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101-消失的时间 01-消失的时间 贝拉怀里一直揣着那个时间转换器。那还是她攻打魔法部神秘事务司的时候拿到的,在所有时间转换器被毁的现在,这是唯一的一个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随身带着它,也许这样能让她稍稍感到一些面对时间的主动性―― 她总是在时间面前无能为力。 当贝拉第一次遇见那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个情窦初开的贵族小姐,而那个人已经站在了最高点无人匹敌,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马里亚纳海沟;等她奋斗到有了足以站在他身后的强大力量的时候,他却在阴沟里翻了船,她为忠诚也沦落到阿兹卡班的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最后他终于东山再起,从监狱里出来的她却已经枯槁了形容。 晚一步,然后错过。这就是他们的写照。贝拉的一生都在追逐他,每当她以为差距有所减小,就会又一次发现时间在他们之间刻下了多么难以跨越的尺度。 用我们中国的一句古语来形容贝拉就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她有信心用努力追上任何距离,除了时间。 贝拉在战场上疯狂地挥舞魔杖,威力强大的魔咒不断从杖尖发射出来,击中地面,或是敌人,把他们击倒在地;有的痛苦的翻滚,有的就此长眠。贝拉任凭自己的战斗热血主宰神经,敌人的陨落让她发出酣畅淋漓的大笑。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她在战场上的气势让敌人恨之入骨让同伴又敬又怕,她的风采让人难以忘怀。 疯狂杀戮着的贝拉清楚地知道,这是最后的大战。她放纵自己舍弃了防御,不要命的进攻――每杀一个敌人,就是在帮助黑魔王走向胜利。 这是她最大的信念。 ――为此,可以舍去性命。 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也许是蓄谋已久的――蕴含着强大魔力的索命咒击中了贝拉。 绿色的魔光没入腰部,尽管不是要害,但是谁都知道这无所谓。在阿瓦达索命面前,没有要害之说。 她毫无悬念地倒下了,并且就此长眠――正如之前被她击倒的无数敌人那样。 在死的时候,她的眼睛抓紧这最后的刹那,投向不远处无人敢近身的巫师――那个黑色的背影仿佛变成多年以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漆黑的子夜,幽暗的后院,比星光更闪耀的魔法。 ――“先生,您真厉害!” 女孩的惊叹。 男人只是波澜不惊地笑。 人生,若只如初见。 贝拉听到时间断裂的声音。 四周的一切都远去了。没有声音,没有图像,没有时间。 接着,喧嚣好像破闸的洪水,轰地一拥而入。 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街口小贩的叫卖声,孩子的玩闹声,还有幻影显形的声音。林林总总,一瞬间降临。 贝拉还没从那种梦魇般的错觉里恢复过来,有些茫然地发现自己周围全是巫师在走动。因为她倒在地上的缘故,不少路过的好心巫师停下来探问她的情况。 贝拉瞬间意识到自己没有死。 她激动而疑惑地跳了起来,没有理会关心的路人,拨开人群,冲进来来往往的人流里。然后她认出这里是对角巷。 可是她明明上一秒还在霍格沃茨的战场上和敌人厮杀,还中了死咒,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贝拉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人所在的战场,正想再幻影移形回霍格沃茨附近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对角巷会有这么多巫师? 贝拉猛然顿住身影,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 熙熙攘攘的人流绕过停驻不前的贝拉,一直伸延到街道的尽头。贝拉伸长脖子,远远地看到整条街道繁华如昔。 亲自带领食死徒血洗对角巷的就是贝拉,现在这条街该有多萧条贝拉是再清楚不过的。眼前的景象让她感到一种天翻地覆的颠覆感―― 她甚至还看到了带着孩子来购置开学用品的成年巫师!家养小精灵都知道霍格沃茨现在是个什么熊样! ――等等。购置开学用品……现在是几月? 贝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跑到报亭抓起一份报纸,日期是―― 1933年8月13日,星期日。 1――9――3――3――? 她回到了――1933年! 贝拉懵在原地,然后猛地想起什么,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那个时间转换器。 时间转换器的沙漏裂了一道缝,里面的沙子不知漏到了哪里,只剩下小小的一撮散落在底部。 贝拉想起那道打入腰部的死咒,当时似乎透过时间转换器击中了自己。 是这个原因吗?那么,她会在这个时间停留多久?什么时候回去?还回得去吗?该怎么回去?…… 她脑子里瞬间转过无数个问题,最后,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地攫住了她全部的神经―― 为什么要回去? 想想,1933年,这是一个怎样的时间……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同辈的人都没出生;而那个人,还只有六岁! 在这里,她是不是可以改写历史? 这是个危险的诱惑。贝拉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抵挡它的魅力―― 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她竟然能有足够的幸运赶上那个人的童年!贝拉就兴奋得浑身战栗。 lord…… lord…… 如果这是时间地狱的禁忌诱惑,她何止甘之如饴,简直欣喜若狂。 ------------ 202-雾都孤儿 02-雾都孤儿 两个月后。 贝拉站在全身镜前,再一次确定自己的妆容没有问题,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装,坐上了前往麻瓜伦敦的轿车。 当初贝拉身上除了一个坏掉的时间转换器,全部身家就是一根魔杖,仗着一身强悍的力量抢了几个巫师,贝拉在翻倒巷买下了一个偏僻的小屋暂居。一边挣钱一边开始慎重思考该如何行动,她不想那个人因为自己的鲁莽遭受任何损失。 准备了一个月,她终于忐忑不安又迫不及待地展开了寻找工作。贝拉对那个人的童年并不了解,只听说他幼年在伦敦某个孤儿院长大。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大海捞针地寻找叫汤姆・里德尔的小男孩,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那家传说中的孤儿院。 前一天晚上,贝拉彻夜难眠。 在寻找小里德尔的同时,贝拉不可避免地大量接触到麻瓜的文明。从电话、汽车,到轮船、大炮,过去从没放在眼里的事物现在却触动了她。 麻瓜的能量不可小觑,他们依靠‘电’的发明做到了很多魔法才能做到的事,甚至很多魔法都无法做到的被他们实现了。除此之外,贝拉找来了麻瓜基本的电器制造原理的书看,顺藤摸瓜地找到物理数学等学科的书看,然后惊讶地发现他们的理论之严谨和深奥丝毫不逊色于巫师。而且,这仅仅是距离她死前几十年前的文明水平。以麻瓜现在的超高发展速度,贝拉难以想象在她那个时代巫师界――包括那个人还有她自己――是怎样无视比这更高级的麻瓜文明,固执己见地认为他们弱小可欺。 换做以往,尽管麻瓜文明让她吃了不小的一惊,贝拉也不会太放在心上。但是这一次非同寻常――那个人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贝拉一直担心自己擅自接触小里德尔会影响他的成长,她深刻地知道那个人是怎样独一无二的存在,生怕一丁点小错误都会把他的未来引入歧途。 如果那个人是因为在麻瓜世界的经历才会拥有某种至关重要的品质,那她鲁莽地提前他进入巫师界的时间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 关心则乱。 这种忧心忡忡又瞻前顾后的心态一向为贝拉所不屑,但是这一刻她不由有点理解自己的妹妹纳西莎――她对德拉科的操心可不比她此刻少――尽管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境。 思索一夜无果。贝拉始终还是无法按捺想要见他的心情―― 只一眼,哪怕只让她看一眼也好。 …… 汤姆・里德尔今天被科尔夫人关了起来。 这不是什么新闻,不过仍然让一直和他做对的一群小孩大快人心。他们趁吃完饭的休息时间跑到禁闭室的门前奚落他。 这群孩子奚落的话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魔鬼”啊“怪物”啊,“活该”啊“下地狱”啊什么的,没有任何新意。 里德尔坐在黑暗的房间里,一面忍受着饥肠辘辘,一面鄙视着特地跑来看他笑话的孩子们。 ――全是他的手下败将。 外头冒出一句“恶魔”,他就在心里回一句。 里德尔不屑于把这些说出口,那只会显得他太过在意他们的话。 但是…… “咕噜噜……” “快听!你们听到了没?里德尔饿得叫肚子啦!” “嘘……是真的!真的好大声!” “这里都能听到!哈哈,他得饿成什么样!” “真丢人,哈哈!” “哈哈哈哈……” 外面笑成一团。 该死,今天肚子叫的声音太大了! 里德尔按住自己的肚子,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它的声音小点。 【汤姆……要不要我给你找只老鼠吃?】一条黑色的蛇在他手边吐着信子。 里德尔用一种阴冷的嘶嘶声回答:【不。可能的话我真不想吃那个东西。】 【好吧……不过我得说,小孩子光饿着可不行。】 【等我饿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再说吧……谢谢了,纳吉尼。】 “你们听,又是那种可怕的声音!” “里德尔又用那种冷飕飕的发音说话了!好可怕!” “他是个魔鬼!科尔夫人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他该下地狱!” “下地狱……” 外面又是一阵恐慌。 【哦,我想你还是少跟我对话的好。】纳吉尼嘶嘶地说,【点头和摇头就够了。】 里德尔的小脸露出不符年龄的冷笑:【不用理他们。】 尽管如此,他还是沉默了下来。只是仍然紧按着肚子,想要缓解一下空空如也的胃。 纳吉尼凑到他眼前,摇了摇蛇脑袋:【汤姆,你得相信一条蛇的智慧。】 里德尔被它逗笑了,尽管那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还是伸出手摸了摸纳吉尼的蛇身:【我一直都相信你,纳吉尼。】 就在里德尔以为自己要这么饿下去直到不得不考虑一顿鼠肉大餐的时候,科尔夫人解除了他的禁闭。 一个内向懦弱的女孩被她的伙伴们推出来,打开了禁闭室的大门,通知里德尔去教堂找科尔夫人。 里德尔脚步有点虚浮地走向教堂,他的蛇伙伴忠实地跟在他身后,成功地清空了他走过的道路。 不少孩子聚集在教堂里,科尔夫人正在和一个黑纱蒙面的夫人交谈。里德尔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又有人来挑选孩子养了。 他面无表情地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独自和纳吉尼玩着小游戏。 就算被挑去,也迟早会被送回来。 有了不少这样的经历,里德尔干脆降低自己被挑中的可能,不去参与那些低级的勾心斗角。 贝拉特意戴了遮面的黑纱,跟科尔夫人交代一定要让所有的孩子都出来。 科尔夫人低声对她说:“这个进来的男孩就是汤姆・里德尔。” 贝拉的心脏骤然紧缩,眼睛立即望向门口。穿着旧衣服的瘦小男孩甫一进门就向她的方向扫了一眼―― 目光相遇,贝拉几乎忘记了呼吸。 男孩却了然地收回视线,事不关己地坐到角落里。贝拉激动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平复,就看到他手边滑上一条蟒蛇。尽管体型还不算大,跟随那个人多年的贝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纳吉尼! “夫人,您不去和他聊聊吗?”科尔夫人揣测她的心理。 贝拉深深地看着里德尔的面容,那张小脸上依稀可以看出记忆里的棱角。像是要把这张面孔牢牢记住,她专注地凝视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不,不用了。” 科尔夫人又不放心地问了几次,贝拉只是坚定地拒绝。科尔夫人只得不解地让孩子们散了。 里德尔反应冷淡地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再看贝拉第二眼。 贝拉目送他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的阳光里,仿佛看到他渐渐长大,变得越来越棱角分明,越来越接近记忆里那个叱咤风云的传奇。 她出神地喃喃:“这次,就这样吧……以后,以后还要想办法……” lord…… lord……我不会放弃的……我会想出一个不影响您前途的、干预时间的万全之策……一定会! ……在这之前,还请您……稍稍忍耐。 因为……我比您更加难以忍耐。 ------------ 303-贝拉的谎言 03-贝拉的谎言 贝拉交代科尔夫人好好照顾里德尔,并且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为此付给了她一大笔“慈善金”以后,就匆匆结束了这次拜访。 回家的路上,贝拉在车里思绪万千,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一方面她为和那个人的见面而激动不已,一方面对他幼时的苦难又是震惊又是心痛,一方面感到制定计划的压力陡然倍增,一方面又为因此产生的种种未来的可能性而兴奋向往……潮水一般的情绪一波又一波,搅得她头晕目眩。 ――也许是晕车了。 贝拉从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一回到家,她就扔掉了路上的胡思乱想,开始着手接回里德尔的准备工作。 贝拉找来一大张牛皮纸,魔杖从太阳穴抽出几缕如烟似雾的银线,浸入墨水里,又点了点羽毛笔,羽毛笔立马跳了起来,自己蘸了蘸墨水,开始在牛皮纸上刷刷地写起字来。 这是贝拉从第一天开始就进行的工作,每天写下一段未来发生的事情,以便自己查阅。 不同于冥想盆,这种方法写出来的记忆只有记忆拥有者本人能看到,是个保存机密记忆的理想手段。 “《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飞来。” 拉开椅子,贝拉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书架上的一本麻瓜书籍安稳地落到桌上。一个书签扭动了一会,把书成功翻到了自己所在的那一页,然后得意洋洋地转了个圈,这才一扭一扭地坐到页边沿处,充当一个兼职纸镇。 贝拉没想到自己活到这把岁数了,还有机会重拾学生时代书本学习的生活。为了更好地安排小里德尔入学前的麻瓜界生活,她可谓是竭尽全力,恨不得把麻瓜文明翻个底朝天,确保自己没有遗漏它的任何一点优缺点。而影响麻瓜历史进程的近代科学更是必修之中的必修,这些她以前听都没听过的东西现在学起来可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不过贝拉从小就是个好强的女孩,事实更证明她拥有极高的天分,霍格沃茨时期就成绩优异,后来的人生中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下定决心要掌握什么的时候,任何障碍都难不倒她。 从麻瓜历史开始,再到哲学理论、政治经济著作,然后进行到自然科学,贝拉就像一块疯狂的海绵,极速吸收着一个陌生文明的精髓。 与此同时,她借着魔法的便利,把手伸向了伦敦的麻瓜世界。 一个巫师,尤其还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强大黑巫师,想要在麻瓜界挣点钱实在是有数不清的办法。毋庸赘言,贝拉在麻瓜界很快就有了一点自己的资金和势力。 她挑了一个翻倒巷附近最好的学校,在学校周围的居民区买了一间两居室小房――这可花了不少钱。然后花了一番功夫制造出合适的身份证明,打算在麻瓜世界长期扎根。 这一切做得差不多了,贝拉终于再也难以忍受内心的焦灼和思念,决定把里德尔领养回来。 里德尔是被科尔夫人的开门声惊醒的――如果那种近乎于踹门的暴力方式也算作开门的话――科尔夫人一脸阴沉地把他从床上揪下来。 “小子,别以为不罚你禁闭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其他人都去干活了,你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真把自己当成少爷了呀?” 里德尔被她揪着走得难受,使劲挣开她的手,清醒过来立马看出了怎么回事,冷冷道:“今天是休息日,没人告诉我有临时加工。” “我告诉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小杂种!不干活你打算吃什么?啊?你以为我是凭什么养着你们这几十张嘴?现在的贵族老爷们一个比一个抠……”科尔夫人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全当他没说,继续在前面骂骂咧咧。 里德尔也没指望她听自己解释,盯着她的背影在心底冷笑―― 他是不同的。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会让所有人明白这点。 科尔夫人完全不知道背后的小孩未来会成为怎样恐怖的存在,她只想上次那位夫人能快点回来把这个倒霉孩子领走,她已经受够了他的阴阳怪气,还有那种嘶哑的诡异蛇声,从前她还能狠狠教训他,现在为了不惹恼那位夫人,她也只能嘴上骂骂了――这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科尔夫人把里德尔硬揪回了教堂,里德尔在一众孩子们幸灾乐祸的讽刺目光下被勒令打扫教堂所有的座椅。 “不要妄想偷懒,里德尔,我晚上会检查你的,打扫不完晚餐就得延迟!”科尔夫人说出了自己目前能对他使用的最狠的惩罚,对其严厉程度破有点不甘心的心态让她的语气异常狠毒。 里德尔一直低着头没回答,科尔夫人眼不见心不烦地离开了。 “哈哈!里德尔倒霉了!到吃饭就剩三个小时了,他完了!” 果不其然,科尔夫人前脚走,后脚他的死对头们就凑上来落井下石了。 “谁让他睡那么长时间!活该!哈哈!” “里德尔,你的蛇呢?怎么不拿出来吓我们了?哈哈……” 这又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了。科尔夫人因为受贝拉叮嘱,终于答应里德尔养蛇,条件是纳吉尼只能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活动。 里德尔抬起一条眉,朝挑衅的人讥笑道:“奥尔多,纳吉尼一直很想你的那只兔子,不带它来玩玩么。” “你说什么!拉比特上次差点被那条蛇咬死!里德尔,你、我警告你、不许打拉比特的主意!” “我对你那只脏兔子可没兴趣。不过纳吉尼不在我身边,我可管不住她,你得祈祷你的兔子命大。” “你……”奥尔多脸涨得通红,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就在这时,教堂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孩子们,先停下,有一位尊贵的夫人来看我们了!” 里德尔顺着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门口。 一个颀长瘦削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前,墨绿色的长裙,黑色的蜷曲长发肆意披散,皮肤苍白得有些病态,但不掩一举一动间投射出的高贵气质。 按照以往,这样一眼结束,里德尔就会了然于心地收回目光干自己的事了。但是这次却不同―― 他直接和她的目光相遇,再也没有分开。 对方的气息告诉他,她的目标是他。 里德尔坐在原地不动,沉默地和她遥相对望,似乎那是一场无声的僵持。 四周那些刚才还在嘲讽他的孩子纷纷跑过去,渴望自己被这位尊贵的夫人相中,从此再也不用干活,不用挨打,不用担心饿肚子,不用被其他孩子欺负……里德尔对他们的心理了若指掌―― 因为他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贝拉为了今天的见面,已经足足做了大半年的美容护养――你得原谅一个风华不再的女人面对自己单恋了一辈子的男、呃,男孩的忐忑心理――不管怎么说,贝拉从和他的目光对上开始,心跳就没有正常过。 她一步步走近他,无视了其他满怀希望的孩子们渴盼的目光,来到里德尔面前。 里德尔一直用一种冷酷到戒备的视线看着她。贝拉仿佛看到若干年后,那个人高深莫测的冷酷目光,那种令人从骨子里不寒而栗的目光,最初就脱胎于此。 时光葱葱郁郁,扎堆在这条目光的通路上,贝拉眼前有数不清的光阴大厦坍塌又立起,时间的沙漏滴下一粒粒沙砾,一点一点,塑成眼前精雕细琢的小里德尔。 lord…… “终于找到你了……我来接你回家。” 里德尔迷惑了。他看不懂贝拉眼神里深邃的情绪,那里蕴含了无尽的话语,可是他一句也看不懂。 但是看不懂不代表他会放下警戒。 “你是谁?” 里德尔冷冷地问道――那几乎是不怀好意地。 他在考校她,是否是科尔夫人的一个阴谋,好除掉自己这个眼中之钉。 是的,这段时间里德尔已经开始怀疑科尔夫人的反常行为了。这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温柔。里德尔在很小的年纪就看透了这句箴言。他一直在等待科尔夫人露出真正目的那一天―― 也许就是今天。 尽管听起来有点好笑,但是贝拉听到了里德尔预想中的质问时,就像个面对自己暗恋已久的梦中情人准备告白的少女一样,心脏扑通扑通猛烈跳动,手脚紧张到出汗。 她无声地施了一个屏蔽咒,用尽自己毕生的勇气,说了一个曾经只敢在最疯狂的梦境里幻想的谎言: “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 404-我不是恶魔 04-我不是恶魔 “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突然,孤儿院的孩子们好像对被贵妇人挑走的机会失去了兴趣,彼此嗡嗡地小声说话,科尔夫人愣愣地看着窃窃私语的孩子们,似乎忘记了有一位贵客在场。 里德尔发现大家对贝拉这句惊世骇俗的自我介绍毫无反应。 他们突然表现得就好像――好像她不存在。 只有他听到了这句话吗? 里德尔忽然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违和感,随后一丝不为人知的期待和战栗爬上脊髓―― 他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但是谨慎的里德尔丝毫没有放松警戒,他用一种掩饰性的讥讽口吻说:“妻子?这是科尔夫人又一个消灭恶魔的计划吗?还是说,你要来领养你的丈夫,尽管他只有七岁,被所有人排斥恐惧,还被认为是个怪物?” 贝拉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但是里德尔的一番质疑反而让她更加激动:“他们敢这么对你!这群麻瓜!他们敢这么做!my……my dear,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贝拉猛地转过身,手里已经多了一根魔杖,科尔夫人和孩子们还在屏蔽咒的作用下,完全没有防备。 里德尔以一种审视的姿态冷眼旁观,尽管他紧握的小手已经暴露了他的不安,但他依然固执地坚持眼见为实。 ――出手吧。到底是阴谋还是奇迹,就让他来亲眼验证吧。 贝拉毫不犹豫地朝科尔夫人丢了一个钻心咒,后者尖叫着倒在地上,可怕的痛苦折磨得她来回翻滚,可是不管用,她只得用头磕地想让自己晕过去。 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在屏蔽咒的作用下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是如何发生的,只是突然看到科尔夫人倒下,痛苦得直撞头的可怕样子,让他们不知所措。 “科尔夫人!” “科尔夫人!你怎么了?” “呜呜呜……” 有的孩子害怕得哭了起来。 这哭声让贝拉皱起眉,杖尖调转了方向―― 她被拉住了。 出乎意料地,贝拉回头,看到里德尔阻止了她―― 黑魔王竟然阻止她折磨敌人! 贝拉满是诧异,却看到里德尔极力想掩饰的震惊比她只多不少!仔细分辨,还能发现一丝兴奋和激动。 “你……也有这种能力!”里德尔完全没在注意他的死对头们,紧紧地盯着贝拉的眼睛,“他们说我是恶魔,因为我能让东西飞起来,有时候我想的事都能自己实现。这果然不是什么恶魔的力量,对吧?因为你也有。” “当然,当然!你不是恶魔,你是一名小巫师,以后还将成为一名家喻户晓的伟大巫师!我不是说了吗,亲爱的?” 贝拉蹲下身,和他平视,眼睛里的深情和温柔足以让她过去的敌人们惊掉下巴。 “――我从未来回来找你了。” 里德尔动摇了。他心里还有一个大秘密,但是现在他觉得可以直接问出来。 “那你知道我有一条蛇,还能和它交流吗?” 贝拉笑了,那笑容里甚至有一丝怀念:“当然,我知道,如果是从现在算起,纳吉尼陪伴了你一生。” 里德尔彻底被她说服了。 带上纳吉尼,他们没有理会状况外的一干大人小孩,里德尔连行李都没有带――他也的确没有什么可打包的――径直坐上了贝拉的车。 回程的路上,里德尔问了贝拉许多问题――尽管他已经在努力克制了。 贝拉知无不言,没有半点隐瞒,只除了―― “你真的是……我是说,我未来的妻子?” 贝拉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自己说是一回事,听到这个梦寐以求的身份被黑魔王亲口说出完全是另一回事。 “……对。”贝拉小小地窃喜着回答,不再掩饰自己对黑魔王的爱慕之心,温柔地给了幼年魔王一个拥抱,吻了吻他的额头,“但是别担心,现在你还小,可以先把我当作亲人。我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回到这个时候――现在的我还没有出生呢。你用不着现在就和一个已婚妇女进行婚姻生活。要知道,我对小男孩也是没兴趣的――尽管他是我的丈夫。” 贝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免吓到幼年魔王尚未健全的小心脏。梅林知道,她已经快要压抑不住心里漫溢上来的愉悦和惶恐了―― 在他面前,这么自欺欺人的说着梦中的弥天大谎,仿佛那已经变成了现实,又担心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一切都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笑话。 又是甜蜜,又是惶惑。 lord……请原谅你最忠诚的追随者…… 这是贝拉特里克斯最大的,也是唯一的私心。 请求你……原谅…… 汽车行驶在伦敦繁华的商业大街上,在一家高档成衣店前停下。 贝拉领着里德尔量了身材,购置了全套的衣物,又定制了几件礼服,然后转战书店。司机开着车慢慢跟在他们后面,买来的东西由店员搬上车,贝拉带着里德尔就像霍格沃茨开学的小巫师家庭一样,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大肆购物了一番,这才载着满车的生活用品回家。 打发了司机,两人坐电梯到了四楼,里德尔正看着堆满梯厢的大包小包发愁的时候,贝拉拿出魔杖,地上的东西像长了翅膀一样漂浮起来,在魔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出了电梯。 “这是漂浮咒。”贝拉牵起里德尔的手,走到家门口开门进去,一旁候着的购物袋们跟着鱼贯而入。 里德尔忍不住问:“我也会有一根魔杖吗?” “当然。每个巫师都会有一根只属于自己的魔杖。不过不是现在,挑选魔杖最适合的年龄是十一岁,那时你会收到魔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然后进入英国的巫师学校学习魔法。在这之前,你得先在麻瓜学校学习。” 这是贝拉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她不知道那个人过去在麻瓜界有没有学到什么,但是随着她对麻瓜科技的了解,她觉得这是块不能放弃的沃土。也许有除了屠杀以外的麻瓜处理方法。 里德尔皱了皱好看的眉:“为什么还要学习麻瓜的知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巫师对那些没有魔力的人的称呼,并且显然――接受得很顺利。 “哦是的,亲爱的,他们对我们一无所知。”贝拉对待黑魔王永远有无尽的耐心――包括幼年魔王,“这正是巫师法律所一直保障的。傲罗部那群家伙们基本也是为此存在的。不过,这不代表我们就能对他们放松警惕,不是吗?我们得知己知彼,才能继续凌驾于麻瓜。” 里德尔挑挑眉,姑且认同了她的说法。而且,说实话,他也一直渴望学习知识――哪怕只是英文单词也行――我们的黑魔王目前还算是半个文盲。 一通整理下来,时间到了傍晚。 吃过饭,里德尔拿着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 “你要和我一块洗?”里德尔看到跟着他进来的贝拉,问得有点不情愿。 贝拉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点:“哦――我想你可能不太会用这儿的浴室。别担心……我是说,你成年的身体我都看遍了,这没什么不是吗?反正――反正我们早晚会这样的。” 哦――梅林知道她真的只是希望表达一下自己的关怀!lord――原谅她!她并不是想看!真的! 不管未来的黑魔王可能会怎样的怒不可遏,现在我们年幼的小里德尔可没法拒绝逐渐卸下他心防的贝拉。 ――他并没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不是吗?(不是啊!) 而且――而且,他是她未来的――好吧,虽然奇怪了点――丈夫,一起洗也是应该的。 小里德尔现在仍然觉得有点难以面对他和贝拉的夫妻关系,爱情对他来说有点早,有点遥远。 不过,真的坦诚相对了,两个人反倒自然了许多。毕竟一个乳臭未干,一个又虔诚又心虚,没有半点胡思乱想的余地。 贝拉一看到里德尔伤痕累累的身体,眼眶就有点热。她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进浴缸,然后自己也坐进去,拿过毛巾,沉默不语地给他擦洗身体。 里德尔抢过毛巾:“不用这样,我自己来。” 他就知道会被同情,所以才不情愿。 贝拉下意识地不敢违抗他,但是之前的相处给她积累了勇气。看着里德尔倔强地抿紧的嘴唇,贝拉握住了他抓毛巾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是你的妻子。我会照顾你,安慰你,关心你。我们是平等的,我不会同情我的丈夫,我只会爱他。你明白吗?” 里德尔没有说话,但是任由贝拉慢慢抽走了毛巾。 ------------ 505-My Lord,My Dear 05-my lord,my dear 贝拉把洗完澡的里德尔送上床,掖好被角,对他说:“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今天先睡觉,好吗?” 躺在柔软床铺里的里德尔一反常态,乖巧得像个天使:“嗯,晚安。” “晚安。”贝拉忍不住吻上他的额头。 然后退出了房间。 里德尔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仿佛那里长出了一朵花。 ――这一切……并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他是与众不同的。会有人证明这一点,也许是他自己,也许是他的父亲――虽然最终证明是他的妻子?但这点小偏差无伤大雅。 应该说,他早就期待着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睡不着?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有一天,有钱的亲人风光地把他接回属于他的世界,他没必要为此吃惊才对。为什么睡不着,为什么平静不下来,为什么…… 里德尔摸了摸刚刚被贝拉吻过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感觉还不错。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不觉沉入了梦乡。 贝拉来到自己的房间,脑子里还萦绕着和里德尔共浴的场景――那可不是什么香艳的画面。 孤儿院的生活并不好,里德尔不但经常饿肚子,还因为魔力暴动时常被科尔夫人惩罚――禁闭是最轻的,科尔夫人对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从来不手软――或许她曾经也有过心慈手软的年代,只是贫穷冰冻了她的善良――里德尔身上遍布了被施暴的痕迹,这还是建立在从贝拉上次看望开始科尔夫人停止了对他的物理惩罚的基础上,一些小伤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自然愈合了,加上这段时间科尔夫人也不敢狠饿着他,里德尔的体型和皮肤才勉强有了点正常儿童的样子。 只是那些陈年旧伤早就不是一时半会能痊愈的了。贝拉因为不清楚,洗澡的时候弄痛了他好几次,但是里德尔只是不着痕迹地皱眉忍着,一声不吭。 贝拉从没见过lord这样令人……令人心疼的一面。 她自知道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那么强大不可侵犯,高高在上而充满威严,即使遍历失败,也从来不曾让人看轻。他就是那种哪怕失败,哪怕落魄,哪怕狼狈,也只会让敌人害怕恐惧的存在。 没有人见过他的青涩,没有人敢想象他的软弱。 她何其荣幸,此刻一览无余。但是贝拉一点都不感到愉快,她只觉得愤怒,恼火那些胆敢伤害他的人,恼火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最恼火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原来他曾经这么脆弱,原来他曾经这么无助。 贝拉从大脑牵出一缕记忆的银丝,溶进墨水里,拿起羽毛笔蘸了蘸,亲自在羊皮纸上书写下这段短短的记忆。 lord, my... dear. 她这样写道――比任何一次都虔诚。 ――发现自己真的开始接受这个杜撰的称呼。 …… 伦敦某居民区最近流传起了一个流言,听说小区里搬来了一位低调的贵夫人。虽然她只是买下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居民楼的某一间单元房,但是敏锐的邻居们注意到她每次出行都有专车接送,而且几个有点见识的目击人证实,这位夫人的穿着虽然低调,但是用料极好,大方简约,绝对是深藏不露的有钱人家。 人们闲时聊起,都会说上一句:“这年头,这样低调的贵族有钱人可不多哩。” 也因此,贝拉领着里德尔熟悉周围环境的时候,所到之处收到好奇友好的目光无数。 贝拉换了一身暗紫色的短袖长裙,丝质手套撑着一把深色洋伞,牵着一个衣着整齐长相精致的男孩,走在居民区的路上,格外惹眼。街边闲聊的妇女们几乎一眼就确定她是那个传闻中的贵夫人,见到一旁的里德尔,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长得真是漂亮,是哪家的贵族少爷?该不会就是那位夫人的孩子吧?” “说不定哦,很有可能。不过有钱人家的亲戚都多得很,也许是表堂家的小孩也不一定。” “不管怎么样,肯定又是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 “说的是呢。我家的艾莉丝要是能嫁个这样的夫家就好了。” “哎呀你想什么呢!那孩子才几岁。” “呵呵……” 街坊邻里只是窃窃私语,不敢上前搭话。多亏如此,她们才没有撞到枪口――贝拉的心情可算不上好。 她从来没和这个小区的麻瓜接触过,欣赏他们的科技文明不代表欣赏单个的个体,在贝拉眼里这群麻瓜个体来看依旧是卑劣的――尤其当她得知里德尔的遭遇以后更是坚定了这个看法――这次带里德尔出来熟悉环境,也是她第一次参观小区的全貌,没想到会被麻瓜如此瞩目,这对贝拉来说可称不上什么美妙的体验。 里德尔从小在孤儿院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只是后来因为魔力暴动让他干脆自暴自弃,现在又慢慢拾回来了:“你心情不好,贝拉?” “不,我没事。”贝拉握了握他的手,“你得尽管熟悉起这里,我想为你未来做好铺垫――既然梅林让我回到了这个时间,我总不能辜负我知晓的那些未来。所以,我很抱歉,我可能没办法每天接送你上学。” “这有什么。难道你原本打算每天接送我上学?”里德尔带点骄傲,又有点自嘲地说,“我可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最擅长的就是适应环境。你只要告诉我学校的名字,我就能一个人找过去。别小瞧你未来的丈夫,贝拉,就算他只有七岁。” 某人的长年积威让贝拉稍遭质疑便本能地想赶紧表忠心,但是下一秒她意识到幼年魔王只是想安慰她――为此还承认了他的丈夫身份! “哦……”贝拉感动得直想抱住他猛亲,好在她的理智阻止了她做傻事,“我是说,你不用太勉强自己,各种意义上。” 里德尔摇摇头,发现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过他反倒觉得这样窘迫的贝拉有点可爱。他只犹豫了一刹那,就露出了一个毫无破绽的无辜笑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贝拉――你今天很漂亮。” 不出他所料,贝拉顿时红成一个熟透的苹果。 里德尔笑得更无辜了。 ------------ 606-向麻瓜界进军 06-向麻瓜界进军 贝拉不想里德尔的不幸童年给他留下心理阴影,那可能会导致他成人后性格扭曲。所以她一直用实际行动向他表示:他是和她等同的存在,她不会因为他的年龄而看轻他――事实上这不用她刻意去做,某人长年的淫威至今还在无形中作用着。 而这样的理念,都是贝拉钻研《和宝宝相处的100个注意事项》、《我怎样教育孩子考入剑桥》、《亨特夫人的育儿经》……这些麻瓜书籍的结果。 不得不说,麻瓜们在教育孩子方面很有一套。 在贝拉的刻意引导下,里德尔和她的相处越来越平等自主,连麻瓜小学的入学手续都是里德尔独自前去办理的――当然,这和黑魔王的天赋和性格也有很大关系。 贝拉于是有时间腾出手来去扩展她已经准备多时的麻瓜事业。 上世纪30年代,英国经济大萧条,工人失业,工厂破产,麻瓜伦敦的光景着实凄惨,也难怪长于这个时代麻瓜界的黑魔王如此轻视他们。 不过贝拉死前的麻瓜经济非常繁荣,如果从现在开始投资,魔王崛起之前就能得到很大一笔财富。 而贝拉的原始资本积累的手段很简单。 食死徒――更准确地说,食死徒中的佼佼者――贝拉特里克斯最擅长什么? 答案是杀戮。 当然,她擅长的有很多,但是杀人这项技术绝对是炉火纯青,唯一能与之媲美的大概就是折磨俘虏了。所以贝拉也不绕弯子,直接操起老本行做了一名自由杀手。 最初她只是利用魔法将联系方式寄到各个商贾政客手中,大多都被当作玩笑无视了,但是也有极小的一部分真的联系她了。 她挑选了一个在麻瓜眼中难度最高的任务,退掉其他的。然后戴上遮面的黑纱,揣着一把手枪,幻影移形到了重重保卫的最中心,从阴暗的角落里冲出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连开三枪把目标爆头。 在随后爆发的惊天动地的追杀下有条不紊地撤退――当然,“借助”了一些魔法的帮助――顺利逃脱。 这场漂亮的刺杀被人们称为“黑夫人的登场秀”。 自此以后,贝拉在杀手界声名鹊起。当初把她的信扔掉的人们赶紧掏废纸篓把那张标着“black lady”的邀请函找回来――开玩笑,信上明确说明没有邀请函收费加倍。 不义之财总是来得很快。连做几把以后,贝拉已经积累了不小的财富,开始坐地起价。一方面增加工作效率,一方面也为自己减少工作量――就算她只做自己挑的任务,从雪花一样飘落的信函里挑出自己满意的任务也很费时不是? 有了本钱,贝拉觉得是时候进军房地产和银行业了。 这野心不可谓不大,贝拉作为一个对金融知识一窍不通的巫师,所知道的也仅仅是这两个行业非常稳定和暴利,结合她死前的印象,综合分析出这个行业出大财阀大富豪。但是她本身不具备在金融行业呼风唤雨的能力,就算她可以慢慢学会,这个时间也不是她愿意耗的。 于是贝拉祭出了邪恶黑巫师的招牌杀手锏――夺魂咒。 而这个倒霉的麻瓜,是个四十多岁的职业经理人,名叫埃德加・哈斯布鲁克。对于这个麻烦的名字,贝拉表示没有耐心记,直接简称eh。 刚得知自己被供职十年的米特兰银行董事会辞退的埃德加表示胃疼―― 被施夺魂咒的不是埃德加,而是他的董事会。 贝拉只是给他施了一个麻瓜驱逐咒好保证没有任何公司会接收他而已。 “eh,我要你替我经营这些资本。”贝拉对于自己刚从英国最大银行强行挖来的职业经理人很是看好,“主要投资房地产和银行业。根据你的表现,本钱还会增加。三个月后我会验收初步成果。” “这个……夫人……” “eh,你要知道,我不是慈善家,收留你是因为欣赏你的才华。”贝拉打断他,“如果你不能做出让我满意的成果,那就恕我翻脸不认人了。不瞒你说,你在米特兰被冻结的账户我也想办法替你拿到了。要是结果好,我们大家都开心,不是吗?” eh暗暗抹了把汗,贝拉恩威并施的手段让他不敢有半点异心:“夫人,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现在这些资产还不足以踏足银行界啊。” “嗯?”外行人有点意外。 生怕她恼羞成怒的eh赶忙补充:“所以我的建议是,先投资门槛比较低的房地产,等到资产逐渐积累到一定程度,我们再进入银行业,如何?” “但是,我的时间很宝贵……”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不用从头做起开银行,等到资本积累充足,先入股现有的银行――比如我之前供职的米特兰,不是我自夸,米特兰银行的管理制度和业务划分效率很高,在未来五十年都会跻身国际一流银行之列。然后扩展业务,并购新行,融资分股……” “……说人话!” “……我的意思是,到时可以通过资本操作快速拥有一家大银行。” 贝拉勉强点头:“好吧,先投资房地产。三个月后我要初步验收结果。” 苦逼的eh不敢再推辞,送走了这尊大佛。 俗话说,把鸡蛋都装进一个篮子里的母鸡不是好巫师。(啊?) 如法炮制,贝拉又祸害了好几个房地产和银行业精英,为自己的鸡蛋找了不少篮子(?),导致这年的英国金融业差点发生大地震――不过这就不是贝拉关心的了。 这边麻瓜的事业有了着落,另一方面,里德尔也进入了麻瓜小学开始了学生生涯。 早在开学前里德尔就翻完了一年级的课程,还向贝拉抱怨:“一年级的课本如果只有这种程度,我觉得我可以直接跳级。” “你得原谅麻瓜的愚蠢,亲爱的,要知道就算在巫师里你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贝拉明显已经掌握安抚炸毛小魔王的科学方法。 里德尔对她的安慰很受用,哼了一声便不再提。 贝拉见状忍不住拉过他亲了一口,里德尔顿时有点恼羞成怒:“你耍我!” “你可以耍回来。”贝拉有恃无恐。 里德尔闻言挑眉:“这可是你说的?” “呃……”不待贝拉反应过来,里德尔已经扑了上来,逮到她的唇就啃了上来…… 贝拉大脑一懵,好一会才意识到这乱啃的方式是吻。她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推开他还是引导他――她哪里见过这么纯情的黑魔王! 随后她想到,这好像……也许……大概……应该……是黑魔王的初吻? 哦,梅林,生活总是这么充满了惊喜! 等贝拉从这甜蜜的冲撞里回过神来的时候,里德尔已经放开了她,表情略微有点崩坏―― 这滋味好像跟书里说的不太一样? 理论派魔王觉得事情发展得不太科学。 贝拉看到里德尔纠结的表情,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立马收到幼年魔王牌瞪视一枚。 “亲爱的,你的水平……嗯,作为初次尝试来说,还是可圈可点的。”贝拉说得委婉。 里德尔已经整理好了情绪,认真声明道:“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实力。” 贝拉笑了笑,却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心中一动,轻叹了一口气:“你不必勉强自己,亲爱的。我虽然是你未来的妻子,但现在不是,你不用让自己在这么早就担负丈夫的责任――包括和妻子亲热。” 里德尔和她对视,漆黑的眼睛里早已没有任何隔阂:“我没有勉强自己,贝拉。也许我还不明白爱情,但是我已经把你当作亲人了,这点是肯定的。以后,就算我还有父亲、母亲,或者其他什么亲人从不知名的角落里跑出来,也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的位置。” ――这几乎是告白了。 贝拉身体里的血液凝固了一瞬,然后激烈地奔涌了起来―― 她得到了他的认可! 这是第一次,她明确地得知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再是多年以后的忠诚与猜忌,利益倾轧和尔虞我诈。只是年幼的魔王在一个平淡的午后,对她一句不经意的内心剖白。 曾经她多少个日夜心心念念的真意――他给的,比她所想的更美好。 ――就算无关爱情。 贝拉动情地抱住他,眼前一片水雾朦胧。 “我也是!亲爱的,任何人,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 ------------ 707-亨特夫人的育儿经 07-亨特夫人的育儿经 时间在贝拉一边拉扯小魔王长大一边赚钱养家糊口的过程中过去了小半年。 麻瓜学校的课程对里德尔来说果然算不上什么挑战,全优生的名头在尚未期末考核的时候就冠到了里德尔的头上,让他的大名传遍校园。 期末成绩发布的这一天,里德尔毫无悬念地带回了无可挑剔的成绩单。 尽管贝拉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她的喜悦却是发自内心的。 “你真棒,亲爱的。” 她亲了亲他的脸颊。 “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谢谢。” 里德尔矜持地回答。那副小模样越发有贵族的风范了,尽管贝拉总觉得能看到某些自己的影子。 当天晚上,贝拉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大餐。 “我是照着食谱做的,味道怎么样?”贝拉期待地看着里德尔。 食物的卖相着实不错,但是她还没有尝过味道。 里德尔慢吞吞地品尝,半晌才在贝拉紧张的注视下露出调皮的笑容:“完美。” 贝拉顿时心花怒发,丝毫没介意他的恶作剧,反倒让里德尔有点郁闷。 趁着自我感觉良好,贝拉小心提议:“亲爱的,新年快到了,你过去……我是说,你以后总是在这个时候不太高兴……” 里德尔放下刀叉,直视她:“我的生日,嗯?” “是的……”贝拉发现自己快没有勇气说下去了,“我知道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我很抱歉……” 里德尔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生日一直都是他痛恨的日子,不止是因为自己可耻的身世。孤儿院里平日和他做对总是失败的孩子团伙最喜欢在这个日子讥笑他,因为这是他们唯一可以肆无忌惮攻击他而他却没什么有力反驳的时候。 他们清楚他的痛处,于是一遍遍地踩痛它、撕裂它,好欣赏他在痛苦面前无处可逃的狼狈样子。所以生日渐渐成为他的禁忌,哪怕只是想起来都会让他心情变差。 如果他没有被收养,就那么一直在孤儿院待到霍格沃茨入学,或许他会一直这样隐藏下去,直到他强大到没有人敢忤逆他,让这个日子成为永远的禁忌…… 但是,现在提出它的是贝拉。 他想,他应该努力压下的那股恼人的烦躁和不安。 忽然,手被一个温暖的手掌覆上,里德尔抬起头,撞上一双温柔的眼睛。 “我很抱歉,亲爱的。”贝拉用自己最虔诚的目光看着他,努力给自己打气――加油,贝拉特里克斯,勇敢点。要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治愈他心里创伤的机会,你不希望他永远被痛苦折磨。 “但是,我想试着给你庆祝生日,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里德尔看着她的眼睛,缓缓点头。 “好。” 如果你的孩子有什么痛苦的回忆,记住,不要试图逃避。你要让他面对这段经历,越早越好,因为童年是治好他心理阴影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时期。 ――摘自《亨特夫人的育儿经》。 虽然我们的黑魔王带着这个所谓的童年阴影照样能呼风唤雨活得风生水起,不过贝拉不希望他留下任何遗憾―― 她家lord应该得到最好的。 ――显然你得体谅一个脑残粉的心理,尤其这个脑残粉非但不脑残,还拥有相当强大的力量。 第二天,一辆黑色的老爷车从楼下出发,驶出了伦敦市区。 正值隆冬,车外一片银装素裹。 里德尔从今天早上开始情绪就不是很好,尽管他想努力让自己显得高兴点,可是长年的糟糕回忆不是说忘就忘的,最后他只得沉默地欣赏雪景。 贝拉搂着他小小的身子,给两人施了温暖咒――尽管这个魔法在面对真正的严寒的时候总是不太靠谱。 车里维持着稳定的静默。贝拉没有试图找话题,她想给他更宽松的环境,而且她本身也正在紧张。 这次庆祝早有预谋。贝拉提前一个多月就在考虑庆祝的具体实现方法,为此搜集了麻瓜们最受欢迎的娱乐项目和庆祝环节。然后一项项排查过滤,又联系了场地和工作人员,做了一些准备工作。说起来隆重,其实贝拉目前的能量所能调动的也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大排场,只是让他们的行程更顺畅舒心罢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点紧张。 说到底,还是她的力量发展得太慢。 贝拉暗恨自己不争气,毕竟这世上钱能办到很多事,但光有钱很多事也是办不到的。倒是因为这个小插曲,eh等人又要经历一番催命符般的业绩考核了…… 汽车行驶了一段时间,终于停下了。 里德尔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一片白皑皑连绵的雪山,几块黑色在半山面上点缀着,一些山坡上还有疏疏密密的黑点。 “这是……” “今天带你来滑雪!”贝拉看到了前来迎接的工作人员,拉起里德尔的手,率先走过去,“走吧,我们先坐缆车上山。” 雪山的景色神奇瑰丽,坐在缆车上俯瞰山景,令人产生仿佛飞翔的错觉。 “这也是麻瓜的科技啊……”里德尔被这瑰丽的雪景所荡涤,胸中一下子开阔不少,“的确很不可思议。” 贝拉见他心情缓解,也不紧张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雪山。两个人在密闭的狭窄缆车上无言地欣赏风景,却没有一丝尴尬。 大自然的魅力总是超乎人类想象,即使是巫师也不例外。此时此刻,雪山缆车之中的两人,只是纯粹沉浸在大自然的美景之中,忘了言语而已。 到了滑雪场的时候,里德尔的心情已经开始有点期待了。工作人员送上了预约的全套滑雪设备,在雇员的帮助下两人终于装备完毕,留下一个人看管暂时不用的滑雪设备,来到了雪地里。 里德尔选择挑战难度较大的单滑雪板,迫不及待地先一步跟着教练入了雪道。不一会,远处便传来了他兴奋的呼喊声。 正准备出发的贝拉听到,不由露出衷心的笑容。只有在这个时候,里德尔才会表现得像这个年龄的小男孩一样活泼。 来到初学者的初级雪道起点,贝拉打量了一下,雪道的坡度看起来不大,上面纵横交错的滑痕显示了先行者们的足迹,给她带来不少信心。 教练嘱咐道:“把两个滑雪板调整成内八字来控制速度,记住,摔倒要侧着摔,控制不住就及时用雪杖捅掉离合器。好了,大胆地滑下去吧!” 贝拉没再犹豫,雪杖一捣,滑了下去。 一开始速度还不算快,贝拉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渐渐地速度越来越快,风呼呼地从眼前刮过,四周的景物飞速撤离,滑板也越来越难控制……贝拉有点慌了。不过好歹也是实力超群的食死徒,过硬的心理素质让贝拉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冷静地调整重心,一点点控制速度抵御重力加速,滑行又重新回到了她的控制下。 到坡底安全停下的时候,贝拉不由也产生了点成功的喜悦。这时教练滑了过来:“你做的真不错,夫人!就这样继续练习吧!” 贝拉又滑了几次,已经完全掌握了技巧,开始尝试转弯。在坡面宽阔的滑道进行s形滑行,险之又险地拐了一个不太圆润的弯,到了第二个终于控制不住重心了。 还是不用魔法作弊了,摔吧…… 这样想着,贝拉把握好时机,谨慎地侧身重重地摔了一跤。 冰凉的雪贴上来,隔着厚厚的雪服带来一阵凉意。奇异地感觉还不错。 教练尽职地迅速赶了过来,把贝拉扶起:“夫人,没事吧?虽然失败了,不过我还是要称赞你,摔得很对!只要学会摔倒,滑雪就没什么难的啦,哈哈!” 贝拉站起来,心底丝毫没有胆怯,反而完全被激发了斗志。 ------------ 808-雪地狂欢 08-雪地狂欢 重新回到坡顶,贝拉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很快她又进入了那种风驰电掣的疾速状态,寒风呼啸而过,两边的雪景纷纷闪到身后,贝拉心神专注,控制着雪板,一点一点调整角度,稳住身形……终于成功完成一个完美的转弯! 然后再一个,再一个……她开始在雪场里自由地滑行,转弯,急停…… 一种新鲜、刺激的感觉攫住了贝拉的神经,她感觉自己领略到了这项运动的美妙魅力。 很快贝拉不再满足初级雪道的坡度,转而挑战中级雪道。 中级雪道的人少了许多,滑道上的积雪还很蓬松柔软,看上去晶莹闪耀,贝拉调整好角度,果断滑了下去。 中级的坡度比初级大,下滑的加速度明显大了许多,而且积雪的原因使得滑雪板陷在雪里很难控制。第一次滑贝拉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好像有一只手掀开了她的衣服,积雪钻进来,冰冰冷冷的给了她一个透心凉。不过寒冷很快被温暖咒驱走,贝拉费了一番劲才站起来,抖擞抖擞精神,继续向下滑。 后面的路程她很谨慎,死死控制着最低速度,总算有惊无险地到达终点。 有了这次经验,贝拉重回起点,胸有成竹地滑下去,还打算加大难度拐几个弯…… 不过,果然中级雪道不比初级,贝拉又摔了。 好在这次她摔得很有技巧,不痛不痒地,原地满血复活。 玩了好半天,另一个教练跑过来找她,说里德尔学得很快,想要挑战中级雪道,没有成人的允许教练不敢随便让他玩危险系数较高的雪道。 贝拉跟着教练回到初级雪道,里德尔正驾驭着单板在坡道上大滑s、w、z,各种花样层出不穷,比贝拉还胆大。贝拉看着看着也跃跃欲试,完全忘了初衷,把教练丢到一边,哗地追过去了。 里德尔正滑得兴起,一个人影从后边贴了上来,红色的滑雪服让他认出那是贝拉。然而他速度不减反增,还连拐了好几个弯,仿佛在向贝拉挑衅。贝拉被他挑起兴致,全力以赴地加速追击,同时不甘示弱地反向拐弯截堵。 两人一追一逃,玩得不亦乐乎。 最终里德尔因为体力不支,一个急转连人带板都甩了出去。 后面跟着的贝拉登时心跳如擂,情急之下用出无杖漂浮咒,半悬着身子扑了过去,和里德尔抱作一团,护着他在雪地里滚了好几圈。最后贝拉靠脚上的滑雪板止住了身形。 两个人喘着粗气,半个身子陷在积雪里,谁都没有动。 雪地里一片寂静。 里德尔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们就那么彼此相拥,身上滚满了雪,呼吸出来的白色雾气在嘴边散去,彼此的气息交换得混乱无序。 过了一会,体力稍微缓过来的里德尔第一个翻身跳了起来,拉起贝拉检查她的身体:“你怎么样?” 贝拉摆摆手,利落地站起来:“我没事。别忘了,我好歹也是个成年巫师。倒是你,累了吧?我们先去小屋里休息休息。” 里德尔担心她的身体,点头答应了。 谁也没有提刚才奇怪的静默。 贝拉订了滑雪场休息室的vip间。在温暖的火炉旁喝着热乎乎的羊汤,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麻瓜的娱乐如何?”贝拉心情不错地问。 “刮目相看。”里德尔想了个最近学到的词形容,整张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劲还没下去,“我还想去中级雪道试试,那难不倒我。我的目标是在高级雪道上滑一次!” 贝拉似乎比他还要有信心:“你会做到的。” 黑魔王可是无所不能的。 ――哦是的又是脑残粉的心理在作祟。 到了下午,贝拉陪里德尔来到中级雪道,彻底见识到里德尔骨子里的疯狂彪悍。 踩着单板站在起点,里德尔连招呼都没打就蹭地滑下去了。面对陡了好几度的中级滑道,里德尔没有半点畏惧,如果能看到他护目镜下的眼神,就会发现那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斗志――显然黑魔王和他的食死徒一样喜欢挑战高难度。 单板比双板还难控制,里德尔大胆地在中级滑道挑战s形弯道,然而在第一个拐弯处就有点支撑不住。 眼看就要滑倒,里德尔反倒光棍,踹了板子抱成一团倒地滚停。 贝拉担心得够呛,倒是一旁的教练忍不住击掌:“好小子!摔得精彩!” 贝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教练嘿嘿一笑:“这男孩天赋很好啊,滑雪就得敢摔、会摔才行,他能学这么快不是没道理的。” 那边里德尔已经又找回板子重新出发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继续挑战s滑。 果不其然,他又毫不大意地摔了。 贝拉看不下去,滑过去想劝他,凑近了却发现这熊孩子倒在雪堆里正哈哈大笑。 贝拉不由停住了。 里德尔没注意到她的靠近,神采奕奕地跳起来继续滑,然后摔倒,然后爬起来再滑。他非但没有被摔倒吓退,反而越挫越勇,边滑边摔得激情四射! 这是里德尔前所未见的一面。 贝拉看着少年跌倒爬起的身影,那神采飞扬的模样仿佛近在眼前。她胸中的热血渐渐被点燃―― 曾几何时,她就是这么满腔激情地跟随着他,不断学习着、锻炼着、战斗着。 她从未在敌人、在困难面前退却,任务的失败只会让她更加发奋努力。她就是这样一步步地变强,一步步地,接近他。 可惜到最后,她也只能无限接近他。 她所有的年少轻狂,所有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他。 无怨无悔。 只是曾经最遗憾的就是无法和他一起年少,无法和他互换青春,那些激情和热烈统统无法和他分享。 现在,多么奇妙的命运。 让这一切成为可能。 让贝拉渐渐回忆起,那些青春无畏的岁月。 她猛地一捣雪杖,滑向索道。 重新来到中级滑道的起点,贝拉感受着胸中激荡的热血,毫不犹豫地出发了。 冰冷的风刮起她的卷发,在身后飘摇犹如一只狂乱的黑蝶,雪板随着控制自如地侧滑转弯,大片大片的雪场在脚下滑过。随着速度的提升,风驰电掣般迅猛地穿梭在雪原上,绕过偶尔冒出头的枯草山石,整个人仿佛在雪上飞翔起来。 贝拉沉浸在酣畅淋漓的速度感中,忘情地呼喊起来。 豪放的声音在耳边飞速逝去,和少年里德尔的笑声呼应着,遥遥传到不知名的远方。 也许是时光的彼岸,也许是记忆的尽头。 她感觉自己的热血和青春好像又回到身体里。 或者说,它们从未离开。 人无论活到多少岁,都可以重获青春。 整个下午,两个人好像疯子一样在中级雪道滑了摔,摔了滑……最后浑身是伤地结束了一天的雪地狂欢。 不过,这种疯狂的做法也让两人的滑雪技能突飞猛进,里德尔还被教练劝说加入滑雪界。 “听我说,男孩,你一定会是最具潜力的滑雪之星!”教练信誓旦旦地说。 “谢谢夸奖。我想我会考虑的。”里德尔回答得无懈可击。 夜幕降临。在贵宾室休息了一会,贝拉把里德尔拉了出来。 “还有什么?”里德尔已经满是期待了。 贝拉神秘一笑:“跟我来。” 他们坐着缆车到达了另一座山的坡顶。那里,已经有一个工作人员等着他们了。 里德尔看到一辆整装待发的双人雪橇,立马明白怎么回事。 “这是今天的余兴节目。”贝拉解释道,“本来他们不肯晚上做这个,不过一点小钱解决了这个问题。” 尽管里德尔对“小钱”的数目表示怀疑,不过他还是欣然接受了这个安排。 两人坐上雪橇,工作人员吹了一声口哨,数只雪橇犬如离弦之箭射了出去。 雪橇犬们只带着他们跑了一段路,之后贝拉就松开了绑绳,让雪橇在崎岖的山坡上自由滑落。 乘坐雪橇的感觉和滑雪并不相同。 里德尔和贝拉紧挨着彼此,在雪橇不时的颠簸中一齐惊呼叫喊,发泄着平日积压的情绪。 一时间天地仿佛开阔起来,旷野的山风远远吹来,荡涤着星辉照耀的大地。 不止是年幼的里德尔,就连贝拉也在这壮丽的景色和迷炫的速度中感到了天地自然的大能。 任何的屈辱和不平,在这样的大能下也微不足道了。 自然有多伟大人就有多渺小;人有多渺小,其身便有多伟大。 雪橇不知何时偏离了固定的路线,在幽暗的雪山间滑行。 山坡越来越陡,渐渐地,贝拉和里德尔都感到了速度的失控。 雪上加霜的是,雪橇突然撞上了一棵凸起的枯树,一下子歪向了一边,里德尔反应极快地站起来,看到那边是一处断崖! “快跳下去!贝拉!那边是断崖!”里德尔第一个想到贝拉,大吼着想要把她推下去。贝拉紧紧拽着里德尔,此刻的她异常镇定,精英食死徒的气势显露无遗,她沉声道:“抓紧我,别动。” 魔杖出现在她手中:“障碍重重!障碍重重!盔甲护身!” 连放三个咒,雪橇速度骤降,最后险险地停在断崖边。 说起来漫长,实际上这一切仅发生在短短十几秒内。 惊魂未定的里德尔坐回雪橇里,这才有了点真实感。 贝拉给了他一个拥抱安慰:“别担心,有我在。” 她声音沉静,怀抱温和。里德尔感觉自己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于脚下,他心中却只有此刻如同劫后余生的平和。 “谢谢你,贝拉……我相信你。” 贝拉倒吸了一口气,刚刚还强大镇定得犹如饱经沙场的战士,这一刻却因为少年的一句话乱了阵脚――比黑魔王向人道谢还要不可思议的是他说他相信她。 尽力平复激荡的心绪,贝拉对自己说:你还有更重要的事,争气点,贝拉特里克斯! 默默呼出一口气,贝拉算着时间,冲里德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现在谢我还有点早。” 就在里德尔疑惑的时候,天空忽然一亮,远处传来烟花的爆响! 里德尔不可思议地抬头看过去,深寂的夜空被一簇簇烟火搅得绚烂繁华。一朵朵火树银花在漆黑的天空上绽放,肆意地抢夺星辰的光辉。 “生日快乐。”贝拉在他耳边低低地说。 烟花的余烬从天空降落,仿佛一个个火焰的精灵,载着沉睡的星辰的梦。 里德尔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 909-翻倒巷的旧屋 09-翻倒巷的旧屋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lord voldemort,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景象。 在烟火灿烂的光辉下,贝拉的眼睛深邃得仿佛星海的彼岸。 她只说了一句话,却比千言万语更让他难忘。 她说,生日快乐。 那些烟火,那些积雪,那些星辰,在这一刻仿佛拥有魔力般把一切都捏成一团让人无法承受的动容。 感动早已无法形容里德尔的心情。 这是他听过最美妙的祝福。 他从未想过原来生日可以成为这么美妙的一天。 这一天,所有的一切都这么美妙。比他最疯狂的梦境都要美妙。 “谢谢……谢谢你……贝拉……” 最终他能做的也只有苍白的道谢。 但是前所未有地真挚,真挚得甚至声音都有点变调。 “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你开心就好。”贝拉把他的头按到脑后,不去看他脆弱的表情,只是用力地抱紧他,“我是你的妻子。我希望你开心,只希望你开心。” ――其他人怎样都无所谓,我只想你得到最好的。 那一刻,里德尔发誓,哪怕他不会爱上她,也一定要做她的丈夫。 ………… …… 贝拉的雪山之行可以说彻底根除了里德尔对生日的心理阴影,甚至贝拉不知道的是,里德尔现在觉得父母有没有已经无所谓了,他只要妻子就够了―― 这并非逞强式的不在乎,而是打心底里觉得没必要。 不得不说这种观念的转变让他对自己的身世也不再那么看重了。 假期开学的时候,里德尔向学校申请了跳级。 那晚的雪橇惊魂让里德尔迫切地想要提升自己的力量,除了需要加快对麻瓜知识的掌握,他还打算学习魔法。 然而他的想法意外地遭到了贝拉的反对:“小巫师在十一岁之前学习魔法并不利于长久发展。相信我,亲爱的,太早试图控制你的魔力会出乱子的。” “好吧,我听你的。但是我要学魔法理论和巫师历史,不用魔力,这总可以了吧?”里德尔果断退而求其次。 贝拉想了想,觉得也是时候了,于是答应了。 “既然如此,这周末我带你去巫师界看看。顺便让你了解一下我在巫师界的安排。” 是的,虽说麻瓜界是一块待开垦的沃土,但是土生土长的布莱克巫师家族的贝拉怎么可能放过巫师界这块大本营?她一直在巫师界暗中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当初买下的偏僻小屋现在已经成了翻倒巷最神秘的地方。 传闻那间旧屋里住着一位通晓过去未来的大预言家。曾经有一位来自某著名纯血家族的巫师请旧屋的主人预言下一任继承人,屋主给了他一枚魔法金币。他回去研究了半天,突然想起屋主在他走前说的话。 “任何未来都有两面的可能,预言所能做到的也只是揭开其中的一面。” 他有所顿悟,把金币的一面用魔法墨水涂黑,然后把另一面贴到纸上用手使劲按压。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涂在朝上一面的魔法墨水顺着金币的边缘滑下,然后在纸上蜿蜒铺展开来,最后形成一段文字―― “违逆母亲的儿子,失去妻子的丈夫,追逐月光的男人。 这些人,都不是家族的未来。” 家族的继承人候选只有三个,可是这预言别的不好猜,人选却明确排除了三个人。 这位巫师非常失望,觉得自己听信一个藏头露尾的无名巫师的行为傻透了。 然而三个月后,这个家族长年单身的家主突然宣布了继承人,却不是原本三个候选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周前冒出来的家主的私生子!这件事在巫师界传得沸沸扬扬,那位巫师想起旧屋给自己的预言,向人说起了这事,听到的人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这个预言描述的三个人的确是原本的三个候选人!也就是说,旧屋的主人早在三个月前就预言出了这桩奇事! 随着这个八卦的流传,神秘旧屋的预言也在巫师们之间传开了。 有人怀疑是家主和旧屋串通好的,质疑的谣言兴起的时候,又有两个巫师站了出来,说出了自己碰巧在旧屋得到的预言。其中有一个已经得到了验证,而另一个则是预测的正如火如荼进行着的魔法部选举。 半个月后选举尘埃落定,人们震惊地发现结果正如预言所示! 自此,翻倒巷旧屋的预言彻底被人们深信。 一段时间里,偏僻的旧屋前门庭若市。 ――人们虽然避开了高峰期悄悄前来,可是一个这样,两个这样,所有人都这样,就颠倒了高峰期,也没了悄悄一说。 然而对比人们对预言的热切渴望,旧屋的主人就显得冷淡许多。 大多数人来的时候,屋子都是空的。里面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陈设家具简陋得让人怀疑这里是否有人居住。 少数时间,旧屋的主人会在屋里,但是这种时候人们就进不去了。屋子周围设置了咒语,未经主人允许走进门,就会直接穿到屋子的后墙外。 人们无奈,只得站在门口使用声音洪亮问话,想让屋主做个预言。 一开始屋主根本不理,后来人越聚越多,屋主人写了一串魔法字飘了出来。 “预言准则: 1.没有预约,预约没通过者不预言; 2.不请自来者自动登入旧屋黑名单; 3.黑名者不预言; 4.每次预约要以一项物品做交换; 5.旧屋每月最多通过三次预约,无下限; 6.预约通过者必须持返还的邀请函准时来访,否则预约作废; 7.预约通过者只获准和旧屋主人见面,不代表承诺给予预言。” 这一串被称为“旧屋七则”的预言要求飞出来以后,人们才乖乖散去,还了旧屋一个清静。 而这间传奇旧屋,正是贝拉所买的那间。 周末里德尔和贝拉一起通过门钥匙来到旧屋,对这里的简陋环境表示震惊。 “我不知道你在巫师界过得这么拮据。” 里德尔不可置信地说。 “嗯……事实上,我主要住在麻瓜界――和你一起,你知道的。”贝拉打开了储藏室的门,全屋只有这里上了锁,“这个屋子的用处基本都在这里了。” 里德尔跟过来看,被房间里的景象小小惊到。 储藏室看起来很小,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窗户斜向上开着,看得出来这些包裹都是从窗户投进来的。 里德尔跟着贝拉进屋,才发现门后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箱子,这次贝拉用了魔法钥匙才打开它。 “这里有隔墙阻挡,窗户看不到。箱子是魔法物品,里面空间很大,进来吧。” 贝拉下到箱子里,里德尔略带新奇探头看去,发现箱子像是连接了某个异次元空间,里面大得惊人,贝拉已经进到里面,从箱口看去小小的,眼看就要走到视线的盲区了,里德尔这才不慌不忙地跟了进去。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踏进去的时候,箱子的边缘就近在眼前,却怎么也摸不到。随着身体下移,空间慢慢扭曲,好像从一个窄颈的瓶口进来,空间突然向四面八方延展出去,变得宽敞高大。 一下到底下,一套桌椅摆在正对箱口的位置,再往里是一排排高耸的书架,底层已经摆了不少藏书,还有几个架子专门用来摆放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里德尔看到了一堆正在列队的书签、没有指针的时钟、把自己团成一个球的鸡毛掸子(因为它的棍子部分像尾巴一样露在外面)…… “这里是某个秘密的收藏室吗?”里德尔跟着贝拉走到书架间,发现架子上的藏书看起来都年代久远。 “这里是我为你准备的研究室。”贝拉的目光缓缓地逡巡于丛书之间,“我在巫师界大肆搜罗魔法典籍,同时以旧屋之主的身份召集各大巫师世家的珍奇藏书和用途各异的魔法物品,全存放在这里。等你学完了霍格沃茨的常规课程,开始向高深的魔法理论探索的时候,这里的东西可以帮到你。” ――魂器。 贝拉曾经被那个人委托管理过一个。她查遍了布莱克家的典籍,才知道这个神秘邪恶的强大魔法是做什么的。 简单来说,有两个作用,一是变强,二是不死。 无论那个人对哪个作用感兴趣,魂器都未必是最佳选择。 但是贝拉得知他制作魂器的时候什么都迟了,她只能选择支持他。 无论他的选择是什么,她都会坚定不移地支持。 因为那是他的选择。 不过,这次她要给他最好的。让他有充分的时间和条件找到最完美的那条路。 她相信他的天赋和才智。只需稍稍改善一点条件,他就能进化得更好。 在需要的时候,贝拉绝对不吝于为里德尔争取最好的。 目光细细扫过一行行排列整齐的魔法书籍,贝拉仿佛看见里德尔未来的无量风采。那样惊才绝艳的少年时代,让她不由升起强烈的神往之情。 里德尔的目光从书架上移开,看到贝拉正着迷地望着书丛。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注视,却不是放在他的身上。 心里悄悄生出薄薄的不满。 ------------ 1010-遗漏的时砂 10-遗漏的时砂 “贝拉,旧屋之主是怎么回事?”里德尔出声吸引她的注意。 贝拉的视线终于离开了书架,如他所愿地落到他的身上。 “这就是今天我要告诉你的事了。”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温柔眷恋。 40分钟后。 里德尔听得兴致勃勃:“这么说,你的预言都是根据未来的事实现编的?” “我文笔有限……”贝拉有点不好意思地耸耸肩,“好在预言只要朦胧模糊点就能蒙混过关,对文学素养要求不高。” 里德尔被她逗乐了:“真相太可怕了,我再也不相信预言啦。” 贝拉被这句话击中了! 亲历了未来的贝拉十分清楚,那场导致黑魔王失败的黑白之战,起因就是一个预言。 不相信预言的黑魔王意味着什么?尽管是一个随口的玩笑,贝拉还是忍不住暗喜起来。 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激动――现在的里德尔对她的情绪太敏感了――贝拉轻松道:“亲爱的,有兴趣学学古诗吧。我的文笔也就这种程度了,以后只能靠你来编预言了。” “真的吗,我来写预言?”里德尔顿时来了兴趣,不过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失态,有所保留地说,“不得不说,有点意思。” 贝拉对他那副拿腔拿调的小模样喜爱得紧,就差把他摁到怀里揉了――要是她真那么做了,后者保准恼羞成怒。 不过贝拉觉得那样的里德尔也挺可爱的。可惜她总不舍得欺负他,尽管那是满怀爱意的。 而这边,觉得写预言“有点意思”的里德尔从旧屋一回来就扎进了自己的小房间,一下午都没有出来。 贝拉“不经意”地推门进去送水,不出所料看到他正捧着一本古诗选集研究得废寝忘食,连贝拉的到来都没有察觉。 把水放在书桌上,贝拉默默地退出了卧室。 静谧的月光洒在书桌上,将那杯温水涂上一层银色,恍然又一轮圆月。 卧室里空余偶尔的翻书声,灯光寂然,星夜静美。 贝拉来到露天的阳台,望向璀璨繁复的夜空。 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即便有偶尔的小困难,也都无惊无险地渡过了。 