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1第一章 二月底的首尔仍旧时不时地飘些雪花,街上积雪铺得厚厚一层。路上行人穿着厚大衣、外罩羽绒外套、戴着厚厚的绒线帽脚步匆忙,长长的围巾垂在身侧,随着身形的移动左右摆动着。朵拉微微抬起头,看向有些昏暗的天空,那种沉甸甸的灰蓝色压得人心里透不过气来。她轻轻向前伸出手,喃喃道,“起风了呢……” 电话那头顿时一顿,下一秒那尖锐的女子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刺耳地好像要突破人类能承受的极限,“该死的你,有没有听我在说!我在说,你的男朋友!男朋友!现在在我的床上!怎么,有没有很伤心?很难过?很心痛?恨不得去死?” 或许这位小姐应该穿越到猎人里去,然后揍敌客家的基裘夫人就有闺蜜了――她们可以一起尖叫!朵拉简直要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她还能把思维发散到外太空去,这么想着,她真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电话那端刚才还在犹自滔滔不绝各种炫耀得意的人仿佛突然被掐住了脖子,沉默了一会儿后,一连串的英文夹杂着大段的俚语喷薄而出,虽然朵拉大多都听不懂,但从那偶尔的一字半语中还是能知道她在破口大骂。朵拉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作为被劈了腿的当事人,应该比她愤怒吧?可是为什么看着眼前这状况,她只觉得喜感和无聊? 朵拉皱起两道秀气的眉,不耐烦地说道,“我已经听到了,不就是丹尼和你上床了吗?你很得意?觉得从我手里把他抢走了?你无聊不无聊啊?这个男人既然你喜欢就拿去就好了,这种破鞋送给我我也不要,还特意打个国际长途过来炫耀?!话费都比他贵好不好!” 这几天来心里的憋屈郁闷终于找到了闸口,在这时候奔涌而出。不知不觉地,朵拉毒舌了。 冷嘲热讽了一番之后,朵拉觉得心气顺了很多,也懒得跟那对狗男女墨迹了,“拐了这么一个大圈子,丹尼最终还是落到你手中了,还是原装的,我可没有碰过他!当然,不排除他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在外面偷嘴,你以后就少闹腾点吧!我是不怕麻烦,但我讨厌丢脸啊!凯瑟琳学姐,你是24岁,不是4岁,偶尔也尝试下用用你那塞满杂草的脑袋吧!” 朵拉抿了抿嘴,“对了,我知道丹尼就在你身边,不要故意装作不在了,转告他,我,sarah,跟他分手了,彻底掰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凯瑟琳,好好看好你家的丹尼,别以后放他在外面乱跑,万一他跑到我前面,我岂不是很倒霉?好了,就这样吧,再见,再也不见!” 朵拉挂了电话,沉默了下,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刚才也是嘴上说得欢快,但毕竟是交往了大半年的男朋友,怎么有可能那么轻松说放下就放下了?她又不是没有心的人。丹尼相貌俊帅,人又温柔体贴,还会制造浪漫,即使不能说她爱他,但毕竟也是喜欢的男子,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收场,真是让人唏嘘。 在心里长吁短叹一番,朵拉郁闷了,这简直是黑色二月!先是自家大姐自杀,现在又是自己男朋友劈腿,怎么感觉穿越以来的旺盛运气在这个月一点也不剩了?要不要这么倒霉啊!朵拉怔怔地遥望天际,半晌无语。 一阵寒风刮过,吹得朵拉打了个寒颤,突然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她绝对是神经搭错了才会在大冬天的待在街头发呆喝西北风!朵拉吐槽了自己一句,把手机放进包里,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转头离开的朵拉并没有注意到马路上经过的一辆保姆车里,有一双眼睛正专注地看着她,冷风吹动她大卷的长发,斜斜的刘海越发显得那张脸娇小。脚下的白雪,街边断断续续亮起的路灯,而她肤白胜雪。秀美的脸上神色淡漠,眼神茫然,周身的气场把她和这个世界隔绝了开来,仿佛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哥,你在看什么?”胜利凑过头来,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闻言,正在各自揉着自己手腕的三人也八卦地凑了过来。 “没什么。”权志龙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然后拉下绒线帽遮住眼睛,双手环胸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去了。 “?”胜利一头的问号,犹不死心地扒着车窗使劲看。 前排的经纪人转过身,“胜利啊,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休息一会儿,签名签了一个下午不累吗?晚上社长请客聚会,当心没精神。” 胜利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走,“真的吗?那我能不能……”喝酒? “不能!”没等他说完,酷酷的t.o.p一本正经地蹦出两个字,一下子把他打回原形。 权志龙往上拉了拉帽子,腐笑了一下,“胜利啊,很不错嘛,想造反了?哥我还没被允许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胜利缩了缩小肩膀,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蹲在角落里画圈圈,心中不停地在诽谤,“忙内真是没人权啊!” “嗯?你说什么?”权志龙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似的,笑得欢快,露出一口小白牙。 “没……没什么。”胜利内牛满面,永远悲催被镇压的忙内啊!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朵拉回到酒店后先打了个电话给客服,点了晚餐叫他们送到房间来,然后去洗手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打开笔记本,先把修改好的论文给导师发过去,然后登陆icq。才打开icq,就看见留言跳个不停,足足用了好几分钟,那提示音才消失了。朵拉揉了揉耳朵,她觉得现在耳边还有提示音在响的幻觉。 朵拉粗粗扫过众多留言,删减了到处乱发广告的,先把姐妹会的姐妹淘吐槽埋怨的一条条回过去,这些千金大小姐们脾气可不大好,而且她们有钱又有闲,较真起来折腾个没玩没了,让人头疼。然后是学校导师的,因为她毕业论文要准备法学系和金融系两科,而她又是个追求尽善尽美的性子,所以和导师们的联系多了点。 再来是她聘请的专业理财者,说是前段时间的投资计划差不多都完成了,询问下个月计划的。朵拉从一个文件夹中扒拉出一个文档,给他发了过去。还有一些像是底下小学弟小学妹咨询各种问题的、好朋友约人准备旅行的、学院社团交接时没搞明白的等等,朵拉都简短而快速地一一处理完毕。 朵拉听到敲门声,出去开门,原来是晚餐送到了。晚饭点的是标准的韩国菜,一份韩式拌饭,一份海鲜泡菜煎饼,一份辣牛肉汤,一份辣炒年糕,还有大约六七个碟子左右的韩国泡菜,分量都不多,但这碗碗碟碟把房间里的桌面挤得满满当当的。朵拉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多数韩国女人在结婚后都在家当全职太太了,像她一个人吃一顿饭都要这么多的餐具,如果是一家人,还不整个人都埋在餐具堆里? ------------ 2第二章 韩国菜以辣见长,朵拉也是个爱吃辣的口味,所以虽然一个人吃饭冷清了点,但她吃得也很香,比在那个家中吃饭可自在多了。这几天天天对着成父成母如丧考批的黑脸,稍微出了一点声音就好像她打扰了亡姐的安息,每次吃饭都长吁短叹,好像她能吃得下饭就是对亡姐的幸灾乐祸。 心肝宝贝的意外过世,让成父成母直接迁怒到几年没回家的成朵拉身上。好像她说话是错的,她走动是错的,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错,甚至她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错误。成朵拉念在他们好歹是这个身体的亲身父母,而且刚死了女儿,反正她在家也呆不长时间,也就忍了。 哪知她的隐忍换来的非但不是成家父母的息事宁人,反而是他们更加的理直气壮,今天成母甚至脱口而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这种脑残的话,而成父不但没阻止,反而坐在一旁沉默以对,显然他不认同成母的说法,但他也不介意成母用这种方式发泄内心的悲痛。 成朵拉直接摔桌了,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 kitty啊!她跟她们根本毫无感情,她占用了原主的身体,顶多她是欠了原主的,又不欠他们什么,凭什么接受他们毫无止境的谩骂羞辱?成朵拉当场暴怒,拂袖而去,提着几件换洗的衣服住进了酒店。 都说感情是需要经营和呵护的,对于成朵拉这个见识到花花世界的老江湖来说,更是只有绝对纯洁诚挚的感情才能让她打开重重封锁的心门,把你纳入她的世界,但凡稍有欺瞒,她都能瞬间拉起警报线。 但是,从她到达这个世界开始,成家给她的直观感觉就不好,原主留给她的记忆更是缺乏对家庭的留恋,原主甚至一度筹划着离家出走,只因她生性懦弱,还是没敢跨出这一步。但换成成朵拉就不同了,其心思缜密周到之处,十个成家拍马也比不上一个成朵拉。所以当朵拉理清现状后,她就果断决定撇开成家了。 ――她有预感,她如果就这么在成家待下去,她会折寿的!一定会的! 课余的时候,成朵拉私下里用原主攒下的零花钱短线操作了几只股票,赚足了大学需要的花费。然后在高考之后的第二天,朵拉只随身带了证件就一个人跑到美国去了,成家众人还是她从美国打电话回去通知了一下才知道小女儿在家失踪了好几天的事实。 不过,不管成家几人怎么愤怒,觉得小女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但他们也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都是她隔着几个月才往家里通一次电话,表示她还在人间。而且每次问到她的通讯方式她就岔过话题,久而久之,成家人也不关心了,这次还是她从报纸上得到消息后连夜回来的。 一个从小就是心肝宝贝贴心小棉袄,一个是相处冷淡几乎毫无感情只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是个人都会偏心的,也难怪成家夫妇心下不平要迁怒了。而且可以想象,要不是这回成家长姐一鸣惊人地闹出自杀事件,小女儿指不定能不能想到回家呢! 饭吃到一半,专卖店的员工把她白天购买的衣物送过来了。朵拉指使他们放好,然后签了单子。等他们走后,朵拉再次坐到餐桌前时,对着这满桌丰盛的菜肴也不免意兴阑珊。她放下了筷子,打电话叫客服来收拾,而她自己则登陆推特更新了状态,然后兴致缺缺地在网上瞎逛。 偌大的总统套房就她一个人,朵拉总觉得安静得过分,就算是她把音响的声音放到最大,她似乎也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朵拉苦恼地挠挠头,她今天怎么突然文艺起来了呢?她蜷缩在沙发上仔细回想了下,估计是诸多的不如意事情都突发到一块儿了吧? 想当年,她刚穿越成成朵拉的时候,虽然她上辈子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但任谁突然遇到这种奇幻的经历,都会茫然无措的。即使她是从草根奋斗上来的典型,做的又是正面对抗的职业――律师,比大多数人一辈子的经历都要坎坷和传奇,但再淡定的内心都会惊涛骇浪一下的。 幸亏原主在家的存在感就低,成朵拉可以慢慢摸索,小心一点就能瞒过那对心眼偏到没边的夫妇和从来都是颐气指使的长姐,然后迅速进入成朵拉这个角色中。直到如今,成家夫妇还不知道他们的小女儿已经没了,使用这个壳子的是一抹来自异世的游魂,可见,他们对原主是何等的忽视! 想到已经魂飞魄散的原主,成朵拉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不知道这个渴望着被爱被关心的小姑娘投胎转世了没有?她只能虔诚地为她祈祷,希望她下辈子能成为一个被家人捧在手心疼宠的小公主。 朵拉觉得,此时的她格外想念姐妹会的姐妹们举办的party,也许现场那灯火辉煌灯红酒绿的场面能暂时削减掉一些她心中的孤独和寂寞。 这个念头一出现,顿时牢牢地占据了她脑海中的主要地位不肯动摇。朵拉犹豫了一下,还是义无返顾地跑去衣帽间了,想来白天购置的衣物马上就能派上用场了,朵拉在心里给自己无意识的预感欢呼了一下。 既然是去酒吧,还是入乡随俗吧。朵拉直接略过了她素来喜爱的优雅英伦风格,上衣穿了一件黑色紧身高领毛衣,凸显出她修长的脖颈和丰满高耸的胸部。下面是豹纹短裙,包裹着她浑圆挺翘的臀部,里面再套一条烟灰色带着不规则花纹的打底裤。高跟鞋打着铆钉,和她那件打着铆钉垂着金属丝绦的紧身皮衣遥相呼应,显露出一种散漫酷帅的嘻哈风格来。 朵拉把一头卷发抓起,拧了个略显松散的发髻,脸颊颈便还有小绺发丝未束起,这让她看起来慵懒迷人,充满诱惑。朵拉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化妆的打算,她实在不想在自己的脸上涂抹一层又一层的化学物质,最重要的是,卸妆什么的最麻烦了! 朵拉披上一件长及小腿的羽绒外套,戴上手套,选了个配套的手袋,就这么迤迤然出了门。 此时正是夜晚复苏、夜生活开始的时候,酒吧门口已经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了。一进门,朵拉便听到耳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那一声声铿锵有力的鼓点好像一下一下直直敲在人们的心上,让人不由自主随着音乐忘记一切疯狂起舞。 舞厅中间的舞灯快速变换着色彩,绚烂得让朵拉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花了。她来到吧台前坐下,调酒师已经带着微笑迎上来了。 “长岛冻茶,谢谢!” 调酒师看了她几眼,有些犹疑,“小姐,你成年了吗?” 朵拉刚脱下外套,就被他这个问题给逗得笑出声来。她放好外套和手袋,两肘撑在吧台上,朝他勾了勾食指示意他靠近些。调酒师目露疑惑,但还是乖乖靠过来了,或许在他眼里,她这个嫩生生的新手完全没有威胁?朵拉心中暗笑。 待他靠近,朵拉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哥,你说我成年了吗?”好像是觉得手指间的皮肤触感良好,她还顺道摸了几把,活脱脱一副女色狼的模样。 ------------ 3第三章 调酒师先是一愣,然后好像触电似的蹦了起来,迅速后退了几步,双手还很有喜感地隐隐环胸,一副受惊过度的弱受形象。 看到他这个表现,朵拉很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大哥,她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调戏人啊,就算不能捧场也不要摆出个这么个被糟蹋的小媳妇形象啊?天雷滚滚啊,真心的!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朝他招招手,结果人家反而很是震惊地后退了几步。 年轻的调酒师一想到刚才那情景,就觉得有一股热流瞬间从脚底涌上头顶,烧得他脑子里乱成一团,都成浆糊了。他只记得那人细软的指尖、柔嫩的指腹,还有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吹拂在他耳边给他带来的战栗。 朵拉无语望天,“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快过来给我调酒。” 调酒师谨慎地打量了她几眼,见她目光清澈,面上一副“玩笑开大了”的无奈神情,这才慢慢走了过来,动作飞快地调好酒,一系列的动作酷炫潇洒,博得了一阵欢呼声和口哨声,原来在她和调酒师说话期间,吧台前已经又坐下了几个青年男女了。 调酒师把酒放在素拉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提醒道,“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少喝点。” 说完,如同火烧屁股一样蹦走了。 “……”朵拉眨了眨眼睛,“这孩子……真是可爱……” 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吧里人声鼎沸,舞台上更是群魔乱舞。朵拉坐在吧台靠里的座位上,半个人影隐在阴暗里,面前的长岛冻茶已经被喝了大半。她一手把玩着zippo打火机――白色的机身上有一只烤漆蓝蝴蝶振翅欲飞,一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细细长长的520,袅袅的青烟徐徐上升,模糊了她的容颜。 朵拉并不抽烟,但她喜爱女子夹着烟斜倚的姿态,姿势要自然而性感的,神情要慵懒而淡漠的,手中的烟要细细长长的。素来喜爱520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它的烟嘴处有个小小的红心,烟点燃后,会在青烟中时隐时现,就像是一触即破的粉红浪漫。 说白了,就是朵拉姑娘自身的小资情结作祟。 不同于旁人浓妆艳抹的清纯,易于常人疯狂热情的清醒,以及她那仿佛身处深山竹林中的悠闲自然,而她清丽无双的面容在轻烟中若隐若现,神秘而魅惑,纵然朵拉很有先见之明地把自己塞在角落里,但这并不影响众人注意到这朵静静盛放在空谷的幽兰。 权志龙跟着众人走进酒吧时,正是朵拉婉拒新一波来人的时候。她的拒绝礼貌而体贴,众人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冒犯美女这样的举动,由此可见,这间酒吧客人的素质还是很不错的。朵拉心中暗自评定着。 此时,大成和胜利缠着t.o.p叽叽喳喳,连太阳也时不时地插上几句,表达一下自己的羡慕嫉妒恨以及对明年的期待,因为这五人中只有t.o.p满了20岁,可以光明正大地喝酒而不用提心吊胆被谁逮到作案现场了。倒是平时最闹腾的权志龙,今天是一反常态地保持了沉默,还引得杨社长频频侧目,甚至把这个得意弟子叫过去好一番关心。 权志龙此时的脑子既清醒又糊涂,他自认自己不是一个会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但偏偏现在他的脑海里全是傍晚在街头惊鸿一瞥的那个女人、她遥望天空的侧影,她转身离去的姿态,她神情的变化,她举手投足间细微的动作,甚至她衣角划过的角度,这些情景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直到他记得每一个细节之处。 这是爱吗?他有些茫然,似乎是,又似乎不是。似是而非的答案,连他本人也拒绝接受。他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她,他在渴望着她。但是,她叫什么?她几岁了?她有交往的对象吗?她是哪里人?他对她一无所知。 权志龙茫然了。说到底,他也不过时一个还未满20岁的大男孩罢了!这个年岁的男孩,可以肆意张扬、可以嚣张跋扈、可以温柔多情,也可以敏感尖锐。而他,早早地在练习生的生涯中慢慢磨平扎手的棱角,成熟起来,又有谁能告诉他―― 爱是什么?理想型? 其实,若是爱能让人归类划分,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么爱情,也不会让众多文人吟诵至今了。爱,这是一个永远也无法用言语表述清楚地主题。或许是心爱的女孩娇羞低头的瞬间,或许是陌路的她人回眸一笑的定格,或许是陪在身边的女子洗手作羹汤的背影,或许是…… 爱情的降临,从来都不需要理由和时间,它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撞进了你的心房,叫你爱不得恨不得。 在茫茫人海中,同一天两个陌生人相遇两次的概率是多少?而这个女子正好是你钟情对象的概率又有多少?权志龙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无意间看到那个女子秀丽的容貌时,他脑海中一片空白,铺天盖地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 但是―― 权志龙暗暗打量了一下杨贤石。虽然社长并没有像其他几个经纪公司明确下禁爱令,但眼下他们出道才半年,根基未稳,前途不明,哪怕社长再好说话,这个时候也不会让他们这个组合冒一丁点的风险,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让社长知道。 只一个瞬间,权志龙就定下了决心,而他身边的众人一无所知,只有和他相交甚久的太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他几眼。 权志龙不动如山地坐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朵拉。她单独来酒吧,而且还能喝酒,那她肯定是成年了,那就是比他大。看她一副素颜就能出门,而且面相也不大,应该不会比他大太多,差不多一到四岁。嗯,他还是能接受的,当然,如果是她,就是再大些他也不放手啊! 就在权志龙心里十分畅快地yy的时候,他两眼冒火地瞪向那些就像看到花蜜的蜜蜂一样围上前去的男人,她是他的!是他的!你们这些臭男人给他有多远滚多远啊!再看看她浅笑盈盈的样子,该死的,难道她不知道她笑起来有多迷人吗?看她周围的男人眼睛都直了!赶紧给他把脸绷上啊! 不得不说,权先森你真的是想太多了,人家还不是你的呢! 朵拉完全没有感觉到某个男人内心的纠结和内伤。她看见忙活了好一会儿的调酒师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忙招手叫他过来。调酒师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过去了。朵拉托着下巴看着他,但笑不语。调酒师被她看得几乎炸毛,朵拉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不是这儿的调酒师吧?” “咦?”调酒师睁大了眼睛,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服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呵呵!”朵拉笑了笑,神秘地说道,“这是……秘密哟!” “嘁!”调酒师翻了个白眼,“不说就不说,我哥是这里的调酒师,今天他临时有事,我就给他带班一天。” “啧,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坦白。” “喂,你什么你!”调酒师恼羞成怒,“我是前辈啊前辈,要对前辈用敬语啊!” “哎,是吗?”朵拉睁大那双妩媚的猫眼,一脸无辜,“我一直以为我是前辈来着,还想着怎么你不用对我用敬语呢!” “……” ------------ 4第四章 调酒师有些无奈,可是还没等他继续接话,就见他和她中间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两份西方的玫瑰。前辈,能请你喝一杯吗?” 调酒师更无奈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是童颜无敌。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小心地问道,“请问,您成年了吗?” 原本调酒师只是例行问一下,他的手已经开始准备起酒水了,哪知道正好戳中权志龙的红心,秒杀! 权志龙僵硬了。他刚才只看见她和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相谈甚欢,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满没满二十岁的问题啊?!这下好了,在她面前,脸丢尽了! 调酒师也愣住了,他磕磕巴巴地说道,“难道现在的未成年也能进酒吧了?” 权志龙双手环胸,微微抬起他那精致的下巴,“谁说我未成年了?”然后他飞快地看了素拉一眼,小声嘟哝道,“只是没满二十岁而已。” 朵拉笑眯眯地旁观着,见权志龙和调酒师隔着吧台大眼瞪小眼,上前打圆场,“好了,人家这是跟着长辈进来的,你就别揪着他不放了。还有这位小弟弟……” 权志龙插了个空介绍道,“我是权志龙。”然后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朵拉。 “好闪亮!”朵拉故意伸手去挡眼睛,一副被闪瞎双眼的搞怪表情,却是把这个话题岔开了,“权志龙先生,如果未满二十岁,喝酒的话还是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吧,毕竟这里……”朵拉环视一周,一副你懂的神情,意味深长地说道,“目击证人太多了啊!” “这家酒吧是我们社长开的,所以没关系。”权志龙环视一周,见没多少人注意这里,这才靠近素拉小声说道,“还有,怒那叫我志龙就可以了。那么我该怎么称呼姐?” “权……志龙。”朵拉终于没能抵挡住权先森的卖萌,从善如流地改口道,“至于我嘛,志龙不是已经叫了嘛,直接叫我姐就可以了啊!” 权志龙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嘟着嘴,很是哀怨地看着她。朵拉在他的星星眼攻势下败下阵来,转过头不再看他。权志龙更哀怨了。 朵拉微微一笑,敲了敲吧台,“两份西方的玫瑰。” 调酒师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这小子,能不能喝啊?” 朵拉一手撑脸,神情很无所谓,“反正他家前辈在嘛!” 调酒师摇摇头,手上忙活开了,没一会儿两倍颜色艳丽梦幻的酒出现在朵拉和权志龙的面前,“请用。” 权志龙率先举起酒杯,“为今天认识了姐,cheers!” 朵拉笑眯眯地道谢,“承你吉言。” 朵拉和权志龙聊开后,她才发现,眼前这个贸贸然跑过来请她喝酒的小弟弟竟然难得的才华超众,而且一说到他喜欢的音乐时,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着光。 突然,朵拉回过神来,“不对啊,今天不是周末,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学校没有门禁吗?” 权志龙眨了眨眼睛,“原来姐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姐听到我的名字就知道我是谁了呢?果然我还是要继续努力啊!” 朵拉茫然,“为什么听到你的名字就知道你是谁了?我又不是管户口的……” “我是去年出道的艺人,艺名是g-dragon,和另外四个人组成了一个组合叫‘bigbang’,我是队长,原来姐都没听说过我们吗?” 朵拉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哈哈,志龙你别介意,我不怎么关心娱乐圈的……” 不止这辈子,上辈子也没关心过啊!朵拉在心里吐槽。正所谓韩剧有三宝:车祸、癌症、治不好,而且韩剧拖沓得要死,这剧情发展慢的,让人恨不得扑进电视自己帮他们演。除了韩流刚风尚的那段日子,她跟随大众去看了几集韩剧,之后就对韩剧彻底绝望了!至于韩国的歌手,那更不熟了,因为韩文歌完全听不懂,所以她也无从得知眼前这么一个可爱的萌货以后到底是沉寂了还是成神了! 不过,这也跟她没多少关系,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过了今晚,出了酒吧的大门,各奔前程,哪里还会有交集?朵拉心安理得地自我安慰。 “那姐知道神话吗?东方神起?” “神话?哪国的?希腊还是北欧?”朵拉回以一脸茫然,显然被他跳跃的思维弄糊涂了,“东方神起这个名字怪怪的,是哪个宗教?” “……”目瞪口呆的权先森。 “姐是做什么的啊?怎么会和娱乐圈没有交集呢?现在大街小巷老老少少都在追星,就是不可以关注也会有消息自动跑到耳朵里去的吧?”权志龙适当地表现出了一点好奇心。 朵拉喝下一口酒,轻轻摇晃着酒杯,“我大学念的是法学和金融,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发生错误的话,真的和娱乐圈没什么交集。” “哇,姐大发啊!”权志龙表示他对优等生各种羡慕嫉妒恨。 谈话间朵拉又不知不觉灌下去了两杯酒。不知道是不是不知不觉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朵拉觉得眼前的东西都在飘,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企图让眼前的东西静止下来,“呀,志龙你别动,晃得我头好晕。” 权志龙见朵拉趔趔趄趄站立不稳的样子,唬了一跳,忙靠近朵拉想扶住她,“姐你小心一点,我不动就是了,你快坐下来。” 听到志龙的话,朵拉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往虚空一摸,“志龙真是个乖孩子!”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一扑,直直撞进权志龙的怀里。 权志龙整个人都石化了,温香软玉在怀,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如果这是美梦,那就请让我一直做梦下去,权志龙在心里祷告。他小心翼翼地拥着朵拉,好像是在捧着一个稀世奇珍。 头昏脑胀,明明大脑清醒着,但要指挥身体做事时,身体却不听控制地乱动了。朵拉被这种让人完全无力的挫败感吓到了。自穿越之后,朵拉严重缺乏安全感。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连她的身体也是别人的,那么会不会有一天,她的灵魂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朵拉一直觉得自己像是没了根的浮萍,在这个世界上,她找不到落叶的归处。 酒精上脑,朵拉的潜意识比她的理智更快一步。她直觉地想要牢牢抓住身前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好像一旦放开她就会彻底迷失了。朵拉双手环住权志龙的腰,抱得紧紧的。权志龙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之人玲珑有致的娇躯,娇小柔软的身躯和他完全契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权志龙踌躇再三,终于还是环上怀中女子的肩膀,柔若无骨。他顿了顿,终于把怀中女子紧紧拥在自己身前。这个时候,什么社长,什么狗仔,什么绯闻,统统都从他的脑子里清除了,他的眼,他的心,他的世界,满满的都是怀中的这个女子。 她容色清丽,绝世无双;她气质典雅,沉静婉约;她生性淡漠,闲适悠然;她言语风趣,妙语如珠;她学识广博,博览群书;她品性高洁,进退有序。但她又是鲜活灵动的,她会偶尔毒舌,会不时恶趣味,也会为自己的恶作剧成功而偷笑。这个风一般的女子,太容易在不经意间就偷走了人心! ――那么请问权先森,在你眼里,朵拉还有缺点吗?你这是在形容偷下凡尘的仙子吧? ――唔,在我眼里朵拉自然是完美的,如果硬要说出一个缺点的话,那就是朵拉现在还不爱我吧! ------------ 5第五章 醉酒的朵拉并不发酒疯,这让权志龙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划过一抹莫名的失落。他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吵闹的环境让他皱起了眉,他一手环住朵拉的腰,让她侧倚在他身上,一边轻声唤她,“姐,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姐!姐?” 大约是被他的声音吵到了,朵拉孩子气地嘟起了嘴,把头深深埋在权志龙的颈窝里,还蹭了几下。这个掩耳盗铃的动作马上把他逗笑了,虽然不忍心打扰她,但权志龙还是继续不停地在她耳边循环询问着。 朵拉只觉得耳边像是围着一群苍蝇,“嗡嗡嗡”地闹个不停,她躲了几次都没躲掉这种声波攻击,只好勉强撑起一丝神智,嘟哝着说出了暂住的酒店和房间号,然后就头一沉,又陷入了黑甜乡。 权志龙无奈,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羽绒外套给她穿上,半拥半抱带着她往外走去。坐在出租车上,他先给太阳发了条短信,大意就是他觉得不舒服,先回去了,因为这里离他家比较近,所以今晚他回家住,叫大家别担心,然后打电话给杨贤石,同样的理由又说了一遍。 杨贤石想到得意弟子今天的反常,立马紧张起来了。权志龙好一番安慰,又连连保证如果休息后还是不舒服的话一定去医院检查。杨贤石知道权志龙不是个不知轻重的孩子,所以在啰嗦了一堆话后,就放他走了。 ——如果杨社长知道就是因为他这次的疏忽,这么轻易地放走了这两个人才会串联出后面的一系列事,不知道他是会高兴得泪流满面,还是后悔得捶胸顿足? 被冷风一吹,朵拉酒醒了一些,但她仍然觉得全身轻飘飘的提不起力气来,就由着权志龙拥着她走进酒店、登上电梯、从她的手袋里翻出房卡打开门。权志龙看了眼这套看着就价值不菲的总统套房,顿时明了朵拉的背景没那么简单。他压下心头的疑问,把朵拉放在沙发上,然后去吧台处找了找,倒了一杯蜂蜜水过来。 朵拉脱了外套,在沙发上调整了几个姿势,还是觉得权志龙身上靠着最舒服。不知道是酒精迷糊了她素来清醒精明的大脑,还是今夜的月色太迷人,她看到权志龙走过来后,示意他在她身边坐下,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要是被她那群损友知道,肯定把她们震惊得掉落一地的下巴和眼镜!放在平时,就是在姐妹淘举办的那些疯狂party上,她也是一贯清冷疏远洁身自好的,从不为了一时的欢愉刺激就迷失了神智。她这特立独行的奇葩行为简直让那些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家伙们叹为观止。 每个人心中都深藏着一头代表着疯狂叛逆的野兽,只是有些人自制力不足,才会时时受其影响,而有些人拥有足够的自制力压制住它,让它乖乖地在心底深处潜伏不动。 其实朵拉并不是不会玩,想当年,上辈子年少轻狂的时候,她可是玩得比她们现在还要疯狂。只是她如今已经过了那个肆意风流的年纪,对灯红酒绿的诱惑自然就有了抵抗力。或许是深埋在她骨子里的那份肆意被她埋藏地太久了,在诸多烦心事挤到一块儿的今晚,她突然不想约束自己了。 偌大的总统套房就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在几个小时前还是陌生人。饶是权志龙能说会道,也不免在这独处的时候尴尬了起来。朵拉回过神来,正好看到他不由自主地嘟着嘴,面上带着一丝为难和窘迫,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姐?”权志龙一头问号。 朵拉眯了眯眼,盯着他水润的嘴唇一会儿,突然欺身上前,一把吻住他。 “……”权志龙所有的思绪瞬间全被抛到外太空。 朵拉看了看他僵硬呆滞的神情,嘴角勾了勾,轻轻含着他的下唇吸允起来。感受到这带着一□惑和暗示的动作,权志龙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心中狂喜,马上反客为主紧紧抱住她,回吻过去。 感受到他的唇舌在她唇上徘徊辗转,朵拉心念一转,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得逞,任由他如何挑逗,她始终紧守牙关,生生把权志龙急出一头的汗。权志龙睁眼看她,目露哀怨请求之意。朵拉一时被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萌到,不由自主启开了贝齿。 权志龙目露欣喜,温热的舌头长驱直入,细细梭巡着她口中每一个角落,然后勾住她那条湿软的丁香小舌,含吮吸舔十八般武艺齐上手,直吻得朵拉双颊绯红粗喘不已,她手脚发软,如一滩春水软倒在他怀里,任由他揉捏摆弄。 朵拉的手从权志龙的腰间探进他的毛衣里,随意搭在他精瘦柔韧的腰上,时不时用手指轻轻挠几下,或是划几个圈,刺激得他愈发狂野。权志龙把朵拉重重压在身下,感受着那如同山丘般玲珑起伏的饱满曲线和弹性惊人的肌肤,心中更添火热,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 觉察到肆意把玩着自己娇躯的双手正在不知不觉往下滑去,朵拉拉回一丝神智,她努力错开他热吻的唇舌,贴着他的唇模模糊糊地说道,“到……到里面去……唔!” 话还没说完,唇就被权志龙堵住了,似乎是在惩罚她接吻时还有闲心考虑其他事似的,权志龙用力吮吸了一下她的嘴唇,朵拉闷哼一声,嘴唇上传来一阵刺痛。权志龙看着她微皱的秀眉和略显恼怒的目光,脸上露出满足快乐的神情。 权志龙一手环着她的背部,一手撑在沙发上让自己坐起身来,然后勾住朵拉的两条腿,让它们环在他的腰上。别看他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他的力气可一点也不小,权志龙手上一个用劲,抱着朵拉站直了身体,而这期间,两人的唇舌没有半刻的分开。 圆形的大床摆在有两层阶梯的底座上,安置在大大的房间中央。权志龙维持着这个亲密的姿势抱着朵拉来到床边,他一个俯身,把朵拉放在床上,然后就以这个最肆意的姿势压了上去,激狂地深吻起来。 朵拉的双手被他压制在头两侧,她的身上是他用力的身体,她的嘴里全是他留下的气息,她只觉小腹中升起一股酥麻的感觉,迅速地流窜到关节四肢里,一路经过的地方好像通了电流,让她情不自禁地低声□,柔嫩的身躯也不由自主地慢慢蠕动,时不时触碰到权志龙的敏感处,带给他一层又一层的快/感。 权志龙粗喘了几声,往日清亮的小奶音染上了欲/望复苏的低沉和性感,他又使劲亲吻了几下朵拉的嘴唇,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权志龙看着朵拉被她欺负地已经红肿的唇,上面还存在他留下的水光,一时间欲/火高涨。 权志龙动作粗暴地扯去她的上衣和短裙,连打底裤都等不及全部脱掉,就这么垂挂在她一脚脚腕处,他已经挤进她的双腿之间,把头埋在她柔嫩饱满的胸前。颤巍巍的玉兔被一手掌控,随他心意揉捏成各种形状,而另一边却被他吞进嘴里,粉嫩的红缨被他灵活的舌头□,不时发出“啧啧”的吮吸声,回荡在这热情高涨的房内。 朵拉不甘示弱,伸手去摸索他的衣物去解他的衣扣拉链,权志龙乖巧听话地全程配合,没一会儿两人就坦诚相对,七零八落的衣裤被扔了一地,为这激情四射的现场更添了一种糜乱的美感。 朵拉感觉到权志龙动作的青涩和生疏,居然在这种热辣的时候脑中还能蹦出一句“他不会还是处吧”的疑问来。不过为了自己的初夜着想,免得明天下不了床,朵拉还是耐着性子一边抚摸这他平滑的后背,安抚着他有些暴躁的情绪,一边慢慢地引导着他继续。 随着权志龙一下用力的挺身,那突如其来的尖锐疼痛似乎要把朵拉劈成两半,只见几滴清泪从她眼角滑下。权志龙心中狂喜,他忍耐着几乎要把他吞没的灭顶快/感,勉强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一边怜惜地吻去她的泪水,“乖,一会儿就不痛了……” 而随着疼痛的过去,这个狂欢的夜晚才刚刚拉开帷幕。夜,还长着呢…… ------------ 6第六章 良久,屋内那迷离勾人的粗喘呼气、低吟浅泣和伴随着身体撞击的潺潺水声才慢慢停歇了下来。 云消雨歇,被挽在权志龙臂弯里的双腿才被放了下来,朵拉全身放松地平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缓和了一下凌乱的气息后,朵拉才伸手推了推犹自赖在她身上的权志龙,略带沙哑的嗓音十分慵懒无力,“志龙,起来了。” 权志龙留恋着她温暖湿润的感觉,下半身维持着刚才最后时的动作,就这么大喇喇地把她的身体当软垫,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果断地拒绝道,“不要。”一边说着,还更用力地抱了抱她。 朵拉显然对他那傲娇的小奶音很没辙,她哭笑不得地摇摇头,“随你吧!” 权志龙得意地笑开,露出一口小白牙,跟偷了腥的猫咪一样在她身上左动动、右蹭蹭,细软的发丝不时拂过她敏感的脖颈和形状优美的锁骨,痒痒的。他抓着她的手,把玩着她纤长细软的手指,问道,“姐你叫什么?” 朵拉一愣,随即笑了笑,“怎么?” 权志龙嘟了嘟嘴,语气很是哀怨不平,“我都告诉姐我的名字了,姐也应该礼尚往来啊!而且我们都这种关系了,姐你还要隐瞒你的枕边人吗?” 朵拉有些无奈,什么叫我们都这种关系了,不就是419么?难道现在的艺人很纯洁?说得她好像是个骗人感情的负心人似的。 对于朵拉而言,现在家事已毕,她原本就是打算这几天订机票回美国的。看她和成家夫妇闹得这么僵硬,反正韩国她是不想待了。至于以后,无论他们是怎么个想法,她是绝对不想再见他们了,虽然她不会逃避这个身体的责任,包括未来赡养他们,但她才不会跑到他们面前去自取其辱呢,大家还是隔得远远的给彼此一个距离美化对方比较好,不然迟早冲突升级,把这仅剩的一点血缘情分给消耗光。 “姐,姐,你就告诉我嘛!”生性聪慧的权童鞋很敏锐地把握住了朵拉的这个弱点,在她耳边不停地拖着他长长的小奶音撒娇卖萌。 朵拉没坚持多久就一败涂地了,“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你再这么下去,我都有种染指未成年的罪恶感。我是朵拉。” “朵拉,朵拉……”权志龙笑眯眯地唤了几声,然后继续问道,“姓呢?” 朵拉转头用额头去碰他的额头,没好气地说道,“权志龙先生,要用敬语啊敬语。还有,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得寸进尺哦!” 权志龙顺势靠近她,跟她鼻对鼻,嘴对嘴,贴着她的唇呢喃,“告诉我吧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最后还是朵拉先投降,“我姓成,成朵拉,我的名字。” 权志龙满足了。 浑身湿漉黏腻的汗水让她很不舒服,平稳了心跳后,朵拉出声说道,“志龙,起来了,我要去浴室冲一冲,身上好难受。” 话音刚落,朵拉便敏感地觉察到深埋在她身体里的那东西开始慢慢胀大发硬,“喂我说,志龙啊……”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权志龙就用嘴堵住了她的,“朵拉姐的味道很美好,我很喜欢,再让我尝尝吧……”说着就着刚才留下的润滑,开始努力耕耘开垦起来。 无疑,少年的学习能力是极强的,而且还善于学以致用。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已然不多见方才的生涩无措,反而带动着朵拉一起快速坠入沉沦的深渊。 夜,渐渐深了…… 权志龙觉得,昨晚的经历,充满着奇妙而梦幻的意味,似是一场深入人心的迷梦,虚幻得让人难以置信,却如此轻易地勾起人心中最深沉的渴望。所以,当他慢慢转醒,迷迷糊糊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探向身侧的位置,温热的,却空无一人。 扑了个空,权志龙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是懊恼居多,还是期待更甚――懊恼自己把每个男孩子青春期都会做过的美梦当成了现实,又期待和梦中情人的下次梦境缠绵,怎一个纠结了得。 权志龙可爱地蹭了蹭被子,正准备翻身再睡个回笼觉,突然感觉不对,似乎自己不在熟悉的地方的感觉。他忙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天花板上垂吊的那盏奢侈华贵的吊灯。他心中一跳,难道昨晚的那个梦是真的? 权志龙赶紧探出头四下一看,惊诧地发现竟然真的是他梦中出现的场景,而和他共赴巫山享受鱼水之欢折腾了大半夜的美貌女子正在落地窗前,身形渺渺。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丝绸睡袍,柔顺的丝绸紧贴着她的肌肤,隐隐勾勒出她惹火的身材。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半性感的锁骨。从睡袍底下露出的一小截小腿白皙紧致,形容美好。她的长卷发披散在脑后,有些凌乱,却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 她就这么慵懒随意地倚靠在落地窗前,目光迷离寂寞。金色的晨光透过玻璃窗映照在她身上,在她周身行程一道浅浅的光晕,纯澈,圣洁。而她清丽绝色的容颜在袅袅升起的青烟中若隐若现,不染凡尘,却又悠远,淡漠。 权志龙下了床,从床头柜上抖开一件天蓝色的睡袍披上。屋内铺着厚厚的绒毛地毯,赤脚踩在上面软软的,痒痒的,很舒服。他走到朵拉身后,伸手搂住她的纤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在想什么?” 朵拉回过头,伸手摸了摸这个少年滑腻的脸颊,对着他轻轻一笑,“没什么,只是发呆而已。” “哦~”权志龙拖长着声音,愣是把一个字感叹得千转百回,“原来昨晚是我没努力,竟然让朵拉姐大清早还有精力一个人跑过来发呆……” 朵拉失笑,把手中快燃到尽头的烟掐灭,嗔道,“你啊,真不害臊!” 权志龙把她纳进自己的怀里,坏坏一笑,孩子气地说道,“是朵拉姐让我很挫败啊!不管,我要赔偿,朵拉姐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朵拉无语,她凑上去亲亲他的嘴角, “乖,别闹了。” “这怎么足够?”权志龙带着笑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一低头就来了个法式深吻,一直把朵拉吻得双颊晕红、靠着他的支撑才能站稳才罢休,“这样才对嘛!” 他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笑得跟个孩子一样。朵拉瞪了他一眼,拉着他往回走,“我听说艺人的日程安排得很紧,平时很辛苦,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通告要赶?昨晚闹得还不够吗?趁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权志龙带着她一起倒向床铺,“朵拉姐陪我一起睡。” 朵拉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从善如流地躺下,“行,快睡吧!” 结果却是朵拉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宽松的睡衣里多了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而这只手正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四处游移。朵拉闭着眼睛捉住那种调皮捣蛋的手,“乖,听话,再睡会儿吧!” 权志龙不管她,手腕扭了扭就从她的手掌中脱离开来。他一个翻身,凌驾于朵拉的上方,他拉开睡袍,只见朵拉那身莹润晶莹的肌肤上深深浅浅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充满了一种凌虐的另类美感。吻痕、指印,甚至她的胸口还有他的浅浅的牙印,无声地述说了昨晚战事的激烈。 权志龙满足地看着自己留下的记号,虔诚地俯下身轻轻啄吻过去,然后驾轻就熟地找到那能让自己攀登上快乐顶峰的秘密花园,让自己和她再次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似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分开。 ------------ 7第七章 只觉得才闭上眼睛没多久,手机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朵拉的睡眠一向浅,更何况在这陌生的环境,身边还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再加上打电话的人耐心很足,孜孜不倦地一遍又一遍地拨着号码,整个房间都回荡着他的手机声,能继续安睡下去才天才。而权志龙则是习惯性地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头,掩住耳朵继续睡觉。 朵拉看到权志龙这么可爱的反应,特别是衬着他那张精致的童颜,一下子被逗笑了。不过,她虽然不追星,但也意外有几个娱乐圈的朋友,知道他们的日程是忙的,特别是韩国的艺人,日子更为艰难,而且他们头上还有公司和经纪人掐着命脉。 韩国阶级等级森严,是一个前后辈辈分划分得十分明显的国家。前辈可以对后辈斥责指使,而后辈不可以顶撞前辈,不然舆论就会把你推到风口浪尖。整个国家都如此,在学校中自然没有例外。想当初,朵拉刚穿越过来时,在接收了原主那一小团干巴巴乏味可陈的记忆后,很是为原主的霉运感叹了几回。 成家就两个女孩子。朵拉她大姐从小就活泼开朗,能说会道,脸上天生带笑,还会讨巧,而这具身体的原主,成朵拉从继承过来的记忆中得知,她素来就是个温柔沉默的性子,或者说是懦弱,平时说个话都唯唯诺诺的,好像人家说话大声一些就要把她吓晕了。她又嘴笨,在姐姐这个得意人的衬托下,更加不惹人喜爱了,这大概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吧? 要说成家夫妇慢待她,那是绝对没有的,毕竟再怎么不讨喜,那也是自己的血脉骨肉,但平时难免会有所偏颇。成家并不算什么大富之家,只能算一般的小康之家,成家夫妇过日子也是节俭着来的,那么若是有了好吃的好玩的,别人家都是哥哥姐姐要谦让弟弟妹妹的,但她们家正好相反,她只能玩姐姐剩下的。 原主一开始还反对一下,但她姐姐一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成家夫妇立马就舍不得了,反而会说原主不懂得礼貌姐姐。要说长姐不喜欢妹妹,那肯定是否认的,不过是小孩子本能的护食反应罢了。但就这种态度,让原本就敏感的原主更加小心翼翼察言观色起来,和家人越来越疏远。当然,以她那微弱的存在感而言,成家夫妇和大姐完全不知道原主的这一系列变化,最多感慨一句小女儿越来越内向了。 以至于到了学校,她的处境就更凄凉了。众人见朵拉懦弱好欺负,就把那些重活累活全推到她身上去。朵拉不信任家人,在前辈的威胁下也不敢去找老师,只好默默地忍耐了下来。结果那天,一个前辈心情不好,拿她泄愤,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原主也是倒霉,直接撞到了脑袋,就此一命呜呼,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现在的成朵拉了。 这也是朵拉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成朵拉这个角色的原因之一,上辈子的经历固然能让她在最短时间内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举动,但真正让她放弃侥幸心理变成朵拉的,就是原主去世这个意外了。地球真的很危险,前后辈之间的矛盾纷争竟然还赔上了人命,这让朵拉不敢掉以轻心。蝼蚁尚且偷生,她还是很惜命的! 昨天权志龙才透露他是艺人这个消息时,朵拉就想到上辈子韩国娱乐圈的种种传闻,据说韩国的艺人被剥削得很严重,而且在经纪公司的监控下,连私人空间都不能拥有。而且,据说在韩国娱乐圈,强迫女艺人陪酒陪睡、对男艺人非打即骂的事是习以为常的。 朵拉生怕这是权志龙经纪人的电话,那么万一没能及时联系到权志龙耽误了什么活动,回了公司他岂不是要挨揍?虽然朵拉准备近几天就走,日后两人相遇的概率无限趋向于零,但他们毕竟也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她也不忍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境遇凄惨,所以,虽然很不想打扰他好眠,但朵拉还是伸手去推他。 权志龙被烦扰得睡不安稳,他一把抓住她推他的手,然后低头埋进她的胸前,低哑的小奶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朵拉姐,别闹了,再让我睡一会儿。”然后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朵拉无语望天,再接再厉,“志龙啊,龙龙,小龙龙,权先森,权童鞋,权小盆友?赶紧醒过来,去接电话。” “嗯~不要!”权志龙撒着娇,果断地拒绝,蹭了蹭脸,怎么也不愿意起来。 一直到手机铃声响了没,没了响,来来回回好几遍,权志龙才在朵拉的声波骚扰和手机铃声的精神攻击下,花费千辛万苦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不甘不愿地从被窝里伸出一条手臂,一路摸索到床头柜上拿起手机,也不看是谁的来电,直接摁了通话键,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怨气, “喂?”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哥,我是大成啊!” 因为手机离得近,朵拉很清晰地听清了对方的声音,她想起昨天权少年好像说过他是一个偶像组合的队长,现在看来,打这个电话的不是他的经纪人,而是他的队员。她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童颜奶音的可爱少年另外一面。 “唔……有什么事吗?”权志龙还没彻底清醒,模模糊糊地问道。 “哥,你忘了?今天上午我们还有一场签售会呢,九点要到场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额……”说到公事,权志龙迅速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从耳边拿下手机看了看时间,扒了扒头发,一脸困顿地说道,“我知道了,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后,权志龙看见朵拉正趴在床上,两手撑着下巴,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权志龙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朵拉“扑哧”一下笑了,“没啊!” 权志龙得意地一抬下巴,“那就是看我太帅被我迷住了!”语气那个斩钉截铁。 朵拉忍俊不禁,一本正经地点头应道,“是被我们志龙迷住了。”瞥了一眼权少年得意洋洋的表情,接着说道,“不过是因为我面前的那个孩子太可爱了!” “我是男人了!”权志龙顿时炸毛了,“还有啊,不要用可爱来形容一个英俊的男人啊!即使是朵拉姐,我也会翻脸的哦!” “呵呵!”朵拉见戳到了他的痛脚,赶紧转变话题,“我们志龙还要继续赖床吗?迟到真的不要紧吗?” 权志龙视线往手机屏幕上一飘,嘟了嘟嘴,“好吧,算朵拉姐好运,我先饶了你。不然的话,我一定……”说着,他的视线往她的白皙的胸口滑去。 朵拉挑了挑眉,面带诱惑地用眼神挑逗他,“一定怎样,嗯?” 这一个“嗯”字似是从她心中抒发出来,带着浓浓的暗示意味,而她清丽的容颜也因为男欢女爱之事染上了一抹艳丽的□,好像把她从九霄云端直直拉下了凡尘,沾上了人间烟火。 权志龙看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尤物,眸色渐渐深沉,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还是停下了穿衣的动作,猛地扑上床,把她压在身下,堵住了她还红肿的嘴唇。 朵拉吃痛地呜咽了几声,也没见他怜香惜玉放轻力道。 权志龙猛啃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甜蜜芬芳的唇,跟她额头对着额头,鼻息交融,他定定地看着她,“朵拉姐,我……”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他的手机又一次尖叫了起来。权志龙呼出一口气,摁掉电话,坐直了身体,一边穿衣服一边叮嘱道,“朵拉姐,你再睡会儿吧,我先走了。” 权志龙收拾完自己后,又回来亲了亲朵拉的唇,“亲爱的,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等我啊!” 朵拉挑眉不语。 权志龙只当她默认了,又想到洗手间置衣框里那条染着血迹的床单,心情大好。 ------------ 8第八章 权志龙回到公司宿舍的时候,经纪人大哥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里,见他回来,忙起身走上前去,一边面带焦急地询问,“志龙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权志龙忙鞠躬感谢了他的关心,“哥,我没事了,大概是这两天没休息好,有点头晕,现在好多了。” 经纪人大哥舒了一口,发黑的脸色转好了一点,紧锁的眉头也松开了“那就好,不然这几天的通告行程就要开天窗了。你们出道还没半年,又没打歌上综艺节目,人气还不高。现在正是你们需要格外努力的时候,可不能随便出什么乱子。” 客厅的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站起来齐齐应了,“是,哥!” 经纪人大哥转过头,脸色严肃,对着志龙叮嘱道,“主要是你,别跟练习生时候一样熬夜了,不然白天东奔西走,你哪里还有空休息?长时间下去,你的身体还吃得消吗?志龙啊,听说你这几天没灵感,写歌卡住了,那就先把新歌放一放,把日程跑完再说。这样转移一下注意力,没准一会儿你的灵感就回来了,知道了吗?” “是,哥,我明白了。”权志龙忙点头。 “嗯,这样就好。”经纪人大哥对他们的知情识趣很满意,抬起手臂看了看表,“时间快到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快去吧!” 几人一哄而散,在没人注意的地方,权志龙朝大成打了个手势,感激得笑了笑。要不是大成偷偷打他电话告密,他肯定就穿着昨天那一身衣服跑回宿舍了,那他昨晚夜不归宿找的借口也就漏洞百出了,到时候经纪人大哥向社长一反应,把他的通话记录和简讯监控起来,他就没办法联系朵拉姐了。 权志龙这边正在暗自庆幸,对于朵拉而言,她就郁闷了。 权志龙走后不久,她就接到了他的短信: “亲爱的,我这里出了点麻烦,衣服先放一放你那里,(双手合十)拜托了姐(讨好的笑)~” 朵拉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两个搞笑的表情,一时懵住了,然后便是一股幸灾乐祸的感觉涌上心头,叫你精力旺盛,折腾得姐一把老腰快断了,这下好了吧,出状况了吧?难不成这孩子夜不归宿被逮到了?朵拉还不知道她在无意间真相了! 接收到被专卖店送上门的权志龙换下来的衣物后,觉得全身酸涩的朵拉又睡了了回笼觉。等她正式起床后,已经快中午了。打开手机一看,好几条未读短信,还有几通未接电话,大多是姐妹会的那群大小姐要求韩国特产的催促信息。 朵拉翻了个白眼,看来这群大小姐真是闲得发慌。她一一回了,本来她就打算带礼物和特产回去的,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急个啥,真是莫名其妙的行为! 还有两条短信是权志龙发来的:“粉丝来了好多,心里很高兴,但签名签得手好累,心情无比复杂:-d”“姐,人呢?”很简单的两条短信,朵拉却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想了想,朵拉还是无比淡定地无视掉了。 叫客服把午饭送到房间,朵拉怡然自得地独自享用了。饭后,她又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精油澡,这才感觉自己浑身神清气爽起来,完全活过来了。想着自己对韩国陌生无比,一个人逛街也只能逛逛那些大众化的商场店面,要是想找带有特色的特产,还得找本地人带路。 想了想,朵拉还是拨了崔幼真的电话。 崔幼真这姑娘,基本上是原主那灰暗的十几年里唯一的阳光了,她家境不错,却难得没有被养成那种趾高气昂目下无尘的大小姐脾气,反而很诡异地对原主看对了眼。原主虽然人长得美,成绩也极为出色,但她的个性却是懦弱得让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在这种情况下,出色的外貌和成绩自然更为她吸引仇恨值了。而崔幼真性格泼辣,在她的庇护下,欺负原主的人也少了很多,不然原主绝对撑不到意外身亡那一刻。 朵拉穿越过来后,因为不想给亲近的人看出她不是原装货,所以难免和崔幼真疏远了点。因为不经意间透露给学校领导,让他们知道她平时在学校被欺压的情况,一切线索直指蓄意谋杀。朵拉也知道这个结论绝对不会是最后结果,无论是学校高层还是那个闯祸的前辈的家族,都不会坐视这种结论产生。 学校高层也是头大,前辈欺负后辈这个传统哪里都避免不了,但这次这事闹大了,差点闹出人命啊!如果真的让司法机关给在校学生判个谋杀的罪名,那他们这个学校下半年还要不要招收学生了?谁家父母会放心把孩子送到一个出产谋杀犯的学校啊! 不过那个前辈好像也有点来历背景,通过校方和成家商量能不能私了。原本成朵拉是准备好好整一整这个害她穿越的前辈,她还怕自己赚不到钱吗?也算是全了占据了这个身体的愧疚之心。但成家夫妇也没跟她商量一下就同意了私了,最要紧的是,这笔赔偿最后还进了姐姐的怀抱! 当朵拉提起的时候,他们还一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表情,说姐姐正闹着要当艺人,这些钱就给姐姐学习训练去了,反正她还小用不到这么多的钱,就当是交给父母保管了。 当成朵拉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她当机立断下定了决心,虽然不能和成家完全脱离关系,但她绝对绝对要和成家保持距离,有这样的家人太悲催了吧!朵拉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主,原本还在心里有些犹豫,觉得占用了他们女儿的壳心里有点内疚,但这事一出,这点子小情绪瞬间被她抛弃到外太空去了。 那段时间,成朵拉一头扎进课业中。崔幼真只当好友专心学业,也就没管两人关系不如以前亲密的问题,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她身边当守护骑士,后来,朵拉也慢慢地把她当做自己的朋友看待了,而不是“原主的庇护者”这个孤零零的人形符号。 朵拉孤身一人直飞美国的事,成家人都没发觉,但朵拉却是事先和她通了气,若无崔幼真不着痕迹地打掩护,她也不可能跑路跑得这么轻松自在。成家人都没有的通讯方式她都有,两人虽然相隔异地,但交情反而和以前更显深厚,这次,成家夫妇迁怒朵拉,也是崔幼真陪在她身边的。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崔幼真清亮跳跃的嗓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朵拉,中午好!” “中午好,幼真。”朵拉觉得幼真的声音很有感染性,听着她说话,她的心情也随之变好了很多,“幼真,下午有课吗?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去逛街吧!我的几个美国的朋友一刻不停地提醒我带特产,你也知道我好几年没回来了,我都快愁死了。” “哈哈哈!”幼真一阵爽朗的大笑,“没问题!朵拉是最重要的,就是有课我也要翘掉,这可是关系到国际朋友的大事啊,也代表着我们韩国的脸面,教授知道了也一定会赞同我的。再说了,不是我自恋,你找我那是绝对找对人了,想在首尔找个万事通导游,舍我其谁啊!” “……”朵拉无语了,幼真怎么脱线成这样了,“拜托大小姐,你上的是大名鼎鼎的韩国首尔大学,不是随随便便哪处犄角旮旯里的野鸡大学,我记得首尔大学的教学态度是很严谨的吧?你还敢逃课?简直不要命了!” “哎呀,没事的啦!”幼真的语气很无所谓,“我有分寸的。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在明洞新世界百货门口集合啊!” 朵拉无奈,“知道了,那就这样了,bye!” ------------ 9第九章 明洞位于首尔中区,是韩国代表性的购物街,不仅可以购买服装、鞋类、杂货和化妆品,还有各种饮食店,同时银行和证券公司云集于此。 和商品中低档的南大门、东大门相比,明洞的商品以中高档为主。明洞大街两旁都是高级名牌的店铺,明洞大街两侧的胡同里都是中档品牌的店铺和保税商店。这里还有阿瓦塔和美利来等大型购物中心,附近还有乐天百货店、新世界百货店和很多综合购物中心。 ――来自百科百科 崔幼真长了一副明媚美艳的容貌,锋利的长眉下,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含情脉脉,微厚的红唇总是轻轻嘟着,像是在邀吻,性感迷人。她的身高有一米七,身材更是□火辣无比,偏偏因为家教缘故,她养成了一股知性清高的气质。这种外貌与内在的矛盾冲突,为她更添一份难以言喻的迷人韵味,实乃人间尤物! 朵拉围着崔幼真转了两圈, “啧啧,越长越漂亮了嘛!” 崔幼真撩了撩一头挑染成酒红色的长发,笑得风情万种,“本小姐收下你的赞美了,不过只凭这个你就想抵过这几年的不闻不问,那是休想!” 朵拉心中突然冒出一股不详的预感,她警觉地看了看她,反驳道,“哪有不闻不问,我们不是常常在网上见面,不过是没有现实中碰面而已,你可不能信口雌黄。不然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崔幼真对她故作哀怨的表情视而不见,没等朵拉把话题岔开,她一把拉住朵拉的手腕,把她拖走,“不听你废话了,我们赶紧去占个好位子,不然等会儿挤到后面什么都看不到,那才冤枉了。要知道我今天可是翘课出来的,而且翘的还是首尔众校闻名的‘黑脸教导主任’的课,我已经能想象得到回去后是个什么样的狂风骤雨了。如果没拿到oppa的签名,那我才是死不瞑目!” 朵拉被她拉得踉跄了一下,忙疾走几步跟上她,被她这番言语举动弄得很是莫名其妙,她很想知道为什么电话里说好的去买特产,现在却演变成了她被幼真拐到不知名的方向去了?还没开口问,就听到了幼真的碎碎念,顿时黑了脸,“哦,是谁说专门为了陪我才翘课出来的?还说我最重要的?现在看来,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崔幼真吐了吐舌头,一脸装乖卖萌,嗲着声音撒娇,“好朵拉,全世界最好的朵拉,宇宙无敌超级好的朵拉,我最爱你了!你就陪我去吧~去吧去吧去吧……” 崔幼真拉着朵拉的袖子,爱娇地左右摇晃。朵拉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啪”地一下打掉她的手退后几步,双臂护胸,满脸警戒,“你给我好好说话,你到底是想要到哪里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崔幼真一阵气结,她收起那副粉红梦幻的萝莉姿态,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撩了撩长发,御姐气场全开,不满地抱怨,“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了‘见不得人的的事’?” “哼哼!”朵拉毫无意义地敷衍了两声,斜眼瞥她,“看你这副样子就知道你靠不住。” “什么嘛!”崔幼真嘟嘴,不经意间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时钟,“啊”地惊呼一声,忙催促道,“好朵拉,先跟我走吧,我一边走一边跟你说,再墨迹下去真的来不及了,拜托了啦!” 朵拉见她双手合十,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说道,“十顿韩牛。” 漫天要价。 崔幼真一脸惊吓,脱口而出,“你敲诈!” 朵拉面带微笑,神色坦然,“恭喜你,崔幼真小姐,你猜对了,可惜没奖。” “两顿!”就地还钱。 “八顿!”朵拉抬头望天。 “三顿!”崔幼真咬牙。 “七顿!”朵拉寸土必争。 “五顿!”崔幼真一脸肉痛。 “成交!”朵拉笑眯眯。 话音未落,崔幼真拉着她就跑。朵拉心中疑惑,问道,“幼真我记得你的零用钱不少吧?”那怎么请几顿饭都这么斤斤计较?和以前相比差别也太大了点,没听说崔幼真家的公司出什么问题啊! 崔幼真显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郁卒,“自上大学后,我老妈就不给我补贴额外的置装费了,所以,你懂的……” 懂!怎么不懂?简直太懂了! 朵拉看着背后冒出了一个诡异的黑洞,头上还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的闺中密友恍然大悟,难怪以前大手大脚一点也没有金钱观念的崔幼真现在也学会精打细算了,原来还是被逼出来的! 朵拉面露同情之色,“那你大学的生活岂不是很凄凉?” 崔幼真如闻知音,一脸“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朵拉”的感动神情,当即大倒苦水,“以前逛街的时候看见什么合眼的喜好的,那是宁杀错不放过。后来上了大学之后,一开始还以为住进了学校,离开了老爸老妈的管制,会比以前自由轻松得多。哪知道自由是自由了,可要说轻松舒心,那是扯谈!” “我老妈总共一个月就给我一点点的生活费,然后我的饭钱啊、交通费用啊、通讯费用啊等等,甚至连置装费都包括在里面了,天知道一个月的生活费还不够买一个lv包包的钱呢!害得我现在衣服也不敢多买,每次买还要东走三家西走五家地反复试穿对比,才做最终决定。幸亏我平时偶尔会参加一些演出,得到一些出场费,否则我真不知道这几年该怎么过来!你都不知道,我这几年过得有多惨淡,有时候碰到超级想要的,却发现自己买不起,那种心情,真是各种辛酸不解释!” “……”崔叔叔崔阿姨,你们能把崔姑娘养这么大真是辛苦了! 朵拉无语,姑娘你的生活已经够高标准的了,能不能不要得陇望蜀啊?不过朵拉也没出言反驳,就算是闺蜜,她人自有她人的生活方式,就算是好友,也没道理横插一杠子对她人的生活指手画脚的资格。更何况,朵拉一早就知道,崔幼真是个标准的千金大小姐,能产生金钱观念,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崔幼真要去地方并不远,两人快步穿过两个街道,然后顺着大道走到底,映入眼帘的便是影院高大华美的大门,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手中拿着红气球和红色荧光棒的男男女女,年纪多数都不大。 “这是……”朵拉迟疑地问道,“谁的公演现场?电影首映?还是现场节目录制?” 崔幼真面容欣喜,语气难掩激动,“哇哦,仙后来了这么多了啊!看来我们来得还不晚,大家还没进场呢!” 等发完感慨,崔幼真才得空给朵拉释疑。她骄傲地抬头说道,“今天是我们东方神起的签售会!哎一古,自从哥哥们在日本发展后,韩国很少看见他们的身影啦,这对我们大韩民国的仙后们来说,是个多么令人折磨的时期啊!好在去年年底的时候他们回国了,能和哥哥们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真是太幸福了~所以,无论哥哥们的什么活动,我们仙后都要大力支持!” ------------ 10第十章 “东方神起?”朵拉重复道,轻声嘀咕,“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耳熟?好像这几天在哪里听到过。” 没等她想起个所以然来,便听到旁边就传来几声叫好喝彩声。 “说得好!” 崔幼真和朵拉一起转头看向出声处,便见四五个女孩子簇拥着往这边走来。她们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踩着靴子,戴着厚实的帽子和长围巾。她们的脸蛋红扑扑的,分不清到底是冻的还是兴奋的,这严寒的天气丝毫无法阻碍她们的热情,就像她们口鼻中呼出的阵阵白气一般,萦绕在这方天地中。 两方人马各自问好后,来人迫不及待地开口,“姐姐是团饭还是私饭?” “锵锵锵!”崔幼真从随身带的包中陆续掏出几张碟片,“我既是团饭,也是私饭哦!” “哎?”“真的吗?我也一样哦!”“姐姐是哪个哥哥的私饭?”“我是在中哥的本命呢!”“我最爱允浩哥了!”“我觉得昌珉哥最可爱。”“我……”叽叽喳喳,叽里呱啦,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可此时,朵拉觉得像是有上万只麻雀围绕在耳边,喧闹地让她头疼。 崔幼真也是知道自家密友是个安静的主,不怎么喜欢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凑,见她面露不耐,马上开口说道,“每个哥哥我都喜欢呢!哥哥们各有各的特点,哪里能排个先后啊,而且只有五个哥哥齐头并进才是我们仙后的东方神起,不是吗?” 几个女孩子狂点头,心服口服,眼中流露出崇拜感叹的目光来。 “姐姐说的对,五个哥哥才是我们仙后的东方神起!” “就是就是,每个哥哥都很好啊!” “我以后一定会坚定不移地支持每个哥哥的,不过在中哥还是我的最爱。” “我……” 崔幼真和女孩子们交流着各自得到的消息,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仙后的注意,她们渐渐围了上来。有了东方神起这个共同的喜爱所在,即便是陌生人,大家竟是没有一点隔阂,很快,大大小小的仙后们就打成了一团,聊天笑闹,好不开心。 不过,这就苦了朵拉。正当朵拉被新一轮的麻雀攻势闹得差点想直接退散时,崔幼真总算把她发散的注意力分给了她一点点,觉察到朵拉的意图后,她忙辞了身边的几个女孩子,拉着朵拉挤到外围去。 朵拉揉了揉太阳穴,身体不适,精神又饱受折磨,让她很想暴走。崔幼真看着她微微泛白的面容,担心地说道,“朵拉,你要是实在不舒服,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看看,你的精神状态实在不怎么好。” 朵拉惊讶得看了她一眼,“那你的oppa和签名怎么办?” 崔幼真给了她两个眼白,“这种情况下当然是你排在前面啦!东方神起虽然活动日程不多,但若是耐心等等,总是有机会的,但朵拉你的身体就不同啦,这可是等不了的。话说,你昨晚上到底是干嘛去的,怎么会累成这样?” 朵拉从电影院的门口摊位上买了两杯热奶茶,递了一杯给幼真,十分淡定地在她耳边轻声回答,“纵欲过度!” “……噗!咳咳咳咳!”回应她的是崔幼真的一串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朵拉往旁边一挪,嫌弃地看着被她喷了一地的奶茶,给她递了一包纸巾,一针见血,“你好恶心。” 崔幼真一边擦嘴,一边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也不看是谁害的!”她只当朵拉在跟她开玩笑。 朵拉微微一笑,也没反驳,她本来就是恶趣味发作,小整一下崔幼真,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平。 “我没事,昨晚没睡好,睡眠不足,再加上刚刚那群人太吵了,闹得我难受。”朵拉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崔幼真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会没睡好?是不是你家父母又迁怒你了?” 成家那摊子破事,崔幼真门清。反正成家父母对朵拉姐妹俩的偏心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是从小到大变本加厉,记得她原先一度怀疑朵拉是成家夫妇抱养的,所以才会心偏到没边。那时候她还撺掇朵拉偷偷拿到成家父母的头发,悄悄给她们去做亲子鉴定呢!结果很可惜,朵拉的的确确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最后崔幼真也只能把原因归结于他们脑子进水了。 而现在,成家两姐妹,受尽宠爱的大女儿竟然自杀了,留下一个自小不得欢心、更是早早就脱离他们掌控的小女儿,崔幼真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成家夫妇对朵拉绝对不会和颜悦色好言相劝,多半是把痛失大女儿的悲恸迁怒到朵拉身上了。哦,我们可怜的朵拉! 崔幼真脑中的小剧场飞速闪现过一部部充斥天雷狗血、让人潸然而下的催泪八点档小白剧情。 朵拉双手合握奶茶,垂下眼帘,淡淡地说道,“他们想迁怒也迁怒不到,我搬到酒店里住了。” “朵拉……”崔幼真心疼。 “对了,我看现在人越来越多,你再不往前可挤不进去了,你快去吧,我去对面的咖啡厅等你。”朵拉转移话题,“都是我不好,扰了你的兴致。” “这话说得见外,你也不是故意的嘛!”崔幼真摇了摇手,表示不介意。她回头一看,嗬,不知不觉中,影院大厅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她转过头来,又仔细瞧了瞧朵拉的脸色,“真的不去医院?” 朵拉双手搭在她肩上,把她转了方向,往前一推,“快去吧,我真的不要紧。手机联系哦,我等你。” 看着崔幼真那颗挑染的脑袋在人海中一路乘风破浪披荆斩棘,慢慢挤到入口处,朵拉才掉头往外走去,等她坐到咖啡店里,鼻中闻的是咖啡浓郁芬芳的甜香,耳边听的是轻音乐舒缓柔和的曲调,她才瘫坐在椅子上,“终于活过来了。” 朵拉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外加一份提拉米苏,一碟曲奇饼干。想到自己对“东方神起”四个字的熟悉感觉,朵拉把自己的记忆过滤了一遍,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昨晚听权志龙提到过,听他的语气,好像东方神起在韩国是很红的。朵拉打开手机,上网搜索,顿时,东方神起大大小小的消息八卦占满了整个屏幕。 看完东方神起的介绍,朵拉才了然,能让崔幼真这个眼睛长到头顶上去的女人承认、并将之视为自己的偶像,东方神起果然不是吹出来的。自从出道时起,他们走出的每一步、得到的每一个的奖赏、获得的每一份荣誉,都是他们五个人踏踏实实耗费心血拼出来的,他们,的确有让人崇拜的闪光点,而不是像大多数娱乐圈的偶像那样,当个没用花瓶。 既然已经查询了东方神起,朵拉想到昨晚权志龙自我介绍时那隐隐流露的骄傲自豪,便顺手把他们的组合bigbang也搜索了一下。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她只当权志龙是因为新出道的明星而得志,没想到他实际也有骄傲的资本。 没有一次正式的公开演唱歌曲,出道时不过十一集的出道实录,就把众人的目光牢牢地吸引在他们的身上,而2006年八月发行的首张单曲碟的众多歌曲,都是出自权志龙之手,而且成绩斐然。 朵拉摩挲着下巴,看着屏幕上那张笑容灿烂的童颜,自言自语,“或许,是我低估了你……” ------------ 11第十一章 咖啡店的气氛很好,朵拉带着耳机,一边用手机看小说,不知不觉中时间流逝。她依稀记得续了三次杯,又点了一份抹茶慕斯和一份焦糖布丁,崔幼真才一脸兴奋激动地小跑过来,把几张碟片紧紧抱在怀中,语气荡漾,“在中oppa真的好美好美好美……嗷!” 朵拉看着崔幼真说着说着小小地狼嚎了一声,然后害羞地双手捂脸,一副周身散发着粉红泡泡的梦幻萝莉模样,眼角抽搐。上帝啊,这货是疯了还是抽了?朵拉把额角青筋一根根按回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地扔下一个地雷,“oppa?崔幼真小姐,你要我提醒你其实你的年龄比他们都大吗?” “……嗷!”崔幼真先像是被摁了暂停键,在凛冽的寒风中慢慢石化,浑身呈惨淡的灰白色,然后又是一声哀嚎,用额头撞击桌面,“成朵拉,我控告你伤害了我纯真弱小的心灵,你赔我的精神损失费嗷嗷嗷嗷!” “噗――”朵拉默默捂脸,她能不能不认识这个抽风的货?眼看着咖啡店里的服务生和一部分离得近的客人已经把注意力放在她们这个小小的角落了,朵拉很想给她一锤子,脸都丢尽了啦,“我假设,你如果再这么抽下去,不是服务生过来罚我们赔偿损害公物费,就是围观的客人拨打警察局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崔幼真埋着头一动不动,然后突地坐直身体,眼神清明,目光纯澈,笑容温暖,姿态端庄,那架势完全是一个名门淑女,完全看不出一分钟前还是个精神病院预备役。朵拉简直对她这项个人秘技叹为观止,人家四川变脸也没她功力高深啊。 崔幼真递给她一盘碟。朵拉讶异不解地接过,“怎么了?” “to 可爱的朵拉,祝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要继续支持东方神起哦!在中oppa。”朵拉一字一句念出碟上的签名,“mo?” 崔幼真得意得一笑,“感谢我吧,我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让在中哥答应根据我的口述签的名哦,独一份,别人没有的。想来在中哥一定会朵拉这个名字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为了这个,我的碟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签名,好可怜啊我!” “……”谁要你的哥哥对我的名字难以忘记啦!朵拉暗自诽谤,直接把碟递到她面前。 崔幼真一头问号,“?” 朵拉把碟放到她手里,“你不是羡慕嫉妒恨嘛,现在我把这个送给你,这个殊荣的拥有者就成了你了?” 崔幼真抽着嘴角,终于忍无可忍,“成朵拉,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枉我这么辛辛苦苦地逗你开心,你……你……你简直气死我了!你的娱乐细胞是不是负数值的啊?不对,应该是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职业叫艺人啊?” “谁说我不知道的?”朵拉反驳,“我喜欢迈克尔杰克逊,我也喜欢碧昂斯、亚瑟小子、艾薇儿,我跟你说,说话要讲究事实的哦,不然我告你诽谤。” 顿了顿,朵拉“呵呵”笑了笑,脸上带上了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幼真,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崔幼真狠狠灌下一大口摩卡,面无表情地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法学系的高材生,出来要当大律师的。我不跟你争辩,反正我怎么说也说不过你,但这张碟是我专门送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收藏,知道了吗?” 朵拉点头应了,看了看时间,问道,“今天还来得及买特产吗?看着天色就要晚下来了。” 崔幼真回答道,“没事,这个时候时间正好。” 朵拉结了帐,和崔幼真出了咖啡店,一股冷风迎面扑来,朵拉被冻得一哆嗦,忙把帽子围巾戴上。崔幼真也是一样的动作,“这天也太冷了。” 朵拉想到昨晚权志龙提到他们今天的签售会好像是在哪个广场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露天的,有没有挡风的地方。这些艺人为了形象,就是在三九天有需要的话也是单薄春秋装上场的,而且他们签名的话,也不能穿太多,不然一来写字不好写,二来也显得对粉丝的不尊重,只是不知道他那个小身板受不受得了。 “喂,朵拉?”崔幼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这么专心致志,我跟你讲话都没听到,男朋友?” “说什么呢你!”朵拉轻轻锤了她一下,“别瞎猜,我跟丹尼已经分手了。” “什么?”崔幼真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朵拉扯了扯嘴角,“就昨天。” 昨天,先是被母亲的口不择言气得直接搬出家住进酒店,然后得了个晴空霹雳得知男朋友在别的女人床上直接分手,接下来心中郁结去酒吧买醉拐回了一个新兴偶像,最后竟然跟一个陌生人酒后乱□付了自己保藏了二十二年清白之身。这经历,怎一个曲折狗血能形容! 朵拉轻描淡写地把这中间的情况描述了下,崔幼真已经速度脑补出了朵拉直接间接略过的部分,破口大骂,“这一对狗男女!” 朵拉轻轻笑了笑,安慰道,“好了,别生气了,我这个当事人的反应还没你大呢!” “朵拉!”崔幼真定定地看她,咬牙切齿,“难道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我可不信你是一个这么良善圣母的人,被人在左脸打了一巴掌还把自己的右脸伸上去给人打。” “果然还是幼真懂我。”朵拉语气很是欣慰,她见幼真已经暴跳如雷了,担心把她气过头,也不继续撩拨她了,“凯瑟琳从一开始就一直针对我――你也知道,对待敌人需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我又是法学系的,自然就去了解她的背景去了。算我运气好,发现了她父亲暗中侵吞公司资金,还假借公司洗钱,我想无论是凯瑟琳父亲在公司内部的对手,或者是他那家公司在外的敌人,甚至法院警察局,都会对此很有兴趣的。” 幼真面露笑意,又皱了皱眉,“那个该死的老外呢?” “丹尼么……”朵拉沉吟了下。 幼真以为朵拉对他还是放不下,劝道,“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这种人骗心又骗身,你何必一心念着那个渣男?” 朵拉见她误会,开口解释道,“倒不是还对他放不下,不过相处这么几年,感情还是有一点的,但也没到天长地久缺他不可的地步,而且我也没跟他有过关系,我想这大概也是他红杏出墙的一个原因吧,毕竟这个时候的男人容易冲动,让他憋了这么久还真是不好意思……” “噗――”崔幼真见朵拉看她,忙用手捂住嘴掩笑,“你继续。” 朵拉斜了她一眼,“如果他真的在跟我交往期间劈腿,那我只能说他的隐瞒功夫太好了,因为浑然天成没有一丝破绽嘛,这个段数的男人我可招惹不起,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比较好。但他这两年除了昨天被当面抓到在凯瑟琳床上,其他也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大家好聚好散吧!” “你怎么知道凯瑟琳说的是真的?也许她是骗你挑拨你和丹尼的呢?”崔幼真问道。 朵拉笑了笑,“我跟凯瑟琳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她这个人,骄纵自大,任性自私,傲慢无礼,嚣张跋扈,很多贬义词在她身上都能找到,但她有一个好习惯,就是不爱说谎,或者说高傲到了不屑说谎的地步。而且,在接到凯瑟琳的电话之前,已经有朋友提前告知过我了。” ------------ 12第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困……
  朵拉和崔幼真说话的当头,她们已经绕过繁华的街道拐到里面的街区了。这片街区虽然离购物中心不远,但周围安静清爽的氛围比之那片热闹繁华地,好像被分隔在两个时空。并不宽阔的路面有些凹凸不平,散发着一股沉静厚重的气息。路上行人也不像商业街那块儿行色匆匆,反而面带惬意悠然。 崔幼真发现朵拉周身的气息平和舒缓了下来,笑着邀功道,“这里不错吧?” “嗯,很不错。”朵拉远离了喧闹的人群,感觉全身都放松下来了,自然不吝赞美之词。她灵光一闪,想到那个“民间卧虎藏龙”的定律,好像有真才实学的高人总是喜欢隐于市井之中,“你要带我去的那个卖特产的不会是深藏在小巷子里的吧?” “你知道李先生的店面?”这回轮到崔幼真吃惊了。 看到崔幼真的反应,朵拉心中已经有了定论,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也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略带神秘地笑了笑,“你多去网上看看网络小说就知道了。” “……mo?”崔幼真一头雾水。 崔幼真口中李先生的店面并不好找。朵拉跟着崔幼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走过了几条小巷子,才在一个民宅门前停下了脚步。这个民宅看着已经很陈旧,斑驳的木门上面漆色掉了大半,墙上还装着一个布满铁锈的铁制邮箱,围墙上有一块小木匾,上面整整齐齐写着“李宅”。 周围一片寂静,朵拉环顾四周,细细的巷道蔓延到远处,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朵拉脑海中突然此起彼伏地涌现出众多的恐怖片镜头。一阵风吹过,朵拉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周围安静得很不真实。 “李先生这里也不能算是店,这里就是他的住宅。他是民族工艺大师,作品也不外销,一般都是和认识的人来往,就是有新顾客,那也是朋友之间相互介绍过来的,所以在外面大家都不怎么知道,不过在这个圈子里,李先生的名头就是金字招牌。”崔幼真说着,一边伸手去拉大门一侧的一根绳索。 崔幼真一动,只听得宅内隐隐传来几声清脆的铃铛声响,伴随着铃声响起的,是一声声清脆的狗吠。就好像原先这宅子是二维静态的,但铃铛的声响打破了二维的桎梏,眼前这场景从二维突变成了三位动态,一下子鲜活生动了起来。 朵拉暗暗舒了一口气,眼下总算是有点真实感了,不然她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迷糊了然后稀里糊涂地梦游去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门后面传来,然后是一下沉闷的“砰”类似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随着“吱嘎”一声,那扇陈旧的大门朝内打开。 “……?”门口空无一人,朵拉难得的一脸呆滞,见鬼了? “噗哈哈哈!”崔幼真爆笑出声。朵拉机械地转过头去,崔幼真已经抱着肚子蹲了下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说……咳咳咳……我说朵拉啊,你这表情……噗……你这表情真是太搞笑了……哈哈哈……我真是……真是失策,早该把摄像头打开的嘛……哇哈哈哈!太好笑了……” “……”朵拉很想锤她一顿。 随着崔幼真连续不停歇的大笑声,朵拉的脸色越来越黑,有向五百年没洗过的锅底进化的趋势。崔幼真瞧着她愈发阴沉的目光,总算拉回了点理智,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然朵拉真要发飙了。崔幼真用手拉住两颊,勉强止住直从心头涌上来的笑意,愣是把那张艳若桃李的俏脸扭曲得惨不忍睹。 门内传来“汪”地一声,朵拉转过头去,却是一条黄色的土狗从门后转了出来,隐约可见横卧在大门后面地上的木棍的一头。原来不是鬼,而是这只狗移开了叉门的木棍。意识到这个事实,朵拉彻底放松下来了,没好气地说道,“笑够了吗?笑够了就赶紧给我带路。” 崔幼真酝酿了一下,压下笑意。她扭头不去看朵拉,生怕视线接触到她那张一本正经的臭脸就让自己破功,哪知道她这个欲盖弥彰的动作让朵拉的脸色更黑了。 大门进去是一个小院子,铺着方方正正的石板。院子并不收拾得很齐整,边上堆放着不少杂物。院中种着一棵树。眼下叶子花果都掉光了,只剩下一棵孤零零的枯树,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种。树下有一张石桌,石桌周围摆着四张石凳。桌子上堆积着石料、木枝、竹节、竹根等东西,另有刻刀、刻尺等物零散摆放着。 “是崔家丫头吧?”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从屋内走出来,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领口散着两颗纽扣,露出形状优美的脖颈,袖口被卷到手肘,手指纤长,骨节分明。他穿着一条烟灰色的西裤,脚上的皮鞋擦得油光锃亮。他的面容并不俊朗,但他浑身透露着浓浓的书卷气,很有气质。 “李先生,您好!”崔幼真率先迎上前去,朵拉跟着上前行礼问好。 李先生笑着点点头,“就知道是你这个丫头,人还在门外呢,我在里屋就听到你的笑声了。” 崔幼真难得有了一点不好意思,忙把跟在她一侧的朵拉拉上前,转移话题说道,“李先生,这是我的手帕交,她这次来要给国外的朋友带一些我们大韩民国的特产,您可不能藏私啊!” 李先生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朵拉身上,朵拉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压力,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压制?朵拉脑中胡思乱想着,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恭恭敬敬地说道,“今天还要劳烦李先生了。” 李先生爽朗地笑开,“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来者是客,众多朋友卖我这个面子,欣赏我的手艺,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这是需要哪方面的?” 朵拉想了想,说道,“不要太大件,那些小摆设之类的。因为送的人非富即贵,材料一定要好,做工也要格外精致细巧些。” “我知道了。”李先生沉吟了下,应道,“跟我去看吧!” 李先生带着朵拉和崔幼真穿过堂屋,沿着走廊来到后院,打开了中间那个房间的大门,“我想你需要的,这里基本上都能找到。” 朵拉和崔幼真先和他道了谢,然后才跨进门。甫一进门,两人都被震撼到了。房间内依次摆着一个个高大的博物架,博物架的格子上摆得满满的都是各色摆设玩意儿。朵拉粗略看了看,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毛笔,各色各式的韩式器皿,多种材料雕琢而成的工艺品,更有玩偶、扇子、礼盒、面具、木刻、螺钿漆器等民俗工艺品。一时间,朵拉和崔幼真都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李先生跟在她们身后一米远处,一边带她们参观赏玩,一边介绍。在朵拉眼里基本上没多少分别的雕刻摆设,还细细分成了济州的珊瑚装饰品、多尔鲁帮石雕、庆州的紫水晶等各地特产。一圈逛下来,不说本来就是很有购物欲的崔幼真,便是一向对逛街购物不怎么热衷的朵拉都被唤醒了沉眠已久的购物魂,若不是最后一丝理智牢牢地拉住了她,她怕是和崔幼真一样双眼放光恨不得扑上前去了。 介绍完后,李先生递给她们几个竹编的篮子,内部用竹篾细细隔成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格子,若是挑中哪个工艺品就放入篮中,然后他就先告辞离开了。 李先生一走,崔幼真立马原形毕露,垂涎道,“好想全部抱回家去啊!” 难得朵拉没跟她唱反调,而是一脸赞同之色,不过下一秒朵拉立马恢复了战斗力,朝崔幼真轻飘飘地扔过去一句,“你这个月预算还够吗?” “哗啦啦!”崔幼真僵硬了,她觉得她的玻璃心已经被她那个亲爱的损友打击得碎成一片一片,掉了一地,摔了个粉碎。 ------------ 13第十三章 纵然心里再喜欢再舍不得,她们两个人也不可能真把李先生家的工艺品都搬回家去。挑挑拣拣大半天,朵拉挑了两把竹疏、两个竹枕、四个珊瑚饰品、三个石雕、四个竹雕和五个天然紫水晶,另有做工精美的木器和漆器若干件,还有身着华美韩服的玩偶、各式各样的扇子、精致的礼盒和小幅刺绣。 结完帐,李先生看着堆在院中的这一大堆的东西,又问及两人都没开车过来,打了个电话,然后对着她们说道,“我叫人来送你们回家。” 朵拉和崔幼真忙道了谢,不然就凭她们两个女孩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东西拖回去。到了酒店,朵拉送走了送她们回来的司机,又叫酒店客服帮她把东西搬上楼去,然后两人齐齐瘫倒在床上。 崔幼真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好累,明明平时我逛得比今天疯多了也不会像今天这么累的,难道我已经老了?” “嘁!”朵拉玩着手机,随口说道,“我倒是觉得还好。估计是平时你是为了自己逛街,所以战斗力高涨。但今天却是陪我逛,自己什么都没买到,所以心理上感觉累吧!” “哦,原来如此。”崔幼真眼珠一转,笑眯眯地说道,“既然我今天已经付出这么多了,那我现在先回校喽?” “你休想。”朵拉把手机往旁边一丢,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想逃脱请客,门没有,窗也没有。” 崔幼真伸手去挠她痒痒,朵拉回手,不过转眼间,就发展成了枕头大战。两个人疯疯癫癫滚作一团,无力地躺倒在床上笑得直喘气。 朵拉平缓了下激烈跳动的心脏,坐起身来拉她,“起来,我们去吃饭,去吃崔幼真小姐的韩牛。锵锵锵,快起来!” 崔幼真翻了个白眼,“你真是损友,损到底的那种。” “谢谢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朵拉笑眯眯地回答道,一副与幸荣焉的模样。 崔幼真默默捂脸,“我总算知道了你平时说的那句‘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意思了,成朵拉女士,我认输了,真心地认输了。这个世界已经没人能阻止你了,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你了!” 朵拉顿了顿,“虽然你能这么清楚地记得我说过的话,我是很高兴没错,但这并不是你能逃掉的借口,谢谢。” “……”崔幼真彻底无语,闭目装死中。 最后还是崔幼真难逃朵拉的磨人功夫,万般无奈下瞪着一双死鱼眼坐起身来,“服了你了,你是我祖宗,行了吧!” 不过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朵拉才和崔幼真来到酒店大堂,便听得崔幼真的手机铃声急促地想起。崔幼真握着手机,郑重其事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感觉到了电话那头的杀气。” 朵拉沉默了一秒钟,“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直接把手机电板拆下来,然后跟别人说你的手机没电了。” “……”两人四目相对。 崔幼真泄气,“算了,早死早超生。”她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摁下了接听键,然后一声惊声尖叫在酒店大堂响起,吓倒无辜路人无数。 “mo?!” 朵拉有幸见证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妹子瞬间变身成为焉了吧唧的梅干菜的奇迹过程,她好像看到崔幼真只剩下了一个躯壳,一个白色的魂体神色恍惚地从她口中飘出。朵拉突然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才把这个心理不是一般强悍的女金刚变成如今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 崔幼真哭丧着脸,“朵拉,我完蛋了,我们那个黑脸教导主任正在办公室里坐等我……” “额……”朵拉同情地看她,悲催的孩子,她就说叫她直接卸了电池板嘛,虽然最后结果可能一样,这不眼下几个小时还能再挣扎一下嘛!遇到要紧的正事,朵拉也不再跟她说什么废话,“那你快回校吧,记得认错态度好一点,争取早日刑满释放啊!” 崔幼真有气无力地冲她挥了下爪子算是道别,消沉地走向门外,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朵拉!” 朵拉把崔幼真送上计程车,正要上楼,却听到背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她都不知道该摆上什么表情比较合适,是轻松一点呢,还是沉重些。若是轻松的表情,会不会被他当做对亡姐的不敬?若是沉重的表情,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在对他表达不满?朵拉面色变了变,最后维持在了面无表情上。 “父亲,你好。” 来人面色复杂地打量着她,朵拉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诡异尴尬的气氛,只垂着眼睑纹丝不动,做足了恭敬的姿态,却也在这对亲生父女之间划开一道深深的沟壑。那是心与心的距离,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成父幽幽叹了口气,原是他们有错在先的。两个孩子不能一视同仁,过度偏心一个,从而导致另一个孩子和他们离心离德,后来甚至索性离家远远的眼不见为净,若不是这次家中出了大事还不知道会什么时候才回来。他们毫无理由地因为一个孩子迁怒另一个,却一点也没关心过小女儿的需求。至今想来,小女儿的性格是怎样的,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有什么兴趣爱好,又有什么厌恶禁忌,甚至她现在的学业如何了,有没有交往的对象,他们这做父母的,简直成了睁眼瞎。 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大女儿死活要去当艺人,哭过闹过,最后还是他们做父母的妥协了,甚至一股脑地把小女儿的赔偿金都补贴给了她。他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当时小女儿得知事实时的表情,迷茫、了然、愤怒、哀怨、不敢置信,他从来没有在谁的脸上看到如此复杂的神情,最后,这一切化为了如同一潭死水般的沉静。 他们以为她和往常一样妥协了,他们也习惯了她的退让顺从。她从来都是沉默寡言、乖巧听话的不是吗?她从来不像大女儿那样,会时不时闹出点甜蜜的烦恼给他们不是吗?现在想来,或许她的沉默并不是不是他们认为的乖顺,而是她无言的反抗,只是他们都习惯性地无视了她。 孩子考取了世界名牌大学,这放在哪个家庭里都是一件值得举家欢庆的喜事,但对他们家来说,却是一件难以言明的尴尬事。当他们想为小女儿庆功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一直被他们排挤在外的影子女儿早已远走他乡。彼时,她已经展开自己的双翅,矫健地翱翔于九天之上。 她,不需要他们了。 她,不要他们了。 意识到这关键点时,成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如何表达,既骄傲,又后悔,为她的风华绝代,也为她的孤独寂寞;既愤怒,又辛酸,为她的决绝果断,也为她的咫尺天涯。 我们本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现在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至亲,至疏。 不过如此罢了。 ------------ 14第十四章 成父没说话,朵拉也跟着沉默,完全没有先挑话头的觉悟。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跟他们说什么,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们都能曲解出别意来,而他们的言行举止在她眼里,也是另有图谋。她已经尽力远离他们了,不和他们的生活产生交集了,不为彼此的生活增添烦恼了,他们还想怎样? “你……”相较于朵拉破罐破摔的坦然,成父就有点尴尬了。韩国的男人多少有点大男人主义,让他对妻子低声下气不容易,让他对自己的女儿低声下气更不容易了。不过,念在小女儿常年不在他们夫妻身边,他们也对她亏欠众多,他硬生生把几乎说出口的命令式语句咽下,差点内伤。 见成父主动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氛围,朵拉微微倾身,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却没想到,她这毕恭毕敬的样子憋得成父郁闷得想吐一口老血,这等级森严的上下阶级气氛是怎么回事? 不过成父也没在细枝末节上太过留意,“朵拉啊,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我们之间能谈什么?代沟已经胜过马里亚纳海沟底端到喜马拉雅山顶端的距离了好吧?而且,你最该关心的、最该和她谈心的那个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她消失在你们有意无意的忽视中、她消失在你们习惯成自然的无视中、她消失在渴望亲情而不得的无望的期盼中。朵拉难得的忧郁了一下。 “好的,父亲,我们去咖啡厅吧,那里环境比较幽静,我想会比较适合我们之间的话题。”朵拉直接把成父领去了咖啡厅,完全没有想过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里。 “父亲,请问您用过晚饭了吗?” 成父苦笑了下,“朵拉啊,我是你爸爸,你不用对我这么……额……”成父纠结了,他该怎么说,难道要他说不用把他当成教堂里的耶稣像一样供起来? 朵拉抿了抿嘴,回道,“礼不可废。”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替那个一生都在渴望亲情的女孩子问道,“这不是您和母亲还有大姐教训过我的吗?” “……”成父皱眉,努力回想,好不容易才在记忆的角落里翻出那件事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青春叛逆期的大姐逗原主玩,让她不要说敬语,只用平语,说是这样一来姐妹两人之间更显亲近。然后某一天大姐在老师面前说漏嘴了,对老师用了平语,结果被请了家长。对于韩国学生来说,不敬师长冒犯前辈的罪名可是很严重的了,估计大姐也是想找个火力分散点,就说原主也是这么跟她说的,所以她才不小心说漏嘴的。 成家夫妇把大姐疼得如珠如宝,自然不舍得动手,但在他们眼里,小女儿皮糙肉厚地很,打几下也没事,正好好好教育她不要搞那些邪门歪道,省得带坏了他们的宝贝大女儿。所以,这事的结局就是大姐被训斥了一顿,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而原主,却是真真切切被狠狠揍了一顿。 就算大姐过意不去,后来跟成父成母坦言了自己的不对,但打也已经打过了,时光不可倒流,伤害到底产生了。于是自那以后,原主对于大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几乎到了避之不及的程度。而自那以后,原主自动把家人都当成教堂里的雕像一样供着了。 “朵拉啊,这事……”成父又尴尬地卡住了。 朵拉还有什么不明白,大人们都知道了内情,不过是因着大人所谓的面子问题,选择了无视他们造成的伤害罢了,只可惜了原主。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也不要提它了。父亲,我想您也还没用晚饭,请您点餐吧!” 朵拉的目的也不是想听成父忏悔什么的,不过是要个答案罢了。她面带微笑,目光纯净,一脸坦然,倒是让成父说不出话来。 成父接过菜单点了菜,等服务生走后,他迟疑地开口,“朵拉,你是不是还在生我和你妈妈的气?” 朵拉抬起头来,不再把视线集中在铺在桌上的小方格桌布上,“父亲,您多虑了。不管怎么说,您和母亲是我的亲生父母,这世上只有不是的儿女,哪里有不是的父母?我从来都没有生过您和母亲的气。” 这话说得滴水不露,但听在成父耳里,却怎么也不对味,“朵拉,我知道你怨我跟你妈,以前总是忽视你,没有关心你,我承认,这是我们的不对。但我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还有很么过不去的坎儿,你说是吗?” 朵拉微笑着点头,“父亲说的对,正是这个道理,所以您和母亲不要总说我生您们的气埋怨您们了,我真的从来没有生过您们的气。”该生气该失望该怨恨的不是我,那个最有资格的人早就不在了。既然你们于我只是一份责任,我又何必在陌生人身上浪费心力? 成父听着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听到了小女儿的再三保证,他还是放下了一颗空悬的心,“那朵拉啊,既然你都没生爸爸妈妈的气,咱们这就酒店就不住了啊,跟我回家去吧!” 朵拉面上露出一丝苦笑和委屈,“父亲,我倒是想回家,可是您想想,我现在能回去吗?母亲一看见我就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我就是再孝顺,我也是个人啊!你就是打我骂我,也好过一句‘怎么死的不是你’,这根本就是全盘否认了我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我也会伤心、会难过的啊!” 成父尴尬地摸摸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 朵拉幽幽叹了口气,然后努力扯出一个笑脸,“暂时是不可能了,总得让母亲冷静冷静,给我们彼此之间一个相互适应的过程吧?”等过了这几天,我直接跑路,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你们又不知道我的联系方式,到时候大家也不用相看两相厌了,省得互相折磨, “朵拉啊,你别担心!”成父终究还是偏向相伴几十年的妻子的,“你妈就是个刀子嘴,其实她心里也是很关心你的,不过她人别扭,所以让你们之间的代沟越来越大。相信爸,只要你和你妈好好相处一段时间,你妈也会对你像对你大姐一样好的。”关心我能脱口而出“怎么死的不是你”这种混账话吗?真当我是傻子啊!还对我像对大姐一样好,感情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备用胎,大姐没了才想到我对不对! 朵拉在心里狂翻白眼,对继续跟成父谈话提不起一丝的兴趣。成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疲倦,吃完饭后再三叮嘱她早日归家,然后就回家了。朵拉拖着累惨了的身体,一进房间,连外套都没脱就直接倒在了沙发上,再也不想动弹了。 朵拉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打了个盹儿,突然听到了手机铃声,她眼睛也没睁开就直接接通了,“你好?” “朵拉姐,你在哪儿?” 这个声音好熟悉!朵拉混沌的大脑迟钝地运转着,“我?我在房间里啊。” 电话那头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清亮的小奶音带着些许不满,“朵拉姐是不是讨厌我啊?人在房间都不接我电话,害我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朵拉姐。” 朵拉好像看到了一个皱眉嘟嘴的少年形象,这谁啊? “我刚刚睡着啦,所以没听到,听话不生气哦,乖!”朵拉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那我乖乖的,朵拉姐会不会也乖乖的呢?” “嗯嗯!”朵拉几乎重新陷入黑甜乡,听到什么都是胡乱地点头称是。 ------------ 15第十五章 夜幕低垂,长长的走廊铺着华贵的织花地毯,墙上的壁灯沉默而典雅。权志龙左右一看,见走廊上空无一人,摘下大大的墨镜,松了松脖间的围巾,很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听着手机里传出朵拉迷糊困顿的撒娇声,脑中很形象地浮现出她想睡不得睡的挣扎表情,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权志龙在一扇门前来回踱了几圈,盯着房门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索性在门边靠着墙壁席地而坐,他盘着腿,手肘撑在大腿上,带着一脸狡黠的微笑,语气却愈发温柔起来,“原来我们朵拉姐这么乖,真是听话的好孩子,看来我一定要奖励奖励才行呢!” 朵拉断断续续地听着,那搅成一团浆糊的大脑只捕捉到几个不连贯的词语,她很自然地接了下去,“乖孩子要奖励糖果哦~” 她记得她以前就是这么哄她小侄子的。 “糖果吗?没问题。”权志龙答应得很爽快,不过接下来他话锋一转,“不过,朵拉姐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玩的小游戏吗?我们的规则是,只有游戏成功了才能顺利得到美味好吃的糖果哦。朵拉姐你想,红红绿绿的水果糖、酸酸甜甜的话梅糖、奶香浓郁的奶糖等等,朵拉姐想不想吃?” “……想!”朵拉本来就卡得半死不活的大脑彻底被一堆糖果淹没,黑屏死机了。 权志龙握手成拳,掩在唇边小声地咳了两下,勉强抑制了下快要达成的得偿所愿之情。他压低声音,语气愈发轻柔,“那么我们这次的游戏就是回答问题,只要朵拉姐回答了我提出的问题,就能得到我手里所有的糖果哦!” 权志龙歪了歪头,“朵拉姐的英文名是什么?” “……sarah。” “朵拉姐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权志龙眯了眯眼睛。 “生日?”朵拉顿了顿,“……一九八五年八月十五日。” “原来只比我大三年啊!”权志龙迅速一换算,小声嘀咕着,“生日月份和我一样,日子也没差几天,看来以后可以和朵拉姐一起过生日。” 权志龙笑出一口小白牙,“朵拉姐几年级了?” “嗯……大四。” “大四?”权志龙一下子瞪圆了双眼,一脸羡慕嫉妒恨,“果然是优等生啊,中间还带跳级的!” “朵拉姐在哪里上学呢?” “……美国斯坦福大学。” “mo?!”这下权志龙是真的被吓到了,他一时还没回过神来,显然还处在被这个天大的□砸中脑袋的晕眩中。 对于韩国人来说,他们对学历、资历格外看重,世界名校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一个金字招牌,对他们的诱惑不言而喻。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别看韩国人平时张狂到没边,恨不得全世界都是来自韩国,但他们对进入欧美世界、获得西方的认可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 基于此,朵拉如今在权志龙眼里的形象已经开始闪闪发光了。 权志龙揉了揉额头,爆料太多一下子消化不良了。随后他想到先前朵拉对韩国娱乐圈一无所知的情形,好像朵拉无意间提到过她平时跟他们根本没有交集,遂问道,“那朵拉姐是读什么专业的呢?” “法学。”顿了顿,朵拉又补充道,“兼修金融。” “……”权志龙无语了。仔细想想,从事这两方面事业的人若无特殊情况,还真的很难和娱乐圈搭上边,特别是他们韩国娱乐圈的影响力还没扩大到世界范围。而且从今天偷听到朵拉姐和她父亲的谈话,好像朵拉姐已经在国外好几年没回来了,这样看来,她对他们的陌生真的是不足为奇。 权志龙无意间被激起了斗志,他那狮子座的完美责任感开始运作。权志龙在心底默默给自己打气: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带领着bigbang站立到世界舞台上,让全世界都认识他们。他一定要让无论是哪行哪业的人,都听到他们的歌,都认可他们的音乐。到时候,无论是朵拉姐在何处,都能随时看到他。即使朵拉姐对韩国娱乐圈再陌生,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想到这里,权志龙立马反应过来,朵拉姐大四,还没大学毕业,而现在已经是开学的时间。据他偷听得到的消息,她是家里有事才回来的,而现在那事基本上已经处理完毕了。也就是说,朵拉姐随时都有可能跑掉! 权志龙顿时急了。他和朵拉不过相处了一夜,两人对彼此都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虽然他知道朵拉现在只把他当做是一夜情的对象,一开始连真实的姓名都不愿意告诉他,完全是一副办完事就走人的姿态,但他知道自己确确实实是心动了。 无论是第一面的惊艳,还是再相见时的惊喜,或是后来酒醉的娇憨,更是在他身下缓缓绽放的妖娆,都一往无前地直直冲进他的心房,重重地撞击在他多愁善感的心上,让他来不及挣扎反抗一下,就直接在这回发自内心的情场中沉沦了。 青春期的少年们,都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梦中情人。因为知道她只是处在他们幻想中的,所以在她身上,他们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心血和幻想,极尽赞语。而对于朵拉,权志龙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的梦中情人从幻想中活过来了。 一想到他的朵拉姐很有可能随时会消失,权志龙顿时急了,“那朵拉姐在美国的手机号是多少?通讯地址是什么?有e-mail吗?msn也行啊!” 不知道是他忘记压低放柔声音打破了平静宁和的气氛,还是被问到隐私问题让向来严重缺乏安全感的朵拉警醒了,权志龙那番问题脱口而出后,他突然懊恼地垮下了肩膀,‘糟糕,表现得太急切了,恐怕会引起朵拉姐的警觉,完蛋了!朵拉姐,跳过这一段吧,我们ng,重新来过好不好?’权志龙开始自欺欺人地异想天开。 说什么来什么,权志龙只听到手机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是朵拉清醒过来的疑问,“……我说,志龙你现在在哪里?” “朵拉姐!”权志龙欢快地打了声招呼,高扬的小奶音满满的都是喜悦,“你可终于醒过来了,我等了你很久了,我就在你门外面啦!” 朵拉从沙发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向外走去。朵拉打开门,咦,人呢?她左右一看,才在墙根处对上权志龙的笑脸。 “……”大眼瞪小眼。 朵拉迟疑了下,“你……这是在做什么?修行?” 权志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站起来,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然后从背后掏出一叠硬纸板,每张约有a4纸那么大,每张硬纸板上都有长长短短的句子。他把字牌竖在胸前,一张一张地翻过去。 “感谢上帝,让你降临到这个世界。这冰冷陌生的世界因为你的存在而可爱起来。” “感谢上帝,让你能平平安安成长。无论旅途中有多少艰难,都化作前进的动力。” “感谢上帝,让我能和你在此相遇。我想这一切都是主的恩赐,必然的命中注定。” “感谢上帝,让我能在此时拥有你。虽然遗憾没有我参与的从前,但我期盼未来。” “我渴求你。我需要你。我喜欢你。” “茫茫人海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你。” “我的歌声,为你唱响。我的心脏,为你跳动。我的灵魂,为你存在。” “你的存在,是我生命的真谛。” “只为你,我虔诚地感谢主。” “感谢主的慈悲,赐下你,从此我将不再独行。” “虽然很唐突,但我还是想说。” “对不起,但是我爱你。” ------------ 16第十六章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在成朵拉作为郑欣琳的那短短三十二年里,她算是把这人生八苦挨个尝了个遍。仔细想来,说到她这三十多年里,若论最幸福最无忧的时段,还是人生刚开始那十多年。彼时,父亲下海经商,母亲身为天朝公务员,那是个铁板钉钉的金饭碗。父慈子孝,夫和妻贤,不知引得多少人家羡慕嫉妒恨。 朵拉一直记得她在雍和宫朝拜过的那位大师,那时他目光平静透彻,无悲无喜,只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低语一句,“佛祖公平,愿尔无怨,无恨,无嗔,无怒。”。那时幼小的她并不能解其中深意,时至今日,蓦然回首,方觉这“公平”一词似是道尽了她的平生。 古人云“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上天赐予她出众的容颜、众人望尘莫及的智慧,让她幼年就声名鹊起,乃众所周知的神童天才,家人更是在她身上寄予了无限的希望的期盼。那时她翻云覆雨独领风骚,似是这世间的灵气和气运一时间都汇聚到她身上。 然而这完美得不真实的幻境终究在她十三岁那年突然破灭。往日慈爱儒雅的父亲在外养了情人,甚至还有了个已经年过十岁的私生子。从来美丽优雅的母亲彻底丢弃了她一贯注意保持的形象,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就像是一个疯子。而一向是众人骄傲的她,竟在瞬间成了他出轨外遇的借口,她恶毒诅咒的对象! 平静的表象在一夕之间被打破。她就像是在看一部黑白默剧,看着也曾恩爱过的夫妻为了财产争了个你死我活天崩地裂,而她,则成了他们之间讨价还价的筹码。生父不要他,他有了能传宗接代的儿子,或许还有个以他为天的金丝雀。生母不要她,因为她还年轻,还有无限可以期待的未来,而带着拖油瓶很难改嫁高门。 她不吵,也不闹,更不曾试图劝说他们不要离异,她只是安静地旁观着,看着眼前上演的这一幕幕戏码,深藏住眼中的讥笑和嘲讽,在城门之火殃及到她身上时,沉默地反击;在周围众人都对她指指点点时,挺直脊背高傲地离开。 人类这种生物,似乎很喜欢落井下石这项活动。没有什么刺激舒畅的心情比亲眼目睹昔日的天之骄子坠入尘埃这个事实了。层出不穷的恶意和嘲笑,如同涨潮时层层叠叠的海浪一般向她兜头打来,而她,从不会自卑难堪。她的优异,全在于自身的努力;她的出色,从不需要别人的帮扶。 最后的结果,大约也在成朵拉的预料之中。郑母得到她的监护权,包括郑父一次性支付的精神损失费和抚养费,还有每年大额的生活费。郑母得到了她想要的,也没再折腾下去,没两天就带着她移民到美国投奔同族大姐去了。 虽然同出一脉,但到底不是亲姐妹,再说这么多年没联系了,哪里就能真心相待了。时间一长,各种矛盾冲突就多出来了。郑母到底不甘心,心一横当了一个富豪的情人,随后肚子争气,高龄生下一个儿子,还是这个富豪唯一的儿子。 我们常说,风水轮流转,不外乎如是。前头还因为小三私生子的事跟丈夫吵架离婚,转头就自己当了小三生了私生子。既然有了儿子,还是独子,郑母自然就想要名分了。可富豪不愿意给别人养孩子,他愿意和妻子离婚,扶正郑母,但他的要求就是成朵拉不能进他家的门。 其实哪用她说,成朵拉自己就被他们恶心得不行,连属于她的那份抚养费和生活费都没要,只拿了平时辛苦攒下的打工钱,就直接离家出走了。她心性早熟,也没和其他那些家庭剧变的叛逆期青少年一样选择自我堕落,而是一边打工一边继续读书,凭着自身的努力考上了杜兰大学的法学系。大学毕业后,甚至渐渐成为美国首屈一指的大律师。 成功的背后,自是数不尽的眼泪和汗水。作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亚裔的女人,要在律师这个男人当道的行业做出成绩来,还要让别人心服口服,那就需要她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和心血。所以,本来已经苦尽甘来的成朵拉,在连续五天五夜加班加点后,只觉眼前一片眩晕,然后便毫无知觉了。 再醒来,她已经成了成朵拉。 朵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字牌,渐渐放空了眼神,思绪飘远。对于她而言,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是擦肩而过的一夜情对象,还是常年交往的男友,都没有人,像权志龙今天这样直白、直接地对她说:他需要她! 原来,她是被需要的! 朵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她想大哭,哭出这两世人生遭遇过的所有不平;她又想大笑,笑自己这么多年执着努力的生活终究还是值得的。她需要的真的很简单,不过是一个纯粹而真诚的承认罢了。众多的情绪拥挤在心里,渐渐沉淀成一种安心。 此心安处是吾乡。 朵拉好像抛掉了一个长年累月压在身上的包袱,她明眸善睐,神色婉转,微微一笑,仿若春风拂面,一夜吹开千树万花。朵拉对门外的权志龙伸出手,“进来吧!” 自拿出字牌开始,权志龙就已经开始后悔了,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硬着头皮按照预备的剧本进行下去。他心一横,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都这个时候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唐突就唐突吧,若是朵拉姐突然消失在他眼前,那才让他崩溃呢! 权志龙一直在偷瞄朵拉的表情,不过显然朵拉的表情管理能力非常好,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平静淡然的样子。他看了半天也没得出个一字半语的结论,只好在自己大脑里疯狂地脑补。再加上最后朵拉明显是走神的表情,他一颗心更是高高悬在了嗓子口。 直到朵拉朝他微笑伸手,他才几乎要从口中蹦出来的心脏重新安回它该呆的地方去,权志龙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在不知不觉中憋得滚烫,想来也是因为刚才精神太过集中的缘故,这突然放松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和身体都是一阵疲倦。 权志龙暗自庆幸,虽然朵拉姐没有明面上应下话来,但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她也没有一口气拒绝不是吗?权志龙笑得满脸春风,一把抓住朵拉的手,和她十指交握,紧紧牵在自己手里,一边迈步跨进房门,从背后拥住朵拉,撒娇道,“我的朵拉姐,我今天在外面时时刻刻都在想你,你想我吗?” 朵拉的手臂被他握着交叉在身前,她动了动,肩膀推了推背上的人,嗔道,“先放开我,这个姿势很难受啊!” 哪知权志龙色胆包天,直接探头在她颈上吻出几个小巧的吻痕,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什么姿势?床上的姿势吗?我的朵拉,先回答我……” ------------ 17第十七章 朵拉小小地吸了一口气,被他撩拨得有点腿软。她侧过头,没什么说服力地瞪了他一眼,“别闹。” “嗒”地一声,搭在权志龙手臂上的背包落到了地上。 权志龙把住朵拉的手腕,手中一个巧劲把她旋转过来和她面对面,果断而不失温柔地把她压在大门背后。他没接话,直接凑上前去堵住她的唇,张口就是一个火辣辣的法式深吻。安静沉寂的房间内,浅浅萦绕着两人急促的喘息和唇舌相抵时发出的水声,间或夹杂着衣衫摩挲的“簌簌”声。等权志龙良心发现,决定暂时放过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吻得眼神迷离,两颊飞霞了。 权志龙有力的胳膊牢牢地扣在她纤细的腰间,免得她直接滑落在地。两人的嘴角牵连出一条细细长长的银丝,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光,散发着淫靡暧昧的气息。而他的一只手已经直直入侵到了她的肌肤,在她腰背上暧昧的拂过,带来一阵阵酥软战栗。 权志龙一边啄吻着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她的樱唇、她的脖颈,一边暧昧不清地继续追问,“朵拉姐,我的朵拉,告诉我,有没有想我?嗯?” 尾音被他拖得九转十八弯,暧昧不已,就像是一只刚长出幼爪的小奶猫,用爪子在心头一下一下地撩拨着。 朵拉一手隔着衣物覆在他的手背上,不让他再在她衣内兴风作浪,伸出一只手袭上他嫩生生的脸颊,捏了捏,抚摸了几下。她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角,神色慵懒,“都说了叫你别闹了,真是不听话啊龙龙。不乖的孩子要惩罚的哦!” 说到这,朵拉突然想到了什么,歪头想了想,“对了,你刚才跟我许诺给我的糖呢?我可是好好回答了你的问题的。”朵拉不爽地又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趁我迷糊的时候套我话,权志龙你很厉害嘛!” “姐,朵拉姐,我亲爱的朵拉姐,不要捏脸啊,把脸捏大了就不帅了。”权志龙双手捂脸,一副被蹂躏了的惨兮兮的样子,“朵拉姐,不要生气嘛!我喜欢朵拉姐,自然就想对朵拉姐多了解一些啦。可是朵拉姐都不把我放在心上,怎么问都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资料,那我只好剑走偏锋想别的办法啦,朵拉姐……朵拉姐~” 权志龙黏在她身上左扭右扭,把她克制得完全没脾气。朵拉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你啊,就吃定我好了。” 见此事揭过,权志龙也不再一脸娇羞地耍赖卖萌了,他提起背包,摸出一包糖果给她,然后牵着朵拉的手往吧台走去,“我有给朵拉姐买炒年糕和烤红薯哦,不过不知道现在还热不热。” “这里有厨房的。”朵拉答了一句,突然想到他白天发过来的短信,问道,“你不会晚饭还没吃吧?” 回答她的是权某人那张灿烂的笑脸。 “哦真是……”朵拉无奈,伸手去拿手机,“作为艺人,每天的工作量不是很大么?到处赶通告拍摄什么的,没个好身体怎么行?你现在趁着年轻可劲地糟蹋,以后后悔就晚了。看你这一副风吹就倒的纤细体形,高强度的行程真的吃得消吗?喂,客服吗,我要点餐,一份参鸡汤,一份香辣鸡,一份煎牡蛎,一份蜜汁牛肉丸,一份泡菜海鲜饼,一份蟹汤,再加一份松子米汤,直接送到房间来,速度快点。” 权志龙从包中掏出炒年糕和烤红薯,摸了摸,“呀,有点冷了,朵拉姐不要吃了吧。” 朵拉试了试温度,又看了看权志龙微微嘟着嘴,脸色分明带着一丝沮丧,笑了笑,说道,“好歹是我们志龙专门给我买的,怎么能不吃呢?放微波炉里转一转就好了。”朵拉走了几步,忽的转过身来,狐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权志龙一呆,“额……” 朵拉抚额,“算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权志龙亦步亦趋地跟在朵拉身后,一边瞄着她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朵拉姐,不生气吧?” 朵拉斜了他一眼,语气很是无所谓,反问道,“这是事实不是吗?”而且,又不是她的错,她有什么难堪自卑的?只是对于自己的私事被人突然窥破有点不爽而已。 权志龙听懂了她没有明说的后半段话,干笑了两声,拥住她,把头埋在她颈窝里,轻声说道,“朵拉姐,我会陪着你的。” 朵拉心下感动,嘴上却道,“放开我啦,黏黏糊糊地我都不好做事了。” 权志龙自告奋勇,“朵拉姐,你去休息,我来帮你做。” 朵拉侧头,亲了亲他的嘴角,笑道,“好啊,那我就交给你了。” 经过微波炉温热的炒年糕味道明显不如刚出锅的,但朵拉和权志龙两人却吃得挺开心。没一会儿,酒店把菜送上来了。见朵拉盯着他吃饭,权志龙只能忍受着这甜蜜的折磨,使劲往肚子里填东西,比平时多吃了一半的食物。要知道他的作息不怎么规律,平时的食量也不大,还有轻微的胃病,这下可真的吃撑了。 朵拉把杯碗筷碟收拾到厨房里去,回来就看到权志龙整个儿瘫软在沙发上。她在他身旁坐下,问道,“怎么了?” 权志龙挪了挪,把头靠在她大腿上,伸手环住她的腰,脸埋在她的腰腹间,撒娇道,“朵拉姐,我吃撑了,你给我揉揉。” 朵拉无语望天,伸手去给他揉肚子,“你啊,真是,说你什么好呢?” 权志龙抱着她蠕动了几下,嘴里嘀咕了几句话。朵拉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权志龙转移话题,“朵拉姐今天一整天都窝在酒店休息吗,所以才没有看到我的简讯?” “没有,中午和闺蜜出去了。收到你短信的时候正在外面呢,不太方便发短信,就没回。”朵拉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其实她当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就无视了。不过这个事实是不能当面说出来的,不然指不定她腿上这位傲娇权童鞋就直接黑化了。 “哎?朵拉姐今天到哪里逛了?”说到逛街,权志龙兴致高涨。 “明洞。本来是要给朋友带一些特产的,不过一没注意就被我那个闺蜜拐到东方神起的签售会上去了。”朵拉忽而一笑,面带得意之色,“志龙啊,我如今可知道了你昨天说的那什么神话和东方神起了,呵呵!” “还有呢?”权志龙仰着头,眨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目露期盼。 “还有什么?”朵拉装傻。 权志龙幽怨地看着她,“朵拉姐……” 朵拉瞧着他那小眼神飘得,也不好继续逗他,低下头在他脸上亲了下,笑道,“自然还有我们志龙带领的bigbang啦。”说着,朵拉给了他一个大拇指,“志龙是最棒的,fighting!”朵拉歪了歪头,不确定地问道,“你们是这么打招呼的吧?” 权志龙看着她可爱的表情,翻身坐起,一把把她拥在怀里,斩钉截铁地说道,“朵拉姐,我会更加努力的,我要让所有人都认可我们的音乐,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这样的话,无论朵拉姐身在何处,都能看到我了。” 少年目光灼灼,神情郑重,那坚定的信心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让他那张还略显青涩的面庞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我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 18第十八章 “不过……”权志龙转眼一脸郁闷,“朵拉姐有空去神起的签售会,怎么没来我们的现场呢?也给我一点鼓励才对嘛!不过,念在朵拉姐这是第一次,这次就算了,以后一定要来捧场哦?不然……” “不然怎样?”朵拉兴致盎然。 “……朵拉姐,你弄错重点了……”权志龙气结,鼓着腮帮子满脸纠结。 “我那个亲故是仙后,就被她拖过去了呗!”朵拉解释道,她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眼睛放光,手指蠢蠢欲动,最后还是忍不住掐上他那张嫩脸,心满意足地调戏了个够,感慨道,“真是可爱……”不等权志龙炸毛,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右手握拳,轻轻敲打在左手掌心,“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等等,我去拿给你。” 朵拉从手袋中拿出一个原木小盒,只在四角简简单单地雕刻着几个流线花纹,其余地方没有一点装饰,反而显得它十分古拙质朴。权志龙瞪大眼睛,接过小木盒,来回仔细看了一会儿,还是有点不敢置信,“这是……给我的?” 见朵拉笑着点头,权志龙欣喜地把玩了一会儿,问道,“我能打开吗?” “自然。” 权志龙解开搭扣,打开木盒,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玉雕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块纯净无暇的羊脂玉,晶莹洁白,细腻温润,雕成了一只小猫的形状。小猫微微偏着头,斜眼注视前方,脚下还踩着一团毛线,灵动狡黠,天真可爱。 “呜哇!”权志龙低呼一声,“真的好可爱。” 朵拉看着权志龙和那小猫如出一辙的神态,笑眯眯地应和,“嗯,都很可爱。” 权志龙茫然地抬头看她,朵拉一乐,这副神情更相像了。她伸出食指点了点他,又指向他手中的小猫,“志龙啊,你不觉得你们很像吗?” “……”权志龙僵住,和小猫大眼瞪小眼,随即炸毛,“哪里像了!” “好好好,不像不像。”朵拉配合地反口,给他顺毛,不过这话听得总像是在敷衍。没等权志龙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朵拉转移话题,“你们今天的签售会顺不顺利?歌迷粉丝一定来了很多吧?” “那是当然,粉丝们都很热情。”说到这个,权志龙忍不住开始得瑟。 “那你们明天还有活动吗?” 权志龙把小猫玉雕放回小木盒中,“没有了,这几天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行程,公司下面给了三天的假期,只要每天不停止固定练习就好了。朵拉姐有想去玩的地方吗?” 朵拉想了想,“现在那么冷,一点外出的欲望都没有。不过,你不用去学校吗?” “我暂时不在读。”权志龙摸了摸额头。 “mo?” 权志龙抬头望天,“我去年高中毕业的,因为去年下半年就要出道了,和学校日程冲突,就和公司商量了,等过了这段时期再继续念书。” 朵拉对韩国的练习生制度不怎么了解,好奇地问道,“我看你们艺人出道的年纪都不大,而且在出道之前还在公司当了不短时间的练习生。当练习生要接受公司声乐、仪态等等各方面的培训,当了艺人之后,又有那么多的行程要赶,那你们的学业怎么办?不去上课的话,会因为上学天数不足被劝退休学的吧?” “说起来,朵拉姐也知道的,我们韩国造星这一行业基本形成一个行业了。”权志龙沉吟了下,“现在韩国的艺人越来越多,而且年龄也越来越向下发展,和学校学业有冲突那是必然的。不过现在学校对我们的要求放宽了许多,我们可以就自己的实情跟校方申请校外辅导什么的,然后回学校参加考试,考试成绩能通过的话,学校也不会多管我们了。” 朵拉从被她丢到犄角旮旯里的久远记忆中扒拉出当年她家大姐哭闹着要当艺人时的情形。那时娱乐圈的造星产业链才刚开始发展,并不如现在一样完善,而她家大姐自小成绩优异,一直被父母视为将来的国之栋梁,自然不肯放任她堕落颓废,当时一度闹到学校里。最后还是当父母的拗不过孩子,她家大姐一哭二闹三上吊,最终还是休学了事。 “那你这么断断续续地念书,考试会不会觉得很难?如果考试考得不好,回家会被爸爸妈妈揍吗?”朵拉八卦。 “朵拉姐……”权志龙捂脸哀嚎,“能不能不说这个?” 朵拉原先只是随口一问,但她看见权志龙这么大的反应,好奇心一下子高涨起来,催促道,“说啦,我想听。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不是不相信朵拉姐能保密,实在是……”权志龙纠结,最后还是败倒在朵拉坚持的目光下,破罐破摔道,“啊,真是要疯了!”他扒了扒头发,“练习生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并不是通过选拨进了公司就万事ok了。公司给我们安排了各方面的课程,像唱歌、乐器、舞蹈、仪态等方面都是必须的,如果是a班,还会有语言方面的老师。” 朵拉咋舌,没想到韩国艺人竟然会这么辛苦! “公司跟学校一样,除了每月每季每期的固定考试外,还会有不定的抽签小考。公司根据练习生的考试成绩对练习生实行分级。如果成绩好的话,练习生所在班级就会慢慢往上升,当然如果达不到要求,就是a班的优等生也会被刷到下面去,再想回去就难了。” 短短几句话,道尽了韩国练习生的艰辛。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们既然专注于公司的练习,学校课业自然就跟不太上了。考试也不求优秀,只求及格通过就好了。不过很显然,这个要求在很多时候,对于我们也很难做到。” 朵拉坐直身体,直觉爆料来了。 权志龙双手捂脸,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继续说道,“别人怎样我不怎么清楚,但对于我而言,有一次成绩实在糟糕得过分,连我这个一向追求及格保底分的当事人都觉得惨不忍睹了。我爸爸妈妈平时比较开明,知道我是要当艺人的,对我要求一直很宽松。但那次,实在是上帝也会被我的成绩单惹火啊!” “然后那次我很苦恼,左思右想下,胆大包天地想到了一个偷天换日的办法。于是我一边跟爸妈实行苦肉计,那眼泪流得,哗哗的啊,我都觉得我能拿个奥斯卡小金人了,另一头却是直接去篡改成绩单了。” “篡改成绩单?”朵拉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才会听到这几个惊悚的词汇。 “嗯,就是篡改成绩单!” 权志龙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朵拉却看出了他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那点得意骄傲,不禁抚额,我说哥们,你到底在得意骄傲什么啊? “希望主保佑你能顺利过关,不然就不是一顿竹笋炒肉丝能解决的事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权志龙抬高小下巴,“虽然中间有点风险,但最后还是成功逃出生天了。” “……你以后最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然我能肯定,你爸爸妈妈肯定十分乐意给你补上这顿竹笋炒肉丝。还有,韩国所有的学校都要把你拉进黑名单了。愿主保佑你,阿门!” ------------ 19第十九章 韩国阴沉寒冷的冬日罕见地迎来了太阳,金黄而馨然的阳光调皮地透过落地窗前的纯白纱帐,在地板上形成星星点点的光点,空气中的尘粒在金色射线中跳跃沉浮,一派调皮精灵。 朵拉懒懒地蜷缩在落地窗边的贵妃榻上,茶几上摆着几盘瓜果零嘴和果汁饮料,笔记本里不间断地上演着狗血缠绵的八点档。温暖柔和的阳光笼罩住全身,纵然是在室内恒温二十八度的情况下,还是会给人一种快融化的错觉,朵拉眯着眼,抱着抱枕昏昏欲睡。 权志龙大步迈进屋,他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贴身毛衣,开v领,露出他形状优美的锁骨,下面简简单单配了一条水磨牛仔裤,袋口打了铆钉,大腿处亦有略显夸张的抽象图案,英伦的贵气和张扬的朋克风既矛盾又融洽地结合到了一处,愣是让他穿出一种随性的雅痞风范。 权志龙轻手轻脚走到朵拉身侧,轻轻地蒙住她的眼睛,压低声音说道,“猜猜我是谁?” 瞌睡虫被赶走,朵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拉下他的手,“这屋里就我和你两个人,除了童心未泯的权童鞋还会有谁?” 权志龙呵呵一笑,顺势坐到她身边,往笔记本屏幕上一瞅,表情很惊讶,“你竟然在看韩剧?” “我不能看韩剧吗?”不知道权志龙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朵拉挑眉反问。 “这倒不是。”权志龙挠了挠头,表情有点纠结,“只是,一时没能把朵拉姐一贯的形象和韩剧联系起来。在我脑海里,朵拉姐应该是不是挑剔地观赏着服装秀,就是认真地观摩各类学术研讨会,但是韩剧……这,这跟朵拉姐的形象不搭啊!” 朵拉看着他扎着个可爱傻气的苹果头,脸上带了些茫然和呆愣,一股萌系气息扑面而来。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要是让你的饭看见你现在的形象,保证她们全部幻灭!” “谁说的?”权志龙不假思索地反驳,一边伸手揪了揪那束朝天的头发,“我不可爱吗?难道不是萌翻全场吗?”权志龙说着,一边在贵妃榻上扭来扭曲摆着各种pose。他转头看向落地窗玻璃的反光,很毁人不倦地做着各种鬼脸,肆无忌惮地糟蹋着他那张嫩脸。 朵拉目瞪口呆。 权志龙抽风了一会儿,就自己停下来了。他见朵拉一副灵魂脱壳的样子,两手抓着她的肩膀,使劲摇了几下,“朵拉姐,魂兮归来~” 朵拉回过神,双手捂脸,无力地□,“上帝啊,赶紧把这个间歇性抽风的二货收回去吧,不要再放他出来祸害人间了。” 权志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站起来行了个夸张的英式谢礼,一本正经地说道,“谢谢成女士的赞赏,我会继续努力的。”话音刚落,他自己先绷不住表情笑场了,倒在朵拉身上,双手环住她的细腰,脑袋不住地在她颈窝里磨蹭着。他呼出的热气在她脖子处萦绕,细密柔软的发丝拂过她修长的脖颈,刺得她痒痒的,却因为整个被抱住的原因,怎么也躲不开。 朵拉无奈,这孩子的笑点究竟有多低啊?“你不是在写歌么,过来有事吗?” 权志龙这才管理好表情,“朵拉姐,我们中午吃什么?” “午饭?”朵拉视线转向电脑屏幕,原来已经到午餐时间了。她一手指向茶几上的一本本子,黑底金纹,装订得极为端庄典雅,“这是酒店餐厅的菜单,你想吃什么就自己点吧,打电话给客服叫他们送上来。” 权志龙嘟嘴,“我跟朵拉姐认识以来,还没一起到外面吃过饭呢!而且,朵拉姐吃了好几顿这里的外卖了,不腻吗?今天天气那么好,也不像前几天那么冷了,朵拉姐跟我一起出去吃吧?我带朵拉姐去吃好吃的。” 作为一个披着韩国人皮的纯正中国人而言,朵拉承认,她刚穿越时被韩国铺天盖地的泡菜吓坏了。对她而言,最合口味的还是中国菜,韩国泡菜真心消化不良。 “我想吃中国菜,这里有地道的中餐馆吗?” 权志龙点头,“可以啊!” 于是,本打算好好宅在房间里晒太阳休息的朵拉重新站到了凛冽的寒风中。其实,一出酒店的旋转大门朵拉就后悔了,即使她把自己裹了一层又一层,但还是有些许皮肤不可避免地直面接触到了冰冷的天气。朵拉觉得像是有刀子刮在脸上,即使阳光明媚,这也弥补不了她瞬间如坠冰窟的糟糕感觉。 权志龙看出了她的退缩,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不等她发话,他直接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前走去。两人坐上出租车后,权志龙报了个地址,朵拉左右看了看,取下了墨镜,小声抱怨,“我都没戴过几次墨镜,真别扭。” 权志龙把墨镜推到头顶,卡在帽子上,应声道,“我也不喜欢戴墨镜,但是……你懂的,如果我们俩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晃悠出去,明天各家杂志新闻社娱乐版的头版就是我们了。” “我倒是没什么……”朵拉拖长声音,故作不满地说道,“就怕你……哼哼!” 朵拉说一半留一半,显得很是意味深长的样子。权志龙猛地抬高了声音,“既然朵拉姐都不怕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那我们说好了,等会儿我们下车后就光明正大地走街上了!” 朵拉忙去捂他的嘴,飞快地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司机,压低声音嗔道,“你小点儿声。我跟你说笑的呢,我才不乐意给别人当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围观。” 看权志龙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朵拉恨得牙痒,她凑近前,贴在他耳边问道,“我听说韩国的娱乐公司对旗下艺人都有禁爱令,你怎么敢自己当绯闻主角给人八卦去?不怕被你社长找去喝茶谈心?” 权志龙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如果是朵拉姐的话,我心甘情愿。” “油嘴滑舌。”朵拉瞪了他一眼。 正当两人小声地玩闹时,前排的司机大叔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们几眼,不由得感慨道,“小两口感情真好啊!” “谁跟他是小两口!” “承您吉言。” 朵拉和权志龙大眼瞪小眼。 司机大叔不以为意,嘿嘿一笑,“小伙子你可要继续加油啊,瞧人家小姑娘还在跟你闹别扭。不过女孩子嘛,总是娇气一点,咱们男人还是气量大些好,多包容点,两口子之间总不能总是斤斤计较,不然铁定过不长。小姑娘很漂亮啊,小伙子,这么好看的女朋友你可要看好喽!” 朵拉被他左一个“两口子”,右一个“女朋友”说得脸颊发热,偏偏权志龙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得附和两声,叫那个热情的司机大叔谈兴更浓了。权志龙戏谑地打量她,朵拉被他看得恼羞成怒,伸手就往他腰间软肉上掐了一把。 “嘶――”权志龙脸色大变,直接僵住了。 朵拉苦笑不得,“志龙啊,你要配合着演戏也要专业一点啊,我明明揪了一手的衣服,你倒是‘嘶’什么了?” ------------ 20第二十章 韩国人食辣,所以在韩国,中国的川菜菜系是最受欢迎的。这次,权志龙带朵拉去的中餐店就是这么一家川菜菜馆。 小店的店面并不大,四人座的便宜餐桌不过六张,用餐区后面是一个吧台,吧台连着一个落地冰柜,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摆得整整齐齐的冰镇饮料和啤酒。吧台后面则是一个酒柜,酒柜用木板隔成一个个小区间,这中间的位置供奉着一尊财神像,财神雕像前面摆着一个香炉,香炉里还有燃着的檀香,不大的空间内幽幽萦绕着淡雅的香味。香炉的两边放置着一盘水果和一盘糕点。酒柜其他格子里则是各种酒类和饮料。 餐馆的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她穿着颜色鲜艳的大红针织线衫,外罩一件蝙蝠衫模样的烟灰色薄昵外套,下面的裤子裤脚处带着喇叭式样,她把头发整整齐齐地盘了个圆髻,固定在脑后,衬着垂挂在腮旁的珍珠耳坠,显得既复古又时尚。 权志龙应该是这家店的常客,他才进门,便大声招呼起来了,“老板娘,我又来了。” 老板娘正埋头在吧台下理账,被他打断了进度也不生气,笑盈盈地站起身迎上前来,“是你啊,算算好多天没过来了,这几天过得还好?” “托福,虽然忙了点,但是还好。”权志龙显然很讨妈妈级人物喜欢,“知道大叔的手艺好,所以今天带朋友过来尝尝鲜,叫大叔千万不要藏着啊。” 老板娘把视线转向朵拉,朵拉微笑颔首。老板娘一脸挪揄,打趣道,“原来是带女朋友献宝来了,放心吧,肯定叫大叔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怎么也要给我们志龙长长脸。” 朵拉原想矢口否认,却不料听得老板娘把权志龙名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了,也顾不得计较那些枝节末叶,忙拉了拉权志龙的衣袖,凑到他耳边轻声提醒,“这里有人,你不要避嫌吗?” 此时正是午餐时间,虽然这家小饭馆位于深巷之中,但座上差不多已经有了七八个人,扑鼻的饭菜香味伴随着店后厨房里传来的“刺啦”炒菜声,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都蠢蠢欲动了。 权志龙安慰道,“没事,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过了,都是些成年人,没有在校的小女生,应该没有疯狂粉丝。”不过他也觉得不能就这么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谁知道这中间会不会有意外呢,他对老板娘说道,“包厢里没满人吧?” 老板娘也清楚他的身份,忙带着他们往里走去,“没呢,跟我来吧。” 包厢的面积也不大,里面只放了一张小圆桌,围着八张椅子,墙壁上挂了几幅水墨山水画和书法字幅。 老板娘把菜单拿上来,权志龙偏不肯好好坐着,硬是凑到朵拉身边,跟她勾肩搭背一起看。朵拉敏感地感觉到老板娘打趣欣慰的目光,推了几下,不仅没把权牛皮糖从身上扯下来,反而让他腻得更紧了。朵拉狠狠瞪了他一眼,见权志龙对此视若无睹,自顾自地介绍这里的特色菜,最后她索性自暴自弃了,想看就看吧,反正丢脸的不是她,而且估计她也没下次过来的机会了。 朵拉把注意力集中到菜单上,自然没见到权志龙上扬的嘴角和得意的神情。权志龙冲站在一旁看戏看得正起劲的老板娘眨眨眼,老板娘愣了下,然后也笑眯眯地冲她眨眨眼,权志龙露出一口小白牙,又速度低下头去跟朵拉七拉八扯去了。 点完菜,老板娘收了菜单,又送上一壶香香的大麦茶,这才走出去,顺便掩上门。 权志龙迅速往她脸上亲了一下,朵拉怒目而视,两手爬上他的脸,各揪住一边往外拉,恶狠狠地训斥道,“到家里随便你怎么抽风,在外面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啊疼疼疼疼疼!”权志龙捂脸,眼泪汪汪,一副被欺负的小媳妇模样,控诉地看着她。 朵拉抚额,为什么她又诡异地升起了一股欺负未成年的感觉?她举起双手,“好吧,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不要再做这个表情了,很有罪恶感。” “以后发你短信要回,打你电话要接。” 朵拉茫然,为什么突然跳跃到这个话题上去了?两者有关联吗? “呜……你欺负我……”权志龙继续泪汪汪。 “……”朵拉咬牙,“……好。” “睡前要晚安吻,主动的哦!”继续得寸进尺。 “……” “还有……” “你够了!”朵拉一掌拍到他头上,把他脑袋压在桌面上,果断镇压。 餐馆的面积虽小,位置也不显眼,但它在周围食客中的口碑是很好的,所以随着午餐时间达到,周围公司的员工陆陆续续地下班,餐馆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朵拉听着门口日渐鼎沸的人声,感慨,“这里的生意很好啊!” 权志龙正在埋头玩朵拉手机里的游戏,闻言说道,“大叔的手艺很好,用的料理材料也新鲜,价钱又不贵,所以这里四周的白领很多都爱来这里吃饭。要是我们再晚点过来你,连外面的位子也没有了。” “你怎么找到这家的店的啊?”朵拉好奇地问道。 权志龙手一顿,然后含糊地说道,“不是我发现的,是我们公司的同事先认识的,然后喊我们一起来吃饭,就这样来往得多了,就跟老板老板娘熟悉了。”一语带过,他转移话题,“别看饭馆的招牌菜是中国菜,其实大叔的韩国料理也做得很好吃,我就是迷上大叔的炒饭和盖浇饭,才常常过来的,可惜他们不提供外卖服务。” 朵拉听出他话中的未言明之意,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虽然心中有点好奇,却也没到刨根究底的程度,便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我看这家店的生意很好,他们为什么不提供外卖服务?” 权志龙一边玩游戏一边解释道,“老板和老板年都是中国人,听说老板是生在韩国长在韩国的,而老板娘则是幼年的时候跟着父母移民过来的。老板家有一个儿子,早早移民到了澳大利亚,成家立业都在那里了,老板夫妻不愿意定居到澳大利亚去,他们也不差钱,就把早年开的小饭馆重新开张经营了下去,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找个事情做做。” “原来如此。”朵拉恍然,也对这家被权志龙全力推荐的饭馆的招牌菜期待了起来。 饭馆的人员并不多,老板是主厨,厨房还有一个二厨和学徒,老板娘则是会计兼职上菜的服务员。老板娘正忙得团团转的时候,一抬头便看见几个熟悉的人影正踏进门。 来人大多带着墨镜和口罩,只其中几个女孩子什么也没遮掩,就这么嘻嘻哈哈打闹着一路走来。老板娘笑着迎了上去,一一问好后,惊讶地问道,“怎么你们跟志龙分两批过来了?” “志龙?”来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急切地跳了出来,“老板娘,你说的是权志龙?” 老板娘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地问道,“还有其他的志龙吗?” “……” “志……”他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一个人捂住嘴拖了回去,他正想抗议,却被示意往周围一看,才意识到这是在公众场合,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了。 “额……你们不知道他过来?”老板娘意识到了情况有点不对。 来人中打头的男子笑道,“怎么会?他跟我说过了,今天请我们吃饭呢,说要给哥哥弟弟一个惊喜,没想到提前被老板娘露了底,没事,我们这就过去吧!” “这样吗?”老板娘虽然还心有疑虑,但既然他们平时都是一起过来的,想来都是熟人,“请跟我过来吧!” ------------ 21第二十一章 饭馆并没有安装空调,外面的公共大堂固然因为人多而温度较高,但因为包厢才开门迎客而显得阴冷了些。朵拉只摘了墨镜,帽子、围巾,甚至是手套,还牢牢地套在身上,便是这样,坐下不动时,她还是觉得有冷风一阵阵地从衣服缝隙中钻进来。 朵拉连喝了两杯大麦茶,问一直在一旁玩手机的权志龙,“手机那么好玩吗?” 权志龙虽然看着单薄瘦弱,但作为hip-hop歌手哪里就有那么娇弱了。一进屋,他就把帽子围巾等摘下来了,光着手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惹得朵拉无比奇怪,她怎么没觉得自己的手机就那么好玩了。 而此时的权志龙,一边装作专心致志地玩手机,一边心里盘算着怎么进一步深入了解朵拉的日常习惯,首先就是要彻底查看一下手机,看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到底有几个情敌。听到朵拉的问话,他从善如流地停下动作,笑眯眯地说道,“只要想到是朵拉姐的东西,我就爱不释手,不舍得还给朵拉姐呢!” 朵拉望天,“油嘴滑舌的男人最讨厌了!” 权志龙鼓脸,“这是甜言蜜语啊甜言蜜语。来,朵拉姐,不要看天花板,看我的嘴,甜――言――蜜――语――” 朵拉一把把他的脸推到一边去,语气很是嫌弃,“你就不能行行好放过你那张勉强能看的脸?” 权志龙:“……” 没沉默几秒钟,权志龙重新鼓舞起斗志,凑上前来,“朵拉姐,你很冷?” 朵拉狂点头,“冷死了。” 权志龙拿掉她手中的mp4,摘了她的手套,把她双手捂在手心,一边哈气一边来回摩擦,“书上说摩擦生热,朵拉姐现在会不会好点了?” 他的手掌温暖,手心处甚至微微发烫,似一把火,一直从手指燃烧到她的心头。朵拉微笑,“嗯,很暖,谢谢志龙。” “朵拉姐,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谢谢的。” 只有年少时,才会那么轻易地许诺永远。朵拉暗道,人的一生有多长?种种意料之外的天灾、人祸都有可能让你的生命戛然而止。那么,人所承诺的永远,究竟有多远呢? 正如别人说的,恋爱中的人智商通通为零。可是为什么,她分明没有在恋爱,面对他时,却不由自主地想要微笑,想要耍赖,想要暴力,明明她是如此理智冷静的那么一个人。 她爱他吗?不。 她喜欢他吗?也许。 喜欢,是很浅很浅的爱;爱,是很深很深的喜欢。 面前的男子,面容俊秀,甚至还带着一丝青涩和稚嫩。他虽然不成熟,但他却有着她早已丢失的热情和勇气。他不讳言爱,无论是他的言语,还是行为,都向她明明白白地表示着他的爱意。 不去考虑今后,活在当下。 可是,无论她如何羡慕,她却无法做到和他一般。她有太多太多的前因后果需要考虑,她有太多太多的责任负担无法丢弃,她被束缚在这个社会构制成的条条框框中,瞻前顾后,原地踏步。 “朵拉姐,你手机里还有什么好玩的?”权志龙的声音打断了她突如其来的伤感,朵拉摇摇头,像是要把这些纷乱的思绪通通丢出自己的大脑。 朵拉一边翻着mp4里的小说页面,一边回答,“我没觉得有什么好玩的,你自己找。”这个时候的手机还比较单调,远不如后世那么精彩纷呈,手机和电脑都能合为一体了。朵拉暗道这次回美国时一定要再去催一催苹果公司的研发部,听说他们捣鼓了很久了,怎么智能手机还不上市? 朵拉是2003年夏去的美国,上辈子曾经交往过的一个男朋友是华尔街的天才操盘手,通过他朵拉速度从一知半解进步到小有心得,之后慢慢从股市中锻炼了一些本事出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上辈子辛苦这辈子享福,要不怎么说重生是最大的金手指呢? 经过一年的股市沉浮,朵拉手里攒下一笔不小的资金,开始转向风险投资,按着记忆中历史发展脉络,或在某些公司股票大跌时买进,或是直接注资预备成立的公司,慢慢构建起自己的事业王国来。 作为一个忠实的苹果粉,2004年苹果执行总裁史蒂夫乔布斯被诊断出胰腺癌,苹果公司股票大跌,朵拉趁机大股购进。虽然她知道苹果公司一直到研发出智能手机之前都是持续亏本的,而且在史蒂夫乔布斯执掌苹果的期内,股东都拿不到分红,反而需要不断地注资,不然就会被稀释股权,但只要想想自己是苹果的股东,哪怕是个芝麻大小的股东,那也是做梦都要笑醒的事啊! “那……”权志龙眼珠一转,“朵拉姐手机里有没有什么隐私啊秘密啊什么的,禁止翻阅的?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踩到朵拉姐的雷区,到时候朵拉姐不理我,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朵拉歪头想了想,“里面没什么,不要紧。” “那我不客气了。”权志龙深呼吸。 朵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而后摇摇头,现在的孩子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啊?怎么这么奇奇怪怪的! 权志龙直接翻到了照片文件夹。 “朵拉姐,这个姐姐是谁?” “我室友。” “朵拉姐,这是哪里?” “哈佛大学的图书馆。” “朵拉姐你跟男朋友一起去图书馆?” “……那是哈佛红十字会的副会长,他已经出柜了。” “朵拉姐……” “……” “朵拉姐……” “……” “朵拉姐……” “权志龙!”朵拉被他烦得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有完没完! 后半句话被他直接堵在唇舌中。 权志龙裹挟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怒气,卷着她的小舌在她口中肆意扫荡。他一手扣着她的腰背,把她牢牢锁在怀里,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不让她逃离。 “朵拉姐,看见照片中的男人站在你身边,我很生气。”权志龙和她唇贴唇,密不可分,轻声低语,“朵拉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没等朵拉回答,他已经又是一番肆虐。 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同的,无论平时他再怎么装嫩扮乖、撒娇耍赖,他始终是雄性,对雌性有着天然的压制和侵略性,无关性格,无关脾气,只是天性。 “好啊权志龙,给你们放假休整,你竟然敢给我阳奉阴违跑出来泡妞!”