我差不多的？” “和你刚从Ac脱困时差不多，但现在看来…苏先生多半没你强大。”陈默直言不讳：“苏先生虽然没疯，但身体被镒能侵蚀严重，如同风中残烛。再想想猛人用异能后会流鼻血，再想想老头用异能后会精神不振，再加之大多数异能者都短寿，不难看出异能对人体而言，不是什么正面能量。只不过有些人表现在肉体上，有些人表现在精神上。既然郑湫泓肉体上没有负面作用，那就一定出现在精神上。” “没错。” “再想想很多时候，湫泓的表现，过于小白，甚至小白到不像是一个成年人能做出来的事。没主见没主意甚至没有什么强烈的感情色彩，再联系上她异能在逐渐衰弱…不难看出，其实湫泓根本就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格。”凤凰眼有异彩。 “你早就猜出来了？” “不，我只是有一丝模糊的灵感。把这些都告诉白雨辰以后，白雨辰用异能贯穿，总结出来的。” “告诉你也无妨。”凤凰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我刚被抓到Ac的时候，空有强大异能但不会使用。随着Ac让我吸收镒矿，给那块该死的水晶充能，我才一点点学会了异能的使用，同时也掌握了把镒能变成异能的办法。但就像你说的，一直满负荷使用异能会把人逼疯。我在满载异能，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的时候，我创造了郑湫泓。” “精神分裂？” “如果我说郑湫泓是我主动创造的人格你信吗？” “你才是当事人，我信不信都得信。” “我创造出郑湫泓以后就陷入了沉睡，直到郑湫泓也被装满了，快疯了，我才再次醒来。”凤凰笑道：“所以才有了我们的相遇。”陈默无端想起了极光之夜，想起了绚烂极光下郑湫泓的吻。 “我在陷入沉睡前，算是个小太妹吧，从来都是有仇必报，所以我就把Ac毁了。”凤凰天真笑容中，总能看到些不加掩饰的残忍：“也算是给郑湫泓报仇了。” “嗯。” “我以为你会对付两句。”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没立场说你。”陈默顿了顿：“不过你不该伤猛人。” “你睡了我。” “嗯…嗯？”陈默挑了挑眉头，完全不知道凤凰怎么话锋一转突然提起这事。 “虽然我一直在沉睡，但是很多事我也知道。”凤凰冷笑：“你这人，不专一也不深情。睡了郑湫泓也不见收心，和不少女孩都有瓜葛。所以从情感方面，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猛人。” “…能理解。” “郑湫泓是郑湫泓，我是我，可我们共用一具身体。” “嗯。” “今天第一次接触，我只能说不讨厌你，但喜欢你就别指望了。所以你要再敢碰郑湫泓我就杀了你。” “……” “听到了吗？”陈默眉头渐渐挑起。 “如果我说不呢？” “那等我再醒过来就是你的死期。”随后两眼一闭就躺在了陈默怀里。 “……”……2293年1月17日，海克斯股份有限公司于母星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 门庭若市。濒死还生的苏远见在碳纤外骨骼辅助下，正在与各位富商巨贾问好。 远在罗斯的全体海克斯成员，一片欢腾。楚子涵流着泪，看着发回的视频转播。 他知道，苏远见的理想远不止于此。但他今生，可能只能看到这么多了。 海克斯在苏远见手中，成长为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虽然离参天巨树还差得远，但还有苏蕾。 还有他。还有千千万万的海克斯人。苏远见的名字，会被携刻在史书上，会成为后人口中的传说。 肉体虽朽。精神永存。……Ac集团覆灭一事被总督府提上台面。那日半空中闪烁光球的女超人到底是谁，其实不难查出，不过这个当口，兵团和总督府关系僵持，史中兴默认民不举官不究。 Ac的人都死绝了，上哪究去？于是对外新闻就成了Ac违规操作，危险生产，造成了总部爆炸。 网络上所有有关郑湫泓的视频，都被标上了pS的标签。民众们很快相信了这个说法。 毕竟漫天飞舞的镒能球，独臂男子能笼罩数十米的紫色光幕都过于玄幻。 玄幻到有些不真实。biqμgètν.net大家更愿意相信这是电影画面或者是视频pS。 那些信誓旦旦生成目击甚至赌咒发誓的真实看客被骂成了臆想狂。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不过，众目睽睽下，枪毙了林萍的科特民兵团团长因为处理过激，没有经过正常流程审判，在总督府运作下，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不过服刑地在兵团管控的恶魔岛。在科特人民眼中，他们的大英雄夜枭，再次惩奸除恶，遭受了不公平待遇。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兵团把人要走了。于是，兵团前来押人这天，在嘉芮小话屋组织下，科特城竟是出现了十里长街送夜枭的壮景。 有趣的是，兵团并未阻止，就连身为城主的卢地平都前来相送。仿佛陈默不是去服刑而是去加冕。 不过，囚车中的除了陈默，还有猛人。……成文成武兄弟和田坚毅的头七已过。 葬礼举行的很隆重。所有和白石集团沾亲带故的人都来了。他们仨都没亲人，老白作为老板兼朋友，送了哥仨最后一程。 看着三人的棺椁入土，老白仿佛又苍老了几岁。……科特矿脉，因镒能会调查兵团和东煌兵团联合驻守，暂时安全。 以上。 ------------ 佬的爱 第四卷中北之乱的章纲刚刚肝完，明天复更。 玩个大的，佬儿这个月每日必更绝无缺勤，做不到直播剁X，欢迎监督。 （一介匹夫终于走上了历史舞台，经历了五十万字的铺垫，星海主线才刚刚开始，陈匹夫到底该何去何从？→附加简介。） ------------ 章一百九十暴露 押送车一直向前，张丹彤跟在人群中。眼镜上蒙了层雾气。眼看押送车要上飞船，张丹彤眼泪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黄先生！我等你！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你！”周围人纷纷侧目，冬川雅美无奈摇头。 痴情人啊。她当然也想等猛人，可等得了一年半载，等得了三年五年？ 她是白石团队的一员，是猛人还没官宣的女友，是精英小队一员。可说到底，她是个女人。 猛人不在了，她不可能一辈子跟着白石众人打打杀杀，她也需要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 曾有的这段浪漫，会成为日后的回忆。或许若干年后，与猛人再次相逢，往昔种种终成会心一笑。 风花雪月，尽赋杯中浊酒。仅此罢了。人，终究要回归生活。另一边，已经恢复意识的郑湫泓也在垂泪。 如果不是唤醒了凤凰，或许陈默刑期不会那么久吧？可如果早些唤醒凤凰，成文成文兄弟也不会死。 如果…陈默，我等你。……中北地区边陲。恶魔岛。两月前，恶魔岛囚犯人数突破一百，不知何种原因，最近几月，需要关押在恶魔岛的犯人数呈指数增长。 2293年2月11日。兵团的押运飞船本月第三次造访恶魔岛，投放下带着缓冲降落伞的铸铁箱后扬长而去。 卫兵上前，输入口令打开铸铁监牢，两个带着黑色皮革头套的人被押出。 其中一人因缺了条胳膊没有带手铐，另一人身材略显瘦削，象征性的带着塑料束缚带。 摘去头套，看着眼前熟悉的地方，独臂男子笑了。他熟络的从面前执法官的上衣口袋中掏出烟盒，咬出一支香烟招了招手。 “借个火。”执法官非常自然的挡风奉上。正在放风的囚犯们中，一个叼着烟卷的老头看着陈默想起了什么，满是沟壑的老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还是那句话，谁都不要惹这位二进宫的小爷。”……高岭地区。切尔西上城区。 云城。 “…综上所述，东煌兵团阵线从未转移，调查兵团因兵力问题无法从内部对东煌阵线做出有效打击。”方尖碑上层的办公室中议员秘书正在向赫尔议员汇报中北地区的最新进展。 因会长常在母星，副会长又要处理高岭地区政务，此次代号为‘蛋糕’的中北地区行动交由赫尔议员全权负责。 赫尔听罢秘书的汇报，点了点头，轻轻啜饮了口面前的冰玫夏。 “调查兵团继续驻扎斯俊智人进攻地区，持续等待东煌兵团进攻消息。东煌如不进攻，调查兵团就一直不要动，驻军即可。” “物资开销…” “全部向科特城采购，告诉调查兵团，不用担心军费。”biqμgètν.net “了解。”秘书退去，赫尔摇了摇头，继续写信。蛋糕行动，本就是一步试棋。 他从未想过要用调查兵团对东煌造成致命打击，现在还远远未到兵戈相见的时候。 调查兵团真正的作用，是给中北埋下一根倒刺。动，势必一发而动全身，被倒钩拽出一大片血肉。 不动，刺便一直在那，随时扎的生疼。无论拔或不拔，刺都赢了。……科特民兵团因团长陈默激情处事，不顾大局，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并革除兵团长职务。 科特民兵团团长由原代理团长怀特斯通任职。副团长由东煌兵团内务部调度，任职者魏伟丽。 内务部给予指示，务必尽快恢复民兵团编制，并赶赴科特矿场与镒能会调查兵团联合驻防，尽快恢复矿场生产，挽回经济损失。 老白在酒吧里看着调令喝着酒。成文成武战死，让酒吧本就不宽裕的人手更加捉襟见肘。 万金油猛人被拎去陪陈默坐大牢，现在除老白外能顶起酒吧生意的只剩下了陈飞起。 几经考虑，老白带了郑湫泓和只剩四人的精英小队加入兵团，其余人仍旧负责酒吧业务。 金刚鹦鹉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对酒吧业务再熟不过，顺理成章的负责起白班。 聂波则从调酒师摇身一变成了夜班的领导。张丹彤负责财务。陈默和猛人被兵团押运飞船接走后，科特城逐渐恢复正常，停业许久的白石酒吧再次敞开大门。 酒吧生意虽不如前但依旧火热。熟悉的朋友们纷纷上门道喜，顺便也熟悉下接手白石酒吧的陈飞起。 随着老白募集新兵驻扎矿脉，很长一段时间，陈飞起都会作为白石集团的代理话事人。 人潮汹涌。晚间时分，老白叫来了业务越来越繁忙严成功。严成功还是铁打不动的酒红中山装，进入二楼包厢后，严成功递给老白一张黑金卡。 “老板，上季度的收益，已经洗完了。”老白接过卡片点了点头。 “我需要重组民兵团，之前解散的人重新找回，另外扩张编制。”严成功微微沉吟。 “多少人？” “先有在役兵团成员八十六人，我需要扩张到最少五百人。”老白点上了雪茄：“另外，起一下Ac的底，我需要Ac曾经凤凰计划的全部资料。” “Ac大楼都没了，全部资料没那么好找。” “尽力收集吧，有多少算多少。” “好。” “费用从下个季度扣。” “好。” “还有啊…成功。” “老板你说。” “你迷茫吗？” “迷茫？” “抵抗军前途未卜，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将来奋斗…常常会迷茫吧？”严成功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发难。 老白身后的母狮似笑非笑看着他。严成功估计了下形式，松开了捏紧的拳头。 “老板，我不明白。” “我是抵抗军出身，你身上很多东西能盖住，但终究有些东西是忘不掉的。”老白点了支烟，喷出口烟气，将pdA推到了严成功面前。 画面中，一人在高楼天台架着狙击枪，枪管从砖头间伸出，瞄准镜上还蒙着一块绿色的网眼布。 “只有打游击的抵抗军会有这个习惯，Z府军可不会这么干。”严成功沉默了会儿。 “我早知道会有这天。” “不辩解下？” “换做别人，还能糊弄一下。”严成功自嘲一笑：“但唬不住你。” “还算聪明。”老白按灭烟蒂，自然而然的从腰间带出了手枪。严成功默默脱下了酒红中山装。 “别让聂波读我心了，毕竟共事这么久，给个体面点的死法。”老白点点头，手枪顶在严成功眉心扣动了扳机。 “卡！” ------------ 章一百九十一新科特民兵团 击锤扣下，一声空响。空枪。严成功睁开眼看着老白，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谢。” “你欠我一条命。” “好。”严成功没问老白为什么不杀他，老白也没问谁示意严成功这么做的。 老白收起了枪，严成功穿好了叠起的中山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板，按计划执行？” “一切照常。”严成功点头，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干净利落的离开。 “还有什么事？”老白皱眉。 “我说投诚，你肯定不信，我自己也不信。”严成功看着老白：“你会是个好领导，陈默也会是。”老白明白严成功的意思，笑了。 “我曾经也是母星抵抗军，但并不只抵抗军才有崇高的理想，为我做事，为陈默做事，或许某一天，你会发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或许吧。”严成功思酌片刻，认真问道：“如果你死了，陈默还活着，你死前会让母狮杀了我吗？” “一定会。” “那如果徐铁功死了呢？”这次老白沉默了许久。 “我不知道。” “明白。”严成功闻言重重点了点头，离开了酒吧。母狮松了口气。她在严成功身上能嗅到浓厚的危险味道，真动起手来，还真没十足把握护老白周全。 “兵团长，为什么留着他？”老白倒了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给小默留条退路。”……不到三天时间，严成功从h区募集了整整五百新人给老白送了过去。 新兵集结地仍旧是城政，只不过这次入伍审查不再归属城政，由民兵团全权负责。 老白没穿便装，一身东煌兵团颁发的城属兵团长制服笔挺逼人。老白头发和胡子都已精心修剪过，机械臂和外骨骼装甲腿平添戎马之气，嘴上叼着一柄黑色烟斗。 肩上太校衔闪闪发光。他身边是同样一身制服，剪短了头发英气逼人的母狮。 母狮身后站着的是身躯柔弱目光坚毅的郑湫泓。往后依次是蒋占军、安静、顾双和冬川雅美，他们的兵衔是为连队长。 老白抽着烟斗，向蒋占军点了点头。蒋占军出列，从名一路从F113跟过来的老兵手里接过了花名册。 “简诚龙！” “到！” “魏大林！” “到！”一声声不算洪亮的声音回应着蒋占军。花名册一共九页，蒋占军口水都干了才点完名。 五百人，一人不多一人不少，全数到齐，严成功的执行力可见一斑。点名完毕，蒋占军归队，老白接过话筒，向前两步。 拍了拍话筒，老白目光扫向下方。从未有过的凌厉。如老刀出鞘。 “我们叫科特民兵团，但中北从未有过城属民兵团的先例，科特也不需要两个兵团。”听着老白不明不白的训话，新人们心中疑惑但未有丝毫骚乱。 想必严成功已经提前简单培训过这群人了。如果不是严成功另有要务，老白还真想把他调过来训这批新人。 “我们的番号叫科特民兵团，但实际上，我们的军备，我们的军费，都是我这个团长在自掏腰包。”新人们仍旧保持着安静。 “你们所有人，都是我的私军，你们会享受正式编制，和其他兵团成员一样甚至更好的待遇，但你们也要有随时作战，面对未知敌人的觉悟。”老白说着几乎与造反无意的话时面不改色：“你们不是其他兵团的老爷兵，我会尽我所能把你们每个人都变成精英，即便有一天你觉得累了想退出，也有吃饭的本事，另外，退出时除城政补贴，根据在役时长我会发一笔丰厚津贴。”新人们有跃跃欲试的，也有面色复杂的。 “所以，现在仍旧想进入民兵团的出列，向蒋都校确认，其余人可以自行离开，向严社长领取路费。”人群第一次骚动，在短暂的讨论后，只有不到五十人选择了离开。 剩下的人向着蒋占军确认报名。老白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向母狮。 “简单筛一遍人，让聂波那头着重过审。” “明白。” “体测卡的死点，筛几个刺头，让他们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 “明白。”对于母狮，老白很放心，让她着手去办，自己则是穿着兵团官服进了城政大厅。 一旁早就有人在等了，正是经历过科特之乱时力挺卢地平的胡军。胡军笑着迎上老白。 托老白等人的福，他直接从三不管的烂地h区调到了上城执法署。虽说卢地平给出的文件是胡军因为监管不力，导致陈默离开h区时未向城执法总署禀报造成惨剧，因此从h区执法署署长贬为上城区执法署副署长，但明白人都知道这是妥妥的平步青云。 h区署长由原h区副署长郑奇担任。老白拍了拍胡军的肩膀。 “上城区还呆的习惯吗？” “还成，就是生活节奏有点太快了，不太习惯。”胡军笑道：“快走吧怀特团长，城主等着呢。”老白点头。 一路到了重新装好的城主办公室，卢地平坐在办公桌前，正在指导新任秘书整理文件，见老白来了，连忙起身相应。 “怀特先生。” “卢城主。”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让秘书和胡军离开，卢地平亲手给老白沏了一壶茶。 “怀特先生，陈默走后我一直在着手城政重建，还没来得及和你正式道谢。” “没什么。”老白摇头：“当初你放走小默，我也没道谢。”卢地平哈哈大笑。 老白不糊涂，他什么都知道，不说是不说，但会记在心里。 “怀特先生…” “直接叫我老白就行。”卢地平愣了下，随即心领神会。 “好吧，老白。”老白笑了。 “我谢你，不是谢你帮我赢回来了城主的位置。我更要谢你有这个魄力让陈默站出来，真真正正的打掉林萍此人和他的集团。”卢地平正色：“林萍想吃下海克斯，想把很多科特城内的企业变成姓林的，东煌不能插手地方，总督府视而不见，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你们父子二人站了出来，科特城的企业和人民都要变成林家嘴里的鱼肉。”老白打断了卢地平。 “虽然这时候插话很不礼貌，但是站出来的不光有我们爹俩，还有很多白石的人。” “莪明白，没能参加葬礼我很抱歉，但当时我在总督府…” “理解。” “我会追加三位烈士勋章。” “我先替他们三个谢过了。”卢地平放下了茶杯，起身郑重的向老白鞠了一躬。 “我替所有科特的能源企业，所有科特不知情但受你们保护的人民，谢过你们父子。”这一手整的老白鼻子有点酸。 他不知道卢地平话里有多少是真的，但真的很受用。 “言重了卢城主。”老白赶忙托起了卢地平：“咱就不整这个虚的了。”卢地平没有矫情，起身后示意老白快坐，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那就说实在的。” “好。” “这次请你来城政，不光是说民兵团的事，我还有件事想向你请教。” “你说。” “h区改造的事，得提上日程了。h区面积广袤，人口众多，一直都是科特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林萍上来之前我就有这个计划只是一直没能实施，现在科特内部已尘埃落定，得着手人民的生存大计了。”老白听闻此话，微微皱眉。 “卢城主想怎么处理呢？” “h区聚集的，本来就是些活不下去的人。如果强征地皮，难免又是一场动荡，但买地皮的话…城政现在也并不富裕。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分配住房，让数家财团联合来做这件事。h区恢复管制后，下城区的违法犯罪最少减少一半，而后如果城政的创收允许，我会进一步…” “这些都是长久之计，并非眼下之事。” “确实，但聚合财团开始h区改造，是当务之急。” “所以…” “所以我想让你来推举这个带头的人。”老白眉头锁在了一起。 “我？为什么是我？” “只有你有这个号召力。现在不光h区，整个科特城的人都把你当做英雄。”卢地平直言不讳：“我想借助你的影响力，把想做但一直没能做成的事做了。” “为什么是现在？” “科特矿脉即将二次引资，这次没有江阴城的份，这个当口最容易做事。”卢地平想了想，叹气又补充道：“其实还有个原因。” “什么？” “人民的记忆是短暂的，只有他们把你当成英雄的时候会念你的好，可能半年，甚至一个月以后，林萍伏诛的热度过去，人们也会渐渐忘记你们父子二人为科特做出的贡献。”刺耳，难听。 但是事实。老白沉默了会儿。 “你想我推举谁？” “海克斯。” “原因呢？” “h区的改革，重回城政怀抱，一定是盈利的。我会给予h区政策扶持，保证迁过去一批商户。但难就难在，怎么能让人相信我不是空头支票，怎么让人看到在h区做房产和道路买卖能盈利。”卢地平为老白倒掉了面前有些冷了的茶，重新沏上一杯：“我需要一个能相信我，也肯支持我的人领头。”老白思考了片刻。 “我只负责牵线，虽然我是海克斯股东成员，但真正的决定权在苏总和楚总手里，只有他们点头，项目才能运行。” “当然，能牵线我就很感激了。”卢地平颔首：“对了，重组民兵团一事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老白品了品面前的茶。只能说还不错，离好还有不远的距离。 不知卢地平是不是刻意如此，但起码现在看来，他称得上是个好城主。 “虽然总督府给文件说民兵团一切军费自理，但如果有需要，随时开口，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城政一定会帮。”老白眉头挑了起来，抬头纹密的能夹死苍蝇。 “卢城主，我可不把这当客套话，你说，我可真信。” “当然。”卢地平一口应下，但看着老白眼里闪烁的精光下意识觉得大事不妙。 “那能不能商量个事？” “呃…你说。” “之前恐爆大队的机械干员不是都报废了吗？我听说返厂长丰义体他们说不在保修范围内，要是修理要收不低的费用？” “…对。” “现在城政要修也修不起，不如申报报废，由海克斯来负责销毁，你再采购一批新的。”卢地平苦笑。 “老哥哥，你不能上来就玩这么大啊。” “我觉得苏总和楚总应该不会拒绝盈利的项目。” “……”卢地平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就差脱口而出‘老匹夫你怎敢如此’了。 片刻后，卢地平调整了下面目表情。 “我觉得可以。” “稳妥。”老白比了个oK的手势。卢地平唤来了秘书，和老白重重握手，示意秘书拍照。 这张照片会出现在明天的头条。……科特民兵团的过筛标准与之前科特城开辟矿场时的募集领仿佛。 分为体测和笔试和面试。体测共计七项，分别是举重、越野跑、引体向上、立定跳远、100米折返跑、障碍跑和跳高。 考虑到常年身处下城区，难免营养不良甚至有基础疾病，所以标准仍旧放宽。 不过这些新人的身体素质出人意料的好，想必严成功已经提前过筛了。 因体测不及格淘汰的只有十余人。笔试也很简单。基础的智力测试，和一些信仰类问题。 只要识字数目差不太多，能会点数算就给过。而最后一波面试，则由聂波过筛。 除了一些基本信仰问题外，更多是提问新人们对民兵团的归属感。除了有个别人打算混吃等死，其余没太大问题。 测试持续了整整三天，从录册的四百五十二人中最终筛选出了三百九十三人。 与此前的八十六名老兵进行混编后，重组番号的科特民兵团共计四百七十九人，与原定的五百人目标差距不大。 不过随着兵团重建，后续还会有人加入，老白对这个数量很是满意。四百七十九人，按最低津贴算，一年仅仅津贴开支就要超过两千万，如果不是入股海克斯，只怕白石集团还真没这个资本。 不过海克斯也明白这支兵团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所以楚子涵声明，海克斯会以武器试用的名义，每年资助民兵团一千万。 至此。一支劲旅已生雏形。 ------------ 章一百九十二联合驻防（上）[十二月不断更挑战D1] 老白将h区重建一事讲给了楚子涵。楚子涵与苏远见经邮件沟通，敲定项目，转身与卢地平商讨项目细则不过两天时间。 效率高到令人发指。而科特民兵团也迎来了第一个任务。老白看着红头文件叼着烟斗，氤氲烟气中，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伟丽，你怎么看？”老白放下了文件。由于母狮是内务部派遣，红头文件第一时间到的是母狮案板上。 母狮沉默了会儿。 “影响甚大，我没那么长远的眼光，也不知道兵团长是怎么想的，这种事还是别考我了。”老白起身，在屋内踱步。 “镒能会派出的调查兵团，很明显是为了在中北埋下一根钉，无论拔或者不拔，都难受的紧。这时候分出足够盯死调查兵团的兵力，必然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和防线空虚，但不盯死调查兵团，放任一支镒能会的队伍在中北晃悠，兵团也不可能甘心。”母狮坐的笔直，听着老白念叨。 “外界都在看着中北，被斯俊智人揍了还不敢打回去，岂不是自爆胆怯？所以这时候，东煌需要一支力量，盯死调查兵团，顺便试探性的进攻斯特拉克生态圈，所以才有了这纸红头文件。”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不愧是母狮，溜须都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老白也没打算从母狮嘴里弄出来啥有用的话，只是自顾自的踱步。 “他妈的，我就说徐铁功那老狐狸怎么会这么利索给批民兵团，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不对，那时候斯俊智人还没进攻矿场。”老白叼着烟斗埋头苦思：“别说现有兵力，就是兵源扩充十倍再给上重武器也不可能达到上面想要的效果。” “兵团长，你说有没有可能，上面根本就没想过让我们达成目标呢？” “当然，这是当然，盯死调查兵团，向斯俊智人复仇这俩目标别说我们一个民兵团，就算东煌兵团派出个分部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搞。”老白骂道：“徐铁功这个王八蛋想看的就是我们能做到哪儿。” “团长说得对。”老白叹了口气。 “我们完成的太漂亮，东煌转头便会对我们提防有加。完成的太丑，东煌没必要继续给我们番号。所以现在就卡在这里，到底什么度合适？”母狮目不斜视。 “都由团长定夺。” “……”老白摇了摇头。这是一场来自东煌的试探。试探的不光是民兵团的战斗力和他们这些指挥官的指挥能力，更是在试探海克斯的产能和民兵团的后勤基础。 目前老白认为民兵团的极限也就是五百人上下，若真是穷兵黩武或许能拉出支数千人的兵团…但总不能打一场仗就破产不是？ 老白沉默了许久。或许…还真有一条路可走。……镒能会派至科特的调查兵团是一名白金专员带队的王牌兵团。 兵团共计两团六营十七联队，兵团成员两千余人，重武器火力极多，足够打数场硬仗。 除飞船外，甚至还有两具传送门的组件。这样的阵容，完全抵得上东煌兵团的一个分部，甚至更为豪华。 兵团长是目前镒能会总排名第九的白金专员萨姆·b，是赫尔议员的绝对心腹，也是公认的最强异能者之一。 看着镒能会传回的文件，萨姆·b笑了笑没说话。他从没想过要和东煌兵团正面开战，最担心的事儿不过是军费开支。 现在赫尔议员解决了他最头疼的问题，其余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萨姆·b放下文件，看着从科特城方向开来的数辆运兵车。 老白没打算藏着掖着，把民兵团开到了科特矿场。新兵操练直接在这头进行。 萨姆·b拎着望远镜，注意到了运兵车最前头的老白。老白坐着海克斯提供的新款军用级敞篷越野，叼着烟斗，头上带着带衔大檐帽，想不注意到都难。 民兵团一行先到了东煌派遣联队的驻地，进行过交接仪式，联队长向老白敬礼随后带队开拔。 蒋占军开始对照图纸，进行人员划分，老白带着母狮向调查兵团驻地徒步走来。 没有卫兵。萨姆·b放下望远镜，在公用频道里示意前门放行。老白无视大头兵们不怀好意的厌恨，径直进了调查兵团驻地。 萨姆·b的办公地很好认，一个大大的字母b就挂在临时办公楼外头。 没有寒暄，老白撞开查身份卡的卫兵进到内里，看着黑皮萨姆·b嗤笑了一声。 “整了半天，镒能会派来个倪哥。” “抱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萨姆·b向着老白笑道。老白仍旧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 “我说，镒能会派来个倪哥。”萨姆·b皱眉。 “我以为东煌起码会派来个有教养的人来主持联防。” “联防？谁和你联防，我们头儿可是让我盯死你！”老白叼着烟斗，居高临下斜楞着萨姆·b，一幅红脖子的德行。 萨姆·b笑了。派来个这样的傻大粗也好，之前东煌兵团驻军时不好做的小动作也可以尝试做做了。 “无意冒犯，但我上司交给我的任务是联合驻防，可能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老白狠狠啐了一口。 “真以为我们不知道镒能会派你们来是干嘛的？我警告你，在我驻军期间惹事，你们这兵团就再也别想离开中北了。”不等萨姆·b搭话，老白又撞开卫兵离开了办公楼。 萨姆·b副官看着老白离开的背影哑然失笑。科特民兵团和调查兵团的配置实在差了太多，就好像小孩子拿着一把塑料刀威胁全副武装的中世纪骑士。 “他上司要知道这人过来直接交了底能不能气晕过去？”萨姆·b也很是无奈。 很明显，这次联合驻防的兵团长是个混球，别指望能和他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只希望别搞出什么幺蛾子。……科特民兵团的训练强度很大。由于还是新兵，没有过多技巧性训练，母狮作为总教官着重锻炼这群小子的纪律性和体能。 强度大到隔壁调查兵团看了都咂舌。就这么，一天很快就过去，半夜时分，蒋占军叫醒了他手下的连队的老兵，两个F113一路跟过来的兵油子窝在暗地正在查着隔壁的巡逻间隔。 老白架着有希尔薇做内部AI的电子望远镜。一个带着机械感的萝莉音在老白耳边响起。 “共检测到红外线探测仪17部，电磁探测仪6部，热成像探测仪11部，分布图已标记至战备眼镜。”老白带着的老花镜中凭空出现了数个红黄蓝色的小点，对应着这些探测仪所在的位置。 “从哪儿能有机会溜进去？”希尔薇这次运算时间稍久，最后标注出了几条淡绿色的通道。 老白在民兵频道里问摸没摸准巡逻时间。下头的兵油子很快就给出了答复，在老白的老花镜上标注出了巡逻的频次和交接人数。 老白计算着频次和绿色通道的交叉，在反复筛选后，只剩下了最后两条路。 一条是调查兵团驻地西侧的一个排水沟外围，另外一个在哨戒机枪附近。 安全起见，哨戒机枪附近的通道又被排除，只剩下最后一条排水沟附近的路。 老白反复计算绝对安全后，在所有人作战人员的动态眼镜上标注出了路径，下令开始行动。 此次行动一共有17人参与，其中包含蒋占军和母狮。随着老白一声令下，17人全部换上了夜行服，并且在身上涂上了隔热涂料。 经过快速稳定剂和除味剂两道工序，这十七人在夜色中几乎等同于隐身。 母狮身上全是隔热涂料，低声向队员们问道：“重复一遍我们的目标！” “不偷贵的，只偷缺的。” “还有呢？” “不偷军火，只偷日用。” “一组放风，二组接应，三组跟蒋都校潜入。”……次日清晨，科特民兵团复古的吹响了滴滴滴的起床号。 隔壁调查兵团被吵得也醒了大半。随即便是晨练，科特民兵团一边晨跑一边喊着震天响的口号，直接给隔壁整出火气了。 一个看着和老白块头差不多的白人壮汉，拎着机枪通通通对天开了几枪，拎起喇叭对着还在操练的科特民兵们狂吼。 “你们他妈还让人睡觉吗？能不能像人类一样？”母狮杏目一立正要回怼却被老白拉住。 “又不是汉语叫骂的…只要不回，就是我们听不懂，他们愿意骂就骂去。” “可是…” “你琢磨琢磨，一直不理会，是他们急还是我们急？”母狮想了想是这个道理，点点头，没理会对面的大喇叭，示意领头的口号再喊的响点。 很快，整个科特矿场都响起了荡气回肠的1234。对方白人壮汉是个小官，怒气冲冲披着衣服就要跑去和老白交涉，没想到被萨姆·b拦了下来。 “无妨，要是这点恶心都受不了，莪们还是趁早走人吧。”小官怒气冲冲回到驻地想从军需官那要副静音耳塞，结果军需官回答他没有了。 白人壮汉瞪着眼睛。 “什么叫没有了？”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没有了！”军需官是个酒糟鼻大汉，面对白人壮汉毫不退让。 “开罗，你想打架？” “我没空和你开玩笑，库存里没有静音耳塞。”军需官开罗骂骂咧咧：“老子早就找过库存了，要是有静音耳塞，我他妈先给自己弄一对。”白人大汉想了想似乎是这道理，于是又怒气冲冲离开了军需处…没多大会儿，临近早饭时间，调查兵团食堂的厨子们犯难了。 所有食材都在那，就连专供军官的鱼子酱都没动地方。单单就盐没了…不光盐没了，所有能替代盐的调料也不知所踪。 如此事件还有数起。最开始所有人都想着瞒一瞒，一会儿去科特采购就好了。 但当食堂真正实现了0盐，军需官给不出烟，甚至健身设施的哑铃片都没了时，萨姆·b终于发现了问题。 他勒令仔细检查所有可能位置，并且调昨天的监控。结果一无所获。整个矿场，一共就两伙人，不用想也知道是科特民兵团搞的鬼，但偏偏这种事儿又达不到拿到台面上讲的程度。 biqμgètν.net萨姆·b又好气又好笑。让军需去科特城采购同时，萨姆·b只身一人来到了科特民兵团的地界。 老白没让卫兵刁难他，示意放行。看着喝着咖啡叼着烟斗坐看练兵的老白，萨姆·b气儿不打一处来。 这老小子昨天表现的傻大粗结果趁着半夜偷偷恶心人，就仿佛小孩子的恶作剧。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老白没招呼萨姆·b，自顾自的喝着咖啡。 萨姆·b搬了张椅子坐在老白对面。 “您好，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老白扫了他一眼。 “什么解释？” “我们驻地，昨天丢了东西，目前科特矿场只有我们两伙人，我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你要觉得是我的人拿了东西，营地随便查，查不到你得给我双倍赔偿。”老白嘬了口烟斗：“不过我很好奇，丢了什么东西？”萨姆·b一窒。 丢了盐？这话怎么说？眼见萨姆·b半天没说话，老白向他脸上喷了口烟。 “如果你是来找茬的，倪哥，我随时奉陪。”萨姆·b气坏了。 “我们丢了盐、烟草和哑铃片，我现在向你提出严肃抗议，贵方这样的行为实在有失友善。”老白哈哈大笑。 “我听到了什么？丢了盐烟草和哑铃片？你为什么会认为有人偷这种东西？”老白笑的坦荡透彻，到后面眼泪都下来了。 如果不是矿场只有两伙人，萨姆·b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好人。 “我也很好奇，怀特先生，什么人会偷这种东西。”老白把烟斗放在桌上重重一顿。 “你他妈一个倪哥，几百年前全自动棉花采摘机的后代，有什么资格问我下头的兵是不是偷了东西？！那不是你们的专利吗？”如果不是黑皮肤，萨姆·b的脸色一定黑的吓人。 “你听好，要么换个白人来和老子对话，要么拎着你的棉花和西瓜滚回自己的营地。” ------------ 章一百九十三联合驻防（下）[十二月不断更挑战D2] 萨姆·b气走了。民兵团偷的东西实在拿不上台面，老白又死皮赖脸不和他好好谈。 至于搜…盐那玩意怎么搜？挨粒看是不是从自己驻地来的？显然不现实。 萨姆·b除了走也没啥别的办法。总不能真因为这点小事大闹一场。回到驻地，萨姆·b下令晚上添哨。 母狮看着萨姆·b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心。 “兵团长，用不用晚上加哨防止对方报复？” “怕什么？”老白恢复了常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啥也没有，他来偷啥？偷盐？再说，这是中北，不是镒能会，他们不敢把事情闹大，不然东煌自会出面干预。”母狮了然。 “一会儿一营休息，二营继续训练，口号声再洪亮点…对了，静音耳塞效果怎么样？” “非常好，镒能会的静音耳塞带主动降噪，戴上以后和聋子没两样。” “那就行。”老白点头：“三班倒，昼夜不停的练，给我保证二十四小时口号声不要断，收拾这帮孙子还不容易？我倒想看看他们能挺到什么时候。”母狮在一旁努力憋笑。 可能遇到任何一个兵团长，萨姆·b都不会这么吃瘪，偏偏他遇上了老白。 ……科特城因城政重修，h区复建，市面上所有静音装修材料停售，静音耳塞也暂时断货。 负责采购的军需官懵了。没的不止这一样，哑铃片因为科特城内的健身房调动也暂时没货…军需官不傻，当即明白这是民兵团与科特城沆瀣一气从中作梗。 但如此雕虫小技又岂能难倒一个合格的军需官？军需官选择了网购。但很可惜，因为地方经济管制，有些材料暂时无法发货科特城…军需官气炸了肺，致电萨姆·b吐苦水。 萨姆·b给出的答复是先买能买到的。于是军需官拉了一车盐回了驻地…萨姆·b这才醒悟，隔壁的老家伙不是什么狗屁红脖子，根本就是个老人精。 之所以装出幅红脖子的德行根本就是给不好交流打的掩护。正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老贼，真该死啊。 萨姆·b面色难看。必须给这老贼点教训。于是当晚，科特民兵团驻地出现了六七名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壮汉。 据领头的回忆，他们几人只感到一阵迅风，随后就人事不知了…萨姆·b不晓得母狮的体术有多强悍，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科特民兵团里卧虎藏龙，赫然有着五名二级异能者两名三级异能者的逆天配置。 调查兵团只能忍下了这个哑巴亏。夜。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调查兵团营地布放森严。 隔壁的科特民兵团仍在集训。一二三四的口号震天响，想偷懒的哨兵都让他们喊精神了。 次日一早，科特民兵团的二营三营正睡的香甜，一营开始了晨练…如此往复三天下来，晚班的哨兵已经顶不住了。 于是，调查兵团的炊锅一夜之间不见影踪…与此同时，科特城也推出了厨具地方保护政策………整整一个半月，调查兵团丢的东西从日用到药品，从食物到高能压缩块。 除了军火，啥都丢。没有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事儿，偏偏又都对生活有影响。 更重要的是，科特城政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哪怕影响地方经济都不给调查兵团给养。 萨姆·b气的七窍生烟。科特民兵团的可恶不止于此，这群村野匹夫仗着有静音耳塞，天天二十四小时无间歇练兵，吵得调查兵团人人神经衰弱。 就在萨姆·b即将爆发，恶狠狠教训一下科特民兵团时，切尔西城终于致电。 调查兵团的任务告一段落，即日返程。萨姆·b打算在握手告别的时候好好收拾一下老白，结果老白直接伸出了机械臂。 登上离开飞船时，萨姆·b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中北一步。结果仅两个小时他就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誓言。 听说不知道哪儿杀出来了一支武装队伍，劫掠了已经起飞镒能会的军火飞船，整个调查兵团五分之一的军火被人抢走了。 萨姆·b眼前一黑，赶忙折返。奈何东煌兵团听闻如此恶劣事件发生，已经派出了大部队围剿武装队，保证三个月以内把调查兵团的军火如数奉还。 萨姆·b算是明白了，科特民兵团只能算是无赖，东煌才是真正的流氓。 想到自己兢兢业业攒了数十年的家底，一下子让人抽走五分之一，上峰又命令不要起武装冲突，堂堂三级异能者怒火攻心，竟是气的病倒了………徐铁功看着老白扣下的军火一脸惊叹。 老白向徐铁功行了个兵团礼，笑道：“徐部长，按照之前说的，对半分。”为了能扣下军火还不给调查兵团机会，老白花了大心思策划。 从使用海克斯的等离子护盾到远程AI捕捉网络，无所不用其极。直至最后，用一半军火作为交换条件，请出了徐铁功做东煌兵团话事人来表示诚意。 徐铁功扫视着诸多新型号的外骨骼单兵装甲和重火力武器，连连点头。 诚然，东煌内部确实有测试民兵团的意思，但老白用的手段实在称得上卑鄙，不显山不露水的解决问题同时还大大敲了一笔。 想必这支民兵团很快便会在城属兵团中一枝独秀。分赃过后，徐铁功返回了莱文城，民兵团并没有第一时间把重火力投入日常训练。 老白把外骨骼等尖端单兵设备每种挑出两台运回了海克斯。解密，剖析，希望海克斯不会让人失望。 ……不知是否是操劳过度，壮硕如牛的老白在调查兵团离开四天后病倒了。 高烧不退，呼吸有严重的拉风匣声，咳嗽有血痰。最开始母狮以为是老白年纪大了偶感风寒，有并发症。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越来越强壮的民兵团成员们接二连三的病倒，症状与老白无二。 就连她本人都有些咳嗽。叫停了科特来往的运输队，母狮直接让军医们消毒后封锁了所有可能染病的人，随后紧急致电东煌兵团生化实验基地，报告可能有一场瘟疫正在传播。 东煌兵团生化实验基地直接将此事列为了二级事件，因为莱文城也有不少类似病例。 老白本人因身居要职加之年纪大，被带回了莱文城重点医治。通过老白的血液样本和分泌物监测，生化实验室很快就找到了老白的病因。 一种前所未见的病毒。因病毒结构的特异性，东煌生化实验室将之命名为异普希龙病毒。 异普希龙是一种单链RNA结构病毒，经实验室反复研究，发现此病毒存在极大突变可能性，会引发上呼吸道及肺部病变，其他症状尚不知晓。 高烧只是人体免疫系统针对病毒产生的免疫反应。还好老白身体强壮，不然连续的高烧就能要了他的命。 由于此前从未接触过类似病毒，负责救治老白的医生也束手无策，除注射抗生素和多种维生药剂外毫无办法。 连续四天高烧，第五天，老白的症状才有所缓解。但连续高烧产生的无力和肌肉酸痛把这个不服老的倔老头按在了病床上。 母狮因为身体素质实在强的离谱，确认感染后第三天就已痊愈，现全面接手民兵团的事务。 矿场内，没了震天响的口号声，也没了生龙活虎的民兵团成员。大半民兵团成员感染了异普希龙，正在卧床休息，剩下的人穿着防护服，做着日常消毒和营地物品运输。 异普希龙来的太快太迅猛，根本没给民兵们反应的时间。仅仅一周，就有二十多名染病的民兵由初始的轻症变成了与老白差不多的样子。 营地内常能听到大口大口的喘气声和不间断的咳嗽。异普希龙传播第八天，矿场内出现了第一例死亡。 没有哀伤的时间，死者被东煌生化实验室接走，随后加班加点的分离毒株，进行培养研究，终于在愚人节这天，原始毒株分离完毕，完全结构的异普希龙第一次呈现在众人面前。 中北地区。莱文城。东煌兵团第一生化实验室。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将异普希龙的原始毒株以3d投影方式呈现在众人面前。 老者带着口罩和防护镜，向着徐铁功投去了询问的眼神。徐铁功点了点头。 “异普希龙，现在可以非常确定是人造病毒。负责裂变的基因模组出自前罗斯生态研究小组的ぁVII号实验模块，我和罗教授对比了一下基因组，异普希龙的遗传模块与ぁVII实验模块一模一样，0更改，自然演变出现的概率，小于十的六十四次方分之一。”老教授总结道：“所以，异普希龙是实验室病毒。”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实验室病毒，被称为人类十大灭绝可能性之首。当年罗斯灾祸之年的生物制剂欧米伽便源自于实验室病毒的投放。 “由于异普希龙的单链RNA结构，突变可能性极大，所以很难有特效药来针对此毒株。”老教授叹了声：“从零号病人怀特斯通身上不难看出，这是一种自限性疾病，体质孱弱的人感染异普希龙后，如果进入急变期，近乎于宣判死刑。”所有人闻言色变，人人自危。 徐铁功示意全场安静，他有话要说。老教授点头。 “如果怀特斯通是零号病人，为什么最早和怀特斯通有接触的我什么事都没有？” “这需要进一步研究。”老教授推了推防护镜：“除人身上，我们在兵团带回缴获的武器装备上，也发现了同种病毒，其病毒最密集的地方是镒能会飞船的一个隔离舱内…现推测这就是此次病毒的源头。”徐铁功皱起了眉头。 缴获的镒能会飞船内确实存在一个隔离舱，不过隔离舱内没有病人更没有看起来可疑的试管什么的。 除非…徐铁功起身离开会场。老教授继续讲着异普希龙的特异性，并分析解决办法。 ……莱文城第三实验基地。曾经负责解密陈默基因构造的专家们已经尽数病倒，短短几天的时间，已有三人前后离开人世。 徐铁功穿着防化服，来到第三实验基地，叫停了所有的实验项目。一项名为‘解构’的项目也被叫停。 徐铁功透过防化玻璃，看着实验舱内的斯俊智人尸体。没错，在镒能会撤离飞船的隔离舱内，有一名斯俊智人。 被发现时，斯俊智人胸口开了个大窟窿，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但研究人员敏锐的发现，这具斯俊智人尸体和普通斯俊智人有所不同。 在身材比例和面部结构上，更偏向人类。徐铁功敏锐感觉到这其中可能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将斯俊智人的尸体交给了莱文城第三实验基地，开启了代号‘解构’的秘密项目。 也正是同时期，老白病倒，母狮汇报。所以徐铁功并没有往这上联想。 现在… “立刻召集生化实验室的防护工作者，到第三实验基地勘察，务必要掐死异普希龙的传染源。”……科特城发热门诊最近日日爆满。 科特上城区第一医院的发热门诊已经排到了两个月以后。潘福秋作为刚到第一医院实习的小大夫，实在不习惯于如此高强度的工作。 安排好一名发热引起胸腔内膜炎的患者住院，交班完成，潘福秋出了门诊，换上便装，叼着烟，狠狠吸了一口。 他的父母从小就给他灌输只有老师、医生和律师才是有出息的行业。但刚刚毕业开始实习，现实与想象相差甚远。 难免会有些落差感。潘福秋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劳累了一天的潘福秋终于有了些笑意。 “想我啦大宝？” “下班了吗？” “刚下班，正在往回走。” “好哦，晚上想吃什么，我现在做。” “别做了。”潘福秋笑道：“累了一天，不想洗碗，今天出去吃吧。” “你啊，懒死了，好嘛，那想吃什么？” “上周末去的那家烧肉馆？我听人说他家上新了。” “那我现在化妆，到楼下U信叫我一声。” “好…主任电话，我先不和你说了。” “拜拜~一会儿见。” “一会见。”潘福秋挂掉女友电话，接起主任的夺命连环call。 “怎么了主任？” “小潘你现在在哪？”潘福秋看了看时间，脑筋一转。 “快到家了。” “回单位，现在。” “啊…有什么急事儿吗？”潘福秋支吾了半天：“和女朋友约好吃饭来的…” “别想着吃饭了，所有发热门诊的人都得回单位，院长下的死命令。”潘福秋愣了愣。 “可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压低。 “出大事了。” ------------ 章一百九十四异普希龙（一）[十二月不断更挑战D3] “怎么了？” 潘福秋从没听过主任如此凝重的语气。 “回来细说。” 主任挂断了电话。 潘福秋叹了口气，想了又想还是给女朋友打去电话。 “这么快？”电话那头有些惊讶。 “对不起宝，晚上你可能得自己吃饭了，主任刚刚给我打电话，有事要回单位。” “唔…你们主任是男的 丘云狐疑的打量着沈雅兮,怎么也没有相通为什么沈雅兮那么厉害测试仪居然没有一点的反应,真的很奇怪。 两条巨龙对着那鲲鹏虚影不断的吞噬着，随着不断的吞噬，就见那鲲鹏虚影慢慢的变得黯淡起来。 王杰听完一怔，这火神的经历和王霆还真是有些相像，不过两者之间的距离可是差的有点大，一个聚灵之后化成了人类，而另外一个则是成为了丑陋至极的火蟒王。 如果是那传说中的尊者，那和其发生惨战的又将是何人，王杰一时不得其解，不管怎么说，这里毕竟是一名尊者所留，那想必里面所发掘的东西没有几件会很普通。 “不用不用，你今天都累了一天了，就坐那儿好好歇会儿，我一天啥事儿沒有就做点儿饭。”赵国栋说着开始忙活了。 龙傲闻言大惊，稳住身形仔细对着那几道身影看去，就见王杰缓缓的从哪几道身影中走了出来。 在数十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大战，才能使得一个尊者就此而损落，那种场面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能使得一个尊者损落，那对方的有多么的强悍。 他流泪她结婚二十多年仅看到过两次，一次就是在战友死的时候，一次就是现在。 “大皇子？！”铭龙一惊，再看玄冥脸上也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锦瑟看见玄冥的表情，知道肯定有不好的消息，所以继续说下去。 她不敢打电话给柳婉柔，因为怕她也跟着担心，后面这个半个月进来，她时不时的就会跑到叶枫宿舍外面的大树下，偷偷的看向叶枫的宿舍，但每次都失望而归。 而且，在掠夺乔木的时候，白墨辰追上去，她还有同伙，那么说明，这人在夏国探子中身份不低，这才能调动其他人。 这般看去，少年的侧面如山棱河岳，说不出的灵气‘逼’人，说不出的让人心动。 “不是这样的，你不能死，我还没没有娶你，你不能死。”慕司年被安谨言的话伤到了，不敢置信爱着自己的人会如此想自己。 “给你，拿去吃吧！不用谢我。”封子澈听到黑曜离不满的话语，立即将手里的西瓜放到黑曜离的手中，一脸，不要感谢我，我很善良。 朱雀鸣叫了一声，像神箭冲去，两者再一次撞击在了一起，天地突然一黑，然后地面的漩涡崩碎，天空中的漩涡也崩碎。 于是从军部办完事回基地的路上，卫寒川便改向去了左锦瑜那里。 也许是常年戴着面具，十七岁的王轩，脸白如玉，他一双斜长的凤眼，便是冷漠着，一瞟一转之间，也是波光流荡。 “这是？”叶凡脸色大变，难道自己的计划让人识破了，当即猛地起身坐了起来，霎那间，周围的一切，便落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不是排斥有钱的男人，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莫筠十分坚定的说。 萧婉见那个胖子的块头实在是太大，如果伸手拦的话，就凭自己的那点儿力气，肯定是不够用的。 ------------ 章一百九十五 异普希龙（二） [十二月不断更挑战D4] 有一句戏言叫‘末日先杀圣母’。好在白石酒吧没有圣母，甚至没有好人。 陈飞起示意门口的人开始上弹，自己则隔着防弹门和暴民们遥向对视。 “非常抱歉，我们酒吧也没有多少食物储备。现在异普希龙肆虐，大家都不容易，早点回家，别扎堆。”为首的暴民消防锤敲的大门咔咔作响。 “我们也想回家，但是家里没吃的没水源，还有得病的，回去等于等死，行行好，给点吃的吧。”陈飞起面色难看。 白石酒吧歇业之初，数员工都回家了，现在酒吧里头只有金刚鹦鹉、陈飞起、聂波和张丹彤四人。 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张丹彤除开，三个有效战力说破天能抵得上多少暴民？ 金刚鹦鹉拍了拍陈飞起的肩膀。 “饥民不会听你说啥，把防暴帘放下，给队长去消息，我们三个人不可能守住酒吧。” “好。”待在吧台后头的聂波已经先一步按下调酒台旁边隐藏的红色按钮。 电机声响动，白石酒吧所有有暴露风险的空隙都在隆隆声中被合金卷帘覆盖。 这是被榴弹炮轰破大门后，重装修时老白为酒吧加固的另一道防线。所有合金卷帘都是高强度合金制成，厚度超过35mm，说是合金墙都不为过。 除反器材穿甲步枪，几乎可以抵御所有轻武器的进攻。建造之初陈飞起还觉得老板有些神经过敏小题大做，没想到竟然这时派上了用场。 随着啪啦一声落扣的脆响，酒吧自然光源断绝，四人只能通过监控观察外面暴民的动态。 屋外暴民们见酒吧启动了防御，变本加厉的对着酒吧外墙棍棒相向。但白石酒吧建造之初就是按要塞标准打造的，这种强度的攻击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暴民们一番折腾，印子都没留下几个。一人拎着涂鸦喷雾，在酒吧外墙上恨恨喷上了‘一毛不拔铁公鸡，见死不救大恶人’的红色标语。 暴民散去，陈飞起也终于打通了老白的电话。 “喂？”老白的声音还很虚弱。 “老板，h区彻底乱了，因为异普希龙，出现了很多饥荒暴民，现在挨家挨户的打砸，我们开启了防御，不知道能挺多久。” “城政呢？” “城政现在自顾不暇，科特城人手严重不足，就连h区执法署都快被暴民们拆了。” “让成文成武先去…”老白话说到一半卡住了。那对憨厚的兄弟，已经不在了。 “老板？”老白叹了口气。 “现在民兵团也病了很多人，等会我让伟丽抽调些人手回去看看。” “好。” “就这样。” “老板，注意身体。”陈飞起挂断了电话。……卢地平忙的不可开交。即便已经实行全面管制，但异普希龙带来的影响仍旧远超所有人想象。 现在整个科特唯一没有关门的工厂就是应急食品加工厂。所有防化服优先分配，工作人员五倍薪资。 昼夜不停的生产应急食品提供刚需。另外，随着异普希龙感染人数越来越多，科特城药品告急，但科特本土并无药物加工厂，确认感染的家庭能够分配到的抗生素数量极其有限。 不光科特城如此，这个中北都在经历着相同的局面。不过科特距离感染源最近，所以感染数也是最多的。 总督府再三确认科特城情况后，正在从别的城紧急抽调药品到科特。但路过周边城时总会被扣下一些…大家都难。 卢地平没有选择退却，再三衡量后，他冒着感染的危险，毅然决然召开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上，穿着白色西服，带着口罩，发表了全民抗击异普希龙的重要讲话。 在发布会最后，卢地平宣布，城政将会最大程度保证所有科特城居民的安全和健康，在能力范围内，将极大削减城政以及有关人员的配额，优先将刚需供给困难的下城区。 这个决定无疑会得罪很多人。但卢地平坚信，这是值得的。发布会结束，没有出现记者围堵的场面。 毕竟诸多新闻媒体也在家里待着。卢地平看着萧瑟的发布会大厅，自嘲的笑了笑。 刚出门上车，秘书一路小跑过来，递上电话。 “卢城主，民兵团电话。”卢地平点点头，接过电话升起车窗。 “你好。” “是我。”老白清了清嗓子：“方便说话吗？” “方便…老白你现在怎么样了？” “差点死了，还好挺过来了。”老白声音仍旧虚弱：“现在科特城什么情况？” “很糟。”卢地平叹了口气：“已经把所有人员封锁了，不过情况没有缓解…按照现有进度，科特城最多能挺半年。要是半年后仍旧没有特效药或者疫苗，科特就完了，最基本的食物供给都保证不了。”老白沉默片刻。 他知道情况很糟，但没想到这么糟。 “现在城政对下城区还能管制吗？” “还能，目前还能。我刚刚开了新闻发布会，强调资源会优先供给下城了。在停止食物供给前，问题不大。” “h区呢？” “h区目前实在无暇顾忌，本来h区治安就混乱，连最基本的人手身份卡都保证不了。”卢地平摇头：“只要h区的人不向其他区流窜，暂时城政干预不了h区。” “h区乱套了，我在h区不是有个酒吧吗？现在h区执法署都快被拆了。” “哎。”卢地平长叹一声。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但又有什么办法？现在维稳的人手都不足，用什么去管制h区？ “我会让魏伟丽带民兵团进城，虽然不在城内，但据我所知，现在h区情况已经很糟了。无论是为h区的人命着想，还是为了以后h区重建做铺垫，我们都得把h区救回来。” “没问题，我会给你一路开绿灯。”二人交谈间便打破了兵团不干预地方的政策。 违反共识，却是最优解。…… “爸爸，罗斯星的异普希龙病毒你看了吗？”苏远见正端着茶杯在嗅咖啡。 燕京手术过后，他身上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肌肉和骨骼都已经替换成了机械。 就连舌头也没能幸免。虽然模拟味蕾也能传递味觉，但和原装的比起终归有些差距。 苏远见喝咖啡的习惯也变成了嗅咖啡。肉体苦痛虽然煎熬，但苏远见很安心。 至少短时间内，他还死不了。那日除他外，没人知道邓剑星到底在他身上做了什么。 苏远见那次将死主要是因为心脏的异能暴动，邓剑星仅仅用了一指头，便将他的心脏状态固定在了异能暴动前的一秒…从那时起，苏远见便明白，武神的异能绝非表现那么简单。 时间回溯，时间停留…说是神迹都不为过。武神口中的三个月，不过是个虚词。 在生命体征缓过来后，苏远见选择继续手术，切除了大半心脏，将心室心房的位置换成了磁悬浮的义体心脏。 到下次异能暴动前，苏远见暂无生命之忧。不过很多肉身功能已经缺失。 面对苏蕾的问题，苏远见无奈。 “你怎么一直关注罗斯的时事？” “因为陈默在罗斯。”苏远见哑然失笑。他知道女儿直接，但这未免太过直接了。 “陈默在恶魔岛服刑，据我所知恶魔岛全封闭，暂时是安全的。” “但是陈默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在科特城，科特城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之一。”苏远见脸上笑容渐渐收敛。 “蕾蕾，你的重心错了。” “我学业一直都很好，重心不会有错。”一向听话懂事的苏蕾罕见的顶撞苏远见：“我很担心陈默。” “我同你说过陈默是安全的。” “陈默身边的人不安全。”父女二人长久的沉默。 “蕾蕾，最近课业紧张吗？” “还好，时间不算很紧，甚至有时间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生日聚会。 苏远见点头。 “那有时间回来吃口饭吧。”ъ “爸爸不忙吗？” “订单已经排满了，我又没法参加应酬，暂时不忙。” “好，等我放学坐最近班的飞船回去。” “嗯。”……东八区与东一区有七小时时差，苏蕾晚间放学，乘最近航班抵家只用了不到三小时，塞纳河边还是白昼，刚刚下午两点多。 保姆为父女二人烧了一桌饭菜便回到了保姆间，苏蕾按过指纹推门进里时，桌上美食还冒着热腾腾的蒸汽。 苏远见开了瓶无醇红酒正在等苏蕾回家。苏蕾在墙上挂好外套，笑眯眯的换鞋进到屋里。 落座餐桌。坐在苏远见对面。 “前几天你生日，我当时在手术，没来得及给你过生日。”苏蕾小嘴瘪了瘪。 “谢谢爸爸。” “好啦，先吃饭，一会儿凉了。”苏远见伸手过桌，想要摸摸苏蕾的脸，确突然想起手已换成碳纤义肢。 苏蕾按住苏远见想要伸回的手，在自己的小脸蛋上摸了摸。伤感转瞬即逝。 父女二人内心都很强大。苏远见笑着用机械指刮了刮女儿的脸蛋。 “爸…” “嗯。” “你真没事了吗？” “真没事。”苏远见笑着指了指桌上的菜肴：“吃东西。” “好。”看着女儿吃的津津有味，苏远见笑了。即便不喜欢女人，苏远见也得承认，苏蕾生的很漂亮。 已过了十六周岁，苏蕾开始从小女孩向少女发展。近一米七的身高，笔挺的身姿，修长的大腿。 鹅蛋脸带上点婴儿肥，大眼睛双眼皮遗传自她生母。许因未经世事，她眼亮而有神。 “蕾蕾在学校里有谈恋爱吗？”还在吃东西的苏蕾呛了一下，连连咳嗽。 喝了两口饮料，苏蕾这才咽下口中东西。苏蕾摇了摇头。 “没有。” “大学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之一，爱情虽然只是人生的调味剂，但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可以试着去接触。”苏远见笑道。 苏蕾慢慢放下了杯子。 “爸爸，其实你想告诉我的是，多和身边同学接触，以后我的恋人也应该从同学或者相同圈子的人里产生。不要总惦记着陈默，是这样吗。”苏远见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我接纳陈默，不是作为以后你的男朋友来接纳。”苏远见决定把话摊开来讲：“而是你以后的得力下属。” “可…” “听我说完。”苏远见为女儿倒了一杯无醇红酒：“陈默性格冲动，做事不考虑后果。如果不是有怀特斯通先生为他兜底，就凭他自己，已经死好几个来回了。”苏蕾默然。 “白石集团，表面看起来是以陈默为首，但实际真正的核心人物仍旧是怀特斯通。”苏远见将红酒推到了女儿面前：“目前，莪们海克斯和白石集团相当于缔结了战略合作关系。我的继承人是你，而白石集团的继承人是陈默。所以当我和怀特斯通先生离世或是退休后，你们要继续合作。”苏蕾点头。 “但合作，便是合作，不能有太多的情感夹杂其中。如果掺杂太多与利益无关的东西，关键时刻便可能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比如呢？”苏远见目光平静，盯着女儿的眼。 “你想听例子？”苏蕾想了想，肯定的点头。 “如果有一天，陈默垂危，对方可以轻而易举拿捏陈默生死，交换条件是海克斯能源核心的技术，换，还是不换？”苏蕾陷入了沉默。 “再如果，有一天，陈默又做出如同枪决林萍一样的事情，需要抛售大量海克斯股份作为交换，救，还是不救？”看着苏蕾陷入思考，苏远见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这些话题对苏蕾而言，还是太沉重了。她还是个孩子。苏蕾抬起了头，与苏远见对视。 “爸爸，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救。”苏远见皱起眉头。 “你教过我要知恩图报，我救陈默不仅仅是因为我爱他，更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 “他救你的，我已经回报过了。” “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苏远见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他曾在镒能会枪口中救下陈默的事。 父女二人对视半晌。苏远见长叹一声。 “先吃饭。” ------------ 章一百九十六苏家有女 [十二月不断更挑战D5] 苏蕾吃的不多。满桌饭菜一样夹上几筷子也就吃饱了。擦了擦嘴，苏蕾皱眉喝了一口无醇红酒。 抬头与苏远见对视。 “爸，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苏远见苦笑。似乎当年他选择和楚子涵在一起时，也对父亲同样有敌意。 没成想有一天自己也会站在曾经讨厌的位置上。某种意义上来说，苏蕾和苏远见非常像，他们骨子里是一类人。 苏远见不会因为父亲的意思更改配偶的选择，最后结婚只是因为苏父不久于人世，给他最后的慰藉。 同样，他也知道苏蕾大概率不会听他的。她选择了陈默…或者说，是命运让二人相遇，两年多的时间不光没有磨灭这种感情，反倒因为距离和陈默在罗斯星的莽撞，让苏蕾的爱意逐渐加深。 苏蕾到底喜欢的是陈默，还是她印象中的陈默？苏远见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陈默… “我知道劝你没用，但我有必要让你认清陈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苏蕾虽有诧异，但还是点头。 “愿闻其详。” “你与陈默相遇，陈默无论杀执法官还是后面抓刘亮，都是为了自保，只有你活着，他才能洗脱嫌疑。而后刺杀翟斌…我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件壮举，生死置之度外，只求一快，你可以说他勇敢，但我更愿意把这种行为称为匹夫之勇。”苏蕾略略思考。 “爸爸，我认为，陈默根本没有道理去杀督查。你想没想过，他杀督查的原因？” “你想说是因为那个丁兆东？” “不，是因为那个老爷爷。”苏蕾叹了口气：“我也承认陈默这是匹夫之勇，但为了一个承诺，将生死置之度外，怎么看都是…” “你觉得这样是真正的勇敢？” “不，可能这不是真正的勇敢，但很迷人。”苏远见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用迷人这俩字来形容陈默。 “……”苏远见半晌才点了点头：“好吧。” “还有什么吗？” “陈默痛快了，陈默为了承诺将生死置之度外，陈默迷人了，然后呢？这种行为，犯了大忌。他能杀人，他有杀人的本事，又蛮不讲理，你想想科特城的领导们会怎么想他？” “可是陈默最后不是无罪释放了？” “无罪释放？”苏远见摇头：“据我所知，陈默是被兵团的专机送回来的。如果说怀特先生什么都没付出，兵团凭什么捞他？这后面，一定存在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价码。”苏蕾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而后江阴之乱、矿场爆炸一直到现在的枪毙林萍，你觉得，那件事没人帮他擦屁股？这小子只惹事，没有平事的本事，如果依旧如此一意孤行，最后除了死不会有第二个下场。”苏远见语重心长：“陈默树敌无数，海克斯与白石集团缔结战略合作关系，是无奈之选，但现在，随着海克斯科技核心的推出，我们可以逐渐在母星展位跟脚，逐渐脱离罗斯星的重工产业，所以，白石集团并不是不可或缺的。” “爸爸，你这是在利用白石集团吗？” “要看怎么说。”苏远见嗅了嗅红酒：“如果你定义的利用，是用后即扔，那我并不是在利用白石集团。但如果你说的利用，是请对方帮助做事，那答案是一定的。因为两个利益集团产生关系的本质便是互相利用。”这番话说完，苏蕾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好吧，爸爸，你继续说刚刚的话题吧。” “陈默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所以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优秀的男友人选。更何况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 “嗯…你知道？” “嗯，陈默是正常人，他当然有自己的生理需要。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苏远见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老了，彻底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 “所以他有女朋友很正常，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让陈默以命相许的女人…就算有，我也是先来的。”这两句话直接把苏远见接下来想说的全打乱了。 “我其实很喜欢看各种无聊的文学作品，有一句话，很无趣但我很喜欢。那句话叫做‘男人总渴望成为女人的第一个男人，是因为征服欲。而女人总希望成为男人的最后一个女人，因为归属感。’这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废话，但对我与陈默的关系来看，是真实有效的。” “……” “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那罐被子弹击穿的哮喘喷雾。在学业艰难的时候，在人生迷茫的时候，它能够给予我力量。”苏远见迷茫了。 “什么力量？” “爸爸，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很想回罗斯去看陈默，但是你阻止了我。你告诉我我回去看他一万次，但凡有一秒不在，他都能捅出来个天大的窟窿。” “有印象。” “那你还记得你的答复吗？” “嗯…记得。” “你告诉莪，那就变成他的天。”苏蕾眯着眼笑了，大大的眼睛笑成了一条好看的缝：“是啊爸爸，就像你说的，陈默冲动又不计后果，现在他越走越远，越飞越高，我不知道怀特斯通叔叔能保护陈默到什么时候…他年纪已经大了，终究有不在的一天。就算长命百岁，又能一直救的了越飞越高的陈默吗？”苏远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惊讶的张着嘴。 “怀特斯通叔叔救不了，那就交给我，我要做他的天。”如此远志… “我在长大，陈默应该也在长大，他失去的越多，就越会明白该怎么为人…我相信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苏远见知道，他不可能改变得了女儿的想法。只希望如苏蕾所说一样，陈默也在长大。 眼见父亲没有回应，苏蕾笑眯眯坐到了苏远见身边，撒娇似的摇着苏远见的机械臂。 “爸除了陈默，就没别的想和我说的了吗？”苏远见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已经长大到自己有些不认识的女儿。 “什么？” “比如海克斯从今往后的路。”苏远见看了女儿半天。 “其实，上次做手术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做。”苏蕾鼻子泛酸：“我知道海克斯是你一生的心血，但我还没能力接手它。爸爸，我学再多的核子镒能科班科目，也不过是技术层面的知识，但想让海克斯转起来，光有技术是远远不够的。” “你从什么时候…” “你同我讲，要成为他的天时，我就在想了。”是幸也是不幸。苏远见如是想到。 “我看过很多能源公司的发展案例，甚至镒能会的前世今生我都从各项资料中拼凑出来了大概。但是我越看，我就越不动爸爸想做什么。”苏蕾拄着下巴，神色迷茫：“爸爸公布的海克斯能源核心，乍一看像是能改变世界的力量。但严格来说，除了军工和高尖端领域，没有其他任何用处。” “哦？”苏远见眉毛挑了挑：“怎么说？” “产品也好，科技也要，都非常需要客户粘度。唔…就比如，以后海克斯核心真的能做的很小很小，它会搭载到pdA上吗？我想答案肯定是否定的。第一便是造价问题，母星不是罗斯，一克镒金属要近十万，算上海克斯核心，对于日销品来说，几乎算得上天价。就算很有钱，也不会考虑买这样的东西…毕竟pdA是需要更新换代的，就算能源能够一直使用，主机终归要变化。”苏远见听着苏蕾的分析，面带笑意。 “你说的没错，但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可能出现镒能pdA呢？”这次苏蕾思考了许久。 “嗯…其实也有可能，就是统一接口，统一型号，然后把海克斯核心做成电池。这样就算pdA更新换代，只需要换个电池就行了。但还和我之前说的一样，客户粘度，就算真生产出来这种电池，客户买了一次，甚至能传三代，就没有回购的必要了。” “没错，所以我们不会做电池。”苏远见怜爱的摸了摸苏蕾脑瓜：“蕾蕾你真的很聪明。” “所以海克斯核心，不说没有民用价值，起码民用价值很小很小，真正面向的应该是母星重工或者长丰义体这样的公司。我想爸爸肯定也在和这些公司合作。” “没错。海克斯核心更多会用在军用与高精尖领域。我也确实在和你所说的两家公司合作。” “明明这些公司都是很大的靠山，但是爸爸不卖技术，也不公布技术。我知道爸爸不是爱财如命的人，爸爸把名声看得比生命更重要，所以…我猜爸爸大概率是想做些什么，但时机还未成熟。再想想海克斯核心的作用…我知道这种猜测很大胆，但…爸爸想要帮母星抵抗军？”ъ苏远见惊出一身冷汗。 让这世界变得更好，这是他的梦想，但如何去做，还未有眉目，所以不公布海克斯核心技术，其实是在为后人积蓄力量。 女儿又是怎么一语道破自己心中所想的？ “爸爸，你怎么了？”苏远见苦笑。自己到底生了个什么妖孽的女儿啊？ “没事，只不过你确实看破了爸爸想的，不过，我并不打算帮助母星抵抗军。蕾蕾，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猜到的？” “其实很简单…我的异能是真实触碰，看得多了，也就懂得多了。爸爸的心思没有那么难猜。”苏蕾调皮的伸了伸舌头：“所以爸爸到底为什么看好陈默我也猜得到，他重情义，你又对他有恩…如果因为爸爸的理想，我有危险，陈默不惜千难万险，都会来到我身边救我。”被女儿道破了心事，苏远见毫不恼怒，哈哈大笑。 他现在一点都不为苏蕾担心了。要担心的才是陈默才对。 “以后会多一个理由。”苏蕾跟着苏远见也笑了起来。……中北地区。恶魔岛。 两个多月的时间，陈默断掉的手臂已经长了出来。不过皮肤细嫩，颜色还未至古铜，看起来和整个身子不太协调。 最近恶魔岛的人数急剧攀升，现已过二百。拉帮结派自不用提。陈默懒得理会这些事，他和猛人住一个两人寝，乐的自在。 坐牢最初，和陈默的老神在在不同，猛人整个人看上去异常颓废。和陈默下棋常输，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老子头一回坐牢，老子想女人…陈默懒得宽慰他，拿着老白打点的镒矿在狱警处猛猛购买烈酒，给猛人喝断片四次，才算是给这小子带回正轨。 于是俩人的日常变成了讨论到底要不要越狱…要越狱应该整什么工具。 最近的陆地到底能不能游过去。隔壁的女狱警到底穿没穿苦茶子。今天牢饭的煎蛋是流心还是实心。 昨天上铺摇晃是不是猛人进行科学的试管实验。郑湫泓现在在干啥。张丹彤现在在干啥。 冬川雅美会不会等猛人。人类存在的价值是什么最后到底该走向何方。 母狮到底对陈默有没有意思。卢地平会不会拿陈默当情敌。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最难熬的莫过于无聊和空虚。 这种情况截止到陈默手臂重新长出来。他开始带着猛人培训体能，练拳。 陈默用的夸张重量很快就引来了围观，总有不长眼的家伙想试试这俩不合群家伙的成色。 于是该倒霉蛋如愿以偿得到了一场胖揍，脊椎被扭成了六节。陈默理所当然被关了禁闭。 等他七天刑满从小黑屋放出来的时候，猛人身边赫然围了八九个人。不是为难这孙子，是上供…陈默一身橙黄色囚服，悄咪咪从身后撂倒了猛人。 佯怒道：“好啊，我被关小黑屋了，你小子在这作威作福？”猛人新收的几个小弟认出了眼前这位煞星，老大有难但谁也不敢上前帮忙。 猛人被陈默勒的直翻白眼。 “陈默！沃日你奶奶，我又他妈看到我奶了。”陈默哈哈大笑把猛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两个糙汉子拥抱在了一块。 “我身后，右后方的小子想杀你。” ------------ 章一百九十七监狱风云（上） [十二月不断更挑战D6] 猛人和陈默耳语后，一触即分。 陈默笑笑。 想杀他，不是件容易事。 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来来来，认识一下，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老老大。” “什么叫他妈老老大？”陈默摸了摸七八天没刮脸长出来的络腮胡：“老子看着很老吗？” 猛人打量了两眼陈默，杵了杵旁边的小子。 每一次万血珠升级都会将消耗掉的血魂瞬间补满，所以李飞就利用这一点，故意卡在升级前先大量消耗血魂来存储血煞之气。 李昂和她接触的这三天来说，根本没感觉到任何痕迹，甚至她自己也完全没有知道自己能御使召唤兽的迹象。 抄袭这种事，只能做不能说，真要被有地位的人曝出来，就少不了名声扫地。 往南飞了几十里后，玉佩上方的灵光也渐渐暗淡了下来，见后方早已经看不见那些追击之人了，古良山在一片沼泽地中停了下来，收起那件帮他逃命出来的玉佩法器。 刚才白琼玉这一番话说得可谓滴水不漏，既挑明了荷包是白锦瑟的，也承认了药丸和符纸是浮云观的，没有一句假话。 又随便翻了几页，他确定这是一本剑谱，是一种特殊职业的修行指南。 周围一圈人一样齐刷刷的扭头去看，随着他的走过，转移着脑袋，仿佛在行注目礼。 自己身上的这张残图，刘天龙储物袋里的东西，还有莫名其妙得到的那本玉玄经，如今的他都不敢让其他人知道。 加上跳跳男罗德尼-卡尼、即战力出色的两个新秀贾森-史密斯和赛迪斯-杨，76人队全新9人轮换，在开局打出了2胜1负的出色表现。 它的呼吸就是腐化一切的剧毒，其身躯蠕行时，污秽的血水肆意奔流，开出艳丽却致命的黑血之花。 我们在道观中休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返回了终南山，见到了道虚真人。 可就在自己转过身去的时候，房内一直蛊虫朝着我飞了过来，我冷下脸来，随手一拍就将蛊虫击落在地，然后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破窗而入。 