比起死前的百转千回险死还生,现在的一切简直顺利得不真实。 ――是真的因为先知的大能,还是……遗漏了什么? 她慢慢从太过美好的现状里抽离出来,细细思索死亡后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贝拉走向自己的卧室,从床板下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玻璃球。 氤氲着雾气的透明球体内封存着一个时间转换器。 ――没错,就是那个带她穿越时间的时间转换器。 贝拉按亮梳妆台上的灯,拿出魔杖轻轻念咒驱散了球内的雾,然后在光下仔细观察。 时间转换器还是那个老样子,沙漏的玻璃壁裂了一条缝,金色的时砂流失了大半,剩下一点铺在底面…… 等等…… 贝拉猛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慎重地审查时间转换器的每一个细节。 看了一遍又一遍,渐渐地,确定了什么,贝拉的眼神变得可怕。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时简直惨白如纸。 另一间卧室。 里德尔从书里抬起头,看到桌边的清水。拿起来还能感到淡淡的温度,如同热气顺着指尖流入了血液。 他的眉目柔和起来,端起水正要喝,隔壁的房间突然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犹如投石水面般明显。 里德尔放下水杯冲出房门,来到贝拉的房外,却发现卧室上了锁,只能急切地拍门:“贝拉!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屋子里的贝拉呆呆地看着打碎在地的玻璃球,里面封存的时间转换器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受到一丝新添的损害。直到里德尔的问话传来,她才从那种出神的状态清醒过来,连忙挥动魔杖,小声念:“恢复如初。清理一新。” 然后冲里德尔回道:“我没事!碰掉了一个水杯。” 熟练的漂浮咒把恢复原状的玻璃球送回暗格,贝拉给里德尔开了门,表情已经调整到最佳。 里德尔走进来,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没伤到手吧?”他又扫视了地面,“水杯……?” “已经解决了。”贝拉指了指桌边的水杯,“恢复咒。” 里德尔看着完好的杯子,还是有点不放心。贝拉把他推出房间:“好了好了,别大惊小怪了。去干你的事吧。” 回到卧室,里德尔还在回想着贝拉房间的景象。他总觉得有一丝违和,却又不敢肯定。翻了几页书,发现脑子里都是刚才的画面,根本看不进去,于是干脆扔了书,认真回想。 看到被自己放回桌上的水杯,里德尔下意识地端起来喝了一阵,直到把杯子放回桌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脸色突变,眼神里闪过犹疑之色,却始终无法确定。 这天晚上,两人躺在自己的床上各怀心思,一夜无梦。 第二天,贝拉的表现一切如常,里德尔倒是主动要求去旧屋学习魔法知识。贝拉爽快地答应了。早饭过后,两人就动身来到了旧屋。 旧屋还是老样子,破旧简陋得让人心酸。不过这次里德尔没有向那些陈设投去一眼,径直奔向储藏室,拉开箱子就跳了进去――贝拉上次就把备用钥匙和开箱咒语给他了。 贝拉虽然奇怪他的心急,却也没太在意,毕竟小巫师对魔法知识的渴求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尤其对年幼的黑魔王而言。 她倒没有立刻下去,而是在上面把门反锁,一个个地把堆积了一屋子的包裹用漂浮咒运进箱子底。直到最后一个包裹进入箱子,贝拉才跟着进了箱子。 包裹都堆在正对箱口的空地上,那套桌椅摆放的位置像是特意围它们绕了半圈。 里德尔已经跑进书架深处不见踪影了,贝拉把椅子移近包裹堆,开始一个个地拆装。 渴望预约的巫师们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也大致摸清了旧屋主人想要的物品。包裹里大多是存世的古籍、遗落的史册、禁忌的黑魔法书,总之比较稀少深奥的魔法书籍是旧屋的口味;书籍一大类之外,就是各式各样的黑魔法物品,贝拉还从一个长方体包裹里拆出了一只断手。尽管她早就见惯了血腥场面,还是被这只散发着浓浓恶意的断手惊悚的出场方式惊到了。 看了一眼包裹上的名牌,贝拉直想把这个叫费尔斯的白痴拉黑。 一上午的时间,贝拉已经整理出了有用的东西,剩下的包裹她都通过猫头鹰原物奉还了。 剩下的就是安排预约时间。贝拉找到坐在书架底下专注学习的里德尔。 “亲爱的,有没有兴趣当一回‘旧屋之主’?” ------------ 1111-大预言家里德尔 11-大预言家里德尔 贝拉之所以敢这么提议,是因为旧屋主人的神秘性。 巫师界至今没人知道旧屋主人到底是谁,连他是男是女都未有定论,更遑论相貌了。 所有见过旧屋主人的人,见到的都只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浑身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声音是明显经过魔法改造的粗哑,连手上都戴着厚厚的皮手套,根本无从分辨性别年龄。 里德尔无法抗拒这个诱惑。 “我该怎么做?” “不急。我们需要好好准备一番。”贝拉把预约名单递给他,“先选一个你感兴趣的见吧。不知道的人可以参考那个架子上的巫师族谱,那可是罕见的几乎囊括了所有现存家族的魔法族谱。”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间闪过一丝犹豫,“……也包括你的母家。” 里德尔挑起眉,观察她躲闪的眼神,漫不经心地说:“原来我的魔力来自母亲。那就选这位罗文・辛克尼斯女士吧。” 贝拉被他的话搞得一头雾水,这有什么关系吗? “哦……好吧。”尽管如此她还是点点头,“接着……你要学会控制这枚金币的魔法,然后喝下增龄剂扮成旧屋之主。” “我记得你说过我现在还不能拥有魔杖?” “没错。不过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小类魔法,并不是那么依赖于魔杖。”贝拉狡黠地笑了。 旧屋的金币其实是一种特制的炼金产品,贝拉的炼金术只是普通水平,为了这种金币还特意潜入过布莱克家的藏书室(对她来说真的只是回了趟自己家),“借”来了几本相关典籍研究。现在那几本金属炼金术研究的①38看書网架的角落里呢。 尽管里德尔已经看了一些基础的魔法理论,但是要跳过魔杖,直接掌握一个无杖魔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好想想……回忆你魔力暴动时的感觉。”贝拉循循善诱道。 她也是第一次教人无杖魔法,还是个没有魔杖的小巫师,全凭着一种以己度人的思想把自己的感觉描述给他。好在里德尔的领悟力一向惊人,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回想那些阴冷的记忆。 说实话,他脑海里魔力暴动相关的回忆最多的就是奥尔多那群死对头的拳头和石子,以及随之而来的禁闭室小黑屋里的饥肠辘辘。里德尔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大抵触,然而再度回到这些记忆里,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要平静得多。他几乎没怎么费力地便剔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一心一意地体味当初的微妙感知。 ――看来贝拉的心理治疗很成功,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黑魔王不会再把那段孤儿院的经历太放在心上了。(不考虑退休了去当个心理咨询师么贝拉?) “想一想……让那些东西飞起来的感觉……”贝拉还在引导式地述说着。 里德尔忽然睁开眼,目光锁定桌上的茶壶。贝拉停下话语,顺着他的视线一起看向茶壶。 大约有3、4秒的时间,然后茶壶颤颤巍巍地离开了桌面,壶盖被不稳和壶身撞得发出细微的声响,整个茶壶慢慢飞到半空。 “很好……”贝拉用催眠般的语调继续说道,“就是这种感觉,让它过来……” 茶壶在半空滞留了一会,艰难地向前一寸一寸地移动。里德尔觉得自己的眼睛开始泛酸,思维也有了不受控制的征兆…… 啪唧! 茶壶摔了个粉碎。 里德尔懊恼地揉了揉眉心:“我最后没控制住……” “你做的很好。”贝拉抚上他的肩膀,轻挥魔杖,“恢复如初。” 茶壶恢复了原样。里德尔再次尝试。 尽管早已众所周知,贝拉还是再一次为黑魔王超凡脱俗的魔法天赋感到赞叹。 据她所知,没有跳过魔杖魔法直接学习无杖魔法的先例。小巫师的魔法入门更加需要契合自身魔力的魔杖支持,而在十一岁之前挑选魔杖可能会错失最适合自己的那根――因为他们的魔力特征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而选择了错误的魔杖反而可能影响巫师魔力的正常成长。这也是贝拉反对里德尔提前学习魔法的原因。 不过显然里德尔的天赋让这个原因变得不再那么有说服力。贝拉不得不重新考虑让他提前学习魔法的安排。 经历了数次失败,里德尔显然已经变得有些把握了。 “我想差不多可以开始了。”他对贝拉说,“现在让这枚金币浮起来装装样子我已经完全合格了。” 贝拉表示赞同,不过她想看看里德尔能做到哪一步:“把预言写入金币用了一个有点冷僻的魔法,就难度而言也许你可以稍微挑战一下。有兴趣吗?失败也完全没关系,我们不给辛克尼斯夫人预言就行了。”贝拉不负责任地说。 “哦。当然,就算我学会了也不一定要给她预言不是么?”里德尔看起来丝毫没有愧疚感。 “是的。”贝拉和他相视一笑。 ――看起来黑魔王和食死徒的默契从很早就开始了,可怜的辛克尼斯夫人。 学习告一段落后,贝拉从那几个奇货架上端出来一个凹陷的石盆,摆在桌上。里德尔好奇地打量它,盆里充满了一种似雾非雾似水非水的物质,贝拉用魔杖从太阳穴抽出一缕银丝,放入了盆里。 “这是冥想盆。进来吧,这是有关辛克尼斯家族的记忆。” 里德尔在她的指导下把脸凑近冥想盆,然后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办公室。他一眼就看到躲在门后的贝拉,她穿着黑色的袍子,看起来正在专注地等待着谁,压根没注意到里德尔的存在。 里德尔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贝拉在未来的经历。 他不由好奇起来。虽然他并不十分在意,但是贝拉还没怎么详细地跟他讲过未来的事。关于未来的问题贝拉倒是有问必答,偶尔还会说些未来的趣事当作笑话给他听,但是像现在这样彻底重现给他还是头一次。 ――也许他还能见到自己未来的模样,毕竟他是贝拉的丈夫不是? 不过里德尔注定要失望了,这么关系重大的事情贝拉死捂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自爆? 她等待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还没等里德尔诧异的情绪变质,记忆中的贝拉便以敏捷的身手和强大的魔法制住了刚进门的男人。 “魂魄出窍。” 男人的眼睛变得呆滞。 “皮尔斯・辛克尼斯,你将效忠于黑魔王,成为魔法部部长。听从黑魔王的指令,完成黑魔王的任务。”贝拉一字一句地命令道。 皮尔斯机械地重复:“我将……效忠……黑魔王……做魔法部部长……听从……黑魔王……指令……完成……任务……” “很好。”贝拉露出轻蔑的微笑,打了一个响指。 皮尔斯愣了一下,恢复了神智,却完全无视了贝拉,显得有点呆呆傻傻的。贝拉懒得再向他投去一眼,拖着黑绸长袍,正大光明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记忆到此为止。 里德尔回到现实中,贝拉坐在椅子上关注着他的表情。 事实上,比起那个劳什子的辛克尼斯,她对黑魔王第一次目睹自己对外行为的看法在意得多。 “你看起来帅极了。”里德尔走向她,“我猜猜,那个皮尔斯是辛克尼斯夫人的……儿子?” “没错。”贝拉对他的称赞十分受用,嘴角忍不住上翘,不过她还是说回了正题,“当年我用夺魂咒控制了他,让他成了魔法部的部长,这之前他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他的父亲早早就死了,和母亲一起长大,辛克尼斯家族就指着这个独苗了。虽然我没见过辛克尼斯夫人,不过想来她想要预言的无非就是这个宝贝儿子了。” 里德尔若有所思。贝拉忍不住逗他:“怎么样,想好怎么写预言了吗,大预言家先生?” 里德尔回过神,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当然。” ------------ 1212-巫师们的难言之隐 12-巫师们的难言之隐 辛克尼斯夫人为了得到旧屋的预言,花了整整一个月打听用什么东西最可能得到预约。 民间流传的是珍贵藏书或者魔法物品,但是只有一个笼统的大类,根本无从下手。要说藏书,辛克尼斯家族历史不短,倒是的确有那么一些资本,但是辛克尼斯夫人不能确定究竟旧屋想要的是哪方面的书,总不能让她每个月寄一本看哪次能成功吧?而且据她所知,就算预约成功,想要获得预言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她不想自己的底牌暴露得太多。 最后她从一个预约成功过的老巫师那里得知,旧屋也许对那些研究生命的藏书感兴趣。 辛克尼斯夫人在家族的藏书室里翻腾了一天,终于挑出一本志在必得的珍贵藏书――《尼可勒梅的炼金笔记》。 这本书并不是尼可勒梅真正的炼金笔记,而是他的某个助手后来的总结,虽然只记录了尼可勒梅千百个炼金实验中的一部分,但是其真实性绝对可靠。也因此使得这本助手笔记价值连城,可谓辛克尼斯家族值得骄傲的藏书之一。 这次为了得到旧屋的预言,她半点不带手软。果然不久就收到了传说中的邀请函。 “亲爱的罗文・辛克尼斯夫人: 您的预约通过。请于本月17日下午2:00携邀请函准时赴约。 旧屋。” 辛克尼斯夫人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再次确认了一遍邀请函。这才在自己精致的裙子外套上黑漆漆的袍子,抓了一把飞路粉走进壁炉。 “翻倒巷。” 她吐字清晰地说道。 翻倒巷一如既往地阴森压抑。大多数人藏头盖面,小心遮掩着自己的形迹,匆匆来往。 辛克尼斯夫人很快加入他们的行列,兜帽盖住半张脸,快步走过不怀好意的阴暗街区,七扭八拐,转到一个狭小破旧的小道。顺着小道走到尽头,就是那间破烂到快要倒塌的危房。 这样的小屋却偏偏住着当世最厉害的预言家,谁又能料得到呢? 收起自己不合时宜的感触,辛克尼斯夫人来到大门前站定,平复自己的心跳,然后敲了三下门。 不久,屋里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嘶哑得雌雄莫辨,乍一听仿佛行将就木的老人。 声音说道:“是客人的话,就拿出你的证明;是路人的话,就继续走过这屋子;是敌人的话,就成为旧屋的新瓦吧。” 辛克尼斯夫人拿出邀请函,但是却有点迷惑,不知该如何向里面的声音展示自己的证明。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那扇看上去风一吹就倒的木质院门嘎吱嘎吱地打开了。 “哦……谢谢。”辛克尼斯夫人看着那扇门又自己一点点合上,十分担心它会突然倒下。 走到屋门口,破旧程度跟院门不相上下的屋门也在她担忧的注视下艰难地自动敞开了。 然后她见到了传闻中的旧屋之主。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她第一眼见到那个造型十分夸张的银色面具,辛克尼斯夫人还是小吃了一惊。 翻倒巷的天空一向阴云不散。 旧屋里的光线稀少,即使在光线充足的晌午,那个浑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银面具却好像漂浮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显得比真正的幽灵还要骇人几分;烛光幽暗,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好像某个绝世秘密的栖身之所,慢慢渗透出可怕而飘渺的微弱气息。 那是错觉,更是幻觉。 辛克尼斯夫人恍然觉得自己踏入了某个不可言说的秘境。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走进屋子里,露出最得体的微笑。 “您好,初次见面,罗文・辛克尼斯。不知如何称呼?” ――旧屋的主人,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可否告诉我呢? 她的心里笑得更加优雅。 面具下的里德尔打量这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直觉事情和他和她所预期的可能不太一样。 “辛克尼斯夫人,您好。我没有称呼,也不希望被称呼。如果您坚持,就用这间屋子来代称吧。”他没有上当。 ――不过,他们又有何惧呢? 尽管放马过来吧。 “哦……是我的疏忽。请原谅,我太紧张了,忘记旧屋不喜欢交换称呼这个风俗了。”辛克尼斯夫人轻描淡写地揭过自己的意图。在里德尔的示意下坐到整间屋子唯二的两张椅子上,同时不露痕迹地细细打量他。 里德尔坐在椅子里,全身包括椅子都套在了黑斗篷里,脸部用面具挡得严严实实,整个人如果不仔细看就快要溶入旧屋阴暗的背景里了。辛克尼斯夫人无法从他的外表得到任何有用的判断,暗暗焦急起来。 里德尔放任她暗中的审视,同时也在判断她的意图。 贝拉在储藏室的箱子房间里,通过双面镜窃听着这边的情况,以便不时之需。这是里德尔第一次正式面对巫师界的成年巫师,按照之前贝拉的推测,辛克尼斯夫人应该是为自己的儿子而来,所以贝拉觉得这次见面不会有什么意外,就算要预言也都已经写好了,里德尔只要装装样子把预言金币交给她就行。 ――不过,里德尔总觉得这位夫人表现得不太像一个一心只系着儿子的可怜母亲。 “我想,夫人想见我不止是为了打声招呼吧。”里德尔用经过改变的声音斟酌道,决定静观其变。 “喔,是的。”辛克尼斯夫人看起来在极力掩饰自己的焦虑,她不自在地理了理耳边的金发,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是的……预言,一个预言……我十分需要……当然,这正是我寄出那本珍贵笔记的原因。”提到这个,她似乎终于找到了思路,语气沉稳下来,“您知道的,我继承了辛克尼斯家族的财富,如果能够得到预言,我可以献出更多珍贵的藏书,随您挑选。您觉得怎么样?” 里德尔在斗篷里看到双面镜对面的贝拉不为所动地摇头。 他在黑暗的斗篷里勾唇笑了,经过处理的声音流出了嘶哑到破碎的语句:“先听听您想要什么预言如何?” “哦……我想要的预言……是的,我有所听闻……旧屋要先得知预言的内容才决定做不做……我是说,这是个明智的选择。”那种焦躁又回到辛克尼斯夫人身上了,她不断思考着对策,“但是,这个问题……我希望您能否考虑一次例外呢?” 银色面具里没有传出回答。 辛克尼斯夫人紧紧地盯着面具的眼睛部分:“我愿意为此付出报酬,数目――您定。” 里德尔继续沉默。 “只要是我辛克尼斯家族有的,内容――您定。”她继续加码。 他开始对辛克尼斯夫人想做的预言感兴趣了。到底是怎样的未来,让她这么不顾一切地想要预知? 贝拉显然也有点兴趣,她做了一个手势,那是让他自己决定的意思。 辛克尼斯夫人紧紧地盯着那张冰冷的面具,渴望从那看出一丝端倪。 可惜――什么都没有。那只是一块面具而已。 如果旧屋不答应……她只能放弃。所有能给出的砝码已经摊开,她再也付不起更多的酬劳了。 只是不甘心……难道旧屋的主人是神仙,对自己承诺的世俗之物没有兴趣? 怎么可能! “希望您考虑一下。”辛克尼斯夫人暗示性地说,“作为预约见面礼的那本笔记……像那样的藏书,我们家还有一些……” “我不喜欢例外。”银色的面具说话了,声音一如既往地恐怖,“夫人,我对您的预言很感兴趣。但是我做预言的前提之一就是要求得知预言对象和原因。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您害怕有什么秘密被泄露……”他的身子微微前倾,银色的面具在光影的转移下勾勒出一丝蛊惑的轮廓,“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今天的谈话。” 辛克尼斯夫人动摇了。 银色面具继续道:“我想您在来之前也做过不少工作,想必打听过不少人见面的详情吧?那么你有没有听说哪位先生小姐的隐私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了呢?” ――没有。 是的,她猜出了几个人是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来,但是他们对自己的旧屋约见守口如瓶,而她竟然也没有其他途径能够探听到。 种种迹象表明,旧屋主人是个不参与世俗纷争的隐士高人――起码能让你说出口的秘密石沉大海。 但是她还是不放心。 这毕竟是关系到…… “我能……再考虑考虑吗?”她最后恳求道。 里德尔开始觉得有点不耐烦:“那就下次预约再见吧。不送。” 辛克尼斯夫人咬咬牙,还是站了起来,连招呼都忘了打,失魂落魄地走向门外。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目送,在她快要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仿佛才想起一般提醒道:“想要预言的事情距离现在越近,预言就越不准确。夫人,希望您的预言不会太近。” 那个本就不稳的背影如同被这最后一句话击倒。辛克尼斯夫人猛地转回了身,坐回原处,深吸一口气,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我……相信您。一个精通预言的大师不会对散播他人的隐私感兴趣。”辛克尼斯夫人口是心非道。 “我的预言对象是……”顿了顿,她仿佛下了十足的决心,“马尔福现任家主,和我。我们的……未来。” ------------ 1313-小谈判家里德尔 13-小谈判家里德尔 “哦……听起来你们有些故事。”不了解巫师家族的里德尔表现得十分淡定,尽管双面镜那边贝拉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让他有点困惑,“不过如果这是让您之前那么为难的原因,我不得不说您浪费了我们彼此都很宝贵的时间。” “我……我很抱歉。”辛克尼斯夫人暗暗松了一口气,里德尔满不在乎的轻视态度反倒让她产生不少安全感,那的确是一个不问世事的隐者所具有的态度。看起来旧屋对她的秘密不感兴趣,她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这个预言……我可以做。”里德尔想了想答道,“不过,您打算付出什么报酬呢?” 这可是辛克尼斯夫人擅长的战场了。 经过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扯皮,她拿着自己梦寐以求的预言金币离开了旧屋。 里德尔目送她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走向储藏室。贝拉已经在箱子里准备好了热可可,倒了两杯出来,就看到里德尔从箱口下来。 “尽管我想说你表现得很好……不过你最后那些话说得可有点多余。”贝拉笑着说,“我为你捏着一把汗呢。” “你说的没错。辛克尼斯夫人比我厉害,我能稍微占上风完全是依靠她对预言的迷信。”里德尔走过来,大方地承认自己的不成熟,“而且最后还被她扳回一局,白白少了好些报酬。” 他脱下斗篷和面具,露出被增龄剂抽高的身材和接近成熟的青年容颜。 贝拉的动作停下来了。她呆呆地看着微笑走来的青年里德尔,好像他的周身缠绕着无形的气旋,把所有的背景都推远,仅留一人遗世独立。 面对这样的里德尔,她说不出一句不是。 “你……非常优秀……尽管说出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你还不到十岁,亲爱的。” 里德尔知道贝拉看到了未来的自己。虽然她从未诉说过,但是他早已从她的言行看出来她是怎样深爱着自己,过去,未来,现在。 他决定提前预支一点亲密。 凑近望着他出神的贝拉,里德尔勾起一个温柔的微笑:“谢谢,贝拉。”然后吻了上去。 只是轻轻地贴上她的唇,缓慢厮磨片刻,便结束了。 温柔而纯洁,一个如同轻羽的吻。 也许小魔王还没有经验,也许他只是受到了上次失败的教训。 贝拉看起来快要窒息了。 一个成年版黑魔王的温柔魅力,足以让人头晕目眩。 她努力告诉自己对方还是个孩子――该死的这说服力可不强,拜增龄剂所赐。 贝拉喃喃自语:“我还是好好算算增龄剂的效果还有多长时间吧……” 里德尔有点得意地笑了,故意凑到她耳边说:“我说过,我会证明我的实力给你看。” 温热的吐息洒到敏感的皮肤上,贝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明知道他在逗她,可她却生不出半点气。 一个小时后,贝拉终于从这甜蜜的折磨中解脱了。看到恢复童年模样的里德尔,她除了失落竟然还感到不少亲切。 “……所以说,预言就是这么回事。只是未来无数种可能中的一种,却足以让迷茫的人们趋之若鹜。”里德尔煞有介事地说着自己的感想。 贝拉不时表示赞同,然后提起旧屋的构想。 “没错。我就是利用这点发展了旧屋。最初只是想借此获得一些普通手段比较难搞到的珍贵物品和书籍。后来我发现,就像你和辛克尼斯夫人的这次会面,那些家族的先生小姐们常常会说出一些连我都闻所未闻的家族辛秘,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所以我开始有意挑选一些特殊巫师接见,事实证明,我的意外之喜已经累积到足以给巫师界来一次小洗牌了。” 里德尔露出一丝嘲讽:“不用说,这得归功于人们对命运的迷信。” 贝拉抚上他的额头:“这些东西我会慢慢告诉你――每个家族的辛秘,每条历史的走向,每个人的未来……只是除了你。” 里德尔疑惑地看向她。 “因为,我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改变你的未来。我不想你受到既定命运的影响。那些未来,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段记忆,已经成了过去。真正的未来要靠你去创造。” 里德尔笑得像个小天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两人休息了一会,要回家的时候,里德尔突然说:“你先回去吧,我要留在这里学魔法。放心。知识,理论,实践,我会一点一点地来,学无杖魔法肯定会找你的。” 贝拉欲言又止,最终点头道:“门钥匙你有,晚餐前回来。” 里德尔点点头答应,贝拉用自己的门钥匙回去了。 望着她消失的地方,里德尔若有所思了一会,目光投向幽深的书廊。 ……快点成长,快点……强大起来。 这次之后,里德尔在贝拉忙碌的时候也会主动扮演“旧屋之主”来应付预约的巫师们。这个过程中他着实受益匪浅,那些纯血大家族们偏爱的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也有样学样地掌握了不少,贝拉有时候觉得他简直就是当初布莱克家一直期望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培养不出来的继承家族的小少爷。 有魔法界勾心斗角的经历做对比,麻瓜小学的生活顿时变得乏味无趣。那群整天讨论爸爸妈妈带自己到哪里度假、新出的模型飞机有多炫、隔壁班级的金发女孩有多漂亮……的小屁孩们,让里德尔深深地感到一种智商上的孤独感。 不过当他把自己的感受说出口后,遭到了前桌的猛烈抨击:“毛都没长齐呢你孤独个屁!这么寂寞给我把这个电路设计出来。”说完不由分说推来一张演算纸,上面凌乱潦草地写了几句要求,还有一个初步的功能草图,旁边的细节电路正画了一半。 里德尔:“这是什么?” 前桌:“计时操纵炸弹的电路改进图。” “……定时炸弹?你设计这个做什么?” “有趣啊!你不觉得通过小巧的导线和电流控制一个威力强大的武器很帅吗?虽然我们课程还没学到电路,不过我爸爸非常鼓励我自学,还说如果真的能自己发明出定时炸弹就给我今年的所有发明研究买单!太酷了!我再也不用到街上卖报纸赚钱买器件了!对了,你的成绩不是很好嘛,人又这么闲,正好帮我一起研究吧。你学过电路知识吗?” “……有一点了解。”里德尔笑得有点僵硬,暗暗发誓回去一定要把高年级的物理电学以最快速度自学完。 前桌一脸惊喜:“真的吗?太好了!我还以为只有我会提前学这种考试不考的科目呢!不愧是汤姆里德尔,名不虚传啊,哈哈!以后你加入我的研究吧?搞定了这个,我们就不愁钱了!” “我会考虑。”果然,还是个小屁孩而已。里德尔笑得一点也不心虚。 不过话说回来,倒是因为这件事,里德尔第一次开始注意到自己的前桌。 平时一副邋邋遢遢的样子,据说家里也是很有钱的,父母都是有名的科学家,可能平时醉心研究而忽视了儿子的生活。不过前桌本人貌似神经粗大毫不在意,总是在教室里埋头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上课从来不听,考试却从来名列前茅,老师提问也都对答如流,只是常常冒出来的奇思妙想整的全班都哭笑不得。放学以后绝对约不到,整天独来独往,听说最近在酝酿跳级,被班里的同学誉为奇葩一朵,基本是仅次于里德尔的校园传说级人物。 当初老师听说里德尔跳级来自己班,一早就物色好了这个位置给他,想让这个全校闻名的优等生给前桌好好做个榜样――同样是高分学生,瞧瞧人家的作风。 不过里德尔完全没领悟到老师的良苦用心,也没想领悟,上了一个多月的学了,压根没注意自己的前桌叫什么。而且由于旧屋的经历还有藏书的洗礼,让他对麻瓜的学生生涯越来越不上心,表现出来就是渐渐开始独来独往,上课不专心听讲,对老师也没那么尊敬了……从各方面来说,和前桌越来越像。一度让老师觉得这个安排非但没能纠正前桌的陋习,反而带坏了里德尔这个好学生……老师表示有点憔悴。 把那张演算纸带回家后,里德尔好好研究了一下,发觉自己开始对前桌改观了。 原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书呆子,但是从这张简单的设计图上里德尔却发现了很多创造性的发挥,只是有些设想由于他临时抱佛脚的电学知识,还没法判断是否可行。 不过,不得不说,因为这张图,里德尔开始对物理学感兴趣了――准确说是兵器制造的相关科学。 回到学校里,他痛快地勾搭上了前桌,表示愿意和他一起研究制造定时炸弹。 “不过,我要换个条件。”他拿出旧屋主人谈报酬的架势,对他可怜的单纯前桌假笑。 “没问题,只要你帮我搞定这个,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完全不知谈判为何物的天真前桌还在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生怕自己以后不会把肠子悔青。 里德尔:“我要你以后帮我辅导功课,随叫随到,不能推辞!” “可是你功课比我还好……”前桌有点不解。 “不,我指的不是学校的这些功课。”里德尔谦逊道,“是你擅长的那些知识。要知道,我也不是万能的。” “好,一言为定!”前桌一副生怕他后悔的样子,点头如捣蒜。 里德尔清爽一笑:“一言为定。” ------------ 1414-虚构之人 14-虚构之人 贝拉发现里德尔开始对枪炮弹药产生兴趣,并且有越来越热衷的趋势。 他开始不时地晚归,在学校和同学一起自学物理、化学等高年级课程,回了家还会利用各种休息时间研究各种热武器的产生发展历史,甚至拜托贝拉搞来一些军用资料,其热情之高让贝拉叹为观止――相比兵器,贝拉对麻瓜的经济科技产品更感兴趣,比如经济学理论、哲学等等理论成果和灯泡、洗衣机、留声机等等生活电器。有些东西已经逐渐进入巫师界,却被人们忽视。但是她的热情也就只限于学习它们的原理知识,从中获得一些体悟而已。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贝拉还不至于太惊奇。关键是里德尔自从得知了旧屋的藏书宝库以后,就再也不肯轻易放弃去那学魔法的机会了。每到周末贝拉去旧屋处理堆积的包裹,里德尔就一同前去,泡在藏①38看書网;随着他接触魔法知识的增多,也开始参与筛选包裹的过程,碰到他感兴趣的书籍或东西,就自个留下来,单独僻出地方放置;时间久了,甚至亲自写邀请函安排见面,然后扮成旧屋之主和预约巫师扯皮。 于是旧屋的主人渐渐演变成贝拉和里德尔两个人,尽管对外依然只有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黑斗篷巫师,但是实质上的主人已经多了一个叫里德尔的小巫师。当然,过程中他的魔法知识和谈话技巧都大幅提升,贝拉终于彻底放弃了幼年魔王的魔法隔绝计划,全力支持他的学习。 要知道,一旦黑魔王燃烧起对魔法的热情,就谁也阻止不了了。 这也是贝拉感到惊奇的地方:黑魔王竟然能在学习魔法的同时保持对麻瓜文明的热情。 当初就连她也纠结了许久,经过慎重考量后才决定引入一些麻瓜的知识充实自己、并且介绍给小魔王的。贝拉一度担心他一旦接触了魔法就会开始忽视麻瓜知识,毕竟那太正常了。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阴影被治愈的关系,麻瓜知识现在的黑魔王接受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有的时候对待巫师和麻瓜知识的平等性做得比贝拉都好,后者几十年的人生里形成的偏见已经根深蒂固。 另一方面,贝拉在麻瓜界的产业也有了长足的发展。 经过滑雪那次的刺激,贝拉提前了对eh等行业精英的业绩考核。事实证明,不但顶住了突然袭击的压力,还做出了相当漂亮的业绩的人才也是有的。eh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优秀的。 他已经谈下了好几个合同,而且从来不单独签约,总是拉个行业老大下水,负责督工,极大地保障了贝拉的资本。 随着时间的推进,这几个项目的完成果然是最有保障的,虽然和行业老大合作导致分红缩水,但是总体效益稳居各篮子(?)之首。 看着新一季度的考核报表――也是贝拉宣称的最后的考察期结果,eh的优秀成绩让贝拉心情大好:“你做得很好……e……咳,你……叫什么来着?” eh:“……您就叫我eh就好。” 贝拉拍拍他:“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你很明智,eh,我的投资公司就暂时任命你为总负责人了。接下来我会把其他几个篮……我是说,行业精英,介绍给你做助手。” eh:“非常感谢您的信任。冒昧问一句,您的公司是?” 贝拉淡定道:“还没成立。” eh:“……” 贝拉:“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忍辱负重(?)地接下了任务,eh终于送走了贝拉大佛,如释重负地摊在椅子上。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喂……珊妮,嗯。我做到了。我们以后都不用担……” 门突然被推开,贝拉牌老爷车的万年司机出现。 eh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司机面无表情地说:“夫人派我传达一句话。她还有事情要说,请您下午3点在凯恩大厦前等候。” 说完干脆利落地关门走人。 “……心……了……吧?”eh机械地说完,嘴角抽搐了一下,“也许。” ――上帝知道每次和那位祖宗见面他都减寿好几年。 中午里德尔在学校食堂吃饭,贝拉在某法国餐厅用完餐后悠悠闲闲地喝了会红茶,这才坐着老爷车来到凯恩大厦。 eh已经忠诚地等候在那里,尽管距离约定时间还有10分钟。 “久等了。”贝拉招呼道。 “我应该做的。”eh跟随她走进大厦。 贝拉向招待人员示意,立即有接引小姐领他们走向vip通道。 “我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说,所以特意约了包间。”贝拉边走边解释。 eh闻言不禁打起几分精神。 这是个信号。代表eh成为了贝拉信任的核心成员之一,她决定和他共享秘密,托付责任。 电梯一路升到顶层,eh和贝拉随着接引小姐穿过走廊进了一扇造型复古的铜门,又过了一道防盗门,才进入贝拉预约的机密会客厅。 身后跟随的佣人十分敬业地摆好茶具和糕点后,便随着接引小姐一起退出了房间。整个套房只剩下eh和贝拉两个人。 在eh看不见的地方,贝拉又无声地设置了静音咒和屏蔽咒。 “eh,你知道,我要开始为我的资产设立投资总公司了。”贝拉以这句话打开话题。 eh慎重点头:“是的,夫人。我会努力为您做最好的规划,尽全力经营好您的公司。” “嗯。我相信你的忠诚和才华。”贝拉点点头,“但是,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做,瞒过所有人。” ――来了。 eh在心里说,然后用自己最真诚地语气说:“夫人,我会尽我所能。” “很好。”贝拉用一种审视中带着信任的眼神看着他,“公司的总股东的名字,要写这个。” 她递给他一张纸条。eh展开它,发现上面并不是贝拉的名字。 思索片刻,他如实回答:“说真的,夫人,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算这是个身份不明的人,我们也已经有了足够的能量为他弄到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所以……我不明白,您这么慎重其事的原因。” “首先,我要的不是‘说得过去’这种程度。你明白我的行事风格,要做就要彻底,永绝后患。其次,这个人……现在还不存在。” ------------ 1515-EH的心愿 15-eh的心愿 “这个人……现在还不存在。”贝拉语出惊人。 eh惊愕不已:“不存在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贝拉说,“这就是我要你做的――把公司写在一个不存在的人名下,但是这个人不会永远不存在。将来有一天,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他还会出现。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到那个时候,这个人可以仅靠一个身份凭证获得我的所有财产!” 这真是匪夷所思的要求。 尽管eh已经做过各种假设,但是贝拉的要求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eh完全没有把握该如何去做。 贝拉对此心知肚明,这件事说起来异想天开,所以她才花了那么长时间,用尽各种苛刻的条件来考察这些“篮子”的能力和忠诚,最后选中了eh―― 不仅是因为他的能力,更是因为他相对保守的行事准则。 沉默在一分一秒地延续。eh不是不想答应,而是在飞速地思考整个事件的可行性。他明白这种托付代表了什么,尤其和贝拉接触了这么久以来,他十分明白她的每一个要求所需的重视程度。 而眼下的要求,显然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轻忽。 eh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贝拉并不着急,给他充分的时间思考,同时观察着他的神色,暗中判断他的把握有多少。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 贝拉的眼底藏着冰冷的尖刀。 ――就只好除掉他了。 “……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过了多久,在eh感觉似乎只有短短几秒,又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他的思考还没来得及更加深入,贝拉若有深意地开口了。 eh抬起头,撞上贝拉深邃的瞳眸。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迎上她的视线:“我实话实说,夫人。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可行性还需进一步验证。” 贝拉缓缓说:“那么,你有多少把握?” “我这么和您说,如果给我时间……”eh大胆地说,“我有完全的把握。” “喔……你要多长时间呢?” 贝拉不置可否。 ――她最缺的,也是时间。 “一周内我告诉您具体时间,可以吗?”eh被逼到绝境,冷汗直冒,“最长、最长不超过一年时间!” “……好。”贝拉勉强同意,“我不勉强你,eh,我知道这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但是你要知道,这正是你的价值所在。做到这件事,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一个心愿――比如获得自己的公司,一大笔财富,或者……你所希望的一些事情。”她意有所指地提点。 eh意会地微微颔首,露出了自己最真诚地表情:“感谢您的慷慨。请相信我,我一定会让您满意!” 虽然eh立下了承诺,而且他的品行从来没出过问题,尤其在忠诚和效率方面都是贝拉最欣赏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贝拉仍然对他秘密下了监视咒语。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贝拉满意地看到他为了自己的任务焦头烂额,忙得脚不沾地。 周末的时候,一份详尽地计划书摆在了贝拉面前。 从头翻到尾,一字不落地看完以后,贝拉彻底承认了他出众的才华。 这份计划不但利用了多方势力之间的互相牵制,而且为了绝对不可违抗的保障,还巧妙地利用了经济和法律规则……可以说,这样的一份计划,换做贝拉是绝对写不出来的。如果没有eh,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夺魂咒、夺魂咒、夺魂咒……直到所有人都变成没有思想的木偶,然后在十几年的时间里败光她所有的资产;或者选择现在清算所有资产,全部转为黄金储藏,直到里德尔需要的那一天……财富一成不变,甚至因为全球经济的膨胀而相对缩水。 贝拉早就下定决心,要给他最好的;没有最好的,也要创造出最好的给他。 “eh……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贝拉的眼神十分信赖。 eh眉眼间布满了疲惫,但贝拉的话给了他一剂强心剂,他露出了振奋的表情:“感谢您的信任。” 贝拉正式任命他为新成立的dl投资公司(因为计划书的缘故贝拉把建立公司的任务交给了另一个篮子)的总负责人,然后问他:“你的心愿是什么?现在可以说来听听。” eh笑了笑:“很简单,我想退休。在那个人出现以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那个时候,让我提前退休吧。” 贝拉有些意外:“就这样?” “就这样。”eh耸耸肩。 “噢……当然。”贝拉愣愣地点点头,“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如果你完成了任务,你可以带着dl届时的1%资产无条件退休。” eh反倒有点受宠若惊,干笑了几声:“这条件可真优厚,dl现在的1%就够我用一辈子了,您说得我都想直接退休了。哈哈。” “我不明白,eh,你明明可以要求更多。”贝拉说。 eh看着她,展现出了一个温和而平静的笑容。 “我活得足够波澜壮阔了,夫人。年少成名,身败名裂,东山再起……我这一生还没活到一半,回忆录已经厚得像一本圣经了。我还要追求什么呢?说实话,也许以您的身份来看,我不过是一个普通银行家而已,但是在我的领域里,我走得已经够远了,远到快离开人群了。说出来您别笑话,我……感到很孤独。这个世界上能和我有同等眼界和目光的人越来越少,当我在这条路上疾驰奔走的时候,猛然发现,四周已经荒无人烟了。幸运的是,当我回首往事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其实一直陪在我身边。那就是我的妻子,珊妮。” eh的神色无比温柔,那张平凡的脸上写满了眷恋。 “她同我一起长大,我们顺理成章地恋爱结婚。因为年少成名,我被自己的成就迷昏了眼,变得越来越目中无人,轻视她,甚至一度差点背叛她。但是珊妮包容了我的错误,那时我以为那是她的懦弱,她为了财富和地位可以接受我的任何不堪。可是后来证明我错得有多离谱。在我被米特兰解雇,所有的公司都拒绝我的时候,珊妮始终陪伴我、照顾我,当我得知自己不但失业,还欠下了巨额债务,我羞愧地请求她离开我,可是她坚持和我一起还债。她说我们是夫妻,她爱我,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和我一起承担,包括财富和债务。” 贝拉被他的诉说攫住了,她专注地倾听,发现eh的眼角是湿润的。 “……后来,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您启用了我。现在您该理解,我是怀着多么感激的心情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它有时显得有点异乎寻常,这让我总是面临很多障碍和困难。在我灰心丧志的时候,是珊妮不停地鼓励我,为我打气……然后我变得越来越忙,忙得开始忽略她……我忘记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这简直就像是旧事重演,不是吗?” eh自嘲地掀了掀嘴角,然后深吸一口气,平缓了自己的心情。 “我就像个狼心狗肺的混球,东山再起以后就忘了她的温柔和辛苦……直到医生告诉我她流产了。” 贝拉从来不知道他竟然经历了这么多,就在他们相识的这段时间。 “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怀的孕。她害怕我耽误业绩考核――我跟她说那关系到我的前途,上司非常重视结果――想等到考核完毕以后再告诉我。而我,就像个白痴一样对她的异常毫无察觉。” 现在说起这段事,eh的口吻平和得像多年的老友。 “医生说我们再也无法拥有孩子了,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到底错过了什么。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提早退休,让该死的事业和前途去见鬼,然后和珊妮一起,在一个平静的村庄度过我们的一生。” eh不好意思地看了贝拉一眼。 “我这样说您可别生气,哈哈。在职期间我不会做出不负责任的事的。” 贝拉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eh说:“不用觉得遗憾。我觉得我很幸运,就算不会有孩子了,但是我还有珊妮,还有一个家;事业没垮,人生也还长着,我活得比谁都幸福!” ------------ 1616-大侦探里德尔 16-大侦探里德尔 “夫人,我看得出来,您心里有惦记的人。我告诉您我和珊妮的故事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不想再有人重蹈覆辙。希望您在最忙碌的时候,也别忘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eh说完又笑了。 “不过相信这点不用我多说,您一直是明智的。” “……不。”贝拉若有所思地喃喃,“eh,你提醒了我……” 陪伴。孤独。 那个人……他孤独吗? 贝拉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所有人,无论敌人还是同伴,早已默认那个人无心无情,不会害怕,不会恐惧,不会懦弱,不会悲伤。他似乎早已成了一个符号,代表了一种纯粹的力量或者邪恶,他没有感情,没有痛苦,没有弱点,像个强大的永不停转的机器。 他……也会孤独? 换做死前,贝拉一定会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坚定并且骄傲地宣称黑魔王无所不能,食死徒誓死追随,黑魔王永不孤独! 可是……见了那家孤儿院,看过里德尔身上遍布的旧伤,亲眼目睹滑雪场的烟火下他红了的眼圈…… 贝拉意识到他是一个人。 至少,孩提时代的他遍历苦痛,懂得悲伤,因而拥有对爱恨的感知。 至少他拥有人类一切正常的情绪情感。 至少,人都会孤独。 只要她还活着,她就会一直陪伴着他,永远不会抛弃他。 可是……当她死了呢? 贝拉不得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回到家里,贝拉拿出这些日子随身携带的时间转换器。 裂了一条缝的玻璃沙漏里,代表时间的砂子只剩下指甲盖大小的一小撮,缩在底部的一角,看起来可怜得很。 “时间不多了……” 她无意识地喃喃。 记得最初来到这里,砂子的量是现在的三倍。 上一次看查看的时候还有酒瓶盖大小,仅仅过了半年多,就只剩下这么点了。 最初的怀疑,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录数据的积累,到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每一粒砂子都代表她存在的一段时间。 砂子还剩下多少,她就还有多少时间。 按照现在它显示的数量,她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那之后,等待她的是死亡还是另一段时间,她已经不在乎了。 既然已经是注定的结果,她只想尽全力为他铺好路。 本来已经做好觉悟。 本来已经无所畏惧。 可是eh的话给了她提示―― 她的离开,是否……会给他带来痛苦? 如果说她可以忍受任何加诸自身的痛苦,可是她无法忍受半点施加于里德尔的痛苦。 这个世界如何,我的人生如何,都无所谓。 只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 这早已不是一种脑残粉的狂热的殉道精神;贝拉只是想这么做。只有这么做,才能让她无法平息的爱稍稍得到缓解。 把她所能得到的整个世界都捧给他,直到死亡把她拉离。 可是……当她死了以后呢?她止不住地想,那个时候,再也没有人叫他起床,再也没有人在家等待他吃晚饭,再也没有人给他过生日……再也没有人陪他度过未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就算他会越来越强大,不需要她的帮助也可以站在顶端,被所有人憧憬或者畏惧。她看到的也只是大雪的除夕夜,少年形单影只的背影。 不是交不到朋友,他只是拒绝任何人走进他的心。 而她在侥幸走进以后,却要丢下他一个人,面对更加广袤的孤独。 她开始畏惧死亡。 只因为他会比她更痛苦。 里德尔回到家的时候,贝拉已经整理好情绪,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等他。 “快去洗手,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煎猪排。” 乖乖洗了手,里德尔坐到餐桌旁,看着桌上的美食:“感觉最近的晚饭越来越丰盛了……是我的错觉?” 贝拉轻松一笑:“不是错觉。你在长身体,多吃点才行。” 里德尔探究地盯着她,然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有阴谋。” 贝拉板着脸:“好了,快点吃饭。” “是是。” 晚餐过后,里德尔抬着一摞书走进卧室。 贝拉盯着那扇门看了一会,回到自己的卧室,拿出了那个时间转换器,在灯光下一个一个仔细地数里面剩余的沙砾。 一共46粒。大概地估算下来,每粒沙砾代表一周的时间。 她还能活46周。 猛地攥紧手里的时间转换器,贝拉启动了设置在上面的门钥匙。 肚脐眼好像被一个强大的钩子勾住了,一阵晕眩后,她出现在一个阁楼里。 这个阁楼的墙被一层层排到屋顶的置物架占满,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数不清的小瓷瓶,似乎按照某种顺序编号严谨地排列。 一架梯子殷勤地飘过来凑到贝拉脚边,贝拉一边爬上去一边数着架子,然后停到某一层架子前,将上面所有的瓶子都扫了下来,用漂浮咒送到地面的矮桌上。 爬下梯子,贝拉坐到椅子上,开始一个瓶子一个瓶子地装填。每个小瓶里都装入一段记忆,然后按顺序送入原来的架子。 这是在她逐渐意识到时间所剩无几的时候,开始每天固定的工作。 把自己所知的未来的每一个常识、知识和事件放进记忆瓶,好把旧屋之主的身份真正交给他。 按照剩余时间的估计,平均到每天的记忆量。到目前为止,她已经进行了将近一半。 除此之外,麻瓜资产安排了eh;杀手‘黑夫人’的身份将被舍弃。 她为他准备好了一切,唯独缺少了陪伴他的自己。 eh说,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而贝拉在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陪伴。 和最重要的人在一起。 从她追随他的时候开始,就为了这一目标奋斗。她在战场上所有的勇敢和无所畏惧,在他面前所有的倾慕与紧张不安,她死后到现在所有殚精竭虑的计划与斗志,都只是为了这个简单的目的而已。 她不怕自己孤独、痛苦,哪怕深陷地狱,蹈死不惧。 可是他因为失去她而可能产生的孤独和痛苦,她害怕得丢盔弃甲。 要……为他找到陪伴他的人。 要找到,能够替代自己走进他心灵的人……替代自己,陪伴他一生的人。 …… 里德尔揉了揉眉头,缓解眼睛的酸涩。 他下意识地摸向手边,却扑了个空。 ――今天贝拉没有来送水。 里德尔想起了那天的不同寻常的玻璃摔碎的声音。贝拉说那是桌上的水杯掉地上了,在自己赶到之前就已经恢复如初了。 当时他觉得奇怪,却始终不敢肯定――因为那杯子里的水还好好地盛在里面,地上一点水渍也没有。魔法能做到连水也一滴不漏地回到杯子里吗?他不能肯定。 ――可是贝拉没必要因为这个骗他。 对贝拉的信任动摇了他的推测。煎熬了一夜,第二天里德尔就跑去旧屋藏书箱求证。 现在,他已经十分肯定,贝拉说谎了。 至少那天碎的不是水杯,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但是这毕竟是太过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他仅在心里留了疑问,就没再深究下去了。 可现在仔细回想,似乎差不多就是从那个时间开始,贝拉就变得有些异常了。这些异常不过是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越来越丰盛的晚餐,不知何时开始成为惯例的晚安吻……还有,每天这个时候贝拉总会非常安静、关在卧室里不知做什么。 这些小事一开始没有引起里德尔的注意,但是随着它们积累起来,他渐渐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迹象。 如果说是从那个被隐瞒的摔碎的东西开始的,那么它是什么就有必要深究了。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它是个易碎品,应该是玻璃制品。其次,它的体积较小,但也不会太小,应该是足以放在桌上,可以拿在手里轻易转移,掉在地上会发出足够大的响声的大小。 那么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它本身很普通,但是施加了某种魔法――例如门钥匙――而让它变得特殊;第二种,它本身就是个特殊的玻璃制品。 如果是第一种,那么以贝拉当时毁尸灭迹的充足时间来说,她完全没必要特意用水杯作掩护,可以直接把恢复如初的那个东西指给他看。 所以一定是第二种,他一眼就可以看出它的与众不同。 这样一来,屋子里绝大多数的玻璃制品都可以被排除了。剩下的只是极少数的几个玻璃制品…… 里德尔仗着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在记忆里搜寻家里的每一样大小适中的玻璃制品。 应该是不怎么常见的东西……也许他只见过一次,而且自从那次摔碎事件以后应该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话,不是那个……不是那个…… 一步步地排查,最后里德尔的脑海里浮现了一样东西―― 是它! ------------ 1717-汤姆里德尔的忧郁 17-汤姆里德尔的忧郁 里德尔来到贝拉的卧室门前,贴在门上仔细听屋里的动静。 一片静谧。 他不敢确定贝拉是否用了静音咒,但这静谧显得格外诡异,尤其在整个房子都寂静无声的时候。 “阿拉霍洞开。” 他小声说。 这是里德尔掌握的少数几个无杖咒语之一。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嚓声,然后开了。 里德尔等了几秒钟,屋里没有反应。他推门而入,扫视一周。 果然,贝拉不在房间里。 里德尔立即跑到客厅的壁炉旁,检查了飞路粉的盒子,那里的粉末和他上次见到的痕迹一模一样。 现在只剩下三个可能:幻影移形,门钥匙,或是其他什么高深的魔法物品。 虽然他时到今日才发现了贝拉的异常行踪,但是反常的迹象早已持续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幻影移形不但消耗魔力,还要经过周密的计算,每次使用都很费精力,不适合长期规律的移动,这也是门钥匙和飞路网的来历。所以最可能的是后两种。 里德尔回到贝拉的房间,小心翼翼地翻找起来。 如果是某种高深的魔法物品,那么他应该能找出来―― 旧屋的经验告诉他,这种东西通常会让他产生危险的异样感。他一向相信自己敏锐的直觉。 他一边小心地翻找,一边谨慎地复原自己翻找过的痕迹,以防止贝拉随时回来。 根据往常的经验,家里每晚这段异常安静的时间通常会持续一个多小时。粗略估计他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寻找那件空间移动的魔法物品。 时间过去了二十分钟,里德尔摸索着床底,每隔一段距离便敲一敲,仔细分辨声音的细微差别―― 这是他从麻瓜的刑侦作品里得知的,用来探查隐蔽空间的手段。 敲到某个地方,声音变得清脆,里德尔眼前一亮,在附近密集地敲击分辨,确定了暗阁的大小,然后顺着它的轮廓细细摸索,果然找到了一条狭小的缝隙。 找来一把小刀,里德尔把石板撬开,拿出暗阁里的东西。 一个玻璃球。 里德尔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台灯的光线包围着玻璃球,里面雾气飘渺,什么都看不到。 研究了一会,里德尔还是不得其道,只得先放回原处,在贝拉回来之前退出了房间。 回到卧室,对着演算纸上的化学计算式发了半天呆,里德尔发现自己脑子里全是关于贝拉的反常的猜测,完全学不下去。 他干脆关了灯,躺到床上专心思索。 那晚碎掉的玻璃制品已经找到了,就是那个充满了雾气的玻璃球,算是意外收获,但是还不知道用途;剩下的两种猜测,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他的推理暂时陷入了瓶颈,需要更多的探索。 神游天外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端着杯子来送水的贝拉被房间里的黑暗搞得一愣,门推到一半,站在门口轻声询问:“睡了吗?” 不知何故,里德尔沉默了一会儿,久到贝拉以为不会有回答的时候,才在她关门之前回答:“还没。” 贝拉走进来,把水放到桌上,坐到床边关心道:“怎么了,亲爱的,哪里不舒服吗?” 黑暗里,里德尔静静地注视她,月光倾泻到那张苍白的脸上,他发现她看上去比初见时更年轻了。 贝拉等不到他的回答,不由有点担心:“是感冒了吗?要不要喝点药?” 这回里德尔摇了摇头:“我没事。今天有点学不进去,想早点睡。” 贝拉柔和了唇角,替他掖了掖被角:“那就睡吧。晚安。” “晚安。”里德尔在她俯身亲吻额头的时候说道。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里德尔的注意力看起来完全不在课堂的内容上。 “嘿,老兄。虽然迈克讲的东西简单了点,不过劝我好歹装装样子的人是你吧?怎么反而自己在书上画起画来了?”前桌百无聊赖地扭头看到他课本上的肖像画,“这是哪位女星?想不到你竟然追星。” 里德尔把贝拉的头像盖上,不耐烦地说:“不是明星。我现在没心思装样子。” 前桌闻言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真的是汤姆里德尔?不会被哪个外星人取代了吧?” 里德尔烦躁地揉眉头:“昨晚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关系到我最重要的人。这件事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可是我直到现在才察觉到异常,很明显是她在有意隐瞒。我不确定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如果她不想让我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尊重她的想法?” 前桌的表情严肃起来:“听起来很复杂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怎么个异常法?” 里德尔抬眼瞥了他一下,撇撇嘴:“你?得了吧,不添乱就不错了。” 前桌大怒:“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添乱了!” “之前谁把水洒到我的演算本上的?害我做了一个礼拜的无用功。还有每次找我借作业抄的懒货是谁?至于在实验室烧坏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路板的人,就不用我说了吧?虽然我也不时会烧坏电路,不过要比数量,我可是远远比不上你的。” “……”前桌词穷。 里德尔懒洋洋地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地说:“听课。迈克已经盯着我们好一阵了。” 前桌立马心虚地转回身扑到书上,却发现迈克正在讲台上专心鼓捣一个演示用的模型,压根没在意他们。前桌顿觉被耍,回头向某人投以愤怒的谴责目光。却发现后者的注意力瞬间又回到了那幅手画的肖像画上,似乎真的陷入了很大的困扰。 “……里德尔?” 里德尔发了一整节课的呆。盯着自己不知不觉画出来的头像,脑海里全是贝拉的身影。 贝拉从来没隐瞒过他什么,一直都把他视作对等的存在。 贝拉说,他们是丈夫和妻子,一起承担责任,共享财富,创造幸福。 贝拉不只是说说而已。 她从不对他用命令的口吻,也不因为自己丰富的经验阅历而轻视他的想法;跟他共享旧屋的秘密,让他参与旧屋的管理;甚至对于神秘莫测的未来知无不言……只要他想,她可以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他。即使有什么特殊原因而不想告诉他,也会直接说出来获取他的谅解――比如他自己的未来。 贝拉一直如此尊重他,作为一个深爱他的妻子。 他……也应该尊重她,作为一个视她为最重要之人的丈夫。 里德尔的情感告诉他应该这样做。 可是,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里不停地、不安地叫嚣着―― 去弄明白它!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 想想吧,她从来没有隐瞒过你!这件事重要到、或者说特殊到让她必须如此费尽周折地隐瞒你!你得弄清楚它! 两股思想和情感犹如水火不容的两股力量,不断地较量角逐,波及情绪和心智的土壤遍地狼藉,让他备受煎熬。 “嘿!老兄,回神了!” 眼前的课本忽然被人合上,里德尔回过神,看到前桌光明正大地转向他坐着,笑得阳光开朗。 他瞅了一眼教室,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午休时间到了。没理会前桌,他自顾自地收拾桌面,打算去吃饭。 “你说的事情我想了一下,”前桌非但没在意反而站起来帮他收拾书本,“如果这件事情的确非常重要,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里德尔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他:“非常重要?自己的想法?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困扰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两个东西?” 前桌被他气势所迫,呆呆答道:“这、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这么在意她的隐瞒,还不够明显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里德尔猛地明白了什么。 前桌见他不说话,底气足了些:“不弄明白,你是不是不甘心?那弄明白它就是你的真实想法了。至于重要性,让你产生这么强烈的挣扎,不就说明问题了吗?我爸爸总跟我说,不要以为科研是多么复杂高深的学问,其实科学实验都是特别简单直接的东西。你总是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遇到关键问题反而容易犯晕。”说完,前桌颇有些小得意,抓住他的手往外拉,“走啦,现在不要管其他的,天大的事也比不过吃饭,吃饱肚子才有力气干别的,走吧走吧!” 里德尔任由前桌拉拽。看着他上窜下跳沾沾自喜的模样,里德尔推翻了刚才的想法。 ――他一定是脑筋抽掉了才觉得这小屁孩的话有道理。 下午的课里德尔终于重获了装模作样的良好耐心,在数学老师慈爱的目光里出色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很好,非常优秀的答案!请坐。”老师用温柔得滴水的视线关注里德尔直到他坐下,然后换成一种充满担忧的博爱目光扫视全班,“同学们,我们班拥有里德尔这样优秀的同学,说明你们也可以做到远比现在优秀――只要你们想。我建议大家在假期可以多做一些算术题……” 数学老师独有的长篇大论在众同学“我就知道”的内心独白中拉开了帷幕。 前桌当即放松了身体,侧身过来拍了拍里德尔的肩膀,小声说:“干得好,兄弟。又为我们争取到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里德尔和他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 1818-戛然而止 18-戛然而止 放学铃响起。里德尔收拾东西,对前桌说道:“我回家吃饭,今天不去实验室了。” 哪知前桌异常激动地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有什么要紧事?没有就留下,跟我去好好计划计划你的‘重要事情’怎么调查!” 里德尔本能地想表示对他情商的鄙视之情,然而想起自己下定决心有他一半的功劳,勉为其难地说:“……好吧。这么早回家有点反常,可能会让她好奇,留在这里做个详细的调查计划也好。” 前桌闻言大喜,连自己的东西都懒得收拾,夺过里德尔的书包,把他的东西囫囵一把扫进去,拽起他就冲出了教室,留下身后烟尘滚滚…… 一路跑到实验室门口,前桌拉着里德尔的手已经变成被他拖着走了。 里德尔满脸黑线地扶着他进了实验室,后者以饿狼扑食的架势窜上了宽敞的实验台,然后立马变身软骨动物,躺在上边狂喘气。 “累成这样还跑那么快。”里德尔也有些气喘,放下书包倒了一杯水喝。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像赶着去投胎一样狂奔过来,又不是第一次来实验室――早在当初设计定时炸弹的时候他们就想办法向学校申请到了实验室的使用资格――当然,经费由前桌的父亲出。 “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前桌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看你……那么心急的样……样子,我当然……要抓紧时……时间了……” “好了好了,先把气喘匀了。” 过了一会儿,体力恢复过来,前桌拿出一张纸铺在实验台上,然后拿着笔工工整整地写下一行字: 神秘反常事件调查计划(初稿) 前桌兴致勃勃:“来吧,我们来好好计划一下。嗯……从哪里开始呢……我想想……” 琢磨了半晌,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思路。 看到一旁出神的里德尔,不由抱怨:“我可是在给你计划,你自己也想想……啊对了,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里德尔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抢过笔,拉过纸,一言不发地写字。 他就没指望前桌能在这种事上帮到他,跟他过来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思索计划。 “你去做你的实验,不要给我添乱。”冷酷地打发掉前桌,他便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首先,根据昨晚的初步探索,贝拉离开的方法还剩下两种可能:门钥匙,魔法物品。 前者虽然最普遍,但是他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寻找;后者经过昨晚的寻找已经接近被排除。下一步需要做的就是彻底排除魔法物品的可能性,然后查阅门钥匙的相关知识,同时想办法从贝拉那里入手套出有用的信息。 其次,昨晚的意外收获:那次贝拉摔碎的玻璃球。 他没找出驱散里面迷雾的方法,这点也需要查阅相关知识。 经过分析,他现在最需要的做的事情一是彻底搜寻贝拉的房间,二是去旧屋查阅大量的魔法书籍。 还有一点需要谨慎进行的,就是对贝拉的旁敲侧击。他需要一些巧妙的不被察觉的方法问出自己想要的。 里德尔忽然站起来,引起了一旁默默做实验的前桌的注意。 “咦?你计划好了?”他偷偷关注好久了。 里德尔潦草地点了下头,卷起计划稿塞进书包,然后大步走出实验室。 前桌在他身后叫唤:“哎,让我看看――你去哪!” 里德尔没有理会他,几步转进洗手间,找了个单间进去,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旧屋门钥匙,离开了这里。 经过一番不怎么舒服的体会,里德尔出现在旧屋的储藏室。他驾轻就熟地掀开箱子盖,用漂浮咒裹了一屋子的包裹一块进去。把包裹都堆到桌边,里德尔没空去拆,直接奔向藏书架。 现在这里四分之一的图书分类都是他亲自整理的,剩下的书籍分类也一清二楚。里德尔飞快地扫过一排排书目,来回在几个书架间移动,身边漂浮着的书籍也越来越多。 挑了十多本想要的书,里德尔才回到桌边坐下,一本一本地翻阅。 当天晚上,里德尔趁着贝拉再次离开,彻底找完了她的房间,排除了魔法物品的选项。 ――那么,就是门钥匙了。 里德尔站在贝拉的床边,试探道:“门钥匙飞来。” 屋内一片安静。 他等了半分钟,没有任何变化。 这个办法果然不行。 他没有半点意外,放弃了这次寻找。然后从昨天发现的暗阁里拿出玻璃球,用练习无杖魔法的方法努力驱散里面的雾气。 他在旧屋的书籍里查到了,这种玻璃球是一种特殊的存储容器,被雾气覆盖的区域可以完全与外界隔离,包括飞来咒在内的魔法也对它无效,能最大限度地保护想要存放的东西。 这样一来就很好解释了。 贝拉不想让他知道的并不是这个存储球,而是它里面存放的某件东西。 里德尔试了好几次,终于成功驱开了球内的雾气。可是让他失望的是,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显然贝拉已经转移了那样东西。 调查到此为止,似乎陷入了僵局。 里德尔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张计划稿,涂涂改改。 离开方法已经确定:门钥匙。 玻璃球已经搞清楚了:存储球。 之前的两个问题已经解决,可是却遇到了更大的问题。 首先,门钥匙该怎么找?其次,存储球里的东西是什么? 乍一看似乎是毫无头绪的两个问题。 但是当里德尔把它们一起写到纸上,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奇异的想法。 会不会――门钥匙原本就放在存储球里? 尽管这并不是足够严谨的推理,但是里德尔的思路瞬间被打开了,他顺着这个猜测大胆地推理下去―― 是了……贝拉的反常是从那时候突然开始的。那个时间点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的思想和行为产生了变化。 跟那个门钥匙有关……它原本应该是放在存储球里的……那就是说,异变的源头一直存在,只是在某个时间点贝拉突然发现了它……这个源头至关重要,或者极其特殊,以至于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他。 那么,这个源头是什么?一个门钥匙? 不,门钥匙只是工具,一般重要的只是门钥匙通向的那个地方,而门钥匙本身则是越不起眼越好,不应该被这么郑重其事地保存。 所以,重要的是这个源头本身,而不是施加在它上面的门钥匙…… 里德尔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想通某个关键了,却突然听到门锁开启的声音!他连忙扯过一张电路设计图盖到计划稿上面,然后胡乱地画着某个电路元件。 贝拉例行地做完计划中的记忆装填工作,从阁楼一回来就给里德尔送水来了。 “亲爱的,又在设计什么电路?多喝点水。”贝拉把杯子放到他手边,随口问道。 “嗯……是以前的一个电路,我觉得可以再优化一下。”里德尔表现得镇定自若,尽管他的心跳还没平复过来。 贝拉笑笑:“你是最优秀的。麻瓜的知识可以不用那么追求完美,那样很累人。” “没关系,我可以的。”里德尔觉得自己的笑容很别扭,“你知道,不做到最好我会很不舒服。” “好吧……做你想做的就好。”贝拉宠溺地拍拍他的肩膀,觉得他越来越和未来的身影重合,她抑制住自己的悲伤,温柔叮嘱,“早点睡觉。” “嗯。”