略显尖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把屋内沉浸在热吻中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朵拉感觉到权志龙的身体瞬间紧绷,完全僵硬,贴着她唇的嘴唇抖了抖,嗫嚅道,“社……社长?!” ------------ 22第二十二章 社长? 朵拉眼神往权志龙身后一溜,打头的那个墨镜口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虽然气场强大,但从他的身形、穿着和气质上来看,不像是个社长的样子。而其他陆陆续续挤进屋来的男男女女,看着年岁都不大,哪个是社长?社长在哪里? 朵拉眯了眯眼,再环视一眼来人的神色,惊讶、好奇、不满、偷笑、得意等等,不一而足。不会是恶作剧吧?朵拉心念速转,十有□是了。 朵拉这般想着,一边幸灾乐祸地看向仍在石化中的权志龙。原谅她吧,姑娘她的恶趣味发作了! 权志龙突然回过神来,连忙转身,顺便把朵拉往身后一塞,“社长,我……额!” 权志龙正想行大礼请求原谅,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排熟悉的身影。熟悉,怎么不熟悉?熟悉得化成灰都认识!权志龙立马想明白了其中原因,毕竟他们社长的声音模仿可是他们公司的招牌,几乎每个人都会用他的声音说上几句话。原来刚才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的声音是他们的恶作剧! 权志龙气结,他恶狠狠地一一看过去,从原本报道上说在日本活动的se7en,据说正在剧组拍戏的朴寒星,到这个时间应该在公司练习室里练习的朴春和李彩琳,还有自家那个四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好哇,一个都不落,都来看他笑话是吗? bigbang内的四只只觉一阵凛冽的寒流从他们身边刮过,忍不住挤在一处瑟瑟发抖。其中top和太阳都比权志龙大,虽然权志龙可以用队长的身份压一压他们,但也会因为年龄有个适度,最悲催的莫过于忙内胜利和排倒数第二的大成了。 “大成哥啊,我觉得天快塌了啊!”胜利内牛满面。 大成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纸球,咕噜噜从大家脚下滚到门外去,“胜利啊,你还能缓刑期一下,我那是直接死刑啊,社长的声音是我模仿的,你说我怎么就一时嘴快了呢?” 话音刚落,大成就感觉到两道炙热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灼热地像是要把自己戳个对穿。他毫不怀疑,如果眼刀子能杀人,他此时已经是千刀万剐了。 top和太阳默默地远离他一步,换来大成眼泪汪汪地回视,真是无语凝咽。 权志龙双臂环胸,抬高下巴做俯视状,“哦……原来是你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 “……”大成直接泪奔了。 见几个后辈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打头的se7en觉得他再不出声,恐怕就要上演现场凶杀案了。毕竟刚才是他建议直接跑过来的,结果撞破了人家的好事,现在还叫几个后辈给他背了黑锅,咳咳,他也会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的。 se7en摘了眼镜和口罩,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方才出声打圆场,“这个……志龙不先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权志龙忙转过身去嘘寒问暖,把他们那么一堆人丢到一边去了,“朵拉姐,有没有被吓到?对不起,交友不慎,误交损友啊!对不起啊,来,喝杯热茶压压惊。” “……”一队乌鸦“呱呱”叫着从这堆瞬间变成布景板的人头上飞过,留下一串省略号。 “我说……”top扶了扶歪掉的墨镜,“志龙他这是……忘记我们了?” “见色忘友?”朴寒星呆呆地说道。 “……”一阵冷风从他们面前刮过,卷起一片枯黄的树叶。 “行了,别忙乎了。”朵拉明知权志龙不是真的忘记他们了,毕竟这么多人把一个不大的房间挤得满满的,而且估计都是艺人的缘故,好几个都是气场强大,哪里能让人这么容易忽视掉。不过是权志龙借此发泄下方才被吓的不满,“见面便是有缘,志龙,介绍下吧。” 总不好叫人家一直就这么在墙边罚站吧? 权志龙拖拖拉拉地转过身来,满脸的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尽职地一一做了介绍。权志龙经纪公司现任顶梁柱男歌手――se7en,知名演员――朴寒星,权志龙的亲密队友――bigbang成员,还有实力顶尖的练习生――朴春和李彩琳。 不过在介绍朵拉时,权志龙难得的卡壳了。朵拉直接用一句轻描淡写的“朋友”搪塞了过去,权志龙虽然心中不满,但到底也没说什么。朵拉招呼众人坐下,因为地方不大,只能叫老板娘又搬了两张凳子过来,大家挤一挤才挨着坐下了。因为刚才点的菜是两三人份的,众人又叫老板娘把菜单拿过来重新点了菜。 自来熟的胜利挨着朵拉坐下,询问道:“我听志龙哥叫您朵拉姐,那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朵拉含笑点头,“自然可以。” 坐在胜利另一侧的top天外飞仙了一句,“然后叫我和太阳哥?” “……”朵拉摇头,“抱歉,我是85年的,你们还是得叫我姐。”朵拉笑着跟权志龙说道,“该不会今天我是这里所有人的姐吧?” 权志龙还没回答,一边的朴春把话接了过去,“不会,我们三个都是84年的。”说着,她指了指自己、se7en和朴寒星。 朵拉觉察到李彩琳打量了自己许久,把目光转向她,结果听她问道,“朵拉姐你长得这么美,不过怎么我好像从没见到过你。” 权志龙接话,“朵拉姐不是圈内人。” “哦~”李彩琳颔首,“原来如此。不过,朵拉姐的硬件条件很好啊,怎么不来当艺人呢?” “朵拉姐可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的高材生。”权志龙骄傲地说道,像是他自己上了斯坦福一般。 朵拉失笑,“哪里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你们艺人那行业,我玩不转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李彩琳不服气。 朵拉摇头,“人各有志罢了。” 李彩琳这才消停,“我一直相信勤能补拙的,不过既然是个人志向,那就没办法了。” 朵拉见se7en和朴寒星挨着肩坐着,两人甜甜蜜蜜地交谈,似乎自成一个世界。权志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韩国对艺人要求很严苛,大多数公司都有禁爱令,禁止艺人谈恋爱,甚至监控艺人的私生活。艺人有了交往的对象,如果不是玩玩,那就得小心藏好了,不然不止粉丝抗议,还有无数的anti攻击。” se7en和朴寒星对视线极为敏感,抬头看是他们,点头一笑,接着说道,“是啊,谈个恋爱比打仗还累,都快赶上天方夜谭了。不过,这也让彼此间的感情愈发显得珍贵了。”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恩爱非常。 朴春双手捂眼,“哎一古,真是让人受不了。你们两个谈恋爱,每次见面都拉上我们这一群人作伴,你们没不好意思,我们这些当灯泡的先受不了了。” 这时,正好菜都上了。se7en和朴寒星端着酒杯站起来,约摸是想到这几年维持这段地下恋情的不易,两人动情地说道,“我们两人这几年内幸得你们掩护,这才能安全至今,没有暴露。在这里,我们以饮料代酒,敬大家一杯。” 胜利马上喊道,“要敬就敬酒,饮料不算数。” “你到喝酒的年龄了?”top幽幽地飘过。 “……” ------------ 23第二十三章 虽然客人多,但这家餐馆的上菜速度还是很快的。没一会儿,老板娘就带着服务生陆陆续续把菜端进屋来,把一张圆桌挤得满满的。顿时,屋内充斥着饭菜的香气,而饭菜上的热气在房间内蒸腾,把每个人的身形都遮掩得模模糊糊的。 朵拉取下帽子围巾,又摘了手套,顺便把外面的那件厚大衣脱了。没等她站起来挂衣服,挨着她坐下的权志龙就把衣物接了过去,长脚一迈,直往角落里的挂衣架去了,引得众人好一顿起哄喧闹。 纵然朵拉脸皮不薄,也被打趣得有点不好意思。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朵拉觉得她刚才主动给权志龙解围说的那句“朋友”,怎么看都像是在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胜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感慨道,“这还是志龙哥么?如果这个是,那我们宿舍那个最爱撒娇耍赖、最讨厌做家务的是谁啊?” 权志龙在椅子上坐下,斜眼说道,“好像在你来之前负责宿舍卫生的不是我似的!” “噗!”大成失笑,连忙捂嘴缩头降低存在感,这时候还是不要随便拉仇恨值的好。 对面的se7en看不下去了,仗义道,“志龙啊,这个你就不对了,不能老是欺负我们老小啊!老小也是有人权的。” 胜利立马一副“知音难求”的感动神色看向他,那含情脉脉(误!)的眼光让se7en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一脸避之不及的表情,嫌弃地说道,“我告诉你啊胜利,我可是从头到脚都是我们寒星的,你千万不要爱上我。你就是再爱我,我也不会爱你的,我只爱我们寒星。” 说着,se7en深情地看着朴寒星,朴寒星也同样专注地看着他,两人双手在胸前交握,感觉像是在拍电视一样,周身散发着夺目的光芒,简直要闪瞎围观众的钛金狗眼。 太阳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怎么觉得我们坐在这儿这么的多余呢?” 大成点头赞同,“突如其来的罪恶感。” 沉默良久的top突然大声说道,“交杯酒吧!”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一出来,瞬间冷场,不过大家脑筋一转,很快就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了,齐齐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se7en和朴寒星则是直接保持着刚刚那个画报动作僵住了。 “喂,我说,”se7en苦笑着抹了一把脸,“有这么亢奋吗?有必要这么整我们吗?” top一本正经地纠正,“这是确定名分问题。” se7en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这事,你们好像就闹过不止一次吧?哪里的风俗要定几次名分的?” top头微微扬起,两眼放空,语气飘渺,“我说的,就是真理。” “……”这脱线的货到底是谁给放出来的? 见自己宝贝男友就要倒在脱线神的四次元神经下了,朴寒星忙急急上来赶场,“今天的主家可不是我们两个啊,是志龙和成朵拉小姐才是。”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朵拉和权志龙,眼中的不怀好意一目了然,不过可能是碍及和朵拉初次见面不熟悉,而且两方人马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好歹克制住了,没好意思把艺人的外包装一口气都撕开了。万一吓到了人家,把人给吓跑了,这里估计没人能直面抵抗权大队长的低气压。 朵拉面色纹丝不动,依旧保持着微笑,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沉默不语,那强大淡定的气场愣是把多数人压得比她低了一头不止。权志龙没答话,先转头看她,见她如此表态,眼中失望一闪而过,随即面带微笑,语气闲散地把球踢了回去,“我和朵拉姐不介意的。” 众人起哄,很识相地把问题转移开来。se7en忙跳出来回护女朋友,“好男不跟女斗啊,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这算什么事啊?” 胜利撺掇道,“不就是一杯交杯酒嘛!se7en哥,是男人的话就痛快点。” se7en两眼一翻,没好气地说道,“胜利啊,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我到底是为谁出头才被你们围攻的啊?” 胜利装傻,“啊?谁啊?” “你……”se7en气结,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啊! top大声说道,“交杯酒!” 太阳赶紧跟上,“交杯酒!” 权志龙兴致勃勃地跟着喊道,“交杯酒!” 见有队长撑腰,大成和胜利也速度跟进。朴春和李彩琳嘻嘻哈哈笑闹了一阵,也排了上去。大家异口同声地喊着“交杯酒”,对se7en几次想压下这渐渐高涨的气氛的行为视而不见。 se7en气沉丹田,突然大吼道,“志龙他们两个喝,我们就喝!” 李彩琳首先出声,“se7en哥,你差劲了,你和寒星姐可是男女朋友,志龙哥和朵拉姐只是朋友,你怎么可以把他们两个无辜的人拉下火坑呢?” 朴春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也附和地说道,“se7en啊,要注意风度哦!” se7en只当没听见,直接挑向权志龙,“志龙啊,你应,还是不应?” 权志龙也不答话,笑眯眯地把球轻轻踢向朵拉,“朵拉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于是,屋内几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朵拉身上了。 朵拉有点惊讶,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没几句话就把她也给扯进去了。不过她右手拇指和食指虚托下巴做思考状,摩挲了几下,忽而笑道,“既然大家想看,那也未尝不可。不过,我有个条件。” “朵拉姐真是个爽快人。”胜利热烈响应,“什么条件啊朵拉姐?” 朵拉淡定地环视一周,平静地扔下一个地雷,“只我们四个人喝交杯酒也太没意思了,不如我们来做个小游戏,游戏中随即抽取的两个人喝,怎么样?” 权志龙抓住她的手,捏了捏她掌心,眼带笑意,近前说道,“原来朵拉姐这么淘气。”随后换了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小声说道,“朵拉姐不会也是腐女系吧?” 朵拉回了他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说真的,她查bigbang资料的时候,对他们的经历只是草草过目了下,倒是粉丝论坛上的那些队内cp文仔细看了好几篇。不得不承认人类的想象力,各种阴差阳错,各种虐恋情深,各种爱恨交织,甚至三角恋、多角恋、暗恋、苦恋,虐心与虐身齐飞,狗血共小白一色,只有做不到,没有想不到。 出乎意料的是,李彩琳是第一个赞同的。朵拉心下诧异,不过在她发现了李彩琳时不时投在权志龙身上的专注眼神,一有风吹草动就急忙移开,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她就心下了然了。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感情人家不是为了帮她,而是不想看见心上人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啊! 朵拉侧头,权志龙正带着他标志性的无忧无虑的笑容把玩着她的手指,间或抬头打量打量众人各色的神情,不时地把她手指上的戒指摘下、套上,或者旋转,阳光、可爱,一派悠然自得,自娱自乐得很。她感觉到不时投注在她身上的那股灼热的目光,觉得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枪。 朵拉心中恼怒,虽然知道他也是无辜,但她还是轻轻掐了一把他的小脸,换来他一个略带委屈的回视。 “真是一个招蜂引蝶又讨人喜欢的家伙。”朵拉心中暗道。 ------------ 24第二十四章 众人很快议定。朵拉介绍道,“考虑到这里的工具不齐全,玩别的酒令什么的玩不转,那咱们就玩个简单的。我们这儿总共十个人,那么从一到十,每个人领一个号码,然后我们击鼓传花,花到谁的手里谁来抓阄,和抓到的那个人喝交杯酒。如果抓到的是自己,那么其他人就商议给他一个惩罚,如何?” 权志龙抬头望天,“男的和男的……” 朵拉还没开口,朴春就把话接了过去,“自然是一视同仁。” 话音刚落,在座几位男士的表情都僵硬了。朵拉兴致勃勃地围观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激将,“如果玩不起的话,那我们换个别的好了。” 太阳眯眼,“没问题!” top望天,“同上。” 大成扭头,“+1!” 胜利拍掌,“玩吧!” se7en抽搐着嘴角,很想反对,但最终还是在九双锃亮的眼睛的注视下败下阵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意见……”才怪。 不过他最后两个字是没人在意了。朵拉从包中拿出水笔和一本便利记事本,纸面只有她的一个手掌心那么大,撕下十页,写上号码,然后团成团混做一堆搅乱,“那么接下来就是分号码了,大家自己选。” 最终确定的是1号胜利,2号se7en,3号李彩琳,4号top,5号大成,6号朴春,7号朵拉,8号权志龙,9号太阳,10号朴寒星,然后定了从一号往后挨个当裁判。 朵拉从包里拿出一块手帕,翻折几下叠成一朵简单小巧的绢花,算作击鼓传花中的那个花。胜利背过身去,随着他一声令下,那朵小巧的绢花迅速在众人手中传递开来。胜利屈指敲着椅背,一边嘴里打着节拍。 “停!”胜利脚步一错,转过身来,“哦哦哦,真的是se7en哥啊!se7en哥今天大发啊,开门红呐,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别忘了半路买彩票,鸿运当头啊。” 胜利一边大声笑着,一边把十个纸团递到他前面去,“se7en哥,选吧。” se7en一脸悲壮,带着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神情,好像面前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纸团,而是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吃人的怪兽。他苦着脸,犹豫了再犹豫也下定不了决心去抓阄,最后还是在耐心被消磨光的朴寒星的一个爆栗下,才闭着眼睛随便抓了一个。 “se7en哥,快打开看看是谁?” “会是寒星姐吗?” “……额,这个概率不怎么高……” 众人顿时乱做一团,叽叽喳喳吵得人脑袋发晕。 se7en在大家的催促下,视死如归地展开纸团,“1号?” “……mo?!”胜利一声惨叫,其中的辛酸与震惊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屋内一阵寂静,沉寂得如同身处真空,连一丝呼吸声都不存在,又像是被人摁了暂停键,眼前这一幕就像是被定格在了屏幕上,纹丝不动。随后屋内炸开了锅,大家争先恐后得挤到se7en身边去,试探瞧一瞧那张神奇的纸片,难道真的可以“心想事成”? 朴春高举着双手,来回反复翻看着这张薄薄的纸,“不会真的这么灵验吧?我觉得我可以去请笔仙了。” 朴寒星忙摇头,“建议你还是不要鲁莽得玩那些带有神秘色彩的游戏,挺吓人的。” 太阳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嘿,胜利,你小子,这回彻底栽了吧!” “心想事成啊。”top做沉思状,也不知道他脑子里现在到底在琢磨些什么。 大成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妆模作样地念了声,“主会保佑你的,阿门。” 权志龙一眼横过去,哼了一声,“大成,主会保佑你吗?” 大成抖了抖,瞬间滑到桌子底下去了。 胜利抱着椅背失意体前屈,泪流满面。而另一当事人se7en,已经维持着打开纸团的姿势石化了。 现场一片兵荒马乱,唯三淡定的只有朵拉,权志龙和李彩琳了。 朵拉看着桌子对面的兵荒马乱,又看了看满桌未动的饭菜,对权志龙说道,“你说他们要闹到什么时候?” 权志龙夹了一块鸡块,“闹到不想玩的时候。”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吃饭,再闹下去菜都冷掉了。”朵拉建议道。 李彩琳掩嘴笑了笑,点头表示同意。她微微提高声音,“哥哥们啊,今天的菜色很丰富啊,再不吃饭菜都要冷掉了。” se7en第一个响应,把他身边那乱糟糟的一团人直接当成了一团透明的空气,端起饭碗,气势汹汹地去夹菜,“你们慢慢吵,我先吃饭了。” 一听见“吃饭”两字,众人几乎是瞬移着各就各位,好像前一秒还是围作堆的,下一秒就全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了,方才的肢体大战立马升级成饭桌上的刀光剑影、筷勺横飞,就跟从家庭伦理泡沫剧眨眼功夫就变成了功夫武侠剧一样不真实。 朵拉看得瞠目结舌,“这……这也可以?” 刚才还吸引了万众瞩目的纸片就这么被遗忘在了脑后,慢悠悠地飘落在地,中途还打了个漂亮的转儿。 权志龙一边吃饭,一边给她夹菜,忙得不亦乐乎,“朵拉姐,快吃,跟一帮饭桶吃饭,你不抢的话可是要饿肚子的哦!” 虽然她原是想着先吃饭的,但真这么发生了,朵拉还是觉得有点扫兴,真是虎头蛇尾的一场闹剧,害她白期待了一场。朵拉突然转头对上李彩琳的视线,大大方方地笑了笑,“无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敢跟我跳票?我会让他知道跳票的代价的。” 李彩琳一直都在偷偷地关注朵拉,突然被当事人发觉,眼神不由得飘忽了一下,勉强朝她露了个笑脸,马上就低下头去。 这家餐馆规模虽小,但菜式都是很地道的,不像大多数开在外国的中国菜馆,表面上是中国菜,但实际上都已经根据当地的口味改成四不像了,也难怪这么多人推崇和喜欢,当得上一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朵拉寻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拎着手袋出了房间。外头温度不比屋内,一出来,朵拉就感觉一股凉气迎面扑来。朵拉来回摩擦了一下手掌,放在嘴边哈了哈气。 此时已经过了用餐的高峰,餐馆不过零零散散坐了几个客人。朵拉来到收银台前的时候,老板娘正在摁计算机算账。 “老板娘,结账。”朵拉屈指敲了敲收银台。 老板娘见是她,眼中带上了一丝疑问,不过她什么也没问,很快就开了账单出来。 “总共一百三十一万,给您去掉个零头,一百三十万就可以了。请问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 朵拉从崔幼真那儿得知韩国娱乐圈的部分□,包括各经纪公司对旗下艺人的奴隶合同和压榨。据她所说,她家神起哥哥们如果唱片专辑销量没有达到公司要求的数量,他们可是没有分红拿的,只有公司开出来的一点点死工资,连个为家庭四处奔波的小职员都不如。 虽然朵拉听说权志龙所在的yg公司是娱乐圈内口碑待遇最好的,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谁知道他们内部有什么隐情。而且权志龙不过出道半年,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呢,能有多少工资分红可以拿?她虽然恶趣味,却也不想看他为难。 ------------ 25第二十五章 朵拉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半路寻出来的权志龙。权志龙眼尖地看到她手中的那张账单,脸顿时垮了下来。 “朵拉姐,要女士买单,要是叫别人知道,我的脸还往哪里摆啊?”权志龙很不满。虽然之前他还在担心他的荷包,但这和被心上人抢先付了帐根本就是两回事。 啧,男人的沙文主义。朵拉心道,若是真要他买单,她担心他以后两个月只能顿顿吃泡面,或者到处蹭饭? 朵拉习惯性的发散思维,但权志龙明显对她的神游天外很不满,他两手抓着她肩膀,把她扳了个方向和自己面对面,俯身凑近她的脸,“朵拉姐――”两手使劲摇了摇。 朵拉被她摇得晕头转向,“停停停!” 朵拉把账单往他袋中一塞,顺手在他脸上揩了一把油,抬高下巴,“小孩子家家,乖乖听话就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权志龙顿时被噎住了,那张脸青青白白的好不精彩,最后还是化作一脸无奈。经过这几天的亲密相处,他自然知道朵拉并不如她在外面表现出来得那么淡然沉静,恰恰相反,私下里她反而比别人更加淘气任性、我行我素,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还以调戏他逗他变脸为乐。虽然他乐见她对他的不同之处,但她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看的事实,着实让他无奈。 权志龙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牙尖嘴利所向披靡,但在朵拉这个靠嘴吃饭的行家面前,这点道行还是浅了点,根本不够她看的,所以每每都是他先举白旗投降,这次依然不例外。 权志龙喘了几口粗气,平稳了下纠结的心绪,结果抬眼就看到朵拉那副标准围观众的姿态,顿时一股冲动从心头猛然窜起,在他的大脑还没接收到信号之前,他的身体已经顺服地遵从了他的潜意识一把把朵拉推到墙上,把她两手向上举起固定在头两侧,低头就往她那两片薄薄的粉唇亲了上去。 “……”朵拉瞪眼。 权志龙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在她唇上口中吸吮啃噬,肆意游曳,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邀之共舞。他直接跳过前奏,直接一上场就进入中场□,将他们周边这一小块区域渲染成一派热情洋溢的火辣现场。 “喔喔!”包厢房门洞开,门口从下往上依次探出一排人头,一片嘘声。 胜利被前面一堆人挡住视线,什么也看不到,他狠了狠心,直接一个蹦跳,跳上了大成的后背,结果大成没站稳,果断趴下。这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底下一排人跟多米诺骨牌似的摔成一团,最底下的top直接被压扁了。那一片混乱中,只看到top无力地抽搐着手臂,气息奄奄地呼唤着,“救……救命……” 权志龙睁开眼睛,往那片鸡飞狗跳之处斜了一眼,没有一点被抓包的难为情,只是轻缓了亲吻,又缠绵了一会儿,最后慢条斯理地在她唇上啄了几下,这才依依不舍地抬起了头,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啧,你们这群家伙……”眼中脸上的幸灾乐祸显而易见。 se7en被朴寒星手忙脚乱地扶起来,他撑着腰,龇牙咧嘴,“哦,我的腰……” 权志龙一脸意味深长,笑得得意,“se7en哥啊,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扭了腰会不会影响你和寒星姐……呜呜呜!” 随后的话消失在朵拉的手中。朵拉凭直觉就知道他说得肯定没好话,果断出手捂住了他的嘴,“这里还有小朋友呢,注意影响。”觉察到唇上的刺痛,朵拉顺手在他胳膊上掐了几把,这小鬼,真是一点也不客气,痛死她了。 大成和胜利一脸心知肚明的表情,两人一个看se7en和朴寒星,一个看朵拉和权志龙,发出“嘿嘿”的奸笑声,笑得人寒毛直竖,却是一样的坏笑,一样的猥琐。 也不知道是气氛太热烈,还是吃饱了撑的,se7en不仅没像一开始那么拘谨约束,反而像是打破了一直禁锢着他言行举止的枷锁,他也不多话,直接搂过身边的朴寒星就是一个火辣辣的热吻,看得众人瞠目结舌,这真的是那个缩手缩脚的se7en吗? 朵拉默默捂脸,这群人越来越没有下限了,节操掉了一地! 朵拉见这里的喧闹已经开始吸引店内客人的注意,免得明天娱乐小报出现什么狗血的八卦爆料,连忙示意众人先进屋再说。大家也想起了他们的艺人身份,推推嚷嚷地挤进包厢去了。 作为祸头子的胜利,此时正被龇牙咧嘴的top拎在身边,接受众人的申讨。但看他那副埋头缩肩的动作,配上他那咕噜噜直转的眼珠子,说不出的喜感。 大家正在热烈讨论该给胜利一个怎样的惩罚,权志龙突然出口问道,“下午有人赶通告吗?” bigbang的几只齐齐摇头,他们都在休假中。se7en明天要回日本,今天下午没安排,朴寒星则是已经跟剧组请了假,至于朴春和李彩琳,练习时间在傍晚。 权志龙建议道,“我和朵拉姐也空,那下午我们还是一起玩?” 今天的气氛实在不错,大家想了想,都同意了。 “那我们下午去哪里玩?总不能在这里坐上一下午吧?”太阳问道。 “逛街?”这是购物欲比朵拉还旺盛的权先生。 不过他这个建议被众人异口同声齐齐驳回。 “你想让我们这群人在街头表演夺命狂奔,背景就是背后越来越多的粉丝?” 权志龙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随后,公园、电影院、游乐场等公共场地也一一被驳回,理由同上。 李彩琳突如其来了一句,“要不我们去公司练习室?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朵拉姐,要不要去看看我平时练习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赞同的反而是权志龙。 朵拉虽对娱乐公司心存好奇,因为在外界人看来,那些在屏幕上高高在上光鲜靓丽的明星身上总带上了一层神秘的光环,这光环自然也笼罩了他们背后的娱乐公司,但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份好奇心还不足以让她冒险打破如今的平静生活。有时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并不是执着和勇气,而是神经错乱和自找麻烦。 最后,还是朴春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那就是ktv,不仅有地方,而且空间隐秘,唱歌聊天玩游戏,怎么样都行。于是,这一伙人一起戴墨镜戴口罩,把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朵拉看着身后这群人半晌无语。 “这知道的,说你们这是艺人出行必备装扮,这不知道的,看你们这副架势,还以为是犯罪团伙集体出行呢!” 没体会到艺人在镁光灯和粉丝面前的风光,倒是先把艺人日常生活的各种艰难大约尝了个遍,朵拉心中暗下决心,果然这种众人围追堵截的生活不适合她。如果她也被逼得连外出吃饭、谈个恋爱也要躲躲闪闪的话,她肯定会直接暴走的。 看来她还是应该和娱乐圈划开界限的为好,免得日后被殃及池鱼。朵拉心道。 ------------ 26第二十六章 se7en的座驾不大,勉强能塞五个人,其他人的保姆车如果要动的话,还得跟经纪人或者公司打报告,所以只能打车走。众人最后还是决定让se7en带着朴寒星、李彩琳和朴春三个女孩子一起走,其他人分成两部出租车前往约定的ktv。 top一副大爷样,大喇喇地往副驾驶座上一坐,太阳、大成和胜利挤眉弄眼,呼啦一下往另一部车上奔去,眨眼间把自己塞进出租车,然后就见那辆车跟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没了影子,风中隐约传来大成的话。 “哥啊,我们在ktv前面等你们哦!” 尾音袅袅,飘散在风里。 top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股不敢置信,“太阳和大成这是……把我抛弃了?!” 权志龙手搭凉棚望了望,又转过头来看了看top,一边给朵拉开门,一边火上浇油,“恭喜你啊,top哥,你貌似后院起火了哎。” top沉默了。直到司机发动了车子,他才突然低吼道,“胜利这小子,我就知道靠不住,竟然给我造反,简直反了天了!给我等着!” 车内其他三人都被他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司机大叔更是手一滑,出租车在路上走出一个完美的“s”型。 权志龙握着朵拉的手紧了紧,关切地安慰道,“朵拉姐,别怕。” top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们一眼,嘟哝道,“见色忘友。” 有了这个插曲后,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司机大叔也闭紧了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开车上。命运大神保佑,直到到达目的地,也没出其他什么意外状况。 收了车钱后,出租车司机迅速发动了车子,火急火燎地从他们身边冲过,带起的风甚至吹起了他们的围巾。这时候,太阳几人早就到了,正在大厅等着。看到他们来了,他们忙迎出门来。大成看到司机这副落荒而逃的模样,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朵拉和权志龙齐齐看向胜利,只见top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胜利,胜利则是随着他的节奏小步往后缩着,瑟瑟发抖。终于,胜利退到墙边,退无可退,top在胜利面前站定,目光平静盯着他。半晌,top才出声,“你这小子……” top仗着人高,抓住胜利的后衣领,把他往里拖去。 朵拉捂眼,“少儿不宜?” top站定,转过头来,腐笑道,“放心,我是和平主义者。” 大成哀嚎,“完蛋了,top哥气疯了。” 走进包厢的时候,三个女孩子都在,不过那个“美女军团”的司机大人不在。太阳环视一周,问道,“se7en哥呢?” 朴寒星回答道,“他刚刚在停车场碰到一个熟人,被叫过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沙发前的茶几上已经堆满了各色小吃零食和饮料。大成看了看,突然说道,“朴春姐,你不是说要减肥吗?” 朴春正在往嘴里塞话梅干,闻言保持着这个动作僵住了。 “大成,我恨你,这个时候就不能说起这个扫兴的话题么?” 大成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怕社长又叫老师看着你的食谱。”然后你老是半夜敲我们宿舍的门来找吃的。 朴春瞪了他一眼,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自暴自弃了,从旁边袋子里抓起一把薯片塞进嘴里,“拉倒吧,今天中午已经吃得够多了。过几天社长一定会给我控制食量,索性今天吃个痛快好了。反正吃一点也是吃,吃很多也是吃。” top大马金刀地在沙发上坐下,胜利像个受虐的小媳妇一样跟在他身边。top一边叫正在点歌的大成把音响声音调低点,一边说道,“嗯,我想了想,胜利啊,你觉得跟这里的大堂经理表白怎么样?” “噗!”正在喝水的权志龙喷了,咳得撕心裂肺,“咳咳咳咳咳!” 其他也是一副惊恐的表情。朴春最快地问道,“咱们进来时看到的那个大堂经理?” top一本正经地点头,“就是他。” 这下不止大成,连太阳和权志龙也开始给胜利划十字了,这悲催的孩子。 当事人胜利更是一副天塌地陷的表情,哀嚎,“top哥啊,我错了啊,我道歉还不行吗?我申请缓刑减刑啊!” top摇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自己数数,今天你闯了多少祸了?” 想到刚才因为他的鲁莽,大家齐齐摔倒的事件,众人对他怒目而向。 胜利欲哭无泪。 这时,se7en推门走了进来,看屋内这副架势,很是惊讶,“哟这是怎么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跟他复述了刚才的情况,se7en满脸同情和幸灾乐祸,拍了拍胜利的肩膀,在他哀怨的目光下直直从他面前走过,“胜利啊,加油去吧,哥在精神上支持你啊!” 最后还是以胜利不敌告终。 胜利磨磨蹭蹭地一步一挪往目标人物走去,悲悲惨惨,朵拉他们远远跟着。太阳看了看手机,“就他这速度,能花一个小时才磨到经理面前。” top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喂,我说你再故意拖延时间的话,惩罚就要升级了哦!” 闻言,胜利马上加快了步伐,往下走去。 胜利在大厅拐角处磨蹭了许久,才在众人不耐烦的催促下悲壮地向那个“横看成桶侧成箱”的胖哥经理走去。经理的服务态度还是很不错的,不过那耐心也在胜利的扭扭捏捏中渐渐消失。终于,胜利豁出去了,闭眼大喊道,“大叔,我喜欢你!” 一瞬间,大厅鸦雀无声;一瞬间,胜利万众瞩目。 朵拉他们捂嘴的捂嘴,捂脸的捂脸,肩膀抖动,憋笑憋得肠子都快打结了。 “应该是我爱你,怎么变成我喜欢你了。”top幽幽飘过,“不过算了,看在他表现良好的份上,勉强算他过关吧!” 胖哥经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同性表白给震惊了,肉眼可见一滴冷汗从他额际缓缓流下。不过等他回过神来,胜利已经捂脸泪奔了。胖哥突然灵光一闪,跟在他身后跑了起来,一边小声喊道,“是胜利xi吧?” 只见胜利一个踉跄,飞奔得更快了。 幸亏经理离他们一群人近,他的声音不大,他们周围也没什么人,不然明天的娱乐小报的头版就是“新男子偶像团体bigbang成员出柜,事实还是炒作”了。 众人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一追一逃,还是胜利的艺人责任感占了上风,主动停了下来,先向胖哥经理大礼道歉,说是跟朋友玩游戏输了的惩罚,请求经理原谅。 经理大度一笑,“我们这个ktv里,跟胜利xi这种情况的并不少见,还有比你们更夸张的呢,没关系,没关系。”说着他缩了缩手,笑着说道,“我的女儿是你的粉丝,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问胜利xi要一个签名?” 胜利明显松了口气,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众人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面面相觑。只见top眼光一闪,说道“想到了,一会儿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吧!” ------------ 27第二十七章 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top了! 在座诸人没人想和胜利那个倒霉孩子一样悲催,大家面面相觑,然后有志一同地无视了他,三三两两地往包厢走去。 top呆愣在原地,看着好友一个个目不斜视地从身边经过,神情一阵懵。胜利好不容易催眠自己迅速忘掉刚才的囧状,现在看到top的凄凉下场,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top面无表情地环视一周,视线才落到身上,胜利就警觉地炸毛了,跟火烧了屁股似的“刺溜”一声不见了踪影,如果添上漫画效果,大家一定能看见他身后的滚滚烟尘。 “……” 不过,如果能轻易放弃,那就不是top了。top充分发挥了他的碎碎念功力,搅得大家坐立不宁。无论是坐在角落里甜甜蜜蜜的se7en和朴寒星,还是腻在一起说笑的朵拉和权志龙,甚至是脸色阴沉的李彩琳和专注零食的朴春,都在他面无表情的吐槽中败下阵来,就连暖男太阳也是一脸嫌弃,更别论两个小的——大成和胜利,更是缩成一团无语凝咽。 朵拉看着他如同刀刻般深邃俊美的侧脸,一脸荒唐,“他这是……” 权志龙囧囧有神地捂眼,“真丢脸……” 权志龙从指缝间看到朵拉饶有兴趣地盯着脱线中的top,心中不满。他倾身过去,轻捏朵拉的下巴,把她的头转过来,嘟着嘴撒娇道,“我知道top哥很帅,但top哥再帅,朵拉姐也只能看着我。朵拉姐把注意力放在别的男人身上,我可是会生气的。” 朵拉失笑,她伸手捏上权志龙的嫩脸,感叹,“哎一古,我们志龙真是可爱,萌翻了!” 纵然有权志龙这个耍宝王当调和剂,但朵拉和其他人毕竟是初次见面相处,在此之前双方完全陌生人,而除她之外的其他人又都是同一个公司的,即使面上表现得再热情,也不免时不时的冷场。而且,朵拉不是他们一个圈子的人,他们有意无意保持着偶像艺人的矜持和形象,别说top心心念念的真心话大冒险了,就是一般在ktv常见的小游戏也没见他们玩。估计本身是艺人的缘故,唱歌的不多,倒是扎堆聊天说笑的时候居多,朵拉估计这次是他们出来玩最规矩的一次了。 top见完全没人理他,木着脸坐在一边一个人生闷气。朵拉视线状似无意地掠过他,又瞥了瞥身边的权志龙,脑海瞬间被粉丝论坛上各种狗血狂喷的□同人文占领,心中的小人默默撞墙,为什么大家都不理top呢?她就觉得他的建议和好啊,她还指望着能趁机看到这王道官配的两人bobo呢!朵拉在心中叉腰狂笑。 top和权志龙只觉得一股寒气在脊背处窜起,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se7en出门接了个电话后,带着一脸歉然说道,“抱歉,扫大家兴了,刚才贤石哥电话,公司里有点事,现在要回公司一次,我先走一步,你们慢慢玩。” se7en开了个头,朵拉心头一轻,她朝权志龙使了个眼色,权志龙心领神会,说道,“se7en哥,等等,我和朵拉姐跟你一起走。” se7en接过朴寒星递给他的外套,闻言诧异地问道,“你们不再玩会儿?” 权志龙面带歉意,“我和朵拉姐在外面还有点事要解决。” 李彩琳眼睛盯着电视机屏幕,状似无意地打趣道,“别是志龙哥嫌我们这堆灯泡太碍眼,找借口和朵拉姐过两人世界去了吧?” 朵拉神色不变,权志龙讶异地看向李彩琳,显然对她这突如其来的尖锐很是不解。 朴春见几人面色不豫,忙给了她一个肘击,提醒她在座诸位都是前辈,虽然平时哥哥姐姐叫得亲热,但前辈就是前辈,而她们,公司至今仍没有给出个一星半点关于出道的消息。权志龙是社长的宝贝弟子、心腹爱将,得罪了他可不好。 话才出口,李彩琳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再加上朴春的提醒,她更是白了脸。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弧度,李彩琳干笑道,“我开玩笑的,志龙哥和朵拉姐不要放在心上啊!” 权志龙虽然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在公司也是一如既往装嫩扮乖没个前辈的样子,但他心里还是很注重前后辈关系的,眼下被李彩琳扫了面子,虽然碍于平日里的交情不好多说什么,但他心中还是升起了不满。他脸上虽然还是笑着,但笑意却是浅了许多,微微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声“没事”就转开了头。 见权志龙不复以往的亲近,李彩琳心中委屈,觉得要不是这个朵拉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权志龙的身边,她也就不会经历今天的这番难堪,她的志龙哥也不会对她突然冷淡了。但因为朵拉是前辈,她无法明面上表现出不情愿,不过,她毕竟年岁不大,无法完美地掩饰好表情,还是在脸上泄露出了一丝埋怨来。 太阳不多话,却是眼观六路,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虽然他对朵拉无恶感,但对他而言,还是同公司而且比较有交情的李彩琳更亲近些,见女孩子受了委屈,忙出声打圆场,“彩琳是妹妹,哪里冒犯了,朵拉姐不要介意,小孩子嘛!志龙啊,彩琳平时和我们打闹惯了,你也太较真了吧?算了,算了。” 朵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权志龙约摸也是想到大家这些日子的来往,面色缓和了下来,“行了,彩琳以后注意点就是了。今天碰上的是我们,如果以后不小心无意间冒犯了其他前辈,那事情就大条了,歌谣界的前辈也不都是好脾气的,你现在也要开始注意言行举止了。” 朵拉和权志龙收拾好东西,和众人一一道别后,这才出了包厢。 top看到几人走后,看着手中的牌,说道,“我看着志龙全心在朵拉xi身上,你又何必做这个恶人让他们不痛快呢?” “一对三。”太阳出了牌,顿了顿,回道,“我不看好他们。” 大成接话道,“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着朵拉姐人很好啊,既漂亮又大方,学历还很高,就是年纪比志龙哥大,不过志龙哥好像并不在意年上年下的问题吧?” 太阳抚了抚嘴唇,说道,“就是朵拉xi的条件太好了。我就看见志龙一腔热情,而朵拉xi神情淡淡的,怕是志龙主动追的人家。而且人家和我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你们也知道,我们当艺人的,各方面都要注意,谈个恋爱也要遮遮掩掩的不能让外界知道了,人家女孩子能情愿吗?” 胜利淡定地说道,“相信志龙哥吧,他可是我们的leader啊,他一定能处理好的。” 朵拉和权志龙在ktv门口送走se7en,权志龙沉默了下,还是开口问道,“朵拉姐和我的朋友们相处得不开心吗?” 闻言,朵拉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来,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权志龙双手插袋,抬头看向天空,“因为朵拉姐急着走啊!而且我也感觉出来了,刚才朵拉姐其实玩得并不怎么开心。” 朵拉惊讶于他的敏感,她想了想,认真地说道,“说到不开心,那真是没有,最多有点尴尬和不知所措吧,毕竟我和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不是吗?而且你们都是平时一起玩的,突然多出一个和你们不是一个圈子的我来,我看他们也挺不自在的,一个个规矩得不得了!” 权志龙也想到了刚才大家把ktv当成休闲咖啡厅的场面,咧嘴失笑。 “而且——”朵拉勾住他的手臂,头依偎在他肩膀上,甜甜蜜蜜地说道,“彩琳xi说得对,我想和我们志龙过二人世界啊,我们志龙难道不想吗?” 男人也是需要甜言蜜语哄的。朵拉心道。 难得看到朵拉这个一贯强势的御姐撒娇,权志龙完全满足,得寸进尺地说道,“我的朵拉叫声oppa来听听。” “……”权志龙你个臭小子果然是个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货! ------------ 28第二十八章 朵拉三人走后不久,剩下的几人也纷纷散场了。自家亲爱的不在,朴寒星也不想再浪费这个罕见的假日,她想借着这难得的机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阵子赶通告赶地脚不沾地,她已经好多天没睡好了,快累瘫了。李彩琳心情不好,拉着朴春直嚷着要去逛街。而bigbang那四个面面相觑之后,还是一拍即合,既然没地方去,那就去公司吧,练习的练习,串门的串门,总好过几人在这里无所事事。 没想到,太阳几人到公司后才发现,权志龙已经早早地占据了他们的专用练习室,胜利当场脱口而出,“哥,你怎么在这?” 权志龙正埋着头专心致志地在一本本子上写写画画,被胜利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两眼一翻,“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 胜利摸着头,呵呵干笑着,“能的能的,只是我以为你会和朵拉xi在一起呢?” “喂!”听他提到朵拉,权志龙一脸紧张,视线扫到他们身后去,“说话注意点地方啊。” 四人鱼贯入内,走在最后的大成贴心地关上了门,安慰道,“志龙哥,不要紧的,我注意着呢,没人经过。” 权志龙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嘟哝道,“呀,真是考验心脏。”随后又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top突然来了劲,一个滑步来到权志龙身边说起了rap,“今天我们突发奇想一起去吃饭,没想到却在下一秒钟看见了我们的leader,oh,是leader啊!啊,真的是leader啊!志龙正陪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说笑笑,看到我们进来很惊讶。志龙啊,没想到我们会出现吗?” 太阳、大成和胜利觉得有趣,也加入了进来,和声道,“志龙啊,没想到我们会出现吗?” 权志龙捂了捂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露出一口小白牙。 top摆了摆跨,继续说唱道,“看到这个女孩子我们很惊讶,原来leader暗中交了女朋友还藏得很紧,可是我们不是队员吗?难道我们不值得相信吗?oh,志龙啊,你真伤了我们的心了啊!” 太阳三人动作整齐地抬臂迈步,左右摇摆,“伤了心,伤了心,伤了心……” 权志龙看着他们围着他群魔乱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很是羞涩地捂着眼睛,撒娇道,“哎呀人家害羞嘛!” “……”top被噎住了,他呆立在原地,歪头愣愣地看着他,一脸无语。 太阳在权志龙身边坐下,拧开矿泉水的瓶盖,问道,“志龙啊,你和朵拉xi交往了多久了啊?” 权志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这算是交往吗?随即他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和朵拉姐才认识不久。” 胜利凑过来,“哥啊,朵拉姐长得这么漂亮,是天然美女吗?” 权志龙开心地点头,满脸骄傲,“完全天然。” “大发啊!”胜利羡慕,不过他眼珠一转,突然问道,“说起来,朵拉姐比你大好几岁哦!” (⊙o⊙)……权志龙呆了呆,随即一挥手,很是潇洒地说道,“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个。” 太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志龙啊,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喜欢朵拉xi,但朵拉xi像你喜欢她一样喜欢你吗?她比你大三年,又是很早就留学国外的,还是世界名牌大学的学生,说句丧气话,她的眼界和阅历都不是我们能比的。我们虽然出道了,人气也不错,但真的说起来,和她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你……你自己注意一些啊!”可别被骗身骗心了。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来,但他相信和他相伴多年的权志龙一定能听出来的。 闻言,权志龙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太阳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就这么一会儿不见了她,他都心中发慌。他知道她回来是处理家事,她必定还是会回美国的,但他就这么自欺欺人地无视了这一切,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了沙堆里,好像这样将来的离别就不会发生了似的。 权志龙扒了扒头发,最重要的是,朵拉姐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虽然晚上的□中他们配合默契灵肉相贴,但一到床下,朵拉姐就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两个人就这么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这让权志龙心里很是暴躁。他几次想询问朵拉离开的日期,但基于心中的不舍,几次话都到了嘴边,到底直到现在他也没提到过。 如今被太阳这么一说,他醒悟了过来,他一定要和朵拉好好谈一次心,讨论一下两个人的将来到底怎么办。他怀疑就这么任由两人继续下去,没准哪一天朵拉就会不告而别,而他只有在打她电话打不通的时候才得知她已经离开了。 权志龙使劲摇了摇头,他才不要这么悲催呢! 大成看着权志龙双手抱头,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睁大了那双眯眯眼,“太阳哥,志龙哥这是在做什么?” top嘴角一撇,“习惯性抽风。” 太阳知道他这是已经把他的提醒和劝告听进心里去了,便也就此止住了话题。他们虽然是多年的兄弟,但兄弟的感情问题,他可以提醒,可以建议,却不好直接插手涉足。他们只需要知道,他们是兄弟,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坚定地站在他的背后支持他就是了。 太阳开了音响,“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既然到了练习室,我们就快练习吧。” 朵拉和权志龙回到了酒店,权志龙蹲在沙发上写写画画文思泉涌。他说他灵感爆发,脑海里徘徊着新歌的旋律,要回公司去谱曲。待他走后,朵拉无聊,便打崔幼真的电话,没想到直到现在,崔幼真的电话还处于关机状态,这让朵拉有点担心。 朵拉还想着要不要去首尔大学看看崔幼真,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朵拉一看,是个外国的号码。 “你好?”朵拉摁下通话键。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好,猜猜我是谁?” 朵拉仔细想了想,这才惊喜地说道,“是简女王?” 简是英文名,她实际上是个日本人,是北村家的千金小姐,她和朵拉是一个班级的同学,后来又成了密友。大四实习的时候,她便回日本了。 “sarah,我知道你在韩国,我明天要到韩国出差,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啊!” ------------ 29第二十九章 虽然高兴和好友的重逢,但一想到简的挑剔,朵拉就止不住的头疼。她自己是从苦日子里过上来的,即使后来银行存折上末尾数零的个数不断增加,她也经常保持着普通人的生活方式,从不刻意张扬。但简和她不同,她是真正的豪门千金,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金尊玉贵地娇养大,就是后来留学美国,家里还给她在学校周围准备了房子,保姆厨师保镖什么的更是一应俱全。 朵拉原想着她在韩国也没什么事,平时出门的话公交车、地铁和出租车已经够用了,如果想私人一点的,还有轿车出租的业务可以提供服务,就这么凑合几天算了。但简一来,这个打算还是早点丢到太平洋去比较好。漫说叫她去挤公车、等地铁、拦出租车,就是专门给她租一辆私人轿车她都不愿意。 简简洁明了地通知了朵拉她明天的行程,然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徒留朵拉对着手机干瞪眼。半晌,朵拉丧气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嘟哝了几句,还是慢吞吞地起来梳妆换衣,出门去准备明天接机用的行头。 想了想,朵拉还是先打了个电话给权志龙。没等多久,电话就接通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你好。” “……”朵拉愣了愣,拿下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人名,是权志龙的号码没错啊,“你好,请问,权志龙在不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说道,“志龙去录音室了,请问你是?” 朵拉淡淡地说道,“我是他朋友。”听他的声音不是权志龙或者他那几个队友的声音,应该是同公司里的人,朵拉怕自己无意间说了什么话让权志龙难做,便说了声抱歉就挂了。 “teddy哥,谁打来的电话?”权志龙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从门口探出头来问道。 teddy默默地从通话记录中退了出来,把手机还给他,状似无意地说道,“是个叫‘阿朵’的女孩子,志龙啊,你新交的女朋友?” 听到是朵拉的电话,权志龙心中一喜,这还是朵拉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呢。随后又是一阵后悔,为什么刚刚编曲正在关键之处,直接叫人家给他接了电话。待他听了teddy的问话后,突然想到这还是在公司,又是一阵后怕,至少现在,他还没做好让公司知道的准备呢。 心中九转十八弯的心思,不免在脸上带出来了一些,不过没几秒钟,权志龙就收起了那瞬间纠结的神情,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没这回事,她是我姐姐的朋友,常年在国外,最近休假回国。我姐这两天出差在外,因为她在韩国很陌生,就叫我有空关照她一下。” teddy听了这个貌似天衣无缝的借口,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顺着他的话说道,“那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 权志龙见teddy脸上没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心中略略一松,哪知他下一句话又叫他把心提了起来。 “志龙啊,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你还记得你这么多年的练习生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吗?你还记得你的坚持吗?现在你们可是在关键时候,好不容易撑到出道了,可不能半路掉链子。如果你现在掉链子,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以后有的你后悔的。” 权志龙也摸不准teddy到底是告诫他们,还是真的看出来了些什么,不过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下了,“你放心吧,teddy哥,这些我都知道,我不会忘记的。” teddy伸了个懒腰,往工作室走去,一边懒洋洋地说道,“你记得就好。”在他进门的时候,他一手握着门把,突然回过头来戏谑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贤石哥我们志龙春心萌动的。” 权志龙被他打趣得哭笑不得,嘴硬地反驳道,“teddy哥,你可不要冤枉我,是你自己有了这种心思吧?那你什么时候把嫂子带来给我们看看啊?好歹我们也算是小叔子了吧!” teddy向后挥挥手,“等有了再说吧!” 权志龙见teddy走了,本想给朵拉回个电话,但一则被刚才的对话触动,他这几天是倦怠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专心诚意,若是长期以往,别说是当个顶级idol,就是保持如今的人气也难吧?二来,他也是内心的别扭作祟,想看看朵拉会不会过一段时间继续打他电话,犹豫了几下,最终还是把手机放进了口袋。 可惜他这番心思完全落了空,直到他离开公司,也没再收到来自朵拉的任何一条短信,任何一个电话。 而此刻,挂了电话的朵拉正在郁闷,难怪大家都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瞧吧,一到关键的地方,想要找人帮忙,就一个个都给她掉链子了。朵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算了,她还是自己来吧! 朵拉想了想,继续拨了崔幼真的电话,心中暗道这是她最后一次拨她电话,如果她继续关机,她就放弃找她了。不过幸运的是,这次崔幼真的电话接通了。 “你好。”朵拉坐起身,小小地抱怨道,“你是怎么回事?打了你好几个电话都不通,我都以为你被绑架了。” 崔幼真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你好,朵拉。唉别说了,我这次彻底把我们那个黑脸主任给惹毛了,他给我安排了一串的演奏行程,看着那张行程表,我都快疯了。刚才在表演呢,所以手机关机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朵拉安慰道,“谁叫你运气不好正好被人家逮到了呢?下次有空的时候到庙里去拜拜,去去晦气。嗯,我今天想拿一张牌照,你能办到的吧?” “牌照?”崔幼真不解,“你买车了?你买车做什么?又不在韩国呆多久,难道是养小白脸买来逗人家开心的?” “喂喂喂……”朵拉一头黑线,这家伙的思维发散到哪个外太空去了,“明天我大学里的一个好朋友来韩国,刚给我电话叫我招待呢!不过人家挑剔又有洁癖,而且从来不坐大众交通工具,没办法,只好临时买辆车去了。” “那你回美国去了怎么办?” “不是有你嘛,放你那里就行了。”朵拉笑道,“而且我也不是买那些限量版的名牌跑车什么的,就中上流的那些车子。” 崔幼真沉吟了下,“那你还是用我的车吧,我今年生日的时候收到三辆车做生日礼物,那辆奥迪还没怎么动。虽然一辆车不值多少钱,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给你省下了,你以后逛服装周的时候给我捎几套衣服就行了。” “说得好像以前没给你捎过似的。”朵拉翻了个白眼,“行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我叫司机把车开到你那里去,我这里有人叫了,先挂了啊!” 终于解决了一桩心事,朵拉心头轻松,转而琢磨起简来韩的原因。简的家族是日本艾回唱片的高层,她回日本实习也是进的艾回,那这次来估计是娱乐圈的事了。也不知道韩国的那几个娱乐公司,哪个才是她们这次合作的对象? ------------ 30第三十章 这几天一直黏在身边的权志龙不在,朵拉一时间感觉到有点不习惯,身边空荡荡的太过冷清,所以她早早地就爬上了床。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权志龙竟然还回来了,虽然天色很晚了,也早就过了晚饭的时间。当她接到他的电话打开门,看到门口的权志龙的时候,朵拉还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权志龙两手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往前一送,“送给我最美丽的朵拉。” 朵拉抿嘴一笑,接了花束往里走去。权志龙亦步亦趋,问道,“朵拉姐今天怎么想到打电话给我呢?” 朵拉把花□花瓶,回头笑道,“怎么,嫌我打扰到你了?” 权志龙连连摇头,伸手搂住她的腰,从她背后紧紧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撒娇道,“才没有。只是有点遗憾啦,这可是朵拉姐第一次打电话给我呢,多有纪念意义啊,可是却不是我接到的。”说着,他还故意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声。 朵拉侧身捏了捏他的鼻子,“贫嘴。” 权志龙趁机在她嘴上偷了个香,小奶音被他绕得缠绵悱恻,“是不是朵拉姐想我了?” 朵拉翻了个白眼,“对啊,想你了,开心吧?” “嗯嗯!”权志龙笑眯着眼,揽着她轻晃,“好开心,我们朵最好了。”他盯着朵拉饱满红润的双唇,眸色渐深,低声呢喃,“我们朵拉这么乖,老公一定要好好奖励你。”说着,他低头吻上那两片动人心弦的红唇,含吮吸舔,勾着她那条调皮的丁香小舌,与之共舞。 初尝□的少年人经不得撩拨,不知不觉间权志龙的手已经探入朵拉的睡衣,在她温润如玉的肌肤上四下游移,时轻时重地抚摸,随后攀上他最爱的圆润饱满,握了满手,肆意揉捏成各种形状。朵拉身上的高领睡衣无法让他从上一饱春光,但柔滑贴身的丝绸睡衣很清晰地显现出他手掌的形状,让他多了无数旖旎的想象,更添一份禁欲的美感。 权志龙一个打横抱起她,嘴唇依然留恋着留在那个温热湿润的地方,他一边往里走,一边爱她唇边啄吻,低语道,“我们朵美味得让我想一口吞下去,让我们合二为一,我就可以走到哪里把你带到哪里去了。” 朵拉双臂环着他的脖颈,闻言轻笑,“是吗?那为什么不是我吞了你呢,亲爱的龙龙?”说着,她主动吻上他的嘴唇,两手插入他细软的发丝,丁香小舌舔舐着他的薄唇,又探入他的嘴中,细密地梭巡着她的领地,不断地探索着他的敏感之处,惹得权志龙喘息愈发粗重,抱着她的双手更加用力,好像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权志龙三步并作两步走,快步来到床边,把她压在柔软的床上肆意爱怜。他一手在她胸前流连忘返,一手已经撩起她复古的睡裙,往他最爱的秘密花园探去。权志龙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心爱的红唇,一直往下,在她脖颈上锁骨处留下一个个或轻或重的痕迹,妖娆地绽放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这时,朵拉手机响了一下,朵拉很敏感地听到了,她一边推拒着权志龙,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等一下,我有短信来了。” 权志龙见朵拉在他的抚慰下还有心思关注什么短信电话,顿时心里恼了,他也不答话,只埋头苦干,而且不仅没听她的话暂时放开她,反而加重了手里的动作。他不想再听她说些什么扫兴的话,放开含在嘴里的红樱,直接探身堵住了她的唇,手也不再在花园外围徘徊打转,直接破开门,探入那温热滑润的小径中。 “我的朵……” 权志龙在朵拉耳边说着甜言蜜语,伴随着她低低浅浅的□,和那密处潺潺的水声,交织成一片靡丽的艳景。 见朵拉沉沦在他制造的欲感世界中,在他怀中软成一滩春水,已经无力再去想什么手机短信,权志龙满意地笑了。他直起身,一边欣赏着她温润无暇的躯体,一边快速除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凌乱地丢在床下的地上。正当他想和她肌肤相贴时,没发现朵拉嘴角那抹诡异的笑意。 朵拉屈起一条腿,一个用力,把权志龙压在自己身上。她心知男女之间天生的力气差异,趁权志龙还沉浸在被她反攻的现实中没回过神来,她快速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条丝巾,很技巧地把他两手捆绑在一起,固定在他头顶上方,然后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这时,权志龙反应过来,他动了动手腕,发现那个结虽然松散却不容易挣脱。他努力了半晌,反而让那个结越绑越紧了,只好无奈地放弃。权志龙看着朵拉,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声音中也带了一丝委屈,“我的朵,快点放开我吧……”那尾音拉得长长的,配合着他那个卖萌的模样,看得人心都软了。 朵拉脸上带笑,她坐在他的腰腹处,慢条斯理地在他身上到处点火。她的手指从权志龙耳际下滑,来回抚摸了几下他形状优美的锁骨,又在他瘦削却坚韧的胸前画个圈儿,一直到他带着腹肌的腹部,用指尖轻轻搔着他的皮肤。朵拉的指甲并不长,却修得尖尖的,指甲划过皮肤,痒痒的,又带了一丝刺痛,给他带来一种另类的直感。 权志龙全身轻轻地颤抖,朵拉感觉到股间的那物事越发兴奋了,炙热,昂扬,粗大,壮硕,她想到自己之前就是在他的征战杀伐下低吟浅泣婉转承欢,不由得浑身一软。权志龙向上挺动腰杆,粗哑着声音哀求,“朵拉姐,姐姐,求你快放开我吧,你看,我的弟弟好难受啊……” 朵拉手一抖,捏着他那颗粉嫩茱萸的手加重了力度,引得权志龙闷哼一声,神情既痛苦又快乐。朵拉俯下身,在他耳边低低地说道,“龙啊,今天我很不高兴,所以今天,你就慢慢挣扎吧……”说着,她的手掌按压上他胸腹上的敏感之处。 权志龙只觉自己不断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他算是彻底尝到了。□焚身下,他胡乱地在她身上磨蹭着,不住地哀求道,“姐姐啊,你的妹妹也想我的弟弟了,你先放开我吧!我的朵,你就不想我吗?我哪里错了,你说,我就改,快放开我吧,我好难受啊!” 朵拉见他那一身白皙的肌肤晕染上一层粉粉的颜色,脸颊上也飞上两朵红霞,不见了往日那丝还带着青涩的稚嫩,妖孽、艳丽、勾魂,似那鲜红如血的曼殊沙华,静静地盛放在沉静的夜空下。 朵拉心知不能再继续撩拨下去,不然就伤身了。她扶着那根直刺苍穹的利剑,颤颤巍巍地坐了下去,哪知权志龙再也按耐不住,直接一个用力地挺身,直直地冲刺到了最深处。朵拉眯着眼,咬着下唇,两手撑在他胸前,凌驾在他上方,几绺发丝被汗液粘在额前和脖子上,一头长长的卷发凌空晃动,发尾不时扫过他的大腿,让他更加兴奋。 随着权志龙的一声闷哼,朵拉仰起头,脖颈和脊背弯成一道完美的弧度,然后才软软地瘫倒在他身上。权志龙闭了闭眼,放柔声音,“我的阿朵,先放开我好不好?我的手腕很痛啊。” 朵拉嗯了一声,这才觉得白天心中的那股子闷气消散了去,也不再折腾他,抽了两个结就解开了丝巾。她感觉到他留在她体内的那东西正在快速复苏,转开头,想从他身上翻下去,“别闹了,明天上午还要去机场接机,再闹就起不来了。” 权志龙红了眼,拦住了她的动作,就着这个姿势翻了个身,把她压在身下。他直直盯着朵拉瞪大的双眼,手脚并用固定住她挣扎的四肢,坏笑道,“我的姐姐,你今晚完了。自己点的火,自己灭……” ------------ 31第三十一章 布置华丽的房间内,帐幔低垂,帘纱半掩,印染着小团蔷薇花束的粉色蚕丝被遮盖着两具亲密无间的躯体。床下衣裤凌乱,空气中仍萦绕着一股欢爱后的浓烈麝香气味,昭示着昨夜战况的激烈。突然,一阵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旖旎的氛围。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响了许久,才见从被中探出一支白嫩莹润的手臂,摸摸索索地往床头柜上伸去,拿起手机一看,朵拉顿时清醒了过来,已经九点了。她关掉手机上设置的闹铃,使劲眨了眨眼睛,还是觉得困意阵阵袭来,想揉揉眼睛,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压住了,一动也动不了。 一阵阵轻微的热风不断吹在她的后颈上,痒痒的,朵拉一动,才发现自己被权志龙从背后整个抱住,似八爪鱼般四肢交缠。刚才没睡醒还没感觉,如今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全身腰酸背痛的,想必昨晚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了,让她的右臂酥麻酸涩,几乎没有了知觉。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让她纠结的,是权志龙整晚都维持着埋在她身体里的姿势。早晨的男人是经不得撩拨的,朵拉一动,赖在她身体里的小权童鞋已经有了抬头的倾向,正在蠢蠢欲动。朵拉想到它昨晚几乎是彻夜的兴致高昂,又念及自己疯狂一夜后腰酸背痛各种不适,真是对它又爱又恨。 朵拉去掰权志龙罩在她胸上的手,不过没想到他看着纤瘦,力气却不小,朵拉愣是没从他的禁锢中挣扎出来,反而让权志龙在无意识中揉捏了几下那两团柔软,下面也开始无意识地进出起来,就着之前被堵在其内液体的润滑,毫不费力地深入浅出。 朵拉想到简的航班,心中默算从酒店到机场的时间,没空在起床前再进行一次健康运动了。她扭过头唤道,“志龙,权志龙,松松手。” 权志龙睡得正香,大约是被朵拉的碎碎念吵得烦了,他哼哼了两声,把头埋在她的颈后,手上一用力,把朵拉往自己怀里一搂,两腿动了动,把朵拉的腿夹得更紧,盛气凌人的小权童鞋自然也顺势更深入沙场,顶得朵拉嘴里溢出一声□。 “……” 朵拉瞪大眼睛,“真是……少年啊少年。” 朵拉扭过头,用力地去推他,“权志龙,权志龙,给我醒醒。” 权志龙眉毛打成了结,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一脸茫然,“宝贝乖,别闹,让我动动……” “权志龙你个流氓!”朵拉气结。 权志龙胡乱嗯了两声,声音沙哑,“只对你流氓。”然后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一味地埋头苦干。 朵拉对他的耍赖很是苦恼,她压抑着他制造的一波波的快/感,好声好气地说道,“龙啊,先停下,时间不够了,我还要去机场接人呢!” 权志龙放慢动作,问道,“接谁啊?” 朵拉不仅没有缓过来,反而被他弄得不上不下,心中更难受了。她喘了口气,说道,“一个大学同学。” 权志龙细细啄吻着她的颈部,“我怎么不知道?” 朵拉翻了个白眼,“昨晚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她也没再提一开始打电话向他求助的事,确切说来,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关系,他也没义务随叫随到,不过是一场短暂的露水夫妻情分,所以朵拉除了一开始有点生气,后来就没其他反应了。合则聚,不合则散,不就是他们这类情况的行为准则么,何必做那些扭扭捏捏打情骂俏的小儿女姿态? 解释完,朵拉说道,“好了,你也知道了,今天上午真的有事,快出来吧!” 权志龙顿了顿,委屈地控诉道,“朵拉姐,你太狠心了,让我现在出来不是要我命吗?你看,我的弟弟这么精神,难道还要我现在去洗冷水澡吗?这可关系到你以后的‘幸福生活’啊!”说着,他用他炙热昂扬的兄弟用力冲刺了几下,刺激得朵拉紧咬被角,下面更是死死绞着他,舒爽得他语调都变了。 “可时间……” 不等朵拉反驳,权志龙就打断了她的话,“我的朵,你就心疼心疼我吧,我尽快。”说着他一个翻身,把朵拉压在身下,在她腹部放了一个软垫,用膝盖顶开她修长圆润的双腿,跪伏在她身后。他两手紧紧握着她纤细的柳腰,一下一下,快速而激烈,直捣得汁液飞溅。 朵拉如同漂浮在巨浪中的一叶扁舟,小腹处的酸软快慰蔓延到四肢全身,让她软成一滩春水,任由他为所欲为。权志龙沉迷于她难得一见的柔弱和顺服中,他俯下身,两人肌肤紧紧相贴,没有丝毫缝隙,双手探向她胸前晃动的柔软,握了个满手,肆意把玩着。他探头去寻她的唇,辗转吮吸,啧啧有声。 朵拉呜咽着,两手揪紧了身下的床单。她早已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几股热流被堵在里面盘旋,撑得她肚子涨涨的。再加上昨晚几乎整夜的胡闹,虽然朵拉没真正晕过去,但她的意识已经飘忽了。见状,权志龙也不再继续折腾她。他放开心神,进出越来越快,力度越来越大,随着一声低吼,抵着朵拉一阵颤抖,最后重重地倒在她身上。 权志龙抹了一把汗,缓了口气,见朵拉还未回神,身体仍不时轻轻抽搐一下,不禁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来。他坐起身,轻轻地从她身体里退出来,离开的时候甚至发出“啵”地一声。那小径中的液体没了堵塞,不由得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在萋萋芳草中流出一道白色的细泉,看得他眸色转深,眼神晦涩,只觉得小兄弟又有了抬头的兴致,恨不得即刻压上去再战一场。 权志龙把朵拉翻过身来,仰躺在床上,他俯下身,轻声唤道,“朵拉姐,朵拉姐?你不是还要去接机吗,快醒醒。” 朵拉慢慢回过神来,眼一抬就看到了权志龙一脸餍足的神情,斜了他一眼,感觉到身上凉凉的,一看,竟是赤着的,忙双手环胸,两腿并拢,嗔道,“被子呢?”四下里一看,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甩到了一边,现在只有一个角搭在床沿,大部分都拖到地上去了。 权志龙就这么大喇喇地盘腿坐着,两手撑在身后。他眉一挑,故意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坏笑道,“害羞什么,该看的我都看过了,不该看的我也看过了。而且我不只看了,我还摸过了,用过了。来,姐姐,让老公好好看看。” 朵拉懒得理他耍流氓,她撑着手肘慢慢坐起来,觉得身体没一处不累不酸,“今天肯定要晚到了,悲催。” 权志龙见她行动不便,便下床直接把她拦腰抱起,往浴室走去,“不要担心啦朵拉姐,如果姐姐的朋友埋怨你的话,我会挡在你前面的。” 朵拉疑惑,“你也要去?” 权志龙脚步一顿,嘟嘴委屈地说道,“朵拉姐不希望我陪你一起去吗?姐姐都见过我的朋友了,难道不应该把我介绍给你的亲故?还是说,姐姐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的?” “……你想多了。”朵拉无语,她想到简的背景,应该对权志龙他有点帮助的吧,给他搭条桥牵个线,也算全了她们这几天的露水姻缘了,“那就快点吧,不然简女王暴走,我可没信心给她顺毛。一会儿我开车,希望路上不要堵车。” “姐姐有驾照?” “自然。” “韩国的?” “……美国。” “美国的驾照能在韩国用吗?” “……”应该……不行。 “所以还是我开吧!” “……咦咦?” ------------ 32第三十二章 意料之中的,朵拉和权志龙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简坐的那班航班到达后半个小时了。根据简电话里报的地址,朵拉拉着权志龙直奔机场里的咖啡厅。 简个子娇小,不过160厘米左右,但她的气场很足。在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是天生的聚光体,简就是典型的一个。哪怕她沉默不语,就算她静立在角落,她都能无意间吸引住众人的目光,使自己处于领导地位。 简的五官并不十分精致,甚至分开来看的话有些平凡,不是很符合大众心中温顺柔美的日本女人印象。她的眉毛太过凌厉,她的眼神太过尖锐,她的鼻梁并不十分挺拔,她的嘴唇稍显厚实,但当这些五官拼凑在一张脸上时,却组合成一张极具韵味的脸庞。即使很多时候,她过于强大的气场会让人不知不觉中忽略了她的长相,但她若是收敛一下自身的气势,她本身的那种刚硬魅惑的中性气质,简直让人见之忘俗。 简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子上,背靠沙发背闭目养神,她的头微微扬起,咖啡厅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在她脸上留下明明灭灭的光线。朵拉一眼就看到了她,也不继续往前走,反而伸手敲了敲落地玻璃窗。简睁开眼,顺着声音往边上一看,正好看到朵拉隔着玻璃窗对着她笑得开心。 简柔和了表情,嘴角也带上了一抹笑意。她伸手指了指背后的大门,朵拉笑着点点头,拉着权志龙往大门走去,在简的对面坐下。咖啡厅的服务生及时送上了酒水单,朵拉没翻开,先向简问道,“现在就走,还是等一会儿?” 简喝了一口咖啡,“坐一会儿吧,想来你们一路赶来,肯定也挺累的了。” 朵拉给自己点了一杯摩卡,询问过权志龙的意见后,给他点了一杯蓝山,另添两碟奶油曲奇和两份法式葱香烤面包。早上走得太急,连早饭也没吃,刚刚在路上一门心思赶时间,忽略了肚子,如今既然和简会合了,饥饿的感觉自然再也难以忍受了。 服务生离开后,简把权志龙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sarah,这位先生,你不先介绍一下吗?” 朵拉笑着说道,“志龙,这是简,本名北村姬美子,是我在斯坦福的同班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你叫她姐就行了。简,这是权志龙,是额……我在韩国的好朋友。” 权志龙礼貌地问好,“你好,北村xi。”倒没有像朵拉说的直接叫姐姐,毕竟初次见面就叫得那么亲热,不是亲近而是轻佻了。而且无论是从简的穿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抑或是朵拉介绍的顺序来看,这个朵拉姐好朋友的背景肯定不简单,而上位之人最关注最看重的,不就是面子么! 果然,简满意地点点头,稍微改变了下刚才对他的疏离冷淡,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你既然是sarah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了。我和sarah几年的同学和闺蜜,她的眼光我信任,就像她说的,叫我姐就行了。” 权志龙改口叫了一声,简颔首应了,这才带着促狭的笑意打趣朵拉,“我从奥黛拉她们那里得知了凯瑟琳那贱人惹出来的破事,又打听到你月前回了韩国,还以为你会郁郁寡欢消瘦憔悴呢。如今看来,你的气色比在学校时还好,眉眼含春,红光满面,分明被彻底滋润过嘛!” 朵拉从来不是简这个豪放女的对手,瞪了她一眼,“大庭广众这下,你就给我积点德吧!” 简豪迈地挥了挥手,“懒得口是心非,既然都做了,为什么不能说?” 朵拉无语,“你啊,就这些歪理多,我说不过你。” 简身体前倾,幸灾乐祸地说道,“要我说,丹尼那混账东西,你早该把他一脚踹开了。整天一副温柔多情的样子做给谁看呢,也就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吧?跟了你的时候也不知道和别人保持距离,虽然说没到红杏出墙的地步,但那若即若离的态度更可恶。现在好了,他一脚踩进凯瑟琳那贱人的陷阱,听说那天是凯瑟琳直接叫保镖绑了他,然后强上他的,现在,他们都沦为咱们学校的笑柄了。” 朵拉听她提起丹尼,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局促,她闷声咳了几声,一直用①38看書网点转移话题。不过不知道简是没看见呢,还是故意装作没看懂,反正她八卦得挺开心的。朵拉心里转了个弯,她为什么会觉得尴尬?是她自己想多了吧!做了心理建设,朵拉心安理得地听她八卦。 听到简提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名字,权志龙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而她说话的内容和朵拉脸上一闪而逝的不自然,都表明了这个男人曾经和朵拉的亲密关系。权志龙的心里直冒酸涩泡泡,朵拉姐的前男友吗?还是现在仍然是男朋友,只是他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惹毛了朵拉姐?那等那个男人认错挽回的时候,朵拉姐会不会回心转意? 权志龙心里乱糟糟的,不满朵拉之前的恋爱史,但他想到自己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的情史,他也不好奢望比他大几年的朵拉姐在这方面一片空白,再说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的过去?本来他一直安慰自己,任何阻挡在他和朵拉姐的障碍,他都有信心一一踢开,但如果朵拉姐不是和他一个想法呢?他还要为谁去努力? 难道朵拉姐真的只是单纯地把他当成一个短期的床伴,只因在韩国的日子太过寂寞,才半推半就地允许了他的亲近?权志龙越想越委屈,这么几天真的好像是他在一头热似的,朵拉姐都不怎么主动联系他,难道她真的只是玩玩吗?所以她才一直回避回答她的各种信息? 权志龙有音乐人的通病,那就是感情细腻,或者可以说是多愁善感,也可以说是他容易钻牛角尖。不过幸好他还知道这是在户外,面前还有刚认识的人,他还不想像个无理取闹的怨妇一样丢脸丢到外面去,所以他发挥了他强大的自制力,把这些伤心、疑惑、不满、质问深深地藏到了心底。 不过,大家都知道弹簧原理,压力越大,反弹力越大。权志龙如今的隐忍,不代表他的质疑消失,只是暂时压抑了下来,或许等到他爆发的那天,才会看到它的威力,到时候,伤人伤己,自在情理之中了。 ------------ 33第三十三章 简是跟着她公司同事一块儿来的,因为要等朵拉,所以和大部队分开了。艾回公司的代表团另外订了居住的酒店,而且离朵拉住的地方不近。简倒是干脆,得知这事后,直接给她上头的负责人挂了个电话,然后直接搬到朵拉隔壁住来了。同事都是知道她的背景的,这些小事也没什么闲话,只让她别耽误了他们这次的行程就行了。 权志龙本打算陪伴左右,没想到才吃了饭,公司里就来了连环call,说是公司有事催促他赶紧回去,他只好表达了歉意后匆匆走了。权志龙一走,简马上卸下了她一直端着的大家闺秀做派,没骨头似的瘫倒在沙发上,在一堆的懒骨头上像个毛毛虫一样扭啊扭。 朵拉看不过她那副懒散颓废的模样,踹了她一脚,鄙视地说道,“要是叫你公司的同事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肯定眼镜掉了一地,谁能想到外人眼中的御姐女王私下里会是这么个属性宅,真是够幻灭的。” 简蠕动了几下,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扑哧”一声喷笑。见朵拉不解的神情,她摇头晃脑地说道,“御姐有三好:啤酒、泡澡、吃嫩草;女王有三妙:木马、蜡烛、皮鞭操……噗!” “……”朵拉无语望天,“亲爱的,你没救了。” 简翻了个身侧躺在沙发上,她一手撑头,一手揽着一个海星模样的懒骨头在怀里,上下扫视了朵拉一番,笑得很是意味深长,“我说sarah啊,虽然我和你好久不见了,但我还是不得不佩服你一句,你的眼光一如既往得好。就像今天那个,啧,虽然还嫩了点,但那周身的气派,极品啊!” 朵拉屈起腿窝成一团,没好气地说道,“你个色女,就不能别满脑子黄色废料?人家好好的单纯的朋友关系,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听着格外别扭呢!说得我好像跟你一样,老草嫩草、家草野草来者不拒,通通下得了嘴啃呢?” 这话说得朵拉自己都心虚。 果然,简“叱”了一声,懒洋洋地说道,“你太小看我的这双火眼金睛了,本姑娘‘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是个情场上过了名的人物,还能看不出你们两个中间的那点子猫腻?还单纯的朋友关系?骗谁呢?骗鬼呢!” 朵拉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主动举手投降,“好吧,你赢了。” 简却不放过她,她眼珠一转,神秘兮兮地小声问道,“他能力怎么样?” “咳咳咳!”朵拉不负众望地呛着了,对简怒目而视。 简见她再说下去朵拉真的要生气了,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你说你都在美国待了这么几年,怎么脸皮越来越薄了?原先是对性敬而远之,洁身自好得差点让我们这帮子人认为你是从中国古代穿越过来的。现在想想,你能和我们这些人混一处玩,还能把处子之身留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我记得奥黛拉和南希她们几个人还私底下开了个赌局,赌你什么时候献出第一次的……额!” 简说地太过兴奋,直到被朵拉周身越来越压抑的低气压惊到,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要命啊,她说漏嘴了啊!妈妈啊,她现在要怎么办?要知道朵拉在她们那伙人中间一直充当着狗头军师的职务,面慈心狠着呢,而且气量不比针尖大,谁要是不给她面子,她就能把人家面子里子都给扒了,是个典型的卖了人还能对她感恩戴德的人物。她这次肯定完蛋了啦!简内心泪流满面。 朵拉好笑地看着她上演川剧变脸绝活,那青白交织的脸色,红了绿,绿了紫,紫了黑,跟个调色板一样,五颜六色转了个遍。虽然对她们拿她的隐私打赌一事心中不满,但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她可是还记得去年的时候两个姑奶奶打赌,输得那方得去参加哈佛大学的裸奔节呢。 不过此风不可涨,不然这群闲得蛋疼的姑奶奶们最擅长顺着竹竿往上爬了,她可不想成为她们围观的对象。 “我听说上个月,刚果新出来了一颗钻石。”朵拉吊够了她的的胃口,才慢悠悠地提出了条件。 简木着脸说道,“下个月在巴黎拍卖会上拍卖的那个?” 朵拉笑眯眯地点点头。 “……你好狠!”简双手捂胸,两眼放空,咬牙道,“知道了,一定按时送到你手里。” 朵拉好心情得安慰道,“别这么不情不愿的嘛,我上一次不是还输给伊丽莎白她们几个一辆保时捷?” 简悲愤地看着她,这是安慰吗?为什么她感受到了她心中的幸灾乐祸呢!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恍然大悟,“sarah啊,你歪楼了啊!我们讨论的是你家那位的战斗能力问题,怎么一没留神跑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sarah,你真不厚道。不过还是本小姐聪明,没被你的障眼法给忽悠了。” 朵拉索性不理她。简一个人还能说得自得其乐,“我觉得日韩的男艺人,特别是韩国的男艺人,身材都保持得很好哦,很养眼,用起来感觉也很不错,可见你们这里的娱乐公司高强度造星行为还是很有成果的。” “我想,韩国的造星业如果知道了你对他们的总结,恐怕不会感到荣幸,而是肯定会气得全体追杀你。”朵拉吐槽,“你也该收收心了,未婚夫都有了,还跟个花蝴蝶似的沾花惹草,虽然你早就没有名声可言了,但你好歹顾忌些形象啊,太嚣张了吧!” 简很无所谓地说道,“联姻嘛,讲究那么多干什么?只要利益到账,然后生了继承人,其他时间自然是各玩各的。”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好了不说这个了,挺没意思的。对了,你家嫩草是个艺人,而且出道不久吧?” 朵拉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简指指眼睛,“看出来的。怎么说我也在娱乐圈混了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艺人,我一眼就能看穿。而且看他目光澄澈清透,脸上还带着一点稚气,就知道他还没经历过娱乐圈的浮沉洗礼,真正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的人,是没有他那种直白和外露的。” ------------ 34第三十四章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简沉默了一下,然后半是感伤半是感慨地说道,“娱乐圈这个圈子啊,越是混的时间长,越是把人磨练得圆滑深沉。你看那些红遍亚洲甚至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明星艺人,无论是偶像派还是实力派,都已经把做戏习惯成自然了。不要说我们外人,就是他们自己也弄不明白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吧!” 朵拉知道她是又想起初恋的那个明星男友了。据说当年简去艾回公司找她的父母,无意间遇到新出道的男子正在被经纪人欺负,遂顺手给他解了围,之后两人便慢慢熟识起来。当时简的父母并不好看好两个人的未来,要求简隐瞒了背景身世交往。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给予那个男子帮助,但很多业内消息灵通人士还是会在能力之内给他开了部分绿灯。 不过好景不长,那个男子的事业发展到了一定高度便遇上了瓶颈,而简的那两个“虽然是艾回中层领导但没什么大的背景”的父母也已经给不了他什么帮助,他转头就傍上了他新出演的一部偶像剧的女导演,妄想事业更上一层楼。 简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晴空霹雳,网络、报纸上铺天盖地的绯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耳光,扇在她还带着一丝童话般梦幻憧憬的脸上,往日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完全成了一场充满了侮辱的闹剧。简消沉了几天,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她已经从一个极端脱轨往另一个极端呼啸而去了。 直至今日,大家想起当年那个大和抚子般温柔贞静的女孩子,对比如今这个游戏人间的熟女御姐,还是一脸的唏嘘。 世事无常,变幻莫测,人生际遇之奇妙,莫过于此。 简转头看她,眼睛直直盯着朵拉的眼睛,认真地说道,“sarah,我以过来人的身份郑重其事地劝诫你,娱乐圈的人,玩玩也就罢了。若是你是认真的,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最好离他们远远的。人心善变,娱乐圈更是如此,和圈子里的人谈感情,认真你就输了。” 朵拉知道她是真心把她当密友看,才会这么语重心长地劝告她的,甚至不惜提及自己噩梦般的初恋。朵拉承她的情,点头应了下来,“我知道的。”朵拉想到自家大姐生前那混乱的交友状况,再思及权志龙的温柔浪漫和这几天的抵死缠绵,心中突然抑郁起来。 朵拉使劲摇摇头,想把这股突如其来的莫名感觉甩出脑海去。她见气氛有些低迷,玩笑说道,“以后有机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还要简女王照顾一二了。” 简点点头,“韩国的艺人发展了起来,通常都是会到日本去打拼的。我对他有点印象,好像他是一个组合的吧?貌似人气还不错的样子。如果他们按部就班的,肯定也要去日本的。若他们真的是人才,艾回自然不会白白把这棵摇钱树推出去的。” “你们公司连韩国的新人都了解得这么详细?”朵拉惊讶了。 简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一年当中出道的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公司哪里有这个功夫每个都关注过去。不过是这次公司派下来的任务是和韩国yg公司有关,所以来之前我做了些功课,正好看到他是yg旗下的艺人,这才有了点印象。” 朵拉只能感叹这世上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简突然兴致勃勃地建议道,“下午我们去yg公司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朵拉伸出一根食指指向自己,“我去干什么?” “去参观啊,你没去过娱乐公司吧?” 朵拉点头,“从没去过。” 简就像是一个拿着棒棒糖诱惑小萝莉的怪蜀黎,循循善诱道,“难道你不想看一看你家小明星工作的地方么?不想看到他隐藏在你视线之外的另外一面?” “好奇是不假。”朵拉很干脆地承认了,然后迟疑地说道,“不过我总觉得你没安好心,背后毛毛的,好像有什么阴谋诡计在前面等着我似的。” 简咳了一声,眼神有点飘忽,“sarah你想多啦,我们这些人谁敢在你面前耍心眼儿?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只是去看看,你不愿意去就拉倒吧,当我没说好了。” 看她漫不经心的样子,朵拉心里的疑惑这才消退了些,“去就去吧,正好也让我开开眼界,看看那些大众面前光鲜亮丽的明星们背后是什么样子的。去年九月的纽约时装周,苏菲走得那场秀,至今叫我难以忘记,谁也想不到华丽奢侈的秀场背后,竟然能混乱成那样。对了,我跟你去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你们工作?我用什么身份陪同?” 简大手一挥,大包大揽,“不要紧的,我跟领队说一声就好了,我现在是公司的法律顾问,你就当个顾问助理吧。” 见朵拉同意,简在心里默默握拳。她和朵拉交往这么几年下来,还没见她对哪个男人这么关注呢!就算是前男友丹尼,虽然表面上和别的男女朋友没什么两样,但她总觉得这两个人中间缺少情侣之间独有的亲密。朵拉一向淡定从容,对丹尼虽然好,但这份关心流于表面,她能感觉得出来,丹尼从没真正走进过她的内心。 而今,惹得她们这群姐妹差点愁白头发,几乎认为她就这么独身主义一辈子的朵拉竟然破天荒地对一个男人关心起来,虽然她自己没发觉,但作为相处了这么久的好友,她怎么看不出来朵拉对他的注意已经超过了往常对任何一个男人的注意力,还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他! 虽然她们很想庆祝朵拉终于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也很想感谢一下这位伟大的男人,把一个洁身自好得快要上山去当尼姑的妙龄少女给解救了出来,但问题是,这个男人他是个偶像啊! 简内心的小人失意体前屈,明星什么的最讨厌了!三心二意、花心浪荡、狼心狗肺、吃里爬外就是他们的代名词。朵拉已经被丹尼那个混账伤了一次了,她绝对不能再让一个明星把她再伤害一次,她决不允许! 简的背后燃起熊熊烈火,她一定会抓紧每个机会,让朵拉在没有完全陷进去的时候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 35第三十五章 简他们一行人的行程比较紧,只有中午两个小时午休的时间给他们调整状态,当天下午就要上工。朵拉跟着简混进这群人中间,大家都没有什么怪异的神情,因为是事先就打过了招呼,而且以她和简一样的学历跟实习事务所,他们也没什么担心的。 但是,当朵拉出了车门,站到yg公司的大楼底下时,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再瞪大双眼去看那幢破破烂烂的大楼,大楼依旧沉默地矗立在那儿 “原来不是我的幻觉啊……”朵拉喃喃道,心里不由得同情起权志龙来,在这种地方一呆几年,真是可怜啊! 简憋着笑,在背后捅了她一下,示意现在正在人家家门口呢,好歹收敛一下,不要露出那么白痴的崩溃表情。 yg公司负责迎接的人已经和这方的总负责人寒暄了起来。朵拉跟着他们往里走去,一进大厅,她总算找到了一点满意的地方。别看这大楼外表凄凉,但内里装修布置得还算不错,要知道,刚被大楼外表震撼的时候,她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把期待值压到了最低。或许正是如此,看到内部结构的时候,她反而不惊讶了,反正最坏的环境都已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了。 yg公司的装修风格并不偏向奢华风,反而是带着一种叛逆动感的嘻哈风,简洁的布局,大块大块直接用原色金属搭建的桌椅用具,更是增添了一种未来世界的超现代主义气氛。公司大厅和楼道的墙壁下,张贴着旗下艺人的大幅海报。 朵拉不经意找了找,还是在略显偏僻的地方找到了bigbang的海报,五个大男孩摆着pose,对着镜头耍酷。看着海报上权志龙绷着的小脸,朵拉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私下里各种撒娇耍赖的萌样,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好喜感,若不是及时控制住,她怀疑自己真的会突然笑出来。 简见她脸色奇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声说道,“是不是和平时的很不一样?” 朵拉点头,“虽然在网上看到过他的照片,但在这里,才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和我们的不同。或者说,台上的他和台下的他也不同。” “是不是觉得混乱了?”简问道。 “唔!”朵拉沉吟,“也不能说混乱,只能说心情有点复杂,不过在这个社会里,谁会不戴几张面具呢?他们只是把这种面具戴给大众看罢了,久而久之,连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了。” 简无意间说道,“所以你还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啊,千万别被人家的面具给骗到了,不然作为朋友的我,会觉得很丢脸的。” 朵拉才觉得她的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头,但下一秒钟就被她逗笑了。见这当口,她们两个已经落后别人几步了,朵拉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一定不大小姐你丢脸。咱们快走吧!” 迎接的人把他们带到会客室,杨贤石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严格意义上来说,杨贤石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花美男,但他的气场很强大,是个天生的聚光体,他的声音也很特别。上次在饭馆被整之后,权志龙就跟她提到过,貌似yg公司的保留节目就是旗下艺人对杨贤石的声带模仿。 总负责人和杨贤石谈了一会儿后,杨贤石亲自上阵,带着他们这群人参观yg公司。这个时候的yg公司练习生并不算多,最起码和其他公司的比起来,数量真的很可怜。不过分布在这个并不大的大楼内,倒也热热闹闹的,一派兴旺的模样。 参观也是建立在不打扰公司正常运行的条件下的,所以参观团们并不会直挺挺地跑进练习室,打断练习生们正常的联系,而是从练习室外经过,站在前后门的门口,或是通过玻璃窗来观看。看着练习生们专心致志地发声、练舞,即使满头大汗一脸疲惫,依旧不停地对着镜子调整舞步仪态,朵拉突然对他们肃然起敬。不为别的,只因,追逐梦想的人都值得尊敬! 简也收起了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韩国的艺人,是世界上最辛苦的艺人,没有之一。这几年在日本掀起偶像狂潮的东方神起,成员各个都是唱做俱佳的全能人才,由此可一窥韩国造星行业的强悍。日本近年虽然也模仿韩国招聘练习生,但没有像韩国一样行程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往后的几年,亚洲的娱乐界估计要被韩流偶像占据大半天空了。” 朵拉惊讶,“这么嚣张?” 简点点头,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凑到朵拉耳边说道,“不过,韩流明星也是出了名的短寿,能真正成为娱乐界常青树的没几个,大多数都是一闪而过的流星,特别是最近几年的,基本上都是昙花一现的人物。所以说在韩国,富得流油的从来都是偶像背后的公司,而不是偶像本身。” 正当朵拉和简小声嘀咕的时候,杨贤石笑着说道,“这个练习室是属于我们公司新出道的一个男子团体的,团名叫bigbang。虽然才出道半年,但人气相当不错,我很看好他们。” 众人随着他的介绍往里看去,正好看见五个青春年少的男孩随着激烈的音乐跳舞,舞步矫健有力,动作复杂,彼此间默契十足,每一次变换队形都快速直接,没有一点的混乱。他们大概是跳了很久了,每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在这个外面还是冰天雪地的时候,他们穿着短袖t恤和运动裤,蹦蹦跳跳,热火朝天。 屋内的五个人的位置不停地交换着,但朵拉好像只看到了权志龙一个人。他目光专注心无旁骛,那张爱笑的童颜上嘴紧紧抿着,无论是甩头,还是举臂,或者抬腿,都是动感十足,看得人好像要情不自禁跟着他一起舞动起来,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他那单薄的身躯里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朵拉微微失神。 简也是出神地看着这群少年,语气淡漠,“这是他们的世界!” ------------ 36最新更新 朵拉一行人并没有惊动练习室里的人,被他们认真专注的态度感染,轻手轻脚地跟着杨贤石离开了。艾回众人收起了原本的轻视之心,不再把yg公司当成成立没几年的小公司来看,端正了自身的态度,更为细致全面地考察起来。杨贤石感受到这种转变,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了勾起一丝笑容。 之后两方人士重新坐下来协商的时候,简和他们那里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拉着不明所以的朵拉离开了会议室。得了杨贤石命令的秘书小姐上前问候,听得她们两个想再仔细看看公司,便询问她们两个需不需要向导。简婉拒了,并问清了公司有几处是不开放的,这才和朵拉道了谢离开了。 等只剩她们两个人了,朵拉这才低声问道,“刚才我们不是看过一遍了吗,怎么还要逛第二遍?这是你们负责人给你的特别任务――让你看清yg公司真实的一面?怎么搞得像是在抓贼一样神神秘秘的。” 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说道,“sarah,你的想象力真的是太过丰富了。你是不是柯南看多了?” 朵拉眼前一亮,摆了万年小学生侦探的招牌动作,“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两人捂嘴笑成一团。 简收起嘴边的笑意,嗔道,“不知好歹的丫头,你家那位不是正好是这家公司旗下的艺人嘛,刚刚我们还看见的。你觉得,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在公司里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给你一个什么样的反应?”简食指轻点下巴,“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朵拉对她的恶趣味无语了,直接丢给了她一颗卫生球,迟疑道,“这样……不太好吧?” 不得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还是很正确的。这两个女人根本没考虑到把人家吓出心脏病的后果,反而很有点跃跃欲试。朵拉表示,她也很期待权志龙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你就故作矜持吧,明明心里好奇得不得了。”简毫不犹豫地戳破了她的小心思,“爱去不去,随便你喽!” “去,怎么不去。”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缺了她。朵拉给了她一个你知我知的①38看書网走几步跟上了简。 不同于朵拉对方向感的缺失,简在地理上的天赋堪称妖孽。明明在朵拉眼里全是一模一样的练习室,简硬是能一个弯也不多拐地直往权志龙他们所在的练习室而去。朵拉崇拜得仰视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姐们你逆天了! 权志龙他们五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已经过了磨合期,彼此间很有默契,所以他们的舞蹈动作只重复修正了三遍,编舞老师就喊停通过了。权志龙抹了一把汗,问道,“他们走了?” 编舞老师“嗯”了一声,抬头看见他们几个探头探脑好奇心十足的样子,不由说道,“你们今天过来联系可不是专门为了作秀给他们看的,这不过是一个顺带的目的罢了。我们今天还有任务呢,你们可别给我现在就把心给散了。如果有失标准,可别埋怨我惩罚你们。” 这话说得重了,权志龙五人忙站直身体,九十度鞠躬表示记住了。编舞老师见气氛有点沉重,便小小地开了个玩笑,“而且,一会儿伴舞们也会过来,在美女面前丢了脸,可不要来找我诉苦。” 胜利立马哀嚎了起来,“不要啊,老师你可没说过一会儿还会有姐姐们过来,我现在的样子好狼狈,过会儿在姐姐面前毫无形象了啊!老师,能不能让我去洗个澡,重新换身衣服啊?” 编舞老师瞪他,“完全在做梦。” 权志龙几人也知道胜利是在圆场,便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不过权志龙却很有点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地飘向放在角落里的包。因为公司有要求,练习的时间内,手机是不能有声音的,只能调成静音或者震动。刚刚他好像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也不知道是真的有电话短信还是纯粹是他的幻觉。 权志龙看了看站在他们前面的编舞老师,终于还是按捺下奔向手机查看一番的冲动。这个时候一时痛快了,但他和朵拉的事就瞒不住了,公司肯定把他管得死死的,手机号码是必定要被更换的,而且以后肯定还会继续被监视,毫无一点的自由可言,到时才是真正的悲剧。 想到朵拉,权志龙就免不了想到简话中提及的那个丹尼,从她话中透露出来的消息来看,这个丹尼估计就是朵拉的男朋友了,不,是前男友,因为第三者的插足而感情破裂,那朵拉姐这次回韩是散心来的?下一刻他就自己推翻了这个决定,因为他还记得前几天撞见朵拉和她父亲的会面,隐约得知她是回来奔丧的,因为她的姐姐自杀了。 想到丹尼,权志龙心中就不可抑制得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嫉妒,或许还夹杂着一些羡慕。他对朵拉以前的生活一无所知,而丹尼,竟然在他之前拥有了他的朵拉那么长时间。权志龙不得不承认,或许他和那个丹尼比起来,朵拉反而是跟丹尼熟悉一点,毕竟两人交往不短的世界了。 权志龙不由得想到简话中对丹尼的轻视和不屑,心中暗道也不知道简对他的评价怎么样。只从朵拉形容她的一字半语,和今天见面时他的亲眼所见,权志龙就知道简的挑剔。也许是一下子被简的气场给压了一下,从来自信心爆棚的权志龙此刻竟然在烦恼自己在心上人好友眼里的评价。 待他回过神来,权志龙不由得苦笑,爱情,真是一个折磨人的东西。 “志龙,志龙?”编舞老师提高声音,却见权志龙依旧两眼放空地在发呆。 胜利赶紧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志龙哥,老师喊你呢!” 权志龙拉回思绪的第一时间,脸上挂上了谦逊腼腆的笑容,连连道歉,“对不起老师,我走神了。” 编舞老师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而且yg公司上下谁不知道权志龙就是社长杨贤石的宝贝疙瘩、心腹爱将,编舞老师也愿意给他这个面子,所以他只是淡淡地抱怨了几句,就算是把这件事给揭过了,还关心地问道,“志龙啊,我看你今天的状态不怎么好,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及时说出来啊,不能硬撑,不然不仅不会好转,还会对工作造成影响,知道吗?” bb四人齐齐看他,再结合他休息时间时不时的走神,大约都知道了他在心里念着的人。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有志一同地无视了这个话题。 权志龙悚然一惊,他想到自己从小就定下的目标,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当了多年的练习生,一天也不敢放松。好不容易出道了,才发现这是一切的开始,出道后的日子比练习生更为艰难。如今,他还没有大红大紫,就已经松懈下来了吗? 权志龙闭了闭眼,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使自己的精神恢复到巅峰时刻。编舞老师在一边默默观察着,暗中点了点头。既有绝佳的天赋,人还能保持谦逊谨慎的性格,不妄自尊大,听得进劝告,有错就改,难怪杨贤石把他当成心肝宝贝,这是一个明摆着的天王巨星的苗子啊。 说话间,负责他们演唱会现场伴舞的几个舞者已经到了,两方人员互相问候了一声,气氛轻快,显而易见,他们并不是第一的合作,已经有了共同表演的基础。就在这外松内紧的气氛中,bb五人和伴舞们都觉得和对方合作愉快,很快就听到了编舞老师顺利通过的通告声。 排练结束,伴舞们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和bb几人一起席地而坐,三三两两地交谈说笑起来。权志龙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要腔调有腔调,更有社长的权利栽培,身家地位指日可待,即使他才出道没多久,但他已经初露锋芒引人注目了,自然吸引了一堆的狂蜂浪蝶围绕在自己身边。 伴舞们的成员组成有些复杂,既有专业从事伴舞的舞者,也有部分还没出道的练习生。众所周知韩国严苛的练习生制度,并不是所有的练习生都有机会出道,踏上自己的舞台的,总会有练习生到了年龄限制,出道机会还遥遥无期的,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改行,或是当经纪人,或是当助理,或是当化妆师等等围绕着娱乐圈的职业,伴舞就是其中之一。 伴舞中的练习生也分成两类,一类是已经确定没有出道机会,所以以后只能选择舞者身份的,还有一类就是借着给已经出道的前辈们伴舞的机会增加出镜率,为自己的出道先打下人气基础的练习生。 权志龙脾气不错,平时也放得下架子撒娇卖萌,所以公司的很多姐姐们都爱和他亲近,也算是提前进行感情投资,日后指不定还得靠他拉扯一把。权志龙向来很享受这种左拥右抱、众芳环绕的暧昧气氛,双方自然兴致相投一拍即合了。 ------------ 37最新更新 2en1出道后能和bb一直维持比较亲密的关系,不只是因为他们这两个组合同属于一个公司,组合成员当练习生的时候培养出来的感情也是极重要的一方面,更何况bb五人不只是先出道的前辈,而且每个都是聚光体,女粉丝跨越八岁到八十岁,所以李彩琳她们自然也愿意亲近他们。 这不,才从负责的老师那里得到来参观的众人已经回会议室了,完成了手中的联系计划后,李彩琳就拖着朴春跑到bb的专用练习室去了。一开门,看到练习室内的场景,李彩琳顿时气得心头冒火,同时心里又冒出一股扭曲的快意,暗忖似乎权志龙并不如那天表现出来的一样把成朵拉放在心上? 李彩琳和朴春一一打了招呼,朴春被大成手里的玉米给勾搭了过去,李彩琳则是趁着权志龙一侧的一个伴舞和后面的人讲话的机会,直接挤了进去,故意不满地说道,“志龙哥真是好福气,这么多美女姐姐陪着你一个人,也不知道——”她拖长了尾音,“——日后有了心上人会不会让人家打破醋缸。” 权志龙听到“心上人”三个字心头一跳,不过不知道是他已经把暧昧当成了习惯,还是心底坦荡完全没有想歪,他好像根本没听出李彩琳话中的别意,反而笑眯眯地说道,“我的心上人吃不吃醋我不知道,但彩琳的心上人吃醋是一定的。” 李彩琳一怔,不知道他是随口打趣,还是真的看出了她隐藏的那点心思。不过没等她接话,转过头来的伴舞姐姐就断章取义地大呼小叫,“志龙xi有心上人了?” 顿时,房间内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李彩琳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不待见这个看见权志龙就像猫见了鱼一样的女人,但这个时候她的没脑子还是有点用处的,最起码给她解了围。不过权志龙却是恼火得很,因为他看见练习室内的几个老师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这边,他可是知道他们中间肯定有人是社长的眼睛,而对于韩国的艺人而言,还是新出道的,绯闻不但不是增加曝光率的手段,反而可能会演变成丑闻。 权志龙内心的不安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毫,他神态自若地承认道,“啊,真是不好意思被你听到了啊。” 许是没有人会想到他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若是按照一般人的反应,不是应该紧张地否认和表明清白的吗?如果现场有漫画效果,就可以在场诸人的头上都滴着一滴汗珠,顺便挂了三条黑线。 权志龙顿了顿,很是恶劣地笑开,“我心上人的照片就在我床头的墙上,我可是每天都对着她进入梦乡的哦~” 大家都被他那个销魂的波浪音给雷了一下,不约而同地看向bb四人,好奇心爆棚啊,新上任的少女总统权leader的梦中情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而bb几人先是茫然地回忆了一下,然后突然面露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竟然扭曲了俊脸,眼角嘴角都微微抽搐了起来。 众人好奇心更甚,忙催促着他们爆料。最后还是胜利颤抖着声音说道,“志龙哥床头的那张海报不是……大成哥贴上去的哆啦a梦嘛……噗!” “……”集体静默一分钟,然后齐齐喷笑出来。 无良的权志龙被大家赶出去买饮料作为道歉,彩琳见他苦哈哈的表情,最后还是于心不忍,扔下一句“我去帮志龙哥拿饮料”就跟着一起走了。权志龙听到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惊讶地转过身,就见李彩琳小跑着朝他而来,不由得挑了挑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权志龙和李彩琳两个人,安静得连他们脚步的回声都清晰可闻,李彩琳缓了缓气,轻快地说道,“我来道歉的,毕竟刚刚先挑起话题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志龙哥也不好沦落到现在这个跑腿赔礼的地步。我感到很不安啊,所以就主动要求帮志龙哥,好叫志龙哥不要生我的气了。” 她这番话说得俏皮可爱,又带了些无奈和歉意,权志龙见她表情真诚,心中的那点子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了。他脚步不停继续往自动售货柜走去,“算了算了,以后你说话自己注意点就是了。今天是我,换了别人可就成大事了。艺人心眼多,你别在无意间冒犯了前辈就行了。” 闻言,李彩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抬手行了个搞笑的童子军礼,“遵命,leader大人。” 权志龙选了饮料,正弯着腰依次取饮料罐,却听见李彩琳小小的抱怨,“话说志龙哥和公司的伴舞姐姐们关系真好啊。美女们把你围在中间,莺莺燕燕的,志龙哥是不是很享受?” 权志龙翻了个白眼,“李大妈,你的八卦程度都感伤三姑六婆了。” 李彩琳瞪眼,直接指责道,“更过分的是,上次我还亲眼看到你搂着她。”然后她小声地自言自语,“搞什么,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也没赚上你一个拥抱,真是可恶……” 权志龙很有些哭笑不得,他把饮料在地上放稳了,直起身给了她一个热情的熊抱,随即腐笑着打趣她,“好了,我们彩琳也有了我可爱的抱抱,以后在外面可千万别是说,作为我的后辈和亲故,连伟大的g-daragon都没抱过。” 权志龙只觉得怀里的李彩琳全身僵硬,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背,不解地问道,“喂喂,彩琳,你怎么了?被我吓傻了?” 李彩琳的目光定定地盯着前方,口气却十分柔和,“怎么会,只是志龙哥你怎么总是搞突然袭击,真是吓了我一大跳。不过这真是个大惊喜,志龙哥,你最好了。”李彩琳眨了眨眼,忽然低下头,好像是把自己整个人都嵌进了他的怀抱一样。 权志龙放开她,重新蹲□去捧饮料,哈哈一笑,“没良心的丫头,感情以前白对你好了,现在才是志龙哥最好了?” “s……唔唔唔!” 简被朵拉捂着嘴拖到另一条走廊里,一直等他们的说话声渐渐远去,朵拉才放开手。简被气得头顶冒烟,跳脚大骂,“我就说明星就是一群靠不住的混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明明已经有了女朋友还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真是反了天了!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 kitty,尼玛,脚踩两条船的男人最可恶了。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副尖嘴猴腮的狐媚样。奸夫□,简直混账至极!” 亲眼看见权志龙和别的女人亲亲密密的,朵拉心里也不舒服。不过看着身边的友人比她本人更暴怒的份上,她还是忍住了心头泛起了那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先掉头去安慰简。 简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平淡的表情?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轻易放过这对狗男女,竟然敢给我红杏出墙,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呀西,气死我了。sarah,要我说,你直接跟他一刀两断算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干嘛一定要吊死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简气急败坏地在她面前来回暴走。 “停停停!”朵拉摁了摁太阳穴,“首先我要澄清一点,我跟他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所以不存在你说的抛弃或者红杏出墙的问题,充其量不过是个短期的契约情人。其次,既然我们没有正式定下名分关系,那么他踏了几条船都是他的自由,顶多被人知道了说上一句‘风流多情’罢了。所以,综上所述,你没必要这么生气的。” 简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朵拉突然觉得简就像个胀鼓鼓的气球,然后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就是刺破气球的那根针,在她说完话后,简这个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咻”地一下扁了下去,让她有种看见了一只垂着耳朵没精打采的狗狗的错觉。 “好了,既然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我就不跟你啰嗦了,免得你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却在大骂我多管闲事。”简随意地背靠在墙壁上,微微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彩灯,声音渐渐低落下去,“只希望你不要落得和我一般心碎分离的下场。” 朵拉知道她是又想到她的初恋了。虽然简平时大大咧咧风风火火一派女强人的作风,私生活也是混乱得让大家习以为常,甚至连八卦小报也对她视而不见了,但朵拉一直记得当年那个带着一脸单纯的期待的表情回国去找亲爱的男朋友的简,那样纯粹的、直白的、毫无保留的爱意,那是两辈子的朵拉都在追逐的美好。 朵拉见不惯她这副消沉的样子,忙拉着她的胳膊往会议室走去,“我们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不然你同事还以为我们走丢了呢!” ------------ 38最新更新 朵拉和简没有惊动旁人,悄悄回到了会议室。艾回和yg公司初步协商后,杨贤石亲自邀请去聚餐,朵拉想着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就没跟着去。简心情不好,表达了歉意过后便跟着朵拉一起回酒店了。 夜幕刚落,暴躁了一个下午的简就拖着朵拉往酒吧狂奔。朵拉在韩国的酒吧就认识一个,还是跟权志龙相遇的那个据说挺高雅的酒吧。谁知本地土著还比不过东洋的舶来品,简一听到朵拉说的那个酒吧名字就直摇头,只说去酒吧是放松的,那些端着姿态的就拉倒吧,然后在朵拉担心的目光下把她拖进了一家看着就不怎么着调的店里。 不同于上次去的那家店,无论是装修和布置,还是灯光和服务,都隐隐透露着一种优雅和自然,虽然放的舞曲和飞速旋转的彩灯让人心潮澎湃随之舞动,但这都比不上眼前这家。它的面积并不大,没有设包厢,公共座位一张挨着一张,挤得很紧凑。店里的音乐放得震天响,朵拉甚至能感觉到地板的强烈震动,舞池里疯狂扭动的人群在彩灯的照射下,更有一种群魔乱舞的癫狂幻觉。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酒味,外加浓重的烟味和人体汗液挥发出来的味道,交织在一处,朵拉才踏进酒吧没多久,就感觉到一阵眩晕。朵拉忙拉了一把简,提高声音说道,“简,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店也太乱了。” 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感觉到朵拉拉她的胳膊,转过头来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大吼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朵拉无奈,只好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耳边大吼,“我说我们回家吧!” 简两眼一翻,也没接话,直接拽紧了朵拉的手腕,一个用力把她往吧台拉过去。两人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吧台前面,简只跟酒保说了声“两杯龙舌兰”,就跟没了骨头似的瘫倒在吧台上。朵拉抹了把汗,环视了下四周,不经意间看到了几个小混混,染了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吊儿郎当的,不由得抓紧了手袋。 简见朵拉一副全神戒备的样子,被她逗得大笑起来,惹得朵拉没好气地拧了她好几下。简凑到朵拉耳边说道,“放心,我家保镖离我不远,不然,我也不放心跑到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来。” 说话间,调酒师已经把龙舌兰端了过来,放在她们面前。简直接从小碟子里取了盐巴洒在手背虎口上,用拇指和食指握着那杯龙舌兰,再用无名指和中指夹一片柠檬片。只见她迅速舔一口虎口上的盐巴,接著把酒一饮而尽,再咬一口柠檬片,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又充满了一种赤果的诱惑。 简倚靠在吧台上,手撑着头,眯着眼一脸享受。朵拉见周围已经有几个男人拿着酒杯对她跃跃欲试了,“嗤”地笑了一声,斜眼说道,“看你那表情,不像是喝酒,倒像是在吸大麻。” 简顺势靠在朵拉身上,埋头在她颈间乱嗅,她呼出的热气打在朵拉的耳垂上,热热的痒痒的。她慵懒地说道,“大麻算多大的事?你问问日本的明星们,哪个没吸上几口?近几年中国那边还有明星专门跑日本来吸大麻的呢,亲爱的sarah,你要不要试试?” “敬谢不敏。”朵拉一脸嫌弃,随后又好奇地问道,“你也吸过?” “嗯哼!”简无所谓地点点头,“年少轻狂嘛!那时候见周围的人都在吸,一时好奇就去试了试,结果也没他们描述地那么飘飘欲仙,最起码我是没那种□的感觉。” “美丽的小姐,那边一位先生请您的酒。”调酒师的声音插了进来。 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一身休闲服的年轻男人,见她看过来,只遥遥举杯,面容带笑对她点头示意了一下。简勾起一抹笑容,从调酒师的手中接过那杯玛格丽特,也举杯示意了一下,然后抿了一口。 简转过头,立马换了一副梦幻般的表情,两手捧脸,很自恋地沾沾自喜,“姐果然天生丽质~真是的,世界上怎么会有姐这么完美的女人呢?朵拉啊朵拉,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朵拉差点被她雷死,抽搐着嘴角说道,“希望你的这个新艳遇能抵抗得住你的天雷攻击。” 让朵拉感到意外的是,这个男人虽然外表看着斯文俊秀的,但他竟然在几句话中就能和简有声有色地说笑了起来,不由得让她刮目相看。这个男人,绝对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啊,心理肯定不是一般的腹黑和变态,能在这么女王的简面前谈笑风生的,绝非常人能及。 简很自在地见色忘友了,那个男人倒是很周全地问道要不要叫他的朋友过来作陪,不过被朵拉拒绝了,她早过了这种心情不好就肆意放纵堕落的时候了,相反,这喧闹嘈杂的环境却是让她的头脑更冷静了。 简跟着她的小白脸新欢跳舞去了,朵拉拒绝了几波上门请喝酒求交流的男人后,大家也都识相地避开了她,毕竟大家都是来找乐子的,而不是来碰钉子的,何苦让自己的心情不好?你情我愿才是这里的规则。 朵拉感觉到手机在震动,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上的未接电话已经累积到了十一个,就在这时,电话又震动了起来。朵拉本想摁掉它,但不知怎么手一滑,竟然就这么接通了。电话一通,权志龙的话就源源不断地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朵拉姐你刚刚在做什么啊,怎么都不接我电话的?我一直打你电话都打不通,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吓死我了!我跟你说啊朵拉姐,你上次答应过我的,我的电话一定接的,短信一定回的,你看你这次就违约了,你说我该怎么罚你才好呢?” 权志龙滔滔不绝了一大堆话,大概是没听到朵拉的回声,终于自发地停了下来,这才注意到朵拉身边喧闹的环境,“喂喂,朵拉姐,你在哪儿?你那里怎么这么吵的?” 朵拉静静地听着他的声音,一边在心中问自己到底是把权志龙当成了什么?朋友?可是朋友的话会因为他对别的女人亲昵而不爽吗?还是恋人?可他们根本对彼此没什么了解,她也没有尝到言情小说中描述的爱情那种让自己的心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只能说,朋友之上,恋人未满了。 但是,她能和他当恋人吗?和一个艺人!朵拉果断摇头,不可能! 先不论艺人这个工作的强制性,需要东奔西跑地四处赶行程,着家的时间根本少得可怜。而她从来都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她对丈夫的要求也不怎么苛刻,不求多帅,长相周正即可。身高不限,不是三等残废就行。工资存款不定额,够用就ok。最重要的是要对她好,没烟瘾不酗酒,稳重可靠没有花花肠子。 朵拉在心里把自己的丈夫标准一一罗列出来,然后把权志龙往上套,很悲催地发现,根本就没几样是符合条件的。而且艺人这个职业的曝光率太高,是生活在镁光灯之下的,几乎没有一丁点儿的隐私,这会让很注重隐私权的朵拉难以接受。 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考虑,就是韩国独有的anti文化。这个疯狂的族群,杀人放火都干得出来,下毒谩骂、抽刀砍人、在车上做手脚更是小儿科,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真是佩服韩国的艺人,在没有生命安全保障的情况下,还要这么的敬业,也难怪近年来韩国明星自杀的人越来越多了,包括她姐。 看着多,但朵拉脑海中转过这么多念头,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朵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就听到权志龙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罗里吧嗦。 “朵拉姐,你们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我听着你那里的声音觉得很不安啊,要不你告诉我,我来找你们吧。你们两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在外面很不安全,我不放心啊。” 朵拉掩了手机,跑到通向洗手间的走廊上,这里安静些,这才回答道,“我陪着简在外面呢。你今天不是去练习了么,肯定很累,好好休息吧!而且你这几天往外跑的次数太多了,别引来经纪人和公司的怀疑啊。我们一会儿就回去,明天再见吧!” “朵拉姐,你有了朋友就不要我了!”权志龙控诉道。 朵拉才想笑,却不禁想到白天他和李彩琳的那个拥抱,情绪莫名地低落了下来,淡淡地说道,“乖,别闹了,人家好不容易来韩国一次,我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她的,我们都好长时间没见到了。我和你的时间,以后不是还有大把的嘛!” “朵拉姐亲口说的,我可是会一直记得的。”权志龙撒娇,“要拉钩的。” 朵拉失笑,“嗯,我说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朵拉悚然而惊,这才发现权志龙对她的影响已经大到能影响她的情绪的地步了,她皱了皱眉头,对这种情绪失控的反应很是不安,暗道,她沉沦得深了,看来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 39最新更新 喝得醉醺醺的简挂在那个小白脸新欢身上,柔和了她略显凌厉的五官。简不复清醒时的女王气场,反而任由小白脸搂着她的腰,乖乖地伏在他身上,显得很是乖巧可爱。朵拉靠上前,拍拍她的脸,轻声唤道,“简,简,醒醒,咱们该回去了。” 小白脸诧异地挑高一边眉毛,不过他没说话。 “简,简?我告诉你,你别耍赖,我才不信这么一点点的酒会让你酩酊大醉,赶紧起来,回家睡觉!”朵拉的动作很粗暴。小白脸见朵拉不理他,他也不生气,更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任由简在自己身上磨蹭,躲避朵拉那只总在骚扰她的手。 小白脸很奔放,即使朵拉就在他们身边,他一点也没有要避嫌地样子,反而兴趣十足地凑近了简的耳朵,朝她的耳廓呼了一口气,激得她一个哆嗦,然后语气暧昧地低语,“我的简宝贝,你再这么点火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就在这里要了你哦!” 朵拉摸了摸胳膊上突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突然明白了那种所谓的呻吟般的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哪知简一点也不见外,直接把自己送上门去,调笑道,“小帅哥,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你的嘴厉害,还是你……这里更厉害……”一边伸手在他腹下暧昧地画了个圈。小白脸眼中火光四溢,直接把她推倒在墙上,欺身上去就是一通热吻,激情四射。 朵拉默默地背过身去,默默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划到一半停住了,她很努力地思考,到底是划正十字像上帝祈祷,还是划个逆十字去信仰团长库洛洛。 “sarah,你在干什么?”简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朵拉默默地看着她,“你们结束了?” “……”简。 “……”小白脸。 朵拉的视线很随意地往他腹下一扫,撇了撇嘴,“持久力真差。” “……”小白脸觉得他的膝盖中了很多箭。 “……”这是莫名很想笑的简。 “既然完事了,那么我们这就回家,洗洗睡吧!”朵拉双手一拍,最后拍板。 “……”简:朵拉其实你已经从四次元进化到八次元了吧? “……”小白脸:为什么他有种今晚他躺着中了很多枪的错觉? 幸好简的保镖并不像她本人那么不着调,当朵拉三人从酒吧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车子开到门口,只等他们过来了。一出大门,冷风直往衣领里灌,简和小白脸抖做一团,却见朵拉张开双臂,做出了一个拥抱天空的动作,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一脸迷醉,“终于活过来了。” 感情你刚才是死人啊亲! 因为简和小白脸腻在一块儿,朵拉只好去坐她不怎么坐的副驾位,到了酒店门口,朵拉率先下了车,结果她等了一会儿,却见后排静悄悄的,只好上前开了车门,问道,“你们准备在车里待到什么时候?孵小鸡吗?” 却见两人四肢交缠,正热吻得激情四射。小白脸见她看过来,还顺便给她飞了一个媚眼。前排的保镖司机一声不吭,淡定地好像她们三个人全是浮云。朵拉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真是的,大庭广众之下亲热,这不是明摆着叫人长针眼么! 朵拉正想撇下她们两个,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回头一看,方才还意乱情迷的简已经恢复了一脸的平静镇定,迅速出了车,跑到一边去听电话,保镖司机忙跟了上去,原地就剩朵拉和小白脸面面相觑。 初春的深夜还是比较冻人的,朵拉带着厚厚的手套,伸手去捂脸。小白脸慵懒闲散地靠在车座后背上,眼睛闪了闪,笑着问道,“小姐,外面这么冷,要不要坐车里来暖一暖?”语气挑逗,神色暧昧。 朵拉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我可不想被我朋友追杀。” “朵拉姐?!” 朵拉转过身去,正好看见一个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人站在大门口,只从那唯一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中,透露出来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强烈地让她想忽视也难。 权志龙完全没想到竟然会碰到这种情况,他不过是去店里买了一罐热咖啡,怎么回来就看见他的阿朵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亲热地说话?他的视线从朵拉惊诧的表情滑到车里的男子若有所思的脸上,而这车,正是今天上午他们两个一起为简接机的那辆,如今,却是换了一个男主人了吗? 权志龙突然觉得,他打了朵拉电话后因为不放心所以跑到酒店里等了她大半夜的行为,简直愚蠢得可笑!他这样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们之间脆弱的联系,而对方,却是丝毫没有领情,或许,还有可能觉得他打扰了她的正常生活。看着他围着她忙来忙去,跟个傻子小丑般由她逗乐,是不是在心里很有成就感? 权志龙心里的悲观主义一下子压倒了他的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一下子黑化了。 “志……”朵拉看了看小白脸,想到权志龙是公众人物,而他又把自己围得这么严实,明显就是不想被人家认出来,她忙改了口,说道,“龙,你怎么在这里?” 而这一行为,在已经阴郁了的权志龙眼里,便成了明晃晃的急于撇清和他的关系,“怎么,我不能在这里?” 朵拉茫然,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用辩解了。”权志龙打断了她的话,站在大门口的阶梯上俯视朵拉,“我怎么会忘记我们是在哪里认识的呢?既然当初能是我,现在也可能是别人!我真是个笨蛋,这么浅显的道理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几天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耍着人玩很有意思吧?特别是看着别人毫无知觉地被你刷着玩很有成就感吧?我真是眼睛被浆糊糊掉了,才会把一时的意乱情迷当成是两情相悦。” 朵拉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话的意思,顿时被气了个七窍生烟,不过她还是谨记着权志龙不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曝光,没有直接叫他的名字,“你不要无事生非无理取闹,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拜托请用你塞满稻草的脑袋好好想想,不要说风就是雨的。还有,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形象?好啊,如今我可算知道了。” “不好意思,我说……”小白脸突然插话进来。 “你闭嘴!”朵拉&志龙。 不知什么时候小白脸从车里下来了,他站在朵拉身后,这个场景映在权志龙眼里,让他觉得越发碍眼,心头的怒火烧得更旺了,“那他是怎么回事?”、 朵拉突然丧气了,她原本就不是一个爱吵架的人,今天感情的大幅跳跃已经让她很累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竟会遇上惹得她心绪不平的罪魁祸首,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竟是这么个豪放女的形象,她有些茫然了,这时她反而冷静了下来,突然想到自己白天考虑的那个问题,她确实该离他远点了,也就不再跟他解释,“你想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 听着朵拉面无表情地用平静的声音来回答他的话,权志龙顿时有些慌乱,他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要离他而去了,但他一时又捕捉不到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来源,这让他异常暴躁。他把话说出口之后心里就后悔了,他纯粹是想发泄一下这几天压抑在心里的急躁和不确定,但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他却做不到出尔反尔,主动道歉。 他心里很期盼朵拉的当场撇清的,甚至想着只要朵拉只说一句她和那个男人不熟,他就顺着梯子下来了,但他没想到朵拉竟然含糊其辞地默认了,权志龙只觉得一道晴空霹雳就这么直愣愣地劈到了他的头顶。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mo?” 朵拉很有点意兴阑珊,她就说,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东西,感情就是人心的外在表现。前一刻还在甜言蜜语呢,下一秒就硝烟弥漫了。爱你时,视你为珠宝;不爱你时,弃之如敝履。无论是红玫瑰还是蚊子血,白月光或者米饭粒,不过都是男人心里的错觉罢了。 简远远走来,看见朵拉几人似乎在对峙的模样,连忙跑过去,“sarah,怎么了?有谁找你麻烦?”她转头看向阶梯上的那个人,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几遍,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随即大怒,“你还好意思跑到我们面前来,打量着我们和你不是圈子里的人,所以对你们内部的消息毫无所知是吧?原本还看着挺正派的,没想到竟是个人模狗样的玩意儿,在我面前就敢欺负sarah,感情你当我是死人啊!” 这下轮到权志龙郁闷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还是个女人。她说的到底是谁啊?是他吗?他有那么渣吗?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欺负朵拉了?权志龙一脸崩溃,“我说简女士,你是不是喝醉酒认错人了?” ------------ 40最新更新 简被哽住了,“谁说我喝醉的,我是喝了点酒,但还没到脑子不清楚的地步,你小子别给我打岔转移话题。” 朵拉见他们几人在酒店大门口堵了好一会儿,现在已经有保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连忙说道,“大晚上的吵什么吵,简,你跟我回去洗洗睡觉,这个男士你需要的话一起带上去,不要的话给他叫车送他走,至于这位……”朵拉的目光移向权志龙,里面不再包含先前让他沉醉的温柔和宁静,而是一片陌生与疏离,“这位先生,天色很晚了,还请先回去吧。而且我想你现在脑子也不清楚,请清醒了再出来吧。” 朵拉的安排是很好的,但奈何几个当事人都不听她的话。她话音刚落,小白脸就一脸委屈地依偎在简身边,跟她撒娇,“我的小姐,我们可是一早说好的,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把我一脚踹开呢?我的心好痛……” 朵拉听着他矫揉做作的嗓音,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以为她不知道他的想法吗?他眼睛里的恶趣味和唯恐天下不乱根本没有掩藏掉一丁点儿,纯粹是为了凑热闹来的。朵拉也喜欢看热闹,但只限于看别人热闹,倘若自己是这大戏台上的一员,她就不怎么乐意了。 不过简不在意,她随意拍了拍小白脸的俊脸,“乖,别闹,等姐pk掉他,再来解决你!” 在场几人集体晃了晃,这丫是哪个山头跑下来的女土匪吧? 权志龙自从那个他以为是朵拉新欢的小白脸跑到简身边去的时候,他心里就咯噔一下,脑海中缓缓拉过一条横幅,上书“完蛋了”三个大字,加粗加黑下划线,还重置了七彩背景置顶了!更别说那个小白脸还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一直用一种看好戏的目光挑衅他。权志龙看着朵拉冷淡的神色一脸血,时光倒流有木有!欲哭无泪有木有! “朵拉姐……” 简立马把炮口对准他,“姐什么姐,别以为扮乖装可怜就可以蒙混过关,我可是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权志龙被她说得莫名其妙,忍不住挠墙了,“简小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我改还不行吗?可是你现在说的话没头没尾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讲什么啊!” 简还想和他理论,朵拉脸一沉,“在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不嫌丢人吗?幸好这是在半夜,如果是在白天,我们早就被围观了。别再说了,按照我说的去做。简,把你的甜心带回你的房间去。皮特大叔,他就麻烦你安全送回去了。”朵拉指了指权志龙。 皮特和另一个保镖说了一声,点头同意了。朵拉拍拍手,“好了,现在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解散。” “朵拉姐,对不起……”权志龙见朵拉真的要干脆利落地走人了,连忙拦住她。 朵拉的脸色并未见什么生气委屈之类的表情,但反而正是这种太过平静,让权志龙心里更为不安了。朵拉定定地看了他几眼,才开口说道,“跟我来吧。” 朵拉带着权志龙在酒店的二十四小时营业咖啡厅坐下。偌大的一个咖啡厅,就他们两个客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昏黄的灯光,把脸上的表情都晕染在了这寂寥沉静的气氛中。没一会儿,服务生就送上了他们点的咖啡。 朵拉双手捧着咖啡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容颜。 “其实志龙,你并不信任我的吧?” 权志龙条件发射地就想反驳,“我没……” 朵拉微微一笑,“说实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其实我也是不信任你的。”朵拉看权志龙听了她的大实话瞠目结舌的样子,笑了笑,说道,“这是正常的现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就是需要时间来磨砺考证的。但我们之间,别看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其实实打实的算,一个星期都不满,对彼此仍怀有戒心那是很自然的事。更何况你是艺人,在这方面对人的要求比我要苛刻得多。” 权志龙惭愧地低声道歉,“对不起朵拉姐,我说的话叫你伤心了,那不是我的本意。只是你太过优秀,太过美好,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才懂得朵拉姐的好的,我只是害怕。而且你也不是长居韩国,我对你的过往更是不甚了解,万一你突然不发一言地离开了,我怕我之后就找不到你了。” 朵拉耸了耸肩,“你有那种想法也无可厚非,因为你说的是实话,我们本来就是在酒吧意外结识的……” “请不要这么说。”朵拉一愣,因为权志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她的身边来了。他试探地伸手,去搂她的肩膀,见朵拉没有拒绝,心下一喜,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闷闷地说道,“我那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心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最后把我的理智也给烧没了,感觉人像精神分裂了一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一言一行。说出那些伤人的话,看见朵拉姐伤心的样子,我都后悔死了。” 朵拉垂着眼睑,盯着杯中一圈圈的涟漪。 “朵拉姐,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朵拉微微一笑,说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明天上午,哦,应该是今天上午了,你们有一个行程要赶,再这么磨蹭下去,你都不要睡觉了?万一在通告过程中睡着了,你就惨了。快回宿舍吧,小心别让你说的那个黑脸经纪人发现了。” 权志龙见朵拉语气恢复了温柔,这才把一直压在自己心上的石头放了下去,一脸轻松地说道,“朵拉姐能原谅我,我真是太高兴了,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惹朵拉姐生气的,我保证。”说着,他还像模像样地举起了一只手做宣誓状。 朵拉抿嘴一笑,“去吧,要麻烦皮特大叔,不好叫他等太久了。” 权志龙依依不舍地说道,“那我先送你回房间?” 朵拉摇头,拿起手袋站起来,说道,“还是我送你吧!” “麻烦你了。”朵拉把权志龙送到车上,对皮特大叔颔首示意。 “我的阿朵,要想我啊!”权志龙亲了亲她的唇角,语气极为依恋。 朵拉觉得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十分可爱,好像看见了一只大型犬类沮丧得连耳朵都垂下来了,拍了拍他的头,“知道了。” 车子载着权志龙渐行渐远,权志龙突然心生感应,往后一看,朵拉单薄的身影仍安静地站立在原地。冷风拂过她的长发,吹动她的围巾。酒店大厅灯火辉煌,灯光打在她的背后,在她的身前拉出一条长长的身影。权志龙突然有了一种她就要随风而去的幻觉。 他连忙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这边朵拉见已经不见了车的背影,拢了拢围巾,正要进去,便感觉到手机的震动。点开一看, “朵,我爱你。” 朵拉遥遥望向他离开的方向,沉默许久,才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再见。” 朵拉回到房间,把自己扔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精致的吊灯发呆。没一会儿,简就跑过来敲门。简看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以为她是被欺负了,顿时摩拳擦掌,“sarah,是不是那个小子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 朵拉没答话,只是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她的方向。简疑惑地看过去,登时一愣,“今天上午七点半的飞机?” 朵拉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倒在沙发上继续发呆。简看不惯她这颓废的样子,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你若是真的喜欢上他了,那就勇敢一点和他在一起算了,即使未来可能会重蹈我的覆辙,但最起码现阶段你是快乐的。像这样直接当鸵鸟临阵脱逃是怎么回事?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军师s’吗?” 朵拉盘腿坐着,“军师s又怎么了?军师也是人,又不是神,你就不能让我哀悼一下我这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终结的恋情吗?而且你又是哪知眼睛看出来我是逃避的?这是我深刻考虑过的结果,只是当感情和理智冲突的时候,你总要给我一个缓冲时间吧!” 简迟疑了下,还是说道,“你这么做真的好吗?我看那个权志龙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朵拉苦笑,“一时的喜欢怎么能敌得过现实的侵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年纪不大,又是明星,还没彻底经历过娱乐圈和社会的磨砺和诱惑,我们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年纪的恋爱观是怎么样。我不想玩恋爱游戏,要不前几年就和你们一起疯去了。我如果恋爱,就一定要以结婚为前提的。” 简翻了个白眼,“你说再多,归根结底,其实只是一个原因――你不信任他。” 朵拉摊手,“没办法,人老了,总是容易七想八想想很多。” 简拍拍她的肩膀,“行了,既然决定放下了那就彻底放下吧,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了。你身边的优质男也不少,睁大眼睛好好挑一个,定下了我来给你掌眼。对了,帮我也订一张票,跟你同班次的,我跟你一起走。” “那你的工作?” “翘班了,我看你心情不好,不放心你一个人走,舍命陪君子吧!顶多回去后被老爷子训一顿。” ------------ 41最新更新 权志龙一整晚都没有睡安稳。他本来就是个浅眠的人,再加上晚上回来的晚,心里又有了事,所以莫名惊醒了好几次。这也导致早上胜利叫起床时,权志龙比平时更赖床了。无论是胜利的碎碎念,还是大成和太阳拎着锅子和菜铲在他耳边制造噪音,都抵抗不了他赖床的决心,最后还是top把他拎起来,往他脸上捂了一条浸了冷水的毛巾了事。 权志龙眯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呆呆地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头上还翘着两根呆毛,一脸茫然懵懂,看得bb其他几人忍俊不禁,见多了权志龙工作时认真严肃铁面无私,私底下装嫩卖萌扮乖傲娇,这样的志龙哥还真是少见。 不过胜利打他眼前一经过,他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吼道,“呀,胜利你这小子,又拿我的衣服穿!” 胜利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刺溜”一下就溜到客厅去了,“哥你衣服那么多,就让我穿一下呗!” top坐在椅子上,看着胜利像一阵风从他面前刮过,把他刚梳好的刘海一下子吹到另一边去了,顿时黑了脸。他气沉丹田,往房间里里吼道,“志龙啊,昨天胜利这小子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拿了你的戒指戴,就是那枚你最喜欢的克罗心戒指。” 只听卧室里一片静默,然后权志龙声嘶力竭地尖叫,“胜利,我要掐死你――你――你――” 连刚进门的经纪人都被这惊天动地鬼神皆避的吼声给震住了,呆滞了半晌,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不甘示弱地回吼过去,“权志龙,你知不知道下个礼拜有演唱会啊,保养嗓子懂不懂?懂不懂!懂不懂?!” 权志龙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一边小跑出来,“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保养嗓子的,绝对不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哥放心吧!” 经纪人一时气急,这会儿觉得自己的嗓子用力过头了,喉咙里涩涩的难受死了。他咳了几下清清嗓子,“你知道就好,早就告诉过你们了,当歌手的最重要的就是嗓子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还吼得这么惊天动地,你是嫌你的天赋太好了是不是?” 权志龙低眉顺眼地听着。经纪人唾沫横飞了一会儿,见他乖乖巧巧的,大手一挥,“快去吃饭吧,我们要赶时间了。” 权志龙坐在餐桌上,用力地嚼米饭,一边狠狠地瞪了胜利几眼,胜利打了个哆嗦,为什么他觉得志龙哥那架势就像是在嚼他的肉似的。他飘忽的眼神不小心对上权志龙的目光,顿时呆住了,权志龙的眼神中分明透露出这样的意思:小样今天把我害得这么惨,你给老子等着。悲催的胜利顿觉人生昏暗前路渺茫。 因为权志龙的不在状态,他好几次在活动中走神,幸好他自己的反应灵敏,外加专业素质过硬,又有很默契的同伴不着痕迹的帮衬,这才没闹出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出来。一回到保姆车上,太阳就关心地问道,“志龙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权志龙拉了拉线帽遮住眼睛,低声说道,“我总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bb其他几人一听,顿时高度重视了起来。一听到“不好的事”,几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anti。大成不可思议地问道,“我们还没有成为大势,现在就会有anti来攻击我们吗?” 太阳认真地说道,“anti那群疯子,他们才不管我们红不红,他们的口号不是一向都是‘所有艺人都该消失’吗?” top面无表情地说道,“被anti注意到的我们,是该对此表示荣幸,因为anti的多少和人气成正比,这不正代表我们红了;还是对此感到愤怒,anti肆无忌惮地害人,难道我们艺人就活该打不还手吗?” 胜利摸了摸自己浓重的黑眼圈,“我觉得这事还是先和经纪人通下气,毕竟他手里的势力和人脉比我们多多了,也好提前布置一下。” bb几人在这里紧张备战,简直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但直到他们回到宿舍,也没见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尾随他们。这大半天的提心吊胆,一到宿舍,几人都累瘫了。休息了一会儿,权志龙先起身进了卧室。 太阳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你们不觉得志龙今天很反常吗?总觉得有内情。” 胜利一个翻身坐起来,“太阳哥你也有这种感觉?要我说,平时无论是什么通告,志龙哥都是一丝不苟专心致志的,但今天,他的情绪真的很不对头。” 被众人讨论的权志龙此时却是握着手机使劲拨朵拉的电话,但每一次都是服务台悦耳而冰冷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权志龙咬着下唇盯着手机,脑中飞快地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他重重地抹了一把脸,打开衣柜,取了一套平时常穿的衣服,再把自己的脸遮掩好了,打开房门就往外走。 “志龙哥,你要出门?”胜利问道。 权志龙嗯了一声,“我有点事出去一趟,经纪人来了就说我妈喊我回去一趟,顺便发条短信通知一下我。” 没等其他人接上话,权志龙已经风风火火地跑出门了。 太阳皱紧了眉头,“应该是关于成小姐的吧,不然他怎么这么莽莽撞撞的?说起来,志龙这几天外出的次数太多了,虽然有回家这个借口挡着,当我冷眼看着,经纪人已经有点怀疑了,只是志龙谨慎,而且时间也还短,他没拿到证据。不过志龙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和成小姐之间的事很快就瞒不住了。” 权志龙此时脑海中全是朵拉的一切,什么公司,什么经纪人,什么粉丝,什么anti,都被他抛到了脑后。他迫切地想知道为什么朵拉的手机号突然成了空号,明明他们今天凌晨分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朵拉姐原谅了他的冒犯,也不再生他的气了,可是为什么不过半天的功夫,这世界就颠了个个儿。 权志龙下了出租车,跑进酒店,但他没有直接上楼,他一无钥匙,二接不同朵拉的电话,上楼了也进不去。权志龙来到前台,询问前台的服务小姐,朵拉住的那套总统房的客人情况。 前台小姐礼貌地请他稍等片刻,然后接通了大堂经理的电话。 一会儿工夫,大堂经理就跑了过来,“您好,请问您是权先生?” 权志龙迟疑了下,点头称是。 “请跟我来。”大堂经理把权志龙带到自己办公室,然后从柜台下拿出房卡递给他,“成小姐是我们酒店的vip贵宾,她今天早上很早就退房离开了,不过这套房间她续到了明天,并指明把房卡交给你,说是你想要的答案都在那里。” 内心的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让他赶快离开,否则他一定会后悔的,但他的脚硬是长在了地上,无法动弹分毫。他听到自己飘忽的声音响起,“谢谢您了。”然后那张熟悉的房卡就到了他的手里。权志龙一步一步走向那扇熟悉的房门。几天前,就在这里,他在门外,她在门内,他对她表白,然后两人抵死缠绵。而今,他仍在门外,门内却已经没有了那个巧笑倩兮的身影。 权志龙静静地打开门,房内一切都是往日的摆放,他知道朵拉喜爱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上网,他知道朵拉喜欢斜倚在落地窗前看日出,他知道朵拉喜欢坐在小圆桌旁伴着清茶一杯看书,他知道朵拉喜欢躺在壁炉旁边的摇椅里听他为她唱歌……这里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成朵拉的气息。