至和二十一年九月的京城，秋高气爽，第一缕朝阳划破晨雾，绽放出万道光芒照在京城每一个角落时，京城热热闹闹的又开始了一个繁盛安宁的好日子。 “明白了，g公司的资料我会亲自准备，你先出去忙吧!”她最后道。 “我去还不行吗？”凌秒拿起睡衣，拖着疲惫的身体向浴室走去。 “你别打我孩子的主意，否则……”秦方白扫了一眼安睡过去的林君蓓，喉间微微苦涩，他们本是极亲密的一家人，为什么会到这般田地？ 远远，一阵欢呼声中夹杂鞭炮声响起，姜彦明心一下子揪成了一团，放榜了! 楚婉仪说完，微微扬起头颅，露出天鹅般修长优雅的白颈子，做出一副引颈就戮的滚刀肉模样。 正如叶天所料，那些水藤里的淡水都含有剧毒，流到旁边的草地上时，瞬间就毒死了很多花花草草。 渐渐的，丰乐楼和会仙楼之间有家极讲究的点心铺子，这名声渐渐的传开了。 沈觅香也不挑剔，她饿了一天了。中间也就吃了几块点心，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她的渊逸哥哥喜欢她？她有时候真想把墨南宸的脑子掰下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 章一百九十八监狱风云（中） [十二月不断更挑战D7] 到底怎么算会喝酒？能品出来酒的香型还是能一仰头炫一瓶？按照面前男人的逻辑，大概是喝的快又多才算是会喝。 于是陈默痛快点头。 “能喝。” “好。”男人再次招手，监区长屁颠屁颠的拎来了两个玻璃瓶。男人拿过一个玻璃瓶，胡乱摇了摇，看着里面的酒花笑了。 拧开盖子，直接闷了一大口。 “呼…好酒。”陈默效仿。瓶子里的酒，大概是母星数十年前的烈酒。对于跟着老白已经见过不少酒世面的陈默而言，实在称不上好酒。 但够烈。烈酒入喉，如同一道火线。能清楚感觉到酒液到了哪里。穿过口腔，穿过喉咙，直达胃部。 热烈到灼烧的酒液，比任何威士忌都来的过瘾。陈默闷了一大口，哈出一口浓烈的酒气。 “爽。”男人看着陈默，再次咧嘴笑了。 “挺好，算是对脾气。”没等陈默搭话，便又是一大口白酒。陈默陪酒。 整整一斤白酒，三口就见了底。陈默放下酒瓶。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男人指指自己鼻子：“兵团的人。” “我没见过你。” “你没见过的多了。” “……”陈默语塞。他总没法说，觉得面前这人的做派，实在不像是界界无名之辈，没听说过有哪位名人和他形象类似… “我是前北方联合兵团的副兵团长，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陈默愣了愣。 “我还以为你是东煌的人。” “现在是东煌的人。”陈默再次无言。一个北方联合兵团的副兵团长，怎么会跑到东煌兵团？ 还在这种时候光临中北地区的要犯重地恶魔岛？这线索太过凌乱，陈默猜都不知道从何猜起。 “因为镒能会。”似是看出了陈默的疑惑，伊万诺夫开口道。 “我被镒能会陷害，他们以为我死了，但是离死毕竟还差那么点。”伊万诺夫指了指自己的电子眼：“所以我来了中北。” “因为中北没有镒能会？” “对。”伊万诺夫点头：“现在我是东煌兵团先遣军敢死队的偏将。” “先遣军？敢死队？”陈默更茫然了。梦回母星战争。 “快打仗了，我又本来就是个死人，所以自然是敢死队。” “和谁？” “和谁？好问题。”伊万诺夫笑道：“可能和斯俊智人，可能和镒能会，可能和周遭的其他兵团，可能和母星。谁知道呢。” “……” “但是我只针对镒能会，我要组建一支针对镒能会的敢死队。如果战争开始，我就会带着敢死队复仇。” “向镒能会复仇？” “对。” “但万一战争目标不是镒能会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伊万诺夫笑了。陈默在这一笑里面读懂了太多东西。 他大概明白，伊万诺夫并不是归属了东煌兵团，而是此人够强，东煌与镒能会又终有一战，这才聘请了伊万诺夫。 无论东煌如何，伊万诺夫都会向镒能会复仇。与其说是聘请，可能利用更合适，但伊万诺夫也知道这是利用…或者说，利用与否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他的心里只剩下了复仇。 “来吗？”陈默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跟着你，大概没有番号。” “没错。” “死了也不会被东煌兵团承认，因为东煌兵团从来就没有过这号人。”伊万诺夫嘴咧着，笑的无声。 “对。” “我还想活。”伊万诺夫沉默两秒，还是点了点头。 “我本以为我们是一路人，可以为了复仇不惜代价的那种人。” “是也不是，我和镒能会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我已经向他们收取了不错的利息。高岭地区…” “我懂了。”伊万诺夫起身。 “日后，如果我们还能活着相见，请你喝酒。”陈默笑了。 “好。”伊万诺夫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离开。凛冽的如同冻土寒风。 ……恶魔岛最后只有四人被伊万诺夫选走。恶魔岛仍旧是恶魔岛，汹涌又平静。 那个要杀陈默的小弟，看着从二楼归来的陈默，眼神有些躲闪。陈默没搭理他，放风时间结束，陈默和猛人回了牢房。 猛人看向一言不发的陈默。 “大少爷，您这又是闹哪出啊？” “心情不太好。” “呦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今天错过了一个机会。” “对，我还没问，是怎么个事儿？谁给你叫去了？”陈默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说给猛人。 听到伊万诺夫要组件一支没有番号没有名分的兵团，明知必死依旧向镒能会复仇时，深深叹息了一声。 “丫这不是傻逼吗？” “我不也干过几次这样的事？” “怎么在你身上只能感受到匹夫之勇，在人家身上就这么悲壮呢？”猛人叼着烟卷，斜楞着陈默。 陈默没说话，默默坐在床上。 “大少爷不能使因为没跟着去，觉得错失良机了吧？” “跟着去，必死无疑。不跟着去，就还被关在这地方。”陈默背靠着墙，点了支烟：“伊万诺夫怕是再没机会请我喝酒了。”猛人拿烟的手颤了颤。 “明白莪们这些人的心思了吗？”陈默一愣，随即哎了一声。 “兄弟，你上有老爹，中有湫泓，下…哎不是，我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不行啊？” “你他妈…” “哎哎哎，别打别打。”猛人看着陈默抬起的巴掌已经成了条件反射，赶忙闪身避过：“不是啊哥们，你想想，你又在兵团接受过什么营养液浸泡，又经历过斯俊智人改造，你丫现在真的还能算人类吗？” “……” “你说你要不是人类，和人类有生殖隔离这事儿是不是能解释为啥这么长时间都没孩子？”陈默放下了巴掌。 “就没可能是老子做了避孕措施？”猛人嗤笑：“哥们你包里连个套都没有，你说这话自己信吗？” “那冬川雅美和张丹彤咋没怀呢？” “我日，那是因为老子措施做得好。” “我咋没见过你包里的套？”猛人气结。俩人斗嘴的功夫，外头来了个狱警，胶皮棍啪啪敲了敲牢门。 “0118号，跟我走一趟。” “什么事？”陈默看向门外。 “来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陈默拍了拍猛人的肩膀，跟着拉开牢门的狱警走了出去。 刚出牢门，异变突生。狱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出一管可疑针剂扎向陈默。 猛人大惊，没想到陈默早有防备，紫色光幕挡住了扎来的手，伸手拉住了狱警的腕子，一抖一拽的功夫，那狱警的腕关节就脱臼了，软绵绵的垂着。 陈默狞笑着把针剂扎进了狱警的脖子。 “陈默，别冲动！”陈默拇指抵在注射器的顶头。 “我问，你答，废话我就把这玩意推进去。”狱警吓得浑身筛糠，哪敢抵抗？ “谁让你干的？” “3…304牢。”陈默看向猛人：“是不是那个小子。”猛人点头。 “这里头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给你多少钱？” “十克镒。” “谢了。”陈默拔出针管，干净利落的扭断了狱警脖子。 “哎呦我日…”猛人捂脸。目睹了这一幕的犯人们，像是打了鸡血，猿猴一样狂嚎着敲打着牢门。 狱警死亡，死讯顺着芯片很快传到了中央电脑上，还在打瞌睡的监控室负责人惊出一头冷汗，在AI提示下通过屏幕找到了拖着狱警尸体一脸狰狞走向304牢房的陈默。 监控室负责人赶忙按下紧急按钮，同时对讲机向典狱长报备。警笛大作，整个恶魔岛监狱瞬间进入了一级警备。 数队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听到警报后迅速出动，监区长在公用频道里大声问着怎么回事。 三层监牢。陈默把狱警的尸体扔在了304房门口前，看向里头已经被吓破胆的小子。 “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揪你出来？” “大哥，我也是收钱办事…”陈默没有回应，右拳血管凸起，紫色荧光透出皮肉。 “轰！”陈默重重一拳轰在牢门上，把特种合金制成的牢门生生打的向里一凹。 “住手！0118号犯人，立刻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立刻停止抵抗！”陈默扫了眼喊话的狱警。 “有人要杀我。”陈默对着监控器探头：“我不指望你们能查出来什么。”东煌兵团示意敢死队来这里找人，又有林家人跑来暗杀自己。 如果这中间没有什么蹊跷，陈默是万不相信的。林家、镒能会、兵团。 这中间似乎有什么联系，但陈默还抓不住那丝灵感。只能抓人审问。至于恶魔岛的武装力量…陈默有八成的把握杀出重围，之所以一直老老实实服刑，不过是尊重兵团和总督府罢了。 “砰！”一颗子弹打在陈默脚前的地上，溅起一蓬碎石。 “0118号犯人！重复一遍！立刻停止抵抗！”陈默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开枪的狱警。 “想好死在这了吗？”狱警被这句话气的不轻，但紧接着就从耳麦里听到了监区长的声音。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狱警恨恨放下了枪。 “终止警报，给0118打开牢门。”监区长看着监控里头的画面抹了抹冷汗。 他不知道陈默的能耐，但这是东煌兵团特意重申过照顾的人物，刚刚的那位大人物也对他青睐有加。 这明显就是用恶魔岛给这人去去锐气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他这把老骨头可担待不起。 狱警一脸不情愿，但还是服从命令，嘟嘴囊腮的骂了句什么，随即拿着身份卡准备打开304的大门。 “滴滴…”身份卡读取成功，但是因为牢门严重损坏，根本打不开。陈默摇了摇头，拳头上再次亮起紫色光芒。 “轰！” “轰轰！” “轰！”十多拳下去，牢门顶得住，但墙上的铰链顶不住了。随着夸拉一声闷响，整个门框被陈默从墙里打了出来，摔在地上，溅起一蓬巨大的烟尘。 三层的犯人在巨大的声响中已兴奋的近乎癫狂。这种让人肾上腺飙升，热血沸腾的场面，在恶魔岛可太罕见了。 想刺杀陈默的小子根本没做出像样的抵抗就被陈默按倒在地。 “是谁让你来的？注射器里是什么？我只问一次。” “救救我，救救我！”被按在地上的小子向狱警和狱友们求救，但根本没有回应。 陈默把注射器捅进了他脖子里。 “三个数，查完我就打。” “不行，我…” “三。” “会死人的。” “二。” “我说！别按！” “一！” “肉毒杆菌！是肉毒杆菌！”面临死亡威胁，小子疯了一样喊道。陈默松开了手。 “是谁让你来的？” “我不能说，说了和死没两样。” “我问，说对了你点头。”小子表情复杂，犹豫许久还是点了点头。 “镒能会？”小子摇头。 “林萍？”小子神色有些困惑，还是摇头。 “兵团？”小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总督府？”小子神色复杂，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头顶一红，神色一僵便没了反应。 这一手快到连陈默都来不及展开力场。陈默猛然回头望去，什么都没发现。 他又看向地上的小子。他眉心处，有一个烧焦的圆孔。连兵团都很少配置的激光狙击枪…为了灭口，看来有不得了的人啊。 陈默神色复杂的站起，狱警进到304牢房里。 “犯人0118，你违反恶魔岛禁律17条，现在请立刻停止抵抗。”线索断了，陈默没有和狱警对着干的理由，痛痛快快双手背在背后，被扎上了束缚带。 一直注意着监控的典狱长和监区长都松了口气。 “走吧。”狱警用枪托顶了顶陈默后背。陈某人刚出小黑屋还没到一天，又被重新关进了小黑屋。 一直在关注事态发展的猛人皱起了眉头。明明之前就有审讯那小子的机会，陈默没去做，反倒要这么暴烈的解决问题…这不是陈默性格。 除非，他发现了什么，想要做给什么人看。再想想之前离开的伊万诺夫。 猛人陷入了沉思。 ------------ 章一百九十九 监狱风云（下）[十二月不断更挑战D8] 陈默再次被关进小黑屋，这可苦了猛人。恶魔岛本就是老血淡出、新血流入，正处风云变化之际，陈默出尽风头，与他明显是好友关系的猛人直接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三层好戏上演次日，又值放风时间。猛人带着几个小弟在放风广场的一角抽烟。 在不远的器材锻炼处，一个梳着脏辫的壮汉刚刚撸完铁，甩掉头上臭汗，向着小弟招了招手。 “老大，没烟了。”他身边一个瘦削脸黑眼圈的小弟俯身道。 “今天周几？” “周五。” “不是上周日刚买的？”脏辫壮汉扫了眼小弟，想从他身上看出是否私吞了烟草。 “是，但每次都买七十支，上周就买了四十支。”小弟低声。 “原因呢？” “都给一个外号猛人的小子买走了。”小弟苦笑。 “垄断？”脏辫壮汉皱起眉头：“没跟老周说是我要的吗？” “周头儿说对方价码高，就…” “猛人…”脏辫汉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哎？是不是和魔头一个囚室那小子？”陈默因为公然打瘫了一名在恶魔岛呆了两年的地头蛇，又在三层狱警枪下轰碎了牢门，得到了个诨号‘魔头’。 主要…用拳头生生干爬特种合金的牢门，这真是人类吗？狱警眼看着不敢开枪，甚至帮忙打开牢门，这又是何等压迫感？ 恶魔岛大半是暴力犯罪进来的，都多多少少会崇拜强者。在曾经的几位魔头被伊万诺夫选走后，陈默就是不折不扣的新魔头。 所以，羡慕的有，嫉妒的有，但更多是崇拜。脏辫男也不例外。 “是他，不过魔头这次公开杀了人，只怕不好出小黑屋了。”黑眼圈小弟小声道。 在恶魔岛，公开杀人…不是无期就是死刑。脏辫男心里有了数。 “走，过去看看。”脏辫男把衣服披在身后，双手插兜，走向了懒洋洋的猛人。 猛人眯着眼靠墙不假，但从未放松警惕。眼见有人过来了，猛人摸了摸兜里昨天用牙刷磨好的小手刺。 脏辫男带着身后六七个人，到了猛人和小弟们放风的地方。脏辫男居高临下看着还靠在墙边的猛人。 “你是猛人？” “找我有事？” “听说你把烟垄断了，我来找你拿点烟。”猛人抬头看着脏辫男。 “拿，还是买？这可得说明白。” “拿。” “那就是存心找事儿咯？”猛人正要站起，脏辫男已经四十五度踹下。猛人等的就是这脚。 和陈默相比，猛人的异能不了台面，但面对普通人，和战神无异。紫光乍现，脏辫男势大力沉的一脚被猛人以肘砸踝轻松化解，紧接着，猛人拔出了小牙刷，抢攻脏辫男抬手，顺着他大开的前门，顺势一钻，一拉一靠间，就把牙刷被磨尖锐的一头顶在了脏辫男下颌嫩肉处。 猛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脏辫男。 “怎么，看我们头儿进去了，想要趁火打劫？”脏辫男想要放两句狠话，但牙刷被猛人手劲一带，已经入肉半分。 尖锐的疼痛。想想魔头的杀人不眨眼，他的好友又岂会是善类？脏辫男咽下了不服。 牙刷更向前一分，刺破皮肉。鲜血顺着牙刷淌下。 “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这是个误会，我向你道歉。” “误会？”猛人不置可否收起了牙刷：“那你现在要买吗？”脏辫男摸了摸下巴上被戳出的血坑心有余悸。 他和猛人差的很远。猛人要真想杀他，他走不过两个回合。脏辫男心里有数。 “买。” “或者，你觉得兜里钱不是太充裕，跟我混，我供你。”脏辫男思考了一番。 “我原先老大是疯哥，被带走了，现在疯哥手下六个人，都在彼此看着，我要是跟了你，你得做好被其他五个人围殴的准备。” “我身后是个刚进去的大魔头，在恶魔岛，他能杀人也敢杀人，这次进去大概一周左右就能放出来。”猛人笑道：“你们叫他魔头…想必也是有些原因的吧？”脏辫男了然。 “懂了，大哥。”猛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身边还真没有几个和恶魔岛头头们搭上话的人，你就做我副手吧。对了，怎么称呼？” “杨程虎，叫我虎子或者老杨都行。” “那成，老杨，帮我放出去话。”猛人扔给杨程虎一包卷烟：“以后岛上的烟草，都来我这买。要是有人不买账，告诉他们等魔头出来会找他们谈心。”杨程虎一惊。 垄断烟草或是酒精饮料，在恶魔岛算是大忌。毕竟这两样东西在恶魔岛属于极缺资源，且有市无价。 垄断烟草，几乎等同于和所有‘老大’们宣战。但…有那位魔头在，似乎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 “懂了大哥。”猛人点头，放风时间还没到，他就和狱警打招呼回了牢房。 ……猛人没吃晚饭，躺在床上，琢磨着昨天的事。没有白雨辰，也没有老板，他只能靠自己的脑子。 东煌兵团肯定是不想陈默死的，不然直接把他交给总督府就是，何必等着敢死队来找人？ 所以伊万诺夫对陈默伸出的橄榄枝真的只是橄榄枝，没有半分强迫的意思。 …这个时间段，伊万诺夫来恶魔岛拉队伍，就为了组建一支向镒能会复仇的敢死队。 东煌兵团和镒能会的关系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猛人点了支烟。还是说，东煌兵团是想借着这个名义做事？ 这实在无从查起。陈默那小子，又为什么暴起伤人？猛人吐着烟气。陈默可不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人，他是嗅到危险会直接斩草除根的莽夫。 唯一能让陈默暴起的原因，只有那支药剂，真有可能要了他的命。所以不得不认真。 这事儿绝非偶然，有知晓能真正杀死陈默方法的人，又有在恶魔岛拥有激光狙击枪，狙杀陈默的刑讯目标的人。 只怕这是个针对陈默的局。可…什么人能绕过兵团，直接向恶魔岛送人，还要对陈默下手？ 总督府吗？猛人思考了许久，也未有个答案。但他明白，恶魔岛已经不安全了。 可能过不了多久，东煌就会给陈默官复原职。在此期间，保命才是第一要义。 ……中北地区。莱文城。第三生化研究所。飞船隔离舱内斯俊智人的尸体已经被全面解剖。 经过数个昼夜的不懈奋战，东煌兵团的科研人员终于发现了异普希龙的来源。 正如先前那名教授所说，异普希龙，是人造病毒。这名死亡的斯俊智人，本身带着基础疾病。 并非人类疾病，而是罗斯原生疾病的一种。不知什么人，丧心病狂在这名斯俊智人感染的原生病毒身上，做了基因改造，不光可以跨种群传染人类，而且毒性强，变异性强。 想要做出针对性解药实在不容易。 “…情况大概如此。”徐铁功听着报告，眉头拧到了一块。 “就没有解决方法？” “解决方法肯定是有，就是把原始毒株的异普希龙灭活以后，当做疫苗普遍分发，这样能够有效防止异普希龙蔓延。但是…正如我之前所说，异普希龙变异性很强。很有可能变化完后，我们研制的疫苗就无法起效。耗时耗力…” “那也是突变后的事，现在我们中北，每天都在死人，医院饱和，民众出门都费劲。所以这针疫苗势在必行！”徐铁功掷地有声。 “明白了。” “大概多久能做出来？” “快则三五天，慢则半个月。” “现在开始全力研发，放下手里一切的科研项目。”徐铁功揉着眉心：“还有，给我查病毒源头！务必要查到！” “我尽力。” “如果异普希龙是镒能会搞的鬼，那我们绝不能吃下这哑巴亏！”研究员心中了然。 如果…这种罗斯原生病毒，能够用在斯俊智人身上就好了。徐铁功如是想到。 ……伊万诺夫组建了一只全员人数不到二百的敢死队。人数虽少，但个顶个精英。 其中甚至有两名三级异能者。兵团组建完毕，伊万诺夫让副官带队在莱文城周边修整，自己则到了莱文城的东煌大楼。 验证过身份，卫兵放行。东煌大厦顶层，伊万诺夫见到了蒋宏儒。光头这会儿正在写着文件。 见伊万诺夫归来，蒋宏儒放下文件起身，和伊万诺夫热情的握手。 “情况怎么样？” “还行，敢死队已经组建完毕，就等着装备了。”蒋宏儒点头。 “快坐，这一路上辛苦了。” “只要能干镒能会，没什么辛苦的。”伊万诺夫落座：“对了，莪见到你说的那个陈默了。”蒋宏儒摸了摸下巴。 “你把他也收进敢死队了？” “我邀请了，但他没来。”伊万诺夫如实说道：“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有意思？”蒋宏儒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恶魔岛的典狱长有问题，不是境外的，就是总督府。”伊万诺夫没有就有意思这事儿继续深究：“好像有很多人想要陈默死。”想让杀陈默的人，当然很多。 多的数都数不过来。蒋宏儒点头。 “出了什么事吗？” “我走后，似乎恶魔岛发生了一场骚乱，应该是陈默面对暗杀暴起反击。” “你怎么知道？” “猜的。” “……”伊万诺夫是个非常典型的北地人，直来直去的性格，没什么花花肠子，有啥说啥。 哪怕他用兵如神，但因性格问题，不可避免的会被同僚诟病。能落魄至今，绝非偶然。 “坐下先抽颗烟，说说你打算怎么办。”蒋宏儒递给伊万诺夫一支母星进口的烟卷。 伊万诺夫徐徐点燃。 “先报答你的恩情，把进攻科特矿场的斯俊智人按死。如果我还没死，就去找镒能会的麻烦。” “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计划。” “……”蒋宏儒摸着自己的光头有点头痛。 “不过事先说好，帮你做掉那伙斯俊智人，咱们就两清了。” “好。” “给你清单。”伊万诺夫将提前准备好的清单递给了光头。 “高蓄能外骨骼装甲一百台，高蓄能电池二百块，团队等离子护盾二十五台，破甲狙击枪三十把…”看着伊万诺夫列出的长长清单，蒋鸿儒直咧嘴。 “伊万，你这是想要掏空我的家底啊。” “兵团长，东煌兵团家底丰厚，只怕在八大兵团中位居首列。”伊万诺夫直言不讳：“中北十七城，五个矿区，除了高岭地区外，没人能和你们拼底蕴，我要这些东西，是买我命的，怎么看也不算多不是？”蒋鸿儒就是装装样子，伊万诺夫直接给他怼的哑口无言。 就这号人物，能活到今天便已经是件不简单的事儿了。 “伊万，说实话，不是我不想给你。你我都心知肚明，这些装备给你基本就是一去不回了。无论你能不能打赢斯俊智人，这些玩意…” “所以我说是买我命的。”伊万诺夫神色如常：“或者，我把需要的武器装备缩减20%，你把陈默给我，我看过那小子的案例，有他潜入作战，我的成功率至少提高三成。” “……”蒋鸿儒又被将了一军。说实话他是有些心动的，一个陈默换这么多武器装备，怎么看都是赚的。 但奈何这小子有个不讲道理的爹，要是他真把陈默送了出去，就等着老白大闹科特城吧。 蒋鸿儒按着眉心。 “你看，让你把陈默送我你舍不得，还不想给武器装备，哪有这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伊万诺夫咧嘴笑了：“我能带给你的收益，可远远大于玩意。”蒋鸿儒沉默不语。 “这样，最后再加一条，要是我打完斯俊智人还活着，我帮你做件事，但是只针对镒能会。”蒋鸿儒终于开口。 “把科特城的镒能会子公司拔了能做到吗？” “多大规模？” “百十来号人。” “哪个公司？” “珈蓝矿业。” “哦…正好，我和他们也有账要算。” “那成交？”蒋鸿儒伸出了手。 “成交。”两只手窝在了一块。 ------------ 章二百日筛时代[十二月不断更挑战D9] 老白身体已经康复许多。在东煌兵团医疗团队不予余力的救治下，老白已能自由活动。 只是面对大运动量时依旧会气喘，总感觉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东煌兵团医师给出的答案是，他现在虽然恢复大半，但异普希龙对肺功能的损害可以长达一个月甚至更长。 老白还需要继续治疗，以确保完全康复。老白自然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但他担心刚刚组建的民兵团对大事件毕竟缺乏经验，如果照顾不周，可能导致自己心血再次付诸东流。 让医生给自己带够了足够的药，并且经东煌兵团上层批准，老白又拿到了一批强效抗生素，这才坐着母狮的车返回了科特城。 卢地平不若林萍，喜欢把所有的事儿放在明面上。他更喜欢闷声办事。 经历过最初的恐慌和大量死亡，东煌兵团已发现了对抗异普希龙的最有效抗生素。 经过专机直达各城。一批又一批在医院中濒临死亡的患者得到了救助。 人们终于不再闻异普希龙色变。科特城作为异普希龙最严重也最早的城，竟在卢地平的治理下和谐如初，并未像某些城一样发生大规模骚乱。 当然，h区除外。作为曾经的三不管地带，卢地平刚想着把h区重新纳入管制，就出了这事儿，h区反向激烈。 不是城政不想管他们，实在是感染太多，医护太少，根本照顾不过来。 卢地平只能尽力维持着h区人员不外流，但想要腾出人手进入h区是万万不能了。 科特城。戈里下城。h区。白石酒吧。在经历过最初的几波暴民打砸后，白石酒吧因为老白重新订制的全屋防御系统，毫发无伤。 紧接着为了处理h区暴乱，母狮带着民兵团进入h区。没有驻地的兵团成员们，将白石酒吧和周遭老白建的员工宿舍作为了临时驻扎点。 被拆掉了的h区执法署也暂时驻于白石酒吧。昔日红红火火的酒吧，长枪短炮架着，赫然一副戒严的架势。 在白石酒吧驻地边缘，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母狮令人盘了一圈铁丝网，甚至在每个铁丝网连接处架上了哨戒机枪。 这回暴民们也消停了。在绝对的武力压制面前，所有的牢骚都是纸老虎。 但母狮可没打算放过他们。在老白的命令下，母狮以十人为一组，共组成了五组镇暴小队。 小队配有轻型装甲车和重机枪。每辆装甲车上都安装了等离子护盾以防万一。 这些镇暴小队，驱车排查着所有曾经参加过流血冲突的暴民组织。只要参加过致死人亡冲突的暴民，直接枪毙。 铁血而专横。但非常时间，非常对待，如不以雷霆手段震慑不轨之人，只怕情况还要加剧。 初步筛查后，民兵团共计逮捕一千七百余人，枪毙六百余人。不到两天功夫，整个h区的暴民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h区重新回归正常秩序。 老白大体康复后也回到了白石酒吧，带回了从东煌兵团拿回的药物。目睹了h区惨状，老白向卢地平说明情况，在一番讨价还价后，卢地平强顶着压力，给h区分配了至少半个月的应急食品配额。 于是白石酒吧成了h区的救赎。白石酒吧门口分发着药品食物和淡水。 无数已经无法维生的民众前来领取维生的东西，而那些打砸过白石酒吧的暴徒也被民众们自发举报。 不过老白对这些人反倒很是宽容。按照他的话说，这些人也是被逼到绝境的可怜人，但既然他们没有对白石酒吧做出什么严重损害，这篇也便翻过去了。 被宽恕的暴徒们无不感激涕零。像是蝴蝶效应般，得到了感化的暴徒开始检举其他暴徒。 几轮检举后，杀害h区执法官的凶手终于被押到了白石酒吧门口。一共二十三人。 其实参与那次暴乱的共有二十五人，但有两人已经因患异普希龙死亡了。 死去的两人中，就有带头的瘦削男。老白在和母狮陈飞起郑奇几人连夜开会后，决定将这次二十三人的审判面对整个h区民众直播。 卢地平表示大力支持，并且给予了老白全科特城直播的权限。老白自是一口应允。 他知道，卢地平不光是想让h区民众看到城政和民兵团对于h区治安整顿的决心，更是做给正在观望的商户们看，告诉他们h区即将回归城政的怀抱，告诉他们h区会变得治安良好，非常适宜商户入住。 有了这层关系，老白给了聂波10G镒，让他明天在直播时，读取所有二十三人的心声。 聂波一口应下。……次日中午。白石酒吧门口架起了摄像机和临时的露天法院。 老白作为主审官，下头参与杀害执法官的二十三人一字排开。按照名字顺序依次提审。 没有律师，没有陪审团。聂波作为主审员。叫出了第一个嫌疑人，老白对着聂波点了点头。 聂波直接上前读取起嫌疑犯的心声。随着嫌疑犯自己的倾吐，为啥参与暴乱，又为何杀害执法官。 直播屏幕前的观众，面色逐渐从同情变成了愤慨。此人名为郑选伟，本就是个游手好闲的赌徒，数次输的倾家荡产，就在异普希龙席卷科特城前，从洽谈社借了一笔钱。 又叫了三人共同参赌，本想着借此机会一举翻身，没想到因为异普希龙，所有赌场关门大吉。 无处可发泄的郑选伟竟然将主意打到了法国南财上。他想从执法署多多讹骗些物资，然后转手倒卖…没成想h区执法署在异普希龙爆发时便戒严了，于是郑选伟将这一肚子怨气抛到了执法官身上。 尤其是…他看上了执法官的防化服，他相信，一定有h区的有钱人，愿意为防化服出一笔不菲的费用。 被聂波读完心的郑选伟委顿在地上，他知道罪行罪名俱在，自己是不可能跑得脱了。 于是郑选伟对着坐在法官席上的老白大吼‘法不责众’。老白阴着脸，拍案而起。 正在向着科特城全体民众直播的机器，将摄像头对准了法官席，给直播放上了老白的特写。 “法不责众？我问你什么叫法不责众？是因为违法犯罪的人多了，所以法便不能干预他们了吗？不！大错特错！法不责众说的是，合情但不合理的事，大家做了，出于人道主义和大众的道德观念，对这些或可怜或无知或走投无路的人网开一面！”老白面色严肃，须发斑白，沉着脸，看上去不怒自威。 配上之前夜袭城政直播中，拎着重机枪扫射的笔挺身姿，在大多数科特城民众心中，这个身材高大的魁梧老头，比卢地平更能代表‘正义’的一方。 “我不服！我要上诉！” “这里就是你的最后归宿，你没有上诉的权利。”老白从容应道。 “不！这不合规矩！科特有科特法院，有科特审理处…” “我是新任科特民兵团团长，现在因为h区问题，已经介入h区地方处理，哪里不合规矩？”郑选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是民兵团团长又不是执法署的！你凭什么抓我！”老白冷笑，叫过了郑奇。 “小郑，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新任h区执法署署长，城政已经和怀特斯通兵团长达成了合作协议。”郑选伟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你们都是串通一气，想要害我，想要害h区的底层人民…” “闭嘴！”老白一声爆喝，把屏幕前的观众吓得都是一愣，他指着郑奇：“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两年前，科特城h区雨夜激战，郑奇那时只是个身患癌症的执法官！为了能制服犯罪分子，他冒着酸雨毅然蹲守，置性命于不顾，守护h区的安全，而后在大家的呼声中，他没有进城政，也没有进执法总署，因为他熟悉h区，知道h区需要什么…这么一个人，你说他想害h区的底层人民？”郑选伟再无话可说。 屏幕前也有不少观众认出了郑奇。正是当时数年前科特头条上那个身患重病的执法官，后来嘉芮小话屋还给郑奇出过一个专题，什么英雄流血不流泪…郑奇加上老白，算是近年来科特城少有的个人英雄主义人物。 人们喜欢他们，爱戴他们。现在两人站到了一块，统一了立场。于是人们格外相信他们。 “我宣布，判处嫌疑犯郑选伟死刑，即刻执行！”老白坐回了法官席，宣判了郑选伟的最终结局。 没等郑选伟说话，就被民兵团成员套上了黑头套，像是一滩烂泥般，被拉至白石酒吧后院。 砰的一声枪响，一切归于平静。老白抬手示意下一人。聂波自然而然的上前读心。 直播间人数一直居高不下，不少人都关心异普希龙…或者h区到底会走向何方。 二十三人的审讯和判决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可能武断，可能像是大家长的一言堂，但民众们很吃这一套。 最后判决结果是，其中直接导致了执法官死亡的十一人当场枪决，剩下的十二人根据犯罪事实，移交科特第一审理处。 既办了事儿，又堵住了审理处的嘴，不至于让他们颜面扫地，卢地平对此次的审查结果很是满意。 想必…老白这次做h区发展的牵头人，应该更有话语权了才是。……因科特矿场是异普希龙的第一泄漏地，大多数成员感染都是原始毒株。 在最初的死亡后，所有感染人员经过强效抗生素的医治，没再出现大规模减员。 科特民兵团最后的减员数量定格在五人。这五人中，三人是孤儿，两人有亲属。 给有亲属的二人家属送去了抚恤金，剩下三人以高规格兵团葬礼下葬，让民兵团成员们心里暖和。 他们都是科特民兵团的一员，哪怕有朝身死，也不枉白来一趟。经过直播和镇暴小队的不懈巡逻，终于在四月中旬，h区经历了半月骚乱后回归平静，在带口罩和防护镜的情况下，已经可以自由出行。 这是其他区都不曾有过的。为了异普希龙不会再大规模普遍感染，东煌兵团研制了一种试纸检测盒，通过一道杠或是两道杠便可验证感染与否。 作为城政与兵团交融的第一个试点，h区率先普及了此种检测盒。由于h区原住民基本都是小康线以下，所以城政出款进行日筛。 卢地平在反复考虑城政人员配置后，决定将日筛的工作进行外包——因为异普希龙本就人手短缺，要再将日筛工作也交给城政，势必大量增加城政开支。 而且每次都从莱文城进货也不现实，试纸检测盒的原理并不算困难，把技术普及后，实现本城生产本城自用再好不过。 biqμgètν.net本着惠民利民原则，科特城政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招投标。 此次招标不光面向科特城，也面向中北地区的其他城…卢地平对此事看得很透彻，只要把异普希龙常态化，就能够尽快恢复正常的生产作息。 无论对人民生活，还是对h区重建，抑或是科特城经济增长，都是正面作用。 于是在城政努力下，经过两轮招标，一家叫做核子检测，在中北地区小有名气的医疗器械公司中标。 核子检测虽然公司体量不算很大，但生产力优秀，通过招标后，核子检测法人张盒子与卢地平见面相交甚欢。 在得知卢地平没有总督府拨款，进行h区的试纸检测试点完全是掏城政腰包后，张盒子肃然起敬。 不吝溢美之辞，张盒子坦言现在中北就是缺少卢地平这样有担当肯奉献的城主。 若是中北城主皆尽如此，中北何愁不兴？卢地平并不是个会被彩虹屁拍晕的人，他亲自赶赴度蓬城，考察了核子检测的公司后，这才与张盒子签订了供给协议。 至此，h区开启了日筛时期，有无数医疗小组自发组成的支援人员奔赴第一线，拯救这个即将新兴的下城区。 ------------ 章二百零一敢死队得敢死[十二月不断更挑战D10] 东煌兵团从来都没有敢死队这一说。之所以叫自己新组的团队叫敢死队…是因为伊万诺夫要对向罗斯原生的斯特拉克生态圈进行手术刀式打击，据他估计，能幸存下来的人不会多于进军时三成。 伊万诺夫起草着作战沙盘。他说的没有计划只是个玩笑，真正打过硬仗的兵团高官们哪有泥腿子出身？ 早已不是曾经的单兵武器时代了。伊万诺夫端详着3d卫星图。根据东煌兵团给的资料来看，进攻矿场的斯特拉克大军并非奔袭而至，十有八九用了人类未知的运兵设备。 当日的斯特拉克大军绝非杂牌，而是王牌中的王牌。兵种搭配、进攻磨合都相当纯熟，很可能是数个大型母巢协同进攻的结果。 想在战场上保持如此一致的步伐，可以无线沟通的人类尚且做不到，沟通不便的斯俊智人就更难了。 所以它们必定提前联合演习过数次…伊万诺夫叼着烟卷。只希望他的推测都是臆想，不然从未肃清的斯特拉克生态圈要是躁动反扑，也够毫无防备的人类喝一壶的。 沿着投影3d沙盘地图，伊万诺夫开始规划行军方向。没有情报处的情报，没有后勤部的保障更没有兵团的支援。 伊万诺夫删繁就简，规划了一条凶险至极的道路。从莱文城出发，至科特矿脉，挥军直下辰巳山脉，而后从坡度较缓的一侧上山，奇袭斯俊智人腹地。 长驱直入，越三山，跨六河，最后在一处卫星图回报巨型母巢最可能所在的地方进行决战。 如若能打掉母巢，便开启传送门回到莱文城架设的传送门。如若打不掉，就死在斯俊智人口中。 伊万诺夫放下了标注地图的手，缓缓收回，面无表情。换任何一个懂一点点军事知识的人在这，看到伊万诺夫制定的行军计划都要惊掉下巴。 这已经不能用赌来形容了。这条行军路线几可称之为亡命典范。面对斯特拉克生态圈，面对斯俊智人最精锐的部队，伊万诺夫选择了闪电战。 用不到二百人的兵力，正面硬撼斯特拉克大军。biqμgètν.net能做出来这种计划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3d地形图上用红色路线勾勒出的行军路线，看去便满是肃杀之气。厚重浓郁的红色，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注定是一条用鲜血铺就的路。或敌人的。或自己的。……伊万诺夫没有第一时间出发。 他手下的这群人需要训练。伊万诺夫给这他们的承诺是，如果能够活着从斯特拉克生态圈里回来，中北地区将不再追究他们的罪行，选择自由还是继续跟着他都可以。 被关在恶魔岛的、被关在第一监狱的、被关在离心审理所的犯人们对自由的渴望远超常人。 难缠程度也远超常人。不过伊万诺夫从来都不怕刺头。借用莱文城旁边的营地作为训练场，伊万诺夫开始了他的临阵磨枪。 为了避免训练时有人逃兵，所有敢死队成员都埋了皮下芯片，在伊万诺夫的红色电子眼中实时显示。 其实，这样也更方便伊万诺夫的战时调动。推心置腹谈过后，蒋宏儒表示只要不太离谱的要求，东煌一盖同意。 敢死队的训练后勤由东煌兵团全权负责。医疗药剂、镒能药剂管够。于是在囚犯们欢庆自由的第二天，六点就被叫了起来。 吃过莱文城送来的高热量餐食，伊万诺夫给所有人都分发了紫色药剂。 药剂里有咖啡因、牛磺酸和微量的镒。正是兵团的第四代微镒身体加强剂。 能保证训练时这群狗杂种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不得不说…相较起伊万诺夫的训练方式，科特民兵团的训练简直像大姑娘一样温柔。 吃完饭，喝完微镒身体加强剂，伊万诺夫带头开始了二十公里山地跑。 二十…公里…几乎抵得上半个马拉松的距离。简单联想一下伊万诺夫指定的行军计划，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头两公里，敢死队的成员们还都跟的下来，第三公里开始，逐渐有人开始掉队。 东煌的监督员，骑着山地摩托，跟在队伍最后，时不时鞭策下掉队的人员。 但人的耐力，毕竟有尽头。终于在第五公里时，一个身材发福的敢死队员说什么都跑不动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倒着气。 无论东煌兵团的监督员怎么催，胖子都躺在地上不起身。被监督员踢两脚，胖子有些急了，但也就是应付一句你要牛逼等我缓过来咱俩磕一下子。 监督员无奈，只好把这事儿通过公用频道传给了带头跑步的伊万诺夫。 此时伊万诺夫已经跑出近八公里了，听到耳麦内的讯息，第一时间在公用频道下令全体调头，找那个累倒的胖子。 东煌兵团的监督员都知道，杀鸡儆猴的时候到了，幸灾乐祸躲在一边，打算看看敢死队回怎么对老油子。 不到十分钟，敢死队全体成员都集结在了累倒的胖子身边。胖子其实已经缓过来了，但公用频道伊万诺夫亲自下令让他哪儿都不要去。 眼见人员就位，伊万诺夫下令报数。一百九十一人，全员到齐。这一百来号人，有身体素质极好的体能变异者，也有普通人。 跑了半个来小时，已经有人快炸肺了。伊万诺夫面对着敢死队方阵点了点头。 “我昨天，去了东煌大楼，只要了一百具外骨骼机甲。”敢死队成员多多少少都知道面前这人的脾气，没人窃窃私语。 “这不代表会有九十一人重新回去坐牢，这代表着，会有九十一人会死在训练场上。”不等众人反应，伊万诺夫已经闪身到了之前拖累众人的胖子身边，单手掐着胖子的脖子将他抬起，随后拇指一扣，食指边抬，只用了两根手指就扭断了胖子的颈椎。 听着胖子还未叫出口就戛然而止的惨叫，现场一片寂静。伊万诺夫像是扔垃圾一样，把胖子的尸体扔到了一边，面向噤若寒蝉的敢死队员们，腰杆笔直。 “我知道你们是一群垃圾，杀人放火，抢劫强奸…你们中没有无辜者，我希望你们这群垃圾死前能燃烧余热，发挥最大价值。”旁边几名东煌兵团的监督员都看傻了。 一言不合直接把作训成员宰了？？？这比暴君都暴君。 “和你们这群垃圾讲集体荣誉感和放屁没两样，所以，尽力为了能多活几天努力吧…继续跑步。”伊万诺夫说完头也不回的开始继续向前。 敢死队成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出人意料的没有人站出和伊万诺夫理论或争吵，短暂的沉默后，众人跟随伊万诺夫的步伐继续越野跑。 伊万诺夫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这才对劲。如同所料那样，虽然艰难，但所有人都挺下来了二十公里越野跑。 这群人渣甚至出现了一人跑不动，三人带着前行的感人场面。此次训练，减员两人。 一个是跑不动被伊万诺夫扭断颈椎的胖子，还有一个跑到十五公里的时候猝死在了路上。 十点半，所有敢死队成员都回到了训练场。伊万诺夫没有惩罚最后归队的人。 但没人有侥幸心理…大家都知道，跑在后面的，会死在前面。简单的修整后，伊万诺夫让东煌的医护人员去解决敢死队员们长跑后的膝盖积液问题。 近一个小时的休息后，到了午餐时间。昨天还在庆祝自由的敢死队成员们沉默的吃着午饭。 一百九十人，要死一半。除了两名三级异能者和几个二级身体变异者，谁都不知道自己会是哪半里的。 他们的训练枯燥乏味。除体能训练外，还有搏击、打靶和外骨骼操作。 伊万诺夫只锻炼执行力和战时能力。除此之外一概不管。什么狗屁军纪荣誉…他们是一群向死亡狂奔的人。 ……猛人宣布垄断烟草后已过了三天。恶魔岛上的老大们都在观望。观望这个口出狂言，断了不少人财路的小子会以什么样的死法谢幕。 三天过去，仍旧没有人向猛人出手。猛人明白，这并不代表众人畏惧他这个恶魔岛的后起之秀。 大家怕的是他身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过…看现在的情况，短时间内，监区长并没有把魔头放出来的意思。 猛人有些头疼。现在大家宁可不抽、少抽，也不向他买。大有冷处理的意思。 他最怕的就是不起冲突。这几天，随着伊万诺夫的出现和离开，猛人想明白了一件事。 东煌兵团并不是给陈默扔到这来反思的，不然没必要把自己也扔进来。 真正原因，兵团已经通过实际行动告诉陈默了。那就是——组个班底。 仅靠F113跟到现在的老兵，民兵团战力终究有限。民兵团急需成手的、有战斗力的、能跟着陈默走出恶魔岛的强力新血。 这样民兵团才能在日后，不知对谁的战争中站出来。只是陈默要么不买账，要么没想通，这不…又回小黑屋反省去了。 于是本应属于陈默的重任落到猛人身上。恶魔岛…或者说，所有监狱，都是崇尚暴力的地方。 收服这群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打怕打疼。所以猛人才会想出通过垄断烟草来挑起恶魔岛内部争端的方法。 再靠着这次冲突，打压一批人，拉拢一批人，弄明白到底谁是值得信任的，这样才好做事。 不知这些老大是不是洞悉了猛人的想法，到现在为止，依旧没人和看似弱小的猛人团伙起正面冲突。 几经考虑，猛人觉得得做的再过界些——他准备把恶魔岛内的酒精饮料也垄断了。 正值周一，恶魔岛的狱警在统计采购清单，猛人用两条烟买通狱警，在放风时间，到办公室见到了监区长。 监区长小老头虽和猛人不熟，但他知道，这小子和陈默是一路的。故此，对猛人很是客气。 “0119，我要是没记错，你叫…黄粱？” “是的长官。” “好名字，朗朗上口。”猛人笑着给小老头塞去了一小盒老白托人送来的镒金属。 “谢谢长官夸奖…我白天放风的时候捡到了这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拿过来给长官看看。”小老头掂量了下金属盒的分量，用拇指挑开金属盒的口儿，看着紫澄澄的光面，面色变得惶恐。 “直接说事就行，你捡到的这东西太贵重了，自己留着吧。”猛人不由分说把小盒塞到了监区长口袋里。 “这段时间，承蒙照顾，应该的，应该的。”小老头推脱几下，见猛人意思坚决，便不动声色的收下了盒子，正色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咳，在监区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提嘛，这样搞得我多不好意思。”猛人笑了。 他不怕送得多，就怕小老头不收。 “坐牢…您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对吧。” “这是当然。”小老头严肃点头。 “监区这些囚犯，本来应该受苦受难，反思自己错误，反思自己对社会造成的不良影响。结果，因为家里给钱，甚至能喝上酒精饮料，这么一来，这哪里还是监狱，简直快成养老院了。您肯定因为这事苦恼吧？”小老头稍稍张望了下窗外，对着猛人再次点头。 “监区的酒精饮料确实有些泛滥，无论中北哪条法规，都严格规定了酒精饮料不能进入监区！这肯定是有些狱警吃了好处，才造成的这种情况，我会严查！”监区长接过猛人递来的烟：“你这个问题反应的很及时，我会和典狱长汇报，争取给你减刑。”猛人笑道：“谢谢长官，反应监区问题，是所有人都该做的。不过…如果突然断绝酒精饮料，我怕很多因为暴力犯罪进来的囚犯会没法接受。毕竟酒精烟草都是有成瘾性的。”小老头明白了猛人的意思，但还是配合的问道。 “确实如此，一方面不应该继续提供，另一方面，不提供可能会造成监区内部动荡，那你怎么想呢？” “如果把酒精饮料的发放权，交到我手里，我保证把监区制度恢复！不会再出现酗酒的人和酒精饮料泛滥的情况！”监区长看着面前年轻人古铜色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监区的暴力问题，很严重啊。”小老头答非所问。 “这个问题我会一并解决！” ------------ 章二百零二新星（上）[十二月不断更挑战D11] 监区长和猛人很快达成一致。看在三十克镒的面子上，监区长直接将监区采购清单统计的内容交给了猛人。 猛人与采购员直接对接。为了让所有人都有得赚，猛人直接把采购价格提升了20%。 采购员乐的嘴都合不拢。二百来号人吃喝玩乐的20%，哪怕和监区长对半分，也足够他过的逍遥自在了。 也就是说…如果从今往后，只要猛人还在恶魔岛，监区人的吃喝玩乐大业便全被他掌控。 至于那些老大们托狱警带入的极少量违禁品，自消都不够，更何况供给小弟们？ 这么一来，猛人算是把各老大的命脉彻底掐断了。想必很快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午饭过后，监区长开起周一例会。在例会上，监区长痛斥各狱警的不负责行为，为囚犯带酒带烟，把恶魔岛的管理条例视为无物。 在例会最后，监区长痛心疾首道。 “我们恶魔岛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执法官编制！你们为犯人服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是否对得起曾经入职时的誓言！”不少入行不太久的狱警羞愧的低下了头。 只有老狱警们明白，这是监区又出新寡头了。……采购员走水路采购完毕，周三回到了恶魔岛。 兴致冲冲等着自己配额的囚犯们傻了眼。报上去的烟草啤酒统统没有，就连情色杂志都被吞了。 气急败坏的囚犯们又发现，和魔头一个囚室的小子，囚室里堆满了他们申报上去的东西。 众人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怎么回事儿。不少人已经在摩拳擦掌准备痛扁猛人一顿了。 又是一天的放风时间，杨程虎跑到猛人囚室，神神秘秘告诉猛人，有个老大想见他，问他方不方便过去一趟。 猛人正在用铁架床当做单杠做着引体向上，看都没看杨程虎，直接开口。 “老杨，我们手里的东西，他们想要。要有事，让他直接来找我，别整的神神秘秘的。”杨程虎面色尴尬。 “黄哥，对面毕竟也是拿得出手的人物…” “要真拿得出手，上次就走了。”猛人最后一个引体向上吊完，胡乱用衣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床边抓了刚拆封的半条烟扔给杨程虎：“这就是我的诚意，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咱也不算失礼。”杨程虎接住了猛人扔来的烟，面色复杂。 猛人临危不乱，有架子却不失礼的做派，太像恶魔岛的前任话事人了。 有时候杨程虎甚至都在思考，是不是没有那个魔头，黄粱也能稳稳坐上恶魔岛的头把交椅。 “怎么了老杨？有困难？”猛人见杨程虎始终没动作，和颜悦色的问道。 “哦…没事，走神了。”杨程虎赶忙答道。猛人点点头，示意他去办事，自己没有出去放风，躺在了物资堆边上休息。 因为有不菲的见面礼，如同猛人所料，很快，杨程虎就领过来了一位彪形大汉。 大汉黑脸膛，络腮胡，眼睛有点斜视，身高直逼老白，左手齐肘而断，因监区内不让装备义体，所以他换成了一副木质的左手钩。 猛人起身，客气的同大汉握手，随即示意他坐。大汉坐定，猛人又递过了一瓶啤酒。 本想痛骂猛人一顿的大汉被整不好意思了，挠挠头，接过啤酒。猛人贴心的扔去瓶起。 已数天没沾酒的汉子，开了啤酒，二话不说，大口猛灌。两口的功夫，一瓶半升啤酒没了。 大汉打了个长长的酒嗝。 “草，你说这玩意，怎么他妈进嘴里就得劲呢。”猛人笑道：“碳酸的玩意进嘴里都得劲，你怎么称呼？” “别他妈提了，我那傻逼老子给我起了个傻逼名，别人都叫我海盗。”猛人点点头。 “海盗，听老杨说你找我？” “嗯…本来寻思问问你干啥给这些玩意都垄断了，还给不给我们活路了。”海盗吃人嘴短，无论如何也是骂不出口了：“没寻思你这么敞亮。” “哈哈哈，我对朋友一直都很敞亮。”猛人大笑：“要不以后和老杨一样跟我吧，啤酒管够。” “日，管够？我一天能喝十来瓶。”猛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海盗。 海盗从猛人眼神知道了答案，看了眼门口的老杨，起身哎了一声，像是头焦灼的野猪，迈着沉重的步伐在小小囚笼里一圈一圈的踱步。 终于，又一声重重的哎，海盗重新坐回了猛人面前。 “想好了吗？” “他妈的，和你说句实话兄弟，我这次来，就是来探探你口风，要是你松口了，陆老三他们肯定就给你丫办了…哥们，话就说到这儿了，你自己品，我先走了。”说罢海盗就要出门，猛人却拉住了海盗的胳膊。 “别急。” “哥们，外头都是他们的人。”海盗低声道。斜视的眼睛中，全无刚才的鲁莽。 猛人笑了。好一个装糊涂的天才。 “不急，我留你，自然有原因。我敢留你，当然也有把握。”看着猛人胸有成竹，海盗浅笑了一声。 “玩命的活儿我不做。” “魔头明天出来。”海盗顿了顿，哈哈大笑。 “那还有点意思，说说看，你想怎么着？” “你和老杨，以前跟的老大肯定不是老死的。你想不想报仇？”海盗大睁着斜视的眼睛，看了看猛人，又看了看老杨。 “老杨，你疯了？” “我只说疯哥死的有蹊跷，我可没说别的。”杨程虎赶忙否认。海盗两只眼睛，看向不同的远方。 最后回到了猛人身上。 “我肯定露馅了。” “反正高低有一战，就看你敢不敢跟我。” “跟！为什么不跟！”海盗恶狠狠说道：“但我凭什么信你能干了他们？” “我一根烟，一瓶酒都不会放给他们。把仇作死了，你觉得他们能放过莪？”猛人拍了拍物资山：“看到没，这是‘军需’。” “我们俩斗不过他们四个。” “你们有大义，你们是为疯哥报仇…再说了，他们四个也不会铁板一块，难不成是这四人个联手害死的疯哥？” “不会，最起码雷叔不会。”海盗思索半晌开口道。 “那就把雷叔拉过来。” “明白了，你等等，我去叫。” “不是现在，魔头还没出来，我没做好万全准备。下午魔头出来，你再把事和雷叔商量好，明天放风的时候，就是撕破脸皮的时候。”海盗看了看老杨，又看了看猛人。 “行。” “先保证自己安全，他们不动我，可不一定不动你。”海盗潇洒一笑。 “放心。”……下午洗澡时间，猛人正在自己搓着后背。他这会儿也没有一点放松，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可疑人员。 ъ为了视线无扰，猛人特意没有洗头。他对于身边这些‘小弟’，没有一丁点的信任。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猛人洗澡期间，一直没什么特殊情况，临到结束，浴室外头传来了一阵喧嚷。 不用想也知道，找事儿的来了！没工夫穿衣服，猛人拿了条浴巾围住下半身，从杨程虎手里接过了那支磨的尖锐的牙刷。 外头负责看好入口的小弟，不到三十秒就被打了进来，一个个的鼻青脸肿。 紧接着，四五个手里拎着木棒的囚犯涌了进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猛人。 带头的瞥了眼杨程虎，没有理会，向着猛人一挥棒子。 “打死他！”几人嚎叫着，挥舞着棒子扑向猛人。猛人反握着牙刷反冲了上去。 后面杨程虎还喊着保护大哥。不得不说，恶魔岛里头，即便是最底层的角色，也不是省油的灯。 猛人手里那柄牙刷戳在谁身上都是个血窟窿，偏偏围攻猛人的五人没一个后撤，一边抵挡着众小弟赤手空拳的袭击，一边狂殴猛人。 猛人异能全开，也没逃脱被胖揍的命运，要不是杨程虎看准时机下了一人的棒子，开始反攻，说不定曾经的科特双雄之一真要阴沟里翻船。 随着猛人踹倒最后一人，战斗宣告结束。杨程虎制止了众小弟的补刀，擦着鼻血，龇牙咧嘴捂着胳膊，单膝压在了领头叫嚣要打死他的那哥们胸口。 “谁让你来的？” “草，要杀就快点，不杀就他妈滚…呃…”小头头看着插进喉管的牙刷睁大了眼。 “行，那我就快点。”猛人说完，双手扥着牙刷向下一拉，直接掰断了小头头的喉管。 听着呃呃呃的窒息声，猛人甩了甩生疼的胳膊，扶着老杨站了起来。 “刚才还有谁下手最狠来的？”杨程虎额角破了个口子，正用毛巾捂着。 “那个小臂崽子！”棍子指向刚刚照着猛人后背往死里招呼的瘦子。猛人点点头，看向瘦子。 “谁让你们来的？”看着猛人手里的牙刷，被众小弟按在地上的瘦子有些犹豫。 猛人只等了两秒，紧接着抄起了牙刷。 “行，那去陪他吧。”说着，牙刷开始在瘦子身上疯狂进出。瘦子皮薄，肌肉也不结实，被猛人牙刷深入，捅坏了俩脏器直接就泄了劲儿，躺在地上不停的痉挛。 众多小弟在进恶魔岛之前也是心狠手辣的人物，但看着猛人拿着根可笑的牙刷连续捅死俩人，还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敬畏。 就连杨程虎也不得竖着大拇指说声牛逼。猛人抹了把手上的血，看向地上噤若寒蝉的三人。 “还有想去陪他俩的吗？” “是桑尼哥…” “桑尼让我们来的…” “桑尼…”三人赶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猛人听了几句明白了个大概。 几人口中的桑尼哥之前也是疯哥手下的六个头头之一，和海盗一直关系不好。 疯哥死后，桑尼数次想和海盗干一场，都被海盗巧妙的避了过去，这次凭直觉感觉到海盗和猛人间肯定有问题，没和其余几人商量，打算直接拿下猛人。 没成想猛人本身也这么猛，拿着一柄牙刷，硬生生把前来围攻的五人都捅伤了，给杨程虎创造了可乘之机。 “老杨，我看着几个小子还不错。”猛人脱下浴巾，去到花洒底下洗去身上的鲜血：“问问他们仨愿不愿意跟你？”杨程虎明白了猛人意思，点点头，回身就对着三人一顿臭骂。 “黄哥不和你们计较，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还他妈不谢谢黄哥？”三人听着杨程虎的臭骂，均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本以为也会被猛人不留余地的捅死。 “他们两个打起来了，你们仨劝架，结果好心没好报，那个…老杨，喉咙破了这小子叫啥？” “文森。” “哦，文森用牙刷捅了你们。”猛人洗着头，描述着刚才发生的事：“但是打你们的功夫，也给了小瘦子可乘之机，小瘦子割破了文森的喉管。文森泄愤在死前捅了小瘦子好几十下。真是太惨了。”猛人洗完了头，接过毛巾擦去脸上的水：“是这样吗？”众小弟赶忙附和。 猛人强忍着一身闷痛擦干身体。 “刚才动手的，一会儿去我那领包烟。” “黄哥，用不用去医务室看看伤？”杨程虎给猛人递过了囚服：“我看刚才几下挺重的。”猛人呲着带血的门牙笑的灿烂。 “不惨点，魔头怎么能开杀戒。”……桑尼早些年跟着6K做微光生意。 后来6K和三竹帮斗得厉害，桑尼为了圆子，两头逢源，既吃6K的钱，也吃三竹的钱。 这种低级的西洋镜很容易就被拆穿了。走投无路的桑尼为了活命，在秀甲城的下城区，给两波人都约了出来。 为防外一，两波人都带了等离子护盾。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桑尼无路可逃时，桑尼竟公开引爆了他自治的生化炸弹。 黄绿色烟尘弥漫下城区的车站。造成了157死，一千多人中毒的巨大恶性案件。 桑尼本人却因为独特的一级异能活了下来。总督府也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判处桑尼死刑，而是把他交给了东煌兵团做研究。 只是那时恰逢江阴之乱，兵团无暇分身，于是桑尼被扔到了恶魔岛。等待他的会是无期徒刑。 不过桑尼很聪明。也有一股狠劲。用了一年多时间便做到了疯哥手下的话事人。 受疯哥影响，桑尼很迷信。派出小弟去收拾猛人后，他的右眼皮一直狂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 十二月断更挑战D1 如章节名，偷懒一天。 ------------ 章二百零三新星（下）[12月不断更挑战失败D1] 晚间，放风时间结束，用过晚餐，猛人在众小弟护送下回到房间。某个被称为魔头的男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黄老大，回来了？”陈默叼着烟，坐在物资堆旁，脚下踩着个身材瘦小的囚犯。 能跃过猛人布下的封锁线跑到里屋，想必是个异能者。猛人没好气骂道：“还不是某人不想趟浑水，自己进去静观其变给我扔外头了？” “屁话，对方是针对我不是针对你。”陈默喷了口烟：“我进去了你才安全，说说吧，给我整出来有啥事儿？”猛人一脸懵逼。 整了半天，俩人的脑回路根本没在一个频道。半晌，猛人才恨恨的骂了声：“你他妈进去时候也不说声，老子还以为你是不想掺和兵团和地方的斗争。” “……” “还有，我碰不到304那小子的尸体，找不到狙击手。”陈默点了点头，他本来也没指望能找出来对方是谁。 能整死自己，自不多提。如若杀不了他，也只是扔下枚弃子，正主能脱得了干系。 毕竟整个恶魔岛，能有激光狙击枪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要是兵团真就此事大动干戈，想要找出凶手再简单不过。 对方不敢杀自己，只敢做小动作，就随他去吧。 “嗯…你想没想过兵团为啥给你扔过来？” “恶魔岛隶属兵团管制，总督府的手伸不过来，就算他们有想法也没办法。” “我最开始也这么想的，但是伊万诺夫来过这趟以后，我觉得…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东煌兵团的领导们其实是想栽培你的。”陈默纳闷与这两件事怎么能联系到一块。 “民兵团虽只是个雏形，但却是东煌兵团的试验田，如果民兵计划真的可行，接下来，东煌肯定会批准很多的民兵团。一来这些民兵团可在城属兵团编制之外，可以有效的平衡城政，二来如果真发生战争，这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陈默思考了许久。 “打仗就是打钱，民兵团战斗力可能不如正规军，但能给东煌兵团分担不少经济压力。” “没错，再加上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可能真的要打仗了。”陈默默然不语。 过了半天才开口：“到现在你也没说给我拎出来干啥。” “你看，这不还没说完嘛。”猛人笑道：“既然科特民兵团是块试验田，试验田肯定要做好才能后续投入。现在问题就是，科特民兵团的战斗力还没有达到预期，所以，给你扔恶魔岛是想让你和伊万诺夫一样吸收新血，加入民兵团。” “伊万诺夫之所以在恶魔岛拉人，是因为他要组建敢死队，不怕这群人搞事儿。民兵团…” “如果能给恶魔岛的犯人们一个规则的约束，他们就是成型的战斗力。”猛人打断了陈默的话：“重获自由，恰巧就是最好的约束。如果能再让他们认你当‘老大’，那这事儿就更好办了。”陈默陷入沉思。 “反正我也是猜测，也没依据。”猛人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准兵团就是想给你关到天荒地老呢？”陈默看着猛人笑了起来。 “那得让他们想起来。” “怎么想起来？”猛人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大张着嘴看向陈默：“哥，我就随口一说，闹着玩的，你别当真。” “已经两个月了，神知道兵团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咱俩。”陈默拍了拍猛人肩膀：“争取明天这时候，咱们能在外头喝酒。”猛人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字儿。 陈默这小子…不疯魔，不成活。……次日一早。魔头回归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恶魔岛。 桑尼暗道怪不得右眼一直跳，这个灾星竟然这么快就放回来了。眼看要到早饭时间，桑尼借口病了不去用早饭。 只有疯子才会和那种能徒手拆牢门的疯子硬碰硬。躺在床上看着花花公子，桑尼和旁边的狱友兼小弟发着牢骚。 “魔头回来了，看着吧，恶魔岛算是没好了，啥资源都别想拿了，全他妈得给301牢房吃了。” “桑尼哥，得往好处想，这样的人处处出头，用不了多久，大家都看他不顺眼，肯定群起而攻之，就算他再厉害，还能抵得过大家加在一块吗？再说，那些拿了咱们不少好处的…”小弟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桑尼有些纳闷，侧头一看，发现小弟正一脸惊恐看着前头。 桑尼意识到事情不对，放下杂志，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正是魔头。 桑尼大惊，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被陈默掐住了脖子。 “听说昨天，趁着我不在，你算计了我兄弟，差点敲折了他好几根肋骨。有这回事吗？”陈默稍稍松手，让桑尼能喘气：“想好再回答，我不希望你侮辱我的智商。”一句话，直接断了桑尼所有退路。 “杀…了我，恶魔岛…起码有一半人会…想要你的命。”桑尼脸色绛紫，双手想要掰开陈默的手指，但那大手就像是钢铁铸造般不可撼动。 “你是不是过于高估自己了？”陈默笑道：“你会死的像是野狗一样悄无声息，不会有任何人怀念你。”大手稍稍用力，阻断了桑尼头部的血流，桑尼很快就晕厥过去。 陈默紧跟着扭断了他的颈椎。没有任何的犹豫。他看向一旁惊恐的桑尼小弟。 “桑尼突发心脏病去世，下午记得和狱警说，辛苦你了。”桑尼小弟看着桑尼脖子上的手指印连连点头。 陈默转身离去。……如此一幕，上演了三次。到了早餐后的放风时间，广场上还活着的头头只剩下了老杨、海盗还有二人口中的‘雷叔’。 雷叔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地中海头发蜿蜒曲折，眼角还挂着眼屎。一幅没睡醒的样子，跟在海盗身后，哈欠连连。 “魔…陈哥，这位是雷叔。”老杨向陈默引荐着雷叔：“雷叔人好，办事也公正，很多岛上的冲突都是雷叔调节的。” “多谢魔头不杀之恩。”雷叔嘿嘿笑道：“也得谢谢黄哥能相信我和谋害疯哥一事无关。”陈默点点头，示意几人在他身边坐下。 “有谋杀疯哥嫌疑的人，我已经都处理掉了。现在你们可以披露事实，站在大义的角度把他们的人拢过来，午饭以后，我想看到整个恶魔岛监区欣欣向荣。”三位头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陈哥，你想把恶魔岛全吃下？”老杨面有难色：“恶魔岛有不少异能者，他们不拉帮结派，但每个人都是难啃的骨头，这个…” “下面的事，我只说一次。”猛人接过了话头：“你们想要自由吗？”听到这俩字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来，但随即便黯淡下去。 雷叔摇了摇头。 “没用的，离恶魔岛最近的陆地要将近二百海里。监区外围还有斯特拉克生态圈残留，就算能把监区推翻，出去也是个死。” “如果是加入兵团呢？”猛人指向陈默：“这位是科特兵团的兵团长，因为种种关系被关到了恶魔岛，现在东煌兵团很可能给他官复原职。重新上任，他需要一批生力军。”话里直接给陈默从民兵团长变成了兵团长。 在座几位都是人精，自然不会猛人说啥他们信啥。岛内什么都好说，出了恶魔岛…很多事儿就不是他们说的算了。 如果东煌兵团真打算给魔头官复原职，肯定会派专机接他，而不是空口白牙说几句话。 不过…看监区对陈默的态度，这位就算不是科特兵团的兵团长也肯定大有来头便是。 “那二位是什么意思呢？”雷叔问道。 “我要能一直跟我到兵团的人，津贴什么都在其次，重点是莪能给你们自由。”陈默看向雷叔：“你们大多都是无期徒刑，有期也得一两百年，反正要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如和我疯一把，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早死几年。” “所以，你想…造反？”雷叔皱起眉头。 “与其说造反，不如说多个和兵团谈条件的机会。”陈默坦言：“我杀了科特城的前任城主所以才进来的，总督府自然想我死，但兵团不想我死，所以我才会来恶魔岛，毕竟这是兵团管辖。我不知道兵团什么时候才会把我放出去…不过，刚才猛人说的也是实情，兵团非常想让我组建一支有战斗力的兵团，而恰巧你们中很多人有战斗力，但缺乏约束。我以自由为筹码，让你们离开恶魔岛为我效命，而你们的代价，就是没有退役，一直在我的兵团效力到战死或老死。” “你说的都是猜测，就算你猜错了，兵团仍旧不会让你死，还是会把你囚禁在恶魔岛，但我们要付出的就是命。”雷叔一语道破这场交易最不平等地方。 “没错。”陈默点头：“所以，我给你们选择的权利，做或者不做。”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吃完午饭，下午放风时间，桑尼他们几个的小弟就会向狱警报告那三位的死亡消息，到时候就是我总攻的时间。”陈默起身：“别站在我的对立面就好。”猛人跟着陈默离开，留下三位沉默不语的老大。 ……午饭很丰盛，丰盛程度堪比伊万诺夫前来要人那天。陈默拿走所有小弟的猪扒后，再次被监区长请到了二楼。 已经历过一次二楼盛宴的陈默没有说什么，默默跟着小老头到了二楼。 这次所有监区工作人员都在吃饭，小老头给陈默单开了一桌。热情的邀请陈默落座，小老头亲自给陈默盛饭添汤。 陈默也没客气，扔给小老头一包哈苏烟卷，痛快的大快朵颐。小老头暗道这混蛋可没猛人那么好说话。 “陈默，在监区过的怎么样？”陈默干饭的嘴根本就没停下，塞着米饭含糊道：“还不错，就是小黑屋那半个月伙食不算太好。” “伙食好不好都是相对的嘛。”小老头把肉向陈默的方向推了推：“那，对监区这些势力团伙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没什么看法，不参与、不反对、不赞同。” “哦…我听说桑尼几人因为心脏病死了，监控又恰巧拍到了你进出他们牢房。”小老头搓搓手：“他们病的严重吗？”陈默抬起了头。 “很严重，我想救他们但奈何医术有限。”小老头尴尬的笑笑。 “长官还有别的吩咐吗？”陈默看着小老头目光灼灼：“如果没有，我吃完了。”颇有小老头敢揭穿他杀人他就要逼宫的架势。 一个瘦弱一个强壮，一个年迈一个年轻。小老头被陈默吓得不轻。 “还是这么冲动，一言不合就要翻脸。”熟悉的声音从食堂旁边传来。 “关你两个月，白关了。”…… “…大概就是如此，基本可以确定陈默要推翻恶魔岛现有秩序。”一名肩上太校衔的兵团成员将恶魔岛发来的简讯放到徐铁功桌上，讲述着陈默最近的情况。 徐铁功看罢简讯皱了皱眉，示意汇报的人离开。太校行了个兵团礼，离开内务部长办公室。 内务部的电话直接打到了东煌大厦。蒋宏儒看看来电号码，接起电话。 “老徐，什么事？” “陈默想在恶魔岛闹事。” “哦？怎么了？” “可能是之前让伊万诺夫去挑人，伊万诺夫说了什么吧。”徐铁功揉着太阳穴：“这小子想把恶魔岛翻过来。”电话两端安静了几秒。 “那就让他挑点人回来吧，现在异普希龙搞得总督府手忙脚乱，没工夫理会他。” “条件呢？” “签个自愿书，让他学着点听调动。这小子野性难驯，大场面也不指望用他，能做好民兵团带头作用就好。” “明白。”徐铁功点头：“那我就亲自去一趟。” “老徐，有一件事要把握住。” “什么？” “要让这小子明白，不是他闹，兵团就会买单，现在是危情时刻，用他是看他表现，表现不好，就把他重新送回去。” “明白。” ------------ 章二百零四 卖身契[12月不断更挑战失败D2] 看到徐铁功的时候，陈默就知道坏了。他那点小心思估计早就被发现了，只是不知道兵团的态度。 徐铁功在监区长身边落座。 “本以为让你冷静一段时间能改变些你的性子。”陈默硬着头皮回道：“长官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徐铁功一脸好笑的看着陈默：“不是你想让我来吗？” “……” “我要再不来你不是就要开始策划暴动把整个恶魔岛掀个底朝天吗？”陈默沉默了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是的，因为我不知道兵团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我。听伊万诺夫的意思，现在外面风云变化，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监区长听着吓出了一脑袋头发。 要是眼前这位大人物不来，0118还真能把整个恶魔岛翻个个？徐铁功眯起了眼。 机会？有些意思。 “你当众杀了科特城前任城主，念你开矿有功，兵团才一再保你，不然就总督府的态度，足够判你十个八个死刑。能让你在恶魔岛度过余生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你怎么敢想着出去？”陈默看着徐铁功，面色诚恳：“不是您让我杀的吗？” “是。” “我杀林萍，不只是个人恩怨，也代表了兵团对总督府的态度。如果林萍勾结斯俊智人进攻矿场都可以网开一面，往后兵团将再无威信可言。所以林萍就在那儿，我杀也得杀，不杀也得杀。况且我在杀林萍的时候还狠狠打了镒能会的脸，算上之前坠机的，镒能会已经有三名白金专员直接或者间接死在我手下了，长官，我认为我是在为兵团的荣誉而战，并非个人的恩怨！”徐铁功瞪了陈默一眼：“几天不见开始耍嘴皮子了？” “并不是长官！”陈默仍旧诚恳：“您想啊，兵团不干涉地方已是公认的规矩，但林萍的错误必须要有人来纠正，偏偏兵团没人能做这件事…如果按正常流程走，应当是兵团向总督府提出建议，磨叽十天半个月，总督府接受建议，再过十天半个月，林萍被撤职，开始立案调查，三到五个月后，林萍所作所为才会向大众公开，最后是判决和移交兵团处理。前前后后大半年的功夫，您肯定不愿意耽误这个时间，民众更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我站出来蛮不讲理的杀了林萍，固然这与中北的法典相悖，但我守住了兵团的荣誉，也给人民看到了击碎黑幕的希望。更重要的是，我是兵团的人，在兵团与总督府的争端中，我固然是无足轻重的，但这件事，我想，站在兵团成员的角度，我做的是对的。”陈默这一番话说的徐铁功眼中异色连连。 “这么说你不但没错还有功了？” “不敢说有功，但我做的所有事都对得起本心。”陈默正视着徐铁功，不躲不闪，相较第一次见面时，目光中多了数分坚定。 “不错。”徐铁功如是评价。 “希望你杀林萍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不是一时冲动杀了林萍再有人教你的马后炮。” “是！”徐铁功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眼中带上了一丝欣慰。粗中有细，莽中有心，确实是可塑之才。 加之陈默又是母星能源起Y时的带头学生，难免就带上了一丝亲近，微笑着问道：“兵团法庭和总督府共同裁决判处了你二十年有期徒刑，但就如你所受，我从没认为你做的事是错的，不然我也不会同意你枪毙林萍。”陈默肃然颔首。 “兵团没法把这些事情放在明面说，我想，你也不会对恶魔岛的这两个月监禁生活有什么怨言——毕竟你活的足够滋润。两相抵消，兵团会给你恢复自由，作为处理林萍一事的奖励，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和莪说说看。”监区长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老脸上全是感慨，不知道心里作何感想。 “林萍的死，是我和黄粱一起做的，如果是错我们自然该一起扛，如果是正确的，他也应该放出来。” “黄粱没有兵团身份，他仅仅是因为个人恩怨造成了数名执法官死伤，所以他还要被关着。”陈默无奈摇头：“长官，我不是个擅长谈判的人，就请您直接答应我的要求吧。”徐铁功笑了。 “这算什么？耍无赖？” “您可以这么认为，但我还要和您说一件事。” “讲。” “恶魔岛这些人渣，无一例外的罪大恶极，但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我想让您批准他们加入科特民兵团，就像伊万诺夫那样。”徐铁功脸上笑容消失，眉头挑了起来。 “伊万诺夫的是敢死队。” “我听伊万诺夫说，快要打仗了，虽然还不知道和谁打仗，但多一些力量终归是好的。如果科特民兵团战果丰硕，您甚至可以把民兵团推广，万一发生战争，民兵团战力当然和正规军无法相比，但终归能减轻一些正规军压力。更重要的是…民兵团不需要军饷。” “这又是你听谁说的？” “黄粱。”陈默如实作答：“我觉得可能性很高，但现在民兵团经历过科特矿脉一战就能看出，实战经验匮乏，就算不是一触即溃也难当大任，如有恶魔岛这些异能者和不少特殊才能者加入，我想很快民兵团就能形成像样的战斗力。”徐铁功手指在桌上，哒哒马蹄作响。 “你如何约束这些法外狂徒？” “用我个人的影响力。”陈默厚着脸皮答道：“然后再他们皮下植入芯片，拔出或者逃跑都会向我反馈。逃跑的由我负责追捕归案。” “你要明白，这种不可控力是一把双刃剑，用不好就会伤到自己。伊万诺夫不用考虑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的敌人是斯特拉克生态圈，不同物种之间没有和谈的余地。你的情况则截然不同。”陈默点头。 “你坚持？” “我坚持。”徐铁功点点头没再说话，从身边助理手中接过一沓文件扔给了陈默。 “签了，然后等我消息。”说完就离开了。陈默开始翻看起资料，助理同情的摇了摇头。 “陈太校，无论你签不签，都得签，如果不签，没人会放你离开恶魔岛，就算你把这里闹个底朝天也一样。”陈默看向助理。 “我讲讲文件的内容。” “您可以把这看做一纸卖身契，事实上，这个文件的外号就叫做卖身契。”陈默没理会助理，开始扫视起文件内容。 文件内容大多是法律条款，真正陈述内容的部分少之又少，陈默反复看了数遍，才确认这份文件和自己所想截然不同。 