里德尔目送她离开,眼神有些失焦。 ------------ 1919-模范生的诅咒 19-模范生的诅咒 里德尔觉得大脑有点不受自己控制。刚刚突破般地顺畅思路突然被堵住了,罪魁祸首就是贝拉。 现在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贝拉的笑容,还有离开时的背影。 总觉得……有点悲伤。 这是一种毫无根据的感觉。里德尔不喜欢没有道理的猜测,但是他发现自己最近似乎不得不越来越多地接受它――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让他感到自己的弱小。 无能力为,以至于只能依靠飘忽玄妙的直觉。这和那些盲目信从自己编纂的所谓预言的愚蠢巫师有什么区别? 他无法容忍弱小的自己。 深陷种种复杂的情绪,里德尔当晚的思索以失败告终。 ――说到底,全是因为他太无知。 对于门钥匙、空间转移、魔法储存等知识的匮乏,才让他的调查屡遭挫折,进展缓慢。 第二天,前桌发现里德尔心情很差。这表现在他越来越阴郁的眼神和周身散发的让人背脊发凉的森森寒气。 如坐针毡地熬了两节课,前桌终于忍不住回头问他:“昨天的计划……进展的顺利吗?” 里德尔毫无感情地盯了他一会儿,冰凉地回答:“还行。” “……是……是吗……”前桌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怎么看他也不像进展顺利的样子,可是他也没第二个胆子问了,只得很怂地缩回脖子,“那、那就好……” 好可怕呜呜…… 里德尔的心情可以用糟糕形容。昨晚因为贝拉的打断,调查再次陷入瓶颈,即便他再怎么试图回想当时的思路,也无法顺着那样的猜测推理下去了。有时接近真相只需要一个奇异的妙想,一个活跃的思维状态,一旦错过就与真相失之交臂。 他毫无意义地继续用那种仿佛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盯了前桌的后脑勺,直到对方浑身鸡皮疙瘩林立的时候,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还是上课时间,瞬间全班的视线齐刷刷地集中过来。 “里德尔同学,有什么问题吗?”老师和颜悦色地问道。 里德尔谁也没有看,冷冷地抛下一句话:“我要请假,不用管我了。”说完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教室,留下一班的师生面面相觑。 前桌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自言自语道:“刚才那句……是在对我说吗?” 里德尔泄愤般地快步离开校园,一张小脸绷得冰冷漆黑。 不能――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如此清晰地认知到。 虽说贝拉有意隐瞒,但是他以有心算无心,制订了周密的计划,暗中的实施也天衣无缝,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但是一无所获! 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得太少!他对贝拉的世界,对那个深奥玄妙的魔法世界知道得――太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长期以来和旧屋预约者的周旋让他逐渐有点轻视巫师的伎俩,但是这一次的挫折让他深刻地认识到,即便巫师的愚蠢不比所谓的麻瓜少多少,依然足以用他们所得意的魔法手段轻松阻挡他的前进。 魔法为主,科技为辅。从个人实力来说,应该是这样的分配比例才对。 但是因为年龄不足的缘故,他的学习一直是反过来进行的。 想要调查出真相,光凭一时的奇思妙想和福至心灵是不行的。 他必须扎扎实实地,提升自己真正的实力,那些赖以推理的理论知识不可或缺。 越是意识到这些,他就越无法继续坐在那节还在教着三十九乘十六的数学课上了。 黑板上那些简单得可笑的算式仿佛变成对他过去度过的愚蠢日子的讽刺,他终于忍不住冲出了学校。 第一次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他却坦坦荡荡,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地走了一会儿,找了一个阴暗的小巷拐了进去,然后用门钥匙去了旧屋。 又被一架子一架子的魔法秘籍重新包围,里德尔抚摸着那些张牙舞爪的书脊,浏览它们千奇百怪的书名,胸口的那股躁动才渐渐被一种厚实感抚平。 他在这里看了一下午的书。 直到傍晚他惯常回家的时间,才带着没看完的书籍,恋恋不舍地离开旧屋。 他背着书包像往常一样回到家,洗手吃饭,随口和贝拉聊着编造的日常,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学习。 贝拉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但是从那一天起,里德尔就开始逃学了,并且是光明正大地。 老师找他谈话,里德尔只用一句话堵住她的口:“如果我的成绩拿不了优秀就任你们处置。” 屡劝不改,小测和作业又总是高分通过,老师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最后她看看一脸无所谓的里德尔,又看看一副(装成)乖学生模样的前桌,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难道这个班中了“只能存活一个模范生”的诅咒? 不是她跟不上时代,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老师憔悴地妥协了。 最后一座大山也被推倒。 从此里德尔顺顺当当地过上出门到学校上半天课,吃完午饭门钥匙瞬移去旧屋,晚上按时回家吃饭睡觉的三点一线的生活。 旧屋的藏书不愧是贝拉和里德尔亲自挑选出来的优秀书籍。随着阅读量的增加,里德尔逐渐摸到了一点魔法的门槛。 过去掌握的诸如阿拉霍洞开、荧光闪烁和漂浮咒等越发运用自如不说,他还学会了一些新的无杖魔法。尽管都是一些不怎么费力的小魔法,但是极大地帮助了他对魔法本质的理解。虽然还不怎么能说得清,他总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它的一部分运作原理。 贝拉发现里德尔周末去旧屋的积极性越来越高了。 她知道早晚有一天里德尔会沉迷于魔法的研究中,不过她以为那是要等他拿到那把通往所有高深魔法的钥匙――属于自己的一根魔杖――以后的事了。 “早餐我带去旧屋解决。”里德尔拿着黄油和面包就启动了门钥匙。 贝拉吃了一半的土司叼在嘴里,愣了一秒。 看起来那一天也许会比想象中来得早? 里德尔一到旧屋就奔向了储藏室的包裹堆,连面包都没顾上吃,用漂浮咒和包裹一起送了下去,迫不及待地拆封翻找起来。 这是连续第三个周末他特意赶在贝拉之前来筛选包裹了――因为平时逃课瞒着贝拉的缘故,他只能在周末大肆拆封包裹――为的就是不让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幸运之神这次终于眷顾了他,花了半个小时,里德尔终于从各种乱七八糟的黑魔法书籍和物品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一枚貌不惊人的珍珠耳饰。 包裹里的信件说明了它的功能:记忆影像。 可以记录暴露在它的视野内的全部影像,只能查看一个小时内的记忆。 ――已经够了。 一个月前从书里知道了这种炼金物品后,里德尔就在想方设法地得到它。翻遍了旧屋的藏品,喝增龄剂去翻倒巷打听,扮成旧屋之主套话……甚至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办法都失败后亲自制作的准备。 好在经过多方打听,他知道了几个拥有这种魔法物品的家族,然后扮成某个成年巫师的模样放出谣言说旧屋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反正旧屋的谣言也不少了,多这一个不多--总有许多傻瓜宁可信其有。 最后,他只需坐收渔利。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次终于被他等到了。 提笔给提供这枚耳饰的巫师写了预约函,放进猫头鹰的信筒里,里德尔这才有心情吃早餐。 贝拉姗姗来迟的时候,他正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拆着一个小包裹,看上去心情不错。 发现她的到来,里德尔抬起头,扬起一个不折不扣的纯净微笑:“贝拉,你来啦。” ――真相,不远了。 ------------ 2020-两个人的未来 20-两个人的未来 里德尔一回家就偷偷对贝拉的房间做了一番详细的考察。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珍珠耳饰巧妙地嵌进了她卧室的吊灯里。不凑近看,珍珠耳饰和水晶吊灯几乎完美地融合成了一体。 第二天晚上,那种了无人气的寂静来临后,里德尔惯常地又谨慎等待了二十分钟,这才走进贝拉的房间。 她已经离开了。 从吊灯上取下耳饰,他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查看。 珍珠耳饰尽职地从一个小时前的事情开始回放。 房间里没有人。那时他们大概还在吃饭,整个影像就是贝拉的卧室静景。尽管无聊透顶,但是里德尔为了某种,硬生生地坚持了半个多小时。 终于,贝拉走进了卧室。里德尔顿时打起了精神。 影像里的贝拉照常在卧室里处理起文件来,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然而没一会儿,她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类似怀表的东西,由于视角问题珍珠耳饰没能记录下它的完整模样。不过里德尔眼尖地发现它串在一条银链子上,就挂在贝拉的脖子上。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直都找不到,原来她一直贴身保存。 不出他所料,贝拉握紧它,消失在原地。 现在一切很清晰了。 存储球里的东西就是那个怀表,在贝拉某天发现了它的异常后,情绪激动之下摔碎了存储球,怀表掉出来,她没有再放回去,而是把它做成了门钥匙随身携带。然后开始每天固定用它去某个固定的地方,去做某件不得不做的事。 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地方,弄清楚她做的究竟是什么,以及,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 贝拉在里德尔门前徘徊了很久。 每当她试图想象自己离开后的场景,就抑制不住地陷入自我挣扎。 想找到能够陪伴他的人。可是真正考虑人选的时候,又觉得没有人配站在他身边,他是那么独一无二、无与伦比,想象任何一个人和他在一起都令她感到不能接受…… 也许……是的,她承认,也许自己真正不能接受的是,他真的和另一个人共同走过往后每一个对他至关重要的命运节点或者是平淡日常的普通岁月的可能性。 一旦想到那样的场景,胸口就像被谁狠狠地打了一拳,燃烧起阵阵闷痛。赤-裸裸地提醒她,她不为人知的私心。 她的私心。 想要和他在一起的私心。 从初遇的那句谎言开始,就变得越来越嚣张,仿佛脱缰的野马,决堤的河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想陪伴他的人是自己,想他不再孤独。 原本是多么顺理成章相互补充的两个愿望。可是当她就要消失的时候,却成为不可并存的奢望。 曾经无数次默默祈求他的原谅,原谅自己私心的谎言;无数次……直到她已经将自己的私心视作梦想坚持。 但是现在,她已经无法继续理所当然地自私下去了。 不能让他的人生被孤独和寂寞纠缠。 她不能再自私下去了。因为……她爱他。 他的痛苦,比任何困难都能击倒她,比任何诅咒都蚀骨销魂。 贝拉强迫自己敲门。 “请进。” 推门进去,里德尔正在台灯下看书。 贝拉坐到床边,说道:“在看什么?” 里德尔:“卤素的性质。你有过了解吗?” 贝拉:“唔……大概一年前吧。时间有点久,不过你知道的,我对化学不是很感兴趣。” 里德尔莞尔一笑:“是的,你更喜欢那些电器机械的原理。这样也不错,我们正好互补不是么?” 贝拉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发:“你说得没错。” 闲聊完毕,她清了清喉咙,压抑住异样的心情。 “你……有什么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吗?” 里德尔被她问得有些奇怪。 “比较好,是到哪种程度?你知道的,尽管我不喜欢麻瓜,但是学校里想和我结识的人很多,我有不少朋友。” “不……不是那种程度的朋友。我是说,要特殊的,和你的其他朋友都不同的。”贝拉知道他对“朋友”的定义,曾经的食死徒在黑魔王口中全是他忠实的“朋友”,但是她知道,这些“朋友”,永远走不进他的内心。 里德尔看上去有点困惑。 贝拉继续引导他:“也许区别没有那么大……这样说吧,如果非要你选择一个人一起过生日,你比较能接受和谁一起呢?” 里德尔有点不满,虽然没太搞清楚情况,但他还是强硬地坚持:“只有你!贝拉,我不能忍受和任何人过生日,只除了你!” “噢……”贝拉眼眶有点热,她的内心有多少动摇就有多少煎熬。里德尔坚强锋利的眼神散发着她越来越无法直视的光芒,贝拉情难自已地抱住他,喃喃自语:“谢谢……谢谢你……我很高兴……” 里德尔慢慢回抱住她,心里的迷雾越来越浓。 ――她今天的话,和那个真相有关吗? 看来他必须加快进展了。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剧变就要发生了,而结果肯定不会是他喜欢的。 贝拉压下涌动的情绪,继续问道:“那么把要求降低……如果你可以把一个麻瓜变成巫师,你会选谁?” 这个假设就清楚多了,里德尔脑海里当即蹦出了一个人选:“必须选择的话,我的前桌。” “前桌……我没记错的话,是叫……弗朗特?”看到他点头,贝拉说不清自己是失落还是欣慰,“是他啊……” 里德尔向她提起过他的名字,据说他对于热武器的兴趣就是被他引起的。 “嗯。虽然是个麻瓜,不过弗朗特和那些整天不务正业的小屁孩不同,他从小受科学家父母的影响,喜欢自己研究一些感兴趣的科学。他的知识和能力跟那群期末连优秀都拿不到的白痴麻瓜不是一个层次上的。”里德尔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侃侃而谈,“要说谁可能有点当巫师的天赋的话,也就是他了。” 虽说谁也没有说过巫师一定要是智商超群的天才……不过里德尔显然觉得这是必须的。 贝拉说道:“既然如此,我们邀请他来家里做客吧?我也想认识认识被你认同的朋友。” 里德尔有点错愕:“我认同?我可没有认同他啊。那个家伙也就是比其他麻瓜小屁孩懂得多点,还是一样幼稚得很。”他的表情很是不屑,看上去早就受够了学校“小屁孩”的幼稚行为。 “好好,我的说法有误。”贝拉安抚道,“是有点特殊的麻瓜,我也想见识见识不一样的麻瓜孩子啊。好不好?” “……好吧,如果这是你期望的。”里德尔过了好一会儿才臭着脸答应,嘟嘟囔囔,“那个幼稚的小屁孩……真是走了狗屎运……” 贝拉被他少见的任性模样逗笑了,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好啦。继续①38看書网,别太累了。” “嗯。” 她离开了房间。 里德尔看着被关上的门。 刚才和她拥抱的时候,他看到了。 那个怀表的银链,就挂在她的脖子上。 被衣服遮挡着,平时很难注意到。印象中,就连洗澡的时候都没有在洗衣筐旁的首饰架上出现;而自从他进了麻瓜小学,生活步入正规以后,他们就没有一起洗过澡了。 如果门钥匙不离身到这种程度,他该怎么得到它呢……必须得知道它指向的是哪里才行…… 还有今天的事。 贝拉真的如她自己所说,只是想见见他的朋友吗?还是跟门钥匙的真相有关? 可以的话,里德尔最不愿意质疑的就是贝拉。但是随着真相的靠近,他越来越产生一种令人不舒服的预感。 种种迹象表明,贝拉所隐瞒的并不是什么寻常的小事。 那极可能是,关系着他与她的……未来。 也许是连魔力强大的、从时间彼岸归来的贝拉都无能为力的未来。 这是他长久的思索以后所想到的,贝拉如此费尽心机隐瞒他的最大可能。 或许他该在这样的可能面前却步,可是心里澎湃汹涌、无法忽视的情绪,尽是焦躁和担忧,乃至疯狂。 怎么可能……如果这是真相,怎么可能止步不前! 他必须找出真相!如果来不及,那就直接和贝拉摊牌,让她把一切都告诉他! 他要阻止那可能的不祥未来!他要证明自己的预感是愚蠢的! ------------ 2121-摊牌 21-摊牌 接到邀请的前桌出乎意料地不太情愿。 “去……去你家?” 里德尔很不满他的态度,拉长了调子:“嗯――你有问题么?” “没……没有啊……”前桌连忙摇头,“我就是最近的研究进入了关键时期……不过没关系!一顿饭的时间我还是有的!” 里德尔笑里藏刀:“那就好。” 无形的淫威压迫过来,前桌小白兔瑟瑟发抖地赴约了。 贝拉做了丰盛的晚餐迎接,席间对前桌嘘寒问暖好不热情,看得里德尔都眼红。 前桌明显受宠若惊,加之旁边里德尔持之以恒的低气压和寒冷杀意,让他一顿饭吃得胆战心惊,离开的时候简直是归心似箭,那背影堪称落荒而逃。 贝拉无奈地对里德尔说:“别总欺负他嘛,毕竟是客人。” 里德尔笑得干净清爽:“我有吗?他看起来吃得很开心啊,不信你可以下次问他。” 下次?下次他恐怕就被里德尔吓得门都不敢进了。 贝拉发现这个麻瓜不太靠谱。不过她目前还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只能劝里德尔多和他一起出去玩――哪怕只是约出去一块做实验也好。 里德尔对这个提议表现得漫不经心,不过由于提出人是贝拉的缘故,他也会偶尔和约前桌出去,只是真正做的事情是不是贝拉所期望的就不得而知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贝拉清晰地感到一种虚弱,似乎是源自灵魂或是寿命时间等等的玄秘的东西,这种虚弱无法通过任何形式的睡眠休息得到缓解。然而她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来到这个时间以来,她依仗着魔法部没有自己的魔力和魔杖记录,在麻瓜界大肆使用黑魔法,尽管每次她都很小心,从不在麻瓜面前暴露出明显的魔法痕迹,也不会大量滥用强力魔法,而且还颇使用了一些黑巫师的手段消除魔法痕迹和躲避魔法部探查……不可谓不低调。但是魔法部还是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只是他们苦于线索太少,又没有证据,目前还只是处于猜测的阶段。 但是魔法部的怀疑对贝拉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在解决了麻瓜资产、旧屋的管理稳步转移的情况下,想办法消除自己在魔法部的不良线索成为她的重要目标,因为将来如果有人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很可能会牵扯到里德尔的清白――尽管黑魔王的清白这种说法有点可笑。 由于时间的紧迫性,她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奔波于麻瓜伦敦和魔法部之间。从最初的那次“黑夫人”刺杀亮相的地方开始,一点一点地把她在麻瓜界留下的痕迹清除,同时对应地,凭借死前的经验和高超的临场应变能力,三番五次潜入魔法部修改相应的档案记录。 而她仅剩的闲暇时间,也全都用来为里德尔物色伴侣了――不管她有多少不情愿。 让她喜忧参半的是,她发现里德尔已经把自己的心封闭了,没有第二个人再能走进去了。这让她明白,她基本无法找到那个能够代替她的人了。可是……想到他可能的孤独,她就又会在焦灼的煎熬里思考解决方法。 一定有的……不让他感到孤独的方法…… 披着黑色袍子的贝拉熟练地走进魔法部的电梯,她用了某个年轻部员的外表,电梯停在第六层。她走了出去,前往门钥匙办公室。 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她突然被一股疯狂的晕眩感甩到了地上,浑身像被乱刀砍过般疼痛!换了平常的巫师恐怕就此昏迷都是好的了,但是从战场走过的贝拉只被这可怕的痛苦击溃了一瞬间,然后她立即强硬地站起来,在那种要命的晕眩感中努力辨认着方向,调头向电梯走去。 好在这阵痛苦来得快去得快,走进电梯的时候已经彻底消失了。贝拉的脚步立即平稳起来,只有她知道自己的背后已经湿透了。 临时放弃了这次的行动,贝拉出了魔法部就幻影移形回了家。 然而一出现在卧室中,那种恐怖的感觉又潮水般袭来,贝拉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在床上。 过了好久,她终于摆脱了那种痛苦,慢慢坐起来,看着自己手中的魔杖:“是……魔力透支吗……” 最近的高强度魔法使用频率让她本就日渐衰竭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贝拉能清晰的感受到这点。但是出现这样的状况还是第一次。 她拿出时间转换器,数了数砂子的数量――那已经变得十分容易了,因为它们所剩无几――深深皱起了眉。 是记忆出错了吗? 砂子的数量……似乎变少了。不是正常的变少,而是比它原本应有的数量变少了。 贝拉走到书架前,在一排排密密麻麻不分你我的书和笔记间熟练地抽出了一本笔记。 记忆墨水写过的痕迹早已消失不见,这是一本只有贝拉能看到的记忆。她用它记录下了自己的每一天。 翻到上次清数沙粒的时间,对照查看了一遍,发现记忆没有出错。 砂子的数量,真的减少了…… 而且明显到相差了十多粒! 是因为魔力的透支吗? 她……就要消失了吗? 贝拉合上笔记本,把它放回原处。在椅子上发了很久的呆。 越来越无法抵抗的虚弱感,超负荷使用魔法的魔力透支,加速流失的时砂,找不到陪伴里德尔的人…… 这些山岳般的困苦一层层压下来,贝拉反而思路开阔起来。 太阳渐渐落山,这个下午,随着阳光的谢幕,她想通了很多事。 贝拉没有停止自己的魔法清扫工作,相反,因为时间的缩短,她加倍透支了自己的魔力和生命保证计划提前结束。 然后她去了自己久未踏足的后院。 那里是里德尔为纳吉尼开辟的巢穴。它已经长得足够大,以至于出现在室内会显得有些令人害怕。尽管贝拉表示自己并不在乎,但是里德尔还是坚持让纳吉尼单独住在院子里,因为他不想在和纳吉尼用蛇语交流的时候让贝拉感到不适。 她在一个树洞里找到了纳吉尼。 蟒蛇看上去像个吃饱喝足的孩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吐着信子,蛇头靠在洞口。 贝拉试图靠近它,由于死前的经历,她对于纳吉尼始终有点心理阴影。不过直到她走到纳吉尼的跟前,对方也没有任何反应,这让贝拉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壮着胆子摸上了它的脑袋。 “纳吉尼……你会陪伴他吧。上回,你可是一直跟着他到了最后……我要感谢你啊……这次,也请你陪着他吧。” 纳吉尼只是任她抚摸,时不时地吐出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只可惜,贝拉听不懂它的话。 回到卧室,贝拉在床上躺了好久,才缓过那股虚弱和晕眩的感觉。 里德尔回来的时候,神情显得有些凝重。不过贝拉受身体的折磨,竟然没有发觉,如常地用完晚餐回了卧室。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拿出时间转换器,看着怀表里的沙漏,没有发现无声地开启的门锁。 “门钥匙飞来!” 里德尔的声音掷地有声地响起。毫无防备的贝拉被夺去了时间转换器,眼睁睁地看着它飞到了里德尔的手里。 深深地看了贝拉一眼,里德尔握紧时间转换器,启动了门钥匙。 “等……!”贝拉一惊,刚迈出一步,里德尔就消失在眼前。 贝拉大急,好在她知道他的目的地,当即幻影移形追了过去。 满墙满楼的记忆瓶震撼了里德尔,几乎就在他前脚来到这里以后,身后响起了幻影显形的声音。 贝拉如他预料般地跟了过来,他整理好情绪,转过身说:“还不打算告诉我吗?这是……怎么回事?” 贝拉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也没什么必要:“也……是时候了……” 她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拿回时间转换器。 “这是个太长的故事……”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沙漏,忽然抬起头,向里德尔露出一个神采飞扬的笑容,“明天是周末,我们出去骑马好吗?” ------------ 2222-长故事 22-长故事 里德尔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他只知道,面对那种神情的贝拉,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驶向马术场的车里了。 还是那辆万年不变的黑色老爷车,连司机也从没换过。 这辆车,这个司机,贝拉和他,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固定搭配,注定了要驶向不凡的命运。 窗外的景色渐行渐远,贝拉没有关注那些,只是安静地,甚至是宁静地注视着里德尔。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某种界限的临近,仿佛冥冥之中的某种神秘感知,超越了魔法和命运,飘忽而又灵动地感召着她。 ――这是最后了,看着他的身影。 里德尔把头扭向窗外,不去看贝拉。 他应该生气。气她不肯告诉他真相,气她被揭穿了也要卖关子。 可是他不理她,躲着她,和她冷战……即使已经做到这样前所未有的地步,内心深处却一点火气也没有。 生不起气来。 在她只是以沉默应对他的一切刁难时,在她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留恋眼神里,在她安静到安详的缄默中……只有一缕惶恐悄悄蔓延进他的身体。 他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她承诺了,今天会把一切都告诉他。 今天,最后的期限。不管她会不会耍花样,他一定要让她说出真相! 里德尔脑子里已经转过好几个念头,防止贝拉耍诈。尽管他信任贝拉,但是在这件事上,前车之鉴让他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两人各怀心思,车内一片固结的静默。 好在司机早已习惯,连打方向盘的动作都已经娴熟得悄无声息。这次的目的地是贝拉参加的某个伦敦高级马术俱乐部的场地,曾经有一段时间,贝拉一有空就会坐着车去那里骑马,干脆加入了该俱乐部的终身会员,以至于司机对这段路途已经烂熟于心。 一路畅通,车顺利地到达场地。俱乐部的服务人员前来迎接。 “给他准备初学者的用具,然后带他去挑马。我先去更衣室,一会儿在马场会和。”贝拉对他们交代。 里德尔仍然背对着她沉默示威,贝拉微微矮身,极轻地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说:“我很抱歉……再最后忍耐一下吧……就当是为了我。” 里德尔有些恼怒―― 明明知道,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话! 他愤愤地瞪了贝拉一眼,气鼓鼓地跟着服务人员走了。 贝拉目送他离开,觉得那个小小的背影出乎意料的生动―― 那种鲜活的情绪很少出现在里德尔的身上,更别提成熟的黑魔王了。她又新奇又满足,看起来自己已经和他分享过所有的喜怒哀乐了,不是么? 直到里德尔的背影消失,贝拉才转身走向更衣室。 每走一步,就像是在靠近时间的断崖。 里德尔一离开贝拉的视野,那种气愤的生动情绪就立即消散了。 他还是生不起气。 围绕在贝拉周身的气氛太过安宁,似乎任何事物都无法撼动那份平静。里德尔的潜意识已经分辨出了某些最重要的东西―― 她在经历着最艰难的真相。在这真相面前,一切琐碎的喜怒都不值一提。 受到那种意识的影响,里德尔一点玩乐的心思都没有。任凭服务人员给他套上骑马装,随便牵了匹枣红色的小马,精致的小脸显得心事重重。 由于是初学者,俱乐部给里德尔安排了教练。在后者的指导下,里德尔臭着脸和小马“交流”了一会儿感情,被迷之威势吓得泪眼朦胧的小马乖乖让他骑上去了。 对骑马一窍不通的里德尔只能被教练牵着马慢慢走向约定的马场,虽然落得个清闲地坐在马背上,但是里德尔对这种闲庭散步式的悠闲速度很没耐心。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贝拉反常的情绪状态和那个神神秘秘的真相,恨不得一鞭子把马抽得狂奔过去。 可怜的小马莫名地只感觉压力越来越大,动物的生存本能让它加快了步伐…… 看到贝拉的那一刻,里德尔猝不及防地被惊艳了。一身利落骑马装的贝拉散发着明艳锋利的气息,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几缕打着转的卷发落在额间耳际,把她的五官勾勒得精致明媚。 马蹄下遇到了崎岖的路段,里德尔的心脏好像也颠簸了一下。 小马被牵到贝拉身下膘肥体壮的黑马旁时,轻轻地嘶叫了一声。 贝拉见里德尔的神色透着迷茫,以为他深受真相的困扰,不由产生了深刻的罪恶感。 ――你还在等什么呢?总要告诉他的。 她质问自己。 “把缰绳给我吧,我带他去外面的公路上遛一遛。” 贝拉从教练手里接过了枣红小马的缰绳,领着里德尔离开了马场,走向沿场的公路。 “我们边走边说吧。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稀疏的阳光透过树荫照在公路上,斑斑驳驳的光圈把整条水泥马路涂抹得仿佛天国的回廊,两侧绿树葱茏,清风游荡。 贝拉和里德尔骑着马,漫步在长长的公路上。 “在告诉你这一切前,你能先保证一件事吗?”贝拉平静地开口了,语气是温柔的,“无论你听到什么,不能以任何形式打断我。” 里德尔审慎地打量她的表情,却发现无懈可击。 “如果我说不能保证,你打算食言吗?”他只得挑衅道。 “不。我永远不会对你食言。”贝拉的声音更温柔了,“那样的话,我只是要给你施一个石化咒而已。” 光明正大的威胁。 里德尔意外地平静:“那么,我保证。” 贝拉深深吸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我还没告诉过你我在麻瓜界的资产都有哪些。虽然你可能感觉到了,我们不是只有一栋房子一辆车的程度,但是我绝大部分的资产你还是一无所知。我不想让你的童年产生太过极端的变化,那对你未必是好事。所以,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从霍格沃茨毕业,需要的时候,用你想用的身份,带上这个怀表,去找一个叫eh的麻瓜,他会把我的资产全部交给你。” 贝拉拿出一个银制的怀表,递给里德尔。 “说到我的麻瓜资产,有兴趣听听我的发家史吗?好吧,你现在对那个门钥匙连接的地方更有兴趣,我们稍后再聊这个就是了。” 贝拉在里德尔严肃的眼神下识趣地说到了重点。 “那是个深藏在阿尔及利亚森林里的小阁楼。我建造它是为了存放事关未来的所有记忆,从很久以前我就开始对自己的记忆进行整理,按照时间编号,储存在相应的小瓶里,就是你看到的那些。现在记忆的储存整理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这个,就交给你了。有了它,你就可以彻底接管旧屋了。” 那个被她握在手心里的时间转换器交到了里德尔手上。 看到表盘里的沙漏,有什么东西在里德尔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消失无踪。 “最后……”贝拉的轻轻拉了拉缰绳,停下了两人的马,“对不起,骗了你。那个很长的故事,其实只有四个字。” 枣红色的小马不安地原地转了半圈,里德尔在马背上和贝拉面对面。 贝拉用歉疚的表情看着他:“我要死了。” 风飘忽远去了,树叶的沙沙声摇碎了一路的宁静。 ------------ 2323-贝拉之死 23-贝拉之死 贝拉不敢去看里德尔的表情,然而她的眼睛却好像不受大脑控制,固执地停留在他的目光里,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变化。 不可置信,怀疑,愤怒,伤心……里德尔在一瞬间经历了一生最激烈的种种情绪,最后归于一种最不符合他的――恐惧。 “你……在开玩笑。”他的声音极度不稳,脑袋里疯狂的搜索有力的反驳,“巫师可以活到一百五十岁!力量强大的巫师寿命更长,你还这么年轻,连一半都没活够!怎么可能……!” 贝拉猛地驭马靠近,把他从小马上拉了过来,里德尔被迫停下话语,手忙脚乱地调整坐姿。贝拉扔掉小马的缰绳,从背后紧紧环住他,轻喝一声:“驾!” 黑色的骏马小跑起来,清脆的马蹄踏乱了一路的树荫。 里德尔逮住空隙,艰难地扭过头:“不要逃避我的问题!你在说谎对不对,贝……” “嘘……”贝拉俯下身,把里德尔压得紧贴在马身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里德尔忽然受她营造的氛围所摄,哑口无言。 借着这个姿势,贝拉拿着马鞭的手猛地向后一抽,黑马立即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向前。 风呼啸而过,第一次体验快马加鞭的里德尔却不觉得害怕,或者说,他全部的心力都集中在了背后的人身上。 即使带着里德尔,贝拉也驾轻就熟地驾着马,矮下的身子刚好贴在里德尔背后,微暖的气息吐到耳根处,让她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抱歉……这次没有骗你。我被那个时间转换器带到这个时间,沙漏里的砂子代表了我的寿命。现在,沙漏里只剩一粒小得几乎无法分辨的砂子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死去,所以……别打断我,好吗?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里德尔伏在马背上,狂风如针,刮进眼睛里,像是不扎出眼泪不罢休。他咬着牙,抓着鬃毛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直抓得黑马低声嘶鸣。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 道路一片坦途,黑马奔驰得畅快淋漓。贝拉甚至不再看向前方,微微阖上眼睛,仿佛在轻嗅着谁的发香。 “虽然很想陪你一起走下去,但是你总要长大,总要独立。而我,也总会死的,只是现在提早了而已……以后我不在了,要记得珍惜自己。如果想要尝试危险的魔法,不要总用自己做实验……记得麻瓜的实验方法吧,那套理论也可以改用到魔法界。如果对麻瓜的资源还有兴趣,就用我账户里的钱放手去做吧,等你成年的时候还能接手那些庞大的资产……我都已经安排了一个叫eh的麻瓜为你准备好了,到那一年的时候,他会搬到我们楼下,想要的时候就去找他吧。还有,旧屋掌握着绝好的资源,不要轻易放弃……你这么聪明,也不用我提醒……” 贝拉半睁着眼,陷入了自我的思绪里。 “你不用太难过,其实我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在这个时间死去后,我就会变回初生的状态,回到我出生的那一刻,成为一个布莱克家的一个婴儿,然后重新长大,和你相遇。知道吗?我是在十四岁那年遇到你的……” “你――”里德尔忽然哑着嗓子开口道,“还会有现在的记忆吗?” 贝拉心中一梗,睁开了眼,用平稳的语气回答:“不会了。这是一个轮回,我半途脱离了时间的轨道,但是终归要回去,完成属于我的轮回。” “那我不承认!那不是你,只是拥有你身份的另一个人!我不会承认她的,所以你不能死!” “……亲爱的,那就是我。”贝拉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是一场残酷的厮杀,“因为……我爱的,是未来的你。” 里德尔瞪大了眼睛。 贝拉觉得自己握缰绳的手在微微发颤:“但是,我也爱现在的你。因为在我看来,你就是你,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有记忆还是没有记忆,声名显赫还是孤苦无依……我都爱你。”她看着里德尔的侧脸,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靠近亲吻他的脸颊。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因为缺少了一段记忆,就可以当成陌生人了吗?我……做不到。现在的你,未来的你,是一个人啊……要我无视这一点,不去爱你,我做不到。所以,未来的我道理也是一样的。现在的我是我,未来的我也是我。她既是我的未来,也是我的过去。我们本就是一个人。” 贝拉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不知是因为这段话,还是因为骏马的疾驰。 “不过,不管未来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我很感激……能在最后这一段生命里,和你一起度过这么多时光,分享你的欢喜和忧愁,了解到你的过去,甚至还能改变我们的未来……我已经不能再满足了。” 天地仿佛在旋转,贝拉突然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趴在马背上。她意识到这是最后了,在这匹奔向未来的黑马背上,自己就要被甩落了。她用自己的体重压在里德尔耳边,执着地叙说最后的话语。 “无论你怎样看待,我只想你记住……无论何时,无论你身处哪里……都有一个我,在未来深爱着你。” ――只有我,才能陪伴在你身边。 ――只有我,才有可能真的被你接纳。 被甩离马背的时候,贝拉恍恍惚惚地这么想着。 “贝拉――!!!”里德尔的声音好像在另一个世界声嘶力竭,贝拉的视野只能看到快速远去的马蹄,隐隐约约有重物掉落的声音,一个人影仿佛在靠近。 她慢慢阖上了眼。 ――加油吧,未来的我。请……不要让他孤单。 里德尔的心跳激烈得如同沸腾,他不顾一切地从马上摔下来,向倒在地上的贝拉跑去。当他赶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那一刻,他仿佛也被带走了呼吸。 马匹已经带着时光远去,长长的公路上空旷寂寥,只有他和她,好像被遗忘在了时间的回廊中。 贝拉还穿着那身英气勃发的骑马装,里德尔还记得自己见到时的心跳声。可是现在,一切都安静地躺下了。 他忽然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如果这就是爱……如果这就是…… “贝拉,我爱你……” ――你是不是能醒过来? 眼眶被热气模糊了,也许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温度。 里德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贝拉背到车上的,也许用上了无杖漂浮咒,也许只是魔力暴动,可是――谁管它呢,他压根不在乎。 回到老爷车里,司机看到死去的贝拉似乎不是很惊讶,里德尔冷笑地看着他把贝拉抬进车里,讽刺道:“连你也知道么。” 司机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为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虽然司机已经基本变成了他们的专职司机,但是仔细回想,里德尔真的很少听到他开口说话,有时沉默得令人怀疑他是否是个哑巴。 ――大概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让贝拉放心向他透露自己的死亡吧。 里德尔冷漠的绕过了司机,坐进后排。 “我要坐在她身边。”他用没有感情的语气说,“开车。去伦敦医院。” 司机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坐回驾驶座,驱车开往医院。 里德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她去医院。 他不是第一次见识死亡。孤儿院里饥饿弱小的孩子比比皆是,这些人一旦患上疾病,哪怕只是最普通的感冒,也可能会因此丧命。 科尔夫人不是见死不救,也不是铁石心肠。她只是没有多余的资本养活自己的善心。 所以孤儿院的死亡并不鲜见。里德尔和他的死对头们一样,都见识过好几次死亡。 贝拉的死没有任何悬念,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麻瓜也好,巫师也好,都改变不了。 但是他还是顺着感觉这么说出来了。也许在奢求着什么,也许只是想晚一点接受现实。 同样是这辆车,同样是这几个人,回去的路程才是真正的死寂。从心到身的死寂。 明明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坐在自己旁边,用充满生命的眼神凝视自己……里德尔恨不得时间倒流,他再不会任性和固执,他会好好的和她拥抱,尽情和她交换彼此的感情。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 ------------ 2424-辍学 24-辍学 伦敦医院的医护人员用沉痛的语气宣布了贝拉的死讯。里德尔面无表情地让司机把他和贝拉送回家,打发司机离开。 葬礼在第二天举行。 里德尔谁都没有邀请,只是借助漂浮咒背着贝拉,用门钥匙来到了记忆阁,然后走出了阁楼。 贝拉在临死前提到记忆阁在阿尔及利亚的森林,里德尔上次只是匆匆一瞥,走出来果然发现四周都是茂密的丛林。 他把贝拉小心地放在椅子上,然后从崭新的工具箱里拿出斧子,走向阁楼后面的树林。 用了整整一个下午,里德尔凭自己的蛮力硬是砍出一片空地,然后用门钥匙往返伦敦和阿尔及利亚森林,买了现成的篱笆圈出一个小后院。 夜幕降临,草草吃过饭,里德尔又回伦敦买来了一捆铁锹。这回他用上了漂浮咒,操纵着十几把铁锹在后院狂挖一气,很快就挖成了一个墓穴。 他为贝拉整理好仪容,抬进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定定地盯着她安详的脸庞。 ——无论何时,无论你身处哪里……都有一个我,在未来深爱着你。 所有的感觉神经都麻木了,只有脑部还在不间断循环播放着贝拉最后的话语。 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看了许久。 繁星漫天,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世界都黯淡无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里德尔快要化作石像的时候,他动了动手指,然后退后一步,棺材盖缓缓合上了。 他一步步地走向墓穴,棺材稳稳地悬浮在身后跟随,最后自觉地落入墓穴。当棺材底部和土壤真正接触的那一瞬,轻微的一声“砰”,像是某个开关一般,彻底点燃了里德尔的魔力。 一旁刚被挖出的土堆突然炸开,大大小小的土块土粒全部漂浮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向墓穴聚集,眨眼间就填平了土坑。 里德尔呼呼地喘着粗气,额头流出了冷汗。 好久没有经历的魔力暴动,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他用尽了全力才勉强控制住局面,短短几秒就精疲力尽。 默默地休息了好一会儿,里德尔搬来一块石碑,立在贝拉的墓前,然后一笔一笔刻下: 汤姆里德尔之妻,1936. 里德尔再次出现在麻瓜学校,已经是一周之后的事了。 前桌在午休去往实验室的途中猛地捕捉到他的身影,激动地冲上前去:“里德尔?!你去哪了?连假都不请,学校都要报警了你知不……” 里德尔拨掉他的手,语气没什么起伏:“我来办理退学。” “……知道……什么!退学?!”前桌一脸震惊,“这……虽然我也觉得学校教的东西没意思,可是,好歹我们也要学那些基础课啊……这……就算再怎么样学还是要上的啊。” “不关你的事。”里德尔冷漠地走过他,“我不想再在这浪费时间了。” “……等等!”前桌猛地抓住他手腕,“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你帮不了我。”里德尔甩开他的手,声音没什么波澜,“谁也帮不了。” “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得告诉我,我是你的朋友!”前桌锲而不舍地追到他面前,“就算帮不了,我也要知道我的朋友发生了什么,痛苦的事情说出来,我和你一起承担痛苦,这样痛苦就减轻了一半!这是我妈妈说的。她……” “够了。”里德尔不耐地打断他,“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之前我对利用你还有点兴趣,现在我没空和你玩。让开!” 前桌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僵立原地。里德尔漠不关心地绕过他,继续走向校长办公室。 “哦……孩子,是什么让你做出这种决定呢?”校长是个白胡子老头,里德尔在办理入学手续和申请跳级的时候就和他打过不止一次交道,深知其人的啰嗦爱管闲事的毛病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所以,他一早就准备好了理由:“校长,您知道,小学的课程对我来说太简单了。不止是三年级,六年级的课程我也看了,我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在学校里浪费时间了。” “哦当然。”校长全身散发出“我很理解”的气息,“你是个天才,汤姆。我得说我当校长这么多年,没见过哪个学生比得上你。不过,关于你的问题我们可以商量,没必要非得退学不可。要知道,学校可不止能交给你知识……” “是的,我明白,校长。不过我退学正是为了申请另一所学校——剑桥大学。我知道这看起来有点不切实际,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这是我的梦想,您会帮助我的,对吧?” 十分钟后,里德尔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留下校长在办公室里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积极向上啊……勇敢地去吧,孩子。” 走出门,里德尔发现前桌就等在办公室门口。 “你在这做什么?” 前桌:“还用问吗?当然是不放心你了!” 里德尔皱眉:“我已经说过了吧。以前只是在利用你,现在没空陪你玩。” 前桌:“我不管!你就这么走了,我们的合作研究项目怎么办?就算只是利用,起码我们也是合作关系。还有我答应你的约定,你忘了吗?是你要我给你辅导功课的,随叫随到。” 里德尔:“无所谓。我已经没兴趣了。至于那些研究项目,我可以帮你做完最后这几个,以后就到此为止吧。” 前桌气结:“你……你……你他妈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你还是汤姆里德尔吗!” “这才是真正的我。放弃吧。” 里德尔留下这句话,绝尘而去。 他彻底摒弃了麻瓜的小学生涯,开始了疯狂恶补魔法的生活。 为什么用了那么长时间才发现贝拉的异常?为什么花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能查出真相?为什么在贝拉的死面前只能痛不欲生? 他太弱小了。 在这个世界面前,在死亡面前,在时间面前。渺小而无力。 他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渴望变强。掌握知识,掌握力量,掌握时间。 虽然现在还没有魔杖,但是他的无杖漂浮咒已经用得越来越顺手,尤其在墓地的那次魔力暴动后,更是日臻完美,越发炉火纯青。根据这个咒语的经验,显然他还能够掌握更多的魔法——再简单也好,再微小也好,魔力暴动给予了他启发,再不起眼的魔法也能被强大的力量驱使得威力四射。 说什么申请剑桥只是为了打发校长那个热心过度的老头子,正式辍学后,里德尔开始了日夜泡在旧屋藏书箱的生活。早饭靠猫头鹰送来的面包牛奶,午饭去对角巷的酒吧解决,晚餐则去往记忆阁,煮上一碗粥,细细地看完一瓶记忆,然后入睡。 只有在周末,他才会稍稍放松自己,去学校的实验室继续自己比较感兴趣的麻瓜科学研究。 “……里德尔?!”周末回校取回自己落在实验室的书包的前桌一进门就吃了一惊,“你、你怎么在这?” “做研究。”里德尔回答得简洁明了——也是废话。 前桌走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肩:“里德尔!哈哈,真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来实验室也不告诉我一声!” 里德尔对他毫无芥蒂的表现十分不满:“你是白痴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都忘了?” 前桌像是终于被提醒了,骂道:“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个混蛋,不是说好要帮我把最后几个项目搞定的吗?结果一退学就不见人影,害我不得不跷课做实验,这回你可别想跑了,帮我搞完剩下这几个再走!” 里德尔审视地看着他,半晌,不为所动:“我只有周末有空。” “嗯?周末有空……你的意思是以后周末都陪我做实验?哈哈,太好啦!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前桌顿时打了鸡血,兴奋地把他拉到自己的实验台前,从书包里拖出一打实验数据,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你看,你看,这都是我这个月的进展blabla……” 任前桌唾沫横飞,里德尔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漆黑的双眸冷静地倒影着对方的影子,心里默默探究着—— 这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喂。”里德尔扫了一眼他的研究计划表——周三一天都是电路实验——忽然打断他,“周三给我辅导功课。” “……谐振电路的——啊?辅、辅导功课?”前桌一愣,“你不是退学了吗?” 里德尔:“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啊……”前桌被他气势所迫,结结巴巴地回答,回过味来以后才委屈地嘟囔,“我又不能拒绝……” 里德尔耸耸肩:“作为报酬,周末继续合作研究。” “真的?太好啦!好哥们!” ——果然,是真傻。 ------------ 2525-前桌的发现 25-前桌的发现 当初只是随口说说,但是里德尔没想到周三早晨真的被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如果这也能算敲门的话――吵醒了。 他捞起闹钟扫了一眼,才凌晨六点! 要知道他平时起的算早了,也不过每天六点半起而已。这个敲门的混蛋―― 他怒掀被子,不耐烦地打开门。 “太好了终于开门了!害我好担心你听不到敲门的声音要在外面等一个小时呢!快快快,我赶紧给你辅导完功课还要去上学,我特意起了个大早拜托老爸开车送我过来的!”前桌劈头盖脸一通话丢来,一阵风地刮到阳台,朝着楼下的一辆白色汽车使劲挥手,“爸――在这――谢啦!你回去吧!” 里德尔黑着脸砰地甩上门。 “你来干什么?” “不是你要我周三给你辅导功课的吗?”前桌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然后从①38看書网里开始往外掏书,一本又一本,堆满了沙发,“来吧。我昨天花了准备了半天。我就知道你小子辍学了半年,学校的东西有得补。看,我把所有的课本和老师的推荐书目都找来了,保准你学的一点不比在学校少!” 里德尔烦恼地揉揉眉头:“好了,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赶紧回去上课。” “里、里德尔……那是――”前桌的注意力忽然被走廊上的油画吸引,张大了嘴巴。 里德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那是贝拉生前最爱的画,里德尔在葬礼那天挂上的。最重要的是,那是一幅魔法风景画…… 前桌旺盛的好奇心瞬间燃烧起来,里德尔还来不及阻止,他就窜到了油画跟前。 “这……这些是萤火虫?它……它们竟然会动!”前桌像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指着油画,“里德尔,快看啊!这幅画会动……!” 砰地一声。前桌被一个花瓶打晕在地。 里德尔操纵着花瓶落回原处,然后把他扶起来放到沙发上。 ――被发现了…… 里德尔看着陷入昏迷的前桌,后者难得的安静。清晨独有的静谧给这份安静抹上了一丝诡异。 里德尔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 该怎么处理他? 这时候,如果他会用一忘皆空就好了。 里德尔不由这么想,随即感到烦躁。 由于贝拉死前所做的工作,魔法部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录。也就是说,在巫师界看来,他应该是一个普通的在麻瓜界长大的小巫师;在麻瓜界,他就更是个普通的孤儿了。 但是这次的意外,让前桌成为可能暴露他的隐患。 他不能让贝拉的辛苦白费―― 里德尔的目光好像变成了一把刀,在前桌的身上逡巡。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走过。 “……该死的!” 里德尔忽然自暴自弃地坐到沙发上,喃喃自语:“还有别的办法……”眼神飘过昏迷得异常安逸的前桌,“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他藏起了油画,披上一件黑色的巫师袍,抓了一把飞路粉走进壁炉:“翻倒巷。” 经历一番不怎么舒服的体验后,里德尔来到了充满了行色匆匆的黑巫师的翻倒巷。尽管他瘦小的身影在一众藏头露脸的成年巫师中显得有些古怪,但是却很少有人好奇地停下脚步――每个人都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到这里,没空关心一个大胆的小巫师。 里德尔熟门熟路地拐进一家魔药店。店里气氛古怪阴沉,里德尔的目光飞快扫过一排排货架,拿下一瓶魔药,付钱走人。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壁炉忽然燃起一阵火焰,里德尔带着买回来的魔药从火舌里归来。 前桌还在昏迷。里德尔抓住他的下巴,把冒着紫烟的魔药倒进他嘴里,药水入口即化,一滴不剩地进了前桌的身体。 过了几分钟,前桌迷迷糊糊地醒了。 “这……是哪……”他一副找不着北的样子。 “听着,弗朗特。”里德尔用凝重的语气对他说,“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们就不能再见面了。” “呃……里、里德尔?”前桌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怎么啦?别啊,有啥事咱慢慢商量……” “答应我。”里德尔逼迫地看着他。 “好……吧……”前桌刚说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多少次了!他有多少次就是这么被里德尔唬住答应了一堆烂七八糟的破事的! “――很好。”里德尔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承诺约束。” 大脑忽地刺痛了一下,前桌捂住脑袋怪叫:“我的头嗷――”然而还没等他充分抒发一下情感,这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里德尔拍他脑袋:“吵死了。” “哎――怎么回事?我刚才……”前桌慢慢想起昏迷前的事情,“那张画!里德尔,你家的画竟然会动!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那不会是最新型的电视机吧?你肯定在墙里挖了隐藏式壁橱!我猜的没错吧!哈哈……” 听到他的脑补,里德尔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大惊小怪的傻事…… 不过,既然已经喂了他“承诺药水”,里德尔也不打算浪费。 “你刚才答应我了一件事。”里德尔打断他的话,“现在我来告诉你,‘承诺内容:不向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透露我退学后的一切事情。’” 前桌的眼睛变得无神:“是。我承诺不向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透露你退学后的一切事情。” “约束完成。” 话音落下,前桌的眼神恢复了焦距,立马捂着脑袋叫了起来。 “哦草!老子到底怎么了,头老疼……” 里德尔这会儿才有了点闲情逸致,给他倒了杯水,说道:“我想是你脑子里的水还不够多。” “谢谢。”前桌接过水喝了一口,才反应过来,“靠,你骂我脑子进水?汤姆里德尔!” 经历了一番单方面的鸡飞狗跳,前桌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唉?那副画怎么不见了?我刚刚才看到的啊……”他趴到墙上摸来摸去,“难道这里有什么暗门?在哪……” “别找了,我收起来了。”里德尔把他揪回沙发,轻描淡写道,“用魔法。” 前桌:“……啥?” 里德尔:“听不懂就算了,今天我不想学,你可以滚了。” 前桌:“唉唉唉――别啊我错了……我刚才听到你说魔法以为听错了……你会魔法?” 里德尔面无表情,真的觉得自己做了个愚蠢的决定。 他伸出手指,指向桌上的茶杯。前桌不明所以地看向茶杯,然后震惊地看到它一点点浮到半空。 “看到了?” 前桌不敢相信地伸手摸摸茶杯的下方,的确什么也没有。 “好……好厉害!里德尔,你好厉害!”前桌满眼崇拜,“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吧!” “这件事,我从没告诉过别人。”里德尔脸色凝重地说,“你要发誓替我保密。” 前桌立马举手发誓:“以上帝的名义!” 见里德尔放下心,前桌便央求他教自己魔法。 里德尔冷酷道:“你没有魔力,学不了。” 前桌一脸崩塌的表情:“这不科学……” 凄切地收拾掉碎成片的玻璃心,前桌看起来完全接受了这一神展开,话锋一转:“我们说了这么半天,怎么不见贝拉特里克斯?” 里德尔的表情消失了。 他直直地看着前桌,那种眼神直叫他遍体,过了好久,才听到低低的声音:“……她死了。” 前桌睁大了眼睛。 “什、什么……?” 这回里德尔没有回答他,抓起他的衣服,浮起散落了一沙发的①38看書网包,一起扔到门外。 “等……等等!听着,我、我很抱歉!喂!里德尔!对不起!我不知……” 里德尔砰地关上了门。 前桌在外面奋力地拍打着门板:“里德尔!对不起!我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很遗憾!你为什么不说……” 里德尔不为所动地回到房间,用门钥匙离开了这里。 到了旧屋,时间尚早,猫头鹰还要等一会才送来早餐。熹微的晨光从破旧的窗户照射进来,将旧屋简陋的陈设渲染得仿若朦胧的回忆。 他倚在门边,静静地望着自己的记忆。 贝拉第一次带他来时的错愕,扮成旧屋之主的紧张,和预约巫师无形的言语交锋…… 还有,她那么专注地看着那些藏书时,朦胧的不满。 与她朝朝暮暮相处的细节,从被忽视的记忆角落里爬回来,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变得清晰坦白。 为什么失去了她以后,他才明白自己的感情呢? 明明――她那么渴望与他两情相悦。 他想告诉她自己的真正心情。 他想跨越时间,重写他们的过去与未来。 他想…… 他想她。 猫头鹰的振翅声拉回了里德尔的神智。一只雪白的夜枭披着晨光飞来,落在里德尔的手臂上。 “竟然已经七点多了……”他有点困惑地给它喂了食物,在袋子里放了饭钱绑到它的腿上,然后从窗口放飞。 说来也奇怪,一向比较偏爱暗色系的贝拉唯独挑选了一只雪白的猫头鹰。 目送它消失在逐渐升起的朝阳里,里德尔觉得日光有点刺痛。 ------------ 2626-与邓布利多的见面 26-与邓布利多的见面 十一岁那年,里德尔如期地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猫头鹰似乎瞅准了他起床的点,在他刚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落到了肩头上。 早就想象这一刻会是怎样,真正来临的时候却显得稀松平常。里德尔摸了摸它的羽毛,一边拆信一边走到厨房,拿出一瓶牛奶给它倒上。 “喝点牛奶吧。早餐还没做。” 亲爱的汤姆・里德尔先生: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校长阿芒多・迪佩特谨上。 他展开物品清单,浏览书目。发现大部分都是最初级的基础书籍―― 太过初级,以至于旧屋里一本也没有。 这个时候里德尔才意识到自己的魔法入门途径有些异乎寻常――贝拉是彻头彻尾的实战派,他在接触理论之前就学了不少魔法,钻研文献的时候依靠的都是自己感觉和摸索出来的魔法常识,使得他的学习进程总是遭遇挫折――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 看来他要有一趟对角巷之行了。虽然相较而言,他反而比较熟悉的是翻倒巷,不过,谁让旧屋之主的身份是个秘密呢,他不能在入学前就表现得太过异常,这会影响他在教授心目中的第一印象。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牛皮纸,里德尔的目光集中在物品清单的“其他装备”一栏。 第一行清晰地写着:一支魔杖。 视线仿佛能把“魔杖”那个词烧穿。 渴望了许久,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他能够拥有一根只属于自己,完全契合自身的魔杖了。 一触及此,他所有的自制力都快要溃不成军。什么忍耐、伪装、计划、雄心,统统被一根魔杖以近乎摧枯拉朽之势逼到绝境。 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快要决堤的冲动。 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里德尔回到卧室,翻出纸笔写回信。 迪佩特先生: 很高兴收到录取通知书,我愿意在霍格沃茨就读。期待开学的再会。 附一个小小的请求:引导我采购的教授能早点来吗?我快要等不及了。 期待着您的拜访。 汤姆・里德尔 信里看似莽撞的言辞里藏着小小的心机――可能的话,里德尔希望接引自己的是学校的校长,而不是某门课的教授,这样能最大程度地接触到学校的核心群体,获取最高权限的信息。 不过里德尔也不强求,毕竟据他所知,霍格沃茨的校长很少亲自接引新生,这封信只是想给这位百忙中的校长一个抢先的印象,顺便催促一下引导采购的教授。 也许信真的起作用了,没让里德尔等太久,霍格沃茨的教授就来了。 邓布利多穿了一件考究的紫红色天鹅绒西服,走出电梯,看起来对这个新奇的麻瓜产品充满了好奇,多看了好几眼,才敲响了里德尔家的门。 很快,黑色头发的男孩开门,露出了惊喜又怀疑的表情。 “早上好。”邓布利多不由展开一个和蔼的笑容,“我是霍格沃茨的变形课教授,阿不思・邓布利多。希望我的唐突拜访不会让你感到困扰,里德尔先生?” “……当然!请进,教授。”里德尔的表现完全符合邓布利多的预判―― 一名成长在麻瓜界渴望着知识和魔法的小巫师。 走进客厅,邓布利多发现这里充满了一种简约流畅的气息,令人感到舒适又不拘谨。里德尔给他倒了一杯热可可,然后坐到他对面,用一种热切的目光盯着他:“我还在想教授什么时候会来,没想到您的动作这么快。” 邓布利多笑了。 “我可不敢耽搁。我们亲爱的校长特意把你的回信给我看,生怕让你失望呢。”他用玩笑似的口吻说道。 里德尔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请原谅,教授。我――我只是太好奇了。” “是的,我明白,里德尔先生。你不必对此感到歉疚,事实上,我非常高兴看到你对魔法这么感兴趣。当然,也许和你的成长环境有关,但不能抹杀你本身热情的作用。不介意的话,能了解一下你的家人吗?” “……我没有家人。”里德尔的脸色在晨光下显得苍白。 邓布利多一愣,随即充满同情和包容地说:“我很抱歉,孩子。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里德尔垂下眼帘,掩去心底的不耐和抵触。 “我是孤儿,八岁那年收养我的人去世了,我继承了她的房子和积蓄。”他的语气硬梆梆的,不过邓布利多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他推了推半月形的眼镜,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的收养人是位值得尊敬的女士,我很遗憾。不过,一个人生活到现在,我得说,孩子,你很勇敢。不仅如此,你还拥有魔法的天赋,对知识的热情。我敢说,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巫师。” “谢谢。”里德尔不露声色地回答。 邓布利多继续说:“好了,我们不说那些令人伤心的事了。你应该也等不及要见识一下魔法的世界了吧。在那之前,原谅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你遇到过别的巫师吗?” 里德尔看起来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有点困惑地说:“我不确定……教授,我不知道怎么区别巫师和普通人,也许我遇到过他们,只是我不知道。” “好吧,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接下来,你应该看到了通知书里的物品清单――那上面可不是什么麻瓜世界能买到的东西――我们出发去对角巷采购吧。那里说是巫师世界的入口。”邓布利多站起来,用充满鼓舞的语气说。 里德尔拿上早就准备好的麻瓜现金,跟随邓布利多循着早已烂熟于心的路途进入对角巷,没有忘记在看到墙壁的砖石自动移开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说真的,这有点累人。他一向擅长伪装,但是以伪装成人居多,扮演一个普通小孩比想象中要困难。梅林知道他只能尽力想象前桌该有的行为反应,才能把握好“有点天才却逃不掉孩童的幼稚”这个度。 邓布利多带着他穿过人群熙攘的街道,来到那家卖了上千年的魔杖商店。 尽管那个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的招牌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斑驳破落,但是里德尔的眼神瞬间就亮起来了,而且这回根本用不着伪装,那就是他真实的情绪。 邓布利多看到他无法掩饰的兴奋,眨了眨眼:“我知道小巫师们这时候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们第一个就来买魔杖。走吧。” 店内的陈设不比外面好到哪去,不过入目所见皆是垒得密密麻麻的魔杖盒子,可以想见这里存货之丰富。 尽管早就来过对角巷,但是里德尔一直避免来这家魔杖商店,以防自己控制不住地偷买一根。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到店里,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那种发自内心的情感很有说服力,邓布利多完全放心地坐到一旁,示意里德尔稍等片刻。 在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过后,一个和邓布利多年龄相仿的中年人走出来,打量着里德尔。 “我看看,一个来挑选魔杖的小巫师,嗯?邓布利多教授!你也在。那这位先生就是今年的新生了。”奥利凡德认出了邓布利多,后者只是微笑着向他点头,这让他觉得有点扫兴,“好吧,今天我也很忙,我们直接开始吧……那么,这位先生,你惯用哪只手?” “我想是右手,先生。”里德尔礼貌地回答。 一根嚣张的卷尺爬到了他身上,贴着身子量尺寸,里德尔不爽地把它扒下来,奥利凡德抱着一堆狭长的盒子走过来,看到卷尺在里德尔手里不甘地扭动着,说道:“哦,别在意,把它扔了就行了。每年这个时候它总是变得很兴奋,我都管不住。” 里德尔很怀疑扔掉它还会再爬回来,不过他还是放开了卷尺。 “现在,来试试这根吧。”奥利凡德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一根魔杖,用一种欣赏艺术品的目光摩挲着它的杖身,“松木和蛇神经做的,十英寸长。柔韧性不错。你挥一下试试。” 里德尔捏着魔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把它握在掌心的感觉,那是身理和心理双重的奇妙体验。他钻研无杖魔法很久了,对魔力的掌控力和敏感度都早已远超同龄人水平。一拿到这根魔杖,他就察觉到了――它和他的魔力不匹配。这不是他的魔杖。 果不其然,挥完魔杖,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等他决定要不要露出失望的表情,奥利凡德又塞过来一根魔杖:“试试这个……不,不对,是这个……啊,是这个才对……” 里德尔试过一根又一根,从来不知道选魔杖是这么费时费力的事,他自己还好,一旁的邓布利多和奥利凡德……好吧,前者一直饶有兴致地关注着他们的挑选过程,而后者竟然越来越兴奋,不停念叨着:“越是挑剔的顾客选出的魔杖越强大……不,应该说是强大的魔杖才会选择他……” 看起来是他大惊小怪了……也许。 奥利凡德没有说错,他今天的生意真的很火……如果里德尔没有来光顾的话。 在这段挑选魔杖的漫长时间里,已经有好几个小巫师来买魔杖了。只是奥利凡德人手有限,他们不得不下次再来。 最后奥利凡德搬来一架梯子,爬上了高高的架子顶端,从那里抽出来两个盒子。 “是了……没错,一定是它们。独一无二的两根孪生魔杖。邓布利多教授,还记得吗?当初我从你手上得到的两根凤凰尾羽,我用它们制作了两根杖芯一样的魔杖,它们真是我最成功的杰作,我敢说我这辈子都做不出第二对了……来吧,小绅士,选一根试试。” 里德尔毫不犹豫地拿起右边的魔杖―― 他察觉到了,那种契合的感觉…… 店里好像刮起了一阵风,把里德尔的衣角吹得上下翻飞,杖尖喷射出直冲屋顶的火树银花。 刚走进店里的铂金色头发的男孩恰巧看到了这一幕。 ------------ 2727-入学 27-入学 紫杉木,凤凰尾羽杖芯,十三英寸半。 这就是里德尔的魔杖。 他慢慢握紧它,感受着魔杖的力量。原本混沌一团的魔力仿佛伸出了触角,变得灵活自如,如臂使指,他完全可以想象借助这根魔杖施放的魔法会有多么流畅和强大。 怪不得巫师必须用魔杖施展魔法……没有魔杖的引导和增幅,巫师很难将自己的魔力控制得恰到好处。 邓布利多拍了拍里德尔的肩膀:“恭喜你,这是根强大的魔杖。不过我恐怕要扫兴了,我们还得去购买其他物品呢。” 里德尔这才从那种奇妙的体验里回过神来,点点头,把魔杖收起来。付完钱邓布利多已经在门外等他了,离开商店的时候,里德尔和一个一脸高傲的男孩擦肩而过,奥利凡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猜猜,这一定是小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 里德尔向后瞥了一眼,看到一颗铂金色的小脑袋正走向奥利凡德。 他知道这个家族。 里德尔走向街旁等待他的变形课教授。 就像他也知道邓布利多一样。 邓布利多以为自己眼花了。 里德尔离开魔杖店的神色疏离得近乎冷漠,然而一跨出店门,面容暴露在阳光下,那漠然却不着痕迹地化作一缕礼节性的笑意。 那种变化太自然流畅,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敏感过度。 “教授?”里德尔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 邓布利多压下心里的疑惑,笑了笑:“嗯,我们走吧。要选购的东西很多,你可以在路上想想自己想要什么宠物。” 里德尔问道:“只能选学校规定的宠物吗?我是说,清单上只写了猫头鹰、猫和蟾蜍。” “理论上――是这样的。”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笑道。 里德尔觉得他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了。 采购很顺利,结束后,邓布利多和里德尔在酒吧吃完午饭,各自道别。 “你很优秀,里德尔先生。期待学校再见。”邓布利多说。 “谢谢您,教授。我也是。”里德尔回答。然后他提着邓布利多施了缩小咒的行李离开了。 邓布利多目送了他一会儿,眼神里透露出一些怀念的深思意味。当里德尔消失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他幻影移形离开了。 回到家,里德尔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你去哪了?为什么午饭都不见人影?”前桌逮住他就问。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 自从承诺魔药事件以来,稀里糊涂地获悉了里德尔秘密的前桌发现自己对这个亲密的合作伙伴一点都不了解,甚至在里德尔被至亲离去的痛苦折磨时一再地误解他。 