权志龙甚至有种感觉,他所钟爱的朵拉姐依旧悠闲惬意地生活在这套套房中,只待他归来时,为他开门,笑道一句,“你回来啦!” 权志龙定了定神,再睁开眼才发觉,原来刚才朵拉姐的一颦一笑皆是他臆想出来虚像。原来他觉得宁馨温暖的房间竟然透露出一丝的空洞冷意。权志龙踏进门去,仔细一打量才发现,属于朵拉的那些物事已经全都消失了,茶几、矮桌上没了她的电脑、书册、茶杯、钢笔,显得孤零零的。 权志龙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他不敢置信地一间一间房间挨个找过去,越走越快,最后更是跑了起来,但直到再次站到了客厅里,他才彻底死心,原来他的朵拉姐,真的走了,完完全全地走了,连一句道别,都没有和他说。 权志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脸,也把他的表情遮掩在一片阴影之下。他的嘴角抿地紧紧的,显示出他骨子里的倔强。他长长地吸了口气,这才从茶几上拿起被一个礼盒压在下面的字条: 亲爱的龙,我走了,有缘再见。by爱你的朵拉 朵拉姐,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你说爱我,可是,你却已经不在我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刷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登上后台了…… ------------ 42最新更新 厚重的天鹅绒窗幔被随意地拉开,朝阳破开黑色的夜幕,冲出了地平线,金黄温暖的阳光透过大幅的落地窗照进屋来,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光圈。权志龙恍如初醒,这才发现他竟然就这么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化开身躯和四肢因为长时间不动而导致的僵硬感。视线毫无障碍地望向窗外,首尔的晨景似乎笼罩上了一层薄雾,无论是平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远处静默的巍巍高山,还是四通八达的道路,匆匆来去的行人,都一览无遗。 窗外的热闹都是别人的,不是我的。 权志龙突然想起,朵拉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在静谧的房间内,只开一盏灯光昏黄的床头灯,就这么斜倚在窗前,静静地等待着每天的日出。向前一步是光明,后退一步是黑暗,而她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就像是几乎要隐入古画的仕女,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那个时候,她的心里是不是和他现在一样的想法?深入骨髓的寂寞,无人看清。 朵拉不喜欢逛街,不喜欢出门,或者说,她不怎么喜欢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去,每次他过来,看到她不是上网,就是看书,或者放着悠闲的轻音乐一个人自得其乐,根本不像是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该有的生活,反而倾向于那些已经有足够人生阅历的成熟女子的起居。他当时只觉得安心,高兴于每次回家都能准时看到她的身影,而不用在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中浪费时间,可是现在想起来,他不禁为自己的这个想法羞愧起来。 他虽然喜欢朵拉,甚至认为自己是爱她的,但在她之外,他有梦想要追,他有朋友要陪,他有家庭要回。成朵拉不过是意外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彩虹,惊艳地出现,一时间摄取了他所有的关注,让他几乎把其他一切都抛之脑后。但彩虹不比日月星辰,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丽景,当初见的激情退去,他自有自己的生活,成朵拉是他生命中最美的点缀,却不是他生活的重心。 而对于朵拉,她和自己的家人闹翻了,无家可归,甚至到了故乡也只能住酒店。听说她很早就一个人出过留学,出去后就没再回来过。如果不是这次家中出事,还不知道她会过几年才回来一趟。她的生活在美国,她的学业在美国,她的事业在美国。她和他的相遇,实在是命中注定的一次意外之喜。 而今,朵拉要回归属于她的世界,而他,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但是,为什么每次想到他和朵拉可能就这么渐行渐远,最后再无交集,他的内心,就会如此疼痛难忍?那一下一下的绞痛,就好像有人用力捏住了它,然后使劲捏紧,捏紧,再捏紧,难受得几乎让他蜷成一团,动也不想再动一下。 权志龙握紧了拳头,复又松开,然后再握紧,再松开,如此反复了几次,这才沉着脸翻过那张便签纸,从包里掏出笔,笔尖和纸张摩擦出“簌簌”的细微声响,那一行行流畅而凌乱的字迹形象地泄露出他内心的狂风骤雨波涛汹涌。 “眼前仍会浮现出你的身影,但如今屋内却只有我一个人存在。我学着你的样子,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发呆。茫然四顾,寂寞缠绕,亲爱的,你已离我而去。” “耳边仍残留着你悦耳的笑声,蓦然回首才发现全是我的幻觉。一一走过你曾经使用过的床和椅,想象这上面还有你的气息。闭紧双眼,逃避现实,亲爱的,你真的已经离我而去了吗?” “我狂奔,我呐喊,我冲进雨中横冲直撞。路人看向我的目光饱含怜悯,他们说看,那个疯子!是啊,失去了你的世界,我彻底成了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亲爱的,你还要离我而去吗?” “走你走过的路,看你看过的书,唱你唱过的歌,不知不觉我已把你刻入骨髓。失去你,我痛得撕心裂肺;没有你,我活得浑浑噩噩。我已爱你至此,亲爱的,你能不能不要离我而去?” “落地窗前,我抱着吉他轻轻吟唱,好像你还坐在对面侧耳倾听。请原谅我年少的冒失,请原谅我冲动的冒犯。亲爱的,对不起,但是亲爱的,我爱你……” 笔尖一顿,眼眶再也无法承受泪水的重量,权志龙不由得潸然泪下。他咬紧下唇,左手用力捂着嘴,但那一声声的呜咽远比失声痛哭更让人心碎。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掉落在纸上、桌面上,溅起了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模糊了他的字迹。 权志龙连忙胡乱抹了两把脸,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纸上的眼泪给擦干。他打开桌上的礼盒一看,盒子里装的是三对耳钉,一对镶钻十字架型的,一对嵌翡翠银骷髅型的,还有一对镂空铂金型的,还有两枚戒指,一枚心形镂空戒指是朵拉定做的,内侧还有她的英文名字,另一枚是蝎子造型的。当初权志龙在朵拉的梳妆台上看到的时候,觉得很喜欢,朵拉索性都留给他,做个纪念。 权志龙去盥洗室把自己收拾齐整了,这才拿着东西离开了酒店。一个人走在路上,他很茫然,内心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一块,他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好像自己是站在舞台下方的局外人,和这个世界是如此地格格不入。 权志龙回到宿舍的时候,bb其他四人都在,而且都坐在客厅里,那架势很像是在等他。但他实在没心情想其他,勉强跟他们点头示意了一下,便直接往卧室走去,“砰”地一下关上了房门。 胜利看见权志龙进门,正想开口招呼他,结果被一边的太阳①38看書网地捂住了嘴,然后他们几人齐刷刷地看着权志龙沉默地从客厅中经过。最后被关上的房门隔断了视线。 “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不然为什么我看到了志龙的眼睛红红,好像哭过的样子?”top一副被震惊得魂飞天外的表情。 太阳、大成和胜利三个人面面相觑,胜利首先肯定道,“我也看见了。” 大成跟上,“排楼上。” 太阳担忧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竟然让志龙哭了。” 几人围在一起讨论了许久,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等到晚饭的点,胜利乖乖地做好晚饭,大成在top和太阳的集体压迫下,磨磨蹭蹭地来到卧室门口,一边还不住地往后看,一脸忧心,直到top忍不住瞪眼了,他才深呼吸一下,满脸悲壮地敲了敲门,颤颤巍巍地唤道,“志龙哥,吃饭了――” 四个人齐齐把目光集中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像是要把它看出一朵花来。没一会儿,房门就自内打开,权志龙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看这四个人一脸惊讶的神色,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没什么怪异的地方。他也不管队友们的抽风,平静地说道,“不是吃饭了吗,你们还愣着干嘛?” “哦哦对,吃饭了。” “走,去吃饭,今天晚上胜利煮了什么东西啊?” “……” 权志龙挑眉看着他们几乎同手同脚的动作,又回头看看大成一脸受虐小媳妇的表情,嗤笑了一声,抬脚往餐厅走去,吃饭的时候甚至还抢了大成的哆啦a梦筷子,大成一脸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缩在桌角扒饭。 太阳和权志龙相处的时间最长,他们是同一年进yg公司的,一起当了六年的练习生,然后去年在一个组合里出道。而且他的性格也是极细腻体贴的,所以论对权志龙的了解,bb内他说自己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对权志龙目前这种状态很担心,因为他看出权志龙并不是放下了,而是把一切情绪波动都压抑到了心里。 人的精神承受能力都有限制,万一权志龙忍到了顶点,到时候爆发引发的后果,可比现在爆发要严峻多了。太阳一直想跟权志龙好好谈谈,劝他宽宽心,但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bb几人暂时还没换宿舍,现在还是五人睡一个卧室的,太阳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和权志龙说心里话,哪怕是队员。 于是太阳怀着满怀的愁绪上床了,因为心里担着事,所以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后来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梦到权志龙突然化身咸蛋超人,背上还背着一个火药桶,一簇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火焰点燃了他背着的火药桶的引信,然后权志龙直接暴走了,一拳往上把天捅了个窟窿,一脚踩地把大地踩了个深坑,一个跳跃把大海翻了个个儿,一个伸腰把山头直接轰碎了。 “忽……”太阳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他喘了口气,回想到梦中权志龙变身喷火哥斯拉大搞破坏的画面,连忙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念了几句上帝保佑。 作者有话要说:中间的几句歌词是我自己掰的,希望还过得去吧…… 日三更哦姑娘们,求鲜花求掌声嗷~ ------------ 43最新更新 但是天不遂人意,之后好几天,太阳都没有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私下里找权志龙好好谈次心。权志龙表现得很正常,就跟以前一样,和他们四个人一起起床去公司,然后练习上课,或者被杨贤石拎过去检查功课,偶尔也跟着top和太阳镇压一下老是想造反的忙内胜利。除了笑容少多了,和再没从他嘴里听到有关“成朵拉”以及关于她的消息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泥煤!太阳忍不住挠墙了,就是因为他太正常了,才会显得不正常好吧?随便别人谁,分手之后一段时间不正应该是疗伤的时间段,哪怕是被人家女孩子甩掉的,也没有像权志龙这般断地这么彻底的吧?简直就像硬生生把这段记忆从脑海中挖走一般。太阳越想越往惊悚悬疑方向靠近,硬生生把自己先吓了个毛骨悚然。 权志龙没注意到自己的这个多年好友这段时间陷入了自己挖的陷阱里,他很忙。一个原因是前几天精力大多放在朵拉身上,难免疏忽松散了公司的练习和功课,二来他一想到朵拉已经离他而去,他就觉得心里难受,就想用繁忙的工作把自己淹没,所以又给自己揽了不少的工作过来,愣是把自己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团团转,变成了yg公司新一代工作狂。 太阳眼睁睁看着权志龙一日一日地瘦削下去,愁得掉了好几绺头发。每次一有空,他就躲在一个能直视权志龙的角落里,权志龙走到哪儿,他那幽幽的目光就跟到哪儿,里面蕴含的哀怨缠绵之意,连从来情商低下的大成都注意到了。 权志龙在练习室的时间长了,碰到同公司练习生的机会也就多了,作为bb伴舞团的几个女练习生更是见缝插针似的往bb专属练习室跑,这让其他仍在苦苦寻觅曝光率和出道机会的练习生看红了眼,更是各种羡慕嫉妒恨。 权志龙停下舞步,随手拿起桌上的白毛巾擦了一把汗,然后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大口喝了起来,几滴水从他的唇边溢出,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滑,经过他修长的脖颈,一直隐入他的运动服衣领处。 这种不经意间的性感,直看得教室里的几个女孩子两眼放光,她们虽然年纪比bb几人都大,但她们显然顾及bb是已经出道的前辈,而她们却还是没有明确出道计划的练习生,所以不敢光明正大的冒犯,就几人围聚在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频频关注他,一边小声议论说笑着。 “志龙xi。”李惠彩柳腰轻摆,迈着妖娆多姿的步伐靠近权志龙身边。她是这几个女孩子中最为美艳漂亮的,bb前几次的演唱会表演上,她跟他们合作过好几次,也慢慢增加了曝光率,有了些许的人气,也有了一些自己的粉丝。同时,在公司里,她也是最热衷于和bb拉扯关系的练习生。 权志龙听到有人在叫他,放下水瓶,回头看去。见是一个说过几句话的练习生,他也不摆前辈的架子,礼貌地跟她打招呼,“李惠彩xi。” 李惠彩虽然心里有点不高兴,因为bb几人能叫朴春姐姐,但称呼她的时候却这么的生疏距离,这让她很挫败,不过她也不敢直接跑上去让他们叫她姐,如果她真这么做了,yg公司她也待不下去了。如果这事传出去的话,所有的经纪公司都要把她拒之门外了。 所以她很明智地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笑着说道,“刚刚联系新舞步的时候,幸好有志龙xi跟编舞老师说情,也愿意陪着我们多联系几次,不然我们可就惨了。姐妹们都很感谢志龙xi的帮助,所以推举我来邀请志龙xi,能不能赏光,让姐妹们请bb吃顿饭,聊表谢意。” 李惠彩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指围在一团的几个女孩子。权志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几个女孩子见他看过来,小小地惊呼了几声,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从她们的角度看,李惠彩和权志龙离得很近,也符合了李惠彩跟她们炫耀的她和bb关系不一般说法。 权志龙颔首示意了一下,问了李惠彩聚餐的时间和地点,脑中迅速过了一遍他们几个人的安排,见没有冲突的时间,便点头答应了。毕竟李惠彩之前也邀请过他们几次,但他们都拒绝掉了。他也知道她的目的不纯,不过娱乐圈嘛,就是这样。毕竟是同一个公司的人,而且听社长杨贤石透露,也有让她从电视剧演员的身份出道的打算。这次有正当的理由,还拉上了其他人,不太好推脱,权志龙觉得可以给她一个面子。 李惠彩也有眼色,得了答复后并不趁机纠缠,反而落落大方地向他道别。权志龙的视线往那群喜形于色的女孩子脸上扫了一下,就收回注意力,又沉浸入自己的思维中了。 top见大成缩头缩脑,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成,你在做什么?” 大成被他这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拍着胸脯转头一看,见是top,顿时呆滞了,回过神后他一脸尴尬地抬头望天,“额……没什么,呵呵,志龙哥那边好热闹,呵……呵呵!” top抬眼一看,正好看见权志龙和李惠彩站得很近在说话。大成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连忙安慰道,“top哥,放心吧,志龙哥还是你的,没有人能抢走的。”话音刚落,他就惊恐地捂着自己嘴,很想假装自己不存在。 “mo?”top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道,“大成你这小子,粉丝论坛上的cp文看多入魔了吧?” 大成一脸欲哭无泪,不过随即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变得兴高采烈了起来,自动忽视了top的原话,开开心心地八卦道,“既然top哥不在意,难道其实还是太阳哥才是志龙哥的真爱?” top被噎住了。他顺着大成的眼神看过去,正好看到太阳躲在角落里,神情哀怨地看着权志龙的模样。top相信,如果现在太阳手里有手帕,那他一定是咬着手帕一脸咬牙切齿的神情……top眼神飘忽,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哪样?” 大成和top猛地回头,他们八卦的主人公就在他们身后。权志龙双臂环胸,面无表情。 top愣了一秒,然后神色茫然地自言自语,“我怎么会在这儿?”没等权志龙而大成反应过来,他已经迈着大步快速溜走了,“我记得我在找我的羊羹才对啊!” 权志龙呆呆地看着top就这么神情自若地跑掉了,突然转身对着也想趁机溜走的大成慢悠悠地说道,“大成,你想去哪里啊?说出来给哥听听。” 大成维持着弯腰躬身、惦着脚尖的姿势定住了,欲哭无泪地说道,“志龙哥,我在想我们的新舞步,你看,这种姿势是不是很新颖?” 权志龙摸着下巴,“嗯,不错不错,其实我觉得你这个姿势当布景板的效果会更好。” 这时,teddy开门进来,喊道,“志龙,跟我过来一下。” 权志龙回了一声,掉头对大成放话,“算你走运,暂时先放过你,晚上回宿舍我再跟你好好算账。” 大成就保持着这个动作僵硬了,似乎能看到他慢慢灰白,石化了。 胜利背着手从他面前踱过,“大成哥,请收敛一下你那过剩的搞笑艺能天赋吧!” “哐!”大成的玻璃心碎成一片一片。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太阳从胜利那里听到了大成的闹剧,顿时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这也为他下定了决心。吃完晚饭,志龙照例把自己关进了工作室。太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权志龙看见太阳,很惊讶,“太阳哥?” 太阳点点头,直截了当地说道,“这几天你的状态很不对劲,我很担心你,想跟你谈谈。” 权志龙低下头去整理自己的手稿,避重就轻地说道,“我还好。” 太阳也不管他,只在他对面坐下。屋内只有两人细细的呼吸声,还有纸张抖动的“簌簌”声,最后还是权志龙先投降,“太阳哥,你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 太阳试探地问道,“这几天怎么没见朵拉xi?” 权志龙一顿,然后神态自若地回道,“她走了。” “啊?”太阳被这个意外的爆料震住了,“那你……”他见权志龙脸色不对,连忙转移话题,“既然你们结束了,那你还是早点走出阴影,调整好状态。权志龙,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被社长招进公司的吗?” 权志龙也陷入了回忆,“当然记得,那时候的我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就那么直愣愣地说自己要做世界上最好的音乐人。” 太阳转头看他,目光灼灼,“那你还记得你的梦想吗?” “从来没忘记。”权志龙脱口而出。 太阳欣慰地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 44最新更新 看出了权志龙的心不在焉,以及对成朵拉这个话题的逃避态度,这次的谈话最后还是草草结尾。不过太阳见权志龙重新鼓舞起了斗志,不再像前两天一样茫然无措,心里还是很满足的。现在他们正在关键时候,怎么可以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忘记了自己的目标?他们吃了这么年的苦,日日苦练不辍才得以登上舞台,怎么可以夭折在半路? 权志龙虽然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他这段时间的消极状态,在平时来往的比较密切的人眼中,那是一览无遗的,李彩琳就是其中一个。李彩琳自从那天故意在朵拉面前和权志龙亲近,之后她就去熟悉的公司领导那里旁敲侧击,想知道朵拉究竟是怎么出现在她们公司里的。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原来朵拉和她身边的那个女子都是今天来公司参观的日本唱片公司的人,过来是和yg协商合作的。虽然李彩琳不明白为什么权志龙不知道成朵拉的到来,看成朵拉的表现好像也没有要向权志龙坦白的意向,但她自己实实在在得罪了朵拉的事实是必定的。 一方面担心因为她的莽撞,让公司和艾回的协商谈崩,杨贤石查到她头上后饶不了她,另一方面担心成朵拉借着公司合作伙伴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给她下绊子,相信想踩下她攀上成朵拉的练习生不在少数。另外,她也不是一个天生恶毒的女孩子,当时一时冲动就那么做了,但事后她心里也会愧疚不安,担心权志龙会不会和朵拉分手,更担心权志龙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后,会不会把她视为蛇蝎,不再理她了。 练习生的日子本来就辛苦,再加上李彩琳心神不宁、愁结满肠,一不注意之下,她就直接病倒了,躺了好几天,等她终于能回到公司的时候,权志龙已经褪去了以前的稚气和青涩,不再那么快活随意地开怀大笑,眉宇间染上了一抹忧郁,渐渐展露出独属于他的风华来。 李彩琳从朴春那里了解到,引得权志龙发生这么大的改变的,就是成朵拉的突然离开。而且听朴春打听到的消息,成朵拉走得十分突然,连个缓冲时间都没有,如果不是她给权志龙留了讯息,恐怕大家都会以为她是被绑架失踪了。 李彩琳心中有愧,心虚得很。她左想右想,都觉得自己是他们闹分手的罪魁祸首,本来就心里忐忑,这下更不敢在权志龙面前出现了,闹得朴春很不习惯。以前是李彩琳有空就拉着她往bb那里跑,现在她提议去bb那里玩,十有九次李彩琳都是找借口推脱掉的。 在纠结了几天后,李彩琳还是没忍住心中想见权志龙的渴望,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和朴春到bb的练习室串门。甫一见权志龙,李彩琳真的吓了一跳,虽然他人还是那人,脸还是那张脸,身材也还是那个身材,但眼前的权志龙和以前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倒不是说以前的权志龙不好,只是以前的权志龙虽然在舞台上的气场强大,但他看着总像是一个高中生,还带着一股孩子气。但现在的权志龙,已经打破了这其中的壁障,从男孩子进化成男人了,有了独属于他的韵味和气质。 李彩琳觉得自己难以面对他,所以和bb几人打了招呼稍微聊了几句,就拉着朴春匆匆走了。朴春一脸的莫名其妙,觉得她这几天来的行为很是无理取闹。李彩琳不好跟她说这其中的内情,只能随便扯了几句含糊了过去,但她自己内心的那关,是最难过的。 其实这时的权志龙,他自己也在反省,为什么朵拉毫无预兆的走人了,虽然说那天简带回去的那个男人是个引子,但他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主要原因,这之前肯定还有别的他所不知道的原因存在。刚开始知道朵拉离开,他难过地要死,想想她就心痛,所以很多细节都忽略了,后来缓过气来,慢慢整理出其中的关系,他才发现,这其中还有很多蹊跷的地方。 比如说简那时候对他的态度是很敌对的。想来简刚到韩国的时候,还是他和朵拉一起去接的机,那时候的简对他的态度虽然不是十分热情,但也算和善。他知道豪门千金总是有些傲慢,而且简是这么挑剔的一个人,连公共的交通工具都不愿意坐,所以这也可以理解。但到后来,简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敌人、负心汉。 还有简吼他的话,也隐约透露出来了相似的信息,那就是简认定他是负了朵拉的,而且朵拉虽然劝架,但也没反驳的她的话,想来也是默认了她的话。在他看来,朵拉并不是一个无事生非的人,既然她们都这么看他,那其中必然有原因。可是,这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权志龙百思不得其解。认识朵拉之后,他都很乖啊,不去喝酒不去泡吧,也不跟人家姐姐妹妹一起出去玩了,一有空就跑去陪朵拉,朵拉怎么就认定他劈腿了呢?想来想去,没个结果,权志龙也觉得委屈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李彩琳煎熬踌躇了好几天,在坦白和隐瞒两个选择上犹豫不决,最终她还是在权志龙消沉低迷的状态下举手投降了。这天,她郑重其事地约了权志龙在yg公司的一个不常用的小练习室见面,还特地强调是关于成朵拉的。权志龙虽然疑惑只和朵拉见过一面的李彩琳怎么就和她搭上了关系,但他还是准时到了。 权志龙来到小练习室外,推开门一看,李彩琳已经等在里面了。他和李彩琳挺熟悉,所以也不多客套,直接问道,“你说你知道一点关于朵拉姐的消息?” 李彩琳见一直从容镇定的权志龙,竟然为了成朵拉变得这么急躁冲动,眼眶热热的,突然很想哭。但她压下了心头泛起的酸涩,行了一个大礼道歉,“对不起志龙哥,我对不起你,朵拉xi很有可能是被我和你气走的。” “mo?”权志龙震惊了,“这是怎么回事?” 李彩琳闷声说道,“志龙哥还记得朵拉xi的朋友吗,就是陪在她身边的那个日本女士。” “你是说简?” 李彩琳点头,“嗯,我们公司前两天不是有艾回的人来参观嘛,那天朵拉xi和简都在那个队伍里面。后来我和志龙哥一起出来买饮料,志龙哥跟我开玩笑,说给我一个爱的抱抱,那个时候我正好看到朵拉xi和简在志龙哥的背后……” “呀西!”权志龙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他就说她们怎么会态度一百八十度拐弯,原来问题竟然是出在这里。权志龙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李彩琳,“你当时看见了怎么不告诉我?” 李彩琳见自己的心上人为了别的女人竟然怀疑自己,虽然这是自己自作自受,但她还是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原来痛彻心扉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但她知道,自己当初的初衷绝对不能说出来,不然得罪了权志龙,她的出道希望就渺茫了,毕竟在社长的心里,没有人能比得上权志龙的位置。 李彩琳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一颗颗的泪珠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接连不断地砸在地板上。她呜呜哭着,“志龙哥,对不起,可是我当时都吓傻了。我知道志龙哥和朵拉xi是男女朋友,可朵拉xi正好碰到我和志龙哥拥抱,我实在没有处理过这种状态,我当时就直接脑子一片空白了。等我再次有了意识,我已经回到了练习室,哪知道第二天,朵拉xi就走了。之后我就更不敢说了。” 权志龙低声咒骂几声,烦躁地扒了扒头发,把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弄得一团乱。这样的话,朵拉和简后来的转变就说得通了,想来朵拉也是对他失望了才对,以为他劈腿了,不然她不会这么不告而别的,她都跟他约定了要陪他的。但权志龙一转头,看见这个哭得惨兮兮的丫头,他又说不出什么怪罪的话来,毕竟这件事他也有错。 “志龙哥,你能原谅我吗?”李彩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权志龙纠结地看着这个哭成一张花猫脸的后辈,想迁怒吧,他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有了这么深的交情,而且同在一个公司,听说社长很看好她,实在不好翻脸。但若是就这么轻飘飘地放下,他又觉得不甘心。朵拉离开这事给他打击太大,他都觉得自己能减十年寿。最后,权志龙还是勉强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这也不是你的错。别哭了,叫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李彩琳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破涕而笑,“真的吗志龙哥,你不怪我了?志龙哥,我真是太高兴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心里压着这个秘密有多痛苦,愁得我还大病了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雨羽绒妹纸的地雷~ 谢谢sdochensiwei妹纸的地雷~ 阿碧么么―― 今天的份结束了,大家洗洗睡吧o(n_n)o…… ------------ 45最新更新 打发了李彩琳之后,权志龙垮下脸,郁闷得要死。不过不管如何,现在的第一件事还是先找到朵拉跟她说明内情才对。但事到临头,权志龙仔细回想了一下―― 朵拉的联系电话,不知道。 朵拉的邮箱地址,没问过。 朵拉的具体住址,不晓得。 权志龙默默抓狂了。 他知道朵拉是斯坦福大学同修法学和金融的学生,今年是大四,因为她提过正在修改毕业论文且已经开始在美国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实习了,英文名是sarah,就这一丁点儿少得可怜的资料,他倒是怎么去找她?难道要他跑到斯坦福去全校广播找人吗? 权志龙的第一反应就是联系简,通过简来找朵拉消除误会。但他转念一想,要知道简的联系方式那必定要经过杨贤石,而且还必须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在外人面前他和简简直就是两根平行线,从来没有相交的机会,若是杨贤石问起他们怎么认识的,他该怎么说?顺着这个问题探索下去,就要把朵拉牵扯进来的,而权志龙,是不希望让杨贤石知道朵拉的,最起码现在不要。 权志龙愁眉苦脸地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捧着头把他和朵拉认识以来的记忆反复回放了好几遍,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朵拉最好的韩国朋友不是在么,连私家车都能借来借去的,想来关系很亲密了,而且他记得朵拉提到过她这个朋友,好像是叫崔幼真,在首尔大学念音乐系。 心里有了主意,权志龙一跃而起,打开门就往外面冲去。这时他也管不了是不是有重名的人,让他找错人,最多一个个问过去就是了。 权志龙带着满腔的斗志跑到首尔大学,拐了好几道弯才问到这个崔幼真的具体资料。很幸运的,这里只有一个崔幼真,而且听着和朵拉说的人挺像的。但也很不幸,这位崔幼真正跟着她的导师去外地巡演了,现在不在首尔。 权志龙好不容易说服地人家把崔幼真的电话给他,结果打过去全是关机状态,连拨了一个多小时,那边还是没有开机的趋势。权志龙见天色渐晚,总是在首尔大学徘徊也不是个事儿,只能先怏怏地回宿舍了。 算他运气好,今天正好经纪人过来突击查寝。因为对权志龙这些天异常的行为有所侧目,但经过他的调查,并没有发现权志龙跟哪个女孩子走得比较近,可他这个反常的状态是怎么回事?经纪人觉得bb几人有脱离他掌控的倾向,不能完全了解手下艺人的情况,让他有点不安和焦躁,于是,经纪人大哥决定突击检查。 结果他到bb宿舍的时候,其他四人都在,就权志龙不在,问起他的去向,也没人知道,经纪人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了。他眼尖地看见大成躲在top后面,正在偷偷摸摸地编辑短信,顿时吼道,“姜大成,不许给权志龙通风报信。” 在经纪人的低气压摧残下,bb四人只能战战兢兢地陪着他待在客厅里,坐立不安地等着权志龙的归来。不过好运的是,经纪人没等十分钟,权志龙就耷拉着脑袋回来了,见了经纪人一副如临大敌的神色,先是一惊,然后脸上浮上疑惑,显然不明白他们摆出这么一个三堂会审的架势是要干什么? 权志龙神色坦然,脑子里却已经在飞快地运作起来了。和经纪人打过招呼后,经纪人冷眼见他并没有什么慌乱的表情,问他要手机,权志龙也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就交给他了,并没有试图打岔之类的行为。经纪人粗略看了看他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对象,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这才缓和了神色。 经纪人把手机还给权志龙,见他还是一副闷闷不乐、外加一点暴躁茫然的情绪,关心地问道,“志龙啊,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怎么情绪这么不稳?如果解决不了,就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商量,也比你一个人闷在心里强,你说是吧?” 权志龙看了他一眼,重新垂下头去,沉闷地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这几天写歌的时候抓不准灵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怎么也找不到正确的感觉,所以心里有点烦。” 经纪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搞创作的人嘛,灵感是最重要的,心里有货但无法用笔来描述出来被卡住的感觉,想想也知道有多憋屈,他也见过公司里的作词人作曲人,像teddy,有时候写不出来东西,也是臭着一张脸,窝在办公室里一根烟接着一根得抽,直到找到灵感,这状态才得以解脱。 不过,身为bb的经纪人,该说的他还是要说,“志龙啊,虽然你的创作很重要,但身为艺人,你的身体也很重要啊。生病的时候多难受,那个时候你就更找不到灵感了。所以即使你想着写歌,身体也是要当心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权志龙点头应下了。经纪人又关心了几句,这才离开了。他一走,bb几人都瘫倒在沙发上、坐垫上。没等其他几人问话,权志龙就揉着眉心,继续把自己关在了工作室里。太阳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太阳被他们推出来,去开导开导他们的leader。 太阳心想,只要现在成小姐站在他面前,权志龙下一秒就能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了,可是他倒是从哪里去找个成朵拉来给他啊?想归想,但他到底还是很关心权志龙的。今天李彩琳要求和权志龙私下见面,他是除了权志龙和李彩琳这两个当事人之外唯一一个知情者,论情论理,他都该去看看的。 李彩琳心仪权志龙这事,他作为和权志龙交情最好的朋友,看得最清楚了。只是权志龙这家伙,情商高归高,但是诡异得很,对于他心里喜爱的女人,他是一门心思都牵挂在人家身上,对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所代表的意思,他都通透得很。 但是,对于心仪他的女孩子,他就开始迟钝了,人家对他好,他只道人家是亲故,是哥们,虽然平时打打闹闹的看着亲热,其实他心里坦坦荡荡的,一丝都不会想歪,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长成这样的。 太阳进屋的时候,看见权志龙抱着一个抱枕半躺在地毯上。见他进来,权志龙没精打采地抬手挥了挥,就算是招呼。太阳在他旁边席地而坐,他正在想着该怎么开口,权志龙却先说开了。 “永裴哥,你也觉得我很失败吧?” 太阳顿时惊诧了,权志龙平时可是他们之间最骄傲最自恋的那个,到底是受到什么打击,让他竟然会开始怀疑自己了?他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权志龙也想好好倾诉一番,虽然他自幼就接触了娱乐圈,很小就开始在娱乐公司当练习生,看到的经历过的,要比同龄人多得多,心理也成熟得多,但他毕竟还只是个不满二十的少年。不说现代的十九岁少年,很多还在家长的怀里撒娇,就是换了在古时候,他还没到弱冠之年,不算成年呢! 于是,权志龙把今天跟李彩琳见面得到的消息,巴拉巴拉全告诉了太阳,又说到他自己的找人方案和结果,然后他苦恼地抱怨,“我知道那天我说的话很过分,伤了朵拉姐的心,而在此之前她又看见了我抱彩琳,肯定当我劈腿了才迁怒她,但她说也不说一声,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个后路也没留下,她倒是走得潇洒了,可她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说着说着,权志龙也有了怨气,“我是错了,但她也未必没错,我至今对她的来历都不怎么清楚呢,要不然也不会在她一走了之之后就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连她的人都找不到。我是很想相信她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才能完全相信她?” 权志龙跟说绕口令似的,中间还没换气,“而且我一直在表明心迹,就是她看到我抱彩琳,那也应该当面找我问清楚啊,怎么一句话都没有地直接就走人了?最重要的是,我对彩琳一点想法也没有啊,当时真的只是开玩笑的,我冤枉死了。难道我就这么没有信誉,给不了她安全感吗?让她连问个实情的勇气也没有。永裴哥,你说她这到底算爱还是不爱我啊?” 太阳越听越迷糊,“等等,你对成小姐的身份背景的不了解,那你是怎么认识她的?而且那次一起吃饭我看你们感情挺好的,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权志龙没好意思说他和朵拉是一夜情纠缠下来的,只好模糊了过去。太阳知道他隐瞒了内情,但即使是兄弟朋友也没有打听个水落石出的道理,便随着他转移话题说道,“其实要我说,成小姐虽然做的不地道,但最重要的还是在你。” ------------ 46最新更新 “我?”权志龙伸出食指指着自己。 太阳看了他一眼,说,“难道你不觉得你的态度太暧昧了吗?我们五个人中间,你最受那些女生的欢迎,练习生中间也是,你没发现那些练习生都爱围着你转么?虽然你是bb的队长,又得贤石哥的看重是一个方面,但这其中也未尝没有你放任纵容的缘故。” 权志龙条件发射地反驳,“我哪里放任纵容了?” 太阳接着说道,“也许是你觉得自己心口如一,坦荡荡的没什么关系,把那些女孩子都看成了哥们,和朋友一样对待。但在别人眼里,就说我吧,我就一直觉得你和她们的关系太紧密了一点,好几次想跟你说跟她们保持距离,一个没注意弄出绯闻就不好了,但拐弯抹角你完全没放在心上,明白的说我又觉得太刻意,所以就一直拖了下来,这次正好跟你说个清楚。” 权志龙听他说得严肃,立刻坐直了身体。太阳想了想,“不说其他,只说你这件事的当事人之一彩琳吧,你把她当妹妹看,开了玩笑就搂搂抱抱的,但人家认的干妹妹有随便抱的吗?我想你自己也没注意到这点吧?亲吻拥抱除了家人以为,不应该是对恋人的行为吗?你平时也太随便了点。” 太阳想了想,还是把李彩琳暗恋他的事实隐瞒下来了,反正他自己还没发觉,这时候戳破,大家一个公司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得尴尬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还不如在权志龙还没发觉的时候让他们两个离远点,过了一段时间就好了。 “还有今天那个李惠彩,你是大大咧咧的没发现,但在我们旁人眼中,她跟你说话的时候差点就贴到你的身上去了,而且从几个固定的角度看,你们两个的动作很暧昧。我们几个队友对你了解的,都免不了猜测你们两个是不是发展了地下情,何况人家不了解情况的。还有外面那些媒体记者,整天张大了眼睛就怕没爆点,你最好自己注意一点,不然以后媒体肯定抓着你的绯闻不放了。” 太阳沉吟了一下,还是提醒道,“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这里面男男女女唯一的一个目的就是往上爬,取得更高的人气,提高自己的身价,获得更高的薪酬,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可以不这手段,利用绯闻炒作就是一个很有效的捷径。不过对于我们走实力派的人来说,整天被娱乐小报报道乱七八糟的绯闻很损形象,你自己注意一点,别被那些别有居心的女人给利用了。” 该说的都说了,以后该怎么去做,就是权志龙自己的事了。太阳把压在心底很久的话一次性说了个干净,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个权志龙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工作室里,埋着脸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那这个时候,把权志龙的生活搅成一团糟的成朵拉在做什么呢? 答案是:工作。 工作?没错,就是工作。 那天简陪着朵拉飞回美国,看她兴致缺缺,很有点为情伤神的样子,眼珠一转,就把她们大学时候常混在一起的几个姐妹都叫了出来,南希、奥黛拉、凯西、莉莉安、芭芭拉等等,一群闲得蛋疼的豪门千金、富家名媛,然后大家开了个盛大的欢迎会,借着欢迎朵拉回归的机会彻夜狂欢,还请来了几个当红的歌手明星来热场。 不过,众人没想到的是,这几个明星中间还有敌对双方在。一开始都顾及这是在权贵家中不能丢脸,后来大家都喝了点酒助兴,酒一上头,这下热闹了,两个平时光鲜亮丽的女明星从口发展到手,打做一团,你扯下我的抹胸礼服,我撕了你的轻薄短裙,大家一起露点吧!雪上加霜的是,竟然还被一个混进现场的狗仔给拍到了,果断成了第二天娱乐八卦的头版头条。 大众瞩目的后果就是,这个party的背后人士也被媒体顺手挖了出来,说到举办party的目的,连朵拉都被提及了,这下子,动静闹得有点大。简她们这堆人自然是不想轻易放过这群胡乱攀扯的狗仔们,明明她们举办的是一个再正经不过的欢迎会,但经过他们的笔,总觉得头不对头,尾不对尾的。还有那两个没眼界的女明星,也被她们彻底记恨上了。 不过基于她名字挺陌生,也不是大众人物,所以也没人关心她,只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朵拉在律师事务所的顶头上司凯瑟琳,一个年近不惑的职场女强人。看见朵拉的消息,也不管她的假期还没到时间,马上一个电话把她强行召唤到事务所,给她扔了一堆的文件下去,要求她一个礼拜之内全部整理好。 朵拉欲哭无泪,但面对顶头上司那张一丝不苟的□脸,她还是把反驳的话默默咽了下去,然后抱着那堆堆在办公桌上几乎能把她给埋起来的文件开始任劳任怨地赶点上工。终于在连加了一个星期的班,每天都工作到后半夜两三点才睡,第二天七点又要准时起床上班后,她终于给凯瑟琳交了一份完美的资料。 凯瑟琳对她的工作效率和工作成果很满意,在朵拉浓重的黑眼圈和一脸菜色的表情下,她终于良心发现了一下,提前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等朵拉协助她完成了她刚接手的这个企业并购案后,朵拉就能从实习工转正了。当然了,转正后的朵拉,还是归她管。然后凯瑟琳面露期待地看着朵拉,好像在问,怎么样,开不开心? 开心,怎么不开心……才怪!朵拉一脸惊喜地感谢完顶头上司的提拔后,转头就哭丧着一张脸,感觉人生各种灰暗。这姐们可是事务所天字第一号的工作狂啊,她还是实习生就被她压榨得气息奄奄,以后完全到了她的手下,那岂不是真的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凯瑟琳带着她的工作团队忙忙碌碌了近一个半月,才把手上的那件案子了结。从法院出来,出庭的几个人都是一脸轻松,跟个陀螺似得忙了这么久,总算能喘上一口气,睡个好觉了。凯瑟琳大发慈悲,一挥手,“晚上丽达大饭店,我请客。” 凯瑟琳是真的高兴,不然她也不会请大家吃贵得要死还吃不饱肚子的法国大餐了。对于朵拉而言,虽然法国菜中蜗牛什么的让她实在是不敢恭维,但是只要是美食,她都喜欢。法国菜被追捧这么久,捧的地位还那么高,肯定有它的道理。 朵拉本来想拒绝的,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工作强度太大,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向她抗议,时不时地头晕一下,动不动胃里翻滚一番,平时还容易犯困。朵拉掐指一算,自从她销假以来,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她竟然缺觉缺到这个地步了吗? 好不容易盼到案件结束,按照朵拉的意思,聚餐什么啊聚餐,赶紧跑回家去睡上一觉才是大事。但看同事们这么兴奋,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她明天就能办转正了,也都纷纷来向她祝贺。虽然也有几个免不了说些酸话,但她的学历和工作经验摆在这里,又有顶头上司的保驾护航,大家对她还是比较友善的,这也多亏了事务所的气氛好,纵然有竞争也是良性的。 餐厅的气氛是很好的,环境布置得很高雅清幽,空气中隐隐飘来食物的香气,大高个彼得深深的吸了口气,笑着说,“我都已经迫不及待了,为了头儿的这顿饭,我可是留着肚子来的,连中午的饭都没吃。” 大家嘘声一片,纷纷控诉他不地道,竟然私自想了这么个好注意,也不早点拿出来大家共享,坚决要求凯瑟琳扣下他的那份食物。凯瑟琳工作的时候冷酷得像个黑脸包公,一丝情面也不讲,任你在她手底下的资历有几年,她都能把人损得没脸见人,但她工作之外,私底下还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虽然有点沉默寡言,但很好说话。 平时觉得同事们挺热闹挺有趣的,但这个时候,朵拉只觉得她们呱噪,不过为了不给公司的老人们留下一个傲慢无礼的印象,朵拉也只能打起精神,和她们说说笑笑,听她们从衣服鞋子谈到脸霜唇膏,从这个女明星又闪婚了扯到那个男明星冒出来了个私生子。女人的八卦能力不由小觑,看她们说得兴致勃勃的样子,像是亲眼见过一样形象生动。 服务生把牛排端上来的时候,朵拉身体的不舒服达到了历史最高点,为了不失礼,朵拉只能勉强压抑住胃部的翻腾,在告了罪后才快步跑到洗手间里,冲着水池就是一阵吐。朵拉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凯瑟琳竟然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凯瑟琳?”朵拉被吓了一下。 ------------ 47最新更新 凯瑟琳放下环胸的手臂,慢慢地走过来,“我看见你今天的脸色不太好,看你离开得匆忙,所以跟过来看看。” 朵拉道谢,“我不要紧的,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而且快到夏天了,天气转暖,季节交换的时候总是有点不适应,我找点药吃了就好了。” 凯瑟琳没答话,依旧皱着眉头,“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总是这么精神不济也不是什么办法。虽然这几天能轻松一下,但我手里已经开始整理另一桩大案件,是关于一个跨国集团的拆分重组,马上就要投入新的工作了,而且你是新转正的,大家都盯着你的工作成果,你可不要半路掉队。” 朵拉心中一突,立马答道,“凯瑟琳你放心吧,我绝对会交出一张让所有人满意的答卷的,不会丢你的脸。” “让所有人满意是不可能的。”即使在私下里,凯瑟琳依旧是一板一眼的,“你只要觉得你做出来的成绩已经尽你的全力,能经过你自己的肯定就行了。”凯瑟琳话头一转,“不过我看你今天的状态实在有点差,你现在就去医院看看吧!” 朵拉婉拒,“同事们都在呢,我不好先退的,等聚餐结束后,我再去医院也不迟。” 凯瑟琳考虑了一下,“这样吧,我今天没喝酒,等过会儿大家散了的时候,我开车送你去看医生。”她打量了朵拉一下,才松开的眉头又紧了紧,“一家私人诊所,是我原来家里的家庭医生开的,医术很好。而且你放心,他的嘴也很紧的。” 朵拉有点迷茫地看着她,不太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自从她进事务所,被归到凯瑟琳手底下后,虽然凯瑟琳要求严格,但平时都是很照顾她的,她身上也没什么值得凯瑟琳贪图的,所以对于凯瑟琳的关照,她都一一记在心里,很感激她。 凯瑟琳介绍的那个医生叫约翰逊。据凯瑟琳透露,他拥有哈佛大学医学院博士学位,后担任教授,桃李满天下,临床执刀了几十年,现在是因为年过花甲,想享享清福,才从大医院里退了出来,一个人开了一家小诊所自得其乐。 约翰逊给她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这才笑眯眯地说道,“恭喜你女士,你怀孕了,快两个月了。” “……什么?”朵拉目瞪口呆。 晴天霹雳! 饶是凯瑟琳一开始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会儿还是被他这个确切的消息给震了一下。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朵拉,问道,“她这两个月来工作很辛劳,对身体的负担很大,有哪些地方需要特别注意的?” 约翰逊坐在桌前,一边开药单,一边说道,“这位女士的身体是不怎么好,孩子不太安稳,有流产的趋势,建议好好休养,不能再高强度工作了。而且平时吃的东西也要当心,现在的年轻人吃的那些油炸的膨化的垃圾食品,就不要吃了,对孩子的发育不好。” 约翰逊把药单给凯瑟琳,“凯瑟琳啊,你也该回去看看了,这几年你爸很想你。老一辈的恩恩怨怨,都过了这么久了,你爸如今也挺难的。” 凯瑟琳绷紧了脸,硬邦邦地说道,“他能残忍无情,但我不行,他和那个贱人野种身上背负的,是我妈活生生的一条命。我一看见他们那三张故作无辜的嘴脸,就想拿板砖往他们头上敲过去,看一眼都嫌碍眼。” 约翰逊苦口婆心地劝道,“当年他做的是不对,但你妈飞机出事,也不能把责任全算在他头上,谁都不知道这班飞机会出事,对不对?你爸这些年也一直在忏悔,如今他也老了,眼看着半只脚都要踏进棺材了,心心念念的还是你这个亲生女儿,你就当可怜可怜他。” 凯瑟琳哼了一声,“可怜他?当年怎么没有人来可怜我和我妈?我就记得他眼睁睁地看着我和我妈被他那个情妇抱着私生子给赶出了家门,后来还任凭那个贱人对我们赶尽杀绝。要不是我妈为了能让我有个安定的生活,答应去跟那个贱人见上一面,她又怎么会出事?” “他好歹是你亲生的爸……” 凯瑟琳不耐烦地说道,“别说他是我爸,我宁愿不是他生的。就因为我妈没生出儿子,就把我们当成臭虫垃圾一样,那时候他怎么没想到我们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女儿?现在好了,那个野种的身份被揭穿了吧?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帮人家养儿子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没了儿子才想起我来,把我当成什么了?” 约翰逊说,“你不是已经把那对母子送进监狱了吗?” 凯瑟琳不耐烦地说道,“那是他们罪有应得,我不过是抓到了他们犯罪的证据,别说的我好像公报私仇一样,如果他们不犯罪,我还能把他们弄进监狱去?我在美利坚的权利还没这么大。如果我能翻云覆雨,那个男人现在还能逍遥自在,我铁定第一个就把他亲自送进监狱去。” 凯瑟琳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直接转头跟朵拉说道,“sarah,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朵拉还沉浸在“怀孕了”的惊天大雷中没有回过神来,听到凯瑟琳问她,条件发射地回了一句“还好”,然后又灵魂出窍了。凯瑟琳皱眉看着她飘忽的眼神,感觉她飘渺地几乎要随风消逝了,带着一身的低气压站在她身前,目光尖锐地俯视她。 朵拉被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脸一吓,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火冲天。 “权志龙你丫的混蛋,上床竟然不戴套!” 朵拉想,她终于知道那几天一直觉得缺少的东西是什么了,原来竟是这个!可怜她两辈子就没自己做过避孕措施,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都是男方必做的准备,没想到这辈子碰上权志龙这个生手,对此也是没有一点经验,只顾着当时快活,事后竟然什么都没想起来,还给她留下了一个纪念品。 朵拉十分想失意体前屈一下,姐她两辈子的英名啊,全毁在他身上了。权志龙,你说你是多么的坑爹!就在她把自己沉浸在繁忙的工作中,过了快两个月,觉得自己基本上能走出和权志龙的感情漩涡,能进行下一段新恋情了,你竟然就这么给她爆了个惊天大冷门,偏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姐要被你坑死了! 因为朵拉说的是韩语,凯瑟琳听得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不过单从朵拉那悲愤的表情上,就能看出她的恼羞成怒。凯瑟琳有点手足无措,只能小心翼翼地唤道,“sarah?” 朵拉阴测测的目光在凯瑟琳脸上打了个圈儿,又划到了一旁的约翰逊身上,突地眼睛一亮,“医生,你能做人流吗?” “……”凯瑟琳。 “……”约翰逊。 不等约翰逊回道,凯瑟琳就冷着脸,厉声斥责道,“sarah,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约翰逊愣了一下,显然被朵拉这种异于常人的表现吓到了,反应过来,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女士,每个孩子都是上帝的恩赐,我这辈子都不会做人流的。”说着,他虔诚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反而还来劝朵拉,“女士,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是我们每个人的宝贝,你应该珍惜他的。” 凯瑟琳早把刚才和约翰逊的争执丢到脑后去了,连连点头,不等朵拉继续说话,连忙阻止了她的开口,先向约翰逊道谢,然后直接把朵拉拖走了。凯瑟琳把朵拉塞到副驾座,给她绑好安全带,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并没有立刻发动车。 凯瑟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sarah,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好是吗?” 朵拉看出她的心情不怎么美妙,再加上凯瑟琳摆出这么一副准备说故事的架势,便乖乖点了点头。说实话,她的确一直很纳闷,怎么凯瑟琳这个被人称为法庭上的“铁血女王”,竟然会慢慢的对她这么好了,明明一开始她们相处还很一般的。 “你倒是诚实。”凯瑟琳看了她一眼,“一开始并没有觉得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后来相处久了,就发现了你的固执、倔强,还有一种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淡漠,虽然你看上去挺温柔的,但我知道你其实很随心所欲,任性骄傲,甚至还有点自私,绝对不会对不起自己。” 凯瑟琳看着朵拉渐渐瞪大的眼睛,“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怎么你掩藏的好好的本性全被我知道了,对不对?” 朵拉无语地点点头。 凯瑟琳微微一笑,或者这并不能算作是笑容,只是嘴角往上勾了勾,但还是柔和了她的脸庞。朵拉这才发现,原来凯瑟琳不板着脸的时候,竟然也是个姿容妍丽的美人。 “因为我和你是一类人。”凯瑟琳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看着你,就想到了当年的我。”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啊你在哪里…… ------------ 48最新更新 朵拉摆出了倾听的姿势,但凯瑟琳明显没有讲故事的打算。她只淡淡地说道,“当年我家庭剧变后,心情大变,也疯了一段时间。年纪小不懂事,也碰到和你现在一样的尴尬场面,未婚先孕,玩出人命了。不过那时候的美国并不如现在开放,我受到的压力更大一点,就没坚持到最后,把孩子流掉了。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才开始后悔,如果他还在,和你差不多大了。” 朵拉泄气,“我听说在不健全的家庭长大的孩子,更纤细敏感、多愁善感一点。如果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缺少父爱,很可能会造成他心智上的不成熟。而且我也没有这个信心把孩子一个人养大,但如果找其他人当他的便宜父亲,不是亲生的都是人心隔肚皮的。” 凯瑟琳惊讶地问道,“你没考虑过孩子的亲生父亲?” 朵拉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她和权志龙还有一个白嫩嫩热腾腾的小包子一起生活的画面,背景是众多游行抗议的粉丝,中间穿插着举着字板拉着横幅的anti,上面用鲜红的油漆写着反对的字幕,瞧着血淋淋的很吓人。朵拉连忙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海。 凯瑟琳误以为她那个传说中的孩子他爸有难言之隐,很有眼色地止住了话题,“你真的决定不要这个孩子吗?你确定以后不会后悔?你要知道,孩子的到来是很讲究缘分的。如果你不要他,即使下次怀孕,但是生下来的肯定不是同一个,你难道不会想念那个无缘的孩子?” 朵拉揉了揉太阳穴,苦笑,“凯瑟琳,你就不要诱惑我了。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后悔,只是我还没做好当一个母亲的准备,也根本没有一点点的信心去把孩子照顾到长大成人。我只是想着,与其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受苦,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他到来。” “即使你是他的母亲,即使他还没有出生,但你并没有权利去扼制他生存的权力。”凯瑟琳一针见血,见朵拉满脸烦恼,迟疑着开口说道,“如果你不舍得,不如把他生了下来,交给我抚养吧?” “什么?”朵拉震惊地直视她的眼睛。 既然说开了,凯瑟琳也不扭捏了,“你也知道,我如今年纪大了。我是个独身主义者,也没想着下半辈子再结婚,那么孩子也就泡汤了。但随着年纪的增大,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小孩子,正好你也不知道怎么处置你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不如我们双赢好了,你也不用为扼杀一个小生命而苦恼了。” 朵拉听了,心里有点意动。不管她的理智在疯狂地叫嚣,让她顺着最有利自己的方向行为处事,但凯瑟琳还是触动了她内心的母性,外加朵拉突然想到,如果权志龙知道她亲手扼杀了他的第一个孩子,会不会气得跟她老死不相往来?虽然她觉得她以后不太可能再和那个人有交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会这么去揣测,去猜想。 朵拉还是松口了,“你……让我好好想想。” 凯瑟琳也知道她的执拗性子,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安静的环境,让她好好地权衡利弊,然后做出决定。她虽然喜爱孩子,也渴望着能把这个孩子收归自己膝下,但也没因为她的愿望就强迫朵拉的道理。她纵然可以旁敲侧击,引导她的想法改变,当个意见参考者,但做最后决定的人,还是朵拉自己。 见该说的都说完了,凯瑟琳问了朵拉的住址,把她送回了家,又把刚刚约翰逊罗列出来的注意事项一一交代叮嘱完毕,然后说道,“晚上你也别累着了,吃了饭就早点休息吧,对了,记得把你的材料档案,还有转正申请单填好,明天带到事务所来。” “我这样还转正啊?”朵拉很诧异。 凯瑟琳脸一落,“当然要转正的,不然你这几个月来的辛苦工作算什么?做白工吗?” “可是……”朵拉默默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暂时还没有一丝变化的肚子。 凯瑟琳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肚子上,目光柔和了一些,“不要紧,接下来两三个月之内还能瞒住,到时候,我手里的这个案子也能完了。正好事务所下半年计划着要在中国开设分部,你如果不想被别人知道孩子的存在,倒时候我申请去坐镇分部,把你一起带过去就行了。等分部稳定后,大约明年就能回来了,到时候你也已经恢复好了。” 不管怎么说,她的目的是什么,凯瑟琳已经帮了她这么多,而且为她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了,朵拉对她是真心实意很感谢的。凯瑟琳坦然接受了她的道谢,又嘱咐了一番,这才带着不怎么放心的表情离开了。 回到家,朵拉习惯性地打开电脑,迎面就是简的哭诉轰炸。她家严父知道她半路落跑,没把工作有始有终地做到最后,气得头顶冒烟,差点以为她又在他一个没注意的时候,跟之前一样长歪了。好在简及时给了原因,她老爸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转头就丢了双倍的工作给她,累得她苦不堪言。用简的话说,就是连去酒吧夜店寻觅美人的精力都没有了。 朵拉想起那厚厚的一叠孕妇须知,还是随后就关了电脑,把手机放得离自己远远的,然后乖乖地爬上床早睡早起了。可惜她心里想着事,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才勉强打了个盹儿,还没睡沉就听到闹铃的声音。 凯瑟琳看见她眼下的黑圈,没多说什么,见朵拉对孩子的话题闭口不提,也没催她。凯瑟琳赶工把今天的任务完成后,带着朵拉早退了。朵拉也不问凯瑟琳要把她带到哪里去,等她停下车,朵拉才发现她们竟然是到了医院。 凯瑟琳直接往育婴室走去。朵拉跟在她身后,隔着光洁剔透的看向室内,只见一个个小巧玲珑的床位里,各自躺着一个个才出生不久的宝宝。穿着粉嫩粉嫩的小衣服,不是睡得香香甜甜口水直流,就是挥手蹬腿的,很自得其乐。看着这温暖宁馨的一幕,朵拉隔着玻璃窗似乎都能闻到小宝宝身上甜甜的奶香。 “很可爱吧?”凯瑟琳柔和了目光,见朵拉不答话,也不在意。虽然朵拉的表情没多少起伏,但朵拉根本不知道她看向宝宝们的目光有多么的温柔。大概是每个女孩子的性子里天生就带着一种神圣的母性,只看你自己如何把它激发出来。 朵拉原本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的,长痛不如短痛么,不过现在,她的心思很快就开始动摇了。她两辈子都亲缘寡淡,既没有严父慈母看护,也没有兄弟姊妹扶持,从来都是一个人独行于世,总是缺乏归属感和认同感。而今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岂不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一个独属于她的孩子,她真真正正的血脉骨肉。 朵拉是个很果决的人,既然下定了决心,便不再轻易更改,“凯瑟琳,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殷殷开解,没准我现在已经做了错事而不自知,以后只剩下后悔的份了。我决定了,我要留下这个孩子,并亲自抚养他长大。” 听到她的话,凯瑟琳松了口气,同时也失落了一下。朵拉看她有些失望的表情,转而说道,“只是我一个人年纪小,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盼望这凯瑟琳能多多提点一下,不知道凯瑟琳愿不愿意当这个孩子的教母?” 凯瑟琳惊喜地看过来,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反问,“我?教母?sarah你是认真的?” 朵拉看着她的眼睛,“我很认真,十分认真,我是真心想请你当他的教母的。” 凯瑟琳一副被馅饼砸到脑袋的神情,连连说道,“好好好!sarah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教导的。” 听到她的保证,朵拉也稍稍放下了点心。她这几年在国外,因为有着对未来的先知先觉,有了先机,事业的范围和规模铺陈得很大,但她毕竟崛起的时间太短,没什么底蕴,顶多能称个新贵,只比人家丢人现眼的暴发户好看一点。而她又是孤身一人,基本上没有什么长时间相处的人能够全副信任,她是没准备放弃自己的事业,那日后孩子生下来了,谁来照顾? 大概是前世的新闻看多了,她并不放心那些家政公司的保姆啊什么的,万一请了个心里藏奸的人过来,见主人家不在,就把宝宝抱走了,到时候她找谁哭去?别说现在法制社会什么的,社会上照样有法制管不到的地方,她可不愿意冒这个危险。 朵拉从凯瑟琳平常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消息,和她平时的一些行为习惯看出,凯瑟琳定然是出生大家的,那她肯定有能够托付信任的人,有了凯瑟琳这个教母的看护,她平时上班出差也能安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又看了一遍无限挑战搞怪bb一天一天的视频,刘在石实在太有才了,笑shi了…… 还有gd夫人和top司机的那个短片,龙哥销魂的小背影,傲娇的小眼神,噗――笑抽了 ------------ 49最新更新 崔幼真的电话一直到三天后才打通,这个时候的权志龙已经拨她的电话拨到麻木了,连续听了三天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权志龙已经产生了幻觉,只觉得耳朵里时不时就响起这句话,就是在睡梦中,萦绕在耳边的也是这句话。等电话那端终于响起人声的时候,权志龙几乎都要泪流满面了。 “你好,请问是哪位?”崔幼真看了眼这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完全没印象。 竟然接通了!权志龙惊喜若狂,随即他反应过来,定了定神,直截了当地说道,“您好,崔幼真小姐是吗?我是成朵拉小姐的朋友,请问您知不知道朵拉姐现在的联系电话?” 崔幼真被他说得有点晕,“等等,请问您是哪位啊?” “哦我姓权,叫权志龙,是朵拉姐的好朋友。”权志龙急得一个劲地转圈,恨不得扑进电话里把朵拉的电话号码给抢出来。他心里暗道大小姐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吧,别再吊人胃口了,都快把人给急死了。 “等等!”崔幼真闭了闭眼,默念了几声权志龙的名字,为什么她觉得这么熟悉?突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我去你是bigbang的g-daragon,那个权志龙?” 权志龙被她这个反应震了一下,没想到随便打个电话也有人认识他啊,他心里突然涌现了一种混杂了兴奋、欣慰、感慨、激动以及野心勃勃、跃跃跃跃欲试之类的感情。权志龙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您好,谢谢您对我们bb的支持。但是您能先告诉我朵拉姐的电话号码吗?” “……”前一秒崔幼真还处于收到偶像电话的激动心情中,下一刻权志龙反复问成朵拉电话的时候她就清醒过来了,顿时升起了警戒心。在崔幼真看来,成朵拉高中一毕业就跑到美国去,连着几年没回来,怎么会突然和韩国本土的艺人歌手给扯到一起去了?不愧是富家豪门长大的孩子,才听了个开头,就迅速给她阴谋论了。 权志龙见崔幼真沉默着不回答,急得抓心挠肺,恨不得求爷爷告奶奶,“崔幼真小姐,我真的是朵拉姐的好朋友,我知道你也是她跟我说过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还跟我透露过你现在正在念首尔大学的音乐系,所以我才能在首尔大学要到你正确的联系方式,那天我去你们学校的学生会求助的,你去一打听就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崔幼真听他说得详细,甚至连那天跑到首尔大学找过哪几个人,有什么相貌特点,说了些什么话给了他什么帮助,都描述得清清楚楚的。交游广阔的崔幼真微微一想,就大概能知道他提到的那几个是谁了,想来他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只是―― “你既然是朵拉的好朋友,那为什么还问我要她的联系方式?” 咻――正中红星! 没听到权志龙的回答,崔幼真拿下电话看了看,还在接通中没断线啊,“喂,喂,权志龙先生,你还在吗?” “……嗯。”权志龙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慢慢说道,“我把朵拉姐惹生气了,然后她没道别就离开了,我找不到她人,想起她跟我提到过你,就想着到崔幼真小姐这里要朵拉姐的手机号码。” 崔幼真这时的心里,真是又激动又恍然,激动于今天竟然能当面窥探艺人的绯闻,哪怕她是个可恶的富二代,也是别人想八卦的对象,但她还是对荧屏上光鲜潇洒的艺人的背后□很感兴趣,又恍然朵拉前几天仍旧在韩国逗留的原因,原来是交了个秘密男友么? 虽然听权志龙说的很可怜的样子,但崔幼真还是站在朵拉这个角度来想问题的,最后她得到的结论是,朵拉既然不告诉他自己的联系方式,一来是只想和他当一对露水夫妻,只在短时间之内玩玩的,这也符合当今社会上富二代们对明星艺人的态度。另一个原因就是朵拉在很突然的情况下被权志龙惹毛了,然后直接走人了,因为两人相处时间不长,故而还没有到交换资料的地步,所以权志龙自然对朵拉一无所知,只能找朵拉的朋友来问了。 左右不出这两个原因,崔幼真心道既然闺蜜不想给他联系方式,那她自然也是要对他保密的。不然如果闺蜜如果是真的想和权志龙断了,而她却把朵拉的资料透露出去了,到时候权志龙纠缠上了朵拉,那不是破坏了闺蜜的一番布置么? 可是权志龙实在很有眼色,也讨喜得很,嘴甜又有礼貌,姐姐姐姐地叫了一通,和崔幼真的亲密度顿时直线上升。崔幼真不忍心对这个刚认的乖弟弟说谎,只能说,“我不能擅作主张透露朵拉的资料,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她,如果她同意,我再给你电话。” 权志龙虽然心中焦躁,但他还是沉静地道了谢,又说道,“这事本来就是我求到姐姐这里的,便是不成我也没什么怨言的,顶多去别的渠道打听朵拉姐的消息。只要她还在地球上,我总能联系到她的。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姐姐了。” 崔幼真心中熨帖,对于他交代的事也就尽心尽力来完成了。不过这个时候的朵拉已经检查出来了身孕的消息,平时的上网时间直线下降,手机开着的时候也是隔得远远的。崔幼真打了几次电话,这才接到了朵拉的手里。 崔幼真跟她扯了几句闲话,然后矛头一转,直接说道,“今天我接到你家那位的电话了,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尽干些一鸣惊人的事?你不是一直很洁身自好吗,怎么突然学那些纨绔子弟沾染起明星来了?” “什么意思?”朵拉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大家都是熟人,别装了。”崔幼真撇嘴,“我说朵拉你的速度真是快,当初你跟我去东方神起的签售会的时候,对韩国的明星可是一窍不通,一个都不认识的,结果没几天的功夫,就亲自找了一个作陪。你这效率,真是让我等望尘莫及啊。” 朵拉终于知道她在说什么了,嘴角抽了抽,“我还以为你打电话要说什么重要的事呢,结果就这么个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也值得你这么大张旗鼓的?你也太闲了吧!真该叫崔叔叔现在就把你拎到崔氏上班去,而且就叫他看着你工作,看你还有没有时间到处八卦。” 崔幼真为看上朵拉这么个冷心冷清女人的人感到悲哀,“怎么说人家也是千方百计打听到了我的联系方式,我跟他说了几句话,觉得他挺真诚的,也很有礼貌,一点也不摆什么偶像架子,我对他的印象倒是挺好。对了朵拉,你要不要把号码给他?” 朵拉反问,“你会和艺人结婚吗?” “怎么可能!”崔幼真毫不犹豫地答道,“我如果真的沾染上了明星,我家老爸一定敲断我的腿,他说到做到。” “所以……”即使和崔幼真隔着电话看不见,朵拉耸了耸肩,说道,“长痛不如短痛。既然要分开那就彻底断开好了。” 崔幼真虽然觉得有点可惜,对几乎是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的权志龙也多了点惭愧,但一想到明星的生活,立刻站到朵拉身后去了,几乎拍着胸脯应承着说,“朵拉你别伤心,断了就断了吧,如果你需要新恋情的滋润,尽管和我说,要知道姐手里的帅哥美男,那是大把大把的,无论你是需要清隽型、温柔型、儒雅型、忧郁型、冷酷型、傲娇型、腹黑型……等等,应有尽有,随君挑选哦~” 朵拉无语,“打住,你自己留着欣赏吧,我这里还有点工作要收尾,那就先这样了。再见啊!” 想了想,崔幼真还是回拨了一个电话给权志龙,几乎是才摁下接通键,那边就接了起来。 “崔幼真小姐,朵拉姐怎么样了?同意跟我联系吗?”权志龙匆匆打了招呼后,立马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给提了出来。 崔幼真打了个哈哈,“朵拉这段时间比较忙,她才从韩国回去嘛,堆积了一堆的工作,正在被老板压着整天整夜的赶工呢!而且,貌似你上次把她给惹毛了,她的气还没消呢。”言下之意就是,人家不乐意跟你联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权志龙多敏感的一个人啊,马上就理解了崔幼真的言外之意。他心中苦涩不已,果然他一时犯下的错误,竟成葬送他全部感情的原因?他最讨厌雨天,因为天气阴沉沉的让人心中压抑,而雨丝缠绵,就像每个人心中的烦恼丝一般,让人心情低落。但此时此刻,苍天都仿佛感染了他心中的悲伤,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 朵拉姐,为什么你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解释清楚我们之间所有的误会。 ------------ 50最新更新 现实远比想象中更打击人。权志龙心想。 bb的下一张迷你一辑已经收歌完毕,正式进入录制制作阶段。每天都在录音室录歌录到筋疲力尽,回到宿舍后只想躺床上睡觉,但权志龙却完全睡不着。他觉得自己的精神绷到了极限,他能感觉到身体上的疲惫,但他的精神在亢奋,他的心脏在绞痛,让他难以入眠。 夜深人静时,其他人都已经进入梦乡,权志龙披着一件薄外套,一个人坐在宿舍的工作室里,只点一盏小小的台灯,照亮身前的一小块地方。他是最讨厌雨天的,但此时此刻,他却一个人安静地、耐心地倾听着雨落的声音。一点一滴,慢慢融入到他的心湖中。 权志龙歪着头,脸颊枕在左手臂上,右手握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地划过。 “深夜下起雨我又想起你,我在潮湿的记忆深处挣扎,我下定决心说没有你我也能好好的生活,可是还是做不到。” “没有你的我失去了笑容,泪水也干枯了,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 “我说想见你你却说不可以,你说都结束了。” “说着伤人的话的我不知不觉的失去了你” “口袋里紧紧攥住意味着分别的纸条,你在哪啊叫你的名字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 不知不觉中,雨声渐悄,天边渐渐转白。 天亮了。 胜利照例是第一个起床的,他模模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四处张望了一下,却见权志龙的床铺上被子还是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像是昨晚根本没人使用过的样子,心中一跳,顿时清醒了过来。他飞快地从床上跳起来,胡乱套了双拖鞋就往外走去,挨个找过洗手间、厨房、客厅,最后还是在工作室里找到了一夜未睡的权志龙。 这个时候的权志龙状态并不算好,眼下发青,面容憔悴,眼中布满血丝,但是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胜利知道自家的leader又陷入疯狂的灵感爆发创作时间了,也知道这个时候的权leader绝对不能打扰,不然就等着被灌水泥然后沉汉江吧! 胜利轻手轻脚地关门走了出去,期间并没有惊动他。他很自觉地打理完自己,然后跑到厨房去给几个哥哥做早饭,可怜的忙内担当,每天都是这么悲催的开始。过了一会儿,到了生物钟时间的其他三人也都相继醒过来,一见权志龙的床铺整洁如新,都急了,难道权志龙昨晚又突然跑出去了? 后来还是胜利跑过来叫他们小点声,说志龙哥还在工作室写歌,不要打扰他惊飞了他的灵感。太阳三人连连点头,还在嘴上像拉拉链似的拉了一下。bb四人原本以为他们要集体迟到的,毕竟他们一直同进同出,不好放权志龙一个人在家里,总要等他写完了,然后大家一起去公司。 结果一会儿工夫后,权志龙主动出来了,他用冷水扑了一下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把衣服换了,匆忙吃了几口早饭后,就和其他人赶紧往公司去了。权志龙直接找到了社长办公室,把昨晚一晚上的劳动成果交给了杨贤石。 杨贤石看着他还带着憔悴的神色,又看了看手里只能被称为底稿的纸张,权志龙没有重新誊写,上面甚至还有他在创作过程中涂涂改改的痕迹,有点乱,却意外地有感觉。杨贤石一边看一边表情变化,眉头越皱越紧,待看到最后,他竟然已经控制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把权志龙吓了一跳。 “贤石哥?”权志龙有点紧张地站起来。 “坐,坐下。”杨贤石压压手,示意他不用紧张,又反复看了一遍,才用一种热切、欣慰的目光看着他,感叹道,“这歌能红,肯定能红,而且大红。” 杨贤石拿着手稿情不自禁地在办公室中踱了几圈,脸上是怎么掩饰也压抑不下去的喜悦的笑容。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teddy,你过来一下,志龙刚给我交了一首歌。” 杨贤石一边看一边随着权志龙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的编曲哼了起来,突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权志龙,“志龙,我看这首歌就放在你们这一辑的迷你专辑里当主打歌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杨贤石的语气是肯定的。 权志龙条件发射地就想反对,这是他为朵拉姐写的歌,他是准备给自己solo唱的,给团队那是什么意思啊?倒不是他小气,但这首歌有特殊的含义啊,他实在不愿意让别人插足进来。不过原因他不好说,只能为难地看着杨贤石,指望他能良心大发,放过他的这首歌吧! 杨贤石也反应了过来,这首歌的歌词和歌曲,分明是单人唱的,看来这是志龙给他自己准备的歌。杨贤石一想,顿时也觉得自己不厚道了起来,有点脸红了。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室内有点尴尬的气氛。杨贤石轻轻呼了口气,沉声说道,“进来。” teddy走了进来,“贤石哥,你找我?” 杨贤石把手里的手稿递给他,“你看看。” teddy见他一副兴奋过度的样子,也没坐下,就这么站着看了起来,还没看到最后,他就拍掌叫好,看着权志龙笑道,“志龙啊,你的作词作曲功力又到了一个新的境界啊!” 说着,他心里却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他眼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如今就要开始绽放出他的光芒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有了一种幼鹰长大了要离开鹰巢展翅高飞的诡异感觉。teddy囧了,难道真的像公司练习生说的那样,他是奶爸当久了,就真的把bb他们几个当儿子养了,如今儿子大了,要出去闯荡了,他这个留守在家里的奶爸各种辛酸…… teddy内心的小人默默地跪了…… 杨贤石见他发呆,以为他也是和他刚开始看到一样,被震惊了,抚掌笑道,“teddy,你说这首歌作为bigbang这期迷你专辑的主打歌,怎么样?” “大发啊!”teddy毫无犹豫地说道,不过随即他回过神来,又看了看手稿,“可是这不是……” 杨贤石转头看权志龙,“志龙啊,你是bb的队长,就要担负起bb的责任来。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以后大红大紫的歌更是手到擒来。作为你个人,和团队相比而言,我相信bb团队更需要这首歌,你说是吗?等你们凭借这首歌成为大韩民国超人气偶像团体后,人气有了,口碑有了,你还怕你solo不红吗?” 权志龙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发苦。他自认为是一个很负责的队长了,bb前几期的专辑全都是他一个人大包大揽的,他有了什么新歌也从来不藏私,大多都是给了团队的。但杨贤石这次竟然敲打他,觉得他看重个人比团队多,还言及他不顾团队反而已经开始为自己的solo做准备了,真是让人心寒。 teddy这个时候也明了了杨贤石和权志龙之间的矛盾,“社长……” 杨贤石一个眼神阻止了他的话,他知道teddy要说什么,无非是不要就因为一首歌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但他这次肯定是要敲打权志龙的,好让权志龙看清自己的定位,即使他天赋再高,在yg里社长还是他杨贤石,任何人都越不过他去。 杨贤石早知在如今韩国娱乐圈基本上已经势定的情况下,他□一脚的后果,不是在各大娱乐公司的夹缝中艰难求生,就是顶着各大公司的压力迎难而上。他不满足于被压制,便毅然决然地采取了第二种办法,根据韩国各大娱乐公司的奴隶条约,提出了一个“family”的概念,意在调整娱乐公司和艺人的关系,以达到共赢。 果不其然,当提出了“yg family”的公司概念方向后,他这个新兴的小公司没几年就招收了一批优质的练习生,而yg也成了韩国娱乐圈中口碑最好的公司,人心所向。只是有利也有弊,推崇人性化管理的后果就是减少和艺人签约的年限。像韩国的造星工厂s/m,那里签约的最高年限已经到了13年,简直是买断了艺人的一生了。 但在yg,艺人的合约都是五年一签的,而且艺人的分红比例也有所提高,总的来说,虽然还是有剥削,但比之其他公司,已经好得多了。在给了艺人一定自由的情况下,杨贤石想留住艺人,就只能使用别的手段了,一手萝卜一手大棒的政策,经久不衰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权志龙见杨贤石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拒绝?恐怕他拒绝的后果就是不识好歹了吧!他从小就开始做练习生,来yg之前还在s/m待过好几年,杨贤石的心理,虽然不是很通透,但他也明白了大概。权志龙叹了口气,就算是看在当年贤石哥提拔他的份上吧! 见权志龙妥协了,杨贤石满意地笑了,“这就好,你先拿回去,改完了再给我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到一半睡着了otz……晚点了~ ------------ 51最新更新 权志龙沉默地拿回手稿,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道别,在杨贤石点头示意后才走出办公室。“咔”地一声,门轻轻地关上,权志龙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发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权志龙走后,办公室内一片静默,teddy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到底什么也没说,他比权志龙的资历更深,对娱乐圈内的各种勾心斗角也更有体会。虽然刚知道的时候觉得杨贤石这么做不厚道,但站在他的角度,的确是应该把公司利益和bb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teddy随口扯了几句后就告辞出来了,见到权志龙那颓废的样子,立刻转头往杨贤石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已经专注于办公桌上的文件了,没有注意到他在门口的这一小会儿打岔,立刻若无其事地关上门,拉着权志龙的手腕就走。 两人一路沉默,一直来到自己的办公室,teddy他才明显放松了下来。teddy倒了一杯水给权志龙,然后坐在他对面,顿了顿,才安慰道,“不就一首歌么,放宽点心,换个思路想,这也是对你的一种肯定啊,谁叫你把歌写得太好了,所以社长才爱不释手,想尽快发布出去,不肯让你自己安排了。” 权志龙苦笑,低声说道,“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我宁愿它一直不为人知,也不会还没有全部完成就拿出来。现在好了,炫耀是炫耀了,显摆也显摆了,但是我的初衷却没达成,真是不知道值得还是不值得,叫人郁闷。” teddy听着他充满怨气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这首歌对你又特殊意义吧?” 权志龙猛地抬头看他。 teddy摸了摸下巴,“我们平时都说创作都需要灵感,可是这灵感到底怎么来,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就是捕捉让我们自己都有感触的那个瞬间。所以灵感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要我们创作出来的作品能直击内心,让别人听了看了,有代入感。” teddy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看你这首歌就是这样,为什么说它好,好在哪里?它简单动听的的旋律是一部分,中毒性强,只听一两遍就能让人跟着哼起来,另外一个重要的地方就是它歌词里包含的感情十分真挚动人,随着歌曲的婉婉道来,能让大家想起自己失败过的恋爱,引起大家的共鸣。而歌曲里有这么强烈的感情,我想即使你再天才也不可能是凭空想出来的吧?” 权志龙垂下了眼帘。 teddy叹了口气,“志龙,你以为今天社长逼你把这首单人歌改成团体歌,真是只是舍小为大,为了bb团体考虑吗?” 权志龙接话,“还有告诉我,即使我的音乐才能再怎么高,写出来的歌再怎么好,我也是无法拍板决定我自己的歌的前途的,最终决定权在他手里,所以如果我还想着在公司里待下去,在韩国的歌谣界混下去,那就不能仗着自己的才华跟他对着干,他才是公司真正的主人。否则的话,他当初能捧我提拔我,现在也能打压我,叫我再也出不了头。” “还有一点,”teddy直接点明,“志龙你以为你前段时间的异常没人注意到吗?社长不是经纪人,他也是从歌手一路走过来的,找借口掩饰什么的,他当时肯定都有过。你能用写歌遇到瓶颈来搪塞经纪人,但你瞒不过社长。只是看在你没多久就自我恢复了,他又找不到你反常的根源,才只能勉强相信你的这个解释。” 权志龙震惊地看着他。 teddy瞪了他一眼,“你真是一刻都不让省心,要不是中间我还帮你圆了几次话,你当你现在才能这么轻松?要知道,社长他自从开了公司,把你们招进公司来,为了bb的出道付出了多少心血?虽然你们之前公司也在不停地推出新人,但社长的心血一直放在bb上,看你们团体的名字就知道社长对你们的期望有多深了,bb就是他完成梦想的关键所在,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心血的。” 权志龙这才警醒了起来,他还是小看了众人,任何一个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打拼多年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他的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别人,只是人家还看不上他的小打小闹,懒得跟他计较才让他自以为是洋洋自得到了现在。 权志龙收起了心里的轻视,脸上带着感激之色对teddy道谢,“多谢哥提醒了,不然以后我跌倒了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呢!” “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teddy摆摆手,随即表情严肃地说道,“但是志龙,你现在根本不能谈恋爱。” “为什么?”权志龙立刻反驳。 “因为社长他是决定不会允许在这个时候,bb有任何的负面反应的。或许等你们真正成了韩国的超人气天团,扛得住粉丝对偶像恋爱的反对抵抗,你们才有这个自由去追求自己的感情,但至少现在,我给你一个忠告,你还是把感情的事放一边,好好专心事业,或者你把女朋友藏更紧点,让外面的粉丝媒体,甚至公司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这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权志龙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郑重其事地鞠躬道谢,“我明白了,谢谢teddy哥的告诫,我一定牢牢地记在心上。” teddy挥挥手,“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以后该怎么样还得你自己去把握,记得不要去踩社长的痛脚,去吧!” 权志龙怀着满腔的郁闷回到了bb的练习室。才把们开了一条缝,就见门一下子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然后大成和胜利的脑袋突兀地冒了出来,让他惊吓了一下。 “志龙哥,刚才社长告诉我们说,我们专辑的主打歌换了,是你昨晚写的那首吗?”胜利围着权志龙团团转,绕得他有点眼晕。 大成眨着他的眯眯眼,企图制造出星星眼的效果来,却只添搞笑。他眼尖地看见权志龙手里的稿件,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声部,“志龙哥,就是这首歌吗?” 权志龙推门进屋,见一起围过来的太阳和top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虽然心里还是很不爽、很郁闷,还有点迁怒的情绪,但他也知道这都是他的队友,杨贤石那么对他和他的队友们完全没有一点的关系。权志龙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抖了抖手上的纸张,说道,“嗯,就是这首。” 他一扬手,躲过胜利抢夺的动作,一边头也不回地往角落里走去,“可惜还没全部完成呢,等写完了再给你们看。”拖得一时是一时吧,他无力反抗杨贤石的决定,只能尽量把这首独属于他和他的朵拉的歌晚些交出去,虽然是垂死挣扎,但总能让他心里好受点。 不过再怎么不舍得,他最后还是只能把已经彻底完成的歌曲公布了出来,看着手稿在bb四人手上流传,听着他们一边看一边合着曲谱打拍,权志龙勉强保持着笑脸,心里却在默默吐血,心里的小人儿在咆哮,不甘心啊不甘心。 bb几人一一看过来,都是喜形于色。胜利大笑道,“这首歌可比原来那首主打歌好多了。”看到权志龙阴测测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胜利突然想到原来的那首主打歌也是出自权志龙的手,连忙补救道,“当然,原来那首也很好啦,只是志龙哥的水平上升了,所以这首歌更上一层楼。” 大成连连点头,崇拜地看着权志龙,权志龙被他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top突然说道,“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 四个人这才想起手稿上根本没有歌名,顿时齐刷刷地看向权志龙。权志龙心里一叹,终于连最后的歌名也保不住了么?他沉默了一下,才轻声说道,“谎言。” 几人兴高采烈,齐齐欢呼道,都说这次他们真的大发了。权志龙站在一旁,笑看着他们打闹,见他们一脸期待渴望的表情,显然是对他写的歌完全信任,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别扭,但总算是被治疗到了。 太阳不愧是和权志龙私交最深的亲故,他并没有漏掉权志龙眼底的不舍和释然,不过眼一眨,他看到的还是那个笑得跟孩子一般光明烂灿、无忧无虑的权志龙,太阳虽然心里有疑虑,但只当是他还在思念着远走的成朵拉,因为他的内心感情在歌词中一览无遗。但他还是放下了这段时间一直提着的心,不管怎么说,权志龙最起码恢复了他的笑容,最起码,表面上恢复了。 朵拉姐,在你离开后的两个月零八天三小时四十六分钟二十二秒,我依然想你。 ------------ 52最新更新 意料之中的,bb新曲《谎言》的音源一公布,就光速登上了各大音乐网站下载排行榜第一、即时搜索第一位,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大众的喜爱。《谎言》的旋律一时间传唱进了大街小巷,几乎人人都能哼上一段。随之而来的,就是bb辗转于各大电视台的打歌行程。 bb脚步不停地奔波于几大电视台,经纪人为了提高他们的曝光率,同时为他们接下了不少的电视台、广播电台的活动,还有各个演唱会、表演现场,权志龙几人赶行程赶得头晕目眩,很多时候都是趁着赶路的过程在保姆车上眯上一会儿,睁开眼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了。 歌曲越红,代表着他们的行程越多;行程越多,把歌曲宣传得越红。到后来,权志龙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待着行程多好还是不多好了。一直到他们的神经绷到最紧的时候,精力已经透支到最大了,杨贤石才大手一挥,好心给了他们一个假期,虽然才短短三天,但总算能喘口气了。 一回宿舍,权志龙就拿着手机往工作室走。大成八卦地问道,“志龙哥又交女朋友了?”说着露出一副羡慕的表情。 虽然权志龙没说,太阳也没提过,但时间一长,其他三人还是知道了权志龙和朵拉的分开。毕竟权志龙有段时间实在是太疯狂了,几乎每天都不在宿舍,要他们给他打掩护。他们那几天可是过得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就怕一时不注意就被别人发现了,但权志龙倔得跟头牛一样,打定的注意没人能让他放弃,他们也只能顺着他来了。 可是没过多久,叛逆的权志龙又转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乖宝宝,平时也不离队了,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但他的心情明显坏到了极点,连他那露出一口小白牙的笑脸也不见了踪影,全身的气压更是常年保持在一个极低的数字之下。他们几人被折磨了好久,才等到权志龙的心情终于放晴了点,总算恢复了正常。虽然权志龙不像以前那么无忧无虑了,但总算不折磨他们了,不过他的电话业务又开始繁忙起来,让bb其他的几个光棍一阵羡慕:他们的leader艳福真是不浅。 太阳笑笑没说话,他是几个人中间对权志龙和朵拉的实情最知之甚深的,但他完全没有拿别人隐私八卦的兴趣,虽然这几个也是亲近的队员,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他并不想把权志龙的感情问题摊在公众之下,毕竟权志龙不瞒着他有时还来找他倾诉拿主意,都是因为权志龙信任他。 电话才接通,一个调侃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恭喜恭喜,恭喜我们大韩民国的大偶像gd先生带着同样红得发紫的bb团体获得人气歌谣冠军。” 权志龙失笑,“幼真姐,你饶了我吧,别打趣我了。朵拉姐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原来那次权志龙求助崔幼真之后,虽然仍然没有得到朵拉的联系方式,任由权志龙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崔幼真虽然花痴明星艺人,但真比起来,当然还是好友重要得多。但两人也是不打不相识,虽然崔幼真不愿意告诉他朵拉的电话,但对于朵拉的一些近况,还是能透露一二的,这一来二往下来,两人也熟悉了起来。 “真是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地给你打探消息,恭喜了你还得不到你一个眼神,真是气死我了。”崔幼真笑骂,不过她也是开玩笑,随后说道,“你问得倒是及时,朵拉她这几天好像就要离开美国了。” “什么?” “嗯嗯就是这样。”崔幼真一边翻着手里的书,一边说道,“她前两天跟我提过,说是她们事务所要在中国建立分部,她的顶头上司被派去坐镇,因为人家不会中文,而朵拉正好精通中文,又是她的心腹爱将,所以她把朵拉一并带过去了。” “……”权志龙原来还打算趁着这个假期飞美国,按照他的那个笨办法,去斯坦福找人的呢,结果竟然是上帝也不给他们见面的机会吗?权志龙沮丧地问道,“幼真姐知道具体的时间吗?” 崔幼真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了,“不好意思,我没问。反正那天我跟她打电话的时候,据她说她正在忙着打包行李,至少要在中国待上大半年呢!” 权志龙纠结了,这在美国的话,还能有个具体的学校当个目标,最起码从她的同校同学那里还有概率问出她工作的事务所,然后顺着线索找下去总能找到。但她到了中国,这倒是该怎么去找啊?总不能去问她们事务所的人吧? 虽然权志龙不知道朵拉是在哪个事务所,但崔幼真听到他说起这个办法的时候,那是喷笑出声,之后才告诉他,事务所对内部员工的资料都是保密的,不然如果谁去问就能问出来的话,不说其他,对头事务所挖人岂不是方便得很? 其实他几个月前就想这么直接跑到美国去了,但那时候正在录制专辑的要紧关头,天天被社长拘在公司里,而且也没有假期,不好离开。而专辑发布之后,就是一系列紧密的行程,累得他一停下来就想睡觉,也没精力想东想西。不过好在有崔幼真时不时地给他暴露朵拉的消息,让他心里有点安慰。 “幼真姐……”权志龙拖着他的小奶音。 崔幼真马上警戒了起来,如临大敌,“你要干什么?” 不能怪崔幼真大惊小怪,实在是她上次差点就被权志龙的卖萌撒娇给糊弄过去,被他套出朵拉工作的事务所名字来,幸好关键时候她回过神来了,不然她就等着朵拉炸毛,然后把她剥皮抽筋放血,丢到油锅里炸透了扔给狗吃吧! 权志龙可怜兮兮地说道,“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姐啊,你就把朵拉姐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吧!你看弟弟我多可怜啊,天天想朵拉姐想得睡不着,都快脱形了,你都不心疼弟弟么?” “可别!”崔幼真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要心疼也是心疼我家成儿,我瞧着电视上他都有黑眼圈了,越来越像熊猫腻腻进化了,心疼得我那个捶胸挠肺啊!你是他的队长,我跟讲,你可要多关心他一点,不然……不然我就跟朵拉说你喜欢上了别人,交了新女朋友。” 权志龙没有反驳,反而沉默了下来。 这下子轮到崔幼真不安了,“喂喂,我说志龙啊,你不会真的被我说中移情别恋了吧?” 权志龙赌气道,“朵拉姐至今理都不肯理我一下,我要是真的移情别恋了,她会难过?会介意?会吃醋?” “额……”崔幼真卡壳了,想到朵拉那个云淡风轻、万事不萦于心的性子,她还真不敢打包票,不过虽然不知道朵拉如今是个什么想法,但在崔幼真看来,最起码在朵拉明确不想再跟权志龙有关系之前,权志龙是不能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的,“志龙你也耐心点,最起码我现在偶尔跟她提起你的时候,她虽然没有附和,但也没有拒绝接听,不是吗?” “真的?”权志龙惊喜,“朵拉姐愿意理我了?” “额……”崔幼真翻了个白眼,也不好打击小朋友的自尊心,斟酌着说道,“反正她并不排斥你的消息,那天我打电话给她,跟她说起你们新出的专辑,朵拉她还称赞了一句,说你写的那首《谎言》很好听呢!” 权志龙被治愈了,“其实那首《谎言》一开始是我准备自己唱的,但后来被社长要求给团体唱,我还难过了很久,不过朵拉能喜欢,那是再好不过了。” 权志龙被这个惊喜砸得头冒金星,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虽然朵拉姐还没松口和他联系,但她明显还是关注他们的,要知道他们刚认识那会儿,朵拉可是对娱乐圈一无所知的。权志龙在心里扒拉着,他一定要再接再厉继续写更多更好听的歌,把自己的心情写在其中,朵拉姐一定会被他的耐心融化的。 相比于权志龙的斗志昂扬,朵拉就比较惨了,因为她怀孕的事情被远道而来的简给撞破了。其实事情很简单,她们都是今年毕业的一届,毕业答辩、毕业典礼那是必不可少的。说来朵拉也算是很厉害了,那几天一直跟她混在一起的奥黛拉几人都没发觉她怀孕的事实。 毕业之后,简待在美国没有立刻回日本,因为有个艾回旗下的艺人到美国来发展,正好简在美国也待了好几年,就跟着忙活。朵拉选择了留校继续攻读硕士学位,本来她的导师看在她成绩优异的条件下,是要她帮忙带一带大一新生的班的,但朵拉自家人知自家事,马上就要走人了,怎么能带班?就推掉了。 简好不容易得了个假期,过来找朵拉玩,碰上朵拉外出购物,本来想着恶作剧跟踪她,半路吓她一跳,却没想到一直跟踪到了婴幼儿专卖店,顿时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车站买票,被人山人海吓到了……果然春运的时候,才是最直观了解中国人口的好机会…… 今天也会三更的,不过另一更要到凌晨了,等不及的姑娘先洗洗睡吧,明早再起来看好了~晚安哦…… ------------ 53最新更新 朵拉的公寓。 朵拉给简倒了杯果汁,放在她面前。简紧皱眉头,表情严肃,跟刀子一样锋利的眼神一直在朵拉的肚子上打转。朵拉泰然自若地捧着一杯温水,迤迤然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满足地叹了口气,“怎么不说话了?” 简抿了抿唇,“孩子是他的?” 朵拉眨眨眼,“不,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我不在跟你说笑,sarah。”简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但是给人的感觉更危险,因为她把愤怒都压制了下来,到了爆发的时候才会更危险。 “真没幽默感。”朵拉歪头看着她,嘟了嘟嘴,“你猜得不错。” “你这个笨蛋!”简被她这若无其事的态度气得头顶冒烟,“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干什么?啊?你在未婚先孕!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吗?你就不能用你脖子上的那个东西好好想想,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虽然人家嘴上不说,但你当私生子的名声是好听的?人家离婚带着拖油瓶的都那么多人挑剔,更何况未婚先孕?!你以后要怎么嫁人?啊?你倒是告诉我啊!” 朵拉笑眯眯地说道,“其实,我正在寻找合适的结婚对象,看看能不能避免这个孩子成为私生子。当然,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那他就只能自认倒霉了,谁叫他运气不好投到我肚子来了呢?” 简简直要被她气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的天呐,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当妈的?我真心要为这个孩子祈祷上帝了,他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才会投胎投到你肚子来。” “其实……”朵拉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我以为我这么说的时候,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去找别人了那孩子他生父怎么办’之类的。” “……”简愣了一下,然后摇摇手,“拉倒吧,就他那个职业,我宁愿你单身着呢,最起码你还能光明正大地享受别人的追求。别说我看不起人,但娱乐圈越来越乱这是事实。而且你也知道,艺人明星的,外人看起来好看,其实内里的苦他们自己知道。我并不觉得你会接受这种镁光灯下的生活,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混乱的状态。” 朵拉颔首笑道,“果然还是简懂我。” 简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你现在有了明确的对象吗?” 简虽然看着强势了些,在工作上也很铁腕,但她是实打实地出身日本的大家族,还是流传了好几代的世家大族,所以的思想也偏向于传统保守。在她的印象里,未婚先孕的女人结局总是特别凄惨。而朵拉,是她认定的朋友,她不想自己的好朋友落到那种地步。 朵拉摊手,“你也知道我那个顶头上司很疼我,她也给我介绍过几个,但我对他们实在没感觉啊!” 简憋了一会儿,还是果断把自己的堂哥给出卖了,“要不,你嫁给我家堂哥?” “……”朵拉诡异地看了她一会儿,看得她差点炸毛,这才慢悠悠地说道,“要不是你原来跟我说过你们家里几个成员的感情比较好,我还以为你跟你堂哥有深仇大恨呢!” 简奇怪,“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朵拉解释,“因为如果你家这种上流大家族的话,娶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孩子还是其他人的,这不是一个赤果果的丑闻?到时候,整个上流社会都会用这种眼神看你们。”朵拉示范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在你们背后指指点点的,到时候你家堂哥可就彻底翻不了身喽!难道你要和他争北村家的继承权?” 简被她天马行空地想象打击地很无力,她犹豫了一下,“其实,你嫁给他跟单身也没什么差别。如果不是我大伯娘死命拦着,他都要出柜了,所以做个表象什么的,你懂的!” “不不不,我不懂。”朵拉连连摇头,“你表哥肯定有恋人吧?” 简虎着脸点点头。 “这种坏人姻缘的行为要被雷劈的啊!我还是给我家宝宝积点阴德吧。既然我不想勉强自己,所以――”朵拉低头,对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孩子啊,委屈你了。” 简无语,“你这个自私的女人!” 朵拉不以为怒,反以为荣,笑眯眯地说道,“谢谢夸奖。” 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如果不考虑其他,你愿不愿意跟孩子的生父结婚?” “?”朵拉愣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如果,我知道权志龙,他的梦想在舞台上,要他放弃的概率为零。” “那他愿不愿意跳槽?” 朵拉看她,“什么意思?” 简摩挲着茶杯,“如果他愿意跳槽的话,到艾回来好了,最起码有我罩他,那些娱乐圈的潜规则沾不到他身上,而且只要他有培养的价值,凡是我能动用的资源,我都能给他使用。” 朵拉皱眉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算了吧,我看他在yg待得好好的,而且艾回的大本营是日本吧?他是韩国人啊。不说他了,顺其自然吧!” 朵拉拖着箱子迤迤然跟着凯瑟琳到了中国,首先迎接她们的就是一个烂摊子。凯瑟琳是个工作狂,正好,朵拉也是个工作狂,要不然她上辈子也不会累死在办公桌上了。所以虽然肚子里揣着一块肉,朵拉还是若无其事地东奔西跑。她自己没什么感觉,只是好几次把凯瑟琳吓到了,严令她好好休息去,别再到处折腾了。 一开始朵拉对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上辈子是中国人,虽然后来定居在了美国,但中国在她心里始终是故乡,占据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这辈子虽然套了个棒子的皮,但这点小挫折是阻挡不住她的中国心的,回到祖国,她是各种满足。 朵拉没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而且还定期地做孕检,检查的结果都是宝宝很健康,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她是真心觉得这个宝宝贴心,要知道一开始她还因为回忆起小说中描写的孕吐的各种悲催状态,把自己吓到了,生怕自己也悲催了。结果宝宝很给力,朵拉决定等宝宝出来后,要更疼他一点,把工作时间多分点给他。 可怜的孩子,你老妈的情人果断是工作,希望你以后能争宠顺利,阿门! 随着月份的增大,朵拉虽然不会孕吐,但她嗜睡。这个时候,她也撑不住了,只能在凯瑟琳的耳提面命之下,挥动着小手绢暂时告别仍然战斗在工作第一线的凯瑟琳。她依依不舍地被凯瑟琳赶出办公室,垂头丧气地回了家。 朵拉躺床上郁闷了,不能玩电脑不能上网,不能玩手机不能工作,那她现在睡不着,她能干嘛?朵拉轻轻地抚摸着凸起的腹部,“宝宝啊宝宝,看看你老妈为你放弃了多少。我还有一堆文件没批阅,几个投资也没确定下来呢,你老妈我可是每分钟几万美元上下的。所以你出生后,一定要记得孝顺你老妈我,对于你那个混蛋老爸,睬都不要睬他,知道吗?” 朵拉正在自娱自乐,突然觉得肚子一动,一个不知道是小拳头还是小脚丫踹在她手上。朵拉一僵,随即心里涌出一阵狂喜,她连忙摸了摸肚子,柔声说道,“是宝宝吗?宝宝如果听到妈妈的话了,再动一动。” 肚子里一阵平静,正当朵拉失望的时候,她的手覆在肚子上的地方又是一下。朵拉激动地简直难以言喻,她以前想不通,现在才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怀孕的女人周身笼罩着一种让人侧目的光芒来,原来这一切,都来自于生命的感动。朵拉感到很满足,她突然觉得放弃了工作来生孩子,也不是像一开始那么让人郁闷了。 这女人,彻底没救了,跟你的工作相亲相爱去吧! 虽然心结解了,但孕期的嗜睡还是让朵拉觉得很困扰。中国的市场很大,资源也多,朵拉一直都很垂涎,以前没空过来,只能自己确定了部分投资的方向,然后交给底下的职业经理人来操作,她在国外遥控指挥,有什么问题再转交给她解决。虽然现在通讯逐年便利,但有些时候本人不在,还是会被耽搁到。 当知道老板人亲自来了,朵拉聘用的那个职业经理马上把几份重要的决策文件给她送了过来,结果朵拉看到一半,竟然就这么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扰人清梦的手机铃声响起,朵拉自顾自睡着,它也不放弃,不依不饶地响着,直到朵拉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才消停。 “朵拉,你怎么才接电话?”崔幼真抱怨。 朵拉的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直觉地说道,“怀孕总是嗜睡的。” “……”崔幼真被吓到了,猛地提高了声音,“怀孕???” “嘘小点声,别吵到宝宝。”朵拉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权志龙那混蛋……” “……喂喂喂?” 朵拉已经又睡了过去,崔幼真木着脸挂了电话,然后直接翻到权志龙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幼真姐?”权志龙很惊讶,崔幼真这是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 “权志龙,朵拉怀孕了。”崔幼真也不废话,“好像是你的。” “……mo?”权志龙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卡了会儿,还在坚持f5的妹纸们,抱歉了…… ------------ 54最新更新 手机里仍源源不断地传出崔幼真的吐槽和惊疑,权志龙却保持着这个姿势僵在原地,他目瞪口呆,精神恍惚,已经听不到崔幼真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空中飘飘荡荡的,搅得他的大脑里乱成一团浆糊,完全无法再思考半分。如果为此时的权志龙添上漫画效果,那么大家就能看见他整个人都变成了灰白色,然后从嘴里飘出一个阿飘志龙。 崔幼真指控了他一堆话,结果却听得手机对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响,还以为权志龙把手机搁到一边去了,顿时怒了,“权志龙?权志龙!权志龙!!你丫的不会放老娘鸽子吧?” 权志龙瞠目结舌了许久,才被崔幼真的怒斥声给拉回了一点理智,但他仍旧像是生活在梦里一般恍恍惚惚地,“对不起幼真姐,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一件奇幻的事情……” 崔幼真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感情她一个人说了这么多全在自言自语,人家压根只字片语都没听进去,真是气死她了!崔幼真才想着反驳,突然回过神来,登时傻眼了。人家朵拉和她联系得这么勤都没透露过她有身孕的事实,而且朵拉也知道自己和权志龙有点联系,这不就明摆着她不愿意让权志龙知道自己有了他的孩子吗? 崔幼真突然很想自戳双目,时光倒流有木有?这次自己也是在朵拉睡迷糊的时候才不小心得知她怀孕了,结果竟然就这么直接把内情捅给了权志龙。天呐,如果朵拉知道了她的多嘴,会不会真的冲到韩国来,把她剥皮抽筋了然后直接丢锅里油炸了? 想到朵拉掩藏在她淡定从容表面下的腹黑个性,崔幼真迎风泪流。她也没了和权志龙抬杠的兴致,顺着权志龙自我怀疑的话接了下去,“对,刚刚我那是骗你的哈哈被我吓尿了吧所以之前的都是我乱说的你千万不要当真啊呵呵……” 崔幼真的一通话都不打个顿歇口气的,说完就想挂电话,偏偏这时候权志龙的理智回来了那么一丝,让他的脑电波终于回到了能和别人正常交流的频率,结束了两个人之间的鸡同鸭讲。脑子终于能正常使用的权志龙不是一般的精明,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重点,“你说朵拉姐有了我的孩子?” 崔幼真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呵呵我说权志龙你真是想太多了难道昨晚做了这么梦现在还徘徊在梦境里没出来清醒点吧孩子天已经大亮了……” “幼真姐你每次紧张的时候总是这样说话不停顿,还试图插科打诨混淆别人的视线。”权志龙一针见血戳破了她的谎话连篇,脸上不见了平时的能见八颗牙的笑容,反而一脸郑重,他一边起身去拿钱包和外套,又把护照翻出来放进包里,一边说道,“说吧,朵拉姐的电话号码是多少,还有她现在的住址。” “权志龙你这是准备去中国?”崔幼真惊呼。在得了权志龙肯定的回答后,她一脸惊吓,“可是你们不是活动很忙吗,怎么能抽身到中国去啊?” 权志龙很快把包收拾好了,眼睛也没抬一下,“这就是我的事了,快点告诉我吧!我想你也不放心朵拉姐一边怀着孩子,一边一个人待在异国他乡孤零零的吧?” 崔幼真叹了口气,还是挂了电话把朵拉的电话和地址发给他了,当然,那个地址是朵拉直接发到她手机上来的,她根本看不懂中文。对于权志龙而言,他对于中文也只是保持一个能简单打招呼的阶段,于是他也对着这条短信上的方块字纠结了。 权志龙背着包,在卧室里焦急地转了几圈,然后给se7en拨了电话,问了他去中国的一些注意事项。se7en虽然奇怪权志龙怎么突兀地说起中国,但他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和八卦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虽然发展重心在韩国和日本,但亚洲的其他地方也会顾及一二,所以对于中国大陆他虽然不熟悉,好歹也去过几次。 权志龙戴着墨镜,把他的脸遮了大半,又换了一身很有英伦气质的休闲服,顿时摇身一变,从一个纽约街头潮流叛逆的嘻哈少年变成了畅游在古堡中英国贵公子,如果不是相熟的人站在面前仔细打量,任谁也不会想到气质迥异的两个人竟然是一个人。 权志龙背着包从客厅匆匆经过,把bb其他四人吓得嘴里的筷子都掉下来了。崔幼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权志龙吃到一半就到卧室去听电话,这会儿也没有继续吃饭的耐心了。bb四人见他一副匆忙外出的模样,大为疑虑。 “志龙啊,你这是准备到哪里去啊?”太阳放下手里的饭碗。 权志龙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很严肃地说道,“哥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关系到哥终身的,所以无论是经纪人,或者公司里的谁,问起哥,就说哥遇到瓶颈,然后外出找灵感去了,知道吗?” “阿喂,你倒是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啊……”太阳徒劳无功地向他离开的方向伸出手,意图挽留他离去的步伐。 权志龙已经跟风一样刮了出去,风中只隐约留下了他的只字片语,“……假期结束的时候……回来……” “……”bb四人面面相觑,齐齐沉默了。 权志龙根据se7en的提示,先去银行兑换了钱币,又记下了韩元和中元的比率。听se7en的述说,权志龙知道韩国的手机拿到中国去是用不了的,不过据说机场那里有专门为他们这种国外的客户办理大陆手机的业务,也可以使用机场的公用电话,前提是带好钱。 从首尔到上海的航程并不长,不到三个小时的功夫,权志龙的脚已经踩到中国的陆地上了。他虽然会几句中文,但在这南音北语、又混杂着不少方言口音的中国机场内,他难得的茫然了一下。不过随即他就把这种刚到新地方的陌生感摇头甩掉了,一路用英语询问过来,历尽千辛万苦才换上能用的手机,又在机场服务人员的帮助下,坐上了出租车。 权志龙也不多废话,直接把短信上的给司机看,司机点头说知道了。权志龙手里紧紧握着新办的手机,屏幕上是已经拨好的电话号码,只要摁一下通话键就能拨过去了,但这时,权志龙却近乡情怯了,怎么也下不了决心摁那个绿色的通话键。 就这么一路犹豫着、纠结着,突然出租车停了下来,权志龙迷茫地看了看司机,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外面的小区,又指了指他的电话,说道,“到了。” 权志龙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把钱掏出来付账。站在小区保安室里的权志龙,却在最后一步遇到了阻碍。原来这是一个高档小区,除了业主,其他人进出小区,不仅需要业主的亲自确认,还要在保安处填写一份来访登记。 权志龙只拿着个手机,问他们这上面的地址该怎么走,保安自然不放他进去。保安又没人懂英语,更别说韩语了,然后两方人马就在指手画脚中各种鸡同鸭讲。而保安打电话到朵拉家里的时候,不凑巧的是没人接听,保安自然拒绝让他进去。 不过也是权志龙好运,正当他们大眼瞪小眼的当头,一辆车在小区大门口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一个穿着烟灰色西装的男人下了车,然后走到副驾座,打开车门,小心地扶下一个穿着浅蓝色孕妇装的丽人。 她一头大卷的长发随意挽了个发髻,斜斜地垂在肩膀上,卷起的发尾有几缕贴着脖颈,更显其慵懒。不像其他人,孕期会有各种斑、皮肤粗糙等问题的困扰,她的肌肤一如既往的细腻白皙。她面容柔和,清丽的容颜因为身孕了缘故,不复先前的淡漠清高,平添一份特别的韵味。 权志龙呆呆地看着朵拉带着一身浑然天成的优雅,嘴角含笑,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激烈地跳动,几乎要从胸腔出蹦了出来。原本他想着他对朵拉不过是一见钟情时的激情,一旦分开了,时间长了感情自然也会慢慢淡了下来。他一直这么告诫自己,几乎骗过了自己。但他所有的心理建设,却在再见朵拉的一瞬间轰然崩塌。 在这场男女之间的情感战场,他一步退,步步退,早在当初他对朵拉的那惊鸿一瞥中,就已经溃不成军。 “这位先生找的成小姐不正好来了吗?”一个保安眼尖地看到外面的来人,忙快走几步迎上前去,对她说明了眼下这情况。 朵拉听了,面露疑惑,顺着保安指的方向看过来,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个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权志龙看着她突然瞪大的眼睛,他极爱的那张红润的小嘴也张成了“o”形,可爱得让他无比心动。 权志龙走过去,轻轻地把这个还没回过神来的小女人拥进怀里。 “我的朵,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漂流瓶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2-03 19:01:02 小异。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2-03 22:04:36 sdochensiwe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2-05 17:44:28 sdochensiwei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2-06 00:56:19 谢谢妹纸们支持,阿碧群么~ ------------ 55最新更新 朵拉眨眨眼,像是不敢置信。权志龙顾及她挺起的肚子,轻轻拥抱了一下就放开了,但他看她这副呆萌呆萌的样子实在爱得不行,也顾不得这是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双手捧起她的头在她嘴角留下一个吻。 朵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权志龙不是她这几天日有所思而生出来的幻像,而是真的活的本人啊!不过随即她反应过来他刚刚做了什么,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但看权志龙那副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的灿烂笑脸,还是抿嘴微笑了起来。 权志龙见朵拉温柔地看着他,觉得心里缺失的那个空洞被填满了。不过,当他的视线扫过朵拉身后那个一脸社会精英样的西装男时,他的心情顿时不怎么美妙了。幸好他还记着他前几个月大吃飞醋乱说话,结果把朵拉气跑了,直到今天才重新见到的事实,也只是暗地里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瞪他几眼。 西装男撑着一只脚倚在轿车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到权志龙目光中的敌意,眸光一闪,柔声问道,“阿朵,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位是谁呢!” 朵拉面露恍然之色,笑着说道,“瞧我,真是太失礼了。”表示了歉意后才介绍道,“这是我……”朵拉顿了一下,“我在韩国的朋友,姓权。”接着又用韩语向权志龙介绍说道,“这是我们事务所中国分部的负责人,姓张。” 权志龙伸出手来,“你好,张先生。” 张铭远眉一挑,不过并没有什么反对之色,从顺如流地招呼道,“你好,权先生。” 四目相对,电闪雷鸣。 朵拉仿佛没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依旧笑盈盈地对张铭远说道,“今天谢谢张大哥送我回家,麻烦你了。” 张铭远的目光在权志龙身上打了个转,随后落到朵拉身上,“不说你现在是我的下属,我这个当上司的自然要多加光照,单说像只老母鸡护着你的凯瑟琳,如果我没有安全把你送到家,估计明天到办公室里你就能欣赏到她对我发飙的全场景了。” 听他说的幽默,又兼这几天因为肚子跟吹了气的皮球似的一天大过一天,弄得朵拉行事很不方面,她正在心里画圈圈诅咒办事不善后的权志龙,没想到今天说曹操、曹操到,权志龙就这么站到了她面前,不免心情阳光几分,所以朵拉被他逗得直笑,很是开怀。 不过这一幕在权志龙眼里就刺眼了,他不着痕迹地揽紧了朵拉的腰,趁张铭远刚停下一段话,果断插话,“我的朵啊,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站了这么久,是不是该休息了?” 张铭远听着权志龙一串的思密达,眼中一道光闪过。显摆什么,欺负哥听不懂?哥一会儿回家就报个韩语速成班去,神气啥啊,哥们说中文你也一样听不懂。 被他这么一提,朵拉也觉得自己站了这么会儿了,腿有点酸,她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的,也不耐性子继续拉扯家常下去,直接跟张铭远道别,“张大哥,你先回去吧,我也要上去了。路上开车小心啊!” 权志龙一手揽着朵拉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搀着她往里走去,看着朵拉神采奕奕地走得欢快,把自己吓出了一身汗,“朵拉姐,你走慢点啊,又不赶时间,你当心点脚下的路。” “知道啦……志龙妈妈!你比凯瑟琳还要啰嗦了。”朵拉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既觉得好笑,又心下感动,听话地慢下了脚步,“我这几天照样上上下下的,不用这样谨慎的啦!”见权志龙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果断转移话题,“对了,你怎么来了?真是佩服你,竟然能找到这里来,你是第一次到中国来吧?” 虽然朵拉无所谓,但权志龙只看她那凸起的肚子,就不敢有一丁点儿的放松,“你还好意思说我,当初一言不发就走人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人的时候有多着急啊,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是不是?不然怎么会连有了孩子都不通知我一声?如果不是我侥幸从别人那里知道了,你就准备瞒我一辈子了?” 朵拉咬牙,“哪个叛徒?” “……”权志龙无奈,又搞错重点了好不好。 “说。”朵拉停住不走了。 权志龙头疼地发现朵拉越来越任性了,不过他竟然还乐在其中。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权志龙很快就举手投降,干脆地把崔幼真出卖了,“上午幼真姐打电话给我,说你有了我的孩子,然后我就连忙跑过来了,午饭也都只吃了一半哦!” 朵拉疑惑地看他,“你和幼真关系很好?”他们两个应该没什么交集吧?分明上次她回韩的时候两人还不认识的。难道在她不在的时候,两个人碰出什么火花出来了?她不在的这段空窗期就成了他们孕育jq的温床?…… 权志龙看她变化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因为朵拉根本就是一点儿也没有掩饰的意思,恼羞成怒,“朵拉姐,你能不能靠谱点,请停止你那无穷止的脑补吧!还不是因为你,一声不吭地给我玩失踪,我没办法,只好从你透露出来的信息中到处找人,后来找到幼真姐那里,那次幼真姐不是还跟你联系了嘛,但是你不愿意理我。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就一直缠着她,果然,不管怎么说,如今还是被我拿到了。” 朵拉看着他颇为自得的笑脸,默默扭头。 权志龙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朵拉姐,你误会我跟李彩琳了。那天你看到我抱她,根本一点暧昧的味道都没有。只是李彩琳说我和其他的练习生关系都很亲近,但如果她跑出去跟大家说她这个铁杆粉丝跟偶像在同一公司,私底下的感情还不错,但一个鼓励的握手拥抱都没有的话,人家肯定会说她骗人。然后我就一时头脑激动,抱了抱她,说这个是给她这个特别粉丝的福利。” 权志龙一边说一边偷觑朵拉的脸色,但只见她脸上一副平静,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动也没动一下,心中忐忑,“朵拉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和公司的女练习生保持拒绝,不会再任由她们动手动脚。我发誓,我保证我从身到心,都是朵拉姐一个人的,你就原谅我了好不好?” 朵拉没接茬,反而问道,“谁告诉你我是因为你抱了李彩琳才生气出走的?” 权志龙摸不准她的心思,乖乖答道,“是李彩琳自己跑过来跟我说的,还来求我原谅什么的。” “哦?是么?”朵拉若有所思,“那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权志龙虽然疑惑朵拉一直追问李彩琳的事,不过还是一五一十地把她那天的话复述了出来。还没听完,朵拉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引得权志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朵拉暗道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人在做天在看,既然李彩琳敢混淆黑白指鹿为马,那就别怪她戳穿她的弥天大谎了。她笑眯眯地横了权志龙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首先,李彩琳说的那个被吓呆了的话,我肯定地告诉你,那天她主动搂你不是情不自禁也不是被吓呆了,而是正好看到了我和简的出现,当时我们在你的背后,我们和她面对面。这一点,简是认证,她当时就想要跳出来抓奸,还是被我捂住嘴巴拖走的呢!” 权志龙愣住了。朵拉戏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当然你也可以说简是我一伙的,不能当人证,好,没关系。你仔细想想那天我们碰到李彩琳一群人的整个过程中,李彩琳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们说话的时候你也在一边吧,现在回想一下就知道这些话都是话中有话来着。” 权志龙难以置信,“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朵拉姐跟她没冤没仇吧?” 朵拉轻轻哼了一声,“怎么没有,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女人是天生的情敌吗?” “原来朵拉姐也是喜欢我的,朵拉姐你自己都承认了哦!”权志龙很亢奋,但明显地,他又搞错了重点。见朵拉瞪他,他才收敛了些,想她话中的深意。权志龙虽然有时候迟钝了点,但不代表他的情商低,脑筋一转,他显得十分惊讶,“朵拉姐是说……” “她喜欢你啦,笨蛋志龙!”朵拉瞪了他一眼,面露不满,“都是你的错啦,让你招蜂引蝶,让你沾花惹草,让你风流多情。都是你,才搞出这么多的事情出来,我还莫名其妙地中了一枪,真不知道是犯了哪里的太岁!” 比起朵拉,权志龙才觉得自己是躺着也中枪了,他哭笑不得地反驳道,“这个罪名我可不敢认,朵拉姐也知道的,我的第一次可是全栽在你身上了……”权志龙关上门,凑近朵拉,在光洁的脖颈上吹了一口气,惹得她娇嗔不止。 “你离我远点啦!”朵拉推他,声音软软的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在撒娇,“我……哎哟!” 作者有话要说:鼻塞头疼,竟然在年关上感冒了otz……整一年都在走衰运,希望新年能转运,阿门~ ------------ 56最新更新 权志龙自从亲眼看到朵拉的肚子之后,他全身的警戒心已经提到了最高级,这会儿听朵拉惊呼了一声,忙围着她团团转,“朵拉姐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我弄痛你了?现在你要怎么办,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吗?” 朵拉见他记得鼻尖上都冒汗了,心下感动,安慰他,“不用这么紧张的,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里就那么容易这里疼那里痛的。”她见权志龙的神经仍然绷得紧紧的,笑了笑,拉过他的手覆在她的肚子上,柔声说道,“宝宝,这是你爸爸,来跟爸爸打个招呼。” 话音刚落,肚子的宝宝好像心有灵犀一样,一脚踹了上来,比以前任何一次都用力,折腾得朵拉肚子有点疼,朵拉连忙往沙发坐了下来缓了口气。没听到身边的声音,回头一看,却见权志龙维持着那个把手放在她肚子上的动作怔忪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得难以言喻。 朵拉看不惯他那个傻样,任由他愣在原地,也不打扰他神游天外。过了一会儿,等权志龙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向他抗议,他的手臂也很酸痛,但这都打扰不到他爆棚的好心情。权志龙环视一周,却不见了朵拉,他连忙高声喊道,“朵拉姐,你在哪里?” 权志龙歪头听了听,没人回应他,只好自己一个个房间跑过去找人,最后还是在书房找到的朵拉,可惜这个时候的朵拉已经完成沉浸在手上的文件里了,根本没听到他的声音。权志龙走上前去,唤了她两声,结果人家朵拉连个眼神也没给他。权志龙默默地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朵拉却好像根本没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似的。 权志龙无奈,直接从她手里抽了合同,朵拉这才舍得把视线从文件上挪出了一点点,放在他身上,“有事?” 权志龙叹气,“我们晚上吃什么?” 闻言,朵拉转头去看墙壁上挂钟,果然马上就要到六点了,“咦怎么今天凯瑟琳这么晚都不回来?” “凯瑟琳?”权志龙反问。 朵拉放松地坐在办公椅里,揉了揉眉心,“就是我的上司,我从一开始进事务所实习就在她手底下,现在转正了正好归了她,从一开始就很照顾我。这次我发现有孩子之后本来想辞职的,还是凯瑟琳给我的注意,知道我不想让别人注意到我,就让我离开美国避避风头。她主动要求调派到中国来的,顺便把我也给带过来了,还不用辞职。” 权志龙从朵拉的语气中能听出她和这个凯瑟琳的亲密联系,心里默默给她划了勾,归入适当亲近的那一类中。不过他的疑问还是没有得到解决,“吃饭和凯瑟琳有什么关系?” 朵拉伸手问他要合同,一边说道,“凯瑟琳就住在我家对面,她看我肚子大了不方便,就把下午时间给我放了假,因为我嗜睡,所以她让我好好在家待着,然后晚饭等她回来一起吃,她会在回来的路中和事先谈好的饭店把预先点的菜拿回来,我们一起吃饭的。” “呀差点忘了,今天晚饭多了个你。”朵拉看了看权志龙,然后拿起书桌上的座机拨通了凯瑟琳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凯瑟琳才接起电话,“sarah?抱歉啊,我这里有个客户还没走,所以晚了点。不过我马上就要结束了,你先吃点蛋糕饼干之类的垫垫肚子,我这就回来。” “嗯我知道了凯瑟琳,你不要急,慢慢来,我肚子不饿,下午出去了一趟,吃了顿下午茶,你路上当心,不要闯红灯,也不要超速驾驶,安全第一知道么?对了,你回来的时候去饭店拿外卖的时候,再多点几个菜,今天,嗯,那个……那个……宝宝他爸过来了。”朵拉说完,马上把话筒举得远远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凯瑟琳的女高音从话筒那头传来,“what?!” 朵拉不好意思地朝权志龙笑笑,然后说道,“嗯,当时分开的时候闹了点别扭,现在他找过来了。凯瑟琳,你回来的时候多带几个菜,要……”朵拉掩了话筒,轻声问他想吃什么,权志龙摇了摇头,示意随她选择。朵拉想了想,“嗯,就那家饭店的招牌菜吧!” 凯瑟琳也是个老江湖了,刚知道朵拉肚子的孩子他爸竟然出现了惊吓了一下,然后就稳定了情绪,不管她在电话的那头是如何的面目狰狞,但至少从她平静的声音中,是听不出她的心思了。 朵拉挂断电话后,头也没抬,“志龙啊,客厅或者房间里有电视机,书房里有电脑,客厅里有家庭影院和碟片,你乖乖的,自己玩。”然后直接埋首在那一堆堆的文件里了。 权志龙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朵拉进入工作狂的状态,能够看到朵拉的另外一面,他一时觉得很新鲜。朵拉上次回韩国是在休假,所以权志龙错失了看清她真面目的最好时机。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估计权志龙看透了朵拉工作狂的本质,也会赞她一句认真的女人最美……吧? 权志龙先给太阳发了条短信,显示一下他老兄还是存在的。却没料到,宿舍里的那几只看见他这个跨国的号码时,是怎样一个震惊到花容失色的表情。最后,还是top迟疑着给了他一个确诊:志龙他疯了吧! 只有知晓内情的太阳率先平静下来,他感受得到权志龙发这条短信时那开心愉悦的心情,而这段时间权志龙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一个人身上,那就是成朵拉。想来他中午的时候跑得那么匆忙,是得到了成小姐的消息了吧?现在这么开怀,应该是在成小姐身边了。他看了眼依旧处于暴动中的那三只,笑而不语。他心里的小人儿正在叉腰大笑,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俯视感,真是芥末啊! 国内不能上国外的网站,如果要上还得先翻墙,可惜的是权志龙对于电脑网络这方面,完全手残。中文看不大懂,上了一会儿网就觉得没意思了,权志龙先是把电脑里的文件给翻了个遍,竟然还把朵拉之前随手记下的随记给翻出来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的音乐声终于响了起来。 权志龙抬头看朵拉,可惜朵拉的全副心神都在她面前的文件里。他去开门,门一开,就看见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外国女人提着一大包的东西站在门外,见是他,先愣了一下,然后用英语打了声招呼。开口之后,凯瑟琳才想起这位也是个外国人,迟疑地问道,“你能听懂英语吗?” 权志龙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大包,把她迎进了门,这个礼貌恭敬的态度倒是让本来对他印象分直接跌到负数的凯瑟琳对他改观不少,凯瑟琳四下一看,疑惑地问道,“sarah呢?” 权志龙把东西放在桌上,一边回答道,“她在书房里工作。” 凯瑟琳把他指使得团团转,“你,去把她喊下来吃饭,真是的,怀个孕给不让人省心。” 凯瑟琳不负她世界知名律师的称号,才一顿饭的时间,她就拐弯抹角地把权志龙的档案背景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当然途中,她没少给朵拉丢白眼。朵拉在一边听得一身汗,才吃完,就拉着权志龙光速撤退,再说下去,她都怀疑权志龙几岁尿床的事都要被凯瑟琳翻出来了。 朵拉从床头柜里拿出几个袋子,权志龙一头问号,“这是什么?” 朵拉小心翼翼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这是你儿子。” 权志龙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在医院里孕检的时候做b超照下来的宝宝生长记。权志龙慢慢地翻阅着手里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那小小的一个胚胎,逐渐成型,又想到今天这小子在朵拉肚子里踹他的那一脚,权志龙这时才真切地体会到了自己的孩子正在一天一天地长大,他自己是真的要当父亲了! 他说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既有兴奋期待,毕竟是他血脉的延续;又有茫然无措,他自己未满二十还是个孩子呢,就要担当起父亲的责任来;也有惶恐不安,因为他突然得知孩子的存在,根本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还有…… 这种种的感情在他心里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把他罩在当中,让这个才刚成年的少年迷茫了。朵拉看着他沮丧的神情,好像看到了一只没精打采的小奶猫,不仅耳朵耷拉了下来,连尾巴都竖不起来了。 没等朵拉安慰他,权志龙便自我恢复了,他想着自己好歹是个男人,人家朵拉还要依靠他呢,他可不能表现得太没用。他随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病历,看着上面划了个红圈的日期,问道,“这是什么?” 朵拉看了一眼,“孕检的时间。” “明天?”权志龙兴致勃勃地说道,“我陪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老觉得背后寒气,煮了一碗姜汤喝,真心难喝…… ------------ 57最新更新 朵拉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的房型属于两室两厅,外加一个小书房,两间卧室一间主卧一间客房。虽然当初在酒店的时候,即使他们才认识不久,也能无所顾忌地睡在同一张床上,甚至上床欢爱,但现在在自己的家里,甚至自己还怀着眼前那个男人的孩子,朵拉还是想把权志龙赶到客房去,总觉得和他睡一起挺尴尬的。 或许是地点的不同,给予人思维上的道德束缚也不同吧?朵拉心中暗忖,不过当她转头,看到权志龙穿着一身可爱的泰迪熊睡衣,抱着一个大大的枕头站在门口可怜兮兮的样子,她不禁更头疼了。 “我的朵……”权志龙眨巴着眼睛,使劲卖萌撒娇。 朵拉转头,拉起被子捂脸,假装没听见。过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朵拉转了转眼珠,悄悄扯下一直拉到头顶的被子,却不料权志龙席地而坐,双臂交叠在床上,下巴抵在胳膊上,眼巴巴地看着她,对上她的视线,想也不想就是一个灿烂到能闪瞎她眼睛的标准露八齿笑容。 “……”朵拉默默扭头,这货真的是那个霸气侧漏的权leader吗?是吗?是吗?跑错片场了吧!不过朵拉不小心瞥见他眼下的青色,想到他好不容易得来个假期,还得马不停蹄地奔波到中国来,自己还这么折腾他,朵拉心里小小地内疚了一米米,默默地拉开一个被角,“上来吧!” 明明前一秒权志龙还坐在地上的,但下一刻他就已经好好地躺在她的身边了。朵拉眨眨眼,很是怀疑是不是自己劳累过度产生了幻觉。权志龙伸出手臂,让她枕在他胳膊上,一手覆上她的肚子,轻柔怜惜地抚摸着。或许是出自心理原因,朵拉觉得自己不再像往常那样难以入睡,反而觉得自己很安定。 权志龙探头在她额前印下一个小心翼翼的吻,“睡吧,我的朵,要好梦哦!” 一夜好眠,好不容易得到的香沉甜梦被闹钟惊醒,朵拉一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乱感。不过当她感觉到身边的那个热源,转头一看,只见权志龙安宁祥和的美好睡颜,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昨天权志龙找上门来的事实。 权志龙一手占有性地搂着她的腰,朵拉想把他的胳膊拉开来,却不料他的领域意识十分强烈,怎么也掰不开,反而把正在好眠的权志龙给惊醒了。权志龙嘟哝了一句“太阳哥再让我睡五分钟”,然后蹭了蹭柔软的被子,头一歪又睡沉过去,显然权志龙也和她一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眼下这个情况。 “志龙,醒醒,我要起来了。”朵拉推他。 权志龙挣扎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四处胡乱扫视了一下,两手直接抱紧她,低哑的声音中是满满的睡意,“时间还早,朵拉姐,陪我再睡会儿。” 被他一打岔,朵拉难免起来的晚了,凯瑟琳敲门喊她上班的时候,她才刚开始吃早饭。朵拉给她开了门,然后重新坐回了餐桌旁。凯瑟琳反复打量着她,半晌才慢悠悠地说道,“虽然医生说已经不要紧了,但毕竟你肚子还有块肉,你们晚上好歹也别太激烈了。” 朵拉手一顿,想了想才明白过来凯瑟琳话中的意思,顿时一口粥就这么喷了出去,“咳咳咳,凯瑟琳,你搞谋杀啊!” 凯瑟琳看了看手表,“你还有三分钟吃饭时间,不然你就等着今天我们两个一起迟到吧!” 权志龙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习惯性的摸向旁边,朵拉睡过的那地方已经凉透了。他坐起身,扒了扒头发,才看见床头柜上朵拉留下的字条,厨房里有给他留的早饭,另外字条边上有房卡和大门钥匙,如果他在家待不住的话就去周围转转,不过要记得家里的地址别迷路了云云。 权志龙看着时间,到事务所楼下后,才打电话给朵拉,叫她下来去医院。朵拉提着手袋出门时,正好看见张铭远穿着正式地从办公室出来向她走来,“走吧,今天例行检查,我没记错时间吧?” 朵拉摇摇头,然后面带为难地看他。张铭远挑了挑眉,“怎么?” “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张铭远沉默的样子,朵拉心里很诡异地冒出来一种貌似她始乱终弃了的感觉。 张铭远倒是没介意,“是昨天我们碰到的那个男人吧?可他不是外国人么,拿到中国境内的驾照了?” 咻――正中红心! 张铭远一边摁电梯一边说道,“总不能你自己开车吧?不过我记得你也是没有中国境内的驾照的吧?难道你还打算打车或者挤公交车或者地铁?”张铭远的视线在她的肚子上打了个转儿,“省点力气,还是我送你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朵拉想想也是,便没有反驳。结果权志龙看见朵拉和张铭远两人一起出来的时候,脸一下子黑了。偏偏张铭远还硬要去招他,抖着手里的车钥匙,“原来是权先生,陪阿朵去医院啊?正好,我们顺路,一起走。” 权志龙的脸色黑如锅底。 不过张铭远也是个进退有度的人,把他们送到医院里,并不像之前那样陪着朵拉进去,而是在楼下等他们。给朵拉做检查的还是那个周医生,看见在朵拉身边没了张铭远的身影,不由得问道,“你家先生呢?” 朵拉无奈了,“我都澄清了好几遍了,张先生不是我先生。” 权志龙虽然听不懂她们的对话,但看那个女医生的直接往朵拉身后看的行为,外加朵拉一脸无奈的表情,再联合了张铭远一路上的表现,他已经在心里大致还原出事实了,那就是以前朵拉来做孕检都是由外面那个张先生陪同的,然后医院里的人都以为张先生是朵拉的丈夫。只想到这,权志龙就忍无可忍地打翻了一地的醋坛子。 他揽着朵拉的腰,闷闷不乐地说道,“对不起啊朵拉姐,我竟然连孕检都是第一次陪你来,我是不是很不称职?” 朵拉敏感地发现了他情绪的变化,拉着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以示安抚,在医生护士不注意的时候,凑近他的耳朵,“一会儿去看看你儿子。” 权志龙惊讶地说,“看儿子?” “就是昨晚你看的那几张照片,不过这次是现场的。”朵拉解释道。 当权志龙亲眼看见机器的屏幕上出现那个小小的身影时,随着医生的介绍,无论他之前心里有过什么样的迷茫、惊慌、害怕之类的感情,甚至还有过一瞬间逃避的想法,此时此刻,通通消失不见,他的心里只余下期待和希望,也感觉到了肩上沉重的担子。 朵拉感觉到权志龙的气质有了些许的改变,多了一份坚韧,而且他们出了医院和张铭远会合时,权志龙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和他针锋相对了,反而对他多了些许感激。不管怎么说,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他都在朵拉需要陪同的时候给了她坚持的力量。而让他为难的是,这种体贴和关心正好是他最难给予的。 告别张铭远后,朵拉和权志龙之间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今天不知道权志龙到底在想些什么,不同于平时的嘻嘻哈哈谈笑风生,今天一反常态地保持着若有所思的样子。回到家,权志龙突然说道,“朵拉姐,我们结婚吧!” “……” 朵拉捡起被他的话吓得掉地上的外套,面无表情,“不好意思,刚刚风太大,一时没听清。” 原来心里还有些忐忑,计算着各种选择的得失,但把这话说出口,权志龙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这句话也不是那么难说出口的,而且说出来了之后,他越说越顺利,“朵拉姐你看,我们的儿子多可爱啊,你也不忍心让他顶着个私生子的名字出生吧?” 朵拉接口,“所以?” “结婚吧!”权志龙认真地说道。 朵拉转身看了他半晌,“第一,你忘记了考虑你的身份。按照韩国民众对艺人的超高要求,就是连恋爱都不允许,我隐约记得好像还有娱乐公司对旗下艺人公布禁爱令吧?何况结婚!你现在的人气根本无法支撑你度过结婚生子给你带来的冲击,除非你退出娱乐圈,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第二,”朵拉端着一杯牛奶在沙发上坐下,“权先生你还没满二十岁啊,结婚要经过父母同意的,但你的爸爸妈妈知道我们的事吗?” “……”权志龙被堵得哑口无言。 “还有第三点,”朵拉向后靠在沙发上,眉眼清淡,“我不同意。” 权志龙惊讶地看她,正想问明原因,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你好?” “志龙啊,你快回来,现在外面都在传你写的《谎言》是抄袭的!” ------------ 58最新更新 抄袭,对于一个创作人来说,称之为最严重的罪名也不为过。一旦被扣上了抄袭的名头,以后即使你的作品再优秀,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会不会是抄的。抄袭,对于创作人的信誉的伤害,足以让它成为各个创作人最避之不及的名词。 而今,才华横溢天赋异禀的权志龙竟然莫名其妙地被说是指责抄袭,还在网上公布了所谓的抄袭旋律比对,权志龙一下子懵住了。他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直觉地把目光投向朵拉,好像她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似的,要从她身上汲取一些希望和力量。 第一次看见权志龙这么脆弱的样子,朵拉皱了皱眉,并没有和他一样惊慌失措,仍旧一派从容淡定。权志龙弓着腰,把脸埋进手里,朵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下他慌乱的心情,一边从他手里接过电话,“太阳xi,你好,我是朵拉。” “……”原来权志龙真的在成小姐身边,太阳心想,“成小姐,你好。” 朵拉也不跟他客套,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知道,这次的抄袭事件的前因后果是什么?还有――”朵拉看了眼颓废的权志龙,“你们公司对于这种紧急事件的应对方式是什么?” 太阳问朵拉要了邮箱,把两首歌的音频发给她,一边说道,“这个抄袭之说是突然出现在网上的,跟着它一起出现的还有这个音频比对,然后以让人意想不到的速度流窜了开来,就好像一夜之间占据了舆论的至高点,让人很措手不及。公司的意思是暂停我们的一切活动,等公司接下来的安排,看是顺其自然等这个传闻自己消失,还是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事实,反正现在我们的行程全部取消了。” 朵拉安慰了他几句,说让他们只把这几天当成一个特别的假期,让自己好好轻松一下就是了,公司对这种事情应该都有危机公关,用不着他们操心,而且他们作为权志龙的队员兼好友,自然知道权志龙是冤枉的,公司也不会任由人家把污名扣在自家旗下艺人头上的。太阳则是让权志龙早点回来,不然就他们找的借口瞒不住公司了。 朵拉接收到邮件,把音频提出来,一边拍拍权志龙的后背,“志龙,别难过了,人红是非多,总有些人看不得人家红,老想着往人身上泼脏水。我知道你没抄袭,以你的才华也根本就用不着抄袭,他们都在人云亦云呢!来,快点振作起来,看看到底是哪里让他们抓到了小辫子。” 权志龙的声音沉沉地响起,那清亮的小奶音竟然变得沉闷起来,“朵拉姐,我不是为了人家攻击我说我抄袭难过,我在娱乐圈里的日子也不长了,自问也看过不少的风风雨雨了,当然知道圈子里的人有时候为了争曝光率是多少的不折手段。他们能找到我没注意的地方捅我一刀,我虽然心里愤怒,但也没多少伤心。但是,为什么连我们的粉丝也相信了外面那些无稽之言?他们是我的粉丝,我们一起从开始成长到现在,我就这么的难以让大家信任?” 朵拉心里了然,这是为了粉丝脱饭而伤心呢,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见他精神还不错,虽然有点萎靡,但还能为了粉丝的事别扭,总比刚开始知道消息的时候那样颓废好多了。 朵拉轻抚着他的后背,轻声说道,“你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次的危机正好当做检查你们粉丝忠诚度的试金石,如果因为外界一点点的传闻就摇摆不定放弃你们的粉丝,肯定不是铁杆粉丝。淘汰掉一批墙头草,这之后剩下的不都是忠诚度值得信任的粉丝吗?以后你们也更好管理了,不用担心他们在你们背后捅你们一刀。” 见权志龙赞同地点头,逐渐恢复了精神,朵拉把笔记本转到他面前,“音频在这,你自己听,看看是哪里没注意让人家揪住了小辫子。”权志龙挨个放了,听到最后,还是他自己绷不住笑场了,“这谁说我抄袭的这么有才啊,这明显两段不同的音乐,音调都没几个相同的,难道就因为都是钢琴演奏,然后就是抄袭了?” 朵拉仔细听了一遍,然后中肯地说道,“这种事情人家的本意就是踩着你往上爬,或者是看你们红不顺眼的人瞎折腾捣鼓起来的破事,还有可能是你们公司的对头在胡搅蛮缠,目的就是为了打击你们的正面形象。在你们这种专业人士眼里,这的确是在生搬硬套,完全像是在看个闹剧,但这世界上还是外行人居多。像我就不怎么懂,在我看来,把这两个部分截取出来单独比对,甫一听,还真的蛮相似的。” 最后,朵拉感慨地说道,“能想到用这个断章取义的办法人的确有才,不过这人怎么就不把这种心思放在正途上?如果他能把这种‘钻研’精神放在正事上的话,他还用现在来羡慕你?早就做出一番事业出来了好不好!” 在了解了其中内情后,又经过了刚开始得知消息的情绪起伏,这时候的权志龙,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平静,心里也有了底气。他看了看时间,遗憾地说道,“本来还想好好陪朵拉姐几天的,结果半路出了这种糟心事,真是让人郁闷。我这就回韩国了,这种时候可不能再去撩拨社长的底线让他有机会发飙。” “等等。”朵拉沉吟了一下,打了一个电话给自己的助理,叫他帮忙给权志龙订机票,并令他一路保驾护航把权志龙安全送到他们宿舍去。权志龙原本还想推辞,朵拉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想现在国内的媒体为了获得第一手新闻,在知道你外出找灵感了,一定会在机场车站什么的地方埋伏下天罗地网,就等你傻傻地一头栽进去吧!” 权志龙这时候也不好通知公司派几个保镖来接应他,他压根就不想让公司知道他这几天的行程,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把朵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暴露出去,这要是被杨贤石知道了,就不只是杨贤石发飙的问题了,而是他百分百肯定会当场暴走。 权志龙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朵拉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一味地期待yg公司的反击,yg在这次事件中表现出来的公关意识很微弱,实在让她难以信任。而且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她还是比较放心能够彻底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 朵拉直接给简去了电话。权志龙抄袭事件在韩国本土闹得气势汹汹的,其实别的地方压根还没注意到这事,而简会知道,只是在于她知道权志龙就是朵拉肚子里孩子的老爸,这才分了几分注意力给他。简很干脆,“你要我怎么做?直接压下这件事,我好像现在还没这么大的权力,而且又是在韩国,我实在鞭长不及。” 朵拉说,“用不着这么复杂,不过是想让你牵下线,联系一下你们国家的dashi dance,让他也听听这两个音频的比对,然后如实地澄清并非抄袭就行了。另一个当事人都亲口承认了没有抄袭,那些上蹿下跳的滑稽戏猴子们总可以消停会儿了吧?” 朵拉虽然拒绝了权志龙的求婚,平时和他在一起时也没怎么轰轰烈烈缠缠绵绵,但她倒是真的把他划入了自己人的范围内。这次他竟然被人这么挑衅和打脸,虽然别人不知道她和权志龙的关系,但朵拉还是觉得很没面子,这件事就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挺挺地扇在了她的脸上,她能忍到现在没暴走已经是她脾气好了。 权志龙在朵拉那个助理的陪同下,隐秘地回到了韩国,连个浪花也没溅起来。如果让那些守在机场的狗仔们知道权志龙就这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指不定呢他们会捶胸顿足后悔成什么样子呢。 权志龙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四个颓废到底的宅男,结果他进屋一看,这四个人优哉游哉的哪有半分沮丧?反而逍遥得不得了,好像外面的风风雨雨一点也清扰不了这里的悠闲。 胜利第一个看见他回来,噌地一下窜了过来,“志龙哥,你这次去中国有没有带土仪?”说着他用亮晶晶的眼神充满期待地看着权志龙。 权志龙一僵,随即掩饰地咳了一声,“胜利你这小子,我去中国是有正经事要干,哪里有空去关注土仪、特产什么的小事。” 这时,助理从车的后备箱里搬出几个礼盒,交给权志龙,笑道,“这是我们boss交代给权先生准备的。” 大成围了过来,使劲眨着那双眯眯眼,“挖,朵拉姐真好,又温柔又体贴,羡慕嫉妒恨啊!” 见朵拉这么为他着想,权志龙心里甜丝丝的,不过他还是瞪了一眼队员们,丢脸丢到外国人面前去了。等他礼貌地送助理离开,才走进宿舍,这时,bb几人已经拆礼物拆得快乐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了~今天估计没了,明天找机会上传。姑娘们,新年快乐! ------------ 59最新更新 杨贤石最近很暴躁。按理说,他亲自准备多年、并一手打造的bigbang团体开始发力,迅速席卷全韩,一举成为大韩民国的超人气偶像团体,彻底在歌谣界站稳了脚跟,但bb的大势不仅不能为他消除些许心理上的焦虑,反而让他愁得头发掉更多了。 权志龙是他一手发掘并提□的心腹爱将,对于权志龙的成长和发展,他小心翼翼地扶持着、看护着,就怕他在他一时不注意的时候长歪了,让他多年的心血和希望毁于一旦。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孩子有了心事,有了自己的主意,有些时候就难免阳奉阴违了。杨贤石真想感慨一句: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啊! 