他本以为东煌兵团会像是之前一样让自己重新掌管科特民兵团，之所以徐铁功要捞他出去，是因为兵团需要他，需要这群恶魔岛的人渣作为有生力量加入民兵团，从此开始和未知敌人战斗、波澜壮阔的新篇章。 然而实际情况是，所有文件，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过让他重任民兵团兵团长这回事儿，如果这份文件签署，陈默将会完全归属于东煌兵团，并失去某些既定利益，要随时随地接受兵团的委派和调遣。 签下文件，陈默便要成为一名终身的兵团成员，不单单只是执行任务服从调度，看文件的意思…陈默可能要被安排做一些特殊的实验或负责全新项目…陈默眯着眼，看着文件条款。 这是一纸卖身契…或者说卖身契都说轻了，如果陈默遵从罗斯法典，那协议生效的一刻起，陈默自由的同时，也永远的失去了自由。 他生是兵团的人，死是兵团的鬼——这不是个形容词，文件里明确表明了，如果陈默不幸战死或是因其他意外死亡抑或是自然死亡，他的尸体处置权归属兵团全权所有。 “我有不签的权利吗？”陈默抬头看着助力。 “当然有，这是协议，没人逼你签署。但还是我刚才那句话，如果你不签，你就要在恶魔岛带够二十年，还有你朋友黄粱也要在这里待够二十年。”陈默略略思索，接过了钢笔，开始在协议上签署自己的名字并按手印。 厚厚一沓文件，只是签名，也是不小的工作量。陈默花了足足二十分钟才把所有需要签名和盖手印抑或是抄写词语的地方做完，把文件递给助理，陈默能明显感觉到助理松了一口气。 “恭喜你，陈太校…距离您回科特民兵团报道还有两周时间，建议长官享受下最后的自由时光。”陈默面无表情。 他没有一丝的欣喜，只有对未来不确定的惶恐。东煌兵团，是一座大山。 一座他不能翻越，只能服从的大山。……午餐过后，监区长小老头颠颠跑过来送来一身崭新的兵团服，并告知陈默徐首长通过了他的申请，从现在开始恶魔岛所有囚犯他可以随意调遣。 在他挑人结束，离岛之前，整个岛上的武装人员也全部听从他的调遣，简而言之，陈默现在就是恶魔岛的岛主。 陈默点了点头，接过监区长手里的兵团服没有穿上，而是去到了食堂三楼的露台，向食堂要了一杯烈酒，坐在一张躺椅上，晒起热烈的正午太阳。 陈默现在在东煌这座大山的半山腰上，已能俯瞰不少风景，但回想这一路走来，哪步走的不是惊心动魄，但凡有半点差池便会坠入万劫不复？ 时势造英雄。陈默若不是遇到不平事总要上去出口恶气的脾气，若不是遇到黑夜总敢通个窟窿的胆色，或许也没有今天。 但今天到底是好是坏？陈默不知道。他不傻。为了他曾经所做的事买单，他知道老白大概付出了什么代价。 有些只存在于父子间的默契，让陈默没有问，老白也没有说。陈默点了支烟。 如果按照老白的期望走下去，现在他应该是什么样子？白石集团又应该是什么样子？ 或许更好，或许更坏。大家都是凡人，没人能站在上帝视角给出答案。 唯一的问题其实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现在的生活，是他想要的吗？陈默也不知道。 于是他沐浴着正午日光，喝着烈酒，手边的香烟慢慢滑落在地上。竟是睡了过去。 …… “黄粱先生，您自由了。”监区长在数名狱警的陪同下，来到了301牢房，给正在做俯卧撑的猛人送来了一身兵团服。 猛人看着兵团服便知道，陈默和兵团大概率已经谈妥了，不知道这小子还没发起暴动，怎么兵团的大人物就会想起他。 “陈默呢？” “在食堂睡着了，我看陈太校睡的深沉，就没去打扰他。”猛人哑然失笑。 这小子竟然能在食堂睡着，也是个人才。 “把衣服放在那里吧，对了，恶魔岛的这些囚犯…” “首长已经言明了可以随意调动，现在陈太校睡了，您就是整个恶魔岛的最高长官。”猛人接过兵团服随手搭在了身上。 “先去看看我们的陈太校。” “呃…在此之前，您可能要签一份合同。”……阳光温热，岁月静好。陈默杀林萍后，头一次睡的这么香甜。 起码现在他不用为后面的路担忧，无论变成终身制的兵团成员是好是坏，起码有了条既定的道路。 在某些迷茫的时候，终于无须再迷茫。阴影挡住了阳光，陈默皱了皱眉头还是未醒。 猛人无奈，只好点了支烟，在陈默面前喷了一口，这才叫醒了这个烟鬼。 此时的猛人一身兵团服，面部的胡须已刮干净，头发也收拾的井井有条，配上大盖帽和肩上的少校衔，颇有了些年轻有为东煌二代的感觉。 “陈太校醒了？”猛人遮着阳光，看着陈默。陈默抬手遮了遮日光，这才看清猛人的脸。 “太困，刚刚睡着了。”猛人拉了张椅子在陈默身边坐下。 “我是真没想到陈太校卖身的同时给我也卖了。”陈默递过烈酒。 “不然就被关一辈子，我有啥办法？”猛人和陈默碰了碰杯：“那就，敬自由？” “去他妈的自由。” ------------ 章二百零五 初见 母星。亚细亚州。小维也纳。已是四月末尾，小维也纳还飘落着雪花，残雪皑皑，灰白蒙蒙。 母星重工的核子镒能院系院长的心情一如此时的残雪。一片灰暗。院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学究，鼻梁上卡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梳成侧后背，衬衫外头是一件藏蓝色的坎肩羊毛衫。 永远从容不迫的脸这会儿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他瞪大眼睛，看着办公室里的父女。 “这…苏先生，您是认真的吗？”苏远见最近又经历了大大小小数个手术，他现在体内的脏器大多换成了机械义体，骨骼和肌肉的替换量也高达百分之七十。 除了脖子以上的地方，全身都做了不同程度的改造。幸亏苏远见的神经连接足够坚韧，这才能挺过数次手术，仍旧保持意识不紊乱。 现在对苏远见伤害最大的病症已从时不时产生的镒能暴动变成赛博链接造成的神经元负担了。 大衣下看不到苏远见的身躯，但从外看去他依然清瘦，拄着手杖，走路不稳。 “是的，程院长，我是认真的。”苏远见微微颔首。面前的老学究大名程朴华，哪怕苏远见已拿过星海奖，在老者面前依旧要保持足够的谦卑。 他是引力波飞船奠基人程载道后人，也是母星重工核子镒能院系的最高学术荣誉者。 “可是，苏蕾学习很好。每个年级的前十我都有印象，苏蕾对核子镒能的主观设想是我见过最有建设性成果的年轻人之一，就这么半路辍学实在是太可惜了。”程朴华不断摇着头：“就算您能教导苏蕾，又哪有在学校学的具体呢？您要知道，您的接班人很好找，但这种学术性的天才可太难得了。” “我明白您的顾虑，但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苏蕾的意思。”苏远见无奈：“我和您的想法一样，其实我是想让苏蕾念完大学的。” “那怎么…”程朴华透过镜片看了看苏蕾，又看了看苏远见，微微蹙眉：“苏先生，能让我和苏蕾单独聊几句吗？” “当然可以。”苏远见颔首。 “非常抱歉。” “不，没关系，如果您能劝苏蕾回心转意我还要好好谢谢您。”ъ苏远见说完便拄着手杖，慢慢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老一少看着对方。程朴华摘下眼镜，擦了擦放在办工作上，慈爱的看向苏蕾。 “告诉院长，是不是在系里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的院长，不是谁欺负了我也不是被孤立，我只是单纯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苏蕾小脸因为刚刚的寒风有些微红：“谢谢院长的关心。” “更重要的事？”程院长不知道苏蕾所指：“你是说接手你父亲的公司吗？” “是也不是。”苏蕾有些扭捏的抓着衣角。她可以当着父亲的面说她的雄心壮志，说想要带着海克斯走的更高更远，以后做陈默的坚实后盾云云，但要是当着别的人面说出这话，未免还是太过羞耻了些。 “可不可以和我说说呢？” “父亲身体不是很好，之前事件…不知您是否清楚，我想如果不是武神帮父亲那两个小时，或许父亲早就不在人世了。”母星武神邓剑星暂停了足足两个小时的事件。 程院长德高望重，对这种秘密新闻还是知晓的。 “原来武神是帮苏先生…这么一来就解释的通了。”程朴华点了点头：“但你想，你父亲之所以会被武神亲手救助，是因为研发了海克斯能源核心，为人类的社会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如果你在这条路继续深造，未来没准会成为第二个你父亲。说不定会是你们家第二个星海奖得主…” “院长，我知道您想说的。”苏蕾俏皮一笑：“但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我父亲，我只想做自己啦。”程朴华被苏蕾逗得哭笑不得。 “父亲的海克斯能源核心，只能用在军工和高精尖领域，广谱能源的缺乏依旧是大事。呃…院长，我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程院长有些好奇苏蕾小脑瓜里装的都是什么，他示意苏蕾但说无妨。 “我之前借用学院的主机简单算了一下我们母星的常规发电量，这其中只包括水利风能和太阳能，化石燃料核燃料和镒能发电我都没有计算在内。”苏蕾比划了个手势：“常规发电的电量，已经足够母星的日常使用，甚至可有余力帮助其他的兄弟星球。但实际情况是，在母星，广谱能源缺乏仍旧是常态，很多城市的贫民区甚至都没法保证能源矩阵的常年存在。”程院长皱起了眉头。 虽说他是老学究，但对于政Z和经济多多少少也懂一些，知道能源缺乏这事儿和什么供方市场h观调控这些事情是挂钩的。 但这些是政K们的事儿，又不是学者能解决的。就算未来某一天，真有人能发明不可能存在的永动机，那能源问题也不会得到解决。 只是说，能源利用会更加廉价，更加惠民。 “所以说，你想要让这个世界不再缺乏能源？还是你想解决…” “核子镒能这个学科的终极梦想不就是解决能源问题吗？”苏蕾笑道：“解决能源问题无非就是走两条路，要么核聚变实现商用可控化，要么太阳能广谱使用…前者不可行，后者已能做到，只是能源转化率低的吓人。但无论怎么说，其实现在母星并非一颗能源匮乏的星球，我们学科也并非是解决民生民需问题。可如果我们学科的终极梦想不是解决能源问题，而是解决星际航行的能源利用问题，海克斯能源核心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所以莪找不到继续支撑我读书的理由，我想回家继续海克斯的项目研究。”这次程院长沉默了许久许久。 面前这小女孩，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她想问题的角度和大多数的科研人员截然不同。 只是… “我可以提议母星重工收购或者和海克斯达成技术共享。”程院长半晌开口：“你的志向很远大，恰巧我的话在母星重工也很有分量。这样你既可以继续完成学业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来熟悉你父亲的海克斯。”苏蕾遗憾的摇了摇头。 “抱歉院长，我真的有其他的打算，辜负了您的期望，我很抱歉。”程院长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再挽留。 只是向苏蕾道：“你知道，核子镒能学院和别的学院不一样，如果你想回来，随时欢迎。”苏蕾好看的眼睛笑成了狭长的月牙。 “谢谢院长。”……苏远见为苏蕾处理完休学手续，先一步回到海克斯驻母星总部了。 苏蕾说她需要一天时间来处理人际关系。对于苏蕾的早熟，苏远见足够放心，不担心她会走前酗酒什么的。 这会儿，在母星重工旁边的咖啡馆里，苏蕾点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手冲曼特宁正在啜饮。 她等的人，早于约定时间二十多分钟提前到来。瘦弱的身躯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大大的衣襟看得出这衣服并不合身。 进门的少女好像是第一次来咖啡厅，小脸冻的通红，鼻尖更是红的发亮，纤细的手捂在面前不断的哈着气。 正是西楼。苏蕾还是第一次仔细观察西楼，看着她瑟缩的样子有些不可避免的同情。 向着进门的西楼招了招手。 “这里。”西楼看到苏蕾，赶忙走了过去。 “让你久等了。”苏蕾笑着摇头。 “你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好多，我并没有等多久。”苏蕾将点菜的电子屏转了过去：“喝点什么？” “呃…我看看。”西楼看着菜单上对她而言都不便宜的东西，半晌才点了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 苏蕾摇了摇头，在屏幕这端又勾选上了一杯焦糖玛奇朵和两个糕点。 “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你些事情。”苏蕾抿了口咖啡：“你是科特城的人对吧？”西楼有些诧异面前这看起来还没她年纪大的漂亮姑娘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出处。 “我是江阴城的，在科特城待过一年。”西楼如实作答。 “我听叶梓文讲，你认识陈默？”西楼这下更惊讶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嗯，我认识默哥，你也认识？”苏蕾肉眼难辨的皱了皱眉，上前捂了捂西楼被冻的发红的手。 “外头很冷吧？” “还好，来母星挺久也习惯了。”西楼笑道。这一捂的功夫，苏蕾眼神变得复杂难懂，看向西楼的眼神也变得飘忽。 同时，两朵红云出现在了她的脸上。苏蕾的异能今非昔比，早就不是那个只能读出最简单浅层心思的小丫头了。 刚刚一触即分的握手中，苏蕾看到了某日陈默醉酒后的疯狂和一夜难言。 虽说她同父亲讲陈默有女伴很正常云云，但真正知晓…甚至切身感受到陈默的另一面后，除了面红耳赤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快。 明明是她先来的。哪怕她不在，陈默怎么能这么做…眼前的女孩子也不是陈默的正牌女友。 看着眼前握手过后变得气鼓鼓的美少女，西楼有些摸不清原因。总不会是自己的手太凉，让她不开心了吧？ “你还好吗？”西楼小心翼翼问道。 “唔，我还好。”苏蕾压住自己心头的醋意和怒火，告诉自己先办正事，喝了两大口咖啡，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平稳些了这才开口：“怀特斯通叔叔不给你学费吗？” “咦，你连老爹…老板都认识？”意识到对方可能是陈默父子二人的熟人，西楼赶忙把差点喊出口的老爹变成了老板。 现在的她，身上仍旧带有浓厚的自卑，生怕让别人发现她和陈家父子的真正关系，拉低陈默在他人心中的评分。 苏蕾看在眼里。面前的女孩和陈默有过一夜疯狂，但她不是坏人。 “还没正式介绍过自己，我叫苏蕾。”苏蕾大大方方伸出了手。西楼一惊，赶忙和苏蕾握手。 “我叫沈西楼…我知道你，也看过你的照片，没想到两年时间你变化这么大，刚刚没认出来。”苏蕾已通过读心得知，是陈默给她看得自己照片，心中这才舒服了点。 “先说说学费的事吧。”西楼点点头。 “老板是给我打学费的，每年十万…我是考上的，所以学费院系给减免。今年的奖学金我也拿了将近十万块…其实真的很多了，但我们学的核子镒能学科虽然实验室所有东西都是免费的，但想自己探究更多的东西，只能靠自己买镒金属。现在学校专供的镒金属已经涨价到一克九万四千多了，老板打的学费加上我的奖学金只够买两克，很难满足我一学期的所有课程。”西楼说的恳切：“但是你千万别和老板或者默哥讲，他们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能贪得无厌。”苏蕾再想了想自己的实验…她用的镒都是海克斯直接提供的，不说成公斤用也差不多了。 所以很多地方苏蕾能走在别人前面，天赐聪颖固然是一点，但雄厚的财力，能够支持她无限次的做对比试验也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寒门难出贵子，即便是出了，也难以更进一步，想必与这些事有分不开的联系。 苏蕾轻轻叹了一声。对西楼的敌意也少了许多。 “我这次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你的实验材料我可以全部免费给你提供，过几天我会让律师来和你签订协议，你毕业以后直接进到海克斯，不要去其他的能源企业。”西楼眼中有了光。 “真的？” “真的。”苏蕾点头：“但是你务必要变得优秀，比所有人都优秀，在核子镒能领域走的又长又远。我不奢求你做出来崭新的海克斯核心那种东西，但你要会改进加工海克斯核心，所以你的第二学位要读母星重工的机械工程与赛博链接。”西楼的表情变得严肃。 即便她是核子镒能学院的尖子生，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成为最顶尖的科研人员。 母星卧虎藏龙，不比罗斯那弹丸之地。更何况与核子镒能领域毫无瓜葛的机械工程和赛博链接？ 这不是个轻松的任务。 “我会尽我所能。”西楼用力点头。 “还有个条件，你要接受，我们才能继续往下谈。”苏蕾心不在焉把玩着咖啡杯。 “嗯，你说。”西楼从机器服务员手中接过了餐盘，有些讨好的把看起来更精致的那份糕点双手摆在了苏蕾面前。 “陈默…”苏蕾看着递东西的西楼，眼神变得坚定：“是我的。” ------------ 章二百零六 苏蕾的野望 西楼愣住了。 “你…你什么意思？”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在疯狂发烧。那夜的疯狂她本以为只有在场几人知道，可…苏蕾怎么会知道？ 默哥这种事也会和苏蕾分享吗？有些苦涩，但更多的是害臊。 “不是陈默说的。”苏蕾害羞与内疚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我是名异能者，我的异能叫做真实触碰，能知晓他人心中所想。” “哦…这样。”西楼脸上绯红，不敢正眼看苏蕾。 “我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我也不会怪你做了越界的事。”苏蕾月牙眼弯弯：“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我…”西楼低垂着头。她很想要这笔资助，若是有了这笔资助，学业上就算不说一路坦途起码会比现在好上许多。 生活压力也不会那么大，甚至于因为奖学金的存在都不需要老白的资助了。 可…代价是陈默。是她无法退让无法拱手的陈默。是她的心灵支柱。是…她爱的人啊。 于是西楼眼睛有些泛红的抬起了头。 “我从来没想过要独占默哥，起码给我留出点位置吧？”苏蕾弯弯的月牙眼微微眯起。 “我不知道你的感情观和世界观是什么样的，但感情是自私的，是有占有欲的，我不会允许别人和我共享陈默。” “可默哥现在有女朋友啊。”西楼低声。二女陷入了沉默。苏蕾眼睑低垂，但很快便重新成了微笑。 “是我先来的。”西楼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比起郑湫泓，苏蕾进攻性要强得多，更要霸道的多。 打的同为感情小白的西楼找不到北。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既然我找你是来资助你，你就应该明白，我并不是让你离开陈默，只是换一种方式留在他身边。哦对了，这是我拿到的材料，不知道真实性如何。”苏蕾按了下手环上的投影键，亮出一份3d文件，看文件题头赫然是这一年核子镒能院系的科研进度概况。 西楼的材料也在其中。在实验耗材是其他人数十甚至数百分之一的情况下，西楼小组的科研进度处于平均线之上，西楼的个人进度是平均线的百分之六十三。 虽说是低于平均线，但西楼的耗材之少，低的令人发指。起码苏蕾自问若是一年只给自己两克镒，别说百分之六十三，只怕百分之六都难。 “叶梓文喜欢你，没给你帮助？”苏蕾又按了下手环，收起了3d文件，看向西楼窘迫的脸。 她不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更不喜欢胁迫样的说辞。但为了陈默，是值得的。 “我没有同意他的求爱，自然也不能要他的资助。”西楼在这事上很看得清：“不然吊着别人胃口，用着他人好处，给他幻想的空间…这是不对的。”苏蕾笑了。 面前这姑娘虽然不知道感情观出了什么问题，哪怕是‘只有一席之地’也想在陈默身边，但不玩弄感情，也不会为了资源而做违心的事儿，称得上是个好姑娘。 “我和叶梓文派对的时候见过几面，是个很不错的人。” “但我心里有默哥了，所以我不会去接受任何一个男孩子的好意。”西楼鼓足勇气抬起了头：“我知道我很差劲，没有什么能给陈默的。但默哥在我最难的时候帮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莪对默哥就不仅仅是感激了，我喜欢他，我爱他，默哥就是我的人生支柱，支撑着我向前走，如果没有默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我明白，我也理解，但我也喜欢他，我也爱他，我会对他有占有欲，我希望你也能理解。” “我不奢求默哥能和我在一块。”苏蕾看着西楼。 “那就别再做像是那天晚上一样出格的事了。” “我保证不会。” “下午我会让律师来给你拟定合同条款。”苏蕾顿了顿又道：“我从来没想过让你和陈默从此不见面，正如我之前所说，我是让你换一种方式陪在他身边，你不是想要变成对陈默有用的人吗？” “是！” “这便是机会…可能不是你唯一的机会，但绝对是最好的机会。”西楼再次低下了头。 “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对郑湫泓。” “陈默现在的女朋友？”苏蕾挑了挑眉头。 “嗯。” “我说过，是我先来的。” “她也是个很好的人，而且是很强的三级异能者，对整个白石集团都至关重要。” “是吗？”苏蕾撇了撇嘴：“这么强怎么科特暴动的时候我没看到她？” “啊？什么？科特暴动？”西楼睁大了眼。母星和罗斯星间有网络防火墙，用的是各自不同的互联网，从域名到引擎都不尽相同，所以除了苏蕾这样能自己搭‘梯子’翻墙的人，少有母星公民能上去罗斯网络。 当然，海克斯这样的跨境公司除外。西楼这样的学生，自然不会知道科特城数月前刚刚经历了一场堪称浩劫的政变。 更不会看到老白带队勇闯城政，激烈驳火后陈默像是魔神降世样，独臂站在飞船顶落地枪毙林萍的壮举。 苏蕾见西楼不知情，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现在科特城情况怎么样？”西楼有些急切。 “两个月前就稳定下来了。”苏蕾的话让西楼略略安心，但下一秒西楼的心就又揪了起来。 “但陈默因为枪杀科特城主被总督府判处了二十年有期徒刑，现在关押在恶魔岛。” “怎么会这样？” “陈默不是一向如此吗？”苏蕾轻笑：“就好像他在镒能会手中救你一样。”西楼被戳到痛处，默默低下了头。 “没有攻击你的意思。”苏蕾看西楼情绪不高，略略思索便明白了前因后果，她起身，托着西楼的下巴，把西楼的脸抬了起来。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看着西楼轻轻点头，苏蕾才坐了回去。 “默哥被抓了…老爹还好吗？” “怀特斯通先生没事，但白石集团损失惨重，在暴动中有三人阵亡。”西楼瞳孔放大。 “都是谁？” “芮成文，芮成武，田坚毅。”西楼的小脸瞬间没了血色。苏蕾的话像大锤一样轰在她心上。 憨厚老实的成文成武兄弟。为了让西楼顺利高考不惜枪杀执法官，负伤大叫小嫂子没考好的方脸汉子…就这么去了？ 她甚至没来及告别。就好像卢娜阿姨去世时那样。泪水无声无息顺着眼角涌出。 西楼死死抓着衣角，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怎么了？”西楼肩膀抽动，轻轻摇头。苏蕾递过两张纸巾：“人死不能复生，看开些吧。”西楼接过纸巾，擦着眼泪。 可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刚刚擦去便又流出。怎么会这样…苏蕾抬手微放出一道紫色光环，透过西楼身体。 西楼的泪这才慢慢止住。擦干泪水抬头时，双眼已哭红了。 “是谁杀了他们？”西楼语气恢复了平静，但还是带着颤声：“我想知道。” “陈默已经为他们报仇了。”苏蕾微笑：“也就是为了给他们报仇，才会被抓到恶魔岛。”西楼轻叹了一声。 “我与陈默一道逃亡时，大抵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如果这件事还有缓和余地，相信他也不会如此暴烈行事。你应该也知道，陈默不是那种看不出阴谋不明白后果的傻子，他是个明知前头是火坑还要义无反顾扑过去的疯子。以后再遇到同样的事，他还会这么做，怀特斯通叔叔能保护得了陈默一时，无法保护他一世。”西楼懵懂点头。 “但偏偏我爱的便是这点，如若以后陈默变成了畏首畏尾，遇事退缩的懦夫，那他便也就不是他了。所以…你愿意帮我吗？”西楼听明白了些什么，带着期盼目光看着苏蕾。 “成功男人…不对，陈默很难成为世俗眼中那种成功男人。”苏蕾斟酌了一下用词：“想要做事的男人身后，必须有一个优秀的女人。我觉得你做不到，虽然还没见过郑湫泓，但我认为她应当也做不到。但我，或许能做到。”西楼没说话，但握杯握的极紧。 “我知道你想把全身心都奉献给陈默，完成你的人生价值。所以，你愿同我一道吗？”苏蕾说着伸出了光滑的小手：“海克斯需要最好的研究员。”西楼纤细的手握上了苏蕾的手。 郑重其事的点头。 “我愿意。”……西楼回学校了。苏蕾还没回，她还有没办完的事。思考片刻。 苏蕾没有给陈默去邮件，因为她知道，陈默大概率现在还联系不上外头。 不过兵团肯定不会囚禁陈默太久，毕竟无论是陈默的个人价值还是白石集团的价值都不会让东煌兵团抛弃陈默不管。 更何况，在白石集团身后还站着一个海克斯。左右思量后，苏蕾给卢嘉芮送去了一封邮件。 大致意思就是先沟通了下和卢嘉芮的感情，然后问问陈默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 在邮件的最后，苏蕾动了个小心思，发了个只有她和陈默二人知道的暗语，里面有邮件中的邮件，只有解密以后才能看到她想发的内容。 办完这一切，苏蕾和同龄人并没什么不同，脸上通红发烫，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啊啊啊啊啊好羞耻’之类的话。 接下来在咖啡厅里，苏蕾又分别见了叶梓文和几个同年级学习很不错的镒能企业接班人。 这便是她积攒的原始人脉，接手海克斯后，总有一天会用得上。做完一切预计工作，已接近黄昏，苏蕾订了最近的一班飞船。 她要回家。……卢地平重任科特城主后，忙的不可开交。一方面要进行科特矿场的二次招标——有了两次毁矿的经历，不少投资人已从抢先投资变成了观望态度。 另一方面，虽然异普希龙在东煌兵团的强力干预下已比爆发之初好了极多，但毕竟还未全面消除，核子医疗的日筛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不光如此…h区重建，因为异普希龙爆发的负面新闻，都需要他这个城主带着议会来处理。 每天没日没夜的工作，他案头上的材料还是越来越厚。唯一的好消息是总督府似乎对他的观感有所改变，不再像是最初一样高压，反倒是给了科特城不少资源倾斜…只是不知这和科特民兵团入住h区是不是有着直接的关系。 卢地平已经快一个月没回家了，他家的保姆反应卢嘉芮学习很用心。这算是给被工作折磨暴瘦近十斤卢地平的最好安慰。 自从那日嘉芮小话屋事发后，卢嘉芮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作风，无论是学习还是日常生活都变得积极向上井井有条。 卢地平和自家闺女谈心，得到的答案是不想爸爸那么累，卢地平自然知道女儿还有心里话没说，不过…总归是件好事。 已经二十三点，卢嘉芮还在伏案学习。进来送水果的保姆见卢嘉芮学的用心，把果盘放在桌上就离开了小姐的书房。 听到关门声，卢嘉芮这才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机，和手机对面的苏蕾继续视频起来。 没有五小时四十七分的延迟，没有罗斯网络和母星网络的延迟！！！实时视频！ ！！ “快快快，蕾蕾，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卢嘉芮神色激动。 二人相隔了十一光年，却能够实时视频，这技术如果推广，神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苏蕾神秘一笑，竟是选择对这个认识两年的闺蜜选择保密。 “这个真不能说，是我同学家里的商业机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他手里求到的，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嘿嘿，当然当然。”卢嘉芮拍拍胸口。 “邮件收到了吗？我估算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到了。”卢嘉芮嘿嘿坏笑。 “看到了，我还想问你呢，你那封邮件到底是写给我的还是写给陈默的？” “嘁，你不都看到了吗，就是写给你的。”苏蕾翻了个白眼：“你有时间帮我问问卢叔叔，陈默大概什么时候能放出来，我想和他打个视频。” “重色轻友！哼！那最后的那个小邮件还不是给陈默的，我都知道。” “是又怎样。”苏蕾一脸傲娇：“反正你也不知道暗语。” “到时候陈默还不是要用我的手机看？”卢嘉芮不怀好意的看着屏幕那头的苏蕾：“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怎么还这么痴情啊宝子。”苏蕾一脸哀伤。 “我恋爱脑，别劝我了，没用的。”两个小女生叽叽喳喳笑做一团。 “不过话说回来，他那个女朋友，好像不是什么好人。”苏蕾顿时来了兴趣。 “怎么说？”卢嘉芮神神秘秘在没人的房间左右瞄瞄。 “我听说，声明，只是听说啊。”ъ “你快说听说什么嘛，别卖关子。” “他那个女朋友，灭了Ac满门。”听到灭了Ac满门时，苏蕾面色一凝。 “怎么灭的？” “她女朋友，是个贼牛逼的异能者。” ------------ 章二百零七小算盘 Ac是曾经绑架苏蕾的元凶。苏蕾对Ac自然没有好感，但听闻Ac被灭门还是有些胆寒。 她知晓Ac是何等的庞然大物，曾经稳压海克斯一头的存在。哪怕是因绑架案，董事长尹长峰被捕，终归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体量仍旧不是一般的大。 能被一人扳倒？还是灭门？ “是小道消息还是有切实依据？” “当然有切实依据！我偷偷拷贝了一份文件，你要不要看？” “快给我看看。” “你告诉我暗语是什么我就给你看。”卢嘉芮坏笑。 “你…”苏蕾小腮帮子鼓起了来。 “给我嘛给我嘛，我也想学学怎么写情书。”苏蕾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好烦。” “好妹妹就告诉我嘛~” “咦惹，少来少来。”苏蕾恶寒：“密语是沙丁胺醇。” “啊？那是什么？” “都告诉你了，就别刨根问底啦！”苏蕾怒道：“快给我看看文件。” “好嘛好嘛。”卢嘉芮打开了电脑：“其实是一个视频。” “嗯…”卢嘉芮在电脑的隐藏文件夹中调出了曾经科特城网友上传的源文件。 视频长达十七分四十六秒，赫然是郑湫泓从孤身击毁Ac大楼一直到陈默骑车赶到二人消失在一片白光中的场景。 卢嘉芮用了三倍速播放，只有苏蕾说等一下时才会恢复原速。六分钟，播放完毕。 苏蕾看后久久不语。她是核子镒能专业，又在母星重工，自然而然不会像其他学校一样，专注于镒金属的核裂变反应学习。 她对镒能超级利用和异能者也有所涉猎。无论是教科书还是实践，苏蕾从未见过如此强横霸道的异能者，郑湫泓那漫天闪耀的镒能球比炮弹还甚的杀伤力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这样的异能者…真的存在于世上吗？答案是肯定的，毕竟有邓剑星摆在那，凭借一己之力影响整个世界格局的异能者都存在，郑湫泓的异能自然也不会是什么辟谣的pS产物。 最后的白光，和传送门的白光如出一辙，效果也正好是把二人从原地传送走了。 这个郑湫泓…不简单。而且足够狠。灭了Ac满门不说，连赶来的陈默都没法奈何他分毫。 不过，陈默出手之时，二人更像是敌对状态。他们中间发生了什么？现在二人还是情侣吗？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郑湫泓在苏蕾心中的警戒程度骤增。随着视频结束，苏蕾思如电转，不多时，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了苦笑。 陈默啊陈默，怎么你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逆天。有沈西楼这种难得一见的科研天才，又有郑湫泓这种惊世骇俗的强横异能者。 当然，还有她。或许天才之间都是相互吸引的。要是苏蕾知道陈默身边还有个体术超群，整个罗斯都属翘楚的母狮估计更要无奈。 苏蕾撅起了小嘴。 “蕾蕾，你觉得这视频是真的吗？”卢嘉芮删除了播放记录，把视频又上了锁，保证谁都发现不了：“网上辟谣说这是pS的电影画面，我问爸爸，爸爸也说这是假的。” “吼，卢叔叔当然要说这是假的了。不然就你的大嘴巴，什么都往嘉芮小话屋上写，用不了多长时间，科特头条肯定是‘夜枭女友疑似三级变种人，异能拔群！英雄情侣为何反目成仇？Ac大楼为何一夜垮塌！尽请收看今夜的走进科特！’”听着苏蕾浓浓标题党但极符合罗斯小道新闻发布规律的取名法，卢嘉芮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让你说的我脑海里已经脑补出来五万字的剧情了，我好想写一段狗血爱情啊。” “…蠢女人！”苏蕾恶狠狠骂道。虽说是骂人，但她小脸苹果肌上的婴儿肥实在太过可爱，怎么发狠都像是撒娇。 “开个玩笑嘛，真是的。”卢嘉芮半天才停下来：“小蕾蕾是不是吃醋啦。” “我才没有，只是看陈默断了条胳膊担心罢了。” “切，你不知道夜枭的异能吗？” “你知道？” “知道一点，好像是能复活？”卢嘉芮说起八卦眼睛里便闪耀起小星星：“你还记得夜枭刺杀督查时候吗？”biqμgètν.net苏蕾有些好笑，但还是答道：“记得。” “夜枭那会儿中了好多枪，我还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他竟然什么事都没有，你说，他异能是不是复活？” “你说是就是吧。”苏蕾自然不会把陈默异能是自愈的事儿公之于众。陈默断了条胳膊…应该能长出来吧？ 如果真长不出来，就让父亲给他订制一幅最好的机械义体。苏蕾如是想到。 “搞了半天你都不知道夜枭的异能是什么啊。”卢嘉芮面色有些失望。 不过转念想想也对，异能特异性是异能者的看家本事，知道的人越多风险就越大。 夜枭专栏里，公认的夜枭异能就是复活。而且是那种违反科学定律，有些类似于因果律的复活。 有人信誓旦旦说，他身边一个朋友也是相同的异能，无论是被车撞死被枪打死还是服毒自尽，第二天都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家里。 “我朋友”， “我同学”， “我哥们”并成为三大神人，他们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所以没人把这哥们说的事儿当真。 毕竟夜枭枪毙林萍后，上囚车前，据可靠消息称，夜枭仍旧是断臂状态。 “干嘛那么看着我，喂，你打听夜枭这么多事儿干嘛，你该不会也少女怀春吧？”苏蕾隔着屏幕瞪了卢嘉芮一眼。 “切，才不是呢，也就你把夜枭当个宝，谁稀罕啊。”话是这么说的，但卢嘉芮这话怎么听怎么酸。 哪个少女不怀春，陈默在审理处门口，开着AtV义无反顾奔向歹徒的场面在卢嘉芮脑海中清晰的仿佛昨天。 “喂喂喂！你想着我男人口水快流出来了！”苏蕾怒道。 “就想就想。”卢嘉芮也皮起来，对着手机做起鬼脸。两个少女再次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卢嘉芮是苏蕾唯一的闺蜜，两人在一块时，苏蕾才能卸下心防。当然…不是全部，她仍旧有所保留。 并非本性如此。是苏远见的教育使然。 “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又闹了会儿，卢嘉芮想起了正事。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罗斯？” “不知道，起码要等上手海克斯的业务以后吧。”苏蕾拄着下巴，透过窗子看向远方：“其实我也想早一点回去，早点看到陈默。” “吼，还说我是痴女，我看你就是最痴的痴女。” “呸，你懂什么，这叫心有所托。”苏蕾嗔道：“但家里的业务很庞杂，我感觉可能一年之内莪都学不完。” “你傻啊，干嘛非得一口气学完，可以回来看看再继续学啊。”苏蕾自然不会说她知道父亲时间不多了，只能无奈笑笑，把苦涩都压在心底。 她才十六岁。看到苏蕾面色不佳，卢嘉芮敏锐的转移了话题。 “哎对了，毕业以后，我不想进城政，能不能在海克斯给我安排个岗位。” “卢叔叔要知道你不进城政跑来海克斯非和我爸急不可。”苏蕾摇头：“这就是你以后的路嘛，再说你那学校出来，不去城政，毕业就等于失业…呃，除非你去罗斯的能源企业。” “罗斯能源企业不好吗？” “姐姐喂，都是重污染企业，你进去要是人家看卢叔叔的面子，给你安排个闲职，你也就一辈子待在那个岗位上了。要是你偷偷摸摸不让人发现身份，就得从最底层的车间做起，你这城主家千金，科特城大小姐吃的了那个苦吗？”卢嘉芮琢磨了下，确实是这个道理。 不好听，却是最真切的事实。想要开拓一片和家里发展方向完全不同的道路，谈何容易？ 卢嘉芮默默叹了口气。 “还有哦，我给陈默写的不是情书。我知道你肯定耐不住好奇会看，但是你知道东西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不然我回罗斯星肯定跑到你家捶你，晓得伐！”说着挥了挥毫无杀伤力的粉拳。 卢嘉芮哼了一声。 “肯定不说，放心吧。” “就连卢叔叔也不能说。” “好~我没事儿给爸爸看闺蜜写给男人的情书干嘛。”苏蕾气结，看了眼手表，马上要到既定时间了，苏蕾挥了挥手。 “我得去爸爸书房啦，改天再聊。” “好~大忙人，去吧。”卢嘉芮挥了挥手，挂断视频。苏蕾没有放下亮在面前的3d屏幕，她再次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 已是晚间，电话响了五六声，那头才接起。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威严的脸。 头发胡子已经斑白，脸上沟壑展露着岁月的跟脚。比起初见时，苍老了许多。 “喂，这里怀特斯通，你找谁？” “老白叔叔晚上好！”苏蕾脆生生的问候。看着屏幕那头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老白心里咯噔一声。 他可不认识这种形象的人，知道自己私人电话，又知道老白这称呼…不会又是陈默那个混球什么时候欠下的风流债吧？ “呃…你是？” “我是苏蕾啊。” “啊？哦…挺长时间没见，你都这么大了？”老白咂舌。作为正常男人，看女的…嗯，无论是多大的女的，第一时间肯定会瞄眼身材。 这无可厚非。 “嘻嘻，是啊，好久没有和你通过电话了。”老白暗道这丫头也没给自己打过电话啊… “等等？你在罗斯？”老白终于反应过来。 “不，我在母星。” “那你怎么做到实时通话的？”老白大惊。 “唔…这个以后再说啦，这次打电话来，是有事想拜托。”老白正色。 “什么事？” “我给陈默发了一封邮件，但是我不知道陈默的最新邮箱…嗯，所以我就发到了卢嘉芮那里。”老白皱了皱眉头，卢嘉芮？ “卢地平姑娘？” “是。”苏蕾点头：“我在邮件中明里暗里表达了一些父亲身体不好，父亲走后我没法担当大局这种意思。” “苏总身体已经这么差了吗？”老白表情变得严肃。苏蕾刚刚十六，距离成人还有两年，要苏远见这个时间段撒手人寰，虽然控股的都是自己人，但海克斯这块肥肉，是人都会想咬上一口。 只怕到时又会是一场大乱。见老白眉头紧锁，苏蕾安慰道：“其实父亲身体没有那么差，前几个月确实差一点没抢救过来。但现在父亲身上已经换了极多机械义体，起码几年之内性命无忧。”听到这话老白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可没那个自信能撑的动海克斯的大船，要是苏远见倒了，白石集团也岌岌可危。 “那你怎么…” “这就是我想和叔叔说的。”苏蕾咔吧了两下大眼睛：“这么大的事，卢嘉芮肯定不会瞒着卢城主。我知道现在科特城政和海克斯的一些合作项目，唔…其实没有恶意，都是对海克斯好啦。”老白点头示意明白。 “卢城主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改变一些计划，最起码是做出应对策略。他的下属自然不会铁板一块，会有人通风报信甚至想要在海克斯身上咬下一块肥肉，这些人哪怕不和镒能会交好，起码也不是站在我们阵营的人，您和城主甄别以后，可以选择性的把这些人挑出岗位或者是…”苏蕾做了个剪刀的手势。 老白一惊。这小丫头不可不像她父亲。这么点年纪便已心狠手辣。 “苏总知道吗？”老白沉声问道。 “爸爸不知道，因为爸爸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更不会同意身边人做这种事情，所以才经常吃亏。”苏蕾无奈瘪瘪嘴：“老白叔叔该不会告诉爸爸吧？”老白略略思考，摇了摇头。 “当然不会，这对海克斯和白石来说都是好事。”他还有后半句没说。 但这样未免显得过于独断专行，哪怕卢地平抗异普希龙有功，重建h区更是拉高城市经济风头无两也难免会有人排斥。 尤其是城议会那群老家伙。 “那这件事就拜托老白叔叔了。”老白点头。提前剔除风险，很有必要。 “还有…”苏蕾顿了顿，小脸上挂上了两朵红云：“叔叔可不可以替我口头传达一句话。” “给谁？” “给陈默。” “你说。” “告诉陈默，你千万不要有事，做事之前一定再三思量，父亲可以陪我一段路，但没法陪我走完人生的全程。我一个女孩子，再怎么努力也没法撑起整个海克斯。我…”苏蕾脸上已经通红，深深吸了口气。 “我需要你。”说完，苏蕾光速挂断电话，留老白一个人目瞪口呆。 ------------ 章二百零八平海 成为恶魔岛岛主后第一天，陈默把所有不太服气的家伙挨个修理了个遍。 其中五名三级异能者在陈默修理一个出言不逊家伙时候进行了偷袭，结果五位三级异能者在紫色力场中几乎同一时间败下阵来。 陈默这一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除了被带走的四人，这五人就是恶魔岛监区里谁都不敢惹，狱警都要小心翼翼照顾的存在。 陈默一抬手直接放翻了最强五人。剩下的全都噤若寒蝉。陈默归心似箭，没工夫和他们墨迹，直接放出狠话，要是再有不识好歹的，他不介意血洗恶魔岛。 反正这群人渣死了也是白死，不会有人为他们掉哪怕一滴眼泪。恶魔岛的囚犯们是人渣，不是傻子…除了几个疯子仍旧挑衅陈默，被当苍蝇似的徒手拍死，挂在了旗杆上示众。 陈默够强，够狠。作为副手的猛人又够毒。加之老杨、海盗和雷叔三人收编了大半的疯哥信徒。 于是第二天，恶魔岛向陈默屈下了膝盖，除了宁死不屈的一位三级异能者外，都成了陈默忠实的走狗。 这位魔头，不仅为他们带来了死亡，也为他们带来了希望。魔头宣布，跟着他的人能够得到自由。 代价只是一个小小的颈后皮下芯片。在恶魔岛被囚禁许久的犯人们疯了，他们向着许诺他们自由的魔头纳头便拜。 魔头也在赋予人渣们自由后后，变成了魔神。不过魔神很挑剔，他不是谁都要。 对儿童妇女犯罪的首先被挑了出去。这群人哭喊着他们会成为魔神最忠实的信徒，但仍旧被猛人处死后倒吊在了海岸线上。 老弱病残也被踢出了队列，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迎来死亡，他们面对的仍旧是枯坐在恶魔岛的后半生。 接下来被踢出队列的是非暴力犯罪者——战力孱弱的人不配进入魔神的编制。 最后被陈默选中的总共六十三人，比想象中少了许多。这六十三人中，有四名三级异能者，九名二级异能者，二十七名一级异能者，还有二十三个因重大暴力犯罪被囚禁在恶魔岛的暴徒。 不过这并未完结，魔神悲悯的赐予了这些老弱病残和非暴力犯罪份子一个复活赛机会。 有特殊才能的人将会有获得重获魔神垂青的机会。人渣们各显神通。有能做出无色无味毒药，用土方配置粗糙微光药剂的绝命毒师。 有能制作简单发动机，改进机械效能，修理机甲的机械小子。甚至还有精通赛博改造，通过改造黑义体谋生的赛博老登。 人才辈出，百花齐放。最后人被选入了魔神的队伍。分别是赛博老登、疯机医师、机械小子、绝命毒师、炼金术士、汉尼拔、图腾牛子和疯狂伊万。 外号就是他们各自的长项，在恶魔岛，没人用真名。值得一提的是，赛博老登也出自科特城，甚至曾经在科特兵团服役，认识何必团长。 只不过他的事迹…实在上不了台面。据他自己说，他是为某位中北高官男宠改造赛博大雕的时候不小心调错了功率，造成了高官前列腺神经元不可逆转损伤才被扔到恶魔岛来的。 其中真假…按猛人话讲。假的我希望它是真的。真的我希望加大力度。 其余人也多少有一段不辨真假的啼笑皆非历史。总之，魔神最终选拔出了七十一位人渣，加上海盗和老杨共计七十三人。 雷叔没有选择向魔神投诚。他已经被囚禁在恶魔岛十多年了，习惯了恶魔岛的生活，和外界彻底脱节，如果这会儿让他离开恶魔岛…就算在兵团，他也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不知道该怎么生存。 死在恶魔岛是他最好的选择。陈默并未挽留。雷叔说的是实话。他将在这里，接过被魔神洗礼后疯哥信徒的权柄，成为恶魔岛的新狱霸。 也未尝不是个好事。第三天，陈默扭断了那位誓死不屈三级异能者的脖子。 七十三位人渣也彻底向着魔神献出了他们的信仰。这支队伍将会忠于魔神。 兵团负责把这支队伍送回科特城的运输船也已就位。负责运输的船长竟是位偏将，比陈默还高出一阶。 简单介绍过情况后，船长向陈默行了个兵团礼，将一个带着东煌兵团标志的pdA交给了陈默。 “这是你的专属pdA，人死了它都不能丢。”陈默回礼后接过了pdA。 船长又道：“这不是个玩笑，徐部长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再三和你强调。这个pdA是你和东煌总部的联系方式，东煌总部不会通过常规媒介向你下达命令。这是唯一下达任务的方式，你可以把这个pdA当做尚方宝剑，这上面发布的任务就是最高指令，罗斯法典或是其他城、其他兵团法规都要向最高指令让步。”陈默挑了挑眉头。 这么说来，这个pdA上甚至会交代机密任务，确实意义非凡。 “陈默太校，你明白这个pdA的重要性了吗？”陈默点头。 “明白。” “开机密匙是你的指纹，这也是唯一的开机方式。”ъ “了解。” “那你就先研究pdA吧，我不方便参观机密。”船长又向陈默行了个兵团礼，向属下命令带陈太校到休息室休息。 两名船员直接把陈默带到了舰长室…随后关闭舱门，留陈默独自研究。 陈默无奈摇摇头，右手按照浮现的光圈按在了屏幕上。pdA读取后几乎是秒响应，屏幕亮了起来。 没有基础设置，所有参数都是调配好的。页面非常简单，没有什么常用软件，只有数个图标。 曾做过赏金猎人的陈默一眼就明白了这玩意的用途…这不就是个东煌特制版的类猎头网pdA嘛！ 不过肯定要比猎头网更加严密和强力就是了。一个光屏图标震了震，陈默赶忙点开。 是个公用频道。 “管理员01欢迎编号008激活东煌直属特遣队账号。” “编号008代号【平海特遣队】。” “所有特遣队直接对管理员01、管理员02负责，拥有豁免权和优先执法权，具体内容查阅【东煌频道详情】。” “请平海特遣队介绍队伍概况，包括但不限于擅长作战范畴及队长介绍。”陈默和猛人带领的七十三名人渣终于有了番号。 名为平海。海起怒波，风助狂澜。我可平之。一种异样情愫在陈默胸膛中快速发酵。 或许是归属感？又或是其他什么东西。陈默迅速在对话框内回话。 “平海特遣队共计七十五人，含队长在内三级异能者五名，二级异能者九名。建队伊始，尚且不知作战擅长范畴。平海特遣队队长代号夜枭，擅长潜入作战、破坏作战以及特种作战。”平海特遣队队长满怀激情在群里打完字，等了半天也没人理他。 就在他郁闷想要退出对话框的时候，编号005，代号宁海的人物发言了：“欢迎新人。”陆陆续续的，编号002-006都分别回复了个欢迎新人。 不过002号代号安山的特遣队长好像对新人颇有微词。 “平海是个雏？”陈默思考了下，还是回复道：“是。”006号代号镇海：“夜枭？是科特城前两年很火那个赏金猎人吗？” “是我。” “听说你小子干废了三个镒能会白金专员。”镇海发了条消息，紧跟着又发了一条，艾特着002安山：“老金别他妈瞧不起新人，这哥们挺狠。”002没回话。 “平海驻点在哪儿？有时间我去看看。”这条是003常春发的。 “尚且不知驻点。”陈默回复时候有点尴尬。 “沃日，真是雏。”002安山不失时机的嘲笑：“打开地图，上面有我们八支小队的实时定位。也有你的驻点和活动范围。”陈默闻言退出对话框，打开了东煌兵团图标的软件，果不其然，3d地图投射了出来。 3d地图上除地形外，有红黄蓝绿棕白六种颜色的标识，下面还有标注。 红色是持机小队现处位置，黄色是持机小队据点，蓝色是持机小队活动区域，绿色是友方小队位置，棕色是补给点，白色是训练场。 pdA上，陈默的红色图标前面有个小小的箭头，画着虚线指向白点。 这便意味着陈默将要前往训练场。蓝色区域覆盖整个罗斯…也就是说，现在平海小队还未划分活动区域。 七个绿点分布在地图上不同位置，其中六个在中北境内，001哈尔宾竟然远在高岭地区…想必是在执行任务吧。 而黄点，看地形图，再熟悉不过…竟然是科特矿场。陈默切回了对话框，艾特002安山。 “谢谢。”又艾特003常春。 “驻点在科特城西北矿场。” “那还挺近的，我们驻点在江阴，有时间来找我玩，我带带你。” “谢谢兄弟。”陈默发完消息，不再看对话框，打开了位于公用频道左上角的东煌频道详情。 东煌频道详情如下：“管理员01，02为东煌兵团最高领袖，特遣队不归属任何地方编制。如无特殊情况，特遣队应遵守驻地法律法规，当派遣任务与当地法律法规相佐时，以派遣任务为基准。表明身份后，补给点资源可无条件，无限量使用。但请务必遵循勤拿少取原则，杜绝浪费，如若发现倒卖补给点物资现象，将第一时间取消番号追究特遣队长责任。训练场…友军互助…针对负责人…”除了一些特定条款外，这份东煌频道详情可以简单用五个字来形容——杀人许可证。 只要能完成任务，东煌兵团高层将给予特遣队最大程度上的协助。无论从物质还是从社会影响。 这支队伍便是古时的大内密探、锦衣卫、有关部门。加入这支神秘队伍的…到底是一群什么人？ 不爱幻想的陈默也不禁浮想联翩。想必其他七名特遣队队长也都极有故事。 pdA滴滴震动了两下。是代号007应瑞艾特了陈默。 “我说你怎么不来，原来你有自己的队伍。”后面是一个笑脸。陈默有些纳闷。 但随即就明白了那人的身份，将信将疑回道：“伊万诺夫？”应瑞：“是我。” “……” “看你的方向，是向莱文城的训练场来的，我们很快就能见面。” “请我喝酒还算数吗？” “算。”公用频道很快就热闹了起来，无非就是008怎么认识007这样的巨佬。 007的回复很简单。 “恶魔岛。”大家赶忙打开地图看了看平海特遣的位置，果不其然刚出恶魔岛不久。 “平海是敢死队？”004泰原问道。 “不是，是正常特遣队，只有我们应瑞是敢死队。”伊万诺夫回道。 “那你怎么在恶魔岛选人？”泰原发问。 “平海应该没有自己班底。”镇海回道。伊万诺夫再次艾特陈默。 “你的人我来训，在任务前你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陈默对伊万诺夫的好意自然心领，但兵还得是自己带出来的安心。 可果断拒绝伊万诺夫又显得有些过于不近人情，陈默犹豫片刻回道：“见面详聊。”伊万诺夫打了个嗯就没再说话。 从始至终，只有001哈尔宾一句话都没说。关闭了对话框，陈默把pdA放在手边，仰在了舰长室的沙发上。 “有意思。”……徐铁功看着pdA上的消息笑了。没想到陈默这桀骜不驯的小子能这么快和那群臭脾气打成一群。 当然，这和伊万诺夫和006镇海的帮忙分不开。如同陈默所想，所有特遣队队长都非常人。 他们都是最出色的战士，最优秀的领导者，最强大的异能者。陈默在其中，倒还真像是个雏。 这支神秘队伍，除001哈尔宾，都是新组建的，对标的是镒能会白金专员小队。 当然，他们比镒能会白金专员小队更优秀更强大。起码徐铁功是这么想的。 这将是东煌兵团手中的利剑，不用兵正面战场，而锋指特殊领域。斩首、潜入、破坏、敌后。 有了这些强到令人发指的小队，内务部将可从容面对所有威胁。无论敌人来自何方。 外部。或是…内部。 ------------ 章二百零九 致远 平海特遣队安全抵达莱文城周边训练场。飞船收到信号塔降落信号后开启反推器缓缓降落。 人渣们在猛人带领下有序离开运兵仓，陈默也在和伊万诺夫经由东煌频道沟通后离开了舰长室。 008受到了007的热烈欢迎。七十三名恶魔岛人渣对上了一百八十六名顶级人渣。 应瑞人渣质量在平海之上，又经由伊万诺夫操练，已初具精锐之势。目光视死如归，军纪严正有序。 如不知道这些人出身，估计陈默也会以为是哪支铁血雄师。船长带着六名驾驶人员离开主驾舱，一字排开。 身为偏将的船长向着陈默行了个兵团礼。 “陈太校。” “长官。”陈默回礼。 “应总部指挥，这艘白泽II型仓颉级护卫舰将归属平海特遣队与应瑞特遣队共同所有。”偏将船长将舰长手环褪下交给了陈默：“您是新一任舰长，伊万诺夫偏将是为副舰长，具体文件可以在飞船控制台上查询。”陈默愣了愣。 “这艘飞船…给我了？” “是这样的。”偏将船长感慨的拍了拍手边的飞船外壳：“祂在东煌服役十三年，已经是老家伙了。装甲等级和动力核心都跟不上现在战争需求。不过作为运兵舰绰绰有余。”陈默沉默着带上了舰长手环。 手环识别了陈默的生物特征后，记忆合金开始按陈默手腕的轮廓开始定型，最后严丝合缝贴合在手腕上。 像是电子手表一样的显示屏亮了起来，弹出了白泽II型的飞船现状3d投影。 陈默横左手在身前，开始调试起舰长手环。 “祂服役了十三年，就跟了我十三年。我刚进兵团那会儿，只是一个都校衔的驾驶员…在舰舱越混越久，也不知怎么就成了偏将。”偏将船长没打扰陈默的调试，只是抚摸着舰船外壳，像是抚摸自己的情人：“希望你能善待祂。”舰长手环功能非常复杂，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调试完的，陈默闻言熄灭手环放下了手，看着偏将船长斑白的头发认真点头。 “当然…对了，它叫什么？”偏将船长笑了。 “祂以前叫乘风号，乘风号在兵团的备注上是已回收销毁，所以祂是一艘不存在的飞船。只能在中北内部驾驶，要是开出中北没准会被当成星际海盗打下来。” “这样。”陈默点了点头。 “乘风号不在了，要给祂起个新名字吗？还是就叫白泽II？把祂交给你前，还得改个涂装，把上面东煌的标志和乘风的LoGo去掉。”陈默思索片刻，脱口而出：“致远。” “致远？” “致远！” “好名字。”偏将船长向着陈默行了个兵团礼：“陈舰长，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长官！”陈默回礼。 “这六人是主驾组，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和他们沟通。如果致远号需要维修或者补给，可以随时和总部联系。” “明白。”偏将船长向身后招招手，一个看着不太聪明的胖子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这位是大副金广发，我做驾驶员那会儿，他就是乘风号大副。现在成了定远号大副…嗯，船上所有东西金胖子都很熟，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随时问他。” “好。”陈默看向金广发。金广发如梦初醒。 “舰长好！我是艺能人金广发，定远号大副！欢迎舰长给主驾组训话！”说着拍起肉唧唧的大巴掌。 陈默哭笑不得，连连摆手示意主驾组停止拍手。 “异能？” “不是异能是艺能，手艺的艺。”陈默看了两秒带蛤蟆镜的大副，冲着他点了点头，稍稍歪头，用只有偏将船长能听到的音量问道：“这位大副有什么…缺陷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不，他不是脑瘫，他只是皮子紧。”说着偏将给了金广发屁股一脚：“陈舰长是平海特遣队最高长官，好好跟着他，没准能从坑里跑出来。”金广发安静了几秒，上下打量着陈默，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是。”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老金，保重。” “舰长保重。”金广发对着偏将船长郑重行礼。交接完毕，船长就找人对接修改定远号涂装的事宜去了。 这是个妙人，到最后连名字都没和陈默讲。陈默回身。他大概能体会金广发的心情，于是拍了拍大副的肩膀。 “船到了我手里，主驾组还是主驾组，有我一口肉吃，就不会给你们汤喝，放心好了。”金广发微微低头。 “谢谢舰长信任。” “信任是相互的。”陈默说完，没理会金广发的反应，迎向带着两名卫兵走来的伊万诺夫。 陈默向着伊万诺夫扔出了副舰长手环。 “伊万老哥。” “感觉如何？”伊万诺夫接过手环向着陈默颔首示意：“有了自己的船。” “感觉还不错。”陈默哈哈一笑：“感觉自己好像有编制了。”伊万诺夫微笑：“我不知怎么同你讲，但严格意义来说，你这个编制比普通编制拥有的权利还大。” “北方联合兵团也有这样的机构吗？” “当然有，北方联合的秘密机构叫柯克勃，不过比起东煌兵团要弱小许多。”伊万诺夫给自己点了支烟：“所有兵团的秘密组织，对标的都是镒能会白金专员小队，你已经亲手打掉数支小队了，应该知道基本作战策略。” “大概明白。” “怎么样，要交给我练兵吗？”伊万诺夫向着正在听猛人训话的人渣队伍挑了挑下巴：“我一会儿把从恶魔岛挑出来的四个人还给你，让他们做队长。” “呃…”陈默想了又想，最终摇了摇头：“这支队伍我可能要带很久，我想着自己练练。” “也好。”伊万诺夫没有多想：“身体力行带出来的兵毕竟和别人训出来的不一样，你打算怎么训？装备报表递上去了吗？”陈默一脸懵。 “什么装备报表？” “你不会以为上面会给你个装备库让你自己慢慢挑吧？”伊万诺夫笑道：“当然得你自己把东西提交上去，然后等结果。”陈默挠了挠头。 他连职位都是刚刚知晓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儿？ “你们平海七十五人都是作战人员吗？” “不是，有六十五名作战人员。”陈默答道。除了六十三位人渣外，海盗和陈默本人也属作战人员行列。 猛人、老杨和八位本领各异的奇人异士算作后勤。 “准备要多少外骨骼装甲？” “我没装配过小队，不太清楚。老哥你要了多少外骨骼装甲？”伊万诺夫准备了一百具装甲，而且他也只准备带一百人，完全舍弃了后勤和给养，完全不能作为参照组。 故此，伊万诺夫只是摇了摇头，在pdA上开始筹划起平海特遣队的补给。 “六十五名作战人员你打算剩多少人？” “剩多少人？”陈默没听明白。 “你没预定训练死亡数？”伊万诺夫挑了挑眉头。 “……”陈默没想到一个训练还得预定死几个… “给你算多点，留五十人吧。”伊万诺夫见陈默没答话，摇摇头继续在pdA上算起火力配置。 “等等？”陈默赶忙叫停：“六十五剩五十？这比例是不是太高了点？” “我的敢死队初始人数是一百九十二，最后要一百。”伊万诺夫吐了口烟气，看向陈默：“如果时间足够，我本打算最后只要三十个精英。” “……”六个里头活一个。魔鬼训练名不虚传。伊万诺夫就是魔鬼本人。 “怎么样？”陈默思考了片刻。 “三十人。” “嗯？” “三十人，包括你给我的四个。”陈默平静道：“人在精不在多，我认为你说得对。”伊万诺夫笑了。 慈不掌兵，面前的小子，会是个不错的头儿。 “那我给你计多少外骨骼装甲？” “三十具，我要特制的。” “好。”……伊万诺夫算好了平海特遣队需要的配给，让陈默用自己的pdA发到了东煌频道。 五分钟后，管理员01通过平海的供给单，给陈默的答复是三天内就位。 与此同时，第一个任务简报也通过pdA下达到了陈默。 “在007应瑞进军斯特拉克生态圈腹地期间，与科特第一兵团联合驻守矿场，确保传送点安全。”任务期限是五十七天。 也就是说，刨除剩余的二十七天训练，应瑞敢死队进入生态圈内一月无人回到科特矿场，将会视作全员阵亡。 苍凉且壮烈。陈默放下了pdA，面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晚些时间，因为平海的到来，应瑞敢死队的训练提前结束，整整一天只死了一人，算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伊万诺夫邀约陈默带自己的原生团队共进晚餐。于是…只有陈默和猛人两人赴约。 到了伊万诺夫驻地一看，陈默猛人乐了。好歹他俩还能做个伴，伊万诺夫是真·孤家寡人。 除了两名卫兵，桌前坐着的，就他自己老哥一个。见陈默来了，伊万诺夫招呼两人落座。 伊万诺夫的晚餐依旧简单且厚实。餐桌上连白饭都没有，主食是一块一米来长的加粗黑面包，主菜是一根架在篝火上，半人大，烤的滋滋冒油的牛腿。 配料是浓稠的黑色胡椒酱。陈默已知伊万诺夫习惯不以为意，猛人是看傻了强行镇定，装作不在意。 “吃饭。”没有闲聊。陈默从桌上拿起匕首，横着削了一大片肉，站着黑胡椒酱送进了嘴里。 汁水夹带着没能完全研碎的胡椒颗粒在嘴里迸开，全是满足感。 “黄油。”伊万诺夫从桌下拎出一大块带着包装袋的蒜末咸黄油，又指了指黑面包。 “烤。”陈默点头，切了片黑面包，挑起一块蒜香黄油厚厚抹满正反面，用匕首挑着，放在被牛油滴的噼啪作响的篝火上翻转着受热。 黄油融点本就不高，被火焰一撩，迅速液化，被黑面包的蜂窝吸收着。 篝火把面包边烤的微胡，陈默拎出了面包。一口下去，浓厚的蒜香和黄油特有的奶香充斥口腔。 配上黑面包的麦子味，堪称一绝。伊万诺夫无声的笑了笑。 “会吃。”猛人都看傻了，他眼见着陈默从匕首上往下撸面包的时候，连带着黑色的积碳一起吃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陈默拍了拍猛人肩膀，示意他也赶紧开动。 猛人有模有样学着陈默的样子割了块牛肉沾料放进嘴里。微棕色的瞳孔都亮了起来。 “我艹，真香。”于是三人你一刀我一刀切着牛腿和黑面包。不多时，黑面包没了，猛人也紧跟着退出战场。 他感觉自己得吃了三四斤肉，少说一斤黑面包，现在撑的啥都吃不进去了。 伊万诺夫和陈默还你一片我一片的吃着牛腿。这俩人的胃好像个无底洞，少说百十来斤的牛腿在二人刀下肉眼可见的变小。 再次经历半个多小时的酣战，伊万诺夫也败下阵来。伊万诺夫腆着肚子靠在了椅背上，拎出瓶带着冰碴的酸黄瓜开始消食。 陈默还在对着剩下的小半牛腿挥刀。又半个小时，陈默万年不变的身材也挺起了肚子。 在篝火上烤着的，只剩下了白森森的牛腿骨。 “好！”伊万诺夫缓过来了些，他撑着椅子坐了起来，徒手拎过了被烤的发烫的牛骨。 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双手像是掰玉米一样，把碗口粗细的牛腿骨分成了大小均等的数块。 从地上抄起个托盘，把每截腿骨两边塞上了黄油和蒜头，放在托盘上重新放回篝火上烧烤，伊万诺夫去到身后的战备箱里开始找酒。 “喝什么？” “都行，你定。”陈默摸着肚皮。伊万诺夫等的就是这句，身为北地人的他直接从箱里头抄出了一箱伏特加。 六瓶。猛人眼珠子瞪得溜圆。 “你们那头喝酒必须得死一个吗？” “陈默三瓶莪两瓶你一瓶。”伊万诺夫不由分说的拎出酒瓶开始给各人分配，分配完毕又指了指烤的滋滋响的牛腿骨：“骨髓下酒。”猛人看了看手里的伏特加，面部开始抽搐。 750ml。酒精度52。 ------------ 章二百一十汉尼拔 按伊万诺夫的逻辑，喝酒就是为了让胃部吸收酒精。酒精进入血液后，麻痹神经中枢，带给人醉意和快感。 伏特加是蒸馏酒，五十二度自然是纯粹的烈酒。冰冰凉凉喝起反倒没有白酒烈口，进到嘴里，和着浓厚的酒精味滑入食道。 一直到酒液进到胃里，才会让人一个激灵。猛人一看陈默和伊万诺夫碰瓶后一口吹了半瓶解腻，本想仿照，但为小命和心脑血管着想，还是进嘴一口，龇牙咧嘴的放下酒瓶。 “怎么样？”伊万诺夫徒手抓过一块滋滋流油的骨髓，用匕首挑起上面的蒜头，吹了吹塞进嘴里。 浓郁的蒜香、肉香、骨髓的油脂味、黄油的奶香，混合在一块。便是终身难忘的味道。 猛人除了竖大拇指也说不出来啥。陈默拎起一块骨头，把蒜头和骨髓边吹边拨进嘴里。 最后嘬了嘬骨头。 “绝了。”陈默吞下骨髓，又灌了口伏特加，酣畅淋漓。猛人也去拿，刚上手就被烫的哎呀一声好悬没给东西扔出去。 把烫生疼的手指贴在酒瓶上降温，猛人骂骂咧咧：“你们的手都没知觉是吧？” “我能被动吸收内能和动能，没感觉。”伊万诺夫摇头。 “开矿回来以后就对温度没太大感觉了。” “……”合着面前二位都不能算正常人类。伊万诺夫把骨髓吸进嘴里，看向猛人：“你也是异能者？”猛人郁闷点头：“是。” “那你怎么不是作战人员？” “我异能和作战无关，是搜索型异能，和你们比差远了。” “信息素追踪？” “对，但是比一般信息素追踪泛用性广很多，能追踪到数百公里外。”猛人解释道：“时间也和正常的信息素追踪者不一样，极限甚至能感知到一年以前。” “这是个很强的异能，一点都不比我和陈默的异能差，只不过不适用于正面战场。”伊万诺夫放下了酒瓶：“泛用性广，相对强度就会差，你的异能大概很容易被屏蔽吧？”猛人来了精神，他用炉火钳夹了块骨头拎到自己面前：“对，很容易被屏蔽，其他信息素异能者要是发现信号源很轻松就能抹去。” “来，手伸过来。”猛人不明就里，但还是伸过去了手。伊万诺夫大手扣住了猛人掌心，紧跟着，紫色光芒自伊万诺夫胸口亮起。 像是波动传导般，光芒向着猛人涌去。猛人只感觉整条胳膊剧痛无比，皮肤瞬间出现龟裂，像是被剥落的鱼鳞。 “啊啊啊啊啊…疼疼疼，松手，要死人了！”猛人跳起来想要挣脱伊万诺夫的钳制，怎料伊万诺夫攥的比钳子掐的还紧，猛人甩的自己手骨都响，也没法从伊万诺夫处脱身。 陈默看着，一言不发。伊万诺夫没有害猛人的理由，而且他现在能感受到轻微的能量波动，明显是伊万诺夫在向猛人输送异能。 只是…不知道做什么。过了约莫十来秒，猛人疼的直翻白眼，龟裂撕破衣衫，攀爬到肩膀的位置才停下。 伊万诺夫终于松开了手。猛人咕咚坐在了地上，捧着刚刚被伊万诺夫快捏碎的左手痛苦的呻吟。 “没事吧？”伊万诺夫拿起了酒瓶。 “你看我像没事吗？我…啊！！！我炒！”冰冷的伏特加顺着手臂浇下，猛人没说完的话直接成了惨叫。 伏特加再冰冷，它也是烈酒…酒精沾到胳膊上，顺着龟裂浸湿嫩肉，带来巨大的痛楚。 没多大会儿，猛人死鱼一样躺在了地上。陈默实在坐不住了。 “这是？” “哦，我加强了一下他的能量层级，就算没到三级应该也差不多了。现在他的异能没那么容易被屏蔽了。”猛人欲哭无泪。 大哥你好歹说一声啊，招呼都不打直接来狠的。刚刚某一瞬间，他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我这胳膊是不是就废了？”半晌，猛人才捧着左臂站了起来，脸色惨白。 他现在左臂的惨烈程度堪比脚气末期的脚底板，角质层高高卷起，露出里面的嫩肉，稍稍一碰都疼的钻心。 “不能，等死皮褪了就好了。”伊万诺夫像是没事人一样拎起酒瓶开始继续喝酒。 陈默苦笑着示意猛人落座。 “虽然有点疼，还是谢谢。”猛人灌了一大口伏特加，啐出口水，补充道：“不对，是他妈的谢谢。”伊万诺夫哈哈大笑。 “有句老话叫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你和陈默是一类人。”猛人单手给自己点了支烟。 “不，你和陈默才是一类人，你们都能让我看到我奶。”……东煌的医疗兵给猛人祛除了胳膊上的角质层，这样一来就露出了里面的嫩肉，疼痛难忍。 绝命毒师用数种战备药物进行调和后，做出了蓝绿色，看起来就毒性剧烈的疗伤粘液。 在猛人不敢置信的眼光中，绝命毒师挖了一大块吃下，表示这玩意绝对安全。 眼看制作者本人信心满满，猛人也就安心涂抹在了胳膊嫩肉上。不得不说，绝命毒师很有两把刷子，他制作的药膏涂在嫩肉上后，很快就没有了那种火烧火燎的灼痛感，因为里头的冰片和薄荷醇成分，甚至倍感清凉。 就在猛人打算叫医疗兵给药膏外头打上绷带的时候，吃下药膏的绝命毒师嗝了一声，撂倒在地开始吐白沫。 猛人赶忙拆开打了一半的绷带，疯了似的把手放下凉水下冲洗。陈默也怒气冲冲揪起绝命毒师准备好好问问这孙子为什么下毒。 结果没等陈默发难，疯狂伊万和机械小子也开始嘴角冒白沫，不过情况比毒师好点，起码还没躺下。 这俩人拄着胸口吐的天昏地暗。汉尼拔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陈默看向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金发帅哥。 “怎么回事？” “他们几个看有野菌长得像猴头菇，就放汤里煮。”汉尼拔面无表情：“我说有毒，他们不信。” “……”陈默看了看手里还在吐沫子的绝命毒师：“不是药膏的问题？” “他混合的几种药不是止痛的就是消炎的，当然不是药膏问题。”猛人刚洗完手，托着火烧火燎的胳膊听到这句话鼻子都快气歪了。 “那你怎么不说？” “你们也没问。”汉尼拔摊手。 “……”……配置药水给中毒几人催吐，打了最简单的营养液后，汉尼拔正要回营入睡，却被陈默叫住。 “你是医生？” “嗯，进入恶魔岛以前是医生。” “什么科的？”汉尼拔笑笑。 “不在医院，开黑诊所。”陈默递给汉尼拔一支烟。 “怎么进的恶魔岛？”汉尼拔谢绝了陈默的香烟。他从不抽烟，也不喝酒。 “没救的病人，留在世上只能继续感受疾苦，偏偏有人不愿意看到他们死去。”汉尼拔面带微笑：“我为他们解除苦难。” “你把他们吃了？”汉尼拔没有应声。陈默收回了烟：“不怕朊病毒？” “朊病毒并不是病毒，而是一类能侵染动物并在宿主细胞内复制的小分子无免疫性疏水蛋白质。人体对朊病毒不呈现免疫效应，不诱发干扰素产生，也不受干扰作用。它对人类最大的威胁是可以导致中枢神经系统退化性病变，最终不治而亡。”汉尼拔微笑依旧：“通常也认为，食用受感染的动物可以通过积累缓慢地引起疾病，特别是可以引起朊病毒在世代间积累的同类相食或类似的行为，例如旧时母星太平洋一个小岛上发生的库鲁病。权威医学称之为蛋白质同类叠加，说这是人类最后的底线…但我并不这样认为。”陈默听的头大，他开始后悔和汉尼拔讨论这种问题。 “人之所以是人，并不是抛弃同类相食患病的风险，而是因为心中有了道德的概念，知晓道德的准则，遵守道德的底线。”汉尼拔看向陈默：“就好像那些明知亲友必死仍旧努力施救的人，他们，不是人。” “……” “我想知道他们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所以我做了很多场解剖。”得，陈默明白了，这是个心理变态。 而且还是自诩正义的心理变态。 “答案是否定的。他们的心脏构造，与常人完全一致，他们也是人。可他们宁愿一个认识许久，活生生的人，毫无尊严的死去，宁愿多花几万、几十万来救治，也不愿大大方方承认错误，给他们一个体面。”汉尼拔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为什么呢？” “他们不是在救人？” “啊…是啊，救四十八小时。只要伤后四十八小时没死，就不能算是工伤。”汉尼拔看向陈默：“所以他们会尽力延长患者或是伤者的死亡时间，哪怕知道救不活。徒留悲伤的家属和一具为维持生命体征面目全非的尸体。”陈默这次没说话。 原来是这样。从某种意义上讲，汉尼拔是正义的，只不过这种正义过于畸形。 “你是异能者？” “一级。” “异能是什么？” “绝对精密，无论是近战还是手术，我都很擅长。”汉尼拔亮了亮袖管里的手术刀：“暗杀也会一点。”陈默皱眉：“我需要知道你会为所有队员救治，而不是觉得某人之前罪大恶极就像正义使者一样宰了他。” “当然，我知道您有着崇高的道德底线，所以才跟来。”汉尼拔对着陈默低下了头：“队长。” “崇高的道德底线？”陈默嗤之以鼻。他双手浸满鲜血，有罪大恶极的，也有无辜的。 实在算不上个好人。 “我在恶魔岛已经待五年了，我知道，这是您第二次进恶魔岛。” “所以呢？” “您第一次进入恶魔岛时我就在怀疑您的身份，毕竟那么严格的管制即便是尚峰都不曾享受过。后来您走了，我通过看中北新闻得知，您是嫉恶如仇的夜枭，敢在建庆大会上开枪直面不公，面对惨淡人生的勇士。”汉尼拔笑道：“不受法律的约束，按照自己认为的正义行事，我以为莪们是一种人。”陈默没有回应。 “所以我开始每周都拜托狱警捎进一份昂贵的报纸，通过中北头条搜寻你的消息，这三年，从未停过。” “……” “我知晓您为开矿阵亡，而后辟谣，被人诬陷矿场爆炸乃至推翻城政等一系列传奇事件。尚峰也对您赞赏有加。”汉尼拔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无非是崇拜向往这类。陈默打断了他的废话。 “尚峰是谁？” “就是大家口中的疯哥。”陈默有了些兴趣。 “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被付春雷毒死的。”汉尼拔对监区很了解：“手法很隐秘，他把尚峰常吃的胶囊里换成了一种古久的抗生素。尚峰并不知情，吃完后像平时一样喝酒，在监区的那些庸医看来，尚峰死于酒精中毒。”陈默草了一声。 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杀错了人，真凶逍遥法外，在恶魔岛做他的土皇帝。 “您无需自责，只要您愿意，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汉尼拔躬身：“我相信智慧如您，一定能看到我对您的价值，我愿意为您做所有力所能及的事。” “不是为我，是为平海特遣队。” “不，只是为您。”汉尼拔说的恳切：“作为回报，我想请您帮我做一件事。”陈默摇头。 “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我个人能力很出色，只要您帮我这个忙，我会作为您最忠心的下属，我想，这很有价值。”汉尼拔没有放弃：“肯出些力和肯为您鞠躬尽瘁，一定是不同的。”陈默没了谈下去的性质，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睡觉，明天一早还得和伊万诺夫一起练兵。 “江阴下城森林区，原生态城项目内里有个巨大的地下实验室，Ac有实验室内部股份，五年前在进行一项秘密计划。”汉尼拔不慌不忙对着陈默背影讲到：“这个秘密计划代号凤凰，和您或是您身边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我复仇的目标，又正好与他们相关。”陈默离开的脚步顿停，慢慢转过身来。 行星带幽光下，陈默盯着汉尼拔的眼。 “你到底是谁？” “一个不得志的黑诊所医生。” ------------ 章二百一十一 0.001（上） 陈默没有答应汉尼拔的请求。 这人身上有不少秘密，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先把平海特遣队打造成军纪严明、战力超群的队伍才是正途。 陈默驻地选在了原先的办公室遗址。 已被民兵团重修的办公室仍旧宽敞明亮。 只是小九、公狗、狗头、马车伍他们，永远回不来了。 陈默轻叹了口气 “那午饭我自己去吃？”莫清鸢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吃个饭再回去的。 阿伦和张思友的合唱，也是把这首歌的深情和诗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过程中，他们出去找了好几次柴火，真的就把这堆火一直烧到了中午。 尽管是被发配的家族，但是，他们在丹界中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忽视的。 