前桌自觉理亏,想方设法要补偿他。发现里德尔现在是一个人生活后,前桌一度要他搬去和自己住。不过在里德尔坚定的拒绝下没能得逞,改为邀请他一起在学校食堂吃午饭,以保证不怎么下厨的里德尔不至于饿死自己。 这次邓布利多突然来访,里德尔没想到会拖到饭后,没有收到通知的前桌胡思乱想地担心得半死,还特地跑到家找人。 “事出突然,没来得及通知你。”里德尔掏出钥匙开门,“先进来。我有事跟你说。” 跟着他进去坐下,前桌得知了他要去魔法学校的消息。 “你、你要走了吗……”前桌第一反应就是里德尔要消失了,早在他得知他是巫师的时候就有这种预感了,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早晚会走向各自不同的道路,消失在对方的世界里。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里德尔几乎能看到前桌脑袋里的幻想图,实在懒得解释,拿出一把钥匙递给他。 前桌呆呆地看着接过:“这是……?” “霍格沃茨是寄宿制,只有假期才能回来。但是……我不想放弃这里……”里德尔的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轻轻地扫过屋里的每一样陈设。它们曾经都被贝拉仔细地擦拭过,精心地摆放过。布莱克家族的教育和熏陶养成了贝拉高雅精致的生活品位,尤其在他们朝夕相处的空间里,她喜欢一切都完美雅致的感觉。 那些物品和摆饰,仿佛在描绘他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我不在的时候,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这还是里德尔第一次拜托他,前桌顿感重大,尽力让自己的表现得可靠一些,拿出对付科研的严谨精神,坚定回答:“当然!我们是最棒的搭档,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不推辞。” “帮我……照顾好这个家。” 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德尔切切实实地在家里住了一个多月。 房间里堆满了本学期的课本,足有一个月分量的记忆瓶,还有正在研读的旧屋藏书。把过去的生活完全搬到了家里。 每到学习疲倦的夜晚,或是思索的困境,他就会带着一瓶记忆,走进贝拉的房间。 触摸着她的记忆,包裹着她的气息,得到些许慰藉,或是更大的伤痛。 ――还有多久呢? “我离你,还有多久……” 里德尔攥紧了记忆瓶,胸中翻涌着激烈的情绪。那些庞大的体积挤在一个狭小的匣子里,挣扎着要破匣而出。 时间……比起空间,那是更加难以逾越的距离。 他甚至没有任何办法稍稍缩短一下这段距离。 每思及此,里德尔就愤恨得冲出房间,再度扎入书籍的海洋,试图找出任何和时间旅行相关的知识。 直到坐上霍格沃茨的火车,里德尔的手里都捧着一本《时间路线不重叠理论》。 列车快启动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包厢的门。一个亚麻色头发的男孩探头进来:“不好意思,这里还有空位吗?” 里德尔从书里抬起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男孩立马松了一口气,费劲地把行李搬进来:“太……太好了,我几乎要把这节车厢走完了。总算有个空位了。” 一进来他就打开窗户冲外面喊道:“妈妈――我在这里!已经找到座位了,放心吧!” 窗户的风吹乱了里德尔手上的书,他皱眉向窗外看了一眼,男孩的母亲正向这边走来,那高挑的身材和金色的头发让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列车很快开动,男孩开朗地向他自我介绍:“嗨,你好。我是皮尔斯・辛克尼斯。嗯……请多指教!” 听到这个名字,里德尔的思路顿时被打通。刚才那个女人……是辛克尼斯夫人! 他不由想起那天在对角巷碰到的铂金发男孩。 马尔福,辛克尼斯。 里德尔露出一个虚假的微笑:“汤姆・里德尔,请多指教。” 他可是预言过他们的未来呢。 “你在看什么?”皮尔斯注意到里德尔手里厚厚的书,“是课本吗?我以为自己假期预习每本书的第一章已经很努力了。和你比起来还不够用功啊。” “没什么,只是无聊了。”里德尔轻描淡写地合上书收起来。动作熟练到皮尔斯根本没看清它的书名,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转头说起了学校的传闻:“嘿,你听说过分院的事吗?我是说……我妈妈是个斯莱特林,她希望我也去斯莱特林学院。她说那里都是全校最优秀的巫师。可是――她根本不肯告诉我到底该怎么进去!只说是通过分院仪式,神神秘秘的……” 里德尔不甚在意地说:“既然没说,那就不是什么难事。用不着这么担心。” 皮尔斯瞪大了眼睛:“你不在乎吗!这可是分院仪式,你将来会和那些人交朋友全凭这个决定了!我可不想进格兰芬多被我妈扫地出门……赫奇帕奇也不行,会被其他人笑死……” 里德尔好笑地看着他陷入胡思乱想的恐惧里,觉得欣赏得差不多了,才开口打断他:“辛克尼斯。”他深深攫住皮尔斯混乱的眼睛,用一种笃定的声音道,“相信我,你会进斯莱特林。”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般,奇异地给了皮尔斯信心。虽然他很快就把它看成一个安慰,不过心情变好了很多。 很快,分院仪式上,皮尔斯在一片人心惶惶中――不止他一个人担心自己被分进不喜欢的学院――被叫到了名字。 “记住我的话。”在他走向分院帽前,里德尔低声说,“你会进斯莱特林。” 皮尔斯冲他点点头,仿佛从这句话里获得了勇气。当他走向分院帽时,他觉得自己就像奔赴战场的英雄。 分院帽真的喊出了“斯莱特林”。 皮尔斯下意识地看向里德尔。后者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他有一瞬间的迷惑,然后被斯莱特林的掌声拉走了思维。他走向那张长长的餐桌,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旁铂金发色的男孩看到他,挑起了眉毛,一脸高傲地伸出手叫他:“辛……” “汤姆・里德尔!”负责分院的教授高声叫道。皮尔斯急忙扭头看过去,没注意到铂金男孩伸到一半的手。 分院帽几乎在接触到里德尔的时候就喊出了斯莱特林,这让斯莱特林学院掀起了一阵小□。皮尔斯起劲地跟着大家一齐鼓掌,向里德尔招手示意自己的位置。 一连串的事件压根没给铂金男孩继续的机会,他白皙的脸庞一阵红一阵白,气愤地瞪着皮尔斯。 里德尔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他挑挑眉,坐到皮尔斯的另一边,打算袖手旁观。 ――看起来很有趣不是么? 剩下的分院仪式皮尔斯变得异常亢奋,似乎终于从一个长久的包袱中解脱了,兴致勃勃地关注着每一个被分进斯莱特林的新生,不停地跟里德尔嘀咕:“哦!帕金森那家伙竟然真的来了斯莱特林,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连话都不怎么敢跟我说呢!……罗齐尔果然是斯莱特林。分院帽都没怎么耽搁就喊斯莱特林,跟你有的一拼!……这个胖子竟然也是斯莱特林?天哪……” 里德尔发现皮尔斯尤其关注那些巫师血统的斯莱特林新生,仔细观察会发现整个斯莱特林都有这种倾向。这让他陷入了沉思。 分院式终于结束,餐桌上出现了琳琅满目的食物。格兰芬多几乎立即就爆发了抢食大战,一派欢乐活泼的景象;而斯莱特林则温和得多了,大部分学生受到严格家教的约束,吃得慢条斯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忙于互相认识。 皮尔斯发现不知何时里德尔已经和一旁的罗齐尔相谈甚欢了。他只得转到一旁―― “嗨!我是皮尔斯・辛克尼斯,请多指教。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铂金男孩狠狠地切着牛排,发誓绝对要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鬼好看。他故意晾了皮尔斯三秒钟,这才慢吞吞地瞥了他一眼,讥讽道:“辛克尼斯?我听说有个辛克尼斯小时候喜欢躲在他妈妈身后哭鼻子,不会就是这个家伙吧?克拉布,你说呢?” 一旁吃得正欢的小胖子闻言赶紧点头:“唔?……嗯对!就是这样!阿布你说得对。” “你……”皮尔斯气红了脸,“我哪里得罪你了!” 阿布拉克萨斯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皮尔斯瞪了他半晌,气呼呼地放下叉子,拍拍里德尔:“跟我换下位置?” 一直分神注意这边的里德尔压下嘴角的笑意,点点头,冲罗齐尔说:“待会儿聊。” 阿布拉克看到他坐过来,话里带刺地说:“你和那个爱哭鬼是一伙的?” 里德尔转过头盯着他,直到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才轻笑一声:“这样不好吧,马尔福先生?”他凑到阿布拉克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毕竟,你们差一点就成为兄弟了。”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阿布拉克在这喧闹的霍格沃茨大堂里,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你――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父亲的事……父亲连他都想瞒着,怎么可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里德尔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阿布拉克不敢再问,整顿晚饭惊疑不定,食不知味。 ------------ 2828-崭露头角的里德尔 28-崭露头角的里德尔 里德尔的话让阿布拉克心事重重,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里德尔说话时的语气、神态、眼神,试图从中推测出他的真正意图。然而越是推测越是觉得他话中有话,那句看似劝解的话语更像是一种隐秘的警告。警告他不要对皮尔斯轻举妄动。 然而少年的叛逆天性反而让阿布拉克更加讨厌皮尔斯。 每次相遇,总忍不住讽刺他几句,皮尔斯愤怒的反驳阿布拉克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更在意的是一旁总是事不关己样子的里德尔。 大部分时候,里德尔对阿布拉克的挑衅都视若无睹,任由他和皮尔斯唇枪舌战。但是阿布拉克发现,一旦他们稍微有点脱出斗嘴范畴的倾向,里德尔就会打断他们,对他留下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然后叫回皮尔斯。 几次下来,阿布拉克有点恼羞成怒,想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他在某次挑衅的时候偷偷在他们座位底下放了两只臭气蛙,等着它们发出类似放屁的叫声和臭味,让里德尔和皮尔斯当众出糗。然而他如愿地听到臭气蛙的叫声时,却发现声音是从他的桌子里发出的…… 整个班的学生都哄堂大笑――那声音实在太大了,简直像被施过声音洪亮。 阿布拉克满脸通红地瞪向里德尔――他知道一定是他干的――后者却只留给他一个无动于衷的后脑勺。倒是一旁的皮尔斯,满脸的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可恶……那个里德尔到底是什么来头!”阿布拉克恨恨地自言自语。 “就是,汤姆里德尔太可恶了!”克拉布不小心听到了,连忙赞同,不忘拽拽一旁的高尔,后者不加思索地附和:“嗯!太可恶了!” 阿布拉克:“……” 他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了!同样是朋友,皮尔斯那个爱哭鬼为什么就能走狗屎运交到里德尔,而他却只能和两个弱智在这里自言自语? 阿布拉克觉得他的未来简直一片惨淡! 又不死心地对里德尔和皮尔斯做了几个恶作剧,结果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弄巧反拙。阿布拉克根本不知道里德尔是怎么察觉的,更别说他还有能力把恶作剧反作用于他,他根本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没过多久,似乎里德尔的耐心终于告罄。阿布拉克被困到了一间教室里,里德尔出现在他面前,说:“你似乎忘了我开学时说的话。” 他一开口就让阿布拉克提起了警觉,戒备地看着他。 里德尔说:“你父亲的事想必你很清楚。如果我哪天心情不好说漏嘴了,对你和你父亲都没有好处。这回我说得够明白了吗?” ――他、他真的知道! 阿布拉克再也无法逃避那个最可怕的可能,那一刻他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从小的家族教育让他不肯轻易示弱,阿布拉克摆出自己最具胁迫感的表情逼视里德尔:“你是怎么知道的?” 里德尔沉默地盯着他,半晌,慢慢倾身凑到他耳边:“放弃吧。你的那些小把戏,都是我玩剩下的。” 留下这句话,里德尔转身离开了。 他相信阿布拉克在搞清楚自己的底细前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说实话,他被他们的恶作剧搞得有些烦了。虽然巫师和麻瓜的具体手段不大一样,但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多半是相通的,里德尔在孤儿院时期就身经百战,无论是恶作剧还是反恶作剧都无人能敌,马尔福的小打小闹他根本看不上眼,次数多了只让他觉得浪费时间。 阿布拉克的确老实了。不过他开始转而调查里德尔的来历。 他想了许久也不记得哪个巫师家族姓里德尔,然后发动了克拉布和高尔去请教父母、查阅家谱,却一无所获。他不甘心地去查巫师族谱,同样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这似乎表明里德尔是个麻种或者混血。然而还没等他因为这个结论产生多少胜利感,里德尔却变得越来越惹人瞩目。 优秀的课堂表现,英俊的外貌,超前的魔法知识,优雅的行为举止,迷人的自信气质……随着他的交友圈一步步扩大,斯莱特林的学生渐渐发现他是个近乎完美的天才。他的周身聚集着一批出类拔萃的朋友,他们没有刻意划清范围,但却逐渐自成一派,很多渴望变强的人都希望加入这个圈子。而汤姆里德尔,正是这个圈子的中心。 每当他出现在公共休息室,虽然大家面上不显,但是都会偷偷关注他几眼。无论是出于仰慕,嫉妒,不服……综合各种复杂的心态和动机,汤姆里德尔总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这让阿布拉克开始对自己的调查结果产生怀疑――他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的身世不是吗?也许他是某个隐世的神秘家族的传人呢? 真正让阿布拉克抛弃自己的调查结果是在三年级。 那时候里德尔的才能已经得到了所有老师的赞赏,他的朋友圈子几乎囊括了一二三年级最优秀的巫师,甚至还有不少高年级的强大巫师也被他拉拢进去了。认识到了里德尔实力的阿布拉克已经彻底放弃了和他做对。父亲教导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少年的自尊心也让他拉不下面子去结交,于是他们逐渐陌路。 然而做到他这地步已经算好的了,更多的学生压抑不住自己的不甘和嫉妒,天天盼着里德尔倒大霉,最后终于用出了最恶劣的手段。 他们拦住落单的里德尔――事实上里德尔虽然交游广泛,但是他似乎更享受独来独往的感觉――对他施了恶咒。 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从天而降,向里德尔爬来。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总共八条蛇虎视眈眈地靠近。 “里德尔,听说你有一只学校禁止的宠物蛇。既然教授们不管,我们觉得你多养几只也不错啊。”领头的胖子阴阳怪气地说,“你们说对吧?哈哈……”他身后的几个跟班幸灾乐祸地哄笑,许多路过的学生都被他们的笑声吸引了视线,纷纷驻足围观。 里德尔扫过他们看好戏的面容,最后目光落在八条蛇身上。好笑的是,这些被召唤出来的蛇大小不一,有的一看就是召唤者的咒语不过关导致蛇的尺寸过小,有的是魔力不足导致蛇爬着爬着偏离了目标…… 本来心里窜过十七种击退群蛇魔法的里德尔突然觉得自己太较真了。 他慢慢开口,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都回去。】 一种阴冷的、夹杂着嘶嘶声的语言从他口中说出。 很简短,但是蛇群听到后,立即停下来了。 ――蛇佬腔。 这个时候,还不是所有见证这一幕的巫师都明白这种语言的含义。但是他们深深地记住了那种冷飕飕的声音,一起停下的蛇群,还有包围圈的中心,汤姆里德尔轻蔑高傲的眼神。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显露真面目的一角。 传言如病毒般疯狂在霍格沃茨传播。斯莱特林的学生渐渐都知道了那种语言代表了什么,斯莱特林后裔的说法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在里德尔头上重重的耀目光环上又叠了一个无与伦比的荣耀,他已经毫无疑问地成为斯莱特林学院的骄傲,并且在整个霍格沃茨闻名。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阿布拉克在得知斯莱特林后裔的消息后也小激动了一把,已经消失了那么久的斯莱特林天赋重现巫师界,而且它的持有人还是如此完美的天才,简直符合了人们对于一个传奇的所有幻想。连阿布拉克也不得不承认,他被他吸引了。 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人神交战后,阿布拉克决定不再纠结那些无聊的过节,主动去找里德尔和好―― 经过父亲的指导,他相信他们的过节不但不会成为阻碍,反而能快速加深他们的友谊。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学做一名成熟的马尔福了。 与阿布拉克的和好是里德尔意料之中的事,贝拉的亲妹妹是阿布拉克的儿媳妇,里德尔从来没打算和他真正交恶。 目前为止他的计划进行得都还算顺利,较为低调的行事和委婉周密的策略让他的野心鲜为人知。他的朋友圈子大部分都是被自己的才华和人格吸引过来的,这是挑选精英的第一步;然后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的阅读内容,慢慢同化他们的价值取向,剔除理念不同的顽固分子,这一步还在进行中,不能操之过急。他已经足够谨慎和隐蔽了,几乎瞒过了所有的师生――几乎。 只有一个人似乎没有被他迷惑。 里德尔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很快,邓布利多打开了门:“进来吧,汤姆。”他的语气仍是温和的。 不是虚伪的温和。 这让里德尔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可以肯定,邓布利多能看出他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意图。他以为他会讨厌他这样。 “最近的事情,我听说了。”邓布利多开门见山地说,“我不明白,孩子。你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蛇佬腔呢?你一直隐瞒到现在,我相信当时你不只有这种办法解决问题。” 里德尔探究地看进他蓝色的眼睛:“你真的不知道吗,教授?” 邓布利多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竟然感慨地笑了:“真像。太像了。”他剥开一个蜂蜜糖,递给里德尔,“尝尝吗?哦……不要真可惜,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像谁呢?”里德尔问道。 “唔……说这个之前,你不介意听听我对你的建议吧?你得体谅一个殷切盼望你成长的教授的心情。”邓布利多呵呵笑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是个优秀的学生。其实分院的时候我更希望你来格兰芬多,但谁知道你有斯莱特林的血脉呢?尽管你去了斯莱特林,我对你的期待丝毫未减,你是我亲手引导进学校的孩子,我总是要为你的成长多付一份责任。我相信你最终能在名声与荣誉面前保持本心,不过,人总有被名誉冲昏头脑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就经历过这样的时期,做出了让我后悔终生的事。所以,我希望正处于这个阶段的你能认清什么是最重要的……我得说,你和你的朋友们最近表现得有点激进。当然,只有一点小小的苗头而已,不过我总是希望你们少走一些弯路。” 里德尔假笑道:“谢谢,教授。我想我清楚什么是最重要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是这样……”邓布利多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那就太好了。” 他们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打破了僵局:“最近的你越来越像我的一位故友。他也是才华横溢,志向远大。我们曾经意气相投,一起为了理想奋斗,但是……他太执着于理想了,走向了黑暗的道路。汤姆,我想让你知道,事业,理想,名誉,这些东西都很重要。但是它们不是最重要的,人的一生中有比这些加起来还要重要的东西。你知道吗?” 里德尔褪去了虚伪的笑意:“我知道,教授。正因为我知道。” ――为了那个最重要的人,为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事业,理想,名誉,这些东西,他必须一一得到。 他向邓布利多告辞,离开了办公室。 邓布利多目送他离开,没有试图追问。 他拥有最重要的东西。邓布利多确定了这点。 从那以后,他没有再找里德尔谈过话。 尽管里德尔逐渐滑向了邓布利多最不愿意见到的方向,但是他没有再试图阻拦。 因为他知道,一旦人意识到自己真正重要的东西,就会向着它的方向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 就像他和……格林德沃。 ------------ 2929-密室与桃金娘之死 29-密室与桃金娘之死 里德尔使用了幻身咒,走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 这是他第一次选择假期留校。窗外的雪下得飘飘洒洒,把整个城堡扑得银装素裹。 二楼的女盥洗室有个秘密,在贝拉留给他的那上千瓶记忆里也不曾出现。是在城堡里闲逛的纳吉尼发现的。 里德尔选择了临近的圣诞假期去探查――毕竟,那不是个他平常能去的地方。 上午的盥洗室空无一人,寂静清冷的水池旁忽然响起了一阵阴森沙哑的声音。 【打开。】 里德尔低声说。 通向密室的密道在他面前展开。 顺着密道下到湿漉漉的地下密室,四周一片漆黑。里德尔挥了挥魔杖:“荧光闪烁。” 石砌的墙壁和地板看起来有很久没有人踏足过,一层层厚厚的污黑积垢掩盖了它的本来面目。脚下的地面有一层积水,仿佛还能听到水滴从缝隙里滴落的声音。 里德尔镇定地向通道的深处走去,脚踩在水滩里的声音回响又回响,不断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 仿佛漫无休止的寂静里,里德尔敏感地听到了某种熟悉的嘶嘶声。 【谁……进来了……】 是蛇语。 里德尔停下脚步,耐心等待它再度出现。 【密室……打开……谁……】 声音在移动! 里德尔迅速跑动起来,一路追着声音的方向,穿过了骇人的动物尸堆,只有蛇语能打开的机关,道路曲曲折折,有时他必须被迫转向远离声音的方向,但是他发现那个声音总能再度出现,好像在墙壁里跟着他一样。 最后,他来到了一堵雕刻着石蛇的墙壁面前,绿宝石镶嵌的蛇眼反射着魔杖的荧光,栩栩如生。 他觉得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打开。】 墙壁裂开了。露出一个巨大的石室。 高耸的石柱上雕满了蛇,在林立的石柱最后,是一座紧贴着后墙的巨大雕像。他的头部隐在黑暗的天花板里,里德尔走到他的双脚边,魔杖的光线也照不到顶部。 不过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形象多次出现在各种魔法史书上,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身后传来了地面震动的声音,有个庞然大物在接近他。 里德尔没有回头,他猜出了是什么。 【闭上你的眼睛,蛇怪。】 震动的声音停顿下来,蛇怪发出的嘶嘶声在里德尔听来有一种苍老的味道:【蛇佬腔……是你打开了密室。】 里德尔仰头看着斯莱特林的雕像,石室的光线昏暗晦涩,脸部的轮廓难以分辨。他微微挑起魔杖,荧光离开了杖尖,像是羽毛一样轻轻飘起来了,一点点划过雕像,停留在最上方,照亮了天花板和雕像的面部。 【是我。斯莱特林的后裔。】里德尔看到那张古老的脸,声音有些遥远,【一千年了……原来斯莱特林隐藏的秘密是你。】 【你叫什么名字?】蛇怪突然问。 里德尔顿了一下才答:【汤姆・里德尔。】 蛇怪嘶嘶地念了一句咒语,里德尔敏锐地捕捉到了它的发音,却只隐约猜测出那是一种古老的契约。 【你可以回头了。我完成了斯莱特林的继承契约,我的眼睛对他的继承人无效。】 里德尔没有动:【你是说,我现在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不知道,他只说这是继承密室的契约。你想这么理解也不能算错吧。】蛇怪不负责任地说。 里德尔回过头,看到蛇怪巨大的黄色眼睛,发现它对自己丝毫不起作用。 【这么久了,你一直在这间密室里?】他问。 【我是密室的一部分。或者说,密室是我的一部分。】蛇怪古怪地说,【当初斯莱特林这么说的。】 里德尔犀利地说:【既然你和密室是不可分割的。那我继承了密室,也继承了你。】 【……是这么回事。我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蛇怪不情不愿地回答,【斯莱特林对我下了死咒,我必须得把继承权交给第一个开启密室的后人……】然后受这个后人的驱使,完成他的命令。蛇怪把最苦逼的两句话咽下去了,指望眼前的人笨一点好说话一点…… 那显然不是很现实。 里德尔勾起了一个邪气的笑容:【把你的毒牙给我一颗。】 蛇怪瞪大了眼睛:【什、什么……】 【反正还会长的不是么?】里德尔悠闲地走向它,命令道,【张嘴。】 蛇怪好想问为什么!可是它只能被契约压制地张开嘴,眼睁睁地看着里德尔伸出那根细细小小的魔杖指向它……如果目光可以杀……呃,蛇怪的目光真的可以杀人,不过还是对里德尔无效……该死的它为什么不晚点念咒! 眼含热泪地送走自己的宝贝毒牙,蛇怪悲愤地转身离开,却被里德尔叫住了。 【小子,还要干嘛?】它口气很差。 里德尔挑眉:【另一颗毒牙也不想要了?】 【……我是说,还有什么事?】蛇怪咬牙改口。 【你刚才提到斯莱特林的话。】里德尔的表情严肃下来,【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 蛇怪点点头,又摇摇头:【时间太久了……有些记忆印象深刻,现在还记得;剩下的很多都记不清了。】 里德尔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虽然蛇怪活了上千年了,但是它的蛇生最丰富的经历都集中在四巨头在世的那段时期了,记住的事情也不少。从它口里,里德尔很是听到了一些四巨头的辛秘。比如斯莱特林年轻时代的风流情史,和格兰芬多从志同道合到不相为谋……倒是他最想知道的斯莱特林对魔法的理解和研究,蛇怪基本一问三不知。 忍下再拔掉它一颗牙的冲动,里德尔离开了密室。 走前他想起了什么,叫住刚想跑路的蛇怪,在后者怨气冲天的眼神里问:【你有名字吗?】 【……海尔波。】 【海尔波,如果你觉得寂寞的话,会有一条蛇来找你。记住,它叫纳吉尼。】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活了一千年,即使常常沉眠,也会觉得寂寞吧。 虽然意外发现了斯莱特林的密室,但是里德尔对它的秘密有点失望,蛇怪能给他的帮助很有限。再加上密室入口的位置问题,自从纳吉尼认识了海尔波以后,他就很少再去密室,和海尔波的交流基本都靠纳吉尼传话了。 和纳吉尼相处了一段时间,海尔波变得活泼了一些,它开始向往着密室外的空间。纳吉尼的蛇龄尚浅,敌不过老油条海尔波的死磨硬泡,终于在里德尔五年级的某一天把它带到了密室入口。 本来两蛇只约定从入口看一眼外面,然而它们没想到午夜的这个时间竟然有人躲在盥洗室哭泣。 听到动静过来的桃金娘就这样死在了蛇怪黄色的眼神下。 【海尔波!她死了!】纳吉尼凑近桃金娘,惊叫道。 【哦……我的眼神能杀人,你不知道吗?】海尔波淡定地回答。 纳吉尼一直受到契约的保护,对此一无所知:【唉?是这样吗?我不知道啊……】 【现在知道了。】海尔波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转着蛇头观察记忆里快忘记的景象,【嗯……太暗了,纳吉尼,你把灯都点亮吧。】 【哦……不对!你杀了她,海尔波!虽然也挺正常的……不过!这可是个大事。】纳吉尼念念有词,【我得去通知汤姆。你先回去,海尔波,汤姆可能会不高兴。】 海尔波牙疼了一下,讪讪地晃了晃脑袋:【好吧……好吧。再见。】 纳吉尼快速找到了里德尔的寝室。十分钟后,里德尔黑着脸在幻身咒的掩护下来到了案发现场。 确认了桃金娘的死亡,里德尔在心里已经把海尔波的另一颗牙拔下来了。 【汤姆,你的脸色好可怕……】纳吉尼嘶嘶地说。 里德尔瞥了它一眼:【海尔波是你带出来的吧。】 纳吉尼敏感地察觉到了那一眼里的危险,弱弱地说:【我拗不过他……】 【算了。看在你及时制止了事态的发展,功过相抵吧。下不为例。】 里德尔不再逗留,迅速离开了盥洗室。 里德尔不是第一次夜游,但是这次回寝室的路上他格外小心。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里德尔心里已经有了嫁祸计划的腹稿。 ――密室不能暴露。只能牺牲一个人了。 汤姆里德尔从来不是好人。贝拉也不是。 第二天,霍格沃茨惊爆出了桃金娘的死讯。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阿布拉克在午餐桌上就听到不止一个人在议论那个拉文克劳女生的死,似乎大多数的猜测都指向了某种怪物。 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教授检查了所有人的功课,只有里德尔完美地使出了呼神护卫,赢得了所有人的掌声。 “哦……如果那个怪物是摄魂怪,我们中只有里德尔能抵挡它。”皮尔斯说。 阿布拉克早已进入里德尔的核心朋友圈,只是皮尔斯和他犹如天生相克,话说不到三句就要拌嘴。但是这次他难得地表示了赞同。 “就算是其他什么怪物,里德尔拿下它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们都见识过里德尔强大的魔力。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不仅是同龄人无法与他匹敌,就连高年级乃至成年的巫师也不是都能拥有像里德尔那么强大的魔力和魔法技巧。 谣言发展了一段时间以后,学生们都开始人人自危起来。尽管校长和教授们都站出来辟谣,还是不能阻止关于怪物的谣言愈演愈烈。 有人说见过一只巨大的蜘蛛能吸食人的生命,还有人说桃金娘没有任何外伤,是情绪太过沮丧绝望而死,肯定是摄魂怪潜伏进了霍格沃茨…… 各种版本的流言传得逼真详实,连一向自视甚高的斯莱特林都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我妈劝我最近多和里德尔呆在一起……我们之中只有他能全身而退。”皮尔斯对着核心朋友圈的人神神秘秘地说道。 阿布拉克嘲笑他:“是你自己怕了吧!还拿你妈当挡箭牌。” 众人哄笑。皮尔斯恼羞地瞪着阿布拉克,挑衅道:“你不怕就一个人等着摄魂怪的亲吻啊!” “我才不相信霍格沃茨有摄魂怪!”阿布拉克不甘示弱地反驳。 两人又展开了一番唇枪舌战。众人早已见怪不怪。 校长询问了所有的画像和雕像,只得知当晚斯莱特林、格兰芬多、拉文克劳都有学生偷溜出休息室夜游,巡逻的老师和教员没有逮到他们。毕竟学生夜游已经算是霍格沃茨一个不成文的传统了,只要学生没有误闯危险区域,学校就当作不知道了,谁又能料到每天都人来人往的女盥洗室会出事。这直接导致学校的宵禁越来越严格,然而没有更多的线索出现,使得事件的调查陷入了僵局,迪佩特校长受到各方的压力,只能一边安抚人心,一边暗中加大了调查力度,苦苦地支撑着。 然而学生们并没有体会到校长的苦心,摄魂怪和蜘蛛的谣言甚嚣尘上,斯莱特林们每天上课都惴惴不安,连去趟厕所都互相扯皮一会儿直到达成默契做伴前去。 里德尔看着时机成熟,和他最忠实的朋友们聚了一次会。 “朋友们,好消息。”里德尔坐在他们中间说,“我通过了幻影移形的考试。” 众人一阵惊叹。 “我甚至不知道你已经学会了!” “你太厉害了,里德尔!” “恭喜啦!” “……” “谢谢。”里德尔等他们的声音弱下来,继续说,“最近的传闻似乎让大家有点不安。我刚好有个办法能解决你们的担心――如果你们不嫌我小题大做的话。” “怎么会!”“怎么可能!”“快说吧!我就知道里德尔总会有办法。” 里德尔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向他们展示了埃弗里身上的黑魔标记。 那是一个黑色的刺青般的花体字母,众人认出来是一个“v”。 “埃弗里前几天向我求助,想学守护神咒。”里德尔解释,“但是他的情绪太不稳定了,即使是我也没办法让他短时间掌握这个高深的咒语。所以我向他提议了这个魔法。” 众人被他的话吸引了,里德尔满意地看到他们眼里的渴望。 “这是我根据某些召唤咒改编强化的一个魔法。它建立了一个施咒者和被施咒者之间的联系,当被施咒者按住标记呼唤施咒者的时候,联系将会达到一个巅峰,让施咒者有能力通过这个联系幻影移形到被施咒者所在的地方。”里德尔用蛊惑人心的声音说道,“这样,虽然施咒的时候可能有点痛,但是埃弗里以后就能在任何危险的时候向我求助了。” 在座的斯莱特林被这个神奇的魔法诱惑了。 里德尔继续说:“朋友们,我向你们保证,当我收到你们的呼唤时,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幻影移形赶过去保护你们。” 他们几乎无法拒绝这样的承诺。 当里德尔和埃弗里在他们面前展示了一遍黑魔标记的呼唤过程以后,所有人都加入了。 这次聚会让以里德尔为领导的小团体正式形成。此后谣言再也无法撼动成员们的心。 敏感的小蛇们察觉到了里德尔团体的与众不同。小范围的流言悄悄传播着,据说里德尔团体有一种应对怪物的秘诀,只有最核心的成员才能得到。伴随着这些各式各样的谣传,斯莱特林内部的各种小心思层出不穷,有嫉妒者有渴慕者也有不屑者无视者,不过都翻不出什么大浪,总体来说里德尔的团体隐隐成为了众人向往加入的对象。 与此同时,期末考试也稳如泰山地一步步压近了。迪佩特校长终于顶不住各方压力,找了一个嫌疑最大的格兰芬多定了案。 当然,在普罗大众眼中就是危险终于在期末前清除了,学生们又过上了安全快乐的生活,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水深火热的考前复习中了。 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斯莱特林的几个富家子弟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 女生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男生们也穿的人模人样,打算靠荷尔蒙释放一下长久压抑的情绪。 里德尔的舞伴人选从一开始就是众人关注的焦点。皮尔斯、阿布拉克、埃弗里,连一向不怎么八卦的罗齐尔都旁敲侧击过他好几次,然而里德尔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你不会是打算到时候随便邀请个姑娘吧?”皮尔斯愁眉苦脸地看着里德尔,“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种宴会有哪个好姑娘会没有舞伴呢?就算是你到时候恐怕也要孤身入场啊。” 里德尔翻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无所谓。” “哎――不行啊!怎么能无所谓呢!你可是咱们斯莱特林的王子级人物啊。只要你勾勾手指,不知道会有多少姑娘凑上来!怎么能像那些没人要的光棍一样一个人入场呢?” 里德尔不冷不热地说:“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皮尔斯。” “……我明白了。其实就算你一个人入场也是斯莱特林的大众情人,这什么都说明不了。”皮尔斯严肃地改口。 然而,过了几天,皮尔斯又旧事重提。 “里德尔……她们太疯狂了……你不知道,现在所有的男生都找不到舞伴,就因为你的舞伴还没定!”皮尔斯夸张地说,“据说伊薇特不答应我的邀请是在等你。只有你确定下来了,她们才会放弃幻想。就当是帮帮我们吧,里德尔,赶紧找个舞伴,求你了!” 里德尔放下书,冷飕飕地说:“我不跳舞。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因为这件事被打扰。” 舞伴事件终于在里德尔强硬的冷暴力下被镇压了下去。尽管痴男怨女们还纠缠得纷纷扰扰沸沸扬扬,但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了。 直到宴会当天,里德尔一身黑色礼服入场,英俊的外表和日渐强大的气场吸引眼球无数,却一坐到吧台就没再离开过。搭讪的女孩来了一波又一波,全都无功而返。 一向风流多情的阿布拉克安抚着一个又一个美人,最后来到里德尔身边,用一种日臻优美的咏叹调说:“真可惜。英俊优秀的里德尔王子啊 ,你为什么不肯瞧瞧那些为你伤神的美丽姑娘们呢?” 里德尔被他激起了半身的鸡皮疙瘩:“别对我用那套,阿布拉克。” “唉,不解风情的王子,到底怎样的女生才会引起你的兴趣?”阿布拉克挨个数着斯莱特林的美女们,“温柔的伊薇特,干练的海蒂,害羞的维多利亚……你难道一个都感兴趣?” 里德尔无动于衷。 阿布拉克勾上他的肩,用一种男生们都懂的语气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来来,我给你找个尤物怎么样?” 里德尔不胜其扰地甩开他,冰冷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滚开。” 阿布拉克被他的怒气震住,呆呆地目送他离开。 晚宴上的里德尔一如既往地推掉了所有人的假期邀请,次日便回到了麻瓜的房子。 一切还是当初的那样,前桌虽然粗神经了点,但是对待承诺的事情还是非常认真的,看得出房间经常有人来打扫。 里德尔在家里转了几圈,熟悉的记忆不可阻挡地压向他。 ――贝拉…… 还有五年。 如果不是里德尔得知贝拉的父亲,西格纳斯・布莱克,在十三岁的时候就让德鲁埃拉怀上了贝拉,他恨不得提前把他俩摁到房间里下药让贝拉早日出生。 看着一尘不染的客厅和卧室,里德尔第一次对前桌产生了那么一丝良知。 也许……他该去看看这个久违的故友了。当初贝拉还曾邀请他来家□进晚餐,希望他们成为一生的挚友呢。 里德尔忽然发现,前桌似乎是自己认识的人中唯一和贝拉接触过的人。她将自己的痕迹隐藏得如此隐秘,只是为了让他的未来更加顺畅。 第二天,前桌从睡梦中朦胧转醒,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影。 他迷迷糊糊地说:“妈……帮我拿一下衬衫……” 里德尔:“……” 他掀起被子捂住前桌的脑袋,恶狠狠地说:“你还是睡死过去吧。” “唔唔唔……!”前桌四肢扑腾得很是欢乐,“里……德尔……我……唔唔……” 里德尔放开了他,居高临下地挑眉:“醒了?不喊我妈了?” 前桌的思维完全不在他的讽刺线上,一重获自由就惊喜地叫:“里……!”里德尔不得不再次捂上他的嘴:“嘘。我是幻影移形进来的,不要惊动别人。” 前桌忙不迭点头,里德尔松开了手。 前桌压着嗓门叫道:“里德尔!真的是你!你小子,一阵没见又变帅了!” 里德尔突然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不管怎么说,你把我的家照顾得很好……” “啊哈哈,过奖了,那都是钟点工的功劳啦!”前桌傻呵呵地谦虚道。 “……”里德尔转身就走! “哎!”前桌①38看書网地抓住他的胳膊,“我也每周都去亲自打扫一遍!” 里德尔:“……真的?” 前桌指天发誓:“如假包换!” 里德尔:“……穿你的衣服。” 前桌:“哦好滴!” ――这是有多幼稚的对话! 里德尔很暴躁。 十分钟后,里德尔带着前桌幻影移形出现在伦敦的郊区森林。 前桌花了好一会儿才从幻影移形的不适感中缓过来,期间惨绿的脸色很好地愉悦了里德尔暴躁低压的心灵。 “刚才那个太酷了!里德尔!”前桌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欢乐地说:“幻影移形……就是传说中的瞬间移动啊!我们回去的时候再玩一次吧!” “你到底几岁了……这是高深的魔法,不是游戏。” “没关系啊。再高深的魔法你都能完美的施展出来,不是么?”前桌开朗地说,“我相信你。” ------------ 3030-新的时间转换器 30-新的时间转换器 里德尔突然失语了。 “其实……也有一件事想告诉。”前桌没注意到他的失神,吞吞吐吐地说,“……要去丹麦了。” 里德尔一愣:“为什么?” “想申请哥本哈根大学。”前桌说,“从看到父亲桌上那些最新的科学论文开始,就一直想去丹麦。去看看波尔、海森堡、泡利……那些聚集哥本哈根大学的青年才俊。向往他们自由天才的思维,虽然世界上最好的物理实验室英国,但是对波尔先生的物理理论研究所更加向往。那里是年轻的梦想的战场,无法想像现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时代,所有的延续数百年的物理理论都经受着质疑,几乎每个对物理学怀有热情和想法的年轻都有可能创造一个新的传奇。新的思潮就像旋风一样席卷经典物理,权威退缩!一个新的时代诞生了!而波尔研究所,就是这个时代的中心!” 他越说越激动,脸上泛起了兴奋的红晕。 这是里德尔熟悉的样子,每次他们的研究有了进展,他就会这样,充满了激情和热血,渴望着与交流。 “还是老样子……”里德尔感慨轻笑。 他似乎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感觉了,虽然很微小,但……连笑容都可以发自内心了。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前桌话锋一转,青涩的脸庞第一次露出一丝忧郁,“刚回来,可能不知道。英国最近……不太平。可能的话,最好五年之内不要再回麻瓜界。” 里德尔皱眉:“怎么回事。” “从去年九月开始,德国一直轰炸英国,伦敦现已经遍地狼藉。母亲某次空袭中受伤了,这让父亲下定决心暂时离开英国。等母亲伤好后们就走。” 里德尔回想道:“可是――家还完好无损?” “那不是的魔法?以为……” “没有……”里德尔忽然想到了什么,“是贝拉。” 胸口像是被打了一锤,钝痛余震。 气氛忽然沉重起来。 前桌问:“还想她吗?” 里德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前桌叹:“这家伙,肯定是爱上她了。” 里德尔迈步甩开他。前桌颠颠地追上:“怎么,被说中了吧?不过呀,劝早点看开吧,死不能复生……” “她没死。”里德尔突然停下脚步,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说,“贝拉没有死。” 前桌缩了缩脖子。 “她只是……还没出生。”里德尔转回头喃喃地说,然后瞥了眼懵懂的前桌,“算了,不懂。” “等等!”前桌抓住他的胳膊,“这就是一直不肯对说的真相吗?贝拉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也是巫师吗?” “她是的妻子。”里德尔说。 前桌呆住了。 里德尔说:“她是一个强大的巫师。穿越时间回到了的童年时代。然后受魔法反噬而死。” 前桌:“什、什么?” 里德尔:“幼年时期的贝拉还没有出生,成年的她已经死了。这看起来是个悖论,不是么?” 前桌脑子转得有点晕:“这个……那个……她到底……” 里德尔似乎完全没有意他的话,目光投向遥远的山尖,锐利得像要割穿未来:“她还活着。会等她。” 林间的晨光渐渐变亮,裹着寒意的风吹颤了两的发梢,仿佛时光的雀鸟停驻。那是里德尔第一次前桌面前表露真实感情。 半个月后,传来了前桌母亲伤愈的消息,战火里他匆匆写下了一封信,半信半疑地通过里德尔赠与的猫头鹰寄了出去道别,就跟随着父母离开了英国。 里德尔这期间去体会了一番英德的战火,德军的轰炸这半个月期间越发密集,他亲眼看到前一天还生意兴隆的小店一夜间夷为平地。伦敦繁华的市区已经沦为瓦砾和废墟的乐园。空袭猛烈的时候,伦敦上空被硝烟和火光熏染得浓烈悲壮,圣保罗大教堂高高的穹顶仿佛指天的利剑宣示着英国铿锵的决心。消防士兵不眠不休地给被轰炸的建筑喷水,孩子们学校进行紧急避难演习,救援队每天都要从废墟里救出侥幸不死的幸存者,无数失去了自己的家,聚集城市各处的避难所。 夜晚的探照灯比最闪耀的星辰还夺目,里德尔披着麻瓜忽略咒漫步伦敦昔日繁华的商业街上,想起贝拉第一次带自己来这里的时光。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久,自己褴褛的衣衫第一次被精致熨贴的服装换下,他还记得那时贝拉怜爱欣喜的目光。 他的脚步停下。那家高档精致的服装店已经不见了。 就这个位置,现已经是断壁残垣。 炮弹的轰隆声不远处冲天而起,声波扩散过来,震碎了他的回忆。 里德尔面沉如水,忽然动了怒。脚边的碎石瓦砾被无形的力量卷起,转眼间形成飓风般的漩涡,猛地向四面八方爆射!烟尘与巨响轮番炸裂,威力丝毫不亚于真实的炮弹! 只是真实的战火硝烟背景下,似乎并非奇景。 硝烟散尽,里德尔已经消失了原地。 回到远离喧嚣的家里,里德尔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自己暴走的魔力。 虽然是麻瓜界,虽然只是麻瓜伦敦……可是,那也是保存过他和贝拉相处痕迹的地方,不容他染指! 德国,纳粹,希特勒。 麻瓜,战斗机。 热武器。 ――危险的东西,要么消灭,要么夺取。 除了常规的旧屋藏书研读和预约,里德尔抽空订了几份麻瓜报纸,训练猫头鹰定时取报送去学校。 六年级的那年,里德尔故意选了所有的选修课。因为优异的成绩和冲突的课表时间,他得到了学校向魔法部特别申请的时间转换器。 拿到一块新的时间转换器,里德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它拆了从头到脚研究了个遍。至于选修课,他只挑选有兴趣的上,其他的全靠书本和朋友的笔记。 但是研究的结果让他大失所望。时间转换器的原理至今没能说清,只是最初的某个伟大的巫师凑巧发明了它,那方法延续到了今天,已经没有去深究了。即使以旧屋的藏书量,加上里德尔从斯拉格霍恩那里得到的霍格沃茨禁书区借阅许可,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本书提到了时间转换器的制作,但是大都几笔带过,连制作的具体步骤都没有,原理更是无从说起。 拆时间转换器也只是个象征性的说法,魔法物品与麻瓜的机械有本质的不同,不可能通过拆解来窥探它的作用原理。里德尔只能通过各种解析、刺激、显形性质的魔法来尝试研究,可惜时间是个太过玄妙的东西,比死亡和灵魂还要深奥,他甚至只能得到几个似是而非的假说。这让魔法领域一向所向披靡的里德尔第一次尝到了受挫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张的时间作者计算有误,以后文为准,有时间修之。 ps:我说其实前桌是全黑的你们信不= = ------------ 3131-沃尔普及斯骑士 31-沃尔普及斯骑士 六年级的里德尔变得越来越神秘,选择了所有的课程,却鲜少出现课堂,连他的死忠朋友圈都无法得知他的行踪。汤姆里德尔的优秀早已无需用成绩来标榜,教授们对他称得上逃课的行为毫不介怀。他的大名早已成为校园传说,无数新入学的小巫师仰慕里德尔学长的名声,想要加入他的核心圈子――他们有了一个非正式的名字,沃尔普及斯骑士。传说沃尔普及斯骑士成员都会得到里德尔学长的帮助和保护,成为他的朋友和左右手――那似乎隐隐已经成为一种荣耀。 然而里德尔真正忙些什么,或者说他所研究和感兴趣的魔法到底是什么,却鲜有知。连沃尔普及斯骑士都只知道他看一些涉及时间、物质、灵魂等最深奥的魔法原理的文献,但是他所达到的高度已经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了。 里德尔深深陷入对时间的研究,简直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如果不是还有野心,他根本不会理睬什么沃尔普及斯骑士。每天与那些幼稚的纯血巫师的虚与委蛇越来越让他觉得浪费时间,他开始有意地与他们拉开距离,准备通过各种手段慢慢将他们向服从关系转变。 只有有利可图和共同目标的驱使下,才会甘愿服从和妥协。里德尔深知这点。但是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的,需要徐徐图之。所以他暂时只是建立给他们一个初步的主导印象,然后投身入更重要的研究里去。 一年里阅读了海量的文献,里德尔总结出了数条假说。又做了无数的相关实验验证,淘汰筛选,进一步整合优化,最后变成了一个能够初步解释一些实验和观察现象的理论。 时间线理论。其核心概念脱胎于公元八世纪泰姆・帕斯的《时间路线不重叠理论》,早一年级的时候里德尔就读过这本书,经过时间的检验它的价值逐渐显现出来。 帕斯假设了时间的本质就像是一条路线,从a点到b点的路线有无数条,这些密密麻麻的路线拧成了一股绳,称之为时间轴。所有的时间都包含时间轴里,世界因此时间轴上构筑。 假如某条时间线路发生了回转,那么它绝对不会原路返回,因为这样会形成“时间绝路”。它像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死胡同,或者是突然断掉的线头,使得严谨的时间轴构架产生震荡,甚至断裂。 帕斯所处的时代还没有出现时间转换器,不重叠理论却近乎预言式地完美解释了时间转换器的规则――不能让过去的自己发现未来的自己。换句话说,过去和未来的时间线不能重叠。 为了验证这条理论,里德尔利用时间转换器让一只月痴兽和未来的自己自相残杀。 一开始未来的月痴兽疯狂地逃窜,妄图避开与过去月痴兽的直接对抗。里德尔强硬地它们塞进同一个狭窄的笼子。接触的那一瞬间,两只月痴兽还来不及发生冲突,就穿过了彼此,变得越来越透明。里德尔以为它们会变成幽灵,透明化的程度却越来越严重,直到最后它们彻底消失了。 这个实验他做了很多次,最后一次还使用了黑魔法来窥探月痴兽的思维。发现过去的月痴兽对时间线重叠的危险一无所觉,只是惊奇于一模一样的自己;而未来的月痴兽却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和逃避冲动。显然处于正常时间线的月痴兽没有收到时间规则的警告。 这个实验结果既支持了一部分不重叠论,又使得它暴露了一些缺陷。月痴兽的双亡结局说明了时间的确遵守着路线不重叠的规则,但是同样也说明了这个规则不是不能触犯的,只是会产生严重的后果来修补规则。其后果看起来是抹消了月痴兽的存,擦除这条影响时间轴稳定性的绝路。但如果是真正的抹消,理论上关于这条路线的所有痕迹都应该消除――包括这个实验,以及他关于这个实验的所有记忆。而他本来就是靠着这份实验的记忆才得出这个结论。这样他的推论和逻辑就陷入了一个无可救药的死循环。 这是关于时间的研究的通病。无论是曾经的帕斯还是现的里德尔,他们的研究进展到了一定地步,克服了重重的死循环后,最终又止步于一个新的死循环。他们唯一的进展就是把这个死循环推后了一点。 推后,再推后。直到距离大得可以忽略的逻辑无穷远。 这是研究时间悖论的唯一途径。 困难重重的研究过程中,里德尔跨入了七年级。 这一年他小部分的格兰芬多、半数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全体的斯莱特林的拥护中担任了男学生会主席。尽管里德尔一再声明自己很难抽出大量时间来管理学生会事物,他的好朋友们却主动包揽了包括女学生会主席(甘普)、副主席(埃弗里)、组织官员(阿布拉克)、学术官员(罗齐尔)等内的大部分学生会高级骨干职务,实现了沃尔普及斯骑士对学生会的战略性攻占。里德尔也顺理成章地成了无冕之王,最大限度地利用学校的资源和脉,统合气威望实力,进一步巩固了自己沃尔普及斯骑士中的绝对主导地位。 这个过程中,出乎所有预料地,原本是较晚加入骑士的埃弗里却成了里德尔真正的心腹。 不过里德尔看来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了。虽然阿布拉克、罗齐尔、皮尔斯这些都与他交情甚笃,但是出身决定了他们最多把他看作结交的对象和效仿的榜样,大势所趋之前,不可能率先献出毫无保留的忠诚与服从。 但是埃弗里不同。他出身末落的单亲巫师家庭。虽然血统纯正,但是门丁凋零,三代败家,到他母亲一代已经贫困潦倒,生活非常艰难。童年的经历让他十分自卑,入学后内心一直潜藏着出头地的愿望,可惜天赋平平。于是选择依附强者,渴望用忠诚和顺从得到重视,加入优等圈子。 里德尔看出了他的性格弱点。用黑魔标记试探他,埃弗里几乎是迫不及待成为他的实验品。这件事也成功让他打入骑士团核心。 经过两年的考察,里德尔选择性地向他透露了自己的野心,埃弗里不出所料地献出了自己的忠诚,热切地让里德尔用黑魔标记检测它――里德尔向他透露了黑魔标记的一些“副作用”,令埃弗里吃惊又钦佩――只要一想到巫师界未来最有权势的纯血巫师现都被这个魔法束缚着,埃弗里就由心底里窜起一阵战栗。 “会永远效忠您!”他几乎是狂热地说。 里德尔勾起一缕笑意,幽深的黑瞳深处,仿佛有血光乍现。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这章你们就会明白我为啥卡文卡得这么销魂了= = ------------ 3232-贝拉的出生 32-贝拉的出生 里德尔制作了魂器。不是为了永生。 那是他霍格沃茨禁书区翻到的一本书,讲述生命与灵魂的魔法,据说魂器是唯一能躲过阿瓦达索命的魔法。这听起来很吸引。但是里德尔关注的却它的两个神奇的副作用。 第一,附加魂器上的灵魂融合了原本器物的一切,共享实体和魔法体;第二,主体与魂器之间可以某种情况下实现记忆连通。 简单来说,第一个作用让他分离出来的灵魂有一定几率知道一些器物本身的“记忆”,得到一些器物的“力量”;第二个作用让他自身可以通过分离的灵魂间接获得这些“记忆”与“力量”。 谨慎地考量了魂器的制作过程,又抓了一只家养小精灵做实验。里德尔制定了魂器制作的方案。 七年级的圣诞假期,他启程去了小汉格顿,那里是他麻瓜父亲所的地方。如果不是灵魂的分裂依靠杀,里德尔都快要把他这个父亲忘到脑后了。 早得知自己蛇佬腔的特殊血脉时里德尔就从旧屋里找到了一本打呼噜的家谱,《巫师家族的兴衰:末落血脉的家谱合集》,里找到了自己的母亲。然后顺藤摸瓜,搞清了当年的那点破事。 他既不屑于母亲的懦弱无能,也不屑于父亲的抛妻弃子。总之,他觉得自己的父母实愚蠢得不值一提。不过,好歹母亲对父亲痴心不改的爱多少让他怀想起了贝拉,而当他需要一个去死的时候,他不介意让麻瓜父亲担当这个重任。 冈特宅击晕了冈特,篡改他的记忆,拿走他的魔杖,不忘四周设下重重障碍咒和迷惑咒,里德尔这才走向村子里的里德尔府。 老汤姆早已另寻新欢,妻子生了一个女儿,一家正为圣诞节准备大餐。 夜晚的星光正繁盛,老汤姆桌子上读着报,对妻子的忙进忙出视若无睹,不耐烦地催促:“还没好吗?都几点了。” “再等等!家里就一个佣,还回乡过节去了,一个都忙死了!女儿又帮不上忙!” 老汤姆看了眼挂钟,已经六点半了。他又读了几行报道,发现伦敦市区的重建进度完全吸引不了自己的注意,干脆站了起来,走向二楼的卧室。 他门口敲了敲:“米莉。别玩了,出来吃饭。” 回答他的是安静的风声。 屋里的窗户好像打开了,他有些生气:“米莉,没听到叫吗。快出来。” 仍然没有回答。 老汤姆莫名地感到一丝诡异,然后很快把它抛出脑外,失去了耐心,直接打开门进去:“米莉,再不听……” 屋里没有。 他愣了一下,叫道:“米莉?” “米莉?米莉!哪,快出来!”他走进房间四处找,这时候他还觉得米莉和他恶作剧,气得想把她的屁股打烂。直到一个浸着凉意的清冷声音门口响起―― “是找她吗?” 穿着墨色巫师袍的少年有着他年轻时的英俊容貌,手臂里抱着鲜血淋漓的小女孩,唇边的笑意冰冷邪恶。 老汤姆忽然遍体生寒。他本该惊叫,怒吼,质问他,把他那张笑脸打碎。可大脑连通了记忆的幽林,他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可能,被少年的容貌和气势骇得说不出话。 半晌,他觉得已经过去了一分钟,可是也就几十秒的功夫,看着里德尔从容地把米莉的尸体放下,他干涩地说:“……是……” 里德尔慢慢举起魔杖,轻笑地说:“不需要知道。” 阿瓦达索命。 三分钟后,里德尔走下楼梯,纳吉尼嘶嘶地滑过来。 【那个女被咬死了。要说,这个任务更适合海尔波。】 里德尔用轻柔的力道抚摸它:【海尔波太显眼。做得很好。】 他的眼睛里闪着危险的红光,一只手里握着一块时间转换器。 ………… ……………… 七年级毕业,里德尔收到了前桌的来信,他已经获得了哥本哈根大学的录取资格。他正好准备出去游历几年,就先去了丹麦。 那几年,他欧洲各国的麻瓜界和巫师界游历了许久,最后前往了美洲。考察过后,那里投下了巨额财富,仗着这里是不受英国魔法部管辖的“蛮荒之地”,用黑魔法控制了一批死忠。然后以lord voldemort的名义回归英国巫师界。 埃弗里前往新建的voldemort庄园时,心里满是激动和期待。 他还记得里……voldemort几年前对他说的那番话。 “埃弗里。觉得巫师界最需要的是什么?”里德尔站露台的围墙边。清晨的雾气把阳光都柔化得顺从,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还没从温暖的床褥里爬起来,他们却已经就学生会即将举办的院系杯策划讨论了一个小时。这让埃弗里疲惫的同时又感到十分充实。 “……驱逐麻瓜?” “呵……只看到了表面。巫师界掌握资源的那一方是纯血巫师一脉。但是新加入的巫师势必要获得一部分资源以存活,而资源的总量是有限的,麻瓜巫师的大量涌入导致纯血巫师的利益不可避免地受到侵蚀。 “看哪,平静到古板的巫师社会表面下,其实那些纯血家族们都隐隐地担忧着――他们的土地,财富,资源,他们的权力,正一点一点,被新加入的麻瓜巫师蚕食瓜分……他们的权势会越来越小,最后只能沦为最普通的巫师。想想吧――阿布拉克的后代可能要一出生就像个麻瓜血统的巫师一样拼命奋斗,学习魔法,一辈子靠一点可怜的薪水过活。还要生下一堆孩子,辛苦养活他们上学,以保证血脉的延续。 “能想象阿布拉克知道这种未来后的表情么?那就是现今的纯血巫师最惧怕的――变得和那些他们看不起的麻瓜、混血巫师一样,卑微,贫穷。”里德尔的眼神里洒出了一片冷笑,“可是资源就那摆着,怎么能阻止那些有才华的非纯血巫师获得它们?……纯血家族的巫师暗暗期待着一个解决方案呢。” “……解决方案?” “们,就给他们一个解决方案,埃弗里。”他俯瞰迷雾笼罩的城堡,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把所有的资源统一分配,构筑一个资源分配体系。这个,就是他们想做却不敢做的解决方案。” “他们不敢做……”埃弗里若有所思,“是害怕越来越壮大的麻种势力吧……” 里德尔挑眉瞥了他一眼:“没错。们要引导他们去做。然后站这个体系的顶端。” 埃弗里心头一震,热血和战栗同时流窜四肢,他压抑住自己激烈的心跳,尽量让自己显得理智些:“那……们怎么保证不被麻种势力……” “利益。”里德尔冷漠地说,“即使是麻种巫师,也不过是追逐利益而已。整个巫师界千千万万个巫师,只要做到符合大多数的利益就够了。” “可是,麻种势力和纯血势力的利益是对立的。而且……麻种似乎越来越占据口优势了……” “那是未来。现,纯血和混血巫师无论数量还是质量上都是占优的,这是推行资源统配体系最好的时机。不会一开始就顾及麻种的利益。先要以绝对的武力给予威慑,再施以小小恩惠,他们便会感恩戴德。”里德尔把玩着手里的魔杖,“有时候,力量决定一切。” ――埃弗里早就期盼着这一天了! 终于,他以lord voldemort的身份重临――属于一个新时代的序幕就要拉开了! 虽然他对voldemort要他监视布莱克和罗齐尔家族的任务感到好奇,但是他绝对相信他的决策。他这次带着voldemort最重视的的消息来了―― 德鲁埃拉・罗齐尔怀孕了!尽管她才十五岁! 好吧,尽管他也觉得这个消息有点神奇,但他实看不出这件事和他们的计划有什么实质联系……不过,voldemort最重视这两年罗齐尔家族的女性怀孕者,据说是旧屋预言的指示。既然如此,他照做就是了,管他呢?反正通常他不理解lord的行为时,错的那个都是他。 八个月后。 voldemort的监视器里传来了动静,他第一时间用准备已久隐形衣和黑魔法潜入了圣芒戈的产房。还只有十三岁的西格纳斯满脸凝重地门外踱步,voldemort顾不上觉得他滑稽,鼓了半天勇气,贝拉出生前披着隐形衣进了产室,亲眼目睹了她的出生。 尽管德鲁埃拉被医护员围成一圈,voldemort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剧烈过。 ――来了…… 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贝拉来了哟!!留言快来xd~~~~ ------------ 3333-十四年后再相遇 12-巫师们的难言之隐 辛克尼斯夫为了得到旧屋的预言,花了整整一个月打听用什么东西最可能得到预约。 民间流传的是珍贵藏书或者魔法物品,但是只有一个笼统的大类,根本无从下手。要说藏书,辛克尼斯家族历史不短,倒是的确有那么一些资本,但是辛克尼斯夫不能确定究竟旧屋想要的是哪方面的书,总不能让她每个月寄一本看哪次能成功吧?而且据她所知,就算预约成功,想要获得预言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她不想自己的底牌暴露得太多。 最后她从一个预约成功过的老巫师那里得知,旧屋也许对那些研究生命的藏书感兴趣。 辛克尼斯夫家族的藏书室里翻腾了一天,终于挑出一本志必得的珍贵藏书――《尼可勒梅的炼金笔记》。 这本书并不是尼可勒梅真正的炼金笔记,而是他的某个助手后来的总结,虽然只记录了尼可勒梅千百个炼金实验中的一部分,但是其真实性绝对可靠。也因此使得这本助手笔记价值连城,可谓辛克尼斯家族值得骄傲的藏书之一。 这次为了得到旧屋的预言,她半点不带手软。果然不久就收到了传说中的邀请函。 “亲爱的罗文・辛克尼斯夫: 您的预约通过。请于本月17日下午2:00携邀请函准时赴约。 旧屋。” 辛克尼斯夫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再次确认了一遍邀请函。这才自己精致的裙子外套上黑漆漆的袍子,抓了一把飞路粉走进壁炉。 “翻倒巷。” 她吐字清晰地说道。 翻倒巷一如既往地阴森压抑。大多数藏头盖面,小心遮掩着自己的形迹,匆匆来往。 辛克尼斯夫很快加入他们的行列,兜帽盖住半张脸,快步走过不怀好意的阴暗街区,七扭八拐,转到一个狭小破旧的小道。顺着小道走到尽头,就是那间破烂到快要倒塌的危房。 这样的小屋却偏偏住着当世最厉害的预言家,谁又能料得到呢? 收起自己不合时宜的感触,辛克尼斯夫来到大门前站定,平复自己的心跳,然后敲了三下门。 不久,屋里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嘶哑得雌雄莫辨,乍一听仿佛行将就木的老。 声音说道:“是客的话,就拿出的证明;是路的话,就继续走过这屋子;是敌的话,就成为旧屋的新瓦吧。” 辛克尼斯夫拿出邀请函,但是却有点迷惑,不知该如何向里面的声音展示自己的证明。正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那扇看上去风一吹就倒的木质院门嘎吱嘎吱地打开了。 “哦……谢谢。”辛克尼斯夫看着那扇门又自己一点点合上,十分担心它会突然倒下。 走到屋门口,破旧程度跟院门不相上下的屋门也她担忧的注视下艰难地自动敞开了。 然后她见到了传闻中的旧屋之主。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她第一眼见到那个造型十分夸张的银色面具,辛克尼斯夫还是小吃了一惊。 翻倒巷的天空一向阴云不散。 旧屋里的光线稀少,即使光线充足的晌午,那个浑身裹黑色斗篷里的银面具却好像漂浮一片漆黑的屋子里,显得比真正的幽灵还要骇几分;烛光幽暗,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好像某个绝世秘密的栖身之所,慢慢渗透出可怕而飘渺的微弱气息。 那是错觉,更是幻觉。 辛克尼斯夫恍然觉得自己踏入了某个不可言说的秘境。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走进屋子里,露出最得体的微笑。 “您好,初次见面,罗文・辛克尼斯。不知如何称呼?” ――旧屋的主,到底叫什么名字,可否告诉呢? 她的心里笑得更加优雅。 面具下的里德尔打量这个身材高挑的女,直觉事情和他和她所预期的可能不太一样。 “辛克尼斯夫,您好。没有称呼,也不希望被称呼。如果您坚持,就用这间屋子来代称吧。”他没有上当。 ――不过,他们又有何惧呢? 尽管放马过来吧。 “哦……是的疏忽。请原谅,太紧张了,忘记旧屋不喜欢交换称呼这个风俗了。”辛克尼斯夫轻描淡写地揭过自己的意图。里德尔的示意下坐到整间屋子唯二的两张椅子上,同时不露痕迹地细细打量他。 里德尔坐椅子里,全身包括椅子都套了黑斗篷里,脸部用面具挡得严严实实,整个如果不仔细看就快要溶入旧屋阴暗的背景里了。辛克尼斯夫无法从他的外表得到任何有用的判断,暗暗焦急起来。 里德尔放任她暗中的审视,同时也判断她的意图。 贝拉储藏室的箱子房间里,通过双面镜窃听着这边的情况,以便不时之需。这是里德尔第一次正式面对巫师界的成年巫师,按照之前贝拉的推测,辛克尼斯夫应该是为自己的儿子而来,所以贝拉觉得这次见面不会有什么意外,就算要预言也都已经写好了,里德尔只要装装样子把预言金币交给她就行。 ――不过,里德尔总觉得这位夫表现得不太像一个一心只系着儿子的可怜母亲。 “想,夫想见不止是为了打声招呼吧。”里德尔用经过改变的声音斟酌道,决定静观其变。 “喔,是的。”辛克尼斯夫看起来极力掩饰自己的焦虑,她不自地理了理耳边的金发,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是的……预言,一个预言……十分需要……当然,这正是寄出那本珍贵笔记的原因。”提到这个,她似乎终于找到了思路,语气沉稳下来,“您知道的,继承了辛克尼斯家族的财富,如果能够得到预言,可以献出更多珍贵的藏书,随您挑选。您觉得怎么样?” 里德尔斗篷里看到双面镜对面的贝拉不为所动地摇头。 他黑暗的斗篷里勾唇笑了,经过处理的声音流出了嘶哑到破碎的语句:“先听听您想要什么预言如何?” “哦……想要的预言……是的,有所听闻……旧屋要先得知预言的内容才决定做不做……是说,这是个明智的选择。”那种焦躁又回到辛克尼斯夫身上了,她不断思考着对策,“但是,这个问题……希望您能否考虑一次例外呢?” 银色面具里没有传出回答。 辛克尼斯夫紧紧地盯着面具的眼睛部分:“愿意为此付出报酬,数目――您定。” 里德尔继续沉默。 “只要是辛克尼斯家族有的,内容――您定。”她继续加码。 他开始对辛克尼斯夫想做的预言感兴趣了。 他黑暗的斗篷里勾唇笑了,经过处理的声音流出了嘶哑到破碎的语句:“先听听您想要什么预言如何?” “哦……想要的预言……是的,有所听闻……旧屋要先得知预言的内容才决定做不做……是说,这是个明智的选择。”那种焦躁又回到辛克尼斯夫身上了,她不断思考着对策,“但是,这个问题……希望您能否考虑一次例外呢?” ------------ 3434-两个人的心事 34-两个人的心事 “贝拉……贝拉,贝拉!” 一双手在眼前摇晃,贝拉从神游中回过神来。看到金发碧眼的女孩抱着书等她:“想什么呢?下课了,赶紧走吧。” 贝拉扫了一眼教室,发现学生果然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顿时脸红了。 “哦……你先走吧,梦娜,我要去个地方。”她掩饰性地说。 梦娜点点头离开了。贝拉这才松了一口气。 梅林知道她整堂魔咒课都在走神!对于成绩优秀的贝拉来说这是不可容忍的,她多次强行拉回自己的注意力,可是大脑不受控制地一遍遍重播那天遇到的男人的话―― 我是你未来的丈夫。 那种贴着耳侧的冰凉磁性的男声仿佛在她身上撩起了一串火苗,烧得肌肤灼热敏感。 ――不对!这不科学!不该是这样! 少女不是没有受到过异性的追求,但是……这毫无道理不是吗? 想想吧,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女性说出这种失礼的话,她更应该把他看作一个怪人,或者鲁莽的追求者……或者什么都好,而不是神思不属的对象! 贝拉满脸通红地冲着空气怒目而视,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雄辩。 ――她喜欢的是那位大人!没错!就是这样!快点忘掉那个奇怪的男人! 狠狠地在心里撂下这句话,少女满意地站起来,仿佛胜利者一样走出了教室。 十分钟后,少女面无表情地回来,抱起桌上被忘掉的书,飞速地离开了。 吃完饭回到宿舍,贝拉冲了个澡就躺下了,舍友见状惊奇道:“你这么早就睡?” 贝拉把被子蒙到头上,唔唔啊啊地应了。 “连作业都没写,真稀奇……”舍友自言自语。 把自己裹成蛹的贝拉少女憋了一会儿,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我喜欢的是lord!” “……”金发碧眼的舍友从书里抬起头,默默看了她一眼,“这个我早知道了。另外,再次劝你不要用那个称呼,只有骑士团的成员才被允许……算了,你不会听的。” 贝拉完全没听进去她的碎碎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咕哝着:“有什么了不起,谁说要期待你的邀约了……” 正在镜子前梳头的棕发舍友耳尖地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凑过来仔细听。“你在说什么……贝拉!”她听清楚后吃惊地叫起来,“老实交代!你不会是――思・春・了・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两个舍友的目光瞬间杀过来。贝拉的脑袋轰地一片空白。 梦娜若有所思:“说起来……今天魔咒课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走神……” 众人立即发现有隐情,纷纷凑上来逼宫:“快说快说,到底是谁?” “能让你这么反常……难道是……?!”棕发舍友不可思议地推测。想到那个可能,她们顿时既惶恐又兴奋,牢牢地把热切得犹如实质的目光钉在贝拉身上,无声地催促。 “不是!”贝拉终于恢复了神智,摆摆手扇走她们的乱想,“只是碰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而已,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梦娜幽幽地扔来一句:“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想了一天……” 众人的目光登时压迫过来,贝拉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只好把皮皮鬼的事跟她们说了。 “……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贝拉总结。 “那邀约呢?邀约是怎么回事?”棕发舍友不依不饶。 “……”贝拉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忽然倒回床上,“睡觉。” “喂……!!” ………… 麻瓜伦敦某酒吧。 前桌一身白大褂坐在角落里的散包厢,和酒吧热闹喧嚣的混乱景象格格不入。不过显然他完全没有在意别人打量的目光,只是满身怨气地等待迟到了半个小时的voldemort。 有种人就是天生的焦点,尽管voldemort换了麻瓜的行头,出众的外貌和强大的气场还是让他在走向前桌的过程中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明明是你把我硬从实验室叫出来的,明明你的移动速度可以堪比光速,为什么会比我晚来这么多!”前桌没等他坐下就字字血泪地控诉,“你知不知道我的实验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刻,这下前功尽弃了啊……”他简直想吐血啊!在这里等voldemort的每一分钟都让他肝疼胸闷! “哦……两杯路易十三。”voldemort只是淡定地抽出一叠小费向凑过来的服务生吩咐。 前桌:“……”他错了,他竟然指望这个家伙产生一丁丁点的愧疚!他太傻了! “好的,两杯路易十三。”服务生露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用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嗓音问道:“还需要别的吗,先生?” “不用了。”这回voldemort的声音是冷的,透出浓重的驱逐意味,“还有,我不喜欢被打扰。” “我明白了。”服务生一秒钟恢复正常声音,“请放心,先生。