自从发生了《谎言》改版一事后,虽然权志龙更低调更礼貌了,但杨贤石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疏远了一层不止。在他面前,权志龙比之前更为谦逊,却不跟他和从前一般贴心,不再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难处都来找他谈心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他总觉得权志龙发展了地下恋情,但无论他怎么明察暗访,都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出现这种情况,一个原因是权志龙恋爱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他多心了,但杨贤石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眼睛观察到的些许异常,权志龙前一段时间的消沉低落,明显就是恋情受挫的表现,而后又振作起来,时不时周身就飘几朵粉红的小花,分明是恋情顺利的标志。虽然权志龙在外表现得若无其事,但他那还不成熟的掩饰怎么瞒得过他? 杨贤石一边心酸权志龙对他的防备,一边暗自诅咒那个让权志龙春心萌动的可恶女人。本来想着像权志龙以前的几段感情那样,或是不着痕迹地延长权志龙的练习时间,让他没空陪女朋友,或是在他外出约会的中途找事把他临时叫到公司去。跟权志龙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都是喜欢男朋友陪在身边的,这样的情况一多,人家小姑娘肯定有意见,到时候不用他出面,人家自然就分开了。 但这次的事情实在是棘手,原因就在于杨贤石根本找不到那个女人。而且看权志龙的表现,从来都是和其他几人同进同出的,在宿舍的时间里也不随便往外走,叫经纪人检查他的手机,电话和短信也没什么异常的情况。而最有嫌疑的,莫过于三月初的那几天,据说权志龙经常回家不在宿舍。不过据他事后调查,也是有据可依的。 杨贤石默默挠墙了。 《谎言》大热,很快就横扫了韩国的各大音乐排行榜,杨贤石还没来得及大肆庆祝,结果就横空出现了抄袭事件,更是让他焦头烂额了。和天朝不同,天朝的明星但凡有底气,娱乐公司就把他们当大爷,但在韩国,艺人的地位其实并不高,在娱乐公司里只有当孙子的份。一旦外界出现了什么对艺人不好的传闻,无论是不是艺人的错,最后道歉认错的都是艺人。 bigbang出现了抄袭丑闻,杨贤石再也顾不上权志龙的底下恋□件,只能调动全公司的人力物力去抵抗这次的抄袭事件。他们原想着一方面从专业角度分析两个听着相似的旋律之间的不同去反驳抄袭的事实,一方面全力去追查到底是哪个牛鬼蛇神出来搅局。 不过事情诡异的是,还没等杨贤石理出个千头万绪,事情就有了一个诡异的变化,作为抄袭事件的受害者dashi dance,首先在媒体上公开声明,他拒绝承认权志龙的抄袭行为,并明确表示他十分喜爱他的这首新歌,对他的音乐才华表示钦佩,并期待着两人有机会一起合作。 这一番声明就像是投入油锅的那小杯水,引起了轰然大波,不过也很有效地制止了抄袭说的流传。另外,首先引发抄袭说的那个当事人也被广大热心网友给人肉了出来,原来是一个圈内常年徘徊在二、三流的老资历前辈,因为①38看書网速走红,又嫉妒他们的年轻,所以才造谣生事。 抄袭事件就此画上了句号,当然,其中像是为什么这个前辈不嫉妒东方神起、super junior,或是ss501,反而去眼红出道了一年才开始大红大紫的bigbang,还有这个前辈搅出这番丑闻之前和某某公司的高层一起吃过饭喝过酒之类的内情,则是被媒体有志一同地忽略了。 虽然事情完美解决了,甚至还让bigbang出了回风头,变得更加的炙手可热了,但杨贤石却难掩心中的焦虑,因为他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有只不着痕迹的黑手,不然怎么解释这桩丑闻会这么快的失效?难道真的都是dashi dance和其公司的一时好心?指望他们良心发现还不如去希翼娱乐圈没有潜规则。 杨贤石感到十分不安,因为他实在无法把握这只背后黑手的目的所在。等他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他连忙把冷落了好几天的bb五人招进他的办公室谈了一回心,并殷殷劝慰了一番,然后一起展望了一下未来,最后他把权志龙留了下来。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软磨硬泡,权志龙都一口咬定了他没有恋爱的对象,只说他这段时间的异常都是因为写歌没灵感被瓶颈卡住了。无论杨贤石怎么在心里大喊坑爹,但他手里没有具体的证据,自然只能无奈地接受了他这个说法。 待知道事情解决之后,权志龙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从风口浪尖退下来了,不用再时时备受旁人怀疑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侵扰了。不过这时候的朵拉却是碰到了一桩难题。她打电话给简请简出手帮忙,纯粹是因为她气不过自己人被人欺负了,但不料dashi dance有个条件,那就是希望能向权志龙邀一首歌。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初简想着不过一首歌,小事而已,所以很干脆地答应了,而且一开始也没说,等事情也解决了才轻描淡写地提了一下。朵拉当时就纠结了,说到底,她原本就没想着把自己帮权志龙背后出力的事告诉给他,但现在明摆着赶鸭子上架,不告诉他也不行了,毕竟她可没什么才华能给他凭空变出一首歌出来。 朵拉郁闷了一下,才打电话告知权志龙这件事。权志龙呆了呆,他还以为这全是社长杨贤石的功劳呢,还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就因为私人感情的问题就对杨贤石有了不满,是不是狼心狗肺了一点,没先到竟然是他的朵拉姐给他扫的尾。 权志龙一方面感念朵拉对他的关注和在意,另一方面却因为大男人的自尊心各种纠结,不过纠结归纠结,他还是答应了dashi dance的邀歌,朵拉爽快地把dashi dance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他们之间的破事她再也不想搀和了! 抄袭事件完美解决,大韩民国都了解到了权志龙的音乐天赋,一时间向他邀歌的人纷至沓来,但权志龙是个精益求精的性子,并不会为了所谓的人脉、关系的问题就轻易地答应。好歌都是需要灵感的,他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杨贤石也是这个考虑,作为bb的社长,他担当起为他拒绝并拉拢圈内人的任务,真是痛并快乐着。 此事过后,bb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打歌行程,即使权志龙再怎么挂念朵拉,他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翘班去中国看朵拉,只能偷偷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然后每天电话短信不断,一解内心的思念。 权志龙是否极泰来了,但朵拉却陷入了大麻烦之中,原因就在于权志龙的出现。凯瑟琳面上不显,甚至权志龙在的时候她还表现得很慈蔼和善,但他一走,她就把朵拉提溜到面前开始苦口婆心地劝告她,不求她找个富豪权贵,但起码要能在朵拉怀孕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吧?即使不能时时陪伴在她身边,但也要个能光明正大公布喜讯的人啊! 在美国,明星艺人的身份并不为人所轻视,甚至有了大牌明星竞选政客的例子在,就像是阿诺施瓦辛格,此时就已经是美国的一州之长了,甚至很多时候,明星艺人比普通人更具号召性。但在亚洲,自古至今的传统思想影响,虽然艺人的地位比古代高了很多,但社会普遍轻视艺人,认为戏子地位低贱。 而在亚洲诸国中,秉承这种思想尤甚的就是韩国,甚至韩国特色的anti,很多并不是因为要反对的艺人有什么失礼不好的地方,只是因为他们红,所以他们的anti就多。也可以理解为人们眼红妒忌这些艺人杰出的成绩,而他们在现实中的生活并不美好,所以他们就通过伤害这些成功艺人的方法光明正大地宣泄着内心的不满和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上了,大半夜的跑网吧真心伤不起,路上一个人也木有……泪汪汪 ------------ 60最新更新 成立不久的分部事务所虽然正在慢慢走上正轨,但至少目前来看,它仍处于忙乱的状态。虽然它才进入上海,但因为事务所总部在业界内的知名度以及其世界范围内的人人称颂的高质量高服务,分部事务所刚开张,前来委托任务的客户就络绎不绝,事务所内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连朵拉这个孕妇都已经独立处理了好几桩案件。 一开始人们并不信任她的专业能力,虽然有高等的学士证书和世界一流大学的毕业证书撑腰,还有世界知名律师的全力推荐,但国人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经验,比如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等等。等到朵拉完美地完成了几桩委托人的事务,大家这才慢慢接受她。 接连处理了四个企业财产纠纷的案件,虽然大同小异,不需要她费太大精力,但朵拉还是感觉到了阵阵疲惫。怀孕的身体根本无法负担高强度的工作,她已经感觉到身体向她提出的抗议。才从法院出来,朵拉揉了揉太阳穴,正想着下午回去好好睡一觉,她就看到张铭远站在法院楼下对她招手。 “张大哥,你怎么在这?”朵拉近前,面带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出差去北京了吗?” 张铭远给她打开车门,“没错,我上午才从北京回来。” 朵拉坐进车内,系好安带,靠在座椅背上舒了口气,“张大哥一切还顺利吧?” 张铭远坐上驾驶座,笑着看了她一眼,发动轿车说道,“我还好。不过才回来,就听到凯瑟琳对我抱怨,说你这几天太拼命,她又劝不动你,就只能把我赶来给你放几天假,省得你虐待了她的教子,所以我就巴巴地跑过来了,还希望成小姐给我个面子,不然凯瑟琳又要对我发飙了。” 朵拉看着他故作委屈的表情,“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拜托你别耍宝了,明明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帅脸,偏偏给你自己扭曲成一朵菊花,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张铭远笑着说道,“博君一笑么!你这个准妈妈多笑笑,以后生出来的孩子才可爱。不然你整天哭丧着脸,小心生出来一个泪包。我是不介意他是爱哭还是爱笑,只是怕某个当妈的,到时候没了耐心。” 朵拉见他说得暧昧,却不挑明,很是无奈,只能转移话题说道,“张大哥你放心吧,如果我真的生出来个泪包,我也可以把他重新掰正过来。” 张铭远哭笑不得,“行了,我就这么一说。阿朵,你中午想吃什么?” 闻言,朵拉忙说道,“我想吃冰激凌行不行?” 张铭远瞥了她一眼,“午饭吃冰激凌?” 朵拉期待地看着他,“去吧去吧!” 张铭远无奈地摇摇头,“我不问你了,午饭先跟我走,冰激凌怎么能填饱肚子呢?你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只吃冰激凌营养跟不上的。”见朵拉失望的表情,张铭远继续说道,“下午我再带你去吃冰激凌,我知道孕妇的口味很奇怪,不给你吃到嘴你肯定不甘心。” 朵拉笑眯眯地道谢,“先谢过张大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想着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昨天我突然想吃哈密瓜,上个礼拜则是突发奇想想吃话梅糖,还有之前有天晚上半夜想吃榴莲,不过我一个人不好想到什么就自己出去买,所以大多时候只能想想罢了。” 张铭远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心情不错,便迟疑着开口说道,“阿朵,你家那位不在你身边,一个人怀着还自己很辛苦吧?” 朵拉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街景,“是啊,很辛苦,有时候火大的时候,就特别想咒骂他。” 张铭远说,“你认定他了?就算一个人承担着生活的重任也要坚持下去?” 朵拉转头看他,表情很是疑惑,“此话怎讲?” 张铭远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你就没想过找个能照顾你、陪伴你的丈夫?何必就吊在他那颗歪脖子树上?” 朵拉失笑,“你哪里得到的我非他不可的结论啊?”朵拉歪头想了想,说道,“不过是没碰到合眼的人罢了。”说着,她笑着转移了话题,显然不想跟他谈论这么私密的话题,“张大哥,北京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说给我听听吧!” 张铭远极有眼色,便顺着她的话跟她讲起他出差期间的趣事,还有在北京的所见所闻、好玩的好吃的,听得朵拉很是向往,连连说等到有空,她也一定要亲自去北京玩。权志龙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张铭远刚把朵拉送回家,朵拉一边接电话,一边礼貌地跟张铭远道别。 权志龙忍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朵拉姐,那是谁啊?” 朵拉看着张铭远开着车离开,这才走进小区里,“权志龙?你好啊。你上次见过的,就是在我住的小区门口看到的那个人,我的上司,张铭远。” 权志龙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面容俊逸儒雅的而立精英形象,心里泛酸,酸溜溜地说道,“朵拉姐的上司对姐姐真好啊!” 朵拉呵呵一笑,“是啊,我们上司很关心员工的。” 权志龙默默内伤。 朵拉心里暗笑,问道,“你今天没通告?” 权志龙说,“有的,现在我就在休息室,等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通知我们上台呢! 朵拉从手袋中摸出钥匙,“你们还在为《谎言》打歌啊?” 权志龙回答,“是啊,估计还有好几个星期呢!” 朵拉感慨了一声,“那你们加油啊,争取每次都拿第一。到时候,我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 权志龙汗了一下,“朵拉姐,你没发现你的语气和我们幼稚园里的老师夸小朋友的时候,说‘小朋友们,如果你们表现的好的话老师就奖励你一朵小红花’的语气是一样的吗?” “哈哈!”朵拉望天,“是吗?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一朵小红花,因为我会给你十朵小红花,哈哈!” 权志龙脑后滴了一滴大大的冷汗,显然被她的冷笑话给弄僵硬了,“朵拉姐,如果我能拿连续的冠军,你能不能把你的奖励改一个呢?” “比如说?”朵拉挑眉。 权志龙看了看休息室中的众人,然后缩到了角落里,小声说道,“比如和你那个张姓的上司保持距离。” “……”朵拉。 权志龙撒娇,“朵拉姐,答应我吧,答应我啦!” 朵拉说,“换个吧,比如说我到你们的表演现场给你加油?” “不好!”权志龙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朵拉被他的反应弄得呆了一下,随即不爽了,“不去拉倒,哼!” 权志龙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才的反应太大,貌似其中有很多的歧义,而且成功地把朵拉给惹毛了,连忙轻声安抚道,“朵拉姐,你别多想,我不是不想你来电视台看我的现场,但我欢迎你来看我们的演唱会,却是不愿意你来电视台看我们打歌的。” 朵拉不解,“不都是表演么,有什么区别?” 权志龙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如果是演唱会的话,那就是我们公司负责的,我们是主办方,权力比较大,自主权比较多。但是在电视台的话,我们如今虽然不属于那些刚出道的新人了,但资历也不足。而电视台打歌啊表演的前辈很多,要同台竞争的,我们有时候给前辈行礼问好的时候就会吃人家冷眼,那时候比较尴尬。” 既然已经开口说了,权志龙就不再藏着掖着了,“虽然我们现在比很多前辈都红,人气都高,但是国内还是很讲究辈分的,所以那些前辈虽然很不得意,但他们有时候给我们脸色看向我们找茬出气的话,我们都是不能抗拒和拒绝的。” 朵拉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有这个时候,她虽然吃过韩国国内等级森严的前后辈制度的苦头,但她本人在韩国的时间并不长,而且整天埋头课本,又有崔幼真的保驾护航,即使原主的记忆一清二楚,但她做主导的还是上辈子的意识。加上在国外待久了,未免对这方面忽视了。朵拉没想到自己竟然把权志龙难堪的一面给逼问出来了,心中愧疚,“志龙,你别说了,我都明白。” 权志龙却安慰她说道,“说给朵拉姐听不要紧的,朵拉姐又不会给我到处宣扬,其实这些事埋在我心里很久了。虽然我听说韩国的艺人几乎没有没碰到过这种情况的,但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所以只能自己忍受下来的,但要说心里没怨言的,那是不可能的,我当然也是。” 权志龙四下一看,没人注意到他,“我也觉得委屈的,明明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受这些闲气?而且我是队长,大多数人都是冲我来的。我就不明白,这些前辈还是新人的时候肯定也是从这个时候经历过来的,那他们为什么不能设身处地地为我们想想,对我们宽容一点?” ------------ 61最新更新 朵拉听着他满腹的怨气,想必这些话已经堆积在他心里很久了,不能对着公司里的人倾诉,因为公司的人最终都是把公司利益放在最前面,只会劝他们忍耐忍耐再忍耐,等到他们成了前辈,那么他们就能对着他们的后辈摆脸色了。他也不能在队友面前表现出来,因为他是队长,有义务承担起这一切,并且稳定团队内的人心。 朵拉顿了顿,说道,“志龙啊,你要知道,不遭人妒是庸才。但凡有才能的人谁会没有个被人说坏话的时候?而且你也可以这么想,为什么他们会给你们摆脸色让你们难堪呢?难道这不是说明他们无法在主场上光明正大地赢过你们,所以只能在背后做做小手脚吗?把心态放宽点,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就不要放心上了。要知道,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不是和他对着干,而是无视他。” 权志龙笑了笑,“嗯,谢谢朵拉姐的开解,我明白了。其实我也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我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不过现在和朵拉姐一说,我感觉心里更轻松了,看来,朵拉姐又帮了我一次,我可是欠朵拉姐的人情越来越多了,索性以身相许吧!” “贫你的嘴吧!”朵拉翻了个白眼。 权志龙认真地说道,“不是我不希望朵拉姐来现场给我加油鼓励,可是我希望我在朵拉姐心目中是个男人的形象,我希望能给朵拉姐安全感,能让朵拉姐感觉到值得依靠和信赖。我希望我在朵拉姐面前永远都是台前那意气风发光鲜亮丽的形象,而不是让朵拉姐看到我这么狼狈难堪的时候,那让我很有挫败感的啊朵拉姐~” 权志龙拖着他细细的小奶音撒娇。朵拉抿了抿嘴,“我知道啦权小朋友,男人的自尊心嘛!那你好好表演,我等你给我发看你现场的邀请函,fighting!” 权志龙笑出一口小白牙,“嗯嗯,朵拉姐,我们一起加油。”权志龙见太阳在向他招手,“朵拉姐,我要表演了,先这样了,拜拜!” 朵拉跟他道了别,挂上电话,转身去书房看他们的视频去了,虽然刚才是心血来潮的随口一说,但她是真的有种冲动去看他的现场的。不过既然他都拒绝了,那就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权志龙最终完成了诺言,不仅实现了人气歌谣、音乐中心和音乐银行的大满贯,更是在音乐银行连续夺冠多达六周,一曲《谎言》红遍全韩,bb也顺势登顶为韩国的当红超一流人气偶像团体,广告、综艺节目、剧本等等更是纷至沓来,让他们忙得团团转。 时间就在这种忙碌的状态下慢慢进入了年末,期间权志龙又抽空跑过来了几次,一来关心关心朵拉这个随着月份的增加脾气越发坏的孩子他妈,二来也是为了和还没出生的孩子联系联系感情,免得这孩子把朵拉平时相处得比较多的几个男同事当成自家的老爸,以后出生后对他感到陌生。 当然,在这期间,权志龙还得提高心神和杨贤石斗智斗勇,把他跑到国外去的事实瞒得死紧,不过好在朵拉招呼了崔幼真给他扫尾,他来中国的次数也不多,所以至今杨贤石虽然心里怀疑,但他逮不到权志龙的小辫子,也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不满。 随着年终的到来,不仅权志龙他们需要参加出席各种颁奖礼、晚会等等,朵拉也是整天奔波在各大董事会、股东会、工作总结会上,忙得晕头转向,只有在这个时候,朵拉心里才会升起一点点的后悔,觉得自己把摊子铺太大了,结果都快累死了。 因为预产期的临近,有好几次朵拉都感觉到肚子的不适,她都差点以为她能在会议当中发动了,不过还好孩子很争气,没有让她妈面临这么一个囧状,直到圣诞的前一天,朵拉正在和凯瑟琳商量着怎么过平安夜,结果她突然觉得肚子一阵疼痛,身下一湿。 朵拉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不说话了,凯瑟琳不解地看她。朵拉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凯瑟琳,把收拾好的大包拿好,你去开车,顺便打电话给医院,我觉得我要生了。” “……”凯瑟琳直接愣住了,直到朵拉忍耐不住,细细地□出来,她才如梦初醒,“哦上帝啊!不是还有半个月吗,怎么这么早就要生了?”她急急忙忙地去拿包,然后手忙脚乱地去拨早就预约好的电话,一边语无伦次地安慰朵拉,“sarah,放轻松,不要急,我们马上就能到医院了。” 朵拉肚子痛,没法自己行走,凯瑟琳虽然身体强健,但也无法把朵拉抱到车库去,不过幸好她想起前不久在楼道里预见了同一楼层的另一个男的邻居,连忙去敲他的门。那个男邻居一听,连忙过来帮忙把朵拉横抱起来,就往楼下跑去。 邻居看着朵拉痛苦的表情,不满地说道,“预产期近了就该提前去医院待产,怎么家里没有男人,还在家呆着?”凯瑟琳跟在他身后,提了提手里的包,解释道,“sarah的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本来我们是准备圣诞过后再去医院的,没想到她生得这么提前。” 凯瑟琳小跑过去开车,邻居抱着朵拉往后座一坐,凯瑟琳就发动轿车,跟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邻居顺便问凯瑟琳他们预约的医院的电话,急忙打了过去,跟他们说明了情况,让他们赶紧准备起来。 朵拉咬着下唇,努力抵制着肚子传来一波波的痛觉,趁着阵痛间隙,睁开眼睛抖着手给权志龙发了一条短信,“权志龙,你儿子要出来了,你死哪里去了!!!” 凯瑟琳一路闯红灯过来,当他们狂奔到医院的时候,后面跟了好几辆闪着红灯的警车,不过半路有警车追上他们,在听见凯瑟琳长话短说的解释后,拦截他们的警车自动变成了护送他们的车队。而医院也已经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一下车,医生护士就推了担架出来,把朵拉往担架上一抬,给她盖了被子,就急急忙忙往急诊室推去。 凯瑟琳看着朵拉被推进了急诊室,这才像是虚托了一样,要不是有邻居撑着她,她就已经瘫软在地了。而这个时候正在急诊室挣扎的朵拉,自然是不知道她那一条短信在bb几人中引发了多大的风浪。 bb几人才从yg公司内部的晚会出来回宿舍,因为这几天权志龙正在和teddy合作一首新歌的原因,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即时联系状态,其他四人也习惯了他的电话声和短信声,听到有新短信达到的提示音,而权志龙正在洗手间洗澡,胜利大喊,“志龙哥,你有新短信。” 权志龙还以为是teddy的短信,随口回了一句,“胜利啊,你帮我看一看。” 权志龙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胜利随手打开他的短信,然后瞪大眼睛,哆嗦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尖声大叫,“志龙哥,你儿子要出来了?!” “mo?”x4! 太阳、大成和top都被他的惊叫吸引了过来,然后被这话中的内容惊吓得瞠目结舌,眼珠子掉了一地。只听洗手间里传来乒呤乓啷一阵响动,然后权志龙就随手在腰下裹了一条浴巾,就这么直愣愣地冲了出来,跟一阵风似的抢夺过胜利手里的手机,面容严肃地看着屏幕上的内容。 胜利捂着脸,惊恐地看着权志龙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唤道,“志……志龙哥……” 权志龙来不及搭理他,又跟一阵风似的刮进卧室,然后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他一边拉着羽绒服外套的纽扣,臂弯里提着背包,手里还勾着墨镜和帽子口罩,一边往屋外跑去,一边对着屋内几人快速地说到,“我去中国一趟,你们帮我掩护一下,等我回来了,我再跟你细说,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我赶着去机场。” 四人还没反应过来,权志龙已经跑了没了人影,只留给他们一个空荡荡的大开的大门。 胜利求救似的看着其他三人,结结巴巴地说到,“志龙……志龙哥……真的有儿子了?” 四人面面相觑,只有一阵风在他们中间沉默地吹过,卷起一片枯黄的树叶,萧瑟地离开了。 权志龙忙着往机场赶,急诊室里的朵拉却咬紧牙关,在心里狠狠咒骂着造成这一切的权志龙。要不是他没经验,不知道上床要戴套,她会在这个时候这么悲惨吗?尼玛的快痛死老娘了啊! 助产的护士不停地在她耳边鼓励着“加油”“再用力一点”“很好,请保持”…… 朵拉心里的小人一直在泪奔,尼玛的老娘也想快点啊!老娘快痛死了!权志龙你到底在哪里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了,万岁! ------------ 62最新更新 bb四人团团围坐在客厅中央的软垫上,仍然一副集体掉下巴的神情,只有太阳的脸上带上一丝恍然的神情,结果被眼尖的大成发现了,“太阳哥,你知道什么□吗?” 太阳看着他们三人茫然的神情,想着虽然他不清楚他儿子的事情,但他毕竟是权志龙这段感情的唯一知情者,不禁在心中大叹“芥末啊芥末”,一边很淡定地撞b,一副超然世俗的模样但笑不语,看得其他三人一副牙疼的表情。top、大成和胜利齐刷刷地把目光投放在他身上,饶是太阳面瘫般的微笑,也不由得僵了僵,嘴角抽搐了一下。 最终,他还是在这几人灼热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心里感叹了一句权志龙的手脚真快,这么快儿子都快生了,一边又想着他们如今是知道权志龙快有个儿子的事实,那权志龙之前和成小姐的地下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估计以后权志龙往她们那里跑的次数更多了,还需要bb全体给他放风呢,便说道,“今年三月初时,我们见过一面的那位成小姐,你们还记得吗?” 胜利奇怪,“她不是没几天就离开了么?” 大成挠头,“那次志龙哥从中国回来给我们捎礼物的嫂子?” top横了他一眼,却天马行空地来了一句,“确定是小侄子不是小侄女?” “……” 太阳、大成和胜利都给他的四次元跪了。 “反正――”太阳拍板,“志龙从一开始看上成小姐,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不过据我了解,志龙倒是一往情深得很,但人家成小姐的态度还不明确,好像并不怎么愿意和志龙在一块儿,所以,你们注意一点,不要给我们的leader拖后腿,你们没看志龙连儿子都有了,人家成小姐不说婚事了,连男女朋友的交往也没松口嘛!” “我记得成小姐是个很温柔很漂亮的姐姐。”胜利想了想说道。 大成接着说道,“还很体贴、善解人意,不过她的年纪是不是比志龙哥大啊?” 太阳点头,“成小姐是八五年生的,比志龙大三年。” 见他们说得欢快,top欲言又止,最后才忍无可忍地说道,“难道就我一个人认为志龙还在暗恋那个j小姐吗?” 瞬间冷场。 “哈……哈哈……”胜利傻乎乎地摸摸后脑勺,“看志龙哥这一年的表现,心都牵在成小姐身上,不会还在心里继续默默暗恋那个j小姐吧?” 大成抬头望天,“不过,志龙哥貌似暗恋了那个j小姐一年多了哦,去年我们专辑里的《this love》不就是他为她写的?他今年就能放下对j小姐的感情,对成小姐付出全部的感情?” 太阳默默抹汗,“要死了,我只顾着志龙能从那段无望的暗恋中走出来了,一心想着他和成小姐的事,竟然从没关心过那位j小姐。也不知道志龙如今心里是怎么想的了,不会是一边喜欢成小姐,一边心里继续默念j小姐吧?” 对于权志龙上一段长达一年多的苦恋,还是暗恋,不,不能说是暗恋,应该是公开的秘密,大家众所周知但都默契地没有挑明的“暗恋”,无论是bb的几人,甚至连yg公司都是知道的,毕竟他那首歌写得这么热情奔放,又蕴含了这么一段无望的苦□恋,稍微和他有点交情的,都是明白人。 太阳几人看着top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牙疼,也不知道这位四次元神又要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不过top果然没有辜负他们对他的期待,“如果成小姐知道了j小姐的事,她会不会一气之下直接抱着孩子走人了啊?” 很有可能!这是在座几人相同的心声,毕竟人家都已经走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也不意外,而且人家虽然给权志龙生了孩子,但熟知内情的太阳也说了,成小姐的感情花落谁家还不知道呢!而且人家有权有势的,也不是他们bb的粉丝,据权志龙提到过她刚回韩那会儿,不说bb,连人家东方神起都不知道是什么。 大成慢悠悠地吐槽道,“那志龙哥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集体沉默。 而此时正在被他的队友各种担心的权志龙正在火急火燎地往中国赶,在那个国度,他的心上人正在为他生育他的骨肉血脉,只要一想,他就觉得心跳加快、血液加速。每个男人天生就有强烈的领域感和传承感,当这两种天性结合到一处时,带给权志龙的触动是让他难以言喻地大。 虽然权志龙仍然对他这个年纪就当了父亲有点惶恐不安,但他此时感到最多的,就是知道孩子的存在后就负担在他肩上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他知道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甚至在心上人怀孕期间不能陪伴在她身边,只有不多的几次匆匆相聚,连心上人生孩子都是要进产房了才通知到他这里。 但他是真心想当个好父亲、好丈夫的,虽然他此时业务不娴熟,但他一定会学着当一个好父亲和好丈夫,虽然眼下看来,朵拉姐即使态度有所软化,但还远远未到能让她点头答应的地步,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啊!权志龙在心里默默握拳。 权志龙以为他到中国的时候,朵拉和小宝宝已经洗白白等着他了,哪知他一打电话,才被通知到朵拉仍在手术室没出来呢!权志龙匆匆赶到医院,只见凯瑟琳正苍白着脸坐在手术室外的休息椅上,不时焦急地向正亮着手术中灯的手术室张望着。她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面容俊逸,却难得的是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一番沉静的态度,这在一方面也安抚了凯瑟琳的焦虑,不然医生可能先要给她打镇定剂了。 “凯瑟琳,朵拉现在怎么样了?”权志龙急匆匆地跑上前,侧耳一听,却没听到想象中的那一声声因为疼痛而引发的尖叫,而凯瑟琳和那个男人面容都带了些憔悴,可见等的时间不久了。 经过了朵拉先前在家阵痛那件事,凯瑟琳今天对权志龙的怨念特别大,她已经顾不上维持她英伦淑女的风范,很不礼貌地直接给了他两个白眼,就转头不想理他,继续专注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 大约是看权志龙跑得满头大汗,又是一脸焦急尴尬的神情,好不可怜,那个年轻的男人接话说道,“你好,你就是里面那位女士的丈夫?” 权志龙迟疑着点点头,换来凯瑟琳的一声冷哼。年轻男人虽然有点疑惑,不太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不过他也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只是大概弄明白这位先生和里面那位女士关系不一般,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孩子他爸的事实就可以了。他沉者脸教训道,“妻子怀孕生孩子,你这个当老公当爸爸的跑哪里去了?她们两个女人在家,又是待产期,很危险的好不好?今天是碰到我能搭把手,若是找不到人,难道只能等着救护车跑个来回?” 权志龙也知道自己的失职之处,所以并没有反驳,只是躬身道谢。年轻男人见权志龙面容嫩相,看着根本还小,而且刚刚他过来的时候也很赶,估计是真的有事才不在的,所以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你们年纪还小,这种事情就更要当心了,不然一个不小心,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可是要悔恨终身的。” 权志龙受教,眼神却一直飘向手术室的方向。好不容易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走了出来,权志龙连忙围上去,比凯瑟琳还要快几步,惹得凯瑟琳一个劲地瞪①38看書网速地问护士小姐里面具体的情况,不过他的韩语和英语人家都听不懂,完全是鸡同鸭讲,凯瑟琳也是完全歇菜的主,这个时候,只能拜托年轻男人再帮忙翻译一下了。 护士小姐见终于有人能用国语沟通了,暗暗松了口气,被这个面色焦急的男人用听不懂的语言追问,真心地鸭梨山大啊!护士小姐肃容道,“孩子养得太好,大了点,孕妇有点难生,而且力气不足了。这里有家属吗?可以进去一个给孕妇鼓励鼓励,如果再不行,就只能剖腹产了。” 凯瑟琳本来还想着和权志龙抢这个机会,结果人家权志龙完全把她无视掉了,任由她在一旁跳脚,自顾自地跟着护士小姐消毒,再穿上消毒衣,然后他深呼吸一口气,一步踏进了手术室。 虽然戴了面罩,但才进屋,权志龙就觉得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向有点轻微洁癖的他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在心里担心,朵拉姐并不是个体质特别好的人,这一下失了这么多的血,还生了这么久都没力气了,她如今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除夕快乐~还有坚持在春晚面前的吗?我坚持了十分钟就阵亡了……汗个 ------------ 63最新更新 虽然手术室里围着一堆的医生和护士,但权志龙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手术室中央手术台上的朵拉,她早已不复他记忆中清丽优雅的形象,反而很狼狈,汗湿的头发凌乱地黏贴在她的额头、脖颈上,而她的脸色苍白,在手术灯的照射下,肌肤透明地几乎就要这么消散在空中了。 权志龙心里一阵恐慌,他快走几步来到朵拉的身旁,两手紧紧握住她的右手,一边在她耳边焦急地唤道,“朵拉姐,朵拉姐!阿朵,我的朵,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权志龙,我到你身边了,你看看我!” 此时的朵拉已经痛得几乎没了知觉,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迷迷糊糊中上下浮沉,找不到一个能让她驻足歇脚的地方,她很想就这么放任自己沉入寂静的黑暗中,不用再受腹中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但同时又有一股微弱的不甘在阻止她直接失去意识。 这时,朵拉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那一声声急切的呼唤让她迟疑了一下,她迟钝的思想缓慢了转了转,这才反应过来,啊,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过来了! 权志龙唤了她很久还是叫不醒她,急得跳脚,他看医生和护士的脸色都不太好,表情很严肃,更是急得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下。医生看着情况不好,刚想吩咐下去准备剖腹产,权志龙感觉到被他紧握在手里的朵拉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当即兴奋地大喊出声,“阿朵,你听到了是不是?加油,感快醒过来,我们的宝宝还在等妈妈的努力呢!” 医生一看,赶紧让助产的护士再去试一试。朵拉使出全身的力气睁开犹有千斤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就是权志龙那张焦急惊慌的脸,他眉头皱得死紧,简直能直接夹死苍蝇,薄薄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朵拉嘴巴动了动,权志龙忙把耳朵凑近她的嘴。 “权志……龙……你丫……混蛋……老娘……老娘恨死你了……” “……”权志龙汗了下。 他忙点头快速说道,“好好好,我的错我混蛋,朵拉姐,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可你现在先把我们的宝宝生出来,他都等了很久了。” 朵拉恢复了意识,见了陪在身边的权志龙,凭着一股怨念支撑,终于在折腾了半个小时后,只觉身下一空,一个物体从肚子里滑了出去。医生和护士齐齐松了口气,然后是不约而同的道贺声,都说这个孩子是他们接生了这么多的孩子以来,生得最漂亮的。 在看到孩子顺利地出生后,权志龙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单膝在手术台边跪下,他顾不得朵拉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形容狼狈,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肩窝处。朵拉只感觉到两滴热烫的水滴掉落在她的颈上,就像是滴落在她是心湖上,荡起阵阵涟漪。 朵拉累到了极点,但她硬是撑着一股气不睡,眼睛直直地看向被护士小姐抱在怀里的那小团身上。护士小姐见她这副样子,见怪不怪,走过来让她看了看小团子的脸。朵拉满含期待地一看,结果愣了一下,呢喃了一句“好丑”,然后就很痛快地晕了过去。 权志龙哭笑不得,他侧头抹了抹眼睛,然后跟着去看自家儿子。护士小姐见他这幅样子,笑了笑,把孩子放到了他的怀里,一边指导他正确的抱孩子姿势。权志龙手忙脚乱地捧着那一小团,小小的,软软的,柔弱得好像他一用力就会伤害到他。权志龙小心翼翼地捧着他,浑身僵硬,脸上却是毫无掩饰的灿烂笑容。 护士小姐从他手里接过孩子,孩子早产了几天,还要放医院的保温箱里观察两天。护士把朵拉周身清理了一下,然后推着她出了手术室,送进单人病房。凯瑟琳几人已经看过了新生儿,心情愉悦之下,就是看见跟在后面的权志龙,也能给个笑脸了,倒让他受宠若惊了一下。 朵拉在病房内安稳下来后,权志龙还在和凯瑟琳说话,便见那个好心的邻居提着几个打包的餐盒走了进来,见他们转身看他,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道,“快天亮了,我想大家都饿了,就买了点东西过来。” 被人一提醒,权志龙才觉得自己已经饿过头了,他昨天在公司的晚会上根本没吃到什么东西,原想着回宿舍大家一起吃东西,结果还没洗完澡就知道了朵拉生孩子的事,他忙着赶路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去吃饭?等到了这里,他的心思又被朵拉给吸引了过去,自然也忽略了自己还在饿肚子的事实。 邻居把餐盒分了分,都是一些馒头麻团小笼包之类的早饭,权志龙连忙站起来接过,躬身谢了。等吃完了饭,凯瑟琳先找医院请了个看护过来,等看护到了,她看权志龙脸色憔悴,便建议他和她一起回家,先休息下再说。权志龙摇头拒绝了,只道是把朵拉一个人放在医院,即使有看护,但他不放心。 凯瑟琳见他下定了决心,又见这个单人病房备下了陪床,还自带一个小厨房和洗手间,外面还有个小客厅,可以称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和那些单身公寓差不多了,便放下了心。凯瑟琳一个电话把她的助理给召唤过来,然后让他把朵拉的一些生活用品都送到医院去,就这么忙忙乱乱了大半天,权志龙才勉强在病房里安顿下来。 等凯瑟琳和邻居都离开了,权志龙这才放松地坐到朵拉床边的沙发上,他出神地看着朵拉安详宁静的侧脸,有种仍在梦中的虚幻感觉。权志龙摇了摇头,来到客厅,拨通了太阳的电话。 原想着这个时间大家都应该睡着了才是,没想到铃声刚响,那边就已经接了上来,“你好,是志龙吗?” 权志龙在客厅里踱了几圈,难掩心中的激动,兴奋地说道,“嗯是我。” 太阳的声音顿了一下,权志龙很清晰地听到了那边的喧闹,胜利挤在太阳耳边,大喊道,“志龙哥,小侄子出生没啊?哎哟,大成你别拉我。” 然后是大成带着笑意的声音,“志龙哥啊,小侄子好不好?什么样子的?” 最后是太阳推攘他们的声音,“你们离我远点,等我说完后再说。”然后太阳笑着说道,“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的心情不错,志龙啊,哥先恭喜你了,喜得贵子啊!” 权志龙嘿嘿一笑,“同喜同喜啊!” 不过随后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太阳忧心地说道,“志龙啊,后天我们还要参加一个颁奖礼,你没忘吧?能赶回来吗?” 权志龙顿了顿,这才慢慢说道,“我知道的,一定会回来的,不会让社长他们抓到的。” 胜利见太阳有点沉默,便在旁边大喊道,“志龙哥啊,快点把小侄子的照片发个来,让我们这些当伯伯叔叔的看看,这可是我们这里的第一个小辈啊,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快就当叔叔了?!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权志龙笑了笑,才说道,“宝宝出生没一个小时呢,等宝宝出了保温箱,我再给他拍照片传给你们看。宝宝早产了几天,还要观察一下才能进育婴室,现在还不能近距离接触。” “啊?原来这样。”胜利感慨了一句,随后关心地说道,“那志龙哥一定要好好看护小侄子啊,对了,还有成小姐,不,现在该叫嫂子了,对吧志龙哥?” 权志龙顿了下没接话,反而说道,“我儿子我自然会照顾好的,你们都给我准备好礼物,给我儿子的见面礼啊!敷衍了可不行。” 太阳笑骂,“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少了你儿子的。”太阳把胜利推得离自己远点,这才犹豫着问道,“志龙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你家里啊?” “……”权志龙想了想,“总得找个合适的时间,我怕我就这么捅给他们,我爸会直接打断我的腿。” “额……”太阳无语了,“那你自己注意点,昨晚你走后不久,权妈妈就过来宿舍给我们送东西吃,结果和你正好走了个前后脚。我们是说你外面有事所以不在宿舍,不过权妈妈好像是误会了你私下交了女朋友,然后和女朋友约会去了,还跟我们说要我们给你保密呢!志龙啊,你想好怎么跟你妈妈说了吗?” 权志龙听到他妈妈到宿舍没见到他人时吓了一跳,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被他妈妈逮了个正着。他心虚地呵呵一笑,“虽然宝宝的出现挺让人意外的,但他总归是她的亲孙子不是么?总会有机会跟她说明情况的。” 权志龙又和其他几人说了几句话,才把电话挂掉。他进屋看了看朵拉,她仍旧沉醉在黑甜乡之中,睡颜乖巧可爱无比。权志龙在她额头小心翼翼地印下一个充满怜惜的亲吻,他孩子的妈啊,怎能不让他爱入骨髓! ------------ 64最新更新 朵拉并没有昏睡多久,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不过是傍晚时分。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她看见天边的云朵飘逸多姿,金红的晚霞把天空晕染成了一副色彩明丽的油画。她睁开眼,见权志龙正坐在她床边,头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 朵拉感到喉咙涩涩的,咳了一声,权志龙立即就惊醒了,抬眼去看她,正好撞进她的目光,权志龙连忙站起身,近前问道,“阿朵,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朵拉动了动嘴,发出细微的声音,“水……”声音沙哑低沉,显然是使用过度。 权志龙忙到桌前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扶着她的背让她倚靠在他身上半坐起,把水杯凑到她的唇边。朵拉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杯水,就摇头不喝了。权志龙把水杯往床头柜上一放,然后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并为她掖好被角。 朵拉侧头看他,问道,“宝宝怎么样了?” 权志龙把水杯放回桌子,回道,“医生检查下来不错,只是因为担心早产的问题,所以暂时放在保温箱里,需要观察一下。” 朵拉嘴角轻轻勾起,“看过了?像谁?” 权志龙当即便得意洋洋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道,“像我,完全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啊!” 朵拉见他一副与幸荣焉的模样,突然觉得心里很不爽,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又一朝分娩,凭什么宝宝偏偏像这个总是在失职状态的小鬼爸爸啊?她嘟嘴,“你怎么在这里的?” 权志龙自然是看到了她的不满,但他很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没说什么犯她忌讳的话吧?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呢?不过朵拉才在权志龙心爱的女人这个身份的后面又添了一个名号:权志龙儿子的妈,这让权志龙几乎瞬间就化身超级忠犬,恨不得猛晃几下尾巴来卖萌撒娇求关注。 “阿朵,对不起。”权志龙一脸愧疚,“你怀着宝宝最辛苦的时候,我都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只能偶尔抽空过来看看你,也不能随时照顾你,所有的辛苦都要你一个人承担。如果不是昨天我正好没事,不然的话我都不能亲自迎接宝宝的降生,对你,我真的亏欠许多。朵拉,阿朵,我的朵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朵拉见他越说越肉麻,听得她鸡皮疙瘩掉满地,赶忙叫停,“停停停!”一边又用怀疑的目光看他,“你这是跟谁学坏了,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我是你的前辈啊前辈,你快把我之前那个可爱乖巧的龙龙还来!” 权志龙正想接话,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咚咚咚,权志龙,权志龙?” 朵拉听出是简的声音,顿时疑惑她怎么过来了。权志龙起身去开门,只听简问道,“权志龙,sarah醒了没有?” 权志龙侧身让她进屋来,回答说,“可巧,阿朵刚刚正好醒。” “阿朵?”简转头看了他一眼,显得很是意味深长,“怎么不按照原先的前后辈关系叫了?” 权志龙见朵拉也在等着他的回答,冲她笑得露出来一口小白牙,“叫朵拉姐多生疏啊,感觉阿朵别的后辈大多也这么叫,我想要一个独属于我的称号,阿朵,朵儿,怎么样,好不好听?” 简受不了他的黏黏糊糊,一副被闪瞎了狗眼的表情伸手挡在了自己的眼前,“大庭广众之下还请你注意影响啊权志龙,你看我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你腻歪的功力愈渐深厚了啊!” 朵拉见简虽然对权志龙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但对比之前客客气气但无比疏远的表现,已经是亲近了许多,不由得对他们关系的改善升起了很大的好奇心,便直接出口问了。 哪知简一听,就直接反驳,“谁和他关心好了?”在朵拉炯炯有神的目光下,她终于还是说了,“之前我们在yg看见的那幕他亲自来跟我解释清楚了,说是误会,又来感谢我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陪伴左右,另外我也从崔幼真小姐那里知道了他为了挽回你和他的关心所做的努力。”简哼了一声,不甘地说道,“我就暂且认同他对你的感情吧。但是——我依然坚持艺人绝对不会是良配!” 权志龙见简就在他面前光明正大地给朵拉洗脑,真是哭笑不得。他举起双手求饶,“简小姐你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朵拉四下一看,“不是说到幼真了么?幼真人呢?” 简在她的床沿上坐下,“崔小姐去看宝宝了,她几乎都把脚黏在那育婴室门外挪不动步子,已经在全院医生护士的面前把脸丢尽了。愿上帝保佑她,阿门!”说着,简装模作样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想了下,简还是问道,“sarah,你要不要把你生了孩子的事告诉奥黛拉她们啊?” 朵拉遥遥头,“宝宝还小,他才出生几个小时?我还没准备让他现身人前呢!”朵拉看向权志龙,“志龙啊,你回韩后可别在别人面前说漏嘴啊!” 权志龙呆了呆,“可是我队友都知道了。” 朵拉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权志龙只好把他昨晚干的囧事遮遮掩掩的说了出来,让朵拉和简这两个脑补极能丰富的货好一阵嘲笑。朵拉笑了会儿,开口说道,“那就让他们的嘴巴闭牢点,可别一个没留神,就在不经意间把这个消息给泄露出去了,要不然,到时候娱乐圈掀起的地震可不是我们现在能想象得到的。你现在还没法抵抗住这种压力。” 权志龙连忙答应了下来,又从身后拿了一张纸出来,眼巴巴地伸到朵拉面前,“阿朵,你看看宝宝的名字叫哪个好?” 朵拉直接摇头,“不用看,我已经想好了。” 权志龙瞪大眼睛,“想好了?!” 朵拉点头,“贤基,成贤基,怎么样?” 简自然是拍手称赞,权志龙却是垮下了脸,“阿朵,名字也就算了,贤基很好,但宝宝应该跟我姓权的吧?” 朵拉撇了撇嘴,“我们又没结婚,宝宝登记户口不是还得从母?既然都从母了,自然也要跟着我姓成了。” 权志龙皱着包子脸,一脸苦逼。 因为是年关,不说凯瑟琳,无论是简、崔幼真或是权志龙,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来中国看朵拉和新生的宝宝也是她们在百忙之中抽出的一点点空余时间,但他们都待不久,基本过了一个晚上,他们就陆续回到了学校中或是自己的岗位上。 分别的时候,权志龙尤其不舍,他看着笑得如沐春风的朵拉,她因为刚生了孩子,身材有些发福,为了添了一份少妇的韵味,看得他目不转睛。再看看她怀里小小软软的宝宝,权志龙几乎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而且他和朵拉关于宝宝姓的问题还没争出个所以然来,但太阳他们催的急,他也只能多照了几张宝宝的萌照,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踏上了离别的飞机。 欧美女人和亚洲女人观念的不同,在于坐月子的问题上就能很明显地看出。对于亚洲女人来说,月子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一个及其重要的时期,因为自古中医就提出过在月子中为孕妇祛除身体内的旧疾、暗疾的治疗方法,而且几千年来,女性都是如实照做的。但对于欧美女人来说,什么月子期间不能吹风不能洗头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全是在讲天方夜谭。 欧美的女人生完孩子就下地不在少数,生了两三天后就到处跑,甚至大吃特吃冰激凌的也不是没有,所以凯瑟琳对月子方面经验的匮乏也就在意料之中了。不过凯瑟琳也是个入乡随俗的主,她虽然不怎么理解为什么亚洲女人生了孩子还要在床上养上一个月,而且还有这个不能那个不许的禁忌,甚至连吃的东西都有很多的说法,但这并不耽误她直接找人聘用了一个专业的月嫂来照顾朵拉。 朵拉在月嫂的照顾下,产后恢复得很好,已经开始节制进食高热度高蛋白高营养的补品药膳,准备在出月子的时候一举恢复怀孕前的苗条身材。而与此同时,回到韩国重新开始出现在各类颁奖礼上的权志龙却是遇见了一件相当纠结的事。 他暗恋了很久的j小姐回来了! 当那位大名鼎鼎的j小姐出现在bb宿舍门口时,bb五人每个人都几乎要眼睛脱框了,权志龙自然也一样。这时,他才想起,他几乎已经有一年没有想起过她了,若不是她如今突兀地出现,估计他今后都不会想起她来,因为自从二月初见他的朵拉时,他的心便在他无意间遗落到了她的身上,再也分不出一丝的精力给别人。 时隔许久,再次看到这个曾经刻骨铭心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都仿佛仍历历在目。而这个曾让他魂牵梦系的女孩,正娉娉婷婷地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地说道, “志龙,我回来了!” ------------ 65最新更新 在李真媛的预想中,这个即使知道自己有了男友却毫不在意、依然对她一往情深的男人――他那首写给她的歌中不是说了么,即使她有男朋友,他也无所谓――看见身为其心头所爱的她突然出现在面前,而且不像以前她对他那般疏远冷淡,反而熟稔亲昵,那他一定是激动地难以自已,从此对她更加死心塌地才是。 刚开始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作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她有自己的些许虚荣心,自然觉得十分的骄傲自豪。即使她的男朋友因此跟她吵了几架,也无法掩饰她的好心情,这是对她自身魅力的最大称赞。 她已经想不太起当年那个校园中经常缺席的万年吊车尾,也不太记得起当初她这个资优生是怎么的蔑视他,但有男孩子恋慕她,即使他的外貌、背景或是成绩,都远远比不上自己的男朋友,甚至比她也相差甚远,但这并不妨碍她享受他的爱恋。 不过世人常说风水轮流转,谁也想不到当年那个经常在校园中匆匆而过、座位总是在空置着、成绩永远不求分高只求及格的男孩子,平时沉默寡言的他一到舞台上,竟然会摇身一变,变得这般魅力四射惑人无限,他终于开始慢慢展现他的绝佳天赋,把整个大韩民国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渐渐关注他的消息,甚至在写给他的那首歌发布后忍不住在他的小窝上留了言,只是她一冒头,就引起了他群潮汹涌的粉丝们的咒骂和威胁,只能落荒而逃。 她的心情是窘迫的,但同时又有了一层窃喜:看,你们疯狂追逐和崇拜的偶像,他的心独属于我,即使我不回应他,他也依然对我专一深情,你们只是,也只能是他的粉丝。他,永远都不会属于你们。 不知不觉中,她的注意力越来越集中在他身上,甚至为此多次忽略了她的正牌男友。她看着他一个人包揽了bb的专辑,看着他的音乐天赋获得广泛的认可和追捧,看着他创作出经典曲目《谎言》,看着他携着《谎言》横扫大韩民国的歌谣界,看着他在各大颁奖礼上频频上台领奖,权志龙这三个字,占据了她生活的绝大部分。 对于她这种状况,跟她从韩国一路走来的男友自然知之甚深。他也曾劝解过几次,却引起了她的逆反心理,最后反而爆发出了两人之间的大吵。几次三番下,再深的感情也会被渐渐消磨掉,当初爱她顺她的男朋友也不耐烦了,直到这次他朝她大吼,“既然你放不下他,那我们就分手,你回韩国找他去吧!” 李真媛愣住了,不过转眼间就回过了神。“如你所愿。”她听见自己这般说道。她曾经在心里预想过和男朋友的分手的场面,她以为她自己会对他难舍难分,痛得撕心裂肺,哪知真正事到临头,她并没有多少伤痛的感觉,反而隐隐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她随便收拾了一下,只提着一个小巧的箱子,义无返顾地踏出了他们一起布置的爱巢,连夜回了韩国。 一直到她站在他的宿舍门口,李真媛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就在那里,她的心正在剧烈地跳动,她期盼又胆怯,在门外徘徊许久,才颤抖着手摁上他们宿舍的门铃。简单的门铃声响起,她的心跳随着门铃声忽上忽下,一直到门被打开,她看见了那张已经被她刻入心底的容颜,突然感觉内心平静安定了下来。 她满含期待地看着权志龙,却没有收到预想之中的惊喜之色,迎接她的反而是权志龙的一脸震惊和少许的茫然,还有部分不解和疑惑。李真媛心中一跳,她强压下她内心的不安,嘴角含笑地打趣道,“怎么,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志龙xi?” 权志龙回过神来,呵呵一笑,有些尴尬地说道,“你好,李真媛xi ,好久不见。” 李真媛歪头看着他,眨眨眼,嘟着嘴故作不满地说道,“你以前不是叫我真媛姐的吗,现在怎么变成李真媛xi 了?难道我走了还没满一年,志龙变成了大明星,就摆架子不认前辈了?”李真媛四下一看,“还有啊,让一个淑女站在门口说话,就是志龙的待客之道吗?” 让她进bb的宿舍?太阳几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权志龙。 默默地看了一眼top,心里的小人在默默内牛,top你真是个乌鸦嘴啊,现在好了,新欢和旧爱碰撞到了一起,李真媛xi今天找上门来的事要是被朵拉xi知道了,权志龙的下场可想而知。 是知道得很清楚,朵拉xi和权志龙之间,惯常占据强势地位的是朵拉xi,而且人家也有硬气的资本。如今朵拉xi还给志龙生了儿子,但对志龙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的,志龙不知道还得费多少功夫才能磨得人家点头下嫁,可如今横□这么一竿子破事,人家朵拉xi不带着儿子离家出走已经是给志龙面子了。 不,朵拉xi十有□会带着儿子直接走人。太阳马上在心里确定,人家是有前科的,不过是看见志龙和别的女人亲近些,她就能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即使发现怀孕了也依然瞒着志龙,没有一点让他知道的意向。若不是志龙机缘巧合下得知实情,只怕人家把孩子生下来养大了都不让他知道。 如今权志龙才凭着孩子的借口重新接近了朵拉xi,眼看着跨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结果第一块绊脚石,还是闪闪发光的重量级级别的,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太阳在李真媛看不到的地方,拼命地给权志龙使眼色,可惜他的眯眯眼能力有限,权志龙只当他是眼睛抽筋。 初见李真媛,权志龙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当年的情景来,那一幕幕往事仍旧历历在目。别人都说恋爱是甜蜜芬芳的,但暗恋,却是从头到尾的苦涩。在他对她的那段感情里,他尝遍了酸涩和悲苦,还有心痛难忍。但爱情不就是这么的不可预期么?爱情的这种神秘莫测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让人们络绎不绝地前赴后继。 彼时,她是他眼中的完美女孩,被他称之为“拥有一切的女孩”。她出身良好,家庭富裕,父母健在,感情美满,而她自己容貌美丽,成绩优异,芭蕾出色,还有,拥有一个如同童话中白马王子一样的男朋友。而他,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练习生,不知前路在何处,还是老师心里永远的问题生,被列为差生的典型。他与她的之间的距离,如同天堂到地狱一般遥远。 我们年少时,总是会不知不觉地把目光放在班里的优等生身上,将他们视为高人一等,聚集了我们学生年代所有的期盼和渴望。权志龙被她吸引,即使知道了她有感情稳定的男朋友,也无法阻止自己把心遗落在这个天之骄女的身上。 蓝染说,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每个进入青春期的少年总会在心里勾勒出一个梦中情人的形象,她眉目如画,她长发飘飘,她气质出众,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就像是天使降临,她要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书本在校园中款款走过,而李真媛,出现在了一个正确的时间上。从此,权志龙一头栽了进去,一心一意地去追逐着他心目中的女神。 一直到他爱上朵拉,这才恍然自己对李真媛的不过是憧憬,不过是向往着自己心中美化出来的一个形象。朵拉虽然姿容绝色,但她清冷淡漠,目下无尘,毫无他想象中的温柔善良;朵拉虽然风华绝代,但她为人强势,任性自我,一点也不符他预想中的单纯乖巧,而且她毒舌、腹黑、小心眼、睚眦必报,和他的梦中女神形象相隔甚远。 但是,他就是爱上这样不完美的她。 他爱她,所以她所有的缺点,在他眼里都成了她个性的标志,甚至她偶尔的使性子和吐槽,在他眼里都变得可爱无比。所以,即使朵拉一直在拒绝他,他也从没想过要放弃她,只要一想到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优秀的男人陪在他的朵拉身边,而朵拉也会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个男人,他就忍不住心中的暴躁,只想冲上前去把那个可恶的男人给戳个稀巴烂。 而对于李真媛,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有男朋友的,虽然他一开始是心里难受,但他从头到尾从来没想到要从她的男朋友手里把她给抢过来,只想着她幸福快乐就好。李真媛,从出现在他面前第一次起,她的身上就贴上了有男友的标签,而他,喜欢的也是这么一个万事完美的李真媛。 权志龙正在神游天外中,听到李真媛登堂入室的要求,脑子慢了几秒,这才转了过来。 “不行!” ------------ 66最新更新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李真媛噎住了,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权志龙,泫然欲泣,顿时让现场陷入了尴尬之中。 太阳几人都在心里松了口气,就怕权志龙一时心软答应了下来,然后被朵拉知道把她惹毛了,朵拉跑了后权志龙又陷入颓废的状态,连累的他们几个跟他一个宿舍的都只能小心翼翼的行走说话,就怕哪里踩到了他的痛脚。 但在李真媛这个女孩子面前,他们还是要保持风度的,不能光明正大地露出满意放心的笑容来,所以,太阳几人扭曲着脸,表情怪异无比。李真媛的目光从在场五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最后她面露恍然之色,一脸伤感地说道,“志龙,是不是我先前的拒绝伤了你的心,所以让你的队友对我很有意见?” 权志龙迷茫地看了看她,然后转头看了看太阳几人,发现太阳四人的嘴角和眼角在一齐抽搐,他这才反应过来李真媛说的是什么意思,脑后滴下一滴大大冷汗,“不……” 李真媛使劲摇了摇头,眼眶泛红地看着他,哽咽地说道,“志龙,我知道我之前有眼无珠,对你的态度很不好,让你伤心难过了。但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犯的错误,我也发现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感情。志龙,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 李真媛顺风顺水地长到现在,从来都是人家捧着她,比如先前的那个男朋友,当初也是他追得她,告白的也是他。她虽然心里愿意,但她从来都是被动承受的那一方。这次在bb其他人面前对权志龙告白,即使没有直接说出“我爱你”这类的爱语,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诉说自己内心的感情变化,还是让她羞红了脸,窘迫地垂下了头。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美人垂首虽然好看,而且一个大美人在你面前羞答答地表达着爱意,并怯生生地询问你能不能给她一个重来的机会,更何况这个大美人还曾经是你暗恋甚至是求而不得的对象,对于绝大多数男人而言,眼下这个场景的确能打动他们的心,即使不能让他们回心转意,他们也多数会心软一下。 但不知怎么,权志龙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朵拉一脸傲慢,挑着柳眉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即使她目光中流露出嘲讽、冷漠、高傲、不羁之意,尖锐锋利地能穿透人心,让人不敢直视,但在权志龙心中,他更贪看朵拉骄傲的样子,更愿意听她一针见血的话语,哪怕自己也会被她时不时地刺上几句,但他就是乐此不彼。 或许是她任性惯了,所以她偶尔表现出来的温柔才会更加地美好,让他受宠若惊?或许是娱乐圈的人都习惯了说话九转十八弯,所以朵拉直接的话更让他放松? 总之,权志龙童鞋,你m了! 若是李真媛知道她这副温顺柔美的做派,被权志龙想也没想地就扣上矫揉做作、扭捏小气的评语,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权志龙见他们两方人马在宿舍门口僵持住实在不怎么好看,又想到他们宿舍的邻居和上下层都是普通人,大家挤在门口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就不好了,若是被盯梢的记者拍到,说不定明天娱乐小报的头版头条就变成了“神秘女子找上门,bb成员到底几角恋?”之类耸人听闻的八卦了。 到底是他曾经全心爱慕过的女孩子,权志龙看她就提着一个小箱子,箱子上行李托运的机场贴纸还没揭掉,明显是下了飞机就直奔他们宿舍而来的,如今在他面前可怜兮兮地哭成了个泪人,哪里还有他印象里那副温柔优雅的学姐模样,又想到之前她的表白,虽然他确定自己是全心爱着朵拉的,那也免不了心中一荡。 李真媛以为这次的事是十拿九稳的,但事实告诉她,她分明是踢到铁板了,人家权志龙根本没考虑过和她在一起,她主动表白还被拒了,不由得又是羞恼又是难堪的。以前只有她嫌弃挑剔他的份,但如今她竟然让自己沦落到了被人抛弃的地步,而且她为了权志龙,连已经见过父母的男朋友都抛弃了,一想到家里的严父慈母知道后的反应,怎么不让她委屈之极? 权志龙叹了口气,给她递了一包纸巾过去,说道,“李真媛xi,时间不早了,我想你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也一定很累了,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家,好吗?” 李真媛用纸巾捂住脸,闷闷地说道,“我家移民了,在韩国没家。” 权志龙无奈,一边叫胜利去给他拿外套,一边换鞋子,“我那先送你去酒店。” 李真媛见事已至此,也只能沉默着跟他走了。权志龙接过她的行李箱,带着她从大楼的另一个隐秘的出口出去,上了出租车,他脱口而出朵拉上次入住的酒店名字。说出口之后,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被朵拉潜移默化这么多了,不过他没有丝毫的抗拒,反而勾起唇角,眼角眉梢都流露出笑意与温柔来。 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李真媛心里一惊,她试探地问道,“我来找你,志龙的女朋友知道了,会不会误会?” 权志龙挑了挑眉,顿了一下才说道,“公司不许艺人谈恋爱。” 李真媛在心中大呼骗人,看他刚才那粉红的表情,分明是恋爱甜蜜的标志嘛!想到这里,李真媛一边在心里心酸权志龙竟然变心了,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咒骂着那个让权志龙移情别恋的可恶女人。不过看权志龙这个态度,李真媛也知道这个方面的问题不能继续问了。 权志龙实在不知道现在跟李真媛说什么,而且他挂念着朵拉和他儿子,没心情开口说话。李真媛心里憋着火,正在跟自己生闷气中,也没那个兴致聊天,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权志龙看着窗外飞速退后的街景,想到自己以前也曾幻想过李真媛身边男朋友位置上的人换成是他,但现在李真媛就坐在他身边,而且不久之前还跟他表白了,这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想的事,如今竟然真实地发生了,而他,却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心情。人生际遇的无常,莫过于此。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权志龙一心想着快点吧李真媛送到酒店里,然后就回宿舍打电话给朵拉,一解相思之情,也问问他可爱的儿子现在怎么样了,再让朵拉传几张照片过来让他解解馋,岂料权志龙拉着行李箱,和李真媛一前一后走进酒店的画面,正好被路过的崔幼真看见。 崔幼真当即停下车,把她堂哥往旁边一丢,抓起手机开了拍照功能就这么猫着腰跟了上去,只留她堂哥一个人看着她蹑手蹑脚做贼似的动作半晌无语。 权志龙给李真媛开了房间,把她送到房间门口,正想和她道别,李真媛却快速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一拉带进房间,并迅速关上了房门,徒留崔幼真举着手机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目瞪口呆,尼玛,权志龙这家伙竟然真的敢背着朵拉爬墙?! 崔幼真呆滞了一会儿,随即心里燃起了熊熊大火,去你妹的权志龙,亏她还以为他是好的,多次在朵拉面前给他说话,没想到他竟然也是个表里不一的花心浪荡子!朵拉怀孕的时候他没陪在身边,她还劝着朵拉多体谅他当艺人的不便。朵拉现在都给他生了孩子,还是一个人在带小孩,结果这混账竟然跑外面来偷嘴了?要不是她凑巧看见,她们岂不是会一直被他瞒在鼓里? 崔幼真头顶冒着烟回到了车里,堂哥看着她咬牙切齿一脸狰狞的表情,好奇地问道,“抓到男朋友劈腿?” 崔幼真直接给了他两个白眼,“如果是我的男朋友,我刚才就直接冲上去把他的命根子给废了!”说着,崔幼真向着空中挥了挥拳,堂哥想到自家这位堂妹平时彪悍的作风,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大腿。崔幼真斜了他一眼,在他大腿上拍了几下,语重心长地说道,“放心吧,你是我哥,我不会废了你的。” 堂哥听着她杀气腾腾的语气,一阵干笑,赶紧转移话题,“那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崔幼真又开始火冒三丈了,“我一个好朋友的……” 崔幼真停住了,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朵拉和权志龙之间的关系,说他们是朋友吧,她说权志龙劈腿的理由不成立,而且他们把情人之间能做的都做了,朵拉还给他生了个孩子。但要说男女朋友吧,朵拉至今还没答应权志龙的交往要求,更别提求婚了,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啊! 崔幼真当时看见权志龙被拒后失落颓丧的状态,还同情了他一下,爱上朵拉这样冷心冷情的女人,他到底是有多自虐啊?但现在,崔幼真只想给自己一拳,叫你乱发同情心,像权志龙这样乱搞男女关系的花花公子就该去景福宫当太监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一年,姑娘们,fighting~ ------------ 67最新更新 崔幼真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关系来形容朵拉和权志龙之间的复杂情况,只能含糊其辞混了过去,“我的好朋友的对象,是个艺人的身份,我那好朋友前不久才给他生了个孩子,结果刚才我就看见他带着一个女的进酒店开房了。” 堂哥看她恶狠狠瞪着酒店的神情,好像下一秒就要冲过去直接放把火,把那对奸夫淫妇索性一起烧死在里面拉倒,顿时默默抹了一把冷汗,女人啊,唉! “你会不会看错了?没准人家只是送朋友来住酒店。” 崔幼真哼了一声,“我也想这么想,但是事实总是残酷的,我可是跟踪到他们房门前的,眼看着那个混蛋悠悠然地走进了房间,你看――”崔幼真调出手机里的照片,指着照片上的人说道,“那女的还笑得这么淫/荡,泥煤的都该拉出去鞭尸啊!” 堂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你看――”堂哥指着权志龙被拉的手腕,“如果真如你所说,他是悠悠然地走进房间的,那么那个女的拉他的手腕是什么意思?” 崔幼真定睛看了看,“难道真的是我猜错了?” 见崔幼真看他,堂哥连忙摇手说道,“别看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罢了。” 崔幼真沉吟了一下,拍板决定,“我在这里等他十分钟,如果十分钟不出来的话……” “怎样?”堂哥好奇地问道。 崔幼真面无表情,“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他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那好朋友和他儿子!” 正当崔幼真在酒楼底下阴沉着脸等待最后结果时,房间里的权志龙却是皱着眉头问道,“李真媛xi,你还有其他事吗?我们孤男寡女的,不好单独待在一起,会引起别人误会的。而且,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请注意影响。” 李真媛刚才瞥见崔幼真偷偷摸摸的身影,料定她不是狗仔就是跟踪偶像的私生饭,便故意靠近权志龙并把他在毫无准备间拉进了房间。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但转头间,又换上了一副忧郁的神情,低声说道,“我和昌秀已经分手了。” “额……”权志龙被这消息惊呆了。 李真媛和姜昌秀这对情侣,是当年学校里公认的校园情侣,男才女貌,可以说是一对真正的金童玉女,美好得简直只存在于童话中。就是现在,还有同学不时地提起这对让人歆羡的情侣,认为他们天生就是站立于社会顶端的。他们两家在去年一齐移民去了国外,前不久还听说这两人订婚了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就分手了? 李真媛看他神色震惊,脸上露出一副苦涩的笑来,“是不是很难以置信?” 权志龙呆呆地点头。 “其实我也很不敢置信,我真的和昌秀分开了,直到现在我还好像生活在梦中。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说断就断了。”李真媛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看进权志龙的眼中,“更可怕的是,我竟然还不后悔,我觉得很值得,只要能重新获得站立在志龙身边的资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权志龙被她热烈的目光看地一吓,转头避过了她的眼神,“李真媛xi,你应该珍惜这段感情的,毕竟你们一起走过了几年,人生最美好的那几年你们都一起度过了,现在放弃不可惜吗?” “不!”李真媛反驳道,“人生最美好的几年是接下来的几年,如果志龙能回应我,以后的每年都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 权志龙摇头,“李真媛xi,我是不可能回应你的感情的。” 说到这个,李真媛的态度激烈了起来,扬高声音大声说道,“你移情别恋了?”李真媛心头火起,她为了他,几乎抛弃了一切,成长到现在第一次叛逆,还如此的破釜沉舟,若是权志龙不能成为她的,那她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她绝对不接受这种结果。 权志龙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道,“公司不允许艺人谈恋爱,粉丝也不会接受艺人的恋情,我现在事业为重,不想谈及感情的问题。还有,我虽然以前喜欢过李真媛xi,但那毕竟是过去,我正在往前看往前走,希望你也不要停留在原地。随着年纪的增大,我们的审美总是在不断变化的。” 这便是委婉地认了她“移情别恋”的说法了。但李真媛仿佛没听懂似的,“志龙你在前进,我也在进步,我们还是保持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的。你喜欢我,我现在也喜欢你,还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在一起?至于公司和粉丝,你别担心,我只是喜欢你,我不会强制要求你公开恋情的,我可以做你背后的女人,只要你一回头,就能看见我在原地。” 权志龙这下是真的头疼了,女人无理取闹的时候真是让人闹心。虽然觉得有点不忍,毕竟眼前的是他心仪过的女子,而且她现在还回应了他的感情,虽然晚了点,但也了了他年少时的一个心愿。但他一想到朵拉的性格,还有可爱的小贤基,他一狠心,放弃委婉的说法,直接说道,“对不起,李真媛xi,我想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出乎权志龙意料的是,李真媛并没有大吵大闹,她反而冷静到了极致,“志龙,难道你以前对我的心意,给我写的歌里表达的感情都是假的?” 权志龙这个时候真是恨死了当初的自己,你说你好端端的暗恋就暗恋,还写什么歌来缅怀祭奠这一段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整个过程只有他一个人的感情,好了,现在当事人拿着鸡毛当令箭,硬是要他回应已经过去的感情,还不依不饶纠缠不休,真是让人暴躁。 “李真媛xi,那首歌是2006年的,写的时候时间更早。”权志龙点出事实。 “我明白了。”李真媛沉吟了一下,自说自话道,“不过,既然志龙当初能单方面付出这么深切的感情,如今有了我这个当事人的回应,想来我们重新开始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志龙你放心吧,我知道以前是我先伤了你。在爱情里,先爱上的人总是妥协的那方。志龙你已经伤到了一次,这次就由我妥协吧!” 权志龙欲哭无泪,“李真媛xi,你偏要我明确说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你才懂我的意思?” “你不是说公司不许艺人谈恋爱?”李真媛用他的借口反驳,反而安慰他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和你在一起的压力肯定很大,而且外界大多数人都不会赞同我们的恋情,但我只要你陪在身边,我就能心满意足了。志龙,你不要继续找借口了,无论什么理由都打消不掉我的决心的。不过我很高兴,你还是和原来一样,什么事都为我考虑。” 权志龙抬头望天,无语。 “总之,你死心吧,我真的有心爱的女孩子了,我是不可能再喜欢你的。”权志龙丢下一句话,掉头就走,他怕他跟她继续说下去的话,他会先被她的神逻辑给气死。 李真媛这次没再挽留他,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权志龙离开的背影久久无语。过了许久,她才动了动,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抬头看天花板上的吊灯,“不管你的移情别恋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允许你逃出我的手掌心,不然……”她所做的这一切岂不是都成了一场笑话!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李真媛从手提袋里拿出手机,定定地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手机屏幕发出的荧光幽幽地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的阴森灵异。良久,李真媛才摁下通话键,蕴含着强烈怒气的男声从手机里传来。 “真儿,你和昌秀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回韩国了?你给我马上回来!” 李真媛不知不觉地坐直了身子,绷紧了脸,左手在身侧虚握成拳,她沉声说道,“对不起爸爸,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要在韩国……”李真媛顿了顿,突然灵光一闪,在她爸爸说话之前,快速地说道,“我要在韩国出道当艺人!” “……”李父被她的话吓住了。 李真媛没有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我会联系秀满叔的,爸爸你就等着在屏幕上看见我的身影吧!” 不等李父说话,李真媛就挂断了电话,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美妙,权志龙不是说娱乐圈的人很少跟和圈外的人恋爱吗?应该是因为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没有共同语言,而且平时的行为处事也不同的缘故。而且权志龙说粉丝抵抗偶像恋爱,那她也发展出一批粉丝,作为支持她和权志龙cp的存在,到时候他们公开恋情的时候,阻碍不是少了很多?也有了舆论的支持。 李真媛下定了决心,那双明亮的美眸中闪过一道志在必得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 68最新更新 权志龙埋着头从酒店走出来,一脸郁闷,刚才和李真媛的沟通不良让他很是幻灭,他记忆里那个美丽温柔学姐的完美形象彻底被颠覆了。他以为她和姜学长会一直幸福快乐下去,白头到老,即使是白发苍苍的时候,两人依旧是众人歆羡的对象。 ,童话般的美好是用来打破的,这才多久,这对校园情侣就劳燕分飞了,而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专一深情的学姐竟然移情别恋了!还跟他这个原本在她们眼里有着云泥之别的差等生热情表白了!权志龙虽然有一瞬间的惊喜,但更多的却是对她不符合自己期翼表现的巨大失望,和憧憬破灭的无比颓丧。 权志龙慢慢地走在路上,低头看着人行道上的石砖。这时几声喇叭声在他身边响起,权志龙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正是崔幼真那张便秘一般的□脸。权志龙心中一惊,不免在脸上流露了出来。崔幼真见了,眯眼打量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上车吧!” 权志龙本想拒绝,他不知道崔幼真出现在这里是故意还是偶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他和李真媛一起走的画面,如果她看见了又看到了多少,不过最后他还是在崔幼真压迫的视线下举手投降了。崔堂哥同情地看了眼权志龙,问道,“我们去哪里?” 崔幼真推了推墨镜,报了bb宿舍的地址。 权志龙觉得有点尴尬,见状笑着说,“这是幼真姐的男朋友吗?” 崔幼真面无表情,“不是。” “……” 三人都沉默不语。车在bb宿舍楼底下停住,崔幼真下车,对着崔堂哥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然后率先往权志龙他们的宿舍走去。权志龙这时确定了崔幼真是真的看见了他和李真媛走在一起的场景,心中着急,但他几次想开口解释,都被崔幼真冰冷肃然的表情给镇压了下去。 门铃才响,门就被人从内部打开。大成探出头来,“志龙哥,李真媛xi……” 对上崔幼真平静的目光,大成渐渐地消声了。 “大成,怎么了?”太阳发现了门口的异常,走了过来,“额,幼真姐?” 自从经过朵拉一事,崔幼真和权志龙联系多了,自然而然地和bb其他人也熟悉了起来,他们的宿舍也来过不少次数。听到太阳的话,top默默地围了上来,“幼真xi。” 崔幼真点点头,直接往他们的工作室走去,“权志龙,我等着你的解释。” bb几人看着崔幼真的背影,又一齐转头看跟在后面的权志龙,眼中无一不是流露出“你们两个被她抓到现场”的讯息,见权志龙默默地点头承认了,顿时集体目露同情,悲催的志龙,你究竟是怎么得罪命运大神了啊?怎么这么的多灾多难啊! 工作室的门“砰”地一下关上,隔断了众人的视线。这时,胜利才提着裤子从洗手间急匆匆地跑出来,急切地询问,“这是怎么了?” 大成一步一步蹭到他身边,凑在他耳边悄声说道,“貌似是志龙哥送李真媛xi去酒店的事被幼真姐知道了。” 胜利瞪圆了眼睛,“幼真姐?那就是说嫂子……” 大成回了他一个心有戚戚的眼色,胜利一把捂住额头,□道,“希望上帝保佑志龙哥,阿门!” 权志龙被一个李真媛折腾得焦头烂额,朵拉却是在医院里舒舒服服地坐完了月子,然后抱着小贤基,在凯瑟琳和张铭远的护送下,一路安安稳稳地回到了家。 虽然家里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住人了,但有钟点工天天打扫,所以一如既往地窗明几净,最大的变化莫过于朵拉的房间,在她的大床边上安置了一个小摇床,四周围着栏杆,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摇床上方延伸出两根木杆,其上固定一顶圆顶帐幔,带着精致花边的床幔自上垂下,把摇床半遮半掩住。 张铭远把从医院带回来的大包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回头见朵拉和凯瑟琳都进了卧室,也跟了过去。朵拉打量着簇新的婴儿床,张铭远走近,笑着说,“这张床还满意吗?” 朵拉惊喜地说道,“劳烦你还记得我的一字半语,其实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想到你真的帮我准备好了。”朵拉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宝宝,有点遗憾,“如果是个姑娘的话,我一定会用蕾丝和蝴蝶结把她打扮成一个真正的公主。” “有你这么当妈的吗?还嫌弃自己的孩子!小心路易斯知道了以后不理你。”凯瑟琳白了她一眼,路易斯是她给宝宝取的英文名。自从宝宝出生后,朵拉在她眼中的地位直线下降。她打开衣橱,拿出一条雪白的丝绸连衣裙,“等天气稍微暖些,我们就可以给他换上这个当睡衣,给他挡挡晦气避避邪。” 朵拉无语,“凯瑟琳,这都多少年前的风俗了?” 凯瑟琳抿了抿嘴,“既然路易斯叫我一声教母,那我当然要多关心他。这还是我亲自回家叫家里的裁缝给做的。” 凯瑟琳出身法国的一个古老家族,在法国仍然国王当政时,还是烜赫一时的大贵族,不过后来法国人民把国王赶下了台,从君主立宪变成了民主国,旧时的一众王公贵族都失去了头衔,他们家自然也沉寂了下来。凯瑟琳和家里闹翻后,无论后来她的父亲怎么忏悔和挽回,她都拒不接受,直到贤基快出生了,她才接受了她父亲再一次递上的橄榄枝。 朵拉低头亲了亲贤基宝宝嫩生生的面颊,暗道,宝宝,不是妈妈不帮你,实在是妈妈也对宝宝穿连衣裙很感兴趣啊!放心吧,妈妈一定会把你拍得美美的,然后把照片做成珍藏,等你长大后转送给你当纪念品。 出生没几天,那个红通通皱巴巴的贤基宝宝就褪去了小老头的模样,变得白白胖胖的。此时的他,正在他亲爱的朵拉妈妈怀中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他亲爱的妈妈心中的恶趣味和下定决心对他伸出的魔爪了。 朵拉把宝宝放在小床里,并给他盖上松软暖和的被子。她和凯瑟琳走出卧室,张铭远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开了。朵拉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走过去帮忙,张铭远把她赶了出来,“你才出月子,现在天气又冷,还是不要直接接触冷水的好。我来吧,你和凯瑟琳去客厅休息去。” 凯瑟琳正在客厅帮她把包里的日常用品一一拿出来,见她过来,打趣道,“彼得是个好男人吧,中国有句话怎么说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就没有心动一下?”凯瑟琳对权志龙的意见很大,至今仍是一有机会就孜孜不倦地挖他墙脚。 朵拉失笑,“就是因为张大哥是个好人,所以我这个带着拖油瓶的才不好意思去拖他后腿,人家适合更好的女人,我如今是什么?那是滞销货了好不好。” 凯瑟琳没好气地说,“你就找借口吧,真是不知道你看中了那个人哪里,不仅常年不能在一起生活,而且关系更是不能暴露在人前,有什么急事更是半点用都派不上。你以为这种地下恋情好过?只希望你自己以后不要后悔才好!” 朵拉闭口不言,她都解释了几遍她真的不是因为权志龙,只是她自己还没找到能让她心甘情愿跨入婚姻围城的那个人。她活了两世,这辈子简直是白捡来的,她自然是要以自己的舒适合心为第一要求,不想勉强自己和一个不熟悉的男人组成家庭,不然结了以后再离更麻烦。但偏偏每个人都用这种恨其不争的目光看她,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朵拉和凯瑟琳没说几句话,就听到卧室里传来贤基宝宝的哭声,朵拉赶紧跑回卧室,探到摇床前面一看,只见贤基宝宝闭着眼睛,张着小嘴,两手握成两个小拳头,向上举在头两边,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滑下,哭得小脸红彤彤的。他的小脑袋一会儿转到这边,一会儿转到那边,哭哭噎噎地好不可怜。 朵拉连忙把他连着小被子一起抱了起来,结果贤基宝宝一到朵拉怀里就不哭了,只时不时从喉咙里发出几声抽噎的声音。朵拉拿手帕给他擦干净眼泪,贤基宝宝一个劲地往她的怀里凑,趁着他泛红的眼眶和微张的小嘴,很是可怜可爱。 凯瑟琳跟过来一看,“这是路易斯认人吧?他从育婴室出来就一直在你身边,第一次到家明显是对周围的环境不习惯。都说婴儿的心思最为纯净,周围没了熟悉的人的气息,也难怪宝宝感到不安了。” 凯瑟琳接过宝宝,没抱上一分钟,宝宝就晃着脑袋直往朵拉那边凑。“这是母子连心吗?路易斯果然一刻也离不开你身边。”凯瑟琳眼带羡慕得看着宝宝在朵拉怀里安静下来。 朵拉看着贤基宝宝那张和权志龙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心中暗道果然是权志龙的种,这副认人和粘人的性子,跟他那个失职的老爸真是一模一样。 ------------ 69最新更新 凯瑟琳在羡慕贤基宝宝对朵拉的亲近,但朵拉却是开始担忧了,“①38看書网过了,我也要开始上班了,如果宝宝还是这么粘人,我可怎么去上班呢?” 保姆是凯瑟琳出面联系的,据说还是她从她在法国的老家直接请过来的。“珍妮明天就到。”凯瑟琳回想了一下她的行程,“不过,路易斯这事的确麻烦。你如果偶尔请假的话,我和彼得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如果长时间的请假,我们也糊弄不过去。” 朵拉伸出一根手指,蹭蹭宝宝幼滑的脸,烦恼地说,“坏孩子,你看看你,把妈妈为难成什么样了。你还笑,还笑,真是个淘气鬼!” 宝宝还以为朵拉在和他玩耍,径自摇头晃脑蹭着她的手指,不时吐吐舌头砸吧砸吧嘴。朵拉给他擦去嘴角的口水,却听凯瑟琳说道,“这孩子跟权志龙长得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长出来的。不过每次看见宝宝流口水,我都能诡异地想到权志龙在流口水的样子……” 朵拉默默地看着贤基宝宝,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暗道权志龙那个人,虽然惯爱装嫩卖萌撒娇耍酷,但也是死要面子的,如果他知道了凯瑟琳这想法,指不定心里会怎么崩溃。朵拉见宝宝打了个哈欠,便把他放在摇床里,摇着他哄他睡觉了。 吃完午饭,凯瑟琳和张铭远就离开了,下午还有班要上,两个负责人腾出一个上午的时间接她出院已经是极限了。朵拉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并不多,一会儿工夫就收拾好了。宝宝醒了,她抱着宝宝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正拉起衣服喂他吃奶,便听到门口开锁的声音。朵拉抬头一看,正好迎上权志龙殷切的目光。 朵拉一囧,连忙侧身挡住他的目光。权志龙把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堆放在餐桌上,来到朵拉身边单膝跪下,在她脸上亲了亲,“阿朵,我好想你。” 朵拉一手托着贤基宝宝的后背,一手推他,“宝宝在吃饭,你凑什么热闹?离我远些。” 权志龙的目光顺着她的话落到贤基宝宝的身上,只见宝宝紧紧贴在朵拉的胸口,小嘴一动一动的,闭着①38看書网地吮吸着,他的两只小手还紧紧护着他的口粮,一副圈占了领地的模样。权志龙顿时吹胡子瞪眼,“臭小子,那是你老爸我的地盘,现在竟然被你给侵略了。” 朵拉哭笑不得,“在孩子面前你胡说什么话呢!” 权志龙不愿意坐边上的椅子,硬是要和她挤到一张软椅上去。朵拉拗不过他,只好挪了挪身子,给他让了个位子出来。权志龙仍旧紧紧盯着贤基宝宝一副心满意足的小脸,半晌酸溜溜地说道,“这小子,这么小就知道抢地盘了,还抢你爸的口粮。” 朵拉被他直挺挺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抬起手臂不让他看。权志龙一脸哀怨,“朵拉姐~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难道有了这个臭小子,你就不爱我了吗?” 朵拉被他那小眼神飘得鸡皮疙瘩直冒,一边装模作样地去遮贤基宝宝的耳朵,一边很是嫌弃地说道,“在儿子面前注意形象啊权志龙,如果儿子被你带坏了,以后长歪了成了个跟你一样的花花公子,我就揭了你的皮!” 听到朵拉说他花花公子,权志龙心中一跳,不过看朵拉并没有其他什么表现,不像是知道了最近李真媛闹出的动静而误会他对李真媛旧情复燃的样子,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他才暗暗松了口气,叫冤道,“我的朵,自从遇见了你,我的一颗真心全给了你,你可不能冤枉我啊,难道你非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相信我吗?” 朵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果你敢掏我就敢看!” “……”权志龙卡壳了。 权志龙一阵尴尬,他被朵拉看好戏的目光看得脸红,只好用恶狠狠地目光去瞪犹自欢快的儿子。或许真的是小动物的直觉比较准确,贤基宝宝似是感觉到了某些不安,连忙捧着自己的口粮往自己嘴里塞得更深,吮吸也更急切了,一副就怕被人抢了吃的模样。他吃得急了,还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呛到了。 朵拉连忙给他轻拍后背,又见贤基宝宝就是呛到了也含紧了口粮坚决不放的模样,甚至把他那张小脸也给急得红红的,顿时横了权志龙一眼,嗔道,“你这个当爸爸的,怎么就知道瞎吓唬儿子?瞧把他给急的。” 权志龙见贤基宝宝这一串的反应,笑得前俯后仰,伸出手指蹭蹭他的脸,“这小子,有前途啊,跟我一样。” 朵拉无语,“你就让他安心吃完吧!” 朵拉感觉到贤基宝宝不再用力吸了,连忙拉下了衣服,给宝宝拍出奶嗝,然后把吃饱喝足后精神十足地睁着眼睛四处张望的贤基宝宝放到权志龙的手里。权志龙只觉得手里托着一团软绵绵的小团子,萦绕在鼻尖的是婴儿身上特有的奶香,他低下头,正好和贤基宝宝大眼瞪小眼,顿时浑身僵硬了。 大约是觉得权志龙抱得不舒服,贤基宝宝开始左扭右动。朵拉连忙给权志龙纠正姿势,贤基宝宝这才安静下来,眼睛一直往四下里看,不时看看权志龙,再回头看看朵拉,喉咙里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单音节词汇,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朵拉感觉胸口涨得厉害,才想着要去卧室解决,便听权志龙空洞的声音响起,“阿朵,他好像……尿了……” 因为家里用了地热,所以温暖如春,贤基宝宝并没有被裹得圆滚滚,穿的衣服也是很轻便的。朵拉清晰地看见权志龙大腿上淅淅沥沥落下的一小滩水渍,权志龙僵硬,几乎都要风化了,而贤基宝宝则是一脸纯然无辜地仰头看他,因为感觉到了屁股上的不舒服,甚至还皱起了细细的眉头。 “噗——”朵拉大笑出声,“不好意思,他才睡醒,刚给他解下了尿不湿,原来想着等他吃完再给他穿的,没想到他跟你这个爸爸感情这么好,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把他的童子尿给了你。哈哈……不要紧的,童子尿,辟邪的。噗——” 权志龙看她笑得乐不可支,一脸欲哭无泪,他对着怀里正在皱眉哼哼,表示各种不满的贤基宝宝哀怨地说道,“我说儿子啊,你给你老爸的这个见面礼,还真是隆重。” 朵拉给贤基宝宝穿上尿不湿,换上干净的衣服,把他放在摇床里哄睡了,权志龙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朵拉回头一看,见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服,不由得又想到了刚才的场景,忍不住捂嘴偷笑了起来。 权志龙一脸无奈,他坐到朵拉身边,伸头去看贤基宝宝。睡着了的贤基宝宝面容安宁,很是乖巧,完全看不出他醒来的时候那副活泼的性子。见朵拉仍然偷笑不已,权志龙嘟了嘟嘴,然后一个狼扑把她压倒在床上,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权志龙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见到朵拉了,在日日脚不沾地的行程中,他是时时挂念着远在另一个国度的朵拉和儿子。后来李真媛的出现,把他平静的生活搅起来风浪,甚至还被朵拉的好朋友崔幼真当场看见他和李真媛同进酒店的场面。虽然事后他解释清楚了,但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崔幼真不再像原来那样对他和朵拉的事支持到底了。 虽然那天和崔幼真的谈话中,崔幼真答应他暂时不把李真媛的事告诉朵拉,因为他说他会亲自跟朵拉解释清楚,如果经过崔幼真的转述,他怕朵拉多想,然后直接不理他了。崔幼真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毕竟这是朵拉和权志龙之间的感情之事,她们这些外人实在不好过多的插手。 权志龙怕事情有变,隔天就抽了空跑到中国来了。当他推开门看见抱着他儿子的朵拉时,他才觉得他一直提着的心落到了原地,好像看见她,他的心就能安定下来。权志龙实在无法想象,如果现在没有了朵拉和贤基宝宝,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只要一想到有那个可能,他就觉得难以呼吸。可偏偏,现在的朵拉还不属于他。 权志龙急切而热情地亲吻着,好像要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思念、期盼、忐忑、不安还有愧疚,通过这个吻,通通宣泄出来。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他虽然会心有遗憾,但还不至于如此痛苦,但若是先得到了,然后再失去了心中所爱,他一定会生不如死。 “嗯……”朵拉推了推他,“你压到我了,起来。” 权志龙依依不舍地在她唇上啄吻了好几下,沙哑着声音说道,“压到阿朵哪里了?” 朵拉脸上飘上两片红霞,经不过权志龙的软磨硬泡,还是羞赧着凑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权志龙眼睛一亮,目光盯住她愈发高耸的胸前,低沉着声音说道,“这还要用什么用具,交给我就可以了。” 不等朵拉拒绝,他直接掀起了她衣服的下摆,埋首了进去,学着贤基宝宝的样子,用力吮吸了起来,一边含糊着说道,“难怪儿子喜欢,果然美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个妹妹到家里来玩,第三章来不及了,抱歉啊姑娘们~泪目 ------------ 70最新更新 同样的动作,在力气微弱的贤基宝宝和已经是个成年男人的权志龙做来,却是完成不同。刚刚生过孩子的身体,比以前更加的敏感,贤基宝宝触碰的时候还没什么异常,但现在换了权志龙过来,朵拉很快就感觉到了自己的情动。 权志龙在她胸前专心致志地吸吮,慢慢的,他的手不知不觉向她的腰腹滑去。朵拉咬着唇,制止了他的动作,把他推到一边去,自己坐了起来。权志龙顺着她的动作大喇喇地仰躺在床上,一脸哀怨,小眼神不停地往她身上飘去,“阿朵,你嫌弃我了……” 朵拉整理好凌乱的衣服,探身过去捏了捏他脸颊,“我还有事,你乖乖的。”朵拉看了看贤基宝宝,转头对着权志龙小声地叮嘱道,“宝宝交给你看着了。”说着她就起身走了出去。 权志龙亦步亦趋地跟了出去,“阿朵,你要忙什么?” 朵拉不理他,她瞥见餐桌上的那一堆大包小包,走过去打开来一看,“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权志龙伸出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和宝宝喜欢用哪个牌子的东西,就听了专卖店的服务员推荐,买了一些她们那里最受欢迎的奶粉,还有一些舒适柔软的小衣服等等东西过来,还有一辆可折叠的婴儿推车。” 朵拉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些东西你从韩国一直拎到这里?” “对啊,我对中文不怎么熟悉,要是在中国买我找不到店,而且我也怕自己直接在半路迷路了。”权志龙一边帮她把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罗列在桌上,一边忐忑地问道,“这些你和宝宝都用得上吧?” 朵拉看他一副坐立不宁的傻爸爸模样,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鼓励道,“这是奖励,你想得很周到,看起来你这个新手爸爸当得越来越像模像样了。” 权志龙摸着脸咧着嘴,傻乎乎地笑开了。 朵拉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上顿了一下,“你这么频繁地在韩国中国来回跑,不会被你的经纪人发现吗?” 权志龙挥了挥手,“不要紧的,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就是被他们发现了我离奇失踪的事实,最多回去的时候有点麻烦,但他们肯定找不到这里来的,而且我那四个队友也是帮我遮掩的。只是――”权志龙停下不说了。 “只是什么?”朵拉顺着他的话问。 权志龙一边说一边偷瞄她的表情,“只是我那四个队友很想见见你和贤基宝宝。” 朵拉一愣,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他期待又有些不安的眼神,笑了笑,说道,“他们想见宝宝,我是没什么意见,不过宝宝现在还小,还不能进行远距离行动,更不要说坐飞机了,等他大点再说吧!不过,如果他们来中国上门看宝宝的话,我是肯定不会把你们关在门外就是了。对了――” 朵拉走进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影集,递给权志龙,“这是宝宝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如果你能确保不会被你家经纪人翻到,这本影集给你带去也是没关系的。” 权志龙接过影集,迫不及待地翻开,一页一页仔细地看过去,看着照片上的贤基宝宝从一开始小小的一团,渐渐长开,变得白白嫩嫩,表情也逐渐增多。不知道他是不是继承了权志龙的明星天赋,贤基宝宝对于镜头有种天生的敏感,每次当镜头对准他的时候,他总是能摆出各种可爱的表情,萌翻一片人。 权志龙一边看,一边自鸣得意,“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啊,这么小就这么有镜头感。” “嗤!”朵拉横了他一眼,“自夸自大,也不害臊。” 权志龙把影集翻到头,正想再得意一下,抬头一看,却发现朵拉已经走掉了。权志龙出去找人,最后还是在书房找到了她。权志龙无奈,来到朵拉身后,两手环绕在她胸前,把她搂在怀里,他的脸贴着朵拉的脸,轻轻摇着她,“朵拉姐~” 朵拉纹丝不动,眼睛仍盯着手里的文件,只在嘴里问,“又怎么了?” 权志龙伸手捂她的眼睛,“你就不能理理我,理理你儿子?” 朵拉放下文件,把他的手拉下来,“说了叫你别闹了,这一个多月我在医院,落下这么的工作,都要赶快加班加点完成,不然这么一天天累积下去,还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过两天我就要重新上班去了,再不抓紧时间把这些工作解决掉,难道你想我被老板炒鱿鱼?到时候,我和贤基宝宝就只能流落街头乞讨而生了,哈哈!”说着说着,朵拉自己就笑了出来。 权志龙用手掰过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阿朵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虽然我知道朵拉姐很有能力,但你也可以尝试着依靠一下我啊。宝宝是你和我共同的孩子,我也对他有责任,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的。如果阿朵愿意,我是很乐意养你的,虽然我现在能力有限,但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给阿朵和宝宝创造更好的条件。” 朵拉向后一靠,双臂环胸,目含深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头赞道,“嗯,有志气。加油啊,少年!” 权志龙见她完全没把他当成一回事,不由生气地说,“朵拉姐,你敷衍我。” 朵拉摆摆手,“不,我是在鼓励你。” 权志龙咬着下唇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然后小跑着跑出去,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朵拉看着他从背包里拿出皮夹,然后给了她一张卡。朵拉好奇地翻看着手里的银行卡,“这是什么?” 权志龙抬了抬下巴,“这是我的信用卡,是给朵拉姐的家用。我这两年赚到的钱都在里面,阿朵不用给我省,想要什么尽管买吧,只要不把卡刷爆就可以了。” “你把卡给我了,你自己呢?”朵拉反问,就想把信用卡还给他,“我不缺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权志龙顿时急了,“我办了副卡。朵拉姐你就收着吧,就是不想着你,也要给宝宝想想啊,难道你真的想一个人抚养宝宝?那你把我这个亲生爸爸当成什么了?虽然我知道你不缺这么点存款,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就不能让我安心点吗?而且,男主外女主内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我的工资就应该给朵拉姐保管啊!” 朵拉见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只能点头答应收下了。权志龙见她终于收下了他上缴的工资,终于有了一家之主的感觉,满意地笑了。朵拉觉得手里的这张卡沉甸甸的,见权志龙这幅样子,摇了摇头,“别人都是千藏万躲地要给自己藏小金库,你倒是好,竟然主动把身家都贡献出来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工资先放我这,我给你保存着。” 朵拉忙着手里的工作,再加上宝宝一个人在卧室里也不放心,就忙着把他赶到卧室去看孩子。权志龙踌躇再三,朵拉见他犹豫的样子,不由得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权志龙闭了闭眼,心中默道早死早超生,横了横心说,“朵拉姐,我……我有事情要跟你自首。” “哦?”朵拉挑眉,好整以暇地说道,“说来听听。” 权志龙快速地说,“我零五年的时候暗恋上一个学姐,就是《this love》里写的那个j小姐,不过朵拉姐你别多想,那首歌完成的时间很早的,好像是在零六年初那样子,离现在都两年了,那都是认识你之前很早的事,而且我早就不喜欢她了。自从我认识你之后,我爱的就是你,朵拉姐可别多想啊!” 朵拉被他一串的爱不爱绕得头疼,“停停停,请说重点。” 权志龙顿了下,“不知道学姐怎么想的,时隔两年,她竟然跑回来找我,还把那首歌当成证据,说我现在仍然喜欢她,然后她也发现渐渐喜欢上我了,所以她就找上门来想要跟我再续前缘。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她了啊,而且我都重复了好几遍,我有心爱的人了,她就是不相信。朵拉姐我错了,我不该乱写歌的,我都是自作自受,朵拉姐你骂我吧!” 朵拉见他一副忏悔的样子没说话,沉默了半晌,“都说求而不得的感情是最让人割舍不下的,更何况还是少年时那种纯粹热烈的感情呢!”说着幽幽一叹,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权志龙一眼,看得权志龙一阵心惊肉跳。 权志龙一脸纠结,“朵拉姐,你真的要相信我爱的就是你,不是她啊!如果我知道这首歌会引起这次这么大的事出来,打死我也不会写啊!不,打死我也不会去暗恋她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么温柔单纯的学姐会变成现在这副蛮不讲理莫名其妙的样子。” “初恋,就是用来幻灭的。”朵拉一脸高深莫测。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没赶上…… ------------ 71最新更新 朵拉屈起食指轻轻敲击桌面,“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我看来,你并不像是个对已经过去的感情优柔寡断的人,这些时间以来,你也从没有主动提起过你以前的女朋友、梦中情人什么的,如果发生了什么让你难以掌控的事,你才不会主动提起她们。”朵拉眼珠一转,“难道是和旧情人重温旧梦被人逮到了?还是我认识的人?而且……” 权志龙听得冷汗涔涔,连忙打断了她的推测,再让朵拉推断下去,都不用他解释,人家自己就无限接近真相了,他心服口服,“果然是知名大律师,就凭着一点点的线索都能推断出这么多的事情出来。不过朵拉姐有一个地方说错了,不是重温旧梦,而是学姐直接跑到我们宿舍来,我总不好和她在宿舍门口对峙,要是被记者发现了,到时候就真的说不清了。” 权志龙看了看朵拉,见她垂着眼,似乎已经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手里的文件上了。她表情淡淡的,并不见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权志龙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道,“我把她送去酒店,本来想着送到门口就回来的,哪知道她突然发疯,把我拉了进去,不过朵拉姐不要生气,我跟她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发生啊!” 朵拉见他又是发誓又是赌咒的,心里好笑,“嗯,所以然后呢?” 权志龙见她并没有恼怒生气的样子,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她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话里话外都是要跟我重新开始的意思,还说为了我跟她交往了好久的男朋友都分手了,我当然是立刻义正词严地拒绝她了,然后直接转头就走了。本来是没什么的,不过我跟她走在一起的事,正好被幼真姐看到了。” “原来是怕幼真在我面前说你坏话啊!”朵拉恍然,这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梦中情人为自己跟男朋友分手了,有没有很感动啊,权志龙?果然好艳福嘛,真是叫人羡慕!” 权志龙马上举起一只手发誓,“我只要有朵拉姐就心满意足了,别的倒贴送我都不要啊。而且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啊朵拉姐,我发誓,如果我有一点点动摇,我就……” 朵拉伸手阻止了他的话,“发誓赌咒就免了吧,现在这社会,誓言就跟女人的脸一样不可靠。而且――”朵拉笑意盈盈地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我跟你既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更不是夫妻,不过是有了个共同的孩子,这也算不得什么。你有你的追求者,我也有我的爱慕人。” 权志龙惊恐,“朵拉姐你的意思是……” 朵拉闲闲地翻过一页文件,面带笑意,“我的意思是,别把孩子当成禁锢我的筹码,我虽然喜爱贤基宝宝,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为了他而委屈自己。你权志龙想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我是不会像人家韩国的贤妻良母那么忍气吞声的,其实按我的意思,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呢……” “不要说了!”权志龙猛地抱紧朵拉,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朵拉的冷酷。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朵拉和韩国大多数的女人都不一样,她有她的一套行事规则,看着和社会有些格格不入,但她偏偏有能力让自己活得比任何人都潇洒逍遥。她就像是一阵风,捉摸不定的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驻足的风。 他一直都知道朵拉是个风一样的女子,完全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她。但每个男人天生都有一种征服感,即使他清楚地知道朵拉的不羁,但他还是放任自己陷进了对她的感情漩涡。他自信满满,认为自己一定能撷取这一缕自由的风,但他忘了,感情的世界充满了不确定性。现在的事实就是,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朵拉仍是若即若离悠然自在。 权志龙在得知朵拉怀了他的孩子并决定生下他的时候,心中的狂喜如同滔天巨浪把他淹没,在他看来,朵拉的这个举动基本是默认了她对他的感情,而且之后她对他的态度,都是亲昵而温馨的。他渐渐迷失其中,觉得朵拉已经属于他了,但他没有得到她的亲口确认,总觉得心里不安。这次虽然是向朵拉解释,但其中并不缺乏权志龙的旁敲侧击,想看朵拉会不会为他吃醋,想看能不能刺激出朵拉的态度来。 而朵拉如今的话如同晴空霹雳一般,把他从自我感觉良好的迷梦中震醒。朵拉还是朵拉,还是那个肆意随心风一般的女子,无论什么样的借口和理由都束缚不了她。即使她和权志龙有了一个孩子,但权志龙在她眼里还只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存在,远远未到爱人的高度。 朵拉刚才说的话,权志龙能清晰地体会到,这是她心里的实话,并非是和他赌气而故意这么说的。这也是她的生活准则,随心所欲,任性自我,一切都围绕着让自己开心快乐而来,合则聚,不合则散,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样的女子太难把握,但他偏偏爱上这么一个特别的女子。都说在爱情中,先爱上的那个人总是失败者,但感情的事如果能控制,古往今来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权志龙才稍微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我的朵,我爱你。如果我知道我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这么的深爱一个女子,我一定不会在这之前对任何人动心。” “那你现在还爱她吗?”朵拉问。 “不!”权志龙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只是遗憾,既然命运让我们相遇相知相爱,那他为什么不让我们早相遇几年?那时候,我没有爱过的女子,你没有心仪过的男子,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人的阻碍,那会有多美好。” 朵拉笑了笑,“如果没有这几年,你又怎么知道你能在几年前如愿遇上我呢?” 权志龙贴着她的脸,一下一下地蹭着,软软地撒娇,“朵拉姐,你不要去喜欢别人,我也只爱你,我们就两个人,再加上小贤基,就我们一家三人,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过,好不好?” 朵拉捏了捏他的脸颊,“看你的表现喽!” 权志龙问,“那你还介意我之前的感情吗?” 朵拉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反而开始说了个和话题似乎毫不相关的故事,“有两个和尚,是一对师徒。有一天,他们在化缘的途中,看见一个崴了脚的女子,那个女子很年轻貌美。女子寻求帮助,然后老和尚把她背到了目的地。接着两个和尚继续往前走,小和尚每隔一段时间就说,‘师父,你不觉得背着那个女施主破了色戒吗?’老和尚笑而不语。在小和尚问了三遍后,老和尚才说道,‘我早就把那位女施主放下了,但你却还没放下。’” 权志龙沉思了会儿,“你的意思……” 朵拉拍拍他的手背,“我知道她是你的过去,只需问你,你把她放下了吗?” 权志龙恍然,“我明白了朵拉姐。”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还真是关心则乱,还不如朵拉姐看得清楚。” 朵拉笑笑,“你是当事人,我不过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罢了。”随后打趣他,“这次出来个暗恋的梦中情人,过一段时间会不会再突然冒出来个初恋女友、前女友什么的啊?” 权志龙一脸敬谢不敏的表情,举手讨饶,“朵拉姐你就饶了我吧,一个就把我折腾得焦头烂额,如果再来一个,我就不活了。”想了想,他还是说道,“不过要说前女友,我去年年末的时候,还真的在路上碰到了。” “哦,是么?”朵拉瞥了他一眼。 权志龙连忙解释道,“那天走在大街上呢,我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我,语气还很犹豫,我转头一看,心想这是谁啊?结果人家说了好几句话我都没想起来,最后还是她自己看不过去自我介绍了我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她啊!当时的场面真的很尴尬,结果人家说我耍大牌,还说我贵人多忘事,真是冤枉。” 朵拉勾起一抹笑意,“后续呢?” “怎么还会有后续?”权志龙连连摆手,“那天我正赶着去超市给阿朵买礼物呢,哪里还顾得上她?她后来还问我要号码,被我直接拒绝了。阿朵,我的表现好不好?”权志龙眨巴眨巴眼睛,期待地看着她。 朵拉对他这副求抚摸求笼罩求奖励的表情视而不见,“礼物呢?” 权志龙失望地鼓了鼓脸,还是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只有掌心大小的丝绒小盒,一枚钻戒在其中闪闪发亮。权志龙单膝跪在她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亲爱的阿朵,我知道我的不称职,在你怀孕的时候不能日日夜夜陪伴在你身边照顾你,即使你生了小贤基,我也不能和别的父亲一样,亲眼看着贤基一点一点长大,甚至教养他的责任还要担你的肩上。” “艺人的身份对我而言是梦想的起点,但对你而言却是影响你平静生活的源头。我不求你现在就爱上我,我也不敢奢求,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不要因为我是艺人在一开始就否决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朵拉出马,j小姐直接被ko了~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哈哈! ------------ 72最新更新 简简单单的铂金指环,只在中间镶了一颗直径与指环宽度相同的碎钻,左右两方各有两颗小碎钻,依次减小,其他无一点饰纹,最特别的就是雕刻在指环内部的简短爱语。权志龙给朵拉的那枚刻着“gs”,另一枚则是“sg”。 权志龙伸着手,看着左手无名指的那枚戒指,只要一想到这是他的阿朵亲手给他戴上的,他就心满意足了,当然这期间他是怎么纠缠朵拉,把朵拉磨得头疼对他避之不及的事实,他是选择性地都忘记了。 朵拉看他时不时露出一副白痴的傻笑很是嫌弃,又觉得他在自己身边影响自己的工作效率,就把他赶到卧室看着儿子去了。权志龙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书房,朵拉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摇了摇头,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手里的文件当中去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朵拉放下最后一份文件,扭了扭有点僵硬的手腕,又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发现已经快五点了。她一惊,按照平时的情况来看,这个时候贤基宝宝应该已经醒了过来,怎么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朵拉寻了出去,却见权志龙正抱着贤基宝宝在客厅里玩。或许真的是父子连心,一直很粘朵拉也有点认生的贤基宝宝今天竟然没有一起床就习惯性地找妈妈,反而和权志龙玩得很开心。权志龙也很有耐心,一点也没形象地给他做鬼脸逗他,还配合着贤基宝宝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火星语。 贤基宝宝目不转睛地盯着权志龙的脸看,时不时很给面子地赏他几个无齿的笑容,还很专心地跟权志龙用他独有的婴儿国外语“啊啊啊”的交流着。权志龙听见开门的声音,抬头看见朵拉出来了,咧开嘴就是一个大大的笑容,明朗闪耀地几乎让朵拉要伸手去遮自己快被闪瞎的双眼。 “朵拉姐,宝宝好可爱。”权志龙开心地说,又添了句,“跟我一样。” 朵拉白了他一眼,“你就自恋吧,再自恋下去就快成对着河面顾影自怜的纳西瑟斯了。”一边说着,她一边走向厨房,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权志龙抱着贤基宝宝跟在她身后,“我随意,只要是朵拉姐煮的我都爱吃。” 朵拉打开冰箱门,“没有泡菜,也没有大酱汤哦,只有地地道道的中国菜。” 权志龙好奇地问,“朵拉姐会做中国菜?” 朵拉从冰箱里拿出需要的食材,“一个人住久了,总会学会点什么的。当然,韩国菜我是七窍里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的。”朵拉心里暗道,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魂,中国菜,自然是从上辈子开始就学会的。 “怎么会?”权志龙不敢置信,“你不是在韩国生活过那么长时间么?” 朵拉拧开水龙头,“原来在家的时候不怎么做家务,后来到了国外也接触不到韩国菜。”朵拉没说的是,她刚穿越的那一年被餐桌上顿顿都有的泡菜给吓坏了,她那么拼命地考斯坦福,不想继续留在韩国被泡菜淹没也是一个重大的理由。由此看来,无论什么时候,生存问题都是刺激人类奋斗的最大动力。 听到朵拉这么说,权志龙突然感叹了一句,“看来在世界范围内,韩国菜根本排不上号啊!” 朵拉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在举双手双脚赞同他这个观点,而且接着他的话暗道,而且以后也没这个机会排上号。就是连种类丰富的中国菜,就因为宣传和推广的不当,也只在国外得了个“法国大餐,中国小菜”的评价,更遑论更为单调的韩国菜了,难道要用泡菜征服世界? 权志龙也只是感慨了一下,随后他的注意力就被怀里不甘寂寞想要得到他注意的贤基宝宝吸引了过去。朵拉把他推到厨房外面去,“烧菜的时候油烟缭绕的,小孩子娇弱,你不要抱着他待在厨房里。” 权志龙冲他龇牙咧嘴的,突然问朵拉,“贤基宝宝能面对电脑吗?” 朵拉想了想,“电脑有辐射,小孩子免疫力没大人好,一会儿是没什么关系的,不过不能长时间待在电脑前面。你准备做什么?” 权志龙在贤基宝宝的脸上亲了一口,得意地说道,“我儿子这么帅,当然要好好和我家那几个孩子炫耀一下啦!他们近期估计抽不出什么时间来看宝宝,又在我耳朵边吵得厉害,就让我隔着电脑让他们眼馋眼馋吧!” 朵拉看了眼穿着一身纯白兔子装的贤基宝宝,套头衫的帽子上还有两个长长的兔耳朵,就这么一个伸展一个半折地待在贤基宝宝的头上,衬着贤基宝宝纯稚无辜的眼睛,幼滑白嫩的肌肤,格外得萌。 “嗯,我没意见,不过你看好时间。” 得到了朵拉的允许,权志龙小小地欢呼了一声,抱着宝宝掉头就往书房跑去。朵拉①38看書网桌上安置着一抬台式电脑,靠窗的小圆桌和沙发前的茶几上各有一抬笔记本电脑。权志龙想了想,还是在书桌前面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脑。 此时韩国的bb宿舍里,大成正在和top在电视前面打游戏,太阳刚从外面打球回来,正在洗手间里洗澡,胜利则是一如既往地混在粉丝论坛上到处晃荡。突然,胜利的nate急促地响了起来,胜利点开一看,发现竟然是自家的leader大人。 “胜利,在不在?” 胜利连忙回,“在的,志龙哥。” “想不想看我家小贤基?” 胜利猛地睁大了眼睛,急忙打字,“要的要的,快给我看看小侄子。” 权志龙停了一会儿,才发过来几张照片。胜利定睛一看,照片那个穿着一身纯白兔子装的小龙童鞋正对着镜头没心没肺地笑着,一下子就戳中了他的萌点。胜利扭头朝着门外大喊,“哥哥们啊,志龙哥发小侄子的照片过来了,你们快点过来看!” 大成和top听了,不顾还有一关就通关的游戏,扔下游戏手柄就往卧室跑。太阳听见外面乱七八糟的脚步声,连忙大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在听到是志龙要给bb几人展示他家宝宝的美照后,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随便披了外衣就从洗手间里跑了出来。 “哪里哪里,让我看看!”大成被top的身高挡住了视线,急得在后面直跳脚。 太阳凑到胜利旁边,“这个就是小龙?” 胜利觉得脸上滴到了水滴,抬头一看,“呀太阳哥,你怎么头发都不擦就跑出来了?” 闻言,太阳也觉得头上凉凉的,他潇洒地摇了摇头,把水珠甩地其他三人满脸都是,“嗯,这样就好了。” top三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都对他怒目而视。太阳被他们愤怒的目光刺得缩了缩脖子,眼角瞥见电脑屏幕上的聊天框有了新的消息,连忙欣喜地喊道,“看,志龙来了新的消息。”见其他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他才小小地松了口气。 权志龙给他们把小权的各种萌照一一传过来,胜利几人一边看,一边兴奋地谈论着,一个说兔子装可爱,一个说老虎装霸气,一个又说小熊装呆萌,几人看着小权那张和权志龙如出一辙的可爱童颜,突然有种这些衣服是穿着权志龙身上的诡异幻觉。突然,权志龙发过来了一句话,让他们集体陷入了激动之中。 “孩子们,想不想当面看看贤基宝宝?” bb几人齐齐狼吼,废话,当然要,必须的啊! 胜利连忙申请了视频要求,权志龙也没再故意吊他们的胃口,没等几秒钟就接通了。bb几人都睁大了眼睛,想在第一时间就看到小权童鞋的模样,哪知视频页面显示出来的却是他们最熟悉的那张权志龙的脸。 看权志龙一副猫偷了腥的笑脸,bb几人不约而同地翻起了白眼,太阳直接给了他一根中指。权志龙一手捂嘴,笑得露出了一口的小白牙,看得bb几人都手痒痒的,很想一拳揍上那张无辜的脸。权志龙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贤基,“好了不逗你们了,我们贤基都等不及了,对不对?”权志龙一脸慈爱的表情明显把胜利他们给吓到了。 权志龙伸手调整了一下摄像头,躺在他怀里的贤基宝宝顿时出现在视频页面里。大成看着目不转睛盯着摄像头的贤基宝宝,两只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嘴里还欢快地吐着泡泡,两只小手时不时地挥动一下,可爱得不得了,顿时两只眼变成爱心状,“和我喜欢的哆啦a梦一样可爱啊……” 胜利感叹,“真的和志龙哥好像啊!” “直到现在都难以置信,志龙竟然真的有儿子了。”太阳默默地说道。 top沉默了许久,才突然从天外飞来了一句,“志龙啊,你不用担心你爸爸妈妈打断你的腿了,只要小贤基出马,如果你不答应让小贤基认祖归宗,他们才要打断你的腿呢!” ------------ 73最新更新 top的话一出,无论是电脑这端的bb几人还是电脑那端的权志龙,都顿了一下。权志龙“哈哈”笑了两声,捂了捂脸,“我们小贤基果然是萌神大杀器。” 大成插话,“志龙哥,嫂子人呢?怎么就你和小贤基?” “你们嫂子在做饭。”权志龙很是骄傲地说道,很有种“咱终于过上有妻有子的一家之主的生活”的意味。 “志龙哥好福气啊!”胜利起哄,“叫嫂子过来给我们见见呗,自从去年三月份那次意外的见面,我们都没有正式拜见过嫂子呢!” 权志龙想了想,除开上次不算,也该让朵拉和自己的队员正式见一见面了,便说道,“等等,我去喊她。” 权志龙抱着小贤基走了,bb几人却仍然觉得如坠梦中。胜利摸着下巴,“今年零八年,我十八岁了,志龙哥比我大两年,也就二十岁,还有半年才到正式成年,他竟然已经有儿子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大成摸了摸后脑勺,“如果被粉丝知道了……我已经能想象到时候的混乱了!” 太阳拿了一条毛巾擦头发,“其实我觉得吧,到时候事实暴露后,最崩溃的应该是社长吧?” “……”几人面面相觑。 “我之前还在担心李真媛xi会给志龙带来多大的影响呢,眼下看来她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果然成小姐才是最大boss,一个照面就把人家给ko了。”top显然很是欣慰,“幼真姐终于不会因为志龙的关系就对我……我们bb有成见了。” 虽然top改口得快,但在座几人哪个不是长了一双善于发现jq的明眼的。胜利率先起哄,“哦~幼真姐啊……明白的。”短短几个字,硬是被他说得九转十八弯。 大成努力睁着他那双眯眯眼,“top哥,幼真姐?哦?”挤眉弄眼,一脸猥琐。 太阳看着最靠谱,但他一开口,就知道何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top哥啊,你是咱们bb的大哥,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那轮下来的一个就是我了吧?” 胜利摇旗呐喊,“求认识漂亮姐姐!朵拉姐、幼真姐都是美女,我也要认识漂亮的姐姐们!” 大成不说话,只顾着咧嘴笑,不过从他那灼灼的目光中便可得知他内心的期盼和渴望。 “你们别乱说。”top终于被打趣得恼羞成怒了,“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太阳望天,“可是我们都看出来了幼真姐对你的不同耶!” 胜利默默插楼,“可是,幼真姐不是仙后吗?她还不是vip吧……” “……”一阵沉默。 “胜利,你不拆哥的台会死啊?”top抓狂了。 bb几人打打闹闹,这边权志龙把他们的强烈要求转达给朵拉了,“朵拉姐,是几个很很可爱的孩子,已经和我闹了很久了,想要见见他们leader的夫人,说是要正式给嫂子问好,我考虑到之前都没有机会,今天正好是碰了巧,你要不要见见?” 朵拉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很希望我见见他们?” “当然。”权志龙连连点头,“我想让朵拉姐多了解我,自然要进入我的朋友圈和我的生活圈啊。bb几人和我是交情最深的朋友和队友,我们平时都在一起生活,是家人一样的存在。他们对朵拉姐挺好奇的,我希望朵拉姐也能和他们好好相处。” 朵拉把煮汤的火调成小火,“走吧。” 权志龙和朵拉来到摄像头前面的时候,那边的bb几人正因为top无意间泄露出来的jq而在抽风中,几人在电脑前面叠罗汉叠成一堆把top压在最下面,视频页面上最清晰的就是他们几个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臂。 “……” 朵拉默默地看权志龙,权志龙默默地捂脸,孩子们啊你们抽风也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啊,丢脸都丢到外国来了。只有不明所以的小贤基,捏着小拳头,“啊啊”地叫了几声。 太阳最先发现不对,连忙把其他几人都拽了起来,“成小姐,你好,我是东永裴,艺名太阳,很高兴见到你,小贤基很可爱。” 朵拉点点头,微笑,“你好,太阳,很高兴认识你。我听志龙提过,你是和他一起进yg公司的,两个人一路扶持着走到现在,志龙平时有点孩子气,也有点任性,劳烦你照顾提点他了。我比你们都大了几年,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志龙一样叫我姐姐。” 太阳飞快地瞄了权志龙一眼,马上改口,“朵拉姐。” 胜利连忙凑上前来,“朵拉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英俊帅气的胜利哦!”说着他摸了一把头发,摆了一个臭屁的pose,被top一个脑绷压制了下去。 朵拉抿嘴一笑,“当然记得,被topxi忽悠过去跟胖哥表白的可怜孩子么,印象不要太深哦!” “噗!”无论是权志龙,还是太阳几人都喷笑出声了。 胜利哭丧着脸,“朵拉姐,跟你打个商量,能不能把这件囧事从你的记忆中删除啊?” 朵拉果断摇头拒绝,“不行。” 胜利泪奔,“好吧,朵拉姐,一直都很可怜、永远都在被欺压的忙内胜利跟你问好。” 朵拉失笑,“这位很有艺能天赋的忙内胜利xi,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被称赞具有艺能天赋,胜利立马满红满蓝地复活了,带着一脸大大的笑容,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蹦了起来,“谢谢朵拉姐的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 没等他继续耍宝,就被top一下子挤到后面去了。top木着一张帅脸,沉默了几秒钟,才在嘴角勾起一抹酷酷的笑,“朵拉姐,你好,我是top,崔胜贤,很高兴认识你。” 胜利的脑袋从下方突然冒出来,“如果能把幼真姐……唔唔唔?” 胜利还没说完,他就被top和太阳七手八脚地捂着嘴拖下去了。 “?”朵拉一脸问号,疑惑地看向权志龙。权志龙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淡定地望天说道,“没事,他们在抽风。” 骗人!朵拉的眼里明晃晃地写着这两个大字。权志龙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晚上再跟你细说。” 朵拉轻轻点了点头,“你好top,我听志龙说你的rapper是你们几个人中间最好的,他都很羡慕你。很高兴认识你。” top酷酷地点了点头,把位子让给了大成。大成扬着一脸阳光的笑容,在摄像头前招了招手,“朵拉姐你好啊,我是大成,姜大成。” “嗯我知道。”朵拉说,“你是bb的高音担当,最喜欢哆啦a梦,是不是?” 大成连连点头,感动地眼泪汪汪,“朵拉姐,是志龙哥告诉你的对不对?志龙哥,你对我真好,我喜欢什么都记得那么牢,还跟朵拉姐提起了。我好感动……” 权志龙一头黑线,“大成啊,综艺节目还不能让你发泄够吗?能不能请你收敛一下你那过剩的搞笑本能啊?” 大成噎住,默默退散。 朵拉看了看时间,不好意思地说道,“锅里还在煮东西呢,我先去了。等下次你们来了中国,我亲自下厨做一顿大餐来招待你们。” 朵拉走后不久,权志龙也跟着把视频关了。朵拉一边尝味道,见他抱着贤基宝宝在厨房门口来回踱步,不由得奇怪,“你们不聊了?” 权志龙摇头,“贤基宝宝对着电脑的时间够长了。”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 “志龙,去开门。”朵拉高声说道,权志龙应了一声就过去了。 凯瑟琳见开门的是个男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还退后一步看了看门牌号,随后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很是脸熟,这才想起这个是贤基宝宝的亲生爸爸,奇怪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权志龙把她让进屋来,“之前就说好的,朵拉今天出院,我会接她出院,只是今天来的时候有点晚了,我到的时候你们已经回家了。” 凯瑟琳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伸头看了看他怀里的贤基宝宝,不满地说道,“等你来的时候再走,我们得等到晚上。” 权志龙想反驳,但他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凯瑟琳瞥了他一眼,等自己身上的寒气散了,就过去想要接过贤基宝宝。只是没想到贤基宝宝才离开权志龙的怀抱,他就“啊啊啊”地大声叫了出来,还手脚乱晃,显得很不情愿。 凯瑟琳只能把他重新放回权志龙的怀里,没好气地说道,“真是父子天性,哪怕你这个爸爸再怎么不称职,你还是和他亲近。我这个教母给你忙前忙后这么久,到了你爸爸面前,我就得靠后,对不对,小坏蛋?” 权志龙也有点不好意思,“凯瑟琳,这……” 凯瑟琳轻轻哼了一声,“算了,你们是父子,天生的血缘关系,我跟小路易斯赌什么气?我去给sarah打下手,你好好抱着他。” ------------ 74最新更新 朵拉重新炖了一个党参乌鸡汤,炒了一个油炒青菜,另外做了一个清蒸带鱼和红烧五花肉,再把中午剩下的剁椒鱼头、百叶结烧蛋饺和糖醋排骨热一热,就是一顿挺丰盛的晚餐了。 凯瑟琳和朵拉待得久了,慢慢地也习惯了吃中餐,筷子也使得像模像样,不像刚开始的时候筷子都用不好,夹个鹌鹑蛋都能把蛋夹地满餐桌乱蹦。权志龙看着一桌子的菜倒是很惊喜,他一直以为朵拉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没想到她也能下厨房,而且看着还很不错,绝对是意外之喜。 原来整天大半的时间都在睡觉的贤基宝宝,今天很反常地精力旺盛,和权志龙玩了一个下午,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还很精神,一点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朵拉见他抱着贤基宝宝不松手,都抱了这么长时间了,就想把他接过来,让权志龙能好好吃顿饭。哪知贤基宝宝认定了他老爸,才离开权志龙怀里,就抗议似的直哼哼,那小眼神飘得很是哀怨,权志龙连忙把他重新接了回来。 “这个没良心的小坏蛋!”朵拉气结。 凯瑟琳一边盛饭,一边探过身来看她笑话,“我们两个平时为了他忙前忙后的,结果还抵不上一个长时间见不着面的爸爸,真是个小白眼狼。” 朵拉看着这对父子亲亲热热的腻歪样子,两张极其相似的脸面对面,贤基宝宝“啊啊”几声,权志龙也认真地啊几声回应,他们就这么你来我往的,看得朵拉牙都被酸倒了。她直接给了他们一个白眼,掉头往凯瑟琳那里去帮她摆饭去了,“哼,懒得理你们。” 权志龙偷偷看了眼朵拉傲娇的样子,低下头和贤基宝宝面面相觑,小声地说道,“宝宝啊,咱们两个把你妈妈惹毛了哎!你倒是好,什么都不懂,你老爸我可就惨了,只希望你老妈不会罚你老爸跪电脑键盘吧!对不对啊,爸爸可爱的小贤基?” 贤基宝宝睁着眼睛看着他,一脸无辜。 吃完饭,朵拉和权志龙把贤基宝宝往凯瑟琳怀里一塞,凯瑟琳手忙脚乱地接过小贤基,抬头瞪他们这对无良的父母,“你们干什么?毛手毛脚的,路易斯这么小,你们这么不知道轻重,也不怕摔了他。” 朵拉两手背在身后,歪头歉意一笑,“凯瑟琳,贤基宝宝现在托付给你了,我们先走了,拜拜!”说着,不等凯瑟琳反应过来,就拉着权志龙一溜烟地跑出了家门。权志龙只来得及弯腰说了句“麻烦你了”,就被朵拉拖走了。 朵拉摁下电梯的按钮,权志龙问,“我们去哪里?” 朵拉回答,“你来了好几次,每次都只是在医院或者家里两点一线地来来去去,从来都没有出去逛过。我在医院里憋了一个月,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而且今天正好凯瑟琳也不加班,把贤基宝宝给她看着我很放心。平时想找个朋友一起逛街也难,趁着今天你有空,我们一起逛街去。” 说着,朵拉才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会不会不喜欢逛街?我听好几个朋友说的,她们男朋友陪她们逛街的时候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而且很多都是走到半路就直接赖在咖啡厅和茶室里不走的,我可不想走到一半,下半段路就剩我一个人了。” 权志龙拉了拉线帽,信誓旦旦,“不会的,我肯定能陪阿朵走到最后的。”权志龙在心里暗道,没准走到最后掉队反而是你呢! 可惜权志龙的这番心声朵拉没听到,于是,在朵拉的大惊失色中,权志龙提着满手的大包小包,一边兴致勃勃地招呼着朵拉,“朵拉姐,往这里走,我看见前面那个橱窗里有件风衣很漂亮,你一定要试试。” 朵拉也顾不上什么一直保持的形象问题,直接瘫坐在路边的休息木椅上再也不愿意动弹了。听到权志龙喊她,她连连摇头,从手袋里拿出一方手绢,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不去,我走不动了,再也不想走了,你自己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夜晚的南京路依然灯火辉煌,人山人海的。bb的影响力还没延伸到中国内陆来,所以权志龙并不需要像在韩国时出门包得严严实实的,跟做贼一样,他今天也不过是戴了线帽和墨镜。大约是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自由地出门了,朵拉总觉得权志龙特别的兴奋,精力十足得让她叹为观止。 权志龙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把袋子堆在椅子上,然后侧坐在朵拉身边给她捏肩捶背,“朵拉姐,我给你捏捏。” 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看她们,朵拉被看得不好意思,忙把他的手拉下来,“你别忙了,大庭广众之下让别人看了多不好意思。” 权志龙顺势握住她的手,和她十指交握,“和自己的老婆亲热,他们那是在羡慕嫉妒恨。” 朵拉实在拿这个耍赖的权志龙没办法,这时见远处一辆游览电车行驶过来了,连忙左手招了招让电车停下,一边赶紧把权志龙拖上车,“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古韵茶座,里面的茶道很正宗,而且无论是茶艺还是点心,很多人都说好,我听到很多人推荐了。我们先去坐一会儿,等我缓了口气,我们再往回逛。” 权志龙笑眯眯地答应了,“都听朵拉姐的。” 朵拉感慨,“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男人比女人的购物能力还强的,我是大开眼界了。不过志龙你的眼光很好啊,难怪在国内被称为少女总统,果然是时尚达人,对小姑娘的诱惑力可见一斑啊!” 听了朵拉戏谑的话,权志龙四下一看,见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他探过头去快速地在朵拉脸上偷了个吻,“我只愿意做朵拉姐的总统,就是不知道我们阿朵同不同意了。” 朵拉抬头望天,“同意怎样,不同意又怎样?” 权志龙装模作样沉思了会儿,“朵拉姐能同意么,那么就皆大欢喜了。如果朵拉姐不同意――” “怎样?”朵拉问。 权志龙朝她抛了媚眼,“那当然是软磨硬泡到朵拉姐同意了。” “……”朵拉“嘁”了一声,也不答话,“好了快到了,我们下车吧。” 古韵茶座很古色古香,一应按照明清时候的茶座来装修的。门口的横匾上请了当代的①38看書网提了“古韵茶座”四个意境悠远的大字,门两边还写着一对对联。茶座里一楼大厅是公共座位,二楼是雅座,还备齐了茶博士,甚至连只在电视剧中才能看见的说书人都有,还有在茶座中间的舞台上唱评书的。 朵拉和权志龙走进茶座的时候,说书人正在抑扬顿挫地讲书,朵拉听了听,说得正好是穆桂英挂帅那段故事。权志龙被那惊堂木一拍,“啪”地一声,吓了一大跳,见朵拉饶有兴趣的表情,一头雾水地问,“阿朵,他这是在做什么?” 朵拉跟着服务员在二楼的一间雅座里坐下,小声地给他解释了何谓“说书”,又顺便给他普及了一下他现在正在说的故事,以及这一系列故事的大概剧情。权志龙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朵拉只能感叹,文化差异的代沟真是比从喜马拉雅山的顶端到马里亚纳海沟底部之间的距离还要大啊! 朵拉和权志龙在茶座坐了近一个小时,朵拉听得入神,权志龙在一旁把街拍的照片给bb几人传过去,一个劲地吊他们胃口,把他们勾搭得抓耳挠腮,恨不得现在就飞过来跟权志龙一起逛个尽心。 从茶座出来,权志龙又一头扎进了各大专卖店和百货商场。等两人尽兴而归的时候,车后座已经堆满了他的战利品。朵拉走得脚软,她一边发动车,一边对权志龙说道,“你也去考个中国的驾照吧,我感觉我连油门都踩不动了。” 权志龙正在看短信,突然“啊”了一声,“上帝啊,我妈到宿舍去了。” 朵拉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大成发短信告诉我的。”权志龙连忙摁键盘回他,“不会吧,我今天出来,我妈正好今天过去,怎么会这么巧的?”权志龙默默在心里泪奔了。 “呵呵!”朵拉幸灾乐祸地笑了,“恭喜你,做坏事被你家家长逮了个正着。” 权志龙看着她不说话。朵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空出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沾上什么脏东西了吗?” “没有没有。”权志龙摇头,随后恍然说道,“我突然想到今天top哥跟我说的一个建议了,一开始还觉得不怎么靠谱,可是现在想想,突然觉得正好是①38看書网捷的办法了。” 朵拉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只听到权志龙说道,“他说让我直接把小贤基抱给我爸爸妈妈看,我现在想想,也许是个很美妙的注意。朵拉姐,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下大雨,但还是情人节快乐啊~ ------------ 75最新更新 可惜不等朵拉做什么反应,权志龙的手机很应景地响了起来,铃声还是他们那首大热的经典歌曲《谎言》。权志龙看了看屏幕,猛地转头看向朵拉,“朵拉姐,真的是我妈哎!” 朵拉瞥了他一眼,顺便转了下方向盘转了个弯,“所以呢?” 权志龙眼神飘忽了一下,一脸悲壮地接通了电话,“你好,妈。” 权妈妈走在路上,问道,“志龙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了跟我们报备啊?” “什么事啊?”权志龙被她的先发制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小心翼翼地问道。 权妈妈却突然变了个话题,“志龙啊,刚刚我去了你们宿舍。原来还想看看我们志龙是不是又瘦了,结果却发现我们志龙竟然夜不归宿,而且同宿舍的几个孩子还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怎么也不肯说出你的去向,志龙啊,这中间到底是有什么原因,你能告诉妈妈吗?” “咳咳咳!”权志龙咳了几声,“妈妈啊,我在外面有点事啊,现在不太好说……” “你这小子。”权妈妈又好气又好笑,“外面有点事就给我跑到国外去了,嗯?”接着换了个八卦兮兮的语气,故意压低声音问道,“我们志龙是交了女朋友了吧?” 权志龙大惊,“妈――”他还以为是太阳他们实在扛不住权妈妈的压力才把他和朵拉的事给交代了出来。 权妈妈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志龙不要害羞嘛,小伙子找女朋友是很正常的事么!就你们宿舍那几个孩子不怎么样的遮掩,你以为能瞒得住你妈我吗?我只消一看,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了。”权妈妈突然叹了口气,很是感慨地说道,“一个没注意,我们志龙都到了找女朋友的年纪了啊,唉,真是时光如流水,岁月不饶人啊!妈妈也老了。” 权志龙连忙安慰道,“妈妈一点也不老,上次我和妈一起上街的时候,不是还有店里的服务生说妈和我是姐弟嘛!如果不是妈自己说破,谁能看得出我是妈的儿子啊。” “臭小子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权妈妈笑骂了一声,突然问道,“我们志龙的女朋友在身边吗?” “啊她……”权志龙被朵拉拧了一下,连忙改口,“不在。” “呵呵!”权妈妈的笑声清晰地传到了朵拉的耳朵里,听得她双颊泛起晕红,眼带嗔怒地瞪了权志龙一眼。“我知道了,人家小姑娘也不好意思了。那算了,小姑娘脸皮薄,志龙你可要记得下次带女朋友回家给爸爸妈妈看看啊!你这孩子,平时也少有休息的时间,公司也管得严,肯定要人家小姑娘钱迁就你,记得对人家好点。” 权志龙连连保证,“妈我知道了,一定对她很好很好的,下次有时间我就带她回去。” 权妈妈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叮嘱了他几句当心饮食注意身体,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因为听到权志龙话中的模糊之处,她想了想,觉得心里放心不下,还是发了短信给他问起了他那个女朋友的具体情况。 权志龙偷偷看了朵拉一眼,见她正在专心致志地开车,并没有注意到他,就埋头回了短信,“妈,你介意你儿媳比你儿子大吗?” 权妈妈的短信一会儿就回了过来,“只要不是大很多,你妈我不是也比你爸大。” 权志龙笑开,“那不会,她比我大三年,中国的俗话说了‘女大三,抱金砖’呢。” “中国话?志龙你从来没去过中国,也不涉及到关于中国的东西,怎么会知道中国的俗话的?难道你现在在中国?”权妈妈是真相帝。 权志龙擦了把汗,“是啊,老妈你成侦探了啊!” “中国人?”权妈妈的语气很是惊讶。 “不是,是韩国人,不过已经移民到了美国,现在只是工作被派到中国一段时间。”权志龙解释。 “工作?她没上大学吗?”权妈妈默默算了下朵拉的年纪。 “才不会,朵拉姐很厉害的。她去年刚从美国斯坦福大学大四毕业,然后直升本校的研究生,还是法学和金融的双系研究生。现在是美国一家大律师事务所旗下的大律师,被事务所派到中国的分部处理事务,过几个月还会被调回去的。”权志龙噼里啪啦一下就把朵拉的底给漏完了。 权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志龙啊,这个女孩子可比你以前喜欢的那几个靠谱多了。可是,这么个优秀的女孩子怎么看上你的啊?”虽然父母都是觉得自家的孩子是最好的,但她再偏心,也不能违心地说自家当艺人的儿子,要比人家世界一流大学出来的女孩子好。 在韩国人眼里,虽然艺人在台前风光无限,但其实他们的社会地位并不高,父母一般都是不愿意孩子去当艺人的。而且在极度自信又极度自卑的韩国人眼里,任何谁只要和欧美搭上界,那就是为国争光,更何况朵拉还是正正经经地出身世界一流名牌大学,那可是盼也盼不到的骄傲。而且在韩国,律师这个职业,是稳占韩国人心目中最佳职业前三位的。 对着权妈妈的这个问题,权志龙沉默了,他能说他是因为一夜情对朵拉一见钟情,然后不小心玩出了人命,结果现在你儿子已经帮你把孙子都给弄出来了。结果儿子都有了,但孩子他妈却还没点头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更别说未婚妻或者老婆了。他能说吗?能说吗?所以权志龙自能含糊其辞,只推说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的。 权妈妈心知其中肯定有内情,但见权志龙不愿意细说,也不勉强他,只细细地问了这个女孩子姓什么叫什么,平时的一些兴趣爱好等等。权志龙对不能公开和朵拉的恋情而心怀愧疚,而且就目前看来,小贤基的事对外更是要瞒得死紧,决不能透露半点口风。但他很没安全感,迫切需要一点点外界的肯定,所以,他很想把朵拉介绍给他家爸爸妈妈和姐姐认识,趁这个机会,他在权妈妈面前对朵拉夸了又夸,恨不得夸出一朵花来。 朵拉在车库里停了车,见权志龙还在专注于手机上,伸手敲了敲他前面的驾驶平台。权志龙猛地抬头,“朵拉姐?” 朵拉指了指外面的环境,“先生,我们到家了,你还要继续在车里待下去?” 权志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摸了摸头,“到了啊!” 权志龙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打开车门去后座拿东西。朵拉一边锁车,一边从手提袋里摸出房卡,刷卡进了大门,摁下电梯键。她看权志龙已经被怀里的一堆购物袋淹没了脑袋,给他拿下来一些,“这么看来,这次你回韩国,带的行李肯定超重了。” 权志龙嘿嘿一笑,“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地逛街了,一时没控制得住。” 朵拉无语,“你逛起街来比女孩子还疯狂,不过,为什么你会喜欢买女装?” 权志龙扬了扬眉,“一个是因为我骨架小,但现在很多男式衣服的样板都是很大的,很多时候即使是我看重了衣服的样子,但根本没我穿的型号。二来你不觉得女士的衣服更精致更好看吗?而且现在不是流行中性么,女式服装越来越往男式上面发展,这些中性的衣服当然我也能穿了。” “算你有理,难怪我说怎么那件我还没穿过的黑色的线衫不见了,想必是你穿了去吧?”朵拉问。 “黑底白骷髅纹的那件?”权志龙鼓起了脸,见朵拉点头,眼神一阵飘忽,“那天我问过朵拉姐了,朵拉姐说随我穿的。” “是么?”朵拉勾起一抹笑意,“可能是我还没睡醒,听到了也忘了” “我原来以为朵拉姐是个大宅女,都不出门的呢,不过一看朵拉姐的衣帽间,才发现朵拉姐的衣饰虽然不如我多,但都是很有个性很好看的啊!”权志龙从一堆的袋子上面冒出两只眼睛,眨巴眨巴。 朵拉看着一下一下增加的电梯层数,随口回道,“我是不怎么喜欢出门,但也不是从来都不逛街,只是次数少而已。而且现在很多专卖店对待vip客户,都会提前把下一季的新品衣单送上门的,如果看中了哪件,直接打电话让他们送上门就是了。” “还有这个服务?”权志龙惊讶。 朵拉从电梯里出来,在手提袋里找钥匙,“就像你们给哪个牌子的衣服做代言,那么那个牌子自然会提供你们当季的衣服,那他们之前是不是会给你们送来新品单子?” 权志龙想了想,“有吗?我怎么只记得他们是直接把我们尺寸的衣服送过来的呢?” “那可能是该品牌的设计师已经把不适合你们风格的衣服删减掉了吧!”朵拉随口答道,一边开灯,“果然,贤基宝宝被凯瑟琳抱过去了。” ------------ 76最新更新 权志龙把满怀的购物袋都扔到了沙发上,他一边甩着胳膊揉着肩膀,一边问朵拉,“那我们晚上要不要把贤基宝宝接过来?” “不用了。”朵拉到厨房里,用微波炉把牛奶温了温,“平时的这个时候贤基宝宝已经睡着了,这么冷的天,搬来搬去的,把他弄醒了,你来哄他睡啊?凯瑟琳就住对面,放心吧,没事的。之前我还在医院里的时候,贤基宝宝都是她照看的。” 权志龙跟了过来,“你要不要请个保姆?你一个人带孩子,还要烧饭打扫什么的,肯定忙不过来吧?而且我听你说,你过几天就要上班去了是吧,那到时候宝宝怎么办?” “叮”地一声,微波炉停止了工作。朵拉打开微波炉的门,拿出两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递给权志龙一杯,开玩笑地说道,“给你带去,要不要?” 权志龙愣住了,不过接触到她戏谑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朵拉是在跟他开玩笑,也跟着笑道,“只要你放心给我带走,我就敢随身抱走。” “啧!”朵拉向后靠在流理台上,“你愿意带,我还不愿意给你呢!” 权志龙喝下杯里的最后一口牛奶,欺身上前顺便把杯子放到流理台上,对着朵拉红润的双唇亲吻了下去。朵拉手往后撑在流理台上,权志龙两手插入她的一头乌发中,固定住她的头,含着她的唇瓣细细品尝,然后用舌尖顶开朵拉的紧闭的双唇,一一舔舐过她的牙齿,接着叩开她的牙关,勾住她柔软温热的小舌,在她的口中肆意轻薄。 权志龙越吻越情动,他的手不知不觉地往下,探入她的衣服里面,摩挲着朵拉光洁滑腻的肌肤。他一只手往下,在她的腰腹间揉捏轻挠,一只手往上,手指灵活地解开了她内衣上的暗扣,然后直接握住那饱满的高耸,随意捏出各种形状。权志龙看着朵拉贴身的毛衣上时不时显露出他手指的形状,时不时显露出她饱满被他肆意把玩的情形,只觉一阵火热直往他的下面汹涌而去,让他更加燥热不已。 朵拉觉得自己的四肢都丧失了力气,变得酥软不已,更因为权志龙不停地用胯部撞击着她的下腹,鼓胀火热的感觉透过裤子的布料传染给她,让她小腹里窜过一阵电流,花园里的溪床渐渐湿润涌动起来。身前是火热的权志龙,身后是冰冷的流理台,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她的感官更加敏锐,若不是有权志龙的支撑,她怕是已经站不稳了。 权志龙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香舌,怜惜地轻轻啄吻她被吻得更加红润的双唇,又渐渐吻向她潮红的脸颊,然后一口含住她圆润的耳垂,用牙齿轻轻啃噬,让朵拉在感觉到一丝疼痛中,又升起一股奇异的快/感。 朵拉眯着眼,她一手虚虚地搭在权志龙的肩上,一手摩挲着他的后颈和喉结,时不时不经意地拂过他的敏感之处,让他更加的躁动。感觉到权志龙突然重重地咬了她一下,喘息更加重了几分,朵拉眉眼含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今晚家里就我和你哦――” 只觉权志龙全身僵了一秒,他的手在她胸前用力抓了两把,狠狠地喘了口气,然后他快速把手从她衣服里退了出来,一个打横就把朵拉横抱了起来,直接小跑着往卧室里跑去。不似平时的温柔,他直接把朵拉抛到床上,朵拉顺势在床上打了个滚,没等她从头晕目眩中回过神,就感觉到一个滚烫的身体紧紧地压在自己的身上。 权志龙迫不及待地推高她的衣物,同时他的吻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印在她的发上、额头、鼻梁、脸颊、嘴唇、下巴、脖颈。他大幅度地撕扯着朵拉的衣裙,直接往身后一丢,毛衣、内衣、长裙、底裤半搭在床沿,在地上纠缠成一团。朵拉很快就被他剥地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干净,而他自己,却仍是衣冠楚楚的,只是稍显凌乱。这对比鲜明的一幕,映在权志龙眼里,看得他眼睛都红了。 朵拉一手撑在身后,一手环胸,只遮住胸前两点,但那两团饱满高耸却因为压力而让中间的沟壑更加明显了起来。她屈起双腿,让秘密花园若隐若现,看得权志龙眼睛都直了。朵拉微微侧头,长长的卷发在床上铺洒开来,她微微嘟嘴,笑着眨眨眼,“任君享用。” 权志龙等不及脱自己的衣服,直接用手进入花园,顺着那条已经流水潺潺的小溪,直往深处而去。朵拉微眯着眼睛,咬着下唇,迷离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他,勾得权志龙动作更用力了几分,凶狠地啃上她的双唇,恨不得把她吞下肚去。 “妖精!”权志龙粗哑着声音,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朵拉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更深入地拉到自己怀中,吐气如兰,“你是妖孽,妖精妖孽是一家么~” 作者有话要说:恩,此章未完,希望姑娘们不要被我卡得欲仙欲死~ ------------ 77最新更新 权志龙把头埋在朵拉的颈窝里,在她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朵拉“哎哟”一声痛呼出声,从刚才的迷乱中拉回了一丝理智,连名带姓地娇斥道,“权志龙,你属狗的啊!” 权志龙直起身,跪坐在她的腰腹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在自己身下缓缓绽放的妖娆姿态。看朵拉素来清丽的容颜上染上激情的红晕,澄澈如水的眸光浮上欲色,她渐渐抛弃掉她一贯的冷清从容,在他的连绵征伐下,展露出她暗藏在骨子里的媚色,美得惊人。 权志龙连拉带扯地脱了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他瘦削却不瘦弱的上身。都说真人不露相,权志龙虽然看上去不像那些壮男猛汉一般肌肉分明,但他骨肉均匀,流畅的身体曲线下潜藏着巨大的爆发力,不然他那些动感十足的舞步是怎么完成的? 朵拉的视线从他修长的脖颈往下梭巡,一直经过形状优美的锁骨、平滑有力的胸膛、颜色粉嫩的两点红樱、收缩平坦的腹部,一直到他劲瘦的腰线,她的视线似是带上了滚烫的温度,慢慢拂过权志龙光裸的上半身,他轻轻颤抖,低哑着声音问,“对于你看到的,满意吗?” 朵拉媚眼如丝,“勉强入眼。”引得权志龙一阵低笑。 “啪嗒”一声,权志龙解开皮带的暗扣,把两个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他的腰上。朵拉的目光在他的□打转,火热的眼神让他感觉身下又胀大了几分。权志龙深呼吸,勉强压下涌上心头的冲动,心中暗道“妖精”,她只是看着他,就让他差点失去自制兽性大发,恨不得直接肌肤相亲直捣黄龙,欺得她忘情尖叫才好。 权志龙也不耐烦继续歪缠,直接利索地把自己拨了个精光,那暗红炙热之处早就坚硬如铁,热烫似火,青筋缠绕,面目狰狞,在朵拉直剌剌的视线挑逗下,还自发跳动了两下,头部吐出几滴晶莹的露珠来。少了衣服的隔离,朵拉只觉得权志龙身上的温度烫得惊人。他只来得及伸手试探了一下溪谷的深浅,就迫不及待地冲破紧闭的门扉,一鼓作气直冲到底。 朵拉小口啜着气,“慢……慢点……有点疼……” 权志龙俯□,在她唇上安抚地亲了亲,调笑道,“不能慢,这个时候只能快的。阿朵,忍一忍,一会儿就舒服了,比以前更舒服。” 话音刚落,他双手握着朵拉细瘦的纤腰,就这么大开大合凶狠地冲撞了起来,直顶得她呻吟破碎,语不成句,连叫停的短句都说不完整。 初尝情事的少年人总是火气旺盛,更何况这一年来朵拉和权志龙两人之间发生的这些事,崎岖曲折,峰回路转,简直比小说写的还要波澜壮阔一点。权志龙禁欲多日,这会儿早就忍无可忍了,眼下正是再赴极乐的好机会,他哪里舍得浪费,自然是把朵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啃了个干干净净,就差不能吞下腹了。 第二天是周末,朵拉也就放任权志龙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一直到天边微亮才紧紧拥着她进入黑甜乡。刚过九点,朵拉被肚子里传来的饥饿感唤醒,想起床,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权志龙紧紧缠住,而权志龙,正歪着头睡得香。 朵拉喊他起来,权志龙只是手里用力,把她抱得更紧了点,然后脸蹭了蹭被子,转过头去又睡着了,连眼睛都没睁开过。朵拉听见手机响,挣出一只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早上好,凯瑟琳。” “sarah,早上好。你到我这里来一次,珍妮刚刚到了。” 朵拉还没完全清醒,迟钝了两秒,才想起来凯瑟琳口中的这个珍妮是谁,连忙说道,“好,我现在就来,等一下啊!” 挂了电话,朵拉用力摇晃权志龙,“权志龙,快点起来,贤基宝宝的保姆到了。” 权志龙眯着眼睛,一脸懵懂地伸出了脑袋四处观望了一番,“小贤基怎么了?” 朵拉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捏了捏他的脸颊,随便披了一件睡衣就下了床,“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凯瑟琳说会给宝宝请个保姆过来么?那个人叫珍妮,据说是凯瑟琳老家的管家的女儿,她本来是女承父业当管家的,不过因为凯瑟琳那时候跟家里闹翻了,所以就没能成功。人家是个专业的管家,让她来看顾贤基宝宝,还真是屈才了。” 权志龙听得云里雾里,他抓了一把头发,问道,“凯瑟琳什么身份啊?” “她祖上是法国的贵族,欧洲那里虽然很多国家都没有国王了,但貌似很多古老家族的那些习惯规矩还是传了下来,比如这管家,咱们这儿就没那么多的讲究。当然,现在当然和我们是一样的平民百姓了。”朵拉刚站起身,就觉得双腿一软,“哎哟!” 权志龙侧身一捞,把一个踉跄的朵拉拦腰搂进自己怀里,“朵拉姐,小心点。” 朵拉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做风流纨绔调戏良家妇女样,“我们志龙实在太厉害了,一夜几次郎啊?”说着,自己先笑弯了腰。 权志龙才清醒过来,就被朵拉这么一顿调戏,顿时一脸黑线,“朵拉姐,是不是我昨晚还没让你满意啊,所以你现在还有机会来开我玩笑?来来来,我们继续大战三百回合,这次我一定要做到你哭都停不下来。”一边说着,他的手已经熟门熟路地滑到了朵拉的身上。 朵拉拍开他作乱的手,拢上了的被他拉开的衣襟,穿上拖鞋往洗手间走去,“不跟你闹了,人家珍妮还在等我们去呢,你也赶紧起来,别给人家看了笑话。” 才开了淋浴器,朵拉就看见权志龙光着身子,就这么大喇喇地踱了进来。他光明正大地欣赏着朵拉正在水中冲洗的白嫩娇躯,“阿朵,我跟你一起洗。” 不给朵拉拒绝的机会,权志龙直接贴了上来。晨间的少年人难掩旺盛的火气,两人不免又在淋浴头下缠绵了一会儿,只因想到一会儿还有事,所以权志龙只能在做到最后一步之前抽身而退。朵拉睨了他一眼,握住他那整装待发的炙热,上下滑动了几下,撩拨得权志龙喘着粗气,搂紧她的细腰,埋首在她胸前,用力地去吸她几乎溢出的乳汁。 权志龙在她胸前吸地啧啧作响,一边还不老实地用舌头舔弄她敏感的红樱。朵拉搂着他的脖子,感觉身下也有了感觉,小腹中一阵酥软,她更是感觉底下空虚不已,只盼着他能狠狠地贯穿充实自己。 朵拉急促地喘了几声,“志龙,听话,放开我。” 权志龙一边抢着吸食贤基宝宝的口粮,一点也没有跟自己儿子抢吃的愧疚感。他含糊着声音,“阿朵,你要我现在放开你?”见朵拉点头,权志龙的嘴毫无预兆地突然离开了她的高耸,连同他的手也变得老老实实的,不再在她身上作怪,只是虚虚怀着她,不让她滑落在地。 他是听话了,但朵拉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手给弄得不上不下,一口气噎在喉咙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权志龙见朵拉嗔怒不满地瞪他,“嘿嘿”一笑,“我就说我们阿朵怎么舍得让我放开你,是吧?看看,我们朵的这腰可是越来越细,也越来越软了,比以前更勾人。” 权志龙双手握住她的细腰,比划着。随后他又转移阵地把住了她的两团饱满,用力握紧,那浑圆一只手还握不住,白皙的软肉从他的指缝间溢了出来,场景香艳,糜/乱不堪。权志龙看得目不转睛,“可是这里――”权志龙用力捏了两下,只觉得两团柔软酥绵入骨,“却比以前更大了。我的朵,告诉我,是不是老公帮你吸大的?” 朵拉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也不知道到底是该任由他把玩自己,还是该把他肆虐的手给拿下来,“志龙,外面还有人在等着我们呢。第一次见面,不好让人家等太久。” “没事,不是有凯瑟琳在嘛!阿朵,现在这个时候,你只要想着老公就好了,老公会让你快乐的。”权志龙才不肯放手,他把朵拉翻了个身,压下她的腰,让她双手撑在梳洗台上,对着她那半开半掩的密处,浅浅试探了两下,就从她身后长驱直入占有了她,甚至感觉比之前进得更深了。 朵拉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摆,就像是大风大浪中的一叶扁舟,在他进入时挺腰接纳,在他离开时紧咬着留恋不放,刺激得权志龙更加狂野。权志龙一脸痴狂,紧紧盯着两人面前的那面偌大的镜子,把自己如何随意进出极乐之地的情景尽收眼底,衬着身下心爱之人满脸的迷离沉醉,更添一抹极致的艳色。 “我的阿朵,你是我的,只是我的。”权志龙死死抵着她,一脸扭曲,似欢愉似痛苦,将自己尽数交付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阿门,三清道尊在上,不要被投诉啊!!! 今天妹妹回家了,老妈不许半夜出门,先更一章,另外两章明天补~ ------------ 78最新更新 朵拉和权志龙两个人把自己收拾好,站在凯瑟琳家门前摁门铃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凯瑟琳打开门,看着朵拉和权志龙两人一个眉眼含春、一个春光满面的模样,一脸恍然,挪揄一笑,侧身让他们进门来,“少年人,年轻气盛,还是稍微注意一下影响吧!” 朵拉顺着她的目光摸向自己的脖子,却在衣帽间的穿衣镜里看见自己脖子上印着几个鲜艳的吻痕,还是很有创意很有技巧地心形。朵拉捂着脖子,扭头赏了他一个白眼,想着现在回去换件高领毛衣,又不免落下了痕迹,只能在权志龙腰上掐了两把以作泄愤。 不同于朵拉,权志龙则是捂嘴笑得很是得意,即使被朵拉拧了几下,他也甘之如饴,满脸的春风得意。凯瑟琳对他们两人暗地里的小动作视而不见,“来,见见珍妮。” 珍妮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棕发棕眼,一头长发被梳成了一个圆髻,一根乱发也没有,显得很一丝不苟。她的脸庞轮廓线条柔和,并不像一般的欧美人那样眉眼深邃,皮肤白皙,并不像同龄的外国女人那样肤质粗糙,据说她的外婆是个中国人。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女士西装,大约是知道她这次的任务是照顾小婴儿,她的鞋跟只有一点点的高度,差不多等同于平底的了。 此时的贤基宝宝正躺在她的怀里,正在自娱自乐得吐泡泡玩。凯瑟琳介绍道,“sarah,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珍妮,她的管家水平是专业级的,照顾路易斯不在话下。珍妮,这个就是sarah,我教子路易斯的亲生母亲。” 珍妮脸上带笑,微微躬身,“你好,sarah,久仰大名。路易斯很可爱,希望我的服务能让你满意。”说着,珍妮的目光划过权志龙。 凯瑟琳笑着说,“这个是权志龙。”凯瑟琳很拗口地说出了权志龙的韩文名,“他是路易斯的爸爸。” 古往今来,越是豪门大族,就越是藏垢纳污,各种乌糟之事乱人心眼。那些出身豪门的社交名媛、各类公子哥儿的私生活,一个比一个荒/淫/糜/乱,而类似于私生子私生女这类破事早就见怪不怪了。想当初,凯瑟琳的父亲不就为因为他那唯一的一个“私生子”就把正妻女儿赶出家门了么? 凯瑟琳在电话里没说清,珍妮原本还以为是要她看顾一个和凯瑟琳交好的小姐的私生子,可这会儿竟然看见孩子他爸就在一眼,饶是见多识广如珍妮,也不免一愣。不过她毕竟素质过硬,很快就回过神来,想来这是这对年轻的小情人未买票先上车,结果玩出人命了,只是介于一些原因没有成婚吧。 珍妮和朵拉、权志龙互相见过,交谈了一会儿,对彼此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和估计。珍妮周身有一股很自然很舒适的气息,这显然很讨贤基宝宝的欢心,所以她抱了贤基宝宝这么久,贤基宝宝对她也没什么陌生和抗拒,连权志龙从她手里接过宝宝时,贤基还在不停地左顾右盼的,像是在珍妮似的,让权志龙大为吃醋。 “朵拉姐――”权志龙木着脸说道,“我终于知道你昨天看我和小贤基玩得开心时的心情了。” 朵拉懒得看他突然抽风,直接和珍妮交流。从珍妮处得知这次不是她一个人来的,她还带了一个厨师、一个佣人和一个司机过来,在她眼里,这几个人是最基本的配备。“家主大人很看重路易斯少爷,凯瑟琳小姐至今仍然没有亲生的子嗣,而路易斯少爷是凯瑟琳小姐迄今为止唯一亲口承认的教子。”珍妮解释。 朵拉和他们打过招呼,对珍妮说,“家里地方不大,这么多人恐怕住不下,这样吧,我在这个隔壁小区有一套房子,装修过的,只是那里房型不怎么喜欢,就一直空着,让她们三个住在那里,你看行吗?” 珍妮问了具体的情况,和她们这幢公寓楼距离不远,走五分多钟就能到了。和朵拉、凯瑟琳住的小高层不同的是,那里是一片多层楼房带,最高不过六层。其实还有一个选择是她们一起搬到小区的别墅区去,只是朵拉不怎么喜欢住别墅,总觉得家里人少,显得空荡荡的很空旷,索性就没提。 珍妮一上任,就先一通电话叫了一家室内装潢公司过来,把客房重新布置了一下,换了吊灯,贴了墙纸,变成色彩鲜明的婴儿房。她把贤基宝宝的婴儿床搬过去了,把自己的床也安在婴儿房,就近看顾贤基宝宝,毕竟凯瑟琳叫她过来就是让她看小孩的。 权志龙见珍妮把琐事都总揽了过去,等贤基宝宝午睡后,他对朵拉建议,“阿朵,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我们去约会吧!” 朵拉手一顿,很干脆地拒绝了,“不去。” “为什么啊?”权志龙揽着她的肩膀,抽走她手里的文件,看了一眼,全是英文。 朵拉往后一靠,“你逛街太疯狂了,我累。不说这个,你明天去日本?” 权志龙轻轻一跳,坐上书桌,“是啊,胜利他们也是明天去日本,说好在日本会合的。我们四号那天发布了日语专辑,这几天都在打榜赶通告,好不容易才获准得了三天的假期,累死了。” 朵拉问道,“你们通常都是一起行动的吗?” 权志龙摸了摸脸,“不是,公司安排的行程不一样的。需要的时候,就像打歌啊、拍广告啊什么的,大家一起行动的,但别的活动,都是根据个人能力有侧重的,就像大成,经纪人说他的艺能天赋很好,所以他是我们之间综艺节目上的最多的。胜利么,上的最多的就是访谈游戏之类的。至于我们其他人几个人,我和top哥还上了几个,太阳哥对这些可是毫无兴趣。” “你已经帮我在电脑里下了你们的综艺视频,是嫌我还不是一个标准的vip么?我记得幼真已经快从一个狂热的仙后变成vip了吧?”朵拉伸手,“文件还我。” “幼真姐那是因为top哥么。”权志龙把文件藏到身后去,“不给。朵拉姐,我总觉得在你心里,工作比我重要得多啊!” “真是受不了她,以前整天她的在中oppa,现在整天小top,我都懒得理她。”朵拉把钢笔一转,在书桌上敲了敲,“工作的确比你可爱多了,最起码我跟它相处的时间远比见到你的时间多。俗话说,日久生情,你当然比不上它。” 权志龙手在鼻子下扇了扇,故作不解,“我怎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呢?” 朵拉瞪他,“你鼻子坏了。” 权志龙呵呵笑着,从书桌上跳下来,揽着朵拉的肩膀,手上用力把她带了出来,“好了朵拉姐,不逗你了。你看今天这天气,阳光明媚的,也没什么风,正好是外出约会的好时机啊,我们可不要辜负了这难得的晴天。” “你在韩国和日本也这么频繁的上街?”朵拉奇怪。 权志龙摇头否认,“不会,老是上街会被粉丝认出来的,上次我去超市就被粉丝追了三条街。我这些天看下来,貌似我们bb的影响力还没大面积辐射到中国来啊,正好让我好好歇歇,喘几口自由的空气,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了。每次出门都是全副武装,感觉跟做贼似的。” “会不会有种既想被粉丝认出来,但又想保持现状的复杂感情?”朵拉打趣他。 权志龙抬头望天,“……当然有。突然从上个街都小心翼翼变成现状走在大街上都没什么人能认识,落差太大,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 “其实你想迅速被大众得知也不是没办法……”朵拉坏笑。 权志龙挑眉,“什么?” “学学人家芙蓉姐姐吧!”朵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天朝的网络没法和国际接轨,权志龙来天朝的次数多了,虽然现在看中文还是磕磕碰碰连蒙带猜的,但他基本上也能独立上个网看个报纸了,对一些近来的蹿红人物也大约了解一二。听了朵拉的话,他一头黑线。权志龙摆了个顾影自怜的pose,摸了摸他那一头新染的黄毛,自恋地说道,“如果我变成那样,我的粉丝们会当场崩溃的。” 朵拉无语,她一边启动车,一边问他,“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我们现在往哪里去?” “还是去南京路,昨天还有小半条街没逛完呢!”权志龙兴致勃勃,“一会儿我们去看电影?我还没和朵拉姐一起看过电影呢!” 朵拉当场汗了一下,不就是几家没来得及逛的店么,至于你这大个偶像念念不忘么?这执着的精神,真是能让无数女人都汗颜。“对了,差点又忘了问你,还有两个星期过年了,到时候你有什么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五更没可能了,第四更还差几百字呢,明天继续补~抱头奔…… ------------ 79最新更新 权志龙翻出手机里的记事本,一边看一边说,“我们三月有个巡演,也不知道到时候到底是在日本还是在韩国,反正这几个星期一直两头跑,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不过,昨天我让胜利到经纪人那里看了看行程,过年那几天我们五个人都有个短假,估计年三十那天会过来,不知道朵拉姐你有没有空?” 朵拉回答说,“我没关系的,这几年一直都在过圣诞,身边的人也没谁提醒我过年。不过我手里有事务所的工作计划,既然分部在中国,那么入乡随俗,今年过年事务所肯定是要放假的,我在这里又没什么亲戚家可走,那几天都没事。” 权志龙和朵拉粗略定下了行程。解决了一桩事,权志龙心里还是挺开心,但他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他仗着天朝没什么人认识他,走在路上连墨镜都摘了下来,结果好巧不巧,正当他跟朵拉流连在施华洛水晶饰品店里时,只听一个犹犹豫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权志龙?啊……真的是权志龙啊?!” 虽然没听懂其他语句的意思,但自己的名字权志龙还是很敏感的。居然真的有中国的粉丝把我认出来了难道我已经红到中国了?这是权志龙的第一个反应,随后他的第二反应就是:尼玛我居然被认出来了啊!第三个反应就是:那我现在是若无其事地假装她认错还是干脆肯定和粉丝来个签名合照的亲密接触? 虽然脑中转过这么多的心思,但现实中连一秒都没到,权志龙训练有素地扬起了灿烂的笑容,转过头去看那个尖叫的小女生。他用手指竖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用还带着一丝生硬的中文打招呼,“你们好啊!” 那两个小女生惊喜到目瞪口呆、只顾得上尖叫的地步,已经吸引了周围部分人的注意,也幸好这家店里的人不多,不然真的要引起聚众围观了。不过那两个女孩子很识相,见权志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速度捂住了自己的嘴,但那亮晶晶的眼神,还是透露出她们内心的激动。 权志龙连忙往店的角落处走了几步,顺便戴上墨镜。那两个女孩子小跑上前,站在权志龙前面,颤抖着声音,用很别扭的韩语招呼道,“你……你好,鸡涌xi。” 一个长发的女孩子心细一些,她看周围还是有几个人在注视她们的动静,显得很不安地问道,“请问,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了?破坏了你隐瞒的行程?” 权志龙被她这一串毫无间断的中文给弄晕了,求救似的看向站在一边看戏看得正热闹的朵拉。一直听他说上街被粉丝认出、被粉丝围追堵截,今天终于看到现场版了。那两个女孩子顺着权志龙的目光看过去,见朵拉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齐齐一愣。 “鸡涌xi……女朋友?”磕磕巴巴,两人都是一脸幻灭。 朵拉都为她们觉得累,语言不通果然是个大杯具,就连狂热的偶像站在前面都不能完整地表达自己钦慕崇拜的激动之情。大概是觉得可怜兮兮的权志龙终于看够了,朵拉上前说道,“我不是志龙的女朋友。”这句话权志龙听懂了,他已经遮掩在墨镜下的目光不满地看向朵拉,心里的小人在咆哮,你是我儿子的妈!但他到底没说什么反驳的话。 朵拉跟那两个女孩子说道,“志龙前段时间高强度工作很累,所以这几天休假,听说中国很美,就跑过来了。希望你们能为他保密,让他能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把他的行踪透露出去。不然那些狗仔们蜂拥而至,志龙又要被纠缠不休了。” 两个女孩子连连点头,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以示保密。然后短发的那个女孩子犹豫着开口问道,“那鸡涌xi能给我们签个名吗?”两个一起星星眼。 听了朵拉的翻译,权志龙点头表示没问题。两个女孩子小小地欢呼一声,见朵拉和权志龙都在看她们,顿时羞红了脸,扭捏了起来,觉得被偶像看到了自己疯狂的一面很不好意思。她们连忙从随身的包中拿出签名笔和签名本,捧到了权志龙的前面。 朵拉看得很新奇,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会碰到志龙的?签名笔和签名本都是随身带的么?” 被朵拉这么一说,两人顿时红了脸,面面相觑,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最后还是长发女孩解释说道,“也不是,据说今天下午在太平洋百货商场里有个活动,会有twins过来……”后面的不说,朵拉也知道了,两个小女孩是追星去的,结果没等到原本要等的明星,倒是意外之喜逮到了一时大意的权志龙。 权志龙见朵拉跟她们说的开心,就他一个人一头雾水,轻声问她她们在说什么。朵拉简单地把其中的巧合描述了一下,然后打趣他说,“听到人家不是特意为你而来的,请问我们的权志龙先生,现在你心里有什么想法?” 权志龙笔下一顿,等把签名本还给她们后,他才抽空感慨了一句,“粉丝的喜爱是世界上最忠诚的感情,同时也是最不靠谱的。粉丝博爱啊!” 幸亏那两个女孩子听不懂,看着权志龙笑容满面对她们叽里咕噜说了一长段话,一头问号,连连追问朵拉权志龙在说什么。朵拉笑着睨了他一眼,说,“志龙说谢谢你们喜欢他,还请你们以后也要一直支持他,支持bb。对了,他还说,嗯,你们两个女孩子都很可爱。” 两个女孩子的脸和脖子肉眼可见得通红了起来,她们紧紧抓着签名本,激动地眼泪汪汪的,“我们一定会一直支持鸡涌xi的,也会带着我们的同学朋友一起支持的!” 这时,长发女孩子抬头看向朵拉,“请问,您是鸡涌xi的什么人呢?是他的姐姐吗?” 朵拉挑了挑眉,含笑点头,“对,姐姐。” 她们马上感叹,“怪不得鸡涌xi这么有魅力,他姐姐更漂亮,她们一家子的基因都很好啊!” “谢谢。”朵拉有点哭笑不得,问,“我和志龙长得像?” 她们连忙点头。朵拉笑着对权志龙说,“瞧吧,她们都说我们长得像姐弟。” 权志龙不满,反驳,“我们这是夫妻相。” 朵拉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少仗着人家听不懂就乱说话,万一人家听懂就坏事了。” 女孩子见朵拉和权志龙态度都很平易近人,便问,“鸡涌xi,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中国来开演唱会啊?” 朵拉和权志龙说了,又说道,“你们在韩国和日本的演唱会还在筹建吧,人家粉丝已经盼到这里了。” 权志龙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公司暂时没有让我们往中国发展的计划。” 两个女孩一听,沮丧地垂下了头,不过一会儿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就算bb暂时不往中国发展,我们中国的粉丝也会一如既往地支持bb,支持鸡涌xi的!” 送走了两个带着遗憾离开的女孩子,因为她们想和权志龙及朵拉合照,但考虑到留下照片是实证,万一哪天照片在不经意间流落了出去,那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不过他们显然被这两个小姑娘乖巧的表现给瞒了过去,她们一离开朵拉和权志龙的视线,就躲在了一边,在她们没注意的地方偷拍了好几张照片。 朵拉和权志龙走在路上,朵拉问他,“看来这里也不是那么的安全,还是会有人认出你来的,那接下来你还要继续逛下去吗?”朵拉看了看他,特意强调了一句,“特别是和我这个‘姐姐’啊!” 权志龙不满,伸手想去搂她的腰,被她一扭身给逃脱了,“小心被人拍到,到时候我这个‘姐姐’可就一戳就破,要被志龙xi的广大vip给生吞活剥了。” 不过看她一副挤眉弄眼的搞怪表情,权志龙无奈,但她说的也是实话,韩国的粉丝对艺人的要求实在变态,已经不把艺人当成人了,完全是按照自己想象中的人物形象硬套在他们身上。在他成长到能为她们母子遮风挡雨之前,他也只能先让他心爱的朵拉委屈一阵了。权志龙笑看着她,任由她打趣。 “小洁,鸡涌xi和他姐姐的关系也太好了吧?”短发女孩子探出脑袋看了半晌,突然说道。 长发女孩,也就是短发女孩子话中的小洁沉默了一下,“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权志龙休假是和他姐姐,而不是topxi?” “……”短发女孩抱头做咆哮状,“小洁你这个大腐女,不要yy到我家鸡涌xi头上去啊啊啊啊啊!” 小洁木着脸看着她,许久才幽幽一叹,“一入耽美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这年头,男男才是王道啊!” ------------ 80最新更新 第二天一早,权志龙就离开了温柔乡,直奔虹桥机场飞往日本,和bb其他几人到达日本的时间相差无几,两方人马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就在机场里会合了。 权志龙和经纪人打过招呼,带着几人走在前面,和经纪人、助理还有化妆师等工作人员拉开了一段距离,权志龙回头看了看,然后小声问道,“我妈没说什么吧?” 胜利说,“没,权妈妈走后,经纪人大哥也过来突击了一次,还好有权妈妈在,她亲自跟经纪人说志龙哥家里有点事,见你们休假就把志龙哥接回家去了,否则即使这次能隐瞒过,经纪人大哥肯定会怀疑,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不过这次真的很险。志龙哥啊,你跟嫂子这种心跳游戏要玩到什么时候啊?我都觉得我要减寿了。” 权志龙嘿嘿一笑,摸了摸头,心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啊,“你们嫂子请你们过年去吃饭。” 大成凑上前来,“时间定好了?” 权志龙说,“嗯,我们五号那天在日本还有个电台采访,就六号吧,再住一晚,第二天七号正好回来过年,都有空吧?”权志龙危险地扫视着他们,似乎谁要是不给面子说没空就直接用眼神杀死他。 bb几人连连点头,权志龙这才满意地笑了,“很好。” 胜利好奇地问,“真想早点亲眼看到小侄子,通过摄像头完全没有真实感啊,不过小侄子真的和志龙哥长得像,好想亲手抱抱他……”更想亲生捏捏他的脸,就好像捏了志龙哥的脸一样。胜利偷偷看了权志龙一眼,后半句没敢直接说出来。 权志龙四下打量,然后用手遮着嘴,低声说道,“我带了宝宝的相册过来。” 大成举手,“我要看。” 太阳探头,“志龙啊~”很是意味深长的语气。 top把权志龙的头转向自己,“志龙,看我的眼神。”top对上权志龙的眼睛,一脸的严肃认真,努力散发着“想看想看好想看”的意念。 权志龙捂脸,娇羞地说道,“top哥,即使你对我一往情深,但我还是不会喜欢你的。” “……”一直在边上蹦跶的胜利保持着跳脚的姿势僵住了。 大成的下巴掉了,太阳的小眼睛睁圆了,而top那张酷帅的俊脸也随着他的这句话石化了。权志龙看着队友们“花容失色”的表情,兀自笑得很欢乐,嗯,朵拉姐说的,雷雷更健康,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还需要他好好调/教。 太阳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志龙啊,你又一次刷新了你的下限。” 权志龙不以为意,反而朝他抛了个媚眼,引得太阳嘴角眼角一阵抽搐。权志龙,你已经不是刷新下限的问题了,你真心没下限了。 自从家里有了珍妮,不仅是朵拉感觉诸事顺心,就是凯瑟琳,也觉得生活便利得多了。每天不用烦恼吃什么、到哪里吃,只要回到家,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摆到了餐桌上,而且每天的菜色都不同,天天翻新,吃完饭也不用她们去收拾整理。除了贴身的衣服自己洗,外面的大件衣物都不用操心,真正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张铭远见朵拉并没有被贤基宝宝给折腾得面容憔悴,问起其中因缘,结果听朵拉对珍妮大赞特赞了一通,笑着说道,“被你这么一说,连我都对你说的那个贤惠温柔的珍妮管家好奇了起来。” “那你今晚一起过来吃饭?”朵拉邀请。 张铭远自然点头称是,顺势答应了下来。 凯瑟琳直到如今也没有结婚的意向,最多不过是谈个恋爱交个男朋友,或者直接就是一夜情解决问题,很多时候她还是宁愿和工作为伍的,比朵拉还要工作狂,最起码上辈子过劳死的朵拉这辈子学会了享受生活,她还是很劳逸结合的,当然是和上辈子比。但在周围的人眼里,这两个女人简直就是不知疲倦的机器人。 凯瑟琳父亲因为戴了绿帽子给别人养了十二十年的儿子,还因为这对情妇和私生子气死了妻子,把自己唯一的血脉给赶出了家门,等事情真相大白时,他后悔得几乎老泪纵横,一辈子纵横花丛的帅老头终于对那些野花们失去了兴趣,转而修身养性了起来。 老头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唯一的子女凯瑟琳赶紧给他生个孙子或者孙女,好让他含饴弄孙安享晚年,哪知凯瑟琳因为她幼时的经历有了阴影,不仅抗拒结婚,甚至还不愿意生孩子。他骂又不敢骂,就怕他一骂人,人就直接跑了;打又不舍得打,女儿都这么大了,脾气还坏,就怕他一举手,人家以后再也不理他了,硬生生烦恼得揪掉了好几缕头发。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头年复一年地打感情牌,好不容易凯瑟琳愿意接过他的橄榄枝,有了了解恩怨的意思,还把珍妮调了过去。这次珍妮过来,暗中还有老头的吩咐,因为珍妮和凯瑟琳幼时也是一起长大的,老头想让珍妮劝劝凯瑟琳,赶紧找个人嫁了吧,就是不嫁人,也赶紧给他生个孙辈出来,省得他老对着人家的孙子孙女眼馋。 张铭远一进门,珍妮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这男子虽然年纪比凯瑟琳小了不少,但人家心性成熟,是个稳重的成熟男子,看着就可靠,还是和自家小姐是同行,更是一个事务所的,看来两人拥有相似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这样门当户对的夫妻才相处得久嘛! 不过珍妮的目光很快就黯淡下来了,这个张铭远的心神明显都交付在了她现在服务的主家身上,对别人,连看都不看一眼。而她家小姐,根本对人家一点意思也没有,公事公办的,跟其他同事间的相处没什么两样。珍妮真想捶胸顿足了,这么好的人选,竟然就这么从眼前晃悠悠地溜过,简直是坑爹啊。 送走张铭远,凯瑟琳问朵拉,“张多体贴,虽然家世弱了点,但他人不错。你怎么就吊在那棵歪脖子上不下来了呢?” 朵拉失笑,“即使不是权志龙,那也不会是他的。” “为什么?”凯瑟琳不解。 朵拉说,“我一直认为,朋友之间真挚的友情丝毫不逊于爱人之间的爱情,甚至有些比爱情还要恒远牢靠。我和张是同一类人,固执倔强。两个相似的人自然会在一开始相互吸引,但是人与人的相处,就像碗和碟子,总有个磕磕碰碰的时候,总要有个人先退一步,但我觉得肯定不是我,张也一样,到时候该怎么办?就为了一点点的小矛盾就闹别扭?然后冷战,最后闹得不可开交?” 朵拉摇头,“那还不如直接做一辈子的朋友呢,最起码交情经过时间的磨练,反而会更加纯粹。何必知道了结局,还蒙着头一路走到黑?张是个聪明人,他也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凯瑟琳说,“那权就这么千好万好,让你这么为他说话?” “我哪里为他说话了?我实话实说。”朵拉双手捂着茶杯,“跟他的话,眼下看来感觉还不错,但是不是要和他走到最后,坦白说我现在心里也没底,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不吧!最后的结局,谁说得准呢?” 凯瑟琳摊手,“这些事你考虑好,只要你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了。” 时至年关,珍妮按照中国春节的习俗开始准备年货,每天拉着一张长长的购物单子出门,然后是大包小包地搬回来。她更是在厨师他们几人住的那套房子里架上了蒸笼,亲自开始蒸馒头和红枣糕,另外还灌了香肠,腌了腊肉和咸鱼,在他们阳台上挂了一长串。 随着年节将至,珍妮开始主持家里的大扫除,另外还在门上贴上了倒着的福字和春联,在窗子上贴上精巧细致的各色剪纸,珍妮还在阳台上挂上了大红宫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朵拉觉得今年这个春节过得最有年味了,恐怕连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都不如她们准备得充分。 大年三十那天一大早,朵拉就起床了,今天权志龙要带着他的队友们过来,朵拉还得亲自下厨做几个菜。许是小动物的直觉,感觉到家里的喜庆气氛,或是预感到好几天没见的爸爸就要回来了,小贤基也是一大早就醒过来了。朵拉给他套上一身大红的小唐装,再扣上一顶小绒帽,雪肤大眼,跟观音座下的金童一样可爱。 江南的冬天格外阴冷,手伸到冷水里,那冷气就直嗖嗖的往骨头缝里钻,简直要把人整个都给冻僵。不过好在厨师已经把菜都洗净切好,只等她下锅了,不然还真是受罪。朵拉正在厨房里忙活,便听到门铃的响声,珍妮一开门,朵拉就听到胜利那高扬清亮的声音。 “嫂子您好,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额!” ------------ 81最新更新 胜利抱着玫瑰花束,站在门口呆若木鸡,声音也是戛然而止。火红的热烈绽放的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衬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显得格外喜感。权志龙快走几步从后面跟上来,“呀胜利你这小子,竟然抢我的花。”抬头一眼,正好看见珍妮面无表情地站在大门口。 “……”权志龙。 “……”跟在权志龙身后的太阳、top和大成。 珍妮微微躬身,“请进。” 权志龙出声招呼,“你好,珍妮,朵拉姐在哪里呢?” “sarah小姐在厨房。”珍妮从鞋柜里给他们拿来室内穿的拖鞋。 朵拉听到胜利的声音就出来了,结果正好看见胜利弄出来的这一场乌龙,看着珍妮和胜利两人一个人在门内、一个人在门外大眼瞪小眼,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权志龙给了胜利一个老大的白眼,从他手里把花束夺了回来,走到朵拉身边,“朵拉姐,我想你。” 看着自家leader在众人面前秀甜蜜,大成默默伸手捂住眼睛,“眼睛要瞎了。”只是如果他张开的手指间没有那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那就更有效果了。 朵拉接过花束,笑着回了他一个颊吻,道了声谢,然后和太阳几人重新见过,一一打了招呼,虽然她觉得上一次见面还是陌生人,眼下的第二次见面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嫂子”,又让这群年纪不大的小朋友知道了她和权志龙之间的春风一度,很有点尴尬的感觉,只是她脸上却分毫不露,让太阳几个本来有点忐忑的心情安稳了下来。 珍妮见朵拉出了厨房,自发进去接了她的手。朵拉脱了围裙,把他们引到客厅去,端上瓜子水果、糕点糖果等各种零嘴小吃,还有可乐、牛奶等几种饮料。朵拉打开电视机,笑着招呼道,“不要客气,放松点,就当成在自己家里。” 本来bb的四人还有点拘谨,毕竟他们和朵拉真心算不上熟悉,但看权志龙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他们约束了一会儿后就慢慢放开了,也能放松下来自如地谈笑了。 胜利和大成一个劲地给权志龙使眼色,权志龙环顾四周,“贤基宝宝呢?” 这个话题吸引了他们几个的注意,不约而同地停下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朵拉。朵拉笑了笑,指了指卧室,“正在睡觉呢,今天早上大概是感觉到他爸爸要回来了,很早就醒了,格外活泼,好不容易才把他给哄睡下了。” bb几人期待地看着权志龙,权志龙无奈,只能继续询问朵拉,“那现在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朵拉本来想让他们再等会儿,等贤基宝宝睡醒了自然就能看到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不过还是在bb几人的星星眼下败下阵来,“拿你们没办法,跟我来吧,只是你们小点声,不要把他吵醒了,不然这个混世魔王不把我们所有人折腾个天翻地覆他肯定不会停下。” bb几人连连点头。 贤基宝宝的婴儿房很可爱,富有童趣。天花板上用贴纸贴出了蓝天白云,四周的墙壁上则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颜色鲜明,极有朝气。宝宝的婴儿床在房间中央,原木色的精致木床,精巧华丽的圆顶帐,长长的床幔一直垂到地板上。靠门的那面墙壁处是一张大大的衣橱,玻璃窗下安置着一张欧式桃心木大床,两侧各有一个曲腿高脚床头柜,床上罩着深蓝色的床罩。 婴儿房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脱了鞋踩上去就像在云端漫步,柔软细腻的长毛几乎没到脚背。朵拉轻轻撩开遮掩住小床的床幔,贤基宝宝盖着小被子,两只小手握拳放在脑袋两侧,睡得正香。bb几人在窗前围成一个圈,满脸惊叹地看着这个意料之外的小生命。 权志龙在朵拉耳边轻声说道,“贤基宝宝好像比我上次见过的又大了不少。” 朵拉微微点头,“这个时期的小孩子本来就是一天一个样的。”朵拉让权志龙招呼他的队友们,她转身到厨房去了。 权志龙见自家几个孩子一副看外星来客的表情围观着贤基宝宝,贤基宝宝在梦中就被他们打量地睡不安稳,便出手赶他们,“等小贤基醒了让他陪你们玩,现在你们别打扰他睡觉。” 胜利一屁股在床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怎么也不肯挪动,眼睛仍然盯着贤基宝宝不放,“不要,我还没看够呢,贤基宝宝真的和志龙哥长得好像啊,比起上次在照片上看到的更像了。志龙哥,以后嫂子会带着贤基宝宝回韩国吗?这张脸一出现,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们肯定有血缘关系啊,瞒都瞒不住。” 权志龙抬头望天,“就是我想让朵拉姐和小贤基回韩国,他们短时间内都是不可能的。朵拉姐来中国也是被派过来出差,只不过时间稍微长了点,她之后还是要回美国的。而且朵拉姐已经很多年没回韩国居住生活了,我上次跟她谈过,貌似她不怎么愿意回韩国。” 太阳问道,“那她一个人带着小贤基,能不能行啊?会很累吧?” 权志龙无奈,“她有个好boss,好朋友,好姐妹,看到刚刚那个女士了吧?人家可是专业的管家出身,都被她请过来了,专门看顾小贤基来的。” 大成不解,“嫂子的父母呢?怎么从来都没听志龙哥提起过?” “额……这个……朵拉姐和她家里父母的感情不怎么好。”权志龙解释道。 top突然说道,“弟妹的爸妈靠不住,不是还有志龙你的爸妈么?” 权志龙翻了个白眼,“我老爸老妈还不知道小贤基呢!” “那他们知道嫂子?”大成那双眯眯眼中闪烁着强烈的八卦之光。 权志龙含糊说道,“知道我有个女朋友。”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小贤基慢悠悠地转醒了,他才睁开眼,就和对着他目不转睛看了老半天的胜利对上了。小贤基一脸懵懂地看了胜利一会儿,然后转动眼珠往四周看了一圈,只见好几个陌生人围着他,顿是瞪大了眼睛,不过他眼睛很尖,一下就看到了站在胜利身后的自家老爸,顿时小手往前伸,“啊啊”地叫唤了起来。 “小侄子认人啊!”太阳感慨。 权志龙面带骄傲,自家儿子一眼就找到老爸,而且即使他离开这么多天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很是依恋的态度,让他感觉飘飘然了。他一下子挤开老是喜欢和他争风头的胜利,手叉在贤基宝宝腋下,一个用力就把他抱了起来。 贤基宝宝显然很开心,盯着他不放。权志龙坐下,把贤基宝宝放在怀里,然后拿过挂在小床边的外套,熟练地给他穿了起来,看得bb四人叹为观止。 胜利喃喃道,“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少女总统大偶像志龙哥竟然变身超级奶爸了!一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权志龙都懒得理他。穿好外套的贤基宝宝又变成了那个人见人爱的小金童,大成凑上前来,“志龙哥,我能抱抱他吗?” 权志龙很是大方地点头答应了,指导着他纠正正确的姿势,然后把贤基宝宝递给了他,大成顿时僵硬。胜利在一旁跳脚,“大成哥,你太奸诈了,竟然抢了我的第一位啊,抗议啊抗议,快给我抱抱。” top一手提住他的后领,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抗议驳回,排哥后面去。” “……”胜利蹲墙角画圈圈去了。 贤基宝宝还是比较喜欢自家老爸的怀抱,在众人手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权志龙的怀里。朵拉推门进来,见他们围着儿子,惊讶地说道,“真是奇怪,今天贤基宝宝睡醒了竟然没哭?” 权志龙昂首挺胸,“有我在,儿子当然不会哭了。” 朵拉无语,自我感觉不要太好哦权志龙,“给宝宝换过尿不湿了吗?” 权志龙点头,“换过了。” “那出去吧,要吃饭了。” 知道今天朵拉要招待权志龙和他的队友,所以到了饭点,凯瑟琳和珍妮都主动离开了。因为bb是直接从日本到中国的,所以吃了午饭,朵拉就让他们去已经打扫过的别墅里去休息。大年三十的除夕夜,则是朵拉和bb五人,还有凯瑟琳和珍妮一起过的。bb几人因为下午休息好了,都嚷嚷着要守岁,还拿了许多的鞭炮去玩。 朵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给他们,bb几人当场僵硬了。权志龙眨眼,“朵拉姐,这算什么?” 朵拉歪头,微笑,“红包啊!”她挥了挥手里的另一个红包,“贤基宝宝也有。” “……”bb五人。 权志龙大汗,“朵拉姐……你这是,把我们和贤基宝宝相提并论了?” ------------ 82最新更新 贤基宝宝应景地啊了两声。 朵拉笑着拍拍权志龙的头,“乖,你看,贤基宝宝都同意了。” 权志龙无语,“朵拉姐别拍我头啊,难道你不知道男人头和女人腰都是不能随便碰的么?” 朵拉挑眉,“哦?” 权志龙立马狗腿地说道,“头圆发软,欢迎朵拉姐随时来拍。”说着,他还故作潇洒地甩了甩那一头小黄毛。 见自家权leader吃瘪,bb几人都乐了,不过权志龙一个眼神过去,介于leader的权威,大家只能憋着笑,于是,太阳几人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咳嗽的咳嗽,转身的转身,肩膀抖得跟得了羊癫疯似的。朵拉见权志龙炸毛了,咳了两声压下到嘴的笑意,心里的小人在撒花欢呼,炸毛权真心萌啊! “嫂子,这个是什么?”胜利站在博物架前面看了半天,开口问。 朵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是埙。” “?”胜利茫然。 “那是中国最古老的吹奏乐器之一。”朵拉解释。 “哇呜!”胜利惊叹,“这竟然是个乐器?完全没想到啊!”胜利盯着它看了半天,转头问,“嫂子你会吗?” 朵拉轻轻点了点头,谦虚地说,“会一点。” 胜利眼睛一亮,“那现在给我们演奏一曲,好不好?” 朵拉看了看自顾自热闹却被所有人嫌弃的春晚,从博物架上把埙拿下来,随口吹了一小段曲子就放下了,“你们听见了,这埙的声音不太适合今天的除夕夜,等过了年,有机会我再吹给你们听。” 近十个人围坐在客厅里说说笑笑,屋外是不停歇的爆竹声,很快就过了午夜。贤基宝宝一早就睡着了,珍妮和凯瑟琳也随后到了固定的休息时间,朵拉撑过了午夜十二点就去睡觉了,权志龙自然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了。见状,太阳四人和朵拉打了个招呼,就回了别墅,喝酒玩牌,一直狂欢到凌晨三点多,他们才各自回房睡觉去,结果大年初一的早上,一直等朵拉和权志龙亲自找到别墅来,他们还各自拥着被子睡得香甜,客厅里一片狼藉。 权志龙额头冒着青筋,捂着脸呻吟,“呀,这几个家伙,太不让人省心了,我们今天下午还要回韩国的啊,怎么我一不看着,都疯成这样了呢?把脸都丢到外国来了。” 不过,对于太阳四人来说,他们是彻底放松下来了,休息好了,前几天投胎似的赶行程的行为带来的疲倦也一扫而空了,重新站到众人面前的几人,都是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昨天朵拉刚看见他们时满脸的憔悴。 权志龙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臭美地摸了摸下巴,自恋地说,“呀这可怎么办,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帅了啊!”朵拉直接把从冷水里拧起来的毛巾盖到他的头上,突如其来的寒气刺激得他打了个寒战。权志龙怒目而视,却见朵拉鄙视地说,“清醒点吧权志龙,我真是为你的智商捉急,请不要让我从现在开始就担心贤基宝宝的成长啊。” 权志龙瞬间萎靡。 权志龙他们是下午两点四十的飞机,朵拉把他们送到虹桥机场。站在安检处,太阳四人都已经过了安检,只有权志龙一个人还在安检门口磨磨蹭蹭,“朵拉姐,我不想走。” “那就不要走。”朵拉捏了捏他的脸,感叹,“好嫩好滑,真是比女孩子的皮肤都要好啊!” “……”权志龙哽了一下,无视她的神来一笔,继续撒娇,“人家还没走,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朵拉两手齐上,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扯,“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想我?” 权志龙抱着朵拉的腰,摇了摇,“谁说的,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我的阿朵。”顿了顿,随后加了句,“嗯,还有小贤基。”他叹了口气,试探地问道,“朵拉姐跟我回韩国过年好不好?带着小贤基一起。” 朵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怕被你的爸爸打断腿了?” “额……这个……”权志龙纠结了一下,还是拍着胸脯说道,“妈妈知道我有女朋友了,看到你一定很高兴,当然看到小贤基,那肯定更加高兴了。” 朵拉四下一看,故作疑惑地问,“你有女朋友?请问哪位?” 权志龙垮下脸,“朵拉姐……” 朵拉望天,“我可还没同意,权先森,继续努力加油吧!” 这时,机场的广播又在重复登机告示。朵拉笑笑,把他往安检处推了推,“登机时间快到了吧,快去吧,别迟到了上不了飞机,被留在机场哦!” 权志龙最后在她嘴角亲了下,大大地拥抱了她一下,“朵拉姐,你也一定要想我啊!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要为了工作有一顿没一顿的,也别一直专注工作忘了时间。还有小贤基,虽然珍妮照顾得很周到,但你可是他的妈妈,好歹你也要把他排在工作之前吧?” 一想到自己和工作在朵拉心里的排名,权志龙直接泪奔了。有一个工作狂的心上人,真心伤不起啊!他争宠争了这么久,从来就没在这场无声的战役中赢过一次,可见工作这个情人在朵拉眼里的地位是多么的重要,而他的追妻路,仍是路漫漫兮修远啊。 回到韩国,权志龙几人回了一趟宿舍,把行礼放到宿舍里,然后带着一些礼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权妈妈一看好多天没见着的儿子,连连说他瘦了,一叠声地说要多烧几个菜给他好好补补,让他趁着这几天的假期好好休息休息,最起码要把他养胖一圈。 权志龙被吓得落荒而逃。 权志龙把带给爸爸妈妈,还有姐姐的礼物拿出来分给他们,给权爸爸的是一块新式手表,给权妈妈的是一套化妆品,据说是现在日本最流行的一款,给权姐姐的则是一支新手机,三星公司最新款。权姐姐很高兴,她正在攒钱准备买呢,没想到弟弟已经给她买回来了。 按照传统的习俗和规矩,权志龙跟着爸爸妈妈一一给家里的长辈去拜年,一连忙活了三天,这才安闲下来。这时,权志龙接到了他高中班长的电话,说是有个同学聚会,不知道他这个红遍大韩民国的偶像愿不愿意赏脸过去一趟。 权志龙并不想去,一听就想拒绝。他高中在校的时间并不多,只是勉强达到不被劝退的天数,和班上的同学根本没多少交情。而且成绩也不是很好,学生时代的少男少女们都是很看重学习成绩的,谁也不愿意接近成绩不好的差生,所以他跟同学根本说不上什么话。 每次考试前都是公司请了专门的人来帮他们紧急辅导、临时抱佛脚的,那是真正的不求高分只求及格,及格万岁啊,权志龙想不通那位高傲的班花班长怎么就把他这个半隐形人给想起来的。只是她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想和原来的同学弄得太过僵硬,最后还是答应过去了。 让权志龙极度后悔的是,他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答应班长的邀请,一边是原来的同班女生的纠缠,围着他又是要签名又是要拍照,叽叽喳喳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围在他耳朵边一样,扰得他烦不胜烦,他很想吐槽一句你们就像原来一样当没看到我不行啊!从原来极度的冷淡突然跳到现在的极度热情,完全没有心理的准备的权志龙真的想去撞一撞墙,他真怀念充当隐形人没人理他的那时候啊! 另一边,当权志龙抬头看到跟在班长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很想仰天咆哮,这不是他们班的同学聚会吗?那李真媛这个不是他们班的算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他醒来时睁眼的方式不对,还是今天地球转动的方法不对?权志龙森森地抑郁了,他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果然―― 他那一脸纠结和蛋疼的表情,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难以置信的惊喜了,毕竟当年的那场暗恋基本上是人尽皆知了,现在李真媛恢复了单身,瞧权志龙这个表现,仍是对她旧情难忘(误!)的样子,说不定他真能得偿所愿(大误!)呢!看着眼前这一幕,在场女生的目光跟刀子似的,一簇一簇扔向李真媛,各种羡慕嫉妒恨。 李真媛似乎毫无知觉,她优雅地来到权志龙面前,浅笑盈盈,“志龙xi,你好。” 权志龙几乎就要掉头就走,他很想悲愤地咆哮一句,他是招谁惹谁了,今天怎么倒霉? 当然他倒霉的一天还没结束。 权家,权姐姐往老家走了一次,回来要给手机充电时却发现充电器找不到了,她想到她的新手机和权志龙的是一个型号的,就到他房间里去想拿他的充电器用一下,结果她不小心绊了一下,推到了他①38看書网,压在最下面的一本陌生的影集掉了出来。 权姐姐好奇地翻了翻,目瞪口呆,沉默了几秒,这才尖叫起来。 “老妈快来,志龙他怎么有儿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期待的家庭曝光……外面竟然开始下雪了~汗 ------------ 83最新更新 大学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自高中这个象牙塔出来,大家便渐渐不像中学的时候那么随意打闹玩笑,也按照家庭背景、个人能力和社会地位慢慢分开了人与人的阶级和交往的圈子。虽然权志龙没有一毕业就上大学,而是隔了一年今年才上,比在场的众人都小了一届,但这些高中同学却不能小看他,所以把他推到了首座席。 班长和李真媛一左一右地在他身边坐下,权志龙默默做了个牙疼的表情。他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原来的寡言少语,面带微笑,只有当别人问到他头上时才开口说话。面对他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纵然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班长也觉得无从下手。 班长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不过转眼间就恢复了原来的热情开朗,若不是权志龙觉得今天班长的表现很可疑,也很违和,所以一直在不经意间观察着他,说不定他也会忽略她的表情变化。但是越观察,他心里的怀疑就越多,明明班长对李真媛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么亲近,那为什么今天不仅主动带她过来,还像个老鸨似的拼命给他拉皮条? 权志龙顶着一头的问号。 他实在受不了班长话中明里暗里地把他和李真媛送做堆,暗暗摁响了闹铃的铃声,假装公司临时有事直接走了。当他走出饭店门口的时候,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权志龙回头一看,“金正宇?” 来人呵呵一笑,“权志龙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把我们这些老同学都忘了。” 被他这么一打趣,权志龙心里的烦闷也消了些,有了心情跟他说笑,“怎么会,只是平时的行程实在太多,连个休假都很少,所以就联系得少了。今天大家还能想到我,说实话,我很高兴。” 金正宇算是他高中时代极少能说得上话的人之一,一年多没见,虽然彼此之间有点陌生了,但聊了几句后,两人就找回了当初的交情。 金正宇笑了笑,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权志龙你肯定很纳闷,今天的聚会为什么班长的行为这么诡异,对不对?” 权志龙一挑眉,“你知道?”高中时候的班长虽然不如李真媛那般引人注目,但因为她的美貌和成绩,大小也算是个校园风云人物,当年的金正宇可是她的暗恋者一员,不过看如今他们之间的陌生,应该是没有走到一起。 金正宇点点头,“偶然间得知的。”他顿了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权志龙也不催他,面色如常,跟他并排走在路上,随意地看着街景。 “班长的父亲是s、m公司的员工,而我听说李真媛xi似乎和李秀满社长有点关系,而且她这些天正在s/m接受练习生的训练。”金正宇见权志龙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说,“知道了?” 权志龙点头道谢,“谢谢你了。”权志龙和金正宇在车库道了别,各自开车回家。 权志龙一进家门,就见权爸爸、权妈妈还有权姐姐在客厅摆出了一副三堂会审的态度,他疑惑地摸了摸头,而屋内的三人听见大门开锁的声音,齐刷刷地往门口看过来,把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权志龙给吓了一跳。 权志龙晃着一口小白牙,挥手招呼,“亲爱的爸爸妈妈和姐姐,你们是在等帅气的我回家吗?我真是太感动了……” 没等他继续耍宝下去,就被权爸爸打断了话,“权志龙,你给我过来。” 不妙啊老爸貌似生气了,权志龙条件发射地想到。权志龙偷偷看了权爸爸一眼,要死了,权爸爸的脸黑得跟五百年没刷的锅底一样了,而权妈妈则是混杂着一副不满和期待的复杂表情,权姐姐眼带担忧地看着他,见权志龙看她,朝他眨眨眼,无声地表达着她的歉意,今天这事若不是她无意间捅破,权志龙没准就不用被老爸老妈削了。 “大家不要这么严肃嘛,话说我最近没闯什么祸啊干嘛这么苦大仇深地看着我……额……”权志龙往客厅走去,没走几步就被茶几上那本翻开的影集给吸引了视线。等等,为什么这本相册看着这么熟悉?为什么照片上的那张脸看着这么熟悉?尼玛这分明就是贤基宝宝啊!权志龙瞠目结舌,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三个加粗的五彩大字:“死定了!” 权爸爸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相册,他把相册合起来,在茶几上敲了敲,冷冷地说道,“权志龙,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能说这是我思念我小时候的玉照所以找人去ps的吗?权志龙欲哭无泪,第一时间就叉掉了这个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脑残借口。权志龙的脑中迅速飘过多个借口,不过又在下一刻被他自己推翻了。权志龙突然想起若即若离的朵拉,还有可爱爆萌的贤基宝宝,沉默了会儿,还是招认了。 “这是我儿子,叫贤基。” 权爸爸看着权志龙的表情变化,最后定格在坚定上,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但他心里对权志龙的行为是持肯定态度的。在他看来,自家儿子从小就混迹娱乐圈,时间长了,不免被圈子里的气氛影响了几分,做人有点浮躁了。如今看他敢作敢当,没有找借口不负责任,他还是很欣慰的。 不过,权志龙竟然玩出了人命,还瞒着世人生下了孩子,这种未婚生子的行为,让他大惊失色。不说他已经是个艺人了,镁光灯下的生活让他的一丝一毫都表现在大众的眼里,就是他不犯错误人家都要对他挑剔几分,更何况他竟然在无意间闯下了这么大一个祸,这要是让外界知道了,这可怎么收场?就算是普通人,未婚生子的行为也是让主流大众难以接受的。 权妈妈抚着胸口,一副被惊吓到了的表情,“就是你上次跟我提到过的那个女朋友?” 权志龙默默点了点头。 “什么女朋友?”权爸爸转头看权妈妈,权姐姐给看向她。 权妈妈喝了口水压压惊,今天的刺激太大,实在让她吃不消,“上次志龙跟我说过的一个女孩子,听着条件什么的都很好,说起来还是我们志龙高攀了,我当时还不太相信,结果今天才知道他们竟然连孩子都生了。” 权爸爸皱眉,“我怎么不知道。” 权妈妈解释,“实在是不敢相信,因为那个女孩子的条件实在太好了,就想先看看再说。结果……”权妈妈担心地问权志龙,“你们之间的事还有谁知道?公司知道吗?经纪人察觉到了吗?还有,你前两次说去中国,去的时候被狗仔拍到过没有?”权妈妈脑补儿子被大众围攻的场面,自己把自己吓得心惊胆战。 权志龙见权妈妈为他担忧,说着说着语气中就流露出些许对朵拉的不满来,连忙解释说道,“没有没有,我很当心的,他们都不知道的,只有我一个团的四个人知道了,还有朵拉姐的几个好朋友,其他人都不知道的,说起来爸爸妈妈和姐姐也算是早期的知情者了。” 权爸爸看着封面上小贤基无齿的笑容,问他,“孩子几个月了?” 说到贤基宝宝,权志龙精神振奋了点,连忙推销道,“是去年圣诞节出生的,才两个多月,不过他很聪明,已经能认人了,就算是和我不常见面,他也能认出我来。而且小贤基和我长得很像,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爸爸妈妈见到了,一定会喜欢他的。” 权姐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权志龙连忙使眼色,让她帮衬点。 权妈妈突然问道,“上次我也没怎么问清楚,你跟你女朋友交往多久了?” 话音刚落,在座三人就见权志龙摸着头一脸尴尬。权姐姐福至心灵,突然出声问道,“难道她还不是你女朋友?” 见权志龙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模样,权爸爸和权妈妈面面相觑,权姐姐小心翼翼地说道,“难不成……我说中了?” 权志龙垂着头,小幅度地点了点。 “……”权爸爸、权妈妈和权姐姐。 权爸爸的脸更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权志龙垂头丧气,“我跟她只是一个意外,那次跟着公司里的前辈去酒吧,不小心喝多了……嗯,不过我对朵拉姐一见钟情了,她却没喜欢上我。后来她回美国了,我还以为就这么断了呢,结果偶然间从她一个好朋友那里听说她怀孕了,然后我就追过去了。不过,她还没给我确切答复呢!” 三人都哑然了。 “你这小子!”权妈妈无语,她转头问权爸爸,“老公你说我们是不是要过去看看那姑娘?顺便也看看我们的小孙子。”想到可爱的小孙子,权妈妈登时喜笑颜开。 权爸爸沉吟道,“去是一定要去一趟的。” 权志龙连忙劝阻,“不要啊老爸老妈,朵拉姐可是警告过我一定要隐瞒下来的,如果她知道我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一定会不理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权萌萌知道人家的打算,有了防备就不被暗算了~ 另:公司的面试越来越坑爹了~~~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姑娘们,春节过了啊…… ------------ 84最新更新 无论权志龙怎么抓耳挠腮,最后他还是没有阻挡住权爸爸和权妈妈对可爱的小贤基的渴望。权爸爸和权妈妈的动作很快,不到一个星期就办理好了各种证件,在正月十五那天拎着权志龙直接飞到了中国。 权志龙在上飞机前就联系过朵拉,说是今天会过来。朵拉还想着元宵出去看彩灯,听说夫子庙那块儿这几天正好有个元宵灯会,她很有兴趣去凑一凑热闹。正好权志龙能陪着她一起去,没想到等权志龙下了飞机联系她后,传递给她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一个在她眼里的“噩耗”。 珍妮看着刚刚还在跟她谈笑说晚上要去逛街的朵拉,接了一通电话后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焉掉了,关切地向她询问道,“sarah小姐,您没事吧?” 朵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幽幽地说道,“珍妮,权志龙说他的爸爸妈妈过来了,想来看看我和贤基宝宝,而且现在已经和他一起到了机场,你说我该怎么办?” 珍妮这几天也大概了解了朵拉和权志龙之间的牵扯,知道了权志龙的现状和朵拉的顾虑,还有权志龙至今仍处于妾身未明的情形,而眼下权志龙的家长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跑过来了,不是他们想告诫朵拉以后离权志龙远远的不要当了他事业的绊脚石,就是为权家的血脉——贤基宝宝过来的,或许还有过来探探朵拉底的意思。珍妮诧异地问她,“那sarah小姐准备怎么办?” 朵拉木着脸,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道,“你说我现在带着贤基宝宝离家出走行不行?” 珍妮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阻止她真的去实行这个疯狂的想法,“路易斯还小,不能吹风啊,现在外面天气又那么冷。”言外之意就是贤基宝宝经不起折腾。珍妮见她坐立不安,安慰道,“sarah小姐也不用这么焦躁,中国不是有句俗话说‘无欲则刚’嘛——” 珍妮秀了一把她的中文水平,不比一般外国人说得腔调怪异,反而字正腔圆的,“现在您又不想嫁入他们家里,他们和您之间其实没多少关系,最多不过是路易斯血缘上的爷爷奶奶,还是没经过法律认证的。路易斯的爸爸和您有了孩子,不管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最起码在世人的眼里,现在您二位没有结婚,总归是您吃了亏的。” 朵拉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其实应该是他们心情忐忑才对。”朵拉和她道谢,“事关路易斯,我是关心则乱了,谢谢你了珍妮,如果没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了。” 珍妮见她平静了下来,遂说道,“客人到来,我先去准备准备,总归要礼数周全的。” 没过多久,朵拉就听到家里的门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往日听起来挺悦耳的铃声,今天乍一听竟然觉得有些刺耳。朵拉定了定神,心里的小人在咆哮,这种类似见公婆的不安心态到底是肿么回事啊!或许是自己和人家儿子闯了大祸,然后被对方家长知道找上门来的心虚吧?朵拉自我安慰。 珍妮开了门,很有大家风范地把权志龙一家三口给迎了进来。权志龙应该是事先已经和权爸爸权妈妈详细介绍过朵拉现在家里的人口,所以他们两个也是很自如地和珍妮打招呼,没有发生朵拉一时脑抽想到的把珍妮认作她的那种囧事。 权志龙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他偷眼去看朵拉,结果被朵拉那温柔过头的笑容也吓坏了。如果朵拉此时瞪他几眼什么的,把内心的不满通过表情表达出来,那他还能稍微放心一下,但见朵拉这时竟然把所有的情绪都内敛了,这岂不是说明到时候爆发出来的时候会激烈得多?再想到朵拉平时的战斗力,权志龙内心的小人失意体前屈,泪流满面。 朵拉站在珍妮的身后,权志龙来到朵拉身边,热情地跟权爸爸权妈妈介绍,“爸爸,妈妈,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朵拉姐,成朵拉。”然后他又向朵拉介绍道,“朵拉姐,这位是我的爸爸,这位是我的妈妈。” 朵拉依照韩国人的礼节行了个大礼,面带微笑地向他们问好,“您好,权叔叔,权阿姨,很高兴认识您们。” 权爸爸和权妈妈回了礼,朵拉把他们引入客厅,珍妮端上了新泡的茶水,权爸爸和权妈妈对珍妮道了谢。权爸爸是个标准的韩国男人,和权志龙一样,他的骨架并不高大,但他气质儒雅沉稳,面容俊朗成熟,可以看得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帅小伙。而权妈妈生得眉清目秀的,一看就知道她性子温柔平和,是个典型的韩国全职太太。不过权志龙和他们两个长得都不怎么像,他那张童颜,估计是基因突变。 朵拉有点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思维发散到外太空去,她的神经已经不只是粗硬,而是钢筋了吧?她松了口气,最起码他们两方面之间的第一印象不差,看外貌并不像那种偷奸耍滑难相处的人,至于他们的真实性情,还得日后交往之后才能了解。在朵拉观察权爸爸和权妈妈的时候,两位权家家长也在暗自打量朵拉。 抛去未婚生子这一条,不管权志龙跟他们透露过的人家的深厚背景和强硬底气,只看朵拉的外表,无论是权爸爸和权妈妈,都觉得很是满意,找不到挑剔之处。他们一开始得知自家儿子和一个女人弄出人命时,就给朵拉扣上了一个美艳性感的形象,原来还担心自家儿子是不是被带坏了,但如今一看朵拉的外表,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和他们想象中的那个形象,完全是天差地别啊。 朵拉的长相并不明艳,而是属于清丽型的,而且她气质优雅知性,或许是当了多年的大律师,她身上还带着一股英气,实在难以让人把她和品行败坏连接到一起。权爸爸和权妈妈对朵拉的外貌气质暗暗点头,权志龙见双方气质融洽,并不像他悲观想象中的那么剑拔弩张,他也松了口气,笑着对朵拉说道,“朵拉姐,小贤基呢?我爸爸妈妈可是一路念叨到现在了。” 说到贤基宝宝,权妈妈眼睛一亮,权爸爸的注意力也放了过来。朵拉笑了笑,“贤基宝宝还在睡觉呢,不过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到了他该起床的时候了,我去把他抱出来。” 权妈妈连忙说道,“小孩子家家的,现在就应该多睡睡,不要吵醒他,朵拉——我能叫你朵拉吗,成小姐?” 朵拉微笑,“当然可以,阿姨。” 权妈妈笑着说道,“如果朵拉不介意的话,我能去看看他吗?” 权妈妈果断抛弃权爸爸,不顾权爸爸的眼色,直接站起身就要跟着朵拉走。还是权志龙察言观色,建议说道,“爸爸,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也①38看書网婴儿都是一天一个样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长成什么样了。” 权爸爸赞许地冲权志龙点点头,跟着权志龙踱了过去。权妈妈走进婴儿房,四下打量,不住地点头,“这房间布置得好,明亮活泼,小孩子正是对色彩感兴趣的时候,这样很好。” 朵拉说道,“多亏了珍妮的安排,我对照顾孩子没什么经验,当初很是一番手忙脚乱。” 众人才走到床边,就听到小贤基在床上暗中扑腾的声音。朵拉笑了笑,“巧了,贤基宝宝正好醒了,看来他和叔叔阿姨也是心有灵犀了,您们一来,他就醒过来了。” 朵拉拉开床幔,对上贤基宝宝睁开的眼睛,贤基宝宝在小被子里动了动。权妈妈围上来一看,激动地说道,“这就是小贤基?” “是啊,快三个月了。”说着,朵拉伸手想把他抱出来,却被权妈妈拦住了,“朵拉稍等,让我来抱抱小宝宝。” 权妈妈动作熟练得把小贤基抱了出来,接过朵拉递过来的小衣服给他穿上。贤基宝宝也不认生,安静地待在权妈妈的怀里,任由权妈妈给他拉手伸脚,他不时地盯着权妈妈看几眼,然后又把视线转到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上。 权妈妈帮他穿好衣服,把他竖着抱起来,见他这副乖巧的小模样,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哎一古,我们的小贤基啊,真是个小天使。” 权爸爸也在一边连连点头,“果然是我们权家的孩子,就是大气,一看就知道不凡。” 权志龙翻了个白眼,“老爸啊,小贤基现在才多大啊,你就看到不凡啦?” 权爸爸回道,“跟你就不同,你跟他一样大的时候,整天哭闹,吵得我跟你妈都不能腾出手来。” 被揭了老底,权志龙纠结了。 权妈妈越看越爱,当初的心结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转头对朵拉说道,“朵拉,带着贤基跟我们回韩国吧!” ------------ 85最新更新 权妈妈的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一滞,朵拉转头看了权志龙一眼。 权志龙也有点傻眼,跟他们事先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怎么突然就跳到这个话题了呢?不过马上他就在权妈妈殷切的目光里、权爸爸满意的眼神中,还有朵拉不悦的气息下立刻反应了过来,笑着圆场说道,“老妈,这个恐怕暂时还不行,朵拉姐的工作还在中国呢!” 权妈妈恍然,“哎?我差点忘了。”说着她瞪了权志龙一眼,“看你这小子,总是毛毛躁躁的,做事之前都不考虑后果的吗?现在把朵拉和小贤基丢在中国,你也忍心!”说着权妈妈爱怜地亲了亲贤基宝宝握成拳的小手,轻轻哄到,“奶奶可怜的小乖啊,咱们不理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爸爸。” 在朵拉面前被老妈训,纵然权志龙今天一直处在尴尬中,但他还是很难为情地看了朵拉一眼,然后蹭到了权妈妈的身边,小声讨饶,“老妈啊,给你儿子留点面子吧!” 权妈妈迅速扫了朵拉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啊,真是的,这点事都搞不定。你不是很能讨女孩子欢心嘛,女朋友也交过不少吧?你就不能让我和你爸省点心?” 权志龙飞快地看了朵拉一下,见她正在和权爸爸说话,认真倾听的侧脸很是柔美迷人,不禁有点委屈地说道,“朵拉姐和她们不一样的。”在他心里,朵拉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要共度终身的女子,是要他认真对待的,自然不能和以前的女孩子一样油嘴滑舌了。有了这番考虑,他难免在她面前缩手缩脚的,总是处于弱势地位。 “志龙啊,不管怎么样,你也要拿出点魄力出来啊!”权妈妈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低头看安安静静的贤基宝宝,逗弄着他,“你看,我们的小贤基多可爱多乖巧,你就让他一直背负着私生子的身份吗?让他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里长大?而且,我看朵拉那个小姑娘也很不错,爸爸妈妈都很满意她,你快点给我们把媳妇定下来才好。” 权志龙鼓了鼓脸,心中暗道他也很想把小贤基的名分早点定下来啊,但孩子他妈不配合那他有什么办法?老妈这番话应该对朵拉姐说嘛,如果她能劝动朵拉姐,他也就不用像现在这么为难了,朵拉姐油盐不进,他也很急啊! 更何况,这次权爸爸权妈妈不顾他的撒娇耍赖撒泼打滚,硬是拖着他跑过来看朵拉和小贤基,对朵拉姐来说可是个大大的惊吓,现在看着朵拉姐不显山露水的,没准她心里怎么恼怒呢,他的杯具日子显然还在后面,权志龙默默泪奔。 “老爸,你们在说什么呢,聊得这么高兴?”权志龙被权妈妈一个用力推到了朵拉身边,他在朵拉身边坐下,随口问道。 权爸爸笑容满面,“朵拉也很精通高尔夫啊,下次你来韩国,和叔叔一起去打一局。” 朵拉谦虚地笑了笑,“叔叔抬举我了,我这半吊子的水平哪里称得上精通?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向叔叔好好讨教一下才好,这样以后和客户一起出去的时候,我还能显摆一下。” 对于权志龙这么气短,权妈妈真是恨其不争,插话说道,“朵拉啊,和我们志龙在一起,你受苦了。不过你年纪轻,还要带着小贤基,虽然请了保姆,但平时肯定很忙很不方便吧?我听志龙说你现在的工作是短期的,那你在中国的工作结束后,能不能跟总事务所申请调到韩国来啊?在韩国,还有我们一起帮忙看孩子,也好减轻些你身上的负担,也好让志龙和小贤基父子俩多相处一些时间,免得生分了,你说对不对?” 权志龙眼神一阵飘移,两手作扇状拼命扇脸蛋散热,虽然被爸爸妈妈还有姐姐打趣了好多次,但他每次听到他们提起他和小贤基的父子关系还是会有点尴尬,因为他前一刻还觉得自己都是个孩子,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自己都当父亲了,心里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难为情。 朵拉不着痕迹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笑着说道,“阿姨说得很对,多谢阿姨为我着想。只是暂时来说我还会继续在中国待一段时间,毕竟我也要听从事务所的调动的,也不是想调到哪里就能调到哪里去了。而且小贤基还小,这个时候坐飞机不太好吧?” 见权妈妈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似的,权志龙连忙截住了她的话题,“妈,你看小贤基正在看你呢!”权妈妈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怀里可爱的小孙子身上去了。 因为权爸爸和权妈妈的到来,朵拉的看彩灯计划泡汤,又兼被他们的这番突然袭击给吓了一跳,在把权爸爸和权妈妈送到上次bb几人客住的别墅后,她对着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权志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们志龙很厉害嘛,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还给我上演了这么一出大戏,姐姐我真是太惊喜了!” 朵拉在“惊喜”二字上加了重音,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但出乎朵拉意料的是,权志龙并不像原来那样急着解释,一味的伏低做小、卖萌讨好,反而是一脸受伤地委屈控诉道,“朵拉姐不想见到我爸爸妈妈吗?不想小贤基见见他的爷爷奶奶吗?” “……”朵拉一噎,“喂,你不要转移焦点好不好?我们说的是……” 权志龙立马喜笑颜开,“那就是说朵拉姐也很期待和公公婆婆的会见喽?唉,这都怪我,没有早点觉察出朵拉姐的心思,让朵拉姐这些天一直没有安全感,还脾气暴躁不了不少。如果我早点知道朵拉其实心里是很盼望的,我早在刚知道朵拉姐怀孕时就把老爸老妈请过来了。就像我老妈说的,虽然我不能经常陪在朵拉姐身边,但我老妈可以代我照顾你啊!” 权志龙不等她有什么反应,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顿时让朵拉震惊了,很是侧目。她瞠目结舌,似乎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认识他。权志龙摸摸脸颊,奇怪地问道,“朵拉姐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怎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朵拉默默转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你脑补的技能很熟练。” 权志龙两手握住她的肩膀,一个用力掰过她的身体,让她正面对着他。他直直地看进朵拉的眼眸深处,认真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今天我爸爸妈妈的到来,打了朵拉姐一个措手不及,朵拉姐虽然嘴上不说,脸上不显,但心里肯定很不高兴。” 朵拉撇撇嘴,也不矫情,“你知道就好。”她最讨厌超出预期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突发状况了,像这种别人眼里的“惊喜”,在她看来就是完全的惊吓,很考验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好不好?而且她和权志龙也没到见家长的地步吧?这个时候权爸爸权妈妈的突然袭击,让她一阵手忙脚乱,心里更是埋怨权志龙试图用父母来压迫她同意。 权志龙在娱乐圈混迹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是训练出来了,朵拉在他面前根本没有掩饰一丝一毫,他自然明了她的心思。他一边欣慰朵拉面对他时的真实――这也是两人交心的一个证明吧――一边苦恼于朵拉的迁怒,真是痛并快乐着。 权志龙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朵拉姐,我道歉,虽然小贤基的事被发现是个偶然,但这也和我没有严格的保密有关。虽然我答应过你要把你和小贤基隐藏到底的,其实我原来也是这么打算的,毕竟以我现在的情况,不要说结婚生子了,就是谈恋爱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但我的心比我想象的要诚实,它在我的理智做主之前就已经按照潜意识安排了行动。其实我心里还是不甘心的,你是我的心爱之人,小贤基是我的儿子,为什么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宣告我们的关系,让我们行走在阳光之下?” 朵拉微微动容,紧紧握了握他的手,这个原本应该是年少轻狂肆意张扬的少年,此时已经提前背负上了家庭和后代的责任。朵拉依稀记得当初初见他时,仍是带着些腼腆的青涩少年,此时好像是一夕之间长大了,单薄的胸膛也渐渐宽厚了起来,能够给人带来安全感,让人依靠了。 权志龙抬头,眺望远方,“虽然我现在无法光明正大地牵你的手,骄傲地向大众介绍小贤基,但我可以在我力所能及之处,给你最大的尊重。我希望朵拉姐能接受我的家人,我也希望我的家人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一下朵拉姐。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不想瞒着任何一个人。” 朵拉哼了一声,嘟哝道,“算你有理,但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能把自己和小贤基都照顾好的。” 权志龙嗤笑,不留情面地戳破了这番她自己都觉得心虚的话,“就你这个工作狂?” 朵拉怒目而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阿碧又要跳票了,传说中的5更到底什么时候才有哇…… ------------ 86最新更新 正月十五一过,朵拉就开始正式上班了。权爸爸和权妈妈计划在中国待三天,次日一早,他们起床后洗漱完就到朵拉的住处去了。朵拉前一天晚上已经把贤基宝宝从出生到现在拍的照片和她为他记的成长笔记给了权志龙,权妈妈和权爸爸表示对此很期待。 不过,权妈妈才翻开日记,她就内伤了。因为日记的扉页上,大喇喇的写着贤基宝宝的大名――成贤基。权妈妈捂了捂受伤的内心,一叠声地喊权爸爸过来看。权爸爸凑上来一看,顿时脸黑了,带着一身的低气压把权志龙从书房给拎了出来。 权妈妈指着日记本上“成贤基”三个字柳眉倒竖,“志龙啊,这个是什么意思!” 权志龙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事了。他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没说,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小贤基的姓氏问题。当初朵拉给他的理由是两人并没有法律承认的书面关系,用俗话来讲,贤基宝宝就是所谓的私生子身份,鉴于此,朵拉给他报户口就跟了她的姓。 当初他被朵拉堵得无话可说,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但权爸爸和权妈妈不知道啊,作为传统的韩国男女,权爸爸和权妈妈发现孙子竟然不是跟自家的姓,直接炸毛了。权志龙连忙安抚他们,把当时的情况和理由解释了一遍。 权爸爸气得很想踹他一脚,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未婚先孕秘密生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没保住孙子的姓,丢人啊!权爸爸直接给他下了命令,让他一定要说服朵拉把孙子的姓氏给改过来,如果孙子一直跟着他妈妈姓,他怕他会提前气死。 苦逼的权志龙只能愁眉苦脸地去思考该怎么说服朵拉让小贤基跟他姓,不过不出他所料,朵拉一听他的话,就直接拒绝了。若是权志龙缠得紧了,只管用她们还没结婚来搪塞他。权志龙抓耳挠腮,围着她团团转,一个劲地念叨着,“那就结婚结婚结婚结婚结婚……” 朵拉烦不胜烦,很想直接给他一拳,让他闭嘴。但她一抬头,就能看见权志龙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狗狗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她,一脸萌。朵拉抚额,这个越来越脱线、越来越抽风的外来生物到底是谁啊?她能不能表现得不认识他啊?真是够了啊喂! 权妈妈见权志龙实在不给力,直接一巴掌扇飞他,挽着袖子自己上场了,“朵拉啊,权妈妈跟你商量件事啊……” 权妈妈一早就让朵拉改口,跟着权志龙喊她“妈妈”,叫权爸爸“爸爸”,但朵拉实在不好意思叫出口,两方协商一下,便让朵拉在称呼前面加个姓氏,叫他们权爸爸和权妈妈。朵拉对权妈妈的来意心知肚明,摆出一副恭敬的态度,“您请说。” 权妈妈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朵拉啊,不管怎么说,小贤基都是我们权家的孩子。以前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让你和小贤基受了委屈,但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你看,是不是该把小贤基的姓氏改成权啊?” 本来权妈妈是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的,却不料朵拉这次很爽快地应了下来,“行啊!” “我知道你……额什么?”权妈妈满脸的不敢置信,“你……你答应了?” 不止权妈妈被吓到了,连坐在一旁竖着耳朵的权爸爸,还有扒在墙脚探出一个脑袋专注偷听的权志龙都愣住了。朵拉失笑,点点头认真地说,“小贤基本来就是权家的孩子,我跟志龙也不是什么冤家路窄虐恋情深,权妈妈和权爸爸也很喜欢他,我为什么要拦着他姓权?” “只是……”朵拉面露难色。 权爸爸问道,“朵拉有什么难处?” 朵拉感激地朝权爸爸笑了笑,“姓权是一定的,但现在还不行,难道要把贤基宝宝的户口挂在权爸爸和权妈妈的名下吗?” 权爸爸和权妈妈单纯为贤基宝宝的认祖归宗高兴,但心思严谨细腻的权志龙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他“嗖”地一下窜到了朵拉身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激动地说道,“朵拉姐,你的意思是……” 朵拉面上微微发红,抬头望天,斩钉截铁地否认,“不,我什么都没说过。” 权志龙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小白牙亮得,不停地在反射着一道道白光,笑容灿烂地比十万伏特的电流还要过度,几乎要闪瞎在座所有人的钛金狗眼。他搂住朵拉的肩膀,把她揽在自己怀里,双臂紧紧抱着她,把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肩膀处,轻轻地摇晃着,在她耳边不停的唤着,“阿朵,阿朵,我的朵啊,oppa今天很高兴,最高兴了。我的朵,oppa不会是在做梦吧……” 权爸爸和权妈妈见他们一副腻歪歪的甜蜜模样,周身不停地冒着粉红泡泡,相视一笑,默默地离开了,只放他们两个单独待在客厅里。朵拉头上冒出三条黑线,挣扎着从他的怀里脱离出来,毫不手软地给了他一个脑崩,“臭小子,竟然还想做姐的oppa,你还差得远呢!” 权志龙捂着脑门,控诉地看着她。朵拉挑眉,“疼不疼?” 权志龙眼泪汪汪地狂点头,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小可怜模样。 “很好。”朵拉向后一靠,双臂环胸,“这就证明了你不在做梦。” “……”权志龙。 这两天,平时几乎每天下班都是最后几个离开事务所,时不时主动加班一下的朵拉竟然按时下班了,经常和凯瑟琳同进同出、几乎让人谣传两人是拉拉的朵拉竟然在下班时登上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车,还把凯瑟琳这个“工作狂小组”的老大给甩了,事务所的众人见凯瑟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身影,在她背后一阵唏嘘,让凯瑟琳这个当事人哭笑不得。 朵拉的绯闻在事务所中愈演愈烈,张铭远扑空了几次,那不解纳闷的忧郁神情让事务所的众多八卦男女们眼睛亮了好几度,扑朔迷离的狗血三角恋啊,现实版的啊,情节曲折结局成谜堪比晚间八点档啊!事务所众人都知道张铭远大约在追求朵拉,本来还以为他迟早把朵拉用温水给煮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分量还不轻,这一狗血的反转叫事务所上上下下男男女女都瞪大了眼睛。 张铭远对此视而不见,依然风度翩翩地穿梭在事务所男男女女锃亮的目光中,没有一丁点的不自在。这天,权志龙照旧过来给朵拉送午饭,正好和张铭远碰了个正着。 两个精英男人面对面站着,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眼神对峙,甚至能看见他们之间的电闪雷鸣。良久,张铭远先伸出了手,“你好,权先生,上次匆匆一别,如今一见,风采依旧,久仰大名。” 权志龙不甘示弱,握住了他的手,“彼此彼此,劳烦您照顾我家阿朵了。” 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到了一起,眼神厮杀,噼里啪啦。 朵拉被他们的对话酸地几乎倒了牙。两人矗立在朵拉面前纹丝不动,只能看见他们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渐渐变红的脸颊和额头上慢慢渗出的冷汗。朵拉嚼了一片苹果,来回扫视了他们两个一下,玩味地说道,“志龙啊,张大哥,你们两个这是――看对眼了?” “砰――”办公室大门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那声音大的,朵拉听了都忍不住“嘶”了一声,背后冒上来一股寒气,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那么兴致高昂地对着办公室大门练铁头功。然后,门外就是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声音。 权志龙和张铭远触电一样地迅速分开。张铭远虚握成拳掩在嘴角低声咳了一声,哭笑不得地说道,“阿朵,你想到哪里去了。”权志龙直接炸毛了,高高抬着他精致小巧的小下巴,“我就是喜欢上top哥,也不会对他看对眼的!” “哦~”朵拉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原来我们志龙喜欢top啊~” 权志龙惊慌地捂脸,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朵拉坏笑,“志龙啊,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说,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啊!”朵拉一脸“我明白我懂的”的表情,“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安抚他说道,“不过志龙啊,你放心吧,我和张大哥都是嘴巴很紧的人,不会主动向topxi戳破你的心思的,我们都会祝福你的,这才是真爱啊真爱!”说着,朵拉还装模作样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念了句,“阿门!” 张铭远看着他们两人耍宝,憋着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朵拉的话。 不等权志龙说话,朵拉端正了表情,一副神棍样,深沉地说道,“去追寻梦想吧,去追求真爱吧,向着太阳奔跑吧少年!” “……”权志龙崩溃了。 作者有话要说:王道啊…… ------------ 87最新更新 三天的时间一闪而逝,虽然权志龙依依不舍,但他下个月就要开始全国巡演,公司一早就在催他归队,不过被他一直拖到现在,最后他还是在经纪人的夺命连环call中跟着权爸爸和权妈妈登上了飞机。 权妈妈走之前一直拉着朵拉的手唠唠叨叨,从小贤基的生活习惯到朵拉的工作热情,从权志龙的幼时糗事到他从小至大的经历,又不停地念叨着让朵拉早点申请调到韩国去,也好让他们一起照顾小贤基,免得一家人离得太远,再次相见的时候,小贤基都不认识爷爷奶奶了,直念得朵拉头晕脑胀,连连点头,赶紧把他们送进安检。 家里人多虽然吵得慌,但热闹得多,权志龙他们甫一离开,家里一下子从闹腾变成清冷,朵拉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不只是她,连小贤基都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不同,睡觉的时间短了些,一直睁着纯稚无辜的眼睛四下张望,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么东西。 不过朵拉甩甩头,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自从上次bb全体来家里做客之后,朵拉和他们交换了电话号码,作为bb里面最自来熟的胜利,自然而然地和她发起了短信,即使朵拉有时候没来得及回他,他还是照样发得挺高兴。 随着全国演唱会的临近,权志龙给朵拉寄来了两张门票,是日本的场次。朵拉对了下行程,发现那天正好是周末,而且她也没有什么邀约,就有点蠢蠢欲动。权志龙一直致力于把她培养成真正的铁杆vip,不仅给她准备了他们的歌曲,还给她下载他们参加的各种综艺节目。 去年,权志龙还给她申请了一个他们fan café的账号,名字也取的很肉麻,叫什么“权家宝贝”,朵拉嫌弃得很,死活不肯用这个昵称登陆,就是有时候登陆,也是在论坛上一闪而过,所以即使权志龙给她那个账号放开了各种权限,全程绿灯,但她还是混在vip的最基层,惹得权志龙很是跳脚,最后只好自己上阵给她刷等级。 朵拉一直听vip们说bb的现场很棒,和唱片中是完全不同的感受,现场更是火爆,便有了去听场演唱会的冲动,但每当想到演唱会人山人海的场面,人挤人的状况,喧杂吵闹的现场,她又退缩了。权志龙好不容易磨到她口风松动,自然再接再厉,甜言蜜语齐飞,威逼利诱共上,总算是得到了她的肯定答复。 朵拉邀请凯瑟琳一起去,凯瑟琳一听就连连摇头,果断拒绝,“我不去。” “为什么?”朵拉不解,“难道你从来没去过演唱会现场?” “不是!”凯瑟琳反驳,她一贯严肃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娇羞,“迈克尔全球巡演时,我可是从第一场跟到最后一场的,几乎环游了世界。”凯瑟琳眼神放空,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 朵拉摸了摸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精明严肃的中年职场女强人突然化身娇羞追星少女,实在让她消化不良。“那你这次跟我一起去日本看权志龙他们的演唱会吧!”朵拉邀请道。 凯瑟琳依旧拒绝,“虽然你家那位的歌有几首挺好听的,但我不得不遗憾地说,他们这种嘻哈风格实在是不适合我这种年纪的人啊,即使我承认他们的音乐才华,但我不得不说,他们大多数的歌我都觉得很吵,听得我头疼。” “……”朵拉望天,这审美问题还真是难以调和。 朵拉想了想,一通电话打给了日本的地头蛇――简。简沉默了几秒,才低声哀嚎,“我的sarah啊,你不知道你家权志龙他们在日本的经纪公司就是我们艾回吗?我有内部票的啦。” 朵拉嘟了嘟嘴,“那你去不去?” “额本来是不想去的,不过话说我最近的时间有点紧啊,本小姐刚勾搭上一个纯情美少年,肤色雪白,眼睛大大的湿湿的,嘴巴小小的,跟他说话大声点都好像要吓到他一样,是个小白兔一样的少年啊!我跟你说哦……” “简。” “额在!” “我现在跟你讲的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权志龙的演唱会,ok?而不是听你炫耀你家的兔子美少年,能不能请你不要歪楼。” “……好吧,你来我就陪你去。”简的声音还挺委屈。 朵拉算是对这个花花女郎彻底无语了,“答应我了就不要反悔,要是像上次那样重色轻友放我鸽子,我这辈子都不要理你了,而且我保证,不把你家的兔子美少年整成死兔子,我成朵拉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成朵拉三个字都是圈圈勾勾,倒过来写还是圈圈勾勾。”简小声嘟哝。 “你说什么?” “不,没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联系,bye!”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兔子美少年是谁捏? ------------ 88最新更新 练习室中,五个瘦削的身影正踩着乐点舞动,他们踏着繁复花哨的舞步变换着各种队形,身上的汗水飞溅,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甚至能听到清脆的声音。纵然才刚开春,但他们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袖短衫,下面是一条贴身的运动裤,汗水渗透了衣衫,衬得他们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直到权志龙叫了一声停,他们才停下了舞步,两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气喘吁吁。权志龙缓步过去关了音响,直接就在地板上坐了下去,太阳几人也陆陆续续地踱到权志龙身边坐了下来。权志龙轻轻踢了胜利一脚,“胜利啊,去给哥哥们拿毛巾过来。” 胜利郁闷,抗议道,“志龙哥怎么一直差遣我呢?我也很累啊,我也要休息。大成哥,你去帮忙拿一下毛巾呗!” top盘着腿,正襟危坐,“胜利啊,你不要老是欺负你大成哥,作为忙内,理所应当为哥哥们服务跑腿啊。” 太阳附和,“没错。”大成傻笑。 胜利委委屈屈地看了几个无良的哥哥们,然后跟斗败了的公鸡一样拖着脚步,到练习室另一边拿毛巾去了。权志龙露着一口小白牙,理直气壮地命令道,“胜利啊,顺便再拿几瓶水过来啊。” 胜利脚滑了一下,肉眼可见他的周身环绕着一圈浓浓的黑气。他嘟着嘴回头看了权志龙他们一眼,更哀怨了,可怜的没人权的忙内啊,真是各种辛酸。胜利靠近自己的包时,习惯性地翻了翻手机,正好看到之前朵拉回他的一条短信。 “没有,其实我不怎么会认人,在我眼里,欧美人都长一个样,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我没法把她们的脸和名字对到一起。” 胜利鬼鬼祟祟地往权志龙他们那里看了一眼,然后摸起手机直接跟朵拉告状去了,“嫂子,救命啊,看在帅气的胜利份上,请救救可怜的我吧,大魔王志龙哥一直都在欺负我啊,求安慰求抚摸求解脱嗷~” 没一会儿,朵拉的回信就过来了,“难道我一直都错了?之前我一直以为□王道呢!不过胜利xi啊,你难道不知道打是亲骂是爱,打打闹闹谈恋爱吗?你这算是炫耀吗?赤果果的炫耀,还是在我这个孩子的妈面前?哎一古,我好伤心的说……” 胜利僵住了,呆滞了一会儿才迅速回道,“哦不,嫂子,你从哪里看出我跟志龙哥之间的粉红啊?我冤枉啊,我跟志龙哥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得跟一张白纸一样,我绝对没有插足你们之间的意思啊。”胜利想了想,又加了句,“其实比起志龙哥,要我选的话,我宁愿选嫂子啊,嫂子才是我的理想型,秀外慧中,才貌双全,完全女神啊!” 这次等了一会儿,胜利才等到朵拉的回信,“据我所知,只要性别为女都是你的理想型。” 胜利嘴角抽了一下,“嫂子啊,你从哪里得到的不实消息啊?” 朵拉很快回道,“我有内部情报,呵呵。” 胜利被打击到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这绝对是谣传。” “额……是吗?我知道了,我会如实把你的评价转告给志龙的。”朵拉还特意加了个笑脸。 “……”胜利的心情只能用一串的省略号来表达,“不要啊,会死人的。”胜利果断转移话题,“嫂子,志龙哥跟你提到过我们的巡演吗?” “?”朵拉直接给了他一个问号。 胜利以为权志龙没告诉她,因为之前权志龙无意间说过朵拉好像不怎么喜欢吵闹的环境,而且现在她身边还有个才三个月的小贤基,肯定走不开,犹豫了一下,果断告状,“志龙哥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连这个都不跟你报备呢?对了嫂子你来不来?来的话我可以友情提供最好的座位票哦!那可是vip们争抢的位置呢,你看我对你好不好?直接甩志龙哥一条街哦!” “……”朵拉回了他六个点,内中含义让胜利一阵挠头。 胜利正想着回信,却不料手中一空,转头一看,胜利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志……志龙哥……呵……呵呵……”胜利瞥见权志龙把玩着他的手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心里的小人拼命挠墙,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 yg的传统,前辈监管后辈的手机,权志龙先前的手机就是se7en负责的。同理可知,同一团队中,队长监管队员手机,胜利的电话短信自然是由权志龙负责了。胜利目不转睛地看着在权志龙手里上下抛动的手机,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抢回来,直接把短信箱清空才好,不过最终他还是没能将之付诸于行动。他敢肯定,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凭权志龙那腹黑傲娇、死要面子的性格,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胜利啊……” 听到权志龙故作老气横秋的声音,胜利只觉得胳膊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哥哥们的毛巾呢?水呢?你怎么就这么一去不回了呢?”权志龙对着胜利龇牙,“给哥看看,你在跟谁聊天呢,聊得这么开心,把哥哥们都扔到脑后去了。胜利啊,虽然社长没有明确给咱们下恋爱禁止令,但你好歹不要这么嚣张,在咱们练习的时候明目张胆地……” 当看到联系人姓名时,权志龙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没看错啊,他一目十行掠过内容,从胜利的称呼上来看,是他家的朵拉没错了。不过,胜利这小子竟然瞒着他偷偷跟朵拉姐发短信?这个事实让权志龙很气愤,他狠狠瞪了他一眼,胜利只觉得一道灼热的目光投放在他的头顶,似乎要把他烤熟了,不由得把头埋得更深了。 权志龙哼了一声,直接翻开他前面的短信,一条一条看了下去,越看脸越黑,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浑身直冒冷气,直接把练习室内的温度降低了好几度。他们这里的异常一起了太阳三人的注意,他们走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权志龙没回答,直接对着胜利开火,“大魔王?理想型?欺负你?还求抚摸?”他的声音阴测测的,让人听了只觉一股寒气一直从脚底板冲到头顶,“胜利啊,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在我老婆面前说我坏话?还跟我老婆撒娇卖萌!你活腻歪了!”权志龙暴走了。 太阳三人心道,后面那个原因才是你抓狂的源头吧! 胜利求饶,“志龙哥我错了,我以后不敢再随便开玩笑了,原谅我吧!”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干吗?”权志龙道明寺附身,飙了一句他的名言,“今年宿舍的卫生,全部由你负责吧!” “mo?”x4。 太阳、top和大成心道,好狠! 胜利哭丧着脸,“不要啊志龙哥,一年啊一年,不是一个月一个星期,那是一年啊,求减刑啊!我再也不敢跟嫂子乱说话了,我错了嗷,志龙哥,求原谅!” “哼!”权志龙傲娇地抬头,“没门,说了今年就是今年,一天都不能少。” 太阳三人一脸同情地看了看胜利,可怜的孩子,得罪了最腹黑的志龙,你以后的日子那是怎么杯具怎么来啊!随后他们又是一阵高兴,想来今年宿舍的卫生问题不用他们操心了,那真是太好了,男生真的是很少有人能喜欢打扫卫生这种事的啊!胜利啊,牺牲你一人,幸福我大家,安息吧,阿门。 太阳看了看时间,说道,“志龙啊,休息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开始练习了。” 权志龙把手机还给被他训了一顿的胜利,还不忘顺便把朵拉的电话号码给删掉了,然后把他的短信箱给清空啊,确保把朵拉的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这才放心下来。胜利拿着他的手机,迫不及待地翻开一看,发现朵拉已经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他的手机里,顿时欲哭无泪。 太阳三人见胜利可怜兮兮地把目光转向他们,齐齐扭头,视而不见,胜利啊,不是他们没有队友爱,实在是志龙的气场太过强大,他们hold不住啊!胜利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了这个意思,顿时泪流满面,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朵拉见胜利没再给她回短信,她是知道他们近期的行程的,权志龙一早就把他们的行程表发给她了,所以她只当他是因为最近忙于彩排和训练,所以没空和她闲聊,就顺着他的意思不打扰他忙碌了。如果让一直等着朵拉主动联系他的胜利知道了她的这个想法,胜利肯定给她吐出两口老血。 朵拉这个时候并没有明确表示到底去不去演唱会,还在犹豫阶段。权志龙原本决定让朵拉慢慢考虑,反正时间还早,不急。但被胜利一刺激,当天回到宿舍后,他就撒娇扮乖、耍赖卖萌一起上,硬是磨得朵拉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突然想到,龙哥貌似要入伍了哎……纠结,龙哥+板寸头=?毁审美的板寸啊…… ------------ 89最新更新 朵拉到达的日本的那天,为着权志龙考虑,因为前一天他们刚完美完成一场演唱会,到今天的演唱会前夕他都应该好好休息,为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表演储存体力和精力,所以她的意思是让地头蛇简来招待她。等演唱会结束后,她再去找他,之后他们会拥有五天的假日,正好好好放松一下。 但权志龙没同意,直接把她的这个建议驳回,非要自己亲自来接机。朵拉虽然嘴上怪罪他冲动不理智,但不可否认,对于他这个重视她的行为,她心里是很高兴的。难怪说女人都是一群口是心非的生物,朵拉自嘲。 不过权志龙外出的时间并没有多少,他只来得及把朵拉从机场接出来送到酒店,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经纪人的电话就连续不断地打了过来,催促他不要再乱逛了,赶紧回宿舍好好休息,如果要逛街的话,明天演出之后随便他怎么逛都行。 权志龙孩子气地把手机埋在被子里面,权当听不到手机铃声,跟朵拉抱怨道,“日本的经纪人很凶很傲,而且他说话语调很奇怪。刚来的时候,我们都没办法跟他交流,他也懒得理我们的想法,只知道一味地让我们根据他的要求不停地往这里跑,又到那里去,一个不如意还会大声叫骂,那段日子真是难熬。” 朵拉捏了捏他的脸,“嗯,看得出来,瞧,包子脸都没了,手感也没以前好了。” “阿朵……”权志龙拖着长长的小奶音抗议。 “那你需要换个经纪人吗?”朵拉顺着他的话说道,一边想着如果那个经纪人和权志龙他们真的无法磨合的话,不知道简能不能帮忙换个脾气温和些的人过来。 “额这倒是不用了。”没想到权志龙反对了,“虽然一开始有点委屈,不过时间长了,虽然我们和他还是不能做到像和韩国的经纪人一样亲密,但已经缓和了很多了。这个经纪人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他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这样就行了。” “你还记得简吗?她就是艾回的人,如果你们有哪里需要帮忙,直接找她去。”朵拉果断把简给出卖了。 权志龙捂脸笑,“嗯刚来不久就知道了,这个经纪人还是简介绍给我们的。一开始就说明了,他的脾气不太好,有点冷漠,但他能力很强。虽然我们对他有点意见,但不可否认,我们刚来日本,很快就能站稳脚跟,还迅速打拼出一片天地来,多亏了他四处周转。” “真的?”朵拉不怎么相信,以为他是报喜不报优,想自己奋斗上来不想她去麻烦简。 权志龙看了她的表情,连连保证,“比珍珠还真。” 朵拉敷衍,“好好好,你说真的就真的吧!” “朵拉姐,我不会骗你的,你要相信我。”权志龙捧着她的脸,让她面对他,“东方神起前好几年就来日本打拼了,之前在日本,男团基本上就是东方神起的天下。就是零五年出道的ss501后来来日本,直到现在还是混得不怎么如意。我们来日本没几个月,就取得了现在这个成绩,和经纪人的努力密不可分,如果没有他,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从东方神起的手中分到一片领地呢!” 朵拉直接给了他两个白眼,“那你之前还一直抱怨。” 权志龙搂着她的腰,轻轻摇了摇,“能力归能力,性格归性格嘛,他那个脾气,真的让人不敢恭维啊!”权志龙在朵拉脸上偷了个香,“而且,我要朵拉姐多心疼心疼我嘛!”他说得很理直气壮。 朵拉无语。 送走权志龙之后,朵拉拿起手机,因为之前手机调到静音上了,结果现在一看,整整二十一个未接电话,还有十九条未读短信,清一色的来自――简。电话每个几分钟就是一个,短信也是一条接着一条,从一开始的询问语气,到后来得不到朵拉回应的焦急,一直到最近的暴躁,循序渐进地变化着。 就在朵拉查看电话短信的当口,简又打了过来,这次是接通了,只是朵拉一接起电话,她就默默地伸直了手臂,把手机举得离自己远远的。果不其然,简的高音从电话那头源源不断地传了过来,就是离了这么远,也一波一波地刺激着朵拉的耳膜。 三分钟过后,朵拉觉察到简气息的不稳,她把手机放回耳边,“气生完了?” 简一噎,她这是为谁忙乱啊?她都以为朵拉在日本迷路了呢,急得上火,结果人家早就在亲亲男朋友的陪同下到了酒店,没准这会儿还在你侬我侬耳鬓厮磨了呢! 朵拉似乎觉察到了简的郁结,爽快地邀约,“请你吃晚饭,地点任你选。” “我要带个人过来。”简说道。 朵拉不在意,“随你,我无所谓。” 朵拉和简约好了,简一会儿就到朵拉住的酒店来会合。朵拉快速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才出门下楼。当她到达大厅时,简已经到了,朵拉远远看见她身边还站了个身材纤细的少年,走近一看,觉得面容有些熟悉。 美少年回头一看,惊喜,“sarah小姐,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兔子少年出现了~ ------------ 90最新更新 华丽奢侈的希尔顿酒店大厅里,三个青年男女三足鼎立,面面相觑。 小白兔美少年话音刚落,简疑惑地打量着他和朵拉,歪头回想朵拉先前有没有跟她提到过这么个兔子少年,她虽然风流但不下流,即使眼前这个美少年很合她眼缘,但那等强夺朋友夫的事,是万万不会碰的。不过,她怎么记得朵拉的男友不是这位啊?难道朵拉终于想通了,决定抛弃她家那棵歪脖子树,加入到她们这群豪门千金的情爱游戏中去了吗? 朵拉一脸纳闷,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兴奋地看着她的少年,更茫然了,她该认识他吗?虽然觉得他的脸有点眼熟,但怎么想不起来她们之间的交情,那他满脸他乡遇故知的激动神色是怎么回事?朵拉被简诡异的眼神看得一抖,又被她满足的神色刺激得全身发毛,连连退后好几步,两手不由自主地环在胸前。 小白兔美少年无语,郁闷地提醒道,“去年三月,酒吧吧台,长岛冻茶,西方玫瑰。” 朵拉恍然,一手指着他,“那个卡哇伊的弱受调酒师?” 美少年瞬间炸毛,“你才弱受,你全家都弱受!” “……”朵拉。 “……”简。 “呵……呵呵……”朵拉眼神左右飘忽了一下,一时没注意,结果把她在私下里给人家的定义脱口而出了,还是在当事人面前,这让她有点心虚。 虽然近年因为耽美狼、宅腐系的飞速扩张,对于耽美世人也能摆脱原先的抗拒态度,保持中立了,但这个世界总还是男女恋这个主流当道的。虽然腐女们心里yy得欢快,但对于男性而言,除了真的玻璃外,其他人是不愿意被世人看做男同的,特别还是充当零号的那个。 朵拉简洁地跟简交代了一下两人的交集,问他,“你怎么到日本来了呢?” “我叫山田洋介,韩文名是郑宇勋。”兔子少年自我介绍,接着解释道,“我外公是日本人。” 朵拉笑着说道,“那你现在还替你哥哥工作吗?” 郑宇勋答道,“去过几次,不过那之后就没见sarah小姐了啊?” “我之后就没再去。”朵拉笑道,“那次可是我在韩国唯一的一次泡吧啊,是不是很值得纪念一下?” ‘那是因为就那一次你就碰到了你家那位,我就不想信,就他那个醋罐子能让你继续泡吧逛夜店。’――简的眼神很鄙视。 ‘有个人看着总比你跟只花蝴蝶一样到处沾花惹草好吧?’――朵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司机站在车旁,已经为他们打开了车门。朵拉抢先一步占据了一个后排座位,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朝被她的这个突兀的举动惊到了的简投去了个得意的眼神,让你拿权志龙来调笑我,知道你想讨得美少年的欢心,我偏在你们之间插一脚。不服气?不服气来咬我啊! 这是朵拉眼神中的全部含义,幸运的是,简还全部读懂了。简两眼一翻,无语望天,她就知道这姑娘心眼比针尖还小,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招惹她,每次都被她阴个正着,偏偏她还乐此不彼。难道她真的有抖m倾向?简哆嗦了一下。 朵拉下车的时候,发了个短信给权志龙,通知他一下她已经到了。此时离演唱会开场还有半个多小时,现场人山人海,来来往往的都是拿着应援条幅和大幅照片,还有皇冠灯的歌迷们,她们三五成群,神情激动,叽叽喳喳地大声谈笑。 朵拉从后备箱里提出一个沉甸甸的大袋子,就在门口和简还有郑宇勋道了别,说是有事离开一会儿,开场后现场再见。朵拉根据权志龙短信给的提示转到场馆后门,才走进去,那里已经有一个男人在等着了。 他的相貌并不出色,在俊男美女成堆的娱乐圈中甚至可以用平凡普通来形容,就比扔到人海中就看不见要好上一点点。但他给人印象极深的便是他那一身的气质,冷漠固执,疏离执拗,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朵拉,没有自我介绍,反而出人意料地说了句,“成小姐,你的资质很不错,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还是很有潜力的,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当明星?” 朵拉呆滞了,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歉意地说道,“抱歉,我并不想当明星。” 被拒绝了,他也没有什么沮丧的表情,依旧酷着一张脸,“嗯,人各有志。我是坂田雄一郎,是bb在日本的经纪人,也是北村小姐父亲的下属。进入后台后,如果有人询问,你只要说你是我带来的助理就行了,对了,这是工作证,你拿好。” 坂田雄一郎递给朵拉一个工作证,上面标明了佩戴者的身份是经纪人助理,朵拉把它别在胸前。坂田见朵拉提着一大袋的东西,主动接了过来,带头往里走去,“他们还在化妆室,跟我来吧!” 走过一段长长的甬道,朵拉觉得眼前一亮,便见一片灯火通明,甬道两边比邻而居各个房间,按照房门上的房牌标注着各个房间的功能,这个时候,正是后台工作人员进进出出的高峰时期。大家都是小跑着行动,此时慢步缓行的坂田和朵拉就显得突出了,不过众人看到坂田后,也就连带着多看了朵拉几眼,除了顺便的问候外,也没人跑过来八卦朵拉这个生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坂田在一间化妆室的门口略微顿了下,在半开的房门上敲了敲,然后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成小姐到了。” 化妆室中并没有像朵拉想像中的那样拥挤,全都是人,反而显得有点空荡荡的,只有团团围坐在沙发上的bb五只。坂田把袋子放在茶几上,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八分钟就要开场了,你们长话短说,别耽误了时间。” 朵拉朝他鞠了个躬,“多谢您了,坂田君。” 坂田回了个礼,就出门了,顺便还给他们把房门给带上了。 bb五只都站起身,迎上前来。胜利一如既往地抢先窜了过来,做出拥抱的姿势,“嫂子你好,多日不见风采更甚了啊!小贤基还好吧?” 不出意料地,他被权志龙一扭腰给挤到一边去了。权志龙直接上前搂住了她的腰,对他邀宠的行为嗤之以鼻,“呀胜利,这是我老婆,你胆子肥了吧,竟然敢调戏你嫂子!”他转头,换了个谄媚的笑脸,“老婆,想不想我啊?”说着,他嘟着嘴就想亲上她的脸。 距离朵拉的脸颊还有三厘米的时候,权志龙和朵拉的脸中间凭空出现了一个张开的手掌,权志龙转头,对top怒目而视,“哥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top放下手,定定地看了他三秒钟,这才开口说道,“你今天已经补妆补了六次了,难道你准备还要第七次?”top眯了眯眼,突然冒出一句,“一夜七次郎?噗――” “……”所有人。 朵拉伸出食指,捅了捅权志龙的包子脸,轻轻一接触,就发现指尖染上了一点点的白粉,这才了然他们的舞台妆到底有多浓。朵拉擦了擦手指,对着权志龙的脸左看右看,担忧地说道,“每次化妆都这么浓?化妆品伤害皮肤啊。哎一古,和素颜的时候相差很大嘛,真是神奇的化妆术。” 权志龙把朵拉安置在沙发上,打开她带来的袋子,“朵拉姐带了什么东西给我呢?” “给你们。”朵拉纠正,“是一些润喉的喷剂,我询问过专业人士的,说是最近最流行的。还有一些高热量的小零食,我听说一场演唱会下来很费体力的,也不知道你们用不用得上呢。” 权志龙正要回答,只听门“啪嗒”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然后“砰”地一下迅速关上,大成扶着墙,一脸焦急地说道,“哥啊,社长身边的朴助理过来了,已经到右边的拐角处了,你们看我们是不是要让嫂子藏一下啊?” 大成语速飞快地说完,中间连口气都没换过,然后他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唰”地一下蹭了出去。没走几步路,就见朴助理已经大踏步地走过来了,见他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狐疑地往四下一打量,问道,“大成啊,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一见我转头就跑?通风报信去了吧?” 大成是个诚实的孩子,还不怎么习惯说谎,特别是他心里有鬼,而且面前之人还是气场强大的社长心腹。他捂着肚子,微微弓着腰,支吾了一会儿,见朴助理表情越来越不耐烦,很有种推开他冲过去突击的意思,他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走了两步,堵住他前行的路,他深呼吸了两下,终于紧闭双眼,视死如归地吼了出来,“没有通风报信,是我太紧张,一直跑洗手间,刚刚忘了拿手纸!”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刚进新公司,各种手忙脚乱,慢了更新,还请各位姑娘见谅撒~躺平任鞭打~ ------------ 91最新更新 大成扔下一句话就跑了,室内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朵拉和bb其他四人一时间被惊吓得呆滞在了原地,鸦雀无声,就是一根针掉在了地上都能听到声音。他关门的“啪嗒”声,在这一片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刺耳,甚至还带上了些许回音。 不过下一秒,在场几人就都反应过来了,胜利的反应最大,他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连连嚷道,“不会吧,那么倒霉?嫂子你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要是被社长的心腹给抓个正着可就惨了啊。” “我……”干嘛要躲?朵拉纳闷,不过她才开了个口,话头就被接了过去。 太阳跟着胜利站了起来,紧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说道,“可是我们这化妆室哪里有能藏人的地方啊?” “等等……”我不是偷渡进来的干嘛要这么鬼鬼祟祟的?朵拉努力插话,却是没成功。 在这种情况下,bb内部的团结和默契一览无遗,虽然是突发事件,还是件很紧急的突发事件,但对于bb几只来说,不用自己开口,只用一个眼神一个感觉就能接上头去,即使是即兴发挥的,但他们愣是没让朵拉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top表情纹丝不变,还是一副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指了指化妆台下面的小空格,迟疑地建议,“要不……试试躲那里,然后志龙坐下来挡住她?” 胜利眼神飘忽了一下,幽幽一叹,“top哥啊,你小白小说看多了吧……”那么一点点大的地方能藏人么?您老人家是老眼昏花了,还是专门来搞笑的,亦或是把大家都当傻瓜那里明显多出来那么一坨偏偏让人家对此视而不见?人家是在找茬的,不是来打酱油的。 那三只正在讨论的当头,权志龙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握住了朵拉的手腕,一个用力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来,然后小跑着半拥半抱地把她拉到室内的那几排简易演出服之后,然后两人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缩成一团。权志龙一手搭在朵拉的肩上,一手把玩着她的手指,见她神情异样,忙把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薄唇贴着她的耳廓轻声安慰。 “……”权志龙呼吸出的热气轻轻地喷在朵拉的耳朵上,晶莹小巧的耳垂被熏染地红彤彤的,极为精致可爱。朵拉缩了缩肩膀,转头去看权志龙,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朵拉凑到他耳边小声埋怨,“真是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坂田经纪人很敬业很负责的,他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一早就把工作证给了我。”朵拉指了指胸口的别章,郁闷得说道,“借口那么多,偏偏你们自己慌了手脚,难道你们都没想到我是不用躲的吗?我在后台暂时有正式身份的。” 这个时候的权志龙和朵拉都蹲着,权志龙张开双臂环着她,他盯着近在咫尺的红唇,暗暗咽了口唾沫,偏偏朵拉一点自觉也没有,还一个劲地在那里开开合合。权志龙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理智屈服了内心的渴望,直接探过头去吻住了她的唇。 “……” 朵拉睁大了眼睛,才想把他推开,权志龙眼珠一转,用手指了指外面,示意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和境况。朵拉眉毛跳了跳,最后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权志龙眼带笑意,很是得意地勾了勾唇,然后得寸进尺地把舌头伸过来了。朵拉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都看到他疼得面目扭曲,眉毛打了个死结,但他的动作却比方才更过分,吻得更深更投入了。 朵拉和权志龙在拉锯战的时候,朴助理顶着一头的黑线走进了化妆室,他摁下额头冒出来的青筋,环视一周,沉着脸问道,“志龙呢?” 太阳弯腰接了杯热水,笑着答道,“刚刚坂田经纪人过来把志龙喊过去了,哥找他有事?” 朴助理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又打量了胜利和top几眼,胜利坐在化妆台前的皮椅上玩手机,而top则是一脸严肃地端坐在沙发上,但他两眼放空,神色茫然,一看就知道他在发呆,神游天外。朴助理一边和太阳三人搭话,给他们打气,安抚着他们让他们不要紧张,一边不着痕迹地在化妆室中转了一团,虽然觉得室内的气氛有点奇怪,但他怎么看也没找出可疑之处。 朵拉带来的大袋子还大喇喇地放在茶几上,朴助理踱过去,翻开看了看,不经意地问道,“你们准备得很充分啊,喷剂买了这么多。” 胜利抬起头,接话道,“刚刚坂田经纪人拿来的,据说很好用。” 朴助理点头,“嗯,这个牌子的喷剂最近是很畅销,我也听说很多人都在用这个,原来还想着你们手里的用完了,我们接下来就去采购这个牌子的,不过这么看来,艾回的人准备得很周到全面嘛。难怪他们能做得这么大,这些细节之处的确比我们细致多了。” 朴助理迟疑着往外走去,“还有十来分钟就要上台了,你们好好控制下情绪,我到前面去看看。不要紧张啊,就当是平时的训练就好了,fighting!” 太阳三人看他走出了化妆室,听到门关上的“啪嗒”一声轻响,这才把一直提着的那颗心给放回了原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胜利立刻从椅子上蹦出来,几个跨步跑到权志龙和朵拉躲着的角落里,他一把把前面的一排衣服往边上一推。 “嫂子,志龙哥,刚……额!”胜利的声音戛然而止。 太阳和top发现了他的异常,瞬移一般移动了过来,看见眼前这一幕,不约而同地石化在了原地。朵拉听到了背后的动静,挑了挑眉,最后狠狠地亲了下权志龙的唇,发出一声清脆响亮地“啵”的声音,然后才慢慢地和他拉开了距离。权志龙被亲得神魂颠倒,双颊上漂染上一层明媚的晕红,衬着他迷离得双眼,这副妖孽的模样看得太阳几人一阵脸红心跳。 胜利呆呆地站在原地,保持着拉开衣服的动作,喃喃道,“原来志龙哥是被压的那个啊……” “咳咳咳!”太阳被呛住了,咳得撕心裂肺。 top的视线死死地盯在权志龙的嘴唇上,看着他已经晕开的唇彩,木木地说道,“果然,一夜七次郎了……” “咳咳咳……”这次是所有人都被他呛住了。 朵拉收回放在权志龙肩膀上的手,侧靠在墙上,悠悠地说道,“如果我是你们,现在一定会保持刚才的状态,你们的朴助理很有可能打个回马枪哦!” 虽然胜利几人心里狐疑,不怎么相信,但他们还是下意识地听从了朵拉的话。果然,胜利才刚把那一排衣服恢复原样,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到座位上,就见朴助理重新进了门,“刚才忘了跟你们说,演唱会结束后大家一起去庆功。对了,胜利你站在那里干嘛?” 胜利背着他翻了个白眼,一早就知道表演过后的庆功会了,要找个理由也不找个靠谱点的,一听就觉得假得很,“我重新看一下演唱会中途要换的衣服啊,万一到时候忘记了那就杯具了。” “不是有助理么?”朴助理纳闷。 “对哦!”胜利挠头,“看我紧张的,把助理什么的都给无视掉了。” 朴助理巡视了一圈,这才快步离开了。他一走,室内几人都松了口气,感觉跟上演谍中谍一样。经过他的一个突击行动后,胜利这下都不敢主动去把朵拉和权志龙翻出来了。朵拉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自己从衣服堆里钻了出来,权志龙扶着墙站了起来,轻轻扭动着已经麻了的腿和手腕,脸颊还是粉粉的。 “嫂子,志龙哥,你们怎么出来了?”胜利大惊。 朵拉在沙发上坐下,“大惊小怪,我们怎么就不能出来了?再憋下去你家志龙哥的手脚还能动么?” “可是朴助理……” 朵拉挥挥手,“他杀一个回马枪是智慧,同样的把戏玩两次,那就是脑残了。”朵拉转头,被top闪闪发光的眼神吓了一跳,“你干嘛?” top崇拜地看着朵拉,“朵拉姐的形容真犀利。” 这是真心话还是明褒暗贬?朵拉被他一堵,一口气憋在喉咙口不上不下,这货天然呆啊! 权志龙活动开了手脚,在朵拉身边坐了下来,“阿朵,一会儿散场后记得等我啊!” 听到权志龙这番颇有暗示的话,胜利立刻起哄了起来,“哦~志龙哥,不厚道啊,重色轻友啊!” “忙内啊,下个月的袜子都归你了。”权志龙横了他一眼。 朵拉笑眯眯地看着他欺压胜利,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偏偏还时不时喊冤诉苦求饶的情节真心有爱,“你跟我走了,那你们的庆功会怎么办?再说了,我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简和一个朋友。” 权志龙的警报天线马上竖了起来,“朋友?男的女的?” 作者有话要说:龙哥不争气啊,我才把彩琳弄成炮灰,结果他为彩琳庆生,两人就搞到一块儿去了,仰天长啸,坑爹啊!吐血ing~ 刷了半个小时了,后台还是进不去,jj你肿么了!!!! ------------ 92最新更新 朵拉根据票上的号码找到自己位子的时候,简和郑宇勋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朵拉过去打了个招呼,往周围一看,惊讶地说道,“竟然是站票?” 她的声音稍微高了点,吸引了同一区域几个拿着金色皇冠应援物的vip的注意,她们停下了相互间的交谈,很热情地凑过来插话,“这个姐姐,你一定不怎么来看演唱会吧?演唱会上的站票才是一票难求呢,你看――” 她往前面的舞台指了指,“一会儿bb他们会在这里的通道跑到会场中间的平台上去,中途肯定会跟我们打招呼,运气好的话,没准我还能跟top君握个手呢……”说着说着,她陷入了美妙的幻想中,回顾着脑补的小剧场,几乎都要流口水了。 “或者捏到gd君的包子脸。”另一个vip不甘示弱地凑过来补充道,“我看粉丝论坛上的视频,上次gd君他们在韩国表演的时候,gd君中场就有蹲在舞台边上给粉丝捏脸哦!所以这次我花光了零用钱才抢到一张舞台下的站票呢,如果梦想成真就好了。” 捏脸?还蹲在舞台边任捏?哼哼!朵拉心里阴笑,权志龙你死定了。 简双臂环胸,周身环绕着一股低气压,拼命地往周边散发着冷气,这摩肩擦踵的一小片区域中硬是以她为圆心,隔开了一小块空白区域,没人愿意靠近这个天然冷气制造机。简一向洁癖严重,今天让她在混乱的演唱会现场跟一堆陌生人挤几个小时,实在是难为她了,也难怪她心情不怎么美妙。 郑宇勋两个耳朵里都塞着耳机,安静地站在简的身边,他的相貌是日本女孩子最爱的纤细美少年,眉宇间还隐隐带了些许忧郁,更迷人了,也难怪他身旁的那群女孩子有意无意地都在看他,或是偷瞄,或是光明正大地盯着瞧,时不时发出几声欢呼雀跃声。演唱会还没开始,她们已经自己热场了。 不过无论他周围女孩子的视线怎么炙热,锋利得好像要把他的衣服直接割开,他的神色却丝毫不变,自娱自乐得很。朵拉也不知道该感慨他情商的低下,还是神经的粗壮,竟然不仅能对这么火辣的目光视而不见,还能在其中安之若素,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简烦躁地皱紧了眉头,“sarah,我后悔了。” “那要不你先回去?”朵拉建议。 简沉吟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来都来了。”不过她眼珠一转,可怜兮兮地对朵拉诉苦道,“亲爱的sarah,我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过来给他捧场的,你看我如今凄惨的样子,你看是不是要补偿下我的精神损失费啊?我也不要什么贵重的东西,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么,你就意思意思,把你新得到的那个限量版泰迪给我吧!” 就知道她居心不良,那个泰迪熊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辗转买到的,为了这个,她还欠了张铭远一个大人情呢,就凭她几句话就想从她身边拿走?做白日梦比较快吧!朵拉表情不变,还是带着关心歉然的模样,嘴里却直接丢给她两个字,“去死!” “……”简郁闷。 郑宇勋突然开口问道,“他?哪个他?” 朵拉和简齐齐转头。“你不是在听歌么?”朵拉问道。 郑宇勋得意地一扬眉,突然凑近朵拉的耳边,轻声说道,“如果耳朵里没塞耳机,那群色女就要扑上来了。”他做了个小生怕怕的动作,好像无意地往旁边一瞥,“我这小身板可挺不住她们的攻击啊,sarah小姐又不肯来英雄救美,我只好自救了。” 感情这家伙不是小白,而是腹黑啊!朵拉感慨,对他话中的暧昧和暗示恍若未闻,“我不来救你没关系,只要简救你就行了。”她果断把简拎过来当挡箭牌。 简的心情正在奇差的阶段,她冷冷地斜了郑宇勋一眼,“没关系,你们自便,我不介意。” 和她相交甚深的朵拉自然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放弃之意,不过她也没有跟郑宇勋暧昧的意思,玩笑了一句,“小两口吵嘴斗气,能不能不要殃及到我这个可怜的池鱼啊?我可是冤枉的很,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偏偏给你们当了不止一次的靶子。你看这周围的女孩子,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想我一定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郑宇勋没有像朵拉想象中的顺着竹竿往上爬,听了朵拉的话,他反而和朵拉稍微远离了些距离,还道了声抱歉。朵拉皱了皱眉,把整件事串在一起一想,这才哭笑不得地发现自己竟然是无意间给人当了挡箭牌,既挡掉了简对他的兴趣,也挡掉了周围女生对他的骚扰。 朵拉暗中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再也不理他了,虽然能理解他的做法,但她却对自己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的行为极为反感。对于郑宇勋这么个腹黑的货,即使他再怎么符合她的审美,她都决定跟他保持距离,省得哪天一个不经意间就掉进了他的陷阱里,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没过一会儿,舞台上的大屏幕上就显示出来了演唱会开场的倒计时,室内灯光全灭,只有舞台上闪耀着朦胧的灯光,吸引了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随着倒计时的变化跟着大声数数,声音越来越大,直到倒计时为零,舞台两侧喷出几道白色的焰火,照得舞台四周亮如白昼,而场下的粉丝们,已经控制不住地尖叫了起来。 朵拉只觉得自己再也维持不了一贯的淡定从容,随着周围的氛围变化,越发紧张了起来,直到最后全场尖叫,她虽然勉强压抑住了几乎冲到喉咙口的声音,但她还是被这现场的气氛感染得极为激动,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焰火消散开来,舞台上已经出现了五个挺拔的身影,身上的金属饰品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闪亮了起来。音响已经开始放出歌曲的前奏,场内的观众们举着手中的皇冠灯,疯狂地挥舞了起来,场下金黄色的光点连成一片,看上去很漂亮,也极为壮观。 一开始朵拉还关心一下形象问题,不过后来她身边的一个狂热粉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看不过眼,一把把她拿着应援灯的手举了起来,在她耳边大声吼道,“看演唱会就应该这样!”然后她一边举着应援灯,一边伸出手拼命往舞台上伸去,好像再用力一点就能碰到自己的偶像似的。 朵拉愣了愣,往四周一看,全是和刚才那个女孩子如出一辙疯狂着迷的表情,连一直很御姐的简都随了大流,虽然她还是很克制。朵拉试着挥了挥应援灯,感觉还不错,最后不再抑制自己的兴奋,跟着众人一起疯狂了起来。 朵拉的票是权志龙给的,他一上场就在找朵拉的所在,很显眼,只看那周围一片尖叫狂乱的,只那一个依旧淡定安然的身影,就知道一定是她了。权志龙见朵拉的情绪并没有被他影响到,心中升起了斗志,更high了起来,把全场的气氛挑动得更热烈了,掀起了一个又一个□,尖叫声此起彼伏,朵拉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响,脑子都被刺激得昏沉疼痛了。 权志龙见自己的目的失败,有点灰心了,不过他才一个转身,就见朵拉跟着一起舞动了起来,他眼睛一亮,借着舞步来到朵拉面前的舞台上,一边来回跑动,一边往舞台下方伸出手臂,和粉丝们一路拍掌过去。 朵拉眯起眼睛,要捏脸了么?该死的抽风龙,一会儿散场后有你好看的! 权志龙戏谑地朝她扬了扬眉,朵拉被他看到了挥舞应援灯没有形象的样子,动作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心里有点尴尬,觉得自己比他大这么多,还这么幼龄化,偏偏还被当事人看到了,很不自在。不过她也不是任由他打趣的包子,只见朵拉看似无意地用手指抚过自己的唇,微微嘟了嘟。 权志龙顿时想到刚才他被朵拉压在墙上热吻的场景,那温软湿润的丁香小舌在他嘴里骄傲地巡视领土,勾得他全身酥软麻痒,冲动难耐。权志龙表情一僵,脚步停滞了一下,这让通道两边的粉丝抓到了机会。 朵拉身边的一个女孩子满把握住了权志龙的手,把他留在了她前面的这一块舞台上。权志龙无奈,停下脚步,唱了一段后才摆脱她的“咸猪手”,忙不迭地把手抽了回来。要死了,在朵拉姐面前光明正大地和其他女孩子牵手啊!权志龙只觉得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汇聚成小河了,他眼神飘忽,怎么不敢跟朵拉的目光对上了。 而那个让所有vip羡慕嫉妒恨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收回了那只停留在权志龙手上很长时间的手掌,精神恍惚地把它捧在胸前,一脸幸福。过了几秒,她好像才回过神来,顿时声音再升高一个八度,尖叫声几乎要穿破朵拉的耳膜,然后她两眼一番,面带笑容地晕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明天就是三月了,那么我想象中的29号和30号呢? ------------ 93最新更新 现场安排了很多巡视的保安,见有观众晕倒了,动作迅速地挤进来,然后手脚麻利地把她抬走了。被抬走的狂热粉留下的那个位子也随即被后来之人挤占了,大家对此都见怪不怪,没有一点的意外,最多瞥了一眼就继续沉浸在台上几人塑造出的声感世界中,倒是显得关注此事的朵拉有点大惊小怪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权志龙五人又唱又跳的,体力流失得很快。他们虽然还是游刃有余的,却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轻松随意了。明亮的灯光打在身上,朵拉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们满脸晶莹的汗水,时不时还会随着他们的动作挥洒开来,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短暂的虹彩,梦幻而绚丽。 权志龙停止了在舞台上乱窜的行为,在一边停了下来,巧合的是,正好是在朵拉前面的这片地方上。这片的歌迷们都陷入了疯狂,不要命地尖叫着,用尽了吃奶的劲儿拼命伸长了手臂,想要够着近在咫尺的权志龙,还有几个狂饭疯狂地大叫着“oppa再近一点”之类的话。 权志龙默默汗了一下,反而在不经意间往后退了半步,再在朵拉面前被别的女孩子揩油吃豆腐神马的,他一定会死得很惨的。权志龙看着朵拉,一边唱一边变换着表情卖萌。女孩子们都以为他是在注视着自己,激动地集体尖叫。权志龙犹豫了几番,还是伸出手去和她们一一握手。 朵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和粉丝们互动,对他期盼的眼神视而不见,而她这个反常的表现,对比着周围歌迷的狂热,显得很是格格不入,不过这会儿大家都没心思注意到这个。权志龙也是个牛脾气,自己没有如愿以偿,他就跟朵拉杠上了,很有种在这一块舞台上扎根不走的意思,最后朵拉还是在权志龙的坚持下败下阵来,伸出了手。 权志龙有些沮丧的表情一扫而空,骤然灿烂的笑脸几乎能闪瞎众人的钛金狗眼,那口细细的小白牙晃得众人一阵眼晕。他抓着朵拉的后不放,朵拉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挣脱,她撞上他得意的眼神,不禁对他的孩子气哭笑不得。 大成发现了权志龙的顿足不前,他眼睛一斜,那个被他家权leader抓着手不放的女孩子不就是被他家队长大人藏得严严实实的嫂子大人么!大成一头黑线,队长大人啊,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啊,你好歹也收敛一下啊,别再傻笑得跟个白痴一样啦!大成连忙跑过去救场,好不容易才把权志龙的这个异常行为给遮掩过去。 权志龙只好见好就收,他遗憾地松开朵拉的手,不过他离开之前,还是对着这片的歌迷嘟嘴鼓脸,搞怪卖萌,甚至还抛了几个飞吻,让这片的歌迷再次濒临失控。 “鸡涌xi,我爱你!” “gd!gd!gd!” “志龙oppa嗷嗷嗷嗷……” 朵拉失神地看着这个在舞台上魅力四射的男子,不同于在她面前温柔体贴、撒娇扮乖、装嫩卖萌的可爱贴心形象,他在舞台上气场强大,仿佛掌控全场,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里,无人能挡,大家只能随着他的指挥来欢呼来叫喊,光芒万丈。 短短的两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随着权志龙五人的谢幕,虽然整场下来,绝大多数人的嗓子都沙哑疼痛不已,但他们还是用力大吼着“安可”,权志龙五人频频谢幕,这才安抚下场内热情澎湃的气氛。看着舞台上的偶像一直对着场下挥手告别,很多歌迷都潸然而下。 权志龙几人的眼眶也有点泛红,声音带了些哽咽。最后还是胜利在关键时候站了出来担了这善后的重任,他一边感谢众多歌迷的厚爱,一边许诺bb以后一定会更加用心地做自己的音乐来回馈歌迷的支持,还关切地嘱咐众多歌迷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让他们路上小心,早点回家,不要着凉了,直说得场下一片啜泣声。 朵拉在工作人员的安排疏通下,跟着大部队顺利离开了场馆。一出大门,就觉得一股冷风迎面而来,激得她打了个寒战。朵拉拢了拢衣领,把大衣拉得更紧些,对着面色不豫的简问道,“现在你去哪里?”她直接把郑宇勋给无视掉了。 简在混乱的空气中憋了两个多小时,中途还和别人挤在一块儿,脸色早就黑得跟五百年没洗的锅底一样。一直到出了场馆,她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她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只觉得全是刺鼻的汗臭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闻气味,现在别说什么纤细美少年了,就是传说中的纳西瑟斯站在她面前,她也会果断无视掉。她现在只想直接冲回家,好好洗他个十遍八遍的澡。 简联系上了她的司机,问明了他现在的所在地址,然后朝郑宇勋客气道,“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朵拉原以为郑宇勋借着她打消了简对他的兴趣,摆脱了她的纠缠,这会儿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和她们两个道别,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以后最好再也不相见才好。没想到事实大大地出乎了她的预料,郑宇勋反而笑着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那就麻烦北村小姐了。” 这下,连简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朵拉三人在去停车场的半路中,朵拉接到了权志龙的电话,让她去后门那里等他,他已经跟经纪人还有公司的负责人辞了庆功宴,现在已经往后门走了。朵拉抬头看了看标牌,问他是哪个后门,权志龙还没答话,朵拉就听身边的简低吼了一声“混蛋”。 朵拉愣住了,连电话那头的权志龙也顿了顿,随即问道,“怎么了?” 朵拉抬头往前方看去,只见前方有两个交叠的身影,正倚在一辆火红色跑车的门上激烈拥吻着,安静空旷的氛围,昏暗迷离的灯光,隐隐的喘息和啧啧的水声,勾勒出一幅暧昧糜乱的画面,让人脸红心跳。 简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两个激情四射的人,额头上青筋跳动,周身的温度一下子下降到了零度以下,三百六十度无差别寒气攻击,让朵拉和郑宇勋都充当了被殃及的池鱼,两人不约而同地抖了抖,齐齐退后了一步。 热吻的两人好像是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很快就从激情中回过神来了,他们两个转头,看见朵拉,面色各不相同。男人长得虽不是很英俊,但也算得上清秀,再加上他一身名牌的衬托,倒也有几分人模狗样。而那个女人长得挺漂亮,特别是她的身材,在一袭贴身毛衣和长靴短裤的包裹下,虽然披着大衣,但大家都能看出她的玲珑有致。 女人见是简,脸上一阵慌乱,甚至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把大半个身子藏到了男人的后面。而那个男人则是一脸意外,然后便是志得意满,他坏笑着朝简走近,用那种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咏叹调夸张地说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北村大小姐么?怎么,想你老公我了?我记得你最讨厌这种环境,竟然为了老公都能把你的洁癖给忍受下来了?老公很高兴!” 简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等男人靠近后,雷厉风行地甩了他一个巴掌,破口大骂,“老公你全家!你这个混蛋龟儿子还有脸自称是我老公?也不自己撒泡尿照照你那一脸的衰样。我为了你来这演唱会现场?我说你要不要自我感觉这么好!我一想到别人把你和我相提并论,我就觉得恶心,还老公?公你个大头鬼啊!”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这寂静的环境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朵拉都能听到回响声。男人被打了个出其不意,他摸着被打的脸颊,愣愣地看着简指着他的鼻尖跳脚骂街,直接被骂晕了。藏在男人身后的女人弓着腰,轻手轻脚地往旁边挪了几步,很想借此机会逃跑。 不过她没这个机会,简目光如炬,一个眼神过去,成功地把女人的身形顿在原地。简没好气地喝道,“水原小姐,你要到哪里去啊?” 女人机械地转过身,尴尬地笑道,“呵呵……北村小姐,您……您好……” “我好?”简玩味地说了一句,然后脸一落,“我好个屁!有你们这对奸夫□,我能好才怪了。水原小姐,我记得上次我警告过你,即使你要和我的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来往,也请你们低调一点,不要再继续霸占娱乐小报的八卦头条了,我丢不起那人。看来是我脾气太好了,水原小姐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当成一回事啊!” 女人被简骂得眼泪汪汪的,一脸委屈地看向男人。男人被她这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姿态一激,虽然在简的女王气势全开之下还是战战兢兢的,但他还是鼓起勇气上前半步,“北村姬美子,我告诉你……” “你给我闭嘴!”简一个眼神过去,就镇压住了他的反抗。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大家想不想看汉娱?就是内陆娱乐圈。 ------------ 94最新更新 简女王气势压迫之下,连不小心被扫到台风尾朵拉都觉得有点心怯,更不用说直接承受她暴涨怒火那对男女了。男人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弄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好不容易因为惜香怜玉之情而升起那点子勇气早就消散得干干净净,这会儿只顾着把自己身形缩小再缩小,恨不得脚底下立刻出现一个地洞,然后钻下去把自己埋了了事。 女人表现更是不堪,在简暴走状态之下,只能瑟瑟发抖了。她委屈地直哭,眼泪跟断了线珍珠似绵绵不绝,让人感慨一下她泪腺发达程度。最值得研究是,即使她哭得这么肝肠寸断样子,但她脸上妆容一点也没花,反而更显得她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了。 只可惜,虽然在座是二男二女,但男人正被简炮轰得连头都不敢抬,更别说为她说话了,而郑宇勋则是保持着微笑神情看着眼前这一幕,目光中带着兴味,他就差没在脸上明晃晃地标注一行大字“围观看戏中”,噎得水原一口气闷在胸口,简直能呕出几口老血。 水原很想揪着郑宇勋衣领冲他咆哮,质问他是不是个男人,怎么对落难她,不止视而不见,反而是饶有兴致地袖手旁观呢? 简和朵拉都是女人,在男人面前无往不利可怜姿态在她们面前时,就是可恨了。简这个未婚夫是个标准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他和简订婚纯粹是两个家族联姻,简自从游戏人间后,对家里这个安排也没反对,她一早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 只是,简骄傲爱面子,她虽然不喜欢这个未婚夫,甚至对他很反感,但对她而言,订了婚,那这个男人就打上了她标签,就是她人了。可偏偏这男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时不时就让自己名字和照片大喇喇地挂在娱乐八卦头版头条上,以前报纸上只说他玩女人,现在却是每次都把简名字也提出来遛一遛,这让简觉得丢脸之极。 对于普通大众而言,明星八卦□都已经被扒了个底朝天,娱乐圈黑幕和绯闻满天飞,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相较于生活在镁光灯之下明星而言,还是现代社会中豪门世家中各种狗血翻脸比较能吸引他们关注,也比较能满足他们yy。大家对那些表面上光鲜亮丽高高在上上流社会背后龌龊更有兴趣。 俗话说有需求就有市场,娱乐小报为了销售量,纷纷不断地刷新下限,狗仔们齐齐出动,对豪门大家各种围追堵截各种断章取义,不是内部财产纠纷权力倾轧,就是某某小姐大少眠花宿柳风流快活,对于简这种出生豪门,又涉及娱乐圈存在最为“青睐”。 只是简比较爱惜羽毛,就是沾花惹草也一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不让众多狗仔们有机会大肆报告。不过她不幸在于,她家族给她安排了一个声名狼藉未婚夫,还是长期占据娱乐小报头版花心浪荡子。这下,狗仔们犹如看到了破了一条缝蛋,顿时一拥而上。 权志龙没有挂断电话,通过手机,他很清楚地听见了这边吵闹,连蒙带猜大致弄清了朵拉这里状况,“阿朵别急,快到门口了,差不多能听见们声音了,等着啊!” 朵拉还没回话,只觉得眼角余光处一道白光一闪。简经历丰富,她果断丢下那对狗男女,快步往那白光处走去,一边疾声喝道,“哪个在那里鬼鬼祟祟,给出来!躲什么躲,已经看见了,敢跑?再跑一步明天封了们报社!” 电光火石间,朵拉恍然这就是传说中狗仔,她微微侧身,一手捂着嘴,悄声对着权志龙说道,“先别出来,这里有狗仔。”说完,她先挂断了电话,慢慢远离了后门几步。 朵拉挂断电话时候,权志龙几乎是半只脚已经跨出了后门,只差一声招呼了。听到朵拉说有狗仔在场,虽然权志龙很想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站到朵拉身边,然后大大方方地向大众宣布朵拉是他女人,但是很可惜,权志龙并不是个冲动大过理智少年,他身上背负着自己舞台梦想和bigbang重任,而且至今朵拉仍未明确答应当他女友,他担心朵拉将他这个行为看做是在用外势在逼迫她,这些外因紧紧地束缚住了他。 权志龙维持着跨出一只脚姿势,犹豫再三,他还是咬着牙把脚收了回来。他脱力地靠在墙壁上,垂着头,昏暗灯光拉长了他身影,他半张脸都沉浸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此时表情。 一场演唱会下来,权志龙几乎是没有休息,散场后他就和负责人请假跑出来了,他全身肌肉都在向他抗议,但他心里对朵拉渴望支持着他行为,他想早点见到心爱人,所以周身疲惫他都可以抛之脑后,只想跑得快点,再快点。 但残酷现实就像一盆冰水一样,把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透顶,让他那颗热烈跳动心慢慢冷却下来。现实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美好,想要跟朵拉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他还有很多高山要翻、深河要趟。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权志龙微微侧头,仔细捕捉着外面声音。 停车场阴暗处慢慢踱出一个弯腰弓身黑衣男子,他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相机,面貌平凡,好像丢进人群里就不见了,但他表情很是猥琐,贼眉鼠眼,两只眼珠子咕噜噜直转,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安分人。 狗仔干笑了两声,打了个哈哈,推脱道,“这位小姐开什么玩笑呢,只是无意间路过,路过啊!” 简一步一步逼近他,双手环胸,嗤了一声,鄙视地说道,“当是白痴啊?这么明显行为都看不出是狗仔,是在怀疑判断,还是在拉低自己智商?”简伸出手,“迅速,把底片给。最好乖乖听话,不然可不保证下场。”简威胁道。 狗仔面色一变,抗议道,“北村小姐,不能这样,这是在干扰言论自由吗?” “果然是认识,看来刚才话全是在放屁。”简轻蔑地一笑,“不过,随怎么说,现在,把底片给!” 狗仔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他紧了紧手里相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不,北村小姐不能这么做,这是以权谋私仗势欺人。” “管!”简微抬下巴做俯视状,“交不交出来?” 狗仔面色剧变,脸上各种表情交织闪现,愤怒、怨怼、不满、犹豫、不舍等等,比人家正宗川剧变脸还厉害。他磨磨蹭蹭地打开相机,取出其中内存卡。 狗仔抬眼迅速往四周一看,看着在场几个男女,心里惋惜,好一盆狗血豪门爬墙记事,如果能刊登出来话,明天销量能上升好几个百分点吧?那样主编肯定会个他包一个鼓鼓红包,那今年他女朋友看中那套房子首付就足够了。可惜面前有恶虎挡道,偏偏要把他吃到嘴里肉给吐出来,不交出来眼看他今晚都逃脱不了,怎一个纠结了得。 狗仔咬着下唇下了几次决心都没舍得干脆交给简。简等得不耐烦,正要说话,却听她那个未婚夫突然大吼道,“北村姬美子,别贼喊抓贼了,自己都找了小白脸红杏出墙,还有脸说?这个未婚妻就是这么当吗?” 简唰地一下转过身,怒气冲冲吼道,“丫混蛋,哪知眼睛看见红杏出墙了?要睁眼说瞎话吗?自己在外面风流乱搞,偷腥忘记擦嘴还要给擦屁股,现在还倒打一把把屎盆子扣到头上来,还是不是男人了?真想把心给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不是黑透了!” 如果不是朵拉对她知之甚深,听到她这一番理直气壮怒喝,恐怕连她都会相信简那个未婚夫品行低劣,自己风流快活把面子丢尽了不思反省,反而迁怒他可怜未婚妻。君不见,连她那个未婚夫都面色犹豫,怀疑起自己刚才说话来了。 不过男人眼光扫到静立在一旁郑宇勋身上,又有水原希子在他背后不断地扯着他衣角,他立刻把刚升起那点子疑惑和内疚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往郑宇勋身上一指,“那他是谁?” 接到简眼神示意,朵拉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懒洋洋地说道,“哟这位先生真是搞笑,连他人女伴是谁这个简单问题都没搞清楚,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指天骂地了,这种脑残行为真是让不得不怀疑起智商。”她转头看简,面露同情,“可怜简啊,真是为以后生活捉急,跟这种人生活在一起,也不知道会不会降低智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最近的韩娱新文塔普为男主的越来越多了啊~难道继gd横扫jj后,塔普也要入侵jj了吗? ------------ 95最新更新 平时精明缜密的简,不知道为什么,一碰到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就会忍耐不住跳脚暴躁起来,就①38看書网中嘲讽技能练到最高级程度的mt,拉仇恨的能力那是杠杠的。就像现,男一开口,她的注意力就全被他吸引过去了,完全把前一秒还攻击的狗仔忘到天边去了。 朵拉跨前一步,正想提醒她先把那个狗仔解决掉再说,哪知这个狗仔十分机灵,见简转移了注意力,立马脚底抹油,“刺溜”一下退到了后面的阴影中,然后一个转身就不见了影,徒留朵拉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僵立原地,一阵风吹来,卷起一片枯黄的树叶,十分凄凉。 朵拉:“……” 简:“……” “竟然还敢给玩逃跑?”简阴测测地低语,她唰地一下转过头,柳眉倒竖,“脸都被丢尽了,真是个倒霉鬼,每次看见就没好事。”简狠狠地瞪了他和躲他身后的水原希子一眼,见水原希子脸上露出的一丝得意的笑容,更愤怒了,“下个月生活费为零,倒要看看没钱了,还有哪个女愿意陪鬼混。” 男立马跳脚,“不能扣的生活费,要跟爸爸妈妈告状去,说虐待。” 简哼了一声,抬高下巴做俯视状,“尽管去,等去告状。”简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哦对了,差点忘了,当时可是叔叔和阿姨明文保证,只有名下的那个子公司年销售额达到一定数量,才能继续外逍遥的,不然就乖乖回祖宅当种马去。” 简伸出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下巴,歪了歪头,表情一派天真无辜,“貌似某的公司一直是维持运转和经营吧?怎么,想鸟尽弓藏?好啊,答应,现就去公司跟做个交接,明天就无事一身轻了,正好好好休息一下。说起来,好像自从把公司交给之后就没能睡个好觉了。” 简勾了勾唇,“这样,也不用一直心心念念的生活费和零用钱掌握的手里了,怎么样,的建议很好吧?”简眼神斜了一下,补充地说道,“身后那位小姐也不用抓空心思地挑拨离间了,正好当个完全自由的老板娘嘛,比娱乐圈吃口青春饭靠谱多了,省得自己哪怕潜规则,到今天也只能混个半紫不红的地步,多不甘心啊!哦?” 简的一席话就像一盆冷水,从他的头一直浇到脚,让他一时发热的脑袋终于冷静清醒了下来。男回想起刚才他的行为,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扭头看见水原希子还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连忙像接到了烫手的山芋一样把她的手甩开,他转过头,搓了搓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公司交给很放心,真的,很放心。” 简不屑地撇了撇嘴,“放心?可没看见有哪里放心的,不然怎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还老是拿着生活费和零用钱的事情惹生气,给找麻烦?家一激就冲过来朝发火,敢说这不是的本意?真当是hello kitty没脾气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求的?” “没没没,是求的。”男低声下气的,一想到自己当初被文件淹没的那几天,整天被秘书和助理牢牢看办公室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除了文件还是文件,没有香烟和美酒,更不用说各色软玉温香的美了,那段日子,简直惨无道啊!他是死也不要再重复那段悲惨时光了。 想到这里,男的表情更加谄媚了,“错了,是的错,北村小姐为了任劳任怨的,怎么会有怨言和不满呢?都是错觉。”他转头就给了水原希子一巴掌,骂道,“不安分守己的贱,给点钱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还妄想不属于的位子,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回去之后怎么收拾。” 面对男这么一副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模样,简连欺负他的心思也没有了,她直接越过他,朝朵拉和郑宇勋招呼道,“不早了,们赶紧走吧。”说着,率先往前走去,中途连个眼角都没给水原希子,只当她不存。她这种目中无的态度,把水原希子气了个半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花花绿绿的,幸好是晚上,而且她低着头,不然这副狰狞的面容指不定会把男给吓出心脏病。 郑宇勋若有所思地往后面看了看,听到了简的话,应了一声,上前一个跨步来到朵拉身边,和她肩并肩跟着简走了。 