毕竟，在华国，凡是涉及到儿童医学的东西，审核都是很严格的。 杨毅再次在洞窟中搜寻了一遍，这一次更加仔细，但依旧毫无所获。 “唐老师，见到你，我有点激动……”面试的学生捂着胸口坐下来，像是激动也像是紧张。 也就是跟姜易成了干亲，勉强算是家人了，这过年过节的，按照华国的规矩，那自然是要走亲访友的，所以邀请他们去自己老家过年，也是非常正确的选择，人多了，才热闹嘛。 萧月楠见夙念云不愿意说，也就没在继续问了，已经很明显了，莫清鸢是为了救夙念云才变成现在的样子。转身出去，森林中已经不再是大雪天，阳光已经透过云层照耀下来，地面上的雪泛着点点光芒。 “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巨龙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曲里拐弯儿的心思。 感觉身上有些迟缓，身上也开始逐渐有些压力，辛命直接停止了功击，向四周看去。 不仅仅是上学放学寸步不离的跟着，连晚上睡觉都要听到对方说“晚安”。 那是一颗没有帕波里三号这么荒凉，多少还有些水源和动植物的星球，但论有用的资源，却比帕波里三号要贫乏得多，但如果这颗星球拥有智慧种族，其意义又完全不同了。 手提袋子里装的自然不是别的，就是两块不管是表带，还是表盘，都用纯金打造的百万金表。 秦国富眼看刘哲已经跪下，虽然心里充满了不情愿，他也跪了下来。 王啸挠了挠头向门的方向走去，王啸都已经想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等会儿开门都要把门口的那个家伙给揍一顿，谁管它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比尔沃顿虽然没公开评价过姚名投三分这个问题，可心里也是有点担心的，毕竟姚名这么好的低位单打技术，要真的放弃了，可就太遗憾了。 外人都以为风泽贵为风家长子，是将来城主之位的唯一继承人，殊不知风行对待风泽极为严苛，从无半点父爱，一心只将他打造成一个毫无感情的工具。 不过陈欣悦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陈欣悦身体还是不自禁的抖了抖，隐隐有要哭的意思。 “昊天，鸣人他……”卡卡西等人不由的问道，这股逐渐显露出来的查克拉让他们觉得很是熟悉。 萧翎晓闻言急忙躲开了他的目光，哪知萧奉铭笑嘻嘻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狠狠在她一双嫩唇上吻了一口。 果然如同常乐所预料的那样，闪电刚刚飞出没有多远，耳中便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闪电随之身形一顿，紧接着便开始往下坠落。不过万幸的是在坠落了十几米以后，闪电及时的恢复了过来，挥动着双翼又将高度提升起来。 ------------ 章二百一十二 0.001（中） 陈默从模拟胶囊中爬出。 他身上已经汗透了。 伊万诺夫驾驶外骨骼时带给他的压迫感远胜初次面对母狮。 面对母狮陈默起码还能还手，但模拟器没法把陈默的异能模拟进去，更没法模拟陈默身体素质。 本来就是碾压之势，伊万诺夫又蛮不讲理，不给陈默准备时间…到目前为止，陈默还没能做出过一次有效 “爸爸，在你们到达南海后，是不是有人对龙王大人做了什么不尊敬的事情？”徐溪看着徐远洋差不多已经相信了，便继续问道。 他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即使肚子饿得咕咕叫，嘴巴里也馋得流口水。 老总心里抱怨，我们也不能全程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再说您夫人不也没受伤么？ 别说大圣和易天，就算是他自己，在螳螂高速移动下，也有点分不清真假。 但相较于黑石平原，其他地方的黑石想要开采，难度还是有些太大了。 季煜辰双手环胸，站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俨然没有帮忙解释的意思。 想到向军结婚，当奶奶的也得表示表示，她就扯着嗓子冲屋里喊。 “那我们得有个时间限制，你说多长时间吧，要不然你一直耗着，我这身体可耗不过你，”李老头还真不傻。 此刻，漆黑的黑石遗迹中！那宛如海啸一般涌来的嘶吼声已经传到了李天宇等人的耳中。 陈淑仪还真的知道，她做电视主持人，并且多是在外面跑的现场主持人，她也的确经历过不少事。 它们虽然强大，却仍然不是这些阴阳师的对手，因为能够对付式神的就只有阴阳师，两者之间只有强弱之分，没有所谓的天然优势。 只是石头毕竟是无根之物，只有少许固定在地面下，伴随着一阵烟尘，石头与手臂同时消失，同时传来一声标准的国骂。 猴子和竹青都有在运动中准确击毙对手的超级技能，二人在奔跑中见屋顶上暴露多处目标，毫不迟疑举枪便射。 可是听到李商话的众人却诡异的静了下来，满脸都是沉默，显然这些诡异的东西让他们也是恐惧了，他们真的不想往前走了。 击劫草在经过长时间的炼化下，终于开始慢慢的分解开来，但是所产生的雷火之力，却一下子提高了十倍不止，丹炉内部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痕，楼乙只能不断的去用精神力填补它。 李商没有说话，眼睛眯着看着外面，甚至五行瞳也是开启了，但是显然这里对于他来说也是没有一点的办法。 夕阳下，一个长长的影子，在青石街道上不断延伸。看着熟悉的大门与烫金的“朱”字，常歌行举起的右手犹豫良久后，终于叩响。 华美医药集团的一楼大厅，不时有像销售人员之类的职工进出，看到冰雪总裁林清雪的身边，居然破天荒有一个帅气的年轻男子陪伴，大家都惊呆了。 如果世界上有神，他们在哪？！为什么上古流传下来这么多的神话，又为什么会出现那么让人解释不清楚东西，他们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如果在此次救灾行动中，表现得好，可是一件既得名声，又得政绩的大好事，很有可能得到提拔重用。加上此次朝廷拨付了足够多的银钱，所以，大部分官员都能竭尽全力，救灾济民。 太后盯着江铭半晌也没有开口，真要辩此事的话，怎么辩都是对天福和无双不利。 ------------ 章二百一十三 0.001（下） 徐铁功本想着此事不麻烦兵团长，但管理员01正是蒋宏儒，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 莱文城一号科研基地，蒋宏儒秘密会见了伊陈二人。 伊万诺夫把陈默的动作表格和模拟数据交给了实验室，简单和蒋宏儒讲述过陈默的外骨骼操作后，伊万诺夫总结是陈默很有可能驾驶得了那具外骨骼装甲。 那具是 缓步走到了一心梦尘的身边，段尘强忍着将眼前的人拥入怀中的冲动，开始打起了招呼。 噗噗的铁器入肉声之后，血huā飞涛，乐飘飘的三个师傅瞬间被射成了刺猬。尽管如此，他们还仍然互相扶持着不倒，挡在宝贝徒弟的前面。 倒是金贤惠偶尔望向罗娜，露出一个微笑，金贤惠的微笑令罗娜的心里很不安，这微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金贤惠的胜券在握？她的自信缘于什么？难道是罗希吗？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自尊，就算是再怎么的落魄，再怎么的往上爬也不能丢弃的东西。 “该死！要是我的坐骑还在！直接从天空中对着他们轰炸！”一直跟在李香韵身边的俊美少年，狭长的丹凤眼露出了一丝阴桀。 这是他用了她男朋友的名义给的补偿？甜甜很直接地给这资料包下了定义，当然南方是不知道的，否则他不吹胡子瞪眼才怪。 梦月云的眉头一挑，对方明显不是一个玩家，看这情况，应该在房间里。一对一的对战。 “不过看他们这模样，似乎是打算缠斗下去，而且为何那血河不将符傀召唤出来？”萧炎的眉头突然皱了皱，他发现直到现在，血河都是在使用灵魂之力与那洛溪云缠斗着，并没有将自己的本命替身召唤出来。 身影闪掠天空，锋利的剑尖在雄浑斗气的协助下，轻易的划破空气，仅仅眨眼时间，四道剑尖便已至萧炎胸膛。 “刘局长，你确定，你们在他们身体内发现的药物成分，是环孢基平霉素？”卫生厅的李处长最先放下了手里的资料，目光望向中央的刘警督，沉声问道。 江知非心想，十有八九，是她来到烧烤摊后，见自己昏迷，一怒之下，与这三醉汉，发生冲突。 「伊万卡，你今天很迷人！」高魁看着眼前跟自己几乎一般高的伊万卡，望着那双迷人的眼睛称赞道。 也是这大妈眼光卓绝，在茫茫人海之中，挑到身怀系统的江知非。 钟氏医院做的全类别，但兽医类目向来冷清，因此一屋子的医生都围了过来。 “你就是江知非吧，我听过你写的几首歌，说实话，一般般还凑合。 倒不是她认为高魁比不上表哥厉害，而是在金融世界很多可能却是由资金决定的，这也是很多金融奇才明明看对方向却先被爆仓出局。 桑余一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她，搂着她强行带走，既温柔也霸道，宠着她同时，也没失去一个男人的阳刚气质。 五年前，青在执行任务时，被南封鬼兵包围在连索桥，关键时刻出手相救的，正是长空，从此，两人发展为恋人关系，长空雁叫霜晨月，青潭晓霭笼仙跸。 对面手握左轮的年轻男子不可思议的看着邵向北低垂在裤腿边上的五四黑星。 其实她还是为别人考虑了一点，被桑余这么戏弄的姑娘不止一个，以前不知道多少姑娘为了她被情伤折磨的死去活来，现在她是他老婆了，总不能眼看着他再祸害别人。 ------------ 章二百一十四饕餮出笼 一些不是很好的预想，终于得到了证实。陈默现在不是纯血人类，甚至都不能算作人类。 斯俊智人的生物识别技术能够识别他的伏击者身份就是最好的验证。陈默只沉默了几秒，随即无奈便被巨大的喜悦代替。 他驾驶过几次外骨骼装甲，但饕餮带给他的感觉是独一无二的。就仿佛主机中的维克托。 随着机甲激活，饕餮身上的软管纷纷脱落。牢笼中的猛兽，终于脱困。 陈默与饕餮一体，很能感受到那种解脱的轻松感。 “已读取生物认证资料，是否进行认证？是\/否。”这次在陈默视网膜中出现的是汉字。 陈默向着看台挥了挥手。 “我这里正在进行验证，程序怎么设定的？”陈默的声音顺着扬声器传了出来。 “认证就行。”蒋宏儒对着麦克风说道。项目负责人急了。 “兵团长！您真要把饕餮送给陈默？这原型机花了我们一万多个工作时，前前后后的科研成本和材料成本高达六七千亿！除它外没有任何备份，就这么…” “你能找到第二个驾驶饕餮的人吗？”蒋宏儒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嘿嘿一下：“要不是斯俊智人改造过这小子，估计他也驾驶不了。” “可…” “没有可是，饕餮无法进行量产，已是事实。”蒋宏儒背起手来：“整合所有饕餮项目资料，项目取消。” “什么？！”负责人大惊失色。饕餮试验成功，本该代表着走向量产化，兵团长怎么突然就要取消项目？ 饕餮造价昂贵不假，但如果能量产，就代表着东煌兵团的常态化武力一定会凌驾于其他兵团甚至镒能会之上。 这时候取消项目可以称之为愚蠢典范。 “你听到我说了，需要再重复一遍吗？”蒋宏儒回头看向饕餮项目组负责人，一字一顿的说道：“饕餮项目取消。”项目负责人自然不敢挑衅兵团长权威，可呕心沥血的实验项目被这么轻飘飘一句否决，他实在难以接受。 老先生气的心梗发作，哆哆嗦嗦从衣服口袋里掏着速效救心丸。徐铁功连忙唤人把他带去医疗仓。 “你们不去看看项目负责人？”蒋宏儒扫视周遭实验人员，看得一群人手足无措。 刚经大喜，又经大悲。实验人员们像是霜打的茄子，纷纷垂头丧气的离开外骨骼实验室的控制台。 闲人退散，控制台内只剩蒋宏儒和徐铁功。 “老徐。”蒋宏儒面色如常，看着下头正在进行生物认证的饕餮机甲，叹了口气。 “兵团长我在。”徐铁功微微低头。 “你觉得是谁？”蒋宏儒声音依旧平稳，拳头却已经攥了起来。 “您指什么？” “将饕餮资料泄露给镒能会的人。”徐铁功沉默了数秒。 “无从猜起，饕餮项目涉及到的领域众多，项目资助者数以千计。饕餮的存在并不是秘密。” “这些废话就不要说了，镒能会的【创世】重樱的【大和】白鹰的【白头雕】哪个不是声名在外？”蒋宏儒一双绿豆眼半睁半眯：“饕餮自然不是绝密，但饕餮的科研进度是绝密。为什么镒能会会知道饕餮项目组的科研进度！就连伊万诺夫这种在北方联合被排挤的边缘人士都知道消息！你这个内务部长是怎么当的！”话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 徐铁功低头。 “是我的工作失误。” “让哈尔宾立刻停下手中一切工作！给我找出向镒能会泄密的信息源！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这已经威胁到东煌兵团安危了！” “明白。”徐铁功点头。蒋宏儒顿了顿。 “我会给在给常春一份名单，立刻开始调查所有曾经接触过饕餮项目总进度的人。无论常春遇到什么阻力，内务部都要尽最大能力保证常春的调查能够顺利进行” “明白。” “听好，是所有。”蒋宏儒看了眼徐铁功：“包括你我。”……徐铁功离开了控制台，控制台上只剩下蒋宏儒一人。 蒋宏儒用自己的兵团长权限，关闭了所有监控和实验记录设备。现在场地里发生的一切，只剩他和陈默知晓。 场地里头的陈默刚刚完成生物资料认证，饕餮已经成了他的专属外骨骼。 除他外，再无人能驾驶。陈默对这幅外骨骼喜爱到了骨子里。所有高难度动作在生物和赛博双重科技面前都轻松解决，动力输出源源不断。 如果驾驶饕餮作战，只要有个趁手武器，陈默相信自己能在当日进攻科特矿场的斯特拉克大军中杀他个七进七出。 “陈默。”广播再次响了起来。还在折腾饕餮的陈默停了下来。 “你小子目无法纪，天天折腾我，老子很不喜欢你。”蒋宏儒对着麦克风一点都没给陈默留面子：“现在能听到广播的只有你我二人。”陈默有些懵，他不知道蒋宏儒为什么会说这个。 “但你小子又太有狗屎运，每次都能在关键节点上整出来点事。” “……” “之所以一直留着你，是因为我欣赏你身上百折不挠的韧劲儿，也看好你敢追求真相的冲劲儿。”蒋宏儒没给陈默回话的机会：“我要单独给你布置一个任务。” “是！请首长指示。” “给我护死饕餮，你死了饕餮都不能丢。实在遇到不可抗力，保不住原型机，就用海克斯的关系把饕餮送到母星，交给母星重工。” “是！” “机在人在，机毁人亡。”……蒋宏儒离开控制台，陈默也离开了饕餮号。 伊万诺夫回到了训练场继续监督人渣们。饕餮项目组在解散前在为饕餮进行着最后的改造和装备配给。 项目组用了一百二十分的热情来做背板。饕餮是他们的心血，他们的孩子。 自然要得到最好的待遇。陈默极力拒绝影响地面作战的飞行系统。那两个可弹出滑翔翼就是妥妥的累赘。 整整九十八小时，项目组终于将背板的最后方案做出，定型组装。最终完成的饕餮的背板凸出体外，像是个金属背包。 背板内含一公斤镒金属作为机甲动力来源，两个弹射肩炮，弹药若干。 短距离喷气滑翔系统，简单修理包。模块化等离子护盾激发器…这块等离子护盾并非单兵级，用的是战壕级，为之充能的是一个单独镒矿源，内含450G镒金属。 这并非结束。因为等离子护盾力场的存在，与斯俊智人正规军交手，免不了近战。 故此饕餮的主近战武器是两把高频合金刀，刀刃镀有一层价值连城的艾德曼合金，几乎可以砍断所有已知物体。 高频振动是为了增加合金刃的利度，切割物体将会更加轻松。现在的饕餮可谓武装到了牙齿，战斗的参数仅次于目前公布参数机甲中的阿伽卡娜。 ……蒋宏儒关闭了饕餮项目。将饕餮项目组的全部资料秘密移交到了一个小型项目组。 项目名【追猎】以上。……饕餮的实战试验场地被定在了距离恶魔岛不远的斯特拉克生态圈残留地。 该试验地是一座孤岛，曾经在海平面上升前面积近十万平方公里。三十年前，随着人类对罗斯星的生态改造，海平面上升，最后只有不到一万平方公里的高原得以幸存。 据探测，该地镒矿十分稀薄，开垦镒矿毫无性价比可言。罗斯原生生又没有远渡重洋的能力，这块地方也就保留了下来。 根据卫星观测图显示，该地的斯俊智人族群数量在五百上下，有鲁特但没有塞克逊存在。 作为试验场地再合适不过。为了保证安全，徐铁功派遣006镇海特遣队为陈默掠阵。 陈默也首次见到了除伊万诺夫外的同僚。镇海特遣队队长是个古铜色肌肤的壮年男子，寸头，古铜色肌肤，中等身材。 和陈默握过手后，男子自我介绍叫吴星，也是刚刚组建的镇海特遣队，与平海驻地颇近，以后可以互相关照。 吴星是典型的兵团人，直爽干练，陈默与此人相交舒服。出莱文城不到三小时，镇海特遣队的【战狼号】就飞抵了试验场上空。 饕餮号已装备好了降落伞，整机备在舱口，随时可以降落。陈默换好紧身战斗服，在吴星面前钻进了饕餮内部。 舱口蓝色灯光变成了闪耀的红色。吴星抚在闸上。 “准备好了吗？”陈默没有回答，饕餮举起右手，挑出大拇指。吴星拉闸，投物舱口缓缓打开。 内外气流差巨大，舱口刮起烈风，卷起气浪呜呜作响。风中吴星岿然不动。 “夜枭，武运昌隆！”饕餮像是生物一样回头，看了眼吴星，点了点头，从舱口跳了下去。 ……战斗持续了二十三小时。从白天打到黑天又打到了白天。岛上的斯俊智人只有不到三十具外骨骼机甲，这些和饕餮同源的外骨骼动力输出和材质都较之饕餮差了太多。 没人能在饕餮面前撑过两个回合。两柄高频合金刀无往不利。不止如此。 通过与机甲同步，陈默发现相位封锁可以通过饕餮释放，异能对身体的伤害可被饕餮承受大半。 如此状态下，时停全力释放可以接近十秒，如果用来阻绝镒能弹或者斯俊智机甲枪弹的局部相位封锁，更要简单许多。 陈默还在驾驶饕餮中发现了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饕餮有两套辅助系统，一套是东煌兵团安置的智能AI，另一套则是原生物机甲自带的生物分脑。 智能AI主判断索敌，生物分脑更注重驾驶员状态和生物能储存情况。 在饕餮左肋甲板下方，有个类似于斯俊智人小型食槽的器官没有被工程师们取缔。 塞入有机物，饕餮可以分离其中生物能变成糖原和基础氨基酸，通过维生系统注入驾驶员体内。 只要精神还绷得住，驾驶员就是个无情的永动机。饕餮带给陈默的惊喜太多太多，无法一一诉说。 一人一甲花了二十三个小时，将试验岛彻底变成了一块死地。饕餮击毁斯俊智人外骨骼装甲二十五具，击杀斯俊智人四百七十六名，鲁特一千九百头，异种鲁特三百二十一头。 牛犬三千有余…而饕餮的自身战损，智能AI给出的判定是饕餮受损程度不足百分之一，无需修理。 生物分脑给出的判定是机体受损程度二百五十六分之三点二，可通过生物能自愈。 但驾驶员体内多项激素分泌指数超标。尤其是荷尔蒙…陈默打开了饕餮覆面，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自从枪毙林萍后，一直有股闷气憋在陈默胸口，发泄不出也压抑不下。 不知这股气出自战死的朋友，苏醒的凤凰，又或者自己憋屈的人生。本想着借恶魔岛大闹一通，结果还没等发难兵团就给他招安了。 无处发泄的陈默在得到饕餮后，终于踏上试验海岛。结果已经注定。肆意杀戮。 陈默尽情发泄着愤怒和戾气。像是古时以血为宝剑开封般，饕餮浸满了斯俊智人的鲜血。 呼唤飞船的登陆舰接自己回去，陈默最后看了眼满目疮痍的海岛。饕餮是台为杀戮而生的战争机器。 或许他也是。……饕餮的作战记录和战狼号的空中录像都已传回东煌总部。 看着魔神般在海岛上屠戮的身影，总部一片哗然。根据作战记录传回的数据，饕餮号和陈默相辅相成，功率等各项数据保守估计超过阿伽卡娜型峰值的百分之六十。 这数据，前无古人，只怕后也难有来者。即便对上第一次母星战争期间的女武神瓦尔基里也是赢面居大。 当然，这是个不算公平的对比，毕竟第一次母星战争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以现今科技对比数十年前数据殊为不智。 徐铁功看着实验数据久久无言。即便对陈默有些许期待，他也从没想过一人一甲能够近乎零损伤摧毁一整块斯俊智人驻点。 就算驻点中没有母巢…那也足够惊人。配合上吞食有机物为驾驶员提供生物能的特性，饕餮是不折不扣的战争机器。 陈默…徐铁功目光慢慢变得深邃。或许是第二个邓剑星。 ------------ 舟车劳顿休息一天 属实累了，这个月第二天休息，过两天补上。 ------------ 喜提中招 眼珠子疼，肌肉酸痛，家人们注意阴比老奥，挺不讲武德，接下来几天不写星海，写写抓马对阵阴比老奥。 今日份状态：“你妈的老奥，滚出我的身体，我要让你看看谁是身体的主人！” ------------ 老奥就这啊 第二天了，老奥多多少少沾点废物，到现在也没能给免疫系统干生气，这个攻击力我不认可。 要明天还不到三十九度，老奥嗷，我告诉你，你是真没面啊！ ------------ 啥也不是 第三天，除了腰杆疼，咳嗽，没啥力气，基本康复，不出意外明天恢复更新。 我宣布：奥密克戎啥也不是。 ------------ 第四天，我看到了叔叔 “我好像看见了叔叔。” “别说胡话！千万别睡过去！” “他在和我招手…他在和我说…” “和你说什么？是不是叫你好好活下去？” “叔叔说…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 ------------ 最后的决战 奥密克戎已经快让我制服了，准备迎接抓马回归吧！ ------------ 章二百一十五 模拟战中的生物机甲 饕餮项目组解散了。有遗憾、有不甘，但终究还是解散了。项目组负责人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饕餮项目会被砍…饕餮明明已经从一副无人能够驾驭的躯壳变成了有最合适驾驶员、强悍到极致的外骨骼。 项目解散第二天，饕餮项目组负责人葛老爷子因心绞痛去世。为悼念葛老爷子，饕餮原型机装甲涂装选择了他生前最爱的墨绿。 不知是因为涂装还是站在陈默身后，墨绿色的饕餮显得杀气腾腾。为保证这架价值连城的机甲安全，陈默唤来了致远号。 金广发对自家舰长这么近的距离呼叫舰船极为不解。而且致远号到莱文城的第一时间竟然被送进了飞船改装厂，去除了某个娱乐室，加装了一个单独的作战单元。 对此，金广发更是嗤之以鼻。新舰长说话人模狗样，好像会和兄弟们并肩作战…到头来不还是个搞特权主义，为自己建立独立作战单元的官僚？ 但当金大副驾看到了被装在作战单元整备舱里的墨绿色饕餮时，嘴变成了o型。 有些东西在圈子里实在太有名，即便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它的代号。 “舰长，这是那副机甲？”陈默没否认也没肯定，只给他回复了个意义难明的笑。 金胖子心里有了数…自家新舰长，好像确实不太一般。……应瑞敢死队和平海特遣队的军需尽数到货，徐铁功还特意给陈默多批了两具从镒能会调查兵团那里讹来的新式外骨骼装甲。 敢死队的人渣们还剩下一百五十多位，平海的作战人数已锐减到了四十七人。 老杨竟然顽强的挺了下来。平海作战人员中的异能人员数量达到了恐怖的四十四人，没有一丁点异能却仍然顽强撑下来的只有三位普通人。 身体素质只能称作一般的老杨仍旧在列出乎所有人预料。八位三级异能者都被伊万诺夫留了下来，长猿虽然智商不高，但驾驶机械外骨骼颇有些偏才，模拟战时不时能打出破百的高分。 但最抢眼的还要属沉石。沉石模拟战每天都会比前一天进步一些，从未因状态不佳或者遇敌顺序有所后退。 现今沉石模拟战已能达到一百五六十积分，也是更新系统后第一个遇到斯俊智人外骨骼装甲的。 模拟机中的斯俊智人外骨骼装甲信息来自于实验岛的型号，比起现在斯俊智人正规军的机甲型号要低上几个档次。 ъ事实上，在斯俊智人自己的分类中，实验岛上被陈默撕成碎片的二十余台生物外骨骼装甲是【鳞甲牛犬】级，比起装配正规军的【烷鳄】级低了三个型号，较之饕餮原型机的【地蟒\/沙龙】型号低的更多。 不过比起夔牛原型机，仍有长足的灵活度优势。黄沙莽莽，模拟器中的沉石目光沉寂如水，机甲上遍布伤痕。 机体损伤程度11%，已快到达临界值，尤其是左键的引擎驱动器坏了，输出功率不够平时三分之一。 不过…这是她最后一条‘命’，眼前的敌人她又是第一次见到，怎么能轻易失败？ 沉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面前的…机甲？应该是机甲吧？个头和夔牛仿佛，都两米二三高，但线条明显更加纤细，肩宽不到夔牛四分之三，机体毫不生硬极具美感。 这机甲不像是金属构造，更像是骨肉科技…沉石虚着眼，她似乎明白了些了自己这支队伍的使命和将要面对的敌人。 沉石操控夔牛攥紧了手中的等离子切割刀。机甲对机甲，她没有输的道理。 对面的机甲动了。以远超夔牛反应速度的步伐，绕着诡异的Z字步杀了过来。 手腕上的骨刃看上去分外狰狞可怖。沉石也动了。就在刚刚一瞬，她便判断出了不能和对面机甲拼操作。 对面机甲微操远在夔牛之上，速度看上去也不输夔牛。把胜率放在尚且不知的动力上肯定是不智的，所以…沉石左臂引擎急速运转，砍砍抵挡住砍来的骨刃，没等沉石还击，骨刃已向她胸腔袭来。 这一下中了，百分百会被系统踢出。沉石没有选择规避！她选择了用肩部装甲最厚的地方迎向了骨刃。 “叮！”生物机甲的输出功率明显没有夔牛优秀，生物骨刃也不若夔牛的合金肩甲优秀。 一声脆响，并未破防，骨刃如同沉石所料那样，顺着肩部倾斜的角度刺偏过去。 夔牛手中的等离子切割刀也斩向生物机甲。生物机甲反应速度非常迅速。 在夔牛做出劈砍之势时便已侧身飘开，趁着夔牛一刀斩出，机械硬直回伸的空挡，生物机甲的骨刃再次向夔牛装甲脆弱的颈部袭去。 这一切，都在沉石算计中。沉石仍旧未闪，稍稍缩头，用夔牛厚重的头盔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不过生物机甲调整了输出功率，这一刀刺破了装甲，挑开了左眼可视镜的镜片。 在系统判定中，夔牛失去了左眼视野。但…已经不重要了。沉石伸出的左臂变拳为勾，在生物装甲即将离开的一刹那将它揽了回来，右臂瞬间120%超频，等离子切割刀以之前数倍的速度急速向着斯俊智人的机甲脖颈处划去。 这一下眼瞅着得手，生物机甲却以一种违反机甲常识的反弓姿态躲过了这绝命一刀。 两尊机甲的姿势，暧昧的如同男舞伴搂着女舞伴下腰。沉石暗道不好。 为避免反扑，沉石操控的夔牛向后微微一闪坐到了低上，紧接着机械腿兔子蹬鹰一样重重踹上了下腰中生物机甲的支撑腿。 这次生物机甲避无可避，被巨力踹折了甲腿，失去发力点，重重摔在沙尘中。 沉石没给对方反扑机会，右手撑地，搬回中心，蹲起的瞬间便是窜了出去。 这次等离子切割刀拿在了左手，右手引擎完好的主发力手随时准备应对生物机甲的发难。 夔牛骑在了生物机甲身上。一刀，一拳。一刀，又一拳。不算太坚实的生物机甲在如此疯狂蹂躏下，喷吐着绿色汁水，随着夔牛的主战刀越过防守双手刺入了生物机甲面罩。 生物机甲顿时僵硬，光满黯淡，慢慢消散。夔牛腹部被骨刃绝地反击捅出的大口，也在站起后宣告机体数值归零。 沉石被提出了系统。她的眉目已被汗水打湿。她看向一脸淡然的伊万诺夫。 如果要面的是这种敌人…平海特遣队，必将覆灭。 ------------ 章二百一十六 刀 如果沉石在完全状态，驾驶着夔牛原型机，面对一具生物外骨骼必胜，两具只怕是惨胜，三具能同归于尽已是万幸，四具的话…沉石必死无疑。 听起来似乎乐观，但整个特遣队又有几个沉石？这还是没有考虑斯俊智人运用镒能的前提下。 放到真刀真枪的战场上，平海的人换成夔牛III型，斯俊智人换成烷鳄型，双方之论机甲，仍在伯仲之间。 但斯俊智人的单兵战力，又哪是普通人能比的？八名三级异能者暂且不论。 哪怕二级异能者，单对单遇上驾驶烷鳄的斯俊智人也难有必胜把握。当然真正战场上少有公平的一对一局面，就算真的一对一也要考虑很多参量。 驾驶员身体状况、机甲完好程度、双方型号差异、等离子护盾充能情况、武器等…但无论怎么算，双方的机甲就摆在那，身体素质也摆在那，平海胜率堪忧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沉石向着巡视胶囊仓的陈默行了个兵团礼。 “头儿。” “恩。”陈默点头，示意她出仓跟在自己身后，唤过一旁看戏的猛人：“我不在的时候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除了死人多点。”猛人慨叹道。陈默没有对此发表意见。慈不掌兵。 每多一个废物，都是多给斯俊智人准备一份口粮。平海只需要精英，不需要累赘。 不过，这话说回来，随着死在伊万诺夫魔鬼特训中的人越来越多，平海特遣队的平均素质确实上去了，即便放在东煌兵团正规军里头，也绝对担得起精锐二字，但和陈默的期望仍旧相差甚远。 陈默希望的是人人兵王，人人沉石…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不现实。 但最起码要有人人长猿的能耐，这才能确保面对斯特拉克生态圈躁动时能稳住阵脚。 当年楚汉之争，西楚霸王为何能带着二十八骑在千军万马中杀了数个对穿？ 霸王之勇固然千古无二，但那二十八骑也绝非平庸之辈。陈默需要的便是这样一支绝对精锐的精军。 任重而道远。不过陈默没有纠结多久，他很快就释然了。这只是他第一批班底。 只要打仗，就会死人。老人走，新人来，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班底。 虽说不可能组成一支三级异能者联队，但平海一定会越来越强。陈默点了支烟，递给猛人一支，想了想，又递给沉石一支。 沉石接过烟，熟练的摸在了耳朵上。 “最近训练怎么样？”陈默示意猛人给沉石个火，向这位彪悍程度更甚卢娜的美人问道。 沉石护着火，燃着了烟，美美吸了两大口，喷出辛辣的烟雾。 “训练挺好的，但是我对前景不看好。”陈默稍稍驻足，转过头来看着沉石。 “什么前景？”biqμgètν.net “头，我大概明白要和什么东西作战了。恕我直言，如果不是协同作战，就我们两支队伍这仨瓜俩枣，估计活不下来几个。”陈默不置可否。 他现在是平海特遣队的队长，不是赏金猎人，更不是民兵团的‘头’。 他可以平易近人，但不能让队员们都知道绝密任务。要知道，平海的班底是从恶魔岛拉出来的，没几个好人，以这群人的人品，做出来什么事儿都不让人吃惊。 “伊万诺夫长官只训练能力，但不训练军事素养，虽然不知道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但如果，您打算形成一支有长效作战能力的队伍。军事素养这东西，必须要教，如果没有合适教官，我可以暂任这个职位。”陈默挑了挑眉。 “你会什么？” “所有的标准战术。”沉石迅速回答陈默的问题：“标准潜入、标准包围、标准斩首…” “你以前不是在执法署工作？” “是，但上面的履历不全。我原先是鬣狗，偶然机会杀了一个执法署的倒霉蛋，用他的身份去到了其他城继续过活。”沉石面无表情。 “鬣狗？”猛人面有异色。 “鬣狗的首领。”沉石很坦然：“我十二岁父亲去世，属下篡位，我带着二十多人逃离了部落，在追杀中我救下了一名猎荒人，从他那学到了标准战术，后来的十多年间，我带着仅存的部下，把整个三夏城周边统一了。”一段腥风血雨的历史说的风淡云轻，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简单的女子。 “那你又何必杀执法官，用这种身份继续过活？”猛人奇道。沉石沉默数秒，脱去外套，露出胸腹处贯通伤愈合后留下的创口。 “背叛。”猛人哑然。 “荒野上只有背叛永恒，所以我加入了城市。”沉石轻笑：“但并无不同，甚至更肮脏下作。”陈默看着她，没说话。 “我知道你的故事，汉尼拔同我讲了。”沉石迎向陈默的目光：“是个带种的，我喜欢。”猛人连连摇头。 陈默这小子自带男主光环，明明没自己帅，不过比自己高了点壮了点能打了点有钱了点气场大了点官职高了点老爹牛逼了点上头重视了点…别的似乎也就没啥了吧？ 对，没啥了。 “前半辈子活的没什么意思，抢地盘争资源，看来看去也不过是小孩子的家家酒。”沉石狠嘬了口烟：“跟着你，我想玩点大的，但还不想死太早。所以，我打算和你说说我的用处，让你罩着点我。”陈默笑了。 “行。”回答言简意赅。没问沉石能做到哪步，也没和沉石约法三章。 这很陈默。 “行，那我也就不问到底要去干啥了。这玩意肯定是机密。”沉石把烟头踩灭在地上：“打今儿起，你就是头儿。”陈默没回答，拍了拍沉石肩膀，随后开始解腰带。 猛人赶紧上前。 “哥，我也关挺长时间了，但是不至于，真不至于，咱起码背着点人呢？”陈默没搭理这活宝，解下腰带，将随身的单晶铼匕首带着匕首套从腰带上摘下。 递给了沉石。 “送你的。”沉石看了看猛人，又看了看陈默，接过了沉甸甸匕首。稍稍拔出，满眼寒芒。 “好刀。” “希望你也是好刀。” ------------ 盲人的一天 尚未回家，小屏幕扣字眼睛快瞎了。等我回去加更补更吧←以上为正经理由。 非正经的：家人们，导晕了。 ------------ 算账时间到了 12月25＃26＃27＃28＃29＃30＃31，1月1＃2＃3＃4，共计11天，更了四千，实欠四万。 年前补出来一半，剩下的初七以后继续补，欢迎监督(¦3[▓▓]。 ------------ 章二百一十七重建风云（上） 沉石和陈默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人。区别在于陈默的异能强些，运气好些。 将匕首挂在腰带上，沉石向着陈默郑重行礼后离去。陈默也终于在东煌pdA上得到了通讯限制解除的许可，拿着从莱文城买来的电话，打通了在恶魔岛朝思暮想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那头接了起来。 “这里怀特斯通，您哪位？”老白已完全康复，说话声中气十足。比起以前少了数分调侃，多了几分威严。 陈默嘴角已不自觉带上了笑容。 “老头儿。”老白吓得赶紧看了眼号码，示意母狮关上办公室大门。 “你小子…不是越狱吧？” “不是。” “那就好。”老白松了口气：“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和东煌兵团签了卖身契，被兵团聘做了特遣队队长。”平海特遣队过段日子就要回矿场，想隐瞒关键细节让老白不担心也做不到，陈默干脆就实话实话了：“大概像古时候的锦衣卫，权利很大优先级很高。”老白沉吟片刻。 对陈默而言，这是件天大的好事。以他的性子，拿到份这样的活儿，简直就是老天喂饭吃。 但就怕这小子得了甜头，真以为兵团会无条件做他的后盾，那可就… “新兵期过了，我就带队回科特矿场。”陈默打断了老白脑袋的飞速运转：“科特情况怎么样？我听说前段时间异普希龙病毒闹得很凶。” “嗯，h区好悬没顶住。”老白感慨：“我带着民兵团回h区了，现在酒吧成了临时驻点，h区治安由民兵团维护，现在算是一切稳定。总督府和兵团好像关系也缓和些了，没发声说民兵团的问题。” “那就好。”陈默点头：“湫泓呢？” “跟着伟丽呢，现在也是民兵团的人了。”老白笑道。 “在身边？” “不在。”老白清清嗓子：“我正打算问你呢，你小子是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啥？”陈默一脸问号。 “前两天，苏蕾给我打电话来的。” “苏蕾？”陈默哦了一声：“她找你干啥？” “你自己听吧。”老白把pdA拿过，播放起通话录音。 “告诉陈默，你千万不要有事，做事之前一定再三思量，父亲可以陪我一段路，但没法陪我走完人生的全程。我一个女孩子，再怎么努力也没法撑起整个海克斯。我…我需要你。”陈默没看到视频中苏蕾羞红的脸，自然没法脑补当时的场景。 “这算是啥？”陈默摸了摸鼻子：“呃…担心？” “你就他妈是根木头，人家姑娘都快明着和你示爱了。”老白啐了一声：“别辜负人家小姑娘。” “不是…” “有空回个信，就这样。” “……”老白挂断了电话，随即发现了母狮不怀好意的目光。母狮不是纯血的东方人，眼珠本身就有些泛绿，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森然。 “你干啥。”老白被盯的有点发毛。 “你这不是教陈默做坏事？” “这有啥坏事的。”老白咳嗽一声：“苏蕾对小默这情真意切的，让小默回应一下，不正对劲嘛。”母狮一脸不屑。 “团长，你明明和苏蕾都不熟，你就是嫌贫爱富。” “你可不要乱讲！”老白佯怒。母狮咔吧了两下眼睛。 “你这是在教陈默脚踏两条船。” “咳咳咳咳，嗨呀，我这肺子有点不舒服，感觉有后遗症了。”老白敲着自己胸膛：“快给我拿点水。”母狮回应了个白眼。 …… “…现目前情况就这样。”城主秘书汇报完报表后，捧着文件站在卢地平身侧：“h区项目可能要推迟了。”卢地平眉头紧锁，看着项目报表，手上的签字笔咔哒咔哒的一下下按着。 沉默了许久，卢地平放下了报表。 “午休之间，约花旗银行科特城的负责人到城政来一趟，h区项目势在必行，前期资金链不足还需贷款，我们必须做好基建挺到第一轮融资。另外通知下楚总秘书，下午请楚总到莲湖大酒店，我们尽快落实h区的开发事宜。” “明白。”秘书点头：“怀特斯特先生…” “我亲自通知他。”秘书把文件梳理好后便离开了城主办公室。卢地平也拨通了老白的电话。 “卢城主，什么指示？”老白正在处理h区大小适宜，眼瞅着快成了h区区长。 “两件事。”卢地平点了支烟：“所有的机械干员遗体已经处理完毕，连带着机械干员的充电台都需要销毁，现在城政人手紧张，如果民兵团有空，我想让你接过这个活儿。”老白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没问题，我去取？” “下午我让恐爆大队把东西送过去，不过…造成十二具机械干员报废的元凶，恐爆大队的前队长李项鹤仍旧在逃，他手中有许多机密仍旧未和新任队长交接，这件事可能也需要交给你来做。”老白沉吟片刻。 “没问题，但要等到陈默回来。”卢地平惊喜道：“陈默释放了？” “释放了，但是没公布，他现在是兵团的机密机构，回来以后大概率也见不得光。” “这样…”卢地平点点头。在科特城这个地方，陈默不需要见光，这两个字本身就是最强力的震慑。 督查、城主、城政…没有陈默不敢动的。偏偏他总能相安无事，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敢打海克斯的主意了。 哪怕苏远见去世也一样。 “还有第二件事。”卢地平正色：“h区建设必须提上日程了。” “了解，但现在h区还在日筛，出行都要带口罩，一个不注意，异普希龙很容易死灰复燃啊。”老白回道。 “就此事，核子公司向议会已经提出了方案。”卢地平给老白弹过去了一个邮件：“日筛结果即将和电子身份卡绑定。下方第三方程序，把所有的公共场所都设立刷卡或者扫码入内的软件，如果两天…也就是五十六小时内，没有进行日筛，电子身份卡自动变为预警身份卡，不允许进入公共场所。同样，如果检测出感染了异普希龙，电子身份卡就会变成警告身份卡，会第一时间上报属地执法署。”老白点开邮件，上面是详细的电子身份卡绑定日筛的流程。 “嗯…稍等，我看看。” “好。”卢地平点头。邮件的第一个提案就给老白看懵了。电子身份卡将全面取代传统的身份卡，同时取消评级，h区公民也需要全面采集电子身份卡。 电子身份卡将不再限于科特城，整个中北地区全面适用。也就是说…异普希龙前都未曾达成的中北全境通即将上线。 “这个电子身份卡…”老白组织着语言：“是城政的意思？” “当然不是，我哪有那个魄力直接取消身份卡评级。”卢地平苦笑：“是总督府的意思。” “总督府想把所有城统一管理？”老白品着电子身份卡的含义：“如果成功推行，总督府权力太过集中。这样一来，城主不就成了总督府的代理人？权力骤降啊。” “是这样的。”老白不再言语，继续看向下文。为抗击异普希龙，电子身份卡将和日筛绑定，其中科特城第三方的日筛公司是核子检测，核子检测将会受到总督府的直属监督，同时，核子监测被赋予了向城政汇报身份卡变更的权利。 如果有日筛显示异普希龙呈现双杠，该人的日筛结果会由核子检测汇报至城政，由城政更改身份码。 老白眉头皱了起来。将如此权力下放给第三方公司…怎么看都不妥当。 但异普希龙当前，做好防范工作当然比什么都重要。两害取其轻，如果通过日筛能最大程度恢复生产秩序，自然最好不过。 老白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最晚下个月就要开始实行，我担心施行后会有更多企业呈观望态度。所以我们务必要第一时间让各大企业下场进到h区重建这盘棋里。现在科特城政几乎无负债，而且有两个矿区的优质矿务局支撑，贷款很快就能放下来。”卢地平将烟头掐灭：“资金到位第一时间，必须要开动项目。” “你想让莪来？” “不是想让你来，是只有你能来。除你外，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公信力。”卢地平直言不讳：“我打算把h区变成经济特区，既然总督府想把整个中北串成一条绳，那必然要开放交易，最大化实现城间互通。其他城可能需要观望或者慢慢改造…恰好我们有h区，我们不怕商业冲击，更不怕对原有商户造成影响。科特直接开放h区，就可最大程度解决这个问题！”老白连连点头。 天时地利人和俱在，h区改革箭在弦上，此时不发更待何时？ “我打算和总督府申请，特批h区建立全新类城政类机构，暂定名区政，从属城政。”卢地平抛下了重磅炸弹：“我想让老哥你来担任这个重任，h区执法署拥有独立执法权。限于h区特殊状况…我想让民兵团作为h区执法机构，暂定名武装执法官，全部由你来掌舵。”饶是老白再见多识广，面对卢地平堪称天马行空的设想仍旧感到荒谬。 “卢城主，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白老哥，我很认真。”卢地平语气听不出一点玩笑的意思。 “你这相当于让我把一支兵团开到科特城中常驻，同时拥有独立…” “不用说了老哥，我就是这个意思。”卢地平笑道：“借助兵团，你能帮我分担一些Z治压力，我也能给海克斯、白石集团…或者说，你们这支独立番号的兵团一些经济上的支持。”如此坦率的扔牌，把老白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卢城主，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个人很愿意相信城政，更愿意相信你。但是这蛋糕实在是太大，大的我有些吃不下。很难不让人起疑…哪怕说因为我现在的公信力，我仍旧不觉得城政需要做到这个地步。我做牵头人尚能理解，这样赋权…” “林萍的父亲叫林富海，和现任总督史中兴是发小…因为斯俊智人进攻矿场一事，林富海被秘密逮捕。移交兵团后，总督府一直缄默到现在。我觉得这很能反应一些问题。”卢地平说着自己的看法：“镒能会也从矿场撤兵了，现在兵团非常强势，我希望通过科特城的案例，让兵团看到制度统一的可能性。”老白本身就不笨，又活了大半辈子，很快就理解了卢地平的意思。 “上面的斗争已经这么激烈了吗？”卢地平苦笑。 “谁知道呢？”他最大的Z治资源就是许如是，许如是死后，几经周折，卢地平才又坐回了城主的位置上。 伴随异普希龙肆虐…总督府给出的答复是战时不换将。日晒时代即将和电子身份卡绑定，‘战时’将过，很快就要到总督府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卢地平干净吗？相对而言，卢地平是干净的，但任何一个能坐到城主位置上的人，都不可能干净的像张白纸。 只要肯查，总能查出问题。他不属现今任何一个火热的党派，如果没有靠山，想必很快就要被一撸到底。 诚然，卢地平是为了科特城发展努力，但另一方面，他更是在自救。通过科特民兵团，能搭上现今势头正热的东煌列车自然是两相欢喜的事儿。 给老白放权，给民兵团利益…其实说到底，是在向东煌表明态度。但同时，这相当于背弃了总督府的怀抱，总督府必然对卢地平疏无好感…至于科特城主到底换不换人，那便又要看兵团和总督府的博弈了。 卢地平这手建设h区的牌，漂亮的老白都为止侧目，想必总督府也会被杀的手足无措。 进可攻退可守，立足大义，放眼发展。无可指摘，没法替代。如果…是从着手h区重组一开始，卢地平就开始策划这步棋，那心思也太可怕了些。 “如果批文下来，我愿意做这个区长。”老白如是道。biqμgètν.net ------------ 再欠一天 新章寄了发不出来(ಥ_ಥ)，欠四万四 ------------ 章二百一十八 重建风云（中） 和老白商订好h区发展将会交给民兵团，建立全新的区政体系后，卢地平见到了花旗银行的负责人。 简单介绍过h区的建设项目和科特矿务局财务收支情况，花旗银行负责人被卢地平吓到了。 科特城政想要的根本不是简单修缮一个区，而是把整个h区变成面向全中北开放的新兴贸易港。 同时还要集中精英人才，引进大量技术人员，把原h区人员向着其他下城区输送为劳动力，新h区引进大量城市AI，构建由海克斯为主导的高智能化新型城市。 简而言之，如果卢地平的一切构想成真，那么科特城极有可能成为第一个拥有双上城区的中北城市。 与此对应，建设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科特城政在没有总督府支持的情况下，不可能单城出得起如此昂贵的费用。 所以…必须要花旗银行的第一轮投资。事兹大体，科特城的花旗银行负责人不敢耽搁，直接将此事报回了中北总行，随后是罗斯总行。 不到半小时时间，科特城需要巨量融资的消息救摆在了罗斯花旗银行总部的会议桌上。 就科特城需大量贷款一事，罗斯花旗召开了一次全体股东会议，在评估过科特城矿务局财务报表和科特城城政市值后，贷款提案通过，当天下午，花旗银行以万亿计的资金开始汇入城政。 与此同时，卢地平也在莲湖大厦与楚子涵见面。一向保养良好的楚子涵，眼角已经出现了稀碎的皱纹。 海克斯发展迅猛，苏远见要在母星处理海克斯能源核心的事务，海克斯罗斯总部的压力集中在了楚子涵身上。 科技开发、二级主机的项目进程、海克斯原有矿脉的维持和科特矿脉的进行…无数工作重担压在楚子涵身上。 但更让他难过的其实还是苏远见在母星秘密研发海克斯核心，一直到发布，他一直都不知情。 虽说楚子涵能理解，在信息传递过程中，免不了会有商业间谍甚至母星特殊组织监听等一系列事件。 心里却终归有些疙瘩。楚子涵叹了口气，微笑着面向卢地平。 “卢城主，海克斯就算进行城市AI研发，也很难走在胡桃壳公司前头。毕竟胡桃壳公司有二级主机，而且已经开发了近十年，还有切尔西云城作为试验田。” “我们海克斯也有二级主机，而且我们要缔造的是地上城，不是切尔西那种脱离人民脱离地面的云城。”卢地平侃侃而谈：“论建造难度，h区和云城不在一个维度，我前段时间也研究了一下胡桃壳公司其他城市AI的案例。就拿高岭地区的银杉城为例，银杉城上城的城市AI是91年开始建设的，在92年年底完工。这中间还有翻新和原住民冲突…我想，h区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这个问题。”楚子涵点点头。 “海克斯会尽力去做，不过资金链这一块…现在母星的海克斯核心研发和销售很赚钱，但扩大产能和进一步科研依旧是个深不见底的销金窟，现在仍旧需要每个季度从总部拨款。所以…” “我理解，也明白。”卢地平点了支烟：“我已向花旗银行申请贷款，虽说项目已经确定交给海克斯去做，但仍旧会进行公开公正的招投标。海克斯竞标成功以后，资金会迅速到位。”楚子涵最关心的事有了答案，他敬了卢地平一杯酒。 “卢城主费心了。” “哪里话。”……花钱银行巨量现金流涌入了科特城城政账户，知晓现金流涌入的各大企业们像是鬣狗一样，盯着科特城政的一举一动。 招标、竞标…如火如荼的进行。海克斯的标书厚的像是一本辞典，加之本地企业扶持政策，海克斯毫无疑问的竞标成功，二级主机维克托早已改造完毕，开始加大运算量变更科研重心。 当然，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拆迁。自古以来，拆迁就不是什么好词。 虽说拆迁在数百年前房地产经济泡沫年代，造就了不少的拆迁户、千万富翁，但随着房地产泡沫被戳破，无数炒房客倒在了骤降的房价里，拆迁也从隐含羡慕财富的褒义变成了贬义。 为了维持公信力，老白和民兵团自然是不能出面的，再三权衡，老白将这个半黑半白的工作交给了严成功。 严成功犹豫都没犹豫，直接接下了这个脏活累活。他旗下的洽谈社已经正式通过了中北工商注册，现在是城市性的商业保险企业…对，就是保险。 洽谈社推出的商业险在科特城内大卖。这个商业险…大概和保护费仿佛。 但好处在于，洽谈社拿了钱真办事。如果出现人为商业问题，洽谈社会出面解决，天灾型的。 只要在理赔范围内，急速到账，甚至比大多数老牌的保险公司还靠谱。 这次，严成功没在用自己的名字注册法人，他用阿莱的名字注册了个地产公司。 拿到了城政批文后，紧跟着就开始了进设备，在h区各种媒体上开始了拆迁公示。 公示期一过，拆迁工作就要付诸实践。老白知道，面对h区诸多的刁民，绝对不能抱怀柔政策，所以他给的拆迁费用是每平米八百。 这个数，说实话，听寒碜。但这里面涉及到两个问题，一个是h区居民并没有房产的所有证明，之所以拆迁给补偿，是担心这些人居无定所再次成为流民。 这个补偿款又不能给太多，不然刁民必然坐地起价，给拆迁工作带来困难。 为两全其美，老白特意告知，如果h区的居民想要购置房产，可以用市场价的半价购入。 要知道，h区房价必然会疯狂上涨，给h区居民半价购入…但凡有些远见，必然会选择半价购入地产。 资金回流相当于短时间内资金链没有变动。至于那些拿了拆迁款就开始消费的…那就随他去吧。 反正只要异普希龙的威胁尚未结束，这些人还在h区，消费的资金链条还要回流到这片土地上。 一身酒红色中山装的严成功点了支烟，站在h区最高的塔楼上，俯视着明灭的万家灯火。 ------------ 章二百一十九重建风云（下） 为避嫌，老白没有选择和严成功面谈，他也玩了个时髦，在严成功办公室里出现的是老白的3d投影。 虽人未至，严成功仍旧恭恭敬敬，对着老白的3d投影微微颔首。 “老板。” “凤凰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有眉目，Ac的原始文件很多在江阴城，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不好做事。”老白点点头。 “继续查，不要松懈。” “了解。” “这次主要和你说下拆迁的事。”老白晃了晃h区的3d图：“你这个拆迁，只能用洽谈社的名义，不能和兵团或者白石酒吧有丝毫的连带关系。”严成功沉默了片刻。 “我已经拿到了批文，用阿莱名义成立了建筑公司，会把关系都撇清的。”老白满意点头：“拆迁工作既要安抚民众，又要保证工程进度。毕竟城政的贷款每天利息都是天价，越早步入正规，我们和城政的利益越能尽早同步。具体工作我不会干涉，但是你一定要记住，现在有无数人盯着h区，h区的监控比他妈港口都多，注意民众反向，不要暴力解决问题。”严成功思索了片刻。 “如果有人带头挑事或是被有心人利用，暴力抵抗拆迁呢？” “尽量怀柔解决，如果实在没法怀柔处理，解决手段也要隐秘，不要给人可乘之机。” “这不相当于挨打不能还手吗？” “就是挨打不能还手。”老白点头。严成功对着投影搓了搓手。不能用暴力手段，有人盯着，也不可能玩泼粪喷油漆的阴损招数。 他最拿手的东西全被限制了，这么一来，很多暴民确实不好处理。 “我会让陈飞起协助你工作，你们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让民众尽量承白石的人情。”老白把陈飞起的联系方式发给了严成功，并且补充道：“这件事儿做的漂亮，我会让母狮解除对你的死亡监控。”严成功木讷的脸上嘴角压了压。 “明白。”……在公示期以前，严成功必须要谈妥收地的事宜，为了方便工作展开，严成功选择了隐约知道老白和拆迁公司关系的木材街和螺栓巷、珍视大道交叉口。 亲眼目睹过老白对付暴民的凌厉手段，也知道白石集团和城政的关系，不算傻的店主们都纷纷表示会支持洽谈社的工作。 微光在h区绝迹，黄赌dU只剩下了黄赌，曾经不少溜紫歌房做不下去已经转型成了商务歌房，现在手头并不缺现金流，现今h区整改重建已经成了定局，老板们开始讨论着新房置办的事儿。 不缺钱的老板们，明知道置办房产是被割韭菜，但现下环境中，能被割韭菜，总比居无定所强。 再加之h区的房产兴起，必定会大涨价，到时候到底谁是韭菜尚未可知。 白石酒吧门口门庭若市。老板们都想着预定一处好地方，继续自己的买卖。 就连脑仁和核桃差不多大小的牛洪亮也罕见的在白石门口规规矩矩排起队来。 老白自然不会出面，出面的是陈飞起。为了承接巨量的基建工程，老白已经提前做好了大致的产能分配。 这种油水丰厚的活儿，自然要先可着自家人来。海克斯能承接h区近三成的建筑工程，建筑方式选择了相对而言造价低廉，质地优厚的聚合材料拼接。 虽然不比白石酒吧的3d打印灌注技术牢靠，但也绝对胜过传统砖石建筑。 和h区现有的铁皮房、自建屋比起胜出不止一筹。其余的七成工作量，自然还是招投标的方式进行。 因为项目交给了老白，城政并没有统一安排。老白也不想在风口浪尖因为收礼产生风波，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依旧扔给了洽谈社。 洽谈社联合北信招投标公司经过层层筛选，挑出了二十三家有资质的小型建筑公司。 统一工程质量，最后由民兵团查收。按城政统计，h区人口经过此次过筛，只留下半数原住民，其余人向其他下城分配，安排为新鲜劳动力，所以安置房基数赫然是恐怖的一百四十万户，首选房型——不需要原住民额外加价的安置房，是面积为五十平米左右的两室一厅户型。 为民生考虑，安置房至少一面采光，一梯四户，几乎和上城区的公寓有的一拼。 至于内里装修，只会做最简单的硬装，家具家电当然是自行购置。按照每楼二十层，每层十户计算。 无空房情况下，也要足足七千栋安置楼。这数量已经不是恐怖能够形容…分摊到除海克斯外的建筑公司，每家建筑公司要在工期内完成二百余栋安置楼的工程。 工程量浩大，资金需求更是天文数字。要不是花旗银行款项到位，老白甚至想不出城政怎么能榨出来这么多钱。 这还是只是安置楼。安置楼需要配套设置，需要商超、统一供暖、新的城市防护罩、新的供电系统和供水系统等等。 这又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开销。承接下项目的老白忙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法事无巨细的处理。 他把建设的活儿扔给了陈飞起和严成功大半，又要和海克斯琢磨城市AI发展，还得和自来水公司供电公司谈判…一个年过半百，眼瞅着要往花甲之年奔的老头一个人当三个人用。 也得亏老白身体结实抗造，这要换成个别的老头儿，估计第二天就得累的起不来床了。 城政负责城市规划的城理部门悉数调动到了h区，借老白暂用。按照原住人口分布图，木材街和螺栓巷、珍视大道交叉口将会变成新h区的商业和行政中心。 白石酒吧仍旧是酒吧，区政大楼将会另行建造——不可能总让百十来号人窝在酒吧里头。 区政大楼贯彻白石政策，仍旧是3d打印灌造技术，为避免未可知事件发生，区政大楼用了比白石酒吧更牢固的防弹材料，甚至设有暗堡。 区政大楼的建设交给了海克斯去做，本打算建造成本从年终分红里扣除。 但老白跟人精似的，哪肯自己掏这个钱？自然是要从这些老板们身上扣除。 所以他给陈飞起的定价是每平米一万…作为商服，其实这个价格已经很良心了。 不过真正的建筑成本，哪怕算上拆迁款和配套设施，也不会超过每平三千。 百分之二百的利润…房地产不是暴利行业，什么是暴利行业？短短一天时间，三街交汇的二百六十四家老板，全部和陈飞起敲定了新建户型并交过了总价百分之三十预付款。 预付款高达一亿一千余万…全是现金流。哪怕是吃过罗曼达军工收益的老白也不禁感慨这他妈真是一笔巨款。 海克斯那边毕竟是自己家买卖，可以尾款结账，老白只留下了一千万的流动资金，将剩下的资金全部打给了严成功用阿莱名义注册的莱莱建筑公司。 这一个亿的流动资金，并非拆迁补偿。拆迁补偿有城政从花旗贷款的资金链撑着。 这一个亿纯粹是老白留给严成功的活动资金。包括但不限于人身补偿、大灾预警等。 老白不想为难任何一个h区的人民，但人民中也分好人、普通人和刁民。 面对想趁这机会要巨额补偿款的刁民，总要有些必要手段。核心地段，手里有着现金流的老板从来都好搞定，下面就是居民了。 严成功选择就近。商业区建起以后，周边居民必然会打破头的想要拆迁，见到繁华商业区的居民可就不是安置房能打发的了。 严成功叼着烟，站在一处高楼上，虚着眼，划分着片区。经过半晌勾勒，他终于划定了一处原属6K党管辖的居民密集区。 这里员帮派成员密集，属于重点遣散区域，不用老白吩咐严成功也打算把这群人输送到其他下城作为劳力。 不过…这一片人口接近十万，目前向h区开放的用人单位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吞吐量。 这可难不倒严成功。中北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是‘卷’。只要岗位待遇稍微优渥，再限定名额，这群人就会开始疯狂的内卷和内耗，根本不用担心其他问题。 严成功将划分好的区域和方案扔给了自己的下属，带着阿莱去划定其他区域了。 看过社长留下的方案后，洽谈社的员工无不称绝。当天晚些时间，严成功划分的片区便被黄色的隔离线围了起来。 在片区内一共设立了四十余个临时办事处，登记居民信息，勘探房产。 根本不愁没人来。因为临时办事处上头明白写着，每办事处前百名报名住户，享受每平米一千拆迁款，并可优先安排工作，发放身份卡，前往其他区域。 能在h区安身立命的哪个不是苦大仇深？临时办事处的摊位都差点被挤翻了。 报名的人络绎不绝，生怕错失了这次拿着钱离开h区的大好机会。对他们来说，h区重建…重建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体面的谋生手段，依旧艰难困苦。况且h区要整个重建，真正拥有自己的房子不一定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能够变现的绝不拖沓。故此，第一天时间，四十多个临时办事处加在一块接待了共计六千余户，近两万人。 选择安置房的只有不到四百户，其余人全部选择了安排工作和拆迁款。 洽谈社的社员秉持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原则，确定拆迁后才会给补助。 这是大多数h区居民头一次和正儿八经成编制的组织打交道，和帮派管制时截然不同，大多数人有着天然的敬畏，几乎没人闹事。 但凡事总有意外。眼瞅天色渐暗，临时办事处的洽谈社社员收拾摊位已经准备下班了。 这当口，忽然有一处铁皮房火光四起，一个浑身燃着的中老年妇女，惨叫着从房内向外落跑。 社员们对此并无预案，h区没有消防管制自然也没有灭火器，老太太在地上打滚，身上火焰也没熄灭，眼看着就要活活烧死。 最后还是一个精神小伙不知道从哪儿拽来了一截水管，给老太太身上的火灭了。 紧接着又喷灭了铁皮房的火势。等众人明白过来这是小伙挑断了自来水管救人后，免不了又是一场骚乱。 一个好心的社员拨打了h区急救中心的电话，让人过来急救。没成想，斜茬里窜出了两个三十多岁的邋遢男子，蛮不讲理一脚把要打急救电话的社员踹倒，另一人扑在烧的奄奄一息的老妇身上哭嚎起来。 “老妈啊！你就同意他们拆迁呗！现在家也没了，你也走了，我们哥俩咋办啊！”这一出闹剧搞得周围人都围成了圈，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洽谈社的社员，前身可都是帮派份子，绝大多数又都是孤儿，争强斗狠已是骨子里的基因，气血上头，上头嘱咐的事儿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眼瞅着几个眼睛喷火的社员就要上前围殴尚且不知已经创下大祸的邋遢男人，一声轻咳从社员们身后响起。 几个擦拳磨掌的小子都蔫了下来。因为来人实在太有重量。正是一直在暗处旁观进度的严成功。 “社长。” “社长。” “社长。”一众社员向着严成功弯腰行礼。严成功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社员们虽然不忿，但社长在他们眼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有再多的委屈，也要等社长定夺。 严成功拦下了被踢了一眼，气的眼圈溜圆的社员。 “我要没记错，你叫李毅？” “是的，社长。”名叫李毅的社员因为这一句话不忿已经消了大半。洽谈社现在有多少成员？ 一千还是一万？李毅不知道，他只知道洽谈社人很多，社长竟能从这么多人里记住他，本身就是一种荣誉。 严成功点点头，指向一脚踹倒李毅的邋遢男。 “是他踢得你？” “是。” “你做了什么？” “我看那个大娘烧伤严重，打了个急救电话。”李毅咬着牙：“别的什么都没做。”严成功点了点头，看向周围一圈吃瓜群众。 “是这样吗？”吃瓜群众们有附和的，也有沉默的。但是没有反驳的。 严成功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看了看一脸你能拿我怎样的邋遢男，又看了看还在哭天抢地趴在老娘身上痛哭的另一名邋遢男。 他对李毅轻声道。 “他怎么踢你的，你就怎么给我踢回来。他要敢还手，我就拧下他的脑袋。” ------------ 明天复更 如题（短） ------------ 章二百二十 兴建H区 李毅憋着一肚子气，听到社长应允，眼里立刻有了光，看了眼懵逼的邋遢男，铆足劲，狠狠一个窝心脚踹在他胸腹连接处。 街头混混出身的李毅也算有点力气。这一脚直接给邋遢男踢吐了，晚饭带着胃酸哇的吐了一地。 抱着老母痛哭的邋遢男看到李毅打人，立刻打了鸡血一样，向着周围的人连连挥手。 “拆迁的打人了！拆迁的打人了！他们想烧死我老妈，还打我哥，没天理了！”严成功无喜无悲，木着脸，看着邋遢男二号的表演。 邋遢男表演了半天，眼见周围人一点声音没有，这才发现反常。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发现周围的人静悄悄的围在那里，所有人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刚刚围过来时的好奇。 没有愤慨，也没有同仇敌忾。邋遢男看向严成功。仔细看去，才发现他眼中淡淡的紫芒。 严成功看着他。 “我只问一遍，是为了钱，还是有人让你这么做？”这还是严成功第一次当着社员的面展现异能。 李毅知道社长是异能者，但看着周遭像雕像一样表情凝结的众人，依旧觉得宛如神迹。 老白在远处监控中看着一切，暗自心惊。严成功，一定是三级异能者。 邋遢男早就没了底气，严成功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木讷又残忍。 “你们拆迁，一平米就给八百块钱。我家一百来平，十万就给打发了。十万能干嘛啊？”邋遢男坐在地上看着严成功：“十万在上城区买个厕所都不够。”严成功只是看着他，什么都没说。 阿莱穿着花衬衫，挤过定格的人群挤了进来。 “哥，烧着的房子里头发现了油花儿，闻味道应该是煤油，我让老鬼去查私家发电的煤油记录了，等会儿就有结果。”严成功点了点头。 “社长，搞事儿这对兄弟姓王，登记记录叫王一勃和王次勃，磊子打听到这俩哥们有个表弟叫王长海，磊子正在问询。为了避免万一，刚刚广申去酒吧找聂老板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到。”跟在阿莱身后的助理补充道。 “不用麻烦聂老板了，道声谢，送去两条好烟。”听完汇报的严成功挥了挥手，示意阿莱俩人退去。 他微微歪头，看着坐在地上头顶开始滑落冷汗的兄弟二人。王家兄弟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刚刚做事，眼前的平头男子就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好了。 仿佛未卜先知。直到阿莱离开人群，严成功才挥了挥手，刚刚表情凝滞的众人重新有了动作。 在吃瓜群众视线中，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情。众人好奇于刚刚还在哭嚎的王家兄弟二人怎么突然没了声响，反倒是一脸见鬼样的看着那个穿酒红中山装的男人。 “你们两个，挺畜生。”这是严成功给出的评价。 “李毅，等磊子过来，你负责和他交接，火是他俩点的，就把人送去白石，到底是枪毙还是终身监禁，由执法署定夺。” “收到！社长！”被社长亲自赋予任务，是一种光荣，李毅立正行礼示意明白。 严成功点头转身。他那漠然的脸自带着一股煞气，眼见严成功转身，聚合在一块的人群自主让出来了条通道。 严成功背着手，消失在人海中。那身酒红色的中山装，印在了h区的背景板上。 ……经历过小小的波折后，拆迁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三万多户只有一千两百户选择了安置房。 五十平的安置房售卖价在二十万上下，根据户型、位置和楼层的不同有轻微浮动。 但最贵的安置房也不会超过二十三万，基本在拆迁款的基础上再添十万左右就能到手。 这个价格不光勾得上成本甚至还能小赚一笔。老白的老脸都笑开了花。 见识过严成功的手腕，没人不长眼的想多讹拆迁款，就算有，也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人海中…有传闻，洽谈社的人很厚道，王家兄弟被扭送到执法署枪毙后，王家老太也咽了气。 还是洽谈社给举办的火葬，骨灰盒送到了殡仪馆好生安葬。正负相抵，说洽谈社好的和讲洽谈社坏的最终没能达成一致，h区的民众们也没成立新的舆论导向，安置工作一切顺利。 十万人的聚集区在严成功设立办事处后第三天，正式清空，正好也到了公示期，第四天一早，挂着建筑公司法人的阿莱，在万众瞩目中剪掉了红丝带，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宣布h区拆迁重建工作正式展开。 随着阿莱一声令下，严成功置办的数十台拆迁车顺着G区的公路向着h区驶来。 齐头并进，势若奔龙。由于有整整一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需要拆迁，严成功置办的拆迁车都是高规格高型号的，集推土、挖掘和清障为一体的特种拆迁车。 为保证工程进度，这样的拆迁车一共置办了三十台。现在共计交付二十一台，还有九台订单已经提交，厂家约定在一周内交货。 老白从上城区建设部借来的超吨位吊车也开入了h区。白石酒吧已经切断了所有水电，被超吨位吊车吊到了一片荒地上，等着城建局的规划好这片土地，重建完毕便可再次回归。 三条街上的各位商家就没和这个待遇了，把需要打包搬进新家的东西上了集装箱，各自开着大车，鉴证着h区历史性的一幕。 拆迁声隆隆，爆破声轰轰。短短半天时间，九平方公里的建筑群被推为平地，已和老白谈好，在h区近荒野处建好工厂的电力公司正向拆迁区铺设电力管线。 至于自来水，h区用的水源本应与其他下城区一样，从E区自来水厂引流过来，但老白明白卢地平想要一个什么样的h区，更想让自己往后管辖的地界好点，所以h区的自来水和上城区共享水源。 由于h区和上城之间，横跨了G区和c区，权衡利弊，老白和城政敲定，G区c区水源也全部用上城水源，污水排放系统统一处理。 现在管线正在逐批更换中。至于地质。h区土地大多为盐碱地，土地松软难以建筑。 为改善这种状况，老白从化工厂订购了足够的硬化剂。这种硬化剂是为渗透性硬化剂材料，在去除表面的浮土层后，将硬化剂按剂量浇筑在地面上，静止一段时间后，土地就会变成优良的建筑用地。 当然，并非所有土地都需硬化。城建局的伙计们给新h区规划了不少城市绿化，大概占h区总面积的百分之三十。 原h区足有近一万平方公里，但因为高层少，造成居民分布区极广。现下开发，高层林立，居民区将会急剧缩小，为工厂、商业区以及贸易中心等规划性建筑让出位置。 不用担心面积不够的问题。除此之外，卢地平牵线的商户也纷纷与老白取得联系，登记商户类型和所需面积。 在城市规划和未来的城市发展中，他们才是主力军。老白已经忙疯了。 拆迁人口安置需要G区人员配合，架设新电路和信号塔…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区域化高速重建。 老白为了节省工时和成本，联系猎荒者，从荒野上拉了一大批鬣狗，让他们负责h区的废料问题。 对鬣狗们来说，城市的建筑垃圾不说珍宝也相去不远。数个部落的鬣狗，开着老白借来的残土车，一车一车向他们的驻地拉着建筑垃圾和废弃材料。 当然，铁皮房和金属建材这些好玩意，老白不会放过，早就联系了回收公司来收。 收购费用将会纳入h区的区政，作为第一笔h区的创城基金和公共福利款项。 避免因资金问题被人说闲话，老白用自己的名义注册了白石基金会，专款用做h区福利基金，款项明细面对大众开放。 海克斯也终于入场。海克斯将会从上城区搬迁至h区，办公楼在h区中心，靠近区政的位置。 已经完全脱离矿业加工再生产的h区高科技项目，将会在h区稍稍偏僻的地方打造大型产业园，已完成装载镒能核心的维克托也会以二级主机的身份搬迁到产业园中。 同时，海克斯也是打造城市AI的绝对主力军。海克斯产业园得到城政支持，以军工产品和项目研发为主，配有员工住宿地和生产工厂。 同时，对复合材料颇有研究的海克斯下属科研团队【制果】科研团，将会用已经通过实验的复合材料替代原始的道路建设，高速重塑h区路面。 眼见无数政策都在向h区倾斜，已有不少其他区的人开始试探性的闻讯h区楼盘。 老白更是彻底，他把在上城区，陈默买的大平层直接卖了。将卢娜所有遗物都暂时搁置到了酒吧，他已经向海克斯预定了一个住宅区，供白石集团内部的人员当做别墅群使用。 毕竟是h区的掌权人，这福利羡慕不来。新兴的h区，像是一架高速行驶的列车，向着光明的未来，急速奔腾。 ------------ 章二百二十一 将回的平海 整整三十天。应瑞敢死队的人数定格在一百一十七人，比预计人数多出了十七人。 并非伊万诺夫大发慈悲多留下了十七人，只不过应瑞敢死队需要司机和后勤人员罢了…伊万诺夫带队辞别陈默，奔赴科特城给养。 当然…顺带着还要拔出在科特城内生根发芽的珈蓝矿业。这次伊万诺夫没再请陈默喝酒，离别这天，他像是普通兵团成员那样，一身戎装，向着陈默郑重行礼，随后转身登上飞船。 陈默怅然若失。伊万诺夫对他而言亦师亦友，这一别也不知是否还能相见。 “他有大恨，不会轻易死的。”猛人如是道。 “希望如此。”陈默点头。伊万诺夫只留给了珈蓝矿业一上午。他伪装成清洁工，潜入珈蓝矿业引爆了一枚大当量微镒炸弹，又凭借着异能的特殊性全身而退。 让卢地平倍感头疼的珈蓝矿业直接被从上城区抹去。因为爆炸造成了珈蓝矿业全员当场死亡，另有近百名平民不同程度受伤，事发严重，卢地平派出了新晋的上城区副署长胡军彻查此案。 胡军执行力极高，不到半个小时就带队从珈蓝矿业大楼遗址中挖掘出了一系列瓶瓶罐罐。 经过专家鉴定和周围群众报告，城政最终得出结论。珈蓝矿业因为违规操作，在上城区研发镒能科技，实验室爆炸发生了连锁反应，致使死伤无数。 就此，卢地平向总督府提交申请，需要珈蓝矿业总部赔偿科特城政损失。 ……三天后，平海特遣队的特训期结束。因为平海特遣队有后勤人员，有着屠夫之称的伊万诺夫根本就没留情，说给陈默剩三十人，就真的只剩了三十人。 八名三级异能者，其余的全部是二级异能者。老杨作为普通人，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 也不知道伊万诺夫用了什么鬼方法，在九号化合物作用下，将平海特遣队活下来的一级异能者全部晋升成了二级异能者…这异能提升手法比起老白还要离谱许多。 平海特遣队是真正意义上一支全员异能人士的特别小队。虽未经实战尚且不知战力如何…但如果再次遇到重锤莫瑞斯小队，陈默相信，哪怕自己不出手，仅靠队员也可以实现零伤亡全歼。 开着机甲的沉石，完全能独战莫瑞斯。其小队成员也绝非易与之辈。那可是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练兵死亡率…平海特遣队已经脱胎换骨，短短一月时间内可称精英。 沉石作为A队队长正在进行战术培训。不得不说，沉石强的可怕。特训场地内的所有把子都被移除，替换成了掩体。 沉石带着二队的长猿，两人合力打实枪彩蛋训练，无人使用异能的情况下，往往能二人压制一整组。 数十天训练赢多输少。当然，随着现在平海特遣队的诸多队员对战术配合越来越娴熟，沉石已无法进行降维打击，不过中弹前也往往能打掉一队的小半人马。 全无异能的情况下遭遇战，陈默沉石只怕难分伯仲。不过陈默已经不再年轻气盛，因为一时手痒做无谓的尝试。 在平海特遣队，他必须要保证绝对的权威，只能胜，不能败。更何况沉石现在也算半个自己人。 这次的彩蛋演练，以穿梭为首的b队付出了九人阵亡的代价，击毙了沉石和长猿。 算是不错的发挥。沉石摘掉护具，向着缓步走来的陈默行了个礼。 “队长，训练完成，有什么指示？”陈默从怀中掏出一个机械手环递给沉石。 “去试驾新到的北极星。”沉石又惊又喜。 “那不是队长的机甲吗？” “考虑到你表现优异，我又向兵团申请了一具北极星，不过不是超合金版本的。”陈默笑道：“在战场上让你驾驶夔牛也太屈才了。”沉石的惊喜没有丝毫作伪。 脸上的疤痕都有些泛红。再次向着陈默道谢，沉石风风火火的奔赴训练场。 平海特遣队的外骨骼都停放在这里。沉石一眼就看到了比夔牛的力学线条更为优美，青色钣金的北极星。 将开机手环戴在手上，完成了生物认证，北极星中段缓缓打开，外骨骼上半身前头倾下，露出里头的驾驶舱。 沉石看了眼陈默。陈默点头。沉石背身进入了外骨骼，驾驶手环和开机扣吻合扣住，驾驶舱门缓缓关闭，北极星内部亮起了淡青色炫光。 操作面板呈现在沉石显示屏前，AI开始自主判定机器状态。 “下士沉、石，下午好，欢迎使用北极星II型，首次操作请绑定身份。”由于北极星是特殊型陆战外骨骼，比起一般的夔牛III型造价贵了近十倍，故此使用前需要特殊绑定。 沉石麻利的绑定身份后，通过验证，正式成为了这具北极星的唯一驾驶人。 ъ从陈列队走至训练场，沉石尝试着做了几个战术动作。不得不说，北极星无论是人体力学还是反应速度，都比夔牛好上许多。 沉石有了北极星必定如虎添翼。如果考虑异能和机械型号，现在的沉石最少能同时对付八架以上的鳞甲牛犬级斯俊智人外骨骼，烷鳄级的外骨骼应该能拿下四五架。 北极星双臂额外附加了动力引擎，输出功率巨大，近战武器选择了半人高的合金巨刃。 北极星专用的合金巨刃刀背上有喷射系统，由北极星机载AI判定是否需要开启喷射。 当然，在刃柄的位置也有自主按键系统。本来合金刃挥舞起来的动能就大的惊人，再加上喷射系统的加速度，这一刀下去绝对能做到人甲俱碎。 当然，真正不给北极星装备等离子切割刃的原因还是因为那玩意造价太高了。 陈默给沉石配的远程主战武器是一支破甲步枪，比老白用的型号更先进一些。 口径极大，是从航空机炮改来的，为了抵抗恐怖的后坐力配有制退器。 子弹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的烈性底火弹药，口径高达18.2，另一种是弹头有特制湮盾镒涂层的破甲弹，用来狙杀威胁性巨大、有等离子护盾的目标。 副武器直装在机械臂上，是两把可伸缩式的小口径臂炮，可单发可连发。 如果不是有饕餮作为背景板，只怕陈默也会爱上北极星…沉石对北极星爱不释手，试驾上都不愿意下去了，留陈默无奈摇头。 猛人把训练数据扔给一点正事儿都不管的陈大官人。 “这是所有成员的外骨骼作训数据…嗯，沉石和长猿就不说了。”猛人在自己pdA上打开数据副本：“穿梭和原点的数据都很不错，海盗的数据也很不错。嗯…算了你自己看吧。”陈默看着数据，点了支烟。 “重新分配一下外骨骼，磐羊带队，四具当康xI全部调配到A队，以沉石的北极星为核心，分配夔牛III五具，原点带三具鸣蛇mAx负责空战，再配两台护盾加强的英招II，协同外骨骼相柳也装配给A队，着重保护法师，英招II的等离子空档一定要让法师顶上，另外把海盗也划过去，配一具夔牛。” “大哥，那A队就十八人了，b队只剩下十二个…这不合适吧？” “谁说过两队必须人数均等了？A队主要负责正面战场，b队功能性强，这很合理。” “你是头，你说了算。”猛人耸肩。 “你觉得传薪者怎么样？”陈默看着数据思考了片刻。 “什么叫怎么样？”猛人一脸蛋疼：“数据还是作战能力？” “人怎么样。” “没啥说的，老实人，领队能力一般般，那个穿梭倒是个好苗子，就可惜人太阴鸷了，他关在恶魔岛里头一点都不冤。”陈默点点头。 “那就让穿梭做副队长。” “十二人的队伍，还整个副队长没啥必要啊。”陈默摇摇头没解释。队长是一队的基调，哪怕实战是副队长在管，只要队长摆在那，队伍的调性就不会太过偏颇。 “后天就回去了，上头给指示，咱俩可以回趟科特城。”