有什么需要再叫我就可以。” 不一会儿,服务生就端来了托盘。上桌摆好后就利落地离开了。 voldemort直接一道屏蔽咒,遮住了一干男男女女嫉妒倾慕的纷乱目光。拿起郁金香杯,轻轻晃了晃。酒液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通透的琥珀色。 前桌见怪不怪地随手抓起酒杯灌了一口,被呛得半死,咳嗽着说:“咳咳……你又给我点烈酒……咳……” “看不出来,这家的酒品质还不错。”voldemort慢慢饮了一口,轻描淡写地评价,顺道无视了前桌。 好不容易缓过来,前桌叹口气:“唉,搞不懂你。自己的酒吧开遍了不列颠,却总是选这种敌人的小酒吧见面。” “我喜欢观察潜在的竞争对手。”这次voldemort回答道,“总待在自己的地盘是一种懦弱。” “好吧……”前桌耸耸肩,说回正题,“这回把我硬拉出来是什么事?” voldemort干脆利索:“无聊。” 前桌:“……你!”他可不可以把他掐死?虽然估计还没等他扑上去就会被秒杀……但是这口恶气啊……! “随叫随到,不能推辞。”voldemort优雅地缓缓说道,“当初答应辅导功课的附加条件,你心甘情愿。” 前桌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愣是噎得说不出话―― 随叫随到你妹!不能推辞你妹!辅导功课你妹啊!!就因为这个年少无知时答应的坑爹约定,他一次次地从丹麦、德国、美国等各地实验室、研讨会、答辩演讲、颁奖典礼、婚宴……甚至是厕所赶回英国这个鸟不拉屎(?)的小破岛啊!就因为他的一句“现在过来给我辅导功课”啊!他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啊!上帝是瞎了吧!“怎么让心情变好”“学喝酒”“原子弹的原理”这些算哪门子的功课啊!……最后那个唯一正经的“功课”让他一直“辅导”到现在,因为他还没研制成功啊!他就是免费的苦力啊! 一开始某人好歹还编个坑爹的功课应付他,现在已经摆明就是要耍他玩……玩你妹啊!当他召唤兽啊!#¥#%…… 积累了几十年的草泥马一齐在前桌内心狂奔而过,那表情在voldemort看来堪称精彩。 愉悦地欣赏了一会儿。voldemort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什么百年陈酿的醇香余味都化作辛辣苦涩灌下肚。 前桌第一次见他这么喝酒,惊奇道:“喂……你还好吧?” voldemort放下酒杯,妖艳的红眸仿佛沾染了醉意。 “我见到她了……弗朗特。” 前桌怔了怔,转而惊喜道:“你成功了?” “……没有。”voldemort漠然地说,“还差最后一步。时间线已经分离成功,容器也准备好了。最多一周就够了。” 前桌想了想,大乐:“那不就基本已经成功了嘛!你是个天才,里德尔!这更有力地验证了我们的虚线理论!接下来就看贝拉了!这简直是个奇……”说到一半,他突然被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打断,voldemort的眼神蔓延过来,布满了阴霾:“你应该清楚,贝拉不是验证虚线理论的工具。相反,我们所做的那些实验,还有最终的这个虚线理论,都只是因为她才有存在的价值。” 虚线理论,那是voldemort在这十四年间压迫前桌一起共同完成的时间线理论的完善版,之所以用到了身为麻瓜的前桌,是因为受到了哥本哈根学派的波粒二象性理论的启发。它解释了当初月痴兽实验最大的疑点――voldemort本人对于这个实验的记忆为什么在时间线被抹消后还存在。 贝拉出生时voldemort从自己不由自主的剧烈危机感中意识到,当初回到他幼年时期的贝拉根本没有机会与自己的时间线冲突,因为一些神奇魔法的作用,她的时间线已经和那块时间转换器联系到了一起,她死后时间线仍然存在。打个比方,可以看作贝拉在无意间给自己制作了一个时间线版的魂器。 后来,voldemort又真的把时间转换器制作成了自己的魂器,这样一来,他的一部分灵魂与时间转换器彻底融合了,共享了一切物质和魔法,于是他的时间线与贝拉的时间线通过时间转换器这个媒介融成了一体。这样一来,在小贝拉出生的时候,其自身的时间线和voldemort的时间线产生了不重叠原则的冲突,如果强行违背这个原则接触彼此,就会和月痴兽的下场一样,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前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踩中了voldemort的雷区,连忙道歉:“我错了,我错了!贝拉最漂亮!贝拉最善良!贝拉最厉害!……总之贝拉最重要!别生气嘛……” voldemort沉默地瞪了他一会儿,冷不丁地说:“你知不知道,那些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现在都消失了。” “……”前桌大汗淋漓!干笑道:“你……不会这么绝情吧……” “这要看情况。” “……喂!我可是你在美洲军火生意的重要研发人员!我自己做免费劳力也就罢了,我还拉了好几个资深科学家一起给你做武器研发啊!没了我你找谁辅导你原子弹制造功课去啊!你上哪找随叫随到的科学家给你奴役啊谁在你无聊的时候奉献宝贵的时间和尊严供你娱乐啊……”前桌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呃,也许是把真相说出来而已…… 不管怎么说,voldemort的气场轻松了许多。看来是气消了,也许……心情也有所好转? ――这家伙,大概又是饱受相思苦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我就说本文会在三无小白欢脱风的路上狂奔而去【雾】了…… 贝拉的记忆要慢慢来~太早恢复会少了很多乐趣~~~ ------------ 3535-一大波布莱克 35-一大波布莱克 西格纳斯和妻子一起走进布莱克家的家族会议厅,父亲博洛克斯还有同辈的奥赖恩、沃尔布加、柳克丽霞、阿尔法德都聚集在里面,家主阿克图卢斯威严地看了他们一眼,沉默地示意他们落座。 阿克图卢斯已经年逾古稀,灰色的头发仍然梳得一丝不苟,衣着一件银色镶边的黑色礼服,端坐于主座,神情肃穆地宣布:“圣芒戈传来不幸的消息――我的兄弟,你们亲爱的叔叔,莱克里斯・布莱克去世了。” 西格纳斯愣了愣,寂静的声浪拥了过来。 莱克里斯是上一代最特立独行的布莱克。 坚持着身为布莱克纯血的骄傲,又对与麻种女巫的初恋忠贞不渝,一生被自我矛盾的痛苦折磨。 不肯答应家族的联姻,也不愿玷污布莱克的血脉,终生未娶。将所有的热情与才华都投入对魔药的研究,是第一个获得那位大人标记的布莱克,联系着布莱克家族与那位大人的紧密关系。 直到他死前都在为骑士团的一项机密项目研究关键魔药,最紧要的部分完成以后才不堪重负地累倒进了圣芒戈。 “莱克里斯是布莱克在骑士团最重要的成员,这次他的死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心理上的创伤,还有更大的家族危机。我们必须找出能够在lord面前接替莱克里斯的人,不然布莱克家族的地位会受到极大的冲击。”家主冷静地分析道,“原本我们当初对lord的理念号召没有做出及时的反应,由于时机判断失误一直被骑士团的势力排除在外。多亏了莱克里斯的魔药才能,lord才肯接受一个布莱克迟来的效忠。但是对于整个布莱克家族,lord至今也只允许身为家主的我获得标记。” 威严的声音一字一句敲打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脏,西格纳斯回想起初见那位大人的画面。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记忆了,voldemort终于答应了布莱克家主的效忠,在阿克图卢斯寿宴上现身,只是最简单的一袭黑袍,却在那可怕的寂静中,随着他一步一步地走来,愈发威严不可侵犯。 时间剪掉了记忆的容颜,却始终铭记着震慑的感受。那是西格纳斯第一次领悟到,何为气场。 明明是独身前来,voldemort却仿佛带了整个骑士团,掌控全场。在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里淡定自如,压制全场,三言两语,将焦点转向对家主的标记仪式,以强大的魔法震慑众人,然后优雅地抽身离去。 短短几分钟的现身,却使得整场宴会走了调。所有人都眼含激动地议论纷纷,他的每一个动作、眼神,甚至是衣角的灰尘都成为讨论的焦点,家主的标记更是得到了史无前例的热烈关注和一致祝贺。寿宴在微妙的离题万里中结束,却没有人觉得不好。 那次露面,已经成为载入布莱克族史的事件。身为布莱克的中坚一代,西格纳斯刚巧有幸在场。而再小一辈的布莱克就没能见识了。这也是贝拉至今不知道voldemort相貌的原因。 “奥赖恩,西格纳斯,阿尔法德。”家主的目光依次扫过三人,西格纳斯立即从晃神中清醒,听到家主向来沉稳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苍老,“莱克里斯走了,我和博洛克斯已经老了,布莱克的未来需要你们创造。你们明白吗?” 在场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吃了一惊,西格纳斯看到父亲博洛克斯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松懈下来。 “是啊。就算我们得到了标记,又能管用多久呢?等我们不在了,家族又会陷入危机。你们的年龄也足够了,是该选出下任家主的时候了。”西父语不惊人死不休,似乎已经和家主商量好了。 西格纳斯和哥哥阿尔法德对视一眼,后者喊道:“父亲!” 西父摆手。奥赖恩这时说道:“我明白了,叔叔。谁能被那位大人的赏识,获得标记,就会成为下任家主。对吧?” 西格纳斯看了他一眼,这也是他的猜测。 果不其然,西父和家主同时点了点头。 “这关系着布莱克的家族荣誉。奥赖恩,西格纳斯,阿尔法德,只要你们任何一个做到了,我就会转交家主之位。”家主严正道,“不要让我失望。” 奥赖恩:“我一定会做到的,父亲!” 西格纳斯:“……我明白了。” 阿尔法德犹豫了一下,沉默地点了点头。 西父注意到他的反常:“阿尔法德,你有什么意见吗?” 西格纳斯看向哥哥,阿尔法德微皱眉头,说:“不……我只是觉得,叔叔和父亲还没有老,不用这么着急把家族交给我们。” ――他在说谎。 西格纳斯了解哥哥的性格,西父也是。他斥责了阿尔法德。 奥赖恩讥讽道:“阿尔法德,你平时不是很有主张吗?莱克里斯叔叔在世的时候你就总和他做对,怎么这会儿倒成了闷葫芦了?” “奥赖恩,你还是先管好你家那过于活泼的小天狼星吧。” “够了!这不是你们拌嘴的喝茶时间。”家主严厉道,“你们三个是家族的中坚力量,任何一个得到lord的赏识都是整个家族的荣誉。回去给我好好想该怎么做。布莱克不需要只会动嘴的废物!” 会议不欢而散,阿尔法德的口是心非没能阻挡布莱克家主坚如磐石的决心。一场为期三年的考验开始了。 西格纳斯绞尽脑汁,发现想要主动接触那位大人很难。 一般情况下,黑暗公爵鲜少出现在公开场合。所有他主持的会议和聚会都是骑士团内部的,一般人只有很小的可能在一些重要骑士的家族宴会上见到他。而这种时候,通常非骑士团成员是没有机会主动接近到他身边的。 就拿西格纳斯来说,自从那次标记事件以后,几乎再也没见过黑暗公爵的真容了。 认识到这一点,西格纳斯顿时对已故的莱克里斯产生了敬佩之情。 当初他是怎么在布莱克被打压的情况下突破重围获得那位大人赏识的? 西格纳斯决定去翻翻已经被丢到角落里的家族史。对了,想办法要弄到莱克里斯的笔记之类的东西。 不过,在西格纳斯动手寻找那些故纸堆里的历史之前,骑士团内部流传了一条轰动的消息―― 本月末,黑暗公爵将在霍格沃茨进行一次个人公开演讲。 ………… …… 已经一个礼拜了! 贝拉少女恶狠狠地戳着盘子里的牛肉,独自生着闷气。 眼见一波波猫头鹰大潮刮过去了,却没有哪怕一封信落到自己跟前……她才没有期待谁的邀约!只是,只是……那个男人说的话……就算荒诞离奇,却总有一种微妙的令人信服的感觉。 ――她一定是被蛊惑了…… 贝拉有些泄气。她忽然想到,对方似乎根本没有问她的名字――说是要约她,他真的知道她是谁吗? 不会是……寄错了人吧? 她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想要找出哪个可疑的对象,然后又觉得这样太傻了,悻悻地放弃了。 这没什么。她对自己说,反正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很公平不是吗? “我说……贝拉,你最近脾气有点暴躁。”梦娜看了她的盘子一①38看書网被你切成肉酱了。” “相信我,那可不是什么美味。”一个爽快的声音□来,褐色眼眸的男生坐到了贝拉和梦娜中间,熟稔地从贝拉盘子里顺走一块黄油面包,“唔……饿死了。昨晚在图书馆写论文连晚饭都没顾上吃。” 贝拉终于逮住了撒气的对象:“罗道夫斯!谁允许你吃我面包,拿回来!” 罗斯道夫一口吞下去,没脸没皮地说:“吃完了,吐不出来。咬我吧。” 贝拉瞪着他笑了:“好啊,你说的。”她掏出魔杖,转着圈指向他,“乌龙……” “哎哎哎别啊!”罗斯道夫连忙投降,“我错了还不行吗!女人真可怕……” “最近最好别没事招惹她。”梦娜轻飘飘地插了一句,“她思春。” 罗斯道夫的嘴巴可以放进一颗鸡蛋。 “梦娜!”贝拉脸红了,不过主要是因为生气。 “怎、怎么回事?!”罗斯道夫挡在贝拉前面,激动地问梦娜,“天哪!我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梦娜默默地看了焦急的贝拉一眼,说了皮皮鬼的事,最后总结:“英雄救美。美女爱上英雄了。” 罗斯道夫的表情好像被陨石砸中了。 贝拉没好气地给他张大的嘴里摁进一块面包:“这你都信。” 罗斯道夫拿下面包:“我只是惊讶,梦娜竟然觉得你是美女。” 贝拉青筋:“罗斯道夫・莱斯特兰奇!” “啊哈哈开玩笑开玩笑!贝拉大美女斯莱特林之花纯血公主……” 插科打诨,轻轻掩过心里的波澜。 在他们闹得欢腾的时候,一个褐色头发的一年级新生走过来,怯生生地叫:“姐姐……” “安多米达?”贝拉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过来了?” 安多米达左右看了看,小声说:“爸爸告诉了我一件事,今晚在宵禁后的休息室见。”说完,她指了指罗斯道夫和梦娜,“不能有其他人在场。” 贝拉故意揉乱她的头发:“好吧。梦娜,只好抱歉啦。”然后转身翻脸如翻书,对罗斯道夫哼道,“听到没,不准偷听!” 罗斯道夫:“……” 安多米达小委屈地整理好头发,离开了她们的餐桌。罗斯道夫目睹了这个细节,讽道:“好温柔的姐姐哟!安多米达一定根本不在乎她的发型。” “嫉妒也没用,莱斯特兰奇独苗。” “……我在讽刺你啊布莱克大姐!” “我在鄙视你,莱斯特兰奇独苗!” ………… 时间欢脱地跳到了晚上,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壁炉燃烧得温暖热烈。 布莱克姐妹终于等到了夜深人静的宵禁时分,休息室里只有她们两人。 “父亲告诉了你什么?”贝拉刚洗了头,披散的黑发间缭绕着淡淡的芬芳,顺着温暖的热气扩散到两人的鼻尖。安多米达分神地撩了撩自己的发丝,决定回去洗个澡。 “信里只说把你约过来,有件事要拜托我们。”安多米达不安地扭了扭,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贝拉点点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休息室安静下来,只有火焰的噼啪声不时响起。 安多米达心神不定地左看看右看看,眼角不停地偷瞄贝拉,最后不确定地说:“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女孩的声音在长久的寂静里突然响起,贝拉瞬间心跳乱了一拍,不知是心虚还是惊吓。 “为什么这么问?” “梦娜姐姐说的。”她连忙澄清,“她说你最近总是走神,还容易脸红……” “梦娜有时候有点神经质。”贝拉发现自己已经对这个问题应对自如了,这让她有点得意,“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嗯。”安多米达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我就知道。姐姐那么优秀,怎么可能喜欢上其他人!”虽然这句话的逻辑略不科学,但大概也表明了安多米达内心的直观想法。 壁炉的火舌突然蹿高了一尺,恢复原状后,出现了一个人的头颅。 “爸爸!”安多米达毫无心理准备,吓了一跳。 西格纳斯在女儿惊悚的注视下动了动脖子,开口道:“贝拉,安。” “父亲。”贝拉觉得自己今晚特别淡定。 “我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们,不得不这么见面。”西格纳斯看了看周围,“现在没有别人吧?” 安多米达下意识地点点头。贝拉则掏出魔杖划了一圈,对三人的包围圈施了一个静音咒。 “出色的魔法,贝拉!”西格纳斯称赞道,“那么,听好了。我从你们的祖父那里得到了骑士团内部的消息,那位大人会来霍格沃茨演讲。” 两人倒吸了一口气。安多米达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得说不出话来。 贝拉今晚第一次结巴了:“你、你是说……那位、那位大人?” “没错,那位大人,you-know-who……黑暗公爵本人。”西格纳斯严肃道,“这的确非同寻常,但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听着,那位大人还没有明确表态是否会提前公布这个消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届时将会有数不清的巫师想要进入霍格沃茨参加演讲,而校长不可能允许这么多成年巫师进入校园。你们是在校的学生,我可以以家长看望的名义进校,但必须有校长的许可。如果将来消息公布了,所有的家长都争着要得到许可,通过的可能性会大大降低……所以趁着现在大多数人不清楚的时候,我需要尽快获得校长的家长看望许可。你们……明白吗?” 安多米达愣愣地看着他,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 贝拉皱着眉,把自己从纷扰的杂草里□,颔首道:“就是说,我们要在消息公布前搞到校长的家长入校许可……” “没错。总之这件事越早做成越好。时间是本月末,27号。” 交代完,西格纳斯就从火焰里消失了。 安多米达对着火焰发了一会儿呆,转头仰视陷入沉思的贝拉。 火光跳跃着照射在贝拉轮廓清晰的脸上,将那苍白的皮肤烘出淡淡的血色。 ――姐姐,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安多米达呆呆地想。 ------------ 正文 ------------ 3636-时间控制 36-时间控制 密林深处的山谷飘荡着散漫的月光,树冠的阴影里栖息着觅食的夜鸟,萤光的飞虫浮游于灌木丛间,溪水安静地流淌,月亮的倒影被揉碎了撒进去,仿佛熠熠发光的宝石。然而夜间的山谷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无数危险的魔法生物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蛰伏,窥伺,等待着它们的晚间盛宴。很快,有人接近了溪边,长袍拖在草丛上,拂过塞拉草的探知球,魔法植物立即迅速地缠了上去,那人却一无所觉地蹲在溪边饮水。 猎物上钩了。 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躁动着的危险气息从地面、天空、水中缓缓靠近。 只在一瞬间,水中窜出血盆大口,树荫里射来尖喙,闪着血光的利爪划破黑暗,饮水之人被三只猛禽分尸。怪嘴鱼吞下了头部,迅速远遁;留下威乐鸟和血狼搏杀,还有蠢蠢欲动的其他猎食者在四周虎视眈眈。 半个小时后,这场血腥猎食结束了。牛鬼蛇神各归其位,将整个山谷重新布置得杀机重重。 然而,山谷中有一片再强大的猎食者也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区域。 那是一座经过重重魔法布置,拥有许多位于食物链上游的魔法生物守卫的古堡。尖尖的塔顶仿佛能够刺・穿天幕,墙壁上爬满了魔法藤蔓,花园里种植着千奇百怪的植物,繁殖了一代又一代的神奇生物。 这座神奇的城堡只有一个很无趣的称呼:实验室。 哦,准确地说,是“巴德河上游那个山谷里的实验室”。 voldemort和前桌就是这么叫它的。 拜山谷里的血腥厮杀者所赐,实验室完全与世隔绝。因其隐蔽性和安全性,成为了voldemort最机密最重要的研究地。 所有关于时间线的研究都是在这里实行的。为此,voldemort还特意发明了麻瓜使用的门钥匙――根据消失柜、双面镜、门钥匙原理融合改造的双子门。 正在吃饭的前桌一看到突然冲出盒子跑到自己跟前跳舞的双面镜,就知道那件事成了!他一把抓过镜子,跳起来冲向楼梯,一边跑一边乱拍镜面,像拿着麻瓜电话一样放到嘴边喊:“里德尔!里德尔!怎么样?成了吗?我这就过去!” 双面镜那边似乎在经历着什么剧变,声音时远时近,杂音连绵,就是听不到回答。 前桌心急如焚,他知道好友正在进行那个几乎可以说是他一生最重要的实验,做了空前充分的准备,列出详尽的备用计划,一遍遍地模拟……在最后实行时,还特意排除了一切可能的干扰因素,孤身上阵。 尽管如此,那毕竟是最复杂、后果最严重的时间线实验。作为一个麻瓜,前桌已经把所有能做的都做到了。最后的实践他帮不上忙,只能呆在远离实验室的家里焦灼不安地等待。 听不到那道熟悉的声线,前桌顿时慌神了,对着双面镜大吼:“里德尔!混蛋快回答啊!到底怎么样?你别吓我!我对给你挖坟半点兴趣都没有!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过去了!我已经进阁楼了!看到双子门了!我过来了!” 一步的天旋地转,前桌来到了山谷中的城堡。连门都来不及关,他就径直冲向实验间。 “里德尔!”视线飞快扫过房间,前桌没能立即发现voldemort,这让他心里一凉,“里德尔!你在哪!” “……你嗓门真大。”一个声音慢慢回答。 这回前桌看到他了。瘦削锋利的线条,靠在实验台的角落里,月光从窗口落进来,轻轻爬上他的手臂。 “里德尔!太好了!你成……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前桌走近他,试图更细致地观察他的状态,“你的脸色……比平时更苍白……” 走到一半,前桌突然被窗户上的倒影吸引了,呆呆地盯着它不动,不敢置信地伸出手指着窗户:“那……那个人是……” 一个金色短发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门边,灰色的眼睛在窗中和他对视。 这个男人是他自己。 “快走。”voldemort的声音多了一分压迫,“趁现在。” 前桌看到倒影里的另一个自己向voldemort点点头,拉开门飞速跑了。 过了一会儿,前桌才把目光移向voldemort,他似乎刚从某种虚弱中解脱出来,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墨色的衣料垂入月色,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边。 “实验出了点意外。我和时间树的主干融合了一部分,也就是说,”voldemort逆光面向他,容颜隐在阴影里,唯余一双血眸鲜红欲滴,“我能操纵时间。” 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房屋瞬间被刷成全白,暴雨淅淅沥沥地泼了下来。 前桌张大了嘴:“操纵……时间?” “――某种程度上,当然。”他补充道。 “这么说……刚才,是我?” “准确说,是未来的你。你来得太快了,我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意外的后果,扰乱了你的时间线,把你的未来拉过来了……如果刚才你们碰到,下场就是同归于尽。想必你也很清楚。现在我的力量还不稳定,呆在我身边很危险。”voldemort注意到他颤抖的肩膀,勾起一个恶意的笑,“怎么样,怕了吗?” 雨声不歇,雷声轰鸣。 “怕……”前桌慢慢抬起头,激动地申辩,“怕?怎么会怕!我兴奋还来不及!想不到!想不到啊!风险这么大的实验,竟然会有这么惊喜的结果!这就是风险越大,惊喜越大吗?里德尔,你可以成为最伟大的时间科学家!最标准的时空论就握在你手里!你一定要给我机会研究它!这是在触摸世界的灵魂啊!想想吧!多么,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美妙体验!……” 前桌的表情越来越兴奋,到最后简直可以用狂热来形容。一道闪电甩来,光影把他的五官剪成两半,整个屋子充斥着阴森诡谲的气息。 voldemort有些意外,唇边浮起了一抹邪异的微笑。 “很好。弗朗特,你没有让我失望。”他轻声说。 ………… …… 贝拉抱着厚厚的魔药书,心不在焉地走在上课的路上。 “贝拉,你要去哪?”梦娜的声音叫住了她。贝拉才发现前面已经没路了,刚才看到的楼梯已经在她走神的时候移走了。 梦娜担忧地看向她:“你不要紧吗?” 贝拉摇摇头,显得心事重重。 罗斯道夫从远处走来,向她们招手:“嘿!贝拉,梦娜!” “嗨,罗斯。”梦娜回答。 “你们听说了没?一年级那个马尔福家的小子,被校长惩罚劳动服务了!”罗斯道夫一脸幸灾乐祸,“他在魔咒课上公然逃课,带走了克拉布和高尔,听说煽动了一批人,还有好几个格兰芬多出去跟他们打架。那动静闹得可真不小,费立维教授从来不惩罚学生,可是这次连校长都惊动了,亲自处罚了带头的卢修斯・马尔福……那小子总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这回可没有好果子吃了,哈哈……” “你看起来很高兴。”梦娜实事求是地说,“我不知道你和11岁的小孩子有这么大的仇。他起码也是个斯莱特林呢?” “哦,梦娜,你一定没参加过那小子的生日宴会……” 罗斯道夫还在滔滔不绝,不过贝拉已经没有心力去听了。 马尔福受到了校长的劳动服务?这看起来是一个莽撞小孩的不成熟惹出的祸。但是贝拉像是被福灵剂驱使一般,大脑里瞬间形成了一个推断―― 老马尔福也在打家长看望的注意。 是的,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卢修斯虽然傲慢自负,但是从不莽撞,纠结同学聚众斗殴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不客气地说――他没那个胆子。 但是如果换一种思路,这是为老马尔福访校做的铺垫,那就顺理成章了。 儿子在学校出了事,老马尔福肯定会来霍格沃茨处理问题。甚至,有可能根本用不着他去申请,校长会主动要求他来校面谈。 贝拉突然产生了危机感。 老马尔福可是堂堂正正的骨干骑士,连他也要如此费尽心机地想办法入校,自己的父亲真的能那么轻易地获得看望许可吗?这段时期想要进入校园究竟有多难? 魔药教授一宣布下课,贝拉就直奔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泥潭。”贝拉不耐烦地说出口令,石门只开到一半她就急匆匆地冲了进去。 透明的水晶天花板投射下湖水的绿光,让整个休息室显得波光粼粼。 贝拉穿过人群上楼,找到了安多米达的宿舍,敲了敲门。 “谁?”安多米达无精打采地来开门,猛地一激灵,“姐、姐姐?你怎……” 贝拉飞速扫了一眼屋里,没有其他人。她冲进去快速锁门,然后拉着安多米达坐下。 “我听说卢修斯・马尔福被罚劳动服务了,怎么回事?”她开门见山问道。 安多米达被她问得一呆,愣愣地回答:“他用了一个黑魔法,召唤了一条毒蛇……被校长看到了。而且那时候他本来应该在上魔咒课。” “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嗯……昨天本来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合上的魔咒课,我不知道马尔福是怎么了,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把魔咒课当回事,但是他突然就站起来宣称教授教的咒语都是垃圾……我以为他只是发发牢骚,想不到他直接离开教室了,克拉不和高尔……他们一向跟着他行动,也一起走了。然后,在临走前,马尔福还对格兰芬多挑衅,说有谁不服可以找他单挑,看看他自己学的咒语厉害还是教授教的咒语厉害……那群冲动的巨怪,就那么被刺激了,走了五六个。然后斯莱特林这边又怕自己的学院输,跟着离开了几个人。格兰芬多看这情况也跟着走人……最后整个教室走了一半的人。我没有去,听说他们在前厅打上了,教授赶去阻止,让我们留在教室。好像有人通知了邓布利多教授,校长扣了两个院一半的宝石,惩罚了马尔福。” 安多米达说完,若有所思道:“这场风波真是不小,连姐姐你都听闻了……毕竟宝石减少了一半,任谁都会注意到吧。” “安多米达,劳动服务是在什么时候?”贝拉的关注点似乎有所不同。 “唉?好像是昨天晚上就开始了,据说要持续一个月呢。” “一个月……很完美的时间控制。”老马尔福几乎可以任意挑选时间进校。 “什么时间控制,姐姐?” “不,没事。安多米达,记得关注马尔福的动向,随时通知我。这关系到父亲的任务。” 贝拉说完,离开了她的宿舍。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俩相遇了……不过这之前还有一些剧情,绝非过渡章节,是重要主线! 我想写的不止是贝拉和voldemort啊……泥们不能只看得到他俩啊嘤嘤嘤!【泥奏凯 不然泥们就会觉得我在拖剧情了可是我只是在默默地推动各条支线而已…… ------------ 3837-生死计划 只有一次机会。 贝拉皱着眉,在牛皮纸上写写画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东西,但是她需要借此来分散一些注意力。 休息室里远远近近坐了不少人,贝拉不时地抬头瞥一眼门口,她约了安多米达见面,后者最后一节是魔咒课,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 要和校长邓布利多打交道―― 贝拉知道他有多难对付,不然以老马尔福的权势也不至于兜这么一大圈,只为了在特殊时期进校园。 如果第一次申请家长看望失败,恐怕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贝拉被一阵扑棱声唤回了心神,一只雪白的猫头鹰从窗户飞向她,扔下了一个包裹,正好砸在她的羽毛笔上。贝拉一愣,想不起最近有什么订购的物品,怀着好奇心拆开了包裹。 是一个造型精美的礼品盒,盖子上附了一封信。 致: 我未来的小新娘 贝拉腾地脸红了,猛地意识到寄信的人是谁。她下意识地偷偷瞟了一眼四周,仿佛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竟然是那个奇怪的男人……原来他还记得。 贝拉内心的某一部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转念一想,她是被追求的那一方,为什么反而好像更心急?她高傲地拒绝承认。 ――要不是这个包裹,自己都快把他忘了。 贝拉这么对自己说。 自我催眠结束,贝拉志得意满地撕开信封,拿出里面散发着淡淡墨水气味的卡片。 亲爱的贝拉: 出了点意外,很遗憾,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这段时间最好不见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她把卡片翻过来,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字: 作为补偿,送你一个小玩意――我想你知道怎么用。 署名是rddle…… rddle?谜? 比起名字,这更像一个隐喻。 谜先生说的“小玩意”是一面古老精致的小镜子,不过出身纯血大家族的贝拉知道它的不凡―― 这是一把双面镜。双面镜的存在不少纯血巫师都知道,但是却很少有人拥有它。真正的双面镜很稀少,因为它的制作方法早已经失传。 他说暂时不能见面,又送这个给她,意思是什么贝拉瞬间就明白了。可是―― 凭什么?说要约她的是他,一个礼拜不闻不问的是他,半天联系一次结果就两句话,其中一句还是挑明要爽约的……总之,他这么令人失望,凭什么指望她主动联系? 贝拉不怎么开心地盯着镜子看。连安多米达的靠近都没察觉。 “姐姐……这是什么?”安多米达坐到她对面,注意到贝拉手里的小东西,“……镜子吗?” 贝拉迅速把东西收起来:“没什么……你来的比预想中早。” “我……翘课了。”安多米达心虚地小声说,“反正是魔咒课……漂浮咒我十岁那年就会用了。” 贝拉挑挑眉,不置可否:“总之别给布莱克丢人。马尔福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不服从劳动服务,要求和他父亲见面。”安多米达撇了撇嘴回答,转而崇拜地看着她,“姐姐,真被你猜中了!他的目的也是入校。” “不……”贝拉若有所思地划拉着牛皮纸,看样子已经完全把刚才的小插曲忘到了脑后,“这不像是老马尔福的手笔……卢修斯・马尔福……应该是他自作主张……啧,太心急了。校长答应了?” 安多米达摇头:“邓布利多拒绝了。” “果然。卢修斯那小子还是嫩了点。”贝拉幸灾乐祸道,话锋一转,又变得思虑重重,“这样的话,也许校长已经察觉他的真实意图了……那个小子,不但失败,还打草惊蛇……我们的任务更麻烦了。” “那……那怎么办?”安多米达郁闷道,她害怕让父亲失望,不由暗暗鄙视卢修斯,“可恶的马尔福……明明他父亲可以随时觐见那位大人,为什么还要和我们抢机会……” 贝拉抿着唇。她也不知道原因。 过了一会儿,她说:“……也许是我们想当然了。父亲把这个任务拜托给我们,是真的把我们的努力视作希望;但是马尔福却未必如此。也许他只是当作一个对小马尔福能力的考验……或者其他的什么。总之跟我们没关系,别想了。我们要知道的是,他和我们的目标相同,失败而且打草惊蛇了。” 贝拉理智地总结:“看来我们要从长计议了。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 ………… voldemort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没有任何资料和文件,整理得干净整洁的桌面上只摆了一面小巧玲珑的镜子。 “我说里德尔大爷,你已经盯着双面镜发了一下午的呆了。要走我的双面镜就是为了在这照镜子吗?拜托你搞清楚,是你看上人家,又不是人家看上了你,难道指望连你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主动联系?”前桌抱着一沓档案纸记录着什么,嘴里不忘毒舌voldemort的窘况―― 难得这家伙吃瘪,简直不能更愉悦! voldemort的眼刀立即杀过来,艳丽的红眸染上了重重的阴霾,周身萦绕着散不去的低气压。 “――你活腻了。” 足以让任何骑士成员听了不寒而栗的声音,前桌却平淡地翻着手里的数据,想了想:“记得把这份研究成果烧给我。” 话音刚落,他手上轰地腾起一团火焰,记录了几天几夜的数据毁于一旦。voldemort挑眉说:“如你所愿。” 前桌顾不上他的挑衅,嗷地一声扑向那堆灰烬,为自己的资料痛心。voldemort这才感到一丝愉悦。目光落回毫无动静的双面镜上,心情又沉入了谷底。 时间线的力量极为复杂,一旦使用不当或者力量暴走会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他不能在未掌握它的时候把贝拉置于险境……十四年都等了,再多等几天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那一次的见面点燃了他的相思之情,本来绵长持久,却陡然剧增,忍不住还是想见她,和她说话…… 所以要回了前桌的双面镜――为此他还破天荒地在自己的庄园安装了魔法化的麻瓜电话机。 ――如果是这种形式,应该不会有问题。 voldemort反复考量,最后把决定权交给了贝拉。 ――我们的命运何时开始,由你决定。 一等便是日落。 双面镜毫无反应。 这个事实让voldemort感到了深深的――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他终于清楚地意识到,少女贝拉不认识他,不喜欢他,甚至,对他不・感・兴・趣。 换位思考是一件奇妙的苦事。 时光错位,他来到了贝拉当年的位置,怀着久远的爱慕靠近一无所知的她。被她的陌不相识和无动于衷钻心剜骨,理所当然。 voldemort面无表情地盯着双面镜,仿佛那古朴的花纹里钻出了一条蛇。 也许那里的确钻出了一条蛇,剧毒,致命,见血封喉。但他任凭獠牙刺进血肉,冰冷地品味这份毒药。 他应当庆幸,小贝拉至少倾慕着drlord的传闻。尽管她不知道那个传闻长什么样。 前桌很快从资料烧毁的悲痛中振作起来,找来一沓新的表格飞速默写已经记录的数据,屋子里仅余写字的沙沙声。工作中的前桌无疑是认真而严谨的,与日常中的形象截然相反,十分可靠。 即使是voldemort也不想打扰他的专注。他收起双面镜,顺着穿堂的清风走出书房,想要透透气。 结果刚打开门就有人等在外面。 “lord……”埃弗里等候已久,见到他激动地躬身行礼,“关于霍格沃茨演讲的事……” “我现在不想听。”voldemort直接走过他。 “……是。”埃弗里停下脚步,目送他离开。 ――看到了,阿布拉克,我帮不了你。 他在心底不负责任地说。 voldemort走远后,书房的门再一次打开,前桌金色的脑袋探出来。 “塞恩斯先生?”埃弗里露出了礼貌的假笑。他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这个神奇麻瓜存在的巫师,并且知道他是迄今为止唯一能自由出入lord书房的人――这甚至包括了骑士团的所有巫师,连他,lord最信任的心腹,都不例外。 不管内心如何好奇不屑,埃弗里始终保持着对前桌表面上的尊敬。 “啊,管家先生。”与之相对比,前桌显然没记住埃弗里的名字,慢半拍地说,“里……我是说,lord已经走了?” “是的,就在一分钟前。” “这么快……”前桌嘀嘀咕咕地望去,“真搞不懂……还不是他自己拉不下脸……” 埃弗里敏锐地捕捉到几个词,斟酌道:“lord走的时候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塞恩斯先生……知道原因吗?” “啊?啊,嗯……大概。”前桌含糊地回答,飞速转移话题,“管家先生找lord有什么事?” “是霍格沃茨演讲的事情。骑士团还不知道lord的想法,是否需要提前宣传。”埃弗里假笑着卖队友(?),“不过主要是《骑士报》的股东马尔福先生比较关心,我只是例行请示一下,lord没有表示的话就按照惯例隐秘行事。” “好吧,辛苦了……”前桌妥妥的人事苦手。 “我的荣幸。”埃弗里果断关闭话匣子。 …… 贝拉握着飞天扫帚的把手,手心微微冒出细汗。 天文塔尖尖的塔尖直指苍穹,飞行课的皮拉特教授富有激情的训斥声回荡在草场,偶尔有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互相挖苦的笑声夹杂。梦娜一遍遍地冲地上的扫帚喊着“起来”,可后者看起来并不买账。罗道夫斯则更加暴力,一脚踹上那个蹦来蹦去就是不跳到他手里的扫帚。 这又是一个充满笑料和争吵的死对头学院共同教学的飞行课。 但是贝拉关注的不是这些。 她远远地眺望了一眼禁林的方向,然后缓缓呼出一口气,对脚下扭来扭去的扫帚轻声喊道:“起来。” 老扫把扭了扭它断了半截的尾巴,轻轻一跃,身形矫健地跳到贝拉手里了。 贝拉骑上扫帚,为它的听话而惊讶,尤其当她看到罗道夫斯的扫帚跳起来敲了他屁股一棍的时候…… 也许贝拉在飞天扫帚上别具天赋。按照皮拉特教授的技巧,她很快飞了起来。 稍稍掌握到一点窍门后,贝拉开始在草场上空兜圈,一圈一圈慢慢向上升。渐渐地和霍格沃茨最高的建筑――天文塔――升到一样的高度。疾风刮过校袍,好像有一团冷意被塞进身体里。 贝拉打了个寒战,手心里凉凉的沁满了细汗。 她已经下定决心,只待寻觅时机。 地上的学生都在各自摆弄自己的扫帚,成功飞天的人在空中兴奋大叫,皮拉特教授头疼地叮嘱升空的学生注意安全,又被起飞失败的学生缠着求教原因,即使如此也不忘不时抬头关注飞行学生的踪迹。贝拉找不到机会,不安地围着天文塔绕圈。 绕到第三圈的时候,皮拉特教授被一个险险起飞成功的男生吸引了注意――他的扫帚简直以跳舞般的摇曳身姿把他带上了天。 ――就是现在。 贝拉忽然松手,扫帚顿时失控,犹如脱缰野马般疯狂地横冲直撞。贝拉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俯□子贴紧扫帚,重新控制它的飞行方向。但是在飞速移动的扫帚上保持平衡已经千辛万苦,想要重新夺回控制权为时已晚。 不过这些都在贝拉的预料中,她不需要控制它,只要稍稍修正一下它的飞行方向就行…… 安多米达又一次提前从课堂离开了,俗称翘课。 没翘过课的人生是不完整的。话虽这么说,乖乖女安多米达现在的态度已经从因为“我竟然翘课了”而感到羞愧,变成“这次翘的又是魔咒”的无奈。或许这也是一种坦然――不过这样下去期末考试真的大丈夫? 不管怎样,这次安多米达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做出了翘课的决定。因为她太担心了。 贝拉的计划虽然成功率很高,但是太危险了!安多米达在得知的时候就强烈反对,可是被贝拉强硬地镇压了。 她拗不过姐姐。 安多米达焦急地抱着书跑出教室,躲在城堡一楼最靠近大门的窗户后面,遥遥地关注着草地上那群正在上飞行课的斯莱特林四年级生。 她从贝拉起飞的时候就牢牢地盯住了她的身影,看着她起飞,盘旋,直到扫帚突然失去控制,发疯一样横冲直撞起来。 安多米达立即跑出城堡,装作匆匆赶去天文塔的样子奔向草场,仿佛好奇般地看着天上飞的小巫师们。然后自然而然地注意到那个飞得高高的,失去控制般飞向禁林的扫帚…… 当贝拉的扫帚终于在九曲十八弯后从高空垂直坠向禁林的时候,她终于放松牙关,任凭自己的本能掌控声道,大声地尖叫起来。与此同时,草场上安多米达的惊叫声同时响起,让所有在草场上的师生们都亲眼看到,那个斯莱特林女孩是如何被一把失控的扫帚从一百多米的高空甩进禁林的…… 以那样的高度和禁林的凶险,她恐怕是凶多吉少。 安多米达失控地哭了出来。 她怕极了。她不知道贝拉到底有多少把握,虽然姐姐信心十足地对她保证过性命无虞,但是亲眼看到如此凶险的场面,即使早有准备也难以安心。 姐姐……拜托…… 一定要活下来……拜托! ------------ 3938-积病诅咒 邓布利多得知自己的学生出事的时候,正在办公室里被最新的超辣口味滋滋蜂蜜糖呛得面红耳赤。斯莱特林的院长斯拉格霍恩假装对他的窘况一无所知,圆滑地说:“你得去看看,阿不思。我们学院的可怜的小姑娘,因为劣质扫帚而掉进禁林,皮拉特赶到时她已经重伤得昏过去了,琼斯小姐快要掐住他的脖子发火了。” 于是邓布利多火辣辣地奔赴医疗翼,并且在那里遭遇了意料之中的斥责。 琼斯小姐把所有来探望的人挡在病房外,门神般对他们怒目而视。 “阿不思!你看看,得好好考虑一下飞行课设置的必要性了!可怜的布莱克小姐,她现在还是重度昏迷。身上外伤有十三处!还受到了禁林里魔法植物的黑魔法伤害!梅林,你简直难以想象皮拉特要是晚到一会儿……” “冷静点,琼斯小姐,冷静点。”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布莱克小姐现在怎么样了,能接受探望吗?” 琼斯小姐脸色稍缓,但仍然严厉道:“不行。虽然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但是需要静养,你们就在窗户那看看情况吧。” 邓布利多乖乖领命,走向一旁的窗户。那里已经站了一圈人了,安多米达、罗道夫斯、梦娜,还有飞行课的教师・可怜的・遭受连累・被指责督导不力・差点被怒火中烧的琼斯小姐掐死的・皮拉特教授。 邓布利多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你们辛苦了,孩子们,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和皮拉特就够了。” “不。我要等她醒过来。”罗道夫斯顶着黑眼圈说。 “好了,你们呆在这里没有帮助。贝拉一醒我就让皮拉特通知你们,好吗?”邓布利多和善地说。 梦娜迟疑地问:“邓布利多校长,贝拉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 邓布利多走到窗边,观察着病床上的贝拉。 “虽然我很想回答你,但是这个问题需要问我们亲爱的琼斯小姐才能知道。”他过了一会儿说,“总之,孩子们,先回去休息吧。你们还有重要的课程要上,这里有我们呢。”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梦娜和罗道夫斯还是被邓布利多劝走了。没想到的是,一直站在窗前一言不发的一年级女生安多米达,看上去柔弱内向的样子,却意外地固执。 “我要在这里照顾姐姐。” 小姑娘只说了这一句,就站在窗前再也不出声了。任凭邓布利多巧舌如簧,安多米达也没有半点反应。 “校长先生,我知道我在这里对姐姐没有任何帮助,但是我不放心姐姐一个人。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就在邓布利多快放弃的时候,安多米达鼓足勇气开口,“如果我离开,请叫家人过来照看姐姐。” 这不是计划中的时机。但是安多米达恐惧担心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冒险提前了请求探望的时间。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实在不想你有什么意外…… 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邓布利多。那里面的焦急和害怕没有半点虚假。 “可怜的孩子……”邓布利多露出慈爱的表情,“这里有经验丰富的琼斯小姐照料,不用担心。我理解你渴望亲人的心情,如果是平时这不是什么问题,可是最近学校处在敏感期……” 绝望一点点地攀上安多米达的心墙,脆弱的砖石仿佛风一吹就会化作齑粉。 “不过,布莱克小姐的情况……可以有一次例外。”邓布利多眨了眨眼,重复道,“仅此一次。” 安多米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喜极而泣:“谢谢……谢谢您……校长……” 邓布利多慈祥地看着他,蓝色的眼睛里闪着不知名的光。 …… “你确定要去?”前桌的一句话让voldemort的脚步停在门前。 几分钟前埃弗里带来了贝拉重伤昏迷的消息,voldemort面无表情地赶走他后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就走。 “别忘了你现在还没能掌握时间线的力量。”前桌事实就是地说,“你之前忍耐那么久,不就是害怕会搅乱贝拉的时间线吗,难道现在要功亏一篑?” “……她现在很危险。” “霍格沃茨有草药学天才奥尔瑟雅・琼斯小姐,盛名在外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贝拉就算一时伤重,也绝无性命之忧。但是你去了,可能连她本身的存在都会被抹消。”前桌说出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最大忧虑。 voldemort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 “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前桌目送他离开,没有再劝。 一直以来,voldemort在处理贝拉的事情上,都太过谨慎了。甚至让人不敢相信他也会这么患得患失。 “这家伙……也该任性一次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voldemort毕竟没有贸然就直接去看望贝拉。他如法炮制贝拉出生时的手段,用幻身咒潜进了医疗翼。却发现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邓布利多就守在贝拉的病房外,除了琼斯小姐谁也不许去探望。 其他人不足为惧,只是邓布利多的存在实在很棘手。voldemort唯一无法打包票自己能成功瞒过的人就是这位白巫师,他在没靠近病房前就远远地站住了。 不过既然在霍格沃茨的地盘,voldemort早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正当他打算叫出自己的仆人调虎离山时,琼斯小姐的一句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阿不思,有个糟糕的消息。布莱克小姐恐怕中了黑矢菊的诅咒。” 琼斯小姐再次从病房走出来的时候变得忧心忡忡。 邓布利多问:“怎么回事?” “之前只检查出来了迷神树的昏迷魔法,这个不是什么问题,一剂醒酒魔药就能解决。但是下午就喂过药了,到现在她还是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琼斯小姐一边解释一边拿出一块纱布,“我就怀疑还有些什么。但是检测魔法显示一切正常。我不信邪,熬了一剂靶水,果然变黑了。你瞧。” 邓布利多接过来,凑到鼻下嗅了嗅。 “这是黑矢菊的味道。” “没错。”琼斯小姐说,“就算是禁林里黑矢菊也不常见,往往藏在一大片绞人草中间,而且只有踩中它唯一的一片黑叶才会中诅咒……布莱克小姐实在是不走运。皮拉特送她过来的时候,她身上就缠着不少顽固的绞人草,恐怕是掉落的地方刚好长着一株黑矢菊。” 邓布利多皱眉不语。 “黑矢菊的积病诅咒顽固难除,从中诅咒起,就会格外容易生病,每次生的病在痊愈后会积累下来,下次生病时就会一齐复发,而且越来越严重,直到死亡。”琼斯小姐露出一丝不忍,“这对一个孩子太残忍了。阿不思,我们必须想想办法。趁现在诅咒刚种下,还未扎稳根基。” 邓布利多赞同地点头:“虽然黑矢菊的诅咒很棘手,但是我知道有个人一定能解决。” voldemort听到这里就离开了。 他也想到了那个人。 塞琪・夏费克,草药世家夏费克的大小姐。曾培育出能使健康人保持无病状态的稀有药草,不过因为巫师本就少受疾病困扰,加之药草培育过程复杂,成本高昂,有效期短,被认为只适用于少数有钱的麻瓜大贵族,堪称鸡肋――虽然这不妨碍当时年仅19岁的塞琪获得天才的称号――不过这却恰好是破除黑矢菊诅咒的良药。邓布利多和voldemort依靠自身广泛而渊博的知识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同时想起了她。 塞琪年少成名,却难得地没有被名誉冲昏头脑,而是投入到更加复杂深奥的草药界著名理想植物――时间树的培育中去。也因此慕名加入了drlord手下人才汇聚的沃尔普及斯研究所,对在时间灵魂方面造诣极高的drlord推崇备至。 总之,voldemort恨不得立马幻影移形到自家研究所,把夏费克实验田里的花花草草全□装箱运给贝拉。 不过,托霍格沃茨不能幻影移形的福,在离开霍格沃茨的路上,voldemort冷静下来,脑中渐渐形成了一个计划…… 另一边,千辛万苦终于被邓布利多请来学校的西格纳斯并不高兴。 “安多米达,你们到底在想什么?这次见不到还有下次,虽然我对你们抱有期望,但也用不着冒着生命危险争取这个机会!”西格纳斯沉着脸,“用女儿生死不明的下场作代价得以特批入校,你们觉得我会为此骄傲吗?” 安多米达被训得抬不起头。 “你老实说,贝拉怎么打算的?”西格纳斯严厉道。 “姐姐只是想制造一起意外,好让父亲能随时来探病……掉落的地方我们早就踩好点了,树木茂盛,能卸去一大半力道,地上是松软的草地,能起到缓冲的作用,绞人草能防止姐姐摔晕后继续滚落。姐姐还特训了盔甲护身的魔法,扫把也是提前磨合过的……虽然当时的情形看着惊险,但其实都是计划中的……姐姐……姐姐还戴了那个护心项链,确保万无一失的……” “万无一失?万无一失还会中黑矢诅咒?”西格纳斯忍不住怒道,“你们以为夜游几次踩踩草拍拍树就能确保没有危险了?禁林如果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还用得着三令五申禁止进入?猎场看守都不敢深入,你们倒是能耐!” 安多米达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但是她强忍着把眼泪憋回去了。 西格纳斯心里一痛,缓下脸色,把安多米达抱进怀里。 “抱歉……安和贝拉都很棒,是爸爸没用,还冲你们发火。” 安多米达眼前湿润了一片,在父亲怀里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爸爸没错,是我不好,帮不了姐姐……” 西格纳斯心里一片柔软:“好了。别哭了。我们现在要想办法去找夏费克小姐,贝拉的诅咒只有她能解。” 魔法界已经很久没有夏费克的消息了,邓布利多不得不先回去打探消息。琼斯小姐照旧留守医疗翼照料贝拉,西格纳斯在经邓布利多同意后把妻子叫来顶替自己,也打算回去探听消息。 不过连夜赶来的妻子德鲁艾拉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家主告诉我,他曾经在骑士聚会听到过塞琪・夏费克的消息。” 西格纳斯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 “夏费克也许是骑士成员。”德鲁艾拉说道,“家主答应去请求那位大人的帮忙。” 西格纳斯惊喜道:“太好了,如果真能请到那位大人……” “但是。”德鲁艾拉打断他,一字一顿地说,“家主废除了你的竞选资格。” ------------ 4039-麻瓜式疗法 家主取消了西格纳斯竞选家主的资格。 事情发展到现在,其实西格纳斯已经有觉悟了。 他平静地对自己的妻子说:“我知道了。去看看贝拉吧。” 德鲁艾拉担忧地向他投去一眼,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西格纳斯目送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家族权势的纷争都是不值一提的虚幻偏执。 他有深爱他的妻子,全心全意为父亲分忧的女儿,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西格纳斯想起家族的训诫。布莱克真正的荣耀――归属,不正在于此吗。 他去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等待下课的安多米达。一整天心神不宁的安多米达连晚饭都没吃就早早地回了宿舍,惊讶地在公共休息室看到了西格纳斯。 “父、父亲……?您怎么会在这里?” 西格纳斯望着自己的二女儿,忽然发现自己平时对她的关注太少。贝拉是长女,被西格纳斯灌注了很多期望,而纳西莎作为最小的女儿一直受到父母过度的娇宠,唯独夹在中间的安多米达,似乎太过安静,总是默无声息地坐在角落里,很少引起家人的注意。 “安多米达,和我去草场走走怎么样?”西格纳斯用温和的口吻询问。 安多米达受宠若惊又有些不知所措,一双眼睛小鹿般瞪着他:“当、当然……父亲。” 离开了霍格沃茨大堂穹顶的魔法天空,父女二人走进波澜壮阔的星空草场,遍撒恒星的夜空倒扣下来,宇宙之大,天地之远,一览无余。 西格纳斯看着来来往往的小巫师们,有感而发:“当年我上霍格沃茨的时候,还被称作过‘最不成器的布莱克’呢。” 安多米达好奇地抬头看他。 “我学生时期性格内向,不善交际,对学习也不怎么感兴趣,一事无成。虽然没有人当面说,但是我知道他们背地里都是怎么想我的。废物,纨绔子弟,布莱克的耻辱……大概就是这些吧。不过那时候人傻,倒也不觉得难过。现在回头想想,应该是挺心酸的,哈哈。”西格纳斯坦荡地打趣自己,“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进入社会,变得精明敏锐起来,反倒开始在意别人的评价、家族的荣耀这些东西。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些……难道不是很重要的吗?”安多米达怯怯地问。 西格纳斯低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也许吧。我后来渐渐受到少年时期经历的影响,心里总藏着一股执拗,想要证明我不是家族的耻辱。不知不觉,变得追求名利,世俗又功利。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其实在意的东西已经变了。想要强大的力量,金钱,地位,名誉……等我察觉的时候,已经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功利主义者。” 安多米达并不理解。西格纳斯所用的口吻,似乎否认了那些功名利禄的价值,但是安多米达却憧憬着那些能给家族带来无限荣耀的成就。 正因为自己的平庸无能,才更重视那些能够证明自己的荣耀。 小小年纪,安多米达却意外地比谁都要重视名利和荣耀。 不过一向内敛的性格阻止了女孩说出自己的想法。 “阿克图卢斯叔叔宣布竞选家主的消息时,我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大展一番拳脚证明自己。可是这次看到你和贝拉为我努力的样子,还有德鲁艾拉担心的表情,我突然发现,其实我想要的都已经拥有了。”西格纳斯不知不觉已经完全在自我倾诉了,“有些人一辈子大风大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最终所求的也不过是和妻子儿女相互扶持,平淡度过一生。布莱克的家族荣耀第一条就是一个幸福的家庭和可以信赖的家人。以前我以为这是一句废话,现在忽然领悟,它为何会成为延续千年的布莱克信奉的第一荣耀。” 西格纳斯停下脚步,矮下-身子和女儿对视:“安多米达,你现在不懂不要紧。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懂。人总要经历不懂,才会领悟的透彻。你只需要记得,任何时候,在名利面前,更重要的是家人。” 安多米达怔怔地看着父亲的眼睛,嘴唇微微蠕动,半晌,迟疑地点了点头。 西格纳斯把她的犹疑看进眼里,第一次察觉到自己二女儿沉默寡言的表面下有一颗不甘平凡的心。 不过有些事不经历,再怎样说教都是无用。 他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最后说了一句:“你还年轻,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吧。如果有一天走投无路,就回来找父母,我们的庄园永远为你留着房间。” …… ………… 塞琪・夏费克一接到lord的命令就匆匆向霍格沃茨赶来,让陆续获得消息前来拜访她的众人刚好扑了个空。 而一心想着用尽一切办法尽快到达霍格沃茨的夏费克直接幻影移形到了霍格沃茨的大门,和守门的石像一番斗智斗勇才靠着学生时代的经验溜了进来,然后又凭借天赋技能・肉眼识草在禁湖边拔了两捆浮水草,现编成草鞋穿上,霸气侧漏地在湖面上狂奔而去,成功地完成了用腿渡河的任务。进入校园,认准医疗翼的方向就跑,跑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停住喊了一句:“扫帚飞来!” 她想着十几年前自己在霍格沃茨骑过的扫帚,梅林保佑它还健在! 等了一会儿,竟然真的有一把残破的扫帚以犀利的速度冲过来了!不过后面好像还跟着什么东西…… 等到夏费克拿到那把根骨强健的老年扫帚,才发现它后面跟着一个骑扫帚的教授! “站住!你是谁?”皮拉特教授从扫帚上跳下来,一把抓住夏费克的扫帚,阻止她起飞。 夏费克试图挣扎:“我有急事,拜托,我要赶去救人!” “不行!你到底是谁?怎么进来的?”皮拉特教授被贝拉事件刺激得越来越小心谨慎,不过夏费克的表现不似作假,他又多问了一句,“你要救谁?” 夏费克对这个名字记得一清二楚:“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小姐。” ――被lord看中的女人!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皮拉特一惊:“你怎么知道……难道是夏费克小姐?” 夏费克也吃惊:“你知道我?知道还不让开!” “我带你去!”皮拉特当机立断。 一通乌龙过后,夏费克终于被带到了贝拉的病房,二话不说拿出一瓶药液就进去给贝拉治疗。 皮拉特趁机通知了邓布利多和布莱克家族。 半小时后,夏费克从病房里出来,众人已经等在门外了。 “刚去拜访过夏费克小姐,却出门了。想不到您是早已知情,赶过来帮忙了。”邓布利多和颜悦色地说道,“布莱克小姐怎么样了?” 夏费克满手药液,要来纱布随意擦了擦,说:“我从一位朋友那受到了委托,赶来帮忙。积病诅咒我也没有治疗过,不过理论上我的双子花应该能消除诅咒的效用,只是能否根除还需要研究。布莱克小姐的诅咒暂时被我抑制住了,但是效用只有一天。”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直视夏费克为希望的安多米达忍不住问道:“连您也没有办法吗?” 夏费克看到褐发的小女孩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一时心软差点把实话脱口而出:“其……我是说,其实,我的确有把握除掉诅咒。”夏费克看到众人的眼神一亮,暗地里抹掉冷汗,赶紧说出目的,“但是可能需要布莱克小姐配合一下。” 众人纷纷望向西格纳斯,这位父亲用信任的目光看向夏费克:“请说。” …… ………… voldemort前脚刚交代完夏费克,后脚就被自己的下属求见,正是布莱克的家主,阿克图卢斯。 布莱克家主依然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年迈的身躯行过礼,在voldemort的示意下才落座。 “mylord……请允许我的冒犯,您知道塞琪・夏费克此人吗?” voldemort闻言挑眉:“你找她什么事?” 布莱克家主把贝拉受伤的情况如实相告。 voldemort早就觉得奇怪,自然不肯轻易放过送上门来的知情人。他故意沉默不语,无声地向布莱克家主施压。 布莱克家主在令人窒息的静默中一遍遍回想自己的言辞,确保没有不妥的地方,却仍然感到越来越大的压力。 voldemort暗含深意地看进布莱克家主的眼睛,终于缓缓开口:“贝拉特里克斯的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最真实的原因。” 布莱克家主额头冒汗,原本有些难以启齿,在voldemort的下一句话中彻底缴械投降。 “你应该清楚,drlord想知道的事情,并不一定需要你说出来。” 血色的双眸发出红宝石般闪耀的波光,仿佛一把刺刀将他贯-穿。 他被这句话点醒,在对方摄魂取念之前,老实交代了布莱克下任家主竞选、西格纳斯借机入校的事情。 voldemort听完皱起眉,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来回打量布莱克家主。 “请您原谅……”布莱克家主被看得胆战心惊,以为随时会有一个钻心剜骨的惩罚降临到他身上。 voldemort却说:“我会派夏费克去,把贝拉特里克交给她。” “是。”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事情诡异地顺利,布莱克家主如释重负地迅速离开了。 当天晚上,夏费克回来复命了,带着昏迷中的贝拉一起。 voldemort的目光胶着在贝拉的身上再也难以移开,夏费克在一旁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半晌,voldemort才开口:“诅咒消除的怎么样?” 和先前的说辞完全不同,夏费克这回竹筒倒豆子般地飞快说道:“已经基本消除了,再用一次药就可以根除。布莱克小姐的外伤我也用最好的草药汁处理过了,最多五天就能痊愈。她是因为受伤虚弱而持续昏迷,现在隐患都已经消除,等到身体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就会醒了。” voldemort点了点头,眼睛没有离开床上的女孩,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 他不说话,夏费克也不敢再多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僵硬地站在原地,进一步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过了一会儿,voldemort转头看到她一愣:“你怎么还在?” 合着lord把她给忘了!夏费克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蠢透了,没能领悟上司的心境自觉离开,恨不得立马幻影移形有多远滚多远:“属下这就走!”躬身行了礼就跑。 “等等。”voldemort叫住她,“还有多长时间?” 夏费克一愣,脑子飞速运转,最后快被自己蠢哭了:“什、什么时间……” 所幸voldemort现在心情不错,耐心地解释道:“贝拉大概什么时候醒?” “最、最晚明早!” voldemort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夏费克如蒙大赦,捧着自己碎成灰的心脏飞速退出房间。 ------------ 4140-鸠占鹊巢 拉在一片晨光熹微中清醒过来。大脑一片混沌,浑身又痛又痒,仿佛经历了许久的长途跋涉,口干舌燥。 她张了张嘴,只发出了嘶哑的咳嗽声。 然后她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男人!贝拉惊悚又艰难地坐起来,身上缠满了绷带,宽松的病号服把她从头罩到脚。床的尺寸大得惊人,三个人睡都绰绰有余,男人和她之间隔得远远的,让贝拉松了一口气。 她往旁边挪了挪,顿时牵动了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老实不动了,警惕地问:“你是谁?” 男人早就被吵醒了,缓缓睁开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看着她不说话。 贝拉此时也认出了他,迟疑地说:“……谜……先生?” voldemort不自觉地勾起唇:“看来你还记得。” “……也不是很清楚。”贝拉撇嘴嘟囔,然后又转回来看他的眼睛,“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又到底是什么人?” “别着急,女孩。”voldemort坐起来靠在床边,拍了拍一旁的位置,“先躺回来,你身上有伤,我们慢慢聊。” 贝拉眯眼打量他,没有轻举妄动。 “我记得……你对我不是没有企图的,我说的没错吧?”少女敏锐地说道,“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靠近你是个明智的举动。” voldemort暗暗为她喝彩,虽然不可能对她动手,不过他不介意逗逗她。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你的父亲。”voldemort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使那张英俊的面容显得更加摄人心魄,贝拉不觉呆呆地盯着出神。 他主动靠过来,瑰丽的红色双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贝拉:“没有他的允许,我怎么可能把你从霍格沃茨弄出来呢?” 男人的气息一寸寸地逼近,贝拉的神思被迫回笼,有些不敢直视他灼热的目光,但又不甘示弱,底气不足地回瞪过去:“别……别离我太近!” “为什么不呢?”voldemort看透她的外强中干,轻笑着进一步靠近,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你知道的,我对你……有企图。” 贝拉耳根红成猪肝色,恼羞成怒地推开他跳起来,却忘了腿上的伤,一下子摔向前方。 voldemort眼疾手快地一个无杖咒托住贝拉,将少女抱进怀里。把她好好平放回床上,他收敛笑意,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躺好,你的伤还要养好几天。这里是我在麻瓜伦敦的一处房产,邓布利多给你特许了一周的假期,呆在这里好好养伤,痊愈以后送你回学校。” 贝拉还没从刚刚的窘况里挣脱,苍白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绯红,显出一种少女的娇态。不过听完voldemort的话贝拉少女就不淡定了。 “一周?现在几号了?” “……23号。” “不行!”贝拉反应激烈地要坐起来,又被voldemort摁回去,她不屈地反抗着,“不行……我要回学校……不然会错过那位大人的演讲!” “……”一种苦逼说不出又夹杂着点暗喜的复杂情绪冲击着voldemort的理智,早在得知贝拉受伤的缘由起他就在这种心境里反复。 费了不少劲才抑制住说出真相的冲动,voldemort最终只是皱眉道:“不准乱动。” “别管我!我要参加演讲……我要见那位大人!” 贝拉被一双有力的手死死地压制着,挣扎无果,气得狠狠咬了voldemort一口! voldemort头冒青筋:“他的演讲取消了。” “……什么?”贝拉一呆,忘记了挣扎,“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 voldemort没好气地想。 不过他还是面无表情地解释了:“他最近陷入了一件棘手的事务,和演讲冲突,取消了。” “怎……怎么会……”贝拉失落地喃喃,“我……期待了好久……” voldemort一只手撑在床侧,专注地凝视她:“为什么……这么期待?”他甚至连演讲内容都还没有决定。 贝拉沉浸在失落中,没精神地回答:“这是当然的……我……还从来没亲眼见过他……” “……”voldemort微微眯眼,另一只手撩起少女的一缕发丝,低沉的声音仿佛灌注了魔力,“你会见到他的。” 贝拉仿佛受到蛊惑一样眼神迷离。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撇了撇嘴道:“你说了可不算。” voldemort吻了吻指间的发丝,但笑不语。 “你还没回答,你到底是谁?”贝拉又回到这个问题上,“父亲为什么要把我交给你?” “你中了一种罕见的诅咒,而我是唯一能消除它的人。”voldemort堂而皇之地把夏费克的功劳大抢特抢,“你父亲拜托我治疗。” 贝拉不是很满意――他还是没回答第一个问题。 不过身为一名布莱克,从小在大家族的环境下耳濡目染,她知道这种情况就是对方不想回答,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她改用迂回战术。 “我要见父亲。” voldemort早有准备地说:“治疗诅咒期间不能和人接触――当然,我除外。” 贝拉皱眉:“要多久?” voldemort勾唇轻笑:“这要看你配合得怎么样。” 贝拉总觉得那个笑容不怀好意…… “总之,在你病好之前,乖乖在这里配合我治疗诅咒。这样才能早点回校。”voldemort说完,唤来宅中的家养小精灵珊妮,“你现在不方便下床,有什么事吩咐珊妮去做。” “我要喝水。”贝拉立马老实不客气地说。 珊妮激动地鞠了个躬,鼻尖几乎要触到它的腿,然后消失在原地,五秒后再度出现,手中端了一个水壶和两只水杯,放下后再度垂直鞠躬消失。 贝拉啧啧称奇:“你是怎么做到的……能让家养小精灵这么安静!” “很简单。反闭耳塞听。”voldemort随口回答,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快喝。” 贝拉的确渴得不行,大方地接过来喝。 voldemort又叫来一桌简单的粥菜,监督她吃完,再躺回去休息。 “我睡不着。”贝拉还不想睡。 “那就闭上眼,醒着。”voldemort从善如流。 “这根本换汤不换药!”贝拉反驳。 “或者我直接用昏迷咒?”voldemort勾唇邪笑。 “……我讨厌你。”贝拉幼稚地骂。 “我不介意。”voldemort凑过来,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不过,我爱你。”殷红的眸子里流光满的快要溢出来。 ――这――这算什么…… 贝拉浑身立起寒毛,酥麻感一路窜到脚趾。最后终于受不了那样的凝视,缩进被子里盖住自己红透的耳根。装作没听到某人低沉的轻笑声。 ――怎么回事…… 绒被仿佛隔断了外界的声音,只剩下砰砰的心跳。 激烈,快速。 贝拉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周……七天。要和他相处七天吗,父亲怎么会答应……这个名叫谜的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过奇怪地,听到lord演讲取消的消息,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了…… 贝拉一阵胡思乱想,不知何时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确定贝拉已经睡熟后,voldemort才走出房间,召唤夏费克。 夏费克一感受到手臂上的灼热就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来。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是一所非常普通的麻瓜公寓。不过她知趣地踩烂自己的好奇心,目不斜视地背着医药箱去给布莱克小姐换药。 黑暗公爵全程的强势围观让夏费克鸭梨山大,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贝拉,招来drlord的怒火。 换完药,跟着voldemort离开卧室,夏费克这才敢偷偷抹掉额上的汗水。 在voldemort开口前,夏费克主动交代:“诅咒已经除掉,再有三天就可以下床了,每天换一次药,五天后外伤就可以痊愈。” voldemort满意点头,“记住对外的说辞了?” 夏费克:“双子花的培植过程涉及到麻瓜科技,我请了一位里德尔先生帮忙,顺便照料布莱克小姐。请您放心,我记牢了。” voldemort瞟了一眼她手里的魔药,“这些留下吧,以后定时把魔药送来,换药就不用你做了。” 