看着朵拉三的背影消失视线中,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看到水原希子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模样,往日的楚楚可怜现怎么看怎么晦气,他没好气地瞪了她几眼,恶声恶气地喝道,“发什么呆,还不跟上,站这里喝西北风啊!” 水原希子低低地应了一声,连忙打开门钻了进去。关上车门的时候,她眸色深深地往后看了看渐渐恢复安静的场馆一眼,脑中还回想着刚才沸反盈天的场景,对比着现的寂静,有一种繁华过后的哀婉凄清。水原希子抿了抿嘴,北村大小姐,艾回高层,bigbang么? 男把心里的怒火全发泄车上了,他一个倒车,然后“嗖”地一下飞驰了出去。 现场恢复了寂静之后,权志龙才慢慢地从后门拐弯处走出来,他站刚才朵拉站立的地方环视四周,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良久,他才慢慢转过身,往出口走去,灯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一个的脚步声回荡这空荡荡的停车场内,刚才演唱会上开心的心情一扫而空。 权志龙拉了拉帽檐,跟出租车司机说了希尔顿的地址,他出神地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街景。突然,谎言的歌声突兀地响起,权志龙拿出电话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名正是“阿朵”,他心中一喜,就要摁下通话键,但摁下的后一秒,他就后悔了,后悔自己的立场不坚定。 朵拉看着手里的手机呆滞中。简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被挂电话了?看来家那位气得不轻。” 朵拉郁闷地点点头,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权志龙到底耍什么脾气。简默默为权志龙滴了几滴鳄鱼泪,随即幸灾乐祸了。她拍了拍朵拉的肩膀,大方地说道,“男嘛,也就那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越顺着他,他就越不把当回事。别理他,晾晾他,他就不敢再随便闹脾气了。” 坐副驾座上的郑宇勋苦笑地转过头,“两位小姐,们嘴里的男还有一个这里呢!” “不算。”简翻了个白眼,然后兴高采烈地对着朵拉邀请道,“等送完郑宇勋后,们一起去夜店喝一杯?” 朵拉很想答应,不过她脑海里权志龙的笑脸一闪而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简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不满地说道,“原来就不怎么跟们鬼混,们的那些沙龙、party也没什么兴趣,很少才露下面,这下连夜店酒吧都不去了吗?这种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朵拉只能苦笑着求饶,最后还是答应给她从苹果公司内部拿一个最新款的手机做赔礼才算了事。 权志龙想着刚才朵拉和别的男并肩离去的背影,心里打翻了几大缸的醋,浓浓的酸味能飘出几里远。虽然刚才的场景看他眼里,他知道朵拉是给她朋友解围,而且朵拉也没有承认那个男是她今天的男伴,但就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和别的男走得亲密些,他都气得头顶冒烟。 权志龙咬了咬下唇,赌气挂断了电话。但他看着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的提示,不禁心里埋怨这手机按键这么灵活干嘛,他就摁了一下就挂掉了。随即他又开始胡思乱想,朵拉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啊,这下被他挂了恐怕以后会更少打了吧?她现做什么呢?还和那个男一起吗?她打电话是要说什么呢?是问他的踪影,还是道歉要晚些回来?他直接把简给无视了。 权志龙旁若无地变换着表情,心中怎一个纠结能形容。一直到下了车,站高耸的希尔顿大酒店门口,他才回过神来。他摸了摸脸,低着头往里面走去,心里的小却泪奔,朵拉姐啊,不就是挂一次电话嘛,怎么打了一次就不继续拨过来了呢?以前找的时候,可是几十几十个电话短信来轰炸的啊。 越想越郁闷,权志龙哀怨地想道,‘身边那个是谁,会不会哄高兴?不知眼里还能否容下,是否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 96最新更新 朵拉告别了一脸不甘不愿的简,回到了酒店。打开门,客厅的灯没有开,只有从卧室的门缝里透出一丝灯光来。朵拉换了鞋,推开卧室的门――门只是虚掩着――只见权志龙已经换了一身纯白的套头衫,下面一条宽松的灰褐色休闲裤,趴床上不知道写些什么,他周围凌乱地散落着几张纸稿。 朵拉故意放重了脚步声,权志龙发现了她的到来,先是一喜,才要抬头,随即脸色一落重新低下头去,还故意转了个方向,拿后背对着她。 朵拉:“……” 朵拉哭笑不得,她床沿上坐下,随手捞起一张白纸看了看,是一小段歌词,还有几行曲谱。朵拉心里默念那几句歌词,挑眉问道,“失恋了?” 权志龙:“……” 他鼓着脸,闷闷地回了一句,“没有。” “是吗?”朵拉歪头,故作疑惑地问道,“那怎么看见了某周身的怨气都具现化了呢?瞧这一圈圈怨气缠绕某的身边,黑得很非主流啊。” “……”权志龙沉默了几秒钟,抬起头一脸控诉,“抛下跟别的男一起走了!” “……把简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置于何处?”朵拉无奈。 权志龙只当没听见,“还承认别的男是的男伴!” “没有。”朵拉反驳,“从没有明确承认过好吧?再说了,郑宇勋是简带来的,不能乱吃飞醋啊。” 权志龙眨了眨眼,直接耍赖,“不知道,不管,反正就是不高兴。” 朵拉觉得他这副气鼓鼓的样子十分可爱,便接着他的话,歪了歪头装模作样地烦恼道,“那要怎样才能恢复好心情呢?” 权志龙直接提出了要求,“以后不要再见他了。”话音刚落,他觉得自己的话好像太过强硬了点,未免给朵拉一种命令她的错觉,连忙补充道,“的意思是不要主动联系他。” “这样啊!”朵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问道,“那要是他主动联系呢?” “额……”权志龙傻眼了。 权志龙看朵拉捂嘴发笑,这才反应过来朵拉是跟他开玩笑,故作不满唤道,“阿朵……” 朵拉看权志龙再被她逗弄下去真的要炸毛了,连忙举手投降,“知道了知道了,跟郑宇勋也不熟,没什么事联系他做什么啊?”朵拉话锋一转,“不过,事情还真是巧合得很,知道那个郑宇勋是谁吗?” 权志龙使劲回想了一下他和朵拉交集以来一起认识的,没发现有谁符合这个特征,只好摇头,然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朵拉忍不住捏上了他的脸颊,心满意足地吃足了豆腐,这才放开他已经微红的脸颊,“还记得们初次见面吗?” 权志龙捂脸,一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模样。听了朵拉的话,他点点头。 “郑宇勋就是那个调酒师,替他哥哥的班的那个。”朵拉微笑,“巧吧?” 权志龙如临大敌,郑重其事地对她说道,“那就更不能跟他见面了,据所知,那个对居心不良啊!家的品可没有这么好,万一阿朵不知道的时候被欺负了,而来不及救,那可怎么办啊!所以,综上所述――” “综上所述?”朵拉重复道。 “以后即使他主动联系,也直接当他不存好了。对了,最好把他拖到黑名单里去,一了百了。”权志龙斩钉截铁,霸气侧漏。 朵拉一时被他震住了,随即他额头轻轻敲了一下,哭笑不得地摇头说道,“情眼里出西施,也就觉得千好万好的,只怕家还看不上呢,就别自作多情了。”朵拉自嘲了一句,但见权志龙还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便顺着他的话说道,“行了,答应还不成么?” 得到了朵拉的保证,权志龙喜笑颜开。他眼珠一转,凑到朵拉身边,挤眉弄眼地调笑道,“原来阿朵也知道是情眼里出西施啊……”尾音被他拖得长长的,语气还拐了几个弯,莫名上扬。 朵拉顿了顿,头转向另一边,“……懒得理。” 权志龙从床上一蹦而起,一边往外面冲去,一边扭头不放心地叮嘱道,“等着啊!” 朵拉眼睁睁看着他跟一阵风似的刮过卧室,门后一闪而过,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没一会儿,权志龙就回来了,只是他一只手背身后,一只手搂着一把吉他。他四下看了看,床的另一边弯了弯腰,把身后那只手里的东西放下了。不等朵拉开口询问,他就走到朵拉面前,床边的沙发上坐下,背好吉他,调了调声音。 只听安静的房间里响了几声吉他琴弦拨动的清脆声音,权志龙端正了身体,一脸正色地说道,“今天阿朵能到演唱会现场来,真的很高兴,永远也想不到当舞台上看见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激动。那种感觉,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褪色成了黑白照片,世界上只有和两个。” 说着,他手里的前奏已经开始慢慢响起,“当时的感觉就是,是生命里最大的意外。何其有幸,能茫茫海中遇到这么一个美好的。不论是甜蜜还是苦涩,快乐或者悲伤,都甘之如饴。于而言,是最特别的存,而能海中一眼就认出来。这首《荧光色的》送给最爱的阿朵,无论今后任何风风雨雨,都想和一起走下去。” “也许,这就是宿命,遇见了这样的……” 婉转悠扬的歌声耳边响起,轻松愉悦的曲调中暗含一丝怀念和感慨,让听了会心一笑,心中满是喜悦和幸福。朵拉静静地听着他浅唱低吟,而权志龙则是一直用专注认真的目光看着她。朵拉的印象里,权志龙几乎是和hiphop音乐等同起来的,她还没怎么听过他唱抒情情歌,这次他一开口,她就完全沉浸他的歌声里了,没有一丝抵抗力。 权志龙拨了最后一下,清脆悦耳的尾音袅袅消散空气中,他放下吉他,小步跑到床的另一边拿出一大束红玫瑰,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锦盒,他快步来到朵拉前面单膝跪下,打开锦盒,露出里面的一对铂金对戒,然后直视她的双眼,眼神澄澈清透,没有一丝躲闪和退避。 “阿朵,知道如今还做得不够好,很多地方还达不到理想的标准,照顾小贤基的重任又一直担的肩上,可能心里早就对不满了,甚至抱怨为什么当初认识。也许不认识了,就不会有现这么多的麻烦。”权志龙自嘲了一下,“可是明明知道,对于现的而言,恋爱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更不用说小贤基的存了,对的演艺事业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其实也犹豫过,彷徨过。没想过孩子和家庭的重任这么快就降临到了的身上,但迷茫过后,不后悔。如果当初知道今天的这个结果,想说依然会如当时一样向前走这一步的。”权志龙的表情坚定起来,“喜欢唱歌,享受表演,钟爱舞台,但更爱和贤基。即使事情曝光了,气下降,粉丝流失,但相信这只是一时之困。不能上台表演,还能当幕后的音乐,一样能享受音乐的世界。” “而且,这也是预想中最差的情况,现实可能不会这么糟糕。”权志龙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随即骄傲地说道,“但是相信的粉丝,的vip们,他们既然喜欢,喜欢的音乐,那么也会接受喜欢的一切,和共同进退,不会被那些媒体记者说风就是雨地影响了,他们一定是支持、力挺到底的。即使公司最后会妥协,但他们永远都不会背叛的!” 朵拉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嘴唇动了动,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信心满满的少年啊,还没有经历过娱乐圈的风雨摧残,仍旧对一切都抱有希望和期盼,没有被现实磨平的棱角,实太过天真。都说粉丝是最忠诚的,但他们也是最博爱的。爱时,如痴如醉沉迷疯狂,不爱时,嫌弃厌恶弃之敝屣,喜恶都一念间。但可知,心善变? 权志龙举高玫瑰和对戒,“所以阿朵,请给一个机会,一个光明正大站身边的机会,名正言顺照顾和贤基的机会。一定会更加努力养家的,誓言什么的说多了就不稀奇的,会努力让看到的实际行动的。” 朵拉抛开心头的忧虑,抿嘴一笑,点头应道,“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两只凑一对了~撒花~~~ ps:一闪而过的那句歌词是《惟爱你》里的第一句 ------------ 97最新更新 权志龙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经历非常丰富,大概没有想到这次朵拉点头应许得这么干脆爽快,一时间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傻呆呆地愣在原地。朵拉也不管他,只管笑盈盈地看着他发呆。片刻之后,他总算反应过来,欢呼了一声后搂着朵拉的肩不住地摇晃,一边叠声问道,“是吗是吗,阿朵你真的答应我了?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 朵拉撇撇嘴,“假的。” 权志龙在她脸上“啵”地一声使劲亲了一口,笑得满面春风,“我不管,我就听见阿朵你同意了,现在即使你反对,我也只当没听到。”权志龙扳过她的身子,和她面对面,他的鼻尖触碰着朵拉的鼻尖,两人鼻息缠绕,温热暧昧,“现在,阿朵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哦~” 那小奶音荡漾得,让朵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好好说话。” 权志龙一个用力就把她压倒在床上,头埋在朵拉的肩窝处不断地磨蹭,哼哼唧唧地念叨着,“阿朵啊,怎么办,我现在兴奋得心口砰砰跳,它好像就要跳出来了哦,你听听~”随后他又一脸陶醉地枕在朵拉的胸口,“嗯,阿朵的心跳也很快啊,跟我一样,看来阿朵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嘛!” 朵拉被他表现出来的猥琐打败了,望天无语中。 权志龙腻歪了一会儿,突然坐起身,拉过朵拉的一只手,“我要把阿朵给套牢了,不然阿朵你又要出尔反尔了。” 只是朵拉的食指上已经有了一枚戒指,还是当初权志龙送的,内侧刻了“gs”的那枚,与之相对的,内侧刻有“sg”字样的戒指依然安安稳稳地在权志龙手上待着,这对于换首饰比换衣服还勤快的权志龙来说,是一件多么奇迹的事啊! 权志龙有些苦恼地看着这枚戒指,想了想,还是把它摘了下来,换到了中指上,然后把那枚克罗心戒指套上了朵拉的无名指。他抓着朵拉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朵拉收回自己的手,伸直手指看了看,“我以前除了出席宴会,其他时候很少戴首饰的,你倒好,眼下给我戴了两枚戒指上来,还霸道地不许我摘下,很不习惯啊权先生。” “戴着戴着就习惯了。”权志龙随口应道,然后把锦盒递到她面前,示意她给他戴上。 朵拉看着两人手上同样的两枚戒指,突然说道,“我记得你以前的品味都是很夸张,甚至非主流的,而且是一直变的。现在规规矩矩地戴着这两枚式样简单的,会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粉丝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万一被她们发现什么内情,到时候该怎么办?” “凉拌。”被朵拉瞪了一眼,权志龙才笑嘻嘻地说道,“发现就发现了么,我恨不得现在就对外公布阿朵是我的女朋友,让那些张某某啊郑某某之类讨人厌的苍蝇知道阿朵是我的,让他们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去。每次和阿朵见面都是遮遮掩掩的,我们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为什么要弄得跟地下情人似的?” “天真的孩子啊!”朵拉感叹了一声,随后郑重告诫道,“我们还是保持现状吧,我一点也不想让贤基宝宝在这个时候被大众知道,也不想从今往后生活在镁光灯下,跑到哪里都是一堆的狗仔,更不想以身试法亲自品尝一下韩国特色anti的恐怖手段。” 权志龙自然是不怎么情愿,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朵拉的考虑十分全面周到,为了朵拉和小贤基的安全考虑,他也只能把朵拉母子遮掩得密不透风。在他的实力强大到能庇护住她们之前,是绝对不能让外界得知她们的存在的。 虽然有点小小的遗憾,但这并没有多大得影响权志龙的好心情,他的精神很亢奋,即使现在已经是深夜,而他在刚才的演唱会上消耗了极大的精力,但他依然兴致勃勃,“阿朵,明天你想去哪里玩?” 朵拉抱着一个抱枕,靠在床头打了个哈欠,“不想出去,就在酒店里呆着吧!” “不要。”权志龙很干脆地拒绝了她的这个懒人的建议,“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门玩了哎,这次正好是个机会。而且,阿朵才答应当我的女朋友,这是一个多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啊!可惜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只能明天再庆祝了。以后,我们相恋一个月、五十天、一百天、一年等等,都要庆祝哦!” 朵拉直接给了他两个白眼,“你索性每个月都庆祝一次好了。” 权志龙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阿朵的这个建议很不错,可以考虑。” 朵拉摇摇头,无奈地扯了扯他的耳朵,“你消停些吧志龙童鞋。” 权志龙在床上滚了一圈,把头枕上朵拉的大腿,抬头看她,“去迪斯尼乐园呢,还是秋叶原?” “晚上陪你逛夜店。”朵拉深沉地说道。 “什么?”权志龙被吓了一跳,“陪我逛夜店?” “对啊!”朵拉理所当然地点头,“你不是很喜欢逛夜店嘛,前两天在日本逛夜店的照片还在杂志上登出来了,嗯那个狗仔拍得角度很不错。不要装纯啦,你的老底我都一清二楚了。” 权志龙欲哭无泪,举起右手就发誓,“我就是去夜店也是和队友亲故们一起去的啊,而且就打打碟跳跳舞,绝对没有勾三搭四搞七搞八,朵拉姐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啊!” “你着急什么?”朵拉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不相信你,你现在见到的就不是我,而是……” 权志龙接话,“而是?” “而是全方面霸占各大新闻头版的你和topxi或者其他哪个队友的亲密照了~”朵拉平静地说道。 “……”权志龙目瞪口呆,半晌才吐了几个字来,“你……好狠……” 朵拉照单全收,笑眯眯,“谢谢夸奖。” 权志龙嘟着嘴,故作凶狠地盯着她好一会儿,一个狼扑把朵拉扑倒在身下,软和弹性的床垫跳动了好几下。朵拉长长的乌发如盛放的花儿一般绽放在玫瑰红的被罩上,柔软卷曲,就像海中缓缓伸展的海草,细细密密,丝丝缕缕都牵在他的心上。而她瓷白玲珑的小脸,修长优美的脖颈,毫无掩饰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中,一副予取予夺的柔顺姿态。 权志龙俯身低头,吻上那两片如同花瓣一般娇嫩的樱唇,手掌抚摸着她白皙滑腻的冰肌雪肠,房间里寂静无声,只偶尔响起几声轻微的细喘和“啧啧”的亲吻声。也许是宿愿得到了实现,也许是权志龙意识到身下的这个女人终于属于他了,不比以往的温柔体贴和风细雨,今天的他更加的急躁狂野,用力凶狠简直要把她整个儿都吞下肚去。 身影交叠,被翻红浪,粗喘啜泣声不断,低吼求饶音连绵。一直到天边微亮,房间内的声音才逐渐悄然减息,权志龙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方丝帕擦了擦满头的热汗,然后搂过早已昏睡过去的朵拉,拉过大半已经拖到地上去的被子,遮住两个人赤果的身体,沉沉地睡去了。 权志龙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快要升到了当空,只是房间内拉着厚厚的窗帘,所以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眯着眼睛在床头柜上摸到一只手机,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才发现是朵拉的,只是屏幕上显示了足足有五十七个未接电话。权志龙此时还有点迷糊,没有完全睡醒,愣了会儿,才猛然惊醒,却是被吓到了。 他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正在这个当口,简的电话又过来了,权志龙这才知道为什么手机一点声音震动也没有,朵拉一早就把它调成静音了,也难为简能累积出这么多的未接电话来。权志龙摁下通话键,就听简充满火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sarah你怎么了,我打了你这么电话你都不接……” 权志龙连忙伸手掩住手机,侧头看了看朵拉,见她还是熟睡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把手机放到耳边插话道,“简吗?我是权志龙,不好意思啊,阿朵她还在睡觉呢。” 简愣了愣,“这是sarah的号码啊?” “是啊。”权志龙回道,“我跟阿朵在一起啊。” 简是把朵拉和权志龙之间的事情从头看到尾的,听他这么说,大约知道是朵拉已经正式承认了他的身份地位了,“恭喜你啊妹夫。”不过她话锋一转,“对了,等她醒了你跟她说一下,这两天让她暂时不要出门啊。” 权志龙的警戒心瞬间提了起来,连忙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只听简很火大地说道,“昨晚碰到一个很不上道的记者,sarah被我波及到了。具体的你开电脑看新闻吧,先这样,一会儿再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变成拉灯党了…… ------------ 98最新更新 权志龙一打开网页,便见日本几大门户网娱乐版面上的头版头条很很有冲击力地用大字标注着“豪门千金两女争夫,未婚夫妻现场掐架”的惊悚标题,还把字体加黑加粗了。 权志龙很是茫然,完全不明白这么一个标题党怎么把朵拉给牵扯进去的,不过他仔细看了看刊登的那张照片,一边的角落里的确有朵拉的身影,取景的角度选的很好,这张照片中,朵拉和一个男子的身影站得很是亲密,而他们两的前面,则是一男一女对峙的场面,男背后还躲着一个可怜兮兮的女。 顺着上面的报告看下去,小编信誓旦旦地描述着他眼里所谓的真相:简作为艾回的高层,而bb这个韩国天团日本势头正猛,作为他们巡演的首站,简带着新欢郑宇勋低调前往演唱会现场为其捧场助威。然而让简这个豪门贵女没想到的是,她们两个正亲热的时候,却正好撞上独立前来的朵拉。 据小编调查所知,朵拉是简的密友,而郑宇勋正是朵拉的男友。无意间得知好友和男友的双重背叛,朵拉当场发飙,怒骂简和郑宇勋不知廉耻。但这个时候,简却没有功夫去理会她的斥责了,因为她看到她的未婚夫和其情大庭广众之下热吻,而这个情,就是新近小红了一把的平面模特水原希子。 说到水原希子这个新晋模特,一开始是很籍籍无名的,一路傍着简未婚夫那个花花公子长期霸占娱乐八卦头版头条才渐渐有了名气。不过此同时,她也引起了简这个正牌女友的敌视。而据知情坦白,之前简已经用过一张支票打发她了。只是,看来简的面子并没有那么大,简没注意的时候,水原希子又卷土重来了,很显然,她坑了简一把。 简一见到水原希子,那是新仇加上旧恨,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不过简未婚夫倒是个惜香怜玉的主,竟然为了水原希子跟简这个正牌女友对峙了起来,还咄咄逼。与此同时,郑宇勋果断抛弃后院起火的简,重新投入了朵拉的怀抱,两正一处幸灾乐祸地看简热闹。 当然,就这短短的一夜功夫,那个狗仔和他背后的报社还不至于把朵拉几个外国的资料查个底朝天,而且朵拉纯属无辜被殃及的那只池鱼,她又一贯低调,有了贤基后更是对自身的消息遮掩得虚虚实实,浑然天成,如果不是专业的侦探员出动,绝对翻不出她隐藏掉的那部分消息。 好朵拉日本媒体的眼中,不过是小鱼小虾米的存,他们对她还看不上眼,也懒得去查探她到底姓什么叫什么,直接模糊了过去,照片只照到她的背影,连名字也是用女a这种笼统的代号给标注的。 这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五角恋”的出世,就像是日本扔下了一颗原子弹,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五个小时,这个被众网友戏称为“劈腿门”的丑闻就迅速窜上了日本搜索排行榜第一,同时登陆上了更多的门户网站头条,把大众砸了个头晕眼花。 权志龙昨晚是把这场闹剧从头看到尾的,但见网上的报告这么具体详实,就是他亲身经历了,也难免会心里升起疑问:事实的真相真的是他所描述的那样吗?他从头看下来,看得目瞪口呆,日本狗仔的想象力无比佩服。他突有所感地转头,朵拉已经无声无息地站了他的身后,俯身专注地看着屏幕。他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捂屏幕,“阿朵,他们都是乱说的,别看……” 朵拉直起身,拢了拢睡袍的领口,幽幽地说道,“今天可是愚节啊,一大早上的就给送来这么大的一份礼物,真是受宠若惊……” “阿朵……”权志龙担心地看着她。 朵拉抬头望天,“小日本的猥琐再一次刷新了他们的下限……” “额……”权志龙被噎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朵拉没什么表情的脸庞,“不生气?” 朵拉“嘁”了一声,“明知道是假的,还跟他们生闷气,是闲得蛋疼啊?” 权志龙抖了抖,都被气得爆粗口了,还说不气,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朵拉转了转指间的细烟,若有所思,玩味地说道,“呵呵,这次简要暴走了。”说着,她斜了屏幕一眼,好像要通过屏幕看透吃了熊心豹子胆简头上作乱的那个狗仔的下场,“那个记者和他身后的报社这次要倒大霉了,简真的发飙了。” 权志龙默默点头,从来最厌恶成为八卦当事的简,偏偏狗仔的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下成了当今一大丑闻的主角,她不爆发才怪。和简相交这么久,权志龙对她的脾气也算是了摸了个底。而且这桩事情一出,不说别的,不管怎样她作为一个女的名声,肯定被毁坏了,这对于她正扩张的事业版图来说,实是个噩耗。 突然,权志龙长长地叹了口气,引得正翻阅通讯录的朵拉抬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权志龙郁闷地说道,“本来昨晚都计划好了,为了庆祝们交往纪念日,今天们会有很丰富的活动。要给阿朵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连餐厅还有几个场所的负责都联系好了,只等们到场了,可是没想到这桩破事横插一脚,不仅败坏了们的兴致,还把们围困酒店里,连外出都不方便了,郁闷啊!” 权志龙仰天长叹。 朵拉把烟头烟灰缸里掐灭,继续摆弄手机,嘴里回道,“只要有心,怎么庆祝不是庆祝?而且,觉得这次的纪念日很特别,嗯,绝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简的速度十分快,基于丑闻已经传开,这个时候动用网警屏蔽掉这个事件,只会引起大众更深切的好奇心,到时候流言蜚语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虽然说谣言止于智者,但任由它蔓延,有心的挑拨操控下只会一发不可收拾。谣言就像治水,堵不如疏。简背后的团体也迅速行动了起来。 先是抛出更大更火爆的八卦。当今社会是信息爆炸的年代,想要遮掩住一个谣言的最好办法就是曝出更大的八卦,吸引住大众的注意力。简直接把国内一个地位超群的老前辈隐婚并已经生育了好几个子女的爆点扔了出来,顿时炸翻了一堆。简阴沉着脸,幸灾乐祸地想到,让给她暗地里煽风点火挑拨是非,直接把老底抖出来,看还有什么脸继续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简又发动了一群网络水军到处兴风作浪模糊观点,箭头直指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的水原希子,拍到的照片这么巧合,而网络上大力宣传的就是她的经纪公司,说她不是幕后黑手,鬼都不信啊。然后她接连抛出这家杂志社为了更多的爆点更大的八卦对艺明星各种骚扰的行为,还断章取义扭曲事实,让明星们烦不胜烦。 这招一出,顿时引起了很多被泼过污水的明星们的共鸣,激发了他们的同仇敌忾之心。他们纷纷上论坛去微博支持简,顺便带动了很多的粉丝们来一起抵抗这家八卦小报。简最狠的还是直接疏通了日本文化部的官员,直接查封掉了这家报社,直接把家从根源上掐灭了。 从此,尘埃落定。 短短一天一夜,“劈腿门”事件跟反转剧一样,以一个让惊讶的结果落下了帷幕,这一幕精彩纷呈的大戏让大众看得瞠目结舌,大呼过瘾。不过很明显,朵拉对日本的感觉更加厌烦了,所以简打电话给朵拉的时候,她已经和权志龙到了虹桥机场,坐上了回家的车。 简笑得很畅快,这两天她背负了很多,如果这桩丑闻得不到完美的解决,北村家族很有可能会为了名声问题把她家族除名,如今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总算能松了口气,“sarah,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什么事,二话不说。” “这话就见外了,们谁跟谁啊,还要分得这么清楚?”朵拉看了看窗外停原地排成长龙的车队,无奈,杯具啊又堵车了。 权志龙感觉到了她心里的急切,想贤基宝宝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和她分离这么久。虽然知道凯瑟琳和珍妮把他照顾得很好,但她还是放心不下。远日本的时候就想他,当她快要到家时,心里就更急了。他捏了捏她的掌心,朵拉朝他笑了笑。 回到家时,凯瑟琳公司,只有珍妮。朵拉脱下外套,从她怀里接下小贤基,突然有中热泪盈眶的感觉。珍妮把他们都迎进门后,小声说道,“sarah,有客。” 朵拉随口问道,“谁?” “他们说是的父亲和母亲。” “什么?”朵拉大惊失色。 ------------ 99最新更新 突如其来的成父和成母着实把朵拉给吓到了,她甚至开始疑神疑鬼,第一时间怀疑会不会有狗仔找到自己的这个住处,从而把她及贤基与权志龙之间的关系曝光,这种担心让瞬间就心底坚定了从今以后实行狡兔三窟的计划。 朵拉手里的动作顿了下,然后果断把贤基往权志龙手里一塞。因为珍妮的声音并不大,而且权志龙正朵拉身后专心做鬼脸逗贤基宝宝,并没有听到她们的话,被她这一个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过贤基宝宝,一头雾水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贤基宝宝以为爸爸跟他玩,咯咯直笑。 朵拉没有回应,她拉开玄关处衣帽间里的一个抽屉,翻出一把钥匙,同样往权志龙手里一塞,然后把权志龙推出门外,指着对门凯瑟琳的家说道,“先去凯瑟琳家,一会儿再过来找。”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朵拉“砰”地一下把他和贤基宝宝都关到了门外。 权志龙愣愣地看着他眼前被关上的大门,低头和贤基宝宝大眼瞪小眼,半晌无语。 朵拉深呼吸了一下,缓和了情绪和表情,这才慢条斯理地换了拖鞋,慢慢走进了客厅。听到脚步声,成父和成母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来,见是朵拉,成父显得很是惊喜,而成母拉长脖子往她身后一看,见贤基没有跟来,立刻冷着脸质问道,“贤基呢?” 成父连忙拉拉她的衣角,不停地给她使眼色。朵拉懒得理她,直接离他们最远的单沙发上坐下,面无表情地问道,“们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的?们现过来做什么?” 成母气得一个倒仰,她尖锐的声音简直要穿破座几的耳膜,“个臭丫头,看见父亲母亲也不知道打个招呼问个好,上来就是一副讨债的面孔,好像们欠几亿似的,这是对自己父母的态度吗?的教养呢?女孩子家家的,外不声不响地做出这种下作的事,这是给们成家抹黑,成家的脸面都让给丢尽了,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的礼义廉耻呢?” “嘁!”朵拉轻轻哼了一声,“的教养,的礼义廉耻不都是教的么?们原来做过什么们自己心里清楚,早就想问问了,的母亲大,真的是和父亲的亲生孩子吗?整天一副前世欠账没还的样子,心眼偏到没边,还对未成年少女使用家庭冷暴力,真的是好一个慈母啊!” 朵拉日本受了一肚子闲气没处发泄,跑回来又自己家里撞上最不想看见的成父成母,而成母出口就是一如既往地嫌弃讽刺,让她心头的邪火越烧越旺。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hello kitty?不过是看原主的面上才对他们容忍一二,可他们竟然得寸进尺想要爬到她头上撒野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朵拉暴走了。 成母还没被小辈这么顶撞过,顿时被她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一个劲地捂着胸口直嚷道,“哦的心口好疼!哦这个臭丫头真是气死了!”她已经彻底语无伦次了。成父连忙帮她抚着胸口顺气,一边略带责怪地对着朵拉说道,“朵拉啊,怎么这么能跟妈说话呢?看把妈气得,还不快来跟妈道个歉。” 朵拉顿时被气乐了,这家的逻辑怎么这么的极品,还自说自话完全听不进别的意见,脑回路完全接不上正常频道嘛。她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地说道,“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成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一手拽着一张纸巾抹着眼睛,一边不住地哭天抢地,“哎哟的宝贝儿啊,妈的心肝啊,这世界上还能有谁跟一样跟妈贴心呢?瞧瞧朵拉这副死样子,简直连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啊,她到底是不是的妹妹啊?为什么这么善良可爱,怎么妹妹就这么的尖酸刻薄呢?” 善良可爱……?朵拉条件发射得想起上辈子有一阵子很流行的反琼瑶风潮,什么是善良可爱?那是等同于白莲花的大杀器啊!朵拉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暗地里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她实不耐烦听成母东拉西扯、冷嘲热讽,也懒得跟她像路边的泼妇一样磨嘴皮子。对成母的话,她左耳进右耳出,只抓着中心思想不变,“直接点,们想干嘛?” 成父还没来得及开口,成母立马停下哭喊声,她抬起没有一丝眼泪的眼睛,目光灼灼,“把贤基给们抚养。” “做梦!”朵拉勃然大怒,好啊,原来是来跟她抢孩子的。她就说他们怎么对她的事这么积极了,还一个劲地指责她伤风败俗,说跟她一起会对贤基的成长造成一定的伤害,原来他们的目的这。但是,朵拉随即冒出了一个疑惑,好端端的他们干嘛要来跟她抢贤基啊?没道理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到底是从哪个方面得到她的具体消息的。 成母瞠目结舌,她颤抖着用手指指着朵拉,“……这臭丫头……说什么?” 朵拉不再掩饰对他们的恶意,一脸嘲讽地说道,“说做梦,而且是做白日梦!想要贤基的抚养权?没门!连窗也没有。还是乖乖回韩国,然后洗洗睡吧,别整天有事没事就想着惹事,小心撞到铁板把自己撞得满头包。” 成母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成父接过了话头,训斥道,“朵拉,有这么跟妈说话的吗?不管之前们怎么忽视了,总归们还是的父母。就是心下不平想要发泄一下,顶撞几句也就够了,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和绝对吗?而且,虽然妈说得不怎么中听,但她毕竟是为了和贤基考虑。一个未婚女子带着孩子不怎么方便,而且们看着,贤基他爸短时间内也不怎么可能跟公开,就听妈的吧!” 朵拉敏感地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们知道贤基的父亲是谁?” 许是看她的脸色没有方才那么难看了,成父觉得这也是个好的突破口,便带着笑意说道,“是啊,权先生和权太太亲自找上门的,要不然们还不知道这个孩子竟然不声不响地出了这种事。不过们也能理解,小年轻嘛,总是年少轻狂情不自禁的,爸爸能理解。” 朵拉心中破口大骂,理解妹!就知道权志龙不靠谱,没想到他爸爸妈妈更不靠谱,竟然还找上了她的父母,难道是想通过她的父母来对她进行逼婚?朵拉多疑地想着,不知不觉就把这事阴谋化了。其实她也知道权志龙无辜,责怪他实很冤枉,他这是躺着也中枪的典型。但谁让这事是他父母搞出来的,父债子还,乖乖被朵拉迁怒吧权先森! 其实权爸爸和权妈妈才是比窦娥还冤,要说他们知道朵拉一直不肯答应权志龙的交往,心里着急是一定的,毕竟稳定的家庭才能让小孩子健全的成长,出于对贤基的考虑,他们自然是希望朵拉和权志龙能好好的。 不过他们可没有走家长路线的意思。只是无论是古今中外,未婚生子这项行为总是对女方的影响更大些。权爸爸和权妈妈考虑到权志龙职业的特殊性,理解朵拉的思虑,便想着和成父成母通通气,让成父成母出面安安朵拉的心,便顺着权志龙无意间提供的资料找上了门。 韩国,孝道是极重要的一个方面。无论父母做错了什么,子女哪怕再不乐意也只能乖乖接受服从,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的讲究起了权,对这种愚孝行为很不赞同,但韩国立国几百年,儒学也传承了这么久,早就刻进了韩国的骨子里。虽然新新类们嘴上喊得凶,但论起实际行动,却是没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权志龙知道朵拉是忍无可忍,但不管怎样,要是被别知道她顶撞父母,甚至和父母对峙敌视,社会舆论总是对她很不利的,所以他和权爸爸权妈妈说起她的情况时,隐瞒下了她和家庭不和的事实,于是就出现了今天的这场乌龙事件。 “要是们只是想把贤基带走,那么恕直言,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绝对没有一丝妥协的可能。们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吧!”朵拉完全不给他们一点面子,她不敢想象贤基到了成母手里她还能不能见到他一面,她早就对成母死心了,说什么也不会把贤基送进虎穴狼窝的。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了一块肉,他母亲的身体里成长,和母亲亲密接触十个月,最后还是母亲经历的巨大的痛苦才让他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来。有句话说的好,当痛过了,就会爱他了。想要朵拉把贤基交出去,还不如企盼明天太阳从西边升起容易些!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节日快乐啊~节日大酬宾,商店打折日,大家一起去逛街吧~(*^__^*) ------------ 100最新更新 朵拉毫不犹豫地把这对极品夫妻扫地出门,“砰”地一声重重地甩上了大门,气鼓鼓地坐沙发上一个生闷气。珍妮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过来,轻轻地放她前面的茶几上,发生一声清脆的声音。 朵拉双手捧着茶杯,温暖的水温一直从掌心蔓延到四肢。她发了一会儿呆,扬高声音喊道,“珍妮,珍妮,收拾一下,们搬到后面的别墅区去。另外,跟小区门卫说一下,下次那两个再来的话别放他们俩进来,不然们就去投诉门卫!” 珍妮的动作很快,一个电话过去把她带过来的几个佣都召唤了过来,几乎是眨眼间,家里的各种生活用品就被打包了个干净,甚至连抱枕地毯都带走了。一行提着大包小包,浩浩荡荡地直往上次太阳几暂住的那幢别墅走去。 权志龙从珍妮那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不由得心里苦笑,这事可真的是阴差阳错,都是无妄之灾啊。他抱着贤基宝宝跟朵拉身后,表情乖巧无比,时不时飘过来一个怯生生的小眼神,愣是把朵拉的怨气慢慢地消磨了个一干二净。朵拉无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克星? 见朵拉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权志龙“蹭”地一下窜到了她身边,歪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阿朵,不生气了吧?” 朵拉翻了个白眼,“没生气。” 权志龙控诉,“明明就有。” 朵拉撇嘴,“好吧,很生气。” 权志龙眼泪汪汪,“的错,阿朵,骂吧,打吧!”说着,他的嘴角反而露出一抹笑意。 朵拉被他突如其来的琼瑶风给弄了个措手不及,她面带茫然,伸手探了探权志龙的额头,“奇怪,没发烧啊,大白天的吃错了什么药啊?” “……”权志龙噎住,“听这儿的说过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来吧阿朵,都准备好了。”权志龙挺了挺胸,想要摆出一个健美先生的姿势,只是被怀里的贤基宝宝揪住了前襟,结果弄出来一个不伦不类的姿势,看得朵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权志龙轻轻呼了一口气,眉开眼笑,“终于笑了,也不枉装疯卖傻了。”权志龙腾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恋地说道,“可怜本leader国民偶像的完美形象,就这么被亲爱的阿朵踩脚底下了。”他单手捂脸,“哎呀没脸见了啦!”说着还很娇羞地转了个身。 “……”朵拉傻眼,这孩子,怎么没一点预兆就又开始抽了起来呢? 朵拉抽了抽嘴角,刚要说话,就听小贤基不甘寂寞地啊了几声。朵拉和权志龙不约而同地同时转头看他,只见贤基宝宝很舒服躺爸爸的怀抱里,两颗黑珍珠似的大眼睛睁得溜圆,直愣愣地看着权志龙的脸,嘴角还垂着一丝口水。 权志龙:“……” 朵拉:“……” 权志龙浑身僵硬,就快要萧瑟的秋风中石化了。朵拉忍无可忍,扭过头用手捂着嘴无声大笑起来。权志龙哭笑不得,伸手去捂贤基宝宝的眼睛,一边吐槽道,“呀真是的,竟然被小贤基看见爸爸这么丢脸的场景,爸爸不要活了啦!”贤基宝宝还以为权志龙跟他玩,一点也没被他老爸萧索的心情给影响,努力地伸手去抓他的手指。 权志龙一边躲着贤基宝宝的手,一边低头认真地说道,“贤基啊,爸爸跟商量一件事,是爸爸的好儿子,刚才爸爸丢脸的那一幕就直接无视掉吧,如果答应的话就保持沉默好了,如果不答应……”权志龙顿了顿,“抗议驳回,嗯就是这样。” 贤基宝宝正专心致志地玩权志龙的手指,一丝注意力都没有分给他。权志龙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啊们贤基果然是世界上跟爸爸最贴心的儿子了,为了奖励们孝顺的小贤基,爸爸决定给小贤基一个大大的奖励。来,给爸爸亲个,么么!” 权志龙抽走他的手指,嘟着嘴就他脸上重重地亲了好几下。贤基宝宝突然失去了手指这个玩具,他的嫩脸又被无良老爸偷袭,那张和权志龙有九分相似的脸上显得十分茫然,随即,权志龙调戏自家儿子的报应就来了,贤基宝宝的眼眶中迅速积蓄了打量的眼泪,权志龙还没反应过来哄他的时候,他小嘴一张,“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额……”权志龙傻眼,他对着朵拉干笑,“呵……呵呵,失误失误,绝对是失误。”权志龙立马摇晃起贤基宝宝,嘴里还哼唱着不知名的摇篮曲。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朵拉十月怀胎,又剧痛了一场才让他顺利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来,结果贤基宝宝愣是一点她的优点都没有遗传到,最起码暂时没看出来。 相反的,贤基宝宝不仅长得和权志龙酷似,而且对于音乐的敏感度,也和他老爸一样出色。明明前一秒还是泪流满面的,结果权志龙用他那清脆高扬的小奶音一哼歌,他跟川剧变脸一样立马把眼泪给收住了,恐怕连家演员的泪腺都没有他收放自如,简直是天赋异禀啊! 权志龙发现了贤基宝宝的这个天赋,可以说是喜不自禁,连连夸贤基宝宝有乃父之风,以后一定能继任他的衣钵,成为一个世界上最出色的音乐,让所有都为之景仰。听到权志龙这个论点,朵拉森森地忧郁了,难道她儿子也注定要走艺的路?不要啊!娱乐圈不好混啊。 经过权志龙和贤基宝宝的一番插科打诨,朵拉总算是心情平缓了下来。权志龙正色说道,“阿朵,这次是考虑不周,给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别急,会帮解决好的。”最重要的是不要不理他啊,权志龙心里默默泪奔。 朵拉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他的这个说辞,“跟权爸爸和权妈妈说清楚其中的□吧,不要为们之间的紧张关系遮掩什么了。知道是为了考虑,不想把这事闹大,省得丢脸。不过这事已经成了事实,再怎么隐瞒总会有蛛丝马迹的。知道权爸爸和权妈妈的好意,是想通过父母的口给底气,让安心,不过这事一直瞒着,也不是个办法,索性和盘托出吧,是非对错,他们心里自然有杆称。” 权志龙点头答应了。 因为日本演唱会距离下一场的釜山演唱会约有两周的空期,杨贤石便给bb几放了十天的假,让他们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来应对接下来韩国包括釜山内,又有光州,元州,大邱,首尔等5个城市的6场演唱会。因为韩国的行程排得比较近,不会像这次两场之间会有这么多天的空期,再加上巡演一结束,他们就要开始录制下一张专辑,时间很紧。 权志龙觉得电话里不太容易说得清楚,而且也容易给权父权母一种轻浮的错觉,本来他是决定整个假期都陪朵拉和贤基宝宝了,毕竟这次假期之后一直到专辑发行,发行后还要进行各种打歌宣传行程,可能大半年都没多少空闲时间来陪她们母子,但鉴于目前这件事比较重要,他只好缩减了假期,决定只待一个星期就回韩。 刚到一个陌生环境,贤基宝宝有点认生,粘着朵拉和权志龙不肯走,珍妮一把他抱离爸爸妈妈身边,他就扁着嘴就要嚎啕大哭。幸好有权志龙家,朵拉可以全权把贤基宝宝扔给他照顾,只要爸爸妈妈一个身边,他就不闹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她该怎么去上班。 而被亲生女儿扫地出门的成家夫妻就悲催了。被朵拉一阵抢白,成父成母的脸色都是铁青乌黑的,从朵拉的住处出来,两拖着行李箱走路上,很有些萧索的味道。成母一路上都咒骂不休。成父虽然觉得她说得太过刻薄过分,但一想到朵拉刚才那副冷硬不吃的模样,他内心的大男主义发作,觉得女儿实不像话,也就任由成母发作了。 两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宾馆住下,骂归骂,但他们还是牢牢记着从韩国跑到中国来的最初目的,两商量了一番,最后还会决定第二天继续去堵门,他们就不信女儿真能狠下这个心。结果第二天他们跑过去的时候,被小区门卫挡了门外,因为前一天是珍妮下来把他们接进去的,结果今天门卫就冷冰冰地通知他们,朵拉一家昨天就搬家走掉了。 成父成母登时傻眼了,坑爹啊! 他们还想着去联系朵拉,结果才升起这个心思,夫妻俩面面相觑,朵拉的电话号码,没有;朵拉的工作地址,没有;朵拉的最新住址,更没有。貌似连这个小区的住址,都是权家夫妻告诉他们的,那他们到底知道什么啊?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到一篇帖子,名字叫舌尖上的韩国强势来袭,通篇都是泡菜的介绍,直接给跪了…… ------------ 101最新更新 一个星期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这个星期里,权志龙彻底化身奶爸,一手负责起贤基宝宝的方方面面。都说三翻六坐九爬,近四个月的贤基宝宝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会乖乖地待在襁褓里,他开始动手动脚地探索起这个世界,行动的第一步,就是练习翻身。 拜贤基宝宝所赐,权志龙新近养出的一个爱好就是逗贤基宝宝,看他手脚乱划地翻了半个身,然后戳一下他带着奶香味的小身子,看他扑通一下翻倒在厚厚的绒毯上,四肢像颠了个个儿的小乌龟一样四下乱动,配上他一脸无辜的表情,萌死个人。 而且贤基宝宝在权志龙面前脾气特别好,被自家无良老爸这么调戏,他也不生气,最多力气用尽时睁着纯真的大眼睛和权志龙大眼瞪小眼,看到他撑不住良心的谴责默默退散主动投降才罢。就为这个,权志龙大呼贤基宝宝是个天然黑,以后长大懂事了肯定是个天生的腹黑。 纵然再不舍得,权志龙还是收拾收拾行李,和朵拉还有贤基宝宝挥手道别了,贤基宝宝似乎能感觉到爸爸将要远离的气氛,比前几天更加粘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待在他身边才好,这让朵拉很不是滋味,没良心的小坏蛋,怎么没见你这么粘过你妈?太差别待遇了吧! 权志龙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事先接到了他回来的消息,权爸爸和权妈妈都提前下了班,权姐姐外面有事就没回来。权妈妈往权志龙背后望了望,见就他一个人,顿时失望地说道,“就你一个人回来啊,贤基和朵拉呢?” 权志龙故作吃醋地撒娇道,“老妈你有了贤基和阿朵就不疼我了。哎呦我单纯幼小的心灵啊,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权志龙作双手捧心状。 权妈妈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臭小子,消遣起你妈来了是不是?我喜欢贤基和朵拉,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多大个人了,还跟你妈妈撒娇,羞不羞?” 权志龙把头靠在权妈妈肩上,搂着她的肩膀,亲热地说道,“哪怕我八十岁了,在妈妈面前,还是妈妈的儿子啊。儿子跟妈妈撒娇,有什么好害羞的!老妈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我就知道,老妈最爱的还是我,别人都别想越过我去。”说完,他高抬下巴,一副傲娇状。 权妈妈原本心里对儿子猝不及防下就有了儿子和心上人还有些心酸,疼爱了二十年的儿子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不再只是妈妈的儿子,还是另一个女人的老公,另一个家庭的顶梁柱,虽然早就知道儿女大了都会脱离父母的庇护的,但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心里还是有点失落。 不过被权志龙这么一哄,她心里的不悦霎时一扫而空。即使儿子成了家,那不还是她儿子?只不过又多了几个别的身份而已。难道就因为成家立业了,权志龙就不孝顺她了?肯定不是。换个角度想,多了一个人孝顺讨好她,还有个可爱帅气的小孙子,这买卖不要太划算哦! 权志龙和爸爸妈妈热热闹闹地吃完饭,权志龙犹豫了一下,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正色说道,“爸爸妈妈,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权爸爸和权妈妈相视一眼,权爸爸说道,“早看出你这小子有事要和你爸妈说了,一进门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权志龙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嘿嘿一笑,“还是爸爸厉害,火眼金睛,我想什么都躲不过你的法眼。”一个马屁很顺溜了拍了上去。 权爸爸笑了笑,“行了,有话快说,别拍马屁了。说吧,你小子闯了什么祸?” 权志龙停顿了一下,才一边反复琢磨,一边组织着语言,慢慢地把朵拉和成家夫妻的关系告诉他们了。权志龙说完,屋内一阵寂静,权爸爸和权妈妈都是一脸讶异的样子。权妈妈疑惑地说道,“那天我们去成家,成家夫妻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啊,并没有什么特别激烈奇异的地方,怎么会……” 权志龙回道,“是真的,去年我跟阿朵刚认识的时候……”想到去年两人认识的情景,权志龙脸红了红,飞快地看了眼权爸爸和权妈妈才继续说道,“我有一天在酒店里无意间碰到成先生来找阿朵的情况,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内容。” 权爸爸和权妈妈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架势,权志龙便把朵拉的背景简单介绍了一下,又解释了去年朵拉和成父相见剑拔弩张的情形,甚至还有成母那句很过分的“怎么死的不是你”的论断。 听到这里,权爸爸和权妈妈悚然动容,一开始因为听说朵拉对父母不敬时对她产生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当父母的做到这副样子,也难怪女儿不肯承认他们了。朵拉只是不愿意和他们来往,但每月还会给他们寄去一笔不菲的生活费,已经是她孝顺的表现了,换做是其他人,未必能有她做的这么好。 权志龙偷眼看着权爸爸和权妈妈的反应,一直看到他们不再紧绷着脸,反而一副释然的表情,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于是他趁机说起这次成父成母找到中国去的行为,还有他们想要抚养贤基的目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权妈妈插话说道,“他们要抚养贤基?为什么?” 权志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摊手说道,“我跟阿朵也考虑了很多方面,还是搞不懂他们的想法。” 权妈妈急道,“那现在贤基和朵拉?” 权志龙急忙说道,“没关系,那天他们一走,我们就搬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后来没跟他们碰上。” 权妈妈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要说抚养的话也是我们权家来负责的,哪里轮得到他们成家。对了――”权妈妈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志龙啊,上次我们说过的给贤基改姓的事,你们办得怎么样了?” 权志龙哽了一下,无奈地说道,“老妈啊,我不是说了嘛,这事慢慢来……”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慢慢来?”权妈妈一脸恨铁不成钢,“那是我们权家的孩子,而且这个媳妇我们家又不是不认,总是跟着媳妇姓算是怎么回事?我说志龙啊,平时看你理论挺厉害的,怎么关键时候,你就开水掉链子了呢?别人要是在你这个情况,一早就把媳妇绑进礼堂了,你也太不争气了。” 权志龙哭笑不得,“老妈,别说得你儿子好像是混黑社会的好不好?” 权爸爸突然说道,“成家夫妻这么积极会不会是因为秀熙?” “姑妈?”权志龙不解。 权爸爸解释道,“你姑妈不正好是成先生公司的高层嘛,我上次无意间听秀熙说,她们公司近期可能会进行一次职场变动,成先生好像在分部门经理这个职位上待了好多年了,这次是他最有可能更进一步的希望,错过了这次机会,他这辈子不可能升职了,再过没几年他就要退休了。” “会吗?”权志龙茫然。 “哎呀随便他们怎么样了,既然媳妇和他们不对付,那我们也就维持个面子情好了,不用像其他亲家那么勤走动了。”权妈妈把炮口对准权志龙,“别的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把我可爱的小孙孙还有媳妇都冠上权姓。志龙啊,你不要辜负妈妈对你的信任啊!”权妈妈很是语重心长。 权志龙只能苦笑,然后落荒而逃。 bb几人在演唱会的间隔时间还能有个假期,但作为yg公司的社长,杨贤石可是忙得晕头转向,想跟女朋友约会都抽不出时间来。作为公司的作词作曲人兼制作人,在bb专辑发行前夕,teddy也只能陪着他一起加班加点。 杨贤石翻着手里的曲谱,问道,“专辑里还有几首歌没到位?” teddy说道,“嗯还有三首。” 杨贤石慢慢翻过曲谱,皱眉说道,“这里哪首是主打歌?” teddy苦笑,“志龙还没拿过来呢,不过听说正在创作中。”teddy见杨贤石面色不太好看,怕他当做是权志龙在偷懒,不如一开始用心,连忙解释道,“这几个孩子巡演期间很累,反正离预期的发行时间还有几个月,也不是那么急。” “唉这孩子。”杨贤石马上被他转移了话题,担心起权志龙的身体来,毕竟是他的得意弟子兼心腹爱将,哪怕现在有了点心结,这其中的感情也不是随便能消磨掉的,“teddy啊,你多关心一下志龙的身体,叫他别老熬夜了,吃饭也别有一顿没一顿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teddy点头答应了下来。 杨贤石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志龙这孩子这几个月来的行踪很是异常?” teddy心中一跳,嘴里却说道,“没有吧,我没发现他和原来有什么两样啊!” “是么?”杨贤石不置可否。 作者有话要说:汗,过十二点了,跪地…… ------------ 102最新更新 杨贤石对自己的直觉很信任,既然心里有了对权志龙的怀疑,他自然更多地注意起他来了,冷藏了很久的检查手机、对他们宿舍进行突袭检查之类的行为,也重新捡了回来。不过权志龙这次隐瞒地很好,最起码杨贤石即使知道他有异常,但他愣是抓不到权志龙的小辫子,一度怀疑自己是因为最近太累了而产生了幻觉。 杨贤石对他关注的增加,作为当事人的权志龙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幸好自己一早就拉起了最高警戒线,不然以他跑中国的这个勤快程度,只怕这次被杨贤石这么一排查,第一时间就把朵拉和贤基宝宝暴露在他眼前了。在这个时候,他可不敢顶风作案来测试老杨的底线,老杨也是会暴走的。 不过杨贤石这么一闹,对权志龙最大的一个影响就是他没法在假期飞中国看望朵拉和贤基宝宝了,这让被演唱会和新专辑折腾得头昏脑胀的权志龙对他十分怨念,导致他抽空给朵拉打电话的时候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念得朵拉忍无可忍都不想再接他电话了。 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老杨这么突如其来了一下,不仅权志龙这个嫌疑第一人胆战心惊,而且还波及到了yg公司的上上下下各个方面,se7en和朴寒星也减少了来往,即使他们每次约会都喊上一大堆的人做掩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是一个不小心,无意间泄露了蛛丝马迹,那才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yg公司的当红艺人都安分守己了,更不用说那些出道希望渺茫的练习生了,通通收敛了起来,一时间,整个yg公司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杨贤石观察了权志龙很多天,见他一直安安分分地写歌、练习,即使是假期,最多回家或者逛逛街,也不怎么去酒吧夜店疯了,乖得让他格外不适应。 杨贤石可是一直记得前两年即使权志龙还没成年,但每次公司聚会,或者几个交好的同事朋友聚餐,说到去酒吧夜店玩,权志龙可是一直都是跑第一位的。他一开始还在头疼今年权志龙就成年了,能光明正大都喝酒了,他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权志龙乖一点,不要像神话那样总是三五不时地喝个酩酊大醉,这下好了,都不用他出马,人家主动当宅男了。 老杨挠头了,不过很快他又祭出了另一个杀手锏。权志龙拿着新到手的行程表,看着上面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一阵眼晕,转头看向经纪人,纠结地问道,“成俊哥啊,这是什么东西?”权志龙指着其中一条,慢慢念道,“参与《家族诞生》节目录制,我说——”权志龙抬头,“这不是公司给大成接下的综艺节目吗?” 崔成俊汗了一下,他刚刚从杨贤石拿到bb行程表的时候也是一阵傻眼,实在是权志龙他们前两年的行程比起其他才出道的艺人来,实在有点少,时间也排得轻松,时不时就能有个假期。但杨贤石为他们选择的节目都很出彩,既能让他们保持了一个稳定的曝光率,也不会让他们透支精力。对比其他艺人,他们实在是很走运。 而他手里的这份行程表,可以说是bb出道以来行程最满的一次了,连不怎么上综艺的权志龙都被安排去赶节目了,也难怪大家大惊失色。难道社长终于忍不住要开始压榨bb了?崔成俊心里暗暗想到。 “志龙啊!”崔成俊组织着语言,“这是社长安排的。”你们接受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权志龙撇嘴,“我知道了,哥。” 权志龙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朵拉却已经接到了凯瑟琳的命令,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调回美国了。掐指一算,她和凯瑟琳也在中国待了大半年了,这里事务所的运行已经稳定,开始按部就班地运转起来,朵拉和凯瑟琳过来的任务已经完美完成了。 权志龙打电话给她求安慰求抚摸的时候,便听到了她准备近期回美的计划。权志龙沉默了几秒钟,还是问道,“真的不能调到韩国来吗?在中国我还能坐三个小时的飞机,及时过来看你,但你一到美国,那就是地球的另外半面了啊!” 朵拉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仔细想来,这一年来还真的是权志龙奔波得比较多,但各方面考虑下来,她真心不想去韩国。朵拉歉意地回道,“对不住啊,如果我跟贤基宝宝到了韩国生活后,我们跟你的关系估计会瞒不了多久,那种束缚的生活,我不想让我的贤基过。而且,我父母的原因,嗯这个你知道的。” 权志龙叹了口气,“好吧,虽然从一开始我们就聚少离多,好不容易离得近了一点,没想到现在又要远离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抽出时间来看你们的,省得贤基宝宝长时间不见我这个爸爸,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会当着我的面叫别人爸爸,那才杯具。” 朵拉翻了个白眼,“放心吧,当心你自己就好了,我可是听说某个国民偶像现在是大势,无数的美女都想要倒贴,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上。权志龙先生在酒吧里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嘛!” “这是污蔑!”权志龙开始喊冤,“我现在乖得不得了,每次去酒吧最多在舞台上打打碟,连跳舞都不怎么跳了,就怕别的女人趁机吃我豆腐,更别说和别人喝酒打闹了。这是谁在我背后跟阿朵打小报告挑拨离间啊?真是太可恶了,我一定要找他决斗,以破坏社会和谐之名!” 朵拉被他逗得“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要说乖,top比你乖得多,我可是听说了,人家号称崔三件,哪怕再热的天也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丝肉都不露的。志龙xi啊,你可要好好跟人家学习学习,这样子才是好孩子。”朵拉歪了歪头,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已经春末了,很快就是夏天了哦~” “像top哥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权志龙在脑海里第一时间反应出来的不是他一本正经正装的模样,而是他在宿舍里穿着大马猴短裤四处乱窜的抽风状,然后把top的面孔换成自己的——权志龙突然打了个哆嗦,不要吧,要是也让他穿个印着大马猴的大裤衩到处蹦跶,这也太让人崩溃了。 权志龙果断转移话题,“阿朵,你们什么时候走?” 朵拉想了想回道,“六七月吧,现在才有这个打算,刚开始收拾行李,还没交接工作呢!” “六七月啊……”权志龙呢喃,迅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哀嚎,“我这几个月都没什么时间啊,行程排得满得几乎让我自戳双目。而且社长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这次销假回来尽盯着我,我连回家都小心翼翼的,就怕被他抓到什么小辫子。社长他这是肿么了?肿么了?更年期?阿朵,求安慰嗷~” 面对权志龙时不时地抽风,朵拉很淡定,“嗯,乖,就当是为了贤基赚奶粉钱吧!加油吧,少年,干巴爹!” 权志龙:“……” “对了,忘了跟给你说。”朵拉一副恍然的语气,“贤基宝宝已经能坐起来了。” 权志龙立马把萧瑟无语的表情一扫而空,眉开眼笑地连连发问,“真的?真的?他能坐了?快发张照片来看看。哎一古,我们贤基真是厉害啊!” 听着权志龙用他那欢脱清脆的小奶音说着老成持重的话语,还一副慈祥快慰的语气,朵拉真是忍俊不禁,太搞笑了,她低低咳了一声,掩饰住了她已经冲到喉咙口的爆笑声,这才正色说道,“权志龙,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你是罪魁祸首。” 权志龙被她郑重其事的语气吓了一大跳,“我?罪魁祸首?” “没错。”朵拉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在给贤基宝宝拍照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贤基宝宝面对镜头时,跟你的表现是一样的。” “我什么表现?”权志龙茫然。 “自恋,臭屁,爱显摆。”朵拉一字一句地说道,“卖萌,扮乖,装无辜。” 权志龙:“……” 朵拉犹自说道,“才半岁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呢,在照相机前面就知道摆pose了,你说他这个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朵拉叹了口气,又说道,“也不知道我亲爱的小贤基的这些个性都是从哪个人那里继承来的哦,怎么我的谦虚内敛,沉静从容一点也没学到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朵拉终于也自恋了一把。 “成朵拉!”权志龙终于暴躁了。 朵拉老神在在,“权志龙xi,在前辈面前请保持礼貌,不可以叫前辈的全名哦。还有啊,对着前辈不用敬语,你想被关小黑屋吗?” “去你的小黑屋!”权志龙咆哮。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x点的雅骚,看得我几乎都不想更文了,好想一口气看完,掩面…… ------------ 103最新更新 朵拉把权志龙撩拨得炸毛了,这才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也不顾权志龙自个儿捏着手机兀自跳脚。难怪说睁眼三件事:吃饭睡觉打豆豆,少一件都不行,生活就会不完整了。那她这算是工作调戏看贤基? 朵拉甩甩头,重新埋头进手里的一堆文件中。权志龙就没这么好命了,即使他一直一副不敢置信的梦游神情,这也阻挡不了节目摄影组的到来。一到时间,他还是按时接到了节目主持的通知电话,然后自从加入家族诞生后就变得越来越呆的大成的欢呼雀跃下,直接被拖上了保姆车。 “志龙哥,别郁闷了,其实家族很好玩的,就当散散心呗!”大成看节目组把摄像头关了,这才凑到权志龙耳边小声安慰着。这段时间权志龙被盯得紧,组合里的其他四也没逃脱杨贤石的魔爪,每时每刻都暴露他们的监视下,被盯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bb五中,最倒霉的莫过于胜利了,好不容易问几个漂亮姐姐磨到了电话,正好撞到杨贤石的枪口上,他愣是一个短信电话也没有跟家联系,好不容易等到老杨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挪走,他再去跟家mm联系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家拖到黑名单里去了。胜利萧瑟地拎着手机,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怎一个欲哭无泪可形容哦! 权志龙纠结地看了看大成格外兴奋的表情,和周围的节目组工作员“虎视眈眈”地神情,见权志龙看他们,一个pd马上靠过来说道,“gdxi,要做游戏吗?”国民偶像的游戏时间,这么拍了一定能增加很多收视率吧?bb现可是大势啊! 权志龙抽了抽嘴角,双臂环胸前摆了个叉,很干脆地拒绝了。pd失望地叹了口气,满脸的失落,看着好不可怜,唉,可怜的收视率,就这么眼睁睁的飞走了,太桑心了。权志龙眼角一抽,索性把线帽拉下来遮住眼睛,往后面的靠背上一靠,就这么呼呼大睡了起来。对于爱睡懒觉的权童鞋,早起是件多么不道的事啊! pd眼珠一转,连忙示意摄像师把镜头打开,对着睡着的权志龙就是一顿狂拍,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关闭了摄像头。大成缩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感,看着自家的leader大和节目组来往,一阵狂汗。 没过多久,权志龙就被大成叫醒了,他把线帽往上推了推,懵懂地四下看了看,一脸茫然,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大成把他的头扳向摄像机,权志龙立马条件反射地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大成眼角抽了抽,看权志龙这眼神还是涣散的,明显还没睡醒嘛!他只好握着他的肩,用力晃了两下。 “志龙哥,起来了,摄像机要开始工作了。” 权志龙这才回过了神,一脸闹心地说道,“好了醒了,不要再摇了,再摇下去就要散架了。”大成收回手,权志龙揉了揉肩膀,“大成啊,最近是注射了什么激素?怎么力气越来越大了。” 这个时候,保姆车停了下来,大成立马把权志龙丢到脑后,门还没开就朝站空地中间的刘石拼命挥手,也不管家看不看得见。车门一开,他立刻像一根弹簧似的从座位上一蹦而起,直直地往外冲去,和刘石对上视线过后,这一大一小就开始例行的抽风,一边嘴里唱着荒腔走板的歌,一边两左右摇摆地手舞足蹈,偏偏动作跟那些肢体不协调的一样僵硬,愈发显得他们滑稽搞笑。 权志龙目瞪口呆地看着大成像变了个似的,或者说他一到家族诞生节目组的地头他就开始阿呆附体了,虽然前几期节目他都看过了,知道节目组为他设定的这个任务性格,每次电视屏幕上看到都觉得很搞笑,但现实中看到这么奇幻的一幕,对他而言还是太有冲击力了。 见权志龙好像座位上石化了,pd连忙推了推他,提醒道,“gdxi,要开始摄像了,快点下去吧!” 权志龙这才反应过来,合上了掉地上的下巴,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他的成名曲给噎住呢!这个经历实是很好很强大,毁三观啊!他快速地朝工作员鞠躬道谢后,调整好面部表情,然后笑眯眯地下车了,引起家族诞生的几个成员一阵兵荒马乱。 这下轮到这个pd石化了,他愣愣地看着权志龙下车的方向,喃喃道,“其实最应该做的是叫摄像师把他那个窘状给拍下来啊,国民偶像的另一面,多夺眼球的标题,可是怎么就先把他喊醒了呢?”pd陷入了不可抑制地自怀疑中。 同行的工作员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各自拿着工具恍若未闻地从他身边走过,下车拍摄去了。同事们这种用脚趾头都能感觉到的嫌弃,很明显深深地打击到了pd大哥脆弱的心灵,肉眼可见他身边迅速围上了一圈黑气,头上一阵电闪雷鸣。 “喂!”感觉到身后有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以为终于有个良心发现的同事,要来安慰他一番,于是连忙转过头去。“节目都开始了还车里干坐着干嘛?等着喝西北风啊?新啊,有点眼色吧!还有,请让让,能干坐着发呆,还要搬器械下去工作呢!” “……” 这边,权志龙已经一一和家族诞生的打过了招呼,刘石很自然地开起了权志龙和朴艺珍的玩笑,权志龙知道这种似是而非的绯闻手段是各个节目组都难以避免的,很多谈话类节目还会深度挖掘艺以往的恋情来作为收视率的保证,他也遇到过不少,甚至还有没有暧昧关系的,节目组也会硬是给套个理想型打趣一番。 只是他已经好久没参加综艺了,这段时间更是乖得不得了,眼下突然成了绯闻男主角,他又不能小题大做,毕竟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事,一切都为了节目的收视率嘛!权志龙只好捂着脸,装作害羞的笑笑,遮掩住自己不住抽搐的眼角,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小正otz,泪流满面啊,哥真的已经过了靠绯闻赚气的阶段了,放过哥吧! 李孝利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很是豪气爽朗,但她私底下和权志龙他们几个的关系都不错,是个能依靠的大姐姐,而且她的心思也细,看权志龙娇羞表情下的冷淡漠然,她知道他的情绪不怎么好,连忙岔开了刘石不依不饶的打闹,一群随即吵吵闹闹地往目的地走去。 趁着刘石把握着节目的节奏,拍摄的重心也前面,李孝利悄悄落后几步,不知不觉地退到权志龙身边,小声地问道,“志龙啊,这都是节目需要,不要生气啊!” 权志龙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正想反驳,却见她一副明了的神情,想到两私交很好,也懒得她面前装了,撇了撇嘴,说道,“只是觉得捕风捉影生搬硬套地闹出点不切实际的新闻很无聊。”说着露出一副头疼的样子。 李孝利“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正要说话,结果她这笑声就被前面的刘石听见了,刘石马上转过身来,一副有jq的表情,神秘兮兮地起哄道,“哦哦,们孝利也春心萌动了啊!和们的gd说什么悄悄话呢?说不来给们一起听听啊。们说,是不是?”他还往两边招呼了一下,可惜稀稀拉拉的没谁理他。 李孝利见摄像头转过来了,连忙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吐槽道,“看看哥这副打扮,就像是去澡堂子一样。” 刘石马上反驳道,“这是露营啊露营。” 李孝利望天,“八十年代的露营装扮吗?”众一阵哄笑。 她这么一岔,总算是把话给圆过去了。权志龙众没注意的时候朝她感激地笑笑,李孝利立刻打蛇随棍上,“志龙啊,姐姐帮了一次忙,说该怎么感谢姐姐?” 权志龙心领神会,“孝利姐想要什么?” 李孝利一脸谄笑,“听说们志龙的音乐才华是众□赞的啊,姐姐也不贪心,像去年《谎言》那种的大热歌曲来个十首八首吧!” “十首八首?”权志龙被她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大跳,苦笑道,“孝利姐啊,如果真的能拿出个十首八首这种大热歌出来,弟弟也不用出道了一年才气大涨,一飞冲天了,早就刚出道的时候就一骑绝尘了。要求太高了啦!” 李孝利也没准备他能真的一次性拿出那么多的好歌出来,如果他一口气答应了下来,她才要怀疑他是敷衍她呢。不过俗话说的好,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五首?” 权志龙摇头。 “四首?” 权志龙仍然摇头。 “呀权志龙,直接说到底能给几首好了!”李孝利暴躁了。 作者有话要说:呆萌的pd大人…… ------------ 104最新更新 节目录制现场和电视屏幕上播出的完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不同于屏幕上的情节紧凑笑料百出,拍摄过程其实大多时候还是很无聊,甚至是有点闷的。就像电视上不过前后两个镜头就从目的地到的终点,但拍摄过程中很有可能需要大家走个十五、二十分钟,而且很多镜头剪辑一下,就会和现场的含义完全相反。 所以,虽然李孝利很想一鼓作气拿下权志龙一个确切的保证,但当刘石喊她时,她也只能不甘地翻了个白眼,给了权志龙一个威胁的眼神后,一溜烟地跑到前面去了。权志龙眼神飘忽了一下,摇摇头只当没看见。大成悄悄地靠过来,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挤眉弄眼地笑他,“志龙哥,一来,就把们家族诞生的唯二的两朵红花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哦?” 权志龙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取消一次看贤基的机会。” 大成瞬间瞪大了双眼,小声哀嚎,“不要啊志龙哥,刚才什么也没听见。咦?怎么走到志龙哥身边来了?一定是梦游了,呵……呵呵……”还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权志龙无语地看着他,那诡异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瓜,偏偏大成的脸皮已经修炼到比城墙拐角还厚的程度了,他愣是权志龙的眼神攻击下撑下来了,连权志龙也不得不对他投以崇拜的目光。权志龙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嗯,会跟朵拉姐说的,就说们大成很关心哥的感情世界,积极给哥拉皮条啊~” “……”大成瞠目结舌,“哥,怎么能用拉皮条这么猥琐的形容词来形容?”随即他反应了过来,马上为自己反驳,“不对这不是重点,哥不能无中生有睁眼说瞎话啊,哪有给拉皮条了,只是跟开个玩笑,至于么?哥,志龙哥,就是亲哥啊!” 权志龙勾起嘴角,双手背身后,迤迤然地往前走去,那副小得志的表情看得大成眼角抽搐,突然很想踹他一脚。不过他最终他还是没胆子权志龙眼皮子底下造反,只要权志龙一个眼神就这么轻飘飘地斜过来,他就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 李孝利突然插话进来,“志龙啊,大成是个老实孩子,他是罩着的,别老是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欺负他。”李孝利的话引起众一阵侧目,齐齐转头看向他们俩。 权志龙微微一笑,好像身后开了一片百合花,“怎么会欺负大成呢?疼大成弟弟还来不及呢,大成,说是吗?”说着,他还眨着眼睛,很是无辜纯真地看着李孝利,似乎李孝利刚才那番话伤到了他纯洁脆肉的小心肝似的,那眼神,还带着一丝哀怨和委屈。 “……”李孝利被噎住了,她默默掩面,“现的小孩子,真是……唉!” 大成两面一看,傻眼。俗话说神仙打架凡遭殃啊,他哪个也得罪不起,只好马上闭目装死。于是,大成悄悄地挪到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感,一边心里祈祷着,看不见看不见,就是个路过打酱油的,是小透明啊小透明…… 权志龙好不容易压倒了李孝利一回,心里一阵舒爽,那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畅快啊。不过他的报应很快就来了,就众挤一辆小卡车的后箱里驶往目的地的时候,刘石又开始一鸣惊了,“志龙xi,有女朋友吗?” 权志龙僵了一下,心里暗道什么女朋友啊,连儿子都有了。大成见他愣住了,连忙不着痕迹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权志龙捂着脸,摇头否认,“……没有。”一边用眼神示意李孝利赶紧给他解解围啊。 李孝利虽然觉得他今天的表现有点奇怪,似乎讲起恋情和女友方面格外的敏感,权志龙不会真的有女朋友了吧?李孝利的推测把自己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她又幸灾乐祸起来,之前她看过这期节目的流程,知道这中间有几个暧昧粉红之处,她就等着节目播出后傲娇的权志龙被他的女朋友罚跪搓板吧! 李孝利阴险地暗笑起来,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哼,让刚才跟姐顶嘴,让不爽快地答应姐的邀歌,姐今天一定要给找点麻烦。就坐她身边的权志龙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背上突然窜上了一股寒气。 李孝利说到做到,就家族成员晚上“接不接受爱您”的游戏中,她第一轮就笑场了,然后让大成和权志龙亲了她一下,之后的游戏环节中,她又逗得权志龙笑场,让权志龙大享艳福,赢得她和朴艺珍各自的香吻一枚。后来更是家族睡觉排位中夺得顺位第一的位置。 家族众的起哄鼓掌中,权志龙脸上带笑,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这期节目要是被阿朵看见,他能期待她吃点醋吗? ――权先森,没救了…… 节目拍摄才告一段落,权志龙马上趁着众不注意的时候,溜到角落里拨通了朵拉的电话。朵拉刚哄着贤基宝宝睡着,就见珍妮拿着手机走过来,她伸了个懒腰,随口问道,“谁的电话?” “权先生。” 朵拉挑了挑眉,他不是今天有活动嘛,还是要外过夜的,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了,出了什么事吗?朵拉一边往外面走,一边接过手机,“权志龙?” 听到她的称呼,权志龙马上把初衷忘了一干二净,“阿朵,都说了好几遍了,不要连名带姓地喊了,哪有女朋友这么叫男朋友的?上次不是给过选择了么,叫老公啊,或者亲爱的?甜心?宝贝?心肝?的爱?……” “……”听着权志龙越来越离谱的话,朵拉诡异地沉默了,“……权志龙,又吃错药了?” 只看她话中这个淡定的“又”字,就知道权志龙的抽风次数与日俱增。 “咳咳,跟开玩笑呢!”权志龙马上见风使舵,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可是是说真的,阿朵作为权志龙的女朋友,不觉得连名带姓的称呼男朋友很别扭吗?好像们很疏远似的,们要有爱称啊爱称,朵拉xi,understand?” “叫什么不都是?”朵拉一针见血,言外之意就是干嘛没事找事,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而且权志龙给出的那些所谓的爱称实是太肉麻了,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啊。 “可是家听到后的感觉不一样嘛!”权志龙拖着他嫩嫩的小奶音撒娇,“阿朵,听的啦,志龙?不行,叫志龙也太正式了。龙龙?小龙?龙?阿龙?龙儿?” 还小龙女咧!朵拉吐槽。“志龙就很好了。”朵拉一锤定音,转移话题说道,“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朵拉的问题,权志龙突然变成了焉掉了的小白菜。虽然他很想刺激刺激朵拉,让朵拉为他吃吃醋,但他知道以朵拉的性格,真要不开心了,她会采取的行动不会是跟他闹别扭,而是直接离家出走,单方面隔离他。权志龙想了又想,还是放弃了这个诱的想法,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力图极力撇清今天的粉红。 “阿朵啊,要跟忏悔,要保证,听了说的话后,不能立刻挂电话,不能以后不理。要是心里不高兴,打骂都可以,但别玩失踪啊!”权志龙喋喋不休。 她是这么个任性自私小心眼的女?朵拉翻了个白眼,但她听了半天,权志龙还没涉及到重点,顿时不耐烦地问道,“到底什么事,倒是说啊!别磨磨蹭蹭的了。”不说怎么知道会不会惹生气。 权志龙立刻长话短说把今天“否认女友”和“bobo”,还有“和别的女相邻睡觉”三件事一口气说了出来,“阿朵,知道的,这都是做节目,不能当真的,别放心上啊。” 朵拉无语,好笑地问道,“就这两件事?”听到权志龙说了声是后,她终于忍不住抚额了,“好吧,权志龙先生,知道了,没有生气,也没有不开心,很好,好得不得了,可以放心了。当然,bobo的时候不许嘴对嘴,还有,晚上不许睡着睡着就把身边的那个女当成是,不然,要好看,搓衣板不够跪,那就跪键盘,或者主机板吧!” 每个男心中都深藏着一个抖m基因。听到朵拉完全不介意他和其他女亲近,即使只是节目里,他虽然放心了,但不可抑制小小地失落了一下,但听到朵拉这么理直气壮地对颐气指使时,他心里的失望沮丧一扫而空,脸上浮现出幸福满足的笑容来。 权志龙用他越发甜腻腻的小奶音撒娇卖萌、甜言蜜语了一番,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声音。 “们志龙啊,也到了恋爱的年纪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白色情人节快乐啊~约会愉快,一个人的情人节也快乐撒~ ------------ 105最新更新 权志龙一个没提防,被突然冒出来的李孝利吓了个半死,差点把手里的手机都给扔了。回过神后,他连连摇头否认,坚决不肯承认。李孝利本来只打算跟他开个玩笑的,但看他这副炸毛的反应实在有趣,便忍不住对他威逼利诱了一番,逗得他直跳脚。 不过,权志龙和李孝利的私交还是很好的,李孝利也没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她戏弄了权志龙一会儿后就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了。权志龙看着李孝利一步一摇远去的背影冷汗直流,女人真可怕,嗯果然还是他家的阿朵最温柔可爱了。 权志龙神色恍惚地想着,脸上露出一抹梦幻似的笑容来,身边凭空飘出一个个粉色的泡泡出来。这哥们显然是选择性无视了朵拉的女王气质,上帝保佑他吧,阿门! 安安稳稳睡了一个好觉,然后第二天早上继续累死累活上山下海地折腾,等权志龙和大成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接近午饭时间了。回了公司还不消停,权志龙才想着赶紧回练习室好好歇一歇,顺便指使胜利买午饭去,结果他们两人才进公司大门,权志龙就被杨贤石派来在门口守株待兔的teddy给拖到社长办公室去了。 社长办公室一如既往的“童趣”,杨贤石安之若素地坐在摆满了公仔和玩偶中间,让每个踏进社长办公室的人不由得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不过这对于在yg公司已经待了快十年的权志龙来说,或许刚开始还会震撼一下,但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再加上同宿舍有个对暴力熊无比狂热的四次元top,以及对哆啦a梦超级执着的大成,他这个队长的神经已经被训练得无比粗壮坚韧了。 权志龙面不改色地在杨贤石对面坐下,疑惑地问道,“贤石哥,有事?” 杨贤石翻了翻手里的计划表,用他那极有个性的声音说道,“志龙啊,你们日本迷你二辑和韩国迷你三辑准备怎么样了?我听说你那首三辑的主打歌还没完成啊!你大概什么时候能交上来?时间不多了,再拖下去可能不能按时完成专辑的录制了,还有mv的拍摄,那就要延迟专辑发布的时间了。” 权志龙连忙摇头,“不用拖,我三天之内一定交给贤石哥。” 杨贤石看了看他的脸色,“有什么困难就跟我们说,不要一个人扛着。” 权志龙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日本迷你二辑已经完美完成了,韩国迷你三辑也差不多了,就剩下主打的那首歌,我这几个月断断续续写下的片段,分开听觉得都挺好听的,但合起来后就显得很别扭了,我正在修改中。” 杨贤石想了想,“那你把手稿拿过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见权志龙点头应了,他继续说道,“太阳的solo专辑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权志龙有点郁闷,也不是嫉妒太阳,毕竟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进公司当练习生,相互扶持着这么多年了,他还不至于为了一点点小事跟太阳闹别扭。但一来他是队长,二来他从小就对自己的音乐才华很有信心,或许还有一点少年人的争强好胜,这次公司决定先给太阳出solo专辑,还是把他打击到了。 权志龙很快就把这种心情抛开,平静地回道,“昨天我走之前去看过,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估计现在已经好了吧。不过我刚回公司,连练习室还没回过,他们现在具体的进度并不清楚。” 杨贤石转头看teddy,“你去看过了?” teddy点头,“已经在最后的调试检测了。” 杨贤石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这就好,还有两个月不到就是发行日期,这中间还要拿去刻录,这么看来是在计划中了。” 权志龙笑道,“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贤石哥,太阳的solo专辑的预先订购已经超过四万张了,现在还在缓慢上升中。” 杨贤石呵呵一笑,“好好好,太阳大发,bigbang大发,我们大家一起大发。”话锋一转,他又问道,“对了,这段时间公司的重点在太阳的solo专辑还有bigbang的专辑上,你和大成的数码单曲准备得怎么样了?” 按理说,歌手在公司是没有这么多的自主权的,但杨贤石从一开始就把权志龙当成是全能音乐人来培养训练,而且自出道起bb的专辑就是权志龙一手包办的,他一直担当着制作人的身份,现在看来,他做得很好。对他的水平,杨贤石放心,所以索性把他们几人的单曲专辑制作都交给他了。 说到自己的单曲,权志龙心情稍微上扬了那么一点点,“嗯,都在制作中,目前一切顺利。” 得到想要的答案,杨贤石看着权志龙一脸遮掩不住的疲惫,连忙说道,“那你先回宿舍休息去吧!” 权志龙原本也是一工作起来就日夜颠倒的,但他自从遇见朵拉后,这种一工作就陷入忘我境地的情况显然比以前好了很多,毕竟朵拉工作起来比他更疯狂,工作狂伤不起啊!好几次他去中国看她,都看见她把自己埋在厚厚的卷宗和文件中,吃饭时间都错过了,腻在办公桌前拉都拉不走,最后还是他拦腰把她给抱走的。自那之后,他就渐渐注意起自己的工作状态来。 所以,虽然权志龙现在很想马上就去录音室去看看各个专辑的进度,但他感觉到身体各个部位传达给他的酸痛疲倦的感觉,还是把他的脚步从迈向录音室的方向给拐了个弯,往宿舍去了。回到宿舍,就他一个人,大成没回来,大成已经录制好几期,现在很习惯了,没他这么累。 权志龙匆匆地冲了个澡,然后直接趴床上卷着被子呼呼大睡去了。一直到他感觉到客厅里的嘈杂声,他才模模糊糊地坐了起来,扒了扒头上几缕乱翘的呆毛,懵懵懂懂地往外走去。权志龙用冷水抹了把脸,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四下一看,问道,“太阳哥呢?” top正在和大成围坐在一旁的电视机前看电视,对他的问题毫无知觉,还是胜利从手里的面包里抬起头,好心地回答他,“太阳哥在录音室,他已经好几晚没回来了,而且他看起来很憔悴啊。”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丝羡慕的神情。 权志龙回头一看,惊讶地问道,“我们晚上就吃面包?”权志龙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了。 胜利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说道,“这是我的晚饭。”言外之意就是谁要吃饭谁去煮。 权志龙挑眉,“我们胜利想造反了嘛!”那声音格外的意味深长。 胜利欲哭无泪,忙内也是要人权的,忙内不是钟点工啊!忙内不是煮饭公啊!忙内不是跑腿小弟啊!可怜的忙内求安慰求抚摸求包养嗷~但在权志龙愈发强大妖孽的气场下,他还是委委屈屈地说,“那志龙哥晚上想吃什么?”那小眼神哀怨的,就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媳妇。 权志龙可不吃这一套,或者说他已经对此有抵抗力了?“我们宿舍里还有些什么食材?” 胜利歪头想了想,“……拉面?” 权志龙:“……”他能说他十分想念他家阿朵的牛排,还有珍妮的意大利面和奶油蘑菇汤吗?不过他还是在残酷的事实中败下阵来,“……那就吃拉面吧!胜利――” 胜利条件发射地坐直了身体,“到!” “去煮拉面!”权志龙颐气指使地指挥道。 “……”胜利暗道,我就知道这样。他狠狠咬了两口面包,还是垂头丧气地应了下来,“……是。” 刚才还沉浸在精彩的电视节目中的top和大成两人,一听到有吃的,马上飞奔了出来,连连举手欢呼,“我们也要吃!” 胜利佝偻着腰,听到top和大成也过来凑热闹,保持着一脚踏进厨房的姿势定住了,他扶着墙壁,回过头来幽幽地说道,“top哥和大成哥刚刚不是说不要的嘛!”他眼里飞射出无数的小刀子,如果眼神能杀人,相信现在正迤迤然坐在客厅里等开饭、只知道指使他的那三个无良哥哥都已经千刀万剐了。 top和大成异口同声地说道,“刚刚不想吃,现在想吃了。” 胜利踉跄了一下。 权志龙很难得的被他这副可怜的样子勾起了心底仅剩的那点子良心,开口安慰道,“胜利啊,别不高兴了,给哥做晚饭,下次哥专门为你写首歌。” 胜利跟打了鸡血似的,“蹭”地一下蹦了起来,几乎是瞬移到了权志龙身边,围着他团团转,“真的吗真的吗?志龙哥要给我写歌?” 权志龙淡定地说道,“我饿了。” 胜利“嗖”地一下刮去了厨房,带起一阵风,空气中隐隐传来他的声音,“哥啊,等一会儿就好了哦!” 权志龙摸了摸下巴,“挫折教育是必须的,但在孩子的成长中,适当的奖励能激励起孩子的斗志,让孩子能更主动地去达成目标。书上说的果然没错。” top:“……” 大成:“……” 大成沉默了一下,“志龙哥啊,你看的是什么书啊?” 权志龙笑眯眯地解释,“《论儿童的成长过程中的教育问题》,怎么样,很有道理吧?” 大成眨巴眨巴那双小眼睛,很是无语地跟他对视片刻,“志龙哥啊,你现在看这种书做什么?” 权志龙一脸担心,“我们小贤基眼看着就要长大了,爸爸我对他的教育问题很是头疼啊!” 大成呆滞,“哥啊,小贤基……似乎才刚刚半年吧?” 权志龙更加忧心了,“是啊,一转眼就这么大了,真是时光如流水啊!” top突然冒出来一句,“他能听得懂你的话?” 权志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月二龙抬头,姑娘们有没有吃撑腰糕啊~~~o(n_n)o~ ------------ 106最新更新 出人意料的,向来多产高质的权志龙这次竟然踢上了一个大大的铁板,滞留在手里的那首新歌愣是折磨了他好几个月,一直等到他和大成的数码单曲发布、太阳的solo专辑大卖,甚至bigbang的日语专辑也公布之后,他还是继续在跟那首歌死磕。杨贤石见他逐渐暴躁起来,人都瘦了一圈,便给了他一个提议,说是让他跟杨贤石在日本请来的作曲人商量看看,也许会有所突破也说不定。 好在,权志龙似乎是时来运转了,他到日本和daishi dance碰面后,就擦出了激烈的灵感火花,竟然在两天就把这首歌从作词到作曲都完成了,最后的成果让他们两人都很满意。只是,当初记下的片段只是在描述他求之不得的苦闷和身不由己的哀愁,中间还带了点赌气的味道,但在成品中,这首歌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完全变成另一个完整的悲情故事了,这下好了,连mv的剧情也有了。 杨贤石拿到歌谱的时候,才看了一小半,就忍不住击掌叫好,匆匆看完,他一脸兴奋地抬头,对权志龙说道,“这首歌的总体感觉比你们去年传唱的《谎言》还要好,你去年创作《谎言》的时候字里行间还有点青涩,专业人士还能看得出一些人工雕琢的痕迹,这首歌就不一样了,简直是浑然天成啊!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听到杨贤石这么盛赞,饶是已经熬了两天一夜没睡觉的权志龙也忍不住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他精神一震,脸上的疲倦一扫而空。不过当杨贤石扫到歌谱边上的歌名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歌是很好,但这个名字取得很一般啊!” 权志龙抓抓头,“嗯,歌名没有仔细想,是我疏忽了。” 杨贤石再仔细看了文稿几遍,最终拍板,“既然你歌词中也有好几处出现了‘一天一天’的字样,我看就叫《一天一天》吧,总好过你随便取的一个《勉勉强强》,省得带坏了你们的运气,让你们的运势也勉勉强强了,这可不好,太不吉利了。” 杨贤石心情很好,还小小地开了个玩笑。 权志龙默念了几遍,想了想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就笑着答应了下来。杨贤石见他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很重,连忙把他赶回去,“我看你也累得不行了,快回宿舍好好睡一觉去,把精神养养好,在日本我们还有好些行程好赶,你可别在半路上给睡过去了。” 权志龙这时也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的抗议了,便笑着和杨贤石打了招呼后就回去了。随着专辑主打歌的就位,bb除了东奔西跑赶着各种通告外,还要抽出时间进录音室录制迷你专辑,好在bb几人都已经身经百战,磨合了一会儿就很顺利地完成了录制。 杨贤石听着才从工作室里拿过来的母带,面色平静,让围坐在社长办公室里的bb五人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的心思,只好混杂着期待兴奋又忐忑的心情乖乖听着成品的碟片。杨贤石摁下暂停键,仔细看了看权志龙他们的表情,顿了一下,这才眉开眼笑地说道,“嗯很好,好得已经超过了我的预料,bb大发,fighting!” 权志龙五人齐齐舒了口气,跟着异口同声地喊道,“fighting!” 一如杨贤石预料的那般,bb的韩语迷你三辑一发布,立刻在韩国歌谣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用以比去年的《谎言》更快速强烈的攻势横扫了整个韩语乐坛,无论是人气歌谣、音乐银行,还是音乐中心,bb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空降冠军宝座。 专辑的主打歌《一天一天》也因为其动听的旋律、凄婉的歌词和伤感的mv剧情赢得了众多人的喜爱,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众人奉为韩国的新一代神曲。而这首歌的作词人权志龙也以音乐人的身份彻底在韩国歌谣界站稳了脚跟,把自从去年《谎言》闹出的抄袭风波加持在他身上的怀疑一下子击得粉碎。 八月十八日是权志龙的二十岁生日,过了这天,就代表着他成年了,不仅表示以后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酒吧夜店,也可以大大方方去商店买酒了。因为迷你三辑的缘故,仅仅一个多星期,他们这张专辑的销量已经进入本年度的销量排行榜前十了。杨贤石这几天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张脸都成了一朵灿烂盛放的菊花。 一早,杨贤石就大手一挥,决定让公司去他们常去的club包一个大房间,准备当天让全公司的人都来给他庆生,也算是为bb这张大热的专辑体现庆祝一下,希望接下去的时间里,这张专辑能卖得更好。他是好意,结果人家权志龙不领情,背地里把脸皱得跟个苦瓜似的。 权志龙的确很郁闷,这可是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成年庆生啊,他可是连计划表都做好了,还准备给朵拉一个大大的惊喜。就为了这个,他连家里人准备给他庆生的时间都往前提了一天呢。现在好了,杨贤石嘴巴一张,他所有的计划全都泡汤了!权志龙苦着脸,直接给杨贤石跪了otz…… 权志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贤石哥,我生日那天,我爸爸妈妈和姐姐还说要给我庆祝的呢……”关键时候,还是家人靠得住,能当挡箭牌啊!权志龙默默想着,也不知道权爸爸权妈妈,还有权姐姐知道了权志龙这个不孝的想法之后,会不会想直接掐死他。 杨贤石翻了翻这几天权志龙他们的行程表,因为新专辑要宣传,现在又在打榜的时间里,所以他们的通告都排得满满的,好几个杂志拍摄和报社采访都只能排在晚上了。杨贤石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八月十八号腾出来,那天的通告安排到其他日子里去,这天就给你们放个小假。” 还有一千字一会儿再更!还有一千字一会儿再更!还有一千字一会儿再更!还有一千字一会 ------------ 107最新更新 朵拉任权志龙抱了一分钟,见他还是腻腻歪歪的赖在她身上不放手,伸手推他,“喂你放手,好重。”她朝他身上吸了两口气,一只手连忙去捏鼻子,皱着脸说道,“满身都是酒味,难闻死了,还不快去洗洗。” “不要不要,我要和我的阿朵在一起~”权志龙摇头晃脑,趁机发酒疯。 朵拉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真是越活越幼龄化了。她伸手捏住他的耳朵,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现在,立刻,马上去洗澡,你个醉猫!” “啊疼疼疼疼疼!”权志龙一阵大呼小叫,把朵拉吓了一跳,连忙放开他的耳朵,凑近前去查看,“我没怎么用力啊,怎么就那么疼呢?”朵拉显得百思不得其解。 权志龙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他把着她的腰,一个用力把她提起来,往肩上一抗,一路小跑着往卧室而去,“本大王刚从山下劫了个小娘子回来,见她生得貌美如花,便决定娶她当压寨夫人。正好今天良辰美景,小娘子,我们这就直接洞房吧!” “……”朵拉傻眼,一阵无力,“权先森啊,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土匪作风?还翻译得乱七八糟的,晕死了。” 权志龙把朵拉放在床上,然后直接往她身上一压,和她眼对眼,鼻尖对鼻尖,“小娘子,我们这就玉成好事吧,索性生米煮成熟饭好了。”说着,他还贼兮兮地往她身上扫视了一遍。 朵拉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我们不是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么,连证据都留下来了。” 被放置在大床一边的贤基宝宝似乎感觉到了妈妈在提他,连忙停下乱扑腾的小手小脚,转头看向朵拉和权志龙,模模糊糊地蹦出几个断断续续的词语来,“妈……妈妈……” 权志龙一脸惊喜,“他会说话了?” 朵拉把他推到一边,自己收拾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坐起了身,“嗯教了好久了,前两天才开口叫人,现在吐字清楚多了。” 权志龙顺着朵拉的推动往旁边一滚,侧躺在床上,对着贤基宝宝哄道,“小贤基,我是你爸爸,来,叫阿爸,阿爸――” 贤基宝宝眨了眨他那双黑葡萄一样的凤眼,突然“咯咯咯”地笑出声来,大声叫唤着,“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权志龙一头黑线,把头凑到他眼睛前面,耐心地哄着,“不是妈妈,你妈妈在那里呢!”权志龙手往后面一指,贤基宝宝停下笑,直愣愣地看着他有些陌生的脸,不知道他那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贤基宝宝的视线顺着权志龙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朵拉,立刻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妈妈……妈妈!” 权志龙挫败地垂下头,“宝贝啊,我不是你妈妈,我是你爸爸,是阿爸,阿爸――” 贤基宝宝被他那极具喜剧效果的动作给吸引了过去,歪着头看了半晌。权志龙抬起头,和他大眼瞪小眼。贤基宝宝一个用力,把自己翻过身,然后手脚齐动,快速往权志龙的方向爬去,速度之快捷,动作之熟练,看得权志龙一阵目瞪口呆。眨眼间,贤基宝宝就爬到了权志龙的身边,两条小短腿一蹬,直往他怀里扑去。 权志龙被唬了一跳,连忙伸手接住他。贤基宝宝只当权志龙是在陪他玩,一边笑着,一边小身子还在权志龙怀里不停地拱着,没一会儿,权志龙的胸前就被他的口水给浸湿了。权志龙感觉到胸口一阵凉爽,低头一看,正好看见贤基宝宝那双肉嘟嘟的小手在蹂躏他身上的这件新衬衫,见权志龙低头看他,立刻供上一个无齿的笑容,空空的粉色牙床上就前面冒出了两粒小米粒。 权志龙在心里默默泪流,臭小子这身衣服是你老爸特意为了今天跟你妈妈约会才换上的啊,之前公司的聚会上他都没舍得穿出来,才上身呢,结果没到一个小时就全毁在你这小子的手上了,不对,应该说是嘴里了。难怪以前总听大人们说,儿女都是前生的债,臭小子,你老爸我上辈子欠你了是不是啊? 贤基宝宝见权志龙不像刚才那样做鬼脸跟他说话陪他玩了,他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一边扶着权志龙的身体自己坐了起来。权志龙伸手小心翼翼地圈着他的小身体,一边对朵拉说道,“小贤基的力气可真不小,刚被他蹬了一脚,手臂上还真有点疼。” 权志龙过来得太快,她和贤基宝宝也是才到酒店没几分钟,行李箱还放在客厅里没收到卧室里去呢。这段时间贤基宝宝正好是能爬的时间,他好动得不得了,带他的人一没留神,他就不知道爬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朵拉见贤基有权志龙看着,便到客厅里把行李箱给拿了进来。 朵拉看着那一大一小一眼,“也不知道他像了谁,整天跟得了多动症似的,没一刻能停下来,精力旺盛得不得了。要不是平时有珍妮给我看着,怕是辞了职我一个人都看不过来。我小时候可是很文静很乖巧的――”她笑睨了权志龙一眼。 “你要辞职?”权志龙惊喜。 朵拉望天,“你又没搞清重点,我只是打个比方,比方懂不懂?” 权志龙脸色一黯,失望地嘟哝,“我就说嘛,阿朵怎么会舍得她的工作情人。” 见他一副耷拉着耳朵的大狗模样,朵拉挑眉,“嗯?你很希望我辞职?” 觉察出她语气的不善,权志龙连连摇头,“没有没有,都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了,嗯,我最爱阿朵认真工作时候的模样了,爱死了!” 权志龙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看得朵拉忍俊不禁,她好笑得摇摇头,转头去收拾衣物去了。权志龙眼巴巴地看着朵拉,见她不理他了,他一把把贤基宝宝搂进怀里,自怨自艾地感叹,“唉,儿子啊,你老爸我又被你妈妈抛弃了,老爸我好桑心啊……”说着,他还吸了吸鼻子。 “权志龙,你别在儿子面前满嘴胡话,带坏了他我找你算账。”朵拉的声音幽幽地在他背后响起。 权志龙虎躯一震,眼泪汪汪地看向贤基宝宝,“儿子啊,你老爸我在这个家里彻底没地位了啊!” 贤基宝宝认真专注地看着他耍宝,小眉头皱成了个八字。突然,他字正腔圆地吐出了两个字,“爸爸!” 权志龙僵住了,他眨眨眼,一副仍在梦游中的模样,“儿子,你刚刚说什么?爸爸?再叫一遍。”权志龙期待地看着他。 贤基宝宝睁大眼睛,和他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他的视线溜到了一边的朵拉身上,小嘴一咧,“妈妈,妈妈,妈妈。”贤基宝宝一边叫唤一边拍手,彻底把权志龙给撇到一边去了。 权志龙只觉得他的玻璃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他做捧心状,一脸哀怨。朵拉接过飞快地爬向她的贤基宝宝,抱起来颠了几下,逗得他咯咯直笑,“宝贝啊,咱不看你那不靠谱的老爸,咱是好孩子,咱可不要学他那种抽风的性格。”说着,她还一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无忧无虑的小贤基自然是不知道大人之间的机锋,他好像在逗权志龙一样,刚才任由权志龙怎么哄怎么逗,也不肯叫他第二声,结果一到朵拉怀里,他就一叠声地叫唤起来,“爸爸,爸爸!” 听到贤基宝宝的呼唤,权志龙从床上一跃而起,又巴巴地凑到小贤基前面,“宝贝,再叫一声,再叫一声!” 这次小贤基没再耍他,乖乖地顺着他的愿望连连叫他。权志龙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贤基宝宝叫他一声,他就回一声,然后贤基宝宝再叫一声,他就再回一声,这么来回循环一百遍啊一百遍。这父子俩不嫌腻歪,朵拉看得都腻歪了,她把贤基往权志龙手里一塞,“给你。” 权志龙乐滋滋地接过贤基宝宝,一手环着他的小身体,一手垫着他的小脚丫子,任由贤基宝宝小腿一弯一弯地蹦得欢快。贤基宝宝笑得眉眼弯弯,嘴里不停地叫着“爸爸”。权志龙扭头对朵拉说道,“我说阿朵啊,你教他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教教他韩语呢?我听他说话,一会儿中文,一会儿英文,说得有点混乱,但怎么就是没有韩语啊!” 朵拉望天,这个真的是下意识地被她给遗忘了。 “我说阿朵……啊!”权志龙一身惨叫,朵拉连忙转过身,只见权志龙靠在床头,贤基宝宝正窝在他胸口。权志龙面容扭曲,看见朵拉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起来,倒抽着冷气大声说道,“阿朵,快快快,把他抱走,上帝……疼死我了!” 朵拉抚额,连忙把贤基宝宝从他怀里给抱了过来。权志龙急急地解开衣扣一看,只见那一点茱萸上已经鲜红一片了,周围还有些晶亮的水渍,明显是贤基宝宝的口水。权志龙捂着胸口,“小贤基啊,你真是来讨债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悲催的被小宝宝磨牙的龙哥噗…… ------------ 108最新更新 此时的贤基却一点也没体会到权志龙的郁闷和纠结,他只知道自己的口粮和磨牙的工具不见了,他被朵拉拦腰抱着,小屁股被朵拉的手掌托住,两只小肥爪抓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刚才下口的地方,那目光很是无辜和留恋,把权志龙看得抖了抖,感到胸口更疼了。 朵拉抿紧了唇,脸紧紧绷着,努力抑制住快要忍无可忍的大笑。她托着贤基转身,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骨头状的东西往贤基手里一塞,眼眶中已经隐隐有一点泪光的贤基立马把眼泪收了,熟门熟路地抓着那根小骨头啃了起来,看得权志龙一愣一愣的。 “他……他竟然……啃骨头?”权志龙不敢置信,指着贤基宝宝的手都是颤抖的。 “……那是婴幼儿专卖店专门给长牙时候的小孩子磨牙用的。” 朵拉扭过脸,不让权志龙看见她的表情。权志龙沉默了一下,“阿朵,别掩饰了,我看见你的肩膀在抖动,而且抖得还挺厉害。” 朵拉听他戳破了事实,索性不再闭着他,好好地大笑了一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贤基宝宝嘴里叼着骨头呆呆地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很是呆萌,看得朵拉爱心泛滥,捧着他的脸就是一阵狂亲。权志龙眼红,从床上跳下来,把贤基抢了过去,“儿子,你太重了该减肥了,你妈妈抱不动你,你还是乖乖待你宝宝身边吧!” 权志龙训斥完贤基宝宝后,他又对着朵拉一阵唠叨,“阿朵,你是我老婆,不要随便在我面前和别的男人保持亲密啊,老公会吃醋的。哪怕贤基是我儿子,那也不行,阿朵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所有别的男人都给我离阿朵远远的嗷!” 朵拉眼神飘忽了一下,看着贤基说道,“他是男人?” “只要性别为男,无论年纪多大都不行!”权志龙斩钉截铁。 朵拉望天,“啊忘了跟你说了,贤基宝宝的初吻已经被他无良的老妈拿走了。嗯,我对不起他以后的女朋友了,嘿嘿!” “什么?”权志龙如遭雷击,随即他回过神来,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我以后的女儿初吻也要给我,不是说女儿都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嘛!”权志龙喜滋滋地幻想着香香甜甜软绵绵的小女儿,越想越得意。 朵拉轻轻哼了一声,“你说什么,刚才风大,我没听到。” 权志龙回过神来,别说女儿了,就是儿子他妈他现在也没搞定啊。权志龙苦着脸,“没……没有,我说……嗯,以后我们的女儿的初吻也是你的。”权志龙内心的小人五体投地,你敢不敢强硬一点,敢不敢,敢不敢?! ――不敢。 朵拉不理他,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对着贤基宝宝的小嫩脸香了一个,贤基宝宝很乖,等妈妈亲完,他主动地把自己的小嫩唇贡献了出去,涂了朵拉一脸口水,那动作熟练得,一看就知道平时是做惯了的。权志龙看得眼红,这是他老婆啊,他一张臂,把朵拉和贤基宝宝都抱进怀里,嘟着嘴,“我也要亲亲,我也要亲亲!” 嬉闹了一会儿,朵拉看了看时间,说道,“快八点了,你快去洗洗吧,我们贤基也该睡觉了。”她看了看权志龙身上那件已经被糟蹋得跟梅干菜一样的衬衫,“你没带换洗的衣服过来吧?正好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就是一套衣服,现在换上让我看看。” 朵拉从行李箱里把一个包装好的大盒子递给他,“生日快乐,志龙,今后就成年了哦!” 权志龙把贤基宝宝放在床上,双手接过,“谢谢阿朵。我能打开看吗?” 朵拉做了个手势,示意他随意。权志龙反复看了好几遍外包装,还拿手机反反复复拍了好几张照片,这才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礼花和包装纸。权志龙打开盒子,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整套的西服,衬衫、小马甲和外套,还有西裤、领带、领带夹、皮带和袖扣。 “西服是在伦敦的萨维尔街定制的,本来按照他们的流程,全手工定制的衣服还需要本人去试穿三次,来修改到最合身的程度。不过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没让你去,只让他们根据我的描述来做了,你快试试效果怎么样!”朵拉解释。 权志龙很是惊喜,但也有点为难,“我不太穿西服,感觉自己撑不开。而且我平时的衣服都是很潮流很时尚的那种,对于这种正装,我……额……”敬而远之。权志龙小心地看着朵拉的脸色,默默地把最后四个字重新咽下肚去。 “换句话说,就是五颜六色的奇装异服。”朵拉吐槽,“快去换,我想看!” 朵拉女王命令一下,小兵志龙只能乖乖听话,拿着衣服往洗浴间去了。没一会儿,就见洗浴间的门一开,权志龙有些扭捏地走了出来,时不时地耸耸肩膀,或者晃晃胳膊,和他平时那副霸气全场的模样截然相反。朵拉无语,“抬头挺胸收腹提臀!你平时的自信哪里去了?” 权志龙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被朵拉一说,他反而放开了,也不悄悄地去扯衣角了,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到朵拉面前,还转了个圈,摆了个都市精英的pose,压低声音说道,“阿朵,好看吗?” “……”朵拉无奈,“你不说话不搞怪的时候还不错。” 权志龙追问,“那我说话了呢?” 朵拉顿了顿才开口,“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怎么看怎么诡异。” 权志龙:“……” 朵拉仔细打量这他,“嗯,到了正经的场合,你别说话,脸也绷起来,别嬉皮笑脸的。还有,把背挺直,走路的时候一步接着一步稳重点,别像现在这样走路都感觉在踩着rap的节拍,蹦蹦跳跳的没个庄重样。把我说的注意点都做到了,你也能勉强把人哄住了。” 权志龙丧气,“阿朵,我有你说的那么差么?” 朵拉拍拍他的肩膀,“没有,你很好,只是你的风格和正装不太搭。” “阿朵啊,你还不如不要安慰我,有你这么戳人伤疤的安慰法么?”权志龙无语了。 朵拉笑笑,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下,“小点声,贤基宝宝快睡着了,别把他吵醒了,到时候闹得你晚上都没法睡觉。” 权志龙往她怀里一看,贤基宝宝闭着眼睛,微微张着小嘴,一副天真无邪的睡颜。权志龙有点着急,他贴着朵拉的耳朵小声说道,“他睡了我们怎么办?我还有一份秘密礼物要送给阿朵呢!” 权志龙说话时带出的热气呼在她敏感的耳廓,朵拉动了动,问他,“明天不行吗?今天你生日,怎么要送我礼物?” 权志龙犹豫了下,“哎呀你先别问了,这是我准备了好久的礼物,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的成年日,这份礼物今天送才有意义嘛!”说着,权志龙看了一眼贤基,语气很是郁闷,“我就知道,这臭小子一定是来讨债的。唉,我上辈子到底欠他多少啊!”权志龙无语望天。 权志龙看见朵拉满脸笑意,一点也没有担心着急的意思,脑中灵光一闪,“阿朵,你一定有解决办法的是不是?” “没有啊!”朵拉扭头。 “阿朵,阿朵阿朵阿朵,我的好阿朵,说嘛说嘛说嘛!”权志龙又开启了他的终极技能――撒娇卖萌大法,来攻略朵拉大boss。 朵拉被他磨得实在没脾气,没好气地说道,“珍妮就在隔壁。” 权志龙眼睛一亮,小小地欢呼了一声,“阿朵万岁!” 于是这两个无良的父母,在把小贤基哄熟睡后,直接把他丢给了珍妮,然后两人手拉手地跑去逍遥快活了,只留珍妮抱着小贤基看着紧闭的房门,摇摇头叹了口气,“sarah和权先生自己都还是孩子呢,真是活泼,还不如我们路易斯乖巧呢,小路易斯,你说是不是?” 贤基宝宝流着口水睡得正香。 朵拉坐在副驾座上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街景,灯火通明,“志龙啊,还有多久才到了,我们都走了一刻钟了。” 权志龙握着方向盘转进一条岔道,“很快就到了。” 权志龙在一个地下停车场停下车,然后掏出一条红色的布条,“阿朵,为了保持礼物的神秘,你先把眼睛蒙上吧!” 朵拉打趣他,“看来你准备得很充分嘛,我敢不遵君命么?” 权志龙帮她绑好布条,把她扶出轿车。由于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觉反而更敏感了。她清晰地感觉到权志龙牵着她进入了大楼,乘着电梯到达了楼层,最后是权志龙用钥匙开锁的声音。权志龙紧了紧她的手,“阿朵,这是我从去年就开始筹备的,我想给你一个家,我想和你成立一个家,今天这里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女主人,你愿意当这个家的女主人吗?” ------------ 109最新更新 在这个感人的时刻,朵拉内心深处的恶趣味又不合时宜地冒头了,“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权志龙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无厘头,他“砰”地一下把大门给关了,“不愿意?今天你是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本大王娶定你这个压寨夫人了!” 朵拉装作害怕的样子,“权大王怎么能强抢良家妇女,你别逼我,我可是会叫人的!” “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权志龙叉腰大笑,他贴在朵拉耳边,暧昧地说道,“不过小娘子叫人的声音不好听,本大王不喜欢,但你在床上的叫声可是娇得很,特别是‘不要了’‘慢一点’‘我不行了’这些――”权志龙掐着声音学道,“本大王最喜欢了!” 朵拉木着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惜权志龙正一个人说得高兴,完全没注意到她的表情。朵拉伸手,准确地掐住他腰间的软肉,狠狠地一扭,权志龙那猥琐的语气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惦着脚尖大呼小叫,“阿朵,阿朵,快放手,很疼的啊!那是肉啊不是衣服。” “还乱说吗?”朵拉不松手。 “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权志龙很光棍地直接认错,然后小声嘀咕,“我说得又没错,为什么不能说?女人心啊,海底针,真是搞不懂,哎~” 朵拉手动了动,又旋转了半圈,“你说什么?” 权志龙马上举手投降,“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嗯,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刚才那是风吹过,你听错了,我绝对什么都没说,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你还有人格吗?”朵拉反问,“你的节操都掉了一地了。” 权志龙:“……” 朵拉把蒙在眼睛上的布给扯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布置得很温馨的套房。她和权志龙此时正站在大门口的玄关处,玄关处做了个小小的衣帽间。房间的格局一目了然,以玄关为中心,左边是厨房和餐厅,还有一间小房间,小房间过去则是洗浴间。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间小书房,玄关右面依次是客厅和一大一小两个向阳房间。 餐厅里摆着一张十二人桌的长餐桌,餐桌上方垂下一盏铃兰花样的吊灯,清新可爱。厨房间里各种厨房用具、灶台冰箱都一应俱全。客厅里放着一台四十六寸液晶电视,一套布艺沙发围着一张原木茶几,茶几上有几个果盘,盛着一些糖果和瓜子。客厅连着阳台,阳台上摆着一个花架,上面摆了几盆花草,宽敞的阳台上还布置了一个小小的秋千架。 ①38看書网架是嵌入墙壁样式的,书桌和椅子也都齐全,甚至书桌上已经摆了一抬台式电脑。三间房间里的床柜都已经备好了,被褥也已经都铺好了,正如权志龙所说的,这里什么都准备齐全了,就差人入住了。 权志龙一边带着朵拉参观,一边不着痕迹都观察着她的脸色,看看朵拉是不是对他的布置满意。朵拉面带微笑,愣是一丝变化也没有,让权志龙不由得心情忐忑起来,不是吧,难道他的阿朵不满意?应该不会啊,他都是按照她的品味来布置的,连他最爱的撞色系和夸张系他都依依不舍地抛弃了呢! “阿朵,你喜欢吗?”权志龙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朵拉的眼睛。 朵拉笑着点头,“很喜欢,完全是我的风格嘛!”说着她疑惑地问道,“我们志龙的标志在哪里呢?” 权志龙挠挠头,“我喜欢的比较夸张啦,色彩很鲜明很浓烈的,我有几次见阿朵不怎么喜欢,就按照阿朵喜欢的淡雅系来布置新居了。” 朵拉心里感动,她摸摸他的脸,“爱不是迁就,而是相互包容,单方面付出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没有哪两个人生来就能顺利地相处交往的,彼此之间都会有一个磨合的过程。就像我喜欢淡淡的,而你喜欢鲜艳的。你是我的男朋友,你都能为了我舍弃你的爱好,我又何尝不能为了你试着去喜欢你所喜爱的风格呢?” 权志龙眼睛一亮,朝她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阿朵你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在我看来,主卧淡紫色小团花簇的被罩不如大红玫瑰花样的好看,还有窗帘,咱们不用天鹅绒外罩蕾丝细纱的,改成不规则几何图案的好不好?另外,客厅的电视背景墙,我们重新做一做,用黑底金丝勾勒花纹怎么样?还有……” 朵拉闭了闭眼,“权志龙。” “在!” “闭嘴。” “……额?” “刚才你在梦游,我什么都没说,这套房子的装修我很满意。” “哎哎哎?” “就这样,不许变了。” “……不要啊阿朵!” 或许是化“悲痛”为动力,或许是因为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这晚的权志龙格外卖力,似乎要把和朵拉分离几个月中积攒下来的热情和精力都发泄掉。迷离的灯光,昏暗而朦胧,勾得人心底蠢蠢欲动。汗湿的头发,滴落的汗珠,晕红的双颊,粉嫩的娇躯,伴随着阵阵粗喘低吼、轻吟浅泣,在卧室中久不停歇。 男人与女人天生的力量差异,让朵拉感到十分挫败。她抬头看着权志龙专注奋斗的神情,感觉到他一下下越发用力深入的撞击,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就此看来,他根本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朵拉很想反攻,把权志龙当野马骑一下,品尝一下全力掌控他感官的美妙滋味,但她此时是有心无力,只能看着权志龙一脸沉迷地沉浸在这场肆意欢畅的□中。 对于朵拉而言,最丢脸的事莫过于被权志龙硬生生给做晕过去。当然,更丢脸的是她被身上熟悉的欲望给惊醒后,竟然惊讶地发现他居然还在她的秘密花园里流连忘返、辛勤耕耘。朵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沙哑着声音说道,“权志龙你够了,你都不准备睡觉了么?” 权志龙眯着他那双波光潋滟的凤眼,一脸沉醉,“谢谢阿朵的夸奖,我不累,可以继续的。”说着还故意用力往她深处重重地撞了几下。 丫混蛋!朵拉险些被他出其不意的攻击给撞岔气,连忙深呼吸了两口稳住,恨恨地说道,“可是我累!” 权志龙毫不在意地说道,“阿朵你尽管睡,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睡你的,我做我的,我不会打扰你的,快睡吧,晚安,mua~”权志龙俯□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还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示意她尽管休息不要客气。 朵拉无语,这家伙的体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和他这小身板完全不搭嘛!权志龙动作停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咬牙切齿,“我亲爱的阿朵,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小身板,我的体力到底有多好的!”说着,他两手握着她的腰,埋头冲锋了起来。 朵拉瞪大眼睛,不会吧,难道她在无意之间把这话给说出来了?朵拉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很有种无语望天的感觉。 好吧,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别人质疑他的能力,特别还是他的心爱之人,而对于死爱面子的权志龙而言,在朵拉面前爷们不起来已经很伤自尊了,如今还被朵拉怀疑了他的能力,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对于朵拉无意间踩到他痛脚的行为,权志龙直接炸毛了,他今天非要给他的阿朵好好展示一下他的雄风,好让她知道什么是男人尊严(……)! 朵拉后来直接昏睡过去了,也不知道权志龙到底是什么时候休息的,她醒来时,只看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很是明亮,就知道现在已经是很晚了。薄被下的两个躯体四肢交缠,她被权志龙整个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而他把头埋在她肩窝处睡得正香。 朵拉轻轻动了动手和脚,冷不防“嘶”了一声,她只觉得四肢酸软无力,全身像是被重型卡车碾过来碾过去,来来回回一百遍啊一百遍。室内萦绕着一股浓烈的麝香味,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反而愈发悠远起来,连床褥上的阳光味道,都被压住了。 感觉到朵拉的动作,权志龙很快就醒过来了,他眼睛也没睁开,在朵拉脖颈处蹭了蹭,小声嘟哝道,“阿朵别闹,再睡会儿,乖啊……” 睡你个头!朵拉瞪他,可惜权志龙完全没看见。朵拉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道,“志龙啊,贤基宝宝饿了。” 权志龙条件发射地直挺挺坐起了身子,头上还翘着一绺呆毛,满脸懵懂。他使劲眨了眨眼,再眨眨,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四下一看,“贤基呢?” 因为他的动作,朵拉分明感觉到隐□没了阻挡的物事,里面被堵住的东西汩汩地流了出来。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地说道,“跟你说了几次了,老是不记得,一会儿你给老娘买药去!” ------------ 110最新更新 权志龙嘟着嘴,小脸皱成一个包子,伸手揉了揉眼睛,很是呆萌可爱。他“唰”地一下,又直挺挺地躺了下去,拎起被子往头上一蒙,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龙龙已经睡着了――”说着,还发出一阵响亮的呼噜声。 朵拉:“……” 对这个逆生长的大龄儿童表示无语,朵拉懒得理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腰肢一阵酸软。她一手撑腰,一边揉着,一边回头狠狠瞪了那个装死的小男人一眼。权志龙没听到朵拉的声音,忍不住偷偷把被子拉下一点,只露出他的一双眼睛,却没想到正好和突然回头的朵拉四目相对,权志龙呆了呆,飞快地重新把被子拉了上去,盖住头,又打起了呼噜。 朵拉:“……” 朵拉望天,对于这个正在不停地刷新心理年龄下限的男人,她能说什么?原来他还能保持一下成熟男人的稳重和严肃,但自从两人正式交往以来,他就开始逆生长了,或者说,他是开始暴露本性?卖萌与撒娇齐飞,装嫩和扮乖一色,朵拉几乎有种错觉――她在家养了两个贤基宝宝! 不过好在,朵拉对于他的这种变化并不讨厌,反而还挺享受他的需要。权志龙很粘人,似乎无时无刻都需要着爱人的鼓励和夸赞,而朵拉,性格中是偏向强势的,她习惯于掌控全场,对于权志龙对她的依赖和需要,她觉得很满足。 当然,最快乐的还是贤基了,朵拉妈妈整天忙于工作,都没空陪他玩,有空陪他的时候也是以严母的形象出现。珍妮虽然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但也不会像权志龙一样会全无形象地陪他嬉笑打闹。别看贤基宝宝一岁还没到,但他的智商堪称妖孽,小小年纪就很会看眼色,知道整个家中妈妈是最不能反抗的,爸爸是最好欺负的,他是吃定权志龙了。 朵拉揉着后腰,看着一地凌乱的衣物一阵头疼,她随便捡起一件衬衫往身上一披,一边叮嘱道,“权志龙,赶紧起来,给我下楼买药去。”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朵拉只觉一阵大力传来,眼前一阵晕眩,眨眼间她就被权志龙给扑倒了。权志龙跟她脸贴着脸,像只眷恋主人的金毛,在她脸颊处不停地蹭啊蹭。朵拉顿了顿,“权志龙,你又怎么了?”语气很是无奈。 权志龙抬起头,和她唇贴唇,鼻尖对鼻尖,“阿朵,都说不要连名带姓地喊我,叫我龙龙,龙儿我也是能接受的……”他的手不甘寂寞地探进松松垮垮的衬衫里面,顺着朵拉滑腻微凉的肌肤一路往上,攀上那座高耸的玉峰,捏了捏,这才陶醉地半眯着眼睛说道,“阿朵,你知道男人最爱看女人什么时候的模样吗?” 不等朵拉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是早晨醒来时,心爱的女人穿着自己衬衫的时候。”他把头埋在朵拉肩膀处深深地吸了口气,语气荡漾,“阿朵,我好幸福啊!我爱你,我最爱你,我爱死你了嗷~阿朵阿朵阿朵阿朵阿朵~” 权志龙用力压了压腹部,朵拉只觉一样坚硬的东西隔着薄被顶在她的小腹上。权志龙轻轻地往她的耳朵里吹了口气,成功地让她怕痒似的缩了缩肩,不由得笑眯了眼,“阿朵啊,你感受到我对你的热情了吧!我家小兄弟也很想你啊,你看,他这么热情,你妹妹想不想他啊?” 朵拉瞪大双眼,权志龙这家伙的精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这瘦弱的小身板完全看不出来嘛!她的眼神挑剔地在他光裸的身躯上巡视,从他形状优美的锁骨,一直到他已经形状分明的腹肌,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他这段时间里一点也没有放下锻炼,倒是真的把他的肌肉给锻炼出来了,嗯,很不错! 权志龙看到她满意的目光,心中得意,忍不住双臂用力,鼓起手臂上的肌肉,又使劲吸气显露出胸肌和腹肌,活像一只趾高气昂的花孔雀,看得朵拉忍俊不禁。朵拉上回在他面前欣赏欧美男星的肌肉,他酸了一句,结果被朵拉无意间的一句“身材瘦削”给打击到了。 自从那次之后,权志龙就在心里憋了一口气,日日锻炼不断,硬是把肌肉练出来了,原来身上还有点虚胖,肚子摸上去有点肉肉的感觉,现在就是硬硬的。权志龙发现他现在穿衣服更帅气,唱歌时肺活量更大,跳舞的时候也更有劲了,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果不其然,小心眼的权童鞋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这一晚上把朵拉“折磨”得欲仙欲死,不断求饶。虽然他脸上绷着表情,但心底别提有多畅快了,但他也付出不小的代价,只看他肩头那个齿痕鲜明的牙印,和他背后那纵横交错的红痕,就知道战况有多激烈。 一开始权志龙没把注意力放在身上的伤痕上面,这时候想到了,刚刚被他屏蔽掉的痛觉也自然而然地如实反映到了他的感官里。他微微动了动肩膀和后背,忍不住“嘶”了一声,只觉得肩头和背部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权志龙扭头看了看自己后背上的景象,满脸得意,像是得了了不起的英雄功勋,高抬着头炫耀,“阿朵你看,原来你是这么的渴求我啊――” 看着他那副洋洋得意的神情,朵拉很想给他一拳,打掉他脸上让人牙痒痒的坏笑,不过她的手脚都被权志龙压住了,她动了动,没有挣脱开来,给了他一个白眼,“放手。” 权志龙把她的身体当成床垫,左摇右摆地蠕动,果断地拒绝,“不要。”权志龙眼珠一转,建议道,“阿朵,我们给小贤基添个妹妹吧!” 这孩子还在做梦没有清醒吧?朵拉震惊地看着他。 权志龙却是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阿朵,你看,小贤基快两岁了,等小妹妹生出来的时候,他都三岁了,这个年纪的他已经很懂事了,正好给他一个小妹妹让他从小培养出责任感来。而且,独生子的生活太孤单了一些。阿朵,你说呢?” 朵拉这时已经很好地压下了心里的惊讶,毫不留情地吐槽,“权先生你太过异想天开了吧?眼前贤基的问题还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你又想往上继续再添一个麻烦吗?与其想这种还见不到踪影的事情,你不如多考虑一下,当你们可爱的杨社长知道贤基的存在时,他会有什么表情。” 权志龙想起杨贤石那皱成一团的菊花脸,抖了抖,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太过畅快,他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有一堆的事情没有解决呢! 权志龙顿时泄了气,张着四肢无力地瘫倒在朵拉身上,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耷拉着脑袋的金毛,还嘴里呜咽着朝主人伸过头来求安慰求抚摸。朵拉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柔软圆润,她像是玩上了瘾,揉得权志龙痒痒的,想躲也躲不掉。 “阿朵……”权志龙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见她丝毫不为所动,连忙转移话题,“阿朵,前两天一直送你花的那个‘玫瑰先生’你拒绝了吧?”话中的酸味十里外都能闻到。自家的女朋友就是太过优秀了,才引得众多苍蝇蜂拥而至,他没法亲自到场把那些苍蝇通通拍飞真是太可惜了。权志龙一面为自家女人的优秀骄傲,一边又忍不住喝了一缸接着一缸的陈年老醋。 朵拉轻轻哼了一声,突然板着脸,冷淡地问道,“听说你这次主打歌mv的女主角是你心心念念的j小姐啊!” 秋后算账!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哐”地一下砸在权志龙的头顶,砸得他眼冒金星。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也算是摸到了一些朵拉的性格,知道她是个领域感很强的人。他这个男朋友对她而言就是她的所有物了,这时有人觊觎自己的东西,她自然心里不爽,偏偏自己还去撩拨她,这不正好撞在她的枪口上嘛!权志龙顿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权志龙只能额头滴着冷汗,手忙脚乱地解释,“那个我真的是不知道啊!你也知道的,我们的mv主角都是公司出面联系的,我们也是到了拍摄的那天才知道是她啊。她是s/m准备力捧的新艺人,我也不知道社长和李秀满理事达成了什么协约,竟然让社长同意用她了。” 朵拉撇嘴,“你就不能拒绝吗?” 权志龙泪汪汪,“胳膊拧不过大腿嘛!”他见朵拉虎着脸,连忙说道,“不过我也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我对社长这个决定的不满。”见朵拉好奇地看过来,他解释道,“本来mv中我是男主角啦,就是我和top哥抢女主的剧情,不过我见不能把女主换掉之后,我就让胜利当男主了,我就成了个打酱油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jj这是肿么了,刷了大半个小时还是进不了后台,过了十二点倒是能行了,晕死,给j受跪了! 今天上午无意间逛到权志龙吧,有神通广大的vip解读了龙哥前几天的综艺《thank you》,翻译到龙哥说起结婚和理想型的话题上时,满满的都是粉红,然后大家得出结论:龙哥这是恋爱了,正在为公之于众做准备。顿时姐的玻璃心“哗啦啦”碎了一地,龙哥有主,千古伤心啊……泪奔! ps:悲愤的阿碧用360浏览器找“权志龙的女朋友是谁”这个问题,结果看到一个回答很是奇葩:你能先告诉我权志龙是谁吗?当时就笑喷了……唉,龙哥啊―― ------------ 111最新更新 本来是自己吃醋,没料到最后却是惹得朵拉翻脸,权志龙求爷爷告奶奶,又是赌咒又是发誓,好一番折腾才总算让朵拉揭过了这件事。看她脸上重新有了笑模样,权志龙夸张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长长地吁了口气,心中暗道李真媛就是个祸头子,以后一定远远地看见她就躲。她一出现就没什么好事,下次再因为她把朵拉惹毛了,朵拉可真的要收拾他了。 其实朵拉心里也知道权志龙如今对李真媛没什么心思了,但男人嘛,天生犯贱,欠抽、欠骂、欠打、欠虐,一不留神风筝线放得松了,他就不小心怜香惜玉了。或许并不是他心里并没有在意什么旧情难忘,但对于女人,特别是一个美女,还是一个求而不得的曾经心上人,就算现在对她没什么感情了,但做事留一线,或者顺便搭把手帮个忙还是会的。 古人有句俗语,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正说明了对于男人而言,求而不得的东西才是最刻骨铭心的。而且人的感情又不是数据程序,不会摁下删除键就能删个一干二净的,肯定有会痕迹留下。按照权志龙一贯多情又长情的性子来看,他还需要朵拉时不时地敲打一番,省得一不注意就上房揭瓦了。 两人打理好自己,权志龙等不及似的要回酒店,想把贤基宝宝接到身边来,他都好长时间没跟贤基宝宝尽情玩耍了,虽然从贤基宝宝昨天的表现上来看,他还没忘记他这个爸爸,但权志龙觉得他们父子之间还是要好好巩固巩固父子之情才好。听说朵拉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回美国了,到时候他都不知道该隔几个月才能和贤基宝宝见上一面呢! 见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朵拉丝毫没被他影响,仍然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咽下嘴里的三明治,她悠悠地说道,“那我们兵分两路,你去酒店带孩子吧!” 权志龙不解,“你呢?” 朵拉抿了一口豆浆,“我准备喊幼真出来聚一聚。” “啊?”权志龙张大了嘴,“那贤基怎么办?” 朵拉很淡定,“凉拌!不是有珍妮在嘛!” 权志龙:“……” 朵拉笑眯眯地朝他挥挥手,“再见~” 权志龙嘟着嘴,一屁股在朵拉旁边坐了下来,“不行,阿朵太容易招蜂引蝶了,我要待在阿朵身边看着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大尾巴狼接近我的阿朵一步。”权志龙握拳。 “噗――”朵拉笑喷,大喇喇地翻了个白眼,“与其把你的注意力放在没有必要的我身上,还不如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着你自己周围聚集的那堆烂桃花吧,权leader!” 权志龙眨巴着那双细长的凤眼,高高抬着精致的下巴,一副傲娇的小公鸡模样,极为自恋臭屁地炫耀,“没办法,谁叫哥长得这么帅,太有魅力也是个甜蜜的烦恼啊!”还伸手用力撩了撩刘海,包子脸摆出四十五度望天的角度,眼神朦胧迷离地遥望远方虚空处。 “咳咳咳……”朵拉被呛地直咳,一边忍俊不禁,捂着嘴笑得浑身打颤。 权志龙连忙一大步迈过来,伸手给她拍着后背,眉飞色舞,“我们阿朵也被哥的风采迷住了?”他连连朝朵拉抛出一个个夸张的媚眼,顺便接连不断的飞吻,那副搞怪喜感的表情不仅没能把朵拉安抚下来,反而逗得她咳得更厉害了。 “志龙啊!”朵拉勉强压下笑意,“你起床的时候又没吃药吧?” 权志龙:“……” 朵拉见权志龙脸上难掩忧色,眼珠一转,就知道他在担心贤基,安慰道,“没关系的,我上班去的时候,也是珍妮在家里一手带他的。如果你实在放不下心,那你就去酒店吧!” 权志龙连连摇头,他皱着眉细细考虑了会儿,提议道,“今天正好是周六,我爸妈都放假在家,他们也很想贤基的,要不我们出门前先把贤基送到我家去?也让我姐姐看看贤基,她只从照片或者视频上看过贤基,真人一次都没看见过呢!” 权爸爸在公司上班,权妈妈是个家庭主妇,自从他们夫妻俩跑到中国看过朵拉和贤基后,后面陆陆续续又飞过来了几趟,不过还是权妈妈单独过来的时候居多,毕竟权爸爸还有工作要忙,公司有时候也要加班什么的。权妈妈邀请了几次朵拉回韩,只是朵拉的工作忙碌,连双休日都要腾出来处理她事务所之外的各种投资产业,实在走不开。 “权爸爸权妈妈不知道我这次来韩国吧?”朵拉挑眉,见权志龙点头,她继续问道,“这算是惊喜吗?” 权志龙望天,“估计是惊大于喜吧!” “等等!”朵拉突然反应过来,如果他们把贤基送到权家去,那岂不是代表着她这个丑媳妇第一次登门?朵拉懵了一下,她……她还没做好这个见公婆的准备好不好?虽然和权爸爸权妈妈见过好几次面了,彼此感觉都不错,但这次是到权家去,是权志龙的大本营,意义完全不同啊! 看朵拉表情纠结,权志龙的心提了起来,连忙问道,“怎么,阿朵要反悔?” 朵拉愁眉苦脸,“你一个人把贤基送过去吧,我在外面等你过来会合。” 权志龙一脸不解,他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话出来。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嘴角勾了起来,“哦~我知道阿朵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了,嘿嘿嘿!” 朵拉被他猥琐的笑声冻得抖了抖,斜眼,“为什么?” 权志龙挤眉弄眼,拖着声音打趣她,“原来我们阿朵是害羞了~不过不要紧啦,丑媳妇还是要见公婆的。再说了,你都和我爸妈见过这么多次面了,和我老姐也视频过,这次不过是到我家里吃顿饭,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正好正正名嘛。而且只要一看到小贤基,我爸妈就知道你肯定回韩国了啊,他们都邀请过你好几次了,回了韩国你都不去我家看看,这也说不过去吧?” 朵拉僵硬,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不过她的心却是提了起来,不停地骚扰权志龙,“志龙啊,你说我第一次到你家去应该穿什么衣服呢?我这次过来没带什么行礼啊,本来就只打算给你过生日的,没准备住多久,我们先去买衣服吧?还有,你爸爸妈妈喜欢什么东西啊?你姐姐有什么偏好吗?我们买什么好啊?” 哪怕平时再淡定冷静,这个时候也要手忙脚乱了。权志龙看着朵拉在衣帽间里团团转,衣帽间里有一些朵拉的衣服,一部分是他事先给朵拉置备的衣物,还有一点点是朵拉昨天带来的,没一会儿工夫,朵拉就把衣帽间翻了个底朝天,中间的沙发茶几上堆满了各色衣物,一片鸡飞狗跳的景象。 权志龙双臂环胸,斜倚在衣帽间的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朵拉不复以往的淡定从容,但在他的眼中,她现在这副几乎要抓狂的模样却是美到无以复加,虽然她的鬓发微乱,衣衫不整,甚至面容表情也带着焦躁,但她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他。只要一想到朵拉因为他而走下云端,权志龙就觉得心口一阵火热。 权志龙看了会儿,也觉得自家衣帽间的衣服太少了点,而且大多都是很活泼粉嫩的,貌似不太适合朵拉初次登门。他看了看时间,提议道,“我看这样吧,①38看書网中午了,现在回家的话,可能我们到家的时候我爸妈他们饭都吃好了,不如我们俩先去买衣服,顺便吃个饭,然后下午再回去?” 朵拉闻言便同意了,权志龙打了个电话给珍妮,跟她说了下今天下午的行程,然后两人直奔明洞而去。朵拉和权志龙的动作很快,因为有了目标,没一会儿两人就选了一件纪梵希的高腰小碎花连衣裙,剪裁简洁明快,却又透露着一股低调的优雅奢华。香奈儿的白色针织小外套,manolo blahnik银色镶钻高跟鞋,另外配了一枚蓝宝石人鱼胸针。 西餐厅里,权志龙熟门熟路地点餐,朵拉拨了崔幼真的电话,没想到竟然没人接,朵拉连拨了十来次也没人接通。正在朵拉跟手机杠上的时候,权志龙去上洗手间了,没想到一会儿他就飞奔了回来,带出的风甚至刮乱了朵拉的发型。 “阿……阿朵。”他喘着气,脸上却是十分兴奋的笑容,“我看见top哥了!” 朵拉拢了拢头发,挑眉表示不解,假期人家也会出来玩的啊,他到底在激动个什么劲啊? 权志龙领会了她眼神中的疑惑,连忙解释道,“但他是和幼真姐在一起啊!” 朵拉沉默地看着手里的手机,“……” ------------ 112最新更新 崔幼真苦大仇深地看着捧在手里的手机,看着屏幕上来电显示的朵拉之名久久不能回神,任由屏幕不依不饶地一闪一灭良久,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彻底黑了下来。看到朵拉不再继续拨她电话,她才小心翼翼地呼了口气,脸上放松下来。 top手肘撑在桌面上,一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崔幼真,把她一系列的面部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他状似无意地探过头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突然开口问道,“幼真姐……为什么不接朵拉姐的电话?” 崔幼真眼神飘忽了一下,对啊,明明她和朵拉一直联系的,为什么今天看见朵拉的来电,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抓奸在床”呢?这突如其来的心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随后她怨念地看着对面的top,只见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不复以往的冷酷漠然,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目光专注,这不经意间的温柔邪魅让她瞬间看晕了眼。 “崔胜贤!”崔幼真愣了会儿才回过神,顿时脸黑了,低喝道,“你又在对我使美男计!” top轻勾嘴角,低沉醇厚的嗓音犹如上好的丝绒,“我们幼真不是很享受?” 崔幼真瞬间脸红,热气腾腾几乎能煎蛋,她恼羞成怒,“你才享受!你全家都享受!” top也不回话,只用他那双电眼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蕴含了千言万语,硬是把崔幼真被他撩拨出来的火气给压制了下去。他轻声说道,“幼真姐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吧?” “……”崔幼真有点懵,话题跳跃得太快,她一时间跟不上他的思维节奏啊。 top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因为成小姐和我们志龙的事没有对你隐瞒过,你是全程参与在内,看着他们从陌生人走到现在的,因为你们是好朋友,而我是志龙的亲故,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但你从来没有跟成小姐提到过,所以你觉得尴尬了,对不对?” 崔幼真条件反射地反驳,“谁说我们在一起了?” top宠溺地给她顺毛,“好好好,我们没在一起。”但他的语气却是十足的敷衍,表情也是毫不在意,就差没直接在脸上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你无理取闹我也甘之如饴”这行大字了,惹得崔幼真一阵气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才好,只好嘟着嘴扭过身,一个人气鼓鼓地生闷气。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就在气氛逐渐变得尴尬起来的这当口,以往跟众多狗仔记者斗智斗勇训练出来的直觉让top感觉到自己正在被人窥视中,他脸色一变,飞快地看了对面犹在赌气的崔幼真一眼,目露担忧,若真是狗仔,那么传出绯闻后只怕崔幼真就躲不开这团漩涡了。top抬头往旁边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西餐厅并没有和其他饭店餐馆一样,设置全封闭的包厢,它也没有所谓的公共座位,它全场座位用各种材料隔成一个个半封闭的隔座,或是多宝阁,或是微型绿化带,或是宽大的沙发扶手,或是半卷的竹帘等等,十分雅致可爱。 top和崔幼真选的座位靠里,是用多宝阁隔出的一小块私人空间。此时倒映在top眼中的,正好是从多宝阁后面探出的两颗脑袋,一上一下,齐刷刷地打量着他和崔幼真,目光饶有兴趣,一副打酱油凑热闹的围观群众模样,看见top看过来,他们还不约而同地朝他一笑,伸出一根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嘘”的动作。 top还在愣神中,呆呆地点了点头,却是太过震惊一时回不过神来。没一会儿,崔幼真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她转头去看top,却见他瞪圆了眼睛,张着嘴巴看着门口,一脸傻样。崔幼真飞快地扭过头,对上朵拉戏谑的目光,朵拉还心情很好地朝她挥了挥手,顿时和top一样陷入了呆滞。 朵拉见两人都变成了风化中的石雕,怏怏地放下欢快挥舞的小手,语带沮丧,“志龙啊,看来我们两个不速之客很不受欢迎啊。唉,某人见色忘友,有异性没人性,姐的心都碎了。”朵拉抬高声音,成功地把top和崔幼真从石化状态中召唤回来。 崔幼真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两颊粉粉的,好似春风枝头那朵最娇艳的桃花。不过她和朵拉是相交多年的密友,因为朵拉的关系这一年多来她和权志龙也混熟了,其实她和整个bb五人的关系都很不错。基于权志龙和贤基,虽然几人并没有直接相处过多少时间,但bb四人和朵拉的交情也不浅,只是从没人把崔幼真和top放在一处想过,所以朵拉才那么难以置信。 朵拉两手臂撑在权志龙背上,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权志龙扎着马步弓着腰,努力保持着平衡的姿势,好让朵拉趴得更安稳些。听见朵拉哀怨的话,即使知道她是在逗弄top和崔幼真两人,但他还是忙不迭地安慰道,“我们阿朵这么好,谁会舍得让阿朵伤心难过啊!谁让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找他算账去。”说着,他还特意看了top和崔幼真一眼。 崔幼真一头黑线,语气很是不满,“喂我说权志龙同志,你的节操呢?难怪人家说老婆娶进房,媒婆踢过墙,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恩人的?”崔幼真表示对他毫无下限的妻奴行为很是鄙视,权志龙童鞋,你的夫纲呢? “节操和下限私奔去了。”权志龙一本正经地回答,随后反问,“幼真姐你确定你是我和阿朵的媒婆?” 崔幼真被噎了个半死,“喂我说,虽然我还称不上是媒婆,但我好歹也给你们牵过线搭过桥吧?我以为我们是亲故的。”崔幼真在“亲故”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语气,哪知权志龙半点注意没给她,因为朵拉从他背上站起来的时候脚不小心扭了一下,他正在柔情似水地安慰心上人呢,看得崔幼真又是一阵气结。 看见心上人被自家leader各种欺负,即使年纪是哥哥但平时常年生活在弟弟的压迫之下的top还是硬着头皮为心上人出头了。“我说志龙啊!”top的语气极为深沉,“不管怎么说,幼真姐也是你的前辈,他还是朵拉姐的密友,你尊称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吧。”说着,他闪着星星眼期待地看着权志龙。 权志龙没理他,先把朵拉扶到座位旁,义正言辞地把top赶到崔幼真身边的座位上,然后自己和朵拉两人大大方方地占据了他的座位,这才抬头朝他粲然一笑,“top哥~”权志龙甜甜腻腻地唤了一声,top心头一跳,眼前只剩权志龙的一口小白牙在晃悠,“作为你的队长大人,我必须对于你此时的行为表示万分的支持和热烈的应援。” 饶是一向外星如top,此时也不免对权志龙的思维甘拜下风,更别说是一向三观正常的崔幼真了。只见他们二人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权志龙。朵拉却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有灵犀地对着权志龙一笑,权志龙回了个心知肚明的笑容。 权志龙双手合握成拳放在胸前,娇羞地嗔道,“我就知道top哥最疼我了。我和阿朵昨天还在烦恼我们之间的事还有贤基,遮着藏着一时可以,一辈子却是不现实,而且我也不舍得让阿朵和贤基一直在地下,但我们可以想象贤石哥知道贤基的存在后那恐怖的表现,想想就觉得可怕。但是现在呢,有了top哥和幼真姐的亲身赞助,我觉得这关我一定能过去了。” “为什么?”top没能跟上他的思维节奏,傻傻地问道。 “法不责众嘛!”权志龙那口闪亮的小白牙上“叮”地一声闪过一道白光,top和崔幼真好像看到他额头上悄悄长出了两个小恶魔角,身后的倒三角小恶魔尾巴还在欢快地一摇一晃,看得他们两个一阵傻眼。 top:“……” 崔幼真:“……” 朵拉悄无声息地切下一小块牛排,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她笑眯眯地看着top和崔幼真两人被权志龙逗弄得一惊一乍,任由崔幼真朝她使眼色使得几乎要眼睛抽筋,她一点也没有为闺蜜救场的倾向,反而故作担忧地问道,“幼真啊,你眼睛抽筋啦?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 崔幼真被气得倒仰,她悲愤地控诉,“成朵拉,你和你男人都欺负我,你都不爱我了!” 她的那句“你的男人”让权志龙听得很顺耳,他喜滋滋地揽着朵拉的肩膀往自己身边靠了靠,骄傲地抬头,“谢谢夸奖。”但转眼他就落下脸来,一脸防备地看着崔幼真,“还有啊,阿朵爱的是我,她才没有爱你呢,你可不要败坏她的名声。” 崔幼真满脸荒唐,权先森,你又没弄清重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龙哥,你不要逼我,你要是真有了女朋友,我一定会忍不住在文中把你虐得欲仙欲死的…… ------------ 113最新更新 固然朵拉和权志龙都是一肚子坏水、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物,十分想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围观top和崔幼真的jq现场,朵拉也好报她被他们从头到尾蒙在鼓里的“欺瞒之罪”,但他们出发之前已经跟权爸爸权妈妈联系过了,也已经约定了时间,最后只能依依不舍地先行告退。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崔幼真和top才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气,对视一眼,心有戚戚。 朵拉平时已经和权家诸人混熟了,而且她也是个冷静淡然的性子,虽然一开始因为首次正式登门的缘故有些慌乱,叫权志龙白白看了不少笑话,但当她站在权家大门外时,她已经恢复了平时的从容。不过她眼角瞥见权志龙不停地瞄着她的神色,好像她下一秒就会紧张得昏倒似的,不禁哭笑不得。 权爸爸和权妈妈多日不见贤基,又在今天早早地被告知朵拉和贤基会过来,一早就在家里望穿秋水,每个几分钟就问下权姐姐“现在几点了”“他们怎么还没到”“要不要打个电话催一催”之类的话,念得权姐姐头大如斗,索性拉了她的男朋友朴胜基躲到房间里去了。 听到门铃响,权妈妈“唰”地一下,跟瞬移似的一下子从勉强坐下的沙发上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看见权志龙手里抱着的贤基,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她招呼了一下朵拉,跟她拉了几句家常,便忙不迭地把贤基抱了过去,转身和权爸爸逗起孩子来,直接把朵拉和权志龙丢到一边去了。 权志龙看了直抚额,伸手握住朵拉的手,在她掌心轻轻握了握,安慰她权爸爸权妈妈是把她当成一家人看才随便了点,让她不要觉得他们怠慢。朵拉多精的一双利眼,便是权志龙不说,她也接收到权家父母散发出的善意,不过看权志龙对她这么体贴,随时关注着自己的情绪,她只觉得心里跟喝了蜜一般甜,朝他抿嘴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权姐姐看着他们这番粉红满满的互动,打趣他们,“唉弟弟恨嫁心切啊,瞧你们这腻腻歪歪的样子,好像一刻都离不得的,我都看见满屋子都是粉红泡泡了,还夹带着爱心气球呢,简直能闪瞎我的钛金眼。志龙啊,你能再娇羞一点吗?” 朵拉正在喝茶,听到权姐姐的吐槽,差点直接把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她这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果然权志龙正在各种抽风,见她看他,川剧变脸似的露出一脸无辜纯稚的模样,饶是已经对他的抽风见怪不怪的朵拉都被惊了一下,更别说脱离他的抽风状态影响多日的权家人了。更何况,现在的权志龙抽风功力比之以前,技能等级更是进步了一条街不止,也难怪震得权姐姐好一阵瞠目结舌,久久不能回神。 朵拉默默地收回视线,低头注视着茶杯里的茶水,水面微微荡漾,带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朵拉在心里默默为权姐姐和她男朋友默哀三秒钟。俗话说得好,落后就要挨打,同理可知与时俱进的重要性。忽略社会进步发展的后果,权姐姐此时的表现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内心的纠结郁闷无以言表。 朵拉不着痕迹地看着权姐姐的男朋友,朴胜基童鞋终于也维持不住他一贯温柔的笑脸,朵拉敢举双手双脚保证,她绝对看见了他的表情僵硬了,不止嘴角抽搐不止,就是他完美的微笑面具也裂开了一条裂缝。朴胜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只笑面虎,如今笑面虎都无法抵挡权志龙的抽风功力,只看这个,朵拉不禁对权志龙胡搅蛮缠、东拉西扯的技能等级一阵仰视。 不过笑面虎就是笑面虎,没一会儿,他就回过了神,意味深长地看着依旧一脸天真可爱的权志龙,然后转头去安抚自己女朋友去了。