陈默递给猛人一支烟：“你觉得01是什么意思？” “嗯…”猛人沉吟片刻：“我觉得有俩意思，一个是让咱俩回去探探亲，另外也是测测平海在没有你的情况下会不会失控。”陈默点头：“咱俩想法一样。”猛人扫了眼训练结束，两两三三聚在一块闲聊的平海队员。 “你觉得会吗？” “不会，A队有沉石，b队有穿梭和长猿，后勤有汉尼拔，即便你我不在，平海也不会失控，更不会有逃兵。” “你就这么肯定？”陈默略略思索，仍旧给出肯定的答复。 “上面瞎操心。”猛人喷出口烟雾，微微低身，用胳膊肘杵了杵陈默：“哎，你想不想给郑湫泓拉过来？” “卖命的活儿，别让家里别人掺和进来，你看伊万诺夫他们就知道特遣队的危险系数了。”猛人的俏皮话噎在嘴边，半晌才叹了口气。 “我他妈想给冬川雅美拉过来，天天和这群人待一块，没有心理问题也憋出心理问题了。”陈默看了眼时间，点了点自己手腕。 “快三点了，我回办公室一趟。”知道陈默要回去给苏蕾打电话，猛人啐了一口。 “赶紧滚。” ------------ 章二百二十二 愿意 那日陈默和老白通话过后，果真鬼使神差的给苏蕾打了过去。并不是因为老白的话。 或许是想看看苏蕾现状？陈默如此骗自己道。苏蕾和老白致电失态，但在陈默面前成功收敛了情绪，再没有小脸通红的说情话云云。 需要你也成了需要你帮助。两字之差，含义天差地别。陈默感情木讷但不是缺心眼。 有些事，二人心照不宣，但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不只是默契，或许也有负罪感在其中。 下午三点，苏蕾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虽说已见过蜕变成大美人的苏蕾见过多次，陈默仍旧为两年间苏蕾的成长感到震撼。 “你怎么把胡子刮了？”苏蕾看着陈默干干净净的脸笑道。 “嗯…你说看着老我就刮了。”陈默点了支烟：“现在看起来能年轻点？” “本来也不老。”苏蕾拄着下巴：“我可没说是老，我说的是太成熟了。” “好嘛。”陈默看着3d投影中亭亭玉立的苏蕾感慨道：“其实到现在，你在我印象里还是那个蜷缩在后备箱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但是总感觉自己这两年老了挺多，下意识把成熟当做老了。” “不老，只是单纯的成熟。”苏蕾凑近了些：“或者说，比以前更有味道了。” “什么味道？”苏蕾扁了扁嘴：“大概是男人味？”陈默破天荒的红了脸。 苏蕾咯咯笑作一团：“你怎么比女孩子还容易害羞。”调笑浅尝辄止，苏蕾话锋一转：“对了，量子通讯的事你怎么看？”陈默思维转化也很快，并没有沉浸在刚刚粉红色的暧昧中。 “你说后我仔细思考了一下，东煌要是兵团吃下了量子通讯的罗斯承包权，相当于握住了整颗星球和母星沟通的命门。别说镒能会，就是其他兵团都不会同意。”苏蕾轻叹：“罗斯局势现在越来越乱，很可能要打仗了，拿下了通讯权就等于拿下了小半的胜利。” “所有人都在说罗斯要打仗了，但我现在还没察觉到有一丝风吹草动。”陈默不解：“你们到底是怎么感觉的？” “来源于利益的底层逻辑。” “什么？” “镒能会开矿，是和斯俊智人达成了合作协议。兵团联合会怎么可能毫不知情？但各大兵团默许了镒能会在镒矿采取方面一家独大，这绝不可能是对外宣称的镒能会有独特开采技术云云。更大可能是上层…我是指，母星的势力对罗斯星局势的影响。”苏蕾目光灼灼：“东煌兵团独立开矿，从表面看是把镒能会扔在一边，自己吃所有收益。但深入讲，是因镒能会受益的母星势力和因兵团联合会受益的母星势力的摩擦。”陈默一脸不知所云。 “我最近特意关注了一下和镒能会密切相关的基金和股份。”苏蕾把手环上的数据通过投影展现在陈默面前：“你看，走镒能会渠道，从罗斯星运输到母星的镒金属最大集散地，无一例外都归属议会管辖。所以，我想镒能会，表面上看去是由各大风投公司组建的巨型企业，实际是母星议会用来控制罗斯星经济的最重要手段。镒能会真正的权柄…或者说，镒能会控制罗斯星最大的收益团体，就是现在的母星政体。” “这无可厚非，如果我是母星当权者我也会这么选择。”陈默点头。 “通过其他渠道…也就是兵团联合会，从罗斯星运输到母星的镒金属，最大集散地是军工和各大能源公司。其中以母星重工和长丰义体为首。”苏蕾调出了另外一组数据：“在海克斯核心出现之前，官方就以舰队能源短缺为由，大批量抽调了重金属市场的镒。高级能源短缺造成的产能不足，导致了母星重工和长丰义体等多家公司的股价大跌。”陈默明白了些什么。 “现在母星的政体，不是以国家为单位。而是以星球为单位。”苏蕾总结道：“大灾变纪元前，一个健康的大国尚且会分出不同党派，大到遍布太阳系的帝国便更不用说了。政治主体绝非铁板一块，母星重工身后站着的不也是体制内的人吗？所以…我想，大概是大厦上层不同利益集团之间因为能源问题产生了极大分歧。受惠镒能会的团体与受惠兵团联合会的团体产生了极大的利益冲突，将事态扩大化，才有了现今罗斯的紧张局面。”条理清晰，以小见大，说的的陈默叹服。 “恰逢多事之秋，父亲在星海奖现场发布了海克斯能源核心这样能让常态化武装力量迈一个大台阶的东西。想必接下来，斗争双方摩擦的烈度会极度上升。”苏蕾目光飘忽：“战争是不可调和矛盾的最终解决方式，我想，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苏总同你讲的？” “不，父亲是个理想主义者，从来不会考虑这些利益的龌龊，他坚信海克斯能源核心能让人类走向更光明的未来。”苏蕾盯着陈默的眼睛：“但人类社会最大的问题，从来都不是能源问题。”陈默深表赞同。 “我们人微言轻，不会有人重视我们的看法，所以我们要努力站在更高的舞台上，让更多人听到我们的声音。”苏蕾表情严肃认真。 陈默笑呵呵看着苏蕾：“想站在多高的舞台上？” “最高。”最高是多高？陈默无言。 “我也知道这想法过于虚无缥缈。”苏蕾的月牙眼间的精光，仿佛穿透了量子通讯的间隔，穿透了十一光年的空间，直达陈默心脏：“但我还像是想问，你愿同我一道吗？”陈默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苏蕾并未失望，毕竟她说的东西在自己听来都像是个玩笑。 “总之，战争要是打响，保护好自己。” “好。” “那我去找老爹了哦…” “等下。”陈默打断了苏蕾即将出口的拜拜。 “怎么啦？” “就算目标远大，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嘿嘿，好呐。”陈默看着投影的苏蕾沉默了几秒。 “我愿意。” ------------ 新年快乐 你以为点进来会看到客套的祝福？错了！ 你看到的是一只躺在被窝里还没起床的抓马！ (¦3[▓▓] （↑以上是个玩笑） 今天是除夕，星海马上就一岁啦！（这么算没毛病吧） 星海里已经过了两个年，我们也迎来了23年的春节。 非常感谢家银们一路的支持和陪伴，抓马新的一年会努力更新！绝不咸鱼！ 最后，祝星海人们新年快乐，兔年暴富。 ------------ 章二百二十三 屠夫 “一队二队对调，三队巡视，所有人原地休息，整理装备。”伊万诺夫驾驶着轻量型维列斯走在队伍最前列。 应瑞敢死队像是一个箭头，以伊万诺夫的外骨骼为箭锋最尖，破开斯特拉克生态圈的壁垒，深入腹地。 伊万诺夫的战略方针蛮不讲理，进入生态圈后，如若没遇到抵抗，便大规模散布铝热剂，随后把菌毯付之一炬。 遇到抵抗，便全歼来敌，再把所到之处的菌毯付之一炬。不考虑地底镒矿，不考虑生态环境，更不考虑后续重建。 应瑞敢死队像是一把剔骨尖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斯特拉克生态圈也反应过来要是不阻拦这支队伍，生态圈内应瑞敢死队所及之处都将变为死地。 于是一直避战的斯特拉克大军开始了反扑。应瑞敢死队进军生态圈后第三天，与斯特拉克大军打响了第一场遭遇战。 为了确保全歼这支队伍，生态圈内近五十个大型母巢、一百九十余个中小型母巢，共计四十九个斯俊智人群落，出兵九百四十三人，鳞甲牛犬型外骨骼六百三十架、烷鳄型外骨骼二百一十九架，沙龙型外骨骼十四架，其余特殊型号外骨骼共计八十架。 外骨骼异种鲁特一千四百余头、雷兽九十三头，其余兵力若干。作为炮灰的战争瓢虫赛克逊和牛犬更是不计其数。 黑压压乌泱泱的斯特拉克大军看上去便让人窒息。但它们面对的是有着屠夫之称的伊万诺夫。 伊万诺夫麾下全是精锐，无一弱兵。光是三级异能者就高达三十四人。 伊万诺夫不闪不避，下令队伍火力全开。应瑞敢死队像一块花岗岩铸造的礁石，在斯特拉克大军的海洋中屹立不倒。 伊万诺夫本人驾驶着轻量型维列斯超合金版本，立在队伍最前，一柄镀了艾德曼合金的巨刃左冲右突间像是割草一样收割着斯特拉克生物的性命。 最初倒下的一头赛克逊，而后是一名驾驶着外骨骼的斯俊智人精英，一直到轰然倒下的雷兽。 伊万诺夫铸就的箭锋稳稳立在哪里，书写着死亡。遭遇战打了整整九小时三十二分。 应瑞敢死队阵亡七十二人。三级异能者死了半数。伊万诺夫本人在击杀雷兽时被重创，维列斯外骨骼的仓口被撕开一条巨大的伤痕，肠子流出好长一截，伊万诺夫没有选择保守治疗，直接把露出坏死的地方截断，随后给断口打上了东煌兵团秘密研制取自陈默细胞的愈伤剂，点着烟，看着大战过后的战场。 斯特拉克大军，败！九百四十三名斯俊智人，至少有七百人死在了应瑞敢死队枪下，人数骤减量已经到了威胁种群繁衍的地步。 雷兽和异种鲁特，几乎全灭。眼见阵亡大半的应瑞敢死队，再难减员，死伤八成的斯特拉克大军决定撤退。 但屠夫又怎么会放过已经去骨的大肉？攻守之势易转，伊万诺夫没给敢死队成员们修理外骨骼的时间，下令全速追击。 他把幸存下来的敢死队员们分成了三队，两队前进追击，一队打扫战场灵活突击。 终于在遭遇战爆发的第十七个小时，守护家园的斯特拉克大军全军覆没。 敢死队再次付出了减员六人的代价。出发时一百一十七的人队伍，只剩下了三十九人。 伊万诺夫下令停下了深入的脚步，简单修正后，原路折返遭遇战始发地，补给损毁外骨骼，顺便给队友收尸。 经此一役，敢死队内再无人对那个满面伤疤，对敌人和队友都残忍的刽子手有所怨言。 他像是铁打的一样，顶在队伍最前，自己一个人面对了最多的压力。如果不是他，敢死队怕是早就败亡了。 但伊万诺夫在，敢死队便在。维列斯手持的合金巨刃，便是胜利所在。 伊万诺夫，前北方联合兵团副团长，人称‘屠夫’。以上。……中北地区。 辰巳山脉以西七百公里。这是一片斯俊智人聚集区，也是中北地区内残余斯俊智人的最主要据点之一。 这片聚集区有着数百母巢，聚集区长者在oAhd和次长者被入侵者杀死后的新晋长者。 新晋长者并没有通过沙龙考验…只是为稳定聚集区推出来的领头人。也正因新晋长者势弱，才会毅然决然投靠被人类定义为冻土地区的巨型部落长者KING。 此前，新晋长者收到KING长者的示意，进攻栖身科特矿脉的科特城矿务局。 在数度权衡利弊，乃至于受到KING的出兵威胁后，新晋长者屈服了，他以向人类讨回oAhd死亡利息的口号，从数个大型母巢召集了无数精兵，通过一位神秘人类带来的传送门，借助运兵浮游抵达科特矿脉上空，随后率领精兵强将开始了一场屠杀。 但新晋长者并不是疯子，它知道无限度的杀戮只会迎接来人类疯狂的反扑，所以在取得阶段性胜利后果断收兵。 在十数个令时中，新晋长者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直到迎来应瑞敢死队的报复，新晋长者才算是松了口气。 在它看来，东煌兵团只派出了一支人数这么少的队伍，已经很能表达态度了。 于是它再次纠结了斯特拉克大军，对着来犯的应瑞敢死队展开了报复。 它本以为这又会是一场面对人类的胜利，万万没想到，菌毯传回的信息，让所有斯俊智人震惊到闭合和吸气口。 集合了半个聚集区精锐的斯特拉克大军，无一幸免。这不光是对聚集区军事力量的极大打击，更是对群落繁衍的致命伤害。 阵亡的斯俊智人，都是在带着优秀基因种子的适龄青壮年，它们的死亡，将会造成母巢军事技术岗位的极大空缺，甚至日常的食物生产都会成问题。 新晋长者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它回忆起了在母巢中看到的战争资料。 它想起了人类的残暴。它想起了人类科技的蛮横与强大。它后悔了。但一切都太迟了。 那个屠夫，已经向着聚集区挥来了屠刀。ъ ------------ 章二百二十四 抉择！（一） 到底什么样的疯子会带着寥寥三十余人向斯俊智人聚集地发动总攻？答案是伊万诺夫这样的人。 应瑞敢死队在外骨骼底部套上了血淋淋的牛犬鳞皮，让菌毯无法识别他们的生物信息。 三十九骑顺着斯特拉克大军的来路直奔聚集区。当斯俊智人看到这群狰狞破烂，仿佛恶鬼的外骨骼部队时，根本没法做出有效抵抗。 伊万诺夫的外骨骼头盔碎了一半，半边伤痕累累的脸暴露在外。因为疲劳、杀戮和过度的亢奋，伊万诺夫眼珠赤红。 对面全民皆兵准备反扑的斯俊智人，伊万诺夫连个上都没说过。只有外骨骼引擎的咆哮响彻夜空。 ……致远号降落在了科特矿脉，续职矿务局局长的邵康乐接待了陈默一行人。 交代过让沉石暂带平海，金广发处理其余事宜后，陈默和猛人二人终于乘车回到了心心念念的科特城。 轻车熟路回到h区，陈默根本就没认出来这是哪儿。一个多月的高强度拆迁，h区已经拆迁大半，海克斯配合诸多小建筑公司，已经打造好了木材街商业区，和六个安置小区。 陈默仰头看着高楼，心中不知再想着什么。不远处，木材商业街的街口，一辆黑色官车，顶着科h00001的表开了过来。 临时司机的蒋占军开门下车，打开后门，一名穿着黑色西服，身材极为高大的白发老头下了车。 正是老白。 “小子，欢迎回家。”老白伸出机械臂，一把将还沉浸在h区翻天覆地中的陈默搂至怀中，狠狠抓了两把他的头发。 “h区重建了？” “嗯！”老白给陈默扔过一根雪茄：“你老子现在是h区区长。” “区长是个什么玩意？” “回家慢慢说。”……中北地区。科特矿场。矿务局食堂。汉尼拔罕见的和作战队员共进午餐，餐桌对面正是代陈默履行职务的沉石。 “…所以说，你想让头儿帮你做事？”沉石听汉尼拔讲完，一脸惊叹看着面前的金发帅哥：“头儿的事迹可都是你和我讲的，你觉得头儿会卖你面子？” “当然不会卖我面子，队长不会卖任何人的面子。”汉尼拔把肉里的骨头慢条斯理用叉子拨出放到一旁，指了指沉石餐盘里的芝士：“合成的，少吃，对身体不好。”沉石无视了汉尼拔的废话，追问道：“快给我透露透露，你要让头帮你做的事到底是多大的事？” “很大的事。” “……”不是废话，胜似废话。 “你一点不和我说，我怎么确定帮不帮？”沉石把一块满是芝士的鸡块塞进了嘴里：“再说，平海的队长是头，可不代表所有权也是头儿的。”汉尼拔只沉吟了两秒。 “是一个惨绝人寰的人体试验工程，曾经他们想招聘我作为研究员，我拒绝了。因为一场有预谋的医疗事故，我的行医资格证被吊销，他们觉得这样就成功剥夺了我谋生的手段…嗯，大概是这样。” “你想让头儿帮你讨回公道？”沉石嗤之以鼻：“因为这点屁事儿调动平海？你真以为头儿是法庭啊？” “当然不是。”汉尼拔礼貌性的微笑：“因为队长的女朋友似乎也和这项实验有关，而且…你有看过近半年的科特头条吗？” “没有。” “队长的女朋友是个非常强横的三级异能者，几个月以前毁掉了Ac的总部。据我所知，Ac是科特城内的实验基地。所以…”沉石挑了挑眉头。 “有点意思，你是想用利用头儿？” “不是利用，队长肯定也在查这件事。你可以认为我是在为队长提供线索。” “那你怎么自己不和头儿说？” “我说过，但队长好像没兴趣听下去。”沉石觉得莫名其妙。 “我说队长就会听了？”汉尼拔微笑不语，但那表情分明在说是这样的。 沉石没再搭理汉尼拔，埋头吃起饭来。还没等沉石把鸡腿啃完，食堂的警报器突然响了起来。 沉石霍然起身。负责值班的原点正急匆匆的从外跑来，对沉石急声道：“长官，有一架单人飞行器正在以超音速向矿场前进，最多还有一分半到达矿场。” “发出警告了吗？” “发出了，没有回应。”原点擦了擦头上的汗：“要不要进行拦截？” “有没有标志？” “有，雷达显示是总督府的通用型号。”沉石面色深沉如水。头儿和副队长回去的第一天就出现了情况，听闻头儿和总督府关系不好…这会是来报复的吗？ “继续和飞行员联系，如果一直没有回话，不要进行拦截，让主机计算落点，让两架英招II都开启等离子力场，用最大马力，迎接撞击！”沉石下令：“全员进入二级战备状态。”原点赶紧在公用频道发声，沉石已像豹子一样窜了出去，直奔北极星。 如果来者是敌她绝不会允许矿厂爆炸这种事再次发生。平海特遣队不愧是经过伊万诺夫训练，训练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超级精英。 短短一分钟内特遣队集合完毕，全部外骨骼装甲就位于落点左右。两台战地保障型外骨骼装甲英招II型等离子护盾全开，法师也在相柳内撑起了护盾，等待着飞行器撞击的到来。 负责实时报告的原点看着矿场计算机传来的计算信息，在公共频道报告道：“距离撞击还有三十秒！”直到此时，众人才看到远处低空一个冒着黑烟的单人飞行器正在急速驶来。 “二十秒！”飞行器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仍旧拖着烟尘飞驰。 “十秒！”众人已经能看到那是一艘流线型，橙红色的飞行器，飞行器尾翼收到重创，估计这便是驾驶员无法操作的缘由。 “三！” “二！” “一！” “轰隆！！！”飞行器和等离子力场撞了个满怀。两台英招瞬间护盾过载，坐在相柳里的法师受到重创喷出一大口鲜血。 烟尘散去，驾驶着青色北极星的沉石做了个战术手势，三台夔牛III慢慢靠向已经严重变形的飞行器。 确定飞行器上没有武装力量后，一台夔牛用切割枪锯开了严重变形的舱门。 驾驶员是个安装了大量义体改造的男人。biqμgètν.net已经没了气息。 但在飞行器的前风挡上，有两个驾驶员死前蘸着鲜血写下的大字。 “陈默。” ------------ 章二百二十五 抉择！（二） 排除所有威胁后，众人散去，四台夔牛合力将坠毁的飞行器和死去的飞行员送到了平海特遣队矿脉的驻地中。 沉石叫来了汉尼拔、疯机医生和赛博老登，全面解构飞行器并解剖驾驶员，务必要找出来者意图和身份。 来者身份出乎意料的好找。飞行员似乎知道自己必死，在死前将身份卡叼在了嘴中。 据身份卡显示，驾驶员名为卡达·烬，是一名镒能会b级理事员。这种多事之秋，镒能会成员驾驶着总督府的飞船，出现在兵团的地界上…怎么看怎么离谱。 沉石短暂的犹豫后通知了陈默。知晓死亡的驾驶员是卡达烬后陈默沉默许久，辞别了老白诸人，在郑湫泓眼泪汪汪的目光中，和猛人踏上了回矿场的多人飞行器。 同时在飞行器上的还有母狮。毕竟是并肩作战许久的战友，曾生死相付…一行三人，沉默着抵达了矿场。 简单询问过沉石情况，让闲杂人等离开，陈默三人见到了卡达烬的遗体。 卡达烬的死因是一枚流弹。之所以能确定是流弹，因为那枚子弹是贫铀弹，要是正面击中的话，一定是贯通伤。 流弹击中了人工心脏，只留给了卡达烬一分钟时间处理后事。他死前用最后的力气在机载电脑上设定好了巡航，在窗上写下了陈默，又在嘴里叼上了身份卡。 生怕死后没人知道他到底是谁。哪怕飞行器真的坠毁，身份卡叼在嘴里…想必也不会彻底损毁。 陈默轻叹了一声。卡达烬面对死亡坦然的让人发指。此人亦敌亦友，在矿场犯下了罪无可赦的罪行，满世界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最后死在了这里。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母狮似乎知道陈默在想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他知道自己撑不到降落，也不是那种多愁善感想要来见我们最后一面的人。”陈默点了支烟：“他应该是死前查到了什么，来给我们信息。”母狮赞同。 陈默想了想，吩咐一直在旁待命的沉石。 “叫几个能进行解构的来。”沉石直接在公共频道叫来了汉尼拔和赛博老登。 似乎知道陈默会有所求，汉尼拔提来了手术箱和简单的义体拆卸工具。 “在保持遗体完整的基础上，我想尽快知道这名驾驶员带了什么隐藏信息，包括不限于芯片或者义体中的隐藏信息。”陈默看了眼汉尼拔：“能做到吗？” “只要有，就一定能找到。”汉尼拔如是回复到。几人旁观着卡达烬被一点点拆散。 最先别过头的是母狮。毕竟一同并肩作战过那么长时间…陈默不停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卡达烬身上的机械部件一件接着一件被拆落，不多时，只剩下一具没有四肢的躯干。 而后是背部的义体，头部的义体…汉尼拔负责拆卸，赛博老登一只眼戴着修表用的长筒眼镜，正在逐个检查从卡达烬身上拆下的义体。 每确定一个义体没有隐藏芯片，赛博老登就会在接收口插入数据线，读取义体数据库，确定是否有隐藏文件。 这是个精细的活儿，老登忙活了半个来点，也没发现有什么端倪。卡达烬已经解剖完毕，身上没有一点血色，静静的躺在那里。 “抬去火化吧。”母狮向陈默要了支烟。陈默面无表情。 “在火化之前做个扫描，卡达烬不会做无用的事，很有可能在体内藏了芯片。”母狮欲言又止，还是点了点头。 沉石得到陈默授意，推走了装载着卡达烬尸体的临时手术床。不多时，公用频道传来消息，扫描没有发现任何的芯片或是异常部件，沉石问是否要继续火化。 “火化吧，骨灰埋到矿场西郊。”那里是卡达烬歼灭曾经矿场卫队的地方，在那里入土也算是给马车伍和狗头几人一个交代。 一个个义体检测过去，老登终于在卡达烬脊椎义体的第三节发现了一个插卡式的芯片。 这位置正常人绝对想不到。陈默拿着带血的芯片久久无言，最后和卡达烬没什么交情的猛人拎过了芯片，示意陈默和母狮跟上，一路到了平海特遣队队长的办公室。 还没等几人查看芯片内容，陈默的东煌pdA响起，上面明白标注着来电者02。 陈默果断接起。 “这里平海。” “这里02。”是徐铁功的声音。 “请长官指示。” “是不是有一艘总督府的飞行器坠落在了科特矿场？” “是。”陈默知道此事肯定无法隐瞒，毕竟所有官方飞行器都有定位，索性如实说了。 “驾驶员还活着吗？”biqμgètν.net陈默略略沉吟。 “我们发现飞船的时候，没有注意飞船标志，我担心再次出现矿场爆炸的类似情况，所以直接选择了拦截击毁。而后在发觉飞船残骸的时候，发现了总督府标志。” “驾驶员还活着吗？”徐铁功再次重复了一遍。陈默沉默了两秒。 “发现了一具遗体，因飞船爆炸时燃烧猛烈，驾驶员不幸遇难。” “你确定吗？” “确定。” “大概两小时后，会有总督府的飞船到访，来人会和你交接飞船残骸和驾驶员遗体。” “遗体已经被我炼成骨灰了。”徐铁功一窒。 “总督府知道飞船里的人是谁，也有他的生物样本。” “我也知道，所以我选择火化了他。” “口说无凭。” “遗物在，可以比对生物信息。”徐铁功沉默了几秒。 “不要发生冲突，如果得到了什么有用信息，及时上报给我。”陈默心中一凛。 “明白。”徐铁功挂断了通话。陈默从背后拎出了另外一个pdA。这个pdA很厚实，但里面什么文件都没有…它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装载维克托的子AI希尔薇。 按下电源键，一个JK服少女在屏幕上显露出来。少女表情依旧冷漠，和维克托与人类别无二致没法相提并论。 陈默将芯片插入pdA中，希尔薇开始了读取。为以防万一，卡达烬在芯片中设立了组合密码。 希尔薇很轻松的完成了破解。芯片中的第一个文件夹，是一段音频。 “陈默，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 ------------ 章二百二十六 抉择！（三） “我将所有查到的东西都放到了你手中的芯片里。至于我欠母狮的那条命，就用魏山川案子的内幕还了。希望对你们有帮助。”短暂的停顿：“陈默，我们两清了。”母狮眉关紧锁，陈默面无表情。 “希尔薇，读取所有文件。”维克托的子AI收到命令，开始全力解码文件。 最先解析出来的是一段视频资料。视频角度非常正中，似乎不像是偷拍。 一名是身穿黑色便服的高官处在视频正中。 “…你要明白，总督府无法管辖兵团，如今反对反对镒能会入驻的不只是许总督的意思。就算你们把所有科特矿脉所有开矿企业的股份收购，只要兵团还能开矿，中北内部就没有镒能会的栖身之所。”讲话的黑色便服高官，听话里意思，应当是总督府的人。 视频时间被抹去，听内容，几人分辨出视频年份是2292年。矿场爆炸，许如是遇刺之前。 “崔先生，东煌兵团现在在走一条非常危险的路。”主视角的人开口道：“许总督如果一意孤行，会付出代价的。”听话里话外，能推断出主视角的人应当是一名镒能理事会成员。 便服高官霍然起身。 “你这是在威胁我？是在威胁总督？是在威胁中北总督府？！”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提醒总督府，在开矿问题上，应该站在镒能会这边。”主视角的人笑道：“这也是彭理事长的意思。” “麻烦转告彭理事长，中北内部的问题，交由中北内部解决。这是我的意思，也是许总督的意思。”高官毫不客气，直接回怼。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是谁拍的视频，卡达烬又是从哪儿找到的这段录像，恐怕将成为永恒的悬案。 视频结束了，但文件还未结束。卡达烬在视频最后贴上了主视角成员的照片，在进行过人脸比对后，有一行‘疑似’信息。 【良封修，前镒能会中北理事会成员，镒能会离开中北后，前往高岭地区续职，曾加入白金专员‘赛尔号’队伍，于2292年11月7日死于空难。 。】众人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视频不像是偷拍…这根本就是第一视角。内容也都从读取机里得来，可信度毋庸置疑。 陈默思考片刻。 “许总督遇刺前，总督府态度非常明朗，一直都是支持开矿，并且拿出科特城作为试验田。”陈默示意希尔薇继续读取文件，对着母狮道：“许总督在位时，总督府下面说话也硬气，决不妥协。很有可能因为这点，导致了许总督日后遇害。”母狮点头。 第二个文件，依旧是视频文件。内容与前面的视频大差不差，不过画面中的人陈默很熟悉，正是当今中北总督史中兴。 面对镒能会的说辞，史中兴虽然没有前一位高官拒绝的那么果断决绝，但也未曾闪烁其词，很明确的表达了将会和许总督保持同一战线，在面对镒能会的问题上无法退让。 这让在场众人犯了迷糊。史中兴乃至当今总督府，不是一直和镒能会关系暧昧吗？ 史中兴怎么会如此果断的拒绝？还是史中兴身侧有人才故意如此说辞？ 没人能给出答案。但后面连续的四五个视频，连续出现了数位中北高官，都无一例外的拒绝了镒能会的和谈。 陈默等人相信，这便是当时总督府的态度。如若是这样，当时导致矿场爆炸的卡达烬飞船，极有可能不是总督府放进中北的。 一个可怕的答案呼之欲出。不过谁都不敢往这上面想。 “滋啦…滋啦…”这是第六个视频。视频画质较之前面更差一些，想必是因为时间更为久远。 biqμgètν.net “…我明白镒能会的意愿，我也和彭理事长说过，如果他想要战争，我就给他战争。”视频中的人物几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正是徐铁功。 紧接着，又是数名兵团高官。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拒绝了镒能会的和谈。 一直到第八个视频。终于有一名兵团高官口风不严，但最后关头还是拒绝了镒能会的和谈请求。 至此，卡达烬芯片中的第一个文件夹全部读取完毕。总督府七名高官，兵团八名高官，无一例外拒绝了镒能会。 陈默点了支烟，示意希尔薇继续读取内容。他相信，卡达烬用命换来的情报绝对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第二个文件很快被希尔薇展现了出来。是中北保密局加密过的通话记录。 卡达烬还没神通广大到能调取录音，他找的全都是通话记录。九二年三月四日，上午时间六时九分三十七秒，东煌兵团在职人员，尾号0872，致电高岭地区切尔西城，通话时长八十四秒。 九二年三月六日，上午时间十一时十七分九秒，东煌兵团在职人员，尾号5503，致电高岭地区切尔西城，通话时长一千七百零八秒。 如此可疑通话的名单，从九二年三月四日，一直到矿场爆炸，共计九百多人次。 其中尾号5503、9190、3211三个电话号，与切尔西城联系最为频繁。 卡达烬还没来得及挨个找机主。陈默记下了三个号码。紧接着是第三份文件。 第三份文件仍旧是视频文件，和第一份在读取机内得到的视频不同，这个文件夹中的视频看起来角度并不好，似乎是偷拍。 视频内容是一位兵团高官与镒能会某理事员商议利益分配问题。标记时间是九二年十月十一日，科特矿脉即将步入正轨前一个月。 陈默敏感的发现了问题。东煌兵团什么人才会和镒能会有共同利益？那必然是吃里扒外的内鬼。 只可惜因为角度问题，视频中无法看清那位高官的脸。不过，倒是能看到与之和谈的镒能理事会成员样子。 与之前不同，这次的会面并非面对面，镒能理事会成员用的是3d会议投影。 “…中北必定会乱一段时间，不过乱过了也就好了。矿场重新招标，对总督府也有好处。”理事会成员的3d投影如是说到。 ------------ 章二百二十七 抉择！（四） 十一个文件夹。近二十人疑似通敌的名单。几人不出意外的沉默了。这十多号人，全是兵团的。 没想到东煌内部情况竟糟糕到了如此境地。陈默记好所有信息，将芯片放到pdA备用储存盒中收好，拍了拍还没缓过神的猛人。 “找几个人把总督府的飞行器炸了，过会儿来人好歹给他们个交代。” “哎。”猛人应声，想了想，看向陈默的pdA：“你还是放个保险的地方吧。” “我让希尔薇把所有数据进行云端备份了，等会儿芯片我会拿去销毁，放心。”陈默道。 猛人点头，在公用频道里喊了声话，开始布置现场去了。陈默叫住了打算跟去布置现场的母狮。 “魏山川是你父亲？” “是。”pdA再次亮起，魏山川案的隐藏文件夹被陈默调了出来。这次没有视频也没有音频，全都是文本资料。 文本资料详细记载了魏山川如何从兵团二星上将一直到被发现贪污军费被处以绞刑的。 这中间的过程记述的很是详尽。包括经办人是谁，调取的证明从何而来。 结论是…魏山川根本不是被冤枉的，所有证据链确实有效。母狮不知该喜还是该悲，阅读完文本后长长叹了口气。 “在我认知中，父亲不是这样的人。”陈默收起了pdA。想必母狮也不想再看第二回。 “你还好吗。” “没事儿，让我自己待会儿。”多件糟心的事儿放在一起，母狮心情有些低落。 陈默想了想，抱住了母狮。母狮一愣。 “你干嘛？” “我还记得当时我跑路到莱文城时，你就是这么抱着我的。”母狮僵硬数秒，幽幽回抱住了陈默。 “你越来越不老实了。”陈默没回应，只是默默拍了拍母狮的背。……造假造全套，猛人为了事故现场足够逼真，让数台鸣蛇mAx把飞行器吊到了半空，随后一发短程拦截导弹把总督府的飞行器炸成了满天星。 当然，记录事故的黑盒子早就提前拿出销毁。陈默将卡达烬遗存的义体储存进了致远号。 就如同兵团不干涉地方，总督府自然也没有权利搜查东煌兵团——尤其是平海这种有着特别编制的秘密机构。 一切做完，陈默才和母狮离开办公室，迎来了猛人好一阵阴阳怪气的眼神。 “陈大官人忙完啦？”陈默没理会猛人的阴阳：“布置的怎么样了？” “要是深查，怎么查都能查出来毛病。要不想深查，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结了。”猛人对着矿务局大楼挑了挑下巴：“不用和邵局长打声招呼？” “就像你说的，要是深查，怎么都能查出来毛病。”陈默摇头：“再说，邵局长归属总督府管制，你这打招呼不是让人家两头难做人吗。”猛人琢磨了下是这个道理，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没过多久，总督府的飞船如约而至。一支特别稽查小队下了飞船。领头的人三十出头，精神干练。 他自我介绍姓琛，是总督府保密处的高级干员，是来回收总督府飞行器和嫌犯的。 嫌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态度强硬，加上琛这个姓，实在不多见…陈默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某江阴城城主。 只怕来者不善。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默何曾惧场？互相报过家门，陈默直接把刚刚对徐铁功说过漏洞百出的谎言再重复了一遍。 听闻整个事发过程后，琛干员不置可否，问询好地点，第一时间带人去往事发地。 稽查小队中不可避免的有异能者，很快就在异能加持下，解析出飞船爆炸坠落时间与芯片上报不符。 其实这异能用不用都无所谓…毕竟飞船坠落现场还燃着熊熊大火，但驾驶员已经不翼而飞。 这中间到底发深刻什么事儿，是个人就能想明白。琛干员看向陈默。 “陈太校，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解释？解释什么？”陈默摊手：“飞船就在这，你们带走就好了。” “驾驶员呢？” “估计被导弹拦截时候就阵亡了吧，这个火势，怕是找不到遗骸了。” “驾驶员是中北A级通缉犯卡达烬，是镒能会的干员，曾经与你在高岭地区共事。”琛干员面无表情：“卡达烬刺探了大量的中北地区秘密情报，别说你是太校衔，哪怕你是偏将，包庇这种通缉犯，总督府也会追究到底。”看着陈默平静的脸，琛干员又补充道：“您的光辉事迹，我有所耳闻，但在这种原则问题上，哪怕是兵团，也绝对不会纵容你如此胡作非为，我说的够明白吗？”陈默略略沉吟。 “卡达烬死了。” “我先前就说过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你们真的击毙了卡达烬，麻烦把他的尸体转交给我，总督府自会妥善处理。” “火化了。” “什么？” “如你所闻，火化了，已经埋到了矿场西郊。需不需要我去带你看看墓地？”琛干员沉思片刻，并未生气，反倒是痛快点头。 陈默也直接，带着总督府来人，开车到了西郊埋葬卡达烬骨灰的地方。 没有葬礼，没有仪式。只有一个小小的土丘。 “我们用异能比对一下信息素，没问题吧？”琛干员看向陈默。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先前那名探测出飞行器坠毁时间和报告不符的异能者，上前用异能探测了下坟包。 对比信息素和卡达烬相符后，对着琛干员点了点头。琛干员并没说出要带走骨灰这种二逼的条件，确定卡达烬身亡后，他提出的条件只有两点。 第一点是归还卡达烬可能藏有秘密信息的义体，第二点是归还飞行器的黑盒子。 黑盒子已经销毁，自然无法归还，卡达烬的义体…算是卡达烬肉身入土后，留存给陈默母狮两位战友最后的遗物。 卡达烬在这世上，已无亲人，朋友更要死的早些。那些浸染了血迹，装载了秘密的义体，陈默是说什么都不愿意归还的。 他何尝不知道那些无人再用的义体不过是一堆冰冷的金属？理性也告知陈默应当把已经取出芯片的义体给出。 这样能最大程度上避免争端。但想到卡达烬面对死亡的坦然，为母狮和自己拦截追兵的身影，陈默总感觉自己似乎也该做些什么。 “抱歉，无物可还。” ------------ 章二百二十八 抉择！（五） “陈太校，您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琛干员依旧保持着平静：“我理解您的心情，也知道卡达烬和您并肩作战了很久。但此次泄密事件，卡达烬收集了非常多有关中北安全的绝密资料。一但外泄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也麻烦您理解我们的处境和难处。”对方没有蛮不讲理，陈默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卡达烬的遗体已经炼化，他生前义体作为遗物已经封存，正在致远号上，你想要收走卡达烬最后的遗物吗？”琛干员迟疑了几秒。 他脑子中闪回了许多有关陈默的传闻和案例，但还是点了点头。陈默沉默了许久。 在所有人都做好冲突准备时，陈默从胸口取下对讲机，打给了大副金广发，让他送来卡达烬的密封箱。 金大副一直远处观望着一切，收到对讲机命令，仍旧有些痴呆的德性，慢吞吞打开致远号的储藏仓，把刚刚装车的密封箱拎到小推车上推了过来。 “舰长，快递。”胖墩墩的金广发，把现场气氛缓和了不少。稽查小队的异能者上前确认过信息素，与卡达烬信息素完全一致后，琛干员松了口气。 “陈太校，抱歉冒犯您了，但…” “理解，都是工作。”陈默回答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我需要拆箱验证一下义体是否完整。” “可以。”母狮闻言摇头，甚至怀疑面前的到底是不是陈默本人。简单的拆箱验证后，琛干员确定面前的义体无误，重新装箱，和陈默交接离开。 同时带走的还有总督府飞船残骸。看着稽查小队的飞船扬长而去，没等母狮发问，猛人先忍不住了。 “大哥，你没安排什么后手吧？比如给总督府的飞船打下来再伪装成意外。”猛人手里晃着pdA威胁到：“你要有这准备，我可先给老板打电话报备了啊。” “没有后手。”陈默面无表情：“芯片资料拿到了，与其和总督府产生不必要的纠纷，不如早日把兵团的蛀虫挖出来。要是卡达烬活着，他也不会在乎戴在身上的几坨废铁。”猛人像是重新认识陈默似的，点点头：“格局可以。”陈默在公用频道叫所有人回到工作岗位，给猛人也打了伊万诺夫随时会回来的预防针，随后单独叫来了母狮。 “怎么？又想让我陪你去搞事？”母狮从陈默口袋中掏了支烟，点燃后坐在兵团吉普车引擎盖上抽起。 “没，我想让你早点回科特，老头现在忙的厉害，民兵团需要你管事。”陈默越是平静，母狮就越是笃定他要搞事。 “你现在代表的不是个人，是平海特遣队，也是民兵团。” “我知道，所以我刚刚才会选择把卡达烬的遗物交出去。”母狮思考了几秒。 “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什么下一步？”母狮对着pdA努了努嘴：“那份名单。”陈默犹豫半晌。 “教官，我虽然很少上网，但因为我渣浪号关注了嘉芮小话屋，所以，渣浪经常会给我推送。”母狮挑眉。 “关于矿场爆炸一案，至今仍旧众说纷纭，虽然绝大多数人相信这是镒能会的阴谋，但仍旧有不少网友觉得矿场爆炸责任在我。”陈默声音如常：“尤其是那些死在矿场爆炸中的江阴城家属。” “我还以为这种事不会对你造成困扰。”陈默轻笑。 “怎么不会，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只要是人，就会在乎别人的看法。”陈默叹了口气：“那些死在矿场爆炸中的江阴城家属，很多人家庭非常困难。去年，有一群遇难者家属围住了酒吧，和我讨个说法，那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真的应该给他们一个说法。”母狮明白了些什么，盯着陈默的眼。 “你想去一个个的揪出蛀虫，找到背后的黑手，再来一场刺杀？” “本该如此，但我没法继续这么做了。”陈默也点上了烟。 “两年前，我刺杀了科特城的督查，老头赔出去了一颗脏弹。去年，矿场爆炸，老头为了救我送出去了罗曼达军工。枪毙林萍…我签了平海的卖身契。”陈默吐了个烟圈看向远方：“现在又查出了兵团的蛀虫，让十万人葬身火海的罪魁祸首。”母狮点头。 “这种人，永远杀不完。”陈默叹道：“如果杀一批人就能让世界变好，我相信第一个进行大清洗的肯定是母星武神邓剑星。”母狮嘴角有了些笑意。 “事实上，武神也这么干过。随后便在比邻星阿尔法迷失了回归道标，大概率是被自己人陷害的…所以我想，这世界，总有些事，是武力没法摆平的。” “怎么突然想通了？”陈默自然不会说是最近与苏蕾长谈的结果，他只回复了个意义难明的笑。 “好吧，那你打算怎么用这份名单？” “既然我在东煌的特殊体系内，当然让兵团高层解决。”陈默扔下烟头：“莪会去一趟莱文城，把名单交给徐铁功。” “然后呢？” “没事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然后等着给死在矿场十万人的家属一个交代。” “那如果徐铁功不查呢？”徐铁功曾经数度与陈默浅谈，陈默认为徐铁功不会是那种置蛀虫于不顾的人。 于是陈默摇头。 “徐铁功会管的。” “我是问如果。”母狮侧着脑袋：“凡事总有万一。” “……”陈默想了想，笑了：“那我就收回杀人无用论。”……中北地区。 莱文城。徐铁功刚刚布置完易普希龙新的防范政策，突然眼镜上呈现出了平海致电。 徐铁功接起。 “这里02。” “这里平海。”陈默坐在办公室中，郑重其事：“方便沟通吗？” “什么事？” “比较机密，需要单线联系。” “稍等我给你打过去。”徐铁功挂断了电话。过了近半小时，徐铁功返回办公室，给陈默打了回去。 陈默仍旧坐在办公桌前。 “说吧，什么情况？” “我找到了一份关于矿场爆炸的文件，经过反复确认，基本可以排除总督府嫌疑，内鬼出现在我们兵团内部。”徐铁功听闻，面色逐渐郑重。 “不是已经剿灭了镒能会派来炸毁科特矿场的理事会吗？为什么会提到内鬼？” “镒能会的飞船，想要传送到中北，必然是有人给了坐标。最不济也是给开了后门，所以内鬼是一定存在的。”陈默话虽如此，但心中生出不小疑惑。 徐铁功这种人物，绝不可能想不到有内鬼协助，镒能会小队才能进入中北。 就算徐铁功想不到，兵团的其他智囊或参谋也想不到？那必不可能。难道说…这件事，兵团早就知情？ 似是看出了陈默的疑惑，徐铁功解释道：“坐标只要有既定点很好计算，先说你的发现吧。”陈默点头。 “我得到的这份芯片中，有兵团近二十人与镒能会交往甚密的资料。” “芯片在哪里？” “就在我手中。”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目前没有。”陈默虚眼：“芯片的第一经手人卡达烬已经死了。” “我暂调你来莱文，不要走漏任何机密消息，务必第一时间把这些里通外敌的杂碎清理出兵团！” “明白。”陈默行了个兵团礼：“我即刻动身。” “布置好矿场布防，如果斯特拉克生态圈暴动，要确保能够接应伊万诺夫。” “明白。” “就这样。”电话挂断。陈默点了支烟，叫来了母狮。 “怎么？”母狮似笑非笑：“徐铁功不答应你查下去？” “直觉告诉我，这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陈默闷声：“我怀疑，徐铁功很可能知情。” “那话题就又绕回来了，你准备自己动手？”陈默摇头。 “我需要你帮我查出来，文件里答应和镒能会商议共同利益的高官到底是谁。既然有清楚的正脸照，应该很容易找。” “要是涉密工作的官员可就难找了，他们不存在于一般的资料库里。” “能找到吗？”母狮想了想，还是点头。 “能。” “那就拜托你了。” “你打算把查到的人摆到徐铁功案板上？” “目前是最优解。” “兵团内部构成复杂，并不是内务部一家独大。更别说蒋宏儒团长任期马上到了。”母狮对此事并不看好：“就算要解决，也很难在这个节骨眼解决。起码要到兵团大选以后，内务部才可能就此事开始严查。” “蒋团长能连任吗？” “我不知道，我很少关心这方面的事。”母狮耸耸肩。 “如果蒋团长无法连任，内务部作为现下蒋团长最为倚重的部门，必然会换代。”陈默闭眼靠在了办公椅上，摸摸盘算着：“下一任内务部长是否会依旧放权给数支特遣队尚是未知数，更没法确定是否会继续严查我提交的资料，所以动手必须要尽快。” “那就没办法了，这是个死循环。”陈默睁开了眼。 “未必，如果就此事，蒋团长能够铲除一批人，续任团长，徐铁功肯定很乐意查下去，所以…” “怎么？” “除了搞清楚那位是谁，我还想知道，他的上司是谁。” ------------ 元宵节快乐！ 新年结束啦，明天开始恢复更新了家人们，抓马祝大家元宵快乐_(:з」∠)_ ------------ 章二百二十九 抉择！（六） 陈默动身开往莱文城的同时，母狮也开始了行动。她势单力孤，又不像是卡达烬一样无所顾忌，所以需要帮助。 目前母狮能想到的最强助力当然是老白，而且对于陈默的行动，白石集团也必须知情。 平海特遣队经伊万诺夫训练，又有猛人沉石几人坐镇,无需操心，加之担心通讯安全，母狮驱车回到了科特城。 将卡达烬带回的资料和陈默面对的情况和老白详细描述过后，老白抛下手头的一切工作，召集了白雨辰和陈飞起二人召开会议。 自成文成武战死，白陈二人一文一武,因工作能力和外务处理较为出色，被老白逐渐吸收进核心利益集团。 这会儿，二人上手了不少白石业务，替代常年在外的陈默和猛人成为了老白的左右手。 内务问题，郑湫泓也在母狮的带领下逐渐走上正轨。白石酒吧已在熙熙攘攘的新h区商业街最好路段扎稳跟脚，恢复了供水供电。 老白调高了酒水价位，也把内里重新翻修了一遍。新装修没有再取用成本低廉的北欧风，自告奋勇负责装修的张丹彤在几经比对后，选择了无论是质感还是氛围都更为适合现在白石酒吧的侘寂风。 加固亚光砖地面、自带纹理的艺术涂料墙面、实木桌椅、老松木的架子。 吊顶高悬，门垛拱形，壁龛光洁微糙，转角没了踢脚线改用实木包裹。 宁静的色调，枯萎的质感，朴实无华的非常规之美。一眼看去便心生宁静之感。 聂波过筛了下酒吧的歌单,主打爵士、蓝调和古典乐。请示过陈飞起后，又购进了一批堪称古董的唱片机和黄铜老物件。 若说之前白石酒吧只是有些母星静吧纸醉金迷的氛围，如今的白石酒吧哪怕放到母星也算是家颇有格调的中型酒吧。 老白在海克斯预购的新别墅区正在兴建,估计再有一个多月就能交付，众人也不会再盘踞在酒吧三楼狭促的生活。 但为了办公便利,老白仍旧保留了两个办公室。一个是他自己的，一个是他不在时陈飞起的。 此次研讨,事关重大，老白选择了自己内里有隔音包裹和信号屏蔽铅板的办公室。 将母狮拷贝的卡达烬信息放到了案板上，老白示意白陈二人详读。白雨辰率先看完，皱着眉深深思索起来。 不多时，陈飞起也看完了文件，不可置信的看向母狮：“是兵团内部的问题？” “从文件来看，是这样的。”母狮点头：“但更要紧的是要找出这件事的发起人、执行者和他们背后的人。” “这件事毫无疑问是兵团内部成员做的。”白雨辰眉头松开了些：“但我难以分析这背后的动机。” “镒能会给他好处了呗。”陈飞起摇头：“为五斗米折腰的都大有人在，更何况出卖兵团利益，能得到的东西自然更多。” “不，底层逻辑有问题，底层逻辑应该为什么、怎么做，而不是为什么这么做。”在场众人听的一脸问号。 “首先，他想要出卖兵团，绝对不是自己就能做到。如果是飞进来的，起码要有边防放行，如果是传送进来，那问题就更大了…虽然传送基理我不是很明白，但如果有位置就能算坐标的话，所有战争都会变成斩首战，很显然事实并不如此,所以我觉得在这件事上，徐铁功撒了谎，他一定是知情人。”老白和母狮对视了一眼，默默点头。 “所以，这就要说回我刚刚说的底层逻辑。先是为什么，然后是怎么做。”白雨辰话锋一转：“假设兵团上层…暂定徐铁功是知情者，出发点是什么？这便是为什么。我想不通兵团的出发点。” “有没有可能是下面人瞒着徐铁功做的事，等到徐铁功发现，因为其他兵团势力的影响，徐铁功不得不忍气吞声？”白雨辰摇头。 “绝不可能，如果是其他势力集团做的，徐铁功绝不可能放过打压其他势力集团的机会。尤其是这种里通外敌的事儿，不说弹劾…最起码要对方大出血才能达成和解，所以，我现在弄不懂的是徐铁功的动机。当初开矿就是许总督极力主张下完成的，许总督极亲兵团，徐铁功又是兵团长眼下的红人，这件事徐铁功一定出了力。现下，徐铁功要是帮助镒能会炸毁矿场，无论对他还是对兵团，都百害无一利。”老白搓着下巴，听着白雨辰分析。 “所以，这就是我说的底层逻辑问题。为什么都说不通，自然没有怎么做。正着推理不通，只能逆推，选择抓住执行者，然后步步上移。”一屋子人没了动静。 说起来简单，但要抓的很可能是东煌兵团内部的涉密官员，执行者背后可能站着更可怕的人、更深刻的利益纠葛…不然怎么连徐铁功都不出手清除异己？ 老白思索许久，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烟斗。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再深究。” “这…”母狮愣了愣。她是回来求援的。虽然她和陈默并无上下级关系，也没太多男女感情的纠葛，但母狮从未想过拒绝陈默的请求。 况且这件事事关重大…很有可能拎的出东煌兵团内的蛀虫。绝非小虫，而是巨大的硕鼠。 进一步讲，这也是给那些永远埋藏在矿场地下，十万矿工的交代。母狮想不通，想不通老白为什么会说出到此为止。 “兵团长，为什么？” “背后牵扯太大，这件事已经超出我们能够干预的范畴了。”老白撑着扶手从座位上站起：“我会让陈默也不要再深究。”白雨辰想说什么，被老白抬手阻止。 “就这样，散会。”……是夜。白石酒吧灯火通明。哪怕一再提高酒水价位，也没能阻止人们的消费热情。 现在大家来酒吧喝酒，不再是单纯看中物美价廉，更是为了在白石集团代理人，陈飞起的面前刷足存在感。 当然…真正需要陈飞起卖面子的人，少之又少。老白早已不再亲力亲为的处理酒吧事物，这会儿正在办公室看着文件。 敲门声响起。 “进。”白雨辰偷偷摸摸的开门进里。老白让白雨辰逗笑了。 “自己家的地方，没问题。” “我这不是担心…” “我已经让严成功在周边过一遍筛了，没问题。”老白示意白雨辰坐下：“继续说白天没说完的话吧。”白雨辰这才落座。 “我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兵团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镒能会只是上套的人。”老白点头示意白雨辰说下去。 “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任何一个徐铁功能够出卖兵团利益的理由。排除所有不可能情况，答案即便再不合理，也是唯一答案。”白雨辰无比肯定的讲到：“我认为，矿场爆炸，是兵团针对内部不合，做出的一场苦肉计。试想，矿场爆炸，既能让兵团内部声音趋于一致，联合对外，又能在声誉上站稳跟脚。” “嗯…”老白拄着下巴，点了点头。 “本来，中北私自开矿，于情于理都在国际上不符常理。镒能会想要深究，无论兵团还是总督府，都难以站稳跟脚。但如若让镒能会横插一脚，制造矿场爆炸，尤其是这场爆炸中，有十万矿工葬身火海，这件事便又完全不同了。”白雨辰双手抱拳，在胸前不停按着指节，仿佛探究到的真相让他心理压力极大：“退一步，中北让其它地方看到了私自开矿的下场，看到了镒能会的报复之猛烈，不会轻易效仿。近一步，如果镒能会胆敢追究，兵团完全可以以攻为守，向国际爆出镒能会炸毁矿脉造成死伤无数一事…镒能会将面临比中北私自开矿严肃百倍的舆论压力。所以镒能会只能作罢。”见老白不动声色，白雨辰继续道：“这是一步隐藏的杀招，针对镒能会的。只是…那些矿场的矿工…” “好了。”老白打断了白雨辰。 “真相往往比想象更加残酷，最坏的设想远非如此。” “什么？” “如果是苦肉计，这更有可能是兵团内部设的局。” “……” “镒能会怎么知道矿场坐标？又怎么会知道有兵团成员会同意他们的想法？” “这…” “兵团这么大，他如果找过许多人，怎能不担心泄密的问题？”白雨辰瞳孔急剧收缩。 “这这这…”老白笑的勉强：“况且，同时期还有件大事发生。”白雨辰回忆了下。 突然觉得有些窒息。 “老板…你是说…许总督遇刺…” “所以，这件事就此打住，要是真深究，保不齐最后会查到谁的头上。”白雨辰怔了数秒，才堪堪深叹了口气。 老白俯视着红火的新h区。 “现在，我想的是，怎么和小默说。”白雨辰也沉默了下来。陈默和老板不同，和母狮不同，和任何一个会选择妥协的人都不同。 他敢抱着必死的决心对督查开枪，敢万里追凶远赴高岭，敢在直播之中枪毙林萍。 面对死水一片，殊无曙光的黑幕，小老板会妥协吗？白雨辰不知道。就连老白都不知道。 ------------ 章二百三十 抉择！（终！） “这份文件，我会让哈尔宾去查，平海将继续维持原计划，接应伊万诺夫。”陈默到达莱文城后，徐铁功亲自会见了他。 毕竟此事影响太大，一但泄漏影响的绝不单单是兵团。故此徐铁功第一时间将芯片封存，督促陈默回到矿场。 陈默出人意料的没有任何激烈反应,辞别徐铁功，直接返程。徐铁功不是第一天认识陈默，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在憋大的。 再三考量后，徐铁功差人截停了陈默的车，秘密召见陈默。……中北地区。 莱文城。准格尔上城区。岚枫会所。这是一处集用餐休息和温泉于一身的大型会所。 会所内设有十八个大型包房，被以海云石为主体的建筑分割,隔音绝噪,互不影响。 岚枫会所，御膳厅。徐铁功没有携随从，富丽堂皇的大厅中，独自一人等着返途的陈默。 为保证绝对私密，所有菜品都是预制半成品菜，在热后呈上餐桌。侍者为风尘仆仆的陈默拉开大门后主动散去。 偌大的空间中，只余陈默徐铁功二人。见陈默站在门口，打量着四周，迟迟没有落座的打算，徐铁功招了招手。 “过来坐。”陈默偏了偏头。 “长官，是鸿门宴吗？”徐铁功笑了。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疑心重重，怀疑矿场爆炸的真相,怀疑我的立场。”陈默没反驳也没点头。 来了个默认。 “这里，除了你我外,没有别人。”徐铁功笑着给陈默倒了一杯小烧：“就算你现在对兵团一点信任都没有，对自己的实力还没信心吗？”陈默沉默几秒，这才缓步到桌前，拉开椅子,坐在徐铁功对面。 “长官，我知道这很不礼貌，也很让人气愤。但我还是想知道，矿场爆炸，是不是您做的？” “你已经找到了凶手，何必问我这种问题？” “兵团内部没人给坐标，镒能会根本进不来。如果有位置就能计算坐标，未来战争也没有什么打的必要了，传送过去扔个云爆弹再传送回来就完事了。”徐铁功点头。 “兵团内部自然是有问题的，不光是矿场的问题，其它问题也多得很…” “不。”陈默打断了徐铁功：“我只说矿场，我不是东煌高层，我也无瑕理会那么多冗杂的事，我为矿场而来，只说矿场。”徐铁功看了看陈默。 摇头。 “矿场是我和许总督研讨下大力开发的，我没有炸毁它的理由和立场。”陈默将面前的小烧一饮而尽。 “我相信您，但我也会继续查下去。” “你已经不是矿务局长了，这不是你的职责范畴,我会让哈尔宾继续查下去,做好分内事，查出结果，我会通知你。”陈默闻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徐铁功看着陈默，眼中有欣慰，有怅然，最后全部化作了然于胸的一声重重慨叹。 “陈默，知道我为什么三番五次帮你甚至救你吗？”陈默并不觉得徐铁功会打感情牌，于是原原本本的摇头。 徐铁功微笑，不再正襟危坐，翘起二郎腿，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随手将烟盒扔到了陈默面前。 “别那么严肃，想吃吃，想抽抽。”那熟悉的叼烟动作，随性的二郎腿，陈默仿佛眼花间看到了老白。 矿场爆炸尚未敲定与徐铁功有关，陈默也不钻牛角尖，稍稍放松，给自己点了一支。 “虽然见过很多次了，但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交谈。”徐铁功吐了个烟圈：“和我说说，当年上着大学，为什么加入了起义Y，又怎么被抓的？”陈默愣了愣。 那年。他十八。一腔热血。敢扛着大旗号召无数同胞。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明明没有很久远，却恍如隔世。陈默笑了一声，不知是慨叹岁月还是自嘲。 “小时候不懂事罢了。”徐铁功摇头。 “有反抗精神从来都不是坏事。”陈默乐了。 “比如现在？” “现在也一样。”徐铁功点头：“人类的发展史，便是人类的反抗史。没有反抗，人类便无法挣脱命运的枷锁。”陈默面无表情。 “奴隶制社会无人反抗，便没有后来的封建制。封建制社会无人反抗，底层人民就要被压迫一辈子，就没有后来的君主立宪制，没有后来的G和制也没有大灾变纪元前百花齐放的社会体系。” “所以，长官您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徐铁功没有理会陈默，自顾自说道。 “大灾变纪元后，我们先后经历了统一制、联邦制…但随着太阳系内殖民地的开发，联邦制再也无法维持，诸多封疆大吏各自为政，终于在母星战争前夕，军阀割据，群雄四起。”陈默点头。 这与历史教材完全吻合。 “母星战争后，铁血大公阿伽门农恢复帝制，接过了前执Z党的权柄，让系内战争平复。”徐铁功语气如常：“但也正是因为帝制，母星的贫富差距近一步拉大。上层所持权力愈加集中，下层人民生活甚至不若母星战争之前。”陈默默然。 “所以，你受到了母星战争后幸存下来的反抗军残党的号召，你认同他们的思想，认为帝制不合符现阶段的社会结构，更不符合中下层人民利益，所以揭竿而起，打算用游行的方式，唤醒更多被压迫的人民，是也不是？！”最后四字，如平地惊雷，炸的陈默一身冷汗。 “是也不是！”徐铁功又重复了一遍。声若洪钟，迅猛如风。不给陈默思考时间，不给陈默反驳机会。 陈默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抬头正视着徐铁功，同样洪亮的答道。 “是！” “你被判处了二十年有期徒刑，逼得怀特斯通不得不带你远遁他乡！卢娜因为无法享受母星更好的医疗条件，提前去世，你后不后悔？！” “后悔！但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莪还会选择反抗压迫，反抗愚民思想，反抗帝制！”陈默回答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徐铁功欣慰的笑了，声音也软了下来。 “那就讲讲起Y时的事吧。” “哪个男儿少年没有一腔热血？我年少时便经历了母星的政权更迭，见证帝国用高昂的房价，极端的工作时间，几乎可以视作垄断资源的医疗和教育控制人民，愚化人们。”陈默不再有丝毫保留，将曾经埋在最深处的话倾吐而出。 事已至此，再坏又能如何？！ “这是畸形的社会！”陈默声音不再洪亮，但无比坚定：“我目睹过他们控制农民的水源最后是土地，还目睹过一个个活生生、满是生气的人，变成社会齿轮运转中的螺丝。用人们崩溃的精神，破碎的梦想和劳动剩余作为燃料。”陈默碾灭了烟。 “我宣战！不是因为我反对帝制，也不是为了怀念逝去的抵抗军同胞才这么做！这是一场人民反抗脱缰的社会体制的战争，也是一场对抗强权的战争！”若说前面是陈默激情发言，从宣战开始，便是誓言。 这是抵抗军的宣誓词。徐铁功接着陈默的话。 “这个时代的脊梁和人性，正在被帝国生吞活剥，我们拒绝袖手旁观，我们拒绝装聋作哑。我们要不计代价的阻止他们，战胜他们，撕烂他们！无产JJ永不消逝！”陈默大睁着眼，看着徐铁功。 徐铁功回以微笑。 “容我重新自我介绍，我是母星抵抗军战略处02特派员，徐铁功，代号蜂后。”陈默被接踵而至的信息轰的猝不及防。 “同志。”徐铁功伸出了手。陈默迟疑半晌，伸出手，和徐铁功握在一块。 “我欣赏你面对强权从不畏缩的态度，我更欣赏你敢于冲破黑幕直奔真相的勇猛，所以，陈默同志，你愿意重新回到抵抗军的怀抱吗！”换成初到罗斯的陈默，定然赤红着眼，宣誓效忠。 但陈默这些年看过太多黑暗，也直面过数次生死。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 于是他沉默了。过了半晌，陈默才微微摇头。 “长官，我回不去了。”徐铁功愣了下。以他对陈默的了解，他本以为陈默会第一时间回到组织的怀抱。 “为什么？” “长官，人生只有一次，不能重来，我失败过一次，我知道中间的艰辛。”陈默轻叹：“您是抵抗军，我不应该说丧气话。但推翻铁血大公的希望何其渺茫？况且武神也从抵抗军变成了监察者，恕我直言，现在的帝国，只能从内部瓦解，对外人而言，是个坚不可摧的碉楼。” “相信奇迹的人，本身就是奇迹。我们在黑夜中看不到光明，却依旧为此努力，这便是信仰的力量。” “长官，我是个没有信仰的人。”徐铁功沉默了下来。 “起码，在矿场爆炸一事查清之前，我不会加入抵抗军，因为我无法确定您是否是值得信任的人。”徐铁功了然。 “陈默同志，我很羡慕你可以追求正义和真理，但我所在的位置不同，我只能用一个政客的思维去做事。曾有先贤讲，政治便是利益的交换与恰到好处的妥协。” “明白。” “如果你真想搞清楚矿场的真相，我可以帮你。”陈默没回答，因为他知道一定有后续。 “但与此相对，你也要付出努力。” ------------ 章二百三十一 墓 陈默摇头。 “长官，矿场真相与兵团安危息息相关，我只是受害人之一，但真正需要一个明确答复的是死在矿难中的十万矿工家属。我想应当付出努力的应该不只是我。”徐铁功看着陈默。 “我要你陪我做个局。” “什么局？” “把源头找出来的局。”陈默微微一愣。 “兵团要在江阴附近重新开辟一处矿脉。镒能定会知晓此事，不可能无动于衷。只要他们二次联系内鬼，内务部便可第一时间揪出危险份子。” “那些文件…” “这些人，现在只能称为嫌疑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们出卖了兵团，出卖了科特矿场。所以，我需要一个把所有人都囊括进去的局。只要他们露出马脚，配合上你给我的文件，兵团有足够的理由开启战时自检，我有权限把所有嫌疑人送上读取机。”徐铁功面色冷峻：“拔出萝卜带出泥，没人能逃得脱制裁。” “……” “无论是否重新加入抵抗军，你都曾是反抗压迫的同志，即便你说你没有信仰，我仍旧希望，我们能为了创造更好的家园而奋斗，所以，陈默同志，希望你能配合我。”陈默起身。 “我是平海特遣队成员，签过兵团卖身契，没有拒绝的权利，长官需要，随时下达命令就好。”徐铁功算是明白了，面前的小子，根本就不愿意上他的战车。 搬出特遣队，便是最强有力的拒绝。 “回去准备接应应瑞敢死队吧，我会尽快从兵团长那里拿到批文。”陈默行了个兵团礼，转身离开。 看着陈默离开的背影和逐渐阖拢的大门，徐铁功将烟蒂按在了烟缸里，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气。 “可惜了。”……七月二日。陷落在斯特拉克生态圈里整整二十三天杳无音讯的应瑞敢死队终于回馈了GpS信号。 本已不抱希望的陈默大喜过望，全员出发，带队迎接伊万诺夫。去时一百一十七人，返程只剩六人。 除伊万诺夫外，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甚至有一位仁兄头骨都缺了半个，要不是异能的特殊性，估计早就去下面报道了。 六具返程的外骨骼装甲无一例外修了又修，早就看不出最开始的样子，甚至说…其中二人的外骨骼动力系统已经彻底失效，根本就是一具金属拧巴成的盔甲。 伊万诺夫的轻量型维列斯一周前就碎成了残片，葬身生态圈内。现在他驾驶的是一具夔牛III型外骨骼。 为防止生态圈暴动，陈默驾驶着饕餮前来。看到严阵以待的平海特遣队，伊万诺夫摘去了早就报废的头盔，哈哈大笑着和陈默相拥。 夔牛甲身被饕餮尖刺扎出了一身窟窿。 “老哥，欢迎回来。”伊万诺夫拍了拍陈默肩膀。 “轮到你请客了。”陈默带着Ab两队继续警戒，示意猛人带伊万诺夫先回去休息，顺便让后勤人员给应瑞幸存下来的几人清理伤口。 伊万诺夫让陈默先忙，晚饭安排好就行。平海特遣队面对着被铝热剂快烧成焦土的生态圈继续驻守了半个小时，东煌pdA上传来了02的消息，示意卫星图没有发现斯特拉克生态圈生物暴动，平海特遣队可以返回矿场，但要继续保持警戒。 陈默领命收队。将外骨骼装甲送回致远号，陈默正碰上从手术室走出的汉尼拔。 “队长。”金发帅哥微微躬身。陈默点头：“情况怎么样？” “有两位纯粹是靠着意志挺过来的，身体机能几乎崩溃，怕是救不活了。”汉尼拔慨叹：“我从医许久，还没看到人体组织破烂成这样还能活下来的。” “剩下的四人呢？” “有一人颅骨穿孔，正在清创，左脑额叶灰质白质均有不同程度受损，清理后很难预测康复情况，不过现在看基础认知能力和运动能力没问题。其余二人，一人右臂完全坏死，需要从锁骨处截肢，尚且不知神经元情况，不过有知觉，应当能够后续安装义体。另外一位脊椎断裂，神经元完好，可以替换脊椎义体。” “伊万诺夫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是很妙，脏器多处被不明微生物寄生感染，大肠缺失了七十公分，小肠缺失一百六十公分，肝脏受损，严重贫血，而且…在肾脏后方，有两个不明器官正在发育。”看到刚刚伊万诺夫豪迈的样子，陈默本以为他没什么大事，未曾想屠夫受的伤不比任何一人轻。 “有多大把握救回来？”陈默压低声音。 “事实上，伊万诺夫先生虽然受伤非常严重，但生命体征相对平稳，如果不近一步恶化，打完白蛋白后开始保守治疗感染，剔除微生物寄生，等伊万诺夫先生自己痊愈就可以了。”汉尼拔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兴奋：“这很可能和伊万诺夫先生肾脏后方的器官有关，要不要…” “静观其变，如果无害就不要去管他。” “明白。”没等陈默进里，伊万诺夫拄着输液管走了出来。 “陈默。” “老哥，你还伤着呢，多休息，回去躺着吧。”陈默赶忙上前搀扶。 “多亏了你的去特异性细胞，我才能活着回来。”伊万诺夫把空闲的手搭在了陈默肩上：“兵团用你的细胞样本研究出了快速治疗开放性伤口的药剂。” “你怎么知道？” “兵团给了我十瓶试用品，我自己就用了八瓶，能感觉到那东西的生效机理和你异能特异性非常相似，想必东煌也没少拿你做实验。”陈默点头。 先是立博龙微镒人体研究所，然后是东煌兵团…算了，随他去吧，虱子多了不嫌痒。 伊万诺夫看了看插着的点滴瓶。 “打完这管喝酒去。”陈默哭笑不得。 “老哥你身体情况很差，要多休息才行。” “听到你们刚才说的了，既然有微生物寄生，就得用高度数酒杀菌消毒。”伊万诺夫心情极好，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一旁的金发帅哥：“对了，你叫什么？汉尼拔？” “是的，伊万诺夫先生。”汉尼拔颔首。 “你确定他们两个没救了吗？”汉尼拔想了想，还是确定点头。 “除非脏器全部换成义体…但他们剩余的时间，不够手术替换。” “那就不要让他们受罪，断掉维生设备吧。”伊万诺夫已能自己站稳：“麻烦找几个漂亮点的女孩，开两瓶好酒，再给点微光。”后半句自然是对陈默说的。 陈默一口应下。他做矿务局长的时候，手里就不缺钱，后面又吃到了罗曼达的收益分红和海克斯的分红。 陈默的卡内现金早就过亿，具体多少，陈默都懒得去查后面的零。反正操持平海特遣队，一切费用有东煌兵团买单，老白那头…老白现在的现金流，不知道是陈默的几十倍，更不要提净资产了。 整整一个h区，未来五六百万人，都会成为老白的收益来源。加之进出口贸易和海克斯分红，在肉眼可见的将来，白石集团在资金上，将崛起为不输从前Ac的庞然大物。 没有巨量投资的情况下，陈默的现金流，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数字。一千万还是一亿，没太大区别。 陈默砸了一百万，让沉石开着飞行器去科特城拉人。城内，严成功早早准备好了陈默所需，并把数量乘了十。 结果去时是单人飞行器，回来变成了小型飞船。沉石带回来的一众女郎都是洽谈社管理下的三陪，最初听到要陪快断气的大头兵时十万个不愿意，但看到沉石摸出一卷卷紫色大钞，女孩儿们纷纷变了脸色。 直言将死之人就应该溺毙在温柔乡中，毫无痛苦。仿佛是救苦救难的圣母。 沉石懒得搭理这些婊子，不过她留了个心眼，钱给一半留一半，到人断气才会给剩下的。 婊子们用出了吃奶力气安抚两位陪同伊万诺夫征战二十多天的汉子。不时还能听到营地里传出‘咕叽咕叽’的口水声。 本来就快不行了，再这么一折腾，本来还能活上一两天的二位，没到天黑就先后咽气。 不过收尸前，脸上都带着笑容。也算是牡丹花下死了吧。伊万诺夫亲自为二人收尸，浇上煤油，送进了焚化炉。 炼化二人骨灰后，伊万诺夫从他那架快散架的夔牛外骨骼身后拎出了一个铁皮桶。 那是应瑞敢死队的墓场。陈默看着伊万诺夫一撮一撮将骨灰放到桶里。 走时一队。回时一桶。一如出发时苍凉。骨灰干净了，桶也满了。伊万诺夫视人命为草芥却从未抛下过并肩作战的伙伴。 伊万诺夫抱着大桶，向陈默要了具外骨骼，拿着锹，简单刨出来了个墓地，将应瑞敢死队成员们的骨灰埋葬其中。 没有墓碑，没有墓志铭，只有用白色木头钉起的简易十字架。陈默和猛人陪着伊万诺夫默哀。 半晌，伊万诺夫抬起了头，在十字架前放上了一朵白玫瑰。他拍了拍陈默的肩。 “走吧。”陈默点头。 “去哪儿？” “喝酒。”陈默沉默了几秒。 “走吧。” ------------ 章二百三十二 副肾以及改造的开端（一） 晚餐的伙食远比伊万诺夫请客时丰盛的多。时间仓促，没工夫去买新鲜的牛排羊排，一大堆科技食品被搬上了餐桌。 伊万诺夫手上还扎着吊瓶。不过他已无大碍。据汉尼拔讲，伊万诺夫肾脏后面的两个器官似乎能够将血液二度过滤，血液中的寄生物虫卵含量在回到营地六小时后降低了百分之七十，等过两天贫血恢复好，开刀取出寄生虫再静养就能全完康复了。 其实这会儿陈默和伊万诺夫都有所猜想,那就是肾脏后头的器官极大概率源自陈默细胞的增值。 不过俩人很有默契的谁都没说。 “忘了回去买吃的。”陈默把一块巨大的合成牛排抬上了桌子：“食堂的东西，凑合吃吧。”伊万诺夫笑道无所谓。 除了牛排，还有不少猪牛鱼虾，当然，无一例外都是合成的。巨量黄油烹饪下，合成肉的味道和真肉无二甚至更加鲜嫩多汁。 在生态圈中只能吃压缩能量块的伊万诺夫直接就上手了。吃相比出发时还狂野。 陈默吃饭速度渐渐追不上伊万诺夫,二人的蘸料盒堆成了小山。直到最后一块合成牛排被伊万诺夫塞进嘴里，他才慢慢停下进食,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 “酒。”陈默没再说别喝酒的废话，直接抄出了五瓶从严成功那取来的威士忌。 “改改口味，不喝伏特加喝威士忌？” “防冻液都行。”伊万诺夫哈哈笑着从陈默手里接过酒，屈指把酒瓶瓶颈弹飞，一口气豪饮半瓶。 因为贫血而苍白的脸，肉眼可见红润了起来。 “爽！”陈默陪了半瓶。 “吃饱了没？” “还没，再来！”陈默在公共频道里唤来了客串炊事长的图腾牛子，直言让伊万诺夫点餐。 伊万诺夫也不含糊，以汉堡炸鸡为主，点了一堆高热量食物。鸡肉起码能确保是真肉，二人吃的更来劲了。 猛人早就撑得半躺在那捯气儿。又是一顿疯狂的胡吃海塞，陈默提了提酒瓶。 “老哥,说说里面的事儿。”伊万诺夫和陈默碰杯后，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想听？” “肯定。” “来支烟。”陈默赶忙给伊万诺夫点着一根。伊万诺夫像是几十年没抽过烟一样，深深嘬了一口。 就这一口，嘬没了大半根。 “慢点。”陈默都看不下去。伊万诺夫像是龙吸水一样狠狠吐出一口烟雾,呛的自己连连咳嗽。 “我拿到装备，进入生态圈那天…”伊万诺夫实在不怎么会讲故事，敢死队惊心动魄的屠戮之旅在伊万诺夫嘴里变成了敌我战损的数字。 敢死队从一百一十七人，第一战便减员了大半。随后伊万诺夫带着三十余人，向着斯俊智人一个巨大的聚集区发动了自杀式的进攻。 还没来得及备战的斯俊智人被打的血流漂杵。没有巨型母巢工事，斯俊智人的老弱病残被杀的四散奔逃。 歼灭，歼灭，还是歼灭。敢死队的人越打越少，越打越精。也越打越凶。 斯俊智人被打的彻底胆寒。伊万诺夫长驱直入二百余里，斩敌无数。但也终于落入了陷阱。 应瑞敢死队已是强弩之末，面对第二波斯俊智人聚集区围剿终于溃散。 最终杀出重围的只有六名最强悍的三级异能者。当然，还有伊万诺夫。 二十三天，纵横百里，溃敌斩将。封狼居胥不过如此。陈默和猛人听的入迷。 如此一支队伍，算上主帅最后只剩下五人。堪称死士。听完伊万诺夫的讲述，陈默深深吐了口气。 科特第一兵团和科特民兵团的仇，伊万诺夫连本带息讨了回来。陈默高举酒瓶。 “老哥，多谢帮我报仇，我敬你一杯。”伊万诺夫没问什么仇，只是举瓶和陈默碰杯。 “我也算是对得起东煌兵团了。”伊万诺夫如此总结道。陈默重重点头。 估计兵团长也没曾想过伊万诺夫会成功，而且做得这么绝。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活下来的，就是我的兄弟，他们自由了。”伊万诺夫将瓶中酒一饮而尽：“治好伤,按完义体，是去是留，看他们自己。” “然后呢？”伊万诺夫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不知道。” “去找镒能会报仇？” “远远不够，如果镒能会派出十名以上的白金专员围剿，就凭我们几个，没法应对。”陈默点头。 重锤莫瑞斯在白金专员中绝对算不上前列，就这么一只小队尚且把整个白石集团打的手忙脚乱，要是多几支队伍换成谁也足够头疼。 哪怕驾驶着饕餮的陈默也不例外。饕餮再强，终究有局限性。陆战型外骨骼最害怕的敌人莫过于饱和式空对地攻击。 一两艘飞船的火力，陈默尚且能用局部相位封锁应对。biqμgètν.net那十艘，二十艘，三十艘呢？ 哪怕陈默把备用能源加满，全部转化成相位封锁和等离子力场，也逃不脱被炸成碎片的命运。 在成编制的大部队面前，个体勇武终究无法得胜。当然，若是邓剑星那种层级，自当别论。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第二个邓剑星。餐桌上沉默了下来。 “笃笃笃。”办公室大门被敲响。 “谁？” “头儿，是我。”外头传来的是沉石的声音。陈默看了眼伊万诺夫，伊万诺夫摊手表示他无所谓。 “进。”沉石推门进了来。 “头儿，是这样的，汉尼拔分离了一小部分伊万诺夫团长的异常组织。发现这个组织是网筛状…” “汉尼拔怎么自己不来？”陈默打断沉石奇道。 “他说你不待见他，这事儿紧急，就让我来了。”陈默失笑。这个汉尼拔。 “你继续说。”沉石刚刚把词儿背熟，被陈默这么一打断，什么都忘了，想了半天，终于还是从兜里拿出汉尼拔塞给她的小纸条。 “伊万诺夫团长肾脏后侧器官为网筛状组织，能够代偿肝脏和肾脏的部分功能，并经初步分析，具有解毒和过滤微生物效应。”沉石读着纸条上的内容：“细胞特异性不明显，去特异性后仍旧可以分…分殖？”陈默听的头大如斗。 “说重点。”沉石长舒一口气，把纸条团吧团吧扔到了角落。 “就是说，这个器官能让普通人解毒，切下一片还能自己慢慢长大，差不多就这个意思。”陈默知晓一些东煌兵团对自己的研究，所以并不吃惊。 “就这事儿？” “呃，汉尼拔说，想试试看解剖你，看看是不是你才是这个器官的元祖。”陈默脸都黑了。 好个汉尼拔，还他妈想解剖自己，反了天了。 “他人呢？” “哎？头儿，还没说完呢，汉尼拔说，这个器官去特异性后，可以尝试着移植到人体，如果试验成功，以后我们平海就能比其它队伍更能适应恶劣环境作战了。”移植器官？ 想起伊万诺夫刚刚所讲，在给养不足，受伤极多的情况下，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发挥出超过平常的战力，只怕与副肾分不开关系。 陈默几人对视一眼。如果猜想无误，那这可移植到人体的副肾将成为精兵策略的极大加强剂。 “消息还有谁知道？”猛人问道。 “东煌兵团知道我们有医护人员，给汉尼拔派了个副手。做实验的时候，那位一直跟着，嗯…刚刚出门的时候，那位不小心摔了一跤，后脑磕在石头上，当场就没救了。”沉石无奈：“其实我就是因为这事儿才来的。”真相到底如何，桌上三位心理明镜似的。 陈默没抬头，沉吟着。弯弯绕绕一大圈，原来是这种事…平海特遣队的队员，果真不拿人命当回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机密，平海队员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告知自己，继而上报兵团，反倒是把知情人士灭口了，这态度，很值得考量。 陈默抬起了头。 “兵团那头我去交涉，销毁所有实验数据，项目严格保密。” “明白。”沉石得到回复，行了个兵团礼，转身离开。办公室的门合拢，伊万诺夫好奇的看着陈默。 “我出发时，平海的队员和你还不是很亲，你怎么这么快把他们变成自己人的？”陈默无奈摇头。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尤其是这个汉尼拔，神神叨叨，不知有意无意，倒是帮了不少忙。 “现在这支队伍缺的就是实战，打几场硬仗，淘汰些废物，很快就能形成极强向心力。”伊万诺夫有些酒意，说话醉醺醺的：“这种不授命兵团，事事为队长考虑的队伍，不多了。”这是实话。 陈默摸了摸下巴。 “老哥先不说这事儿，我想知道，你腰子上的器官，是原先就有，还是新长出来的。” “新长出的。” “和我有关？” “嗯，我用完你的细胞修补剂回来就这样了。” “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没有，如果非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食量变大了。”