夏费克:“是。”想了想,补充道,“我会让猫头鹰送来每日的用药和绷带。”说完她偷偷观察voldemort的表情,正巧被他看过来的目光逮个正着,顿时全身僵直。 voldemort心情不错,没有计较:“嗯,以后没有我的命令就不用来了。” 马屁拍对了! 夏费克激动地告退了。 果然决定主动消灭当灯泡的可能是对的! 虽然lord没有亲口承认,但是他绝壁是看上布莱克小姐了啊! 这种……这种重大八卦!她…… 她绝壁是不能说的tat…… 打发走夏费克,voldemort刚要回卧室,就被一阵敲门声叫回了客厅。 知道这里的,而且在这时候找来的,voldemort不用看就猜到是谁了。 “不是有钥匙吗?” “可是你在的时候不让我用啊。”前桌委屈地说。 他们在客厅坐下,前桌忍不住好奇地往卧室的方向探头探脑。 “太小气了……也不让我见见小贝拉……” voldemort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很不喜欢有人来打扰。” “是,是。我理解欲求不满十多年的老男人和梦中情人共处一室的心情……”前桌喃喃地说出真相,然后在voldemort发飙之前撤回正题,“不过我是来送这个的。” 他拿出一个挂坠盒,正是斯莱特林的遗物。 voldemort接过它,静静地摩挲着烫金的纹路。 客厅里沉默了片刻,前桌单刀直入地说:“虽然你已经强行抑制了自己的时间能力,不过……越早掌握越好。这个东西还是你自己保管吧。” voldemort垂眸把玩着挂坠盒,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他说:“不送。” 前桌:“……我还没说要走呢……” voldemort淡淡抬眸瞥了他一眼。 “呃,我是说,”前桌正襟危坐,“我正打算告辞。” 伦敦的雾笼罩了整个市区,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雨星,voldemort在窗口目送前桌消失在街角的雨雾里,目光落回手中的挂坠盒,出神地想着什么。 前不久,他把它制成了魂器。 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称为魂器。因为它远远不止是存储了一片灵魂这么简单。voldemort的时间线,还有一部分时间的能力,都被打入这个魂器,而那片灵魂里的一切个性――记忆、思想、情感、欲望――都被抽离,融回了本体。 当然,这个过程极其精细复杂,他用了近十年的时间,集-合一切人力物力研究,又用了三年的时间精心筹备。 至于时间的能力,则是最近为了提前接触贝拉才顺带封存进去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唯一能信得过的,也只有前桌这个麻瓜了。 前桌劝他尽早取回力量,不过…… voldemort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将时间转换器放进去收好。 ……要怎么用,他自有办法。 ------------ 4241-谜之七日上 贝拉很久没有做过梦了。这次却好像从一场繁盛而缠绵的梦里脱出,恍惚了好一会儿。 白色的帐幔半掩着窗沿,把午后盛大的阳光遮掩得温和柔美。 贝拉慢慢回想起上一次清醒发生的事情,逐渐红透了脸。 少女苍白的肌肤犹如胭脂般娇艳,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冷静,脸颊恢复了一贯病态的苍白。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voldemort走进来,刚巧错过了少女娇羞的一幕。 “醒了。”voldemort低声问候。 贝拉没有回答,而是用一种审视和揣度的眼神地盯着他。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直视drlord。 不过―― 谁让她是贝拉呢。 voldemort没有任何不耐,反而是享受地任她打量。在发现她不知不觉出神时,才戏谑地出言提醒:“看够了吗?” 贝拉回过神来,低下头咬咬唇,把心里的疑问压下,转而问起无关紧要的问题:“我睡了很久吗?” “不算久。”voldemort走过来,坐到床边,“感觉怎么样?你睡的时候换了一次药。” 贝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四肢上、胸上、腰上的绷带,抓紧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粽子。气势汹汹地怒视他:“是谁给我换的药?” voldemort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你希望是我么?” “谁、谁希望是你!”贝拉脸涨得通红,不过是气的。 “虽然这次是夏费克小姐帮你换的,不过剩下的药她已经拜托我来换了。” 贝拉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她……夏费克小姐是谁?她怎么敢把我交给你?父亲呢!” “我说过,我是唯一能治疗你的人。夏费克的药必须经过我的处理才能用……他们不把你交给我,交给谁呢?”voldemort慢悠悠地一挥魔杖,招来一本魔法书落到贝拉手中,“第三章第六节。” 魔法书在手里不安分地扭动着,贝拉狐疑地看了voldemort一眼,没耐心地把封面的月痴兽拍晕,翻开书目,查找到页数。 [第三章第六节漆黑的桃心皇后――黑矢菊] 标题下的配图是一朵红色的花卉,枝干的第二片叶子却是黑色的,尖尖的叶脚仿佛箭矢般指向敌人。 贝拉继续往下读,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等到她读完积病诅咒抬起头,脸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草药课上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可怕植物,黑魔法防御课上从未被提及的邪恶诅咒…… 她有些惊惶地看向voldemort,却发现后者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株鲜红的花朵,一片漆黑的花叶斜斜地指向地面。 “这就是……” “黑矢菊。”voldemort微微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娇嫩的花瓣,“很美的花,不是吗?” 因为它,才迫使我们提前相见。 有时一直犹豫不决的顾虑,会因为意外的到来而瞬间解决。 黑矢菊就是这个意外。 “好好养伤,其他的交给我。” 黑色的叶片在他手中化为齑粉消散,voldemort将无害的美丽花朵□她床边的花瓶,柔声细语。 贝拉被他的话语安抚了,静静地重新躺下,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出神。 …… ………… 得知了自己情况的严重性,贝拉顺从了很多。也终于不再纠结父亲为何会把自己拜托给来历不明的谜先生。 只是关于换药的问题仍然宁死不屈。 第二天到了换药的时间,眼见着voldemort拿了伤药和纱布向自己走来,还真打算亲自给自己换药的样子。贝拉终于坐不住了,仗着床大,连连往里滚了两圈。 “你……你等等……我……我自己来!” voldemort挑了挑眉,觉得逗她是一件从来没有过的乐事。 “你够得到后背?” “我……我可以试试……” “药是有限的,你浪费了可就治不好了。” 贝拉恨恨地瞪着他:“这药还不是你自己调配的!” voldemort撒谎不打草稿:“可是原材料的栽培需要时间,用完这一批,下一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等得起吗?” 贝拉不肯相信,可是也不敢不信,两厢犹豫一时难以决断。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控诉与不满。 voldemort好好欣赏了一番女孩的窘态,终于决定放过她,叫来了家养小精灵。 “珊妮,交给你了。” 贝拉这才想起还有家养小精灵可以帮忙,顿时明白了voldemort在整她。 “你!……” 听到贝拉磨牙的声音,voldemort转过头调侃:“怎么,不想让我走?” “快给我离开!” 贝拉愤怒地看着他坏笑着走出门。家养小精灵恭敬地拿着药和纱布走过来,贝拉终于放开了已经升级为贞操保护套装的被单。 珊妮小心翼翼地帮她卸除绷带。贝拉脑海里不可控制地回放起刚才的种种…… 然后不可救药地热气蒸腾。 ――完了…… 她绝望地用枕头蒙住脑袋。 ――这样下去…… 这样下去怎样,她强迫自己不去深想。她是注定要嫁给lord的人,即使无法如愿,也会和一个门当户对的贵族小孩订婚,结下恋人以外的友谊,度过一个布莱克应有的一生。 谜先生…… 谜……究竟是谁呢? 他……是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游戏? 贝拉的思绪渐渐沉落下来,再也不复羞赧,浑身的伤势像潮水一样涌上神经中枢,令她忍不住痛苦地□了一声。 珊妮被她痛苦的样子吓到了,可是反闭耳塞听咒让它发不出一点声音,铜铃大的眼睛不停地冒出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掉落在地板上,接连不断地发出沉闷的声音。 贝拉忍痛说道:“不许哭。我没事,继续。” 珊妮痛苦地停止自责,用身上的破布擦干眼泪,更加小心地替她换药。 这个过程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贝拉觉得痛苦不堪,等在外面的voldemort也觉得度日如年。心爱的女孩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忍受痛苦,他却只能站在门外干站着。虽然这种说法有些极端,但是对于标榜自己无所不能的drlord不能不说是一种耻辱。 可是……他们的关系的确没有进展到那种地步。比起自身的耻辱,他更加无法违背女孩的意愿。 前桌曾经万分不解:“为什么不干脆亮明身份?她那么崇拜你。”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她崇拜的不是我。 前桌觉得他不可理喻。 voldemort却像钻了牛角尖一样不肯妥协。 爱情这个词,也许,如果没有贝拉的出现,他只会视如草芥。 可是因为贝拉,因为无法忘怀的过往,爱情变成他心中最不可侵犯的圣地。 等到他察觉的时候,似乎自己给自己建造了以爱情为名的囚笼,可是心甘情愿。 ……这简直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别说他的部下,前桌。就是他自己也深感不可思议。 一声轻微的“噗”声唤回了voldemort的神智。 珊妮出现在他脚边,鞠着鼻尖贴地板的躬。 “结束了?” 小精灵大幅度地点头,生怕他看不见。 voldemort挥退了它。推门重新走进去。 贝拉经过一番折腾,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对他的重新出现没有任何表示。 voldemort也没有再说什么拨撩她神经的话,而是躺到了床的另一侧,随手拿起床头柜上摆放的麻瓜书籍翻看起来。 贝拉有点诧异,不过倒是放松下来,不一会儿,竟然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房间里只剩下书页摩挲的声音,voldemort微微侧头,望着贝拉熟睡的侧脸,一点一点描绘记忆里消失了许久的容颜。 最后,动情地俯□。 书页翻滚,落进了被褥间。 半梦半醒间,女孩感到有甘冽的气息靠近,倏忽又远离,梦里萦绕着淡淡的怅然若失。 贝拉又睡了好久,醒过来看到躺在一旁的voldemort,她发现自己已经泰然自若了。 “我说,谜先生。你就没有别的事可做吗?”贝拉斜眼瞥他,小脑瓜里转着不为人知的鬼主意。 只吃亏不反击,不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的风格。 voldemort十分真诚地扯谎:“我一向信守承诺。答应了你父亲,就会全心全意治好你。” 贝拉挑挑眉:“哦……我深受感动。” 即使voldemort再怎么美化自己的听觉,也很难从她的口吻中听出一点诚意。 他不由产生了一丝兴味―― 这丫头,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果然,贝拉紧接着说道,“你看,反正我一天多半时间在睡觉。不如趁这些时间做些更有意义的事,如何?” “你说。” “帮我买几套衣服。”贝拉笑嘻嘻地提出请求,“我总不能一直穿这件病号服吧?” “你可以穿我的。”voldemort坏笑着不为所动。 “……” 贝拉强压下一口气,维持着有些僵硬的笑容:“我穿不惯别人的衣服。而且你的尺码太大,会让我行动不便。” voldemort故意迟疑地想了一会儿,看够了贝拉如坐针毡的小模样,这才心满意足地说:“有道理。就听你的。” 贝拉呼了一口气,一颗心放到一半,又听某个坏心的人说:“不过,你用什么报答我?” voldemort意有所指地倾身过来,伸手轻抚少女秀气的轮廓。 贝拉浑身僵硬了一会儿,直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嘴唇,画着她的唇线。 她忽然想通了,露出一朵狡黠柔媚的笑容,顺着那手指的动作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voldemort一直游刃有余的表情空白了一秒。 贝拉眼中的显出一抹得色,张口含住僵在半空的手指,舌尖轻轻的绕着那根手指打转,暗示意味浓重地在口腔里或轻或重的舔吮。不知何时沾湿了水汽的双眸微微眯起,从眼角漏去一缕迷离挑逗的波光。仿佛魔女诱人的吻。 voldemort眼眸中的红色加深,温热湿润的触感柔软地包裹着神经末梢,手指不自觉的更加深入,直到下腹的热潮愈演愈烈,他才第一次感到……玩脱了。 voldemort席卷着低气压抑郁地下床冲向浴室,很快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贝拉躺回被窝,唇边浮现一抹胜利的微笑。 只不过……脸上似乎着了火一 ------------ 4342-谜之七日中 42-谜之七日中 第三天换完药,贝拉再度入睡。临睡前不忘嘱咐。 “记得我的衣服。” voldemort挑眉答应。直到看着她睡熟,才离开房间。 已经答应要给女孩买衣服,不过voldemort却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她的尺码。站在门口回头看着刚刚关上的门,忍了一会儿压下了返回去“检查身体”的念头。 不过这么一会儿挣扎,也让他产生了新的想法。比起独自一人去买充满蕾丝与蝴蝶结的少女衣装……当然是等她能出行后一起去更美妙。 voldemort正打算看看她有什么诡计,干脆打发珊妮去找夏费克要衣服,自己则躲进了隔壁的书房。 半个小时以后,本来该沉浸在梦乡里的贝拉悄悄掀开了被单。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间。 小心打量了一番,一个人都没有。 说起来,她还是首次看到这座宅子除了自己病房以外的部分。果然是麻瓜的房产,鲜有魔法痕迹。白色、黄色、黑色搭配的装修风格简约而不失锐利感,与巫师界一贯古老繁复的传统家居风格截然不同。 不过贝拉无心探究这些,腿上的伤还没好,她勉强下床走到客厅已经十分艰难。额头被细密的汗水浸湿,她不得不咬着牙才让自己坚持下去。 虽说是麻瓜的房产,不过毕竟居住着一位巫师。贝拉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开放的壁炉,找了半天,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也在壁炉上发现了装飞路粉的盒子。 有了这两样,贝拉就能离开这里,回到学校或者布莱克宅了。 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贝拉不由放松了一些,顿时腿伤的痛苦成百倍逆袭回来,痛呼一声,差点跌倒在地。好在及时扶住了壁炉,靠着墙虚喘粗气。 歇了一会儿,稍稍适应了牵动伤口的痛苦,贝拉抓了一把飞路粉走向壁炉。 “你打算去哪呢,女孩?” 低醇宁静的声音阻止了她的脚步。 贝拉侧回身,果然看到了斜倚着门廊的红眸男人。 不知为何,心里反而放松下来。 “去看看外面的风景。”贝拉用恶劣的谎言回答,“几天不见,我都快忘了巫师界的风光了。” “哦……”voldemort也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我以为魔法界千年不变的风光早就使人腻味了。不过,考虑到你少得可怜的年纪,也许想法有所不同。” “……你似乎并不比我大到哪去,谜先生?”贝拉敏锐地挑眉。 “不用套我的话,女孩。”voldemort走过来,把强忍着痛苦而微微发抖的贝拉抱起来,“是你的话,也许直接问出来的效果更好。” 贝拉因为被牵扯到的伤口而倒吸了一口气,voldemort垂眸看她:“现在,老实回床上养伤。等到你能下床,我会带你好好看看外面的风景。” 贝拉在他怀里调整好位置,搂着男人的脖子质问:“不过,你怎么还在家。我的衣服呢?” 还从来没人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向voldemort要东西。他觉得有趣。 把女孩重新安置回床上。voldemort伸出两根手指:“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夏费克小姐的旧衣服;第二,我的衣服。” 贝拉不满地看着他:“你答应过我的,信・守・承・诺的谜先生。” “衣服会买,不过不是现在。” “那要等什么时候?”偷跑不成,让他头疼一下也不错。 “你能下床的时候。” …… ………… 看起来贝拉很难让厚脸皮的谜先生头疼了。 偷跑前的腿伤本来就快好了,又过了两天已经彻底痊愈。穿了两天夏费克的研究服――和麻瓜世界医生的白大褂没什么区别的无趣工服(谜之音)――贝拉终于盼来了能换衣服的下床日。 可惜一身麻瓜衬衫西裤出现的voldemort却直接拿出了一套洋裙给她。 贝拉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有衣服吗?” “一件怎么够。”真・土豪・voldemort轻描淡写地回答。 真・富二代・贝拉愤怒:“那也比没有好!”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是贝拉觉得自己已经深深地看透了谜先生隐藏在动人美貌表象下的众多恶劣趣味。 抛开喜欢调戏她这条不算,其恶习包括但不限于:花言巧语,威逼利诱,过河拆桥,笑里藏刀…… 可是即使如此…… 贝拉望着他雕塑般的侧颜,想起清晨醒时近在尺咫的酒红色眼眸,撒在耳边的吐息。 对于某人不时突发的调戏,她还是百分百中招。 他们正坐在麻瓜的“汽车”中。 即使一直不屑于麻瓜的伎俩,在看到这辆造型稳重的黑色老爷车时,贝拉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新奇。 负责开车的司机是个上了年纪的严肃男人,梳的一丝不苟的发丝已经混入了一些银色,倒是让贝拉想起布莱克的家主。司机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与众不同,不过贝拉确认他是个货真价实的麻瓜,没有放在心上。 汽车启动后,贝拉就被这种不同于飞天扫帚、骑行类魔法生物的移动方式吸引了。 看着她的样子,voldemort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乘坐这辆车的时候……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们这是要去麻瓜的购物街吗?”贝拉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兴致勃勃。 voldemort轻笑着看着她的变化:“没错。” “哦……”贝拉看着窗外划过的街景,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过去她从来不屑于关注麻瓜的事物,现在坐在麻瓜汽车里,却别有一番兴致观赏窗外景致。 看了半天,最后下结论:“太单调了。” 贝拉扭过头,骄傲地评头论足:“麻瓜的东西都是死的,做出再多花样,也脱不掉单调无趣的本质。” voldemort仔细探索她的表情,露出浅淡的笑意:“你说得对。” 贝拉惊奇地看他:“既然你同意,为什么还要坚持带我来麻瓜商店买衣服?” “因为衣服,是死的。” voldemort答得似乎漫不经心,贝拉却猛地被击中了哪里,盯住他的表情看,却只捕捉到一个无懈可击的光辉笑容。 心脏好像一刹那窒息了。 贝拉慌乱地扭回头,眼珠乱飘。 ……仔细想想,谜先生的笑容似乎总是噙着脱不去的邪气。虽然俊美秀丽,却更具魔性,使人沉溺,使人迷醉,使人着魔。唯独没有向往。 刚刚那抹不经意的小笑,却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明朗。仿佛能将人的整颗心吸引过去。 贝拉的眼神飘向窗外阴翳的天空,第一次染上了淡淡的轻愁。 ――总觉得,这样下去…… 有些事,不言亦明。 老爷车在伦敦市中心繁华的名品街前停下了。voldemort带着贝拉下车,两人徒步走进了人潮熙攘的牛津街。街道宽敞明亮,两旁商铺林立,世界顶级品牌云集。 贝拉有种来到升级版对角巷的错觉。不过鲜明的差别令她立即清醒过来。 “有什么感兴趣的就去买吧。”voldemort游刃有余地走在街上,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不止是衣服。” 贝拉早已学会不跟谜先生客气,拖着他跑进一家风格可爱的冷饮店,要了一大杯木瓜奶昔,然后点了最贵的蓝山咖啡,递给voldemort:“陪我喝。” voldemort接过来没有动:“你喝的不是这个。” 贝拉笑得好不狡猾:“我给你最好的,不高兴吗?” voldemort轻笑:“高兴。”向她举杯示意,“你赢了,高兴吗?” “高兴。”贝拉笑得如糖似蜜。 在久负盛名的商城里,贝拉身上重燃起爱美的少女之魂,尝试着麻瓜独有的各种款式的服装――古板的布莱克家族从来只有样式一样比一样繁琐复古的正式礼服,或者简洁优雅的常服――某种意义上来说,风格自由奔放越来越狂想主义的麻瓜服装大大满足了贝拉的少女心。 好在商城的服务也是顶级的,刷卡寄送服务一样不少,免去了voldemort大包小包的负重烦恼。 天色渐暗,女人逛起街来都是无视时间的,少女也不例外。逛得兴致高昂的贝拉没有丝毫收手的迹象,最后voldemort担心她重伤初愈,强迫带回了。 回程的路上,向来沉默寡欲的司机难得多说了一句:“今天似乎玩得很开心。” 连voldemort都怔了一下。随即应了声嗯。 司机是从幼时便被贝拉雇佣的,为人谨慎少言,voldemort在还是里德尔的时候甚至怀疑过他是个哑巴。不过也因此,他从来不会泄露任何voldemort的事情,即使亲历了贝拉的离奇死亡,还有之后年少的里德尔难以掩饰的关于魔法的蛛丝马迹,司机也守口如瓶,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一年一年的雇佣下来,持续到现在,司机逐渐辞去了自己的正职,专心做里德尔家的“兼职”。 从后车镜里看到voldemort比平时要温和柔软许多的眉眼,司机拘谨严肃的面部线条也不由放松了一丝,重新专注于开车。 如同过去千百个日夜般,黑色老爷车一路平稳地停在了公寓楼下,将voldemort与贝拉目送回家后,默然退场。 ------------ 4443-谜之七日下 43-谜之七日下 疲惫了一天,回到宅中,贝拉身上是一件买了之后就直接穿着走的镂空刺绣银裙――当然,里面有吊带裙打底。 商家的服务质量非常高,他们购买的大多数货物已经送到了家中,家养小精灵整理的整整齐齐,挂满了衣物间的一面墙。 贝拉洗完澡换睡衣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白天到底买了多少衣服。这些东西价值不菲,虽然谜先生付款连眼都不眨一下,但是…… 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还有专门辟出的鞋柜,即使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贝拉也从未如此放纵过,不禁有些心虚。 ――不会要她还吧…… 心里正盘算着有多少零花钱,忽然一个声音将她唤回现实。 “原来你喜欢这个风格。”忍着笑意的低音,正是贝拉这几天飞速熟悉起来的嗓音。 她扭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红眸男人。他似乎刚沐浴完毕,湿漉漉的发梢滴下水珠,浸湿了只粗粗系了一个口子的白色衬衫,□穿着宽松的裤子,仍是麻瓜的打扮,却意外地吸引眼珠。 贝拉觉得自己又看直了,强迫自己扭回头,看镜子里自己长衣长裤的睡衣装扮,突然有点不满。 ――好像有点……平。 “这才是淑女应有的风格……”贝拉试图说服自己。 “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这件。”voldemort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带着水汽的身躯靠近她背后,一件红色蕾丝吊带睡裙被挡在身前,好像镜中的自己穿上了红裙。 voldemort和她一起看进镜子里的少女。白色的肌肤与黑色的卷发将红裙衬得更加娇艳欲滴,眉骨的深邃轮廓显出一丝纯真的媚意。 voldemort轻声叹息:“很美。” 贝拉脸上火辣辣的,一把抓下衣服扔进他怀里,“我这么穿就可以。”头也不回地跑了。 voldemort看着手里的红裙,回想起刚才镜中少女的模样,垂眸轻嗅衣裙。 回到房间,贝拉不怎么安稳地睡下了。本以为困扰的烦心事很多会睡不好,可是没过多久她就睡死过去了,第二天醒来精神恢复得很好。 不过,她也开始怀疑。外伤已经好了,诅咒没发作,谜先生也没有什么治疗的举措……她痊愈了? 在解决疑惑之前,她在衣物间花了近一个小时……失算,她发现自己一进这里就出不去了……女孩子选衣服是比性命还纠结的事。 尤其当她还比较在意自己的仪容时。 昨天……他好像很喜欢她穿红色。 贝拉站在全身镜前,身上赫然是一件黑色滚边的红裙。 voldemort坐在书房里翻阅资料,然后看到了推门而入的贝拉。 ……他勾起了饶有趣味的笑意。 被他仿佛灼烧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贝拉整了整衣裙,故作不经意说:“并……并不是因为你说红色好看……” “哦……”voldemort轻笑着说,“不过我喜欢。” 话被打断,贝拉却一点也生不起气来。听到他的话,反而忍不住泄露一丝自得的笑意。然而,她很快消灭了这份不应该的喜悦,正色道:“我找你有事问。” voldemort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的伤已经好了。”她扬眉质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回学校?” voldemort挑起一根好看的眉,自然不会被她诈到。 “是谁告诉你――你的伤好了?” 贝拉挑衅地看着他不说话。 voldemort继续道:“你的腰部,后背,这两处外伤还没有完全愈合;诅咒消除了表面的大部分,还没有根除。哪里算是伤好了?” 贝拉听到了想要的结果,这才真正露出得意的小笑:“原来是这样。我知道啦。” voldemort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姑娘摆了一道。 贝拉笑嘻嘻地逗他:“这算是阴沟里翻船吗,无所不能的谜先生?” voldemort看到她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不住捏她的脸,被这些天身经百战的贝拉躲了过去。 “如果是你这条阴小沟,翻一次也无妨。” 血红的眸子仿佛陈年的醇酿,飘着醉人的迷光,专注地凝睇她。 贝拉觉得快要被他的视线融化了。 她慢慢笑不出来。 她问:“为什么?” “嗯?” “为什么喜欢我?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贝拉忍了又忍,最后终于无法抑制住困扰了近一周的疑问,“我们第一次相遇时,你的那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捉弄我吗?” 过去不放在心上,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 可是这些天,越来越无法忽视他,越来越难以面对他的表白与亲近…… 贝拉逐渐无法把持自己的心,亦摸不清他的心。徘徊在迷雾重重的爱憎森林,被回忆的小虫咬噬。 “如果只是心血来潮的恶作剧,请阁下不要再做出让人误解的行为了。这给我带来了困扰。”贝拉的蓝色眼眸里射出严厉的刀剑,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至于阁下的救命之恩,我十分感激。相信布莱克家会尽全力回报您的善行。” voldemort用目光细细描摹她的轮廓,耐心地等她说完,缓缓开口。 “我不需要布莱克的回报。救你是因为我想,就这么简单。你,还有你的家族不必对此产生任何负担。至于我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他的视线来到她的眸中,深深地看进去,一字一句道,“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红眸对上蓝色,对视良久。 时间沉默地迈步。 贝拉坚强地和他相视,也一字字回答:“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voldemort看着女孩倔强的眉目,柔和了眼中的棱角。 “贝拉,我告诉你很容易。”voldemort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沉进深海,深重压抑,“可是,你会相信吗?” 贝拉一震,眸光有所动摇。 随后又堪堪稳固下来。 “那就告诉我,你是谁?” voldemort沉默了。而这仿佛给了贝拉勇气,她继续逼视:“直到现在,我也只知道一个不知是名是姓的代号。你的家族,出身,故乡,年龄,工作……这些最基本的标识一个人身份的信息,你一个都没有透露。即使是这所房子,除了病房和浴室,我也只进出过客厅和书房而已。其他的房间全都上了锁,甚至明明有通向二楼的楼梯,却在楼梯口设了一道铁栏隔断……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的身份?” voldemort听着贝拉条理清晰的质问,神色逐渐从凝重转为欣然。 “果然是……我的贝拉。”他勾起一抹弧度,有些无奈,却有更多喜悦,“这些天你也不止睡觉了呢。” “现在不是打趣的时候,先生。”贝拉不假辞色,“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我的女孩。不是不告诉你,而是时机未到。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以真实身份和你在一起。”voldemort用罕有的真诚说,“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 贝拉皱了皱眉,对他的说辞半信半疑。 “不过,如果你真的这么介意……我允许你叫我v,这是我的――”voldemort顿了顿,说道,“昵称。” “v?”贝拉挑挑眉,看起来不是很满意,“好吧,为了我好的v先生,你到底还是什么也没回答。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呢?” “我的诚意,日久自现。如果不能确定,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映着贝拉不满的模样,voldemort自信轻笑。 “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可没您那么闲。”贝拉忽然收回视线,转身到沙发上坐下,晃着两条小腿,“积累了这一周的作业和课程,我完全可以想象等我回到霍格沃茨生活会变得多么忙乱。到时可没空和人探讨诚意。” 看起来贝拉终于打算暂时放过这个问题。 voldemort不紧不慢地笑道:“哦……那dr lord的演讲想必布莱克小姐也没空参加了。” 贝拉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 “你说什么?!lo……我是说,那位大人的演讲?”女孩整张脸都亮了,“可是你不是说取消了吗?” voldemort欣赏女孩鲜活的反应,觉得十分有趣。 “嗯……似乎最近有希望重启。不过,布莱克小姐这么忙,跟这件事关系不大。” “怎么关系不大!”贝拉激动地冲到他面前,“……你从哪来得消息?” voldemort神秘一笑:“秘密。” 贝拉十分愤懑地瞪他。不过后者显然不为所动,反而兴致勃勃地观赏她的生动的表情。 ――这个恶趣味的混蛋! 贝拉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甘心白白娱乐对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倒是想到了应对的妙计。 “v……”她忽然搭上voldemort的肩,靠近男人的耳际,用温软的语气诱哄,“想让我看到诚意……就满足一个愿望给我看。” 女孩幽香的气息充盈过来,第一次被主动靠近的voldemort来不及受宠若惊,神经就被耳边温言软语流出的吐息吹起一串触电般的激流。 眼眸里酒色的深红更沉了一层。 “这可不是我……在做让人误解的行为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才看到,墙裂感谢取个名字怎么这么难亲的火箭炮!!作者产生了大动力! ps:这两个人逐渐滑向了我不可控制的方向啊这么下去变成工口的话h苦手作者就捉急了啊!! ------------ 4544-贝拉的怀疑 44-贝拉的怀疑 美人计对大龄未婚青年尤其具有诱惑力。特别当施行者是肤白貌美的稚嫩少女时。 voldemort从一开始的乐享其成,到逐渐泥足深陷,最后差点全线崩溃,也不过仅仅两天时间而已。 如果不是七天时间已到,恐怕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不过还好,voldemort把持住了最后的防线,给出了贝拉一个鱼与熊掌的选择。 “想知道我的身份也可以,不过你得保证遵守两件事。第一,在我告诉你之前绝不主动以任何方式探知我的信息;第二,只能以双面镜的方式联络我。能做到吗?” “我发誓。”贝拉不假思索道,“那么,什么时候告诉我呢?” “霍格莫德爵士酒吧,十月二十三号下午六点准时,过时不候。”voldemort的眼睛散发着瑰丽的流光,“我说到做到,贝拉。” 贝拉信心十足地应下。但是一回到学校就后悔了。 当天晚上,她坐到久违的霍格沃茨大礼堂里,准备回味一下南瓜饼的熟悉味道。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一个壮实的胳膊搂了个满怀。 “贝拉你可算回来了!我差点以为你就此与世长辞了!!” 少年跳脱的嗓音夸张地调侃。身上浓烈的古龙水味即使不睁眼贝拉也知道是谁。 “如果你还记得自己家族那点可怜的体面的话,就赶紧从我身上下来!罗道夫斯!”贝拉费劲地挣脱他,“好久不见,你身上的香水味还是这么熏人啊。” 罗道夫斯嘿嘿一笑:“听完我带给你的消息,你就不觉得了。” 他的话成功吸引了贝拉的注意力,在罗道夫斯的暗示下,她立马注意到斯莱特林长桌上的异象。 往常餐桌上的小蛇一个比一个安静克制,餐桌礼仪完美优雅。可是今天却总有人时不时地窃窃私语,眉飞色舞的神色仿佛压抑着兴奋。 贝拉问:“怎么回事?” 罗道夫斯:“你知道十月二十六号是什么日子吗?” 贝拉眉心一跳。这个不是……可是罗道夫斯不应该知道啊? “……你妈生日?” “……你妈才生日炮灰朵朵开!你全家都生日!”罗道夫斯怒瞪。 贝拉老实交代:“不知道。” “那位大人演讲的日子!”罗道夫斯郑重宣布,“就在霍格沃茨,下午六点!昨天刚刚公布。怎么样?惊喜吧!” 晴天霹雳! 早餐开始食不知味。 一模一样的日期,一模一样的时间。怎么让人不怀疑这不是巧合? 是故意的吗? 绝对是故意的。 上完草药课,贝拉顾不得清理衣服上沾满的蛇形草汁液,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掏出随身携带的双面镜。 voldemort的面孔出现在对面。低沉的声音竟然有点愉悦。 “这么快就想我了,贝拉?” 贝拉撇了撇嘴:“你不是早预料到了?在定下那个时间的时候。” 想也知道,他一定早就等在双面镜旁了,不然怎么出现得这么迅速。贝拉对他的居心更加怀疑了。 “呵,被你发现了。” voldemort愉快地承认了。 这让贝拉感到不满。 “换时间!”她强硬地要求,“你明知道我有多期待那场演讲。” “只有这个,我不能满足你。”voldemort露出威严的神色,第一次让贝拉感到无法反抗,“你必须做出选择,贝拉。二选其一,不可兼得。” voldemort很久没有――或者说,从来没有――对贝拉展露过自己久居上位的威势,让贝拉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有些古怪和神秘的温和绅士。这次的一反常态显然出乎贝拉的预料。她没有想到养病后期几乎被“美人计”攻陷得节节败退的v先生会如此罔顾她的愿望。 就算是以她的追求者的立场想杜绝情敌……也太不解人意了! 贝拉气氛难平。他该知道她有多憧憬那位大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把双面镜丢进抽屉最深处的角落,决心在他道歉之前再也不碰它了。 “……他真的这么说了?” 梦娜从书中抬起头,碧色的眼睛落到贝拉怒意未歇的眉眼。 “要你在他和那位大人之间选择?” 贝拉愤愤点头。 梦娜又回到书页上,平平淡淡地点评了一句:“那真是自不量力。” 贝拉刚想赞同,鬼使神差地想到离别前voldemort的嘱咐―― 记住,过时不候。 我说到做到,贝拉。 ――她忽然说不出话来。 那家伙……该不会蠢到是认真的……吧? 一旁的罗道夫斯观察贝拉的表情,直觉地有点不爽采花贼被采记。 “我看未必。”他阴阳怪气地说,“没准那个v先生真有什么能让贝拉放弃那位大人的能耐呢。” 梦娜抬头瞥了一眼,觉得他有点奇怪:“想什么呢,罗道夫斯。连你我都不会放过的机会,贝拉会轻易放弃?” 梦娜的眼神飘过来,贝拉不知为何有点火辣辣的心虚。下意识地假笑:“当然。这可是那位大人第一次在学生面前露面。” 知情的人都认为贝拉的选择没有悬念。 明明v先生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紧迫的事情。就算这次不能得知,总有下一次机会知晓。可是lord的演讲却千载难逢,至今巫师界都不明白他突然答应演讲的动机是什么,甚至听说可能只会有短短几分钟。但是没有什么比voldemort的公开露面更吸引人了。这对于日渐壮大的渴望亲近darklord的巫师群众实在是不能再美妙的机会了。 但是,比起这些,更令贝拉在意的是家人的反应。 对于自己中诅咒被人隔绝救治的七天,他们似乎不甚关心,甚至不打算给出一个像样的说法……她至今所知仍是v先生的一面之词。 斯拉格霍恩教授今天似乎格外兴奋,一剂简单的提神药水讲了足有半节课。不停地夸耀自己与遍布各界的人脉关系,尤其是与沃尔普及斯骑士重要成员的师生缘分。 “说到这种刺猪尾巴,当年可有位了不起的人物在我的课上差点被划伤呢!哦,我不会告诉你们是谁的,虽然他现在已经成为一名沃尔普及斯骑士,但是恐怕也不乐意我传播这件小糗事呢……” 他自以为调皮地眨了眨眼,课堂上有几个同学发出虚伪的笑声,大部分人则无动于衷。贝拉注意到那些附和的笑声都是平时经常受到斯拉格霍恩聚会邀请的优等生们发出的。她一向不屑这些趋炎附势的人,无声地冷笑了几声。 罗道夫斯误会了她的表情,压低声音惊奇地问:“你也知道是谁?” 贝拉一愣,白了他一眼:“我哪知道,没兴趣。” “啧啧,火气好大。怎么了?” “……罗道夫斯,你知道我治病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哎?你家里没告诉你?”罗道夫斯奇怪道,“你从扫帚上摔下来,走大运压到一株黑矢草中诅咒了。之后琼斯小姐处理了你的外伤,但是诅咒没法解除。后来我就不太清楚了。大家都去找能解诅咒的办法,好像有位小姐闻讯赶来救人,要求必须把你和巫师界隔离,所以校长和布莱克家就答应把你送走了。” 贝拉仔细听着,忽然敏锐地发现:“小姐?你是说,治疗我的是一个女人?” “应该是……吧。” 贝拉嚯地站起来。凳子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全体师生立马向她行注目礼。 “布莱克小姐。虽然休息了一周,不过我想你应该还知道我们还在上课?” 贝拉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勾起一个虚假的笑容:“对不起,教授。我只是有问题想问。” 斯拉格霍恩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开明地说:“请说吧,孩子。” “您知道双子花吗?” 双子花,是voldemort声称治疗她的药引。据说只能在麻瓜伦敦某个实验田里存活,培育过程极为复杂漫长末日小兵。他还多次以治疗之名给她全身涂抹药水――当然,重要部位是她自己涂的。 显然斯拉格霍恩对这种稀有的育成植物不甚了解,只说是著名的草药大师塞琪・夏费克的早年培育的特种植物。 贝拉面带微笑地坐下,陷入了沉思。 显然外界对于她的诅咒一无所知。连半个当事人的梦娜和罗道夫斯都一知半解。 一切把v先生的存在推进了更加诡秘的迷雾里。 但是贝拉反而因此被激起了斗志。 越神秘越要搞清楚。 下课后她去图书馆,花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塞琪・夏费克当初育成双子花的专业书籍借走。回到斯莱特林的地下休息室,一边翻阅一边等待安多米达。 不过显然长达七天的离校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嘿,布莱克。身体怎么样了?这么久伤应该好了吧?”扎比尼家的二小姐,和她交情并不深厚的芭芭拉・扎比尼,一头红褐色的波浪卷发光泽亮丽,噙着自信的笑容走来。 贝拉客气地假笑:“已经痊愈了。多谢关心,扎比尼。” 芭芭拉也回以灿烂的假笑:“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拉下的课程你还跟得上吗?啊,我忘了,今天下午你还问倒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名列前茅的布莱克小姐怎么会有这种课程的担忧呢?” 贝拉盯着她浅蓝色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继续低头翻书。 芭芭拉看她这样,眼角投出一丝阴影,似乎发出了微不可查的一声轻哼,昂着头仿佛胜利者般离去了。 莫名其妙的女人。 贝拉嘴角忍不住浮上一抹冷笑。 纯血家族之间的暗潮汹涌越来越波诡云谲,往往这样看似没有头脑的一段对话却隐藏着一层又一层的弯弯绕绕。即使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贝拉也不能完全搞清这些探问的真正内涵。 休息室里人来人往,又有几个芭芭拉问候了她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安多米达终于下课了。 “姐姐!”小女孩一眼就看到了贝拉,“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安多米达扑进她的怀抱。 贝拉有些手足无措,笨拙地拍了拍她。 “呃……别担心。跟我说说我昏迷的事情吧。” 安多米达听话地如实奉告。她知道的是最详细的版本。 “……夏费克小姐说是要把你交给一个朋友,只有他会制作解除诅咒的药水。治疗期间接触到的人越少越保险,所以这七天只有那位朋友先生能见到你。” “你知道他是谁吗?” 安多米达摇摇头:“不过据说家主见过他,说是绝对没有问题,让我们不要多问。” 贝拉暗暗吃惊。 连家主都能信服的人…… 神经的丛林里鬼使神差地闪现了一个人―― 难道……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一种悚然的战栗缓缓滑过肌肤。 ------------ 4645-两手准备 45-两手准备 “你觉得,能让布莱克家主信服的人有谁?” 晚间的寝室里,贝拉似乎正在把玩着一个金属的小玩意,梦娜专注于为刚洗完的头发涂抹柔顺剂,只用余光瞥到一眼,就听到贝拉这么问道。 “这种事不是应该你最清楚吗?除了dark lord以外,应该也就沃尔普及斯那些元老了吧。其他势力的领袖的话,比起信服,更准确的说法是忌惮吧。” 梦娜说完,没听到贝拉的回答,稍微扭过头去,发现她正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研究手里的小玩意。 “玩什么呢?”她好奇道。 贝拉举起手里的东西,梦娜这才注意到那是一个金制的圆盘,外面环着两个金圈,中间的构造由于距离问题看不太清。 贝拉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的问题:“嗯?你说这个?是‘他’临别前送给我的。一个时间转换器。” “为什么送时间转换器?说起来,我也只是听说过这种东西。罗道夫斯说他们宿舍的那位全优生曾经申请过,不过魔法部和学校看得很严,好像没有准许。” 贝拉看着手里的时间转换器笑了:“也没什么稀奇的,要看看吗?” 梦娜点点头,接过来观察,发现那金盘的中间是镂空的,嵌着小巧的沙漏,里面却一颗沙都没有。这时听到贝拉的声音说:“失望了吧。已经报废了,不能用。中心的沙漏裂了一条大缝,沙子都流完了。” 的确。即使第一次见到实物,也能一眼就看出这块时间转换器的严重破损。 “不过,你好像没那么讨厌这个礼物?刚才是从脖子上摘下来的,贴身戴了一天吧。” “……不是我喜欢。”贝拉的回答更近似于嘟囔,重新拿回时间转换器戴脖子上,边走向浴室边说,“是他硬要我贴身保管。说是防止诅咒的侵蚀……” 梦娜目送她走进浴室。 “……要戴着那个洗澡吗?” “只是洗漱而已……” 深夜,躺在床上的贝拉仍然没有入睡。 寝室已经被黑暗和阒静压满。 脑海仿佛黄昏的天空,色彩疯狂肆意地渲染泼洒,千头万绪凝聚成一卷意味不明的万里长画。 关于v的身份猜测仍然没有结果,第一时间想到的那个人却是理智认定最不可能的。可是刨除那个最不可能的人,剩下的候选人就不是她所熟悉的层次了。 父亲的入校申请被弄巧成拙了,安多米达却转达了父亲放弃这次机会的决定。果然自己还是太不谨慎,才会导致父亲的计划彻底失败。 可是比起这些……云霞里最璀璨的红色,始终闪耀着那谜之七日的画面。 坏掉的时间转换器隔着衣料,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虽然已经没有了沙子,心跳仿佛代替了时间的刻度,砰砰地流动网游之被美女倒追的人生最新章节。 那张脸一闪过大脑,血液就不自主地炙热。 不可否认,谜先生的相貌非同寻常的俊美。 七天的时间让贝拉充分观察到了他外表上的无懈可击。不仅是一见倾心这种程度的惊艳,而且拥有时间积淀的沉厚气质和深邃眼神。 单凭俊美已经非凡,偏偏还拥有渊博的学识和不俗的实力。 而她所见只是冰山一角。 对于少女而言,谜先生尤其具有的深情,更是致命的一击。 这些优秀的品质都让他的隐瞒非但没有招惹贝拉的反感,反而散发出一种神秘的魅力。 贝拉天生就对神秘的事物拥有渴望。 越神秘,越渴望接近,渴望了解,渴望。 对于谜先生,这种渴望更是揉进了大股青涩的情愫。 最了解她的梦娜断言她会选择dark lord的演讲,也许那正是一周前她的选择。可是仅仅七天,她就不能肯定了。 仔细想想,这七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可是,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以至于最了解她的梦娜都开始不懂她了。 爱情会使人改头换面吗? 贝拉不知怎地产生这种疑惑。随之而来,她难道坠入爱情了? 那对方只能是谜了。 她恍恍惚惚地睡熟了。 夜晚的鸱鸮在塔顶喧鸣,月色温柔抚摸城堡冰冷的砖石。 贝拉梦到了一个男孩,看不清面容。 一夜长梦。 清晨的熹光掀开幕帘,贝拉坐起来,晃晃脑袋,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这种状态持续到餐桌上,直到她被一封猫头鹰送来的包裹砸醒。 她痛呼一声,揉着脑袋没好气地扔给纠缠不休的猫头鹰一盘燕麦粥。 “谁的包裹?我记得你最近没有订购东西。”梦娜闲来无事问道。 包裹里夹着一封信: 贝拉特利克斯堂姐,请务必答应我一个请求。让我参加即将于本月在霍格沃茨举办的dark lord演讲。我知道这有违校规,但你能做到的,对吗?包裹里有可供帮助的道具和书籍。提前说一声,感激不尽! 你的, 堂弟:小天狼星·布莱克 另外:安多米达也收到了同样的包裹,建议你们共同配合,这样把握更大!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格式!”贝拉的不满拧成一个结,“小天狼星这家伙又想捣蛋了。不过这回他是在痴心妄想!我怎么可能帮他……安多米达现在也没那个胆,看来这小子完全不知道我之前的事情。” “不过,最近想来霍格沃茨的人好像不少呢。我去年刚毕业的表姐写信说想来看我。”梦娜动作优雅地切着盘中的牛排,抽空扫了一遍长桌上降落的猫头鹰,“每天的猫头鹰数量也越来越多限制级贴身高手。” 罗道夫斯在一旁吃惊道:“你是说你那个表姐?那个和你同校三年都没说过一句话的表姐?” 梦娜点头,“你是独生,大概还没有感受到。不止是我和贝拉,最近有许多学生都受到家中亲属的‘关怀’呢。要不是校长一早说明本月限制校外人士出入,霍格沃茨不知会有多热闹。” “哼。醉翁之意不在酒。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是想见dark lord。”贝拉的口气不是很好。 时间说快也快。二十三号到来之前,整个霍格沃茨都沉浸在dark lord即将露面的亢奋中,斯莱特林尤甚。 “在开始讲解白鲜前,我需要提问一个人,谁知道角八豆的作用?”斯拉格霍恩在魔药课上说,“这个问题,我在很久之前也问过一名学生,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不起的人物了。你们猜猜?没错,就是本月即将来霍格沃茨公开演讲的那位!” 课堂上发出惊叹的声音,小巫师们兴奋地窃窃私语。有几个表现欲强的学生迫不及待地举起了手。 斯拉格霍恩很满意自己造成的这种热烈效果,他刻意等了一会儿,扫了一遍举手的学生。 “很好,很好。能举手的学生也许都是下一个dark lord!不过,大家都知道,dark lord出身于我们斯莱特林学院——” 斯莱特林的方向发出了压抑的小声欢呼。 斯拉格霍恩笑着望了他们一眼,继续说:“所以,我们同样请一位斯莱特林来回答这个问题。” 格兰芬多的方向唉声叹气,更多的是不满的指责抱怨。 “格兰芬多也不必丧气,大家可以指出这位同学回答的错漏之处,加一分。”斯拉格霍恩老练地安抚。 小狮子们这才射向蛇窝虎视眈眈的眼神。 这个被挑出来回答问题的人,正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 voldemort到来前夕,斯莱特林个个都摩拳擦掌想好好表现一番。作为dark lord脑残粉大本营,他们最想向他展示自身优秀。 在这方面,即使是最亲密的好友与恋人都不留余地。 贝拉于是毫不客气地将自己最凶狠的眼神送给罗道夫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警告:“你最好给我回答得无懈可击。” 罗道夫斯回以针锋相对的锋利眼神—— 你就等着崇拜我吧。 刀光剑影。 不止是课堂。魁地奇训练场,走廊间,楼梯上,大厅里,草场边…… 小巫师们最近格外容易激动。 贝拉原本是这其中的狂热者,却总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并非对dark lord的崇拜有所减少,而是有其他的东西在干扰她的记忆。 是的,记忆。 那晚起,她开始大量地做梦。每天早晨,越来越难以从梦境脱出,白天也常常产生梦里的错觉…… 甚至开始把梦中发生的事情当做自己的记忆。 然而真正回想梦到了什么,却模糊得连个轮廓都想不起来梦醒三国最新章节。 可是一些她不该有的知识,却不时地开始顺理成章脱口而出。 麻瓜研究学教授留的五英寸论文,她没有查阅任何资料就一气呵成,洋洋洒洒写了足有八英寸长的文章。 梦娜差点以为她把麻瓜科技学这本书给吃了。 “事实上,我对麻瓜文化颇有研究。” 说完贝拉才察觉违和。 她一向鄙视——更准确地说——无视麻瓜的东西才对。 她和梦娜面面相觑,皆发现彼此眼中的惊愕。 “贝拉……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梦娜说完自己都觉得诡异,“可知识不会因为生病凭空掌握啊……” “你说的没错。而且我很好。” 两人陷入无解的沉默。 “总之……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贝拉喃喃,然后振作说道,“不用管了,梦娜。就算是麻瓜的知识,我也乐得轻松。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贝拉要在二十三号那天申请去霍格莫德。 “你疯了?”梦娜用她那温柔娟丽的声音说,“你真的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说实话,我本人也怀疑。”贝拉不无正经地回答。 梦娜的表情好像被刷新了世界观。 不管怎么说,贝拉至今没能下定决心二选其一。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她决定做两手准备,提前申请好霍格莫德的离校许可,好让自己能够在最后一刻选择自己真正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就发,现在已经没有存稿的余裕了。 写这章的时候就像捡节操一样,一点一点扒前文捡伏笔捡剧情捡支线捡设定……把那些随着勤奋一起飞走的构思一一找回,似乎也让我写得更顺手了一些。看来强迫症也是有好处的嘛! 其实很多hp同人里的设定都是原著没有的,比如铂金贵族,首席制度,斯莱特林守则,媚娃血统……第一个写的是创意,第二个是模仿……第n个就是纯粹懒得动脑人云亦云了。我作为一个读者的时候看得快吐了,换自己写的时候,就不喜欢再沿用这些二设了,要么更还原原著一些,要么自己重新设定。 所以很多可能大家觉得已经是hp同人默认的规则,这篇文都不会有,或者会颠覆。如果大家因为断更太久不记得前文,只要记得,这是一篇不采用通用二设的同人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我会在用到时写在阅读小贴士里。 【阅读小贴士】 1.时间转换器是导致大贝拉穿越的东西,穿越完成后产生了裂缝,沙子逐渐消失,全部消失的时候,大贝拉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2.关于时间线理论,大家不用搞懂,不影响阅读文章,只要知道它产生了什么结果就行←这个我保证写明白。 3.贝拉爹因为贝拉重伤事件反思自我,发现不应该汲汲于争权夺利,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喂】,所以放弃了这次机会。 4.其他没提到你又想不起来的剧情都是第一次写到!嗯,就是这样。 ------------ 4746-被放弃的人 46-被放弃的人 二十三号那天,霍格莫德村显得有些冷清。 天空是铅灰色的阴霾,十月的秋风吹得萧瑟清幽。 爵士酒吧的老板擦拭着吧台上的酒杯,零星的客人让他闲了下来。所以当门口走进来两个带着兜帽的男巫时,他立马就发现了。 “客人,有什么需要的吗?” 男巫在兜帽的遮盖下只露出下半边脸,但那段刀刻般的线条和白皙的肤色令人能轻易联想出一副姣好的容貌。他摇了摇头,简短地说:“稍后点单。我们在等一个小姑娘。请勿打扰。” 老板点点头,目送他们找到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暗暗记下位置,便不再关注。 “你这家伙,还真的什么都不给我点啊。”甫一坐下,另一个戴兜帽的男巫就出声调侃,“就算她要来也还早,难道要我干坐着等一个小时?” 他对面的人勾起一个好看的微笑,只是说出的话并不像兜帽下的面容那样美丽:“你知道带一个麻瓜进来要费多大劲吗?别做无谓的事情暴露身份。” 前桌不吃这套:“别带我这个麻瓜不就好了?我相信不知道有多少巫师上赶着……你施防窃听咒了吧?” “我还施了更多,要知道吗?”voldemort游刃有余地回答。 “那就好。”前桌看了看腕上的名贵麻瓜表,“现在是五点三十八分,距离贝拉可能的出现时间还有五十二分钟。现在怎么办?” “你留下按计划行事。我需要赶去霍格沃茨准备演讲。” voldemort这么说,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你真把那劳什子的演讲当回事。”前桌撇撇嘴,“到底哪里想不开,明明自己的时间法则都还没掌握好,却花时间陪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玩学术。” 他对voldemort至今“不务正业”的表现颇有微词。 “挂坠盒里的时间法则我不会收回了。”voldemort语出惊人,“那部分力量另有用处,我本身掌握的时间法则已经足够了。” 前桌惊异地掀起兜帽一角:“足够?这是从你嘴里说出的词?上帝,我今天是不是还没睡醒……” voldemort按下他的兜帽,告诫:“保持低调。北美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机票已经买了,路线安排照旧,丹佛总部和牛克罗发射场都接到通知,准备就绪末日仙界之系统。” “嗯。”voldemort微微颔首,“告诉他们一切照常,不用特别对待。” 前桌嘴角抽了抽:“顶头大boss说要视察工作,你让他们怎么不特别对待……” voldemort但笑不语。 前桌忍不住又看了手表:“才过了六分钟……拜托,起码走前给我点一杯冰镇威士忌?哪怕是白兰地也行……” 酒吧里大部分座位都是空的,老板还在百无聊赖地擦着酒瓶,看起来那只是他的一个习惯动作,不时抬头瞟一眼门外的街道,物色着可能的客人。 隔着两个桌的客人是一个落魄的老男巫,只点了最廉价的杜松子酒,翻着报纸打发时间。 voldemort清楚地看见,头版的特写照片上满头白发的睿智老人正朝他笑着眨眼。 叹了口气,他想到即将见到的照片本尊,向吧台的老板招了招手。 “我也来一杯吧。” 前桌展开了胜利的微笑。 另一边,预定要陪同voldemort一起出席的沃尔普及斯骑士骨干: 《骑士报》社长埃文・罗齐尔; 沃尔普及斯研究所副主任、《听不到的音符――无咒魔法原理与技巧》作者、魔法大师泽罗耶・格林格拉斯; 发明白鲜药剂、培育出独活草的草药大师塞琪・夏费克。 三人已经提前来到voldemort庄园的前院等待。 罗齐尔见到夏费克时挑起了一边眉,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夏费克小姐?我倒没想到您会对lord这次的演讲感兴趣。” 因为治疗贝拉的缘故,夏费克最近有点成为voldemort身边红人的迹象。这次演讲也被点名带过去。 虽然很是受宠若惊,亲耳听到lord对魔法的见解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但是按照她以往的个性的确不会主动争取这种机会。 另一位陪同人员,泽罗耶对此也不无好奇。不过比起嗅觉灵敏的新闻界龙头罗齐尔,身为研究人士他没有多嘴的习惯。 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夏费克一向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可能lord觉得我的学院能让更多学生产生亲切感吧。” 罗齐尔假惺惺地笑了一声:“也许如此。” 夏费克是骑士团里少有的出身赫奇帕奇学院的成员,不过她的研究领域本来就是赫奇帕奇的强项,也不足为奇。voldemort带上她也未尝没有拉拢人心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此行出动了沃尔普及斯研究所的两位骨干研究员,即使同为骑士团核心成员,领域不同,导致罗齐尔平时也很少见到研究所的大师。比起势单力孤的夏费克,显然他对久负盛名的泽罗耶更感兴趣。 “格林格拉斯先生,听闻前一阵lord新招了一批德国的麻瓜学者……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罗齐尔不动声色地打探。 泽罗耶看上去没有起疑:“是那批研究……叫什么量子物理的麻瓜?他们自称是科学家。谁知道呢,只有那个麻瓜男人最了解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理论。” 泽罗耶提到的“麻瓜男人”是对前桌的特指,只有骑士团高层的少数人才知道他的存在大武侠门派系统。 罗齐尔恰巧是那少数知道的人。 “听起来你们不常交流。”他状若随意地说。 “lord是有那个打算,不过……” 泽罗耶说到这,忽然停下了,站起来走向大门的方向。 罗齐尔很快反应过来,lord来了。跟上去的时候,他发现夏费克也已经走到了身边。 暗暗心惊―― 这群研究大师……虽然戒心不足,但实力个个不可小觑。 同时又出乎意料地,悄然升起一丝自豪。 voldemort一身黑袍出现在他们面前,兜帽已经被掀开,鲜红的双眼平静地扫过三人,无端刮起一波战栗。 三人躬身行礼。voldemort道:“我想你们应该都准备好了?” 罗齐尔道:“《骑士报》的精英记者已经准备就绪,霍格沃茨现场已经派专人排查完毕,包括非法阿尼玛格斯、复方汤剂、缩身剂在内的可疑人物都确保排除。” 泽罗耶紧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两份演讲手稿,分别长达二十分钟和半个小时,主题分别关于无杖魔法和无咒魔法。可以按需求调整演讲时长十到十五分钟。” 夏费克的声音紧张得有些发涩:“我……我也是。关于草药学的演讲,和关于魔药课的演讲,分别都准备了三十分钟左右,还有精简版的,只用十分钟。” voldemort点点头,多看了夏费克一眼。 “不用紧张。” 另两道目光似乎也射过来了,夏费克感到毛细血管急速充血…… 一辆及时出现的黑色马车拯救了她的窘况。 拉着马车的是一匹色调截然相反的纯白夜琪,voldemort抚了抚它的鬃毛。 “时间还多,坐这个去吧。” 四人坐进马车后,夜琪轻轻一跃,踏入半空,一步一步地飞向黄昏的夕阳。 漫天的云霞折射出幻想般的美丽色彩,漆黑的马车逐渐化作一点鸦色,消失在天际。 在主角到达之前,霍格沃茨大堂已经人声鼎沸了。 贝拉和梦娜夹在格外兴奋的斯莱特林学生中,费了好大劲才和罗道夫斯会和。原因是她们本身也没比其他人好到哪去。 “那是《骑士报》的人!有人说下午第一节课就看到他们了。” “不是说了吗,这次是《骑士报》的独家报导。他们肯定是一早来排查其他报社的可疑人员了。” “之前的新闻说高年级魔咒学的教科书作者也会来。你们知道吗?就是那个《听不见的音符》,我听学生会主席说那本书是讲无咒魔法的。” ………… …… 贝拉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跟在梦娜后面寻找空位置――这可不容易,上完课的学生们都蜂拥来到大厅抢占有利地势了唐醉全文阅读。更有甚者干脆翘课跑来占座,大多数好座位都没了。 好在安多米达下午没课,提前为他们找好了座位。 “姐姐,那个解除了你诅咒的塞琪・夏费克也会来呢!” 虽然环境嘈杂吵闹,但是安多米达就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毫不介意地身处一种前所未有的热忱中。 “介于那七天我根本没有见过她……说实话我很期待她长什么样子。”贝拉不无讽刺地说道。 坐在她另一边的罗道夫斯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所以你真的决定放弃和谜语先生的约会?” “……我说过那不是约会!”贝拉觉得脸上一片燥热,但不妨碍她不耐烦地皱眉解释,“我也说了现在还没法决定。” 虽然内心一直有声音催促着她离开这里,但是长年的执念让她无法轻易迈出脚步。 “梅林的祖宗!都这个时候了,你坐在这里,还说没法决定?” 罗道夫斯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贝拉懒得再跟他理论。 她早就算好了,从这里赶去霍格莫德,保守估计只需要35分钟,现在还有25分钟可以用来浪费。 就在她沉浸在思考中时,柔软的触感覆上手背。 贝拉一愣,看到安多米达关心的目光:“姐姐……你有什么心事吗?” 一年级女孩的脸蛋红扑扑的,还未从兴奋的浪潮中回来,只是敏感地察觉了姐姐的心不在焉。 这一点也不像她。 贝拉忽然在心里狠皱眉头,面上却对安多米达展露安抚的笑容。 “我离开一下。”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穿过重重人海,迅速消失在剩下三人的视野。 梦娜被她的行动惊住了,难得看起来有点呆:“她……这是要放弃那位大人的意思?” “就是这么回事。”罗道夫斯怪里怪气地说,随后声音极小地嘟囔了几句,“我就知道……”不过环境太过嘈杂,没有人听到。 只有安多米达一片茫然。 不过这些就不是贝拉知道的了。一出礼堂的正门,顿时感觉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秋风吹冷了草坪,也把喧闹的人声吹灭了。外面的世界空旷安静,尤其与大堂内一比,简直称得上寂静了。 贝拉呼了一口气,对自己说――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回头。 摸了摸袍子里的魔杖,还有胸前的时间转换器,她向湖边走去。 湖边的小路一直通向霍格莫德的车站。这段路贝拉已经很熟悉了。 这个时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贝拉望着沿岸的风景,脑海里乱闪着七日里的种种,竟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那家伙……最好知道我到底为他放弃了什么啊。” 忽然产生一种兴师问罪的刁难冲动,贝拉不觉加快了脚步。 ------------ 4847-万众期待的演讲开幕 作者有话要说:【前文小贴士】 前桌被voldemort扔到约定的酒吧等待贝拉…… 另一边,铺陈已久的voldemort在霍格沃茨的演讲终于要开始了。 大纲里演讲时重头戏来着……所以我卡得很销魂也要好好写出来47-万众期待的演讲开幕 如贝拉所预料的,前往霍格莫德没有花多少时间。事实上她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来到了提前踩过点的爵士酒吧。 老板看到穿着斯莱特林院服的女孩进来,立马就联想到了刚才的客人。 “是和人有约吗,女孩?” 贝拉愣了一下,还是答道:“是的,先生,不过时间还没到……” “没关系,我想。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桌的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老板给她指了指独自啜饮冰威士忌的兜帽男巫。 “……谢谢。” 时间是六点零三分,贝拉有点迟疑,不过行动却干净利落地走了过去。 “你好。”她打量兜帽下的轮廓,直截了当地说,“不掀开你的帽子吗,先生?” “你好……”前桌有点尴尬,他没想到贝拉来得这么早。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家伙知道的话会高兴得笑出来吧……不,更多的应该是后悔,晚走五分钟的话就能和贝拉见到了…… 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前桌大方地掀开了兜帽。贝拉那张白皙年少的面容映入眼帘,一瞬间击碎了他遥远的记忆。 ――那时候优雅的夫人……现在如此年轻。 青春本身就令人容光焕发呢。 前桌突如其来地感受到一种时光的洗礼,原来他已经离青春,离幼年的单纯,这么遥远了。 贝拉疑惑地问:“你是谁?我们是不是搞错了?” “不。我们等的就是彼此,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小姐。我是riddle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弗朗特。riddle正在另一个地方等你,我稍后带你过去。不过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先喝点什么,顺便聊聊天。”前桌将voldemort点的白兰地推给她,“尝尝吗?特意为你点的。” 贝拉没有碰,而是直直地盯着前桌:“我为什么相信你?” 即使还只是个小姑娘,贝拉特里克斯也是个棘手的人物啊茅山传说。 前桌默默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把双面镜。 “这是你们用来通信的双面镜,你那里也有一把。” 贝拉拿过来仔细观察。 “不过你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联络他了。今天那家伙把它交给我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的确和她手上的一模一样。 贝拉把双面镜递还给他,脸上又烧了起来。 “谁让他故意为难我……” “嗯?嘿嘿,对了,我很好奇,你选择他的理由是什么?”前桌自来熟地问,“据说你对darklord的憧憬之情非同小可,怎么肯放弃他的演讲?” “不告诉你。” “哎?……别这样嘛……” 解除了戒心,贝拉端过白兰地小小地抿了一口。 前桌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地爆料voldemort的痴汉糗事,惹得贝拉哈哈大笑。两个人倒是有志一同地开始调侃起闷骚的riddle/谜先生。 夕阳逐渐沉下,天边的云霞色彩愈发璀璨。 在霍格沃茨小巫师们翘首以盼中,雪白夜琪拉着的飞车终于到达了霍格沃茨。不过却降落在了学生不能通行的校长办公室。 一行人进入里面商议了片刻,邓布利多才重新领着他们出来。三人都披着漆黑的斗篷,兜帽遮盖了大半张脸,跟在邓布利多身后,匆匆在走廊里露了个面便进入了校长专用的密道。 但仅仅是这一闪而过的身影也让学生们激动不已。 darklord到达学校的消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校园里疯狂传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接近,原本一部分分散各处渴望提前见到voldemort的小滑头们也都陆续回到大礼堂,加入议论纷纷的等待大军中。 不管外面怎么热闹,密道里的一行人只是平静地前行。 邓布利多甚至陷入了不知名的回忆里。一条暗色的蟒蛇突然窜过来,差点被邓布利多踩到。 身后传来嘶嘶的森冷声音,在幽暗的隧道里尤其威严恐怖。 众人意识到那是voldemort的蛇佬腔。 随后他用英语说:“是纳吉尼。来通知我一个好消息。” ――贝拉离开了…… 兜帽下的唇角微微上翘。 “听起来的确是个好消息。”邓布利多带着笑意,“你的声音都飘起来了。” 也只有邓布利多敢这么调侃他。 另外三个人虽然沉默不语,心中也不无诧异。 刚刚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温柔了。 “确实心情不错。”voldemort的回答出奇得温顺。 “真是……令人好奇啊暴力前锋。” 当年惊采绝艳的年轻人,如今已经成长为立于巫师界顶端的权力者了。 邓布利多回想起他们之间最后的私人交谈。从那时明确了他心中所重后,就知道无论做什么都阻止不了他。 明确自己一生至重却仍然坚定的人,只有死亡能够阻挡他。 就像他和格林德沃。语言已经无济于事,只有默然等待道路相悖之时拔刀相向。死亡,或者永恒的囚禁。 一方道路的尽头,是另一方的尸骨。 打开最后一层通向礼堂的大门,学生的喧嚣声和照相机的闪光灯仿佛千军万马冲进昏暗的世界。 邓布利多侧开身,将入口让给身后的人。 黑色斗篷披身的voldemort迈步走入那片熙攘。就像走入他的道路般无所动摇。 老人蔚蓝色的眼睛沉静如深海的游光。 ――希望我们不会走到那个时候。 他年纪大了。同样的道路,不想再走一遍了。 时间是六点二十三分。 voldemort一行人出了密道便进入后台等待。邓布利多匆匆和他们确认了一遍事先的安排,先行上台主持开场。 “……咳咳,好了。我知道大家都等急了――不说废话,让我们直接请那位万众期待的先生出来吧!”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小巫师们睁大的双眼好像一盏盏闪亮的灯泡,全功率集中运转把讲台照得亮如白昼。 voldemort上台前才摘下兜帽和斗篷,和擦身而过的邓布利多微微点头示意,走上了讲台。 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骑士报》的照相机格外安静――由于有保密条款,一切涉及darklord真实形象的画面都禁止拍摄。 猩红的双眸缓缓扫过显得有些呆愣的小巫师们,voldemort脸部冷峻到有些冷酷的线条稍缓,仿佛初霁的清风,带着尚未褪尽的寒意,却变得柔软悠长起来。 “霍格沃茨,大家好。” 低沉微哑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善意。 