朵拉淡定地打量着脸上仍带着一丝惊吓表情的权姐姐,在他们没注意到的角落,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权志龙马上转过头来,眨巴着清澈透彻的眼睛,朝她飞了个飞吻。 朵拉面带微笑,表情纹丝不变,勾着唇角淡定地低下头去,继续研究手里的那碗茶,好像要从它身上看出一朵花来。自从他们两个确定关系以来,权志龙就越来越向幼龄化的方向逆生长发展,别说是娇羞装嫩了,更丢脸的事他都做得出来,她早就习惯成自然了。 朵拉记得有次他想让她尝试一下捆绑,朵拉觉得自己被束缚住,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控制下的感觉实在是太糟心了,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还义正言辞地训了他一顿,只说如果捆绑他,朵拉不仅不介意,反而很期待。任由权志龙软磨硬泡,朵拉都咬紧了牙不松口,结果权志龙无计可施,最后竟然给她躺地上撒泼打滚,当时惊得朵拉几乎灵魂出窍。 由此可知,我们亲爱的权先森的下限和节操早就掉了一地,碎成渣渣消散在风里了。 好半天,权姐姐才从惊吓中缓过气,抬头一看,又是一阵气闷。权志龙早就把她丢到脑后,正把朵拉圈在自己怀里,而他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人不时凑到一处小声说笑着,朵拉笑意盈盈,权志龙满面春风,时不时不依不饶地晃晃她的身子跟她撒娇。两人之间的气氛和谐而美好,似乎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自成一个世界,别人谁都插足不进去。 权姐姐嘟嘴,心里很不爽,暗骂权志龙这个见色忘姐的臭小子,真是个小白眼儿狼。权家遗传包子脸,权姐姐虽然比朵拉还大,但她一嘟嘴一鼓脸,那张秀丽明艳的小脸立马变成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跟权志龙十足相像,看着朴胜基忍不住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 权姐姐怒目而视,把对权志龙的怨气都迁怒到他身上去了,一副野蛮女友的样子,“谁让你捏我脸的?” 朴胜基推了推金丝眼镜,眼镜片上白光一闪,“你人都是我的,为什么我不能捏。”语气平平,甚至把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但偏偏大家都听出了他话中蕴含的深意,有志一同地齐齐朝她看去。 权姐姐的脸突然爆红,怒瞪,“你……你……你混蛋!” 朴胜基镜片上的白光又是一闪。他的容貌并不是十分英俊,但还是十分清秀的,再加上他周身温文尔雅的气质陪衬,还有鼻梁上金丝眼镜的加分,让他看起来风度翩翩,斯文温和。但偏偏这么一位温柔的男子,当他勾起一边嘴角坏笑时,硬是露出了一分痞气三分邪气,“谢谢夸奖,我还能更混蛋。”他意有所指。 朵拉抖了抖,这种只有小白狗血台言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究竟是肿么回事啊?这不就是广为人知的“邪魅一笑”么?“邪魅一笑”已经来了,“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还会远吗?导演,她真的没穿错片场吗?这位朴胜基童鞋应该在狗血八点档的现场或者琼瑶奶奶的剧本里吧?到底是她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还是这位朴胜基童鞋打开世界的方式不对? 这不科学! 朵拉心中的悲伤逆流成河,心里的小人果断otz…… 朵拉待在韩国的时间并不多,第二天上午就要回中国了。权爸爸权妈妈问过她的行程之后,一想到贤基不过在他们身边待了半天,就又要离开,虽然中国和韩国比邻而居,但那也是出国了,权爸爸权妈妈即使想念孙子,也不能常常来回跑,夫妻俩便抱着贤基不肯撒手,宝贝得不得了。 权妈妈一直想跟孙子离得近点,突然想起前些天听志龙无意间提起,好像朵拉正在和事务所中国分部的人交接工作,便问道,“我听说你在中国的工作告一段落了,之后能调到韩国来吗?” 回韩国?朵拉条件反射地想到成家那对极品父母、无处不在的狗仔记者,还有战斗力惊人的anti,而且以权志龙现在国民偶像的身份,她和贤基如果真的定居在了韩国,恐怕之后要比在国外更胆战心惊吧?要时时注意不能让自己和权志龙的身份曝光,和权志龙光明正大上街购物那是奢望,甚至还要面对媒体们天马行空的绯闻流言。 一想到自己和贤基要过这种生活在地下的老鼠日子,朵拉的心就一跳,心里的小人疯狂地摇头,不不不,死也不要这么憋屈!朵拉微微一笑,“劳烦权妈妈费心了。其实我也很想调回韩国啊,以前我一个人在外面,随便能过日子就敷衍着过了,现在有了贤基,各种事情都复杂多了,我也不能不为贤基考虑。” “只是志龙现在还在事业的上升阶段,此时我跟贤基可是万万不能被曝光出来的,不然他的事业就艰难了。韩国地方小,出个门碰到十个人,有七八个都是熟人,长时间不被曝光的概率太低了。这么想着,我还是带着贤基在美国再待一些时间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菇凉们,昨天没更,哦不,是前天了晕~今天总算有空更文了,大家留言催更哦,催就更~么么 ------------ 114最新更新 权妈妈很想把贤基给留下来,但她也是当母亲的,自然知道朵拉是不怎么愿意让孩子离开自己身边太久的,更何况她的暂居地从来不是韩国,这几天还在收拾行李准备回美国,总不能让人家母子活生生相隔半个地球的距离吧? 权志龙看他妈妈爱孙心切,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和朵拉都是工作狂人,又长期身处异地,本来相处的时间就不多,双方确定恋爱关系后,他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想念朵拉,恨不得时时和朵拉待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但只要和她处于同一空间中,他就很心满意足了。 让权志龙纠结的是,他虽然创作的时候日夜颠倒,而且因为一进工作室就忘我的状态被公司同事封为“录音室暴君”,只要有一星半点的地方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他就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录音,而且脾气急躁暴怒,一点情面也不讲,但相比较于朵拉的疯狂程度,他还是要甘拜下风的。 权志龙还记得那是上半年的时候,巡演结束后,杨贤石给他们放了半个月的假期,他前一天才和朵拉通过电话,说第二天会过来。因为是周末,他便郑重其事地邀约,想和朵拉一起去游乐园好好玩一玩放松一下,也算是一次难得两人世界。朵拉答应得很爽快,结果当他兴致勃勃跑到中国时,打开门一看,只有珍妮带着贤基在家。 珍妮见他黑了脸,连忙安慰他,说是朵拉已经四天没着家了,吃睡都在事务所呢,不仅白天忙得不得了,就是晚上也是天天加班加到凌晨的。她去事务所给朵拉送饭,朵拉不是在跟凯瑟琳几人开会,就是外出取证了,难得有机会能当面吃到她送的饭的,更别说电话了,珍妮打她电话,十次有九次是助理和秘书接的。言外之意就是朵拉能接他的电话已经很给面子了。 那天权志龙黑着脸坐在客厅里,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才等到朵拉回家。他本来还想拿乔一下,但他一见朵拉憔悴的脸色,还有眼睛下方的青色,犹豫了一下,果断把面子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直接扑上去嘘寒问暖了。 朵拉也觉得自己说话不算话对不起权志龙,便解释了一下原因,因为她本来估计今天能腾出空的,结果他们这个小组里一个同事昨天外出的时候出了车祸,他的工作就只能由他们几个人分摊了,所以即使今天是周末,也只能继续加班,不然下周开庭就来不及了。 得了她的解释,权志龙心里最后的那点点介意与不满也烟消云散了,只觉得朵拉看着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更瘦了,当她一脸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很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柔弱韵味,看得他眼睛都直了。权志龙连忙一叠声地叫珍妮给她做好吃的,发了雄心壮志一定要在他在的十几天里把她养胖一圈,听得朵拉哭笑不得。 朵拉住在中国的时候,即使从韩国到中国飞机只要三个小时都不到,但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是有限,更别说再过几天朵拉就要回美国了,这可是相距半个地球的距离啊!一想到这,权志龙就垂头丧气了,所以他想把贤基留在韩国,一来权妈妈想念贤基,二来也可用贤基来牵住朵拉,否则他怕朵拉这么没良心的女人,一到美国就彻底把他抛到脑后去了。 朵拉对他们的心思大致了解,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一是跨国搬家肯定会让家里忙乱一些时间,二来她和凯瑟琳重新调回美国的事务所也需要一些时间重新融入,毕竟他们离开差不多也快一年了,虽然平时也会联系,但总是和同事的时候疏远了些,这些人脉关系都需要重新维护。还有她的那群损友,知道她瞒下贤基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后,肯定不会放过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整治她一通才消气。 朵拉想着这段时间她肯定会忙得团团转,脚不沾地的,即使贤基跟着她也没有时间照看他,还不如暂时把他托付给权妈妈他们。她暗中观察了权家很久,确定他们是真心疼爱贤基的,也不曾因为他暂时私生子的身份而对他有所歧视和怨念,对她本人也是很好的,见权妈妈对贤基这么爱不释手,不由得有点心虚,貌似贤基和爷爷奶奶的相处时间真的很少。 晚上朵拉和权志龙带着贤基回家的时候,朵拉看见权妈妈和权爸爸对贤基很是依依不舍,一直都把他们三人送到小区门口,这才被她和权志龙好说歹说给劝了回去,他们再送下去就直接把他们三人送到家了吧?这副十八里相送的戏码看得权姐姐闷笑不已。 权志龙见权姐姐这么幸灾乐祸,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往外冒了。他眼珠一转,把权妈妈拉到一边跟她咬耳朵。权姐姐突兀地打了个寒战,惹得朴胜基连忙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到她身上。权姐姐若有所思地往权志龙和权妈妈那里一看,正好撞到权志龙不怀好意的笑容里,权妈妈一边听他说话,还一边不住地点头,两人神神秘秘的样子勾起她浓厚的好奇心。 “胜基oppa,我有种预感,志龙和妈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权姐姐幽幽地开口说道。 朴胜基的金丝眼镜镜片严重反光,他揽着权姐姐的肩膀,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呢!” 权爸爸盯着朴胜基搭在自家女儿肩上的那只咸猪手,眼里几乎冒出了火光,臭小子,那是他女儿,还不是你的老婆呢。还有,在准岳父面前就动手动脚的,真是太不像话了!权爸爸看朴胜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大尾巴狼,还是即将叼走自家香喷喷软绵绵的女儿的大尾巴狼。 朴胜基不着痕迹地往身后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权爸爸在往他搭在权姐姐肩上的那只手飞眼刀,如果眼神能具现化,他还不怀疑他的这只手早就千疮百孔了。朴胜基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嘀咕老丈人偏心,明明自己儿子把人家小姑娘给弄大了肚子,现在连孩子都生了,也没见老两口有什么偏激的行为,怎么他就揽一下他女儿的肩膀,他就拿他当色狼看了呢! 这时,权志龙挽着权妈妈走了过来,两人都是笑盈盈的,权爸爸连忙迎了上去,他对老婆儿子的悄悄话也很感兴趣啊。朴胜基见老丈人的注意力总算不在自己身上了,悄悄松了口气,这小舅子还是很有用的嘛!朴胜基忍不住给了权志龙一个感激的眼神,看得权志龙一头雾水。 朵拉看着眼前这场默剧,偏偏还不能笑出声,只能一个人在心里笑得肠子打结,一边拼命脑补小剧场,给他们配音自娱自乐。坐车离开之后,朵拉还是没忍住心底的好奇,向权志龙询问他对权妈妈到底说了些什么,让她这么容易就转移了注意力。 正好前面是红灯,权志龙停下车,一口小白牙很是闪亮,“想知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在这?”朵拉默默环视一周,宽阔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低头一看,怀里的贤基宝宝正在自顾自地玩手指,头上冒出三根黑线,“你搞笑吧?” 权志龙不以为意,直接探过身吻上她的红唇,惊得朵拉瞪大了双眼。权志龙本来只想蜻蜓点水,点到为止的,但她的滋味实在太好,他高估了自己的抵抗力,脑中又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昨晚朵拉在他身下婉转低吟、哭泣求饶的媚态,下腹一紧,索性把舌头伸了过去来了个火辣辣的法式热吻。 “滴滴滴!” 后面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惊醒了朵拉,朵拉脸一红,连忙把权志龙推了过去。权志龙的脸皮已经修炼到了比城墙墙角还要厚实的程度,他任由后面的车辆喇叭声越加高昂急躁,利落地系好安全带,朝朵拉抛了个媚眼,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添嘴唇,用大拇指诱惑地抚过,见朵拉瞪她,这才哈哈一笑,踩动油门飞驰了出去。 “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朵拉见他嚣张的模样,差点被气死。 权志龙斜眼,“人家都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人家是人家,你是人家吗?如果刚才被狗仔拍到了怎么办?”朵拉翻了个白眼。 权志龙不以为意,“拍到就拍到。” 朵拉不解,“你就不怕?” 权志龙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该死的,我真想现在开个新闻发布会,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朵拉:“……” 权志龙郁闷地说道,“刚刚看见小区里那对夫妻,一起推着婴儿车在楼下散步,我也想和阿朵一起推着贤基光明正大地走在路上啊!我仔细想了想,贤基都这么大了,我这个当爸爸的还从没有和孩子妈一起带着他外出散步呢。不说贤基,就是你,我也很少和你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外面吧?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很心酸,觉得自己很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心血来潮,看了一会儿家族诞生第二季,结果没撑过十分钟,就被雷了个半死otz……歪楼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全程装疯卖傻,以曝绯闻为卖点,把第一季的好口碑毁得一干二净,坑爹呢! 看了安妮海瑟薇翻拍窈窕淑女的定妆照,很美啊,不过还是没有赫本女神有味道~ ------------ 115最新更新 少年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总也不明白。就像现在的权志龙,刚刚还是兴高采烈眉飞色舞,下一刻就突然陷进自怨自艾中,头顶好像顶着一片乌云,还在不断地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朵拉沉默半晌,突然说道,“志龙啊,你这是青春叛逆期逆袭了吧?” 权志龙:“……” 朵拉低头给贤基擦了擦口水,“要我说,你这纯粹是吃饱了饭没事干闲得慌,才会没事找事胡思乱想。娱乐圈里,那些玩玩的,或者是存着借由绯闻上位博人气的不说,哪对认真恋爱、奔着结婚去的情侣不是遮着藏着的?完全曝光在镁光灯下的感情,就要时时刻刻接受着大众的关注和监测,明明一个小小的拌嘴,媒体上就会给你夸张到要分手的地步。” 朵拉顿了顿,继续说道,“这还算好的,要是公开了恋情之后,和别的异性走近了点,即便是问个好打个招呼,狗仔们就会大①38看書网,什么劈腿啊、爬墙啊、出轨啊,怎么震惊怎么来,反正他们的最终目的是销售量,爆料自然是越惊悚越好,才不管当事人的心情。” 朵拉抬头看向窗外,“一次两次还好,当事人可以安慰鼓励自己这一切都是媒体的造谣,然后和心上人互相勉励一定要坚持下去。但是狼来了的故事我们都知道,即使这种绯闻不是真的,但次数多了,即使对方再信任你,也会忍不住心里嘀咕,如果不是你行为不端,狗仔们能逮到机会造谣生事吗?他们为什么不传别人非要传你呢?” 朵拉似笑非笑地歪头看权志龙,“我不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听说你们圈子自有消息流通的方式,也对媒体的手段比较清楚,但对于我们这些外人来说,自然是媒体怎么说我们就怎么看,任由他们忽悠了。嗯,听说某人可是媒体的宠儿,不是昨天同这个姐姐跳舞,就是今天和那个妹妹吃饭,还写了无数的歌曲纪念自己的心上人,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哦!” 权志龙眼神一阵飘忽,连忙发誓表白乞求原谅,“阿朵,那是没有遇到你之前的事啦,如果我知道我会在将来的某一天遇到你,我一定心无旁骛专心等待你的出现。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时间转化器,所以只能麻烦你接手这个带着污点的我吧!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沾花惹草招蜂引蝶,我发誓。” 朵拉哼了一声,“如果你还继续沾花惹草的话,你以为我会点头和你在一起吗?” 权志龙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上帝保佑。” 权志龙见朵拉面色不豫,显然是想起他以前的各种桃色新闻,不由得一阵心惊胆战,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一筐筐地朝朵拉砸去,好不容易哄得朵不阴阳怪气了。一直到站在家门口,权志龙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一开始的话题不是他琢磨着想公开恋情的事么,怎么到最后发散到了他自我检讨的地步了?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歪楼的啊? 朵拉打开门走进去,发现权志龙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人正一脸郁闷地呆立在门口呢。 “喂,”朵拉挑眉,“你在门口傻站着做什么?等着喂蚊子吗?” 听到朵拉的声音,权志龙就跟听到了主人呼唤的金毛一样,把刚才的纠结一抛,乐颠颠地直奔过去,欢脱地喊道,“来了来了,阿朵等等我啊!” 朵拉抚额,她发誓真的看到了权志龙身后使劲晃动的大尾巴。 因为心里有了打算,朵拉一出权家就打电话给珍妮,让她返回国内,把贤基用惯的日常用品收拾好了拿到韩国来。因为权志龙置办的房子里并没有预留出给珍妮居住的房间,再加上这个小区是新开发的楼盘,朵拉就想着索性叫她直接再买下一套房子好了。 不过朵拉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刚才进入小区时在小区外围的围墙上,无意间看到的房地产开发商的名字,觉得很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崔幼真她家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么?既然是熟人,那就好办了,朵拉一个电话过去,果然,崔家内部留下了好几套环境风水都很好的楼盘,见是朵拉需要,崔幼真二话没说,直接就叫管家把钥匙送过来了。 权志龙抱着贤基,呆呆地看着那个穿着严谨的管家把一串钥匙交到了朵拉手上,然后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朵拉关上门后,一转身,就见权志龙站在她身后控诉地看着她,把她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朵拉抚着胸口。 权志龙各种羡慕嫉妒恨,“阿朵啊,你知道我是攒了多久的小金库,才把这套房子给买下来装修好的吗?”权志龙控诉,“当时为了买一套称心的房子,我可是足足跑了十几个新建的小区看楼盘,各方比较下来才决定的,可是你竟然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往自己名下又增加了一处房产,打击太大了啊,我有种吃软饭的幻觉啊!” 朵拉问道,“你攒了多少时间?” “一年不到一点吧!”权志龙想了想,回答道。 朵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吸金能力很不错。” 权志龙眼睛一亮,“真的吗?”小白牙晃啊晃。 朵拉感叹,“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韩国anti这么多了。” 权志龙被她跳跃性的心思弄得摸不着头脑,不由自主地反问道,“为什么?” “艺人的钱来得快啊!”朵拉也是一脸羡慕,“看看我们这些上班族,天天累死累活几乎要淹死在文件堆里,才能好不容易维持个体面的生活。你们当艺人的,就算在娱乐公司这么苛刻的盘剥下,短时间内就能吸金这么多的钱,大家当然羡慕嫉妒恨了。” 权志龙撇嘴,“别人不知道,阿朵还不知道吗?艺人的生活比普通人辛苦得多好不好?通告行程没玩没了,还有媒体狗仔四处追踪,连个隐私都难掩藏。即使自己安安分分的,还有人气下滑的前辈给你找茬添乱,一不留神就会被人家安上个罪名大肆打压。谈个恋爱都要被公司下禁令,一旦曝光就会粉丝脱饭,各种抗议。” 权志龙越说越悲愤,“我就不说别人了,就说我和你吧。或许阿朵没有仔细计算过,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别看我们认识一年半了,但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也好在阿朵没有嫌弃我,即使是不能光明正大只能在地下,也肯跟我在一起,平时也很乖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胡搅蛮缠,各种添乱,我能遇到阿朵,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三生有幸啊!” 权志龙讨好地朝朵拉笑了笑,朵拉轻轻地哼了一声,嘴角抿出一丝笑意。 权志龙晃了晃怀里的贤基,“你别看我们在镜头前面光鲜亮丽的,有时候我们为了拍一个镜头重复ng几十次,为了拍一张达到要求的封面,摆pose摆到手脚僵硬,不是我抱怨啊,实在是要累瘫了。更别说如果导演需要,夏天拍冬景,冬天拍夏景,不是被热死就是被冻僵,那是有苦都没处说的啊!” 朵拉往他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好了,知道你养家辛苦,来吃瓣橘子安慰一下。” 权志龙眼泪汪汪地看着朵拉,“我们公司在和艺人的条约中,收益虽然仍然是拿大头的,但对比韩国其他娱乐公司,已经是最人性化的了。几个大公司就不说了吧,练习生签约几年,艺人签约几年,基本上就是偶像明星的全部艺人生涯了,而且条约很苛刻。那些小公司更是凶残,那条件严酷得,都能把艺人给逼死。” 说到这里,权志龙有点物伤其类,声音也低沉了下来,“就是这样,其实各大公司中的艺人,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生活窘迫三餐难济的。而那些练习生,都是没有经济来源的,或者公司负责一部分食宿,我原来在s、m里时,还碰见练习生连烟都买不起,只能捡人家的烟屁股来过过烟瘾的。” 朵拉若有所思,“所以你对你公司的练习生态度普遍很好?” 权志龙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只是想着我也是从练习生走过来的,出道后也被前辈为难过,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最后只有几个人才能顺利出道,所以有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帮吧,毕竟大家都是在为梦想努力么。我作为公司的前辈,应该给他们做个好榜样。” “所以某些人就拿你当踏板,企图绯闻上位是不是?”朵拉恨铁不成钢。 权志龙瞪眼,“你怎么知道的?”不等朵拉回答,他就自说自话了,“我就知道是胜利那个小子,最喜欢在综艺节目上爆料,每次都让我听得心惊胆战,就怕他说出什么不合适的内容。现在竟然为了讨好阿朵把哥给出卖了,这臭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胜利果断躺着也中枪了。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叫浏览器屏蔽了java系统,所以部分网页不能打开,这是肿么回事??? ------------ 116最新更新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眨眼,一闭眼,转眼的功夫就到年底了。圣诞节前夕,朵拉终于把该完成的工作、该开的会议、该准备的方案都收拾妥当,实在腾不开的年终会议和股东大会,索性让聘请的职业经理出面了,然后一裹长长的围巾,拖着行李箱颠颠儿地一直奔向自家可爱的贤基宝宝。 自从八月下旬,朵拉因为工作调动和搬家的缘故就把贤基放在权家,说是给权爸爸权妈妈照顾,其实大多数时间还是珍妮在看顾。这样一来,朵拉一有假期或者空闲时间,甚至出差的间隙就跑回来看一看贤基,保证贤基不会在长时间不见她的情况下把她给忘个一干二净,如果贤基真的认生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三个多月,朵拉是真正当了一回空中超人,累得都瘦了一圈。要说这期间最高兴的是谁,莫过于权志龙了,以往都是他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地找借口飞去看朵拉和贤基,现在权爸爸权妈妈很给力,已经把贤基留在韩国了。因为贤基的缘故,朵拉也不像以前那么排斥韩国。三五不时地就能和朵拉相聚,权志龙表示他现在很满足。 可怜的孩子,究竟是受到了何等的“虐待”才会把要求降到这么低了啊喂! bb五人从颁奖典礼现场出来,一路面带微笑不断地向两边的粉丝和记者们挥手致意,但他们一上保姆车,就彻底把形象问题丢到了爪哇国,一个个都瘫倒在了座位上。经纪人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几座奖杯,见他们一副累瘫的模样,连忙说道,“孩子们,先卸妆再休息,化妆品伤皮肤。我看你们的皮肤比之前差了不少,看来这些天累坏了,这可不行,咱们下午去美容院做个护理保养保养吧!” 权志龙嘴角一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竖在眼前,轻轻抚摸着脸庞,颇为自恋地说道,“哥的皮肤变差了吗?绝对不可能的事!哥这么完美的脸怎么可能会有瑕疵,绝对是你看错了。” 说着,他还对着镜子抛了几个媚眼。因为典礼上bb作为表演嘉宾是需要上台表演的,又因为他们是压轴表演,所以散场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卸妆,这时各自还化着冷艳的烟熏妆,眼睛下方还贴着一行亮钻,衬着他眼波流转的媚眼,妩媚妖娆,看得其他四人目瞪口呆,脑中只有两个字闪现:妖孽! 权志龙觉察出周围的静寂,挪开视线,正好看见太阳几人愣愣地看着他,还没回过神来。他挑了挑眉,腐笑道,“爱上哥了?”太阳几人集体眼角抽搐,这货越发抽风无下限了,也不接他的话,各自拿出自己的简易妆包,各自卸起妆来。 权志龙:“……” 这时经纪人大哥已经翻过了行程,对他们说道,“孩子们啊,我看了看,你们今天的任务不多,只有晚上的时候还有个杂志的封面要拍,正好下午的时间空出来了,正好去做个spa。我新近打听到有一家美容院效果很好,要不我们现在不回宿舍直接去?” 权志龙一听,急了,朵拉今天回国,他昨晚可是和她说好了今天她回国他要去接机的,好不容易把今天的行程都挤到其他时间去,只有一个颁奖礼和杂志拍摄没法推脱,不过幸好他们都避过了朵拉的航班时间,这么一个天时地利的时机,怎么可以被经纪人大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给破坏了? 不过权志龙还记着他如今还在杨贤石重点关注的黑名单上呢,就怕自己率先开口反对的话,恐怕会惹得已经草木皆兵很长一段时间的经纪人大哥瞬间拉起警报线,然后对他一会儿的去向各种围追堵截。他连忙示意竹马太阳开口拒绝,暖男太阳无语地望了望天,话说你们甜甜蜜蜜地恋爱还不错,还要拉上他这个孤家寡人打掩护,现在还要他给背黑锅,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不过暖男就是暖男,最终太阳还是在权志龙抽筋似的眼神中败下阵来,认命地开口说道,“哥啊,我们这会儿觉得很累,现在这个状态去美容院也不怎么好,你看我们现在还穿着演出服呢,反正下午的时间足够,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回宿舍休息一下,然后再去做护理。” 太阳是个好孩子。这是yg公认的事实。所以他一开口,经纪人大哥也没牵扯到其他地方去,倒是认认真真地考虑了起来。太阳见这事有门,连忙再接再厉地劝道,“而且,哥也得先把我们这些奖杯送回公司啊,今天贤石哥没到现场,但我想他一定是看了直播的,这会儿他肯定很想把奖杯放进他那个橱里去。” 经纪人大哥动摇了起来。见状,权志龙偷偷地伸出脚,踹了胜利一下。胜利正歪歪斜斜地躺在座位上看热闹,结果遭受了无妄之灾,一下子惊呼起来,“哎哟!”连忙抱脚,如果不是空间不够,他现在已经抱着脚单脚直跳了。 他这一嗓门,把车内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了,经纪人大哥转过身问道,“胜利啊,你怎么回事啊?” 胜利正要说话,突然对上权志龙威胁的视线,瞬间萎靡了,他在心里泪流满面,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不过他没有和自家leader对抗的胆子,只能跟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地说道,“没什么,就是刚刚一时没注意,在车窗上撞了一下。” 权志龙几人齐齐撇嘴,找的什么烂借口!经纪人大哥也是一脸狐疑,几乎就在脑门上刻上两个大字:骗人!撞的是头那为什么他抱的是脚?这不是坑爹么! 权志龙平静地看了他一样,胜利瘪了瘪嘴,挥了挥手哈哈一笑,“哎呀我没事,就是觉得太累了,所以一时没注意打了个盹儿。刚刚车子正好拐弯了嘛,就不小心撞上了。”见众人鄙视地看着他,胜利表情僵了一下,立马转移话题,“哥啊,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假期啊?已经很久没有周末了吧,话说过两天就是圣诞节,我们有法定假期么?” 手底下的孩子要消极怠工了!经纪人大哥一惊,恨铁不成钢,“你个小滑头,你以为你是学生党,还是都市白领啊,还周末法定假期?谁都知道艺人最繁忙的就是年末这个时候了,各种颁奖典礼、各种秀场,这可是检验一个艺人一年之间的成绩的时候,连赶节目都来不及,恨不得直接坐飞机,你倒好,还想着放假?” 虽然胜利只是随口找了个话题,但真的听到了经纪人毫不犹豫地拒绝,bb几人还是情不自禁地失望了。然而经纪人显然很是擅长给根棒子再跟个红枣,“不过――”他转口道,立刻让权志龙几人“唰”地一下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如果你们之后几天的表现好,那么我也是可以为你们向社长申请几天的假期的。” 柳暗花明啊,bb几人好像经历从地狱到天堂的剧变,纷纷欢呼起来。经纪人大哥也被感染了好心情,松口说道,“我也是只给你们提个醒,到底怎么安排你们的自由时间还是需要你们自己考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把要紧事给忘了。不过既然你们都不想现在就去,那我现在先去你们回宿舍,下午放假,晚上我再来接你们。” 一回到宿舍,太阳几人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在客厅横七竖八地躺下了,这时候权志龙倒是没有在车里时候的颓废样子,反而元气满满,满面红光地直冲向自己的宝贝衣帽间。大成的视线追随着权志龙,看着他一阵风似的从眼前刮过,一脸问号,不解地问道,“志龙哥怎么突然亢奋起来了?” 胜利嘿嘿一笑,盘腿坐在地上的垫子上,双臂环胸斜靠着后面的沙发,懒懒地开口,“能有什么原因,可以牵动志龙哥的情绪的人,不是只有嫂子一个人嘛!而且看志龙哥这副春风得意的神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回来了么!” 大成恍然大悟,歆羡不已,感叹道,“有老婆的男人就是好命啊!” 闭目养神的top嘴一斜,“赚钱养家的奶爸也很‘好命’。” 被他这话勾起回忆的三人齐齐一愣,不约而同地想到当初看见权志龙抱着贤基一脸慈祥,围着贤基团团转,换尿布,冲奶粉,拿着奶瓶哄儿子的奶爸形象,表情顿时龟裂,太毁三观了有木有!完全颠覆啊!谁都想不到平时不抽风不成活的权志龙还有这么靠谱的行为,实在难以置信。 “胜利你这小子,又在哥背后说哥什么坏话?是不是还想继续负责咱们宿舍明年的清洁啊?”权志龙的吼声清晰地从卧室传来。太阳三人不约而同得对他投以万分同情的目光,死道友不死贫道,阿门! 胜利泪奔,肿么又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菇凉们,因为阿碧的工作也是对着电脑的,码字也是需要电脑,这样下来整天都是与电脑为伴,时间长了肩膀和手腕就出问题了,疼得不行,医生建议停止用电脑,于是就被老妈禁了一个星期的电脑,苦逼的原始人类生活各种折磨【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想穿越的,没网没电脑的日子简直要发疯!】 今天才被允许重新使用电脑,结果一上来就被一道晴天霹雳给劈了,尼玛龙哥在话神中的表现直戳心肺啊,各种粉红有木有!各种jq有木有!完全是小说中准备公开的前奏嘛!当时就给他跪了~龙哥啊,姐的心都碎了,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姐恨死你了嗷嗷嗷嗷嗷!!!!! ------------ 117最新更新 虽然手术室里围着一堆的医生和护士,但权志龙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手术室中央手术台上的朵拉,她早已不复他记忆中清丽优雅的形象,反而很狼狈,汗湿的头发凌乱地黏贴在她的额头、脖颈上,而她的脸色苍白,在手术灯的照射下,肌肤透明地几乎就要这么消散在空中了。 权志龙心里一阵恐慌,他快走几步来到朵拉的身旁,两手紧紧握住她的右手,一边在她耳边焦急地唤道,“朵拉姐,朵拉姐!阿朵,我的朵,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权志龙,我到你身边了,你看看我!” 此时的朵拉已经痛得几乎没了知觉,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迷迷糊糊中上下浮沉,找不到一个能让她驻足歇脚的地方,她很想就这么放任自己沉入寂静的黑暗中,不用再受腹中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但同时又有一股微弱的不甘在阻止她直接失去意识。 这时,朵拉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那一声声急切的呼唤让她迟疑了一下,她迟钝的思想缓慢了转了转,这才反应过来,啊,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过来了! 权志龙唤了她很久还是叫不醒她,急得跳脚,他看医生和护士的脸色都不太好,表情很严肃,更是急得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下。医生看着情况不好,刚想吩咐下去准备剖腹产,权志龙感觉到被他紧握在手里的朵拉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当即兴奋地大喊出声,“阿朵,你听到了是不是?加油,感快醒过来,我们的宝宝还在等妈妈的努力呢!” 医生一看,赶紧让助产的护士再去试一试。朵拉使出全身的力气睁开犹有千斤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就是权志龙那张焦急惊慌的脸,他眉头皱得死紧,简直能直接夹死苍蝇,薄薄的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朵拉嘴巴动了动,权志龙忙把耳朵凑近她的嘴。 “权志……龙……你丫……混蛋……老娘……老娘恨死你了……” “……”权志龙汗了下。 他忙点头快速说道,“好好好,我的错我混蛋,朵拉姐,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可你现在先把我们的宝宝生出来,他都等了很久了。” 朵拉恢复了意识,见了陪在身边的权志龙,凭着一股怨念支撑,终于在折腾了半个小时后,只觉身下一空,一个物体从肚子里滑了出去。医生和护士齐齐松了口气,然后是不约而同的道贺声,都说这个孩子是他们接生了这么多的孩子以来,生得最漂亮的。 在看到孩子顺利地出生后,权志龙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单膝在手术台边跪下,他顾不得朵拉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形容狼狈,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肩窝处。朵拉只感觉到两滴热烫的水滴掉落在她的颈上,就像是滴落在她是心湖上,荡起阵阵涟漪。 朵拉累到了极点,但她硬是撑着一股气不睡,眼睛直直地看向被护士小姐抱在怀里的那小团身上。护士小姐见她这副样子,见怪不怪,走过来让她看了看小团子的脸。朵拉满含期待地一看,结果愣了一下,呢喃了一句“好丑”,然后就很痛快地晕了过去。 权志龙哭笑不得,他侧头抹了抹眼睛,然后跟着去看自家儿子。护士小姐见他这幅样子,笑了笑,把孩子放到了他的怀里,一边指导他正确的抱孩子姿势。权志龙手忙脚乱地捧着那一小团,小小的,软软的,柔弱得好像他一用力就会伤害到他。权志龙小心翼翼地捧着他,浑身僵硬,脸上却是毫无掩饰的灿烂笑容。 护士小姐从他手里接过孩子,孩子早产了几天,还要放医院的保温箱里观察两天。护士把朵拉周身清理了一下,然后推着她出了手术室,送进单人病房。凯瑟琳几人已经看过了新生儿,心情愉悦之下,就是看见跟在后面的权志龙,也能给个笑脸了,倒让他受宠若惊了一下。 朵拉在病房内安稳下来后,权志龙还在和凯瑟琳说话,便见那个好心的邻居提着几个打包的餐盒走了进来,见他们转身看他,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道,“快天亮了,我想大家都饿了,就买了点东西过来。” 被人一提醒,权志龙才觉得自己已经饿过头了,他昨天在公司的晚会上根本没吃到什么东西,原想着回宿舍大家一起吃东西,结果还没洗完澡就知道了朵拉生孩子的事,他忙着赶路还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去吃饭?等到了这里,他的心思又被朵拉给吸引了过去,自然也忽略了自己还在饿肚子的事实。 邻居把餐盒分了分,都是一些馒头麻团小笼包之类的早饭,权志龙连忙站起来接过,躬身谢了。等吃完了饭,凯瑟琳先找医院请了个看护过来,等看护到了,她看权志龙脸色憔悴,便建议他和她一起回家,先休息下再说。权志龙摇头拒绝了,只道是把朵拉一个人放在医院,即使有看护,但他不放心。 凯瑟琳见他下定了决心,又见这个单人病房备下了陪床,还自带一个小厨房和洗手间,外面还有个小客厅,可以称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和那些单身公寓差不多了,便放下了心。凯瑟琳一个电话把她的助理给召唤过来,然后让他把朵拉的一些生活用品都送到医院去,就这么忙忙乱乱了大半天,权志龙才勉强在病房里安顿下来。 等凯瑟琳和邻居都离开了,权志龙这才放松地坐到朵拉床边的沙发上,他出神地看着朵拉安详宁静的侧脸,有种仍在梦中的虚幻感觉。权志龙摇了摇头,来到客厅,拨通了太阳的电话。 原想着这个时间大家都应该睡着了才是,没想到铃声刚响,那边就已经接了上来,“你好,是志龙吗?” 权志龙在客厅里踱了几圈,难掩心中的激动,兴奋地说道,“嗯是我。” 太阳的声音顿了一下,权志龙很清晰地听到了那边的喧闹,胜利挤在太阳耳边,大喊道,“志龙哥,小侄子出生没啊?哎哟,大成你别拉我。” 然后是大成带着笑意的声音,“志龙哥啊,小侄子好不好?什么样子的?” 最后是太阳推攘他们的声音,“你们离我远点,等我说完后再说。”然后太阳笑着说道,“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的心情不错,志龙啊,哥先恭喜你了,喜得贵子啊!” 权志龙嘿嘿一笑,“同喜同喜啊!” 不过随后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太阳忧心地说道,“志龙啊,后天我们还要参加一个颁奖礼,你没忘吧?能赶回来吗?” 权志龙顿了顿,这才慢慢说道,“我知道的,一定会回来的,不会让社长他们抓到的。” 胜利见太阳有点沉默,便在旁边大喊道,“志龙哥啊,快点把小侄子的照片发个来,让我们这些当伯伯叔叔的看看,这可是我们这里的第一个小辈啊,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快就当叔叔了?!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权志龙笑了笑,才说道,“宝宝出生没一个小时呢,等宝宝出了保温箱,我再给他拍照片传给你们看。宝宝早产了几天,还要观察一下才能进育婴室,现在还不能近距离接触。” “啊?原来这样。”胜利感慨了一句,随后关心地说道,“那志龙哥一定要好好看护小侄子啊,对了,还有成小姐,不,现在该叫嫂子了,对吧志龙哥?” 权志龙顿了下没接话,反而说道,“我儿子我自然会照顾好的,你们都给我准备好礼物,给我儿子的见面礼啊!敷衍了可不行。” 太阳笑骂,“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少了你儿子的。”太阳把胜利推得离自己远点,这才犹豫着问道,“志龙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你家里啊?” “……”权志龙想了想,“总得找个合适的时间,我怕我就这么捅给他们,我爸会直接打断我的腿。” “额……”太阳无语了,“那你自己注意点,昨晚你走后不久,权妈妈就过来宿舍给我们送东西吃,结果和你正好走了个前后脚。我们是说你外面有事所以不在宿舍,不过权妈妈好像是误会了你私下交了女朋友,然后和女朋友约会去了,还跟我们说要我们给你保密呢!志龙啊,你想好怎么跟你妈妈说了吗?” 权志龙听到他妈妈到宿舍没见到他人时吓了一跳,实在是没想到竟然被他妈妈逮了个正着。他心虚地呵呵一笑,“虽然宝宝的出现挺让人意外的,但他总归是她的亲孙子不是么?总会有机会跟她说明情况的。” 权志龙又和其他几人说了几句话,才把电话挂掉。他进屋看了看朵拉,她仍旧沉醉在黑甜乡之中,睡颜乖巧可爱无比。权志龙在她额头小心翼翼地印下一个充满怜惜的亲吻,他孩子的妈啊,怎能不让他爱入骨髓! ------------ 94 更新 陆振华找上门来的事实,陈悦容并不意外,因为这是她示意陆湘君和庆儿透露给他的消息。【*】【*】当陆振华打电话给她,约她见面好好谈一谈的时候,她答应得十分爽快。赵文生不放心她和陆振华单独见面,哪怕现在黑豹已经老去,但在赵文生的记忆里,当年那个纵马横街意气奋发的司令形象,一度是他心中最痛苦的梦魇。 陈悦容也不想单独与他见面,她继承了原主的爱恨,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游魂,所以她并不想被原主的感情控制住自己的心神。所以她前期放任自己去痛恨他,待那股怨恨之情浅淡了些,她即便心中不愿,她也勉强自己寻找第二春,用对别人的爱去抵消原主留下的恨。 陈悦容一直感激上天,不为它给她平添一世性命,而是它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把赵文生这个完美的男人赐给了她,仅此而已。 时光终究会将一切消磨掉,即便当年多么强烈的爱与恨,如今,早已不那么痛入骨髓,只是想起来,会有些微的触动牵动心神。自从生下赵靖安后,原本还挺浓郁的怨念突然减少了许多,而随着她和赵文生、赵靖安一家三口过着平静幸福的日,这怨念越来越淡。如今,陈悦容答应见陆振华,这个在她眼里的最后一面,也是为了把陆振华对她的最后一丝影响彻底根除掉。 无论是爱,或者是恨,都是两个人之间的牵绊,而陈悦容,根本不想和陆振华有任何形式的关联。 陆振华走进茶馆的雅间的时候,陈悦容正在专心致志地斟茶,一个一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流畅优雅。陆振华突然发现,这个在印象中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四夫人,常年幽居在院中的妾室,他几乎对她的一切一无所知。 ——其实,你的这些女人中间,你又了解谁呢? 陈悦容在茶盏中倒了七分满,轻轻地推他面前。着眼前这个一举一动皆是风华的女,陆振华突然觉得他对她的那些埋怨痛恨是多么的单薄无知。 陈悦容见他愣住了,不由开了一句玩笑,“放心吧,我没放毒药。” 陆振华回过神来,抿了一口茶水,赞了一声“好茶”。(·CM)陈悦容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下来,得陆振华一阵诧异。随即两人沉默了,错误的相遇、戏剧般的婚姻、闹剧般的相处,让两个人之间矛盾重重,直至今日,好像已经无法像别人那般平静地相处了。 陆振华咳了一声,“你是恨我的吧?” “自然。”陈悦容脸色平静。 “休夫书事件闹得满城风雨,司令府的脸面都丢尽了,是你的手笔吧?” “善。” “府里内库的金条是你搬走的?” “然。” 往日时常徘徊在心中的问题这么轻易地得了答案,陆振华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陈悦容从身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本薄薄的账册,递给他,道,“这是那些金条的用处,我分文未用,全拿出去用做慈善事业了。你早年坏事做尽,惹得天怒人怨,如今账册给你,也算是全了我们这段短暂的夫妻缘分吧!” 陆振华接过账册的手有抖。 陈悦容继续道,“我们的婚姻关系是没有法律保证的,若是按照旧规矩来,我这算是妾,但你没给我买妾的文书,若是妻,官府的文书里也没有我们之间婚姻关系的记载,何况我的户口还是在陈家的。若是按照民国的规矩来,这正妻只得一位,我也没有任何的文书证据。所以,按照现在时兴的话来,我们这是不合法的婚姻关系,这是非法同居。” 陈悦容没有去他的表情,继续道,“现在我已经嫁人了,也已经和别人有了爱的结晶。尔勤他们几个都很有出息,我已经把他们都安排好了。他们原先虽然恨你怨你,但未必对你无情,你若是想他们,账册背后自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我不干涉。” “好了,今天出来与你见最后一面,是为了跟你把一切都交接好。”陈悦容站起身,“后会无期。” 陆振华呆坐在座位上,待他想起什么,冲出雅间的门的时候,正好从隔壁雅间走出一个俊逸儒雅的男人,他着陈悦容走他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相视一笑,然后相伴前行。【*】【*】他们两个自成一个世界,别人谁都插不进他们中间。 “表哥,这里的这出戏我腻了,我们回美国吧!” “好啊!” “表哥,其实我很想念你煮的咖啡。” “这有何难,等我们回去了我天天煮给你喝。” “表哥,我有没有过,我爱你!” “啊,现在了。” “……” 作者有话要:虽然结尾有匆匆,但要交代的基本上都交代完了,还有不清楚地会在番外里出现。自去年7月至今,中间还长期停更过一段时间,谢谢一直支持我的姑娘们。本文算是我的第一篇完结文,值得庆祝啊撒花下面的任务是红楼篇和韩娱篇,之后会把11年的那篇综琼瑶给填了,不过会全文改写,和现在完全不同,按照现在的这个大纲写已经完全木有灵感了泪奔…… 最后吼一声:打滚求包养——> 能随时我的更新状态哦 防抽: 陆振华找上门来的事实,陈悦容并不意外,因为这是她示意陆湘君和庆儿透露给他的消息。当陆振华打电话给她,约她见面好好谈一谈的时候,她答应得十分爽快。赵文生不放心她和陆振华单独见面,哪怕现在黑豹已经老去,但在赵文生的记忆里,当年那个纵马横街意气奋发的司令形象,一度是他心中最痛苦的梦魇。 陈悦容也不想单独与他见面,她继承了原主的爱恨,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游魂,所以她并不想被原主的感情控制住自己的心神。所以她前期放任自己去痛恨他,待那股怨恨之情浅淡了些,她即便心中不愿,她也勉强自己寻找第二春,用对别人的爱去抵消原主留下的恨。 陈悦容一直感激上天,不为它给她平添一世性命,而是它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把赵文生这个完美的男人赐给了她,仅此而已。 时光终究会将一切消磨掉,即便当年多么强烈的爱与恨,如今,早已不那么痛入骨髓,只是想起来,会有些微的触动牵动心神。自从生下赵靖安后,原本还挺浓郁的怨念突然减少了许多,而随着她和赵文生、赵靖安一家三口过着平静幸福的日,这怨念越来越淡。如今,陈悦容答应见陆振华,这个在她眼里的最后一面,也是为了把陆振华对她的最后一丝影响彻底根除掉。 无论是爱,或者是恨,都是两个人之间的牵绊,而陈悦容,根本不想和陆振华有任何形式的关联。 陆振华走进茶馆的雅间的时候,陈悦容正在专心致志地斟茶,一个一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流畅优雅。陆振华突然发现,这个在印象中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四夫人,常年幽居在院中的妾室,他几乎对她的一切一无所知。 ——其实,你的这些女人中间,你又了解谁呢? 陈悦容在茶盏中倒了七分满,轻轻地推他面前。着眼前这个一举一动皆是风华的女,陆振华突然觉得他对她的那些埋怨痛恨是多么的单薄无知。 陈悦容见他愣住了,不由开了一句玩笑,“放心吧,我没放毒药。” 陆振华回过神来,抿了一口茶水,赞了一声“好茶”。陈悦容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下来,得陆振华一阵诧异。随即两人沉默了,错误的相遇、戏剧般的婚姻、闹剧般的相处,让两个人之间矛盾重重,直至今日,好像已经无法像别人那般平静地相处了。 陆振华咳了一声,“你是恨我的吧?” “自然。”陈悦容脸色平静。 “休夫书事件闹得满城风雨,司令府的脸面都丢尽了,是你的手笔吧?” “善。” “府里内库的金条是你搬走的?” “然。” 往日时常徘徊在心中的问题这么轻易地得了答案,陆振华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陈悦容从身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本薄薄的账册,递给他,道,“这是那些金条的用处,我分文未用,全拿出去用做慈善事业了。你早年坏事做尽,惹得天怒人怨,如今账册给你,也算是全了我们这段短暂的夫妻缘分吧!” 陆振华接过账册的手有抖。 陈悦容继续道,“我们的婚姻关系是没有法律保证的,若是按照旧规矩来,我这算是妾,但你没给我买妾的文书,若是妻,官府的文书里也没有我们之间婚姻关系的记载,何况我的户口还是在陈家的。若是按照民国的规矩来,这正妻只得一位,我也没有任何的文书证据。所以,按照现在时兴的话来,我们这是不合法的婚姻关系,这是非法同居。” 陈悦容没有去他的表情,继续道,“现在我已经嫁人了,也已经和别人有了爱的结晶。尔勤他们几个都很有出息,我已经把他们都安排好了。他们原先虽然恨你怨你,但未必对你无情,你若是想他们,账册背后自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我不干涉。” “好了,今天出来与你见最后一面,是为了跟你把一切都交接好。”陈悦容站起身,“后会无期。” 陆振华呆坐在座位上,待他想起什么,冲出雅间的门的时候,正好从隔壁雅间走出一个俊逸儒雅的男人,他着陈悦容走他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相视一笑,然后相伴前行。他们两个自成一个世界,别人谁都插不进他们中间。 “表哥,这里的这出戏我腻了,我们回美国吧!” “好啊!” “表哥,其实我很想念你煮的咖啡。” “这有何难,等我们回去了我天天煮给你喝。” “表哥,我有没有过,我爱你!” “啊,现在了。” “……” 新思路中文网 ,首发手打文字版。新域名新起点!更新更快,所有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 ------------ 95 完结 ☆、穿越了? 黑暗,昏沉。 浑身如同被压路机来回碾过十回八回一般疼痛沉重,脑袋更是昏沉刺痛得像是被大石头压着,又像是有把小锥子一刻不停地在里头翻搅。全身忽冷忽热的,一会儿像是身处在南极冰山上,一会儿又好像被人架在烈焰上碳烤。耳边环绕着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还伴随着几声难忍的啜泣哭叫,声音模模糊糊的,集中了几次精神都听不真切,反而感觉像是一大群苍蝇盘旋在耳边,嘤嘤嗡嗡地,让她忍不住皱眉。 只听得身边突地一下高呼,瞬间安静了一下,继而一大群苍蝇进化成了一大群鸭子,吵得人越发头昏脑胀,难道这些人不知道保持安静吗?她眉头皱得更紧了! 眼皮仿若有千斤之重,只是睁眼这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她努力了几次都没成功,她暗自定了定神,正准备再接再厉,便感觉到有人在她颈上垫了条毛巾,然后有汤匙启开她的唇齿,接着一口苦到极致的药汁便顺着她的喉咙直流而下,她有苦难言,眉头直打成一个死结,却不能否认,这苦得让人作呕的药汁让她精神一震。 等一碗药一勺一勺地折磨下肚后,她沉了沉气,终于一鼓作气睁开了已经紧闭了好几日的眼皮。纵然她感觉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在旁人看来仍是半阖眼,不过这也让她们激动万分了,因为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给她下过几次病危通知,直说让她们安排好后事,这几日虽然药还是按时吃着,却是只用上了年份的老山参吊着一口气,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没想到刚刚瞧着她呼吸浅浅,一口气似浅若无地就要断掉,下一刻忽然急促起来,吃了药后竟然还能睁开眼,把众人吓了一大跳,就怕她是回光返照,候在屋子里的不论是少爷**,还是嬷嬷丫头们都红了眼睛,只听得压抑的低泣声。还是奶娘陈嬷嬷经事多,没慌了手脚,拿帕子抹了下眼睛,忙唤人叫请候在花厅的大夫和医生过来。 经过检查,大夫和医生都说已经过了危险期,接下来细心调养便是了,只是这回病得太重,只怕会损了寿元,而且这回伤了元气,以后怕是要长年缠绵病榻了。这些大家伙暂时也管不着了,只要知道这回熬过去了就好,要知道外头可是连棺材板都已经准备好了! 身边的人如何欢呼雀跃,她暂时没空管,她睁开了眼,慢慢等视线恢复清明,却一眼看到头顶上古色古香的绣帐,绣工精湛,花鸟虫鱼活灵活现的很是逼真,却让她一瞬间脑袋空白了下。 这时一个眉目如画的少女扑到她的床前,用帕子捂着红肿得成了核桃的眼睛,语气哽咽却难掩轻快,只是她的话却让她直接呆滞了! 只听少女沙哑着嗓子说道: “妈妈,你终于醒了!” 晴天霹雳! 许是她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太过吓人,少女哽咽地急唤道:“妈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啊!妈妈你不要想不开,求求你别丢下我们!你还有我和六哥八弟啊!” 我们?我?六哥?八弟?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突然头中一阵剧痛,好像有人拿刀劈开了她的头颅,然后把一大堆东西塞了进去一样。她缓了缓神,慢慢地接收了原身的记忆。 原身和她同名同姓,姓陈,闺名悦容,取自“女为悦己者容”,因父母恩爱,她又是父母的老来女,故而父亲为她取名“悦容”,希望她长大后能求得如意郎君,和她父母一般恩爱白头到老。可惜老父这番苦心终是化作一番流水。祖父去世,父亲丁忧,全家从京城回到了东北祖宅。三年守孝期过,父亲接到朝廷政令,就在全家准备跟着父亲回京上任的前夕,盘踞在东北的大军阀黑豹子派人闯进家门下聘,要娶她做四夫人,丝毫不顾忌她已许配他人,三书六礼只剩亲迎没完成的身份。 堂堂一个翰林家的千金**,当时大清未亡,她又是旗人家的尊贵格格,脑袋被驴踩了才会同意嫁给草根出生的泥腿子,更何况还是做妾!四夫人不过是听着好听,实际不还是妾?虽然人家承诺后院一般大小,不过是按着进门时间排个先后,但这让翰林出身的父亲气了个仰倒,直面斥责黑豹子没规矩不成体统!没想到这番话直接触怒了前来下聘的李副官。面对一众真枪实弹的军队,又瞧着被胁迫的家人,陈悦容终究还是泪别父母兄长,穿着一身莫名其妙的红色骑马装被接进了司令府,又拜了个莫名其妙的堂,整个仪式过程都是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 陈悦容并不是什么保守封建的深闺**,她的父亲文才渊博,胸有丘壑,是力主睁眼看世界的那拨人,她在北京时家里也给她请过洋家教,懂洋文,学钢琴,会跳舞,再潮流时尚不过,但她同时又接受了母亲的大家闺秀培训,性情内敛谦和,秀雅端方。父母知道她看着再柔顺婉转不过,不过外柔内刚,却是极有主见,便千挑万选给她订下了表哥做夫婿。陈悦容虽没见过表哥几次,但从父母的赞语中还是能了解到表哥是极优秀的一个男子,不过也不会让挑剔的父亲如此称赞,便默许了。 哪知一朝期盼转眼成空! 陈悦容进了司令府后发现,或许是因为黑豹子陆振华近几年才开始娶妻,故而司令府的几位夫人年纪相隔都不大,这就意味着狼多肉少!故而司令府后院争斗极为激烈。陈悦容家中父母恩爱和美,并没有小妾庶子的存在来膈应人,但同她交好的**格格家,大多都是水深火热的,所以对于内宅争斗,陈悦容并不陌生。 陈悦容的进府,引起先头三位夫人的一致对外,但她借力打力隔山打牛敲山震虎的本事不小,故而很快站稳了脚跟。虽然她很是瞧不起黑豹子,但她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陷害了丢了性命!而且她心眼小极记仇,当时李副官举枪胁迫她家人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简直让她永生难忘,老父还被气病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她心火难消! 李副官作为陆振华贴身的亲信,和陆振华相处的时间要比后院的少爷们多多了,而且影响也比他们大多了,这就引起了大夫人的不满。陆振华的长子和长女都是先前打天下时生下来的,他们的母亲都是没有名分的,因为当时陆振华虚悬妻位以待心爱的女人,连姨太太的名分也不愿意给,等陆振华知道萍萍死后才开始正式娶妻。 大夫人的父亲是陆振华在军队里的亲信,本来就和李副官不怎么对付。大夫人认为只有自己是陆振华三书六礼娶进门的,她是正室嫡妻,那么她的儿子女儿便是嫡子嫡女,也是日后继承陆振华位子的不二人选。但问题出在陆振华有个庶长子! 中国自古以来长子的地位就极高,若是没有嫡子,那么长子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大夫人嫁进司令府时,长子已经快十岁了,早就能记事了,这时候养在身边,恐怕不仅养不熟还会养出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出来。而大少爷从小跟着陆振华风里来雨里去的,挫折困难磨练人,这话一点也不假!李副官和大少爷的感情可不浅。 三位夫人虽然一时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但她们各有各的小心思,这联盟也是松散危险得很,而且大夫人现下的主要心思并不在她身上。陈悦容身边的嬷嬷眼尖,看得也准,所以陈悦容在得了嬷嬷的准信后,把二夫人怀孕的消息透露给三夫人,三夫人以为二夫人是拿她当剑使,自己躲在后头好保胎,便觉得她外表忠厚内里藏奸,调转炮头攻击她去了。对于大夫人,只要挑拨了下大夫人和大少爷,大夫人不好直接朝大少爷下手,她的炮火便直冲李副官去了! 不过陈悦容很快就发现,除了大夫人,其他几位夫人的长相都有些相似,陆振华面对她们时总让她有种透过她看别人的惊悚感觉!陈悦容地掩藏好自己的发现,小心翼翼地从周围取证,最后发现自己这些人都是别人的替身!陆振华最宠爱的就是最像的那个!陈悦容当时就气了个仰倒! 从陆振华的行事上来看,若是那女人还在世,那么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他都会不管不顾地抢回府里,那么唯一的结论只能是她已经过世了,陆振华只能找和她相似的女人聊以慰藉。一想到自己身上有哪儿和一个死人相像,陈悦容就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而且,虽然她瞧不起陆振华,也根本不乐意嫁给他,但自己主动舍弃和被人利用是两回事! 陆振华面对陈悦容时,不仅是因为从她身上看出了些许他心爱的萍萍的影子,也是缘于男人的征服欲! 陆振华没发家时,不过是个给人帮工的下人,在一家大户人家打短工时偶然遇见了人家温柔美丽的格格,便陷入了热恋中。人家父母不愿意下嫁女儿,他便许诺打下一个天下给她,等他有所作为衣锦还乡时,才得知心爱的格格早在十年前就因父母逼婚举枪自尽了!陆振华便开始收集和她相像的女人。陈悦容一身大家闺秀的高雅气质,和她的格格身份,实在很吸引他的视线,而她的清高优雅和他生活的世界格格不入,让他心底叫嚣着毁灭的**! 初进府,陆振华对她极尽宠爱,这从她两年连生三个孩子便可窥见一二。但陈悦容毕竟不是萍萍,时间一长,陆振华便对她没了新鲜感。陈悦容也不想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地,那让她觉得恶心,她早早地就歇了争宠的心思,眼下陆振华不来找她,她乐得低调自在!不过陆振华在她怀孕期间娶回了五夫人,而这五夫人还是个出身**的,直把她气得动了胎气,自生了八少爷后,她便称病彻底淡出了司令府后院,随那些新人旧人继续折腾去! 说是借口,其实也是事实。陈悦容稚龄连续生育,对身体伤害很大。老人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往鬼门关走了一遭,陈悦容这两年也着实吃了不少苦。更何况她坐月子期间得知老父去世,月子没坐好。陈父自她嫁入司令府,就被气得缠绵病榻,这两年一直用老山参吊着,熬到现在还是去了!念及陈父往昔关爱,而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顿时觉得自己不孝至极。司令府管制极严,女眷不得轻易外出,而陈家因为陈父病逝,根本不愿意上门来,日常往来都是让仆妇出面的。心情抑郁下,陈悦容自然病体难愈。 ☆、竟然是NC剧!(抓虫) 一个人的一生能很长,但围观一个人的一生却可能只有一瞬间。 吸收完原主的记忆,陈悦容感觉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了那霄壤之别的短短三十多年。前半生快乐,无忧,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草是绿的,充满了甜美的笑容和欢快的笑语;后半生压抑,沉重,整个生命都牢牢地笼罩着一层暗沉的郁色,遍布着满地的荆棘和沉寂的愁思。 不过—— 黑豹子?陆振华?李副官? 再加上最后娶进门来的八夫人傅文佩和九夫人王雪琴,和黑豹子陆振华现在最疼的女儿陆心萍! 这不是奶奶(——)的经典民国剧么? 穿越了! 穿越到了民国!! 穿越到了书中的民国!!! 苍天啊!大地啊! 我不就是逃个相亲宴么,怎么就赶上空难了呢? 空难也就罢了,怎么就让我从灯红酒绿的繁华现代穿越到了这朝不保夕的乱世呢? 穿越也就罢了,怎么还让我穿到书里去了? 这负心的社会,你究竟是要闹哪般?陈悦容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 少女见陈悦容舒缓的眉心又打了结,满脸痛苦的神色,忙高声唤道:“大夫,医生,慢些走,快给妈妈看看!” 一旁侍立的丫头忙机灵地跑出去拦医生了。 屋子里的人听她这么一喊,呼啦一下上前,全围在了床边。陈悦容微微侧了侧头,看清了打头的三人,除了方才那个少女,是七**陆珍萍,还有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梳着一色儿油光水亮的三七分头,穿着一式的格子衬衫条纹背带裤,眉眼间长得很相似,斜坐在床头的少年衬衫衣扣直扣到最上头那个扣子,连袖口都扣得严严实实的,眉眼俊秀,似青竹般挺拔俊朗,一脸的书卷气,这是六少爷陆尔勤。另一个猴在他身侧,生得极为精致,美目流转间便带出一股洒脱大气的绝代风华来,这是八少爷陆尔霖。 天呐!还有三个拖油瓶! 陈悦容登时苦了脸,很想给老天一个中指! 不过比她大三岁而已,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三个孩子,这对于只在闲暇时间逗过小侄子的大龄剩女而言,实在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她完全不知道这么大的孩子该怎么养…… 陆尔勤把手心放在陈悦容的额头上测了测温度,轻声说道:“还有些热度,烧没全退下来。妈妈,你头还是很痛吗?” 陈悦容微微点了点头,张了张嘴:“……” 她忘了她已经发烧昏迷好几天了,喉咙沙哑疼痛地完全说不出话来。 陈嬷嬷极有眼色地端过来一杯温水,递给陆尔勤,然后扶起陈悦容,让她半靠在她身上。陆尔勤小心翼翼地把茶杯送到她唇下。陈悦容抿了几口水,润了润喉,开口说道:“这几日,苦了你们了……” 话音未落,小姑娘眼眶中的泪珠一串串地滚落下来,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妈妈你吓死我了!我好怕你就这么丢下我不管了,真的好怕好怕!” 直说得屋里众人都红了眼圈,陆尔勤和陆尔霖侧过头去,若无其事地拿手背抹了抹眼睛。陈悦容只觉得陆尔霖更用力地抓住她的手,仿佛怕一放松她就要消失了似的,让她知道他们心中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陈悦容用空着的那只手在陆珍萍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安抚着她,说道:“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丢下你们不管……”又抬眼瞧了瞧面色憔悴的陆尔勤和陆尔霖,道,“好孩子,都累到了吧?” 陆尔勤清了清嗓子,轻声说道,“只要妈妈能好起来,怎么样都不累!” 瞧着这三个孝顺的孩子,陈悦容不禁想到疼爱自己的亲人,在她遭遇空难后会有多难过!妈妈会不会把她出事的原因归结到她对自己的逼婚上?爸爸会不会太过伤心一病不起?嫂嫂会不会后悔助她脱逃?哥哥会不会迁怒嫂嫂给她订了这班死亡班机?小侄子不见了自己这个小姑会不会难过? 眼下,亲人的欢颜笑语都历历在目,对于她而言,他们却都是她的前世了!她和他们不仅间隔着百年的时间,更是交错了一个时空的差距。生离死别,竟是一日之间让她尝遍了辛酸! 越想越难过,陈悦容忍不住和陆珍萍抱头痛哭。陈嬷嬷搂住她的肩膀,一边抹眼泪一边喃喃道:“真是作孽哦!我可怜的小格格……” “格格,大夫和医生来了!” 听到丫头通传,陈嬷嬷忙给陈悦容收拾仪容,陆珍萍、陆尔勤和陆尔霖,还有屋内的众人都忙着把自己眼泪收拾干净,屋子里一阵兵荒马乱。 大夫和医生看过,还是和前次一样的诊断,只是不断强调让她放宽心思,好生静养。简单来说,陈悦容这病大半都是她忧思过滤心结难解造成的,她这病歪歪的身体也是被她常年心情抑郁给拖垮的。 送走了大夫和医生,陈悦容叫陈嬷嬷给自己背后垫两个软垫,让她坐会儿。陈嬷嬷劝道:“格格还是躺下好生将养吧!” 陈悦容笑着说道:“躺着这么些天,只觉得骨头都酥了,眼下精神好得很,倒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嬷嬷让我坐会子吧!” 嬷嬷拿了两个红绫绣花方枕给她垫上,陈悦容舒了口气,笑道:“这般舒服多了!其实要我说实话,在屋子里闷了这么多天,我倒是很想念外头的大太阳,很想出去晒晒,去去霉气。” 陈嬷嬷红了红眼眶,说:“今儿还能瞧着格格这般说话,老奴便是现在死也愿意了!格格可是很久没有像现在这般精神了。” 陈悦容笑着说道:“可别!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回转上来的,嬷嬷可别再死啊活啊的,不然我可恼了!” 陈嬷嬷忙“呸”了声,说道:“童言无忌大风刮去!佛祖菩萨都在上头看着呢,格格可别再这么口无遮拦了。” 坐在床头一张鼓凳上的陆珍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妈妈还童言无忌!” 陆尔勤和陆尔霖也侧过头去,陈悦容只看到两兄弟的肩膀微微抖动着,挑了挑眉,说道:“漫说我,就说你们仨孩子,便是七十八十岁了,在我眼里也是童言无忌!” 陈嬷嬷双手合十诵了声佛,说道:“格格这话对头,三个小主子七十八十岁了,格格不就是百岁了?长命百岁,可是个好兆头!” 陈悦容无奈一笑:“嬷嬷,你就帮着他们,尽给我拆台吧!” 陈嬷嬷一本正经地回道:“老奴不敢逾矩。老奴说句犯上的话,若是格格也和小主子们一般省心,老奴一样偏帮着格格!” 陈嬷嬷生气了! 陈悦容出生那会儿,还是大清国的天下,旗人的江山虽然岌岌可危,但规矩还是足足的。陈嬷嬷是家里的包衣奴才,被选做陈悦容的奶娘,从小伺候着她长大,一直到她被强娶,也跟着她进了司令府。家里不愿意登司令府的门,司令府的女眷等闲不能出门,陈悦容自我放逐司令府的“冷宫”,更是难有机会回家看看,常伴身边的就是这么些个从家里带来的嬷嬷丫头婆子们,陪她最久的就是陈嬷嬷!陈悦容是真把她当额娘看的。 后来到了民国,不兴主子奴才这套了,陈悦容便磨着嬷嬷改了称呼,只说“我”就行了,但她每次惹陈嬷嬷生气,陈嬷嬷就会开始说“老奴”! 陈悦容很喜欢忠心耿耿一心为她的陈嬷嬷,见她生气,忙说道:“嬷嬷您跟我直说,我哪儿做得不好不对的,我改便是了。你这般说话,倒是让我难受得紧!” 陈嬷嬷见她面色果真不好看,念及她才苏醒没多久,经不起用心思,便顺着梯子下来了:“我原先一直和格格说,女人,为女则弱,为母则强!格格想想自个儿是如何做的?原先格格不愿意被牵扯进司令大人的后院,格格有手段,人家不敢随意欺压咱们,格格手里又有丰裕的嫁妆,所以不用像她们那般汲汲营营的,咱们四房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倒是安静快活!但格格病了一次,怎么就有轻生的念头了?” 陈嬷嬷瞧了眼陆尔勤他们三个,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格格倒是一了百了解脱了,可格格想过六少爷八少爷七**以后会如何?自从司令大人娶了九姨太,便不大往其他太太们房里去了,不过是生的心萍**得了他的眼,八姨太才被司令大人爱屋及乌地宠着。眼瞧着这些年,司令大人更是起卧都在那一房,这司令府的管家权都在那位手里拽着!” “原本是同咱们没什么关系的,但那回九姨太贪图格格的大红牡丹花开富贵紫檀木座屏,问格格讨要,格格落了她的面子,那九姨太瞧着就是个刻薄记仇的,若是格格就这么去了,凭着司令大人对那位的宠爱,格格屋里的东西能保住几件都不好说!更何况,格格忍心让六少爷八少爷娶个蛮横撒泼的村妇,让七**配个流氓无赖当姑爷?那位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陈悦容原想着让陈嬷嬷避开几个孩子讨论这些内院的话题,但转念想到原先从没避开过三个孩子,也没想着让他们童年保持纯白,而是选择让他们直面光鲜背后的暗潮争夺,几个孩子从小在阴谋诡计中长大,难怪陈悦容昏迷几天,甚至快不行了,这院子里还是井井有条的,伺候的丫头婆子虽然有些慌乱,但总的来讲还是很有规矩的,也是这几个孩子联手主持的成果了,这番实地取材的教育手段倒是让陈悦容好一番赞叹! 见陈悦容看向三个孩子,陈嬷嬷叹了口气,说道:“我老了,精力也大不如从前,这几日忙着照顾格格,难免有些疏忽了几位小主子,没成想那位倒是见缝插针趁火抢劫顺手得紧!就这么几天,送到咱们院里蔬菜瓜果的份例就少了三成,大多还是不新鲜的。八少爷就想喝碗海鲜粥,只推说府里没海鲜,偏偏转头就叫采买上的送了海鲜去她院里,还特地从咱们门前经过!格格你说气人不气人?” 陈嬷嬷抹了抹眼睛,继续说道:“这也还罢了,就为了痘症,八房九房把府里的和附近的大夫都叫过去了!格格病重,想叫她们匀一个过来,九姨太直指着七**的鼻子骂,说她居心不良,存心想让弟弟妹妹们都病死!还说格格一直都病怏怏的,哪里就在这节骨眼上病重了?存心瞎折腾给她们添乱!府中下人不是说八姨太温柔善良吗?就为了司令的心肝宝贝心萍**,她是一声也没出!温柔善良?呸!都是装的!可怜七**挨了司令一顿斥责,我都替她委屈!眼下屋里的大夫和医生还是六少爷亲自去夫人那儿给格格求来的……” ☆、杯具的七夫人 听了陈嬷嬷的话,饶是陈悦容心理素质过硬,也被她话中的内容吓出了一身汗,她揉了揉胸口安抚下激烈跳动的心脏,暗道:既然我现在成了你,那么我会如你一般,孝顺额娘,敬爱哥哥,爱你所爱,恨你所恨!即使我没养过孩子,但就冲他们是从这副身体诞下的血脉,冲他们如此孝顺的行为,我会尽我全力教养扶持好这三个孩子,从此他们便是我的亲生孩子! 这么想完,陈悦容感觉到从醒来起一直沉闷的胸口突然轻松畅快起来,好像压在心口的大石突然消失了一般,而她举止行动起来也没了方才的凝涩迟滞,难道那股沉重是原身的执念?陈悦容忙双手合十,诵了声佛,若不是她实在不会佛经,想来她十分乐意现下念上十遍往生咒。 陆珍萍拿帕子给陈悦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关心地说道:“妈妈哪儿不舒服吗?” 陈悦容笑了笑,说:“妈妈错了,一时间想差了!只是一想到陈嬷嬷方才说的光景,妈妈就吓出一身的冷汗。若真是出现那般行状,妈妈怕是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妈妈!” 陆珍萍眼睛又红了,把头埋进陈悦容的肩窝,闷闷地说道:“妈妈以后不许吓我!” “恩!” 陈悦容抚着她的头顶,应道。 “妈妈要好好养病,放宽心思,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告诉我,早早把身子养好!” “好!” “妈妈要长命百岁,要一直一直陪着我和哥哥弟弟!” “是是是!我的小管家婆!” 陈悦容投降了,挪揶道:“只怕到时候儿媳们和姑爷都盼着老婆子走呢!” “妈!” 小姑娘腻在她身边,扭股糖般撒娇着。 “哎妈妈,姐姐和你说笑,怎么扯到我和哥哥身上来了?你们这是殃及池鱼啊!我真是躺着也中枪,比那窦娥还冤呐!” 陆尔霖翘了个二郎腿,歪着头说道。他瞧着二郎腿,没有丝毫痞气,却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洒脱爽朗的大气来,歪着的头更是给他凭添一分可爱! 陈悦容白了他一眼,嗔道:“那也是你这条池鱼的福气,叫嚷什么?” “哟!”陆尔霖大惊小怪地叫喊道,“妈妈你今儿个竟然翻白眼?我这么没规矩的坐姿,你也没训话!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啊!” 陈悦容嘴一撇,暗道这孩子瞧着大大咧咧潇洒随风的,竟是意外的精明心细!说道: “自你和你六哥进学后,除开晚上休息便不常往后院来,外头花花世界灯红酒绿的,有多吸引人我会不知道?外头我管不着你,谁知道你跟那些个没规矩的乱七八糟的人混成个什么样子!光说这姿势,你一个不注意可就走样了,歪七扭八得让人瞧了像什么话?在我跟前自然要好好给你纠正纠正!省得改日去你外祖母那儿,叫人看了笑话,说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少给我丢脸!” 陆尔霖见她有发展成长篇大论的趋势,忙举起双手告饶道:“好了妈妈,我投降!您瞧我就这么一句,您硬是还给我一大段。我认错我投降还不成吗?” 陈悦容叹了口气,说道:“以前一直把你们当做孩子,总想着时时提点你们一些,没想到在我不经意间,当年小小的几个肉团团都长大了,都能独当一面了!这次的灾祸,你们做得很好,超乎我预料得好,我想我这个当妈妈的也可以慢慢放手,让你们自个儿独立了!我也不用每次见着你们就板脸了,不过,咱们的八少爷,你可只过关了一半!” 陈悦容笑了笑,冲他调皮地眨眨眼,说道:“瞧瞧你哥哥,榜样在那边呢!” 陆尔勤端坐在鼓凳上,转头问陈嬷嬷:“嬷嬷,妈妈小时候学规矩也和我们一样吗?” 陈悦容瞪眼,这个大儿子原来是个披着温和良善皮的腹黑,很能扬长补短一击必中啊! 陈嬷嬷笑眯眯地说:“格格小时候很活泼很可爱,学规矩的时候愁白了好几个人的头发,偏偏她给你捣乱还能让你说不出不对来,是个名堂多多的小人儿!” 三兄妹顿时笑成一团,缠着陈嬷嬷去讲他们娘亲小时候的笑话。陈嬷嬷见屋里难得的热闹,格格日后也不用扮黑脸了,也是笑得满脸菊花花,很乐意给几个小主子爆料爆料主子小时候的糗事,让小主子乐上一乐。 陈悦容虽然生了二子一女三个孩子,但她和傅文佩恰恰相反,傅文佩生的陆心萍最得陆振华的心,连带着傅文佩也被陆振华多宠些,而陈悦容生的陆尔勤、陆珍萍和陆尔霖三人,长相肖似陈悦容,同陆振华心中的萍萍没一分相像之处,自然不如心萍那般风光,不过这也是让陈悦容最满意的地方,她自己某处和一个死人相像,给个死人当替身已经够晦气了,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子女一样晦气!所以见陆振华没怎么注意他们兄妹三人,她心里是松了口气的,不然基于对陆振华的厌恶,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亲生的几个孩子。 对于父亲缺席的生活,三兄妹一开始还对父亲充满憧憬和期待,但在被无视忽略几次后,又见到了父亲对心萍的偏爱,对父亲也慢慢冷淡下来了。当然,不重视的孩子小小的心理变化,陆振华是不放在眼中的! 陈悦容既当爹又当妈地把孩子教养大,因为不想男孩子长于妇人之手而变得懦弱软和,所以面对他们的时候冷脸居多。因为兄妹三人从小一块儿长大,连带着陆珍萍也没能得母亲几个好脸色。兄妹三人心知肚明母亲全是为他们好,也想和母亲靠近亲昵些。但当他们长大后,和母亲相处的模式都固定了,不疏远,也不过分靠近,保持了个不近不远的距离,颇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即使他们双方都想改变,但总没那个契机给他们,直到这次陈悦容的病危。 以前的一帆风顺让他们把一切都想当然了,以为支撑着他们的母亲就像个沉默的港湾,永远都会静静地等待他们满身疲累归港的那天,却在猛然间发现,在他们心中很伟大很坚强的母亲其实很脆弱,很容易就会抛下他们离去,对于他们而言,这就跟突然天塌了一般!再加上母亲一病,除了陈悦容带来的人,府里的下人都对他们怠慢起来,姨太太们也开始不甘心地兴风作浪,若陈悦容真去了,她们还不知道会怎么作践他们! 虽然陈悦容从小教导他们要谦逊要谨慎,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们虽记着,但原先一直觉得自己很强大。如今一瞧,才知道母亲背后为他们挡了多少风雨!即便母亲什么都不做,但她只要在那儿,他们兄妹几人就会觉得心里有了支柱,无论做什么都有了底气。这下,兄妹几人也顾不上陈悦容平日里教的礼仪规矩什么的,只想把从小到大欠缺的撒娇和近些日子以来的提心吊胆气愤怨怼,还有今日的庆幸全都对母亲发泄出来! 陈悦容一开始有些忐忑,也有些手足无措,无论是她的前世也好,今生也罢,都没这种经历,但见三个孩子这么可爱孝顺,心里的那点子别扭也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她暗地里松了口气,觉得这样很不错! 陆尔勤继承了陈家的文采斐然,从小功课就好,读书时时常能举一反三,进度简直一日千里,直让陈家外祖母和舅舅感叹这孩子真是生错姓了,这明显该是他们陈家的孩子!陆家最重的武艺,陆尔勤却极为普通寻常,故而不得陆振华的青眼。陆尔霖武艺虽好,但他天生的风流气质,亲和力很高,与人交际时简直无往不利,但这桀骜不羁的性子让陆振华极为不喜。 至于陆珍萍,是陈悦容照着自个儿给养大的,往那儿俏生生一站,任谁都要赞一句好一个娴静淑雅的大家闺秀,她武艺虽好,但她就是骑马舞剑,也能表现像是在静室琴房里抚琴泼墨那么写意优雅,完全没有陆振华推崇的“小豹子”的味道,自然也被陆振华无视掉了。 知道了陆振华对她三个孩子的评价和态度后,陈悦容在背后直骂他是有眼无珠的土包子,倒是惹得三个孩子好生劝慰了她一场。陈悦容调出这段记忆后,也不免暗自嘀咕了几句陆振华真是名副其实的土包子! 陈悦容正瞧着陈嬷嬷和三个孩子说得欢快,这时外头通报,说是七夫人来了! 七夫人和陆振华同姓,姓陆,可能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但这两人却是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典型!七夫人出身书香世家,虽比不上陈父位高权重,却也是世代耕读传家,比傅文佩由商培养读书人的家族要清贵多了。七夫人新婚伊始,却被陆振华强聘,新婚丈夫上门理论被羞辱,一时想不开竟是投湖自尽了,好好一个人家就此破碎。 七夫人是被绑着上花轿的,结果她随身带着剪子,差点在新婚之夜捅伤了司令大人,就此在新婚之夜就被打入了“冷宫”。她自进司令府第二天开始就一身寡妇装扮,住的是司令府最偏远的院子,在正堂里设了佛像和她早死的夫婿的灵位,常年供奉。她长相甜美,却板着个脸,经年没有一个笑容,眸色森森,披了白床单都能直接去COS贞子,常常把人吓得看见她就绕道走! 司令府的下人生就一双势利眼,踩低捧高跟红顶白的本事那是没话说的。好在陈悦容见她可怜,时常帮衬一把,时间久了,七夫人也觉察到,便过来道谢。七夫人的性子极为孤僻怪异,或许是因为两人相似的经历,跌破所有人的眼镜,这两人竟然是相谈甚欢,两个同在“冷宫”的女人竟然就此来往了起来。 初时,很多下人都害怕装鬼吓人组会多一号人,哪知竟是七夫人不在司令府周边瞎晃荡扮鬼了,有空的时候就跑来和陈悦容说说话,便是不想交谈,两人作伴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好!这让常从那一带经过的下人们对陈悦容感恩戴德,恨不能给她立个长生牌位日日供奉。 七夫人每回都是换下了那身黑漆漆的寡妇装才过来的。陈悦容有幸看过一回穿着寡妇装的七夫人,浑身鬼气森森的,背后放佛连接着一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异次元黑洞,直接把她给吓病了,自那次后,七夫人便会换了装再过来。 ☆、筹谋 七夫人是个很美的女人,她个子娇小,又生得俊眉修目,很有股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的似水柔情。她穿了一身湖青色袄裙,一头乌压压的秀发只在脑后盘了个圆髻,斜插了一支没有任何花样的银簪子,身上耳坠子、项链、戒指手镯什么的首饰一应全无,只在手腕上套了一串佛珠。她就这么干干净净的,倒不显得寒酸,反而有种清水出芙蓉的纯洁剔透之感。 当然,这是在忽略她的面部表情和周身环绕的阴森气质的情况下,才能得出的结论。 许是陈悦容和她相交甚久,七夫人虽然瞧着仍是面无表情的,但周身气质可是和顺柔婉多了。三个孩子忙站起身给她问好,她紧抿的唇角还能看出一丝笑意,不过转瞬即逝罢了,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 七夫人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坐下,随即坐到了陆珍萍让出的鼓凳上。 陈悦容抿嘴笑了笑,说道:“陆姐姐,你来了!” 七夫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颔首道:“恩,听说你醒了,来看看你,瞧着好多了!” 陈悦容笑道:“托福,老天爷暂时还不想收了我去。” 七夫人瞪了她一眼,又转头去看三个孩子,说道:“他们很好!你教养得很好。” 语气平淡,但双目中难掩羡慕和遗憾。 七夫人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给自己的丈夫生下个一儿半女,反倒害得丈夫断了香火。对她来说,她从来没把陆振华当做自己的丈夫。虽然她和陆振华拜了堂,但她是被押着去的,而且婚礼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凤冠霞帔,这场婚礼在她心里根本就是一场闹剧,她只承认那个横死的男子一个丈夫,她恨死陆振华和李副官了! 当然,对于陆振华和李副官的态度,陈悦容和七夫人是不谋而合,然后两人就惺惺相惜了! 虽然府中的夫人们几乎都是陆振华抢回来的,虽然也有听说嫁进司令府就心甘情愿的,但初进府时抗拒的也不是只有陈悦容和七夫人两个,但时间一长,她们便迷失在司令府豪华奢侈的生活中,或是迷恋上陆振华的俊脸和千般顺从万般柔情。陆振华长相英俊,相貌堂堂,不然也不会在未发迹的时候就吸引了人家格格。当他对你甜言蜜语奉承顺从时,不知□心智不坚的人便会陷入他布置的爱情迷障。 七夫人最讨厌别人叫她七夫人,若是有人当面叫她七姨太,怕是会当场翻脸。府里的孩子管生母外的夫人们叫姨,她也不爱听,故而陈悦容和她从不按府中称呼来的。七夫人比陈悦容大上几岁,陈悦容便叫她陆姐姐,三个孩子也只叫她陆阿姨。陈悦容虽然深居浅出,但在府里露面的次数比七夫人多,她不耐被人叫悦姨或是容姨,只让称呼四姨。这两人是司令府里最特立独行的存在! 不能否认,原身真的是一个极聪慧、知进退、懂得明哲保身的女子。陈悦容理清这些事后,苦中作乐地想,真是要再次感谢穿越大神让她穿的是这么个早就从争宠漩涡中抽身而退的身份,要是让她去穿那些奋斗在争宠第一线的姨太太,她怕是会立刻抹脖子看看是不是能穿回去,她对陆振华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没爱啊! 陈悦容笑了笑,说道:“他们得了你不少看顾,自然也会孝顺你一二的。” 七夫人嘴角勾了勾,又陪了陈悦容一会儿,见陈悦容面露疲容,便说道:“你才醒,经不得劳累,好好将养才是!我先走了,明儿得了空再来看你。” 陈悦容经历了死亡——穿越这大悲大喜的事件,刚醒过来又被穿越后的现实打击了几下,她这身体久病未愈,撑了这么长的时间说了这么多的话,现在也着实累得紧了,便没有逞强,说道: “也好!珍珍,去,送送你陆阿姨!” 陈嬷嬷见陈悦容要休息了,便帮她拿掉方枕,让她躺舒服了,给她掖好锦被。见状,陆尔勤和陆尔霖便起身告退。 陈悦容突然想起他们三个还是念书的年纪,开口说道:“这些日子你们兄妹三人也累得很了,眼下快回房好好歇息。既然我已经好转了,那么你们明天就销假继续上学吧!都停了一个多礼拜的课了,是不是?能跟得上吗?” 陆尔勤笑道:“妈妈放心,我们知道妈妈最重学业,便是这几日请假在家照顾妈妈,也没忘记每天抽一两个小时温习功课,不会落下功课的!” 陆尔霖猴上前,得意洋洋地接话说道:“而且妈妈,你把咱们仨生得那般聪明,要对我们有信心啊!” 陈悦容啐了他一口,说道:“你个猴儿!行了,别耍宝了,快去休息吧。” 在司令府,每位夫人都占着一座院子,孩子都跟着母亲居住,男孩子住东西厢房,若是有女儿,则在正房后起一座后罩楼,作为女儿的闺楼。男孩子若是成婚了或者成年了,便从母亲的院子搬出,搬进专门供少爷们居住的院落群,自行择一独院居住。府里的少爷比**少,年纪又普遍不大,故而如今只入住了大少爷和三少爷。 司令府的孩子排行没有分男女,而是混着一块儿算的。大少爷陆尔卓出生早,如今已快三十岁了,独霸少爷院落很多年了。二**陆念萍也已出嫁好几年了。三少爷陆尔时为大夫人所出,一向以嫡自居,年前新婚,才搬进独院没几个月,不过已经听闻两位少爷闹出不少矛盾了。大夫人所出的四**陆思萍已经定亲,婚礼就在今年秋后。 虽然民国的民法定了成年的年纪是20岁,但中国人习惯了早婚早育,沿海的开放城市还好说,大家也渐渐习惯了晚婚,但在内陆和偏远的地方,人们还是习惯于早早成婚,三少爷18岁结婚,已经算是晚的了。 等陆尔勤和陆尔霖出去后,陈嬷嬷放下了床帐和帘幔,便到外隔间侯着去了。新换的被子,晒得蓬松软和,闻着全是阳光的味道,陈悦容感觉到身体很累,正在不停地朝她闪烁着红灯亮出警告,但她的精神却是活跃得很,没有一丝睡意。 陈悦容前世也是父母的老来得女,和哥哥足足差了十八岁,哥哥简直是把她当做女儿养大的。陈父出身杏林世家,据说祖上不少人曾在太医院供职,陈母是个画家,画得一手好国画,不少人亲自登门来求画。而哥哥像是基因突变一般,反而对商业充满了激情!哥哥白手起家,以一己之力把公司发展成了跨国集团,娶了一位出身港台珠宝大家的嫂嫂。 她被哥哥一手教养长大,研究生毕业后自然进了哥哥的公司。眼界宽了,自然也就挑剔了,就这么挑挑拣拣地转眼就快三十岁,可把老母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这一年来,更是见缝插针地安排相亲宴,让她闻之色变,才会有这次的逃宴行为,没成想竟是踏进了一班死亡班机!若是早知如此,她真是宁愿接受相亲宴的折磨,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如今只有好好为自己的以后打算打算了,她可不想这死里逃生得来的半辈子就这么被埋没在司令府的后院里! 陈悦容闭目养神,一边在心中暗自思量着。 她平日里工作繁忙,只有在偶尔的闲暇时候才有功夫偶尔上网看,部分电视剧也是在网上跳着看完的。她进入社会多年,做的又都是跟历史无关的工作,初中高中学的历史早就被她还给老师了!而且清末民国的那段历史是她当初上学时就最为不喜的,勉强通过考试后她就直接从她的脑子里给过滤掉了,只有一些以发生日期命名的大事件她才有些印象,但是具体年份完全不记得,导致眼下她几乎成了睁眼瞎! 说来她能快速确定她穿越的背景,还得感谢这两年来网上泛滥成灾的反QY文,哪怕以前对这部电视剧再没印象,但中出现得多了,她自然也就有印象了!只依稀记得是九一八事变后,陆振华带着八房九房逃到了上海,然后过了似乎是过了四五年的光景,剧情才开始展开的。 但问题是—— 九一八事变是哪年? 陈悦容都要咬被角内牛满面了!早知道会穿越到民国,她当初学这段历史的时候就不该心不在焉!不,早知道会穿越到民国,她不该选企业管理专业的,而是应该选历史系!不,早知道会穿越到民国,她就不该蹉跎成剩女,早点嫁了就没今天的烦恼了! …… 陈悦容默默挠墙。 心里抓狂了会儿,陈悦容终于能发泄掉一些负面情绪,能冷静下来盘算了。她把脑海中各种关于这个时代的零零碎碎的记忆都收集起来,一点一点地推敲排除。 她依稀记得书中的背景是抗战,因为剧中后期是战场,那么就从建国往前推算。三年内战,八年抗战,而日本是在四五年投降的,那么抗战开始就是三七年了。战争前的剧情横跨了两三年,陆振华逃到上海后定居到剧情发生,估计也有个四五年的功夫,那么—— 陈悦容掐指算了算,这么说陆振华逃到上海那年是二九年到三一年之间。三年?陈悦容皱眉,这个时间横度也太大了!她又前前后后仔细回忆了下,依萍去当歌女的时间,是在她高中毕业后没钱上大学时,按照民国普遍的上学年纪,约莫是十□岁的年纪,而陆依萍是一七年生的,那么那时是三五、三六年的时候,那么他们去上海的时间就在三一、三二年,两相一合,他们去上海的时间就在三一年左右了! 那么九一八事变是在三一年还是三零年呢? 以陆振华那只带最小的两房姨太太和孩子们跑路的情况来看,他当时是匆忙逃离的。不然以他那爱面子的大男人思想,这为求生而抛妻弃子的行为是在丢人,若不是情况紧急,他是怎么也不会做的!而根据现在的路况上来看,从哈尔滨到上海并不需要三个月以上的时间,当然也不排除路途中发生意外,导致中途耽搁了时间。 这么排除下来,陈悦容有八成的把握确定九一八发生在三一年,三零年是备份。如今已是二五年了,也就是说,安稳日子只有五年了!到那时候,三个孩子都已经二十多岁了,都能承担起大人的责任了。他们的婚事最好得在这五年中完成,不然以后兵荒马乱的,前路还不知道在何方,如何有心思成家?也得琢磨琢磨,他们究竟是和陆振华一样往南边跑呢,还是索性直接跑出国算了!出国也不安稳,中国大乱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二战,全世界都在折腾!而她自己,嫁妆私房也得在这五年里尽快转移掉,虽然不多,但这可是日后陆振华跑路掉后她安生立命的基础啊! 陈悦容掰着手指头一一算过去,越想越沮丧,又想到那些穿越到和平时代却大开金手指的女主,什么随身空间啦位面交易器啦各种异能修真功法啦等等,怎么逆天怎么来,真是让人各种羡慕嫉妒恨!浪费可耻啊亲! 而她呢?找遍全身什么都没有!突然间,陈悦容很想再给老天爷一根中指! 去你妹的坑爹的贼老天! ☆、算计 终究是病体难支,想着想着,陈悦容就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等她醒过来时,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听到里间的声音,陈嬷嬷走了进来,开了灯。陈嬷嬷身后跟着两个大丫头,一个捧着面盆,一个端着托盘,盘中叠着几条毛巾。陈嬷嬷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拿手背摸了摸,欣慰地说道: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格格的烧终于退了!” 陈悦容见她几乎瘦了一圈,感动地说道:“这些个小事便让兰心莲心她们做就是了,本该是我孝敬嬷嬷,偏生连累得嬷嬷劳心劳力,瞧着瘦得就剩了一把骨头!” 陈嬷嬷摸了摸陈悦的脸,说道:“我知道格格的孝心,但格格这回实在危急,别人我都不放心。我从格格出生起就开始伺候格格了,哪有人比我更能伺候得格格称心?格格便听了我的话,让我来吧!” 陈悦容想着这回也着实吓着了这个老嬷嬷,她觉得心里不安也是人之常情,便顺了她的意。陈嬷嬷依次给她擦脸擦手擦脖子,陈悦容便觉得身上松快很多,便笑道: “躺了这么久,虽然也时常换衣裳换被子,但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得紧,若是现在能让我痛痛快快洗个澡,我就心满意足了!” 陈嬷嬷拧着毛巾,说道:“那格格就快些好起来,病好了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便是一日洗三回,也是使得的。格格从小爱洁,这次这么多天没净身,也是遭了大罪了!” 陈悦容舒了口气,问道:“尔勤、尔霖和珍珍呢?” 陈嬷嬷回道:“小主子就在外间。” 陈悦容换了身衣裤,问她:“他们吃饭了吗?” “小主子用了几块点心,说要等格格一块儿吃。” 陈嬷嬷把锦被叠了,放在床的里侧,又拿了一块绒毯过来给她盖上。 陈悦容看了看门口的座钟,已经六点多了,说道:“既如此,给我摆个炕桌,把那个雕花红木四方桌搬进来,摆饭吧!” 兄妹三人见陈悦容精神不错,问过好后,便各自坐下安安静静地吃饭。食不言寝不语一向是国人遵循的礼貌,只从他们的举止上,席间丝毫不闻杯碟筷勺碰撞的声音,就知道原身是花了大力气教的。但是陈悦容后悔了! 病人吃的饭是很可怜的,更何况陈悦容是久病之身,只能喝白粥,配上一碟子咸菜和一碟子油炒小青菜,对比床前那张方桌上摆得满满的糕点佳肴,陈悦容摸了摸饿得扁扁的肚子,感觉实在是个折磨! 陈嬷嬷在一旁看着她一直往方桌上飘去的垂涎眼神,忍俊不禁:“格格,等你病好了,嬷嬷给你做你爱吃的豆腐皮包子和西湖醋鱼,还有溜鸡脯、苏造肘子和香辣烧狍子肉!” 陈悦容悄悄吞了口口水,哀怨地瞥了她一眼,垂头丧气地继续吞咽自己的白米清粥。陆珍萍他们三个的注意力也被陈嬷嬷报出的菜名给吸引了过来,连声道他们也要尝陈嬷嬷的手艺,陈嬷嬷笑眯眯地应了。 晚饭只吃七分饱,不用陈悦容提醒,兄妹三人就自发停下了筷子。等撤下了饭桌,丫头捧上了茶时,陈悦容突然问道: “听说咱们的九姨太趁我病重时,削减私吞了咱们院里的份额,今天的晚饭送到咱们小厨房里的份额恢复了没有?” 一说到这个,陈嬷嬷就一脸怒容,她愤恨地说道: “她能那么好心?我瞧着今儿送来的比昨天的还要少!这一天少过一天的,她当咱们院里的人都是神仙,只要餐风饮露就能活的?三个小主子统共只能吃八道菜和两盘糕点,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她都要爬到咱们头上作威作福了!不过是个宠妾,为人自私刻薄不说,行事竟然这么张狂,到底是个戏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陈悦容摇摇头,面露遗憾:“啧!真是个不识相的!” 三兄妹相互看了一眼,陆珍萍笑着说道: “妈妈,您还没痊愈,大夫说了,您要静养,不能过多思虑,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哥哥和弟弟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这后院的事儿知道就好,参与就免了,他们都是要干大事的,哪里就能陷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后院里,和那些个不着调的妇人扯皮呢?您教了这么多年,教会了我那么多的东西,我能做好的!您就相信我吧!” 陈悦容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珍珍既然那么有信心,那便交给你就是了。听你这么说,想必你心中已经有了腹稿,你说说看,我给你掌掌眼,看看是不是可行!” 陆珍萍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九姨太凭的什么能在这司令府里兴风作浪?不就是倚仗着爸爸的宠爱吗!但咱们府里,最受宠的可不是九姨太,而是咱们的十二妹——心萍**啊!” 陆珍萍意味深长地一笑,接着说道: “众所周知,咱们这位十二妹可是司令大人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不说当年九姨太晚八姨太一年进府,便夺了府里众夫人的宠爱,让司令大人对她几近专宠,不过嘛,自八姨太生了十二妹后,八姨太自然重新进了爱屋及乌的司令大人的眼!不管是什么原因,咱们只要知道现在的结果是八姨太凭借着心萍**和九姨太几乎能平分秋色就好。” “单说咱们这位十二妹,本事可真不小!还记得几年前,爸爸抓了一些喝酒闹事的士兵,按照爸爸的意思是统统枪毙,但十二妹一出,不过劝了一句,爸爸就推翻了自己的惩戒,饶了他们一命!按理说,军营中,法不容情,军队里自有它的规章制度要遵守,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才是正理,不然怎么要求士兵做到言行令止?但偏偏单给她破了例!这不单是宠爱一词能概括的吧?” “十二妹温柔善良,若是知道因为她的病让全府的大夫都聚集到了她那儿,害得妈妈差点没命,而在这节骨眼上,素来爱指桑骂槐给她鸡蛋里挑骨头的九姨太苛待了病人,你们说她会怎么做?” 陆尔霖摸了摸下巴,吐槽了一句:“总觉得‘温柔善良’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很不对味……” 得了陆珍萍一个白眼,他笑嘻嘻地说道:“反正十二妹有爸爸给她撑腰,她要星星爸爸不会给她月亮,她一句能抵咱们百句,这下子九姨太可就遭殃啦!” 这几个孩子鬼精鬼精的,果然不出所料,没出三天,府里就传出话来,说是九姨太触怒了司令大人,被打了几鞭子,还被勒令把管家权交还给大太太! 这位九姨太实在会笼络人,她一进府,才进门一年的八姨太就被司令扔到脑后去了,若不是她肚子争气,生了个心萍,没准这会儿就只能呆在府里的一角守活寡等死了!陆振华自娶了九姨太,便不怎么往别的夫人们院子去了。九姨太生了十三少爷尓豪后,更是把司令府的管家权都交给她了。而自心萍能离了母亲单独跟在他身边后,他白天随身带着心萍,晚上便直接在九姨太院子里起卧了,其他的夫人们全都成了摆设! 便是如此盛宠,就为心萍,还是说打就打了,说夺权就夺权了!尽管她已经对心萍的影响力有过估算,但陈悦容发现她还是有些低估了心萍在陆振华面前的影响,或者说是萍萍在陆振华心里的位置! 不过陈悦容置身事外很多年了,要说九姨太被夺权最高兴的就是大夫人了!她失宠被夺权后,就在院子了布置了个佛堂,整天念经诵佛,就是亲生儿子娶妻的各项事宜都得仰仗九姨太的脸色,虽然基于陆振华的面子,九姨太不敢太过盘剥,但聘礼婚礼上能做手脚的地方多了去。大夫人私下里翻看儿子院子里的布置,背地里哭过不止一场两场! 知道九姨太被斥责夺权的时候,陈悦容正躺在藤椅上,窝在院子里晒太阳。陈父世代行医,他自己也是中外闻名的医生,家中自有独门的养气功夫,秘传的吐纳法更是无价之宝。虽然不像武侠世界中可以飞檐走壁那么神奇,但对于养生是十分有利的,故而这几日陈悦容又重新练了起来。她放宽了心怀,又照着以前陈父教她的方子,抓了几帖子固本培元的药吃了,果然身体好转得很快! 藤椅边上摆了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个果盘还有一盒果脯,兰心坐在一边用红泥炉煮水,以便泡茶!陈嬷嬷眉飞色舞地说着,那个高兴得意劲儿,好像翻身农奴把歌唱似的。藤椅上铺着整张皮子,陈悦容懒懒地动了动身,侧躺着,吩咐道: “嬷嬷,院子里好好收拾收拾,我估摸着明后天,大夫人会亲自往咱们院子跑一趟!” 陈嬷嬷利落地应了。 兰心问道:“**,你怎么知道大夫人会过来?” 陈悦容从家里带过来的那些人都是按着家中的称呼,叫她“格格”。原先她身边带了两个嬷嬷,两户陪房,四个大丫头,四个陪嫁丫头,八个二等丫头。两个嬷嬷都是她的奶娘,陈嬷嬷丈夫在儿子长到七八岁时,一大一小同时染病去了,而另一个嬷嬷丈夫孩子都在,便在前些年把她接出去养老了。 陈家是被李副官带兵拿枪逼着把女儿送进府里的,陈悦容进府时,原先家里为她和表少爷成亲备下的嫁妆她只取了极少的一部分,只随身带了部分的金银现钞,外加两个城里的铺子。她名下的几个铺子就是陪房在管着。在她生完孩子后,又把大丫头中的三个拨给了陆珍萍他们三人。等她们年纪到了,出了一份嫁妆把她们配了人,再升做院里的管事妈妈。 这些年,陈悦容身边的丫头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现在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在司令府待了几年后买进来的,本来是该称呼她为“四夫人”或者“姨太太”的,但因陈悦容的强烈反对,而此时已经改朝换代好几年了,陈悦容便折中让她们称呼“**”。衣食父母最大,便是不合时宜,主人家都不在乎,她们照做便是了! 陈悦容拈了颗话梅,慢慢吃了,又拿帕子擦了擦手,才开口说道: “虽然九姨太受罚的引子是心萍,但最关键的可是在我身上!因为九姨太的刻薄苛待,所以我差点命丧西天。而大夫人多年不掌权,虽然府里的下人们以前被大夫人收拾得听话乖巧,但大夫人毕竟隐退那么多年了!那么,府里的下人们这会儿是听大夫人的呢,还是听九姨太的?所以大夫人才拿到管家权,今儿必定是要谈谈府里的底,摸摸水深水浅!”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夫人定是要给府里一个下马威的,这样才能让下人们知道如今府里是她在做主,下人们才能听她话。这个突破口在哪儿?不正好在我这儿么!九姨太对不住我,她便来笼络我,即使我幽居多年,帮不上她什么忙,估计她也没想要我去帮她忙。但她要的就是一个姿态,来证明她比九姨太好,以达到敲山震虎的作用!而我,就是那座山!” ☆、借花献佛的大夫人 一如陈悦容所料,第二天,大夫人便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陈悦容觉得幽居生活挺好的,她不想改变原身打下的基础,便用粉遮住了她日渐红润的脸色,化了个带着些病容的妆容。她穿着一身深青色的袄裙,戴了一头漆黑水润的秀发在脑后挽了个元宝髻,插了一支水头十足的翡翠簪子,耳朵上戴了一副莲花玉雕坠子,腕上戴着一串佛珠,瞧着虽然有些娇弱,但看上去还是很正式的。 果然,大夫人见她这副装束很满意,觉得她很识相、很上道! 陈悦容带着人在院子门口侯着,见了大夫人,向前一步迎了上去,先行问了好。果不其然,大夫人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端上了架子有了面子,更高兴了,便携了她的手一同往屋里走去。跟着大夫人来的那群人端的端,抬得抬,几个大箱子几乎放满了院子,把陈悦容吓了一跳。 大夫人拍拍陈悦容的手,柔声说道:“我不过是不放心你,想着前几天你这儿兵荒马乱的,便不想过来给你添乱,听人说你今儿好些了,我便过来看看你。你身子骨弱,怎么不顾些自己的身子,还站到门外风口处了?我们是一家人,你即便是坐在屋子里,也是无妨的!” 陈悦容笑了笑,说道:“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礼不可废。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此一来才能让国家和家族长久,不然的话,那岂不是乱套了?再说,我好多了,也没有到前几天那样起不了身的地步,自然要亲迎夫人,才能显出我的诚意!” 大夫人满意地颔首道:“不愧是翰林家的**,就是有礼貌,懂规矩。和那些乱七八糟地方出来的人一比,真是云泥之别,天和地的距离!” 陆振华的五夫人出身**,陆振华的九夫人是个戏子,陈悦容也不知道大夫人说的是五夫人还是九夫人,把她和妓(——)女和戏子相比,是在侮辱她,还是纯粹在作比较,便只当没听到,只笑吟吟地品茶。 大夫人听到陈悦容没接话也不生气,她本来就知道陈悦容从不参与府里的争宠,而陈悦容眼下被九姨太苛待了还能稳坐如磐石,这番养气功夫着实让她赞叹!她随口就转了话头:“如今我也是初掌权,年纪大了,便感觉精力大不如从前了,若是有哪里怠慢的,还要请你多多谅解啊!” 陈悦容笑着说道:“夫人真是太谦虚了!我初进府那段时日,劳烦夫人帮衬才能那么快站稳脚跟,后来司令大人娶进了新人,也是得了夫人的照顾,才不会被底下的人疏忽。若是一直有夫人的照看,前些日子,我哪会遭那么大的罪!而今夫人和我这么说,可是和我太过见外了!” 大夫人拿帕子抹了抹眼睛,感动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最贴心!哪像那些人,一个个整日里就知道穿金戴银,穿红着绿,天天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还学洋人把头发卷得乱七八糟的,偏偏司令就爱宠着,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陆振华的六夫人是个女高中生,也是走在时髦前列的。府里把头发烫卷的,就五夫人、六夫人和九夫人三个人了! 陈悦容劝道:“大夫人的良苦用心,府里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呢!好人有好报,司令大人定然也是心知肚明的,要不然,怎么说司令大人最敬重夫人呢?” 大夫人“扑哧”一笑,说道: “瞧我,明明是来看你,倒是先把我自个儿的眼泪给勾出来了!承你吉言,希望司令大人能明白我的苦心才好!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昨儿才听说有小人刻薄你,在你院子里的份额上做手脚,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今儿我来看看你这儿都缺了些什么,好给你补补齐全。你啊,就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吃了亏也总是默默往自己肚子里咽。须得记着,有些人是不能忍让的,越是忍越是让,她们还以为咱们怕了她们呢,就愈发气焰嚣张起来了!” 陈悦容看着被摆得满满的院子和屋子,忙推拒道:“夫人,这怎么使得?这么多的东西,我可不能收!” 大夫人摆了摆手,说道:“这是你应得的!前儿我没注意,让小人钻了空子,今儿也算是给你赔礼来了!你若不说,便是不肯原谅我了?” 前儿你还乖乖待在佛堂呢! 陈悦容心里吐槽了一句,嘴里却说道:“夫人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我收下便是了。” 大夫人满意了,她挑剔地环视一周,不满地说道:“你呀,就是不会照顾自己,瞧瞧你这屋子,摆的挂的,这么简陋,哪里像是一个司令四夫人的正房?太寒酸了!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叫人开库房,去捡了漂亮好看的,给你送来!” 陈悦容默默看了看大夫人一身大红大绿的袄裙,还有她身上的金簪子金耳环金项链金手镯,想到根据她的审美来说漂亮好看的摆设,囧了! 陈悦容又看了看这正屋的摆设,墙上挂的是唐伯虎的真迹《两岸峰青图》和仇英的《桃村草堂图》,博物架上摆的是各色精巧的竹雕和根雕,高几上的花瓶都是用的青花瓷,布置得这么雅致的一件屋子,竟然被她说是寒酸!陈悦容都想默默吐口血。 大夫人瞧着她不怎么乐意的表情,自以为了解她似的劝道: “我知道你喜欢这些字啊画的古董,往日司令给各房送东西,你这院里也是这些东西居多!我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值钱的地方。我知道你懂事,不想和其他人争那些金银珠宝衣料首饰,可你让了她们,她们可不会念你的好。你这儿多少也要摆几件大件吧,不然像这般,我瞧了都心酸!行了,这回听我的!” 陈悦容目瞪口呆地看她自说自话,忙说道:“我不……” 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喜欢那些书啊字啊画啊玉啊什么的,我叫她们给你多送几件来,其他的别给我推拒了,啊?” 都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大姐,这些在和平年代都是价值千金的古董,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没人要只能堆着积灰的垃圾?还是白菜价批量发送的!不带这样的啊!这些古董一定会哭的,一定会的! 陈悦容默默咽下一口血,顺从地点了点头。不要白不要,反正都是陆振华打地盘时抢来的,在她手里,还能被她欣赏一下,到了大夫人这些人的手里,那就只能被糟蹋了。 陈悦容拿帕子遮了嘴,低声咳了几声,大夫人忙问道:“你不舒服?” 陈悦容忙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无力地说道:“还好,我没事!” 大夫人急急地站起身来,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这便走了,不打扰你了!” 陈悦容歉意道:“是我身子不争气,搅了大夫人的兴致。” 大夫人爽朗地笑了几声:“没事!以后有空时,我来这儿坐坐,你别嫌我烦赶我走就行!” 陈悦容低声应了:“夫人愿意过来,我自是受宠若惊,只是我担心我这身子骨不争气,这病时常反复。夫人是做大事的人,若是被我过了病气,那我真是死不足惜!” “额……”大夫人哑了,她突然想到自己在这院子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了,不晓得会不会被过了病气?她干干地笑了几声,“我那边还有事儿忙,你坐着,不用送了,我走了,告辞!” 说着,也不等陈悦容客套几句,就像是火烧屁股似地拔腿就跑,带着这么一群人,呼啦一下,就在转眼间走了个干净。 陈悦容看了看敞开的院门,又看了看堆满了院子屋子的箱子盒子托盘,托盘上还盖着红绸,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道:“兰心,莲心,把大夫人送来的东西都登记入库!” 陈嬷嬷给她端上来一碗冰糖燕窝,笑道:“格格瞧见刚才大夫人那离开的架势没?像是后头有老虎在追她似的!” 陈悦容想到大夫人那副呆愣的模样,乐了: “这样说她才不会动不动就过来嘛!虽然她可能也只是说说而已,但我可不想让让心血来潮时就往咱们院子晃悠一下。咱们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多自在!这些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要是她突然对我亲近交往从密起来,我才真的头疼呢!我可不想被卷入她们中间的斗法中去,多没意思。” 从这天起,陈悦容院子里的份额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水平,也没有人再把那些不新鲜的食材送来充数,甚至在节假喜庆的日子,封赏还会比别的院子多上一成。 没过多久,大夫人身边的阿月带着十来个人,抬着五六个大箱子过来了,陈悦容便让兰心去接待了他们。 阿月微微欠了欠身,带着歉意说道:“真是对不住,大夫人让我跟四夫人道声歉,发生了点急事,大夫人没法亲自过来了,便叫我代她跑这趟,还望四夫人见谅!待寻得空,大夫人一定亲自来看四夫人。” 兰心叹了口气,说:“劳烦大夫人记挂着四夫人了,四夫人方才就往外头站了那么一会儿,眼下就觉得身子不舒服呢!陈嬷嬷已经伺候四夫人躺下了,还请你在大夫人面前美言几句,不要怪罪四夫人失礼才是呢!” 阿月面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应了:“这也不是四夫人想这样的!对了,这些是大夫人吩咐的送给四夫人的挂件摆设,我都给妥当送来了。” 兰心道了谢。 阿月又说道:“好了,我也不打扰你做事了,四夫人这会儿不舒服,身边铁定缺不了你服侍。我也要赶回去同大夫人回话,大夫人定然记挂着这事呢!” 等兰心把阿月送出院门,陈悦容从屋内走出来,笑着吩咐道:“兰心,把院门关了,我要去库房看看我到底有多少家当呢!” ☆、垂涎的库房 陈悦容住的这座小院子,正房三间,左右各有一个耳房。陈悦容留了中间的正房做客厅用,起居惯常在东边的正屋里,东屋相连的耳房给了陈嬷嬷。西边那间摆了罗汉榻,一般午后小憩、吃饭的地方,都在这间,西屋相连的耳房则是她这院子的小厨房。 东厢两间房住着陆尔勤和陆尔霖兄弟俩,西厢则布置了一间书房,另外一间做了库房,一些贵重的物品都收在这间屋子里。正屋后面的后罩房中间起了一座两层高的小楼,这是陆珍萍的闺楼。其他的后罩房里住着这个院子里的大丫头和二等丫头们。倒座房住着几个负责打扫浇花的小丫头,轮到值夜的婆子也是待在倒座房的。 隔断院外和院内视线的,是矗立在院门内的那方雕刻着牡丹凤凰图的影壁。院落中整整齐齐地铺着石砖地面,种了几棵石榴树,廊下依次摆着几盆花草,屋檐下还挂了几个鸟笼子和鸟架子。 陈悦容从很隐蔽的地方拿出一个小木匣子,没有任何雕花装饰,瞧着很不起眼,从中取出一串钥匙,笼在袖中,然后带着陈嬷嬷和几个大丫头去库房,亲自开了锁。兰心拿了新账本和笔,正在院中指挥着众人打开木箱子,揭开红布绸,把大夫人送来的东西一一登记造册,等归类收拾好,再一次放进库房。 库房隔出了好几个隔间,各自存放着不同的东西,一眼看上去很井然有序,东西也很多,最多的就是被大夫人判做“不值钱”“没什么用处”的字画古董、玉饰瓷器等等,而大夫人她们钟爱的金银珠宝很少。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两个陈家都有底蕴,所以陈悦容还是很有眼光的,自然能一眼瞧出这间屋里的东西价值何许,若是放在后世,这些东西一旦经了世面,怕是会让任何一个收藏家为之疯狂!但可惜,现在是民国时期,也没经过那场著名的破四旧运动,所以这些东西恰恰是最容易损坏的、最难以运输保存的,也是大夫人口中“最没用的”! 当初陈悦容进司令府时,嫁妆就带了一些金银现钱和两间铺子,这库房中绝大多数的东西都是后来添置的,自然大部分是陆振华送来的。陆振华作为民国时期的一个地方军阀——军阀不同于军人——抢钱抢粮抢女人,和别的军阀抢地盘那是家常便饭,得来的这些战利品丢到库房里也是占地方生灰,除开金银钱财外,其他的一些东西就分赏给各房姨太太了! 陈悦容深居浅出,一来不爱打扮得花里胡哨的,二来她自己也喜欢,便捡了古董字画这些她们不怎么喜欢的,久而久之,大家都道是她喜欢这些东西,不用她说就自动往她这边送了,再加上其他人也没人和她争,没想到几年下来,竟然慢慢积攒到这么多了! 陈悦容瞧着两个丫头抬着一架颜色鲜艳的百花争春大理石屏风从她身边经过,忙叫她们停下,又回头看了看几个图案绚丽的花瓶瓷器,想了想,吩咐道: “这些先不要放进库房。莲心,去客厅把几幅字画取下来,还有厅里的几个青花瓷,都收下来,把这几个花瓶、屏风、美人画什么的换上!记得取画下来的时候小心些啊,可别磕着碰着哪里了!” 莲心应了。 陈悦容拿起账本看了看,愣住了。民国时候用的还是繁体字,这让用简体字用了近三十年都习惯成自然的她情何以堪!就像国人学外语,若不是亲身往那个国家生活一段时间,让自己从骨子里习惯了这门语言,那么你哪怕学得再好,用这门语言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在自己的脑子里把它翻译成母语,再去接收其中的信息! 陈悦容此时就是这样的情况。她有繁体字的记忆,但因为她习惯了简体字,所以看到繁体字总会先在脑子里过一遍,才反应过来,这让她有点手忙脚乱,感觉很别扭。不过,凭她这个渺小如微尘的小女子,金手指一个也没,还得时时担心以后莫测的前路,她根本没法以一己之力对抗这个社会!当人不能改变环境的时候,那就只好被环境改变了,陈悦容握拳,决定以后几天就在书房待着了,一天不把繁体字运用自如一天不罢休! 傍晚的时候,珍萍气咻咻地回来了,把书包往石桌上一摔,拿起茶杯狠狠地灌了大半杯茶水,抚着胸口直喘粗气。陈悦容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哟,珍珍这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自上次和三个孩子说开后,陈悦容也如她说的那般,不再时时板着脸紧盯他们的言行举止,像个教导主任一样准备随时抓他们的小辫子了,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三个孩子在她面前放松不少,也不再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了,在她身边时表达出自己真性情的机会也大大增多。 珍萍拿手当扇,朝自己扇了几下,压了压心里的火气,才开口说道: “还能有谁!自然就是那个‘三千宠爱在一身,六宫粉黛无颜色’的九姨太了!” “呵!那你爸爸不就成了大名鼎鼎的‘唐明皇’了?”陈悦容忍俊不禁,手执茶壶给她添了一杯水,“她又哪里招惹你了?” 珍萍抬头看了看天空,不满地说道: “要我说,我还是很佩服那个九姨太的!前几日才领罚,今儿就又把爸爸迷得团团转了,这手段,难怪满府的夫人们都败在她的手下!我刚才回家时,正好碰上爸爸带着她shopping回来,装了一车的东西,下人们都在门口给她搬东西。我就瞧着她勾着爸爸的胳膊,一边趾高气昂地大声吆喝着,那姿态,真是……啧!” 陈悦容喝了一口茶:“同你爸爸打招呼了没有?” 珍萍点了点头,说道:“打的!妈妈你放心,我知道轻重的,虽然我对爸爸的很多行为处事不满,但我一直记得他是我爸爸,不管他对我的态度如何,但他终究还是给我生命的那个人,再说他虽然不像对心萍那么疼爱我,但也没少了我吃短了我穿,你教我的我都记得牢牢的呢!我很有礼貌的。” 陈悦容颔首道:“咱们国人自古以来就以‘孝’治国,虽然古时候不少人被这个孝字压得有苦难言,那是愚孝!现在是民国了,时兴西方的思想,但咱们可不能因为时代变革就忘了本,丢掉了做人的原则。咱们国家那么几千年的历史,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有些还是很正确的!不管你爸爸做事多么不着调,多么偏心,但他一没打骂你,二没虐待你,咱们这老一辈的账乱七八糟的一团乱,但你们小辈可不能因为这个就没了礼貌规矩。无论时代怎么变化,做人始终要有原则,要时刻牢记自己的底线,不然这人只能张狂一时,落不得好结果的!” 珍萍束手听了,应道:“我知道了,妈妈!我只是有点难过,妈妈前几天病成那样,爸爸一眼也没来瞧过,也没打发人来问候一声。处罚九姨太还是因为心萍的原因,没几天功夫就又如胶似漆了,难道九姨太犯下的错误就可以这么一笔勾销吗?妈妈侥幸命大,没被她得逞了去,这样就可以对她的犯罪行为过程视而不见吗?我真替妈妈委屈!” “你这孩子,钻牛角尖了不是?”陈悦容失笑,“你已经十六岁了,放在大清还没亡国那会儿,这个年纪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了!所以大多数事情我都没瞒着你们几个。你也知道我对你爸爸的态度,你爸爸已经十几年没踏进我这院子了,要是这会儿突然来了,我才是真的不自在。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这后福我可从没想过是他啊!” “可是妈妈,你才刚三十出头,难道这辈子就这么一直守活寡下去?就在这个小院子里了却余生?” “嘛!谁知道呢?”陈悦容抚了抚鬓角,拿起石桌上的怀表看了下时间,说道,“你哥哥弟弟快回来了,你快把书包拿回房去,自己也收拾一下,准备吃饭了!” 珍萍站起身,说道:“恩,好的。妈妈,你也别在院子里呆着了,天色晚了,石桌石凳有寒气,你还是快进屋子吧!这外面的风也变冷了,你身子不好,眼下好不容易养得有些起色,可别一个不注意吹了冷风。兰心,给妈妈收拾收拾进屋去!” “是,珍**!” 兰心忙上前应了。 陈悦容无奈地摇摇头,嗔道:“瞧瞧,瞧瞧,我家小七都成我的管家婆了!” 兰心一边整理桌上的字典书本,一边笑道:“珍**也是孝心。” 没一会儿,珍萍换了一身鹅黄色的秀禾装过来了,娇俏甜美,亭亭玉立,犹如摇曳在春风中的第一枝迎春花儿,衬得那张眉目如画的小脸愈发清丽柔美。她给陆尔勤问了好,然后四顾张望,疑惑地问道: “八弟呢?” ☆、由婚事引起的…… 陆尔勤换下了那身中山服式样的学生装,穿了一件白衬衫搭着一条背带西裤,清清爽爽的,瞧着很是赏心悦目。 陈悦容开口说道:“别找了,你八弟不回来吃饭了,他的同学朋友请吃饭去了。”转头又吩咐道,“梅心,让厨子上给八少爷备一碗小米粥、一碗鱼汤和一碟炒青菜,外加一碟豌豆黄,留着给他当夜宵吃!” 珍萍眨了眨眼睛,说道:“弟弟真是交游广阔,他怎么一直有饭局啊!妈妈,你都不担心的吗?” “担心什么?尔霖吗?那小鬼头精得很,担心他?还不如先为不长眼惹到他的人祷告吧!再说了,你哥哥和弟弟是一个学校的,那是你哥哥的地盘,既然你哥哥也没有反对意见,想必也是心中有数!”陈悦容抿嘴一笑,“好了,不说他了,吃饭吧!” 等陈悦容动了筷,珍萍和尔勤才开始动筷吃饭。 吃完饭,陈悦容沉吟了下,说道: “有件事,我这几天想了很久,还是想着和你们商量下!” 见陈悦容这么郑重其事,兄妹俩面面相觑了会儿,珍萍迟疑地问道: “可是弟弟……” “没关系,不在就不在吧,等他回来我再和他说,或者你们传个话都成!”陈悦容皱了皱眉头,“前几天陈嬷嬷说到过你们的婚事的问题,我掐指算了算,咱们再不自个儿打算打算,可真不成了!” 一听是这个,兄妹俩脸上飞了红晕,颇有些尴尬无措。珍萍咳了一声: “额……妈妈,这个……这个……” 陈悦容好笑地看着两个孩子很有些无地自容,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下去的样子,忍俊不禁。 “妈妈!” 珍萍又羞又囧地嗔道,尔勤则是直把脑袋往胸口闷,一副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的模样,恨不得立刻透明隐身才好! 虽然这几个孩子出身当地首屈一指的军阀家,但他们并没有染上其他那些“官二代”“军二代”的纨绔德行,没有贪花好色游戏人间,也没有吃喝嫖赌夜不归宿,便是在这司令府里,也是很洁身自好的存在。不说才新婚没几个月的三少爷陆尔时,婚前染指的丫头也不是一个两个,在外头捧戏子一掷千金的事儿也没少干过。成婚最早的大少爷,除了正室夫人,迄今为止已经娶了三个姨太太了,还不算养在外头的外室。 “咳咳!”陈悦容清了清嗓子,“我这可不是无的放矢!你们自己算算,你们三哥是十八岁结的婚,你们四姐的婚礼就定在了今年,也是十八岁。再往前算,你们大哥是十七岁,二姐出嫁的时候只有十六岁!再看看你们自己,尔勤今年已经十七岁了,珍珍和尔霖也都十六岁了,这些年因着我的原因,你们在府里也是半个隐身人的身份,但如今一天比一天大了,这事还真得拿到台面上来说!” “妈妈,我……” 陈悦容打断了珍萍的话,说道: “你们先听我说完。今天我跟你们说这个,并不是替你们做了什么决定许下什么承诺,然后通知你们一下,而是和你们商量探讨!我知道现在不兴我那时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现在的年轻人,讲究的是‘自由恋爱’,但在咱们这府里,可还是‘父母之命’!你们前头几个哥哥姐姐的亲事都是你们爸爸做主定下的,轮到你们,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想多半也是一样的!” “如今差不多是火烧眉毛的紧急时刻了,若不再尽快拿出个章程来,你们的另一半就可能这么糊里糊涂的被定下了!到时候便是你们想后悔,你们违逆得了你们爸爸?倒不是我嫌弃你们爸爸的眼光,你们三个是我一手养大的,你们的审美想法我都心中有数,你们爸爸看中的人选你们九成不中意!咱们可不能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去赌这一成吧?” “现在我把事情摊开来说,就是想听听你们是个什么想法?” 顿时,尔勤和珍萍都沉默了。他们自幼聪慧,陈悦容这么一说,他们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得七七八八了。尔勤问道: “妈妈,你这么突兀地说起这事,是不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 陈悦容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一来,我被陈嬷嬷前些天假设的那番话给吓到了;二来,大少爷和三少爷争权,大少爷出生早,和你们爸爸早年的几个亲信关系不错,李副官和他也是相交甚好。而大夫人的父亲则是后起的新兴势力,三少爷想夺权,自然要合纵连横,联姻自然是最快速的方法。大夫人就生了三少爷和四**两个,如今两人的婚事都已经定下了,若是五**还在,那么她还能给你们挡一挡,但现在,排在他们后面不正好是你们三个?” “我在府中一向无权,也从不参与争斗,你们随了我,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淡泊名利的样子,咱们这房,可是正正经经的中立派!大夫人笼络我们,可不比笼络其他房方便多了?你们的年纪又正好,我就怕她随随便便就把你们的亲事定了!我们大家一起集思广益,想想如何是好吧!” 珍萍沉默不语,尔勤皱着眉沉思,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妈妈,突然间知道这事,我心里有点乱。”尔勤揉了揉太阳穴,“这样吧,先让我们好好想想,总不差这么几天吧?” 无论尔勤、尔霖和珍萍有多么聪慧,都不能忽视他们三个此时都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突然直面这么个关系他们一生的事情,没有惊慌失措,眼下的表现算是极出色的了! 陈悦容劝道:“心里不要太有压力,好歹还有你们妈妈在呢,总能庇护你们一二的!” 尔勤此时完全展现了长兄如父的气度,他颔首道: “我们知道了!不过妈妈,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这事既然关系到我们,相信有您的教导,我们一定能尽快找到解决办法的,您别着急!尔霖回来后,我会如实和他说的,您早些休息吧,我和妹妹这便先走了!妈妈,晚安!” 兄妹俩道过晚安后就回房了。陈悦容看着他们沉稳从容的气质,欣慰地说道: “孩子长大了,都是大人了!” 陈嬷嬷笑道:“格格教得好!老爷地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想起陈翰林,陈悦容心中就涌出一股愤怒怨怼,交织着羞愧歉疚,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淹没。陈嬷嬷看着她气得铁青的脸,唬了一跳,忙给她抚胸口顺气,一边迭声喊着: “兰心,莲心,快给格格上茶!” 一阵兵荒马乱。 众人又是抚胸拍背,又是奉茶点香,好容易才让陈悦容顺了气,陈悦容摆摆手让丫头们出去。待屋里只剩她和陈嬷嬷的时候,陈悦容拉着陈嬷嬷的手,恨声说道: “李正德!李正德!好一个李副官!我只恨不能亲手把他千刀万剐!若不是他用枪威胁阿玛,阿玛怎么会就这么一病不起了?他是被活活气死的啊!我真是不孝,不能亲自为阿玛报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等着看他得到报应的那天!因果到头终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格格……” “还有陆振华这个混账东西!强抢民女,罔顾人伦!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几时?!到最后能有个什么好结果!” “格格,格格!我的格格,你难过就哭出来吧!瞧你这样子,嬷嬷心里痛得很啊!” 陈悦容双手使劲掐着桌子,尖尖的指甲套在桌面上留下两条长长的痕迹,木屑翻飞。平整的桌面上两道狰狞的伤痕,张牙舞爪,好像是长大了血盆大口正欲吞人的怪兽,叫人看了心生战栗,让人胆寒!相信若是这个时候李副官和陆振华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能挠花他们的脸! 发了一通火后,陈悦容无力地坐下来,一手支着额头,垂着脸,面色疲倦。陈嬷嬷小心地除了她小手指上的指甲套,一边念叨着: “格格,不是我说你,这身子才养好几天,你就见不得它好似的,又发作了一通!你就是这么不爱惜自个儿的身体,前儿嬷嬷跟你说的,你转头就给忘了?瞧瞧,这掐丝珐琅指甲套都变样了,格格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幸好格格的指甲不是很长,要不这不是毁了?好了,另一只手给我瞧瞧!” 陈悦容换了个手给她,空着的那个胳膊放在桌上,下巴抵在手臂上,怔怔地看着前方虚空处发呆。她又想起了她前世的父母双亲,一想到他们得知自己的死讯后悲恸伤心地模样,她这心里就撕心裂肺般的痛! 今生的老母亲如今怎样了呢?失去扶持的老伴已经十几年了,她还沉浸在生离死别的痛苦中吗?她已经十来年没见过家人了!虽然孩子们爱往家里走动,时常受家人之托给她带些礼物书信进来,但这些怎么能解她对家人入骨的思念? ☆、想留洋吗? 这夜,不止尔勤、尔霖和珍萍这三个孩子失眠了,陈悦容也是辗转发侧。结果第二天吃早饭时,母子四人面面相觑,只见四只国宝大熊猫! 尔霖自恋地摸了摸头发,摆了个风流潇洒的姿势,臭屁地说道: “妈妈,不过一个晚上没见到我,你怎么想我想成这样啊?这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 陈悦容白了他一眼,伸手拧了他的耳朵:“臭小子,胆儿肥了!竟然来消遣你妈!” 尔霖歪扭着身子,大呼小叫:“妈妈,妈妈,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耳朵要掉下来了!” 陈悦容看着他在那儿耍宝,好气又好笑:“得了得了,我也没使劲,叫唤什么呢!” 尔霖侧头看她,笑眯眯地说道:“妈妈你终于笑了!笑一笑,十年少嘛,瞧你现在多漂亮。” 陈悦容故意拉长了脸,唬他:“也就是说我现在不漂亮了?” 尔霖高举双手做投降的姿势,讨饶道:“妈妈我错了,我的妈妈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我的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妈妈,没有之一!哥哥,姐姐,你们说是不是?” 见他不甘心地想把自己和尔勤一起拉下水,珍萍白了他一眼:“马屁精!” 经过尔霖一番耍宝打闹,陈悦容几人都觉得屋内气氛轻松了很多。吃完早饭,尔勤郑重其事地说道: “妈妈,昨天尔霖回来后,我们兄妹三人好好商量了一下,觉得我们几人还是暂时离开哈尔滨的好!我们不是心萍,动摇不了爸爸的决定,贸贸然上前去反对他,不仅不会让他重视起来,反而会让他觉得我们冒犯了他,倒霉的话,还可能会挨上几鞭子!所以想要从他那个角度解决事情的假设,是根本不可能成立的!” “其实我们一直在哈尔滨念书,同那些沿海开放城市相比,哈尔滨实在太过偏僻落后!我时常翻看南边传来的报刊书籍,对那边的文化交流很是仰慕,南方的思想比咱们这儿开明多了,让我受益良多,这次正好也是我们离开哈尔滨外出求学的契机,就为这个原因,我想爸爸总不能拒绝吧?” “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还是以事业为重。现在我们国家地方割据,遍地硝烟。自我出生十几年,一直呆在哈尔滨这块土地上,每次看国家地图或者世界地图的时候,我总会有种自己是在坐井观天的渺小感觉。所以,我很想到外面去看一看,去亲身感受一下!其实,就我们这个年纪来说,成家、婚姻的话题实在有点遥远!说句实话,我总觉得这个话题其实离我是比较远的,猛然间听妈妈提起,我到现在还有种失真感呢!” 尔勤略显羞涩局促地笑了笑。 陈悦容仔仔细细地听完了他的话,颔首赞许道:“看来你们的确是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的,想得很全面,很好!” 听到妈妈的表扬,三个孩子面上都露出笑容。陈悦容把话头一转,问道: “你们既然很想去南方的学校读书,那么,想过留洋吗?” 三人愣住了。 陈悦容见他们不约而同地目瞪口呆,抿嘴笑了笑:“怎么,很难以置信吗?” 尔勤三人默默地合上自己的下巴,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副不淡定的模样傻爆了。珍萍迟疑地问道:“妈妈说的是……去国外上学?欧洲大陆?英国、法国、德国?哦,还有美国?” 这下连一下跳脱张扬的尔霖也难得的结巴了:“妈妈,这……” 陈悦容笑了笑,说道: “你们想到了到外面去闯荡闯荡,你们能迈出这一步,我很欢喜!在哈尔滨,甚至是在东北,你们的爸爸都是鼎鼎有名的‘黑豹子’,有钱有枪有地盘!不说整个东北了,就说在哈尔滨,你们这些黑豹子陆司令家的公子千金们学螃蟹横着走都没人敢触你们霉头!惹了你们,倒霉的绝对不是你们。但放眼全国,和你们爸爸一样的司令啊将军啊,不知凡几。一旦走出了哈尔滨,那就是走出了你们爸爸的羽翼,他的势力再也庇护不了你们!” “到时候,你们所要经历的挫折磨难,可能是现在极尽你们想象也形容不出来的!现实总是要比想象艰苦得多。到那时,你们就会发现,你们的爸爸为你们遮挡住了多少狂风骤雨!呵呵,说远了。总之,你们能有勇气跨出这一步,我很欣慰!” “尔勤你方才说仰慕南方的学术环境,其实现在中国很多的思想论调都是从国外生搬硬套过来的,大部分中间加了他们自己的理解,弄得有些不伦不类的!难道你就不想去亲身感受下原汁原味的西方文明?从中悟出属于你自己的思想,集百家之长来从中寻找最适合咱们国家发展的救国良策?” 瞧着尔勤被她说得心动不已,目中异彩连连,神情跃跃欲试,陈悦容很恶趣味地给他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 “但是,留洋会比在国内更艰难!在国内,当你陷入险情的时候,我们还有可能从各个渠道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但到了国外,我们就真正的束手无策了,无论遇到了什么情况,你们都得只能靠自己解决!而且去了国外,首先就是语言的问题。和当地人无法交流沟通,那么后面的一切设想都是扯淡。还有外国人和咱们不同的风俗习惯等等,你们都要重新适应起来!最重要的是,咱们国家疲弱很久了,一旦去了国外,你们可能会被人轻视、瞧不起,你们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瞧着三个孩子被她说得哑口无言,陈悦容也不想太过打击他们的积极性,便说道: “我知道你们爱往你们外祖母那儿去,你们二舅舅当年就留过洋,现在还在做外交官,也是国内国外四处跑过的。你们若是有兴趣,就去寻你们二舅舅,他知道的消息□肯定比我详细深刻得多,然后再好好思量思量!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去准备上学吧!” 她事先给他们说这些不过是给他们提个醒,告诉他们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精彩背后更多的是困难、挫折和艰苦,当然,这里她也很有技巧地给他们施了个小小的激将法。这个年纪的少年是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向大人们宣告自己已经长大能够独立的时候,她稍微说得艰难一些,反而能激起他们的斗志! 看着尔勤三个和她道别后出了门,陈悦容唤来陈嬷嬷,沉默了会儿,说道: “嬷嬷,你代我回家一趟。” 陈嬷嬷对她知之甚深,陈悦容不过一句话,她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陈悦容细细地吩咐了: “虽然我和家里惯常书信往来,但我知道家里素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如今只有三哥一家陪着额娘住在这儿,三哥是个爱玩的性子,养花种草遛狗斗鸟那是无一不精,但说到仕途经济,他就一窍不通了!偏偏阿玛给他说的嫂子是个要强的。我当年在家时和她并没有相处多久,但也把她的性子摸了个七八分准。这些年,想必她心中对我、对三哥都是很有怨言的!你到家后,不要只看表面,和府里的丫头婆子们聊聊,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回来告诉我……” 三嫂郎氏,出自满洲大姓钮钴禄氏,她是长女,生父在她十来岁的时候染病去了,此后这个家的重担就背到了她的肩上,上有体弱的母亲要照顾,下有年幼的弟弟妹妹要抚育,偏她一个小女子看顾得妥妥当当的,可不是比大多男儿都要厉害? 三嫂和三哥的婚事是两家父亲在他们幼年时定下的,后来郎父去世,郎家家道中落,陈父也没嫌弃三嫂,反而帮三哥把她隆重地娶进门了!可惜三哥是她最看不上眼的那类人,而她,也精明能干得让三哥望而却步,两人日子过得磕磕绊绊的,偏偏每次小两口拌嘴,陈父总是偏袒她,引得三哥愈发不满,也让陈母对她颇有微词! 三哥成婚一年多,她没怀上。后来碰上祖父去世,得守孝。孝期后几年,她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这时撞上陈父去世,又得守孝耽搁三年。三哥不喜欢她,自然另娶了姨太太,已经生了两子一女,可她的肚子至今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外头有谣传说她命硬,克完了自家接着克夫家。三嫂心生怨怼,因陈悦容和三哥感情很好,她便顺势迁怒到陈悦容身上来了,让陈悦容很是无语! 陈嬷嬷一一应了,见她仍是愁绪难解的模样,不禁劝道: “格格还请放宽心吧,您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才是老夫人最大的愿望啊!” 陈悦容笑了笑: “恩,我知道了!走吧,和我去收拾收拾,看看送些什么东西回家。额娘素来爱用我绣的荷包,我都备下了;还有前几天新做的糕点,那个容易克化的,也给额娘带两盒回去;大夫人送来的血燕,我瞧着是极好的,额娘也能补身子;额娘念佛,我记得库房里新得了一尊白玉观音,装了给额娘送去;还有……” 零零碎碎的,竟是装了整整一车的东西。 陈悦容拉着陈嬷嬷的手,殷殷念道:“嬷嬷可要早些回来啊!” 陈嬷嬷走后不久,便听得兰心进屋来传话,说是心萍**来了。陈悦容大为疑惑,她极少到其他院子走动,常年待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养病,其他人没事也不往她这里晃悠,生怕被她过了病气。不说最得陆振华青眼的八姨太和九姨太,便是晚她两三年进府的五夫人、六夫人和七夫人,也只有七夫人时常来访。这十几年来,她同五夫人和六夫人见面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掰得过来,更不用说比她们更晚进府的八姨太和九姨太了! 陆心萍自打出生后,虽不至于占据了陆振华对孩子全部的宠爱,但至少也有九成!在她大了些后,甚至时时伴在陆振华身边。如今既不是周末,她不去上学,也没见她那个跟背后灵一般的父亲,她到底是干嘛来的? 兰心听得陈悦容的疑问,回道: “前几天如萍**发了痘症,把全家都传染了遍,心萍**也没逃脱过去,虽然很快就痊愈了,但司令大人心疼心萍**,就让她再请假几天,等身体彻底养好无碍了,再去学校念书,所以这几天,心萍**都在家呢!我刚才打听了下,司令大人带着九姨太参加宴会去了,这会儿不在家。” “算了,光我自个儿在这儿瞎琢磨也得不出什么结论来!”陈悦容也光棍,“你去替我迎迎她,她来了就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传说中的心萍** 和一般人印象中嚣张跋扈趾高气昂的得宠千金不同,陆心萍瞧着娇娇柔柔的,气质也很单纯干净,如今不过十多岁,生得眉清目秀,粉雕玉琢的,极为玉雪可爱。未语笑先行,对着她那张笑盈盈的小脸,一般人都会下意识地放低声音,生怕吓着了她! 她穿了一身大红的骑马装,纯白的衬衫,大红的马甲和靴裤,配上一双白色的马靴,显得极为干净利落,给她凭添一分英气!不过陈悦容瞧着她这身打扮,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种很诡异的感觉,若是她把红色短披肩系上,这不活脱脱一身陆振华娶亲时的新娘装么?难不成陆振华这个老不修想玩养成?这么一想,陈悦容只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 陆心萍笑着问好:“四姨好!” 陈悦容忙在心里狠狠地甩头,把刚才冒出来的那个坑爹想法一把拍飞,面带笑意地颔首道: “心萍好!如今你身体可好全了?前儿你病了,本想过来瞧瞧的,奈何我这身子不争气,也就没能走成!现在,瞧着你气色不错,想必是好了。” 兰心端上茶碗和茶点,心萍道了谢,然后笑道: “多谢四姨关心,我没多大的事,转眼的功夫就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过是爸爸和妈妈不放心,才叫我在家里多呆上几天!” 陈悦容赞同地点点头:“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爸爸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便是不为了你自个儿,也要念着你爸爸妈妈的一番苦心,好生将养着才是!” 心萍应了,又问道:“四姨的身体还好吧?” 陈悦容笑着说:“托福,好了不少!” 心萍笑道:“先前无意间听说四姨的事,便总想着过来看看。四姨不常在园子里走动,我也只远远见过四姨几回,没想到四姨竟然是这么美的一个人,又温柔,又漂亮!我好羡慕六哥七姐和八哥啊。” “瞧你那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难不成你妈妈就不温柔不漂亮了?小心给她听见跟你生气!” 心萍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眨眨眼,小声说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陈悦容也起了玩心,故作神秘地说道:“那么,封口费……” 心萍歪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就让我以后多往四姨这儿走动走动吧!本**的出场费也是很高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忽然“噗”地一声一起笑出声来。陈悦容心想,她大概知道陆振华为什么这么宠爱她了,虽然和萍萍容貌性情相像是主要原因,但也不能忽视她的善解人意,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枚开心果啊! 当即笑道:“因为大夫说要静养,所以我这儿素来清静。心萍若是真能常来玩,我是求之不得!不过心萍你年岁还小,身子骨不强,若是在我这儿给过了病气,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你妈妈肯定不放心你!” 话音刚落,外头通传说,八夫人来了! “哟!今儿吹得是什么风,怎么我这院子一下子吸引人了起来?”陈悦容对心萍说道,“瞧,说曹操,曹操到,才说到你妈妈,她就来了!可见,这人是经不起念叨的。” 傅文佩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袄裙,盘着反复的发髻,插了几支金簪,长长的流苏在耳边摇曳。耳朵上戴了一对珍珠耳环,脖子上挂着一副红宝石项链,腕上套着一对翡翠镯子,绿汪汪得仿佛能滴下水来。她小跑着进了屋来,冲坐在主位的陈悦容点头示意了下,就急急忙忙地把视线投到一旁的心萍身上,恨不得当场把她里里外外地仔细检查一遍,就怕她这么一会儿功夫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陈悦容瞧着她这副没有丝毫掩饰的动作,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很显然,她很忌讳陈悦容这位传闻中常年生病常年吃药的病秧子夫人,生怕她的心肝宝贝出了一点岔子!陈悦容心头恼火,这人怎么回事?懂不懂礼貌啊!这么没脑子的人是怎么在司令府活下来的?还活得比大多数人都要滋润!果然傻人有傻福吗? 陈悦容懒得瞧她这副小家子气,收起了面上的笑容,淡淡地说道:“我身子乏了,八姨太,慢走不送!心萍,再见!” 听到陈悦容和心萍打招呼,傅文佩一脸惊慌,好像生怕陈悦容会抢了自己的宝贝似的,忙拉了心萍的手,只匆匆说了句“四夫人,告辞!”,拉了心萍就火烧火燎地往外走。心萍被她扯得踉跄了几步,也没来得及和陈悦容告别,就被一股脑儿地拉走了! 兰心气呼呼地说道:“**,这八姨太是个什么意思啊!怎么这么没规矩!好像咱们是洪水猛兽似的。” 陈悦容心里冒火,淡淡地说道:“小门小户出来的,你理她做什么?” 都说旗人家规矩多,陈悦容出身满洲大姓富察氏,她父亲又是个翰林,自然规矩大过天!便是剔除这些,就傅文佩这举动,也是个很不礼貌的行为,这简直是直接在陈悦容脸色狠狠地甩了一巴掌,一下子把陈悦容刚对心萍生出的一点好感消耗殆尽。 “兰心,以后八房的人过来,就说我要养病,请她们回去!” “包括心萍**?” 陈悦容瞪了她一眼:“废话!” 兰心赔笑道:“我这不是瞧着**很喜欢心萍**的样子!” 陈悦容无所谓地说:“便是喜欢又如何?她又不是我女儿!若她真往我这里跑得勤,免不得会引得司令也关注到我,要真如此,我才头疼呢!不过是瞧着她可爱会说话,逗个趣儿罢了,也不是非她不可。再说了,笑脸相待并不全然代表心中欢喜,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呀,还有得学!” 兰心认真听了,恭维道:“只盼着**能指点一二呢,我也不贪心,只要能学到**的一二分本事,就够我这辈子受用的了!” 陈悦容失笑:“你倒乖觉!行了,我对你们一向宽待,既是你自己有心上进,我自然不会藏着掖着的。” 兰心顿时大喜,忙谢道:“兰心先谢过**了!” 陈悦容挥挥手,说:“得了,起来吧!瞧着你别的没学到,倒是这万福礼学得挺顺溜。” 兰心高兴地说道:“我瞧着**更习惯这些,便央了陈嬷嬷教我。如今得了**的夸赞,我也能出师了!” 屋子里陈悦容主仆两个说说笑笑,而被八姨太傅文佩拉出去的陆心萍心情可就不那么愉快了。心萍挣了几次都没从把胳膊从傅文佩手里挣脱,感觉到傅文佩越来越用力,她的手腕疼得几乎没了知觉,忙开口唤道: “妈妈,妈妈,快放开我!” 傅文佩以为她在闹别扭,也不理她,只顾埋着头一个劲儿地往前走。心萍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大声喊道: “妈妈,妈妈!” 傅文佩如梦初醒,回头一看,只见心萍红了眼圈,一脸委屈,顿时呆住了。心萍见状,忙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手臂从她手里抽出来,自己轻轻抚着那一圈被勒出来的青色,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傅文佩被她的眼泪唤回了神,一脸焦急的上前几步,谁知心萍见她上前竟是疾步后退了几步。傅文佩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眼圈立刻就红了,委屈得不行,她试探地往前走一步,心萍立刻警觉地后退。傅文佩的眼泪说掉就掉了,她拿帕子抹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唤道: “心萍……” 陆心萍咬了咬下唇,有些游移不定。傅文佩见她没方才那么抗拒了,便慢慢地迈着小步靠近了她,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只拿着帕子一下一下地擦着眼睛。心萍踌躇几下,终于还是开口道: “妈妈……” 听到心萍愿意理她了,傅文佩一把抱住心萍,一边哭一边说道: “心萍,我的心萍,是妈妈的错,妈妈弄疼你了!妈妈和你道歉,你不要生妈妈的气,不要不理妈妈!” 心萍嘟了嘟嘴,说:“我没有生妈妈的气,我只是觉得好疼!” 傅文佩忙放开她,小心地托着那只被她弄疼的手,一边小心地给她呼气,一边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心萍却是最见不得她哭,忙用手给她抹去眼泪,说道: “妈妈你别哭了!我不疼了,真的!” 傅文佩一听,更想哭了。她忙携着心萍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一边说道: “心萍,以后别去四夫人的院子了!” 心萍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四姨人很好啊,又温柔又善良,人长得漂亮,声音也很好听,也不像其他几位夫人横不是鼻子竖不是眼的!” 傅文佩心里一紧,忙说道:“心萍,听妈妈的话,妈妈不会害你的!四夫人身子不好,经常生病,常年吃着药呢,她需要多休息,经不得人家的打扰。再说你还小,身子弱,小孩子容易被传染得病。而且,老人常说,生病的人晦气,你看,你才去了一回,出来就受了伤,若是多去几回,你得受多少伤?妈妈舍不得你!” 心萍虽然聪明懂事,但毕竟年岁小,平时又孝顺乖巧,此时听了妈妈的话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没往别处去想。再加上对于陈悦容,她今天才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呢,自然还是妈妈比较重要,便点头应道: “我听妈妈的就是了!” 傅文佩破涕为笑,抚着心萍的头说道:“妈妈就知道妈妈的心萍最听话,最懂事,最孝顺妈妈了!” 心萍得了妈妈的夸奖,有些羞涩地说道:“我哪有妈妈说的那么好!还有,依萍也很孝顺妈妈啊。” 而心萍话中的依萍此时正默默地跟在傅文佩和心萍后面。她本来看见妈妈听到丫头的话后就急急忙忙地出门了,她也想跟了去,但妈妈叫她别添乱,让她在院子里等着。她想到爸爸妈妈平时都常夸姐姐听话孝顺,便顺从地站在院门口等妈妈回来! 哪知道妈妈挽着姐姐脚步匆匆地从她身边经过,只来得及对她点了点头便只顾和姐姐说话去了。见妈妈没把一丝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她只好把本来快脱口而出的话咽回肚子里,沉默地跟在她们身后进了院子。 傅文佩回到自己的屋子,忙一叠声叫丫头老妈子去拿伤药,然后又是叫人热水上来,又是捂乌青,又是擦药,忙得团团转。依萍见屋里众人都步履匆匆的,在这种时候,大家都围绕着姐姐转,没人理会她,心里委屈,又不想给大家添乱,便不发一言地出了房门准备回自己的屋子。进屋的时候,她的眼角余光正好看见,她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黑豹子爸爸此时正一脸焦急脚步匆忙地进了院门! ☆、司令府门口的闹剧 陆振华才到家,就听到下人说心萍**招了大夫,当即把依偎在他身上的王雪琴一推,掉头就往傅文佩的院子疾步而去。王雪琴被推得一个踉跄,心中火气突地升腾起来,偏偏脚上的高跟鞋还跟她作对——她还没穿习惯这种最新流行的细跟高跟鞋,虽然一直都摇摇晃晃的,但刚才有陆振华给她撑着——失了重心,她虽然已经竭尽全力去平衡身体,最终仍然“扑”地一下跌倒在地! 王雪琴感受到掌心膝盖火辣辣的疼痛,又见自己身上这身新做的旗袍裙摆上尽是灰尘泥土,气得脸都扭曲了。偏偏她还是摔在了富丽堂皇的司令府大门口!王雪琴抿紧唇眯着眼抬眼望去,只见门口候着的几个下人不是望天就是看地,好像天上突然上帝显灵、地上蚂蚁在排队集体跳踢踏舞一般!门口站岗的几个警卫员更是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平视前方,好像前面有个绝世大美女在跳**。 明明大家都不在看她,但王雪琴就是觉得这些人个个都在暗地里注视着她,准备看她的笑话,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这些人在背地里对着她指指点点,看到他们尽是嘲笑的面孔,听到他们充满讥笑嘲讽的窃窃私语声!她越想越生气,脸色从绯红变得铁青,又转变成惨白,五颜六色挨个转了个遍,最后定格在漆黑上! “九夫人,要我扶你起来吗?” 就在王雪琴火气勃发的时候,很没眼色很不识时务的李副官出声了。 对于心中只有司令大人的李副官来说,一切司令大人说的都是对的,一切司令大人做的都是对的,如有不对,参照第一句!他向来自视甚高,一向认为老天第一,司令第二,那他就是第三。作为陆振华的心腹亲信,平时被陆振华护惯了,他自然不懂什么叫察言观色,什么叫趋吉避害,什么叫委婉!更不知道他这番话,在眼下这种情况对于一个刻薄记仇斤斤计较的女人来说,那是直接在甩她耳光,踩她痛脚! 于是,李副官华丽丽地被王雪琴迁怒了! 她恶狠狠地瞪了李副官一眼,那眼中的狠戾阴沉,饶是李副官这个从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硬汉子,也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只听到王雪琴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滚开!谁要你管!” 不过,今天老天赐予她的磨难还没完!王雪琴只微微动了动脚,就感觉到脚踝处一股刺心般的疼痛。脚崴了!当她意识到这雪上加霜的事时,王雪琴心里恼火地只想骂娘! 不过就这么坐在司令府门口也不是个事!就算司令府门口的大街平时没什么人敢经过,但那也保不准一个不小心就被哪个心血来潮的人看了去,那么明天哈尔滨大街小巷就有新鲜事可以八卦了,名字就叫:司令府九姨太门口摔倒,是虚情假意还是喜新厌旧?若是配上一张司令大人绝尘而去,九姨太在他背后一手撑地、一手伸前、脸上一副凄凄惨惨的狼狈照片,那就更火爆了! 不过在经历了李副官被碰了一鼻子灰这事后,候在门口的下人能闪的都已经机灵地跑路了,没法跑的也是瞬移到离王雪琴最起码两米远,门口的警卫员脸色比方才更严肃,锐利的眼神巡视着司令府大门周围,他们身上无一例外地表现出“我很忙”的讯息。这般下来,离她最近现在最闲的只剩下个被她嫌弃的李副官! 王雪琴一口气憋在喉咙口,又看了看刚被她骂退的李副官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她身边,高低距离的差异带给了她很重的压迫感,让她愈加不爽!她恼羞成怒地低吼: “你这混帐还在等什么!快扶我起来啊!” 李副官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王雪琴那副凶狠的面孔,终于难得的脑筋开窍了一回,理智地把已经到嘴里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去了。他弯下腰,两手握住王雪琴的两个胳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没错!就是提!王雪琴呕得要死,当即就想喷他一脸血。 李副官半提半拉地把王雪琴“扶”进司令府,王雪琴眼尖,瞧见拐角处一个老妈子,忙高声叫唤道: “孙妈!给我过来!” 孙妈苦了一张脸走过来。王雪琴很干脆地甩开李副官,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孙妈身上,只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自顾自地吩咐道: “送我回院!” 王雪琴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该死的李副官!该死的陆振华!该死的陆心萍!该死的傅文佩!你们通通给我等着,我跟你们没完! 当然,无论王雪琴在背后如何赌咒谩骂,陆振华是一应不知道的,或者说,他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他处理事情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以暴制暴!直接拿鞭子抽到你听话,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咒骂他抵抗他。而现在,他整颗心都吊在了他的心肝宝贝陆心萍身上,其他的事,都玩儿蛋去吧! 陆心萍手腕上的伤其实并不严重,不过是养尊处优的少女肌肤太过娇嫩,而傅文佩一时太用力了些,那圈乌青才瞧着吓人了些,其实不过些皮外伤,只要抹些药,两三天就能消退,连包扎都不用,而傅文佩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傅文佩是典型的封建女子,以夫为天。陆振华娶她时虽然是强娶,年纪也比她大了不少,家中妻妾子女更不少,但陆振华当时容貌英俊,长相精致,身姿挺拔,行动间虎虎生威,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司令,手握大权,在这哈尔滨说一不二,甚至在东北三省都是大名鼎鼎的黑豹子。再加上傅文佩进门后,陆振华对她柔情似水一往情深,她这颗未经世事的少女心便迅速地沦陷了! 在她进门不过一年,陆振华就另娶了王雪琴。昔日欢声笑语犹在目,山盟海誓仍在耳,现实却已物是人非!王雪琴可不是傅文佩这种平和无争的性子,这从她进门不久就开始努力争取司令府的管家权就可以看出来了。而且王雪琴极会来事,对待男人也很有一套,把陆振华哄得团团转!而傅文佩,早就成昨日黄花了。 幸亏她肚子争气,生了个极得陆振华宠爱的心萍,这才让陆振华爱屋及乌,重新入了他的眼。可以说,现在心萍就是她的一切!一旦心萍有何意外……傅文佩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当陆振华踏进傅文佩的院子时,一眼看到的就是心萍手上那狰狞的乌青,衬着心萍莹白细腻的肌肤,更显得可怖!而傅文佩则坐在一边,拿帕子不停地抹眼睛,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就好像心萍得了绝症快要死了一般! 陆振华当时心里咯噔一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心萍身边,一边紧紧地盯着心萍手上的手腕,一边急切地问道: “大夫,心萍怎么样了?” 大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就这种皮肉伤怎么会让威名赫赫的黑豹子露出这种急切担忧的表情,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慢条斯理地说: “心萍**的手腕不过小伤,并无大碍,只要按时擦药,不过三天,就会光洁如初了!” 陆振华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时终于能回过神来处理心萍受伤的问题了,他把脸一板,喝道: “文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是这么照顾心萍的?我才一天没把她带在身边,她就出了意外,你这妈到底是怎么当的?” 傅文佩早在陆振华气势汹汹地走进院子时,就吓得站了起来,退到一边去了。这会儿见他炮口对着自己,更是吓得簌簌发抖,口不能言。陆振华再渣,他到底是从战场上真刀实枪地拼出来的,那一身的戾气煞气,哪是傅文佩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深闺**能抵抗的? 心萍和陆振华问过好后,见状忙劝道: “爸爸你不要怪妈妈,都是我不好,一个不小心受了伤,您别生气了!” 宝贝女儿这么一劝,陆振华即使心知是她故意隐瞒,这种伤哪会一个不小心就伤成这样的?而且心萍日常最是温柔懂事,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也没出过这么大的意外,一天没跟着他,就那么巧合地受伤了?但看着她担忧的神色,还是很给她面子地接话道: “好了心萍,爸爸不生气了!” 又安抚了她几句,陆振华虽板了脸,但还是心平气和地对傅文佩说道: “文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实招来,不然,我可要仔细想想你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养着心萍了!” 