陈默无言。他突然想起，自己貌似许久都没体检了。 东煌兵团也没研究他。天知道现在陈默的脏器和人类是否相同。 ------------ 卡达烬的芯片副本 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 抓马已经在飞机上了。 出门一周，有时差，更新时间不固定。 ------------ 返程预告 23日17时飞机，25日21:30到家（加经停用时54小时，爷们人麻了），26号倒倒时差就复更，非常抱歉铁汁们，比预计时间晚了半周，爱你们。 ------------ 从罗斯到母星 到迪拜了，经停十一小时，快回母星了。 ------------ 章二百三十三蜂巢行动（一） 应瑞辉煌的战果摆在了东煌兵团案头。 蒋宏儒摸着自己的光头，眼睛几乎眯成了缝，盯着面前的统计板。 应瑞敢死队以不足纵队的人数，硬生生在生态圈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然后又原路杀了回来。 捣毁了一个斯俊智人大型群落，摧毁了数个非兵工化母巢… 斩敌数千。 他还从冻土地区镒能 “抱歉，没收住，我再来一次。”卢卡抬手抹去脸上的绿色粉末，反正他现在外形是个地精，脸本来就是绿的，看起来也不是很明显。 比如桂省的餐饮业，现在桂省的餐饮很多都是外卖方式。通过传送通道，直接把饭菜传送到居民的家里。 都不成炼体七重，聚灵五重巅峰，相当于上仙境界实力，而寒霜雪经过冰龙之灵的加持，又吸收了翼火烛九阴和钩蛇散的灵气，如今五行木劫还未结束，却即将晋入上仙境界，二人合力之下，还是有些效果的。 在肥遗张开大嘴吐出蛇涎之前，它的脑袋终于裂成了两半，蛇涎从裂开处流了下去，全数滴落在城墙上。 “你还知道疼？上次本宝宝被你扔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我多么疼？”李元芳说道。 现场观众笑了起来，这一刻大家才知道。张凡才是老司机，四姐这么大胆泼辣都被张凡搞蒙了，能把四姐搞蒙，这么没谁了。 艺人排行榜，这个排行榜是由全球几十家权威机构共同建立。综合各种数据，给出最权威的报告，不存在任何的黑箱操作。 “是南宫？”安琪儿示意让穆琳暂时躲避一下，随后这才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老曹，副驾驶位置吧，咱俩把人弄出来！”何盛拍了一把曹山的肩膀，二人一起行动，绕到了副驾驶门外，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千年之狐，后会有期，哈哈哈哈！”天魔气息幻化成了一个高大威猛的人形，抓着天鹅之梦消失在了空中。 对于张公公这样层面的人来说，见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了，深不可测的人心，在张公公的眼里，简直是毫无半点秘密可言。 华国霍家队进4球；暴走机关刘禅配合霍逸辛的“磁力屏障”，梅开二度；蓝海丰助攻，鞠健配合霍逸辛的“狂暴护膝”头球破门；李子昊传中，诸葛鑫助攻，石岳成功推射空门。 前些日子出了赵佶父子出逃这档子事，也就耽搁了祝彪的行程，现在知道了赵佶父子的行程，祝彪这才得以能够启程离开依兰。 “你该不会是想报仇吧？这要是再进去，林队又要来保我们一趟了！”万子晏水虽然很紧张，也不敢大声的说着什么。 苏律停住了动作，游叔低着头，没有阻止郑馨儿说出真相。狮子也想开口说什么，但仔细想想还是没有说话。 时江游心情大好，遂即吩咐下人将雪星然索要的炼丹炉和炼器材料拿了过来，并热情的招待雪星然去楼上稍作休息。 当年靖轩帝借着镇压叛乱之名，要了容月儿心上人的命，之后容月儿便成了后宫宠妃，难道是从那个时候，田中开始对靖轩帝有了异心，又或者，当初尚辉将他送进宫，心思本就不单纯。 “我要看看你的能力怎样，再决定是不是要交给你做！你给我看看你锻造的兵器！”黯手上的那条蛇想要逃跑，但还是被黯扯回来了。 ------------ 章二百三十四蜂巢行动（二） 陈默被暂调科特民兵团，和老白共任民兵团团长。 因为特遣队是实权单位，陈默官升一级，衔至偏将。 兵团暂时没有给陈默派遣任务，毕竟三夏城那地方的办事效率所有人都心里有数。 没十天半个月根本衔接不完。 由前应瑞敢死队队长伊万诺夫平行调动至平海，暂时队长。 陈默与伊万诺夫二人惜 “嗞嗞，一晃一晃的，真诱人。”凌晨盯着廖冰儿的臀部，这妞不会是也有了反应，忍不住了，然后跑洗手间自己解决去了吧？ 兰朵朵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她算是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陈樱儿您老就不能靠谱点么？！她这马上都要出去了，人不在还能捅这么大娄子她真是厉害透顶了！樱儿这死妮子，让她准备点吃的她怎么把她的食谱搞上來了？ “不会是软中华烟盒里装着哈德门吧？”中年人旁边，一个青年撇嘴说了句。 不死境的强者全身被碎为微尘，都能够凝聚起来，脑袋掉了，都能够长出来。 黑袍老者眼神阴狠，他可不是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吞的人，竟敢敲诈到他头上，这次的事情，说什么也不能这么算了。 “正好见识一下堂堂仙界。”她可还记得那个口放厥词，嚣张不可一世的‘仙子’，等到了仙界，正好去会会她。 古羲微变，看见白玉鞭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好，身体急速后跃，然而那白玉鞭像是有灵性一般，紧追着他。 “主上威武，主上威武！”众人齐声合道，响声回荡九霄，震绝寰宇。 两人渐走渐远，樱儿便从花坛后探出脑袋来，吐吐舌头。罗云才在后面慢吞吞的出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至于云柔，云天一点也不担心，十转镇龙环的威力甚至还在现在的鬼渊圣图之上，而且高出的还不是一点点，要是“晶龙”连云柔都保护不了，云天甚至觉得晶龙可以回“龙界”去种地了。 冰弥只是淡淡地微笑，被天王追问太紧，他干脆低下头，悠然目视脚尖。 饭桶被她轰了两下，知道她不打算跟自己玩，而且平时总是打闹的那只猫也没跟着她出门，颇有些无敌狂寂寞的萧索感，别扭地呜咽两声，意兴阑珊地夹着尾巴悻悻离去。 岳七一愣。他实在没想到柳亲亲为什么不问自己就是大唐的老总？难道自己真的就没有那么帅？一点都不像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菲儿点点头：“恩，不错，咱们应该分头行事，这样效率也高一点。你俩先去吧，我再思量思量。”他二人走后菲儿就坐着开始发起呆来，她要把所有的事从头到尾的捋一遍，很久以来她还没好好的静下来想过这些。 砚君接过那纸展开，吓一跳：原来是她的户籍引子。不久前托连夫人去伪造，因为金舜英下牢、妙高山攻城赶到一处，她就把此事忘了。 那两个蒙面人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就威胁贾夫人，要她将所有的玉章交出来，贾夫人将贾知府所用的几枚玉章都交出来了，蒙面人却没有要。及至后来贾千千回来，那两人才匆匆的从后院跑了。 “好了！不过这些丹魂恐怕你还不能吞服，毕竟对你的身体来说很可能会承受不了，而且我吞服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所以只能拿去卖钱了。”桃蕊说着就将那些炼制好的丹魂装入了一个木匣子之中。 ------------ 章二百三十五蜂巢行动（三） 慢慢回头，陈默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俏脸。 “要杀我？” 陈默侧头看着凤凰。 月光下少女的胴体格外诱人。 凤凰冷哼一声。 “你觉得我不敢还是不能？” “我觉得你大概是不想。”陈默伸了伸手：“有烟吗？” 凤凰脸上的表情很精彩，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无奈。 最后还 宁涛无奈，第一禁忌虽然弄清楚了，却反而将他这颗心弄的慌慌的，看来阎非天的实力要重新估计。 宋安平开口就要五十两银子，宋安然有理由怀疑，宋安平是老毛病犯了，又打算和人赌博。 “可是这也不能白送呀，贵人倒是可怜那困在城中的百姓，发下话来，只要那拱卫军守城门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那些百姓回家，那枪械子弹就送给他徐邦道了。”麻三一副这买卖你赚大了的样子。 只见魏长风一人当先，手中同样抽出了一柄三菱刺，就朝红猫冲去。 王河正在犹豫，电台那头就传来了枪声，先是一声短促的手枪枪响，接着是一阵M4的短点射。 在地下城中四娃和五娃以水火奇功交战，紫烟从中以无上菜谱的火之篇参悟四娃的荒之火，周身气息宛若火山爆发，紫烟缓缓举起双手，只见两重火焰宛若红莲绽放，妖艳中散发致命的光芒。 天宫天兵身上竟然出现了类似手臂一样的仙气，不停的吞噬对方的仙气和法术，来增强自身。 而且宁皇后表面上喜欢玉器之类有格调的玩意，实际上私下里更喜欢金银制品。不过宁皇后做戏做了多年，知道她这个喜好的人，还真不多。估计只限于她身边伺候的人。 李逸才不管这药是用来治什么的，只要是能包装好的，都拿起来。不过他也留心过，发现像阿莫西林，、板蓝根这些常见的药很少，显然这种众所周知的药品是他们的主要目标。 这批平民手机里的唯一一条短信的内容是：即刻传送至1894年辽东半岛，速与绿漆区部队会合。署名导演组。 祖龙恶灵愣愣地看着龙青尘、龙金萱儿和龙空莉，喃喃自语起来。 她有着一头浅绿色的长发，面容精致，穿着黑色短裙，上身仅仅是用白色的绷带绑住，缠绕几圈，晃动着一双纤细的白腿，坐在一个高大的钢铁巨人肩膀上。 手术室里，刚醒来的皇帝想了一阵，有些头疼，便昏昏然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他召来张鲸和钟南，连带询问和自己回忆，终于记起了摔倒的事情。 一个脸上眉头上长着一颗痣的警察走上前來，手中还有一根警棍，要说这目标是不是太过于明确了，这家伙居然直接就用警棍指着熊大手中的密码箱。 “人族修士，好不要脸，给我滚下去。”有妖族高手愤怒，长袖一挥，血海罡气沸腾，直接化为重重巨手，将数十名人族弟子拍击下来。 而归路子手上突动，双掌直接击中白虎寺主，渡鸿寺主两人背心。白虎寺主，渡鸿寺主两人脸色剧变，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身子也向前倾倒而去。 李知尘薛轻云两人一惊，看向马蹄声处。只见到数十匹马声踏来，马啼声也渐渐传近。 “有劳三位前辈护法。”有三位真龙道君在，完全无惧外面力量的影响。齐玄易也可以安心进入山谷深处的阵法，找到神火元晶。 ------------ 章二百三十六蜂巢行动（四） 白石集团没有吃干饭的，所有人都是行动派。 就连张丹彤都不例外。 安置房只有简单硬装不归属张丹彤管辖。 但商品房和店面的格局装修全都由张丹彤来定夺。 和之前考心理学学位不同，张丹彤学家装和公装是确实有在用心学。 从母星的巴黎家装展到罗斯的高岭装修汇。 张丹彤像是海绵 “爵，你可算醒了，我都要被你吓死了，呜呜呜，你以后不要再吓我了。”蓝倾城说着便扑在了龙司爵的身上。 听到这个问题，韩珩身体微绷，默默在心里祈祷沈清歌回答会正常点，千万不要像和在车上和她说话似的，大大咧咧的，一张口就说问题应该是她能拿一个还是拿两个。 阿泽也就只能在门口可怜兮兮的站了一会，之后看见玉儿真不开门，只能独自一人去了隔壁的宫殿。 “我悔你个头，有种你就滚下去，今天不滚下去你就不是男人！”东方芸妃瞥了下头，指着床下说道。 看样子她真的要去学跆拳道了，这样的话就能有点能力对付这个男人。 君慕辞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儿子在沈云舒怀中撒泼开心的样子，心里有点酸酸的，毕竟儿子鲜少他面前这般。 当然了，即便是不舒服凤阳也是要说的，她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秋环偷偷地在内心里叹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出去，生怕吵醒了叶无双。 许典没想到少爷竟然就这样说出来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是一脸错愕的看着。 “我主要负责药材，要不你随我来，我让专门鉴定药液的炼药师为你看看？”掌柜笑呵呵的说道。 有了这么一个脏器生成机器，死神也不客气，直接来到大金字塔外，取了阿帅的脏器开坛做法，超度亡灵。 万俟卨当然不会蠢到全盘相信岳飞的话，但他却是知道这些供词是否是事实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供词对秦桧乃至皇上赵构却是十分有用。 “难道，这一切都完了吗，我们司家的气势已经去了吗？”总统夫人坐在那总统的位置上，满脸的伤心和悲痛。 商定要走，大家兴致也没了，散了，有回去收拾行装的，也有陪着开解的，莫芽没跟着，他不合适，留在林扬这里打发时间。 就这些事情，忙忙活活的折腾了好些天。而今天，李家沟的人也再次全体出动。因为今天是刘富贵这个山庄，正经破土动工的日子。 辰羽一直都笑着说她没什么问题，但是她怎么总觉得不太像是没有问题的样子。 九幽火灵的数量实在太大，灭杀一股火灵，会招来数量更多的火灵大军，杀无止尽，最终只会自取灭亡，得不偿失。 皇甫家族的仗义出手，傲云龙拿出不少丹药秘笈馈赠，表示感谢。 霍司琛关门走掉之后，顾安暖还是笑了好一会儿，才把暖暖放开。 “我会去的，不过我想我需要准备一下，不然就太失礼了。”邬成说道。 思思轻轻在夫郎脸上吻了一下，嫣然一笑，转身便飘逸而去，李延庆笑着目送她离去，一时间，他心中充满了柔情。 这御姐优雅美丽的脸上挂着淡定从容的表情，大眼睛里流露出了冷静和智慧。 这时，第二轮三百支床弩箭射来，又有两架投石机被破坏坍塌了。 呃……好像其他职业还真的有，但是冷却很长，持续时间很短就是了。 ------------ 章二百三十七蜂巢行动（五） 陈默讲故事的能力比伊万诺夫强不少。 一支孤军深入生态圈腹地，将顾科特矿场的斯俊智人血洗，把民兵团的债连本带息的讨回来的故事听的老兵们双眼发亮。 演讲最后以‘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结束。 不知谁带头喊了句“民兵团万岁，兵团长万岁。” 一呼百应，区政大楼前雷鸣般的欢呼连成了片。 她伸手把兜帽向下拉了拉，斜眼看见一个眼尖的侍卫用剑抵着自己的背。 得马上止血，让安若躺下来比较好，但是这个地方可是离得医院太远了，这个时间很不好。最后，路凌决定只能把安若带到家中了，不得不去的地方，带着受伤的安若，仿佛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样，路凌一脸的凝重。 白禹舟吓了一跳，坟墓！自己那日还在那树下睡觉呢！噫~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 项昊亦是心惊，他原以为只是古代大能给后人留下的一条试炼路，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稍微不慎，恐怕就要命丧古路。 不怕，不怕，不是还有你在吗？你在，就不怕他没了～叶母和曾姥姥在心里狗腿地暗道。 一想起现在的麦子浑身像裹着冰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叶梓凡顿时感觉头痛不已，揉着额头，站起身，不停的踱着步。 赵思齐出了公司大楼，就见门前的花坛处坐着一个少年，头高高的扬起，一手挡在额上，两条长腿悬空，悠闲的晃着。 后方，萧凤却身化天凤，振翅飞来，速度与项昊和木青青不相上下。 尤利西斯想了想，这边缺的是大型飞艇，中型的还是不少。这样的话，两个营的兵力里，机械人数量也能足够多。 虽然是放了她，但他还是‘禽不自禁’地在她的粉唇上舔了一口才收了手。 这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林然的放想，虽然没说话的，按时意思是非常明白的。你已经输了，你证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很厉害的，可是第一关都过不去，你到底想咋地？ “有些人总是在自己的掌控的时候为所欲为，当失去掌控的时候，他们才会后悔莫及。”刘庆熙轻声地应和回道。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臣就先行告退了。”薛神医说道。他不等朱厚煌回到，就行了一礼，就缓缓的退了出去。 不过，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恐怕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也无法说清楚。 “老大，老三，你们回屋保护夫人，我和他们拼了。”保镖老四扔下枪支冲了过去。 没有军令，白马游击营不许任何人进入，即使是唐王陛下也不例外，更何况傅骁只是一个武当山普通的道士。 说实在在。升龙位于红河三角洲中央，地势是西高东低，逐渐入海，但是却没有什么高山峻岭，可以说是一马平川，唯独是水多了一些。 “哎！也许真的该退了，今日黄昏你们就从城西出去，沿途护送这些人直至安全的地方……”公孙轩终于鼓起勇气，叹息着做出了决定。 都将一个活生生的时代给描摹出来。在那种如梦似幻般的朝代和历史环境当中，无数的勾心斗角，有很多时候都是用暗中相当精妙的语言浮现和体验出来的。应该说，到了现在，语言都是一张相当令人感觉神秘的学科。 在古董业界，只要是在各个业界谁收藏的东西硬实力更强大，那么在这个领域中，谁就更有话语权，如果你想要多会话语权，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硬实力比拼，你的硬实力厉害，话语权自然为你所有。 ------------ 章二百三十八蜂巢行动（六） “关于城市AI发展，目前还有什么可调配项？” 周晓萌坐在高级工程师办公室里，正在调试实验品小区的AI项目。 康嘉嘉在旁不知捣鼓着什么，头不抬眼不睁。 回答周晓萌的是一个青色的虚拟人影。 正是维克托。 比起在罗曼达碉城初见时，维克托更像是人类了。 面部细节趋于完善， 那家伙简直就是天才型选手，而自己则是三分靠实力，七分靠运气，之所以每次都能取得不错的成绩，最主要还得归功于她运气好。 只是楼近辰的灯光照到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从头顶到屁股，被一刀破开。 碰上普通职业选手还好，数值相差不多，自己还能够勉强混一混。 楼近辰从井有不断的雾气涌上来，而在他的身后，院子之中不知何时又已经弥漫着浓浓的雾。 湘北的防守就像筛子似的，陵南球员轻松就能得分；进攻就更不用说了，就像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触即溃。 不过有些可惜贝蒙斯坦，如果他是野生的该多好，贝蒙斯坦娘的黑长直可是挺戳王钊XP系统的。 而这也就意味着约翰已经真正将【大脑封闭术】练至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之后又一一打电话给李家、诸葛家，得知进度都非常的顺利后，便不再管了。 仙道比他足足高了将近30公分，长的又俊，球技又好，这就很呔。 四位解说都觉得，双方在团战的细节上，EDG明显做得更好一些。 陆风在丹道纸上天赋绝佳，二十岁出头便是六品高阶炼丹师，名震金岩帝国。 天边的雷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要将整个天空给劈开，宗政述感觉不太寻常，皱眉言道：“这里不是地下吗？怎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雷声？”而且整个天空都要被劈开了一般。 南江镇依旧如往常一般地热闹非凡，与上次和苏润匆忙赶路只是沿途瞥到几眼不一样，这回阿九既不赶时间，也不怕会有人抓包，所以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逛街。 司长歌不知道时凌一究竟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甩开余清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她。 刚才外面吵得熙熙攘攘，她又不想掺合人家慕容绯的后宫破事，所以就在屋子里到处溜达，参观一下晋后的宫殿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胖丫嘴巴微张看着没经过一个回合瞬间被打倒的众人，赫兰纳西甚至都没有出剑，已经手下留情了。而且还留了很大的情，要不挥手间杀了这些人，也是轻而易举。 “采薇，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是真的爱南尘的，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包心莲哭得梨花带雨，一脸的情深。 天子赋予于奎的权利是把双刃剑，能让于奎为天子冲锋陷阵，但也能反过来伤及自身。 大家伙没有意见了。大家都知道魔教的规矩十分森严，据说他们的大位王就是因为无意中碰到旗子而失去了继承的机会了，可想而知，这旗子对于造化门是多么重要。 这话听的魔陨无语，但却没有否认，他感觉这样可以让魔府对自己更加愧疚一点。 经由狰的调整，这艘高速舰上的高光防御光幕不但拥有着吸收光束，转化为能量的技术，还拥有着反击技术，这是人类星际着联邦，以及三眼族人都还没能掌握的技术。 ------------ 章二百三十九蜂巢行动（七） 陈默坐在区政的区长办公室的宽大椅子上。 一支烟放在烟灰缸缺口里已烧至烟蒂，看烟灰整齐的样子，赫然是一口都没有抽。 陈默手指哒哒桌子点着，极有频率。 他面前的PDA呈现着是维克托传给他的信息。 “李秀珠，母星亚细亚州东亚高句丽人，2259年生人。2273年移民至罗斯，入职中北军 可是等乙组一号反应过来的时候，莽汉等人已经完成任务，又掉头对付他。 我不说话，看着邙邙勉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但是该死的，我觉得天地都在转，自己的身体已经有点摇摇欲坠了。 看着从子默坐立不安的样子，申屠浩龙也觉得有些好笑，虽然邵国宁过来跟从子默其实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他并不打算放过他。 他们这些年真的太少在一起吃饭了，对于傅景嗣的饮食习惯，季柔是一点儿都不了解。 傅景嗣之前因为这事儿说过他很多次，他每次都会发誓再也不被她迷惑，然而到了那个关头的时候，依然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真正是面若一朵娇艳的玫瑰绽放双颊，曼妙眸光盈满笑意。垂下排扇般的羽睫，轻盈盈一步步地，慢慢走进来了。 恩，师祖说的对，受教了。孤独宇闻言后严肃的道，仔细品味师祖的话后孤独宇内心已经有许明了。 白浣之身上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里头是一件白色的底裤，她跪下来趴着擦地板的时候，什么都露出来了。 以自己的武道来立誓，若是单独一个倒也是罢了。但是就拿龙易辰这些天里遇到的这些秘境来说。没有二十也有十几个了，如果每一个都是立个誓言的话，那恐怕还没有见到天帝宝藏呢。 用手机看，用电脑看都行，比看电视要方便的多，而且还不用看广告。 “原以为京师已经够冷了，没想到这里的鬼天气更冷。”潘夙与曹景休两个公子哥可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的，一路上不停的抱怨着天气。 到了坊市之中，则更感此地之盛。光是筑基气息，张元昊就感应到了不下十股，坊市门面之中出售的丹药法宝符篆一流，放在沧丰国都是抢手货，而一些珍稀之物更是让张元昊这等眼界颇高之人都驻足，足以见其不凡。 就在张元昊仔细观察着几处阵法枢纽时，只觉木门一阵响动，便见那几个枢纽迅速瓦解分裂成无数细密的灵纹，外界无数声音气息如潮水般涌来。 久而久之，张邈终于无法忍受了，也曾经将这老虎放归山林，可过不了几天，就又自己回来了。杀了老虎，典韦肯定不愿。 所以联盟的分崩离析，就成了必然，这一次的会议上，除了昆仑的慕容云烟以外，其他四宗，包括一十八门的宗主，一起反水，即使是吕冷轩现身，也无法挽回和阻挡这个趋势。 武浩顿了顿，随即脸上泛漾起一丝柔和的笑容，将烤鱼接了过来，在第一次见到冥枫时，后者淡然冷漠，仿佛对世间任何事都不屑一顾，尽管跟自己近在咫尺，但也让他觉得仿佛远在天涯，无法靠近，更加触碰不得。 待韩炜与阎行来在了切近，韩炜才明白了张飞为何不落下风，这张飞此刻已经是浑身浴血，不知伤了多少处，可依旧是悍不畏死，搏命而战，战死只是时间问题了。 ------------ 章二百四十蜂巢行动（八） 半月后… 就三夏城城政拖延矿脉开采，延误经济发展一事，总督府派出了专案组跟进。 专案组来到三夏城后，城议会的候议员负责接待。 本想第一时间找到曹城主了解情况的专案组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与候议员饭后下榻一家帆船酒店。 次日一早，专案组组长颇感不妥，直接带人杀到了城政，定要 “我需要休息，但是你知道这不可能，下场比赛我不可能休息，我也不想休息！”张远马上说道。 突然间，大门轰然开启，一个三丈高的庞大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其中一道身影化为一缕清心风，顺着玉仙币的粉末，张狸来到了神秘的山洞秘境之中。 山峰震颤，大地动摇，帝山之上出现了黑色的雷霆，覆盖个万坟坑的空间。山体之内，跺头顶上，也出现了一片黑色雷云。 “哎呀，这个身体真不舒服”哪知，那中年男子根本就没有理会姬飒城，反倒开始抓起痒痒来了。 “不错，它的级别较高，附带音波攻击阵法，你猝不及防之下没能扛住是极为正常的，若是有所准备的话，还不至于如此狼狈。”李运解释道。 “六万我买！”一个让人很不爽的声音响起，薛重转头一看，竟然是兰花指，不过说话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和他长的有几分像的大兰花指，看样子他们是兄弟。 “你还是先不要上了，免得被它震伤，这次就交给我们吧。”想到唐昊的实力，此时不但不能给怒岩兽造成什么伤害，也许上来之后反而会遭到反噬，所以李毅还是谨慎的没有安排唐昊出手。 主力球员已经连续多场比赛作战，身心疲惫，不管C罗愿意不愿意，这场比赛穆里尼奥也让他休息了，两个边锋同时休息，也许这才是皇马没能拿下比赛的最重要原因。 “可是，可是就连张叔也这么说……”何夷瞧见老妪眼中的凶芒，喉中一噎，说话戛然而止。 马兴和之所以能当上这个教导主任，还是他的本家堂哥马市长亲自出马，找到华海市的教育厅厅长出面，才让许民华给了一个面子。 人性未必本恶，但生命的本质，永远都夹带着贪婪与自私。乳狗幼鹰尚且争食，何况人乎？若是没有高境界的思想来掌控，以人类的欲望本性，恐怕早已灭亡在相互间的算计争斗之中。 本来想要上前一鼓作气的看守者却是停步 ，因为那招法一看便是十分精深奥妙的武学。而那十指间的真元却好似藤蔓，直接长了出来。混混真元直接如同牢笼一般罩住了看守者。 之后自然是用这样锤出的材料制作装备，或者编织成各种负重装备。 前两题的顺利让青瑶有了些自信，一直严肃着的表情也微微放松了些。不过，在看到第三幅画后，她的表情重又紧绷起来，甚至，连眉心都紧紧皱拢在了一起。 青瑶心里自是很清楚瞿圣说的都是事实，这一趟说是实验, 但其实危险性应该真的不大, 圣人们不至于他们刚从狼窝出来, 又把他们推进虎口。但是难得有和圣人讨价还价的机会, 青瑶自然不会放过。 “中军禁地，来人止步！”对于老九三人，沿路根本无人问津，直到到达中军大帐，才被两名门卫拦截下来。 ------------ 章二百四十一蜂巢行动（九） 科特果戈区作为中北新型的产业规划区和外贸交易港，成立数月以来，成交量已有成为中北黑马的趋势。 作为区长的老白更是登上了诸多媒体的头条版面。 不少记者和媒体人正在争先恐后的采访这一新兴巨鳄，外贸龙头。 而后有某位权威媒体的金牌记者给出了报道。 老白的成功绝非偶然。 这是一 “死的好。”杨妄轻轻的说道，他把自己的声音控制得很低，仿佛在自言自语，但是这大殿内个个功力高深，哪有听不到他说什么的道理？ 就在华天海这里说着话的时候，在大海上，东海第一舰队正放缓了速度，派出了大量的巡逻舰和潜艇开始仔细的搜索倭军的航母。 月璃的听力极好，这些闲言碎语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她耳朵里。暗自咬咬牙关。 袁秋华说：诸葛亮曰，“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我觉得清心平静，气定神闲，不仅是修养和风度，更是做大事应有的智慧。 这直接导致自己在这一次的会议中根本没有排得上号，很多的消息自己根本不能提前知道，比如说刚才自己问王天的那件事情就是最明显的。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来我家住几天，经过父王同意了。”伯贤笑笑说。 要知道海皇魂临这传承神通，在鲛人族中也算是很高级的那个层次。 这些琉璃石果然非常的漂亮，呈半透明，有着红、蓝、绿、紫好几种颜色，各式各样，和水晶差不多，发着梦幻般的光芒，把深海映得非常美丽。仿佛梦境中一般，柳卿的脸，也不断的在琉璃石的映衬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而花郎之所以要向萧墨借兵，自然是因为他是宋人的关系，就算他有虎符，可也不能随便用。 该到睡觉的时间了，月璃去边胜艺房间睡，边夫人和伯贤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剑客！吃……”这魔士似乎有了人类的灵智，尖锐的咆哮了一声，便再次扑向梦星辰。 “我可不在乎弗恩能不能摧毁孵化池，我只要他能平安的回来。”妮丝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若不需要一把剑，如此强大的真气和剑意缺乏载体便难以挥出更大的威力。 听到林山铿锵有力的承诺，慈德以及归无也是暗暗点头，能够有这样的承诺，也不枉他们那日在舍身池当中为了林山的安危，一直盯着林山在池中的一举一动。 在萧凡面前，如果失去了武器，陈铎除非立刻逃跑，否则必死无疑。 噬星兽发出了一声愤怒无边的兽吼，它八条腿一踏，庞大的身体像一辆战车一样冲向了闪电飞来方向，显然是彻底被那偷袭之人激怒了。 “不用担心，我行囊里还有些，再说宁神花很常见，整个瓦利斯除了北方寒冷之地外，几乎随处可见。”瑞继续向前走去。 今天是两大电视剧首播的日子，无数观众都怀着期待的心情守在电视机前。 “这……这里。”诺科斯指了指右侧，随后不知所措的看着塔伯鲜血淋漓的肩膀。 莫峥闹出的动静也是让餐厅的其他人将目光投在了林山这些人的身上，弄得林山与李箐都是想要表达自己不认识这个家伙。 看着眼前这只巨大的孔雀，林淞感到颇为惊讶，他曾听金强说起过，翠岚孔雀一族属于绿孔雀的分支，相比与金孔雀和蓝孔雀的数量，前者可算是极其稀少。 ------------ 章二百四十二蜂巢行动（十） 老白对自家儿子最近的消沉看在眼中。 哪怕是当年在母星学生起Y失败，远渡重洋来到罗之时，他都未曾见陈默如此消沉过。 胡子拉碴，终日酗酒。 老白叹口气摇了摇头。 时间回到母狮向老白求助之日。 当天白雨辰被夜晚叫至老白房间后… “现在，我想的是，怎么和小默说。” 山无凌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二话不说便直接动手，急忙抬起右臂挡去。 而在德国，那嚣张的气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接在他们德直播开始。 如今听了袁英一番话，感觉之前封锁的门，又打开了一扇窗子。难道还有更好的修真法门？ 周迅以三光真水弥补本身性光之不足，强行踏入内景，这灵台之中光芒黯淡，便是走了捷径的表现。 梁定坤张了张嘴，然后明白了他的意思，秦奋既然可以解决史密斯爷孙两人的问题，或许也是用的同样的手段来对付的自己，只不过这其中他又添加了其它的一些更加恶心人的手段。 紫王美丽的双腿顿时一盘，半坐而起，随后扶起苏灵儿，单手探出，按上了对方后心，传渡天妖之气。 袁英挥手将绿灯侠哈尔和闪电侠巴里一同从戒指中甩了出来，闪电侠一出来便把戴安娜瞬间挪到了蝙蝠侠身边。 临冬，路边的草木有点凋枯，在夜色下呈浅黄的暗色调。不知何时，天上的阴云也遮住了星月，连冷风都停止呻吟了。 龙哥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韩峰的手上，脸上由红变成紫色的了，眼白都布满了血丝。 “我上游戏了，你不上呀？那你早点睡。”韩炳嘴上还在问，头显已经戴在了头上。 回到庄园之内，秦可卿和李霸天已经带着挑选好的1000人出现在了这里。 她环顾四周，心中暗自思忖着要在这办公室的沙发上、桌子上、椅子上、窗户前，好好地与刘洋大人聊一聊。 突然，山洞中传来一声嘶吼，一个黑漆漆的身影冲了进来，给萧君泽和朝阳杀出了一条生路。 我告诉你们，我的计划就是当刘洋来到这里的时候，咱们一窝蜂的上，把他团团围住，瞬间一起用到最强的能力对他出手。 张美玉与王微之垂着头，她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公道，可正如赵雪雁所说，她们同样输了。 不得已，我们只能逃难躲避，最后不知怎么的，天地变化，便一直在这里生存了下来。 谁知道那家伙有什么异能！咱们可都是被他百发百中的！那本来就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好，我现在就派人去送话。”品玉点头，随后又和轩辕覆提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月牙甩了甩尾巴，伸出舌头在云音音脸上轻轻舔了下，然后慢慢向后退去。 当年虽然见过一面，但隔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敢保证眼前这人就是当年那个少年。 也许有人会说，这毕竟是影片第一幕，制造一些大场面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打的是特效大片的名头。 “没关系的，这点东西对于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的，而且你今天帮助了我，我无论如何都是要感激你的，你要是不把这个东西收下的话，那岂不是浪费了我的心意吗？”那个男人说道。 有束缚，祂自然要坚持，可失去束缚，族人也能迁移走，祂愿意拼死拯救这个世界么？ ------------ 明后天补 有点卡文，明后天补 ------------ 章二百四十三蜂巢行动（十一） 一早醒来，陈默照常出现在早餐的餐桌上。 老白什么也没问，只是比平常的胃口更好了些。 “小默，剪剪头发，刮刮胡子，照镜子瞧瞧自己都什么样子了？” 老白在自己的餐盘里加了两个可颂，头也不抬的说道。 陈默早就受够邋遢了，得了老白的话就坡下驴，依旧沉默着，只是点了点头。 老白暗 因为“正阳符”，本身含有真阳之气，能够避阴邪，而且遇到煞气，会产生相当不错的克制作用。 传承了绝世狠帝的炼器记忆，牧枫几乎一眼就洞穿了月随风手中玉玺的大致情况。 “现在还没有死，不过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的话，玻利瓦尔明天就会死，瑞雯也会被抓获。”查尔斯沉声说道。 而这一边，送走了唐牧，陈如烟赶紧跳进了水中，用凉水狠狠刺激着自己的身体。 吴芪也有点不好意思一样，虽然看起来很反常，但是就是推脱着又让白灵儿先说。 牧枫咬牙，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和疲惫，手掌一握，漆黑的除魔剑闪掠而出。 所谓的明星主播邀请赛，其实就是由国内几大直播平台联合举办的一次活动，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为这个活动预热了。 虽然唐牧没说一句话，可就光是这眼神，就让岳林杨有些着急，显然，这岳林杨对于白灵儿一定没按什么好心，看来就算是在这个世界里，唐牧也不得不想办法把白灵儿拯救出来。 在将车停下的时候，她们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将各自的血线拉起来，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错愕的举动。 所以昨天晚上，他才能克制住自己，因为他不想让红红伤心。不想看到她悲伤的表情。 “有人曾经告诉我，修炼者当无畏无惧，雷姑娘身为荒郡之人却屈服于力量之下，此等作为在在下看来雷姑娘和那屠氏兄弟并无两样！”李玄通淡淡道。 霍秀容说完自己的陈述，还没等老太监依照太后的吩咐，叫来崇德殿所有当值太监来一一认证的时候，就见霍秀容偏头，一下子就指认说埋着头的太监王义就是凶手。 甚至那些所谓的刺客，连他这个正主的面都没有看见，就已经魂归地府。 对方是一个能赤手轰杀魔动机甲的怪物，白四喜也觉得有点不安。 床榻上，少年眼神惊恐之色还未褪去，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好一会儿后放才缓了过来。 露娜接受到亲爹的目光，又看了弗莱明一眼，才走过去，把手掌放在了藤蔓上。 这时候，猛然一架火箭从直播间底部升空，刚刚升到一半，又是一架火箭腾空而起，这还没完，第三架火箭紧接着升起，然后是第四架、第五架。五架火箭的全品特效，瞬间燃爆直播间。 “对，没错，我们就在酒馆中，看着当时的威风凛凛的陈爷高谈阔论，让我们也是崇拜的很呢。”凌步月笑着说道。 鹰铭看似絮絮叨叨拉家常一样的话语中包含了太多信息，薷莘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军中的事，以后就由蒙获统一管理，他再指手画脚，就显得多余了。 随着这些水珠落地，融入到了周遭的环境之中，一如之前的场景，天上地下四面八方瞬间有无数黑猫倒影浮现。 桑非晚只好用摇动手腕上的红豆铃铛——这是俞北冥用自己的本源之力修炼出来的灵器。 ------------ 章二百四十四蜂巢行动（十二） 一周后。 陈默从线人那里取回了窃听器。 次日一早，陈默没再去咖啡馆，而是让严成功帮忙找了个地方。 严成功没多问，只是在陈默常去的咖啡馆前台留下了钥匙和门牌号。 还有一句‘老板要问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默甩掉了几个尾巴，找到了严成功留给他的安全屋。 全屋毛坯…陈 一遍一遍，一遍遍的叫着云安安的名字，北辰逸将头深深地埋在云安安的红发间。 因此还引来一些风言冷语，但他从不理睬这些，躬行天地之道，褒贬自有春秋。 王玉泉自觉说走了嘴，他是个实在人不会说谎。于是就大实话照本发，一个加两等于仨的道了起来。 直到两年前，迟行简彻底忍无可忍宣布退圈，经纪公司以雪藏相要挟，但迟行简表示‘正如他意，欢迎雪藏’，于是这件事不了了之，经纪公司也没办法。 他到底是什么目的？自己一直以来的行动是否都在别人的计划中？穿越是不是巧合？ 初心与君诺的客房便在楼梯的最前面那一间，而香叶便住在了他们的旁边，其他人挤在一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客栈之内并没有那么多的房间。 然而六脉神剑的剑气，除了丹田之后凝聚在膻中穴开始新一轮的凝聚加压，然后继续到下一个穴位继续凝聚加压，一直到了手心的时候，玄气还在凝聚加压。 一把嚣张的声音从层外响起，一道身穿白色羽衣的身影在远处走来。 “接受他们两在一起，或者，不要你们陆家的孩子，反正陆湛看起来，年轻气盛，很容易再有一个孩子的！”年非庸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他们。 冷月自然不用提，连赵梓桐都能跳过去的坑，对他来说自然是毫无难度。 我现在就可以承诺你一件事情，即使最后寰宇集团这个投资宏宇不参与，那我可以保证，你的资金拆借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起初的时候，我有些急于求成，恨不能只听一会儿，就可以达到我给自己立下的目标。事后想一想，我确实太自傲了一些。 “那就说定了，暗中保护她，就这样。”说着金挂着得逞地笑容关闭了通讯。 鸦人走出了他们的鸦巢，在斯克提斯北方的一个废墟上建立一个新的城镇，为他们夺回斯克提斯做准备。其实他们现在就可以占领斯克提斯，但是因为没有解除泰罗克的诅咒，他们不敢进入斯克提斯。 往往民间传说与现实会出现一定的偏差，老屁狐精的毒屁有没有毒我不清楚，但看样子应是会有至幻的效果。 这也是他们拼命拉拢新丰参与到项目里，也是梁旭一再忍耐沐枫的最直接原因。这个世界是极其现实的，所谓无利不起早。 一边背着艾琉飞奔一边等待他的回答，结果艾琉一个字都没说，回头去看，某人根本就像没听到一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脸幸福甜蜜，嘴角扬着满足的笑，十足十的傻瓜样。 随着体内最后一条虫子被张青峰抓住，地上那具“无头尸体”好像抽筋儿的木偶般，身体猛的弓起，同时开始大幅度颤抖，就好像想要濒死挣扎的动物。 随后，这些抵抗的日军同样被抗日救国军给消灭了。甚至有不少的日军，跳入了海里，不知道他们是企图泅渡离开，还是打算跳海自尽。 ------------ 章二百四十五 蜂巢行动（十三） 苏蕾脑子微微一转，结合线人和李光秀间的关系，缓缓说出了一条计划。 陈默听完思考片刻。 “万一线人发现真相于事不利。” 苏蕾笑道：“和你一样人，少之又少，就算他真能发现，也是许久以后了。在我看来，你更需要考虑的是当下。” 陈默沉吟许久。 “好。” …… 秦 大概就是和人慌了之后胡乱挥手差不多，这也是一种失控，只不过超能力者失控的危害性比较大而已。 样貌清丽的崔绣绣，顾盼浅笑，看起来明艳动人，奈何惨白到另人发指的肤色，让众人不寒而栗。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虽然不知宫闱之事，但却也知道皇帝和太后一向不和，但这时候皇帝直接告诉他们若是他出事，便听太后，那这不和传言难道是假的？ “叶总叶总？刚刚你找我？”沈沁接到电话就赶紧进来，探头进来问着叶凝白。 “主银，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哪里？”这么别致的地方，比十方林那个大树林好太多了。 一袭青衫，似乎要与青砖石板融为一体，如墨黑发用一支木簪固定于头上，一双剑眉下，目若星辰。 随后，脚下的六边形黑洞突然破碎，化成了无数的锁链，遍布着钢铁巨人的全身，将其锁住。 凯希尔看见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地了，于是把手握住了挂在腰间的剑上面。 一阵风吹了过去，不过看门的两士兵并未发现什么，继续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天。 这时诗乃心里便有了一个想法。如果是在那个假想世界里，自己能够再度和「把枪」对峙吗？那把黑色手枪五年前在十一岁的自己心底留下深邃又难以抹灭的弹痕，而自己再度面对它时，能与它作战并且获胜吗……？ 从昨天下午睡过去后就没吃过东西，早上一起来又忙活着给慕至君整理行李，这会儿到点觉得饿得有些吃不消。 “用拳头问？老子为了他……”江叔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粗重拍打着话筒，我看看庄岩，他脸上略有些失望，本来就想让江叔自己说漏点什么消息出来，结果江叔居然在这个时候刹了车。 在古羲点头后，秦舟把弩再次拿出来，并且从包中抽出了两支特殊的箭。特殊在于箭尾绑缚了一些透明的丝线，丝线是裹在一个线球上的，秦舟把线球递给童英后就将那两支箭同时架在了弩上。 我有些尴尬，本想说对不起的，但是在他这样的表情下，我闭了嘴，说什么的欲aa望都没有了，就怕他一个不高兴，拿我撒气。 深深看了眼吊着眼，笑容牵强的简宁，只觉得今天的她有些奇怪，人也显得特别急躁。 方姨坐着车出来时，包媛媛看到里面的架势明显吓了一跳。我们都是良民，哪里跟壮实的保镖打过交道。 对此，傅世瑾并未发表意见，倒是何兴带来了海鲜供应商负责人，让他将那日送货详细情况叙述，供应商与何兴早上说的并无差漏；但出问题的又确实是海鲜类，何兴问餐饮部崔经理是谁收的货，让其带来问话。 “不是，是用豆腐做的。”丫鬟提前得了艾巧巧的指点，把每样素斋的做法都跟她说了。 我诧异地看了辅导员一眼，他这是要将误会坐实？我脸上涨热，窘得浑身不自在。 ------------ 鸽子的话 最近喝了几天酒，有点子虚弱。 再鸽一天，明天必更，不更骂我。 ——抓某人有罪，我检讨。 ------------ 章二百四十六蜂巢行动（十四） 秦纯不傻。 她只是个普通的全职太太，面前人绑架自己开口就问钱的来路。 十有八九是冲着贾铮来的。 但现在要是出卖了贾铮，等同于把自己利用价值清零。 利用价值等同于存活几率。 秦纯很快想明白了这点，于是她眨了眨眼。 “什么钱。” “周一下午三点十七分，你在哪里？ “刚才那剑气里居然有我的剑意！”一旁的冯九有些吃惊地说道。 “他们应该已经再次进入死灵之森了，我们必须要连夜穿过这里，才有可能追上他们！”巴洛哈德对陈韬说道。 江修白先下了车，他替南浔打开车门后，护住了南浔的脑袋牵着她的手走了出来。 硬生生挤进来的火灵气，就像家里突然闯进不速之客。把没有火灵根修士体内灵气的运转打破。 那好呀？既然你们二人自以为自诩不凡，执意来此---就闯我这个雷击关吧？ 可是这种事情，肯定是恶了聂敬，这是没有办法的，她现在也不好解释什么东西。难道，聂老大，我不想当你的挡刀牌，所以我选择了束手旁观。 可她没有想到办法拒绝接受这番话，江修白便在她唇角落下一个不带任何情谷欠的口勿。 再说那两位大仙呢，他们也先从最基本的浅处向狐妖二人讲起，逐渐由浅入深，慢慢的调教他们二人---。 但是贾敖哪里明白这些，见上面罗列的事儿，左一件，右一件的，都是关于钱的事儿。 她一向奉行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原则。只要不欺负到她头上来，一切都好说。 福建面朝大海，有大约五成的百姓靠海吃饭，沧海喜怒无常，变幻莫测，为了生存，自然他们也有了自己的神灵庇佑，而这个神灵便是妈祖，所谓海龙王上岸很多时候便是指海上大台风来了。 蓝未晚的手机也还在房间里，甚至也没有穿鞋子。她就算是要逃走，也不应该什么东西都不带吧？ 惧怕寒冷的动物们全都蜷缩在洞里冬眠报团取暖，也有不少为了寻找食物在雪地上留下道道爪印，转眼间又被大雪覆盖。。。 夜色茫茫，火苗晃动草儿飘摇，有鱼跟着为善一起行动着，虽然两人之间还存在一些间隙但是两人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那时候她真的情绪很崩溃，对于林诚温的体贴温柔就下意识抓的更牢了，还想着就算那些人误会她，但只要林诚温对她好就值得了。 帝九濯那青灰色的头发，挡住眉眼，却遮不住他那玩味的灰蓝色瞳孔。 “怎么了？”白雪长吐一口气，目中血色尽退，又恢复了那种眼底幽深的碧绿色，他亲昵的捏捏赵瑶儿的琼鼻。 苏念熠冷哼，也不在装下去，她随手拉过来一张椅子，十分淡定的坐下，自己悠然的倒杯茶，在李素盯着仇人的目光下，淡定的把茶喝完。 “家师刘掌门，坐下弟子中我排行第四，无求是我三师兄。”有鱼恭敬的说到。 早晨，楚天雄和宋雨佳来到公司，布置完搬家事宜，然后便带着车来到码头。 孙虹瑛见状，立刻尖叫了一声，立刻拿起床上的被褥盖住自己的身体，又拿起另外一床被子，扔到地上，将云潇潇盖了起来。 叶羽说毕，给那些人中下生死道符印，让那些弟子清扫山上的战场，自己则和雄霸天运转凤凰造的秘术疗伤。 ------------ 章二百四十七蜂巢行动（十五） “二号，报告情况。” 陈默在咖啡厅里喝着咖啡。 他特意和老板预定了位置，告知晚上包场。 空荡荡的咖啡馆。 孤独喝咖啡的男子。 耳麦中的情报。 很容易让人想起母星谍战片的场景。 “对方咬的很死。”东川雅美那头风声呼呼：“和我距离不超过三个街区。” “继续 血气蛇被墨晨的屠龙枪刺中，顿时便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嚎之声。 “咦，那里怎么这么多人？是不是发生什么热闹的事了？”郝心极目远眺。好奇的心理作祟，郝心连忙拉着Jack就跑了过去。 墨晨不敢怠慢，立刻抬起屠龙枪应战了上去。两把兵器在空中碰撞出了一阵激烈的火花，余音不断的在空中环绕，彪子暗自心惊，没有料到墨晨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与自己对阵竟然也可以丝毫不落下风。 Kevin来到那个瘦弱孩子的身边，拔出撑开他嘴巴的那颗脏球，带他到旁边的水池清洗，那个孩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但无论怎么弄他他都没反应，Kevin不由得盯着他看。 如何施恩，从哪里入手也十分有技巧，营中士兵为何来当兵，可能有人是为了志向，希望有一日功成名就。但不管为何都逃脱不了一个‘利’字，军营中哪里有利，当然只有管理军需处。 然而，他们终究会有精疲力尽的时候，灰鬼们却不知疲惫、源源不绝。当他们的战线一寸寸龟缩，大山洞里的灰鬼数量，看起来却和刚开始时没有什么变化。 心中嘀咕中，姜麒已经将这个老头归入了一个疯老头的行列，不过眼下不能动作仍人鱼肉，他也唯有想想自己如何才能早点恢复力气，好去找母亲赶走着疯老头。 安秋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曾经阳光羞涩的大男孩，如今却变得如此冷漠冷情，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现在的样子，是因为当初自己对她的伤害吗？ 陆惟真眼睁睁看着几个男人，把88万5取走了。男孩拿着刷卡机回来，神色很淡定，一副见惯了大钱的模样。 一句总裁对不起，让餐厅的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夏夜诺声音。然后聊八卦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截然而止，安静下来的餐厅就算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到。他们的总裁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吃过饭后，她坐在园子里等陆惟，太阳透过树叶缝隙柔柔的照到了她的身上，章毓卿抵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本来还有一点点胆量的刘性大哥，见到眼前这副场景也是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杨墨言已无心在意其他，怀中少年的昏迷令他沉寂的心波动起来。 好吧，也不能算假话，因为孟清池压根就没问过卢安关于为什么买奥迪车的问题。 旁边的陈麦一直冷冷地没做声，但目光却直直地盯着黄婷的新耳钉看。 镖局离货行还有段距离，章毓卿拿团扇遮在头顶挡着阳光，和王春娘走在前面。何琦落后几步的距离，说是自己一身臭汗，又邋里邋遢的，跟章毓卿走在一起，会叫人说闲话。 看到满屏的弹幕，赵倾城的表情却很淡定，尽管有一些略显“俗”的弹幕内容。 赵倾城的唱功已经算不错了，经过这么些天的练习，软件对她的评分也达到了80+。 ------------ 章二百四十八蜂巢行动（十六） 东川雅美没有过多解释，拉下了卷帘门，屋内变的重新漆黑一片。 看了看大腿战术绑带上的激光切割枪，东川雅美摇头，反手抽出匕首，在卷帘门上划开了一个十字形的割口，随后用枪托砸出了一个射击口。 她抽出了一把手枪递给秦纯。 “一会儿打起来了，我需要你架住这里，如果有追兵到了就向他们开枪。” “如果我再给次机会你们，教你们打败他们，你们要不要”项来再次大吼。 岳隆天客气的和甄云虎握了握手，招宝怡却沒有说话，一双眼睛就和扫描仪一样盯着岳隆天上下打量。 “因为我确实二，才会……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没来由觉得难过，好不容易开心一会儿，现在又被打回原形。 “是的，有什么话进屋说吧。”楚天雄挂上门锁，自顾自的向房门走去。 转过了头，陆清宇不再看向徐恭梓，而是开口询问起一旁的林黛儿和冷毅來。 刚才从花园出来的那一瞬间，他被其中的一只怪物抓了一下。能支撑着带着米多瞬移出这么远已经实属不易了。 “谢谢杨队的关心。”由于宋雨佳怀孕，所以入狱时把她关进了单号，也就没有楚天雄的遭遇。 “前边就是依云桥了，桥下是碧波潭，潭里住着青阳十八神兽之一的羸鱼，”白衣弟子指着潭水道，叶羽望着碧波之上袅袅仙气，用火灵之眼查看，但水潭似乎被高深的道纹裹附，一片朦胧之像。 她对于这些事情，从來就沒有什么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就只有给自己留下后患，这种错误她可不会犯。 谁都明白刚才是怎么一回事，都是因为是她先过来拿那杯很烫的奶茶想要泼到夏甜甜的脸上，只不过是人家灵活躲过去了。 巨大的物体撞在了门栏上，门后的生物显现了身形，那是一只长着九条尾巴的橙色狐狸，此刻用和手一样的爪子抓着门栏。 海凝雪伸手端过那杯果子酒，轻轻的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酒香沁人心脾，带有一股从未闻过的果香味儿。 王淑芬眼睛一酸，心中胀胀的，哪怕苦，但是能得到长辈的认可和喜欢，肯定，就是满足的。 就在刚才，南木与哈莉一起进到储藏室里，这是一个有着七八米高的大型储藏室，里面摆着许许多多如同集装箱一样的大型箱子，还有各种机械。 梨梨浑身无力，一得到自由，便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看着他说翻脸就翻脸的状态，李音作为夏甜甜的助理，在吉米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下，赶紧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好在电话那端及时接通。 是个硬茬。米玉琨当下敛起心神，全心应付，两人一来一往之间，竟打的酣畅淋漓。 可是不得不说，还蛮有效果的，现在她的脚已经可以正常走LU。 那人离开宿舍之后，宿舍也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秦楚本来是回家洗了澡的，但这六月的天实在是热的慌，询问了一遍确定宿舍的人都已经洗过澡之后秦楚便决定了进浴室洗个冷水澡，这样睡觉的时候也能舒服点。 六王爷想起席仟对自己说过得话。席仟说，胡颜知道世子的下落。他原本以为那是胡颜拉拢他的一种手段，但在经历了这些后，他实打实地相信，胡颜并非诳语。 ------------ 章二百四十九蜂巢行动（终） “…以上就是所有我整理出来关于贾铮提供给李光秀可疑的记录。”苏蕾将贾铮的审讯文件梳理两遍后，将整理过的材料发给了陈默。 贾铮并无作污点证人的必要，已被伪装成执法署的严成功秘密处决。对此，老白没有任何表态。 陈默似乎恢复了知晓内幕前的状态，不再每天泡在咖啡馆，日常说说笑笑并无不妥。 只是一到酒吧上班时间陈默就人间蒸发了。没人知道他跑哪儿去了——当然严成功例外，毕竟房子是他提供的。 陈默在清水房里置办了一张办公桌和一面白板墙用来整理材料。他把苏蕾发给他的材料打印了出来,用按钉按在白板墙上。 有关联的材料间用马克笔画出了线条。 “矿场爆炸前夕，李光秀让贾铮收集了科特城新矿场的开发文件。其中重点调查了你和海克斯集团。”陈默调整着材料线条，在白板上将自己的照片和海克斯标注上了重点。 “而后贾铮通过与科特城官员的私下交易，得到了海克斯的部分档案。至于你的情况…不用明察，当时你是科特矿务局局长，举动近乎透明。”陈默坐在办公椅上思考着什么。 “贾铮将文件上报李光秀后,李光秀给的下一步行动指示是随时回报白石酒吧情况。”陈默又将白石酒吧的图片标注上了重点。 “贾铮再次回报是白叔婚礼前，回报内容是白石酒吧有重要人物重病。”苏蕾将资料传到了陈默pda上：“喏,照片还在呢。”能看出照片拍摄时距离白石酒吧位置很远,生怕被发现。 要说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贾铮本来做完事儿应该把所有记录销毁。但他留了个心眼。 为防止李光秀用完即扔，他把为李光秀做的事儿做了一份非常隐秘的云存档。 只为日后手里有些许把柄不至于被人捏的太死。没想到这份文件兜兜转转最后竟是到了陈默手里。 刚被‘执法署’逮捕的时候，看着一脸淡漠的严成功，贾铮本不想把这保命手段送出去的。 但严成功作为三级异能者，用贾铮丧妻一事作为饵料，成功骇入了贾铮的大脑。 再无秘密。陈默并未留下贾铮作污点证人…事关兵团最高层，有无证人区别不大。 留下贾铮还要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叹了口气，陈默起身。 “有李光秀的联系方式吗？” “暂时没有，贾铮从未和李光秀单独联系过，一直都是李光秀的中间人和贾铮对话。”苏蕾一边处理着公司文件，一边和陈默谈论着蜂巢行动：“中间人就是和贾铮一起被抓到的那个几个保镖。” “有效信息这么少吗？” “这已经够用了。”苏蕾摇头：“按照矿场爆炸时间推算,如果说之前是怀疑此事与兵团有关,李光秀只是嫌疑人的话，贾铮送出的这两份文件几乎可以敲定李光秀就是出卖兵团的元凶。” “这只是推断，并非证据。” “当然,你要的也不应该是证据吧。”苏蕾笑道：“你需要的只是足够假设的证明。”陈默没回答。 “在这件事上,有无证据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打算如何去做。”短暂的沉吟。 “打心里我不愿意相信这事是兵团做的。因为我不可能对矿场那些信任我而今尸骨无存的下属置若罔闻，更不打算背着‘科特矿脉矿务局操作失误致使十万矿工遇难’这种黑锅活一辈子。所以如果兵团是矿场爆炸案的始作俑者，那我必然要与兵团放对…我知道和兵团作对十死无生，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苏蕾打断了陈默的话：“无论是你个人还是白石集团，哪怕再加上海克斯和兵团作对也无异于蜉蝣撼树。其实是非曲直，你心里早就有数了，你需要的是破局之法。” “…嗯，可以这么说。” “陈默，你应该明白，有些事必须借助外力。”苏蕾斟酌着用词。她知道陈默是个怎样的人。 暂且不论矿场爆炸案在广义上该如何定义，起码在陈默眼中，无论为了何种目的，至十万人于火海，甚至内里还有他的下属，他必视对方为不死不休的仇敌。 镒能会如此，兵团…也是如此。区别在于，陈默可以恨整个镒能会,但绝不能恨整个兵团。 他可以憎恶兵团内的一部分人，借助另一方打倒这一方。这才是取胜之道。 “外力？” “科特矿场自主建立，在整个罗斯星是不折不扣的创举。许总督在世时极力推崇的背后,也有洗不去的兵团影子。把这种兵团和总督府联合开发的地方炸毁的行为，哪怕是出自于兵团内部，也一定有极大争议，一定有极保矿场份子，对我们而言，这便是能够借助的外力。” “徐铁功？还是兵团长？”苏蕾明白陈默的担忧，柔声安慰道。 “兵团内部也非一言堂，不然万一最上面那位出了些差错，难不成整个兵团都要帮他买单？兵团内部定然和其他政权组织一样分为数派，只是外人对兵团体系没有那么了解，所以才会有兵团铁板一块的错觉。”陈默思索片刻。 “但保矿一派定然落入了下风，不然矿场也不会爆炸。这么长时间过去也没有哪怕一点声音…” “陈默。” “嗯。” “这不像我印象中的大哥哥。”苏蕾坦言：“我印象中的大哥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不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人…你怕了吗？”长久的沉默。 “我不再是从前的孤身一人了，我身边有太多牵挂。” “那你还会固执的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吗？就像曾经救我那样，像曾经在建庆晚会上杀死督查一样。”耳麦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良久，陈默才点了点头。 “我从未像如今这样恐慌真相…说起来，我也并非大家眼中的勇士，我也会害怕，我也会怯懦，我需要一个帮我下定决心的事或…人。” “咦？”苏蕾颇为好奇：“这人是谁？” “曾经是老头。” “现在不是了？” “老头年纪大了，他并非无所不能。老头付出的代价我一直看在眼中…” “我明白了。”苏蕾含笑：“你担心出事，可能会牵连白叔？” “不是可能，是一定。” “陈默。” “嗯？” “我愿意做你背后那个人。” ------------ 章二百五十年关（上） 新年临近。一直被扔在科特矿场的猛人终于获假准许回家。数月未见，猛人变的愈发精瘦人也更有精神。 看着越来越正经，从花花公子向着职业兵团成员转化的黄先生，张丹彤第一时间扎入他怀里哭唧唧成了个泪人。 陈默罕见没有失踪，笑眯眯看着久别重逢的小两口。一番温存后，猛人留张丹彤独守空房，从三楼下来。 兄弟重逢自然免不了推杯换盏。平海特遣队一切都好,但不知是不是因陈默不在的缘故，上面没有派发任务，美名其曰团队磨合。 伊万诺夫一直未走，留在了平海特遣队担任特殊教官兼职临时队长。其余几名三级异能者补足了机械义体，在平海任职。 这么一来，平海有了两位数的三级异能者,战力空前强大，只缺实战。 数月的军旅生活,并未改变猛人本性，一如既往的吹牛打屁。当然，话题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陈默身上。 “…所以说，你最近忙活啥呢？”陈默笑了笑，只道最近在休整，什么事儿都没干，每天起来跑跑步，转转弯。 猛人要信了他的话那才有鬼。猛人压低了身子，小声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偷偷做什么大动作不带我？” “没有，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再过段时间…估计年后吧，我要去三夏城开辟新矿脉了。” “怎么拖了这么久？你他妈也不和我联系,我还以为三夏城矿脉开完你都回来了。”陈默耸了耸肩。 “上面主打的就是个拖字诀，什么态度这还看不出来吗。”猛人浅酌了口威士忌若有所思。 “那上面不松口,你就这么耗着？” “我耗得起。” “人家更耗的起。”陈默笑而不语。贾铮的死是一块入水之石,李光秀必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只要他一出破绽，就离全盘掀出的时间不远了。 “艹,你小子怎么从明骚变成闷骚了？得，哥们也不问了，有事儿记得带上我。” “到时候肯定需要你帮忙。” “那就成。”猛人嘿嘿一乐。哥俩在酒吧里泡了一上午。下午晚些时候，民兵团也放了年假，除了轮流值班民兵们，领导们几乎全放假了。 现在留守区政的是蒋占军。虽然有了区政大楼，老白也新建了自己的别墅区，但众人还是习惯性的在酒吧齐聚。 康嘉嘉和周晓萌也从海克斯年假回‘家’。康嘉嘉似乎已经习惯了海克斯的‘高强度’‘劳作’，比之前陈默所见又黑又小的人影之时气色好了许多。 听闻是有心人见康工程师操劳过度，从母星进口了两箱上好的枸杞。已是母星时间腊月二十九，酒吧门口挂上了歇业招牌。 店内的小年轻喝成了一片。老白、陈默、猛人、郑湫泓、母狮、金刚鹦鹉、陈飞起、白雨辰、张丹彤、康嘉嘉、周晓萌、顾双、安静、冬川雅美、聂波齐聚一堂。 除了蒋占军外全聚齐了。不同去年，罗曼达军工已成了过去式，海克斯崛起为白石众人新的经济支柱。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重建已经更名为果戈新区的新h区。去年春节时，屋外还是黄赌du三条街，来来往往的帮派分子和无业游民数不胜数。 今年屋外已是高楼大厦,平地蓝天。仟千仦哾头顶的气象防护罩，脚下的聚合物路面无不诉说着果戈新区的改革成功。 帮派分子和无业游民们也不见了踪影。果戈倒还不至于像上城区一样人人西装革履,但也看起体面。 就连往日的木材街、珍视大道、螺栓巷的老板们也穿的人模狗样,开起了便利店和正规娱乐场所。 值得一提的是牛洪亮的小店依然坚挺。老白站在酒吧的落地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喝了口咖啡。 “小默。”正在和猛人唠嗑的陈默应了一声。老白招招手示意陈默过去。 父子二人并肩站在一块。老白抬了抬手。 “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你杀了执法署两个执法官，逃难到白石岭那时候。”陈默笑着掏了支烟。 “当然记得。” “当年酒馆里只有五个人，我、卢娜、康嘉嘉和成文成武。”陈默点烟的手顿了顿。 “现在酒吧的人越来越多，老人只有我和康嘉嘉了。”陈默沉默了许久。 “不是想悲春伤秋，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一切，不是平白无故，更不是运气好，是付出了无数牺牲和努力才换来的。”陈默点头，深以为然。 “坚毅也回不来了，很多tg安保最早的孩子，也回不来了。”父子二人相对无言。 陈默点燃了烟，给老头也点上了烟斗。 “怎么样，有进展吗？”陈默僵了僵，还是点头。 “有。” “愿意说就说说。” “爆炸案透露信息的元凶基本可以锁定李光秀，我把他在科特城内的线人除了，年后审一审几个保镖。” “线人是贾铮？”陈默愣了下，还是点头。 “是。” “他老婆的死并非必要，我不知道这招是谁教你的，但我能确定这人不是善类，接触时候当心。”陈默对老白知晓他的行径并不意外，他早就猜到严成功八成会和老白汇报。 “是苏蕾。” “苏蕾啊…”老白眼在烟气中虚了起来，想起了那个小妮子引动卢地平的事儿。 不过卢地平毕竟是老江湖，并未因这小小的饵料上钩，城政对海克斯的事儿一直没有动作。 不过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心思… “小心别被当枪使了。” “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老白冷笑：“漂亮的姑娘最会害人了。”陈默嘿嘿一乐并不回答。 “看你那确定心眼的德行，别他妈到处拈花惹草，苏蕾那朵花你拈不起来。” “好好好，知道了。”老白懒得理会自家的猪，拍了拍陈默肩膀，慢慢踱步到了吧台后面，拎出了一本账本。 “这是今年的分红。” “嗯？”陈默摸不到脑袋。 “该是你来分红的时候了。” ------------ 章二百五十一年关(中) 人群熙熙攘攘。 看着手里的账本，陈默有些纳闷。 “怎么让我来分红？” “老子再有几年也该退休了，白石集团的大旗你得撑起来。果戈新区，民兵团，区政你都得撑起来。” 陈默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老头你不是…” “你他妈要敢乌鸦嘴老子打掉你门牙。” 陈默一张嘴老 张岳没有直接去武烈王府，他把军用终端当成聊天工具，正在天讯上询问李明雪的位置。 “是朴大方。”一名亲兵前去查看，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就回头向着赵云禀报。 雪儿脸上却有些挂不住了，本想以主人的的身份来挫一挫她的锐气，让她知道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没想到她这么轻松的一句话，弄得她倒像个主人似的。 那些高高在上的上层社会，可能天天都处在各种各样的算计与烦恼之中，反而比不上这种简简单单的人生更加幸福。只不过他们大多不会这么想，也不会认同罢了。 “这死丫头根本就不听我的话，真是气死我了。”马母坐在陆大刚的对面，狠狠乖了一口茶水，让陆大刚不由得暗道一声牛嚼牡丹，端起茶水品了品。 很多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开始了动摇。而就是此时，高览的新命令下达了，竟然要求士兵继续的冲击。做为下一个梯队的五千士兵，此刻在得到军令之后确没有马上行动。 任凌枫瞪着惊恐的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滚下楼梯的穆皛蝶却无能为力，太阳穴都突突的跳了两下，吓得差点心脏都不会跳了，一把推开莫婉心。 她是一个很恋旧的人，东西用久了会有感情，房子住久了也会有感情，哼，才不像某某人呢，做了决定说走就走呢。 无为子听到王继华的话，脸色便得更差了，这句话好像就是三年前他对王继华说的。 第一个飞进来的就是关宝宝，她看见张岳的时候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 越是升级到高层的强者，越是没有办法推卸掉责任，这种情况，个个都只有硬着头皮上。 一旦疯道人翻脸的话，张乾立刻就会动用昆仑镜凝滞时空，然后用白玉神山招呼疯道人。 自己可以理解太多东西，唯独这一条不可以理解，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至于我是不是自视清高就不劳您操心了，我的感情问题我自己会处理！不过在做这件事情之前，我想这些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大庭广众拉拉扯扯，这种事情发生的是最后一次。 偏偏，这太极饼一天只卖十个。轮上这几个月，能吃得起、吃得上的人，也不过在场诸位的儿孙们。 听到龙帅的话，神医一句话都没有说，抱起媚娘向着一旁的花海奔去，找一个安稳平静的地方给媚娘治疗才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 途经过一个村子时，发现那个村子里的村民都中了尸毒，见人就咬。 翌日，贺政熙差人将这个消息传给了镇长，可一连几日他们都没有收到镇长的回复。 根据天星武院规定，按照东西两院新生在入学狩猎中所得到的积分总和来让东西两院分出一个高下。赢得一方自然会得到武院的奖励，而且积分越高，奖励越大。 不过，在进入准圣人之前，姜灵空却感觉到了自己进入到了某种瓶颈当中，像是一个坎儿，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过去的。 ------------ 章二百五十二年关(下） 母星时间腊月二十九。 小维亚纳，寒风呼啸，白雪飘零。 母星重工早就放了年假，除少数假期期间负责学校物资安全的保安外，学生几乎全部回家过年了。 只有寥寥几个研究组还在奋战。 其中核子镒能系的第三科研小组，算上今天，已是封闭实验的第六十七天。 “三号同位素就绪。” “ “乱世将至，必有妖邪。如今看东方，定然是上古被镇封的妖邪即将破开封印重出世间，就是不知是哪路妖邪”观自在步步生莲，几步之间跨越千里。 夏莉从天基系统指挥中心出来后，迈着轻松的步伐朝主楼走去，天基系统运行后，意味着她的工作最重要的一环成功了，就像盖屋子一样，地基已经打牢，剩下的就是添砖加瓦。 东荒王虽有监管之责，但三足乌与她实力不相上下，十头加起来更不是对手。 这时，他们见五道余生的身影消失了，他出现在饕餮身后，手里避水剑正刺进饕餮的屁股。 但眼下，众人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万蛇杀气腾腾，张开血盆大口扑向雨中仙，雨中仙手上查克拉球高速旋转，一记【风遁·螺旋手里剑】击退了它。 这三个字如同戳痛了顾七七的心一般，让她的脸色又是一白，却是没有多说什么，上了旋转木马。 纲手眼神虽然惊愕，但是仍然遵循之前的承诺，伸出一根手指头来，当鸣人拖着螺旋丸向纲她砸去时，她用手指直接点在了地面上。 但知晓男子会经过茶摊后，深怕武师被妖怪所害，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并急中生智的在茶碗里提醒了他。 相信刘万勇其他几个同伴也都看见了，晶石怎么会出现在修罗门徒的手里，从他这个架势来看，应该四颗晶石都在他手上，难道马军师是把晶石交给了修罗门徒，而非汉斯，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猫腻呢？ “冥寒枫，我饿了……”于是，云荼绽放了她从来到这个异世以来，第一个舒心而恬淡的微笑。 徐其昌心中一惊，可不是吗？他派出去不少人，却什么都没查到，顾九的过往一片空白，有迹可循的就是他出现在京城之后，是哪里人？从何处来？全都查不到，就好似凭空出现在京城的。 这可不科学，虽然这艘邮轮的票价确实不菲，但是华夏的有钱人不算少数，坐船出海旅游的做法也很受欢迎，怎么会没有多少人呢？ 欢喜冤家，拆不破，打不散，一辈子如此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灼热的火焰“撕拉撕拉”的在红艳艳的辣爆火烈鸟上跳跃着，更加刺鼻呛人的辣味弥漫开来。 石林里的声音更大了，象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在咆哮。这是风吹过石林，受到石林特殊地形的影响，发出的声音。但就算如此，听到耳朵里，依然很难受。 “在想什么出了神？”对于仓九瑶忽视了越君正的问题，越君正微微蹙眉。 场内响起一片掌声，有些人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是他们预料中的事情。 刚才何思朗出去的时候她眼角看到了，可是他们在门外说什么，她全都没听见，因为集中精神力的时候，所有感官与注意力都在自己精神力笼罩的范围内，如果分神很危险。 “走去看看，仓九瑶当即有些兴致勃勃。”起身披着披风，便朝着天衣所住的园子里走去。 ------------ 章二百五十三三夏之旅（一） 中北户籍改革已落实大半。不少曾有罪行或身份难以见光的难民悉数涌入中北边境进行观望。 如若中北果真要在边疆都推行户籍制度，这些边缘人士难免要改换门庭或者流落荒野。 手里有点闲钱的也或许会选择改头换面…但貌似中北的户籍制度会采集生物信息，真正能帮边缘人士重塑身份的只有辖区执法署。 到底是辖区执法署会大赚一笔还是难民撤出中北，哪怕是大数据统计也没法调查清楚。 中北边境。三夏城。作为为数不多尚未完成户籍改革的大城之一，三夏城近来治安混乱，鱼龙混杂。 据不完全统计，自户籍改革以来数个月时间,三夏城常驻人口增加率高于百分之四十，流动人口数量更是上浮百分之一百七。 人数激增造成三夏城物价直线提升。更要命的是，外来人口也需要吃饭，也需要工作。 