他选择了一个温和的开场,观众们做出的反应却激烈地有些夸张。掌声和尖叫声轰地爆炸开来,仿佛浪潮般此起彼伏,一波未竞,一波又起。 voldemort不得不做出手势来制止过于激烈的反应。 “很高兴大家的欢迎。不过,我希望能看到你们保持理智地听完演讲。” “没问题!” “您说得对!” “好!” “……” 台下附和声连成片,观众又热烈地鼓起掌来。不过,这次明显克制了许多。 voldemort勾起一抹轻笑:“很好。” 他顿了顿,掌声立即有意识的迅速减弱调教香江全文阅读。 “半个月前,我为了定下演讲的事宜来了一次霍格沃茨。” 台下传来压抑的惊呼和吸气声。仔细听还有窃窃私语:“我怎么不知道……”“梅林我竟然不知道!……”“半个月前……我想想我在干什么……” “……当然,很可惜,那次没人认出我来。”voldemort继续道。 堂皇的说辞惹得台下一波笑声。 “不过,因为那次机会,我反倒碰巧得知了霍格沃茨学生的一些学习风气和几个小偏见,从而定下了这次演讲的主题。虽然我以为你们并不在意它是什么。”他游刃有余地自嘲,成功戳到了一众激动小巫师的兴奋点,又一小波笑浪刮过,“所以,我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告诉大家,接下来要讲的就是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魔咒课。” 不止是小巫师,连教师席上的魔咒课费立维教授都吃了一惊,矮人般的小身板直接从垫得高高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激动地望着讲台上万众瞩目的voldemort。 “现在你们一定都在好奇,我为什么选这个主题,毕竟看起来不是那么吸引人,不是么?”voldemort不慌不忙地说道,“不过,比起讲话,我更喜欢用行动来说明问题。” “想一想你们在魔咒课上学到的魔法,你觉得自己最拿手的是哪个……有人愿意上来演示一下吗?最简单的就行。” 几乎所有的小巫师都把手举得高高的,平时最矜持的斯莱特林都忍不住身体前倾,不少人干脆站起来。 开玩笑,这可是在darklord面前展示自我的绝佳时机!再也不可能碰到比这更棒的机会了! 至于格兰芬多只是单纯的想要表现自己,觉得和darklord同台很酷。这也让他们的表现更加夸张,不少鲁莽的小狮子直接站到凳子上还嫌不够,一个劲地往高蹦,企图让自己更显眼一些。 即使如此,这些还都算是安分的。有两个红头发的格兰芬多直接离开座位往台上跑!在成功前被守在台前的骑士团成员拦住了。 不过他们成功吸引了voldemort的注意。不知出于什么考量,他竟然和颜悦色地为他们开脱:“两个有趣的小巫师……让他们上来试试吧。” 这之后,为防其他学生效仿,他迅速选中了两名斯莱特林。于是四个小巫师上台分别表演一个魔法。 第一个格兰芬多就是带头冲上来的一只莽撞小狮子,一脸雀斑和红头发让不少斯莱特林猜出他是一个韦斯莱。 韦斯莱拿出一枚铜纳特,表演了自己最擅长的魔法――漂浮咒。 斯莱特林发出恶意的哄笑声。voldemort却说:“漂浮咒……掌握的不错。”瞬间浇灭小蛇的嬉笑。 韦斯莱看向voldemort的眼神愈发闪亮,脸上的通红还未褪尽就变成兴奋的充血,最后激动得磕磕绊绊下了台。 第二个格兰芬多卯足了劲,表演了一个盔甲咒,虽然观众看不出来,但是voldemort表示他成功了。于是格兰芬多高高兴兴地鼓起了掌。小狮子志得意满地下去了。 两个斯莱特林摩拳擦掌,分别表演了烈火熊熊和清泉如水,一前一后,以水灭火,配合默契。 voldemort毫不吝啬地夸奖:“我都想为斯莱特林加十分了。” 两只小蛇偷偷瞄完他,在同院热烈的欢呼中矜持地走下了台。 ------------ 4948-疯狂的铜纳特 48-疯狂的铜纳特 “四位同学都表现的不错茅山传说。虽然魔咒课所教的魔法都是最常用和简单的,但它们远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强大。”voldemort总结,然后走出讲台,面向整个霍格沃茨大堂,“接下来我要把这四个魔法亲自演示一遍。……别着急,在那之前,告诉我你们觉得哪个魔法威力最小?” 在杂草般蔓延的反馈噪声中,voldemort准确地捕捉到了大多数人的回答。 “哦……当然,你们当然会这么觉得,漂浮咒。然后呢?……清泉咒,然后……盔甲咒――所以,你们认为最强的是烈火咒。” voldemort对这个结果没有半点意外。 “就算是成年巫师多半也会这么选。”他宽容地说。 在后台聆听的三位骑士团资深成员加上白巫师的首领邓布利多全都感到一丝好奇――即使让他们来排,四个魔法的名次也不会有太大不同。 高年级魔咒课本的作者泽罗耶看向在场魔法造诣最高的邓布利多,和对方的目光不期而遇,同时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询问。 他们一齐摇摇头。 夏费克没有看懂,忍不住问:“格林格拉斯先生(泽罗耶),您觉得lord会怎么排?” 泽罗耶道:“不知道。lord在魔法上的造诣我至今未曾窥得全貌。即使是我重排,也顶多是把烈火咒和清泉咒的名次对调而已……但是lord特意提问,结果不会这么简单。” 邓布利多笑呵呵道:“机会难得,我们就安静地看汤姆的亲身示范吧。” 他的话让后台重归静默。 voldemort一根手指压在唇上,开始了演示。 全场寂静,屏息凝神。 看不见的魔法波动以黑发红眸的男人为中心扩散,冲刷全场。在座的师生里有人敏感地察觉了魔法的诞生,却什么异样也没看到。 “盔甲咒。”voldemort轻声说,声音奇迹般响在每个人耳边。 人们没有看到他拿出魔杖,念出咒语。 是无杖无声咒。 “为了让你们感受到这个魔法,接下来我得弄出点动静了……”voldemort唇角牵起一丝弧度,微微睨向后台的眼角漏出一缕邪气,“邓布利多校长,多多包涵了。” 他的口吻可没有一丝包涵的诚意。 待他的视线荡回大堂的时候,冲天而起的热浪仿佛熔岩般烧红了整座大堂! 霍格沃茨瞬间置身火海,观众顿时轰地炸开了锅,惊慌之际却发现自己在火焰中毫发无损。身体与狂躁的火舌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防御――是之前的盔甲咒。 “烈火咒。” 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姗姗来迟,瞬间又让火海热浪中的大堂恢复了寂静。 所有人都在等待下一个魔法。 “凉快一下吧。” 从天而降的清水瀑布般垂直降落,大堂高高的穹顶仿佛接通了某个巨大的水库,每个角落都在涌出无穷无尽的泉水,直直地落进火海中。几息之间便彻底熄灭了一场灾难般的火海暴力前锋。还不等众人惊叹,这些天之泉水来势凶猛了数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整个大堂积水起来! 城堡的门窗关得并不严,积水在不停的跑出,但是仍然抵不过水位迅猛的增长速度!几乎只和灭火差不多的时间,积水已经达到成年人的胸部位置。至于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巫师则早早被天之泉水彻底吞没了。 但是却他们却只是镇定地坐在原地,用神奇的目光看着四周―― 和火海里一样,在这片真正的泉水海洋里,处于海底的他们呼吸通畅无阻。一层看不见的罩膜将他们与海水隔绝了三英寸,不知从何而来的空气流通其中,没有任何性命之虞。 因为隔膜的作用,每个小巫师都感受到了身处水底的奇妙体验。周围的人之间隔绝着清澈的泉水,小伙伴的面容像笼罩了一层轻纱,飘渺又清晰。水波的粼光撒遍大堂,令人如坠梦境。 看够了眼前的奇景,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回立于高台中央的男人身上,热烈而期待。 voldemort端起了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指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铜纳特。 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浮现出了一个魔法―― 漂浮咒。 在数百双眼睛的灼灼注视下,闪着漂亮的金属光泽的铜币在那只白皙的手掌里缓缓飞起,绕着修长的手指调皮地转了几圈,铜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屋顶―― 之所以观众能知道它的去向,贵归功于已经充满整个大堂的泉水,被速度过猛的铜币刺出一道直通穹顶的空气柱。 第一道气柱还未完全消散,同样的空气柱横横斜斜地转瞬间牵成,仿佛蛛网般遍布水底! 接下来,就是从四面八方轰然响起的破碎声,以及随之而来,水浪冲破堤坝的倾泻声。 直到一半的水都流出去了,人们才发现大堂已经被破坏得惨不忍睹。穹顶破了个大洞,四周的墙壁充满龟裂的痕迹,水从被打破的几个缺口汹涌而出,冲垮了半堵墙。一道白光闪过,大堂里的装饰柱被轰地洞穿。显然这一切破坏的始作俑者还未停止兴风作浪。 小小的铜纳特仿佛高速的子弹,横冲直撞地穿梭在大堂里,吊灯,座椅,地板,石柱,铠甲……无坚不摧。只有撞上某个观众身上的盔甲咒时,才会在剧烈的震荡中反弹改向,留下一个惊魂未定的小巫师,继续肆无忌惮的破坏行为。 直到所有的积水都流光,这枚疯狂的铜纳特才重新出现在voldemort掌中。 在座的人们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洗礼它,铜币却毫无所觉地在男人的指间欢快转圈,最后缓缓落下。 “漂浮咒。” 男人醇厚的嗓音悠悠道来。 …… …… 站在广阔的石灰地面上,贝拉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这就是……飞机?” 前桌拉起她的手,点点头。 “快走吧,赶不上登机就麻烦了。” 钢铁铸成的巨大机械纹丝不动地停在风中,贝拉长长的卷发被仲秋的风撩起,那只钢铁巨兽仿佛堡垒般沉沉地压着广阔的机场。 这个东西……能飞? 贝拉怀疑即使是dark lord亲临都不一定能让它浮起来,更别提升上高空调教香江全文阅读! 随着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外形笨重的钢铁怪物在长长的跑道上起跑了。 贝拉坐在头等舱的观景窗旁,看着四周的景物逐渐后退,慢慢地越来越远,好一阵才终于接受了自己飞起来的事实。 “真的飞了!”少女以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人群变成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黑点,直到彻底消失,田垄和山丘汇成一块绿色方格,直到云层将一切抹成看不透的白。 最初的新鲜劲过去后,贝拉很快看腻了千篇一律的窗景。 “原来飞到高空这么无聊。”贝拉说,“全是云!” 前桌拿出一张世界地图:“本来就只是为了赶路而已。坐飞机我们可以用短短几个小时跨过一百个英吉利海峡那么远。” 他指着英伦三岛和北美洲之间的大西洋。 “看到没?我们会飞过这整片大海,到达另一片大陆。” 贝拉有一瞬间的惊叹。随即不满道:“直接幻影移形不也能做到?” 前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实……我是个麻瓜。” 贝拉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一只独角兽在泥里打滚:“开什么玩笑!” “是真的……我是被riddle用巫师的手段带进霍格莫德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说起来,逼我放弃了dark lord的演讲,现在他人哪去了?” 面对贝拉的逼问,前桌按照背好的台词回答:“因为riddle要向你摊牌,包括我在内,这场飞行,北美洲的目的地……这些都是他真实身份的一部分。而他本人已经在北美准备向你介绍他的生活了。” ――这么说真的可以么! 显然前桌还没能做到如voldemort的脸皮厚度,这一段早就打好草稿的谎话说得无比心虚。连贝拉都察觉的出他的底气不足。 不过她打算找某人秋后算总账。 于是露出一张纯真的笑脸:“原来如此。” ――你还能让我多生气呢,谜先生? …… …… 为了赶时间,voldemort“用行动说明一切”后,几句话就结束了演讲。丢下一众尚未从震撼中回神的师生,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按照约定,所有观众都毫发无伤。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校长。”和苦笑着上台收拾残局的邓布利多擦肩而过,voldemort笑得邪气肆意。 至于站到台上清楚地看到大堂被毁成什么样的邓布利多有多头疼,就不是他关心的了。 骑士报社的人员在密道外安排好了夜琪的马车,voldemort坐上车便飞离了霍格沃茨。 没有哪次比现在更想离开霍格沃茨。因为那个象征着家的人在等着他―― 只是他。 ------------ 5049-Voldemort的谎言 49-voldemort的谎言 黄昏还未远去,凌空的夜琪与来时的雪白不同,漆黑的鬃毛挑染着夕阳的金色,在半空里微微浮动。 只有见过真正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夜琪。 voldemort从一年级入学起就看得到。他身边从来不缺少死亡。 马车渐渐脱离霍格沃茨的范围,奔着夕阳离去的方向飞翔。voldemort在看到地面被葱茏的绿色枝叶覆盖时幻影移形,消失在天空中的马车里。 目的地是北美丹佛城。 而在飞机上无聊了几个小时昏昏欲睡的贝拉抵达纽约国际机场的时候,一出站就看到了一身黑色大衣帽檐低斜的voldemort,刹那间那身影和某个遥远的想象重合。 不过走进了看清他的样子,贝拉很快抛去了那种奇异的联想,苍白的脸颊却不知不觉热气蒸腾。 见惯了他随意的样子,今天的装束似乎格外英挺。 身体被大衣笔挺的材质线条勾勒得挺拔修长,隐在帽檐阴影下的红色双眸沉淀得勾魂夺魄无尽丹田全文阅读。令他本就充满神秘气息的形象更添一分强势。 “累了吗?”voldemort见她的第一句话便敏锐地问道。 贝拉摇摇头,跟他走出机场。 “弗朗特先生不一起吗?”她回头看着留在原地招手的前桌。 “接下来的路途不适合他。”voldemort只是模棱两可地解释。 两人坐上了一辆黑色跑车,坐在后座的贝拉注意到车里没有司机。方向盘和手档自动运行,车里的空间也远远比想象中大。 “一点改造空间和探测驱动的小魔法。” 后座的空间大得可以装下一个厨房。两人坐在舒适的软座里,中间还固定了一个摆着茶具的小桌。 voldemort轻点茶壶,滚烫的茶水从壶嘴流出,分成两道落进两人面前的茶杯。 “接下来你还会见到更多。先喝点东西解解渴吧。” 车行驶在纽约城外的高速路上,飙升的速度却没有带来任何振荡,平稳得甚至没有激起一丝茶水的涟漪。 “我们要去哪?你应该没忘我明天还要回学校上课?”贝拉渐渐回过味来,开始一点点审问。 “我的工作场所……算是。放心,我保证你明早准时到校。” “好吧。暂且信你这次。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为你放弃了什么,”正题来了,贝拉盯紧他的双眼,咄咄逼问,“可是呢?你不但没准时出现,还让别人代替你赴约。你觉得这很有意思吗?看我纠结、煎熬,决心倾向你,却发现你根本没把我的舍弃当回事!” 她停了下来,剧烈喘息着。 事情发展的比想象中激烈。她的愤怒超出了预期。 应该说,她竟不知道自己如此气愤、委屈。 眼眶突如其来地雾气氤氲,但是立即被理智驱散了。 ――别这样,贝拉。这太奇怪了。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我是说,你根本没必要强迫我二选一!这个揭露真相的约会完全可以推迟好几个小时。那场飞行――坐在铁盒子里的高空飞行,难道不是完全可以被幻影移形替代吗?只需要不到一秒的时间!还有……” “我很高兴――贝拉。”voldemort温声打断她,“我很高兴,”他重复道,“你选择了我。” 红宝石般的光泽在那双眼睛里闪耀,虽然他没有笑,但那张英俊的脸庞却出奇地温柔。 贝拉仿佛被安抚了,情绪稳定下来。然而她坚定地维持着愤怒的表情。 “我没法解释必须在这里见你的原因。”voldemort继续道,“因为你一个都不会信。不过,等我把这里的一切都向你说明完,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总是不愿意向你解释真相。” 他举起杯子里的红茶。 “现在,稍微放松一下吧。” voldemort的解释从一个纽约郊区的城堡开始。 那是一片梦幻般瑰丽壮观的山脚建筑群,中古世纪的华丽风格完美重现,围绕着中央的主堡,镶嵌在青山绿树之间宋王。 在高大精致的铁门后,绕过一个围绕着大理石雕像的环形喷水池,穿过花园里的草坪和树荫,进入城堡一楼的大厅。 “我出生在美国一个普通家庭,父母早亡,幸运地被一个老年富翁收养,在他死后继承了这里。” 贝拉望着装饰考究、布置精细的城堡,喃喃道:“你是在这里长大的啊……” voldemort微微一愣,垂眸看向她的眼神搅着淡淡的忧郁。 “嗯。” 他们通过螺旋扶梯来到二楼,参观了卧室、会客室、茶间、休闲厅……最后上到三楼的藏书阁。 整个楼层都是书籍。书架呈环形围绕着中央的书桌和座椅,明显是魔法物品的梯子仿佛幽魂般飘荡在书架间,轻轻招手就会主动凑过来。 “这是……书房?”即使是布莱克的家族藏书室都不比这里壮观――要知道,巫师的书籍出版量始终寥寥。 “不,”voldemort站在累到房顶的书架中央,微微仰头,屋顶的光把背景渲染得恢弘厚重,“这里是‘相幅定位魔法转移阵’。” 看着贝拉疑惑的表情,他伸出手:“不用管它,带你去我的研究基地。” 她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书架开始移位、变形。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呆板的声音。 “目标锁定:丹佛研究中心。魔法链接完成。转移启动。” 仿佛突然离开地面,失去了方向的感知。 贝拉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到有一只手紧紧抓着她。 没有重心的感觉只持续了不到0.1秒,短暂到贝拉以为自己只是绊了一脚被voldemort扶住。 然而身边的景色已经变成了钢铁大门和瓷砖地面,刷得惨白的墙凌空扫来一片冰冷的纯净感。 这是voldemort位于丹佛的研究中心。它的真正名称是骑士团北美事物司总部。 位于丹佛最繁华的商业地段,整座城市第二高的写字楼。从第五层往上都是北美骑士团的大本营。 大隐于市。这是北美事物司司长阿尔伯特的观点。 早早接到通知总boss大人要来巡视,丹佛研究中心的大佬们一早就等在转移室外的接待厅,把深陷魔法和科技研究的骨干巫师和资深科学家拉来唠嗑。 “老杰克啊……boss上个月安排的任务能确保百分之八十成功率吗?”司长握着某首席物理学家的手问道。 物理学家默默抽出自己的手:“我接到通知又把那群博士生拎来熬夜优化算法,现在成功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七了!” 司长登时春光满面:“干得好干得好!” “老贝尔啊……boss指明要看的显示仪最后一次测试一切正常吧?”副司长也问起了某高龄巫师。 老巫师默默用了个清爽咒,擦掉了自己额上的汗:“那个……阿尔伯特,你听我说……” 副司脸色开始转阴…… “显示仪……今早被清洁工损坏了一角……” 副司脸色变黑:“what?备用的呢?” “已经让人去准备了……放心,来得及、一定来得及无限之美剧空间!” 转移室的灯亮起来,众人脸色一肃,纷纷站起来等待。 精钢打造的保险锁哐地一声开启,厚实沉重的大门缓缓推开。 在场的教授、科学家和巫师无不屏息,直到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出现在视野里。中心的主管研究员为他带路,随行的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boss!”“boss,下午好!” 司长走上前去,对主管点点头,转向被称为boss的黑发男人。 “boss,都准备好了。现在要开始吗?” voldemort微微颔首,视线转向贝拉。 “这位是今天来参观的……朋友。”他捕捉着女孩的神色变化,说出了这个词,“我希望她得到最好的优待。” 司长应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贝拉,谨慎地开口:“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阿尔伯特・凯维斯,叫我阿尔伯特就行。请问……可爱的小姐,怎么称呼?” 贝拉打量完四周,眯眼盯着司长,没有回答。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voldemort却只是悠悠地俯睇着女孩。司长反而心中大定,沉稳地等待回答,只用目光投去温和的探问。 把这些尽收眼底,贝拉忽然露齿一笑:“你是麻瓜。”说完她看向voldemort,“我想我知道你是哪派的人了。” 当今巫师界分为两大派,三支派。一派为纯血派,以voldemort为首,推崇巫师血脉的传承,主张对麻瓜进行分化、镇压和统治,对混血选择性吸收,对麻种进行教化和奴役;一派为麻种派,主张平等对待麻种和混血,对麻瓜进行隔绝和保护,执行不接触政策。 两大派的主要分歧在对待麻瓜和麻种巫师的政策。 贝拉信心十足地判定:“你是纯血派!” voldemort――不得不说,有些意外。单凭总部司长以麻瓜之身跻身高位,他以为她会猜测自己是麻种派。 贝拉却有自己的见解:“看起来你手下的麻瓜待遇颇高,不过麻种派绝对不会和麻瓜这么深入地接触。” voldemort认可道:“聪明的女孩。” “那么你就该知道,我可不是随便就可以糊弄的。”贝拉骄傲地说道,“不把真正的事实摆出来,我不会相信你单方面的说辞。” voldemort宽容地笑:“嗯。我知道。” ――只是,天真的女孩。我想要骗你太简单了。 简单到――只需要事实。 北美研究中心是骑士团在麻瓜界势力的重心,其规模之大、研究之深入、影响力之广还超过了英国本土。 这是因为,voldemort知道美国在未来麻瓜界的地位。而现在,恰逢其发展的黄金机遇期。不在此狠捞一笔,实在暴殄天物秦皇纪全文阅读。 一开始,voldemort只是在此网罗了麻瓜科学界的资深教授和研究员,为他研制最高尖端的武器,开设工厂,贩卖军火;后来在前桌和几个工作在研究中心的骑士团秘密成员的建议和设想下,研究中心吸收了一部分对麻瓜科技感兴趣的巫师,开设了专研麻瓜科技与魔法结合的新技术实验室,后来这个科技魔法实验室逐渐发展壮大,产生了许许多多超出voldemort预料的奇妙成果。 到现在,军火研究已经成为研究中心的副业,科技魔法成为骑士团在麻瓜界的发展重心。 将贝拉带过来的相幅定位魔法转移阵就是利用麻瓜的无线短波技术和幻影移形的原理相结合,配合能源实验室研制的电魔转换装置,实现了对特定人员及其相关物的定制瞬移功能。 精准定位、零魔力损耗,随着可见的未来技术的进步,对被转移人员限制的降低,乃至完全没有限制……虽然这个装置目前实现条件非常严苛,设施庞大复杂,但是它所代表的无限可能性足以令所有人心动。 在这里,贝拉跟着voldemort参观了研究中心的魔法全息显示技术、远距离标记追踪、魔法生物快速繁殖技术……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 虽然专业名词枯燥乏味,但是实际的项目演示远比这有趣。 比如贝拉被邀请亲身体验的魔法全息显示技术,戴上一个金属制作的头盔,在脑海里一遍遍地重复回想摩金夫人长袍店,面前就真的出现这样一个立体影像! 从某种角度来看,它是冥想盆的功能延伸产品。 研究中心项目产品的一个特点就是,低门槛。 成熟的技术几乎对使用者没有任何要求。最普通的一个麻瓜小孩也能使用。 这一切还只是让贝拉觉得有趣,但是接下来voldemort带她去参观的,位于几百公里外的大片戈壁边的武器发射场,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在voldemort的亲口指示下,这个发射场向无人的荒漠里发射了一枚核弹! “非常令人印象深刻。”贝拉花了好久才从那种颠覆性的震撼里回神,维持着客观评价道,“不过你是怎么想要研究这些的呢?”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voldemort答非所问。 他们回到了丹佛总部,站在这座摩天大楼的最高层。落地的玻璃幕墙干净明亮,将城市的繁华景象尽收脚下。 贝拉耸了耸肩,回答带着一丝讥讽:“据我所知,一个巫师。” “巫师……”voldemort微微勾起唇角,“其实,我更应该被归为一个恰巧掌握了魔法的麻瓜。” 贝拉睁大了眼,惊异地瞧着他。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voldemort主动提起了一直困扰着贝拉的疑问,“我是你未来的丈夫――这句话,并非是为了追求爱情而灵光一现的甜言蜜语。” 他宝石般瑰丽的红色眼眸深深看进她的双眼,仿佛要从那片深蓝里捕获一条敏感的游鱼。 “我来自五十年后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撒谎打草稿的魔王表示扯起淡来毫无压力。。。不过谎话的详细内容要下一章了。。这样拖下去我要何时才能完结啊!!我都快忘了他俩感情进展到啥程度了,这样下去我可怎么写言情啊!! ------------ 第50章 -虚伪的真相 50-虚伪的真相 面对这种宛如扯谎一样的扯谎,一般人的反应是姑且听他扯。 贝拉抱着不信的底线,挑眉问,“五十年,好吧,我六十多岁的时候,那你……,” “我死了。”voldemort轻描淡写地说,“不过,不是自然死亡。” “谋杀,” “战争。” 贝拉被吓到了,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voldemort不置可否地一笑,他知道一时半会儿贝拉不会相信他的说辞。这和当初的情形不一样。贝拉已经十四岁了,而且在大家族中成长,独立而早熟,世界观与价值观已经初步形成,接受这样一套颠覆性的“真相”自然不会那么容易。 不过他有的是耐心。 “我是战败势力中的一员,但是死后却回到了过去。这意味着一切都可以重来。我死前的经历没什么特殊的,在美国长大成年,养父死在伦敦的那年,我去了英国接收他的遗体。在那里,我知道了自己拥有魔力的事实,但是我对魔法没兴趣……很不可思议吗?以现在的麻瓜巫师界相对比而言,的确如此。不过我马上就会说到,未来十几年,麻瓜界会以怎样迅猛的雷霆之势发展他们的智慧科技。现在的重点是,在接触巫师界的那一年,我遭遇了爱情。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会被卷入英国巫师的战争。” 他顿了顿,酒红色的眼睛仿佛散发着陈酿的香醇。 “就是你。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我们结婚了,在相遇的第二年。” 贝拉觉得荒谬,又宛如真实。以至于迷惑。 他讲得太过匪夷所思,又细致详尽,透着诡异的合理。 但是她搜索大脑,唯一能想到的时间魔法就是时间转换器……时间转换器! 她无意识地伸手摸向脖子上的那个金属挂坠。隔着衣料,时间转换器的金属外壳散发出淡淡的凉意。 这是他送的,要她贴身保管。 voldemort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说道:“你猜的没错。那个时间转换器不是为了治疗诅咒给你的。那是我死前所用的时间魔法道具。它把我送到了过去。” 贝拉把它抓了出来。 “――问题在于,我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voldemort继续说,“完成时光逆流的魔法后,它就报废了。我尝试过修复它,但是无论什么办法都没用。于是这次我选择提前去伦敦,进入霍格沃茨学习魔法。在学校我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研究时空魔法。毕业后我回到美国,接手养父的财产,网罗了大批麻瓜界的科技专家,共同开发我图谋已久的麻瓜武器……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这会扭转未来战争的结果。” “随着研究的发展,我发现魔法与科技结合的可能性,于是慢慢促成了这里的研究中心,提供一个麻瓜和巫师互补互助、共同研究进步的地方。也许你不会相信,麻瓜的科学界已经研究出了时空旅行的理论原理,尽管这个原理是基于一种完全逻辑性补完的数学推理,只是一个空中楼阁,但是有了魔法就不同了。魔法能把这栋没有依凭的擎天大厦扎入时空的地基。而研究中心现阶段的一大任务,就是用魔法补完这个理论,使它成为现实。” “这就是我之前提到为什么对魔法不感兴趣的原因了――麻瓜界的智慧成果在经历一个井喷式的跨越发展,我死去的那个年代,他们已经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至尊神位。” “――我不能坐视不管,无论作为麻瓜还是巫师。”voldemort冷酷地说,“威胁自身的事物,不能毁掉,就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随着这句话结束,真相也轰然落下帷幕。 贝拉消化着这番匪夷所思的真相,voldemort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两人就这样无意识地对坐了不知道有多久。 直到傍晚的钟声响起,玻璃幕墙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宛如一只流光溢彩的钢铁巨兽。 贝拉猛地站起来,神色凝重:“我想去厕所。” ……voldemort替她指了方向。 贝拉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洗手间,脑子里浑浑噩噩地充斥着千奇百怪念头,神思不属地解决了生理问题。水龙头哗哗的声音唤回了她的心神,对面的镜子里映出身后的景象。盥洗室的门外站着一个负责保护她安全的女人,似乎是研究中心的高级安保官。 一个出奇的念头突然拨开冗杂的思绪,冒出尖来。 有一股强烈的欲望驱使她去实现它。 摸了摸口袋,里面躺着贝拉的魔杖。 这层楼的时空转移装置具有屏蔽一切信息探测的作用,包括任何形式的魔法探测。 也就是说,虽然在校外,但是在这里使用魔法不会被魔法部知道。 贝拉关掉水龙头,忽然对着洗手池干呕起来。 安保官听到声音赶过来,“布莱克小姐?怎么了?” 贝拉只是低着头发出痛苦的干呕声。 安保官凑近水池,想确定她的状态。刹那间,她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 下一秒,一根魔杖指过来:“摄魂夺魄!” 这个魔法贝拉还没学会,但是成功地剥夺了安保官矫健的身手。她就这样眼睁睁地被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制服了。 “我有话问你。”贝拉把她定在身后,回身重新打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掩盖了盥洗室的异常。 安保官想要说话,贝拉看懂了她的眼神。 “不许大声喊叫。” 安保官点头。 贝拉不放心,警告道:“我用了静音咒,你喊破喉咙都没人会听到。” 安保官表示明白。 贝拉解除了封喉锁舌。 安保官的第一句话是:“布莱克小姐,以boss对您的重视,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何必这样。” “以我的观察,你们对他虽然敬畏有加,可却并不了解他,不是么?”贝拉说道,“你所谓的他对我的重视,又体现在哪呢?” “boss从未允许过非内部人员接触丹佛基地的核心机密,更别提亲自带领。” 贝拉心里微微一动,没察觉自己的嘴角微微上扬了。 “就算是这样,如果我问你的是他不想告诉我的,你会肯乖乖告诉我吗?” 安保官回答:“那要让您失望了异界艳修。boss不想让您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别这么急着否认。我要问的很简单。”贝拉以不容置喙的口吻命令道,“告诉我,你们的boss,名字叫什么。” 参观了整个研究中心,还去了什么发射场观看武器实效,遇到了那么多麻瓜科学家和魔法大师,从普通研究人员到地区司长,对voldemort的称呼全是boss。 贝拉不认为这是巧合。 仔细回想,从最初开始,他一直对自己的名讳遮遮掩掩,直到今天向自己摊牌所谓的真相,也没有一字半句提到自己的姓名。 一次两次可以是疏忽,是随性。但是每次都这样只能是刻意而为。 谜先生的名字里,一定藏有重要的秘密。 重要到足以让潮水退去,把潜伏在水底的真相暴露在阳光下的秘密。 贝拉以前所未有的强势和自信逼问安保官。 身为布莱克家族的大小姐,长年养尊处优的环境还真的熏陶出了一丝气场。 也许是心理作用,安保官竟然觉得布莱克小姐不愧是boss看重的人。 小小年纪,气势惊人。 不过她叹了一口气:“我说过了,boss不想让您知道的事,我也不可能知道。我只知道boss是集团的总boss,至于boss的名字我和您一样不了解。” 贝拉不为所动地冷笑,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在说谎。” 安保官摇头:“我没必要骗您。” 贝拉:“你不说,我走出这里,随便找个人也能问出来。” 安保官:“……说实话,我差点被您唬住了。如果不是真的不知道,我恐怕多半会老实交代了吧。整个研究中心,知道boss真实名讳的人不超过个位数。而且今天他们基本都在牛克罗发射场准备导弹的演示发射。” ……错过了吗。 贝拉审视着安保官的神色,试图从中找出猫腻。 两人对视了几秒。 贝拉收回目光,关掉水龙头。 就在安保官以为结束了的时候,一根魔杖再次指向她:“摄魂夺魄。” 同样的魔法,这次不幸成功了。 “告诉我,你们boss的名字。” “……不……清楚……” “告诉我,你们boss的名字。” “……不确定……” “告诉我,你认为boss叫什么。” “……voldemort。”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 一!定! ------------ 第51章 -无处安放的心 51-无处安放的心 贝拉解除了夺魂咒,没有理会安保官的反应,兀自失魂落魄地离开。 她忘了自己如何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voldemort的房间,与听到动静来开门的voldemort撞个正着。 鲜红的眸子俘获了她的呼吸。 贝拉怔怔地望着他。高大英俊的dark lord,几乎符合她的一切幻想,专注地注视着她。 “怎么了?”voldemort好笑地看着她,“发什么呆,进来吧。” 低醇的声音唤回了她的魂,可心却乱得好似晨起的头发。 贝拉慌乱地低下头,下意识答道:“……是。” voldemort挑眉,看她避开视线走进来,停在座椅旁回身,站着等他。 “坐下。”voldemort微蹙眉头。 贝拉依言拘谨地坐进椅子里,前所未有的顺从,却始终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voldemort意识到了什么,换成了命令的口吻:“看着我,女孩。” 贝拉不情愿地挣扎了一秒,然后抬起眼。 变了,完全变了。 voldemort猛地站起来,甚至吓到了贝拉。 “叫安保官进来。”他沉着脸向内线电话吩咐。 五秒后,安保官进来之前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推门的一刹那,她有一种想要夺命而逃的冲动,然而voldemort的积威瞬间就把这种冲动扼杀在摇篮里了倾城国医。 她呼出一口气,试图将胸口的恐惧通过这种方式驱走,压抑着不安推开了门。 “boss。” “贝拉碰到了谁。”voldemort劈头问道。 贝拉顿时醒悟过来他的意思,急忙看向安保官,试图挽回什么,可惜后者一直低着头,对她的焦灼一无所知。倒是voldemort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别着急,贝拉。”他淡淡道,“下一个就是你。” 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那股不容反抗的威严无形之中顺着声音流淌进耳朵,沿着神经脉络一路贯穿大脑,震慑得贝拉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陌生,可怕,强势。 仿佛有什么轻薄的面具正在剥落。 “……没有任何人。”安保官不敢抬头,死死地盯着地板,额上渗出层层冷汗。 她强迫自己镇定报告:“……是我。boss,布莱克小姐用魔法从我这里获得了您的信息。” “哦……”voldemort拖长了声音,“我该怪她擅自对你使用了魔法么……还是——怪自己派了身为麻瓜的你去保护一个巫师呢……” “不!”安保官惶恐地抬头望他,“是我的错!boss……请原……” “钻心剜骨。” voldemort轻声念咒。 安保官痛苦地倒在地上,地板发出沉闷的声音。 豆大的汗珠浸湿了衣襟,她竭尽全力用意志阻止自己发出j□j。 voldemort漠然地看着安保官在他脚下挣扎忍耐,房间里的气氛凝重得吓人,贝拉在椅子上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屋子里只有安保官挣扎时与地板碰撞摩擦的沉闷声音。 这就是……他的……dark lord的……真面目……吗…… 她轻轻颤栗着。 空气中的沉重气氛快要将人窒息了,voldemort终于自己打破了沉默。 “六级钻心咒。”他收回魔法,轻描淡写道,“我希望你明白什么错误是不可原谅的。” “是。”安保官丝毫不敢迟疑,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勉强维持着不怎么标准的恭敬姿势。 “去吧。”voldemort终于大发慈悲道。 “是。” 安保官离开了。voldemort转向贝拉,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贝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voldemort清楚地看到她脸色刷白,情绪逐渐被慌张占据。 “慌什么?”voldemort靠近她,忽然轻笑,“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么。” 他一只手撑到靠椅上,仔细端详她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害怕啊……普通人的确会被刚才那一幕吓到。不过,我了解你,女孩,你只会更兴奋。你在怕什么呢。知道我就是你的那位梦中情人,不该高兴吗?还是,骤然拉大的差距,令你惶恐了呢?” 贝拉说不出话来,voldemort继续在她耳边轻语强婚,首长的小娇妻最新章节。 “我了解你,贝拉,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的心。你爱上我了。不是存在于你梦中的dark lord,而是riddle,你的爱和憧憬,全都是我。” 贝拉感觉自己的全部都在颤抖,心,爱情,灵魂,在他的轻声细语里颤抖得找不到位置。 她是高兴的,喜悦的,甚至是喜不自胜。可是她无法顺畅地将这些表达出来,她无法顺应自己的冲动,抱着他亲吻,向他告白…… 他的真实身份,关于谜的真相,看似将一切阻碍铺平。可是迈出脚步的时候才发现,每一段康庄大路之间,总有一道深深的沟壑横亘。 那是不安,是欺骗,是隐忍的自尊。有时候,这些东西轻如鸿毛,能轻易被更激烈的憧憬和感情碾压得毫无抵抗之力;可它们会以隐蔽的形式长存于心,若不根除,反复无常,乃至孽根深种,终使大厦倾塌,万劫不复。 也许这冲击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迅猛,贝拉在狂喜冲昏头脑之前就被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思绊住了脚步,生生迈不出半步去靠近。 voldemort清晰地看到那些遍布坦途的暗沟,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贝拉与生俱来的纯粹骄傲和热烈本性,她可以不顾一切的燃烧所有,正因如此容易走向偏执的孤岛。如果他们的感情以一种单纯的模式展开,将会轻易燃烧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他的错。 硬生生以别扭的方式靠近她,当两种感情冲撞在一起,就对贝拉追逐纯粹的本性造成了不可避免的阵痛。 “为什么……非要追究到这个地步呢。”voldemort挨近她的脸庞,酒红色的眸子里流泻出稀薄的叹息,“按照我的安排走不好吗,虽然是谎言……” 他的话语歇止于缓慢的吻。 是贝拉主动凑过来的。 缓慢,带着少女式的青涩强势。令他移不开视线。 气息交融。 贝拉在他们的对视里闭上了眼,无光的黑暗里只剩下激烈的心脏撞击声。 姑且先这样吧。 她想放弃抵抗。 “别说了……别说了。”贝拉喃喃道,“送我回去吧,lo……lord……” 那个曾出现在梦中千万次的称呼带给她奇妙的怯意和满足,贝拉的眼神变得迷蒙,与往常的状态比起来,堪称柔情蜜意了。 “没问题……”voldemort被这样的女孩诱惑了,捧起她的脸,轻轻啃吻。吐息随着吻的印记洒落肌肤,贝拉忍不住流露出一丝享受,而这更加鼓励了voldemort继续作恶。 “不过,在这之前……贝拉,你这么顺从的样子让我觉得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自己……” 他的吻下移,落在少女白皙的颈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真!的!不!会!写!肉!┭┮﹏┭┮ 男主和小贝拉的感情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折了,最后会有一些和前面大贝拉呼应的情节,然后本书就happy end啦!!至于原计划里的什么征服世界之类的中二情节就不管了一笔带过吧( ?_ゝ`)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 ------------ 5252-你需要时间 52-你需要时间 拂晓刚刚擦亮天边,一架马车降落到霍格沃茨的黑湖边。 露浓霜重,女孩踩着湿润的草地走出马车,车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打算和我道别吗?” vo1demort的声音轻缓低沉,贝拉脑海里已经自动浮现了他说话时那种极具压迫力却又充满温柔诱惑的神态。 胸口上下起伏了一下,贝拉慢慢转回身:“我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vo1demort唇边拉起一抹微笑:“圣诞假期。你住进我的庄园。” 贝拉垂下眼,红着脸点了点头:“那……下次再见。” 她等了等,vo1demort却没有回答,忍不住抬起眼,与车窗后那双艳丽的红色瞳眸碰上。 “我想你还没忘记,曾经收到过的小礼物。”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奇怪,“虽然只是个小玩意,不过,能让你随时找到我。” 贝拉愣了愣,一时没弄明白他说的是什么。vo1demort不管她的反应,径直驱使马车离开了。 望着逐渐隐没在薄雾里的黑色马车,贝拉脑子里闪过一丝灵感,突然想起他说的礼物是什么了。 梦娜是被清晨归宿的人弄出的动静吵醒的,迷迷蒙蒙的晨光中,她勉强辨认出床边的人影是自己亲密的室友贝拉,正翻箱倒柜搜寻着什么,发出琐碎的响声。 揉了揉散乱的金色长发,梦娜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贝拉你才回来啊……找什么呢……” “啊,吵到你了。抱歉。”贝拉压低声音,一边寻找,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吧。不用管我。” 琐碎的翻找声持续作响。 “……”梦娜叹了一口气,精神不佳地爬起来,“你要找什么,我来帮你。” “啊,不用啦……是面镜子。”贝拉停了下来,扫了一圈半梦半醒的其他室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是双面镜。还记得吗?” “啊……”梦娜挑起眉毛想了会儿,“是……谜先生那个?” 听到那个名字,贝拉脸上烧起来。 “就……就是啊……” “你的脸有点红……”梦娜睁着一双碧蓝的眼睛轻声道。 “嘘……”贝拉止住她的话头,装模作样道,“其他人还没醒。我们小点声找。”说完,她就继续翻找了。 梦娜没急着过去,望着晨光里贝拉模糊的身影,眼中若有所思。 哎……心虚啊…… 和昨晚的约会有关吗…… 两人在梳妆台抽屉的最底层角落里找到了双面镜。 贝拉把它仔细擦拭了一番,铜质的镜体展露出温润而含蓄的光泽,如同他还是谜先生时的气质。 “昨晚发生了什么?一回来就要找这个。”梦娜冷不丁问道。 贝拉还沉浸在镜体的精致气质中,愣了一下。 “lo……我是说,罗道夫斯,他……我父亲要我联系他的家人!” 梦娜看着她:“哦……这样啊。我以为是谜先生想和你联系呢。” 贝拉有点尴尬:“啊,你,你还记得啊……” 梦娜:“当然啰,双面镜还是挺稀有的,谜先生家底看起来不错呢。” 贝拉:“哈哈……是啊……” 两人洗漱了一番,同去大厅吃早餐。 梦娜订了《骑士报》,盯着dark lord演讲的独家报道看得津津有味。 罗道夫斯一如既往地很迟才出现在餐桌上,顶着一头刚起床来不及整理的鸡窝头,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不忘问两句贝拉的情况。 “唔……你竟然……真的去找谜语先生了……我都怀疑你……被他下了夺魂咒了……” “……”贝拉不理他。 上午的课贝拉完全没心情听,手藏在袍子里不停地摩挲双面镜。 他说随时都可以用这个找到他。 心痒难耐。 到底该什么时候找他?用什么表情面对他?用什么……感情? 贝拉又一次陷入了矛盾的漩涡。 仔细想想,自从认识他以来,她就常常这样犹豫不决,左右为难,变得不像自己。 这就是……爱情吗? 和想象中的,稍稍有些不同呢。 这天晚上,她又做了一场梦。 关于战争与死亡,阿瓦达索命和冲天的炮火,还有错乱的时间。 突如其来,宛如从悲伤的泥沼里爬上岸,她惊醒过来,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几天,双面镜那一头的人首先按捺不住,主动联系她了。 贝拉像是拿着烫手山芋一样笨手笨脚地连通了对方的呼唤。 那张熟悉的英俊面容出现在镜子里,专注地看着她。贝拉也盯着他,话语堵在喉咙里。 可是vo1demort出乎意料地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端详着她。两人无声地凝视了许久。 然后镜子一黑。 他切断了联络。 贝拉瞪着镜子,傻眼了好久。 立马反呼过去,vo1demort重新出现在镜子那一头。 “……刚才是什么意思啊?”贝拉匪夷所思地劈头问道。 vo1demort看着她的表情,勾起一丝笑意:“嗯,肯说话了。” 贝拉反应过来,脸上发烧,嘴硬道:“明明是你找我却不肯说话。” 说完更觉得害臊,又觉得冒犯,一时表情特别扭曲…… vo1demort却轻轻笑了一声:“贝拉,你需要时间。我明白。” 贝拉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看他。 vo1demort道:“你不用急着向我交代什么,按照自己的步调去面对一切,做你内心真实的想法,我不会逼你。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今天是要告诉你一声,我已经通知布莱克,下个月会出席你的生日宴。” “生日宴……?”贝拉疑惑道,“没说要办啊……” vo1demort道:“我这么通知布莱克了,他们就会办。” 他神色间是尽在掌握的强大自信,浓烈的威严几乎穿透镜体,蔓延到双面镜的这一端。 贝拉怔怔地望着他,心中油然而生的憧憬展露无遗。 vo1demort温和地看着女孩。她现在如此稚嫩,与他庞大的积威相比,渺小得不堪一击。稍有不慎,那些受dark lord掌控至深的影响力就会轻易左右她的观念,折断她尚未长成的腰脊,碾碎她尚未成熟的心智。 本来不想这么快,想要给她成长的时间……可是贝拉就是贝拉,即使弱小,也不容欺瞒。 既然如此,就让真相全都现出原形。他会掌握着自己,把伤害降到最低,把她的顾虑和不安斩草除根。 然后……强迫她面对自己。 贝拉切断了联络。 回过神的她才意识到自己傻傻地看了他多久。 羞恼得连声道别都说不出口。 “蠢死了……” 她狠狠地锤了被子一拳,然后把自己埋进去。 有了vo1demort的一番话,贝拉放下了大半的心,终于能够重新投入到学业中。 很快,她收到了父亲写的家信。告诉她今年要给她举办盛大的生日宴,为了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还专门把时间提前到了学期假的倒数第二天。 “你要办生日宴?”罗道夫斯大惊小怪地叫道,“你多大了!” 贝拉没好气地白他:“马上十五。” “你也知道!”罗道夫斯做出夸张的表情,“你不是刚周岁的婴儿,也不是要成年的大人,十五岁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年龄办哪门子的生日宴!布莱克家是钱多烧的吗?还是闲得慌……” “罗道夫斯,你再说我就把你从邀请名单里划掉。”贝拉额角全是青筋。 罗道夫斯果然老实闭嘴了。 父亲为她留出了一些名额,由她亲自决定,邀请学校的好友。除了梦娜和罗道夫斯,剩下的名额还需要好好考虑。 不管vo1demort的打算是什么,布莱克家既然摆明了要大手笔举办宴会,邀请名单自然要利益最大化,反正贝拉平日除了梦娜和罗道夫斯,和其他人没有什么特殊交情,此刻可以尽情发挥。看得顺眼的,平日结仇的,想要来往的,有潜力的……都写出来挨个筛选。 接下来贝拉的生活充实又精彩,花了半个多月,终于把名单确定了下来,揪着罗道夫斯和梦娜做苦力写邀请函,顺道把路过的安多米达也抓了壮丁,一一送达了。 最后就是确定宴会当天的礼服了。 贝拉和梦娜选了一个周末结伴去了尖角巷,这个新晋崛起的高端购物中心,理所当然是各家纯血世族的首选地。 在摩金小姐高级定制店里,贝拉和梦娜像是接力赛一样轮流跑试衣间。 “哦……梦娜,相信我,你更适合蓝色。” “很漂亮,不过,贝拉,你确定你敢穿这种镂空款式?” “我喜欢这件!不,它颜色虽然暗,但是反衬得你皮肤特别纯洁!唯一可惜的是领口的设计有点繁琐……” “你穿白色意外合适呢,贝拉。不过,我得提醒你,这种拖地款需要平均五秒一次的清洁咒长期护理……” 两个人试了十几件,各自挑了两件付了款,走出店门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又累又饿,精神却还沉浸在激动的亢奋里。 两个女孩决定找家甜品店歇脚。 走进斯塔路咖啡店,两人碰到了学校里的熟人。是扎比尼家的二小姐芭芭拉,和她们只是点头之交,但是这种情况下打招呼是应有的礼仪——更何况贝拉刚刚邀请了她参加自己的生日宴。 “布莱克?好巧啊,在这里碰到。” “是啊,你一个人来这里?”贝拉假装自己很有兴趣地问道。 芭芭拉高傲地抬起下巴:“隆巴顿去剧院买票了,他非要请我看一场演出。” 贝拉假笑一声:“那真不错。” 芭芭拉瞥了她一眼:“对了,你的生日宴多谢邀请了。这么早就开始准备礼服了?” “不客气。还好,我们去那边坐了。”贝拉没兴趣扯皮,利索结束了寒暄。 拉着梦娜在另一头坐下,贝拉不爽道:“她竟然无视你,梦娜,到时你一句话我就把她踢出宴会。” 梦娜倒是心态良好,悠悠闲闲地喝着杯口笼罩着一层白雾的云顶咖啡:“不用。扎比尼一向高傲自大,如果不是宴会邀请函,她连你也不见得理会。我觉得你是对的,邀请那些平日里看不惯的人,不光挫挫他们的傲气,没准还有机会趁机整整人。” 贝拉看着好友笑得一如既往的温良贤淑,深深感到了一股压力…… “梦娜……突然觉得你有点可怕……” “嗯……你不是这么想的么?”梦娜淡定反笑。 “我当然……英雄所见略同。”贝拉勾起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 5353-生日宴会 53-生日宴会 假期的第一天起,布莱克家就开始为生日宴的布置做准备了。 布莱克是个大家族,平日里父亲西格纳斯已经和家主一脉分家单独居住了。这次为了贝拉的生日宴,各家都特意搬回主家庄园居住。 造成的后果就是往日安分不安分的猴孩子们都聚集到一起了,简直是一场灾难。 “贝拉特里克斯!你为什么无视我的信!” 刚满六岁精力旺盛的捣蛋鬼小天狼星・布莱克愤怒地指责贝拉。 “你知道我为了想参加演讲有多努力吗!我把那张又破又烂的家谱背了三十遍!” “如果你指的是那个凭借一封信和几个小玩具就想在霍格沃茨禁严时溜进去看演讲的可笑计划的话,我不觉得把它扔进垃圾桶的决定有什么不对。”贝拉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顺便提一句,我像你的亲弟弟雷古勒斯现在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能把家谱倒背如流了。” “你……”小天狼星气得快哭出来了。 安多米达不忍地劝道:“姐姐……他还小……” “不、不许你欺负哥哥!”雷古勒斯挥舞着小拳头,坚定维护自家哥哥的尊严。 “我才不小!”小天狼星一把推开安多米达,“不许小瞧我!” 安多米达:“……”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纳西莎优雅地走过来,瞥她一眼:“你还没吃够教训啊,我的好姐姐。”说完她向小天狼星投去鄙视的一眼,“幼稚。”像个高傲的孔雀一样端着姿态走了。 “纳西莎!你给我站住!”小天狼星火爆得像个炮竹,一点就着,“有本事和我打一架!” 贝拉挡在他面前,一把制住他:“茜茜是个淑女,和你可不一样!” “你说什么!”小天狼星根本搞不清淑女的概念,“有本事就来打一架啊!” “你是个巫师……” “那又怎样!连架都不敢打!懦夫!” “……”贝拉感到他们根本无法沟通。于是她选择用一个石化咒让他老实一会儿。 布莱克庄园的魔法阵能让她逃过魔法部的监视,纯血世家大多都有自己的手段获取特权。那些规矩是给在魔法界无权无势的麻种和混血遵守的,因此贝拉和安多米达从来就没有在家使用魔法的顾忌。 叮嘱完安多米达不要替小天狼星解咒,贝拉这才放下心坐下和妹妹一起喝下午茶。 可惜贝拉的安闲时光没能持续多久,她漏算了奥赖恩家还有兄控小豆丁一枚。 雷古勒斯虽然才四岁,话都说不遛,奈何庄园里还有家养小精灵这种生物的存在。 雷古勒斯一声脆生生的:“克利切!” 皱巴巴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的小精灵就出现了。在小主人的命令下,一个响指就解除了小天狼星的禁锢。 小天狼星立马撒了泼地跑过来要战个痛…… 孩子们的闹腾完全没有感染到大人,家主把贝拉的父亲西格纳斯叫到密室商谈了很久,出来后西格纳斯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飘忽。 奥赖恩显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罕见地向西格纳斯表现出了善意。 “西格纳斯,好好教导贝拉。布莱克会是最优秀的。” “……当然。”西格纳斯复杂地说,“我的哥哥。” 当天晚上,西格纳斯和妻子在床上聊了一夜,谁也没有睡觉。 安多米达和纳西莎开始不时从母亲那里听到向姐姐学习的训诫,贝拉发现父母对自己的意见越来越尊重,甚至连家主爷爷都专门找她单独谈话。 这些都代表了什么,贝拉已有心理准备。 她在夜深人静的房间里对着双面镜发呆,却从来不主动连通那一边的人。 有时候她在想,那天他为了掩盖真实身份所说的谎言,会不会藏着一些微小的真相。如果有的话,会是什么。 说到底,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她,为什么会那么早就喜欢她,甚至比她对他的崇拜还早。 他说的来自未来是真的吗?仔细想来,他的“欺骗”里并没有否认自己dark lord的身份,只是避开了他在巫师界的真实身份……难道说,那段经历并非欺骗,而是模糊后的真相? 他们在未来结婚,所以重回过去的他从一开始就爱着她并不奇怪。 可是这样的话,原本他们的爱情是什么样呢? 贝拉开始意识到这样想下去只会没完没了。她明智地放弃了钻牛角尖。 只有夜阑寂静的月光下,偶尔对着倒映不出一丝光影的双面镜,思绪会钻进那个漩涡无限坠落下去。 ……现在已经够了。这样已经是她所能梦想的全部。 临近宴会的几天,布莱克家的小姐们明显变得焦躁紧张起来。安多米达不停地翻弄自己的衣柜,纳西莎每天换十几套衣服,不断问着所有人自己的搭配,贝拉对小天狼星的挑衅耐心全无,每每直接暴力镇压。 沃尔布加实在看不过眼,对她们说:“我的小姐们,这样下去可不行。干脆我带你们去一趟尖角巷,用一天时间尽情挑选你们满意的礼服搭配,嗯?” 姨妈的提议得到三姐妹的一致欢迎,尽管她是小天狼星的母亲,现在在她们眼中也十分可爱了。 这次去尖角巷碰到了几个沃尔布加的熟人,贝拉还眼尖地看到了一头浅金色的头发的卢修斯,悄悄跟纳西莎咬耳朵说那就是这一代的马尔福。 “哦……他们家的标志真是太好认了。”纳西莎露出嘲讽的表情,“可是我听安多米达说他喜欢招蜂引蝶。” “是吗?”贝拉惊讶地看着安多米达,“这我倒不清楚。”低年级的事情她一向关注不多。 安多米达皱着眉头道:“他和我们宿舍的两个女孩交往过,不过时间不长,全都分了。” 纳西莎啧啧出声:“他才多大。” 贝拉好笑道:“你还没他大呢,茜茜。” 听到她们谈话的沃尔布加笑了:“我的贝拉,你也才不到十五岁。不管怎么说,卢修斯・马尔福是老马尔福那家伙唯一的宝贝儿子,将来不仅继承家业,还很有可能是沃尔普及斯骑士团的核心骨干……”她看着走远的父子二人,陷入了一种沉思,“现在马尔福的风光有一半都是因为老马尔福在骑士团的地位……哼……不过没关系,现在布莱克……” 现在布莱克怎样,她没说下去,但是语气里已尽是不言而喻。 贝拉忽然感到一阵凉意。 她们傍晚回到庄园,宴会的布置已经初具雏形,只等当天早上最后的完善。 贝拉在妹妹的簇拥下为母亲展示了新购进的礼服的效果,在家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下终于定下出席宴会的装扮。 折腾到了十一点多才回到房间洗漱,贝拉坐在梳妆台前,忽然对生日宴无比厌恶。 她会获益,布莱克会获益,与她关系好的人都会获益,获大益;与她交恶的人都会遭到打击,有的还可能是巨大打击,毁灭性打击…… 这一切都因为他的偏爱。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爱。 可是这份爱只有她获益。 这令她感到羞耻。 贝拉一直很高傲。她优秀,自命不凡,相信自己强大勇敢,相信自己能够给予爱人最纯粹的爱与力量。 可是她越来越发现,他不需要。她的爱和力量和他相比不值一提。她在他面前是完完全全的附庸,她正成为自己曾经最鄙夷的依附者、寄生虫,连她的家族都一样,渴望攀附他的力量而上。 她本不是矫情的人,总是告诉自己这些并不是她的目的,一切只是顺其自然,无需顾虑太多。 可是她更不喜欢逃避现实,每天发生在身边的每件小事都提醒她现实的真相,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正视他与她悬殊的地位。 日复一日的煎熬让她逐渐明白,她可以容忍自己被误解,被人指责配不上他,甚至情愿永远做他的地下情人,可是她不能容忍自己对他毫无用处,这令她感到自身的无能和丑陋。 她完全能够想象在自己生日宴上现身的vo1demort会对自己以及周围人产生怎样深刻和戏剧性的影响。 她开始对那种未来感到抵触。这种心情,却一点也不想让他知道。 生日宴会到来的那天,布莱克庄园的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 家养小精灵从前天晚上就开始布置,庄园里整洁明亮,魔法饰品装点了室内的每一个角落,大厅和前院都被整理出来作为主会场,长桌上摆满了精心布置的果实甜点,还有小孩子们喜欢的奶酪饮品。 宴会开始的时间是下午,但是作为贝拉关系最铁的两个朋友,梦娜和罗道夫斯上午就来了,大半个假期没见的三个人高兴地聊了半天。 午休过后,宴会的客人开始6续到场,长辈们忙着迎接客人,年轻孩子们大多数都是纯血家族出身,一个比一个矜持骄傲,不是跟着家长卖乖就是和同龄人装模作样地彼此嘲讽嘴炮。 卢修斯就主动走过来和贝拉打招呼,顺道表达了自己对布莱克家女孩的欣赏之情,范围直接囊括了同辈的所有布莱克女生,那副自以为圆滑风流的做派惹得纳西莎忍不住撇嘴。 “布莱克的女孩再好,也只有你一个马尔福,恐怕无福消受吧。”纳西莎刻薄地说。 卢修斯挑挑眉:“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好女孩那么多,我只专情一人。” “哦?我可听姐姐说了,你刚入学就交了好几个女友。” “自然是因为我还没有碰到那个她。” “哼,恐怕你一辈子也不见得能碰着。”纳西莎冷笑,拉过贝拉,“我们去那边。” 卢修斯望着她们的背影,怔怔出神。 宾客基本到齐,推杯换盏间,众人的目光却频频移向门口,期待着谁的到来。 贝拉也不例外。不断有人前来向她祝贺,从巫师界举足轻重的重量级人物到名不见经传的没落纯血,可她却越发心不在焉,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和思绪全都飘向那个还未现身的人身上。 明明已经做好了决定,可是临近他的到来,整个脑海都被他占据,满的快要溢出来。人未至,存在感却已达巅峰。 这似乎是他惯用的伎俩。屡试不爽。 会场忽然有些骚动,贝拉立即看向门厅,果不其然正有人走进来。 心脏骤缩了一下。 可定神一看,却不是他。褐色短发的高个男人走进来,贝拉并不认识。 然而其他人似乎不这么想。认出来人身份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是埃弗里。dark lord最信任的亲信。 这个时候,他的出现就代表了…… 贝拉清晰地听到了周围的抽气声。她下意识地又把目光转回门厅…… 心脏砰砰狂跳,如擂鼓,如暴雨,无法停歇。 ------------ 5454-昭告天下 54-昭告天下 那个一身黑袍的红眸男人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黄昏已经降临,他的身后仿佛披着一层残阳,明明是来自黑暗的气息,却散发出令人顶礼膜拜的圣威。 上一刻还觥筹交错的华丽会场犹如被按下了暂停,空气凝滞起来,众人尽力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掩饰自己忍不住投向他的注意力,彼此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碰到一半的高脚杯举在半空,却无人在意。 仿若一个精妙的魔法,他剥夺了全场的注意力。 埃弗里尽职地为他开道,在近乎摩西分海的奇景下,那人一路来到了贝拉面前。 贝拉清晰地感到血液逆流的温度。 她的眼睛黏在他身上下不来。 他微微垂首,望着她微笑。 “生日快乐,贝拉。”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句话。 仿佛一个开关按下,一切喧嚣终于被允许回归现实。人们不正常的呼吸凝滞重新通畅,高脚杯缓缓碰完,谈话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进行下去。 然而一切却又都不一样了。 布莱克家主首先来到贝拉身边,向vo1demort身鞠了一躬:“my lord……您的出席令所有布莱克都感到十分荣幸。” 贝拉感到家主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她怔怔地抵抗了一会儿,忽然放弃了,顺着他的力道躬身…… “不。”vo1demort无视了家主,一只手及时按住她的另一边肩不让她弯腰,反而微微矮身与她平视,露出了极漂亮的笑容,“我不喜欢这个答案,贝拉,你该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贝拉一愣,忽然被他移向背后的手一把摁进怀里,五感全部被他的气息紧紧包裹,她听到砰砰的心跳声,却分不出到底是谁的。 “这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了吗?” 她猛地伸手环住他,顾不得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垫起脚凑近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她用渴望的眼神盯着他。 vo1demort没有立即回答,用探究的眼神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玩味地笑道:“没有这个必要。对你好的,我都会替你做到,对你不好的,我都不会答应。” 贝拉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vo1demort松开她,对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布莱克家主吩咐:“我需要一个座位。” 布莱克家主早有准备,vo1demort拉着贝拉的手,一起跟着布莱克家主走到了长桌的尽头,紧挨着坐下了。 这番举动,就是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了,更何况在场绝大多数都是骑士团的成员,察言观色的本事具是一流。 贝拉感到有无数道火辣辣的视线盯着她,连一向淡定从容的梦娜都掩饰不住眼中的惊愕……她不敢再看其他人的表情。被vo1demort拉着的手紧紧握了握。 vo1demort单手撑着下颌,微微斜睨了她一眼,唇边带着风雅的笑意:“别紧张。只要我不开口,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贝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却没有丝毫放松。 “你……会沉默吗?” vo1demort稍稍转过来,静静地看她一会儿,伸手抚过她微微蜷曲的发梢:“呵……敏锐的女孩。”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可贝拉就是知道了。 “求你,别说出来……好不好?” vo1demort握着她的力道也微微加重。他重新转回头,没有回答。 贝拉却执着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你觉得未婚妻这个身份如何?” 他提起她的手,落下轻吻。 “不要说谎。” 贝拉一惊,红着脸焦急道:“我……我很喜欢……可是,可是能不能先不要声张!”她用眼神紧紧抓住他,“就让它成为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别再告诉其他人……就答应我这一次,好吗?” vo1demort始终温柔地看着她,听到那个答案后,眼里的情绪更加翻涌。但是却在贝拉期盼的注视下拒绝了。 “我明白你的想法,贝拉。正因为如此,你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获得承认,我也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获得我想要的……这样才是真正的公平竞争,才是你所渴望的尊重与平等,不是吗?” 他的手指勾起贝拉脖上的金属链条,拎出了一条时间转换器,轻轻抚摸着。 “你想起来了吗……” 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贝拉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怔怔地望着他。 vo1demort放下了时间转换器,目光转向了会场。 “朋友们――” 他用了无杖无声的洪亮咒,温和的声音回荡会场。 “我想,你们不介意花费几分钟,来听我公布一个好消息吧。”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过来,眼神恭敬而专注。 vo1demort依然文雅惬意地坐在那里,显然对所有人洗耳恭听的场面习以为常。贝拉抓着被他松开的时间转换器,那上面还有残余的温度,仿佛能汲取勇气。 vo1demort用轻描淡写的口吻公布了他们订婚的消息。 甚至连布莱克家主都掩不住惊讶,但是他很快恢复如常,装作早已知情的样子,以矜持而不张扬的态度回敬蜂拥而至的探寻目光。 贝拉被他从宴会上提前带走了,没人胆敢哪怕多问一句,尽管她才是这个宴会的主角。 “在想什么?” 两人走在庄园的长廊里,贝拉安静地跟在vo1demort身后,最后一丝残阳消亡,天空逐渐星辉闪耀,大地一片冷清。vo1demort在前面走了会儿,问了一句。 贝拉过了一会儿答:“我不想这样……” vo1demort道:“你不喜欢?” 贝拉沉默,点了点头,又犹豫地微微摇头。 ――说实话,是高兴的。 高兴他肯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高兴他如此理所当然的态度,高兴……他的真诚和坚持。 气血翻涌了好一会儿才平息。 可是―― 这份滚烫的真情,该怎么回报才好? 贝拉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不自信。 这段关系里,她就像一个寄生物一样,无休止地从中获取利益,却无法为他提供任何帮助。 vo1demort按上她的头顶,她的身高刚刚到他的胸前。 “我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这么做。” 贝拉抬起头,看着他泛着酒红色光泽的瞳眸。 “我是在利用权势逼你主动,明白吗……别把我想得太无私,贝拉。” 他们对视了片刻,vo1demort把她按进怀里,吐息微微吹拂发梢。 “下次再露出这种诱惑的表情,我可能会做更过分的事。” 宴会上早已炸开了锅,那位如此明显的默许举动,让大家终于能够尽情地表达自己的震惊试探之情。纵使主角已经不在,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继续参加宴会的热情。 “不敢相信,我甚至半点风声都没听到!”阿布拉克低低地对老友罗齐尔道,“布莱克女孩到底是怎么认识lord的,你知道吗?” 罗齐尔摇摇头:“这次真是出乎意料。之前听闻lord出席,我最大胆的猜测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情人……或者恋人。想不到竟然是未婚妻!布莱克……难道一直藏着这一手……” 阿布拉克观察着会场里的情况:“老布莱克虽然淡定,但是布莱克其他人似乎并不全都知情……恐怕是lord的意思。” 罗齐尔赞同地点点头:“想来布莱克也藏不住这张底牌,应该是lord不许张扬的缘故。不过,不管以前怎么样,既然这次lord肯如此昭告天下,布莱克家以后……怕是要转运了。” 阿布拉克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大人有大人的猜测,孩子也有孩子的吃惊。 罗道夫斯脸色极差,独自喃喃了好久,才如梦初醒地问一旁的梦娜:“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梦娜?” 他连连问了好几遍,梦娜才反应过来。 “不。”她摇摇头,又微蹙起眉,语气添了一丝不确定,“应该……不知道。” 这话答得奇怪,不过罗道夫斯根本没有心力发觉,又陷入了独自的苦闷中消沉。 梦娜却在仔细消化着刚刚看到的一切,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她回想起vo1demort公布消息前的几个细节――说实话,dark lord现身,就算再怎么伪装自己正常参宴,在场的人也无一不在暗中关注vo1demort的动态―― 很多人都看到了,在公布消息前,vo1demort拎出贝拉脖子上佩戴的时间转换器,拿着把玩了许久。 难道是…… 联想起贝拉最近一段时间的反常。梦娜隐隐猜出了一些内幕。 难道……真的是这么狗血的发展吗…… 宴会在主角提前退场的情况下又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在庄园主人的委婉提醒下恋恋不舍地结束。 参会众人迟迟等不到男女主角回归,心痒难耐,却只也能怏怏作罢。 布莱克家的所有人却都志得意满,大有扬眉吐气之色。 小天狼星对自己的弟弟洋洋得意地说道:“你听到没?扎比尼走的时候说的话,啧啧,那个语气酸得都能熏死我!哈哈哈……” 雷古勒斯基本不懂,不过不妨碍他做个捧场的听众。 纳西莎冷嘲热讽道:“是姐姐受到那位大人喜爱,又不是你,傻笑什么。” 虽然如此,女孩脸上也掩不住骄傲的神色。 连安多米达说话都大声了一些:“不止是扎比尼,我觉得连马尔福今天都热情了很多。” 最后贝母出场,把兴奋的孩子们都赶去休息了。 当天晚上,贝父又被家主叫去密谈了。 密谈结束后,他重新见到了终于被vo1demort放回来的贝拉。 一把抱住女儿,西格纳斯忍不住吻了吻她的两颊。 “你真是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惊喜,贝拉!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贝拉好不容易挣脱了父亲激动的怀抱,尴尬地回答:“我明天还要回学校,父亲。” 这个过程,总觉得不是很想让别人知道啊…… ------------ 5555-无处不在的好奇 55-无处不在的好奇 放羊的猴孩子们终于回归了学校,斯莱特林的特大新闻已经彻底流传出来,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了整个霍格沃茨,学校的老师和教授们早已从清晨的《骑士报》头版头条的专题报道里获悉了详情,甚至神通广大如校长邓布利多之流,更是早在宴会结束后就得到了消息,返校当晚就忍不住向她投去了探寻的目光。 贝拉每时每刻都感到有如芒刺在背。 “贝拉……你还要赖到什么时候?下午的课不打算上了?” 梦娜无奈地站在她床前,扯了扯她的被子。贝拉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连头都塞了进去,根本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你还没看到上午那些人的眼神吗?我都怀疑要不是因为学校和v的双重积威在,他们会冲上来把我扒了!” “……哟,这种叫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梦娜的重点显然与贝拉不同,用一贯轻柔温和的声音感叹,“果然是传说中的未婚妻大人啊……” 贝拉恼怒地扯开被子瞪她:“连你都要这么说吗!” 梦娜耸耸肩:“我和其他人一样都被蒙在鼓里,知道的不比他们多呀。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啊。” “……梦娜,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其实……其实……” 梦娜摇摇头:“没关系。虽然以前完全没有察觉,但是亲眼目睹了这次过程,我多少也猜到了……那位大人……就是之前追求你的谜先生吧?” 贝拉惊讶地点了点头:“你怎么猜到的?连我自己都一直被他隐瞒着,要不是……可能到现在他都不会告诉我。” “这就奇怪了……那位大人想得到你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梦娜沉吟着,却忽然被贝拉一个抱枕击中了,少女羞愤的声音传来:“也……也没有那么简单!” 梦娜接下抱枕,愣愣地盯着她,忽然扑哧笑了,贝拉的脸色顿时红透,隐隐还泛着黑气。 “好了……那位大人的想法不是我们能猜到的,呃,起码不是我能猜到的,不去想这些了。你打算一直躲在被子里吗?发生了这么惊人的剧变,大家对你好奇也是阻挡不了的啊。有那位大人的威慑在,又是在学校里,基本不用担心有危险。” 梦娜说得没错。vo1demort的积威可不是说说的,就算他现在除了宣布订婚以外,还没有进一步的表态……这本身已经是一种态度,起码在骑士团高层没有得到进一步暗示的情况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更别提在霍格沃茨,这里还有邓布利多支持的整座城堡的学生保护主义,没有哪个傻子会和贝拉对着干。顶多也就忍不住观察她,和她套近乎而已……然而这积威有多大,人们的好奇心就有多重…… 呃,也许这种复杂的好奇反而更加令人头痛。 贝拉当然不可能一直躲在被子……躲在寝室里,课得上,人得见,生活还需要步入正轨……本来已经弱小得被迫依附他,再不努力强大起来,还怎么心安理得地继续享受这份爱意? 但是贝拉也的确被这些无处不在的窥探与好奇烦得要死,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一个超大规模的强发光体一样,走到哪里,目光都会汇集过来,和哪个人说话,交谈的重心都会转向她和vo1demort不得不说的故事…… 这些无孔不入的探问逼得贝拉成为了一个深居简出的超级学霸。每天在教室、图书馆、寝室三者之间无缝衔接,掐点报道,风雨无阻,连吃饭都拜托梦娜带回寝室解决,把所有的好奇心都掐死在萌芽里。 久而久之,她反倒喜欢上这种倾尽全力的简单生活,全身心地投入到魔法与知识的海洋里,本来已经足够优秀的成绩,更是突飞猛进。期末考试一举成为斯莱特林,乃至整个霍格沃茨同届生中的第一。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贝拉的预料,以往她虽然成绩优异,但如果认真排下来,在斯莱特林也就是前十左右,加上其他学院,在全校大概二十多名。第一名与二十多名,其中不止是量的差距,更是质的转变。 对于即将要成为五年级学生的贝拉,这张期末的成绩单给予了她面对o.w.ls的考验的信心。 假期第一天她就和安多米达一起,志得意满地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斯莱特林的小蛇意识到了这是他们本学期最后一次探究未婚妻大人秘密的机会,不少人都摩拳擦掌地打算施展一番自己的社交技能。斯莱特林的学生会主席更是不负众望地第一个成功突破贝拉的冷处理防线,亲切地与之交谈上的英雄。 “今天霍格沃茨特快上的座位可能不太好找,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来我的主席休息室?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好在可以防止其他人打扰。” 这是贝拉无法拒绝的邀请。诚如学生会主席所说,以她现在的关注度,以及人们的好奇度,如果她还像往常那样找座位的话,恐怕会是一场灾难。 就这样,聪明的学生会主席抛出了最合贝拉心意的橄榄枝,成功地与之同行,还极为绅士地为贝拉和安多米达分担了行李。 就在贝拉认命地接受着四周的窥探打量,一心只想赶紧回家的时候,她怀里的双面镜有动静了。 是他…… 贝拉猛地站住,大庭广众之下,脸色有点绯红。 “姐姐……?”安多米达奇怪道。 “我……找偏僻的地方带我去。”贝拉纠结地说。 安多米达犹豫道:“有姐姐的话,去哪里都……” “我尽力吧,走这边。”学生会主席机智地打断了她,开始带路。 尽管挑了平常比较少走的路径,可惜人流几乎是在跟着贝拉走,收效甚微。但是贝拉已经顾不得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双面镜越来越不安分,再不回应恐怕自己跳出来的可能都有…… 她又紧张又兴奋,还有一丝恼意,偷偷摸摸地拿出双面镜,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笑脸。 “干、干嘛?”她压低声音问。只有安多米达和学生会主席听到了,后者正在极力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前者就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接看了过去,却一眼就吓得收回了目光,配合贝拉低调疾行起来。 “哦……”那人轻轻的声音传来,拖长了腔调,勾得人心痒,后续的话才慢悠悠地姗姗来迟,“你不欢迎啊。” 贝拉基本毫无抵抗力地面红耳赤,身体里的血液微微烧灼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也、也没有……” vo1demort被她逗得轻笑起来,贝拉恼怒地瞪他:“你到底有没有事?没看我正往火车站走吗?人那么多,你还嫌我不够惹人瞩目啊!再这样下去我连家都回不成了!” 安多米达战战兢兢地拉着贝拉的手,以防她专注对话不看路,vo1demort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她和学生会主席听到,她倒是还好,这样的场面也遇到过几次,只是……她担忧地望向学生会主席,但愿他不要过于激动忘了带路。 学生会主席简直已经出离兴奋了!他今天绝壁是被梅林的胡子选中了吧!第一次!第一次啊!不止是和贝拉接触到了,甚至碰到了她和那位大人联络的现场啊啊啊啊!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无数个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乃至格兰芬多站在他身后!这一刻,他是人民的勇士,是巫师界的英雄,是格林格拉斯的骄傲#a%…… 且不提学生会主席无法压抑的激动和恨不得后脑勺长耳朵的关切,贝拉的一通抱怨毫不意外地连路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好在她保持着理智压低了嗓音,不然事情更加无法收拾…… “如果你指的是布莱克家的话,我很遗憾,你的确回不去了。”vo1demort故意卖了个关子。 贝拉一愣:“什么意思?布莱克家怎么了?” “布莱克家很好,不过……”他笑意盈盈地压低了声音,用暧昧的口吻说道,“这个假期,你要在我的庄园度过……” 贝拉被他明目张胆的暗示逗得七窍生烟:“我才不要!”她吼了出来,在安多米达和学生会主席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切断了双面镜的联系。 “姐……姐姐……你……”安多米达吞了吞口水,替学生会主席问了出来,“那位……不要紧吗……” 贝拉看到二人受到惊吓的表情,想起刚才那句话被他们听得一清二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事,快走!”说着拉起安多米达跑了起来……怎么看都有点像落荒而逃。 学生会主席急忙追了上去,重新为她们领路,到达站台用时比平时少了一半。 霍格沃茨特快载着满满一车的小巫师们驶向归途。 托学生会主席的福,贝拉摆脱了学生的骚扰,和安多米达一起呆在主席包厢里。为了贝拉,学生会主席特意和平时的同伴说好了另找包厢。 此时,贝拉面前摆着双面镜,不知该不该重新联系vo1demort,安多米达和学生会主席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打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贝拉兀自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气笑了:“你们俩……好了,没事,我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他不会在意的。” 安多米达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表情,确定她没有说谎,这才放下心来,舒了一口气。学生会主席坐立不安地捏了捏鼻子,眼睛不知道往哪放,那副别扭的样子终于让贝拉看不过去了:“你到底想问什么,先说出来听听。” “啊哈哈……”学生会主席本想推辞一下,结果控制不住本能就问了出来,“刚才你那么拒绝……没问题吗?” “……我怎么知道。”贝拉气闷地看着双面镜,“可是那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本来想到火车上再跟他好好谈,但是刚才我一生气直接切断了联系……现在找他,肯定会得寸进尺。” 学生会主席膜拜地看着她,敢这么形容那位大人……不愧是未婚妻大人! 贝拉看着双面镜,一脸头疼,最后决定先不管他,拿出一本高级魔咒书看了起来。 霍格沃茨特快平稳地行进着,窗外的阳光照在纸页上,将泛黄的书映衬得厚重细腻。 这样的宁静没能持续很久,天空忽然被黑暗遮蔽……准确的说,是整列火车被黑暗包裹了。车体震动了一下,缓缓停下了。 “既然你不肯,我只好亲自来接你了。” 一片慌乱中,vo1demort的声音传到贝拉耳朵里。 窗外,一辆漆黑的马车不知何时漂浮在那里,门开着,里面的人向贝拉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过来,贝拉。” vo1demort温声命令。 ------------ 5656-通往真相的门钥匙 56-通往真相的门钥匙 这是,正文4ooo左右,防盗37oo+,感谢买v支持的大家!请直接拖到最后作者有话要说观赏正文! 看盗文的读者们,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还有不到十章完结,点击收藏因为更新不定已经冷到北极,还请给我留点活路。我理解有些学生党没有途径充值买v,但是还是希望你们能稍微忍一忍,比正版晚几章的进度盗文,多来晋江留言收藏支持一下作者,我已经无法想到更加卑微的妥协了,我做不到对自己的盗版视若无睹,如果真的连这样也做不到,就请别让我知道吧!真的很打击码字的动力!我不知道有多少像我这样的小透明被盗版打击得再也写不下去,但盗版对于尚在成长中的小作者来说打击是毁灭性的,几乎断送了一种可能的未来!看文的读者应该都是喜欢才看的,多少好文成坑,多少作者封笔,我敢说盗文都是他们放弃的众多原因之一,甚至相当一部分占据了主要地位。 啰嗦这些,并不是以为能凭几句话改变网络的盗版现象,只是想让喜欢此文的读者,哪怕只有一个,也想让尽可能多的读者知道,没有哪个作者会喜欢盗版,没有哪个被盗文的作者不被盗版打击过热情与希望,没有哪个作者喜欢盗版带来的所谓“好处”——对于绝大多数作者而言,他们宁愿自己的作品烂在主站无人问津,也不愿意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写的新章节被支持的读者买v,却被盗文网站同步更新。 作者的无视和放任,不是因为他们想,而是因为无能为力。作者除了向现实妥协,只能选择弃坑。但凡对自己的文、支持自己的读者有责任感的作者,都遭受过这样的煎熬。一部分弃文了,一部分打碎了牙和血吞进去,把文完结。对于作者而言,每一个选择都是痛苦。但是他们还有自己的梦想,还有写成文章的快乐,还有正版读者的倾力支持,这些支持,才是让他们即便被盗文也咬牙坚持完结的原因!哪怕多一个人也好,我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如果你们选择看盗版,请不要认为作者会欢迎这种行为,作者的理解是建立在自我的痛苦上的,没有哪个作者会快乐的看到盗版!如果盗版,请认识到这种行为的伤害性!作者无法阻止盗版,甚至连恳求盗慢一点的权力都没有,如果你还认为作者是对此无所谓的、甚至是快乐的,那才是真正的丧心病狂! 再一次感谢在晋江支持我的各位读者!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完结文章,用一些小小的反盗文手段做无谓的挣扎而已。 ————————————————————————————————————————— 他们通过螺旋扶梯来到二楼,参观了卧室、会客室、茶间、休闲厅……最后上到三楼的藏书阁。 整个楼层都是书籍。书架呈环形围绕着中央的书桌和座椅,明显是魔法物品的梯子仿佛幽魂般飘荡在书架间,轻轻招手就会主动凑过来。 “这是……书房?”即使是布莱克的家族藏书室都不比这里壮观——要知道,巫师的书籍出版量始终寥寥。 “不,”vo1demort站在累到房顶的书架中央,微微仰头,屋顶的光把背景渲染得恢弘厚重,“这里是‘相幅定位魔法转移阵’。” 看着贝拉疑惑的表情,他伸出手:“不用管它,带你去我的研究基地。” 她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书架开始移位、变形。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呆板的声音。 “目标锁定:丹佛研究中心。魔法链接完成。转移启动。” 仿佛突然离开地面,失去了方向的感知。 贝拉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到有一只手紧紧抓着她。 没有重心的感觉只持续了不到o.1秒,短暂到贝拉以为自己只是绊了一脚被vo1demort扶住。 然而身边的景色已经变成了钢铁大门和瓷砖地面,刷得惨白的墙凌空扫来一片冰冷的纯净感。 这是vo1demort位于丹佛的研究中心。它的真正名称是骑士团北美事物司总部。 位于丹佛最繁华的商业地段,整座城市第二高的写字楼。从第五层往上都是北美骑士团的大本营。 大隐于市。这是北美事物司司长阿尔伯特的观点。 早早接到通知总boss大人要来巡视,丹佛研究中心的大佬们一早就等在转移室外的接待厅,把深陷魔法和科技研究的骨干巫师和资深科学家拉来唠嗑。 “老杰克啊……boss上个月安排的任务能确保百分之八十成功率吗?”司长握着某首席物理学家的手问道。 物理学家默默抽出自己的手:“我接到通知又把那群博士生拎来熬夜优化算法,现在成功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八十七了!” 司长登时春光满面:“干得好干得好!” “老贝尔啊……boss指明要看的显示仪最后一次测试一切正常吧?”副司长也问起了某高龄巫师。 老巫师默默用了个清爽咒,擦掉了自己额上的汗:“那个……阿尔伯特,你听我说……” 副司脸色开始转阴…… “显示仪……今早被清洁工损坏了一角……” 副司脸色变黑:“what?备用的呢?” “已经让人去准备了……放心,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转移室的灯亮起来,众人脸色一肃,纷纷站起来等待。 精钢打造的保险锁哐地一声开启,厚实沉重的大门缓缓推开。 在场的教授、科学家和巫师无不屏息,直到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出现在视野里。中心的主管研究员为他带路,随行的只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boss!”“boss,下午好!” 司长走上前去,对主管点点头,转向被称为boss的黑发男人。 “boss,都准备好了。现在要开始吗?” vo1demort微微颔首,视线转向贝拉。 “这位是今天来参观的……朋友。”他捕捉着女孩的神色变化,说出了这个词,“我希望她得到最好的优待。” 司长应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贝拉,谨慎地开口:“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阿尔伯特·凯维斯,叫我阿尔伯特就行。请问……可爱的小姐,怎么称呼?” 贝拉打量完四周,眯眼盯着司长,没有回答。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vo1demort却只是悠悠地俯睇着女孩。司长反而心中大定,沉稳地等待回答,只用目光投去温和的探问。 把这些尽收眼底,贝拉忽然露齿一笑:“你是麻瓜。”说完她看向vo1demort,“我想我知道你是哪派的人了。” 当今巫师界分为两大派,三支派。一派为纯血派,以vo1demort为首,推崇巫师血脉的传承,主张对麻瓜进行分化、镇压和统治,对混血选择性吸收,对麻种进行教化和奴役;一派为麻种派,主张平等对待麻种和混血,对麻瓜进行隔绝和保护,执行不接触政策。 两大派的主要分歧在对待麻瓜和麻种巫师的政策。 贝拉信心十足地判定:“你是纯血派!” vo1demort——不得不说,有些意外。单凭总部司长以麻瓜之身跻身高位,他以为她会猜测自己是麻种派。 贝拉却有自己的见解:“看起来你手下的麻瓜待遇颇高,不过麻种派绝对不会和麻瓜这么深入地接触。” vo1demort认可道:“聪明的女孩。” “那么你就该知道,我可不是随便就可以糊弄的。”贝拉骄傲地说道,“不把真正的事实摆出来,我不会相信你单方面的说辞。” vo1demort宽容地笑:“嗯。我知道。” ——只是,天真的女孩。我想要骗你太简单了。 简单到——只需要事实。 北美研究中心是骑士团在麻瓜界势力的重心,其规模之大、研究之深入、影响力之广还超过了英国本土。 这是因为,vo1demort知道美国在未来麻瓜界的地位。而现在,恰逢其发展的黄金机遇期。不在此狠捞一笔,实在暴殄天物。 一开始,vo1demort只是在此网罗了麻瓜科学界的资深教授和研究员,为他研制最高尖端的武器,开设工厂,贩卖军火;后来在前桌和几个工作在研究中心的骑士团秘密成员的建议和设想下,研究中心吸收了一部分对麻瓜科技感兴趣的巫师,开设了专研麻瓜科技与魔法结合的新技术实验室,后来这个科技魔法实验室逐渐发展壮大,产生了许许多多超出vo1demort预料的奇妙成果。 到现在,军火研究已经成为研究中心的副业,科技魔法成为骑士团在麻瓜界的发展重心。 将贝拉带过来的相幅定位魔法转移阵就是利用麻瓜的无线短波技术和幻影移形的原理相结合,配合能源实验室研制的电魔转换装置,实现了对特定人员及其相关物的定制瞬移功能。 精准定位、零魔力损耗,随着可见的未来技术的进步,对被转移人员限制的降低,乃至完全没有限制……虽然这个装置目前实现条件非常严苛,设施庞大复杂,但是它所代表的无限可能性足以令所有人心动。 在这里,贝拉跟着vo1demort参观了研究中心的魔法全息显示技术、远距离标记追踪、魔法生物快速繁殖技术…… 这些只是冰山一角。 虽然专业名词枯燥乏味,但是实际的项目演示远比这有趣。 比如贝拉被邀请亲身体验的魔法全息显示技术,戴上一个金属制作的头盔,在脑海里一遍遍地重复回想摩金夫人长袍店,面前就真的出现这样一个立体影像! 从某种角度来看,它是冥想盆的功能延伸产品。 研究中心项目产品的一个特点就是,低门槛。 成熟的技术几乎对使用者没有任何要求。最普通的一个麻瓜小孩也能使用。 这一切还只是让贝拉觉得有趣,但是接下来vo1demort带她去参观的,位于几百公里外的大片戈壁边的武器发射场,只能用震撼来形容。 在vo1demort的亲口指示下,这个发射场向无人的荒漠里发射了一枚核弹! “非常令人印象深刻。”贝拉花了好久才从那种颠覆性的震撼里回神,维持着客观评价道,“不过你是怎么想要研究这些的呢?”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呢?”vo1demort答非所问。 他们回到了丹佛总部,站在这座摩天大楼的最高层。落地的玻璃幕墙干净明亮,将城市的繁华景象尽收脚下。 贝拉耸了耸肩,回答带着一丝讥讽:“据我所知,一个巫师。” “巫师……”vo1demort微微勾起唇角,“其实,我更应该被归为一个恰巧掌握了魔法的麻瓜。” 贝拉睁大了眼,惊异地瞧着他。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vo1demort主动提起了一直困扰着贝拉的疑问,“我是你未来的丈夫——这句话,并非是为了追求爱情而灵光一现的甜言蜜语。” 他宝石般瑰丽的红色眼眸深深看进她的双眼,仿佛要从那片深蓝里捕获一条敏感的游鱼。 “我来自五十年后的未来。” ------------ 57 第57章  57-来访的未来 敲门声规律而克制,贝拉僵在原地,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剧烈跳动,躁动欲挣脱胸腔。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经历了一年那么久,可实际也就不到三分钟,敲门声停止了。 贝拉等了等,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心慌意乱地靠近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下,一个年迈的老人站在外面,没有敲门,却也没有离开。 似乎是普通的麻瓜。贝拉心中稍定,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打量他。 佝偻的身躯,稀疏的银发,拄着麻瓜绅士中常见的黑色拐杖,像一个体面的老者。 为什么在这个藏着rt最大的秘密与回忆的屋宅会有麻瓜造访? 老年麻瓜的表现,似乎并不是单纯地拜访邻居,他的反常说明了什么呢……会和曾经的“贝拉”有关吗? 一想到这个概念,心脏骤地被刺痛,尖锐地疼。 贝拉攥紧了手,一眨不眨地盯着猫眼外的麻瓜老人。 老人出了一会儿神,转身打算离开。贝拉一急,不管不顾地开了门:“等等!” 老人惊讶地转过身,打量贝拉的模样。 “你……您是……” 贝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自然道:“啊,我是碰巧过来做客的,请问您有事……” “夫人……riddle夫人!”老人猛地发现了什么,低声惊呼,“您还活着!” “我……”贝拉噎了一下,看他神色震动,飞速做出了反应,“您要进来坐坐吗?” 老人跟着她进了屋,贝拉把门关上,坐回沙发。老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怀念。 贝拉能感受到,他正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这让她的尴尬不知不觉消弭,甚至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套话机会。 她努力使自己暂时忘记那些混乱的历史,大脑飞速运转,思索怎样开口能够获得更多的真相。 “先生……您是来找riddle夫人的吗?” “不,夫人……您就是riddle夫人啊!”老人忽然落下了泪水,“多少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是我无能,夫人,您的嘱托我未能完成……从十年前开始,我每周两次来拜访这间住户,可惜从未有过回应。这么多年来,我终究也没能等到拿着指定之名的继承人,您的遗产在我这里放到现在,是该归还的时候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交到贝拉手中的时候,锈迹斑斑的钥匙忽然像剥去了一层外衣般焕然一新,钥匙齿的形状变化成另一个样子。 “果然没错!除了说出咒语以外,就只有矜持钥匙的制作者本人能持有它真正的形态……riddle夫人,您果然还活着!只是,没想到您不但拥有神奇的能力,还能够返老还童!与您相比,我却是一只脚已经迈进棺材了。” 贝拉怔怔地盯着钥匙,不想接受,却又不得不发现,在拿到它的那一刻,她理所当然地知道它的用途和来历。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却了若指掌。 “我的……遗产……” 是那本笔记里描述的东西吗?眼前这个人,就是“她”曾经托付的人吗? “你是……” “是我啊,夫人。埃德加哈斯布鲁克,或者,您更喜欢称呼我……eh。” 有什么东西火星一般从脑海深处迸射出来,贝拉忽然感到胸口有东西热得烫人。 摸了摸,是她常年挂在胸前的时间转换器,他的礼物。 忽然有了一丝明悟。可惜太浅,又随风而逝。 “也许您已经不记得我了,”eh交出钥匙后,仿佛完成了最后一件心事,“不过这是您交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现在终于结束了,我也可以安心离开这个世界了。” 他站起来,拄着拐杖的佝偻身形走得缓慢而艰辛,却坚定得没有一丝动摇。走到门前,他转过身。 “再见了,夫人。祝您幸福。” 直到门关上了许久,贝拉才从晃神中恢复。 eh……正是那本笔记里提到过的遗产执行人。是真的,那里面的一切都是真的。遗产,房屋,故人……每一样事物都和笔记记叙的分毫不差。 连通向rt庄园的门钥匙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她已经对时空穿越深信不疑。 说不清究竟是心酸还是苦楚,泪水倏忽而下,流得利落顺畅。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无声饮泣。 不知过了多久,神经网络递来一声呼唤。 “贝拉。” 听过无数次的声音,熟悉得形成了条件反射,不去看就知道身后站了谁—— “v……”她缓缓转头,从朦胧的视野里找到了他看不清表情的面容,“我……我……”她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满心悲伤苦闷,却不能跟他倾诉。笔记的秘密如果被他知道会怎么样?他的爱情,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一切的一切,还会存在吗?说到底,他真的,算爱她吗? “怎么到这来了。”男人的气息侵袭过来,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是谁欺负你了,嗯?” 如果不算……那这是什么? 贝拉用力摇头,语无伦次:“没有……人。是你……你到底……” rt捧住她的脸,仔细地检查她的表情,得出结论:“好,这次就放过他。反正那个麻瓜也活不长了。” “你……你知道?” “嗯,你是说哈斯布鲁克,还是……eh?”rt轻轻地摩挲她的脸颊,忽然露出一个极为魅惑的笑容,“我知道,全部。” 贝拉还没想明白,就被带着幻影移形回到了rt庄园。 “你现在很混乱……”他的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告诉我,想知道什么?” 贝拉嘴唇微微开阖,却不知说什么。 rt感受到她的动摇,松开她吻了一下:“那给你时间,好好去想想吧。记住,我爱你。” 贝拉心中一震,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狼狈地逃回了房间,心脏跳得生疼,靠着门平复了许久。 换做以往听到告白,贝拉只会感到无比甜蜜,她一直确信着他的真情。可是知道了笔记里的真相以后,她忽然不确定了。 rt爱贝拉,毫无疑问。 可谁是贝拉? 穿越时空,陪伴他童年的贝拉;还是重新诞生,享受他宠爱的贝拉?她们都是贝拉吗?她……究竟是不是贝拉? rt因为相信“贝拉”的遗言而将爱延续到她身上,可是笔记里却*裸地表明了那只是曾经的贝拉临死前美丽的谎言。 她享受着这个谎言所带来的近乎完美的爱。可一旦rt知道她根本不是曾经的贝拉……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就感到痛苦不已。 天空被层层的乌云遮得严严实实,漏不出一丝光亮。贝拉坐在窗边,看着昏蒙的天际,出神地想了好久,心情反而平静下来。 轰隆隆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rt翻着手里的资料,停留在这一页很久都没有看进去。心神都集中在卧室的房门上,脑子里转着一些波诡云谲的念头,若有似无地冲撞着柔软的心弦。 这对他是种煎熬。 rt缓了又缓,才堪堪抑制住破门而入的冲动。尽管表面一派风平浪静,内心的焦躁情绪却在不断翻滚,沸腾。 时间走得异常缓慢磨人,贝拉开门的声音传来时rt还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女孩走到他面前,神色出乎意料地平静。 “我们,真的会订婚吗?” 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rt愣了愣才回答:“当然。” “那,结婚呢?” “我的新娘只会是你,贝拉。”这回rt恢复了镇定,温柔地说。 “嗯。”贝拉点点头,露出了异常柔软的甜美笑容,“那就够了。” 女孩朝他勾了勾手指rt顺从地靠过去,听到了世界上最有魔力的一句话。 “我爱你。” 贝拉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主动吻了他的侧脸。 就让她暂时忘掉那些可怕的真相吧。 至少现在,她想告诉他,自己真实的心意。 在一切结束之前。 rt动情地搂住她。 “我不会让你伤心的,贝拉。” ——我保证。 他眼睛里闪着猩红的光,像无底的深渊炼狱。 166阅读网 ------------ 58 第58章  58-万魔的婚礼 自从下定了决心,贝拉变得越来越温柔驯服,不但对rt的秘密不再追究,而且开始用心地对待起每天的生活。 不管rt多晚回来,都能看到客厅里微微昏黄的灯光。贝拉或是坐在沙发上看书,或是站在咖啡机旁煮咖啡。女孩年轻的身体里似乎越来越沉淀起不属于年龄的安定。 感觉到rt回来的动静,贝拉就会微微转头,露出甜美的笑容。 “欢迎回家。” 这时候,回答她的往往是魔王的吻。 贝拉的生活变得规律而琐碎。她开始沉溺于整理书桌的每一个角落,将rt前一天弄乱的文件归置整齐,把他换下来的衣帽清洗一新,熨烫得干净笔挺。 家养小精灵一度觉得自己失业了。 可惜好景不长,贝拉的记忆渐渐出现混乱。 置身某些场景的时候,她常常产生时空错乱的恍惚感。 灵魂似乎正在急速吸收魔力,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睡到日上三竿,却依然摆脱不了充斥着大脑的困意。 rt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对骑士团的督促越发紧迫,逼得骑士团成员们喘不过气,几乎是在全负荷地执行着沃尔普及斯骑士集团的终极计划—— 策划一场全巫师界的盛大婚礼。 这场婚礼将会出动的人力物力几乎是现今骑士团的全部力量,以沃尔普及斯骑士集团的能量,这将会是整个巫师界前所未有的世纪盛会。 提前三个月的时候,骑士团的舆论产业——以为核心的报刊社论——就开始为此造势了。 而骑士团旗下的商业街区,尖角巷,更是推出了“疯狂婚庆周”的优惠活动,其折扣之低、商品之多令无数穷巫师趋之若鹜。更有诸如近年被阿布拉克萨斯开发的高消费场所——马尔福滑雪场——举办年度盛会吸引高消费人群。 可以说,巫师界每一个层次的巫师都为这场婚礼掏出了金加隆,所有参加婚庆活动的巫师都得到了喜帖。巫师们最热门的话题长期被婚礼的各路消息占据,所有人的期待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就连原本没有被各式婚庆活动吸引的人,为了拿到喜帖,参与这百年未得一见的盛大婚礼,也纷纷加入了进来,更是进一步推动婚礼的影响范围,已经慢慢演化成了一次全民盛会。 这种现象甚至使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拿到喜帖的巫师感到遗憾和不满了。 为了满足这部分人,保证全巫师界的参与,骑士团集团在最后几天甚至出动了沃尔普及斯-丹佛联合研究所(简称沃丹联合所)的最新成果——喷气式飞艇——来广发喜帖。 万里晴空之下,鲸鱼造型的飞艇在半空中缓缓浮动,所过之处,数不清的请帖犹如一场鲜红的大雪,纷纷而落。 每一张请帖都包含了一枚识别徽章和被制成门钥匙的请柬,附带麻瓜忽略咒,只会被巫师看到。 它们在空中飘飘洒洒,落在街角巷尾,擦过女巫漂亮的帽檐,撞响店前的风铃,飘进许愿池,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水纹。 巫师界下了一场连续数日的请帖雨。 此等手笔,当之无愧地成为所有报刊杂志的头版头条。 洋洋洒洒用了六版专题综合报道了这场婚礼的前奏。 甚至有人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史诗般的恢弘感。 rt走进贝拉的卧室。 女孩正在沉眠。 她的睡眠时间已经长到他很少能见到清醒的她了。 但是不会再长了。 rt在心里说。 他挥动魔杖——达到如今的实力以后,他其实已经很少这么做了。 屋子里慢慢显露出一个庞大的魔法纹路。以贝拉为中心,向整个房间的地面延伸开来,甚至越过墙壁,延伸到更远的地方—— 这只是一个庞大魔法阵的一部分。 现在它们看起来十分微弱,只淡淡地显露出若有似无的纹路。 这是rt花费无数精力一点点亲自画下,暂时用自身魔力维持其不灭的超巨型魔法图阵。 整座rt庄园也只是堪堪容纳下它的核心部分。 而它的作用,则是rt集团里最精尖的研究团队不懈努力十几年的终极目标。 这个团队包括麻瓜、巫师两界的各领域专家,前桌、甚至是rt本人都在其中。足以想见其能量之大,目标之巨。 贝拉就身处在这个巨型图阵中心,安静的沉睡。那个坏掉的时间转换器躺在她胸前,裂痕正在以无人察觉的速度极为缓慢地修复。 只有巨图阵的缔造者rt知道,它将会产生怎样广泛深远的可怕影响—— 那将是扭转乾坤、天地倒置的力量。 婚礼如期而至。 整个rt庄园前的山崖都被征用了,摆满了无数的餐桌和鲜花,骑士团各大家族的家养小精灵集体出动,无声无息地忙得团团转,六层的香槟杯塔凭空出现在数个高桌上,散发着诱人色泽的金色酒液自上而下涓涓流淌,酒香的味道散进风里,和花香彼此穿插,将空气都渲染成干净美好的模样。 宾客们佩戴着醒目的识别徽章,将门钥匙上交给守卫的巫师,络绎不绝地走进广阔的会场。一盘盘的水果沙拉和香甜点心随着人潮逐渐出现在餐桌上,巨大的飞艇在半空巡游,不断向地面投下星星点点的碎光,那些碎光落进草地,落到徽章上,仿佛点亮了莹莹的波光。 管弦乐团的成员们在指挥家投入的指挥下演奏着轻缓的悠扬曲调,在魔法的效果下,不停地飘出一个个高矮不同的乐符,向整个会场扩散开去,碰到障碍物便会发出悠缓的音调慢慢消散。不一会儿,人们便已身处音符的海洋,食物的香气、酒与花的气息、雪花般轻盈飘落的碎光和音符,还有随机分布的各种魔法娱乐充分愉悦着宾客的感官,无人不赞叹这场盛大的婚礼。 礼炮的声音由远及近次第响起,震碎了轻若无物的音符,婚礼正式开始了。 飞艇的门打开了,一层层的阶梯凭空浮现,穿着婚纱的少女一步一步向下走,阶梯尽头的高台上,身穿礼服的男人专注地望着她。 贝拉遥遥地望着男人高瘦的身影,婚礼的排场远远超过她最疯狂的想象,但此刻心中只余平静。 她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从rt的表现来看,他似乎比她更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们默契地没有对彼此提起。 她不知道rt的想法,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经决定在婚礼的最后说出真相,亲手了结一切。 与其活在自欺欺人的完美幸福里惶惶不可终日,不如死在生命与爱情之花绽放得最绚烂的那一刻。 尽管不舍,尽管畏惧。但她的感情从来都激烈而忠贞,她爱他,如果一定要有个结局,她希望是真实而浓烈的。 只是…… 可以的话,能死在他的怀里就好了呢…… 贝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阶梯尽头的人。 眼中已经剥离了一切虚荣与浮华的背景,只剩下那个笔挺地等待她的身影。 喧嚣声小了下来,全场的注意力逐渐集中在慢步而下的贝拉身上,当她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握住rt伸来的手时,震动山谷的欢呼和掌声才将热烈的气氛重新拉回来。 牧师用肃穆的声音为他们立下誓约rt将戒指戴到她手指上,贝拉的眼睛已经模糊得看不清那颗宝石的大小了。 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仿佛世界都为此消音了,砰砰砰地敲打着她的爱与命运。 悲伤和解脱充满了她的心间,贝拉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脆弱的颤动,可坚定得没有一丝动摇。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v……”她细细地看着他,一点一点描摹他的容貌,想要烙印在灵魂里,“我对你说了谎。” “从未来回到你童年的我,说了谎。 “我的未来,名叫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她不是你的妻子。” 贝拉没有放过他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他的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 仿佛他早已知晓。 又或者根本不在乎。 但是贝拉却更加惶然了,不管是哪种,都代表着他对于未来的“她”的执着与深情。 也代表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多么不可原谅。 心里有个声音疯狂地呐喊,绝望地呼喝着,让她停下来。 她闭了闭眼,一刀一刀把心砍碎,直到再也没有声音发出来。一切都安静了。 她终于有勇气睁开眼,用颤抖的声音说。 “而我,也根本不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她已经永远死在了1936年。 “我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不是,也永远无法变成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了。” 她垂着眼,不敢和他对视,只悲伤又眷恋地看着他胸前的绢花,幻想着能像它一样贴在他胸前,呼吸最后一次他的气息。 166阅读网 ------------ 59 第59章  59-时间终结 大地在发光。 贝拉从那种令人心悸的窒息中回过神来,发现空间里的光线已经彻底变了样。 无尽的光从大地上发出,金色中掺杂着淡淡的洁白。配合从天而降的天光,将整个世界照得透亮。 rt的面容在这样的光辉中更加突显出毫无瑕疵的完美。 然而他的神情却变得模糊了。 贝拉觉得自己看不到他的神情。 不止是神情,渐渐地,连他的身影也看不清了。 世界似乎在离她而去,光和影都在贯彻天地的辉煌中剥离褪色,失去了辨认的途径。 她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恍如死之将至。 就要死了吗…… 稍稍……有点可惜。 没能和他好好道别,也没能死在他怀中。 不过,就这样走,也算是善终了吧。 想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完了。 还算没有辜负他那么诚挚的深情…… 她有些不确定地想。 忽然感到有什么靠近了。 极为熟悉,极为强烈。那东西进入了她。 “你是……贝拉。未来的我。”她的心在发出声音,“太好了。你来了,他爱的你。” 并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但……她的使命终于完成了。 此刻了悟到,这才是她真正的使命吧—— 让他们重逢。 也许,在这之外偷来的几年相爱时光,可以算作是她微薄工作的小小酬劳。 “抱歉,占用他这么久……现在是还给你的时候了。” ——傻孩子。 那个一模一样的声音也响起了。 她有些惊讶,迷惑于这种玄妙的交流方式。 ——你就是我啊。 感觉沉睡了一千年,但知觉苏醒的那一刻,意识与记忆却圆润自如,仿佛从未终结。 从时间的尽头回溯,直到与他,与她重叠的这一刹那。 经历了无尽的时间。 最后,魂归故里。 这里是时间线的结点,万物交汇之处。 婚礼的宾客们提供了无穷的魔力,以各自的身份徽章为眼,源源不断地灌入铺满大地的巨大魔法阵。理论研究了几十载,实践准备了数月,面积占据了整座山峰,席卷了巫师界所有法力健全的巫师,由当世最强者——rt控制生成的超级魔法图阵—— 其庞大宏伟,甚至足以扭曲时空,倒转因果。 数不尽的时间与空间在此凝聚,极度压缩的高密度时空扭曲了无数时间线。它们变形、弯曲、打结……最终使得那条经过精密演算的时间线结成了环。 那是贝拉的时间线。 ——傻女孩,我们本就是一条线。现在更是毫无差别的一体了。 “可是……他爱的是你。” ——我从时间的终结之处而来,经历完了我们所有的未来。我非常确定,你就是我。 “……他爱的是你。” ——傻女孩……他爱的是“和贝拉在一起的未来”。 “……是你。” 无论她说什么,女孩只是执着地重复念着这一句。 有点无奈,但又明白—— 这就是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生而执念。 这就是她自己。 ——我们在终点汇合。 那个声音走了。 贝拉等了好久,无由来的惆怅堵在心里,满得要溢出来。 睁开眼的那一刻,泪水顺势而下。 然后她感到被吻住了。泪珠融化进这片温暖的唇里。 这回终于看清了rt的面容。 他闭着眼,眉宇间说不清是愁还是怨,细声喃喃:“她来过了……” 他放开她。红色的眼睛望进她心里。 贝拉嘴唇微颤,犹豫着想说话,却被轻轻按住。 “我知道。” rt的眼睛里闪起无名的光,牵起她的手,走向高台尽头的阶梯。 “让我们完成这场婚礼吧。” 话音落下后,光影像是飞鸟四散聚合,世界顷刻间恢复繁华。宾客们的喧哗声毫无间隔地接续上,牧师在不远处神色无异地含笑祝福,连云的轨迹也丝毫未变。 方才的光怪陆离犹如大梦一场。 然而只有rt知道,一个空前绝后的超级魔法图阵消弭了。 耗尽了此世全部的魔力眼,扭曲了数个时空的因果轮回,生成了一个无解人的时间环后,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不是所有的毁灭都声势浩大。很多时刻,世界就这么悄然巨变。 最强的力量,往往是不起眼的。 他牵着贝拉的手,接受众人的祝福。 这些祝福的人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为眼前的两人贡献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图阵汲取的力量,既不是巫师身上存储的魔力,也不是生命力。 而是借由此世全部——或者说超过八成——魔力源联通,抵达了魔力时空本源,汲取的绝无仅有的本源魔力—— 那正是世间之所以诞生拥有魔力的巫师的源泉。 rt正是利用他们,攫取了能够篡改时空因果的无上力量。 ——以子孙无穷代的魔力为代价。 此刻他只是微微笑着,接受他们的祝福。眼里看到的,是遥远的未来,一个遍布麻瓜的世界——那是巫师灭绝之时。 他出奇的,并无悲伤。 也许世界本就如此。 巫师,麻瓜,混血,哑炮……都不过是芸芸众生。生死延续,轮回又一轮,不同的只是力量的更迭形式。 家族,血统,种族……庸人妄谈荣耀。 何必自扰。 他现在所在乎的,也只有身边的这个人。 “贝拉,我爱你。”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女孩光洁的额头。 166阅读网 ------------ 60 第60章  60-番外:帝国的覆灭·上 rt帝国已经建立了近百年。 巫师界——如果还能称之为巫师界的话——对于其创立者的认识已经变得遥远。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的骑士团干将们垂垂老去,大多隐居在世界各地。而传奇的中心——rt则早已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事实上,就现今的巫师界而言,曾经统合全球巫师界的“黄金帝国时代”已经远去,人们甚至渐渐地开始关心自己在麻瓜界的资源和地位,试图享受麻瓜的物质成果。 在那次巅峰之后,帝国的领袖rt选择在他的全盛时期激流勇退,分配掉骑士团核心成员们的利益,就携手夫人一齐归隐去了无人知道的地方。 而后的巫师界,经历了短暂的骑士团诸侯争权,慢慢沉寂下来了。 原因无他,巫师们的子嗣延续出了严重问题。 首先就是巫师血脉的一大来源——麻瓜界的巫师出生数量锐减,几乎到了硕果仅存的地步。导致纯血派势力更盛,麻瓜巫师遭到前所未有的压迫。而随着麻瓜科技的进步,麻瓜和巫师的生活质量差距越来越小,乃至不少麻瓜出身的巫师开始怀念麻瓜界的生活,陆续退出越来越难以生存的巫师界。此消彼长之下,不到五十年的时间,巫师界的麻瓜巫师就几乎绝迹了。 然而这之后的巫师界并没有变成纯血巫师的天堂。麻瓜巫师的退出导致了大量人力资源流失,包括魔法部在内的大量机构不断裁员,对角巷、翻倒巷倒闭,即使骑士团掌控下的尖角巷不断革新、努力适应时代变化,也依然每况愈下,苦苦支撑。 昔日繁荣的巫师界在短短十年间变得萧条寥落,更雪上加霜的是,就连新出生的纯血巫师力量都在显著变弱,不少血统混杂的巫师后代甚至已经彻底变为哑炮。遍布世界的巫师学校因为日益严峻的生源问题陆续关闭,即使是最负盛名的霍格沃茨也不得不依靠骑士团的庇护,强制接收世界范围的小巫师才能继续维持下去。 德拉科·马尔福坐到早餐桌上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份新鲜出炉的,一手拿起面包抹黄油,眼睛还不忘扫一下新闻头条。卢修斯注意到,不由训道:“德拉科,成天关注麻瓜新闻并不会让你的增长巫师的力量。” 青年耸肩道:“你说的对,爸爸。但是时代不同了,要知道在同龄人里,我算魔力强大的啦。” 纳西莎忍不住叫道:“那是因为你拥有最纯粹的布莱克和马尔福的血脉!德拉科,你别忘了马尔福的根本是巫师界!你难道想要马尔福的下一代变成麻瓜吗?” 德拉科悻悻道:“要我说,变成麻瓜也没什么不好,起码比起连幻影移形都做不到还要被家长数落的日子要舒服……” “德拉科!”纳西莎简直要尖叫了。 “好好……是我不对。别生气了,妈妈。” 卢修斯皱紧眉头,盯着报纸的头条:“这个赖德公司……” 德拉科顺着他的目光:“嗯?最近上市的保险业巨头?华尔街大冲击……爸爸你有兴趣?” “这个名字……我记得最近西里斯·布莱克那个老家伙提过好几次。”卢修斯想到了什么,“麻瓜的产业吗……西里斯·布莱克这家伙一向行为叛逆,但是这次布莱克家竟然没人阻拦他,任由他胡乱挥霍……德拉科,给我看看。” “看麻瓜报纸可赚不了金加隆哦,爸爸?……好了我开玩笑的,给您。”德拉科乖乖递上。 饭后,卢修斯把德拉科叫到书房,第一次和他聊起麻瓜产业的问题。 “光看这份报纸,有些东西我还不了解。你们这代人不务正业,对麻瓜界知道的多,过来给我解释一下……” 德拉科满脸无奈,还是尽责地给他高傲的巫师父亲讲解起了麻瓜的股票市场,虽然他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 在德拉科这一代纯血巫师里,由于力量大幅衰弱,很多巫师的传统知识和娱乐离他们越来越远,反倒是毫无力量的麻瓜世界更贴近他们的能力,而且略强于麻瓜的个人能力还令他们产生了强烈的优越感,不知不觉间就形成了一种体验麻瓜生活的潮流。 在德拉科上学期间,不知道麻瓜的汽车电话是什么,简直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等到他毕业,随着麻瓜互联网的发展,和新生巫师力量的进一步衰竭,年轻一代的巫师们几乎人人都有一台联网电脑和手机,各大社交账号玩得不亦乐乎,几乎要忘记巫师的沟通方式了。 原本极力鄙视年轻人的愚蠢爱好的老一代巫师们也逐渐分化成了两派。一派致力于探索魔力衰弱的原因,寻找能够增强魔力的方法,期待使巫师界重回繁荣;另一派人数较少,被视为另类,他们一反常态,积极参与麻瓜事务,凭借巫师手段争夺麻瓜资产,打算在麻瓜界立足。 马尔福家一直是前者的拥趸,事实上大部分的骑士团高层家族都是如此。毕竟经历过rt的高魔时代,那种无以伦比的强大力量以一种荣耀的姿态深深地烙印在所有经历者的心里,终生难以磨灭。见识过此等力量的老一辈巫师们,对巫师界的现状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子孙越来越不认真对待魔法,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麻瓜化”,除了干着急也只能绞尽脑汁地研究魔力的增强办法。 虽说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可魔力衰弱似乎是大势所趋,即便有一些奇淫巧技能够提升一点魔力,终究也是杯水车薪。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即使高傲如布莱克、马尔福,也不得不放下矜持,为子孙后代的未来认真筹划了。 卢修斯在经历了巨大的心理挣扎后,最终决定放下纯血巫师的偏见,着手了解和掌握麻瓜界的资源。 德拉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终于有机会乘坐麻瓜的飞机,来到向往已久的美洲大陆。 纽约、洛杉矶、拉斯维加斯……他凭着巫师的小把戏,很容易就搞到了麻瓜货币,然后沿着繁华的海岸线走遍了美国的大都市,切身体会着麻瓜的生活与文化。甚至为了喜欢的电视剧明星,特意用飞来咒偷到工作证混入后台,要到了签名合照…… 当然,他能如此正大光明的鬼混,也是肩负着卢修斯观察麻瓜资金流向的任务的。简单来说就是他爹终于开窍了,打算来麻瓜地盘抢点钱玩,派他来当个先头兵。 不过德拉科觉得老爹实在是谨慎过头了,以他的经验,阿拉霍洞开和飞来咒基本可以走遍天下! 不信你看,现在他就随随便便地进了这场上流宴会的会场,正和今年最炙手可热的性感女星谈得不亦乐乎。 “你真是太有趣了,马尔福先生。”金发碧眼的高挑美女笑道,“要不是我朋友来了,真想和你继续聊下去。” 德拉科十分知趣地说道:“不介意的话,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他掏出钢笔,在纸巾上写了号码。 金发美女一眼认出那支价值不菲的钢笔,接过纸巾后抛了个媚眼,扭身走了。 德拉科目送她离开,无趣地转了转笔,插回口袋,决定看看这个美女的“朋友”是哪位富豪。适时地给自己添了一个麻瓜忽略咒——尽管有点拙劣,但对付一般情况够用了——他大摇大摆地跟在金发美女后面一探究竟。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来人竟然是一名女性。 黑色大波浪卷发,五官深邃,一身墨绿色礼服长裙,脖颈上戴着价值连城的珠宝,和金发美女一起携手进入会场。 德拉科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错了意,旋即寻找时机凑了上去。 “我不知道你的朋友是这么迷人的大美女,伊万斯小姐。”他以自己最迷人的轻笑对黑发美女伸出手,“我是德拉科·马尔福,很荣幸见到你。” 金发的伊万斯挑起漂亮的眉毛,没说什么,满眼都是看戏的意味。 黑发美女露出一个有点奇异的笑容,和他握手:“马尔福先生……你好,我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166阅读网 ------------ 61 第61章  61-番外:帝国的覆灭·下 德拉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毕竟布莱克家族虽然权势滔天,但不得不承认,它在麻瓜界是个很普通的姓氏,而贝拉特里克斯这个名字也并非罕见,组合起来也没到让人闻之不忘的程度。 他只意味深长地夸奖了一句:“布莱克小姐,真是个不错的姓氏呢。” 黑色卷发的布莱克闻言露出了更加有趣的笑意。 “这一代的马尔福也是一如既往的油嘴滑舌。” 德拉科惊讶地睁大眼。 “你……?” “你还认识叫马尔福的人?”金发伊万斯替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黑发女人只是重复了一遍,目光幽深地与他对视。 直到这一刻,德拉科脑海里才闪过那个传说中的名字。 巫师界黄金时代帝国统治者的伴侣,布莱克家族的荣耀与骄傲—— 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他恍然大悟。 “原来我们是同类人!”他含糊地说道,用眼神示意贝拉另一位麻瓜的在场,“不过,说真的,我没在学校里见过你……” 贝拉翻了个白眼:“蠢材。” 金发伊万斯不满道:“你说什么呢,马尔福先生,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德拉科无奈,向她告罪,单独邀了贝拉出来散步。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巫师小姐。”德拉科胸有成竹地说,“实话告诉我吧,你到底是谁?布莱克家族的同辈人我每一个都认识,但是从来不知道有人和那位夫人共用一个名字。” 贝拉走到一颗茂密的桂树下,转过身说道:“天气越来越热了呢。” 德拉科挑眉,不相信对方会无视他的问题。 贝拉忽然神秘一笑,轻声说道:“冲个凉吧!” ——清泉如水。 凉水如注,金发青年被淋了个透。 德拉科惨叫一声,才反应过来—— 无杖无声咒! 即使是父亲那辈人也鲜有强者能做到! 德拉科·落汤鸡·马尔福看她的眼神顿时变了:“你到底是谁?” “还要我说第三遍?”贝拉抽出魔杖,绕着他踱步。 德拉科终于动容,视线追随着她:“难道……?不可能,距离当初已经近百年了,就算巫师衰老缓慢,也不可能让你……你……”他说到一半,忽然被贝拉推到树上,五官深邃的面孔凑过来,令他一时有些结巴,“你看起来……” “看起来什么?”贝拉勾起一个邪气的弧度,“太年轻了?” “简直……比我还年轻……”德拉科咕哝道。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惊讶地凑上去攀谈了。 “所以我总说,现在的巫师越来越孤陋寡闻了——各种意义上。”贝拉嗤笑一声,兴味索然地放开他,魔杖轻挥,数不清的水柱从天而降,淅淅沥沥浇洒在树冠与草坪上,空地上顿时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盛夏傍晚闷热的空气很快被湿润的凉意充斥,令人倍感清爽……如果这些水柱没有也浇在德拉科身上的话。 不过他不得不佩服眼前人的力量。水火无情,且不说谈笑间使出如此规模的清泉咒,光是这些水柱总像有意识一样绕开贝拉周身,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保护罩,就是他闻所未闻的手段。 此刻他终于忍不住微微激动:“您……真的是那位夫人!” 贝拉瞥他一眼,但笑不语。 德拉科顾不上浑身湿透,激动地走上前:“天哪!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位大人现在怎么样了?你们都没有受到末法灾难的影响吗?” “年轻人,你问题太多。”贝拉微微晃动魔杖,似不经意间就把封舌锁喉扔给他了,然后满意地笑了笑,“我没兴趣在这陪你玩十万个为什么,有本事就自己来查吧。我还要继续参加宴会呢,再见。” 德拉科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发不出半点声音。 宴会的纸醉金迷和推杯换盏远远的化作模糊的嘈杂微声,扰得德拉科心痒难耐。 这个当口,他终于有点后悔自己上学时没好好学魔法,导致现在束手无策。 不过德拉科自己不行,还有他爹。 卢修斯为了自己的独子也是费尽了心思,早在阿布拉克还在世的时候就为刚出生的儿子求得了一个魔法护身符,在紧急情况下可以通过特殊咒语报信。 作为当世所剩无几的高魔时代炼金品,它的稀有程度可见一斑。 不过德拉科用起来毫不犹豫,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处于险境,但是眼前的情况显然比可能性渺茫的危机时刻更值得立即把他父亲叫来——毕竟如今的时代,强大的魔法几乎绝迹,年轻巫师们遇到过的最大危机也不过是在麻瓜大街上遭遇一场车祸。 另一边,宴会上又来了新人物。 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微微天然卷的短发,身材颀长的男人甫一走进会场,很轻易就收获了大批关注。 金色长发的海莉·伊万斯上一刻还在陪着几位贵妇人闲谈曼哈顿的时尚潮流,下一刻就发现没人再关心她对华伦天奴春夏高定礼服的评论了。 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海莉·伊万斯轻咦一声:“那不是华尔街金融大亨里德尔先生吗?” “听说年纪已经跟我父亲差不多大了,可外表看起来跟三十岁似的。”有女孩附和。 男人容貌并不突出,胜在五官端正,身材挺拔健康,在一众啤酒肚和纵欲过度脸的金融大亨里顿时鹤立鸡群,成为女性追捧的对象。 不过伊万斯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直直走向自己。 “你就是海莉·伊万斯小姐吧。”男人简短的开场白让人分辨不出用意。 伊万斯迟疑的点头,虽然她对自己当今的名气很有自信,但还没有蠢到认为对方是会慕名搭讪的级别。 “带我见你的金主。”男人递出一张名片,话语赤-裸的毫无余地。 伊万斯压抑住怒气,接过名片瞥了一眼,果然只印了“里德尔”的姓氏。 “里德尔先生,为何不自己去见呢?” “偶尔要容忍别人的任性。” 伊万斯没有听懂,不过她没兴趣懂。毕竟对方的身份在那里,万一是重要的金融合作她可耽搁不起。黑着脸扭身领着他去找贝拉。 黑色长发的美女正和一个帅气的一线男星谈笑rt直接无视了想要开口提醒的伊万斯,一步插入两人中间,搂着贝拉的肩膀,拿起她的一只手吻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抬头看向一旁的人。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尽管勾着唇角,黑色的眼睛里隐隐却透出骇人的红色微光。 男星一时为其气势所慑,怔怔答道:“呃,不……我想我们还是改天再聊吧,布莱克小姐。”飞快的转身走掉了。 “布莱克——小姐?”rt垂头看自己怀里的人,拖长的尾音微微上扬。 贝拉却没有理会,撇了撇嘴:“来得真快。”从他怀里挣脱,拉起伊万斯的手,“现在我可是好莱坞当红炸子鸡的老板,单·身,保持点距离哦。” rt眯起眼,无言的放任她拉着伊万斯重新走进会场,被推杯换盏的人群淹没。 转身走向室外。 难得玩得这么尽兴,就暂时放任她胡闹一会儿吧。 其实他另有来意。不过顺便看看她显然更重要。 卢修斯收到儿子求救的时候既震惊又焦急,可当他心急火燎地契约幻影移形过来,看到的却是坐在大树底下浑身湿透的德拉科悠闲拧衣服的愚蠢样子。 确认了周围没有危险,一个干燥咒暴躁地甩过去,卢修斯难得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你的脑子终于被麻瓜的垃圾玩具同化了吗!用来保命的危机锤就这么被你用掉了!蠢货!” “爸爸……爸爸,听我说!”德拉科举起双手,大声唤回他父亲濒临崩溃的理智,“我遇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帝国夫人!” “说什么都晚了!现在已经没人能造出来第二个危机锤级别的炼金品了!无知的……你说什么?”卢修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指布莱克家那位……” “就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rt夫人!”德拉科眼中全是兴奋,指着会场的方向,“我一开始还不信,后来她当着我的面用出了覆盖整个庭院的清泉咒,而且麻瓜们毫无察觉!一开始我还没意识到,现在想来她还同时施了麻瓜忽略咒,对了……我刚见面的时候也用了这个,原来她是这样知道我的身份的……” “好了,德拉科,冷静。”卢修斯打断他的喃喃自语,“现在,好好把这一切告诉我。” 德拉科点点头,指着会场的方向:“我们边走边说,现在她就在这里,我为了尽快通知您特意用了危机锤,就是怕她离开。毕竟您没有什么麻瓜的通信工具……哦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事情是这样的……” 他们走到会场入口的时候,和rt不期而遇。 卢修斯几乎瞬间就察觉到了异样。 有什么可怕幽深的存在正在靠近过来。自从末法时代以来他就不曾有过如此强烈的悸动。 现在,作为曾生长在高魔时代的巫师特有的敏锐,他感到了无法言喻的惧怕。 下意识地一只手拦住儿子,卢修斯怔怔地望着前方。 “怎么了,爸爸?”德拉科不明所以道,“有人过来了。” 这句话唤回了卢修斯的神智,他从那种悚然的悸动里挣脱,注意到迎面走来的男人。 普通的眉眼,麻瓜的衣着,身材高大颀长,一步步迈来的脚步有种优雅的韵律。 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可卢修斯脸色瞬间变了。 “……他不是麻瓜!” 他身上的麻瓜驱逐咒和麻瓜忽略咒都还没有撤掉,可那男人一直盯着他们走来! 现在卢修斯几乎可以确认,自己之前感到的那个存在,就是这个男人! “真是无礼。”男人愈来愈近,幽深的黑色眼瞳里开始透出猩红的色彩,仿佛一个漩涡般吸住了卢修斯的思维。 顺着那个漩涡,卢修斯脑海深处的远古图景被唤醒了。 “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么,卢修斯。” 普通的眉眼渐渐剥去,庐山真面目出现在他们眼前。 英俊的面貌、强大的气场,一如记忆水晶里黄金时代的模样。 尽管时光已经远去,世事变迁,权柄不再。但卢修斯还是在德拉科吃惊的目光下深深地行了一个骑士礼,任由本能掌控自己的大脑。 “lord……请宽恕。” 他感到自己的黑魔标记发热了,然后缓缓平息。 “起来吧。”rt走过他,又恢复了普通的容貌,声音带着一点奇异的调侃,“你记性还不错。” 德拉科心惊肉跳地扶起卢修斯,趁机小声问:“难道……?” 卢修斯瞪了他一眼:“我们跟上。” rt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无声地放出了咒语。 卢修斯和德拉科的动作顿时停在半截,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德拉科惊惧地和父亲对视,发现一向法力强大的父亲此时也透出一丝惧意。 在他们身后,正在走远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说道。 “不要回头,卢修斯——” “现在是麻瓜的时代。” 卢修斯浑身一震,嘴唇微阖,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那个远去的声音最后慈悲地念出了咒语—— “一忘皆空。” 就像一个时代的谶语。 166阅读网 ------------ 62 第62章  62-番外:永生与时间环无解 酒宴结束了,直到最后rt也没有再出现。 海莉·伊万斯挽着贝拉坐进保姆车,好奇道:“今天怎么不坐你的保时捷?” 贝拉的眼睛盯着散去的人群,似乎在等着谁。 “先去你那。” 但她没有再说什么。 司机发动了保姆车,驶入川流不息的灯流里。 海莉掏出手机,开始给家里的父母发讯息。车里的气氛静谧得如湖水一般。 贝拉不说话,海莉也难以开启话题。只能提前嘱咐父母做好准备,老板要来做客。 “你的妈妈……是叫莉莉吧?” 车子驶进一段隧道,贝拉忽然开口了。 昏黄的隧道灯光接连从那张苍白的脸庞滑过,使得海莉无法辨认她的情绪。 “是的……全名是莉莉·伊万斯。我跟母亲的姓。” “那父亲呢,也跟了伊万斯的姓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海莉觉得老板似乎格外在意她的名字。当初在海选那个令她一炮成名的角色时,据导演的说法,当时就是身为投资人的贝拉在筛选简历时选中了她。 但是她的简历实在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至今她也不明白贝拉到底看中了什么。这让她和老板相处的时候总带着无法消磨的紧张感。即使在她已经大红大紫的今天,海莉也仍然无法摆脱那挥之不去的悬浮感。 “父亲不在了。”海莉如实回答,“在我一岁的时候死于车祸……妈妈现在和男朋友同居。” 贝拉道:“原来如此。” 莉莉·伊万斯是个优秀干练的美丽女人。一头红色的长发如她的笑容般明亮热情。 “是海莉的老板吧。欢迎欢迎,我是海莉的母亲莉莉·伊万斯。” 她只是个普通的麻瓜,贝拉一眼就确定了。岁月的力量在她身上和千千万万个麻瓜一样鲜明,眼角唇边的皱纹揭示了她作为母亲的沧桑,但是莉莉温柔地牵着海莉的时候,一种比岁月还强壮伟大的力量彰显了出来,牢牢地攫住了贝拉。 ——母爱。 那是曾经的时间轮回里击败了无敌的黑魔王的力量。 比起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莉莉其实才是真正拯救了魔法界的人。 无论是贝拉还是rt,每当研习另一段历史的时候,唯一敬佩的人,莉莉·伊万斯。 以一己之力扭转不赦咒的强大女巫。她才是救世主。 如今,即使只是一个麻瓜,莉莉身上那种无形的力量似乎也丝毫没有减弱。 她毕业于名牌大学,和青梅竹马的丈夫结婚产女后创办自己的创意公司,丈夫车祸死后独自一人撑起了家庭,把女儿抚育成人,让她拥有追逐梦想的自由,即使皱纹爬上脸庞,也仍然和默契的工作伙伴陷入爱河,生活得充满了坚强与幸福。 贝拉只听着海莉神采飞扬地介绍母亲的事情,没有插话。 抛去敌对的立场,莉莉其实是她欣赏的那种女性。火热,坚强,勇敢,虽然有一些格兰芬多的顽固鲁莽和大大咧咧,但已经足够闪耀。 海莉显然也这么觉得。介绍母亲的时候,她的眼睛像在发光。 “很高兴认识你,伊万斯女士。”贝拉告辞的时候,真诚地说,“有个有趣的朋友,下次一定要介绍你认识。” 莉莉挽着男友的手,是个一头乱发的帅大叔,笑着点头没说话。倒是帅大叔插了一句:“有没有介绍给我的呀?” 贝拉脸上有了笑意:“会有的。” 走出伊万斯家,贝拉独行在繁华的大街上,灯火的鼎盛和人声的喧嚣愈发让内心沉寂下来。 莫名地陷入情绪的低潮,连幻影移形都没有用,就这么徒步走向中心商业区。途经小路的岔口,从幽深的暗影里走出一个漆黑的人影,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推到橱窗上,近在咫尺的暗红眼眸倒映着她苍白的脸。 “怎么还不回家?”他低头凝睇,沉沉地问。 贝拉垂下眼眸,然后又抬起,顺势凑上去吻了他。 rt一愣,慢慢地回应她。贝拉伸手抱住他,感受他僵硬的身体在这个拥抱下一点点软化,一双手臂缓缓圈住她。 橱窗的玻璃反射出两个人亲密的倒影,久久才分开。 “见到莉莉·波特了?”他猜道。 贝拉点点头,问道:“你累吗?” rt没有回答,只挑眉看她。 贝拉却没有看他。 “婚礼那时候,时空魔纹大图阵把我的时间线闭合了。我成为了一个理论上存在的时间环,无解人,无生无死,永远禁锢在闭合与死亡的时间段里,以此为代价,统合了我的两次存在。为此付出了整个世界魔力根源的力量,那天之后连接到魔力根源的时间线都丧失了该有的力量,尤其是没有血缘关系作为邻近魔力源的麻种巫师……曾经的历史里的莉莉·波特,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有许多强大的麻种巫师甚至已经不再拥有魔力。今天,今天我见到了其中的莉莉……” 她的话变得没有什么条理,不过rt只是极有耐心地安静倾听。 “莉莉,她现在已经不是莉莉·波特,是莉莉·伊万斯,海莉·伊万斯的母亲。她的孩子甚至不再是男孩,更不是什么有闪电疤痕的救世主……海莉的父亲,竟然是麻瓜西弗勒斯·斯内普。当年为了救莉莉·伊万斯死于车祸,之后莉莉·伊万斯为了女儿一直没有再婚,海莉成人后才和现在的男友同居……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会一直相伴到老……而斯内普,曾经我恨之入骨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竟然真的和莉莉·伊万斯结婚了……” rt伸手抚上了女孩的蜷曲长发,不着痕迹地打断她:“哈利·波特,我上个月见到了。” 果不其然,贝拉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一双眼睛直盯着他:“什么?” rt眼里含着笑意:“波特家的继承人,詹姆·波特和莉莉安·罗齐尔的儿子。” 尽管知道不可能,贝拉还是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 “今天我还见到了马尔福。我们的老熟人卢修斯和他长大成人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rt却坏心眼地转移了话题,“是你的妹妹纳西莎的亲生儿子,还记得么?” 贝拉微恼地捶了他一下:“说哈利·波特!” rt的笑意更浓:“哈利·波特就像是现在的德拉科·马尔福一样。力量微弱得忽略不计,对巫师界的所知远不如对麻瓜界的兴致勃勃……唔,大概比马尔福还要差一些,我站在他面前报出名号也不会明白我是谁。倒是海莉·伊万斯登上的最新一期杂志封面是哪个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的尾音里已经藏不住笑意,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过,也不只是他,整个巫师界,逐渐掌握话语权的这些新生代巫师们都对自己的巫师身份缺乏认知,如果不是因为波特家继承人的身份,以哈利·波特那种性格早就像他的混血朋友们那样抛弃巫师身份彻底融入麻瓜界了。” 贝拉知道他说这些都是为了安慰她rt早已对这些事失去兴趣了,只是他大概明白她的感受,特意去了解这些,也是为了让她放心。 她有些感动地嗫嚅了一下,又道:“v,我说不清……你利用魂器融合我们的时间线,之后又强行剥离重塑魂片,实验出了意外,让你融合魂片获得了掌控部分时间的力量,时间线永葆不绝……如果说我是一个圆,你的时间线就是一条没有尽头的直线。可为了让我离开时间囚牢,每到我的闭合端点,你就利用我们曾经融合的时间线和时间力量强行拖拽我的时间环……可这样做,你的时间起点也不可避免地拖后了。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汤姆·里德尔的时代了,当初经历过的人在渐渐死亡和遗忘。再拖拽一次,恐怕连那些曾经有过这个名字的痕迹都会消失了。我对你钻研的那些深奥理论至今都没法完全吃透,只知道眼前的这些结果和大致理论,可我知道,就连你也不能确定这样的时间线拖拽能进行到什么程度,拖拽太久会产生什么后果……v,我和你不一样,我的两次存在都是真实经历的。今天看到莉莉·伊万斯,更让我想起那个记忆里的莉莉·波特。对我来说这两个莉莉都是真实存在的。我想不通,之前那个莉莉·波特到哪里去了?不只有她,曾经的格兰芬多小天狼星·布莱克、巫师西弗勒斯·斯内普、闪电伤疤的救世主男孩哈利……那些人,那个世界到哪里去了?原本我觉得这些事太复杂,弄不清楚就算了。可每次拖拽时间环,我所感受到的差异越来越大,我没法想象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样,世界会不会毁灭?就算毁灭也好,我只担心你,你的时间线现在已经和世界线纠缠在了一起,虽然因此你可以轻易影响世界,可这个世界的走向也会害了你……” 橱窗里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幻影移形的轻嗤声在贝拉冗长的叙述中穿插进来,把他们带到了远在美国西海岸的海滨别墅。 贝拉和rt坐在泛着粼粼波光的海岸边,此起彼伏的海浪翻起白色的浪花,一*冲刷着脚边的礁石。 海风卷起男人克制的笑,他把身边的人拥入怀里。 “你说,如果世界线折叠了会怎么样?” 贝拉望着幽深的海天,微微摇头。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就用全部的力量把我的时间线也叠成环,和你一起永远留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反正,这也是一种永生。” 贝拉眼神大恸,仰头望他,酒红色的眼睛刚好看过来。 “也许唯一值得担心的,到时受到影响的世界线会怎样?” 他低下头,凑近过来。 “不过无论如何,到时都跟永远禁锢在时间环里的我们无关了。” 贝拉心中一动,主动吻了上去。 海风静谧,波浪幽远。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