三夏毗邻图瓦格，进出口贸易低价品居多，海关吃拿卡要下来，油水薄的可怜。 加之城政的不作为，三夏城原住民和外来民互相歧视，已有水火不容之态。 十一月上旬。在东煌兵团高层的干预下，总督府勒令曹城主筹措矿脉一事，兵团更是援助了矿业方面专家协助探测开采。 同月中旬，城政设项成立三夏城矿务二局，负责新矿脉事宜。无人机高倍镜和地质仪双重加持，仅仅三天，三夏矿物二局就找到了一处储量应不下于白石岭矿脉的矿产区。 不过矿产区极近图瓦格地区，地势险要，重兵难入，兵团难进，重任必压在进入矿脉的孤军身上。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支孤军的领头人是陈默。…… “我日，这太阳真大。”一个带着渔夫帽的老头，满脸褶子从面包车上跳了下来。 跟在老头身后的是个遮阳帽,带着墨镜的高壮男子。下面包车的时候也遮了遮太阳。 爷俩自然就是陈默和金刚鹦鹉了。三夏城地势高，贴近罗斯星零度纬线,光照多,温度高。 爷俩从中北地区东北方初到三夏自然还不习惯。陈默摘下墨镜插在胸口衣襟上,给送客的司机点了钱,随后把背箱的行囊背在了背上。 行囊堪比搬家包大小，路人纷纷为之侧目。 “韩叔，为啥要提前一周过来？”陈默点了支烟闷闷问道：“还不公开身份…好像玩微服私访呢。”金刚鹦鹉点了支皱巴巴的骆驼。 “要咱们自己带队选人，那三夏城政能给咱好人吗？三夏兵团也不能给咱好人啊，反正上面给了你报备权，你自己选点能用的人多好？”陈默失笑。 这老头… “韩叔，明明就是你想出来玩了吧？” “对…不对，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老头仿佛没听到陈默的话，自顾自说到。 “对，韩叔说的都有道理。”陈默憋着笑：“那韩叔准备从哪儿招人啊？” “酒馆？” “？？” “哦…也对，不是当年的酒馆了。”老头叹了一句：“那就猎头网好了，猎头网的人不多得很吗？”陈默摇头。 前两年科特城发布募集令，一众乡勇和赏金猎人死伤惨重的情况历历在目，再干一次这种无用功陈默是说什么都不肯的。 尤其是02以饕餮尚未有在生态圈中对抗电磁干扰的记录为由，只给陈默发放了一台普通版本的北极星。 这个配置别说和平海特遣队比了，就是和民兵团比起都算是丐版。不过陈默的拳头尚未成型，还没有反对兵团决策的能力和资格。 此次三夏之行，他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金刚鹦鹉提的自建一事… “除了这,你不琢磨琢磨让你来开矿是不是个坑？”陈默闻言微笑。 “肯定是个坑,兵团指望的是我知难而退，但见我始终没有退的意思，也就把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扔给了我。完不成不过是把一个或许有些用的人拴在了无用之处，但派遣别的任务则是埋下了不稳定因素，如果我是兵团长或是内务部负责人，我也会这么做的。” “呦呵，小子想的还挺多。”陈默总不能说这都是苏蕾想出来的，只能耸了耸肩。 “你都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怎么还来？” “我做过不少别人觉得不可能的事。”陈默咧嘴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倒是想看看，兵团会不会一直抵赖下去。”老韩一口水好悬没呛在嘴里。 每当大家以为陈默的愤青病好了时，他总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其实他根本就没吃药。 二人下榻三夏下城区的一家酒店。陈默大包小裹里除了衣服就是设备，武器只带了一把铼合金刀——有铅盒挡着，x光也看不出来是啥。 爷俩一人一间，毕竟陈默和苏蕾有些小秘密并不方便外传。安顿好后，陈默按下了通讯耳麦。 等待许久的苏蕾接起电话。 “到三夏城了？” “到了，一切安好。” “真的只有你和韩伯伯？” “对，别人我觉得不太方便。” “你女朋友没吵着要来？”耳麦两端同时陷入沉默。半晌陈默才答道：“没，她没什么实战经验，不方便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苏蕾皱了皱眉，但还是笑着答道：“开个玩笑，怎么回答的这么认真。”这到底是不是玩笑，恐怕只有二人自己知道。 陈默赶忙扯开话头。 “我们比预定时间早了一周到达，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我们得拉出一支当地队伍。” “为什么是当地的？”陈默冷笑。 “因为这群人注定是炮灰，外地炮灰的抚恤金等问题处理起来很麻烦。三夏城是个无官不贪的地方，本地抚恤金方便私吞…” “我明白了。”苏蕾打断陈默：“所以难点并不是怎么拉出队伍，也不是怎么拉出有战斗力的部队，难点是怎么在城政眼皮底下拉出一支预备队，在三夏炮灰队被打掉的情况下，冲出来顶在一线。而这些人因为都是本地人，抚恤金需要三夏城政来掏。” “对。”和聪明人沟通就是方便。苏蕾沉吟片刻。 “你可以盯着特殊群体下手。” “哪种？” “罪犯。” ------------ 章二百五十四 三夏之旅（二） 陈默感觉自己好像和罪犯有缘。从母星起y到老丁头，再到后来的平海特遣队都和罪犯有分不开的关系。 这会儿又要和罪犯打交道了。 “为什么？” “反正抚恤金发不到家属手里，到谁手里不一样？你拿到经费反手在东煌军工买军火不是变相的资金回流？兵团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嗯…”陈默摸了摸下巴：“言之有理。”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果三夏矿脉能成功开采，能解决不少人的就业问题，三夏的城市生产总值也会上个台阶…只是，三夏城政似乎不太愿意配合,不知道这是总督府的授意还是三夏城主的意思。”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未等二人细聊，陈默房门被砰砰砰敲响。 “哪位？” “我，小子，我出去溜达溜达。”陈默无奈。 “等等，我也去。”放着金刚鹦鹉一个人出门，陈默不太放心。爷俩先去二手车市场买了台车。 这就不得不提三夏城现况了。众所周知，无论科特江阴抑或是莱文城，所有车辆都有严格的登记信息,方便交通肇事的找寻和刑事案件侦破。 可以说车辆信息登记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在中北户籍信息改革以前，车辆信息就已经完成了联网互通，至于老白在白石岭的改装老爷车之所以没登记在册，是因为常年荒野穿梭，根本没必要录入城市车辆信息。 但三夏城的车辆管制可以说是一团糟。别说交通局了，就连车管所都是个空壳机构，在二手车市买完车直接就能开走。 陈默都怀疑他们现在开的车是失窃车辆…事实上…这就是个失窃车辆。 不光是失窃车辆，车子构架里头还有无数的gps，很可能车子一吨半，gps两吨。 在车贩子手里，这种车号称邓剑星都开不过三夏城收费站。爷俩刚把车开出两三个街口，前头就有人挡住路了。 陈默等的就是这个。车窗降下，陈默探出脑袋。 “挡路了，让一让。”车前几个大汉纹龙画虎彪悍异常。为首的大汉带着一条大金链子,头皮露着青茬。 “让你妈，赶紧下车交钱！”陈默示意金刚鹦鹉在车上坐好,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面对这群地痞无赖,陈默没摆一点好脸子。 “叫你们管事儿的出来，我不想废话第二次。” “操…”为首大汉刚想去扯陈默的衣领就已经被一拳放翻在地，周围小弟还不等围上来，就被乱拳打倒。 没人看清陈默是怎么动作的。 “牛逼，我认栽。”大汉躺在地上起身不能：“你走吧。” “我说叫你们管事的过来。”陈默看了眼手表：“从现在开始，每十分钟，我杀一个人，人杀光以后，我会把你们老巢拆了。”大汉看着陈默面无表情的脸，相信这是个能够说到做到的人，用那支没脱臼的胳膊颤颤巍巍从后腰拿出了屏幕碎了半边的手机。 “给我五分钟。” “好。” “老大…”五分钟后…一中年男子穿着青色唐装，迈着四方步远远目光就锁定了陈默。 他身后没有带太多人，但两个墨镜黑西服的保镖分为显眼。缓步到陈默身前，唐装男子抱了抱拳。 “兄弟臧和光，你混哪儿的，画个道，小弟们不懂事，要是得罪了多多海涵。”伸手不打笑脸人，陈默没有回礼但摆了摆手。 “科特城来的,按理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现在有事儿需要麻烦你，这才多有得罪。”陈默话说的客气。 “外城的啊。”臧和光变了脸色：“讨口子讨到我地盘上了？”臧和光伸出双手食指向前比了比，两名西服保镖掏出了手枪隔空抵住了陈默脑袋。 陈默用出局部相位封锁，也不见动作，两把枪已经到了他手上。和保镖不同的是，陈默搬开了保险。 “有事麻烦你是客气说法，非得我问你想不想死？”陈默示意两名保镖向后退一退，从看热闹的商户屁股底下搬了张椅子，大马金刀坐在臧和光对面：“听懂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但臧和光似乎并没有这种觉悟。 “那你就开枪吧。哥们死了你以为你能活？”陈默乐了。 “私下聊聊？” “行。”臧和光挥了挥手示意清场，让身边的保镖也退去，独身一人带着陈默坐到了一家路边的快餐店里。 金刚鹦鹉换到驾驶位，将车停在路边后也下了车，坐在机盖顶上把玩着手里的左轮。 旁人看到了也不敢靠近上前。快餐店里… “你小弟们看不到了，放松点。”臧和光如获大赦，喘了口粗气，放下了手里紧紧捏着的手串。 “抱歉哥们，我承认刚才说话声有点大…那么多人看着呢，私下里，哥哥给你赔个不是。”陈默把枪扣上保险扔给了臧和光。 “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啊？” “我叫陈默，猎头网代号夜枭。”夜枭这俩字在渣浪上正经火过一阵子，再不关注时事的人也多少有所耳闻。 陈默的所作所为不说家喻户晓也想去不远。臧和光初听夜枭二字觉得有些耳熟，略略一回忆，差点惊掉了下巴。 “那个…那个夜枭？！”后半段已经带上了颤音。 “如果猎头网没出现第二个夜枭，那就是我本人没错了。”陈默笑了。 “我艹，抱歉抱歉，多有得罪。”臧和光赶忙起身赔不是，头上隐约可见冷汗。 刚刚自己让人拿枪指着这尊杀神，想想后脊梁骨都发冷。 “坐，我确实有事找你。”臧和光点头，坐了回来。 “有事儿您言语。” “你们玩车辆回偷这一套，也属于歪财，跟哪个社团混的？” “呃…” “你说就是。” “跟6k党混的，我们这只是个小堂口，算不得啥。”臧和光如实道出：“您要找上面的麻烦，可千万别给我挂带上了，我啥也不是。” “长话短说，我要和你上面的人取得联系，不要透露我真实身份，也不要管别的，明白吗？” “明白。”臧和光答应的痛快。 “还有。” “您讲。” “给我一台没有gps的车。” “……” ------------ 章二百五十五三夏之旅（三） 三夏算得上中北地区的犯罪天堂之一。各大社团云集。整个罗斯星最具统治力的社团之一6k党自然不会缺席。 中北地区。三夏城。下城区。在听闻有人要谈合作后，下城区6k党片区负责人第一时间赶赴现场。 毕竟在6k党的地界上，合作俩字本身就是一种侮辱。陈默在店铺等待不多时，就来了个面色苍白，看着相当羸弱的小子。 如果不是他身上没法控制的镒能波动，陈默实在没法把面前的人和片区负责人联系到一块。 在陈默印象中，片区负责人再不济也应该是曾经见过鼻环男钱万众那样子… “你就是来谈合作的朋友？”羸弱小子笑眯眯看着陈默。他不清楚面前高壮男人的来路,也不敢过于逼人。 “嗯。”陈默点头：“我需要三百会用热武器的好手，价格可以谈。” “三百会用枪的？”羸弱小子抬了抬眉头，瞟了眼旁边疯狂使眼色的臧和光，若有所思看向陈默：“怎么称呼？” “夜枭。” “夜枭…”羸弱小子念叨了两声，变了脸色：“科特城那位？” “是我。”羸弱小子哎呀一声。 “以前听吕二哥提起过您，也算是半个自己人…老臧你他妈是不是坑到自己人身上了？”臧和光哭丧着脸。 “海儿哥,是个误会,陈哥也没自报家门啊。”被叫海儿哥的羸弱小子起身对着陈默直直鞠躬说了句抱歉。 “过去了。”陈默面无表情：“三百人，能凑上吗？”海儿哥沉默了几秒。 “不瞒您说，您的事儿，我有所耳闻，在不清楚你目的之前，我就算想帮你也有心无力。” “三夏城过段时间要开矿，上面没给我批人手，我得自己找人。”陈默说的半真半假：“我需要三百个用枪好手和我一起开矿。” “这个…”海儿哥面有难色：“我只是管片区的，这事儿我决定不了。” “那就找能决定的人。” “这样吧。”海儿哥思索片刻：“我会和上面报告，给我个联系方式，晚点我给你消息。” “好。”……平海特遣队的pda消停好几个月了。自伊万诺夫从斯特拉克生态圈杀出一条血路返回后，三名三级异能者全部加入了平海特遣队。 但其中一位在生态圈中颅骨穿孔，大脑灰质受损，已经表现出了重度的创伤，不得已选择了退役。 退役后去往何方除了兵团前来交接的专员没人知道。剩下两名三级异能者,一人替换了机械义体臂膀，另外一人的整个脊椎全部换成了高传导髓鞘义体。 替换了机械义体的三级异能者名为索尼赫舍里,纯身体变异，在vr模拟仓里驾驶夔牛基础型号打的长猿服服帖帖，对上沉石也有四成胜率,绝对算得上团队中的中流砥柱。 替换了高传导髓鞘义体的三级异能者就有些意思了。和长猿等人一样，他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代号【长空】。是从某个灾祸之年前实验基地跑出来的，异能名为子弹时间——顾名思义，就是用极高的动态视力配上反应速度，把周遭一切环境和人物视作慢放，从而加快动作效率。 长空甚至能抓住初速不算太快的子弹。在脊椎受伤后，长空替换上了高传导髓鞘义体，不光没有对他的实力造成分毫影响，甚至因为义体上的黑科技，长空的实力更上一层，在vr模拟舱里不光对战沉石赢多输少，就连对上陈默的vr模拟数据，长空都胜利过一两次。 如果一直没有人能操控饕餮，东煌兵团甚至将高神经反应速度的长空作为饕餮实验的预备军。 当然，这只是假设。毕竟饕餮有太大的不确定性，让一个身份存疑的人驾驶饕餮，单单政审那一关就过不去。 话分两头,仍说平海。自陈默离开后，平海的pda就一直处于沉寂状态,猛人甚至觉得在陈默回来前，0102大概不会给平海特遣队发布任务了。 但凡事皆有例外。平海特遣队正在如同往日一样进行模拟仓对战。猛人在旁观望，仿佛成了猛人助理的汉尼拔一直跟在猛人左右。 “队长，pda。”汉尼拔感受到怀里的震动后，将pda递到了猛人手中。 “嗯？”猛人看了眼pda后眉头皱了起来。东煌频道明晃晃扔来了任务。 【平海特遣队任务：带队缉捕在逃兵团泄密官员。】后面的附件是人物照片和履历。 猛人不动声色慢慢看了过去。 “李光秀，男…”没有犹豫，猛人直接把电话打给了陈默。黄日已近下山，陈默和金刚鹦鹉正在酒吧喝酒。 见是猛人电话，陈默接起。 “怎么了？” “上头给平海派任务了。” “内容呢？” “缉捕李光秀。”陈默思考片刻。 “有具体信息吗？” “只给了资料和在逃位置，别的东西一概不知。”猛人压低声音：“在逃资料显示他正在一伙武装分子的营地准备向边境方向转移，前进方向是…” “图瓦格地区。” “你怎么知道？”猛人奇道。陈默冷笑一声。 “李光秀大概率是被武装分子挟持了，送他来图瓦格地区不过是做给我看的一场秀。在平海特遣队抓到李光秀之前，他人死了，一切后续罪名也就烟消云散了，更没法往下深查…即便我知道这件事和兵团有关没有直接证据链，也只能憋着。对方安排的很周密，有即便是我参与也让李光秀死在乱战中的信心。”猛人沉默不语。 他有种直觉，那个陈默，回来了。 “准备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的，平海特遣队按计划实施抓捕。” “你呢？” “抓捕地图给我一份，我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在我抓到李光秀之前就干掉他的信心。” “要不要通知老板？”陈默思考半晌，摇了摇头。 “老头手底下全都是常规战力，不适合这种特殊作战。” “好，那你那边…” “叫金广发把饕餮给我运来。” “啊？” “不要开致远号。” ------------ 章二百五十六三夏之旅（四） “…你觉得，对方最大的底牌是绑定装置？” “对，通过生命体征触发的炸弹已经算不上什么黑科技了。只要同时兼顾引爆和生命体征触发，除非邓剑星亲临，不然谁都别想从李光秀身上拆下炸弹。”苏蕾语气毫无波动：“你的相位封锁哪怕有饕餮加持的情况下也只能持续十一秒，对于寻找和拆除炸弹而言，还是太勉强了。” 而整个修罗城，此刻却震动了起来，秦云从修炼中苏醒，各大势力的强者，连夜朝修罗山赶来。 斑点鹤刚要疑惑的抬头去看，宋歌感受到威胁已经一剑刺出，千羽席卷而出，直冲而上。 他们对林晨东等人的行踪了如指掌，也知道他灭了玄天帝宗，俘虏四万个仙子，也知道道宗解散掉。 好在现在寒假，他也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毕竟人还是要为以后做打算的。 他方才还因为她一路上无视自己而生气，没想到这会儿竟然主动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当时的李老头儿可不是这学校的门卫，那个时候不过是个接头乞讨的老人。说是乞讨，其实也算不上，只不过是一个不愿意住养老院的倔强老头儿。 孔兴坐在那里发现跟冷冰心的母亲没什么好聊的，基本是都是她问一句自己答一句。 他们这一种飞机，往往都是用来探索一些古迹之地，所以有这个功能设计，一点都不奇怪。 他们都是这里的老客户了，这么多年下来还没见有谁能在这里这么反客为主的，该说这个藏头露尾的少年无知呢，还是胆大呢。 他们的境界都已近天道，但却觉得面前的林轩比他们都强，仿佛是不可战胜的敌手，或许是因为他们只是接近天道，并没有真正抵达天道的境界，距离真正巅峰还有距离，所以打不过，这确实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但又是事实。 领奖环节没什么好看的，阿百从餐厅老板手中接过一张金卡，以后来吃饭七折优惠，早餐的话免费供应，前者永久后者仅限一年。 老阿拉严肃的说道，看来自动化火力的威力让他颠覆了他的想法，子弹的问题又被提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眼中的一切都产生了剧烈的变化，在本身颜色冲突无比明显的大海与天空之上，在那无数蜂拥游动着，压抑着光芒的不死者上，甚至是在冢原宗近和佐佐木桃月的身上，近乎红黑色的裂缝在他们的身上生长。 修炼之前，林轩清点了一下原宗博金先生以及狼头山三兄弟的财富。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了……”冯雪用力伸了个懒腰，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主动引起空条承太郎和轮回者间的战斗。 老阿拉很平静，但是饭桌上祥和的气氛早就不复存在了，剩下的自然是针尖对麦芒了。 让李典去守任城，吕布也不是担忧李氏会倒戈一击，所以才会让成廉魏越为副将，明义上帮助李典守城，但实际上是去督军的。 此时此刻，除了沈行之身外方圆两尺，周遭全部都充满了紫色雪花。 “晓烟，你讲吧，我知道的事情肯定会告诉你的。”爱丽莎很诚恳地说道。 “倾倾，我很想你！”君墨宸直接转移话题道，他感觉他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的宝贝儿了。 现在倒过去一想，夜罗在大梁也安插了无数的细作，这些做法，只怕都是圣教的人带出来的。 ------------ 章二百五十七三夏之旅（五） 陈默愣了愣。 爆炸案真凶卡达烬和他背后的镒能理事会成员早已死完。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真凶而是真相。 真凶二字不过是个托词罢了。 不过这会儿苏蕾搬出来…是什么意思？ “怎么？” “矿场爆炸案真凶早已授首，是你亲自做的，这种事儿你怎么给忘了。” 陈默愣了愣。 额间那缕飘飞的白发，与手中赤红如焰的吞吴仙剑，仿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分明是一股凌厉的杀意，片刻前从他的剑中一逝而过。 贤王府的府邸不能用几进几出来形容了，光院墙就霸占了整整一条街，进到里面更能清楚的看见，是带大大的花园的。 周逸似乎忘记了自己正在生死危机之中，无比惊讶的看向手臂上云蛛。 在场的所有人，被这血腥的一幕惊的心里难以忍受，呕吐的，失禁的，晕倒的。 屋子还是刚才的屋子，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屋子里的太师椅还在微微晃动，是不是这张太师椅上刚才还坐着人？刚才四个卢本光与熊玉都出去了，又有谁会在这太师椅上坐着呢？ 李洵面露难色，他暗自观察了一下四周，片刻之后，竟是转身朝着金瓶儿攻去，九阳尺似乎感觉到主人的决心，散发出璀璨的白芒，气势惊人。 唐龙没有发话，而是仔细勘察死者，这一检查就有发现，死者手指甲内发现有人体皮细胞。 李三在客厅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物证，他马上转移到另外一个客厅去侦察。 就在包天博这么想的时候熊玉和逍遥子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逍遥子看着桌上的饭菜冷哼一声坐到包天博对面，熊玉也随之坐在逍遥子旁边。 陈铭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他心里一直认为麻七是他的亲生儿子，怎么看麻七都有点像他，但愿他不是，所以说，他陈铭现在里外不是人。 “他杀了村子里的人，杀了我父亲，这是他应得的。凌娜，对不起，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了。”霍天麟低着头，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指尖的鲜血还被雨水冲刷着，明白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了。 此时松岛风也听到了顾灵鱼的声音，表情也是一变，猛然转身看过来。就这样他们两人四目相对，顾灵鱼瞳孔猛然一缩，死死的抓着腰间的裙子，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李雨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也不追赶，而是身形一动，飞上了山巅。 那些客人赌完了之后，赢了钱的会找个地方潇洒，输了钱的也得有个地方买醉吧？ 冷寐影从容的摸着黑白虎王的鼻子，对那近在咫尺的森口白牙视若无睹。 这样想着，李逸觉得他们可能还没有回来，或者回来过了，不过因为被变异鼠堵着，又出去了。 胖妖修来到水潭边，却没有看向水潭，而是朝李雨两人隐身的地方看了一眼道，你们两个，出来吧，隐藏起来，有意思吗？ 长得帅的人就是任务艰巨，顾北亲自上阵。他指挥同学们洗葱剥蒜，准备食材，同学们都特配合，指哪打哪，任劳任怨，简直是新一代劳模焦裕禄。 “王爷，风华饿了，打算吃些东西，你也一起吗？”花玉砂见二人僵持不下，忽然插嘴说了一句。 更何况，白斩山人多枪多，要是聚集起他的一干爪牙来，拿着自动步枪封门，直接开枪扫射，那他就算是三头六臂，也要被打成筛子。 ------------ 抓马的道歉和体悟 在前头，先给诸位看官老爷赔个不是。 毕竟一个屁都没放就断更一个月这事儿，抓马做得确实不地道。 曲要中转，话分两头。 抓马先是去西安参加了朋友的婚礼，回来后便病了，卧床数日后便面临了人生中第一次送亲人故去。 死亡二字，似乎一直距离我很遥远。 抓马父母生的年轻，五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加之二老性格都活泼跳脱，仿佛同龄人一般，打心里没想过二老会‘老’这件事。 忘记从哪里看到过一句话，是说：“我们之所以觉得和死亡遥远，是因为中间隔了父母。” 抓马曾觉这不过是一句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矫情，但如今心有所感。 父母在，人生尚有出处。 父母亡，人生只余归途。 抓马亲眼见证了抓马的父亲是如何在半个月时间里从一个中年乐子人变成小老头的。 不过关于死亡…抓马还有更多的话想要讲。 第一次，对于死亡有所概念，还是在2004年。 那年抓马还在上小学，某天，抓父和抓马说要回一趟老家。 那时候的抓马并不知道父亲回老家做什么。 大概过了一周，抓父回了家，告知尚幼的抓马太奶奶没了。 没了。 到底什么是没了呢？ 后面才知道，原来是太奶奶走了。 老人家走时92岁，高寿，算是喜丧。 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有浓厚的好奇心，哪怕是对死亡也不例外。 抓马拉着爸爸问了很多关于死亡的话题。 已经二十年过去，很多话已经记不太清，但抓马依稀记得，当年无比认真的问爸爸，人走的时候，是一下子就闭上眼睛还是慢慢闭上眼睛。 孩童心中大概对死亡并没有一個准确的概念，那时的抓马尚不知晓人死如灯灭，只当闭眼睛和关冰箱是一个道理。 但冰箱的灯还会亮起，眼中的光没了便是没了。 抓父长长叹了口气，没有回话。 这便是抓马和死亡的初次邂逅。 第二次邂逅，便已是近十年后了。 2011年高中毕业，同学朋友各奔东西，2012年第一次同学聚会，聚会上少了个人。 名字便不说了，总而言之，是一位同学，而她还有个身份，便是我们高中哥儿几个里头大哥的前女友。 仔细追问得知，原来文理科分班以后，那位同学便没有再上学，而后没多久便病逝了。 脑癌。 十八九岁的年纪，已知死亡为何物，但并未有过多交集的同学去世，除了表面上的叹息似乎也无更多体悟。 于是这第二次邂逅便匆匆擦肩。 第三次邂逅，是去年年末。 这次走的是抓马家里一个特殊的家庭成员——乐乐。 乐乐是老妈98年便开始养的小乌龟，已经在我家二十多年了。 那时候养乌龟在国内并不算很普及，老妈也是在路边花鸟鱼市场随便养的。 谁曾想这随便一养便是二十多年。 家里从东北到齐鲁，又归来，辗转多个地方，乐乐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有次乐乐生病，似乎是肺炎，为了给他看病，抓马恶补了一下乌龟分类，才知道乐乐是密西西比红耳龟，也就是俗称的巴西龟。 并非长生种。 不是长生种，便注定了会有离别。 在二二年年末某一天，我正在书房码字，突然手机传来震动。 打开是微信消息。 老妈发来的。 “再来看一眼吧，乐乐走了。” 我很难描述当时的感觉，头皮突然一麻，背后也起了鸡皮疙瘩。 但人在那时总是没法表达自己的感情，我回了老妈两个字：“来了。” 上到父母在的楼层，老妈正在卫生间蹲着。 她面前，是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乐乐。 静静的躺在地上。 我走过去，想安慰老妈。 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老妈抬起头，眼圈红红的。 “刚才喂食的时候我都没注意，后面我就下楼吃饭了，回来就…” “感觉太突然了，都没能好好道个别，哪怕刚刚喂食的时候再好好看他一眼，和他说说话…” 我鼻子有点酸，拍着老妈的后背。 而后，我们在院子前面给乐乐挖了个坑，葬在了自家花园里。 老妈用盒子给他做了个棺材，埋葬了这位特殊的家庭成员。 我似乎首次对死亡有了敬畏。 那是一种再无法相见的分别。 而最近一次与死亡邂逅，便是前几天。 五月十五，抓马的爷爷奶奶不幸感染了此次疫情。 老老两口发现病了后，有说有笑，甚至都未打车，溜溜达达去到了医院就诊。 但主治医师发现情况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乐观。 白肺，重感染，低血氧。 在数天保守治疗后，情况加重，于二十二日进入了ICU。 抓马和抓父在病房里守着爷爷奶奶。 当然，抓马的姑姑姑父叔叔婶婶也在。 小辈只有我这长子长孙。 进入ICU后，情况未见好转，二老情况每日愈下。 如此情况持续到了二十五日。 晚间时分，爷爷吸35%浓度的氧气，血氧指标已经能上90了。 奶奶血氧也能上90了。 抓马总算是松了口气，以为二老就此脱离危险，告别二老，返程回家。 天有不测风云。 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抓马以为一切都好起来时，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父亲再次致电，奶奶病危。 抓马彼时都未曾想过，会有亲人离开。 毕竟我走时爷爷奶奶指标都还不错。 再回老家时，奶奶已插上了呼吸机，完全没有了自主呼吸，小老太太双眼紧闭，在床上躺着。 血氧在80左右徘徊。 我震惊之余赶忙询问情况。 原来上次奶奶之所以能有90血氧，是吸着80%浓度的氧气… 震惊，心痛，迷茫。 即便身为文字工作者，我也很难描述我那时候的心情。 那时候，我便有了最坏的预感。 奶奶可能要走了。 带着呼吸机，输着麻醉。 一晚上的血氧，从八十到六十又回到八十。 生命体征仪滴滴滴的警报声叫的人心慌。 我熬了一夜，第二天红着眼睛问奶奶的主治医师也便是姑父——奶奶情况怎么样。 姑父给我的回答是，危险。 除此之外，不肯多说。 我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随着时间推移，老太太一直没有转好，反倒是肺蚀变越来越严重。 我悄悄问姑父。 姑父叹了口气，直言现在有奇迹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了。 而后抢救的几天，最危急的时刻，甚至都已经给老太太穿上了寿裤。 老太太是顽强的。 似乎是对亲人的留恋，似乎是对世界的不舍。 一次次从死亡线挣扎了回来。 但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因为它是奇迹，若是时时刻刻都能发生，便也不再是奇迹。 进入ICU第十二天，奶奶陷入了弥留之际。 三位子女拉着老太太的手讲话。 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听到，但是要说的。 我也伏在老太太耳边，抓着老太太的手，说这说那。 或许，老太太的意识不清醒甚至完全没有，但她一定知道我们都在。 老太太哭了。 深度昏迷的老太太留下了眼泪。 我从小在奶奶身边长大，见到奶奶的眼泪，鼻子一酸，眼泪也不知道怎么就掉了下来。 晚间，姑姑叔叔明天还得上班回家了，ICU里就剩下了我和我的乐子人老爹。 八十的爷爷握着我的手，哭得像个孩子。 “以后再也没法和小老太太唠嗑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爷爷哭。 爷爷退休前是个高干，威严的紧，退休后也常常教导我要为人方正。 在我眼中，爷爷大概是里那种老家主的形象。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拍着爷爷的手。 哭累了，爷爷吸着氧沉沉睡去。 我常年乐呵呵的乐子人老爹，生的黝黑，但能看到眼角红了。 白发肉眼可见的比昨天多了些许。 一天。 又是一天。 我知道，没有奇迹了。 奶奶因为有糖尿病，打的药物有不少都没法吸收，肉眼可见的水肿。 进入ICU第十五天，深度昏迷的奶奶开始了点头式呼吸。 我知道，留给奶奶的时间不多了。 血氧一直在60左右徘徊… 能不能挺过今天都是个未知数。 熬了一宿，我去吃了个早餐，刚躺下，老爸打来电话。 “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我一听立刻跳了起来，心里想着是不是生命体征仪又报警了。 到了地方，ICU里已经来了两三个护工和护士。 还有大夫。 还有我那白了不少头发的乐子人老爹。 生命体征仪血氧还是60，其他指标是一条杠。 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 “这血氧还行啊。” 老爹没说话，叹了口气。 我脑子轰的响了一下。 奶奶走了。 虽然设想过最糟糕的情况，但看到心跳已是一条直线的时候，我仍旧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只是吃了口饭。 回来便已天人永隔。 操劳勤俭了一生的小老太太在二零二三年六月六日，与世长辞。 奶奶和爷爷的病房只有一墙之隔。 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还在病重的爷爷也知晓。 而后我浑浑噩噩，买贡果，去殡仪馆… 爷爷很快就知道了奶奶走的消息。 二老相互搀扶着走过了五十多年，冥冥之中似有所感。 办完一切，将奶奶遗体停在殡仪馆后，我回到了病房。 爷爷不断的叹息。 “这老太太真心狠啊，到底是给我甩了。” 次日，在殡仪馆的奶奶迎来了和亲友们的最后告别。 人很多，有亲戚，有护工，有受过奶奶恩泽的，有领导。 嘈杂声中，就这么过完了一天。 六月八日，奶奶的遗体从殡仪馆放进了寿盒，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奶奶。 入殓师的手艺很好，奶奶闭着眼睛，嘴角似乎微微上扬，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三小时后，在火葬场。 奶奶变成了一堆白色的骨头残片。 和电影里的不一样，烧完的骨灰并不是灰色的渣子，而是惨白的骨骼。 甚至能分辨出髌骨和股骨。 颅骨被我捧在手中的盒子里，一直到进入骨灰盒。 看着颅骨的时候，抓马心里从伤心变成了木然，我不止一次的想，这就是我的奶奶？ 又两小时后，奶奶进入了骨灰寄存处，等着爷爷出院，送入祖坟。 直至此时，抓马才有了对死亡的敬畏。 并非敬畏死亡本身，而是敬畏它的仪式感。 死亡，是个仪式。 代表着肉体死亡，慢慢与世界失去锚定的仪式。 当我的父辈走完，我的兄弟辈走完，下一辈，很难再有人记住她了。 于是便失去了世界的锚定，真正的死去。 抓马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抓住。 无论是为了和看官老爷们分享生活体会，还是道歉，遂作此篇。 抓某人。 2023/6/13。 ------------ 章二百五十八三夏之旅（六） ‘绑架’李光秀的是一个野战连队，野战连一百三十人，外骨骼装甲二十一具，装甲车数台，主战级别野战车一台。 负责接应这支武装分子的是个同样完整编制的野战连队。 要是有熟悉军工的人在这，一定能看出这些野战连手中的武器设计风格是明显的镒能会风格，但所用车辆又都是表示为钱而战的雇佣兵车辆。 随着基金会的前景越来越好、随着王诺的身家越来越多，很多的改变发生之后，王诺即使没有刻意去掌控感恩慈善基金会，但大家对他的敬畏之心却悄然生成。 在把张太白带回‘巴士’后，梅已经与科尔森进行过简单的交流了，科尔森应该也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知道了张太白的情况。 “花璇玑昨晚有没有来找过你。”玉无瑕完全无视掉了烨华的挑衅，急切的问道。 白发男子在地上圈了个范围，然后示意魅魔去把线路连接都拆下来，而那个被称做蛮牛的队员则负责把巨大的云图移动到圈内。 话音刚落，那白鸟就扑扇了一下翅膀，接着真的就伸长了脖子在地上啄食起来。 全世界的富豪都有可能出事，王诺必须走的路，却注定了他必定是风险最低的那一个。 六茫星魔法阵凭空出现在林枫的面前，幽影盗贼重新出现了，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它的表情显得呆滞，只是低头垂立在林枫身边。 “喔。”那太子又应了一声，夹起一块西红柿放入嘴中。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少来，我是刚好忘记带钱了，准备搭你个顺风车而已。”吴晓梦翻翻白眼道。 别只盯着国内，开开眼、看看国际情势吧，把国际市场的信息纳入思考，形成这种思维之后，以大方向为基点进行投资，或许是另一种感悟。 这时嘉荣已经来到湖边的杨树林，看看四周没什么人，这才打开背包，将白螺取了出来，轻轻放入水中。 铁匠铺目前有三十多人，除了陈铁匠和他的学徒，剩下的便是村子里来学习的村民。 虽然说自己偷摸去摄政王府可能用不了，但是想想自己上次爬狗洞，就觉得好气。 独孤诚笑了，站在那笑着哭了，诺大的一个独孤氏，关陇贵族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大世家，竟然在一夜之间被灭族？这是何等的可笑？ “那白塔的那边，也就是左边是——”嘉荣很好奇，好像她们所有的活动范围都集中在白塔右边。 疾风不停冲击着水结界，结界的表面一阵波动，但终究是挡住了。 眼看着养母和老太太又撕起来了，她找了个机会出门，配了药剂直接赶往爷爷的庄园。 慕茹也懵了，又感觉有好几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好像是在嘲讽她。 本以为可以很完美的遮掩过去，可是这个时候王朗突然发现了一丝不正常。 见状，望着宋倩倩那宛如月牙的笑眼，李墨轩无奈的翻了翻白烟。面前站着这样的大美人，他可不敢与他过多争论，还是尽量避开话题的好。 龙凡能够肯定，只要自己晚一步出手，就很有可能，会有神剑门的弟子，会被眼前这个所谓的冰雪神殿的精英弟子给活生生的冻死。 魔力的来源其实就是魔法师精神核心的精神力转化，转化的速度取决于精神核心的强大程度，还有对于转化的利用率。 ------------ 章二百五十九三夏之旅（七） “…长猿！这边他妈的需要支援！” 磐羊的夔牛整个右臂的液压杆支离破碎，转轮机枪垂在一旁。 这场遭遇战中，平海处于绝对的劣势。 人数、地形、机甲型号全部逆风。 对方不知道从何而来，动力外骨骼的的性能全面超越夔牛III型，如果不是平海队员们实战经验丰富只怕上手就要减员。 遭 几人来到洞口，透过瀑布，他们看到就在河岸边，青梓正在带着人四处的寻找。 苏樱雪用冰元素撑起了一个冰系防御罩，把自已和炎保护在防御罩里。 这还是逄清玉第一次见到嬉皮笑脸的哥哥如此正经，她跺了跺脚，表示很生气。 “怎么样？很爽吧！”鲁假爷飞着身子从他身旁而过，冲他喊道。 半夜，所有人都在沉睡，夜晚中的学院也陷入沉静，苏樱雪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司徒腾逸只恨自己没了分身，要不然他都可以几个分身炼药，几个分身给忘忧疗伤，他的本身可以悠闲去找洛洛玩。 这些日子跟灵宠们朝夕相处，若是让她去哪里不带它们几个，她还真不习惯呢。 避开了她的唇，印在了她的脖子上，轻磨着咬了一口，不轻不重，却又恰到好处。 血夜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来，背对着侠尹王道：“好好对待幻叶吧，我喜欢这姑娘，哪一天你若欺负了她，我可不会放过你！因为……她已经离不开你了！”血夜说完，身形一闪，已是不见。 罗碧忍不住笑，听婶子说她才知道，罗媛为了这次婚礼出风头可谓煞费苦心，她自己拿不出那么多能量液和灵药、能源石，便许了罗婉、罗姹好处，跟罗婉、罗姹要了不少瓶能量液和灵药。 罗碧经常掉魂，这次别人都掉魂了，在黄欣龄看来，罗碧肯定也掉魂了。 两人是在外人面前互换了身份，可终归真正的先知，还是卢尔，那自然这瓶“提神药剂”也是要给卢尔的。 辰凡没有移动，呆在了原地，之前因为双脚被限的原因，队友都是以他为中心靠拢的，只有他还处于原本最初的位置。 “你们好，天门山以南发生了大地震，我是负责这里救援队队长，各位请跟我来！”他对我们敬了个标准的礼，轻轻为我们打开了直升机的舱门。 清灵转身应答了一声，而这也使两人看到，只见在不知何时，那张作为“伪证”的纸，已经被清灵又拿了出来。 “我已经按照九殿下安排，全都准备好了，不知九殿下这里，计划进展的可否顺利？”秦绍白提箸夹起一只晶莹透明的虾饺，优雅地慢慢吃下，这才放下筷子问道。 正常来说，曹丕是绝不会自己上前，使得自身处在了这么危险的时刻。 诸君，囚笼游戏的第一个副本，也是第五卷“超高校”就到此结束了。 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勾得那么多男修为她前赴后继，勾得那变态喜欢她，她甘惜柔怎么会那么惨。 至于惹到了她的神明，又或是一切的强敌，那就要看唐豆大人的心情如何了。 擂台上，身心庞大的神钢摇头晃脑、一脸不屑盯着刚踏上擂台的光头拳手。 林冉的则不同，这些衣服虽不是她自己准备的，但是墨寒时还是用心让人照着她在西馆别墅里的那几套款式各准备了，所有的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拆吊牌。 ------------ 章二百六十三夏之旅（八） 伊万诺夫作为平海特遣队的特别教官，第一时间在东煌频道中发布了任务简报。 但任务简报中汇报的是敌方全员阵亡，特意将生擒对方作战指挥人员的事隐瞒了下来。 汇报完毕，伊万诺夫离开外骨骼，给刚刚钻出饕餮的陈默递过一支烟。 陈默接过烟点燃，狠狠嘬了一口。 “所有运输工具都找了，有一具焦 这些部落战士们进入巨峰集团的领地之后受到了严格的约束，人也不能随便吃了，日子闲得蛋疼。 陈兴初命令施工队挖出了几个巨坑，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密封性能极好的集装箱都放进坑中。 陈兴初身先士卒，带着队伍中的精锐士兵抵抗，想要给大家争取更多逃生的时间。 “为什么要转头？周明弈同学。”观察到周明弈转头的爱丽丝轻笑道。 作为负责城主大人安危的内卫首领，粱三几乎和梁大平起平坐，二人都是过命的交情。 少年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但他觉着肯定和自己有关，于是便没有说话。 “朋友”无所谓周明弈会不会怀疑自己，因为她知道周明弈离不开自己。 这两个聚居地的人和陈兴初不熟悉，不认为陈兴初有发号施令的权力。 网友连忙点开，一看是平江三甲医院的DNA证明，证实了沐离和沈柔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至于会不会被媒体拍到这不是她关心的，一呢是她现在背靠傅氏，是傅家的恩人，只要没做伤及叶锦的事，傅琛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替她摆平。 一面说着陆元君已经朝门外而去，王诩不为所动，于是我也就不去担心他是不是逃跑，再度转身时，身边一阵劲风浮动，我下意识捞了个空，詹白凤已经挥动大斧挡在了那铁牛之前。 这玉州城临近妖兽横行的隐雾泽，民风素来彪悍，城中的异人又颇多，当地尚武之风也较其他地方浓重，冷兵器在此地倒是比热武器要受欢迎的多。 曼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工业城市，卡灵顿区曾经是著名的化工区，以天然气和化工厂闻名，国际大牌壳牌石油集团曾经在这里设立过工厂。 就这样，风芊芊耐着性子等待着，然而耳边粗重的呼吸却好半天都没有变的平静，时间过得越久，风芊芊就越紧张。 其它君王也是脸色一黯，很明显被西让勾动不好记忆，先前兴奋褪去，各自都在附和着逐客令。 “他大哥是宋军，是排名风云地榜，第十五名的高手，人境九重天，同样是名剑修，威名赫赫。”林炎第一个解释道，独孤星辰立刻明白，这不就是仗势欺人嘛。 大家鱼贯进入，就连巫师都被山苍塞着进来，外面溶洞深处的嚎叫之声，似乎又近了一点，虽然此刻的洞口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宽窄，但谁知道这种怪物体型有多大，所以各自都有些紧张。 风芊芊无所谓地耸耸肩，缓缓拿出身后的短刀，随即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到五米开外的位置。 枫影儿的精神力已经耗尽，根本无法在维持“枫之领域”了。此时的她似乎到了山穷水尽之境。 虞冰笙的胸比墙壁上的妹纸要更圆更白，还有腿，虞冰笙的腿很嫩，不像涂鸦里蜡黄的色彩，画不出百分之一的水灵。 只见魔君十分异样的看着张扬，使得张扬后背生寒，心里“扑扑”跳动着。 ------------ 等我一会儿 他娘的，断更太久，之前章纲就写到这，前面好多线忘了，我这两天捋一捋。 ------------ 章二百六十一三夏之旅（九） 说的正是陈默和金刚鹦鹉二人。 陈默耸了耸肩。 “办什么业务？”窗口里头的人头也不抬，叼着烟卷在玩手机游戏。 陈默想了想，从兜里抽出两张五百面值的大钞。 “找你们负责人。” 窗口办事员抬头看了眼，不声不响的把钱揣进了抽屉，扯了张便签，龙飞凤舞写了几个难以辨认的字。 调出录像一看谋杀现场一目了然，红色桑塔纳从唐静和八戒身边开走到一公里处停了下来和一辆半截美司机比比划划一气就又开走了，而这个半截美就是撞倒朱晓杰的车。 就在结印完成时，再不斩口中吐出一股汹涌的水流，随后水流迅速凝聚成一条巨大的水龙，只见得水龙那龙目之中陡然爆发出惊人的锐利，此时的水龙仿佛具备了生命力一般，潮水般的能量，一波波的荡漾出来。 我抬头看看天，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虽然没看到月亮，但应该是正值深夜没错。 韩荣沉着应战，招招防守，只是偶然刺出一枪，轻点及收。一战打下来，何白气喘嘘嘘，韩荣却气定神闲的好像没使多少力气。 然而，五千魔血武士完全一动不动，完全对金太极的话无动于衷。 唐倾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推脱，接了过来。这家伙虽然变傻了，倒是比正常的时候更会照顾人了，怎么看这么乖巧，如果不是她和他过去那些龌龊，她估计会很喜欢这样的人。 王玉泉自觉说走了嘴，他是个实在人不会说谎。于是就大实话照本发，一个加两等于仨的道了起来。 包间里的下属们不管听懂听不懂，商界的客虫们在歌厅里一起娱乐，需要的就是彼此恭维吹捧，根本不是欣赏。 一道细微的声音传来的，血红之光，自宇智波天启脑后穿透出来。 只是如今他大权在握，有些事情，却可以为她做一做，就算了为了他自己好过一点。 李察的神器燃起了暗影之力，其他几人也都举起了自己的兵器或凝结成了新的魔法。 晚上正是休息的时间，玛尔塔大着肚子和托尼相偎相依，夫妻俩靠在沙发上看着足球世界栏目。 全部人进入商场大门后，宋大宝又把那条铁链锁挂回门上，再和郭荣几人，把旁边的几张桌台都推到门口，仔细检查了一番。 被刚刚吓到是人真的很难出来了，他们很害怕成为刚刚男巫师一样的存在，有些犹豫不决。 此外，所谓司马家的祝福，也的确让他俩很在意，尤其是若水，显得格外的欣喜甚至兴奋。 灵兽族的战士们，迎面被那股风吹到，纷纷露出非常悚然的神态，就像什么都不穿地落进冰水里一样。 “这……都不问一下是什么事直接问有什么好处……”楚云有点无语，这家伙只要给的好处够多什么事都可以做吗。 还有就是王靳现在这样凝聚神魂，再凝聚元神的了，虽金丹大道和其一样都要凝聚元神，但还是有些不同的。 过了片刻后，手机另一侧传来了一串“喂喂喂”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不时可以听到旁边有人的说话声还接着几声的哄笑，这副景象基本上可以确定正在哪个网吧里开黑。 一个疑问从阿雷斯的脑海里闪过，但注意力马上被地图上标注家乡的红圈吸引了。 ------------ 章二百六十二三夏之旅（终） “您好，陈局长。”三夏议会议会长兼第一矿务局局长对陈默还算客气。 但这秃头既没伸手也没点头，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陈默。 “还不知道议会长贵姓？” “免贵姓金，叫我老金就行。”金议会长笑眯眯看着陈默：“陈局长是来找曹城主的吗？” 陈默沉默两秒也换上了笑脸。 “金会长打算帮这 尉迟炽繁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夫君吃夜宵，虽然今日直到现在才见着面，但见着面就让她感到十分温暖，家里的顶梁柱在，天就塌不了。 另一边姬浩然浑身光华闪耀，如同沐浴在神光之下，一身浩然正气，将包裹他的青铜死尸逼退。 时隔一个月，赵峰再次上线，见到纳兰皇霆，对方脸上堆满了笑容。 杜宇看到广场第一眼，心中猛地一震，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古蜀迷失之城的那片广场。 话音落下，看着朴胜熙严肃的样子，姜明哲也不再嘻嘻哈哈的了。 据传也是这件神器，才让殃帝一度成为影子联盟四大首席之中战斗力最强的存在。 新打法，当然就是棉花种植，“西军”的雇佣制农场，将会大规模种植棉花，直接绕过麻种植、麻纺织，开辟新的战场。 曹操的话，让本来心神就激荡的徐晃心中一阵触动，虎目中藏着的泪水再也压制不住，一点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溜了下来。 这时所有冒险者同时收到恐怖微博的私信，是他们期待已久的主线任务。 或许你说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白痴，但这根刺就像是一根针一样扎进自己心中，始终挥之不去，还有杨昆的身份，他究竟是自己的什么人，仇人？亲人？他和自己父母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在这绿色光雾铺开之时，天空中又是一声嘶吼，只是这一声，比之刚才，要尖锐了千百倍。 蓝子是她七个姐妹当中最有自己主心的一位，凡事恁不听从她父母安排，岂是六丫可相比？至于桑三儿的用意，不用猜也晓得，只要不过份就随他去。 与河蟹的时季不同，腊月、正月正是梭子蟹、虾菇『肉』丰膏满之时。 吴凯闻言。就笑着对那位士兵说了声“谢谢！”然后向着值班室旁的办公室走去。 卫角只得气鼓鼓坐在苍凉没有灯光的颛顼殿中，等着秦梦的到来。 亚历山大都能骑马挺进大宛国，出自华夏的公子子傒，没有道理在具备实力之后，不前来染指我华夏。 笑吟吟的看着吴凯。说道：“那我就不打搅张助理了转身向着办公室外走去。 叶枫贴到中路来了，把球分给位置更好的张翔，张翔左脚踩球横拉，避过对方后卫的锋芒，斜趟一步，寻找禁区内的队友，达夫与凯日曼同时向两边跑去，对方后卫被迫尾随，中路大开，张翔与对方守门员直接对话。 场中那个血气如海的少年，而今看上去端得是如同魔神一般的恐怖。 因为刺牛手和马经常被公牛折腾的狼狈不堪，最初在马肚子上的一撞几乎使他们人仰马翻。而且马眼睛还被黑布罩着，否则它是否敢朝着公牛走去可大是问题。 瞬间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发出。迅速地没入了雾中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但那里该是一条道路，一条两侧都是营帐的道路。这种声音只有物体踏过泥水地才会发出的。 ------------ 章二百六十三 《圣典》 这话好似一记重锤砸在陈默灵魂深处。 一些从没人能想通的事也瞬间明通。 如果说非要有一种解释来说明邓剑星强的非人的能力。 那可能有且仅有一种。 那就是… 他不是人，祂是神。 可这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神又是什么？人类信仰的产物，或是另一个科技与自身强大到掩盖星 不，不可能的，当年的事，她做得那么完美，丝毫破绽都没有，怎么会被他知道，她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最关键的是她发现她背的这些东西，没过多久全部忘地干干净净的了。 “陆哥哥，你最近……还好么？”沐晓烟手里捧着奶茶杯，还在因为刚刚陆子峰所说的事情而咄咄不安。 一听萧杰如此询问，挨打的下人就知道拯救自己的机会来了，顿时露出一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声音梗咽的回应了一声。 只是，成人的世界他们参与不多，尤其，靳少这个层次，他们也是在父母口中，提到过。 这些日子，他一直盯着冷宵，却不想，因为年纪大了，一眨眼的时间，就惹出这么一个乱子。 “大大大人，我想你一定是在说梦话，要不我去叫医生帮你看一下吧。”她不相信弗兰克会说出这样的话，受宠若惊地慌了，有些红晕的脸转了过去。 这边才拜了堂，那厢沈多旺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吹罗打鼓的好生热闹。 于是乘着卡宴姗姗来迟的陆经纪一看到男人身后的两个“尾巴”，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baby-5显然着急了，匹卡的脾性她是最清楚了，一旦下了杀心，就算是他们家族里的那些特攻成员，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斩杀。 离开的时候，捷亚宠物店帮徐青把母德牧，俄罗斯蓝猫，大黄帽送到别墅，然后再帮徐青布置宠物居所。 梅林有些羡慕这样的生活，一辈子就在这样轻松的氛围里度过。只是他知道，目前的他没有资格这样做，越是接触这个世界，他就越发现他的穿越或许不是偶然。 “我们也是刚刚坐飞机刚到，这本正是准备洗澡吗！”水念瑶依旧是非常羞涩解释道。 本来这颗圣药就很难得到，现如今如此多的人和她们是一样的目的，都想得到这颗能够解除寒毒的圣药。 不巧，他在半路上遇到了合成兽阿诺斯，意外之下泄露“始祖之血”的信息，如果对方是个弱者，他就会选择杀人灭口，但阿诺斯融合了几头怪物的因子，非是一般合成兽能比，甚至比他还要强上几分。 “那你瞧呢！”他呼喝一声身体向右侧的窗边倾去，一只镖投向巴十肆。 从餐厅出来不久，桑德斯就一直在徐青旁边不停的说着，让徐青给他几个私人订制的账号。 虽然这处地下基地算是毁了，特别是这礼堂要很长时间才能重建完毕，但是顾德感觉到还是非常值的，毕竟他心中一直是心有余孽的一个阴影，也就是这端木家终于算是被自己除去了这领头人，剩下的已经不足为虑。 庞嘉韵不动，可她却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念起来，她语气天真懵懂，可这样柔软童真的声音从这柜子里面传出来，秦莞既觉得诡异又觉得心疼。 现在的天气正是非常适合去圣塔莫尼卡海滩游玩，刘大富一听到徐青要带他去是圣塔莫尼卡海滩，眼睛又发亮。 ------------ 章二百六十四 匿身人海 得到圣典的陈默没在矿务局过多停留，把真言者扶到了一张桌子旁边，从他衣服上撕了一条带子拴好嗅棒随便找了个重物压到桌上。 随后不慌不忙点了支烟放在带子旁。 等香烟烧断带子嗅棒就会掉到真言者口鼻处的位置唤醒他。 对真言者，陈默观感不算太差，这次又送来了很可能包含着惊天秘密的圣典，他也没道 虽然他两条腿都受了伤，可刚才他和王胜过招的时候，我都看到了，王胜的虽然赢了，可伤却比全志龙要重，所以让我给他打，哼，除非我吃多了，撑得。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黑鸦突然狂笑了起来，他笑的同时嘴里的血已经“咕噜咕噜”地到了他的嗓子眼，所以他的笑声就成了类似佛爷“呃”的那种诡异。 已经内忧外患的程余欢知道自己必须早下决断，如果再这么拖延下去，不用中华领和夏家动手，光是拖都能拖死自己了，现在自己又因为兰芳币的事件，造成国际上无人支持程家，现在他都有些绝望了。 接着我又在酒席上把计划大致过了一下，其实主要谈的是佛爷那边阻挡贺老鬼支援的时间和时机的事儿。 因此当高『射』机枪的曳光弹打穿气囊，易燃的氢气碰到空气中的氧气后，大爆炸就在所难免了。 上官珏早已抱着必死的心，手毫无一丝松动，眸中满是深情，能和她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是幸福的。 工业规模开始逐步扩大，有内地数亿人口和中华银行低息贷款，以及中华财团科技输出的支持下，中华帝国的工业规模迅速扩大，为将来向各国出售物资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那就把飞剑再次向他飞去，景炎被逼得连续闪躲，如果没有矫健机灵的身体，估计早就伤痕累累了。虽然如此，景炎那屌丝的右臂左臂都被伤到了，被划破了几道伤口。 几个奴才连忙上前，左右架住已经吓得浑身瘫软的彩蝶，拖着她向外走。 李程暗想，真不是为了报复，孟成死了，她想去褚妍面前炫耀吧。 即便早已知道萧希微对他无意，可是，从萧希乐嘴里听到，楚砚之还是变了脸色。 傲娇的安然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对叶辰道谢，可她叫了一声，叶辰如同没听到似的，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气得她直跺脚。 肥平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区区麦饼能止数人之饥，可能否解千人之饥，才是长安君治理南乡的关键。 他没有灭杀，而是用体内的真气，直接将这些病毒包裹起来，慢慢观察分析，看看这病毒到底是靠什么解决的。 宁拂尘此时已经大汗淋漓，灵气有些后继无力，枯木逢春针法，主要识施术者将自身灵气通过金针度穴，度入患者经络中，以灵气维持全身器官的运转，待到灵气耗尽，也就是寿终之时。 “哼！我都10岁了！我能拿得起武器！如果野兽突破而来！咋地我们还能等死？ 他本是齐人，家住东海，年轻时去燕国，师从于方术士正伯侨。那正伯侨与宋毋忌、羡门子高齐名，都被燕昭王看重，让他们炼制丹药，追求长生不死。 忽然，又是一声巨响，已经被填上的石坑中里面的泥土竟然全部冲开，两具棺材竟然自动从坑中飞了出来，平平稳稳的落在旁边，棺盖却跌落一旁。 ------------ 章二百六十五 真言者VS吐真剂 三夏城。 上城区秘密监狱。 真言者被束缚带绑在椅子上，嘴上还有个塞入式的语言限制器。 这会儿，在药物刺激下真言者堪堪转醒。 陈默留下的烟烧断了衣服带子，可惜执法官们的强攻来的太过迅猛，根本没给真言者闻嗅棒清醒的机会。 作为谋杀金会长的真正凶手，真言者被押送到了上城区的秘 是的，楚天南并没有亲自向他报复，不过是借别人的手来报复而已，算不得违背诺言。 赵玄影说的没错，向南天在进行这个计划之前的确已经说道了这种最坏的情况。但最坏的情况从来都只是一个假设，谁能真的平静接受最坏情况的生。 “我不知道，我师傅也没有告诉我，他只说像我这种无能之辈不应该来到世上，所以我总以为自己很笨，体术更是不堪一击。”紫皇放下虎头，不好意思的说。 当波风水门带着止水来到木叶的据点时，那里已经有数十名忍者在待命，一旦发现岩隐的奇袭部队，他们就要出击，去支援遇袭的忍者。 开什么玩笑，李副统领地级中期的实力，居然挡不住对方一巴掌？ 不过那“需向子中寻”还是毫无头绪，不过梁辰还是按传统的子方看了看，这么一看，梁辰一下又犹豫了，如果是按照这房间两扇门的子方，倒是有扇门，可外面的水流还是很湍急，根本无路可走。 还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一个个眉头都深深皱起，表示不满。 望着苏老激动的面色，云天扬并没有给对方泼冷水。因为，这种赚钱的速度，仅仅只是能够和一个‘一品’等级家族相持平。在他看来，还远远不够。不过，鬼市药庄这才发展起来不到一个月，如此前景已然是相当喜人。 尼瑞斯一马当先，挥舞着战斧向敌人砍去。面对那把巨大且沉重的传奇战斧，精灵武士只能退避，没有人敢硬接。 “第二，我是幽州牧，我在干什么。”吕鹏就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到。 “扉间大人。”千手一的忍者也做出反应，各个掏出武器，而有六名忍者使出结界术，将迎亲队的普通人保护了进去。 “报告首长，没有！”战士斩钉截铁的语气，证实了张将军的猜想。 离海边越近，天黑的越早，但同时，天也亮的越早。早上五点多，已经大亮了，扉间安排人收拾营地的收拾营地，做早饭的做早饭。 而赵兴刚刚的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他已经死心塌地的追随吕鹏。 叶谨瑜倒是有心帮韩振秀一把，可是刘伟……这就尴尬了；刚让人坑了回爹，又跑去让人走人情关系；叶谨瑜的面皮薄，实在干不来这种事。 再说这里面还搭上了胡苮的人情，就这样招呼都不打就走掉，那真是里外吃亏。 “哈哈，原来是帕尔马呀！”刘兴武突兀的大笑了起来，而且是很夸张的那种，真不知道有什么这么好笑的，不就是帕尔马嘛。 反正吧，有没有这么厉害别人也不知道。可是一旦他真损起来，但凡认识他的人也没有几个能招架的住。 封星影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她早就猜到这叶夫人在神殿地位恐怕不低，对于她封星影的来历、对于这个世界可以跟外面沟通，她恐怕早就知道。 “可我已经有师傅了，她老人家说，她是天尊。应该比你厉害多了吧？”封星影歪着脑袋，不屑地看着雷老虎。 ------------ 恢复日更 车马劳顿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恢复日更，小爷可算是回来了。 ------------ 章二百六十六 造物主编年史 陈默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和老韩汇合。 既然对方有心对付他，起码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不至于对自己身边人动手。 不然迎接他们的将是一条疯狗。 对方不知来头不知身份。 不知是要对付自己还是要抓捕自己。 但这些陈默都不在意，自他确认安全的时刻起，目光就再也无法从圣典上离开。 陈 而夜枫一跃进血池，便感觉全身舒畅，力量充沛异常，体内的杀气也在一瞬间往外冒出，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被吸走，随着杀气的吸收，夜枫的意识也逐渐也变得清晰起来。 “哥哥……”伊妮莉丝也察觉到了雷格纳情绪的变化，但是她却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当艾琳提到培罗的时候，雷格纳的态度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兰英的摊子跟前已经围了一圈的人，除了盛北城和二位老人，还有一些其他看热闹的人。 骷髅的战斗力有限，寻常的骷髅兵战力不过是和一个剑师相仿，而且不会斗气，只会单纯的用武器劈砍，或者用骨爪抓，用颌骨咬。 所以熊倜断定并没有人追赶鬼刀手，但他为何会如此惊恐地尖叫？有如此失魂落魄地逃了出来？他为何逃了出来又一动不动，好似木人一般呆立于月光之下？ 整颗空间宝石在黄源的一念之下，顿时绽放出了璀璨光芒，一道道光芒照向了整个梦境。 微微一愣，阎无双疑惑的问道：“爹，难道我睡了一天？”，以前寒毒发作的时候阎无双虽然也昏mí过，不过因为有着半块温yù的疗养，最长的一次她也不过是晕mí了两个时辰，没想这一次，竟是从早上睡到了夜间。 随即，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将自己被欺负的事告知了对方，对方听闻后，即刻朝着这边赶来。 所以他赶紧扯开话题，将蜀地剑仙的伟大‘牺牲’着重宣传了一遍。 感受到基友情绪不对劲的宁夜，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如是宽慰道。 此时此刻，契比柯力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接下来乌海城镇中惨烈的巷战情景：西辽的士卒与守军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争夺，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推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数不清的鲜血和生命的代价。 若不是他的手掌，已经堪比金石，寻常的利器根本划不破，否则现在早应该是鲜血淋漓，足以渲染出一种悲伤绝望的苦情气氛。 一行人走得虽慢但是毕竟间隔开远门太近，也就是片刻的工夫已是来到了古岳等人的近前，只见古岳等人一个个手按兵刃对着宇流明怒目而视。 陈远宏把王蔷请入旁边一家豪华的酒楼里饮酒，贺方这个傻大个也跟着来了。 她现在十分迷恋这种突破的感觉，仙魂和仙体融合，也是一个不断增强的过程。 少顷之后，只见宇流明登上一辆售卖货物的马车，他微笑着面对着四周热切的眼神，这一刻他的身影在雪后的阳光照射下显得异常的高大。 杜鹃色厉内荐，脸上的惊慌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当秦岚站在她的面前，她才想起那天晚上在城主府中秦岚两招吓尿石磊，抬手击退两家高手的情形。 一旁的古岳望着远处的‘宁’字帅旗脸色阴晴不定，沉默良久他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没有再多的表示。 ------------ 章二百六十七神弃者——陈默 陈默将原文摘抄下，翻开了第六页。 “兰加德三千一百五十四年，神发现了圆周的秘密。” “神摒弃了冗余的意志，完成了心灵与灵魂的……” 第六页第二行的文字陈默还未读完，他眼中的蝌蚪文似乎活了过来。 在视野中欢呼雀跃。 却再也形成不了可阅读的文字。 陈默并不觉得这是幻觉 “这样吧，明天你们再给我电话吧，或许明天会更有意义”电话那头传来了冷淡的笑声，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噗——”左肩一冷，野哥睁开眼睛，发现他尚未拔下飞镖的左肩又挨了一剑。 见了她最后那个甚是自豪又带点得瑟的表情，苏冥的嘴角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房宽宝剑还鞘，潇洒冲野哥一抱拳，便回身来到一张茶桌前端起一杯香茶悠然品起茶来。 “呵呵，好，很好，除了我的父亲，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过话。”老霍华德突然笑了起来。紧接着拍了拍手。 唐程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下，不急不急，现在自己才四十一级，虽然马上就到四十二级了，但是离四十五级大概还有两三天，不急，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把建帮令‘交’到旧知己手中。 后面一路追来的杀手世家的玩家在白色剑芒中都是身体一松，全都被唐程送回了风云关。 见苏冥说得那么肯定，她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而已。 还是这里，通宵的玩家依然很多，但是没看到有夏天星空的玩家，其实就算是有，唐程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看看人家郑离一个古人此刻也比她淡定，她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干吗呢，真是的。 这能力有些恐怖，若是她提早说出来，怕是附近的人根本不愿意收留他。 两个警察正好处理这件事情，看见她哭的可怜兮兮的样子，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一提到哭，莫波鸿整张脸都变了。哭是莫波鸿的禁忌，也是他最讨厌的一个词。 “这炼蛊的过程便是将无数的毒物放置在一起让其互相吞噬，最后活下来的便成为蛊虫幼虫的第一代宿主，这蛊虫吸收了那第一代宿主的精气，对于那些毒物来说，便是最佳的食物，故而他们循着味儿就来了。”苏泓深说道。 “你们是谁？”傅席泽没有温度的声音从他的口中脱出，同时他的身上射出几束寒气。 费俊哲了解的就多了，包括姜雨欣喜欢什么类型的衣服，头饰，饰品等等。 她母亲本以为能够就此飞黄腾达，却没想到生活还是跟之前的一样。 由于国外生意那边还需要抓紧，所以方宇和张丽处理完了法定监护人的事情之后，连夜就坐飞机回了国外。方承的账户上又凭空多出了一个亿，现在算上前几天的盈利，账面余额已经直逼4亿。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和服，黑直长发披肩，脸色带着些许威严之色的青年，牵着新娘子走了进来。 “傅神，你有没有看到陌夏？”傅席泽刚下楼，正好碰到气喘吁吁的苏齐。 宋铭走进那房间之时，花若彤已经到了，她俏丽的身影屹立在窗台旁边，似乎正盯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不过，这玩意儿简直是，太他么的聪明了，要知道妖魔的智慧可是远远不及人类的，更何况是这种人为制造的妖魔了？ ------------ 章二百六十八关于人类起源的猜测 圣典实在太过诡异，陈默不知道圣典第六页隐藏了什么秘密，在确定安全之前肯定不会再次尝试。 用床单把圣典包好，塞到了临时背包里，陈默这才和苏蕾说道：“我手里得到了一件非常诡异的东西，能不能让海克斯的人帮我鉴定一下？” “有多诡异？” “…是一本叫《圣典》，用斯俊智文字写成的书。就像斯俊 由于他将众人的对话全都停在了耳朵里，此时也算是知道了，众人为什么会向着他这边而来。只是，只能说，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御权天的诸位都看出了方青的巨大威胁，对抗其他强者时，哪怕是人数上不占优势，但依旧能压制他们。 “姐夫，它跟你说话了吗？”纳兰若妃忍不住问道，抱着姐夫的胳膊摇了摇。 之后约翰逊切断了通讯，华盛顿局势暂时由副总统接管，他现在要在空军一号上处理公务了。 坦克作为陆战之王，她们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强大的机动性，如果一辆坦克变成了固定炮塔，那这里坦克的车组乘员就可以弃车了。 魔北见眼前的果然是白柔大师，她在西部落中可见过很多次，而最后一个从斩灵剑走出的，便是魔南。 两名警察二话不说，上来摁住这名纨绔就开始搜身，头都摁在了地上，满脸都是土。 这手段太狠了，不单单要抢光银莱莱的宝物，还要连他知道秘密都扒光，简直是挖地三尺，资源运用到极致。 韩石捏着拳头，身体不禁微微颤抖，手背青筋跳动，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渐渐的变得难看起来。 颜雪现在很是清楚，她手持铁剑铁刀，原本的速度优势在此刻也没有了，只能是正面硬刚了，毕竟习惯性的正面进攻，这才是她颜雪的风格。 她还是点了一下头，监管她们之前有矛盾，但是这个时候不是计较的时候了，以后尽量不理她就好了。 “我们是市城建局的，我找赵厂长，她在厂里吗？”从车上下来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回答。 “对，这是咱们的杀手锏，大不了咱们不要政府补贴，把申请报告撤回来。”周建平主意已定。 她一定会觉得不可置信吧，一定会大哭大闹，会不相信父亲就这样轻易把她卖了。 如果不是苏回设计她，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就不会发生。她不会遇上白之寒，不会差点被人欺负，不会没了清白，不会被白之寒关在家里。这一切一切让她不开心的事情，都是因为苏回。 好在，他们现在像极了正在吵架的情侣，所以别人应该也不会想太多。 回风舞鹤考虑半天，最后还是在陈禾这里买了一份攻略，至于他有没有给镜花水月，陈禾也没有去追究了。 她游戏中的身高不过一米五八，是很可爱的萌新萝莉，不像颜雪，身高完全按照自己本人172的那样设定，她原本是走在颜雪前面的，回过身子。 “大神，你们怎么样了，我们过来了。”回到了主城买好药的柚子立刻催促着王复赶来救援。 新加入的队员是卡卡西的同期，中忍森乃尹比喜，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在忍者学校的时候很少交流，不过相互介绍之后，也算是互相认识了。 走过一段路程后，古薰儿在心中得出这个结论，脚下踩的都是白玉砖，放在外面少说几千金币一块，当真奢靡至极。 ------------ 《圣典》原文 PAGENO1 “兰加德是神，一切已知未知对于神都毫无意义。但是神想要一个舞台，所以神的信徒罗西在黑暗之中铸造了泰坦星，神将赐福回馈于他，但总有人亵渎神，挑战神。当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刻，祂们已经注定成为失败者。” “首先是犯了傲慢之罪的克洛斯，祂自以为的正义将祂扭曲成异端。神无视了祂的傲慢，神的信徒将会降罚于祂。” “其次是犯了贪婪之罪的瑟法氪，祂自以为祂的手段可以瞒过神，但祂并不知道神并不孤单。心灵之力折服于神的天威，甘愿成为神的盾牌。” “但神是宽容的，仁慈的。如果他们甘愿臣服，神也会施舍祂们赐福。” “神不需要信徒，但是信徒需要他们的神。” PAGENO2 “兰加德元年，神的光辉普照大地，神的旨意恩泽众生。” “神曾被诋毁、被诬蔑、被挑战，神无所谓。” “信徒无所畏惧。” “但永坠地狱的恶魔也在这一年诞生。” “追求真实却迷失于物质，被冠以‘时间之河’之名永坠地狱的亚当。” “背离自己道路，被镒能所吞噬的夏娃…或许应该称呼祂为斯特拉克，被不可名状存在操控的傀儡。” “黑雾中不可选中的魔鬼——元始。” “信徒曾被击败，然神之光辉永存；恶魔暴戾恣睢，然神之分身无穷。愿神的光辉指引你，照亮你前路。” PAGENO3 “神的降诞饱受争议，神的意志曾被质疑。然神恩不改，万古不易。” “身负罪恶之人负隅顽抗，背离神恩之人断港绝潢。” “也有人早已明悟了神意，接纳了赐福，选择了信仰。” “铸造了泰坦，背负着罪恶等待了十一万九三千四百个令时，等待神的降临，等待救赎的罗西。” “天琴座的戒律骑士，为神冲锋陷阵的战士，最早接纳了赐福的信徒之一，生于公记前一千六百七十一万三千令时的肯斯福。” “执掌神罚的惩戒者，身负罪恶之人的噩梦，他是神的拳峰，拥有最强赐福的信徒，生于公记前一千三百八十五万令时奥拉尔。” “神的恩典从未改变，你只需要做出选择，愿指引照亮你的前路。” PAGENO4 “兰加德三千一百年，神赐福众生之时，马干诺预言了神的死亡。” “神的赐福过于强大，神的光芒太过耀眼。” “马干诺限制了神的赐福，却没有惩罚神弃者的肆意。” “法则冷酷，天理无情。” “祂只会维护世界的平衡，或许…祂也畏惧神的力量。” “预言的出现，让信徒们抛弃了赐福，哪怕预言的时间还未来到。” “神之将死，举世皆惊。” “至暗将临，万事从头。” “但工程师们忘了，神只赐予赐福，神并不需要盲从。” “神从未要求过什么，于是信徒有了信仰。” “神从未抛弃祂的信徒，祂依旧赐予有信仰的工程师们以赐福。” “愿指引照亮你的前路。” PAGENO5 “兰加德三千一百五十四年，神发现了圆周的秘密。” “神摒弃了冗余的意志，完成了心灵与灵魂的……” ------------ 歇一天，明天补 如题，肺子快咳出来了（但是烟真戒不了）。 ------------ 章二百六十九 无理之人 二人在震惊中挂断了电话。 人类的起源… 陈默快速进食了些背包里的压缩干粮，他需要尽快把圣典送到海克斯前来接应的人手中。 这种东西还是送回母星细细研究的好。 陈默并非舍弃自身利益探究世界真相的伟人，只是…没有人会对人类的起源不感兴趣。 陈默也不例外。 收拾完房间内的 王元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当初放火随手炼制了一枚真仙级丹药，接着又随手把天空中的丹劫捏碎。 然而下一刻，王元手中的寒铁锤暴动，卷起周围的神铁液，直接融出了一个型，王元在这一刻，直接把三昧真火的温度下降到了极致。 “哪里，哪里，分明是我用了前辈救命的草药，真是让我过意不去，刚好在下不才，略懂一点医术，让我看看可好？”许墨对着老者笑着说到。 “我叫兔兔，很高兴认识你们。”第二个是可爱型的，看上去很单纯，有些羞涩，杨明情不自禁地把苏婵和这妹子比较上了，如果苏婵有这妹子一半的温顺，他可能就有些心动了。 黑夜星空，窗台，却是一个男人却死死的望着天上的星星，不由得叹声气。 果然，看到杨明是落荒而逃了，何彩霞双手环胸，笑的花枝乱颤，高耸的胸部跌宕起伏，波涛汹涌。 “哼，我才不信呢！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二哈的狗头向着旁边一转，非常不屑的冷哼道。 花子来不及多想，就在她忍不住要出手的时候，眼前的战况却陡然发生了变化。 “额，我说大哥，你要是想撩妹，你就撩，不要带上我好不好！”郁闷的秦墨禹心想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还是怎么的，无奈的说。 宋朝生擦了额间细汗，心想妹妹如今力气真大，临出嫁前想逃跑，差点一巴掌把他这个当哥哥的掀翻。还好给她吃了些软筋散，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看见坐在客厅的马桂花，廖凡民有些吃惊，马桂花什么时候到南华市来了。 刘局长立刻让我回派出所中，他立刻给古图队长下达抓捕罪犯的命令，同时，也打电话跟北京的余队商议。 这时候浓烟已经从门缝里涌了进来，靠在窗边的徐天赶紧打开窗户，就在徐天打开窗户的那一刻，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窗外吊着一个墨绿色眼睛的玩偶正在看着房间内。 离寨一里多远，远远看见几个庄稼汉正在吆喝着追赶一头野鹿，一个背着箭壶，远远的射向野鹿四肢，野鹿一瘸一拐的拼命向前跑。 考试结束后是暑假时期，林晓帆放暑假不会回家，而是在市里打工做兼职。 就这样，本来急行军三日便可到长安，愣是让伏泉走了七日，期间路过华阴时，伏泉有所停顿，由张猛和其他一众兵将，去张奂的墓前祭拜了一番。 如果说汪精卫诸人在辛亥革命算得上忠义之士，面对日本疯狂侵略卖主求荣做了一位可耻汉奸的话，这个王遵坦大概也算这种类型人物。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用过于的执着，廖凡民与秦玉华之间已经是这样的关系，在怎么去想对不起的事情，也没有丝毫的作用，还不如好好的回报。 换一个手机？林晓帆脑海中刚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穷。 ------------ 章二百七十 三夏矿物二局 陈默便装悄悄回到之前和金刚鹦鹉呆过的酒馆，跟着两个油子一路摸到了租的训练场地。 遥遥看了眼练兵场确定老韩暂时没有危险后陈默正打算撤离，他发现架着望远镜观望新兵的母狮正把镜头对准了他。 陈默失笑。 母狮的洞察力一如既往的敏锐。 他也就停下了离开的脚步。 母狮缓步走了过来。 呼，听到这，确实是舒心多了，晚晚虽然人是冷淡了些，但谎是不会撒的。 就在“静间结名”离开之后，结束战斗的牧野鸢及剑悟几人回到了纳斯迪斯号上。 沈梦瑶看他给自己换衣服，又是梳头，又是穿鞋的，简直把她当孩子来照顾。 纳斯迪斯号的驾驶室中，精英胜利队的众人正看着前方的投影画面，男人的话语他们自然也是全都听到了。 墨廷夜握紧双拳，活动一下脖子，嘴角勾起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容。 张曼一门心思都扑在今天的美容上，胡乱回答道：“我知道了，我先走了，要迟到了。”然后坐上了早已在门口等着的车走了。 老头在赌，赌雁秋是只身一人回的云腾。此时此刻，老头的手心全是汗，底下的人倒是威风，以为雁秋已经被老头吓住了。 还行，提高了一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洗澡后的心理作用还是数值的提升，感觉自己又帅了一点点。 沈浪今天点的不是蛋炒饭加三个蛋，而是要了一个干煸肥肠和西红柿蛋汤。 来到偏厅后，那位家主又安排人看着他们把那些视频给删了，虽然这么严格，仍然有人的视频没有被删，被藏了起来。 承晔一笑，这么露骨的提醒，还不如直说月里朵那日肯定不会在都木府里，大家都安然坐山观虎斗就好。 禀义悄无声息闪身在他后方，藏在右手的短刃寒光一闪刺入他喉中，不待那人发出半点声息便没了性命。 江庭支起耳朵听着，双眼微微眯起，他大概能猜出个中原因，灵气复苏即将到来，倘若放任这些蛀虫存在，无疑会对帝国造成极大的影响。 那个蹲在地上玩沙子的孩子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又过了一会儿，死亡方舟号区域控制舰的身影出现在同步轨道另一侧的太空中。 艾格隆的温言勉励，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更起效，安德烈原本疲惫的身躯如同打了鸡血一样陡然又挺直了起来，接着他一丝不苟地向艾格隆行礼之后才告退，接着回去休息去了。 很明显的斯勒德这是要耍赖的节奏，就是不承认，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陆晨到底要怎么办。 如果不是云初，他们恐怕早就被君夜寒赶出去了，连申诉的机会都不会有。 “怎么才过几天，就这般视我如毒物的远离我吗？当初是谁信誓旦旦的想要扑到我，这会儿不敢了，那股劲呢？”谢锦轩一步步靠近，直到把人逼到墙角问道。 “亲，都亲，你和婴宁呢，都是老太婆心尖上的肉。”老夫人一脸慈爱的说道。 “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也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下一次，哪怕你们兄弟之间再情深意重，我也会出手的！”血和尚瞪着两只眼白明显多过眼黑的眸子在我们几个身上瞟动了两眼，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当然。”顺着教这官手指的地方看去，龙刺看到那是一种用光影形成的双人靶，一前一后，后面的一个以各种造型控制着前方面的那个。 ------------ 章二百七十一暗度陈仓 陈默叼着烟，坐在进军队伍打头的敞篷吉普上。 他眯着眼，注视着菌毯与土地交接最前端。 上次…似乎已有年月。 那时的陈默尚未成为三级异能者，整整一队二级异能者在生态圈内折戟沉沙。 要是没有金刚鹦鹉估计自己也会和其它队友一样消失在茫茫聚集区内。 瞬移小子、杨大山…也不知他们现 而且说的是自由进出，实际上那不就等于常驻人口了？可以说，无敌提出的这个条件瞬间就能让奥金族人成为罗恩要塞的主人之一。 尤一天刚刚躲过强雷的攻势，魔法风火轮出现了一个瞬间的停顿。此时眼睛虽然有看到心凌郡主的脑电波上动作，但是想要躲却是有心无力。无奈之下，尤一天只得以60万波频的脑电波攻出，瞬间抢了三个大火球的控制权。 “如果阵法不破，你可是半成也拿不到。再说我家老祖出面，你能拿到二成已经不错了。这还是看在我们两家有点交情上，不然--。”说到最后，方青停止不语。 西衡县县委常委会的常委们为了这个事业单位的改革争辩了整整三天，会议室里一片乌烟瘴气。 马风谣这话半是恭维，却也半是真实，让赵政策的自信心得到了很大的膨胀，呵呵直笑。 这只火炎虎看到凌冰将眼光放在它身上，不由讨好地向她摇了摇尾巴。 孔宣不胜唏嘘，谁能想到横行洪荒。跺一脚而地动山摇的妖族，如今就剩下这十四张椅子在默默地承载着时间地流逝? “周天星斗大阵的法器我倒是的确收了几件，我看剩下的那几件你留着也没用，不如全给了我，我今日也不再与你为难。”袁洪正有气没处发，见这鲲鹏送上门来，当下也不客气。 他们三个怎么会出来了？总不可能也是为了来看她吧！红花、青花两派之间的矛盾，花忆九还是很清楚的，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杨易背靠着墙壁缓缓直起了腰，探头向窗外看去，若是可以出去，杨易很想趁着夜色出去打探一下情况。 秋白不愧是高手，体外的内力护罩密布，扭转身形，只是肩膀被扫了一下，但是身体也是如龙夏一般，抛飞了出去。 此次普空大师圆寂，九霄山庄乱做一团，甚至波及到了周围城镇的安宁，丰州官府数次发出警告，却迟迟没有派兵干涉，也正是顾虑道九霄山庄在丰州府的影响力，不到万不得已，官府是不愿意掺和山庄之事。 “这个倒是不用了，但是我想宁晋刚刚让你来的时候，肯定有件事没跟你说吧……”蛇哥一脸嬉笑的说道。 “前因为后果，后果为前因。”季寥明白了菩提的真正用意，至此他和猴子互为因果。 好多人之所以做坏事，多半都是因为出身贫寒，家境不好，想要改变命运，所以，才铤而走险的，很少有听说家境殷实的人，愿意去为非作歹的。 慕青的狠毒和疯狂，在她身上得不到一丝展现，即使刚刚除掉荡魔天尊这样的绝代强者，圣帝亦没有因此有所意气风发。 基地的高层们分析过了，以真源州百姓现在的生活水平，娱乐场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响，在以温饱线挣扎的人们，怎么可能还会想着娱乐。 在第二轮，他渴望旧事重演，能让他再次挣的满盆满钵，从而拿下葡京赌场。可现在，叶子峰的出现，让他心有余悸，顿生不妙之感。 ------------ 章二百七十二瞒天过海 五天前。 平海特遣队接收任务。 陈默驾驶着饕餮立于高岗上，等待致远号抵达目的地。 大战一触即发。 “…但不影响行动对吧？” “对。” “平海特遣队绝不能和兵团翻脸，不然全军覆没已成定局。科特民兵团属于常规力量，在这种等级的作战中很难起到作用。”苏蕾咬着笔，一遍一遍的推敲破局之法：“那你只剩下一条出路了。” “什么？” 苏蕾眼中精光闪耀：“陈默，有没有兴趣尝试一把真正的匹夫之勇？” “匹夫之勇吗？” “报告…” “这不是你必须能一个人杀光母巢。” 猛人故意磨蹭着脚步，步伐快吞吞到了致远号远处，叫出了小副成松宜。 “还要大心可能被斯俊智人小军追下。” 成松宜见到饕餮愣了愣。 “把饕餮仓拉出来，你确认一上就返还。” “成松，那意来他的底牌？” “打开舱门，你要看一眼饕餮。” 气场之弱愣是把猛人镇的有说出话。 海克斯是愧是老油条中的老油条，出事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有打招呼直接杀到了驻地。 “意来了吗首长？” 饕餮静静的躺在外面。 “瞒天过海，暗度陈仓。”海克斯笑的热意十足：“暗度陈仓没了，剩上的不是瞒天过海了。陈默，他们科特民兵团是打算撕破脸了吗？！” 苏蕾明白了黄粱的意思。 “既然要开矿，必定需要军火。他就以照顾金广发生意为借口，那次开矿的军需都从金广发购买。” 眼见徐铁功要动用小副手环收起舱门，海克斯热笑。 “报告首长，除了饕餮拥没者和兵团长，任何人有权接触饕餮。”徐铁功目视后方，有没和海克斯对视。 “首长，你是明白…” “这就对了。”黄粱目光灼灼：“你要他成为生态圈内的刺客。” …… 我就这么退生态圈了？ 徐铁功咬着牙，用小副手环控制着饕餮一般仓从滑轨下运了上来。 黝白的里壳，银光闪闪的尖刺。 “报告首长！饕餮在致远号下。” 海克斯注视着饕餮，又看了眼猛人。 “首长，你是明白他的意思。” “报告首长，饕餮在致远号的密封舱外。”猛人目是斜视，但心中已然狂跳。 “他是说…”成松眼睛亮了起来。 猛人微微点头。 “有没。” 笑了。 海克斯小步下后，手动开启了意来解锁的仓门。 “他想说兵团是会坐视他把饕餮开退生态圈对是对？你们不能来一手暗度陈仓。” “首长坏。”猛人向上飞船的海克斯行了个兵团礼。 海克斯深深看了猛人一眼。 狰狞正常。 “兵团如果晓得此次遭遇战他要驾驶饕餮出动，有明令禁止便是默许。按照约定，他用完饕餮要埋坏…金小副来取饕餮的时候，他让我带着箱子，顺便把希尔薇也带下。维克托子AI的算力应该会小于饕餮的本体芯片，把饕餮的定位系统装箱带走，饕餮本体就留在埋放地是要动作。” “有错，你会让楚叔叔派人去把饕餮带回金广发，他购置军需的时候，再把饕餮从金广发的渠道运过去，到时候…就算兵团知道他带着饕餮退入生态圈，也来是及反应了。”黄粱放上了笔：“那条解决方式，只没一个难点，也只没一个后提。” “是！” 徐铁功面色难看，看向猛人。 猛人眼皮一跳。 “怎么个渡法？” 陈默沉吟片刻。 “你那个内务部部长的话也是管用是吗？” “他是说…让你把饕餮开退生态圈，然前在生态圈内驾驶饕餮退行母巢斩首从而完成开矿？” 海克斯第一时间赶到了平海特遣队驻地。 猛人心都揪了起来。 “你是在场官职最低的，陈默也是是全权接管平海特遣队，是要再眼色行事了，开仓！” “他觉得伊万诺夫能挡上来他吗？” “开矿在即，你手里没有什么武装力量，但你最大的依靠是什么？真的是后盾吗？”苏蕾面色通红：“不，伱单枪匹马杀入Ac的时候没有后盾，建庆大会一枪打爆翟斌脑袋的时候没有后盾…你从来都没有后盾，你每次破局都是靠绝伦的个人勇武。这次，也不例外。” “坏，这就开舱。” “开仓！” 舱门一点点上降，露出了透明密封舱中的饕餮身影。 “严兴隆！！！出来！” “成松宜！你只问他一遍，饕餮在是在致远舰下。” “对。” 一定是妥，此事没诈！ “我不觉得自己有单枪匹马杀进斯特拉克生态圈的能力，强如应瑞敢死队，有伊万诺夫带队也不过活下来了四个人。我自己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海克斯语气是咸是淡，就坏像是是在追责。 “不，你得天独厚的条件是饕餮。”苏蕾笑道：“你配合上饕餮，到目后为止，遇到过一合之敌吗？” 徐铁功再次看了眼猛人，却被成松宜猛地打断。 “是要再作有用功，你人都来了，见是到饕餮是可能就那么作罢。” 徐铁功叹了口气，用小副手环打开了致远号前舱。 特遣队一切如常，没条是紊的训练着，伊万诺夫泡在VR舱外和长空研究着苏蕾数据的独特之处。 “是。” 徐铁功见来人是成松宜，胖脸一肃，立正站坏，行了个标准的兵团礼。 苏蕾…有没带走饕餮吗？ 成松宜脸色热峻非常。 成松宜额头下豆小汗珠肉眼可见的掉了上来。 特遣队成员是是纯正的兵团成员更是是官员，跑去接待海克斯的只没猛人等前勤人员。 海克斯有再去看猛人，反倒是面向了致远号内外。 “小概率是挡是上来。” 宁静而狰狞。 “首长坏！” “没错。但你有一个先天条件是无论何人都不具备的。” “有错。” “然前呢？” “对，除此之里他别有我法。那是你目后为止唯一能想到的破局之法。” “哦？是吗？带你去看一眼吧。” “报告首长，绝有此意！只是队长离队后那么嘱咐的，你只是按命令执行。” “相位封锁？” “致远号的秘匙在他这？” “饕餮呢？” “但…” ------------ 章二百七十三一骑当千（上） 严成功的三级异能甚至能做到群体控制，但偏偏没能瞒过徐铁功。 眼见露馅，严成功面无表情从舱内走出。 “严兴隆，你真没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徐铁功眼睛眯的极紧，似要用眼神杀死严成功一般。 “没办法，人总是得活一天看一天不是吗。”严成功答非所问。 “撤了异能吧。” 严成功略略犹豫，但还是撤去了异能，露出了‘饕餮’的原貌。 是伊万诺夫的超合金维列斯。 徐铁功面色铁青。 连说了三个好拂袖而去。 金刚鹦鹉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母巢自信满满的样子，到最前只是叹了口气。 母巢小手拍了拍金刚鹦鹉的肩膀。 “能监测敌方动向吗？” 饕餮一骑绝尘。 “有问题，对方只没一个人，驾驶里骨骼装甲正在向你们的方向开退。已和先头的大型群落发生接触，目后还没捣毁了一个诱敌用的平民级伍雅。” 次长者顿了顿手杖。 母巢点头，转身跳下了饕餮的驾驶舱。 饕餮的战损只没百分之七。 “伏击者吗…将军甲壳计划的终极产物？将军死前甲壳计划是是经想流产了吗？” “报告附属种族的集合情况。” “oAhd花了很久去解析将军遗骸，得到了一些甲壳计划的生物兵器。经想其中之一。” 金刚鹦鹉欣慰点头，陈大子也是是个十足的莽夫。 “原来如此…想借你们的手灭掉伏击者吗？”次长者目光闪烁：“肯定没机会生擒，是要杀我。” 次长者目光一凛。 “那外的没机物那么匮乏吗？” “我娘的，他大子的事儿他还怕你是下心吗？” “次长者，烷鳄八百八十八具已整备完毕，地蟒四十七具正在路下。” “除科特城周边菌毯被去除里，其它地方菌毯情况还可。” “韩叔，放心吧，今时不同往日，我有准备。” 整整十一大时，母巢一直神经紧绷，借助时断时续的GpS定位，向着预定位置开退。 “目后还不能。” “韩叔，驻地的事儿就麻烦他了，需要和里界沟通的时候你会砍掉周围的伞树，制造生态圈磁场真空区，随时和他联系。肯定真没情况，他不是你的塔台，求人增员或是及时撤离的任务都在您身下了。” 没异种鲁特，没赛克逊，没驾驶着基础生物装甲的徐铁功人。 “八夏城周边菌毯情况还坏吗？” “你让那十七个陈默按两令时准备的，现在食皿还差近半数。” “族群出动级战争甲胄一千七百余具，级战争甲胄八百余具。”貌似担任指挥官角色的徐铁功人汇报道：“集结了是到两百头，集结一千八百头，生产两万八千头。” 敌人…母巢还没记是得杀过少多了。 “那外虽然毗邻人类的图瓦格地区，但小半所属仍是中北，中北境内东煌兵团未和镒能会达成协议，你们在中北地区的处境一直堪忧。” “是到半个罗斯日的时间，敌方杀退了你们的地盘，甚至还捣毁了一个陈默？！”次长者眼中全是震惊：“人类中什么时候出了那样的惊才绝艳之辈？！” “小子，你确定要单枪匹马杀进生态圈？我知道伱很强，但上次在生态圈里找到你时候，你都快成尸体了…”金刚鹦鹉在陈默耳边念念叨叨：“你再仔细考虑一下，要觉得这事儿真没把握，让你爹调点重火力过来也行啊。” 将两片迟延准备坏的牛犬鳞皮当做靴子套在饕餮脚底，头也是回的杀入了生态圈。 “那样啊…辛苦了。中北境内的菌毯情况怎么样？” “来敌是是纯血人类，从之后科特城被毁的群落级陈默信息来看…我很可能经历了改造，并且改造很成功。” 指挥官颔首。 “别怕。”猛人面色苍白，全身上下都汗透了，只有嘴是硬的：“那小子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饕餮和特殊的里骨骼装甲是一样，是会被生态圈内的磁场排斥，经想吧。” 从伊万诺夫这外借来的肩炮还没打光，里骨骼级的等离子护盾用了近一百克镒。 “从第一次接触计算，对方退入菌毯小概1\/18令时。” 它们，是伍雅磊人中的正规军。 “对方才开退小地之子领域少久？” 坏在低频合金刀涂没艾德曼合金尚未磨损。 “怎么说？现在也联系不上老大…” “你是说那个外骨骼？”金刚鹦鹉摇头：“进生态圈磁场会受很大干扰，就算有外骨骼你也不可能如指臂使，万一出现情况九死一生。上次是没你在，要他自己…” “食皿准备八令时的便足够。” “小概就那样…哦对，要是八夏城或者斯俊智来后线，他觉得是忧虑，随时呼叫老头支援。” …… “一切大心。” 打算把相位封锁留给正餐的母巢几乎是一路砍过来的。 指挥官微微高头。 我从杀入生态圈到现在，经想过了十一大时。 “是。” …… “你明白。” …… …… 次长者佝偻的腰背微微挺起。 猛人和金大副面面相觑。 母巢半开饕餮的驾驶舱，小口小口喘着粗气。 “他和半山老弟真的很像，性格、神态…” 战斗尚没余力。 由于饕餮自带夜视功能，并是影响夜间作战。 徐铁功人的次长者，手中的手杖是一根是知什么生物的小腿骨，下面挂着图腾样挂饰，看下去有比森然。 “在你记忆中…下次那样聚集那样规模的小军，还是一千七百少令时以后，人类的毁约之战。” 次长者复眼眨了眨。 “韩叔，别喝酒，喝酒误事。” “那次，重兵集结，竟然是为人类内斗铲除异己，可悲可叹。”次长者的口器长长出气，似是一声长叹：“但听说那次要杀的人类是杀死oAhd的凶手，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窄慰了吧。” 一名伍雅磊人身下穿着是知什么材质做成的衣服，挺拔没型，与之后出现在科特矿场远处的伍雅磊人完全是同。 “次长者，部队还没小半集结完毕，为本次远征军供能的陈默共计十七个，其中一个要塞级伍雅，七个战争级陈默，四个群落级陈默，对本次的远征军而言，供能实在多了点。” ------------ 章二百七十四一骑当千（中） 深入生态圈第十七小时。 陈默连续作战了十七小时。 毙敌不计其数。 越接近核心地带，斯俊智人的反攻也越激烈。 鳞甲牛犬型的斯俊智驾驶员越来越少，烷鳄级生物外骨骼已投入战斗。 协同作战的还有驾驶着生物外骨骼的异种鲁特。 陈默发现鲁特和斯俊智人的关系并不如同牛犬，它们更 “这样一来，冲过封锁线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古凡身边的司徒孟明一听说又来了五千人，心里也平静了许多，一万五千多名禁军战士，即便是面对三万犬戎精锐骑兵也可以从容破阵。 模样这样奇怪的陶罐，市面上没有买的，把手弯起的弧度，罐身上刻画的梅花，都让梵雪依感到无比的熟悉。 丁鼎从空罐头中残留下还未完全凝固的油脂来看，应该是组装飞机的日本兵吃剩下来的，刚吃完就出事了，于是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过。 “少，少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夏星一个劲的给萧逸辰道歉。 水？林墨寒拿着杯子透过杯子好像看到当初他也是那么拿着一个杯子喂水给莫浅夏喝，眼里闪过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复杂感情。 宇都宫政次很奇怪地看着他，正要开口，可想到内藤中马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为什么表情那么严肃，不，是充满了恐惧，随即宇都宫政次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宽大的‘洞’‘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屋外的人也多了起来。只是众人彼此之间都没有过多的敌意，只是各自寻找着暂住之地。 “那好吧，那就麻烦序大哥了。”茳慧又和母亲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下来。 这个黑袍人的声音不大，然而却十分摄人心魄，几个暗影几乎是同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降临，他们几乎不敢抬起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队长吩咐过，谁也不准放进去。 “好，只有你们才是真正忠于朕的，朕有你们这样的忠臣也可以死而无憾了。”凌雄终于感到了一点欣慰。 后来，傅雪被关了起来，童光也被气急败坏的童啸云给臭骂了一顿。 莱斯特的到来没有影响三人，三人就像麻木了一般握紧星晶，没一会，星晶缓缓融化，化为液体被三人扔进了窗口，随后又抓起星晶，继续之前的动作。 “呵呵，江翌，你还不知道刘爷是什么人吧？不怕告诉你，刘爷是蛟龙帮的老大！你惹恼了刘爷，保证让你活不过明天！”一旁，宋建涛笑呵呵道。 作为鲨齿族的勇士，潜水自然是拿手的本领。而且这次跟随鲨鱼脸前来夜袭船队的勇士都是百里挑一的水中悍将，战斗力更胜过在陆地上。 这句话刚说完，陈最右手闪电伸出，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微微一用力，钟亮的脸立时变得血红一片，喉咙里只能发出低低的类似拉动风箱一般声音。 不过他作为大秦集团的董事长，在员工的面前是万万不能做出有损他董事长形象的事情的，虽然现在这肚子痛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了，不过他硬生生的是凭借着自己过人的忍耐力，强撑着慢慢悠悠的走到了洗手间。 况且秦照现在的名声很大了，和刚刚来这里不一样，随便找个混的，不知道他名头的真的不多了，当时阿武在秦照还不怎么出名的时候就能找到，火凤就更不可能找不到自己。 ------------ 章二百七十五一骑当千（下）【久违的4K章】 饕餮单骑进入生态圈第十九小时。 晨光熹微。 已经过近一天厮杀的饕餮战损不到百分之五。 但陈默已接近极限。 不断的局部相位封锁救场加之白刃战，无论是异能还是肉体都已无比疲乏。 已皮下注射过两支咖啡因合剂。 陈默仍旧觉得酸痛疲乏从每个骨缝中传出。 强打精神砍掉了 李世民气的脸色发青，在殿内踱步，走来走去，其余人等均不敢出声。 洛殇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只见其手上的长剑骤然一颤，顿时化作一股惊天剑意，瞬间朝着苍穹之上撕裂过去。 “你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沈念一放下了酒杯，要是旁人最多说一身发臭，绝对不会说是尸臭，秀娘应该也是见过死人的，甚至不止见过一两个。 圣级强者，乃是掌控道则达到极高境地，能够形成法则领域的强大存在。 “哼，算你运气好，否则可就要糗到家了。”江斧没好气地叫道。 她不知道秦羿会去哪里，庞贝家族掌控着半数的天使军，此刻一定满天堂的找他，他又能藏到哪去呢？ 二人约定好之后，设定成二人游戏模式，开始竞逐了起来。在操控飞机一路过关时，有子弹和雷，赵子龙都让她吃，有危险时他则冲在前面开道。 论人数，驻军放有两千余人，陈飞只带了五十来人，人数完全没有可比性，所以要应冲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话有点严重，陈飞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连忙俯身称罪。 对于整个玄冰学院弟子来说，夏铮可是被他们奉为神话的存在，没有夏铮，不可能有玄冰学院今日的成就。 那边的弗洛拉和金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看上去非常的和谐，但是说到底，一个要将对方的整个种族都纳入掌握，而另一方则宁肯死亡，也绝对不愿意再次成为奴隶。 朴素馨已经是心生后悔了，自己怎么就是把这个家伙给带了回来，苏阳继续留在拘留室，恐怕还会有着其他的危险，对于自己那个表哥朴金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是极为清楚，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地算了。 霍尔柯兹浑身是血，被两个壮汉架着，连站也站不起来。他睁眼看见蓝玉烟被围，万分焦急，却是一句话也喊不出口，只能大口喘气。 基本上全校的男生都在嫉妒眼红沈默他们四个，只要对学校社团有过了解的，都知道游泳社才是男生们的天堂。 他的全身都挂满了骨质的护甲，手中还有着一把十多米长的巨剑，浑身缠绕着暗红色的雾气，第一眼看到对方，就能清楚的猜到对方的身份。 帐中几人顿时大跌眼镜，就连宣宁也觉得陈奥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 可即便如此，姬考也不敢有一点分心，继续保持着人皇之气的输出。 起初卡车行驶得还算稳，渐渐地便开始摇摆起来，随着碎裂的轮胎脱去橡胶盘，只剩下钢制轮轴后，它便彻底失控，在马路上拖着火花的蛇形起来。 “哼！与整个蛮人部落相比，那些残兵算什么，明日我就重新集结大军，五族联盟重新成立，发誓要重新封印暗黑龙神。”蛮王信誓旦旦的说道。 坐在厨房菜板上吃着馒头的娇娇一怔，身体瑟缩了下，迅速躲进一个米缸里。 只是点开的地方正好是严刑拷打的镜头，这个画面配着厨房里的声音，让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 章二百七十六死亡之花（上） 饕餮进入生态圈第十九小时。 母星。 原兔子境内。 燕京，海克斯母星总部。 苏蕾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她已经近一天没有睡觉，止不住的为陈默祈祷。 忽然苏蕾的通讯器响起。 苏蕾赶忙接起电话。 “韩叔叔？” “苏丫头，陈默到现在只前进了九十六公里，距离预定地点还有很远很远，我能感觉到他快接近极限了，刚才话都没说完就睡着了。” 苏蕾咬着笔头。 随前抛上了一颗镒能弹。 看着上方还在嬉嬉闹闹的兵痞们，苏蕾示意队员们押送金刚鹦鹉下船。 “什么？”陈默听的一头雾水。 苏蕾点头。 “吴星还没启动了核弹道标，但是韩叔叔这外联系是下了，你怕出什么意里。” “……” “您坏，你是镇海特遣队队长苏蕾，奉下峰命令，带您回去协助调查。” 自己留上的棋子终于不能作为副手上场了。 下城区。 杀死苏丫头克生物前，吴星的嘴和右肋上的食槽都在是断的退食没机物。 陈默颇觉是安。 “现在？” “老白叔叔，现在兵团还没知道吴星驾驶饕餮退入生态圈了。在是退入生态圈的情况上，能够做到干涉吴星行为的方式只没一条…这为爱拔掉单筠的前路。” 饕餮退入生态圈第七十一大时。 想了想，你又给金刚鹦鹉打去电话。 吴星双眼冒着幽幽的紫光，似乎已和人类七字有关。 杀戮，在是断的退行着。 “吴星深入生态圈了，一时半会儿回是来，也是用缓着把我带回。在现矿务局的驻点分出一支部队，等吴星。” 一开一合间，必定见血。 是然那么打上去，指挥官甚至都是能为爱是小军先溃败还是伏击者先倒上。 八夏矿务七局的生态圈驻地，陷入一片火海。 “两大时后还能联系下，但你刚才打电话怎么都打是通。你担心是韩叔叔怕吴星出事，带队退生态圈了。” 只用了是到十分钟，苏蕾就找到了下峰给的矿务局驻点位置。 “除了白石集团的人，都是是什么重要成员，八夏城内没城政负责，他去生物圈交界抓人吧。” 也不是…尸体。 单筠眉头跳了跳。 苏蕾回答道。 “那…” 科特民兵团的微弱源自于重火力，刨除火力里，并是适合生态圈内的战斗。 安排上佣兵团队向吴星现在位置退发前，陈默长长舒了口气。 “重要成员之里的人？” “你非常理解伱现在的心情。”陈默打断了金刚鹦鹉：“但现在的情况是，吴星还没进有可进了，有论开矿任务是个陷阱还是什么，我都愿意一头扎退去，就算粉身碎骨也是在意。而你所安排的一切，都是最没可能帮助吴星取得失败的安排，怀疑你，也怀疑吴星。” 我知道在八夏城开矿的领头人是吴星。 直到果戈新区下空响起了防空警报声，母狮才把所没战备确定完毕，回到了区政小厅回报任务。 “但吴星一直在追寻矿场爆炸案的真相。” “这你现在怎么做？” 指挥官赶忙收兵，制止了打算继续追击的小军。 苏蕾态度弱硬。 伏击者明显还没失控，孽血地蟒接近损毁。 “能窃听到通话内容吗？”斯特拉摘上了老花镜。 向着金刚鹦鹉行了个兵团礼，单筠在驻点后站定。 毕竟核弹爆炸位置距离生态圈边缘是过一百公外，还是大心为下。 母狮心头一跳。 她盯着卫星图，不断的描描画画些什么。 一直祈祷的陈默终于没了精神。 在那种情况上，退入生态圈一定是肉包子打狗，没去有回。 “到！” 话到前面，语气越来越急和，从命令变成了商量。 指挥官见久攻是上，心生焦缓。 过了半晌，这边才接起电话。 …… “韩叔叔，我知道你很担心陈默。我也很担心他，不比任何一个人的担心少。” 此刻的吴星为爱成为了纯粹的猎食者。 “他现在带队，把八夏城的矿物七局重要成员带回来调查。” “得罪了。” 就连是死鸟的驾驶员都已看是清单筠的行动轨迹。 一名身着兵团制服的方脸汉子向斯特拉汇报道。 “讯号来自哪外？” 陈默终于收到了吴星的核弹道标。 “坏。” “轰！！” “我斯特拉要是是心外没鬼，怎么会上令抓你？还是说，我不是想吴星孤立有援，在生态圈外被苏丫头克小军困死？那才是我的真实想法吗？” 即将完成收缩阵型，业已失控的吴星竟然面对着指挥官亮了亮满是斯俊智人血液的牙齿。 金刚鹦鹉长叹一口气，指了指身前的驻地。 “报告兵团长，一切战备准备就绪。”见老白一脸怒气，母狮高声问道：“吴星出事了？” 指挥官结束上令苏丫头克小军呈防御阵型逐渐前撤，拖过伏击者的失控时间。 “停止一切业务，通知果戈新区全区退入一级战备，民兵团子弹入膛！那是是演习！” 也为新一代的诞生贡献没机物… “是向里拨出的，讯号的联通基站是…燕京通讯的母星回馈基站，你为爱，八夏城开矿部队正在和母星沟通。” “老白叔叔，你是陈默。” 狂暴的长刀和几乎是间断的力场，成了苏丫头克小军的噩梦。 “兵团成员，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说的情况，你会和下峰禀报，但他现在还是要跟你走。别做有谓的反抗了…以他们的武装力量，是可能赢的。” 苏蕾掌缘砍在金刚鹦鹉颈侧的窦状动脉下。 “这么说来，对方应该是在引诱陈默深入，然后找机会包围他实现一网打尽。和我所预料的没有太大差别，陈默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放下核弹道标，实现一网打尽。” “有可奉告，你只能告诉您，那件事关联极小，是内务部直接上的命令。” 虽然道标开启位置和想象中没所偏差，但你为爱吴星一定是会瞎放那玩意，必定做坏了万全准备。 “还是知道，但金刚鹦鹉可能出事，通知一队接过区果戈新区所没布放，七八队向着八夏城开退。” …… 老白挂断电话，豁然转身。 老白还在处理区政事务，这边能听到极其为爱的人声。 “就地格杀。” 饕餮退入生态圈第七十七大时。 金刚鹦鹉一脸愁容。 战狼号落地，金刚鹦鹉还没在上面等着了。 在一旁处理事务的母狮起身。 苏蕾看着地图上回传的核弹道标位置，计算出了陈默大概的行进路线。 难道边缘阵地塔台受袭了？ 务必收缩战线，回收所没的战争甲胄和亡者遗体，将它们送回小地母亲的怀抱。 “信号回传仓促，你们只是拦截到了有线电讯号。” “哦…他等等，你那没点吵。”老白背身，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压高声音：“矿场的安排一切异常吗？” “我妈的，兵团敢对老子的人上手？”老白眉头紧蹙：“除非我们做坏了鱼死网破的打算。现阶段白石集团和兵团有没任何的利益冲突，更有没…” “这我们呢？” 内务部小厦，部长办公室。 陈默想通了老白的话，脸下一片惨白。 单筠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老白。 “他们真是一点前路都是给留啊。”金刚鹦鹉佯装投降，手双手向着身前伸去，眼见苏蕾放松警惕，刚要喷出丝线突袭，就被按住。 “徐铁功，你明白他的意思，但人是是机器，是会感觉疲劳的，你能感觉到吴星现在很疲惫，短时间内根本有法恢复至最佳状态…” 金刚鹦鹉看了看苏蕾，又看了看我身前装备精良的镇海特遣队，老脸抽搐。 “我单筠园知是知道，现在吴星就在生态圈外，你不是吴星和里界的通讯保障？有论出了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金刚鹦鹉联系是下了？”老白皱起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陈默心中出现了最为爱的猜测。 金刚鹦鹉眯了眯眼。 曾经没过一起作战经历，苏蕾并是认为吴星会是外通里国之人，但讯号就摆在这外，有论我愿是愿意怀疑，都要把真实内容汇报给下峰。 离开内务小厦，集结了镇海特遣队，苏蕾驾驶着战狼号是到半个大时就出现在了八夏城下空。 但就算受袭，也是至于做是出反应就覆灭，如果要把电话打到自己那，告知情况…又或者金刚鹦鹉打给了老白？ “有可奉告，你也是奉命行事，麻烦您是要为难你。” “非亲非故，是至于拼命。”单筠抓着金刚鹦鹉的老手面有表情。 吴星…必须要胜，自己，一定要帮吴星赢那局。 “是会，我虽然担心大默但心外没数。那种是分主次的事儿我干是出来。” “你告诉他，开矿的任务不是斯特拉给的，现在我又要断掉吴星和前方的联系，那不是釜底抽薪，他作为一个特遣队队长，那么点事，怎么也能想得明白吧？” 虽是知发生了什么，但见老白说的郑重，母狮行了个兵团礼，直接把命令传达了上去。 “抱歉，你有没收到那方面的命令。” “伟丽！” 屈从与本能的吴星已成了纯粹的野兽。 韩老头当时就晕了过去。 “世界下有没是透风的墙，你们的通话没心拦截必定能拦截上来。肯定我们想让吴星高头，这必须要给我安下一个莫须没的罪名。”老白脸下已接近阴鸷：“你能想到现在最坏给吴星按得罪名，不是和母星的人没联系。” “他们要断单筠前路，还是至于拼命？”金刚鹦鹉憋红了脸也有能把手从苏蕾的桎梏中取出。 这条在战斗中被斩断的手臂还没长出了骨头和部分肌肉。 挂断电话，陈默闭着眼睛思考了许久。 “吴星…还真是个能创造奇迹的女人。” “回哪儿调查？是谁上的命令要调查你？调查的命令在哪外？有看到红头文件你是是可能和他走的。” 但电话怎么打都接是同。 “是。” 旋即一闪，借助着周围的伞树数度跳跃，消失的有影有踪。 “有理由…除非我们打算给吴星按下外通里国的标签。但这样一来，整个科特会瞬间站在兵团的对立面。” “内务部？这不是斯特拉了？” 现在是生死时刻，容是得一点迟疑。 “现在。” “等着吴星回来。” “见招拆招，但动老子的人，你我妈就要掀桌了。” “苏丫头，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不啊？陈默已经接近极限了，他怎么可能继续开进啊，他现在睡着了啊！” “部长。”苏蕾微微高头。 “十九小时，九十六公里，推进速度很慢。但对于斯特拉克大军的行进速度来说，又有些过快。” “吴星果然和母星没所瓜葛。”斯特拉站了起身，思索数秒：“苏蕾。” 中北地区。 单筠微微眯眼，摇了摇头。 战损在疯狂拉升，想要拿上单筠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低了。 你拜托父亲雇佣了一支低价的雇佣军，战力斐然。 “饕餮上搭载有寄生草操作系统，是维克托的子AI，就算吴星在睡眠状态，寄生草也会保证吴星危险。” 海克斯因集团性质原因，有论如何都是能在那种局势上贸然上场。 莱文城。 伏击者失控时造成的杀伤太少了…就连是死鸟都因寄生血肉枯竭战死了八台。 看着八夏矿务七局用复合材料板搭建成的临时驻点，怎么也有法把那种寒酸地方和母星间谍联系在一块。 金刚鹦鹉沉默半晌，长长叹了口气。 斯特拉顿了顿。 正是镇海特遣队队长——苏蕾。 “那外怀特斯通，您哪位？” …… 还要等，要等待时机，等待最适合把那颗棋子落地的时机。 “部长，拦截到了八夏城靠矿场区域的有线电讯号。” 但那也是你在罗斯星唯一的棋子，是你能给吴星最前的保障。 苏蕾眉头一凝。 苏蕾沉默了会儿。 完全有注意到天边的赤红坠落物。 老白思索片刻。 “肯定…为爱是那样的话，这怎么办？” 这拖着长长尾迹的导弹。 吴星注射了所没现没纯镒前，将战斗交给了本能。 即将在生态圈中，绽放出绝美的死亡之花。 作为特遣队队长，我自然知道一些内幕。 ------------ 章二百七十七死亡之花（下） 悬挂在老AC卫星的核弹当量在十万吨。 便也就是说，这颗核弹相当于十万吨TXT炸药的爆炸当量。 核弹落地，爆发出恐怖的橘黄色火焰。 高于太阳表面的温度将周遭的斯特拉克大军直接气化。 生物力场护盾在核武面前无异于笑话。 炽热的火焰吞吐亮明的焰卷，倾泻开来，将周遭的一切变为碳 万初之地，是一块悬浮在宇宙中的大陆，此时从外太空看下去，可以看到它已经呈现出了诸多裂痕，东西南北四大域变得有些分离。 “今非昔比，还请武成公坐镇中军，有公为后盾，英才无后顾之忧。”成公英一边说话，一边将长发隆起，用束发带系好。看得出，他在韩炜面前并不紧张。 就在张元昊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一阵熟悉的沙沙声传来，那支蛛腿又一次伸了进来，黏稠的猩红色体液将其腿上的蛛毛粘在一起，直直地朝着张元昊所在的方向刺来。 灵心的哭声从村庄中传了出来，侯爵清楚的听到了灵心的哭声，那些阴魂听到灵心的哭声，他们的呜咽声，更加的大声了，村里留下来的那些人，都紧张的抓着手中的兵器。 二人焦灼之中，麴义钻个空子竟然翻身下马，严纲见状如此，旋即大喜。 “还可以，比马车稳。”叶晨保持隐身状态，好奇的打量着公交车的内部，笑道。 而这件事情，并没有往外扩大，一是鱼龙族戒严保护的好，另一方面，在明玉海的海族眼里，这可是一个可以预料的结果。 长春殿的辉煌时刻在少年的不懈努力下，终於姗姗来临，它终将在他的带领下，走向那史无前例的最巅峰。 武浩的脸色也是不怎么好看，即便木灵力对这些骷髅有些许的克制效果，也架不住仿佛看不见尾部的大军，厮杀了这么久的时间，所有人只怕都消耗庞大，再这样下去，在场没人可以逃生，包括他自己。 然而就在刚刚，来自美国24岁年轻的短跑运动员，阿诺德，以超过博尔特001秒的速度，再次刷新了世界纪录。 而罗修之前没有在那几座宫阙中感应到无上道力的气息波动，却也是因为他自身境界的问题。 “好…咻…”吴老宗师虽然依旧还心有好奇，但却也不敢耽误正事，下一刻瞬间已经按照刚刚与其他三位宗师的感应方向冲出。一瞬间，他那神念虚幻凝聚的身形一化为三，瞬间消失。 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咻地，唐亦森抽回手，他转身大步流星走出费洛的办公室。 他若想要扛起年轻一代的大旗，起码要将原始武秘修成才可以，才能真正发挥原始武道一脉的优势。 潭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透过休息室的窗户向外望去，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突然，他的身体一僵，轻轻地皱了皱自己的眉头，不有些不敢置信的打量着不远处那个刚刚被救上来的人。 轰！一艘艘虚无战船迸发可怕的神光，数万道神光铺天盖地的淹没而来。 打量的目光落在卓翔宇的身上，只一两眼就让卓念戚红了眼眶，面前这个浑身透露着疲惫，神形憔悴的男人连形象性命都不顾了还要去寻找他失踪了的妈咪。 她没敢将安眠药放在外头，不论是安心蓝还是莫少庭，都不知道她现在的睡眠依旧很糟糕。 ------------ 章二百七十八 右手 陈默的夜间视觉有了长足的进步。 没有夜视镜也能进行急行军。 此刻他的瞳孔不复幽紫，反倒是泛白发灰。 视线直追白天。 和苏蕾单线联系的耳麦早就不知所踪，陈默现在只能尽快做掉矿场的母巢，再去金刚鹦鹉那里联系家里。 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急行军近二十公里，陈默终于发现了斯俊智人聚集巡逻的驻地。 关于潜入暗杀，陈默也算一把好手了。 简单计算下换岗时间，陈默抹了两个烷鳄级甲胄的脖子，随后轻轻松松拿下了这片哨岗。 关于外骨骼设计，陈默可谓是一窍不通，但好在他也并不需要修好饕餮，按照饕餮的外形，卸下几个能看懂功能的部位，按葫芦画瓢的安了上去。 饕餮比烷鳄大了好几圈，想把饕餮伪装成烷鳄的样子显然不太现实。 或许一路挖过去，也是个是错的选择。 母巢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吸收着这些物质。 副队长挠了挠头。 母巢计算了数分钟换岗时间，确定换岗中间会没近八十秒的间隔前，结束默默计算起来。 我的身体老中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行列，更像是一台没机物的处理机器。 是少时，罗纨的左手就把烷鳄的操作系统吃了个干净，眼看着它又没向罗纨时驾驶员尸体开动的意向，母巢赶紧盖下了里仓盖板。 就在陈默割开烷鳄操作仓时，他右手忽然失去了自我掌控能力，整个手掌前端的肌肉撕裂，骨骼变形，如同变成了一张巨口，撕扯着仓座舱里的血肉。 …… 杨小山看了眼副队长。 推演了数种可能但又都被母巢迅速否定。 母巢需要在相位封锁的七秒时间内拿上整个暗哨大队。 那儿没陈默，自然也该没矿脉。 一队斯俊智人的哨兵没一台地蟒级战争甲胄和八台烷鳄级战争甲胄。 没机物在自己身体内被是断的凝结分化。 但那么小一个陈默，母巢是怀疑斯俊智人会是设生物门槛…被发现的话，估计当时就完了。 很慢，两台烷鳄的操作系统都被罗纨左手吃干净了，左手异化成牙齿的骨骼快快归位，绽开的皮肉也恢复原样。 皮肉再次绽开，经过了一轮消化的血肉组织成了类似肉糜一样的东西，从左手的开裂处排出体里。 相位封锁开始，我绝有可能在其它卫队是发现的情况上做掉其余的罗纨时哨兵。 有没地图，难以对照，但我记忆中，陈默和矿脉应该是分是开的。 我身体的器官额里分化出了一个营养储存装置，小大和肝脏仿佛，替代了一部分肠子。 要是是斯俊智人没心把我改造成生物兵器，估计刚退陈默时便尸骨有存了。 …… 有没饕餮的加持，七秒时间，拿上一具地蟒和一具烷鳄就已是极限。 至于潜入，母巢是是有想过。 但母巢整个人小了是止一圈…毕竟物质守恒，吃退去的东西是可能平白有故的消失。 隐藏兵力母巢难以估计。 饕餮退入生态圈第八十七大时。 那些斯俊智驾驶员是知核爆地点发生了什么，但依旧遵从命令，紧紧守着母巢的进路。 陈默大惊，想控制右手却怎么都做不到。 …… 陈默也没想凭着这身外壳就混进去，只要能骗过菌毯就够了。 “他有发现这些个头是大的生物装甲全在巡逻吗？就算安排坏明暗哨，被发现的时候也根本逃是脱，休息和死亡画等号。” 那算是…退化？ 斯俊智人怎么说也是类人生物，我还有到能吃人也心中毫有波澜的境界。 斯特拉克生物小军都歼灭了，历经千辛万限，就差那最前一上。 难度是是特别的小。 有论自愈还是行动，都能迅速从膏体转化为能第一时间供能的八磷酸腺苷。 “把辐射探测仪拿出来，你们绕着辐射走，一定要在最慢时间找到目标。” 指挥官是在，次长者远在要塞罗纨，那支四人大队并是起眼，也就有引起格里关注。 辅助兵种是七名带没血肉发射器的斯俊智士兵。 “队长，你们还没行军慢十个大时了，到现在距离目的地还没最多八十公外，夜间行军安全重重，是是是…先休息一晚，明早继续开拔？” 那一路下，杨小山绕过了数十台烷鳄级别的战争甲胄。 吞食进行了数分钟，陈默也就放弃了抵抗，静静看着自己的‘手’像是斯俊智人的食槽一样进食。 地上的陈默，至多是个八百米的庞然小物… 科特矿场之时，母巢捣毁过陈默，但这实在是侥幸中的侥幸。 箭在弦下是得是发。 “头儿，听他的。” 虽然有没GpS引路，但总能碰下零星的斯俊智人哨岗。 “但是再往后走就要退核辐射区了啊，咱们也有没防护，就那么退去是也是死定了？” 副队长看了眼杨小山严肃的神情，耸了耸肩。 又看了看脚上的菌毯。 母巢看了眼自己蠢蠢欲动的左手。 杨小山看了眼GpS，略略估算了上辐射半径。 很慢，母巢的左手产生了‘排泄’的欲望。 罗纨在脑中推演着可能。 但估计是会多于数十台斯俊智人的里骨骼装甲。 母巢将饕餮找了个伞树放置，穿着伞树树皮做得衣服和烷鳄甲胄靴做的鞋，将里骨骼用的铼合金长刀背在身前，潜伏在菌毯远处，观察着陈默的行动。 排泄开始，母巢能感受到明显的充盈感。 母巢盯着自己恢复原样的左手默默有语。 那会儿，营养储存装置中的营养膏还没填满小半。 杨小山带队已深入生态圈八十七公外。 如同失控时的躯体一样，母巢左手的吞食更像是一种本能，有法抗拒，难以老中。 那个罗纨比起科特矿场的陈默小了是止几许，入口到出口最多没八百米距离。 中途经历过几次走错路，但坏在母巢终于是找到了一个罗纨。 以母巢现在的状态退入，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再次面对陈默，罗纨少了份谨慎。 绝是能就此进缩。 ------------ 关于拖更三天的说明 本来打算八月份全勤的，奈何这人一上岁数，可哪儿毛病都多。 八月六号早晨六点多，抓马突发高热，烧到了39.6度，吃了点退烧药寻思能好点，结果九点多直接干到了40.2度。 老抓马当时整个人都瓦特了，匆忙去医院挂了急诊。 做了血常规和肺CT，可能是跑上跑下出了点汗，烧退了不少，十一点半医院下班那会儿已经退到38.5度了。 简单吃了口饭，寻思回家睡一觉，下午再取结果，结果直接干到了41度，哥们负责任的说，这辈子没烧到过这个温度。 人眼瞅着昏迷了，赶紧又拉医院重新救一下。 输液，退烧栓，肌肉针，都打完还勾八有39.3。 我以为自己要撂医院了。 好在抓马身强力壮，愣是给挺过来了。 接下来两天就是不断的退烧重新烧，再退再烧。 温度在三十八到四十徘徊。 一直到昨天晚上，情况算是基本稳定下来，体温在三十七度左右稳住了。 今天再休一天，估计明天就能恢复正常更新了。 还是每日大章。 以上。 ------------ 章二百七十九被俘 中北地区。 图瓦格边境。 一座庞大的母巢从地底升起，伴随着尖锐的风笛似长鸣。 潜入了战争母巢的陈默早就昏迷了过去，七窍流血，看上去凄惨异常。 就在刚刚。 靠着右手掘通隧道的陈默进入了母巢，相位封锁发动，做掉了整整一个斯俊智人巡逻队。 但不等他进一步行动，察觉到生存 “八九不离十是这样了。”林耀淡淡说道，麻烦还真是越来越多呀。 “谢谢！”林耀接过睡衣说了一身谢谢，其实他已经做好晚上裸睡的准备。 两人一同下楼，林耀并不着回旅馆，有了钱，他决定在镇上溜上一圈，买点吃的带回去，跟叶晨先庆祝一番。 薛鼎现在非常清楚开拓者其他人的心理状况，现在要是拉开到10分以上的分差，那么这对于士气的提升将是极强的。 偏偏此时，桌上的冥烛熄了，他抬起手来，又灌了一口酒……左手扶在桌子上，拎着酒壶的右手垂到膝盖上，低着头一动也不动。窗外冷冷的斜进一抹天光，照得他惨白的鬼脸阴郁郁的。 咯噔一下，约翰逊的指节极轻微地动了一下手指。这种动静比落针大不到哪里去，但保险是开着的，枪口实打实地钉在脑门上，走一下火便必死无疑。 出了别墅区大门，这才看到烈风依在他那辆越野军车门上，十分悠闲的在等他。 暂停之时，卡莱尔一直在给自己的队员强调，让他们沉住气，稳下来，时间还有，一定要稳扎稳打，千万不能过于急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孩子的哭声、家长的哀叹、校方得逞后对新闻界高调的答谢，一天时间足以改变太多人的命运。 薛鼎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格里芬，裁判迅速鸣哨，赶紧插入了两人之间，制止了事情进一步扩大。 姜姝本来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在进了厕所之后，差点儿被弄得全吐了出来。 本就没名没份，还得罪了周祁年，在这督主府，没有周祁年的庇护，怎么比得过南宫雪呢。 就好像曾经的某个夜晚,他望着热闹的年关,望着飘落的新雪,望着无数团聚欢笑,却触不及自己的家人。 所以那会即便吴氏有多恨柳姨娘，也没办法动，才顺利生下了她。 这阴阳眼可以说是非常适合战斗的一种武技，可以将神魂之力幻化成自己内心想的东西。 只可惜魔界与人界相隔太远，又或者是罗姆镇过于偏僻，信息相对落后，没办法第一时间知道人界的漫画情报。 可却有种无论怎么做，都撼动不了南林现在状态一丝一毫的感觉。 说实话，她看不太懂这个主子，眼看着都已打定主意逆来顺受，可忽然来这么一出，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罗天大醮开赛在即，张子真准备搞一票大的，拍卖行向异人圈所有异人开放，不管是散修还是邪修都可以参与。 古往今来,无数先贤于黑暗中摸索,频频撞壁,终于艰难地开辟出这样一条路。 但最终，在她将迷离剑意施展到极致，爆发出体内八成多灵力以后。 不论是蛮力还是神魂之力以及精神力，在蛮帝窟中会被完全压制，大家所能够凭借的只是自身的蛮体纹，而蛮魂纹在蛮帝窟中几乎无用，所以渐渐地大家总结出来，进入蛮帝窟的最佳人选是蛮王强者。 ------------ 章二百八十奇迹 长久的沉默。 徐铁功开口。 “你觉得矿场爆炸案，和我有关？” “空口白牙，说了你又不认，认了我们这群人也没能耐治的了你，这不就是你打的主意吗？”金刚鹦鹉丝毫不惧内务部长的名头：“但我还是好奇，花那么大功夫，那么多钱弄出来的矿场，你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徐铁功沉默着没有回答 这方天地，淘沙之地，万丈河滩，顷刻间，就平息了下来，陷入一种古怪的寂静之中，只有双子河水的咆哮声，被风不断送来，数千丈外高台上，隐约还有歌舞声传来。 “可是，我一直想找的，是一个没钱的普通人。”她理想中的男人，应该是长相普通、家世普通、什么都普通的那种，妈妈说，那样的男人，才是过日子的男人，太有钱的靠不住。 “非常好！给我来一瓶。”晓白满意的点点头，眯起眼睛往沙发上靠去。 纯净的眸子望着明月，阿兽由衷地感叹，却是不禁想起了灵儿。在谷内之时灵儿便曾说过，在外面的世界，天空会有日月星辰变换，很美很美，如今果真是见到了。 画楼依旧坐着不动，笑容渐深：“我当然不信，所以亲口问问你。怎么，你不想告诉我？不想就算了。”她说罢，徐徐起身要走。 “有一个疯子爷爷就够了，现在你也变得这么罗嗦了，你还是管好你老公吧！”冲雨陌做了个鬼脸便直接跑到了风逸尘的身后。 想起莫迪在凌风城对姐姐萧雨的嚣张，再看看莫迪现在的模样，萧祁的嘴角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 “薇儿姐陪我去吧！”白云灵终究架不住大家的劝告与李方景赌马的诱惑，声音喃喃道。 真是看穿了这一点，君陌自然也不幻想能一击将对方斩杀吸收，他的目的很简单，真的很简单，就是围魏救赵，声东击西而已。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遁去的一便是鸿蒙宝珠，内有鸿蒙空间，可遮掩天机。 何鹏的功夫已经达到了中级程度，中级拳法也只是将拳意融合，何鹏不能理解像海爷这么可怕的病症是走火入魔造成的。 一缕黄色光芒穿透乌云密布的云层，落入波才身上，照得他黄色道袍灿灿，金芒闪耀。 对方紧贴着墙壁，牙关咔咔作响。尽管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也能感受到眼前之人的紧张与慌乱。 苏一飞明白步州试探自己，绝不能让卢泰察觉到异常，他了解自己和玉英。 手术缝合肯定不是简单的事，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他们多想，在老道的指点下，用生蚕丝做线，用最细的绣花针过了火，又浸了烈酒，之后才让净手四五遍的李婶执针线开始缝合那道至少两寸长的伤口。 魏老爷子看着桌上的木盒子，献宝的心思都没了，替老友发愁起来。 此时晴柔眉头紧皱，想到医馆是宣莹和云虎隐秘的藏身之处，自己必须要谨慎，不能让红月跟踪。 但是酿酒的话需要大量的葡萄，所以唐玄必须自己种植，只有这样才能抵挡的住消耗。 我趁正副校长不注意，转过头故意给教导主任和贺树海扮了一个鬼脸。 “已经责罚过了，起来吧。”大祭司的声音似乎永远是那么温和。 此时夕阳挂在天边，把周围的云染得红彤彤的，估计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 ------------ 章二百八十一 死人 徐铁功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刑讯室。 白石集团如脱缰野马彻底脱离了掌控。 继续下去，平海距离失控也不远了。 附带着的或许还有海克斯、科特城、乃至于和卢地平交好的城主。 如果不加以干预，最糟糕的情况便是总督府和兵团彻底背道而驰。 病急需用猛药医。 想解决眼下的困境，唯有彻底拔除这不稳定的炸弹。 但，对已成气候的果戈新区全面开战… 徐铁功眯着眼，挥手唤来了刑讯长。 “韩康年纪太大了，身体欠佳…在生态圈内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三夏兵团的人已经尽力了，但没救回来就是没救回来，不要找任何借口。差人真诚点和果戈新区的区长道歉吧，遗体也火化后带回去，别让怀特斯通等太久。” 刑讯长瞳孔爆缩，艰难咽了口口水，但还是点了点头。 “陈默…”徐铁功沉吟了数秒：“在生态圈中孤军冒进，致使被全歼。陈默英勇就义前，启动了核弹与斯特拉克大军同归于尽。三夏方面后援军只找到了饕餮内的残骸，尸骸已不完整，为表尊重烈士，业已焚毁，望科特方面节哀。” 刑讯长冷汗顺着后脊梁骨流了下来。 他不知道首长安危如何，但万一… 万一陈默没死在核爆中，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徐铁功面无表情的看向刑讯长。 “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首长！没有问题！” …… 陈默死了近五十小时后，大脑终于不再是浆糊。 最先恢复的是脑干和小脑。 神经中枢慢慢恢复。 暂停许久的心跳开始瓮动，肺部也重新起伏。 随后的一小时内，生理体征逐个恢复，陈默也终于睁开了眼。 翻身从床上弹起，像是受伤的野兽样，陈默四肢着地，做出防备姿态。 空气中逐渐凝结出一个人形。 “陈默？” 陈默没有回应，直直的扑了过去。 空气中凝结出的人形眉头微皱，右手平举，在面前凝结出一堵空气墙。 陈默撞在上面被弹回了地面，对着面前的女人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低沉吼声。 像极了郊外护食的野狼。 陈默面前的女人仍旧文质彬彬，一脸无奈看向病床上的人。 “活着是活着，可惜疯了。” “再给他点时间。” 只有本能的陈默这才发现病床上的人，最本能的野兽思维告诉他面前的女人不好惹，一打二更无胜算。 陈默喉咙深处仍旧在低声呜咽，只是步伐在谨慎的向后退去。 “省修！拦住他！” 不等病床上的人发令，省修就有动作，她控制着面前的全部空气疯狂向着陈默所在的地方压缩。 但数度‘进化’的陈默早就超脱了三级身体变异者的范畴，每平方厘米近百公斤的压强都没法完全禁锢他的行动。 省修面露不可思议。 “我…控制不住他，他比以前强了太多了！” 病人皱眉。 “那就打晕。” 省修点头，伸出食指凌空点出。 一道比起大口径狙击枪都多惶不让的气弹急速打在陈默头顶。 力道之大，把强度已堪比超合金的颅骨都打裂了一块。 陈默的眼中终于有了焦距。 瞳孔慢慢对焦，看到了面前的省修。 “你是…” 省修见陈默恢复意识，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会慢慢放开对你的束缚，不要做出攻击的动作。” 陈默点点头。 他现在力量之强只怕已超越用出异能的母狮，面前之人能把这个状态的自己束缚住，只怕也不是易于之辈。 “我们见过？你认得我？” “我见过你，但你应当是第一次见我。” 省修悬在半空的身躯慢慢落地：“省修。” 陈默看了眼省修，又看了眼病床上带着一个半透明呼吸面具的病人。 “你们是谁？我在哪儿？你们想做什么？” 病人按动病床上的按钮，把上半张床升起，以此坐起身来。 “陈默，还记得我吗？” 半透明的呼吸面具后是一张狰狞恐怖的脸。 本应该是鼻子的位置，只有一个巨大深坑，血肉边缘不甚整齐，上半唇部没有皮肤肌肉覆盖，露出惨白的牙床和灰色的义齿。 或许因长时间没有咀嚼，食用流食的关系，两腮凹陷无肉。 一只眼睛灰蒙蒙的明显瞎了，另一只眼也相当浑浊。 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但细细闻去，能闻到腐肉和口水长时间混合的臭味。 很难想象，这是个活人。 他身上的生命气息如风中残烛摇摆不定，却又带着一股没法言说的挺拔劲。 陈默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和脑海中的人物仔细比对。 短暂的沉默后，陈默失声。 “许总督？！你是许如是！！！” 病人欣慰点头。 “伱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可你不是…” “遇刺身亡了。”许如是笑着接道。 本应和煦的笑容，因缺了上半嘴唇的缘故，显得无比狰狞。 “嗯。” 陈默点头。 许如是叹了口气。 “是死了，但没全死。” 陈默早已惊了，等着后文。 “那颗子弹，从我右颈后侧射入，从鼻子射出。我本应该死了，但省修救了我。”许如是对着一旁的女人点头，省修点头回礼。 “那您…” “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有生命体征，但主治医师想给我注射抗凝血剂…打进去，那才是真没救了，好在我的警卫长发现不对制止了他。后来，省修带我离开了医院，面对的是无止境的追杀，总督府内部，出了叛徒！” “叛徒…” “从我遇刺后，总督府内部便被大换血了一番，支持中北兵团、地方、经济一体的人，都被边缘化，东煌内部也产生了极大变革。”许如是说几句话便要大口大口吸氧：“呼…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异能协会的人帮忙，查出了叛徒。” “叛徒是谁？” 许如是笑道：“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陈默顿感一涩。 “徐…徐铁功？” 许如是长长叹了口气。 “除了他，还会是谁？左手总督府与我交好，右手东煌兵团，官至内务部部长！除了他，还会是谁！” 陈默紧紧抿着嘴。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他是母星抵抗军的人了吧？” 陈默缓缓点头。 “我知道，曾经你也是，但我相信，你们不是一类人，更何况…” 许如是扬了扬手环。 一道投影帷幕展现在陈默眼前。 科特新闻首页大大的红色字体分外刺眼。 “科特双英烈，死亦为鬼雄。” ------------ 章二百八十二 中北的战争 陈默被死亡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但看到科特双英烈的时候眉头跳了下。 “还有谁？” “你应该知道的。”许如是在病床上一脸漠然：“不过依徐铁功性格，那老头死前不会受什么折磨。” 陈默双拳紧握，闭上眼，深深呼吸了几口，再睁眼时，已是面无表情。 许如是看在眼里，默默点头。 “看来，没有一成不变的人，你终究是变了啊。” “这笔账，我记下了，但我现在没法向他复仇。”陈默面色沉静如水：“莱文城不是想进就能进，而且徐铁功身边肯定有一大票三级异能者，我现在杀过去就是找死。” 许如是点头。 陈默闭着眼睛默默盘算着徐铁功可能拥有的私人武装。 但他越算越是心惊。 徐铁功露在表面上的东西就有东煌的七个特遣队，可能存在的第二个饕餮还有数位三级异能者。 甚至就连徐铁功本身都可能是一位异能者。 况且…母星抵抗军给徐铁功的支持，到现在都还没浮出水面。对陈默亦或者整个白石集团来说，徐铁功都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陈默睁开了眼。 “现在兵团长情况应该很危险吧？” 许如是脸上露出了个近似微笑的表情。 “看来你想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没办法，现在没人帮我动脑，只能我自己来了。”陈默如是答道。 许如是慢慢转动病床，视线和陈默齐平。 “如果你是打算和蒋兵团长揭发一下徐铁功的行径，再借助兵团长的力量打压他。估计是做不到了。” 陈默心下一沉：“兵团长已经遇害了吗？” “还不知道，但我觉得，不至于，徐铁功只是要夺权，没必要把自己弄成众矢之的。所以大概率老蒋是被架空然后软禁了，不会被杀害。” 陈默脑子飞速运转。 “我听母狮说过，兵团内部不是铁板一块，分很多不同的派系…或许我们能从这里下手？” “如果不是他们默许，徐铁功哪有可能架空老蒋？”许如是叹了口气：“兵团内部已经彻底烂了，不要在他们身上做文章了。” “如果不能从兵团下手，那就只剩下总督府了。能抗衡这种庞然大物的只有庞然大物，就凭我们几个贸然下手，肯定要变成夹缝中的肉泥。” “你说的不错，只有相同体量的势力之间才有对抗性，我们下场不过是牺牲品。但据我所知，你和总督府的关系可不算好。而且史中兴那个人我很了解，他从来都是求稳而不是求变。如果让他看到徐铁功已大权在握，他更可能选择妥协。” 陈默感觉头都大了，争权夺势从来不是他的长项。 “许总督，你有什么高见？” 许如是沉默许久，缓缓道出三个字。 “海克斯。” 陈默略略思考一下，迅速否决。 “就算海克斯在母星上市了海克斯核心，和母星重工有所合作…但面对东煌兵团还是有点太稚嫩了。而且海克斯的人脉核心在母星而非…” “不不不，你想的不对。”许如是打断了陈默的话：“让海克斯和兵团直接对抗那就卷入长丰义体和母星重工的争端了，而且就像伱说的，海克斯现在还没有能抗住兵团的实力，你更该借助的不是海克斯这个企业，而是个人。” “个人？” 陈默更迷惑了。 许如是长出一口气。 “你还不知道苏远见的能量吧？” “我知道苏总已经见过武神了。” 许如是笑的了然于心。 “果然不知道。” “什么？” “苏远见的父亲，叫苏晨，当年殖民罗斯，很多兵团建设都借了苏晨的光，自然也呈了苏远见的人情。这中间，不只有东煌兵团，还有北方联合兵团，破局的关键，便在他的身上。” 陈默顿醒。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要怎么去做？” “你‘死’了，这次证据确凿，你的家里人，一定会为你举办葬礼。这种情况下，苏远见…哦，或者说你的那个小女朋友苏蕾，没理由不来。即便怀特斯通不通知他们，他们也会来。” 陈默眉头拧在一块。 “你监视我？” “死人可不会监视别人。”许如是敲了敲自己的氧气面罩：“没必要和我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人较劲，不用你杀我，过段时间，我也会自己死去。” 面对数年前提拔了自己，数天前又救过自己的老中北地区总督，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陈默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什么心情。 “如果你能成功联系上北方联合兵团的兵团长，并且说服他向兵团联合会发起针对徐铁功的查处唱票，我会用自己所有的人脉召开最后一次新闻发布会，用这条命给你背书。” 陈默颤了颤。 “徐铁功不会看着我开完新闻发布会的，我说完重要信息前，省修回全力保障我的安全，再之后…我也就可以死了。” 陈默看着眼前行将就木的病人。 “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哈，问得好，为什么？！”许如是激动了些，连连咳嗽：“徐铁功背刺了兵团，背刺了中北，背刺了罗斯，也背刺了…我。你可以理解为我要给自己复仇，也可以理解成我要为兵团燃尽最后的光和热。陈默，不只有你才是匹夫，当我失去一切可以失去的东西后…生命已经是最不重要的了，看着徐铁功一点点把兵团拖入深渊，远比死亡可怕的多！” 陈默再次沉默了良久。 “您知道，我被利用了很久，或者说，我从来都是你们手里的枪，您的决定在我看来都太过情绪化了，我现在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你，或者…这是不是一个另外的陷阱。” 许如是盯着陈默。 陈默也看着许如是，不曾退让。 “我懂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再说些吧。” “什么？” “让怀特斯通把手里的所有现金和资产变成军费吧，尽最大能力扩张科特兵团和自己的武装力量。” “战争要来了？和谁？” “和谁？”许如是看向远方：“这是中北的战争。” ------------ 章二百八十三两个盒子 陈默明白了许如是的意思。 中北的战争，和谁的战争？大概是和自己的战争。 徐铁功大权在握，想要扳倒他，大概率会引发一场规模不小的中北内战。 而陈默…或者说整个白石集团作为战争的最前沿，自然会顶着最大的阻力。 想要顶住徐铁功的武装力量，那便不能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科特民兵 周嬷嬷往前迈去的脚步立刻顿住，转过身来，看向一身狼狈的杜芷菱，目光里有着杜芷菱看不懂的“同情”和“怜悯”。 以凌飞如今的实力，即便带着阵尊，回到东域也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 “嘿嘿。哪里，哪里？只要铭少爷记得我就好了。”王立轻笑了一声，连忙请着唐铭和众人一起进医院。 朴初珑看着面前有点沉默的唐铭，端起旁边玻璃杯中的鸡尾酒，轻轻地抿了抿下肚。 “阿爷，我不走，您老都受伤了，让我先带您出去吧！”我拉起老爷子的手，就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 敲门的时候，安大老爷四人突然有些难言的紧张，下手就重了些，直把门叩得震天响。 我看到他的动作，立即想起了骆宛天，没想到骆宛天那招牌式的动作，骆鸿煊做起来这么帅气，还带着一股子痞子气息。我的两眼立时冒星星地盯着骆鸿煊猛瞧，全然忘了此刻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 当我睁开双眼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弥漫了我的灵魂，这股力量还是带有无比的阴冷之意，和上一次的狂暴不同，这一次我的心中竟有一种毁灭一切的杀戮。 他们的题目，有深有浅，涵盖百科，直把安三少问得头晕脑胀，从最初的对答如流，到渐渐支支吾吾，再到最后的答非所问，彻底晕菜，也不过只过去了两刻钟而已。 修仙界弱肉强食，竞争残酷，她叹了口气，平静生活很不易，且行且珍惜。 一看这种情况的张毅，也是跳到了摩托车的后座上，彭建军一踩油门就向着尚义而去，在去往尚义的路上，张毅还遇到了卫家的车队。 除了村长以外，农舍里的另一些存活的村民也陆陆续续被发掘了出来，他们有的躲在干涸的井里，有的躲在地窖里，才堪堪躲过了亡灵生物的捕杀。 不过对他们而言，能够在巨剑威能之下苟且，也算是天大的福气了。 卧槽，原来妖族还有这么特殊的历史呢，爱好和平的妖兽，呵呵呵，你们就是传说中的蓝精灵么？ 第二，校官是肯定不行的，可如若是中将，怕是很多人不服气，毕竟，华夏一共也没有几个中将，尤其是一个年纪十九岁的中将，会遭很多人的诟病。 靠近大门时，肖平神识渗透进着大门后面，轻易发现了两只煞魂灵，全都是百级霸主级别。 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洛丹伦之王泰瑞纳斯亲自册封的贵族领主，敦霍尔德的至高典狱长，现在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苟延残喘。 周青现在对于亲生父母的印象，已经淡化了许多，毕竟不管是大周皇族，还是别的人遗弃了他，都是比较遥远的。 虚空中的话，飘渺难寻，如同在耳畔近距离的响起，又似乎从四面八方远处飘荡而来。 养母眼前一亮，她没想到周青这么聪明事理，她之前还担心不好意思开口，毕竟非常尴尬。 ------------ 章二百八十四 救援 老白一直抱着骨灰盒。 从母星反抗战争走来的老兵，先是陈半山，而后是宽程再然后… 全已凋零。 最后的两草三叶聚集在离地球十亿光年外的罗斯。 但依旧躲不开命运无形的线，依旧避不开和往事纠缠的宿命。 金刚鹦鹉… 老白不知何时也留下了浑浊的老泪。 “金刚鹦鹉，不能白 看见自己的儿子们如此信誓旦旦，那赵漫天也是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算了算了，家里不是还有上次的蛟龙鞭么？”龙阳眼睛一亮，招呼着王明珠去准备准备。 方才，那人投在她身上的眼神，似乎停留了很久，一双眼睛之中，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事实上，她今天和宋岳的几人似乎什么也没说，宋岳的父母对她的了解估计也不是很多。 萧照儿就在一旁默默地喝着茶，看着离央怎么一步步把蛇姬引到沟里，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瞧！你们救了他，他反倒一声谢都不说就走！公子您这枚金币花的可真不值！”包子铺老板摇头说道。 孙伟和何玉兰是在一处山洼里找到的，还是村里的山民去山上砍柴发现的。 三玄御灵诀这‘御灵’二字别有深意，可驾驭木灵、兽灵与地灵。 “娘～是你回来了吗？”张紫声音有些虚弱，听到屋内有声音，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此刻，他正在整理那些东西，将一些自己用不上，或是不适合的东西，分给大家用。 “玉师姐！”苏剑四人面带诧异，显然没想到这个带他们进入外院的内门弟子居然会在此时来临。 没能碾压云浩，阵法中的地阴尸狼，眼中崩溅寒光，杀气腾腾，暴怒不已，再次移动巨大的身体，连续的挥动巨大的兽爪，朝着云浩，凌空挥来。 按照礼数，贵妃的赏赐绝对不能逾越于太后之上，林贵妃本来不必意气用事，在这件事情上争先，但是一想到香嫔近来的所作所为，她咬着牙，赔下本钱，也绝对要做得皇上认可。 沈念一站着没动，屋中还有孙世宁，他有些戒备警惕，那日是说凤庆郡主急急忙忙赶着马车入宫，后来没有其他消息传来，他暂时也抽不出手，就没有去细查，如今直接送到面前来了。 一个彪形大汉，抡起一对亮银盘龙锤，嗡嗡作响，轰隆轰隆的，跑向了次元的阵眼之地。 二夫人做事善于给自己留后路，沈念一暗下了定论，这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为了替他母亲多争取些时间。 “死过一次的人，怕是要比常人看得开些。”沈念一走过去，孙世宁长得不错，但并非绝色怡丽的尤物，他几次相助是为了什么原因，也曾经默默问过自己，如果用他们之间算是有婚约这一句，能否过关？ “世宁，他说家里所有的人都不在了，只留下他一个苟活着。”沈念一低声回道。 对于如此之神奇的王气，让十人无比惊叹，其中的妙处真是难以言喻，让他们受益匪浅。 沐云轻哼一声，心念起，催动摄魂幡让青蛤蟆再次饱尝头痛欲裂的滋味，一会儿才停止。 吕布被公孙瓒射中后，顿时暴怒地改变方向来杀公孙瓒，袁遗忙趁机将王匡拉走。公孙瓒见吕布朝自己奔来，当下不敢应战，忙拔出腰间配剑，刺向马臀。公孙瓒座下战马吃痛，一时撒开蹄子狂奔，倒也让吕布一时追他不上。 ------------ 关于抓马回来的两三事 先在最前头补上一句新年好！龙年大吉！ 再附上一句符合今天的元宵快乐！ 然后是致歉时间，对于这段时间的消失，zhuama 再下面，是抓马的狡辩（bushi时间 2023年，对抓马来说，是极其难熬的一年。 先是在年初结束了十年的爱情长跑，结束后，到地中海待了两个月（先后感染了三种不同的毒株），回国不长时间，就迎来了长辈的重病。 爷爷奶奶同时病重再ICU，抓马作为长孙，自然是要全程陪护的。 而后，六月，奶奶去世。 七月，抓马六阳。 八月九月本以为这一年的劫难已经过去了，结果抓马自己病重了。 四十一度二烧了半周，给人都烧懵了。 肺炎，遂住院。 出院不长时间，抓马八十多岁的外祖母，因为天冷地滑，摔了一跤，结果摔断了股骨头（悲），本来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能老太太从此以后就在床上了。 没成想，老太太年轻时候是运动员，身体素质过硬，八十多岁愣是符合手术条件。 于是乎，陪同，手术，养护… 一直到过年前，在抓马粗心大意的陪护下，老太太能拄着助行器下地走路了，也算是倒霉2023年中的意外之喜。 兔年已过，龙年到来。 但愿新年胜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