傅文佩被吓了个魂飞魄散,要是陆振华把心萍从她身边接走,那是要了她的命啊!当即也顾不着陆振华正站在一边,一把抱住心萍,哭道: “司令大人,我求求你,不要带走心萍,我说,我都说!” 傅文佩虽然在心萍面前说叫她不要再去找陈悦容,但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简单来说,傅文佩就是个抖M的超级大圣母!如果放在别人身上,这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责任推到陈悦容身上去,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若是有些手段的,还能得到陆振华的怜惜。但傅文佩却是如实地招了出来,一点折扣也不打的,真不知道叫人说她什么才好! ☆、请答应我们! 陆振华听完后,差点气得鼻子都歪了,就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他的宝贝女儿就伤了手!这傅文佩究竟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根本没脑子?对于那个几乎已经消失在他记忆力的四夫人,陆振华也免不得一阵迁怒,好好儿的一直生什么病?如果不是为了看她,他的心萍就不会跑这趟!如果不跑这趟,心萍就不会受伤! 可是四夫人怎么就突然病得严重到突然要死了呢?陆振华脑筋一转,回想起那次惹得全家兵荒马乱鸡飞狗跳的痘症,好像是从雪琴的如萍传染开来的?这时他又回想起一件事来,也是心萍和雪琴对上、自己还重罚了雪琴的那件事,亦是四姨太重病的起因,好像是雪琴惹出来的吧?这么一番脑补,陆振华免不得迁怒到王雪琴身上去了,感情这么些事全是她一个人折腾出来的! 陆振华又想到这几日王雪琴对他的温柔小意,哼!还肖想着管家权呢?把后院折腾了个鸡犬不宁还有胆子想这个?好好反省去吧!所以当王雪琴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陆振华兑现他的承诺,把管家权重新交给她,问及陆振华,陆振华理直气壮地叫她安分规矩些,别乌眼鸡似的瞎闹腾的时候,王雪琴一口气哽在喉咙口,只想挠他个满脸桃花开! 不过有一点,陆振华还是附和傅文佩的: “心萍,你妈说的对!四姨太那儿你还是尽量不要去的好,常常生病的人的确晦气。你可是爸爸的心肝宝贝、掌上明珠,你要是病了,爸爸还不得心疼死?心萍一向孝顺,也不舍得爸爸整天为你担心吧?” 转头,陆振华对着李副官吩咐道: “李副官,去,到四姨太院子里吩咐一声,病人就该有个病人的样子,好好在院子里呆着,别整天闹出这些那些的幺蛾子!缺什么就去找大夫人,别尽给人添麻烦。” 心萍见最爱的爸爸也这么说,便答应了下来。 宝贝女儿还是最听他的话!得到这个结论,陆振华很高兴,和颜悦色地对傅文佩说道: “今天这事也就罢了,我看在心萍的份上,不跟你追究。不过你要记住,下不为例!要是再让我知道心萍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受伤,我定不轻饶!” 傅文佩忙赌咒发誓,就是伤了自己也不会再伤了心萍。陆振华满意了!这时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傅文佩小心翼翼地问道: “司令大人,您晚饭在哪儿用?” 陆振华差点脱口而出“我回雪琴那儿”,幸好他及时想到王雪琴做的那些个不着调的事儿,把话咽了回去,抬头看见傅文佩和陆心萍母女俩如出一辙的期待表情,特别是傅文佩那副小心翼翼的神情,一如当初初遇时,跟他打猎时惊动的小鹿似的,惹人怜惜,心下一软,便松了口,故作不悦地说道: “怎么,文佩,你这是在嫌弃我,赶我走吗?” 傅文佩咀嚼出陆振华这番话中的意思,一时激动地脑袋空白,兴奋之情跃于言表,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不!我怎么会嫌弃司令大人赶司令大人走!司令大人在我这儿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太过激动,受宠若惊,有些不敢置信罢了。司令大人,这是真的吗?您真的要在这儿吃晚饭?” 傅文佩的这番表现极大地满足了陆振华的大男人心理,他含笑点了点头,就见傅文佩双目迸发出夺目的光彩来,她一边碎碎念一边疾步往外走: “那司令大人您稍微坐一会儿,我去小厨房吩咐她们去做您爱吃的菜来!” 走出房门,高声唤道: “张妈,张妈,快给司令大人上茶,就用那包上好的龙井,再上一盘绿豆糕!” 随着傅文佩一个个命令的下达,院子里登时热闹起来了。陆振华感受着久违的气氛,心中不禁被勾起傅文佩进府那年两人的柔情蜜意,文佩待他一如既往,到底是他有负于她啊!这么想着,他随口吩咐下去: “今晚我就歇这里了!” 陆振华的随从听了,赶紧下去准备去了。这个时候的中国可不安全,东三省更是动荡,日本人四处横行,制造各种冤案惨案,所以陆振华身边随时跟着一队随从卫队,就近保护。陆振华在王雪琴的院子里住惯了,这会子换了个地方,他们自然要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好! 王雪琴自在门口丢了那么大一个脸后,还想着晚上要拿出自己的全副本事来好好哄哄陆振华,好把他笼络住,哪知她备下了丰盛的晚餐,全都是陆振华爱吃的菜,为了表示诚意,她甚至还亲手下厨做了点心!哪知她一直等到饭菜凉透,尓豪、如萍和梦萍都饿得受不了,竟是等到陆振华歇在傅文佩院里的消息! 王雪琴面无表情地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只觉得自己今天就像是个小丑,被所有的人戏耍嘲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柔声说道: “既然你们爸爸已经找到了吃饭的好地方,那么我们就不要等他了,我们开饭吧!” 王雪琴笑语盈盈,不时地给孩子们夹菜,但衬着刚刚那股沉重的气氛,竟是让人有种从脚底凉到后脑的诡异感! 不管傅文佩和王雪琴院中有多少暗潮涌动,背地里又有多少勾心斗角,当府里风一般传遍了九姨太在大门口的失态,兰心讲笑话似的说给陈悦容听的时候,陈悦容只要想想王雪琴当时的情景,就乐得合不拢嘴,主仆几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乐极生悲,没一会儿,陈悦容痛恨的李副官就登堂入室,理直气壮地通告了陆振华的那段话。说完,他也没等陈悦容回话,便行了个军礼,转头就走了。陈悦容看到他,怒火烧得眼睛都红了,若不是她狠狠压抑住自己,只怕会当场扑上去用指甲套挠花他的脸! ——指甲套是好物!居家旅行、杀人放火、打架斗殴必备品啊! 因为要去陈家,尔勤、尔霖和珍萍这天回来的比以往晚些。一进屋,他们就看见陈悦容满脸愠色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兄妹三人面面相觑,珍萍上前偎在陈悦容身边,小声说道: “妈妈,妈妈?” 陈悦容回过神来,见是几个孩子,勾了勾唇角,说道: “尔勤,尔霖,珍珍,你们回来了啊?” 珍萍看了看兰心,又回头问道: “妈妈,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么生气啊!” 一说到这个,陈悦容就一肚子的火,她气咻咻地说道: “别说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兰心,你说!” “是!” 兰心福了福身,把李副官过来传话这件事活灵活现地复述了出来,更是把李副官那种语气神态模仿地微妙维权。 “李副官太过分了!”珍珍拍案而起,又抱怨道,“爸爸也真是的,佩姨和雪姨是他的老婆,难道妈妈就不是吗?心萍是他的孩子,难道我们就不是吗?再说了,妈妈的病又哪里是妈妈愿意生的?他这不是在戳人心窝子,诅咒人么?” 尔勤和尔霖在一旁附和。 陈悦容本来一肚子气,这会儿瞧着珍萍他们比她还要愤怒的样子,反而有些消气了。她看着眼前三个顾盼神飞的孩子,男的芝兰玉树,女的娇艳如花,心中解气,暗叹:陆振华啊陆振华,在你孜孜不倦地追寻着萍萍的一踪半影时,你知道你错过了沿途的多少风景吗?不说别的,失去眼前三个美好的孩子,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好了好了,别气了,反正咱们被冷遇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以前我也不怎么出院子,这会儿不过是明文禁令而已,忽视其中的强制性,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陈悦容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转移话题问道,“瞧着你们几个神采飞扬的样子,想来是有所收获了?” 珍萍跺脚说道: “这哪儿能接受了?爸爸这么说,是想囚禁妈妈吗?把妈妈围困在这个小院子了,他怎么做的出来?虽然妈妈和我们不得他的欢心,但最起码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也太冷酷,太无情,太无理取闹了吧!” “噗——” “哎妈妈,小心别呛着!” 几个孩子一阵惊呼。陈悦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拿帕子擦了擦嘴,掩住自己抽搐的嘴角,特么的有什么东西乱入了吧?我的孩子怎么会说出如此天雷的台词?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没事,不过不小心而已,不碍事的!联系到你们二舅爷了?” 尔勤接话道: “是!二舅舅正在北平,听说我们想要留洋,他很赞同,还和我们讲了许多留洋的须知,各方面需要注意的地方,不过这次因为是打电话,所以二舅舅说,如果我们确定去留洋的话,他会抽个空回来一趟,给我们好好讲讲!” 陈悦容认真地听了,沉吟了下,看了看几个孩子依稀有些不同的眉眼,和前几天比起来,更坚强更有主见了,郑重地问道: “那么,你们自己的想法呢?” 尔霖收起了他一贯的吊儿郎当,说道: “我们想去!” 尔勤点头同意: “是的,妈妈!我们都仔细考虑过了,回想我们这十几年来的生活,实在是苍白空洞得很了!如今我们已经十六七岁,虽然现在20岁才算成年,但按着原先的时代,都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对于自己的未来,也该好好打算才是!” “今天听了二舅舅的描述,只从只字片语中,我们就能感受到外面正是发生着翻天覆地变化的大时代!现在是乱世,既是危机,又是机遇!不然怎么连咱们老祖宗都说富贵险中求呢?十几年前大清国结束了,原先位于特权阶级的八旗子弟现在大多都落魄到了不忍目睹的地步,由此可见这世界上权势富贵并不是永恒的。想要得到,必须先要付出!” “虽然爸爸在哈尔滨说一不二,但人家都羡慕他的位高权重,我们却看到了他的危机!说句夸大的话,爸爸如今正是处于群狼环伺之中,蠢蠢欲动的日本人,还有各个争权夺势的大小军阀,眼前的繁华景象不过是个短暂的和平罢了!但爸爸的年纪已经渐渐大了,也不复以往的雄心壮志,在时代的潮流中,一旦跟不上大部队,面临的就是惨痛的淘汰。想想到时候我们会面临的情况,我们真的很害怕!” “或许我们不擅长带兵打仗,也不适应官场生活,但是千年前的李白都说了‘天生我材必有用’,或者教书育人,或者经营商海,或者学医救人,总有一种职业是适合我们自己的!而我相信,无论我们将来做什么,只要有心,如何不能救国?而现在,我们要踏出的第一步,就是走出去!” “所以妈妈,请你答应我们!” ☆、所谓中国人 中国,或许就是这么个神奇的国家!中国人,平日里可以内乱内斗,可以相互倾轧,可以党争打压,但一旦遇到外敌,便会迅速地团结到了一起。中国人民,从来都是勤劳、淳朴、隐忍、任劳任怨的,但当他们真正热血起来,那他们就会爆发出让世界都侧目的能量出来!山河破碎,国土支离,每次到了这种天下大乱的时候,无论是青年壮年,抑或是老人少年,但凡有志之士都会站起身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愿与我四万万同胞共襄中华!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无论前途有多少磨难与艰辛,无论在这前进的道路上我们是否会失去健康、财富、身份、地位,甚至是生命,只要有这份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的心,只要坚持坚持再坚持,我们终能看到希望的曙光,亲自迎接到胜利的黎明! 只因,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深爱我们的祖国!我们深爱我们脚下这片沉默的土地! 陈悦容有些恍惚地想着。 尔勤他们见陈悦容沉默着不说话,相视一眼,有些急了,彼此撇嘴斜眼了一番,终究还是陆珍萍被推了出来。陆珍萍扭头瞪了他们一眼,还是小心地上前唤道: “妈妈,妈妈?” 陈悦容回过神来,见三个孩子都紧张期盼地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说道: “怎么?” 尔霖抢着问道: “妈妈同意我们的想法吗?” 陈悦容忽然觉得偶尔吊吊他们的胃口十分有趣,便问道: “怎么,我的想法很重要?” 尔勤开口说道: “那是自然!我们会的大多都是妈妈教的,妈妈自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陈悦容瞧着他们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恶趣味地发问: “如果我不同意呢?” “额……” 三个孩子顿时卡壳了。 “扑哧——”陈悦容失笑,这三张形容肖似的小脸上一致露出囧囧有神的表情,真是太喜感太欢乐了! 尔勤三人这才反应过来。珍萍腻在她身边,拖长声音撒娇道: “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 陈悦容故作不解,反问道: “我怎样了?” “……” 看着三个孩子都快被她噎得翻白眼了,陈悦容终于停下了她那让人哭笑不得的恶趣,这时候,方才屋内萦绕着的紧张压抑的气氛也消散地差不多了。陈悦容捧着茶杯,慢慢地说道: “首先,对于你们心怀天下,我是十分赞成的!古人云: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由此可见责任和权力是相配套的,你有多大的权力,你就得背负与之相符的责任。一饮一啄,皆是天意!若是人有了权力,却不懂负责,也不想着兼济天下,要是国家都是这么些人,那还有什么指望?” “你们出身司令府,你们爸爸在这块土地上呼风唤雨、权势滔天,号令之下莫敢不从。你们从小就养尊处优地长大,莫说吃过什么苦,你们哪个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地长大的?便是府中就我对你们的要求严厉些,也是千娇万宠尤不足的!毕竟,儿女是母亲的心头肉,就是我心中想着让你们吃吃苦、给你们些许磨难磨磨性子,但最终还是不了了之,说到底,还是一句话:我舍不得!” “好不容易一点一滴扶持着你们长大,没长歪,也没染上那些纨绔子弟的骄奢淫逸、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反而谦谦有礼温润如玉,我很欣慰。你们让我感觉到我付出的那么多的心血没有白费!而现在,你们居安思危,竟是看到了繁华表象下的暗潮涌动,可以说,你们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们身在这富贵温柔乡,还能清晰地看到咱们的险境,可以确定你们的心没有被这表面的风平浪静所迷惑,所遮蔽。要知道,当你身处绝境时,可以愤怒、可以发火,但你不能让这种情绪影响到你的判断,只有始终坚持一颗理智镇定的心,你才可以从绝境中找到九死一生的逃脱之法!” 陈悦容看了看几人,感慨地说道: “你们享了十几年的富贵荣华,如今也该是你们承担起你们责任的时候了!小鹰只有经过不断的磨炼才能成长为翱翔天空的霸主。你们既然心中有了判断,我也不能再把你们拘在身边,庇佑在我的羽翼下,这不但不能帮助你们,反而会妨碍了你们成长!不过——” 陈悦容肃容道: “我是你们的妈妈!其实做母亲的,对儿女的要求很简单,不求你们万贯家财,也不求你们功名利禄,更不求你们位高权重,我所求的,不过是你们一生平安康顺而已!不过你们自己有了理想,有了奋斗的目标,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不能以一己私欲拦住了你们,我自是无条件站在你们背后支持你们的。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只愿你们在奋斗的时候,多想一想,家中还有个日日盼着你们平安归来的老母亲,所以,无论做什么事的时候都不要冲动、不要逞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记住,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尔勤、尔霖和珍萍都站起身束手听了,郑重地应了下来。 陈悦容笑了笑,说道: “好了,坐下吧!我说的,你们听在耳里,记在心上便是了。可不要糊弄我,只嘴上说说知道了就是!不然你们都知道我的脾气,我可是真的会生气的。” 这时,兰心上前来回道: “**,晚饭都准备好了!” 陈悦容看了看屋里的大座钟,惊讶道: “竟然不知不觉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尔勤、尔霖,还有珍珍,快回屋去收拾收拾,换了衣服过来吃饭。有什么事吃了晚饭再说!” 等吃了饭,陈悦容问道: “我在院里困了这么多年,不怎么打听外界的消息,早和外头的世界脱节了,也不知道如今外头是个什么情况。你们二舅爷怎么说?” 尔勤回道:“舅舅说,现在离签订《凡尔赛条约》没过多少年,欧洲大陆还算平静。因为世界大战让各国都伤了根本,所以现在大致都在恢复元气。法国损失惨重,英国比法国好一些,德国最惨,暂时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我觉得德国和我们国家现在真是同病相怜!” 尔勤感慨了一句,接着说道: “世界大战后奥匈帝国被分割,现在的奥地利共和国政权还没坐稳。舅舅听着很讨厌沙俄,直接跟我们说叫我们不要去,说现在那里的政府仇恨阶级人物,像我们这样的,冒冒然跑到他们的地盘去,可能就回不来了,吓了我一大跳!还有意大利……” 尔勤又掰着手指数过加拿大、瑞典等等几个国家,陈悦容问道: “美国和日本呢?” 尔霖插话说道: “舅舅说美国一直有《排华法案》,排华情绪严重。去年的《移民法案》更严格地限制了移民,排斥所有阶级的华人移民,而专门针对日本人的《种族起源法案》更是彻底杜绝了亚洲移民!当然了,这是指移民,若是我们只是去留学什么的,还是不错的,没那么严重,美国人对学术类的交流并不阻止,反而挺提倡的!” “至于日本,舅舅说咱们去短期游学还可以,长期待在那儿就不安全了!日本现在正是蠢蠢欲动的时候,对咱们国家地大物博可是垂涎得很,他们那个民族一向很狂热,也很善于洗脑。如果被他们盯上了那就惨了,我们一点也不想当汉奸啊!” 陈悦容被他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逗笑了: “就你会耍宝!就这么多了?” 其实她心里对尔霖说的日本人行为还是很赞同的,人家东北王张作霖不就拒绝了他们,他们就敢制造惨案在张作霖的大本营把人给炸死了,偏偏咱们国家还不能对他们做些什么,憋屈得让人想吐血!敢不敢再嚣张一点?陆振华可没张作霖那么大的权势,若真被日本人瞄上了,那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 陈悦容在心里给日本划了个大大的红叉! 珍萍说道: “我们打电话的时候舅舅不在家呢,我们后来直接打到他办公室里去了!舅舅还在工作,再说电话里也不方便多说,他就简单给我们讲了讲,然后说如果我们想明白了,就抽个时间回来一趟,和咱们当面谈谈!” 陈悦容叹了口气,好在她没有只顺着自己零碎的记忆就在后头瞎指挥,现代的时候虽然新闻中不是这里打仗就是那里闹矛盾的,但对于她们这些不涉军不干政的普通老百姓来说,世界大部分地方还是很安全的,哪像现在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小命,连大本营也危险得很了!一直听说美国有过《排华法案》,但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是冷酷严苛到这个地步的! 陈悦容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点头痛: “那你们想好去哪儿了吗?” 三个孩子相视一眼,最终还是最大的尔勤开了口: “我们想去英国上完中学,然后去美国上大学!” ☆、欲先行 民国元年一月三日,孙中山在南京组织临时政府,九月间教育部召开临时教育会议,公布了新定的学校系统,成为“壬子学制”,俗称旧学制,但在公布后又陆续颁布了各种学校法令,与“壬子学制”略有出入,于是便在次年综合成为“壬子癸丑学制”。 壬子癸丑学制规定:初等小学校为四年,收取七岁至十岁的儿童;高等小学校为三年,收录初小毕业生;中学校为四年,收录高小毕业生;大学或专门学校,预科三年,本科三年至四年。其中,小学以下的蒙学院和大学以上的大学院都不计年限。 司令府中其他的孩子几岁进学,陈悦容管不着,但她的三个孩子都是七岁就开始上初小的,而之前的蒙学院她粗粗了解了下,便决定还是把他们拘在身边自己教。如今,尔勤、尔霖和珍珍都是中学二、三年级生了,陈悦容想了想,还是问道: “你们要不要等中学毕业再出去?” 见几个孩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便解释道: “便是在咱们国内,不同的地域文化水平都不同,至于国外,那不同的就更多了。一开始,你们肯定会不习惯,要手忙脚乱适应一阵子呢!插班生可不好做。生活习惯、民族风俗、饮食穿着、日常行为等等,都要一点一点去适应他们,说句直白的,你们在学校里难道就没个交际圈?人家那儿肯定也有!若是一时间跟不上他们的进度,压力肯定很大。我也没别的意思,也没有不相信你们,只是有些担心。特别是尔勤,还有一年就中学毕业了,这会儿去,有把握吗?” 尔勤三人面面相觑,显然一开始被出国留洋的消息和陈悦容的激将法刺激鼓励得兴奋过了头,现在被陈悦容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发热的脑袋终于能冷静下来,把各方面都好好考虑周到了。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掐着指头算算,要注意的方面还真不少。越想越灰心,尔霖耷拉着脑袋,跟个不见了主人的小狗似的,沮丧地说道: “我觉得咱们不该罗列注意事项,而是该直接把咱们不需要注意的方面列举出来,剩下的就全是要注意的了!” 尔勤和珍萍心有戚戚地点头赞同。 “得了!”陈悦容点了点珍萍的额头,“就这点子挫折,也让你们这么灰心丧气!我瞧着你们别想着什么匡扶中华了,也别留洋出远门了,就乖乖待在哈尔滨吧!” 珍萍忙蹭到她身边撒娇道: “妈妈,好妈妈,您就给我们支支招呗!” 尔勤和尔霖也一齐用星星眼期待地看向她,那亮闪闪的目光差点闪瞎她的钛金狗眼。陈悦容也算明白他们的打算了,笑骂道: “好你们几个小混蛋,竟然算计起你们老妈来了,看我不拧你们!” 珍萍扭股糖似的在她身上磨蹭,尔勤和尔霖也低头哈腰地围过来,捏肩敲背的捏肩敲背,端茶奉水的端茶奉水,十足的狗腿样。偏偏几个孩子都生得眉清目秀、顾盼神飞,倒是在素日里的老成持重中凭添了三分俏皮可爱! 陈悦容被摇得头晕,忙把他们都赶了回去,嗔道: “停下停下,快被你们摇散架了!快回去做好!” 尔勤他们三个也不过是趁机和陈悦容撒撒娇,聪慧如他们都知道,事到如今,他们出国留学已经是势在必得的了。虽然外出前途莫测,但他们相信他们的妈妈定然是有了把握才和他们提起的,她不会做出把他们送入虎口的事来,而留在家里,等待他们的就是后院女人们时时刻刻居心叵测的算计!他们可不想无缘无故地被搅进这种争斗中,和这些坐井观天的女人们扯皮,想想都觉得掉分! 陈悦容端着茶杯,拇指轻轻地磨蹭着杯口,说道: “如今,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先让你们爸爸同意!” “……” 三个孩子僵硬了,他们完全把陆振华这个爸爸丢到脑后去了! 陈悦容瞧着他们呆愣的模样,心里的小人叉腰狂笑!该死的陆振华,叫你抢婚,叫你偏心,现在好了吧,被你孩子直接给无视掉了,果然是报应不爽啊! 陈悦容右手虚握成拳,遮在鼻下低声咳了两声,掩住了嘴角溢出的笑意,也唤回了尔勤他们飘忽的神智: “妈妈的事情从来没瞒过你们,你们始终坚定地站在妈妈这边,也从来没有埋怨过妈妈,妈妈很开心,也很欣慰,你们都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一直都以你们骄傲!所以这事,还得你们自个儿想办法去让你们爸爸答应。” 尔勤、尔霖和珍萍皱眉想了会儿,起身应了。 陈悦容沉吟了下,说道: “至于外头的事,还是那句话,你们二舅爷比我知道的多多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你们这几天抽了空去你们外祖母那儿,和他约个时间,叫他回来一趟,好好聊聊到底是个什么章法,可不能粗心大意了。我原先的估算还是不足,没想到如今外面这么危险,今儿个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开始担心了……” 尔勤忙止住了她的话,认真地说道: “妈妈,我想了想,出国的事儿还是先不要三个人一起走,先由我去打个前站,等我在那儿站稳了脚跟,再把弟弟妹妹接过去,这样也多些底气!” “哥哥!” “哥!” 尔霖和珍萍一脸震惊。 陈悦容挑眉看他: “原先三人行,我虽然会担心,但你们三人一起走,互相间也有个照应!如今你一个人先走,对尔霖和珍珍来说,固然是得了照顾,但对你来说,一个人走的危险可就大多了!这样你还是坚持一个人先去打前站吗?” 尔勤仍是一副清风朗月般的美少年模样,只是眉目间极为坚定,点头道: “是!” “哥哥,你不能丢下我们!” “哥,我也是男子汉,你不能撇下我!我和你一起去,姐姐留下。” 珍萍和尔霖异口同声地反驳道。珍萍听见尔霖的话,二话不说一个爆栗子上去: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尔霖捂着额头直叫唤: “姐,你越来越暴力了!我是男人,自然要和哥一起走。” 珍萍双手叉腰: “你也知道我是你姐啊!” 尔霖斜眼: “我和你是同岁的,你不过比我大几个月而已!” “是大十二个月!再说了,大一天也是大,你再怎么有理由,都不能反驳我是你姐!姐姐自然是要照顾小弟弟的!” 珍萍在“小弟弟”上加重了语气,顿时尔霖跳脚了: “我是男人!” “随你怎么说,你都比我小!” “你……” “我怎样?” “哼!好男不跟女斗!” “那是你斗不过!” “……” 陈悦容头疼地看着这姐弟俩说着说着就歪楼了。尔勤眉眼一抬,轻轻地说了句: “都闭嘴!” “哥哥!” “哥!” 尔勤扫了他们一眼: “我是大哥,都听我的!就这么定了!” 珍萍和尔霖虽然还是满脸不甘不愿,但都乖乖点头应了: “是!” 就此盖棺定论! 陈悦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幕“驯兽记”(……),真心给跪了!瞧着尔勤方才那举重若轻的强大气场,当真是霸气侧露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长兄如父? 尔勤被陈悦容诡异的眼神看得汗毛直竖,不着痕迹地摸了把脸,问道: “妈妈,怎么了?” “咳咳!”陈悦容清了清嗓子,“没事!只是没想到我的尔勤一转眼间就已经这么大了,还管得住弟弟妹妹了,一时间有些怅然。” 尔勤笑得眉眼弯弯: “妈妈,尔勤长得再大不还是您的儿子!” 陈悦容笑道:“这话说的是!” 她忙把已经歪到十万八千里外的楼给拉了回来,沉默了会儿,才开口道,“若是……你们也可以去寻你们赵家表舅。和你们二舅爷不同的是,你们二舅爷是留学出差,而你们表舅是早年就移民出去了的,他常年住在国外,对于如何更好地在异地他乡生活,他肯定知道得更多!虽然他不怎么回国,但也是常和你们外祖母联系的,若是需要,便去问你们外祖母要吧!” 屋内顿时一静。 尔勤三人挤眉弄眼了一会儿,还是珍萍仗着她女孩儿的身份,小心翼翼地问道: “妈妈,赵家表舅就是你先前的未婚夫吗?” 陈悦容愣了下,仔细搜索了下记忆,没记得自己提到过啊!便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 珍萍对尔勤和尔霖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眯眯地说道: “以前有一回妈妈病了,陈嬷嬷背着妈妈抹眼泪,说妈妈这些年过得苦,还说若是当初嫁了表少爷,哪里就会落得如今这么个光景了!我无意间撞见了,便问了陈嬷嬷,陈嬷嬷一开始还不愿意告诉我,只说是妈妈原先娘家的一个亲戚,后来我去外祖母家时,有意识地打听了,东拼西凑地,大约都知道了!” 陈悦容看了看尔勤他们的神色,显然都是很早就心知肚明的,但他们脸上却没有愤怒反感,她心里松了口气,笑骂道: “臭丫头,知道了还问!” 珍萍很感兴趣地凑过来,问道: “妈妈,这赵家表舅究竟是什么亲戚啊?” 陈悦容斜了她一眼:“你别的事儿都问到了,这个就没打听到?”见她一副故作无辜的傻笑状,便道,“他的母亲是你们外祖母的庶妹!”见她一脸好奇还想提问的模样,先发制人地开口说道,“好了陈年旧事有什么好提的?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还有出国的事,快去吧!” 见陈悦容实在不想多说,珍萍三个很有眼色地告退了。 ☆、赵文生其人 看着三个孩子走了出去,陈悦容幽幽叹了口气。 这位赵家表舅,便是先前和陈悦容有过婚约的那个,他姓赵,名文生,是陈悦容额娘庶妹的独子——说是庶妹,但因其生母难产而亡,从小就被抱养在嫡母身边,也算是当成半个嫡女教养的。 清末的时候,满汉不通婚的规矩已经成了一纸空文,陈悦容的这个庶出小姨便是许给了汉人。赵家是有名的两淮盐商,家中豪奢富裕得让王公贵族都眼红。那时,大多旗人家族已是寅吃卯粮、入不敷出了,陈悦容额娘出身满洲八大姓瓜尔佳氏,不过是旁支。赵家相中瓜尔佳氏的人脉,瓜尔佳氏急需赵家提供的钱财孝敬来维持庞大的日常开销,于是就有了这桩联姻。 可惜的是,赵家虽然有钱,但没规矩,暴发户气息极浓! 其中,这中间又出现了一个很八点档的狗血事件。赵文生的父亲当时已经和寄居在家里的表妹情定终生了,但因这桩婚事,昔日的海誓山盟都成了空话。对着日日垂泪的表妹,他没法反驳父母,便将怨气撒在了陈悦容小姨身上!赵家怕瓜尔佳氏反悔,便在定了婚约后连夜把表妹送到城外庄子上去了。赵文生的父亲找不到表妹,便对着陈悦容小姨炮火全开,不仅洞房花烛夜就给了她没脸,独自睡到外间去了,更是在新婚时,就把妻子陪嫁过来的四个陪嫁丫头都睡了,还一口气全提了姨娘! 表妹极富心机手段,买通了庄子上的下人,通知了赵文生的父亲。赵文生的父亲怕父母生气,便把她先养在了外面,等她有了身孕,直接领回了家,借口陈悦容小姨至今无孕,直接要提了表妹做平妻!但因父母极力反对,便只做了二房。赵文生父亲怕委屈了她,把先前那四个陪嫁丫头全贬成了通房丫头。 陈悦容小姨有苦难言,她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至今仍是处子的事嚷嚷得四下皆知?只能默默咽下了这枚苦果!瓜尔佳氏虽然不满,但人家拿出了繁衍后嗣的理由,自家姑娘没出声,他们又吃人嘴短,便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嫡母虽然膝下寂寞把她抱到身边养,但毕竟不是自个儿肚子里爬出来的,哪里会全心全意为她着想? 表妹有夫君的宠爱,又接连生下赵家的子嗣,自然在赵家呼风唤雨,极为得意!没有正室之名,却有正室之实。陈悦容小姨苦苦熬了几年,才在夫君醉酒后一夜承欢。但她肚子争气,一举中的。但下人们的玩忽职守、捧高踩低,还有表妹的暗下毒手,让她在孕期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拼死拼活生下了赵文生,身子却没好起来,此后一直缠绵病榻,死撑到赵文生八岁,才溘然长逝。 冥冥中自有因果报应,陈悦容小姨去世没几天,赵文生的父亲就染了急病,没等交代后事就急急去了!这下,为了遗产继承的事儿,赵家可炸开了锅。 赵文生的祖父祖母这么些年也前后去世了。故而表妹在赵府几乎是一手遮天,要不是赵文生的父亲接过家业后顾及瓜尔佳氏,赵文生母子的下场可想而知。表妹这几年孜孜不倦地拉拢管事、排除异己还是有一定效用的。她给赵家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而且她的长子已经成年,也已经进了铺子管事了!这对于赵家来说,如果长子接任,那么权力交接比较平稳,比交给一个才八岁的小毛孩要靠谱多了。 但是,赵文生背后有一个瓜尔佳氏!虽然人家有些落败了,但人家家族底蕴、人脉都在那儿,更何况那时还是大清国,一个汉人家族就想骑到满人家族头上去,还是一个满洲八大姓之一的家族,那不是找死是什么?所以赵家宗族大部分人都赞同赵文生继任,但在他成年前,赵家由宗族长老代为掌管! 赵文生伴随着母亲走过那么黑暗艰辛的几年,又日夜被母亲洗脑,对赵家完全没有任何好感!他天资聪颖,自是知道庶母谋夺财产,但宗族站在他这边的目的也不单纯,想他们代他掌管赵家这么些年,自然能把赵家搬得七七八八的了,到时候能给他剩下些什么,可想而知!这些年,赵文生唯一印象最好的就是陈悦容的额娘。 小姨的嫡母要顾着自家儿子,但陈悦容的额娘和这个庶妹可没什么利益冲突,在知道她们母子过得什么苦日子后,时常过来串门,给她撑腰,这才让她们近几年日子好过些!眼下,赵文生前有狼后有虎,便想到了跟陈悦容的额娘求救。 陈悦容的额娘一听,怒了!这赵家简直欺人太甚,她们瓜尔佳氏的女儿简直是被他们活活逼死的!是可忍孰不可忍!陈悦容的额娘先跟家里夫君和儿子们商量了,然后给了赵文生几个护卫,让他把他手里的财产先转移走。 赵文生的父亲因为表妹的缘故和父母吵了不知道几回,他们知道他们把东西给了赵文生的父亲后就是落到了表妹手里,这么一番对比,还是老实本分的赵文生母亲顺眼些!她无论受了多少委屈从没吵闹过,也没折腾得家宅不宁,对老两口至始至终都是恭敬有加十分听话的,而且瓜尔佳氏也没给她出过头,她又生了赵家的嫡子,想来她还是向着赵家的,便在死前把赵家的部分资产还有赵文生祖母的嫁妆都给了赵文生的母亲,说明是让她代管,日后是要原封不动留给赵文生的。这些,连赵文生的父亲都不知道! 赵文生母亲虽然恨死了赵家,但对于自己唯一的儿子还是很疼爱的,所以帮他把这些东西看得牢牢的。她死后,这些自然都到了赵文生手里! 解决完这事之后,陈悦容的额娘跑回家游说她的阿玛和哥哥们去了!她利用瓜尔佳氏对赵家钱财的贪婪,征求了赵文生的意见后,便代赵文生同瓜尔佳氏达成了协议:瓜尔佳氏助赵文生夺得赵家,赵家钱财由瓜尔佳氏取三成,铺子分瓜尔佳氏一半。 这对家中开销日益窘迫的瓜尔佳氏来说,真是场及时雨、天上掉下块大馅饼啊!虽然他们很想一口气把赵家全吞了,但他们也有自知之明,要是吞不下反而噎到了更是得不偿失。生意场上,勾心斗角不亚于后宫争斗、前朝厮杀,赵家能保持干净,那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赵家不懂得家族生存之道,满头的小辫子,一抓一大把,根本不用费心查探! 这时就知道交游广阔的好处了,世交之间打个招呼、彼此孝敬意思一下,就找了个由头把赵家主事人逮了扔衙门的牢里去了,赵文生的几个庶兄,那是重中之重。主事的不在,下面的人便成了无头苍蝇!表妹急着疏通各路关系营救宝贝儿子,没了宝贝儿子还能争到赵家吗?这时自然是宝贝儿子排第一了! 这就是封建时代商人的悲哀了,几乎是作为统治阶级肥羊而存在的!统治者把你养肥了,等他没钱用,或者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便随便寻个由头,便能让你家破人亡,再不济,不死也要脱层皮! 赵文生的母亲在赵家这么些年,也是埋下了不少钉子的,这时候就发挥了大作用!赵文生在陈悦容一家的帮助下,一边出手把赵家搅得更混乱,一边浑水摸鱼,等赵家出了银子把主事人赎出来时,差不多已经尘埃落定了。对着几乎成了个空壳的赵家,赵文生谦虚地表示,因为二娘一房人口较多,而他几乎是孤家寡人,上头长辈又都不在了,便索性直接分家了吧,赵家家财他只取一半,另一半,就全留给二娘了,以谢二娘这些年来对他们母女的“关照”! 表妹听了,脸都绿了!她这会儿倒是想到赵文生背后的瓜尔佳氏了,想着大树底下好乘凉。但那是做梦!不说赵文生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只是碍于“孝”字不能赶尽杀绝,已经让他很呕了,还赡养她?脑子被门夹了才同意! 陈悦容的额娘怕瓜尔佳氏再打起赵文生手上钱财的注意,又兼他自己也乐意,便把他接到自己身边抚养。陈悦容的阿玛观察考校了他好几年,才下定决心把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许给他,结果却是被黑豹子横插一杠,把未婚妻给抢走了! 自此一事,陈悦容的阿玛被气病了,缠绵病榻,拖了两年,还是没能熬过去。在主持了丧礼,又按着孝子的份守完三年孝,赵文生便循着陈悦容二哥的关系出了国,后来更是直接移民了出去。 陈悦容极少收到关于这位表哥前未婚夫的消息,如今想来,却是恍如隔世一般!若不是这次为了以后打算而将三个孩子送出国去,约莫她是这辈子都不会光明正大地提起他的。这些年,一直没有听到过他家庭的消息,她的长子如今十七了,他呢? 昔年鸳盟,终究只是人世间一场繁华旖旎的虚幻梦境罢了! ☆、家务事 尔勤几人到陈府上时,陈嬷嬷还没离开,两伙人便等着一块儿回来了。陈悦容心头急着孩子们的事儿,便让陈嬷嬷先等着,等尔勤几人回房了,陈嬷嬷才过来回话。 陈悦容摇摇头,把心里刚生出的那些惆怅忧郁甩飞,把注意力转到家里头,关心地问道: “额娘身子可还好?” 陈嬷嬷笑道:“回格格的话,老夫人一切都安好,吃得下饭走得动步,隔日就出门逛上一圈,或是邀着几个手帕交听个小曲儿、抹个叶子牌,心思机敏、说话利索,说她才四十人家也定是信的!” 陈悦容听陈嬷嬷这般说,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喜道: “如此便好!我还想着过几年亲自侍奉孝敬额娘呢,本来一直提心吊胆的,就怕额娘有个三长两短,如今瞧着可不是我的福气?掐指算来,我都十几年没见过额娘了!” 陈悦容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 陈嬷嬷有些疑惑道: “格格亲自侍奉老夫人?” 陈悦容恍然自己似乎是说漏了嘴,如今司令府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时。随着东北王张作霖的南征北战势力扩大之时,作为张作霖部下的陆振华,虽然不如张作霖的心腹亲信那般地位水涨船高,但陆振华年轻时敢拼敢打,黑豹子之名威名赫赫,威震东北,又是早起投靠张大帅的军阀,虽不尽得张大帅信任,但好歹有几分香火情!更何况陆振华也没在张大帅眼皮子底下晃来荡去,没参与帅府其中的争权夺利,多年来一直窝在哈尔滨当个土皇帝,天高皇帝远,更何况不是皇帝的张大帅呢? 如同红楼中的荣宁二府,世代功爵、交游广阔,背后形成的势力网更是交织庞大、错综复杂,堪称牵一发而动全身,又兼元春封妃,可谓是把荣宁二府的声望推向了最高峰!彼时又有谁会想到日后贾府只落得个败落抄家的局面呢?或许有人看出来了,但被这煊赫的阵势给迷了眼,选择性地遗忘了! 人,就是这么一种总是给自己找借口逃避事实的奇怪生物。不撞南墙不回头,直到事到临头才开始后悔,这便是人性! 如今的司令府也是一般局面,谁能想到几年后的劳燕分飞、妻离子散呢? 不过这些都不能和陈嬷嬷说,陈悦容便找了个由头糊弄了过去。陈嬷嬷只当她过于思念家中亲人,久不得见,便劝道: “老夫人今儿个见着格格命我去看她,很高兴,说她什么都好,叫格格放宽心,只管自个儿好好养身子,等身子好了,什么事都好办,可别再糟蹋自个儿了,把自个儿身子硬生生拖垮了,那才是不孝!又说这些年心宽体胖的,又有三个可爱贴心的外孙儿外孙女时常去看她,陪她说话散步,一点也不寂寞,那些个老姐妹都羡慕她呢!” 陈悦容叹道:“只恨我身不由己!”转而变了话题,直问道,“家里如何?打听到了么?” 陈嬷嬷皱眉,肃容道: “格格,这个事儿,老实说,并不好!” 陈悦容一听急了,忙催促道: “究竟怎么了?” 陈嬷嬷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才慢慢开口说道: “格格也是知道的,三老爷那是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出来的人物,而三夫人精明能干,可以说是比大多数男子都要厉害的。三老爷从来看不上三夫人汲汲营营,而三夫人素来嫌弃三老爷不知上进。可这世道,终究是男子的天下,三夫人和三老爷拧着来,最后吃亏的不还是她自个儿?” “何况,三夫人没有生养,到底底气不足,便只能使劲把着家里的管家权,把三老爷的私房钱给管得牢牢的,恨不能三老爷花一个铜板都得和她通报!三老爷如何忍得?三夫人便更不得三老爷的心了!三夫人便一心扑在了收敛钱财上,还隔三差五地把咱们陈家的东西往自个儿娘家扒拉,这下子,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但面上是一直站在她那边的老夫人都对她有意见了!” “格格当初进司令府,家里给格格置办下的嫁妆基本没怎么动,老太爷和老夫人也没想着把这些重新归入公中,便留在了手里,只当是存个念想。后来老太爷过世,大老爷和二老爷又在外当官,家里便在老夫人的主持下分了家,但因老夫人还在,大老爷、二老爷和三老爷骨肉亲情又亲厚,便分家不分府!三老爷没个俸禄差银,三夫人便瞄上了老夫人的私房和格格的那部分嫁妆。” 接下来如何,陈嬷嬷不说,陈悦容也猜得出来! 陈悦容捏了捏眉心,嗔道: “额娘也真是的,不过一些身外之物,何必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 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满满的都是感动。无论是谁,有这么个把自己随时放在心上的亲人,总是感到开心、被重视的! 这话不好接,陈嬷嬷知道陈悦容只是随口说了句,便在一旁沉默不语。 陈悦容瞧了瞧座钟,笑道: “瞧瞧,一眨眼的功夫都这个时候了,行了,嬷嬷今儿也是劳累了一场,赶紧去休息吧!我这儿有兰心莲心她们伺候就行了。” 陈嬷嬷知道这是陈悦容体恤她,也不客气地推辞,应了下来,说道: “年纪大了,越发不中用了,以往别说家去,便是走个山路,也是能心不跳气不喘的!如今可都是老胳膊老腿儿喽!格格体恤,我也不跟格格客气了,我便先告退了。兰心,莲心!” 兰心莲心束手应了声。 陈嬷嬷肃道:“好好伺候格格!若是偷懒耍滑,仔细你们的皮!” 兰心莲心连道不敢。 陈悦容洗漱完,躺在床上辗转发侧,前几天是在生病,精神气不足,养病时期自然是睡觉的时候居多,晚上早睡也没什么不适应的。但如今病好了,再这么早上床睡觉,陈悦容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痒,无聊得要死!她睁大眼睛,直直地望着黑暗的虚空深处,心里不断地在哀嚎:好想小电好想网络好想我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啊! 对于一个经常后半夜睡觉的现代人来说,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生活,简直是场灾难!那是赤(蟹)裸裸的折磨! 陈悦容一边怀念自己一去不复返的现代生活,一边又翻了个身。这下子,把小隔间里陪夜的兰心都给惊动了。 兰心开了灯,在门口低低地唤道: “**?” 陈悦容坐起了身,她觉得再躺下去她就跟浑身长了虱子一般了。 “兰心,掌灯!” 听得陈悦容的吩咐,兰心和莲心忙披了衣服开灯,服侍陈悦容穿了衣服,又应了陈悦容的要求摆了炕桌,拿了纸和笔过来。 陈悦容慢慢把自己脑海里的注意事项都罗列出来,比如说如今世面上大米蔬菜瓜果多少钱一斤,黄金和大洋的兑换比率,大洋和外国货币的兑换比率,还有出国需要备下的衣物药品等等,直到她略有睡意时,才搁了笔。拿了怀表一看,已经是快十一点了,兰心和莲心站在一旁困得头一点一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陈悦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兰心和莲心顿时清醒过来,见已经快到午夜了,吓了一跳,忙劝了陈悦容休息。陈悦容也没再推辞,叫她们收拾好笔墨后,便安稳睡下了。 ☆、手段与计谋 无论是从影视中,还是从原主留下的记忆里,陆振华都是一个霸道执拗、崇尚暴力的军阀,所以在她一边为日后跑路做着各种准备、盘算计划着,一边不免心里为尔勤三人担忧,不晓得他们是否能顺利说服陆振华让他们留洋国外!要知道陆振华是一个拥有传统思想的大男人主义男人,迄今为止,司令府里还没出过一个远游求学的少爷**,他平时对尔勤他们也是吹胡子瞪眼冷眼无视的时候居多,眼下能同意尔勤他们的要求吗? 陈悦容有些心绪不宁。她倒是不怕其他,哪怕陆振华再固执再坚持己见,她都能慢慢想办法磨到他同意,她怕的是陆振华一时暴怒直接拿鞭子抽几个孩子一顿!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说以前的,便是就前几日,九姨太不就被抽了吗?府里的孩子也不是没有挨过他的马鞭的。如果陆振华真的敢抽尔勤三个,她这辈子都和他不死不休!陈悦容沉着脸暗道。 幸好陈悦容预想中的种种凄惨情况没出现,尔勤三个还是整个儿的回来了。得了陈悦容的命令候在院门口的梅心一瞧见尔勤、尔霖和珍萍的身影,转头就撒丫子往里跑,一边大声呼唤道: “****,六少爷、七**和八少爷完好无缺地回来啦!” “喂……”什么叫完好无缺地回来了?难道他们这去的不是爸爸的书房,而是龙潭虎穴吗? 没等珍萍把人喊住,梅心就一路高呼一路跑进院子去了。看着因为听到梅心的喊声而围聚过来的丫头婆子们,尔勤、尔霖和珍萍木着一张脸囧了!喂喂这种像是在看经历了千辛万苦才从怪兽嘴里逃脱的幸存者的眼神是怎样?这种混合着放松和欣慰的劫后余生的表情是要闹哪般啊? 因坐立不宁而在屋内踱步画圈的陈悦容一听,先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急匆匆地往院子走去。尔勤几人一间自家母亲出门来迎,忙疾步上前,先问了好。陈悦容一把抓住珍萍的手,仔仔细细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番,又转眼去看尔勤和尔霖,问道: “你们没挨打吧?” 尔勤三人呆了,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尔勤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才疑惑地问道: “妈妈……怎么会认为我们……挨了打?” 陈悦容又把他们抓着挨个看了遍,见的确没有鞭痕,才放心地拍了拍胸脯,随口说道: “你们爸爸不是不听话的就拿鞭子抽嘛……” 语气意味深长,言外之意就是:你们都懂的! “妈妈这么说倒也没错!”珍萍呆呆地回了句。 尔勤和尔霖很想掩面,爸爸你究竟是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才给妈妈留下了这么深的心理阴影啊?两人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扶住陈悦容的胳膊,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笑着扯开话题: “妈妈,好消息哦,我们说服爸爸了!” 果然,陈悦容被他们这个消息吸引住了注意力,不敢置信地问道: “他同意了?就这几天?” 尔勤和尔霖脸上同时露出得意的神色,回答道: “是的,我们已经和爸爸谈妥了,时间也差不多订了!” 陈悦容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几个孩子,好奇地问道: “你们是怎么达成目标的?” 尔霖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拖着戏剧唱腔拉长声音说道: “欲知内中详情,且听我慢慢道来……哎哟!” 尔勤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子,白了他一眼,义正言辞地教训道: “胜不骄,败不馁!你太喜形于色了!” 尔霖扁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可怜兮兮地捂着额头,一双桃花眼真是欲语还休。不过他的哥哥姐姐还有妈妈都是熟知他真性情的,没人理会他这副被主人丢弃的小狗模样,都乐得看他笑话!尔霖装了一会儿见没人捧场也觉得没意思了,撇了撇嘴角抱怨道: “你们太没爱心了!我真是看透你们了!” 珍萍气定神闲地经过他,一肩膀把他推离陈悦容身边,替代了他的位置扶住陈悦容,明明尔霖比她高上一个头,却偏偏让人觉得她是在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斜着眼睛,哼道: “你才看透?真是太落后了!落后就要挨打,所以,小孩儿别闹别扭了,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尔霖被她噎得真想喷她一脸血。 见尔霖被撩拨地快炸毛了,陈悦容及时转移话题,说道: “好了,别拌嘴了!你们还没说,你们是怎么让咱们‘英明神武’的司令大人同意的呢?” 陈悦容在“英明神武”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语气阴森,偏偏她面上笑意吟吟的,这强烈的反差让几个孩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中异口同声地怒吼:妈妈好可怕,以后决不能惹妈妈生气,不然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很惨的! 关键时候还是大哥靠得住,尔勤虚握成拳,掩唇咳了声,然后说道: “其实也不是很麻烦!去年张大帅的心腹爱将孙烈臣过世,因为他无儿无女,张大帅见他身后凄凉,瞧着实在心酸,便令孙将军的一个侄子过继给他,算是给他一个继承香火的嗣子,而孙将军的这个义子,如今在我们学校上学,和我是同班的同学。” “孙将军在世时,虽然有不少知交好友,但也有不少眼红他的,如今人走茶凉,更何况,这个义子可谓是凭空降落的,和孙将军的那些个朋友们也没什么香火情,他的日子不好过!前几天听我这么一说,他便动了心,回去直接找张大帅去了。张大帅贵人事多,虽然知道他处境不妙,但和他没多少感情,顶多是看在孙将军的面子上,而且孙将军毕竟已经故去,时间一长,人家自然懈怠遗忘了,哪有空一直照看着他?他也懂事,这一年来从没跟张大帅抱怨诉苦什么,这会儿是他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张大帅自然要好好考虑、达成他的愿望……” 陈悦容说道: “张大帅觉得不能太过亏待这个孩子,让自己的部下寒心,但太过重视他又没什么必要价值,这时正好人家贴心地说只要一个同班好友陪同就可以了,张大帅自然顺着梯子下来了?” 尔霖鼓掌: “妈妈真厉害!” 陈悦容白了他一眼,问道: “你们爸爸不是顺从的主,就这么点还不足以打动他。说吧,你和珍珍做了些什么?” 尔霖往后拂了拂头发,很是谦虚地说道: “不过是大哥来拉拢我们哥俩时,不经意间让他看到大夫人对我们关怀备至,而我们由于妈妈常年生病而缺乏温暖,被她感动,对她感恩戴德呢!” “大夫人见大哥对哥哥弟弟百般拉拢,大嫂又来对我嘘寒问暖,我们虽然一如既往地保持中立不掺杂其中,但态度可是慢慢偏向大哥那边了。她虽从九姨太手中夺回了管家权,但九姨太留下的亲信一直不听话,九姨太又重新得了爸爸的宠爱,她此时正在焦头烂额呢!而这时,她身边有人和她提议:不如让四房的几个孩子走得远远的,直接把他们扔出权力中心,这样无论他们是真心想中立还是坐山观虎斗,都无所谓了……” 珍萍笑容纯稚,接话说道。 “……”如今的孩子真的好厉害!陈悦容心中暗赞,她微微笑着,“恭喜你们,你们已经合格了!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妈妈在此预祝你们一路顺风!” ☆、神奇的脑补 四夫人的三个孩子要被司令送出国了! 这个消息一出,司令府顿时一片哗然! 其实后宅女子的生活是很无聊的,除开得了陆振华专宠的九姨太能时时跟他出门赴宴、逛街扫货、约会打牌,其他几乎被抛之脑后的大小老婆们出门还得往上打申请报告,得了允许才能出门。这个时候电力才普及不久,别说后世能沟通全球的网络,就是最最古老的第一代的电子计算机,连个影儿都没有,还得几十年才出现!大家闲着没事干,有孩子的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没孩子的就只好四处八卦了 想当然的,沉寂许久的司令府突然爆出这么个惊天大闻,顿时点燃了府内上上下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八卦之心。司令府本就规矩不严,这下好了,无论以前关系怎样,在八卦之前,一切恩怨是非通通往后排!下人们一见面就挤眉弄眼一番,一副故作高深的神棍样地拉拉扯扯咬耳朵。 “你知道了吗,司令大人不喜欢四夫人的三个孩子,要把他们驱逐出国呢!” “哦哦这个啊,过时啦,我新打听到了,好像是九姨太上次被罚不甘心,她又不敢把火撒在心萍**身上,只好捡四房这个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四夫人好可怜哦!不得司令欢心,尔勤少爷、尔霖少爷和珍萍**也不被司令大人看在眼里,本来日子过得安安稳稳的,眼下竟然要经历和亲生骨肉生离死别了!也不知道四夫人能不能撑得住……” “喂喂,这话可不能乱说,不就是少爷**外出么,虽然这个距离是远了点,不过也没到生离死别的地步吧?” “你们也不想想,那些个洋人在咱们的地盘上都这么嚣张,少爷**这是要去他们的地盘啊!真想不出来他们会被洋人怎么欺负?可怜的少爷**……” “唉!说来四夫人虽然不常出来走动,但人还是很和煦的。我记得有一回我去四夫人院子里传话,四夫人随手就赏了我一枚金戒子呢。尔勤少爷、珍萍**和尔霖少爷人也很好,平时也不打骂下人,和我们说话也是和和气气的!这究竟是哪个作孽的,要这么害人呢?真是好人不长命啊!” “你们都浅薄了吧!其实六少爷七**八少爷只是被殃及的池鱼。咱们府上大少爷和大夫人斗法,都拿他们当筏子呢。” “嘶——” “好狠啊!” “……” 叽叽喳喳唧唧咕咕! 不到半天的功夫,司令府里流言满天飞,等大少爷大夫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想压也压不住了。他们虽然是这个心思,也下了黑手,但一旦被人直接给捅了出来,就觉得面子上呆不住了,只好亡羊补牢以期能挽回些自己的名声。 大少爷找上尔勤兄妹三人谈话,说到真情流露时险些涕泪横流,还让陈悦容没见过几回的老婆过来拜访她,只道是这一切都是幕后之人使坏,他还是爱护弟妹兄友弟恭的好哥哥一枚,兄弟之间有什么误解隔阂还是早早解开的好! 大夫人则是又亲自跑了一趟,从司令府的库房中搬了不少东西过来,只道自己也是几个孩子半个母亲,而且她也有孩子,绝不会做这种没人性断人香火让人骨肉分离的恶事,一定是有小人在背后挑拨,要是让她查到决不轻饶,又隐晦地把矛头引到碍眼的九姨太那边去。大夫人还拍着胸脯保证道,为了给几个孩子做足准备,又顾及陈悦容的身体,所以她拿了司令府的帖子,叫那些做洋服的、药店的、书局的掌柜们约了个时间亲自上门来,让陈悦容足不出户也能享受到完整周到的一条龙服务,还包邮哦亲~(喂喂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陈悦容听了真想喷她一脸血!她只觉千万只草泥马呼啸着从心里的马勒戈壁上奔腾而过,那些混乱的蹄印慢慢显现出三个巨大的汉字:尼玛哦! 陈悦容原本计划借着为孩子们准备东西的借口出门,正好回家去看看呢,结果被大夫人这么“贴心”地一安排,什么计划什么打算什么期待通通泡汤!偏偏对着大夫人那张与幸荣焉就差没明晃晃写上“这是给你的恩典府里就你一个人才能享受这种上门服务所以感激我吧跪下臣服我吧”几行字的脸,她只能默默咽下一口血。等陈悦容谢过她,大夫人才志得意满地走了!大夫人走后,陈悦容立马扭曲了,一张脸沉地比五百年没刷的锅底还黑。 九姨太王雪琴表示她真是躺着也中枪! 其实这事陈悦容心里亮堂得很,大少爷和大夫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都在尔勤他们的算计之中,他们不过是借着这两人的手让陆振华同意罢了,这其中还真没有九姨太什么事!不过九姨太平时坏事做多了,就像那个一直喊“狼来了”的孩子,这会儿她没插手,人家都不相信,只觉得这么缺德的事一定有她的身影在! 这时候,虽然大家慢慢接受了日常生活中时不时看到洋人的身影,但论及对洋人的态度,不说那些开明人士政府高层,单论那些小老百姓,还是敬而远之的居多,更不用说是去洋人的国家了,那简直是九死一生啊!所以,在司令府下人们的眼里,四房的三个少爷**,那不是去外国留学的,而是被驱逐出国的,也相当于被逐出司令府的权力中心了,日后回来也没丁点儿指望了! 四房原先在司令府就不显山露水,这下被下人们免费看了场豪门权贵家族内部的争斗倾轧,一方面觉得四房真心好可怜,日后没啥指望了,眼下孩子在外头,四夫人在家里还不知道要怎么担心受怕,一方面基于人性的阴暗,他们又暗地里肆无忌惮地幸灾乐祸,虽说名分上是他们的主子,但单有个名分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混得比他们都不如? 陈悦容母子四人听着打听来的小道消息,笑得乐不可支,不能不佩服人类的想象力,这脑补得有模有样活灵活现的,真是人才!不过,在这种传闻下低调远走也好,最起码大家都觉得他们是失势外出,而不是去国外镀金来着。因为夹了个珍萍,本来他们还烦恼若是年岁相近的九**陆唯萍和十**陆惜萍也闹着和他们一起走,那真是带了两个拖油瓶,做什么都不方便了,一个没看好,没准他们还会连累得自家母亲被三夫人和五夫人埋怨。这下,她们避之不及,更无论一起走了,那真是阿弥陀佛再好不过! 陈家二舅很靠谱,在接到外甥外甥女们的电话后,没过三天,就风尘仆仆地从北平赶回了哈尔滨。陈悦容眼巴巴地看着尔勤三人欢呼雀跃地直奔陈家而去,只留给她几个迫不及待的背影和一片烟土飞扬,倍感凄凉,顿时泪流满面:她也想回家,她也想见二哥啊! 陈嬷嬷看着她消沉阴暗的身影,心下不忍,劝道: “格格,回屋吧!”反正你也回不去,眼不见为净吧! 后半句陈嬷嬷含在嘴里没说出来,不过和陈嬷嬷相伴多年的陈悦容怎么会看出来呢?于是背后怨念更深了,心里不停地用鞋底拍着名为大夫人的小草人。直怨得正在佛堂诵经念佛地大夫人只觉得一股入骨的寒气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狠狠打了几个哆嗦! ☆、归国 大气广阔的陈府门口,一辆乌黑锃亮的小轿车徐徐驶来,缓缓停下。 车一停,副驾座的门便被利落快捷地打开,一个穿着一身石青色长袍、外罩一件深蓝色马褂的中年人下了车,他面相严肃,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就两鬓带了些花白,身子却在行动时习惯于向前微倾,好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听从应下主人的吩咐。他疾走几步绕到后座靠近陈府的那面,恭谨地打开了车门。 后座里的人没有立刻出来。中年人保持着弯腰躬身打开车门的姿势,纹丝不动,犹如陈府门前那两个历经风雨的石狮子。来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跨步出了小轿车。只见他梳着三七分的头发,油光锃亮,好像苍蝇踩上去都能打跌,白衬衫条纹西裤,打着同色纹样的领带,夹着雕琢着祥云纹的金领夹,外罩一件条纹小马甲,衬托出其清瘦挺拔的身材。 来人出了小轿车,一手臂弯处搭着一件西装,一手把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摘了下来,看着陈府的门匾一脸追忆,沉默不语,恭候在后头的中年人忙上前接过外衣和眼镜。他生得一张温和儒雅的脸,俊眉修目,眸光深邃,眉眼间带了一丝忧郁,薄唇常年紧抿着,给他眉宇间添了一分煞气。他嘴角眉梢已微有细纹,却没显老,反而让他充满了成熟男子才有的魅力,那是经由时光沉淀下的智慧和沧桑。他虽不是生得特别俊俏,浑身书卷气十足,瞧着更像是一个浸□卷多年的文人,但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极为瞩目。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自然而然地吸引着周围的注意力。 门房的老陈头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辆静默却是架势十足的轿车,这会儿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又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待他上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来人一番,才终于确定了似的,惊喜地招呼道: “表少爷,您可回来了!” 一边回头对着门房处的小厮喝道:“还不快去通知老夫人和二老爷三老爷,表少爷回来了!” 小厮机灵地打了个千,先同来人问了安,然后一溜烟地往里通报去了。 来人嘴角抿出一丝笑纹,温和地说道: “陈管家,多年不见,您老还好?” 老陈头笑得满脸菊花开,连连答道: “托表少爷的福,府上老夫人和老爷们慈仁,老陈头一切都好!如今我可不是管家了,表少爷只叫我老陈头就是了。倒是表少爷,多年不归家,老夫人和老爷们可是想得紧,时常挂念着。前几日得了表少爷的信儿,老夫人连声念佛,家里都备下几日了!如今盼得表少爷回来,老夫人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来人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改口唤道: “陈大爷!” 直把老陈头乐得笑眯了眼。 听着老陈头念念叨叨的,来人心下感动,知道姨母一家是真心待自个儿,把自个儿当成是家里一份子了,这会儿听下人用语也是说的“回家”,他也没嫌烦,面带笑意地听着,一边左右打量着,叹道: “是我不孝,劳累姨母为我担忧了!这宅子可真是十年如一日,同我出去时一模一样,瞧着没什么变了的。” 老陈头敲打了门房里的几个小厮一番,让他们用心当差,不许偷懒耍滑,然后亲自在前头引了路,一边说道: “府里清静,老夫人不许动工土木,说是要让**和表少爷回来时……额,表少爷勿怪,我老陈头人老糊涂了,说话嘴上没个把风的,该打该打!” 说着作势往自己嘴上扇了几下,随即想到今儿个姑太太家的几位少爷**凑巧也在,表少爷原是定了两日后到的,如今提前了,眼瞅着眼下就要毫无准备地碰上,不知表少爷会不会在心里对老夫人和老爷们有意见?他是府里的老人了,从出生一直到现在都为陈府服务着,掌过大权得过欢心,直到近年觉得身子疲累才推了管家的位子,自请来门房。当年那桩惨事他们这些老人都知道,至今想来还是心酸,自家**和表少爷都没有错,错的是谁呢?大概就是这个战乱的社会吧!一想到这儿,老陈头就一脸苦色。 来人面上并无不悦,只眼中晦涩了下,旋而恢复了平和,他谦和地说道: “都是姨母的一番苦心,我自是心领的!” 眼角瞥见老陈头一脸踌躇、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开口问道: “陈大爷,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今儿个府上不方便?” 老陈头忙摇头说道: “表少爷这话可折煞人了!要是让老夫人听到,还不得伤心成什么样?表少爷可是知道,老夫人是一直把表少爷当亲生儿子看的,这话可万万说不得了!只是……” 来人微微挑了眉,示意老陈头继续说下去。 老陈头苦着脸,轻声说道: “姑太太的三位少爷**今儿上门来了呢!” 来人眸光一闪,仿佛没看到老陈头一脸紧张的神色,语气温和地说道: “小妹的孩子?” 老陈头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来人见他一副吃了一斤黄连般的神色,轻笑了声,也没见多少愤怒怨恨,轻声说道: “陈大爷不用这么紧张的,我都知道不是小妹的错,小妹也是被逼无奈,这些年她定是过得极苦,我心疼她还来不及,怎么还会无理取闹呢?倒是他们几个,所为何来?” 老陈头赔笑了两声,脸上丝毫不见轻松,左右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 “据说是被赶出国的!市井传闻咱们家**和几位孙少爷孙**不得那位青眼,这阵子那位的长子和嫡妻嫡子争权,不幸被波及到了,想独善其身没成功,就被——‘流放’到国外去了!**不放心几位孙少爷孙**,联系了二老爷,二老爷得了信,便回来了。不过,我瞧着几位小主子面色并没多么难看,心情也很好,不像是失势被驱逐的样子……” 老陈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悄不可闻了,想来他也是一辈子在高门望族当差的,这些光鲜背后的黑暗龌龊经历得也不少,当知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很多消息传闻在外头拐了几个弯后就被传得跟事实面目全非了,从尔勤几人身上来看,这事绝不会跟市井中谣传的那么简单!当然,他也有自知之明,这些个漩涡沼泥,他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都心中有数得很,绝不会多嘴到处瞎嚷嚷。就因着这份本分,他才能安居管家一职多年,甚至在年老后还能被主家优待,活得比大多数人都滋润! 来人目光闪了闪,叹了口气,幽幽说道: “是吗?唉,小妹……” 老陈头也意识到今儿他话说得太多了些,摸了摸头顶呵呵一笑,然后随口把话题转移到陈家老夫人和几位老爷身上去了。见状,来人也不刨根究底,顺着他的话头聊起近几年家中的情况,一时间,倒也说得其乐融融。 一路走来,当差的路过的下人们纷纷见了礼,只听得一声声“表少爷好”的问安语,把这庭院深深的沉静宅院衬得热闹了起来,来人嘴角含笑,一一颔首示意。刚过了前院,就见从垂花门里疾步走出一个人来,面容英挺,鼻梁上夹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家居的竹青色长袍,浑身透着一股儒雅之气。当他看见来人时,眼睛噌地一下亮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来人面前,二话不说,就先给了一个熊抱,一边爽朗地大笑道: “好好好!文弟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赵文生也不见外,动作没有一丝凝涩,很是熟练地反抱回去,同样在对方背上大力捶了几下,笑着唤道: “二哥!” 陈家二哥陈怀珏和赵文生用力抱了几下,然后把臂同行。陈二哥笑骂道: “你小子真够狠心的!这么多年都没想着回来瞧瞧,额娘可是把你想得不行,每次提到你都是一边哭一边骂,只道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子回来,定要狠狠抽他几鞭子,再好好念他几个时辰。前几日接到你要回来的消息,又哭了好大一场,眼下还在气头上,你小子就等着乖乖挨罚吧!” 赵文生一贯的笑脸顿时挂不住了,他垮了脸,苦笑了几声,求饶道: “二哥,是小弟的错!您大人有大量,给弟弟担了这回呗?” 陈怀珏吓了一跳,忙摇手道: “相处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额娘?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主!我可担不了你这重担。更何况,我也觉得你该罚,把哥几个丢下这么些年,自个儿倒是潇洒快活去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是不?让你乐不思蜀了是不?徒留哥几个在家里担惊受怕这么些年!” 赵文生眼圈一红,心下感动,侧头闭了闭眼把眼泪逼回去,方说道: “二哥,小弟……” 陈怀珏也知道他难,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能把那些劝解的话说出口。他叹了口气,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回来就好!” ☆、三夫人 陈府正院中,陈老夫人正坐立不安。她穿着一件石青色暗纹小团花褂子,下面是一条绛紫色马面裙,她如今已年近七十,一头长发只微微有些花白,在脑后整整齐齐盘成了个圆髻,插了一支翡翠扁方,耳朵上戴着三对东珠耳环。陈老夫人面容清秀慈和,虽然此时已是皱纹横生,但从其轮廓上不免窥到其年轻时的秀丽端雅,她此时正一手捏着一串佛珠,面色期盼,又夹杂着焦急。 陈三老爷陈怀玥在屋中央踱步转圈,不时跑到门边探头张望,嚷道: “怎么还不来?” 陈老夫人见他这副模样,反而心平气和起来,她数着手中的佛珠,慢条斯理地说道: “该到的时候自然就到了!你急什么?” 陈老夫人左手下第二个座位上坐着陈三夫人,她梳着两把头,戴了个金碧辉煌的凤钿,连连插了五六支金簪子,一身大红色的旗服,踩着高高的花盆底,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圣诞树似的,让人见了都替她累得慌!她耳朵上那两对金镶玉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左摇右晃,让人时刻担心着它们会不会“啪”地一下突然掉下来,细瘦的手腕子上一边戴了三个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另一边则是三四个分量很足的金镯子,瞧她这副恨不得把所有首饰都戴在身上的架势,跟个活动珠宝展示台一般。 她捏着帕子,板着脸,愣是把她那张清丽娇美的脸糟蹋成一张老树皮,跟个教导主任一样,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就是个表少爷,便是咱们府上真正的老少爷们回家,也不过是这个排场吧?” 陈老夫人眼皮抬都没抬一下,懒得理她。陈三夫人这些年实在闹得不像话,连一开始站在她那边的陈老夫人都站到自己儿子那边去了,觉得自己儿子摊上这么个媳妇,整日里就知道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还老往娘家扒拉东西,好像不把她们陈家搬空誓不罢休似的,把好好一个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实在可怜! 陈怀玥斜了她一眼,顿时被她那身金灿灿的装扮给闪瞎了眼,他惨不忍睹地扭头捂眼,他上辈子究竟是掘了绝户家的坟了还是闯了寡妇家的门了,这究竟是造了多少孽这辈子才摊上这么个媳妇啊?他也不求媳妇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无所不通,但这个只知道钱钱钱、官官官的女人真的是先父曾经赞不绝口的那个贤惠人吗?不会是他阿玛遇到骗子了吧?家里两个哥哥已经出仕在外,他不就是不爱仕途经济,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他一不坑蒙拐骗,二不抽大烟嫖赌,更何况分家时他分到的资产够他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她到底要怎样才甘心啊? 再加上不知道何时起,她就迷上了大清国的装束,而且怎么华丽怎么来,天天打扮成个结婚蛋糕在家里四处晃荡。犹记得第一次见她这副让人纠结的打扮时,他可是足足愣了半个小时才回过神的!面对她这个诡异的癖好,本来就对她很相敬如冰的陈怀玥此后对她更是敬而远之了,异装癖神马的,伤不起啊! 陈怀玥默默泪流。 陈三夫人见一屋子人没人理财她,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一般,重重地哼了一声,又狠狠地瞪向对面的尔勤三人,尔勤三人无辜地回望,摊手表示他们这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陈老夫人右手下方一溜儿坐着尔勤、珍萍和尔霖。今天他们正听着二舅舅的异国之旅切身体会呢,突然听到下人通报说表少爷提前回来了,然后一家子人全拥到陈老夫人起居的正院去了。对于这个自家母亲的前未婚夫,被自家老爹横插一杠横刀夺爱的悲情表舅大人,自从知道抢婚事宜□后,三人就十分好奇。前几天得知这位表舅今日归国,如今在措不及防下就要见面,三人颇感手足无措! 尔勤三人正在暗处挤眉弄眼呢,突然被三舅妈的眼刀子袭击,若是眼神能杀人,他们三人此时肯定都成筛子了!虽然不知道三舅妈为什么一直对他们几人阴阳怪气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的,但这不足以激怒几人,他们学着外祖母和三舅舅的态度,直接把她无视掉了,瞪吧瞪吧,再瞪他们也不会少块肉。陈三夫人见他们这副作态,更恨了! 正当屋子里的气氛渐趋凝重诡异,一个小丫头一溜烟地跑过来通报。 “来了来了,表少爷进院门了!” 陈老夫人激动地站起身,边上侍立的一个老妈妈忙扶住她,陈怀玥虽然很想直接奔到外头去,但回头看了看,还是转过身搭住母亲的另一边,和她一起往前行去。尔勤三人也随着众人站起身,三人既好奇又忐忑,犹豫了几下,摸不准这个表舅对他们是怎么个态度,便跟在了老夫人一群人的后头。 三夫人本是不想起身的,但见大家伙儿都围到门口去了,空荡荡的屋子就她一个人在中央孤零零的,不满了低咒了几声,心不甘情不愿地拖着步子过来了。陈怀玥突然回过头来,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那冷厉的神色把她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屏住气,恨不得会隐身便透明了才好。直到陈怀玥转过头去,她才大口地喘气,这才发觉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她心中暗恨,面上却收起了那副尖酸刻薄不可一世的嘴脸。 赵文生和陈怀珏把臂同行,看见门口的陈老夫人,眼圈一红,忙疾步上前,膝盖一弯就要给她磕头请安,却被陈老夫人一把搂在怀里,眼泪珠子滚滚而下,哭骂道: “你这个不孝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哪?这些年都不回来看看老婆子,老婆子都半截身子进了棺材的人了,一个没留神,佛祖就把老婆子给收了去……” “姨母!”赵文生高声打断了陈老夫人的话,哽咽地说道,“外甥不孝,外甥知错了,您打我骂我都成,可别再说这些话了!您是要健健康康到长命百岁的呢!” 陈老夫人搂着他哭了一回,把心里的郁气去了,才收了泪,由他搀着进屋去了。 陈怀玥抹了抹眼睛,笑道: “额娘,你总是这样,小弟一来,你就把咱们哥几个丢到脑后去了,我可是很伤心的啊!小弟,等会咱们来比划比划,瞧瞧这么些年你长进了没有?可别把咱们的本事都丢了啊!” 陈老夫人瞪了他一眼,笑骂道: “你个猴精!自个儿一大把年纪了,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你弟弟刚回来,让他好好休息,累坏了他,我跟你拼命!” ☆、巴掌 赵文生初进屋时就把四周粗粗扫描了一圈,先是被金光闪闪的陈三夫人吓了一跳,没想到不过十来年没见三嫂的审美品位变得如此诡异,随后又一眼看到跟在陈老夫人后头的三个少年,只从他们肖似陈悦容的面容上来看,一想便知他们就是小妹的孩子。赵文生眼睛微眯,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一点也没让正在暗地里偷眼看她的尔勤几人觉察到异样。 赵文生给陈老夫人行了大礼问了安后,陈老夫人拉着他坐到自己身侧的太师椅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说道: “这是容儿的三个孩子,你也见见!尔勤、尔霖、珍萍,还不快过来拜见你们表舅!” 尔勤三人忙上前来,按着旗人的规矩齐齐行礼,异口同声道: “尔勤/珍萍/尔霖见过表舅!” 赵文生挂着一张微带笑意的面具,听了陈老夫人这话,纹丝不动,让一旁算计着看好戏好好嘲弄一番的三夫人好一阵失望。赵文生眼角瞥见三夫人那毫不掩饰失望怨怼的神色,眼中讥讽一闪而过,又见陈老夫人看着冷静镇定实则期盼紧张又忐忑不安的眼神,终还是开了口,温和地说道: “起吧,你们也好!你们叫尔勤、尔霖和珍萍?” 尔勤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是!” 见赵文生和三个孩子相处虽然有些尴尬,但气氛还是很其乐融融的,陈老夫人心里松了口气,脸色笑得愈发慈爱,说道: “尔勤、尔霖、珍萍,你们最近不是一直在忙着留洋的事嘛,你们表舅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些年,知道的定然比你们二舅那个半调子强,这日后啊,还得要你们表舅多多照应你们呢!文儿,你说是不是?” 赵文生点头应道:“别的不敢说,这些基本的东西我还是比较精通的,你们有什么不懂的想知道的,过来寻我便是了!” 尔勤三人忙行礼谢道:“尔勤/尔霖/珍萍谢过表舅!” 赵文生颔首,又转头对陈老夫人笑道: “在国外待了那么些年,甫一回国就受了咱们的礼,还真有些不习惯!” 陈怀珏故作不满道: “额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我就成了半调子了?好歹我也在国外学习工作了好几年了吧?” 陈老夫人见儿子少有的小儿女情态,被逗得合不拢嘴: “得了,收起你那副模样吧,今儿个午饭额娘多赏你一只鸭子,还填不住你那嘴?” 尔勤三人见他们呆着,陈老夫人几人拉家常不松快,很有眼色地告退道: “我们几个还是第一回见到表舅呢,表舅风姿疏朗,让我们好生仰慕,便想着多亲近亲近表舅。外祖母和舅舅们慢慢说话,我们几人去厨房看看,也好让厨子多做些好吃的孝敬孝敬表舅!” 陈老夫人颔首笑道: “既然是你们的孝心,外祖母怎么会拦着你们呢?去吧去吧,自个儿当心些!” 扫了一眼如同稳坐泰山的三夫人,不禁皱眉,这媳妇已经连主持中馈都开始偷懒了吗?相夫教子,她到底是做到了什么?又想到去世的丈夫,不禁悲从中来。 待尔勤几人都退下后,陈老夫人问道: “你这孩子,这次既然都回国了,怎么还是一个人走的呢?我的外甥媳妇呢?” 赵文生轻蹙了眉头,无奈地说道: “姨母,你外甥还没娶媳妇儿,哪儿来的外甥媳妇?” 陈老夫人一怔,随即眼睛酸涩,眼泪珠子在眼眶中直打转,哽咽地说道: “你这孩子!你这般行事,这是叫我于心不安啊!是我和我们家老爷耽误了你,这日后我到了下面,该如何同我那苦命的妹子交代?” 赵文生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又探过身子搂住陈老夫人的肩膀,说道: “姨母,这不关你和姨夫的事!现在大家不是讲究自由恋爱嘛,大概是没到缘分吧?” 陈老夫人抹着眼睛,嗔道: “这其中内情,我都知道,你别安慰我了!” 赵文生微微晃了晃陈老夫人,笑道: “姨母,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刚出去的时候,我牢牢记着你和姨夫教导我的‘财不露白’呢,那时候刚接触那么多的新鲜事物,我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呢,这在人家眼中自然是直冒傻气了!那时候谁看得上你外甥我啊?到后来,我慢慢站稳了脚跟,那些个夫人**啊满打满算都是我身价几何,你说这些败家娘们我能娶回去吗?” 陈老夫人听着连连点头,赞同道: “你说的不错,这些个目光短视的女人的确不能娶进门来!俗话说‘娶妻当娶贤’,不然男人在外头打拼,家中后院却被折腾得起火,这男人还能有什么成就?” 心怀鬼胎的陈三夫人越听越觉得陈老夫人在含沙射影,本来就板成棺材板的脸又扭曲了下,越发狰狞。 赵文生说道: “所以,这娶妻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外甥当然要好好挑挑了!最好呢,就像是姨母和姨夫这样能白头到老的,外甥可是羡慕良久了。” 陈老夫人被奉承得笑意连连,然后回过神来才发现,话题早就被他给带歪了,不禁好气又好笑,用食指点着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啊你!心思用到你姨母身上来了!” 陈三夫人冷不丁插话进来: “哟,瞧咱们表少爷这话说的,想当初我可是好心把我那贤良淑德的小妹妹介绍给你,可惜你眼睛长在头顶上,只顾着那些个抓不住得不到的人,把我闹得好一阵子下不了台来。眼下说的是要慎重挑选,其中深意,谁知道呢?” 陈三夫人唱做俱佳,一番话说得九转十八弯,引人遐思。 陈怀玥气得脸色铁青,吼道: “郎氏,你脑子不清不楚的,又在混说些什么?” 陈三夫人甩了甩帕子,环视一周,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混说?我脑子不清楚?啧!你问问咱们家的这些个下人们,哪个不知道咱们深情多金的表少爷和咱们家漂亮贤惠的**的二三事……啊!” 陈怀玥大踏步上前,“啪”地一下甩了她一巴掌,喝骂道: “郎氏!我忍你很久了!你就没把你自个儿当成是咱们陈家的媳妇,一门心思把咱们陈家的东西往你娘家搬,看在你多年操持家务的份上,我忍了你!眼下你越来越过分,竟然无中生有乱传谣言,中伤我陈家的**,表弟和妹妹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被你一说,倒像是他们怎么了似的,你这是想逼死我陈家的**吗?还下人们都知道——” 陈怀玥两眼往两边一扫,眸色阴森,压低声音问道: “你们谁知道?” 下人们埋头缩肩,把呼吸声都收地低低的,好像一个大声就会引来主人们注意似的,恨不得现在脚底下有个洞,能让她们把自己埋进去,心里恨死三夫人了:自己撒泼就算了,殃及到她们这算是怎么回事? 陈三夫人捂着脸瘫坐在椅子上,不敢置信地说道: “你……你竟然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你……你……” 也是,虽然陈怀玥对郎氏很不满,但这些年也磕磕碰碰地过来了,每次闹将起来,陈怀玥都是后退的那个,眼下陈怀玥突然强势起来,郎氏的脑子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 陈怀玥双臂抱胸,冷着脸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就凭你这么些年做下的糊涂事,打你还算是轻的!” 郎氏突然回过神来,才清楚地认知到她挨了打,顿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地喊道: “我是你阿玛亲自聘下的儿媳!你凭什么打我?” 陈怀玥哼了声,道:“真是谢天谢地,你还记得你是我阿玛聘下的儿媳!”他在“儿媳”两字上加重语气,“要不是你是阿玛亲自聘下的,你以为这些年我会这么忍你?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嘴里吃的,哪一丝哪一毫不是我们陈家的?甚至于,你那几个弟弟妹妹,都是吃我们喝我们穿我们的!帮衬亲戚自然是情分,但我可没听说过娶个媳妇等于养了媳妇娘家的!就这么着,你们还不满足,怎么,很想鸠占鹊巢把陈家都抢了去?” ☆、夺权 郎氏眼光闪烁,心虚地开口嚷道: “我没有!你污蔑我!” 陈怀玥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说道: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郎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高声说道: “哈!我知道了,你们这是要杀人灭口,我都说对了是吧?赵家表少爷和陈家**确实有私情,你们怕了!所以就想先发制人了!你们是欺负我郎家没人是吧?我告诉你们,我早就和弟弟妹妹说过了,一旦我出了事,他们就会把这事宣扬出去,到时候,你们陈家给黑豹子戴了绿帽子的事儿就藏也藏不住了!惹怒了黑豹子,我看你们有个什么下场!” 陈怀玥暴怒: “你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赵文生拦住暴走的陈怀玥,捏了捏自己手腕上的佛珠,笑若春风地说道: “三嫂!虽然你无中生有中伤我,还妄图毁了小妹的名声,但看在三哥的份上,我还是叫你一声三嫂。不说你脑中那神奇的‘私情’想法是怎么来的,谁都知道我出国十多年了从来都没回来过,我倒是不知道你所谓的私情是如何发生的?难不成是三嫂自个儿经历的,然后随手套到了我身上?” 郎氏一脸惊恐,忙拿眼去看陈怀玥,哆哆嗦嗦地说道: “你……你……你别乱说!” 赵文生一脸平和,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丢下的是什么天雷,继续说道: “好吧,算是我乱说好了!但如果三嫂脑子没被门缝夹过就该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说了,你就会倒大霉的!当然了,像三嫂这般一心为娘家弟弟妹妹谋划打算的贤惠人,想必很愿意让娘家弟弟妹妹有个更好的前程,比如,得黑豹子青眼什么的!当然了,到时候小妹也一定会很乐意为他们美言几句的!” 这是赤(蟹)裸裸的威胁!他在告诫郎氏,若是她再乱说话,陈家就会把她的弟弟妹妹给送到黑豹子面前去了,虽然陈悦容不得宠,但她好歹是黑豹子的四夫人,还为黑豹子生有三个孩子,黑豹子总会卖她一个面子,到时候她若是在黑豹子面前说几句话,黑豹子也不会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跟陈悦容置气,到时候她的弟弟妹妹可就危险了! 郎氏虽为长姐,但她从小既当爹又当娘地把几个弟弟妹妹拉扯大,到后来无论怎么拜佛求药都生不出孩子来,更是把弟弟妹妹们当成了眼珠子一般疼爱,把自己一番渴求全移情到他们身上去了。若是动了她的弟弟妹妹,那就是碰了她的命根子! 赵文生是看出了陈家对郎氏的不待见,又从方才陈怀玥的几句话中推断出大致的情形,便光明正大地开始威胁起她来。他对这种谣言不过是付之一笑,但若真任由这个婆娘嚷嚷出去,陈悦容的处境可就危险了!果然,他开口之后,陈家也没谁对他有意见,便是郎氏的丈夫陈怀玥,也暗自赞同他的话,一点也没觉得赵文生威胁他老婆是扫他面子!由此可见,郎氏往日所作所为有多天怒人怨了! 郎氏死死盯着陈怀玥,颤抖着开口说道: “我……我是老爷……老爷给你娶的!你……你不能……” 陈老夫人听她不住地提起先夫,闭了闭眼,叹气道: “正如三儿所言,若你不是老爷给三儿聘的,我们何必对你如此忍让?倒是让你蹬鼻子上脸,愈发张狂了起来!你不记着相夫教子也就算了,更是挑拨姑舅,闹得家宅不宁,按着‘七出’,你数数你有几条没满足的吧!” 郎氏浑身重重一颤,瘫坐在地上,突然飞快地爬起身,膝行向前,在众人措手不及之时一把把住陈老夫人的腿,大声嚎啕道: “额娘,额娘,媳妇知道错了!看在故去的老太爷的份上,看在先父同老太爷交好的份上,您饶了媳妇这回吧!媳妇再也不敢了!老爷老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没能给老爷生儿育女,老爷更偏心那两房也是应该,我以后再也不妒忌捻酸了!老爷,求你帮我说句话吧,老爷!” 陈怀玥被她损得面皮发紫,这话说的?好像他就是那类宠妾灭妻的人似的!若是他真的宠妾灭妻,他早些年就休了她了,还能容得她现在在家里胡闹?可见这人只是被迫求饶,不是真心悔改的!陈怀玥一手夺过桌上的茶杯,把整整一杯冷掉的茶一饮而尽,压了压心里的火气,真是气死他了! 屋子里的人都围上前去分开老夫人和郎氏,可惜郎氏抱得死紧,怎么也分不开。郎氏一边挣扎着,一边哭闹道: “老夫人慈悲,饶了儿媳这回吧!” 大家囧囧有神地看着三夫人从撒泼打滚的泼妇突变成受尽欺压楚楚可怜的病娇白莲花,一时间吐槽不能! 众人拉的拉,扯的扯,劝的劝,闹的闹,直摇得老夫人头晕眼花,耳边都是“嗡嗡嗡”的声音跟飞了群苍蝇似的!老夫人火大,怎么还闹得没玩没了的?一拍桌子: “闭嘴!” 众人见老夫人褪去了脸上常带的慈蔼笑意,才想起老夫人年轻时也是一个令行禁止的刚烈女子,不过年岁大了之后常年诵经念佛,倒是让人忘了当年老夫人的手段,以为她是一只无害的白猫,哪知她却是掩藏了利爪的老虎?众人想起来了,三夫人自然也是想起来了,顿时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再不敢耍心眼了! 老夫人虎着脸,斥道: “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安生日子不肯过,非得得了教训才知道好歹是不是?安妈,把她拖下去,让她在思过斋的小佛堂里好好面壁思过,把我那儿的佛豆给她带过去,没捡完今儿个不许吃晚饭!再去找几个身强力壮些的婆子看住她,要是她还敢乱说话,直接给她灌哑药!” 缩在地上的三夫人狠狠一抖,她此时毫无贵妇风范,发鬓凌乱,凤钿横斜,钗子簪子掉得七零八落,连耳朵那晃眼的大耳环都掉了一个。她仓皇地抬起头,揪住胸口的衣服连连摇头喊道: “老夫人,您不能这样,现在是民国了!你不能用私刑——” 陈老夫人已经闭上了双眼,她手执佛串一颗颗数着佛珠,一边沉声说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下去!郎氏,感情你把咱们陈家的人都当傻瓜?管家权你要了去,每月从账上直接划去五百到八百不等的大洋给你娘家,你真当我不知道?咱们家这么多口子人一个月才用多少钱?难不成你弟弟妹妹都比咱们家人金贵,都是金身银塑的?你也给我有些自知之明!至于我能不能,郎氏,你尽可以以身试法,我等着!” 安妈忙叫了几个有把子力气的婆子把软若一摊烂泥的三夫人拖走。老夫人念了几声“阿弥陀佛”,随即对赵文生叹道: “真是造孽!今儿本是文儿的接风洗尘宴,倒是被他人给硬生生搅和了,还让你看了这么场闹剧,文儿甭见怪。” 赵文生笑道: “姨母这话可是把我当外人了不是?儿子回家,自然是想回就回的,哪里还需家里特意去占卜个吉利日子?今儿这事,最难过的便是三哥了吧?三嫂在家中来人时还这么嚣张跋扈不知收敛,想必平日里更是横行无忌的!姨母这个年纪需要休养生息,三哥素来又最为宽和仁厚,哪里管得住她?也是受罪了!” 赵文生心中暗恨,叫你个疯婆娘乱说话,涉及到我我好男不跟女斗,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损伤了小妹的清誉名声,那就罪无可恕了,若她这般话真的流传出去,虽然大家都知道不是真的,但小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小妹的孩子也得背负上污点,真是太可恨了! 陈怀玥心有戚戚地点头赞同,和她一起生活太考验心理承受能力了! 陈老夫人虽表现得没他那么明显,但显然也是极为赞同的,毕竟任谁有那么个整日里盯着你手里私房的媳妇,都会坐卧不宁的。但她平日里还会做个掩饰,披层良善的皮,老夫人和陈怀玥也不想跟她斤斤计较,除了一些关要上给她卡住,也是不想和她撕破脸,免得人家乱传说她们家苛待孤女媳妇,但如今郎氏自个儿先撕破了脸皮,做得实在太过分,老夫人也不耐烦给她遮掩,直接夺了她的权,把她关起来了事! 陈老夫人想了想,对陈怀玥说道:“我年岁不小了,懒得烦弄这些琐事,记得你院里那个李氏是个安分的人儿,知道疼你,也懂得孝敬老婆子,又只生了一个女儿,既然你媳妇不顶事,就叫她先接手吧!” 陈怀玥纳了两个姨太太,一个姓李,是个纯粹的汉女,出自江南的一个书香世家,琴棋书画都有涉及,最得其宠爱,她生了陈怀玥的长女;另一个汉姓黄,满姓完颜,陈怀玥的两个儿子都是她生的。 陈怀玥忙起身应了。 ☆、被拖延的跑路计划 尔勤几人踏月而归的时候,陈悦容正在按着这几天派人出去收集的各种物钱兑换比率估算自己的财产,说实话,她是一点也不想在这个糟心的司令府待下去了,按着自己现在的身份,虽然早在十几年前就失宠,但天知道陆振华会不会突然一个心血来潮就跑过来了,万一泄露了些许端倪让他重新对自己感兴趣,难道自己还得遵从姨太太的本职工作给他侍寝?做梦呢!想都不要想! 像陆振华这个人,如果是晋江文中的男主身份,如果女主萍萍阴差阳错没死,那他们就会在一系列的虐恋情深情爱纠结后一起拉着小手奔向HE,像她们这些只为让陆振华得到慰藉的替代品到时候只能黯然神伤功成身退,把舞台主场让给男女主了,然后是各种花好月圆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番外!但是很可惜,他是奶奶书中的炮灰男配,或许还能担上个反派小BOSS的头衔,所以他这辈子翻身无望了。 虽然她全权接受了原身的记忆,某些时候也会受她遗留下来的情感影响,比如对陆振华和李副官的憎恨,还有对先父的悔恨和对家中老母兄长们的思念,对几个孩子的感情比较复杂——他们既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一直陪在她身边解闷逗趣。便是知道了生父所为之后虽然心中难过,但还是坚定地站在了她这一边,若不是几个孩子,她早就心无生念了。但同时他们也是陆振华的孩子,身上有她仇人一半的血脉,所以有时候她对几个孩子的态度,在她心中是很复杂的——但如今陈悦容这个身体还是来自后世的那个意识为主导! 所以,与其说是陈悦容替代了原主,还不如说她是穿越后进入了原主这个角色!她没有亲身当过母亲,只短时间接触到过亲戚家的几个小孩子,跟她说什么不由自主的母爱那纯粹是扯谈,她见识过小孩子笑起来是天使哭起来便恶魔的功力的,如果不是尔勤几人被原主教导得很好,她和他们相处起来也很自然亲切,与其说是母子,很多时候她们更是如同朋友一般的交流,她才不耐烦在自己跑路前还为他们细细谋算。 虽然如今陆振华的势力正值顶峰时候,但她这个不的宠爱的姨太太真要走,仔细布局一下还是没多少危险的,大不济制造个自杀环境便是了,正好一了百了,省得在她消失后跟她不对付的人把私奔啊出墙啊什么的污水泼到她身上。要不是念及尔勤三人,怕他们日后说起来难以启齿,她早就卷着铺盖闪人了,哪还用得着现在困在司令府抓耳挠腮? 陈悦容只能暗自安慰自己:一分付出一分回报,慢慢来有慢慢来的好处,慢工出细活嘛,正好尽自己的全力把自己能搬走的都搬走,这些个古董书画、珠宝摆设日后的升值空间很大啊,一把火毁了也可惜了! 尔勤、尔霖和珍萍先回屋给陈悦容报了到,然后各自回屋换了衣服,再兴冲冲地捧着一堆东西跑来跟她显摆。陈悦容看着摆了一桌的物件,像是各国的明信片、笔记本、钢笔、彩瓷杯、玻璃饰品、音乐盒、怀表,还有各种各样的特产小玩意儿,问道: “这些哪里来的?” 尔勤三人手一顿,珍萍笑着偎了过来: “妈妈,你猜!” 陈悦容看了她一眼,又瞥了尔勤和尔霖一眼,觉得她们今天怪怪的,也没多想,随手拿起一支钢笔,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怎么知道?该不会是你们二舅舅给的?不对,二哥回来好几天了,你们也都打扰了他这么些天,如果是他送给你们的前几天就拿回家了!我记得他第一天回来的时候就给了你们见面礼,还给我也带了一份回来呢!那是谁?” 珍萍像变魔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两本精装书,捧到陈悦容面前,说道: “也有给妈妈的礼物哦!妈妈肯定想不到,是表舅舅提前回来了呢!” “表舅舅?”陈悦容重复了一句,猛然想起来他们能叫表舅舅的只有那个人,“你们赵家表舅回国了?” 珍萍笑眯眯地说道:“是的哦!” 陈悦容心念一转,抓到珍萍话中的一个漏洞: “你说他是提前回国,那么他要回来的消息你们前几天就知道了是吗?” “额……” 珍萍回头看了看尔勤和尔霖,可那两兄弟看都不看她一眼,凑到一块儿研究怀表壳上镶嵌的宝石,好像上面有无穷的秘密值得他们去探讨似的。珍萍一眼就看出他们如此做作的样子,恨恨地跺了跺脚,说道: “是啦!前几天表舅舅打电话给家里,我们这些天不是天天在外祖母那儿么?然后我们就知道了。” 难怪他们几天前就神神秘秘的!陈悦容微微一想就知道他们在纠结什么,似笑非笑地说道: “见到真人了?” “呵呵!”珍萍傻笑地摸摸头,然后对赵文生大唱赞歌,“妈妈,表舅舅长得很俊,脾气也很好,我们问他什么问题他都很认真地回答的,一点儿也没嫌我们麻烦!而且,我们打听到他至今未婚哦!” 陈悦容手一顿,反问道: “未婚?” 珍萍点头道: “据说是外祖母问他怎么不把外甥媳妇带回来,他亲口说的!” 陈悦容仔细回想了下,当年即便两人定下了婚约,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当面的交流更是寥寥无几,她总不能自恋地说他是因为她而单身至今的吧?毕竟任是当初感情再浓烈的夫妻,都有个七年之痒的时候,男人么,天生好色,就像陆振华,虽然有找替代品的成分在,但他娶的几个夫人还不是个个千娇百媚的?更无论是他们两个没有相处感情基础的了!那——难不成还是他有隐疾?或者干脆是性向问题? 一想到**,陈悦容脑海里立刻喷涌出一堆的虐恋情深男男生子各种CP,还有好多还在追的连载中的坑,不知道作者们又更了多少啊?可惜再也看不到了……陈悦容忙把脑子里越来越歪的思想甩开,把已经偏移到外太空的思绪扯回来,她一定是当初在潜移默化间被手底下的几个腐女给影响了!不然现在思维怎么越来越奔放越来越天马行空了? “尔勤,或许你们上回考虑的问题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陈悦容的话吸引了三个孩子的注意力,尔勤问道: “哪个问题?” 陈悦容屈起食指在桌上敲了两下,说道: “你一个人先走实在让人不放心,如果你们能打听到你们赵家表舅什么时候动身,或许你们也不用分两批走,跟着他一起走反而安全更有保障!” 尔勤几人眼睛一亮,尔霖摸着下巴说道: “我们倒是一时半会没想到,这样也好,我们明天就去问表舅,看看他这次回来能待多久,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如果能行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悦容颔首道: “能行最好,但要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做两手准备!” “是!” 陈悦容挥挥手说道: “把你们的礼物都拿回房去吧!你们也早点休息,今天没回来吃晚饭,我已经叫兰心给你们做了夜宵,备了点心,在炉灶上温着呢。莲心,菊心,梅心,把吃食给少爷**们送去!” ☆、小隐隐于世 虽然中国在美国的地球对面,但因为在船上和中国境内已经倒过了时差,赵文生在第二日还是按着一贯的生物钟醒了过来,穿了一身雪白色的练功服到院子里练了会儿五禽戏,等他锻炼完身体,贴身伺候的管家赵叔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供他洗浴。 赵文生回来后住的这个院子还是他出国前住的那个,哪怕他很早就离开了,陈家也没把这个院子收拾掉,还是原封不动地留在这儿,日日有人过来打扫,这回终于盼归了它的主人,只要铺上新被褥、换上新的椅靠背垫就行了,连房间厅堂里的帘幔纱帐都是新挂的。当赵文生走进这个熟悉的院子,往日的一幕幕仿佛仍历历在目,书桌上的书仍是保持在他当初翻着的那一页,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此时正值暮春初夏时节,天气正在慢慢转热,浴桶的水热度适中,赵文生快速地冲洗完,跟着陈老夫人早早派来的大丫头前往老夫人起居的正院,赵叔一边在他身侧同他说明今日的行程。等他来到正院的餐厅,陈老夫人、陈二爷陈怀珏、陈三爷陈怀玥都已经在餐桌旁候他了,尾座上坐着陈怀玥的三个孩子陈芳如、陈铭和陈铨,老夫人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美貌妇人。 大家一一见了礼,赵文生方知这个陌生的美貌妇人就是陈怀玥的李姨太太,也是陈老夫人钦点的新一任管家人。虽然到了民国,很多男人仍是娶了不止一位夫人,娶亲时总说所有夫人不分大小,视同一律,但对于陈家这等传承数百年的豪门大家来说,那简直是没大没小毫无规矩!所谓媳妇,自是要照料夫君、上孝翁姑、下抚子女的,就拿李姨太太来说,若不是她现在要接过管家的职责,陈老夫人有意给她脸面帮她在下人面前撑腰,不用说她能伺候老夫人用饭,便是踏进正院给老夫人请安的资格都没有的。就像陈怀玥的黄姨太太,哪怕给陈怀玥生下了他仅有的两个儿子,还是一样得本本分分规规矩矩地待在后院! 吃完了饭,老夫人照例去小佛堂念经,陈芳如几个孩子去上学,陈怀珏虽在假期中,但每天都有一部分公文传真过来,他要先去处理公事,陈怀玥勾着赵文生的肩膀,大声说道: “文弟,走,三哥带你出门逛逛!哈尔滨这些年可是变化极大,可别连自家门口周边都不认识了!” 赵文生笑了笑,推拒道: “明日吧,三哥!你也知道,我肩上担着一群人的吃喝呢,这次回来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着国内的事情不好解决,还得我亲自出面!” 陈怀玥拍拍他的肩膀,道: “有什么难事一定要说给三哥听啊!你别看三个不务正业,但这哈尔滨的道上,还是会给你三哥我一些面子的!” 赵文生点头应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一定过来找三哥帮忙!” 告别了陈怀玥,赵文生没再坐昨天回来时的那辆小轿车,太打眼了。等他到陈府门口的时候,赵叔已经叫了两辆黄包车过来了,他们出发时,赵叔向后一挥手,便有七八个私家护卫远远地辍在他们身后跟着,以防不测。 哈尔滨最热闹的街上,成衣店、金银店、首饰店、杂货铺、当铺、酒楼、茶馆、粮铺等等应有尽有,赵文生在街道尾部的一家珍奇斋门口下了车。珍奇斋是个经营古董摆设的小店,商品的年份价值并不是很高,属于那种隐于市的小店。 赵文生走进店铺,直接向伙计求见掌柜。做伙计的哪个不是生就一双毒眼,瞧来人衣料精致气质出彩,不像是骗子,也没给他使什么绊子,直接去内室把掌柜给请了出来。赵文生在掌柜面前出示了一块玉佩,掌柜忙把他引进侧室待客的茶厅,仔细对了暗号后,才郑重给他见了礼,又引赵文生和赵叔进了内室。 赵文生一手虚托: “李掌柜不用多礼,这些年我不在国内,这些事务全由你一手操持,还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谓劳苦功高,倒是我要跟李掌柜道谢才对!” 李掌柜忙抱拳谦虚道: “不敢当不敢当,这都是老朽该做的,老爷这可是折煞我了!” 赵文生抿了一口茶水: “李掌柜的功劳我都记着。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也是我赵氏一贯坚持的原则,李掌柜不用太过谦虚!听说你的大孙子能做事了?” 李掌柜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位爷隔得这么远还能对国内的事情了若指掌,真可谓是手段通天,又转念一想自己从没有过什么逆叛之心,便是让他知道家中状况也是不怕的,据他伺候这位爷这么些年,不说全然了解他的性格脾气,五六分还是能掌握的,这位爷最恨底下欺瞒背叛耍小心思了!念及于此,他笑得满脸菊花开,一脸与幸荣焉的样子: “托老爷的洪福,小的孙子今年正好中学毕业!” 赵文生细细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也罢,算我给他一场机缘吧!他有没有志向继续读大学?” 李掌柜回道: “回老爷的话,小的家中都是认为他学上到今年已经够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准备读下去了!在民国时期,别看现在的电视里动不动就大学生的,其实就学生和民众的比例上来看,上学的青少年是极少的,更何况还是新式学堂。这个时候较多的百姓还是比较相信本土传承已久的私塾,有些士族豪绅家里仍是一如古时,请了博学的文人来家里单独教学,李掌柜的孙子能读到高中毕业,已经是很高的学历了! 赵文生也没征求他的意见: “叫他准备准备,下半年我供他去外国上大学,等他大学毕业后就留在我身边伺候!” 李掌柜被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喜不胜禁,膝盖一弯就跪下直磕头: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日后小的一定兢兢业业,给老爷把哈尔滨看得牢牢的,保准一只小虫子也翻不过老爷的手心!” 赵文生摆摆手: “起来吧!昨天让你传的话,你传了吗?” 李掌柜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躬身说道: “回老爷的话,已经传进去了,也得了回信,说是会准时过来的!” 赵文生把手往后一伸,赵叔把一个镶珠嵌宝的金怀表送到他手上,他打开一看,颇有些自嘲地说道: “还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是我自个儿来的早了,可见我这些年修心养性的功夫还是没到家啊!” ☆、暗线暗线! 没等多久,便听得有小厮在门外低声通传,道是人来了。 赵文生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猛地睁开双眼,目光灼灼地望向门外,但见一个身量微高的俏丽女子进得门来,她头上两侧各抓了一束头发简单挽了两个如意小髻,簪了几朵梅花状的头花,垂下的头发结了两个大辫子垂在胸前,杏眼桃腮,眉清目秀,浅笑盈盈,和蔼可亲。她上身穿了一件粉色琵琶襟褂子,下面是一条桃红色的裤子,脚上是一双绯红的富贵牡丹绣花鞋。 女子先把臂弯里挎着的竹篮放在一边,然后才上前给赵文生请了安。赵文生抬了抬下巴,李掌柜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就是走之前那张老菜皮一般猥琐的脸上透露出来的“原来如此我懂的你们不用解释”的神色,让侍立在一旁的赵叔嘴角有些抽搐,满头黑线,他斜了斜眼神,见自家少爷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进门来的女子身上,别的都被他直接无视掉了,不禁心中暗自庆幸自家少爷没看见李掌柜这表情,不然……嘿嘿! 赵文生身子微微前倾,屈起食指轻扣桌面,沉了沉气,才开口说道: “那日我收到的传信中,‘十万火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子恭恭敬敬地回道: “回老爷的话,您是知道的,格格初进府时接连生育伤了身子,后来又因老太爷过世心中抑郁,故而身子总不见好,常年缠绵病榻,几乎天天吃药。前阵子正是府里大肆传染痘症,因那位最心爱的女儿也染了病,故而府里的大夫都被叫过去了,道是病没好转不许离开。哪知格格这回突然病重,当时情况紧急找不到大夫,格格几次都昏厥过去,只剩了最后一口气,后来还是两个少爷上门去求了老夫人,带回了大夫,好歹抢回了格格一命!” 赵文生忙问道: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如今已经好全了,除了平时需要多加注意,不能劳累不能多费心思之外,只能静养着了!不过——” “不过什么?” 女子想了想,有些茫然地说道: “格格自从病好后,变了许多!也不再和原先一般天天自怨自艾了,她开始为自己打算了,平日行事也有了目标,就好像生了这场病,她大彻大悟了一般!” 赵文生皱眉了: “她变了哪儿?” 女子细细回想了,说道: “想法吧!格格原先虽然接受了许多新思想,很多事中,像是教育尔勤少爷、尔霖少爷和珍萍**的时候,都是很开明的,但她日常的很多行为准则还是被困在了女戒女则中,就像是我们几个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格格恨死那位了,但她平日的举止还是自动遵照了‘以夫为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原则,所以导致格格很多时候想法和举止的矛盾!但现在,格格好像突然摆脱了那层束缚一般,完全视那位于无物了。” 很多事都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女子很多话都说得七零八落,但赵文生还是从中提炼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他惊疑地问道: “你说她正在计划着离开那边?” “是的,老爷!格格病好后就开始清算内库,还吩咐了几个下人出去询问如今的市价及外国银钱的兑换比率,还对我们几个近身伺候的丫头嬷嬷旁敲侧击过,问我们如果有机会出国,同不同意,会不会害怕之类的,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是担心几个少爷**,要不是我多长个心眼,平时多观察了她一下,还没法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呢!” 他皱眉沉思了会儿,又问了几个问题,才颔首示意道: “你做的很好!她没发现你吧?” 听到自己被夸,女子笑得很开心: “回老爷的话,格格并没有发现我!” 赵文生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说道: “该赏!” 女子福了福身,说道: “当不得老爷如此夸赞!老爷于饥荒中救了我们全家人的命,如今我们全家吃得饱穿得暖,平日里手脚麻利些还能有些余钱,弟弟能去读书了,格格平时对我也很宽厚,这种幸福的日子我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这好日子都是老爷给我们家带来的,漫说这些个简单的任务了,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老爷一句话,我们都是绝无二话的,哪里还能要老爷的赏赐?要是让我爹娘知道了,肯定回去捶我!” 赵文生笑了笑: “这是你们应得的!你们为我做事,我自然得保障你们的生活。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日后还是依此上报,仍和阿古联系。好了,你先退下吧!” 女子福了福身,重新挽起了竹篮,静静地退了出去。 有些昏暗的内室里,屋中的大鼎上香雾冉冉,自女子出去后,再无一人说话,四周一片寂静,赵文生一手支额,面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又好像是哭笑不得的感慨: “这丫头,多年不见,愈发难懂了!” 赵叔站在一旁恍若未闻,只在赵文生犹自沉思的时候打断了他的思绪,说道: “少爷,和余海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再不动身,就要迟到了!” 赵文生回过神来,站起身,掸了掸袖子,轻描淡写地说道: “也是,该去办正事了!我倒要看看,哈尔滨的哪个人胆子肥了,敢在我背后下黑手侵吞我的货物?感情他们以为我不在国内,他们就能一手遮天了?真是奴大欺主!让我查出来是哪个背叛了我在后头捣鬼,看我不崩了他!” 轻柔的话语中夹杂着让人心颤的血雨腥风! 余海是赵文生埋在哈尔滨的暗线,负责监督赵氏明面上的生意往来、银钱收支以及搜集情报,因为世道不安稳,赵文生在军火方面有些路子,故而有时候也充当了中间牵线人的角色,不过除开必要情况,一般都是余海和赵文生联系的多,赵文生主动联系他的次数极少,毕竟赵文生不想暴露损失这么个暗线,故而一直走明路。如今看他连明面上赵氏分部问都不问一句,只愿意找余海,就知道赵文生这回是彻底对明面上的负责人们失望了! 不比南方多省已在党国政府的控制下休养生息了好多年,虽然时不时仍有些骚乱,但都是小打小闹。北方如今仍处于军阀混战时期,虽然有个号称“东北王”的张作霖,但毕竟这只是人们敬畏他的权势给他的敬称,而非真正被正统的政府受封为“东北王”了,故而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也不是所有人都卖他面子的!暂统北方的北洋政府更是沦为几系军阀的争斗之地,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没一天安稳日子过! 加上此时党国政府未开始北伐,和党国政府划江而治的中北部大小军阀多如牛毛,不乏有先进分子看清军队暴力只能打天下却不能治天下,从而在自家地盘内积极发展工商业、鼓励百姓耕种、开办新式学堂的,但更多的都是眼光短浅之辈,只知道抢夺劫掠破坏民生,惹得四下一片怨气沸腾! 在这个历史背景下,赵文生会参与进军火交易,也不是一件让人惊叹的事了,不过是让知道的人再度感慨下他的“人不可貌相”罢了,毕竟这么个瞧着斯文温和的读书人,很难让人联想到暴力的军火方面的! ☆、行程已定 余海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人,脸长得很平凡普通,属于那种丢进人群里就不见了的类型,存在感很低,他就这么安静地站在一边,他若不主动说话,和他在一起的人都能无意识地把他给忽略了。 赵文生沉着脸,阴声说道: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海迅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用他那平板无波的声音简短地叙述起来,不过是一场常见的家仆见财起意、和外部势力勾结、欺上瞒下倒买倒卖、趁着天高皇帝远一手遮天,结果胃口越来越大眼下一不小心把自己噎到了,还引来了家主注意的小白狗血剧。 偏偏越狗血越经典! 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赵文生反而不像一开始那么怒气澎湃了,看他那副平静的面容,甚至还带了一丝亲切的笑意,却让余海和赵叔“唰”地一下警戒值开到了最高!都说常在危险生死间挣扎的人,面对危险时都有一种特殊的感应,也可以称为“**”的,它不通过人类大脑的思维,而是由烙印在潜意识中的经验直接得出的类似于“预判”的结论。 若是赵文生大怒大骂,现在就大动干戈地把那些吃里扒外的混蛋一网打尽,那么那些内奸们还能得个全尸,可眼下赵文生硬生生把这股怒气压下去了,显然是不想让背叛他的人好过。在他看来,就这么干脆地死了反而是种解脱,是个幸福,他偏要让他们生不如死!他此时越平静就代表着到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越大,瞧他现在还有心思和余海说笑聊天的状态,配合着他周身环绕的低气压,在座的两位谁不知道他快气疯了! 余海在心里为摸了老虎屁股彻底惹火了主家的“前同僚们”默哀三秒钟,顺便掉了两滴鳄鱼泪,然后迅速把他们抛到爪哇国去了,自家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他和他们又没什么交情,为他们念几声“阿弥陀佛”已经是他看在曾经共事的份上了,虽然他们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哪个给他们撑腰的?” 一直镇定平静的余海此时却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待赵文生疑惑地看过来,他才闭了闭眼,秉承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板着他那张面瘫脸,一口气说了出来: “黑豹子!” “……” 赵文生被哽住了!在一旁极力伪装小透明的赵叔默默掩面,黑豹子啊黑豹子,这下子就是大罗神仙下凡来也救不了你了,愿你早日安息,阿门!赵叔在心里默默划了个十字。 赵文生无力地挥挥手,让余海出去,然后无语地喃喃道: “天哪,难道这就是天生对头吗?” 赵叔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打造成背景板。 赵文生回到陈府的时候,尔勤三人已经到了。赵叔偷眼去看自己少爷的表情,深怕他一个没控制住把怒火迁到陈府**的孩子身上,他虽与他们相处时间很短,但根据他老辣的眼光来看,尔勤、尔霖和珍萍三人都是很好的孩子,懂事贴心,进退得宜,很有规矩,要是真闹起来,他们那个小身板可挡不住自家少爷的铁拳啊…… 赵文生是赵叔看着长大的,赵叔自是对他知之甚深,反而言之,赵文生对赵叔岂会只有一知半解呢?他眼角瞥见赵叔的神色,眼睛一眯,笑容满满地说道: “看来赵叔很喜欢那三个孩子啊!” 赵叔心中一凛,躬身回道: “懂事的孩子总是让人心疼的!” 赵文生“嗤”了一声,别过头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话中有话!这么些年了,你还不了解你家少爷的为人吗?和这么些个小孩子计较,我还没那么掉分!” 若论懂事早熟,尔勤、尔霖和珍萍是怎么也赶不上前半生就是一场餐具人生的赵文生,赵叔虽然喜爱尔勤三人,但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一直都是赵文生!但就凭赵叔能帮着这三个小的说话,就足以让赵文生对他们另眼相看,要知道赵叔可是火眼金睛,也是相当难以接触靠近的,他们竟然能在短短一日不到的功夫,不过几次会面就让赵叔对他们抱有好感,这就已经极为不易了! 听到赵文生回来的消息,尔勤三人忙迎了出去。赵文生看着他们几人期盼急切又带了几分忐忑羞涩的神情,颇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怀珏笑着走出门来,扶了扶金丝眼镜,朗声说道: “小弟你可回来了,这三个天魔星每隔几分钟就问一次‘表舅舅回来没?’,吵得我一上午头晕眼花,眼下你回来了,我真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终于解脱了!哈哈!” 赵文生笑了笑,柔声说道: “你们找我有事?” 尔霖三人一阵挤眉弄眼,拥着赵文生进了屋,然后又殷勤地给他捧茶倒水,这些谄媚讨好的事儿偏偏他们做得光明正大不卑不亢,行动举止间自有一番大气洒脱。赵文生从善如流地接过了茶盏,抿了一口,方开口说道: “说吧!” 尔勤上前一步,问道: “能不能问问表舅舅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呢?” 赵文生说道: “二月到五月不等,再长就不行了,毕竟国外那摊子事我不放心长期交给别人!” 尔勤在心中算了算,正好在这个区间范围内,便笑着说道: “表舅知道我们兄妹三个下半年就要被安排出国了,因为是头一次,妈妈有些不放心。说实话,便是我们也是第一回出远门,虽然很是期盼兴奋,但难免心中没个着落,有些害怕,所以想和表舅舅商量一下,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挪一挪时间安排,让我们跟着您一块儿走,这样我们身边有个亲人,心里也有些底气,在家里,妈妈也可以少担些心!” 这一番话说得圆滑至极,既表明了态度又给双方留了后路,如果不行那只是赵文生时间安排不过来,不是他有意冷落他们,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心理,又暗自抬出隐形的筹码――自家母亲,说的极让人动容。 赵文生沉吟了会儿,轻笑了一声,应了下来: “你们定了哪个月走?” “是在六月底,就是考完期末考试、暑期开头时就走,正好趁着暑假熟悉熟悉周边环境,然后下半年正常入学!” “安排得过来?” 尔霖接话道: “我们前几天已经跟学校请了假,说明了原因,只要最后期末考去了就行!” 赵文生颔首道: “六月末七月初吗?我知道了,你们跟着我走吧!” 三兄妹忙上前行礼,齐齐谢道: “谢过表舅!” “你们好歹叫我一声表舅,难道这个小忙我也帮不了吗?若要谢我,日后到了国外,用功读书,别以为没人管着你们了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丢了我的脸我可饶不了你们!” “是,尔勤/尔霖/珍萍知道了!” 陈怀珏见他们处理完了事,上前来勾着赵文生的膀子,拉着他就往书房走: “尔勤、尔霖、珍萍,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就快去继续背单词练英语吧,你们几个可没多少时间浪费折腾了!小弟,走,我上个月新收集了一方乾隆年间的冻石印章,你和我来一起品鉴品鉴!”爱·情频·道 ☆、27 自得了赵文生的准信后,陈悦容为表谢意,特意备下了重礼,包括了羊脂白玉如意一柄、翡翠玉雕青竹盆景一盆、牧童吹笛宋朝端砚一方、明朝宣德炉一个以及一些金银表礼,然后对尔勤三人除了偶尔提点下,其他事就完全丢开了手,全权委托给了陈家二哥和赵文生。 赵文生收了礼,第二天却是拖尔勤送进来一支钢笔、两瓶墨水,外加一本《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只在扉页上写了句: 致悦,yourdearAsa! 按说这是非常常见的英文书信格式,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陈悦容总觉得似乎能读出这短短两个单词中渗逸的缠绵悱恻来,偏偏赵文生做得光明正大的,还是她亲生儿子心甘情愿地给送到她面前的,总不能无中生有说他另有深意吧? 若只是她自己自作多情,那也实在是太过自恋了!陈悦容被闹得连着两天没睡稳,看着镜中的人儿眼下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顿时对赵文生这个始作俑者恨得牙痒痒。年过三十开始慢慢苍老的女人伤不起啊!打扰到咱睡美容觉的一律杀无赦! 所谓来往,自然是有来才有往!哪怕陈悦容对他又气又恨,那也不过是把握不住他用意的恼羞成怒罢了,在赵文生送了几回东西来,偶尔夹带着几张小纸条的攻击下――正好陈悦容这会儿也是闲得发慌,无聊得差不多只能去大树下数蚂蚁――他就是个很能解闷的路子所在。 他会和她说些城里最近的八卦、在国外的所见所闻、这么些年的经历等等,陈悦容尽拿他当八卦杂志看,有时见自己一直没个回信他也没被打击到,只是继续任劳任怨地给她解闷。陈悦容心里无端冒出些犯罪感,便偶尔也回了一两次,说说她的看法。 陈悦容生长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也不觉得赵文生描述的东西光怪陆离稀奇古怪。她自从穿越后就谨言慎行,身边的人忠心归忠心,但两方人马的思维水平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跟她们说些什么就一脸惊奇地狂摇头,让她抑郁无比,都快憋出毛病来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眼下冒出来个勉强能和她思维接得上轨道的,让她免于在**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她几乎都要泪流满面弹冠相庆了! 赵文生也很惊喜,没想到这个多年不见的小表妹思想这么有深度,看问题的时候也能直指本质,很多话都给他带来很多启发思考,他到后来甚至偶尔和她谈论起时事**的问题,发现她也有很好的建议,有时他都不得不为她的一针见血目光长远拍案叫绝!若是那只黑豹子能得到她的辅助……啧,现在也不会只蜗居在哈尔滨这巴掌大的偏远地方了,即使不能入主北平的政府,至少也能割据一方! 真是可惜了!赵文生感叹道,这么个名家国士竟然窝在这么个偏远地带,若不是他机缘巧合,依着小表妹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烈性,也许她就这么湮没在历史潮流中了。 赵文生和陈悦容颇有些笔友的性质,就这么来往交流了几次,慢慢从生分混熟了。赵文生习惯了她大家闺秀表面下懒散记仇小心眼偶尔吐槽的性子,陈悦容则看清了他温文尔雅面具下腹黑淡漠睚眦必报有些傲娇的脾气,两人也从开始的客气恭敬随便起来,有时若有意见相反时更是含沙射影冷嘲热讽,让**掉下巴的是,这两人偏偏还对此乐此不彼! 就在这一来一回中,时光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 六月初,是四**陆思萍的出阁日子。 从五月开始,大夫人就开始收拾布置司令府,指使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务必要让四**的婚礼色色俱全,让人挑不出一丝儿错处来。大夫人约莫是想弥补自己没法亲自指挥三少爷的婚礼这个遗憾,把这满腔热情都迁注到女儿的婚礼上去了。 司令府的金子银子像是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地往外流,把管过近十年家的王雪琴估算地直嚷嚷心口疼――她是已把整个司令府当做其囊中之物了,这会儿看着银子白白从眼前流走,就像是大夫人拿着锤子活剐她的肉!王雪琴直把大夫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私下底不知道撕坏了多少帕子。 陆振华向来是个不理财务的,他只知道手中有钱用就可以了!大夫人毕竟相伴他这么些年,跟着他风风雨雨中走来,把他的性子摸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反正现在司令府还是陆振华的,还不是她儿子的呢,没必要事事为他打算,也省得忠言逆耳!故而,大夫人重新掌权开始,她就事事顺着陆振华来,从不违逆他的意思,哪怕再浪费再没用,他说一,大夫人从不说二,他说东,大夫人绝不往西,让陆振华顺心无比,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所以当王雪琴试探性地抱怨大夫人不知节制乱花钱的时候,陆振华反倒被勾起了三少爷成婚的回忆,对比眼下的盛况,四**毕竟是出嫁的女儿,仔细想来当初他的嫡子结婚还没女儿场面大呢!真是太委屈他了!但因为当初主持的是他宠爱的小老婆,他也不想为个不宠爱的儿子和小老婆闹别扭,只在心里感叹了句,决定明天就给嫡子安排一个好位子安慰安慰他,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揭过去个毛!你做梦! 大夫人和王雪琴同时在心里怒吼!王雪琴本来是想挑拨陆振华对大夫人不满,借此机会把她踩下去然后她好翻身做主人,只能仰仗大夫人鼻息没法自己做主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虽然陆振华歇卧在她院子里,大夫人一星半点都不敢克扣她的用度,但账本在她手里时,她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哪像现在,去账房支钱得说明用处,还有个上额!习惯了大手大脚,一下子束手束脚的,王雪琴真是各种别扭,特别想扳倒她! 大夫人则是把整个司令府都当做是自己儿子的东西,觉得好吃好穿供着你们是情分,不养你们也是本分,君不见大多数大户人家男主人死了,男主人的妾侍和庶子庶女就会被嫡母赶出门去的?世人也没说什么!现在嫡子被错待了,婚礼更是各种不如意,给这么个小小的补偿就想把事情揭过去了?告诉你,这事,咱们没完! 就在大夫人和九姨太愈发针尖对麦芒时,陈悦容正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看戏。对这一出出精彩纷呈斗智斗勇的大戏,陈悦容表示,她看得很高兴,也很痛快。她笑着对过来串门的七夫人说道: “瞧瞧,瞧瞧,这还没太平几日呢,又开始了吧?也亏得咱们九姨太斗志昂扬永不言败,咱们大夫人也是刚柔并济手段齐出啊!所以说,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一个又一个的姨太太娶进门来,还凭空做着妻贤妾美的美梦,岂不闻一山不容二虎,后院也是如此!他倒好,睡过了便罢,任由女人们在后院中拼杀,也不知造了多少孽出来!” 七夫人垂着眼,冷笑道: “天道不公,好人难长命,这等欺男霸女的恶人竟然如今还在世间逍遥快活,老天真是瞎了眼!因果轮回,总有他受苦的一天!我等着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时候!” 陈悦容抖了抖,暗道这个诅咒实在狠辣,果然是宁得罪小人毋得罪女人! “我说陆姐,你不会天天在佛祖前面诅咒他吧?” 七夫人勾了勾嘴角,舒心地说道: “唔,我每日的诅咒比这个还要狠辣厉害十倍,具体我就不同你说了,省得污了你的耳!” 陈悦容嘴角抽搐了一下,“陆姐,你平时不出来走动时,都窝在院子里做什么啊?” 听到这个问题,虽然仍是面无表情的面瘫状,但陈悦容还是能感受到七夫人的好心情,只听她很开心地说道: “我做了个纸片人,在它身上写上黑豹子的生辰八字,然后拿鞋底使劲拍打它;我还做了个布娃娃,同样写上他的生辰八字,然后用针扎了它满身;还有天天在佛祖菩萨面前诅咒他,把诅咒写在经书里烧掉……” 噗―― 陈悦容真心给她跪了!地球太危险,她想回火星!这位姐姐纯一巫蛊爱好者啊,灵异组织狂热分子真心伤不起! 陈悦容抽着嘴角,看了看四周,才劝道: “我说陆姐,你说话也看着点地儿。幸亏我不怎么爱叫丫头老妈子围着,所以才没人听到你的话,要不然你今儿这话不小心传到他耳朵里,他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小心他把近来的不如意全算到你的头上来!要知道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虽然平时个个都恶贯满盈,但偏偏他们是最迷信的,你可别被迁怒了!” “我相信你!” “……” 陈悦容掩面,这份信任太沉重,她能不能不要? “其实说实话,我倒是很想试试《西游记》中的钉头七箭书,可惜那是想象出来的……” “……陆姐!” “什么?” “你不是人!” “哈?” “你已经成神了!” ☆、吴家姑娘 时光荏苒流年转,流光容易把人抛。 又是一年花开花落,陈悦容有些失神地看着摆在庭院中绽放的菊花。陈嬷嬷拿了个披风过来给她披上,劝道: “格格,进屋吧,外头起风了!” 其实经过两年多的吐纳调养,她的身子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但她天生一副娇怯柔弱、楚楚可怜的相貌,再加上前些年时时生病的事实让周围的人吓破了胆,有了习惯性的思维,故而仍把她当成病怏怏的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般看待。陈悦容也乐得被人忽略无视,把院门一关,很有种“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意味! 陈悦容伸手碰了碰垂下的丝丝菊花瓣,叹道: “这三个不孝子,出去了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一去就不回头了!要不是时常有电报电话书信回来,我都觉得他们三个把自己给丢掉了!前年去年过年没回来,今年的暑假也没个人影,如今又是一年中秋,也不知道他们今年过年会不会回来?” 陈悦容不愿意趟司令府这趟浑水,再加上自家三个孩子不在身边,免不得那些得意的就要过来刺两句,烦得不行,就仍然借病推了府里的团圆饭。然而院子里陪她的人虽多,但都被敲打得规规矩矩安安分分的,一点乐子都找不到。陈悦容也不想因一时高兴,宠出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下人来给她添麻烦,故而院中虽然瞧着热闹喜庆,但陈悦容心里难免感到孤寂。 陈嬷嬷给她系了带子,说道: “小主子们也是忙着功课,其实他们心里也是很想格格的,不然怎么会每个星期都有口信过来?格格也该放宽心才是!” 闻言,陈悦容心道:我不是不放心他们,我是瞧着他们在外头逍遥快活,而我却只能窝在这脚趾头一般大小的地方一个人郁闷生气,觉得很不爽! “嘁!他们哪儿是忙功课?是玩得乐不思蜀了吧!去年暑期刚出去,就能把英国逛了个遍,外国圣诞节放寒假,他们跑去表哥那里,到美国转了一圈,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上学。去年吧,他们几个竟然能把法国德国都逛完了,今年的暑假又跑去瑞典荷兰丹麦,早把我这个在家苦等他们回家的娘给忘在脑后了吧!” 陈悦容自怨自艾地说道。 陈嬷嬷被她逗得一笑: “格格,你就别耍宝了!小主子们这么四处走动不还是你给他们的意见吗?说是什么‘读万卷书,行**路’!小主子们可是牢牢记着您的教导呢!” 说到这个,陈悦容越发哀怨了,他们的潇洒肆意愈发衬得她禁锢束缚,好想把他们统统召唤回来然后大家一起关禁闭哦! “今儿不是送信过来的固定日子么?怎么还没到?” 陈悦容疑惑地问道。 陈嬷嬷扶着她的手臂,让她站起身来,回道: “梅心已经出去取了!” 陈悦容折了一支垂丝菊下来,拿在手中把玩着,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来回取了这么多次,没被府里发现异常吧?” 陈嬷嬷环顾了下四周,才凑近她低声说道: “我都盯着呢!而且每次遣她出去,我都细细叮嘱她了。前年小主子们出去时,格格在大夫人那儿备了底,说是因为挂念小主子,日后信件往来可能比较频繁,所以也没多打眼,这两年她们也都习惯了,顶多有人在背后眼红酸几句罢了!” 陈悦容点头道: “这就好!我这儿虽然已经是人人可见的‘式微’了,但少不得有些个心思阴暗见不得人好的小鬼们上蹿下跳地尽想着给人找麻烦,她们最爱的就是‘痛打落水狗’!我虽然不待见她们,很想好好教训她们一顿,让她们崩掉几颗牙,但现在还不是咱们能动的时候,咱们做戏做了这么久,总不能功亏一篑!我就先忍了这口气,日后再和她们慢慢算账,玩不死她们我就不叫陈悦容!” 正说着,便见梅心的身影从影壁后头转了出来。陈悦容转身往石椅上坐了,梅心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呈了上来,福了福身便下去了。 陈悦容拿拆信刀拆开信封,先取了尔勤的信。尔勤在家时就常端着长兄如父的架子,这下到外头了,没了母亲压在他头上,他这是真正的“长兄如父”了!故而每次写信电话回来,总会先总结汇报下兄妹三人的近况,做足了兄长的样子!所以想要了解几人的情况,先看他的信总没错的! 不过,今天这次尔勤倒是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陈悦容来回看了几遍,才笑着对陈嬷嬷说道: “这个臭小子!尔勤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瞧着他不声不响的,竟然给我找了个准媳妇回来!嬷嬷,你来帮我看看,这个姑娘怎么样?” 闻言,陈嬷嬷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欢喜地说道: “大少爷心眼儿亮着呢,您瞧着他不声不响的,平时对什么似乎都不怎么在意,其实他心里面儿有本帐,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呢!您瞧着他长大现在,哪件事上闯过祸啦?” 嬷嬷您就明说他是个满肚子坏水的腹黑好了!陈悦容暗道。 陈悦容从信封中取出几张照片,背景是充满异国情调的大街小巷和绿树成荫的公园,还有庄严沉静的教堂,照片上的姑娘穿着长长的异国长裙,长袖束腰,裙摆迤逦,带着精致可爱的帽子,冲着镜头甜甜的笑着,显得极为贞静娴雅。另外几张日常生活的学院照,小姑娘穿着英伦风范的学院**,显得很是知性爽朗。 陈悦容一眼瞧着这位小姑娘就觉得合眼投缘,浑身气质大大方方的,站在尔勤身边的时候,既不太过亲昵显得轻狎,也不过分远离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毫不扭捏。她把照片给陈嬷嬷,陈嬷嬷仔细瞧了,说道: “这姑娘天庭饱满,鼻梁挺直,脸庞微丰,是个旺夫旺子的面相。柳眉婉转,目光澄澈,生得眉清目秀的,不是个刁钻耍泼的,大少爷眼光极好!”爱·情·频·道提供更新 又问道: “这姑娘身家背景如何?” 便是在追求**恋爱的**,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能真正做到和恋人牵手走到底,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却是结两家之好!中国自古以来讲究门当户对,这也不尽然是嫌贫爱富,而是考虑了家庭背景、文化程度及双方价值观念等方方面面的因素!爱情是荷尔蒙作祟,而婚姻,却是只有同一阶层拥有相似价值观念的人才能相互理解相互扶持,这才能走到最后!民间女子多期盼能当个灰姑娘,却不知,灰姑娘的父亲也是个大富豪! 陈悦容又看了几遍,也没从她那张笑意盈盈的鹅蛋脸上瞧出个子丑寅卯来,便丢开手不管了,重新拿起才看了开头的信继续看下去,不禁啧啧称赞道: “这小子,胆子肥了,竟然把人家大帅唯一的女儿给拐了!” 陈嬷嬷吓了一跳: “大少爷向来斯斯文文的,怎么找了个武将的闺女?” 陈悦容又拿起照片看了看,也是疑惑: “要是尔勤不说,光从照片上来看,我也没瞧出这是个大帅的女儿,还是个差点当了公主的姑娘!” 陈嬷嬷傻眼了: “公主?” 陈悦容皱眉看了看信,有些担心地说道: “就是那个自袁世凯死后入主北平政府的吴大帅!” “嘶――”陈嬷嬷吸了一口凉气,“吴大帅去年不是打了败仗吗?” 陈悦容揉了揉眉心,说道: “就是他!算他倒霉,在这最后几步的关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失掉了整个天下。” 陈嬷嬷担心了: “那咱们大少爷……” 陈悦容沉吟着说道: “吴大帅虽然输了个彻底,但他人脉还在,他是直系军阀首领,和其他军阀之间多多少少也有些香火情。虽然报纸上说他打败仗把底下全拼光了,但那多是夸大,从战场上收拢的残兵败将虽不多,但也定然不少,不过这点子兵力已经不够他逐鹿天下罢了!若是在他打了败仗之前,他怕是一眼都瞧不上咱们尔勤,便是如今,恐怕咱们家也不怎么会入他的眼。不过,如今他已经失了势,日暮西山了,倒也不会太过让尔勤为难!” 陈嬷嬷愤愤不平地说道: “咱们大少爷千好万好的,什么样的姑娘家找不到,哪里就要凑上去让个过气军阀欺负?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吴家姑娘也是众星捧月般娇宠长大的,只凭着照片哪里就能了解到她的本性了?万一她现在只是装模作样,日后闹着大少爷了,那可如何是好?” 陈悦容目瞪口呆地听着陈嬷嬷脑补,失笑道: “嬷嬷,我只是客观描述下吴家姑娘的背景,别的什么都没说呢!再说了,你也说了,尔勤这孩子心眼儿亮堂着呢,咱们这些后院女子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他上了这么多年学,这两年又在外头历练,他能不知道?但他还是把这姑娘介绍给咱们了,这不是说明他自有了想法,能解决其中的难题?咱们也得学着相信他才是,毕竟他也大了,能自个儿拿主意了!若是顺利,咱们也快要给他办喜事了!” 陈嬷嬷一想也是,她相信自家少爷自有分寸,便把所有担心忧虑统统打包扔到一边,只念叨喜事去了。陈悦容哼了一声,道: “嬷嬷你也别急着乐,没准在咱们府里那些个鼠目寸光的小人眼里,吴家姑娘以前再怎么高的身价,随着吴大帅的倒台,她也只是个过气人物,没准还会给咱们府里抹黑添灾呢!” ☆、女人是老虎 虽然嘴上劝着陈嬷嬷要相信尔勤的眼光,但不是还有一句话“恋爱中的人都是傻瓜”?当他喜爱心悦她时,自然觉得自己的爱人哪儿都好,容不得别人说她半点错处!陈悦容仔仔细细一字一句把尔勤那封信掰开了嚼碎了看,的确没发现那种有了媳妇忘了娘的NC倾向,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怎么放心,忙去拆了赵文生的信。 都说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敏感多疑,像陆振华这种三妻四妾儿女成群家庭的出来的不受宠的孩子,比单亲家庭的孩子更为寒心凉薄!尔勤、尔霖和珍萍三人在成长的过程中,虽然有母亲全心全意的宠爱教导,但仍旧不可避免地想追逐父亲的身影。 每个孩子心中,父亲都是大英雄的化身。幼年时,父亲在他们心里就是不可逾越的万能神话,他们满心满眼地钦慕崇拜着自己无所不能的父亲!尔勤几人自然也不例外,他们也仰望过、追逐过、争斗过,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无论他们做的有多好,他们得到的从来不是父亲的嘉奖,哪怕只是一声小小的夸赞,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斥责惩戒,他们被慢慢消磨掉希望,直至最后,彻底绝望! 照理说,哪怕不是自己宠爱的孩子,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陆振华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的对待他们呢?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原主的功劳! 原主深恨黑豹子,对孩子却是极为宠爱的,孩子身上寄托着她的信念,但随着孩子慢慢长大,即使黑豹子从不主动见他们,她也拦不住几个孩子对父亲的渴望,原主顿时怒了!俗话说堵不如疏,要想让他们全心向着她,只有让他们在他们期盼的父亲那儿吃足了苦头、跌得足够痛,他们才会珍惜维护唯一对他们好的母亲! 于是就在无人知道的背后,原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毫无保留地施展出了她的通天手段,把全府的人,包括贴身伺候的丫头嬷嬷,甚至自己亲生的三个孩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借刀杀人、敲山震虎、杀鸡儆猴、合纵连横、挑拨离间,一桩桩一件件,让陈悦容大开眼界!偏偏局内人还毫无感触,不得不让她佩服原主对人心的彻透把握! 这一场局中,原主玩死了欺负自己孩子的五**陆爱萍,顺便把她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亲娘二夫人也给送去陪五**领便当了!最狠的是对那个**出身的五夫人,因她言语不敬多有侮辱,原主先是设计她失宠,然后设局让她给陆振华下药强上了他。五夫人的肚子也够争气,一举中的怀上了,彻底给原主收了尾洗净了她的嫌疑,还导致十五**陆笑萍生来就为陆振华厌恶,让五夫人夹在冷漠无情的陆振华和蛮横敏感的陆笑萍之间苦不堪言! 陈悦容刚回忆起这段记忆时把自己吓得不轻!虽然商场如战场,为谈成生意完成并购,她在背后做过的手脚不少,但身在法治社会,她还真没亲手害死过人,甫一接受这信息,饶是她心脏足够强劲,也是缓了几天才恢复! 陈悦容内心的小人儿失意前屈,原主太凶残了有木有!换了她处于她的位置,她完全不觉得她能比原主做得更好!这场局中,原主是真正的背后大BOSS,坐庄稳赢啊!偏偏在旁人看来,四夫人还是条被殃及的池鱼,对她无限可怜同情―― 果然,无知是福啊! 尔勤、尔霖和珍萍虽然惯常来往于陈家,但陈家大舅舅和二舅舅很少在家,三舅舅又是个爱玩爱闹不着调的,缺乏父爱的兄妹三人竟然是意外地和赵文生投缘!在没有母亲的影响下,兄妹三人在国外时,最爱和赵文生混一块儿,一有空就往赵文生家里跑。赵文生也是好脾气,放着比山还高的公司文件不处理,反而陪着尔勤三人胡闹! 前年尔勤几人临走前,陈悦容就在院子里拉了电话线,开通了国际直播。寒暑假或者别的假期时打兄妹几人的公寓电话没人接时,十有七八打赵文生的电话肯定能找到人,其他两三层可能就是他们外出旅游去了,不过打赵文生电话肯定能得知他们的行踪! 陈悦容一开始还生了两场闷气,觉得自己没用了,在孩子们眼里是多余的,最后还是赵文生派人紧追慢赶风尘仆仆从国外送了赔礼回来,又拉着尔勤三人哄了好久才消气。 记得尔勤、尔霖和珍萍同赵文生初相见时,赵文生倒是落落大方,三个孩子总觉得有些尴尬,有些束手书脚的,珍萍甚至还在私底下问过陈悦容怎么看待赵文生这个表哥?陈悦容当初恶趣味发作,故意问她“若是仍旧旧情难忘该如何是好?”结果就看着珍萍纠结了好几天! 珍萍自是知道自己母亲和父亲是一对怨偶,父亲完全把母亲的存在丢到爪哇国去了,若是现在问及四夫人,他可能都想不出来谁是四夫人!而母亲,对父亲更是恨得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掐死他,但她还是希望母亲和父亲还是一家人,说她自私她也认了! 但时过两年,珍萍现在有时候竟然跟她直接说祝她幸福,鼓励她踹了陆振华这颗歪脖子树去追求新生活,时刻不停地在她耳边鼓吹表舅舅完美论,心心念念想要赵文生当她爹,整颗心都歪到她美好的表舅舅那里去了! 珍萍的这番言论让陈悦容很有些哭笑不得!她不禁想到,若是陆振华知道了他的孩子正在为别的男人孜孜不倦地撬他的墙角,他该是个什么反应?真是――想想就浑身热血沸腾啊! 她急着看赵文生对吴家**的描述评价,却是翻遍了整封信也没见到一句话,难道赵文生不知道?不应该啊!两年下来,尔勤和尔霖和她相比,分明和赵文生话题更多些。也对,终究是男人和男人有话题,有时候他们哥俩的一些想法还是通过赵文生让她得知的呢! 陈悦容想着实在难以放心,便打电话去了!果然不出所料,陈悦容拨了尔勤的公寓电话没人接,想了想,她直接往赵文生的住所拨了。 尔勤去年自英国圣约翰学校中学部毕业后,便考进了美国耶鲁大学,读哲学系。耶鲁大学此时尚未形成住宿制度,尔勤便在学校周围买了一间公寓,若不是赵文生的住所稍显偏远,他都能直接跑去和赵文生住一块儿去了。 当年三个孩子在他人眼中几乎是“发配边疆”,陆振华回头想想也觉得对他们太过苛刻,便对大夫人说在钱财上对他们宽待些,大夫人便借花献佛,给他们学杂费统统报销,除了每人两千美金的置房费和每月一百美金的生活费,每个季度还有置衣费、礼品费、出游费及车驾费等等。陆振华在东北房产田庄无数,抢来的金银珠宝、古董珍玩更是数不胜数,对于大夫人而言,这些不过是蚊子腿上的肉,大手大脚花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对她而言已经很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来: “悦悦?” 陈悦容顿时辶耍 “喂,我说,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叫了?”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 “不管你多大,总归是比我小的!叫你悦悦又有什么不可以?” 陈悦容抬头望天: “好了随便你了,反正每次我都说不过你!对了,我刚刚收到你们的信,尔勤有女朋友了?那位姑娘究竟怎么样?你可要老老实实跟我说,不要尽来忽悠我,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只听得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一阵响动,陈悦容竖起耳朵也只断断续续听到几声豪的哀嚎。 “喂喂,豪在你那儿吧?他在做什么呢?那么闹腾!我这儿都能听到他的大嗓门了!” 赵文生笑着说道: “呵呵,尔勤听到你这话会哭的,他可是最注重仪表了!前儿他翻看隋史,见隋炀帝的皇子公主在历史上的记载都是‘美姿仪’,他就来问我,他是不是也符合美姿仪的条件!” “……” 没想到腹黑尔勤的另一重属性是自恋啊OTZ!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刚才尔勤和我打赌,说你什么时候会打电话过来,结果嘛――很明显的,是我赢了,所以他得遵照赌约,给我刷一个月碗!呵呵!” 陈悦容翻了个白眼: “你就放过我儿子吧!谁知道你在我身边有个小眼线?今儿这信还是她去取回来的呢!算计小辈很没品哦!” 赵文生笑笑没接话,转了话题说道: “那姑娘的基本消息尔勤已经给你说了,其实他们认识也是我的缘故!你也知道我是个生意人,和国内一些人有些来往。去年吴大帅失势的消息你也早知道了。小姑娘刚出来时,他父亲是托付过我的,去年得知了国内的消息,着急得不得了,就求到我这里。正好当时尔勤在,就这么着,两人就认识了,以后的事,想也知道了!” 陈悦容笑了笑,说道: “既然有你看着,你既然能安心放任两人交往,我就放心了!尔勤就拜托你了!” ☆、“护身符” 一如陈悦容所言,尔勤在知会了陆振华吴氏姑娘的存在后,关于尔勤的交往对象的消息顿时如同海啸一般席卷了整个司令府,精神攻击威力堪比**! 陆振华这才想到这几个孩子已经到了成家的年纪了,甚至其中一个连对象都给自己找好了,最重要的是完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都没问过他的意见,顿时怒了,化身咆哮教主,坚决不愿意承认吴氏**存在的合理性,并严令教子不严的陈悦容禁足一个月,罚俸半年!并生平第一次勉强把注意力从心萍身上挪出一丝出来,准备帮早就没有什么印象的三个孩子挑选在他眼里“合适”的结婚对象,坚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脱离他的掌控! 对于陈悦容而言,禁足无所谓,反正按着她这两年的宅劲儿,她几乎天天都在禁足,但陆振华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以莫须有的理由罚她的月俸,这简直是在戳她的心窝子啊!要知道,她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尽全力挖陆振华的墙角,多挖一点是一点,但陆振华突然给她来了这么一出――尼玛陆振华你这个混蛋不得好死!陈悦容拿着七夫人友情暂助的巫蛊娃娃狠狠地诅咒道。 第一时间收到陆振华一厢情愿先斩后奏的消息,陈悦容顿时对他竖起了中指。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亲啊亲!陈悦容无奈地叹息着,一边指使着她的人往大夫**少爷还有陆心萍和王雪琴前面透露口风,让她们跟着她的布置走去阻拦陆振华这抽风的行为,一边快速打电话给尔勤、尔霖和珍萍――孩子们快一起想法儿吧,不然你们就要被你们老爸打包送人啦! 孩子们吓了一大跳,他们还以为自己两年不在陆家人面前晃悠,他们就能把他们完全忘到脑后去再也不干涉他们呢!哪知全是异想天开,人家黑豹子分明看不上他们,打的却是废物利用的牌子!尔勤三人齐齐吐了一口血,表舅你好表舅加油,快点**黑豹子小怪兽,拯救妈妈小公主,然后咱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去吧! 尔勤三人彻底风中凌乱了一把! 府中众人的反应不一而足,羡慕有之、嫉妒有之、幸灾乐祸有之、指桑骂槐有之,更多的是冷眼旁观,众生百态,尽皆呈现眼前。 这下,除了常来走动的七夫人和偶尔过来晃悠一下的大夫人,其他几位从不踏足她这一亩三分地的姨太太们也随手找了个借口,上门来探探口风,把陈悦容骚扰得烦不胜烦!得了陆振华这禁足的命令,她忙不迭地把院门“砰”地一关,决定一直禁到年底,尔勤回来之前绝不解禁! 就在这乱七八糟一片混乱鸡飞狗跳中,时间一如既往地向前流淌着,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年底。因党国北伐阵势一片大好,南方自是欢欣鼓舞,但换了被打压的北方军阀们,大家的精神就有点恹恹的了,很有些茫然无措不知前路几何的束手无策之感!陆振华的老窝虽然是在最北面,离战场前线远的很,但他不是吴佩孚、张作霖那些大军阀,若是那些个大军阀也挡不住党国的军队,那他以后又该如何是好? 党国北伐军势头凶猛,军阀们虽然偶然能在局部战场胜个一两场,那也如同大海里的小浪花一样扑腾了几下又淹没在了几乎一面倒的北伐军的胜利中!陆振华近来越来越暴躁,不管是贤惠大度的大夫人,还是英武类己的大少爷,抑或是娇蛮专宠的九姨太,都不敢在他前面闹腾,呼吸都不敢大声,就怕他把满腔的怒火迁到她们身上来,唯有受尽宠爱的陆心萍还能在他跟前说上几句话! 这当口,无论大家伙的真实想法是什么,都不约而同地盼望起六少爷陆尔勤的回国,不为别的,有了尔勤这个“阶级敌人”给陆振华做炮火集中点,让他把心中积压的郁气消散些,她们也就不会整天胆战心惊,就怕什么时候陆振华的鞭子落在自个儿身上来了! 陈悦容探知了她们的想法,回应的只有了一声冷笑,转头就给尔勤通风报信去了!尔勤知道了,笑得极为妖孽,安抚道: “妈妈,您别担心,我会带着‘护身符’回来的!” 于是,当陆振华摆好架势,司令府众人都搬好小板凳准备围观看戏时,尔勤带着吴家姑娘,身边由张作霖的心腹下属陪同着,怡怡然回到了阔别两年多的司令府! 陆振华一口气哽在喉咙口,想发发不出来,咽下去又不甘心,生生把自个儿憋得肝疼。围观众也掉了一地的下巴和眼镜,六少爷,不带这么玩的啊!你怎么能夹带无敌光圈呢?你这绝对是BUG! 这时候北伐军还没打到张作霖的地盘上,他们推倒了吴佩孚,现在正一路向北碾压过来,沿途清理掉大大小小军阀无数,此时正和段祺瑞火拼呢!张作霖见诸多军阀无一能挡住他们步伐半步,底下民众将士普遍悲观情绪蔓延,他自己心里也很没底,但他作为奉系领头人,面上还是要端出冷静镇定的架子出来的! 陆振华此时还在张作霖的辖制下,他虽然平时游离在张作霖的管制外,属于听调不听宣的那种,但张作霖的面子还真不好拒绝,不然等不到北伐军过来收拾张作霖,张作霖就能在此之前先收拾了他!张作霖底下那二三十万军队可不是看着好看的! 吴大帅作为直系首领,张作霖是奉系首领,他们都出自袁世凯治下的北洋政府,袁世凯死后,大家各自不服气,没个和袁世凯一般有威望有手段的人来整合他们,于是北洋军队被分成了好几个系派,平时为了争这北洋政府的总统之位,各方内斗不断!直系和奉系是两个大系派,彼此间的争斗并不少见。吴大帅和张作霖出身同处,又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亦敌亦友,很有些英雄间惺惺相惜的感觉! 吴大帅战败,把他手底下二十多万的军队耗了个一干二净,再也没有翻盘的希望,张作霖既在心中暗喜,又很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几乎权倾天下的吴大帅都落了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焉知明日是不是轮到他? 此时吴大帅的处境也很尴尬,之前是盘踞关中呼风唤雨的一代枭雄,如今竟然变成了被拔了利牙利爪的老虎,从天上云端突然掉落凡尘的滋味实在“**”!中国社会自古以来就有个“人走茶凉”的说法,众人虽然在精神上对吴大帅还是很崇敬尊重的,但你要他们真的划分出些地盘势力给他,那是免谈! 此时不痛打落水狗,让他彻底翻不了身,还待几时?资助吴大帅绝对是养虎为患啊!至于那些不痛不痒的口头上的勉励安慰,还是等彻底收拾完了再说吧! 吴大帅也很有些灰心丧气,树倒猢狲散!依稀昨儿还是高朋满座,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呢,如今竟然落了个惶惶似过街老鼠一般,世事无常,莫不如此!他也是被打击得狠了,也不想什么保家卫国、江山社稷了,他年纪大了,这恢复河山的重任就让那些个蹦Q得无比欢快的小子们斗去吧!而今他心中念的,不过是他的那根独苗――吴心盈了! 跟张作霖畅谈了一回,张作霖表示吴大帅闺女就是他侄女,这等小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吴**看中黑豹子的儿子,那是黑豹子的福分,黑豹子绝对高攀了!大手一挥,叫自己的心腹手下陪着吴**往哈尔滨走一回,去给吴**撑撑腰,摆明吴**身后的人是他张大帅,黑豹子你们招子都放亮点!谁欺负了吴**,就是跟我张大帅过不去! 陆振华气得**,偏生面上还要做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来,把他憋屈得不止肝疼,心口脑袋哪里都开始疼了!不过没关系,没了尔勤,不是还有个他的同胞兄弟尔霖嘛,他总没什么后台了吧?来人只道是给吴**撑腰,吴**摆明是给尔勤撑腰,来人总不会再去庇护尔霖吧?他黑豹子管教儿子他也要插手吗?尔霖和尔勤同父同母的,泻火一样痛快! 陆振华虎目一扫――没找到!咦,人呢? 再次扫视过去,还是没人!陆振华压了压火气,沉声喝道: “尔勤,尔霖人呢?难不成我这个当父亲的都亲自来迎接你们了,他还要给我摆架子?怎么不过来给我请安问好?他的礼貌到哪里去了?到国外待了两年就这么不孝了吗?” 陆振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大帽子扣上再说! 这话说得也太重了吧? 尔勤和珍萍交换了个你知我知的眼色,尔勤恭敬地回道: “爸爸,尔霖学习出色,他的老师很是欢喜,便指明要带他回去跟他们一家一起过圣诞,和我们回程的时间相冲突了,故而今年他回不来了!因为没法孝敬爸爸,他特地用他课余时间打工赚到的钱给您买了新年礼物,希望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原谅他没法回来和您团圆!” 他们本来就是出国学习去的,因为学业出色被老师看重,你总不能在鸡蛋里挑刺了吧?尔霖多孝顺,还给你捎带了新年礼物,而且是用他自己赚的钱给你买的,你敢不敢不感动?你敢不敢再找茬? 陆振华顿时更想**了!情深之重生在民国 ☆、31 孩子长大了 ! 尔勤也没搭理陆振华忽青忽白的脸色,侧了侧身,介绍道: “心盈,这是我爸爸。爸爸,这是我的女朋友,吴心盈!” 吴心盈今天穿了一身鹅**的洋裙,长及脚踝,领口袖口裙摆上都有精致的绣花,错落有致地镶着美丽的花边,半高的皮鞋上镶嵌着一朵宝石花,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她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串蓝宝石项链,和耳朵上的钻石耳坠交相辉映。她烫了时髦的卷发,戴了一顶和衣裙同色的宽檐帽,上面扎着大大的蝴蝶结,衬得她俏丽可爱,如同初春柳树枝头那第一抹绿意,鲜活明艳。 吴心盈轻拉裙摆行了个西方礼,礼貌地问好: “陆伯父您好,我是吴心盈,很高兴见到您!” 陆振华扯了扯嘴角,说道: “吴**客气了!既然到了我们家,就不要客气,当做在自己家里就好,有什么想吃的要用的,去寻你陆伯母便是了!” 说着,指了指站在他侧后方的大夫人。大夫人顿时受宠若惊,要知道陆振华出门赴宴带的都是九姨太,有些不清楚他们家情况的都把九姨太当陆夫人,视她这个正室夫人于无物,眼下在未来儿媳的面前这么郑重其事地介绍她才是陆夫人,大夫人顿时觉得就为这一句承认,她这些年受的委屈吃的苦都不在意了!陆夫人顿时腰挺得笔直,高兴地说道: “是是是!司令大人说的是!吴**啊,你既然到我们来做客,就该高高兴兴地来,最后高高兴兴地走才对,咱们哈尔滨没外国那么繁华,但是大街小巷也别有一番风味,让尔勤陪你多逛逛。你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都跟我说,不要不好意思!” 听着这话,站在陆振华后方另一侧的王雪琴脸“唰”地一下沉下来了! 吴心盈向大夫人行了个礼,谢道: “心盈知道了,先谢过陆伯母一番心意!” “不用不用!呵呵,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大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对了,司令大人,这吴**的住处,按着我的意思,不如就安排在梅院吧?那里清静舒适,过几日正是梅花盛开的时候,风景也很美……” 尔勤笑着打断了大夫人的话,温声说道: “不牢大夫人费心,心盈和珍萍一块儿住就可以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就为了这点小事就闹得纷纷扬扬的,正好,也让我妈妈见见心盈。多相处相处,感情自然深厚了!” 大夫人被挡了好心,这才想起来人家尔勤的亲妈还在呢,人家吴**的正牌婆婆是那个病怏怏的四夫人,虽然她很想摆摆嫡母的谱,但无奈陆振华当初娶姨太太的时候就说是一视同仁不分大小的,她想摆也没人搭理她。大夫人尴尬地挥一挥手帕,闷声道: “呵呵……既然尔勤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忙活了!” 尔勤事先和吴心盈说过家中这复杂的情况,故而尔勤和陆振华还有大夫人短兵相交的时候,她没有贸贸然的出头拉仇恨,而是带着微笑沉默地站在尔勤身边,任大夫人在一边话中有话也没出声。 珍萍悄悄牵了吴心盈的手微微一晃,吴心盈心中了然,轻轻在珍萍手心捏了一捏,以示无碍。吴心盈的生母是吴大帅的继室夫人李氏,出身豪富大家,为家中独女,金尊玉贵般长大的,她是吴大帅年过而立才续娶的。一开始两人蜜里调油好得不得了,但时间一长,她肚子没动静,又和婆母有些磕磕碰碰,吴母便想着给吴大帅纳妾。 正好这时候有个心机颇深的张姑娘看上了吴大帅,知道吴大帅不风流花心,贸然接近他只有被讨厌的份,便用了迂回政策,认了吴母做干娘,一点一点侵入吴家的生活,吴大帅纳张姑娘为妾的时候,李夫人才反应过来这位妹子的目标是自己的丈夫,便流着泪质问两人,吴大帅念及自己当初“不纳妾”的豪情壮语,羞愧得满脸通红! 李夫人为人傲气,虽然心中敬爱吴大帅,平时也能贤惠持家,抚育幼弟,但也对吴家低落的门庭颇有微词,对一个铜板也斤斤计较的吴母很反感,在吴大帅离家上任的几年间,她大多数时间还是搬回娘家去住的!出了张姑娘这档子事,李夫人恨死吴母了,自吴大帅纳妾伊始,她便连夜从吴府搬了出来,任由吴大帅几次三番劝说也不肯回去! 李夫人出身富足,嫁妆丰厚,自己平时又打理得井井有条,李老夫人心疼女儿,几乎把整个李家的家财都捧给女儿了,故而即便是吴母恼羞成怒扣了她的月俸,她也无所谓!世事无常,吴母打着传宗接代的理由叫吴大帅纳了张姑娘,却是李夫人在搬出吴府的没几天,就诊出了喜脉,于是,李夫人的底气更足了!那个小家子气的婆母,老娘不伺候了! 吴大帅快乐疯了!李夫人现在不是他的夫人了,那是他的祖宗!他长这么大,身边伺候的女人还是第一回有身孕,以往人家虽然嘴里不说,但总有些闲言碎语说他不行,李夫人这喜脉一传出来,谁还会说他不能生?谣言自然不攻而破!这时他也顾不得吴母的不满了,收拾收拾把自己也打包搬进了李夫人的宅院。 纵然李夫人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生了个女儿,吴大帅也没多少失望!管他生男生女,只要能生就好,这回不是儿子,下回还能生嘛,一个不行就两个,总能生出儿子出来的!可惜他这番豪情壮语到底没用实现,无论他怎么努力,无论是李夫人还是张姑娘,都没再怀孕! 两相一对比,被骂做“不会下蛋的母鸡”的李夫人得了个女儿,据说家族人丁兴旺宜子能生的张姑娘什么动静也没有,而吴大帅还跟着李夫人从吴府搬出去了,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甩在张姑娘那张铁青的脸上! 因为家里的原因,吴心盈对各家的妾室姨太太们那叫一个深恶痛绝!尔勤怕她惹得母亲不快,便把其中隐情都对她一一诉说清楚,惹得吴心盈一番唏嘘感叹。如今瞧着大夫人那副做派,即便她是正室夫人,她也觉得怎么瞧也不顺眼。 陆振华先请了陪同吴**过来的周秘书进宴会厅,他已经备下了丰盛的宴席来招待周秘书,回头看到吴**和尔勤珍萍,有些皱眉,大人之间的谈话插进来几个孩子算什么样?但吴**是贵客,不招待又说不过去,刚才让大夫人出面又在尔勤的面前碰了个软钉子,真是让人头疼! 尔勤也不乐意陪着陆振华一群人继续浪费时间,他心知自家母亲一定在后院等了许久了,便主动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爸爸,您去陪着周秘书吧!我先带心盈去见见妈妈,然后好好洗漱休息一下,晚饭的时候再过来和您请安。” 陆振华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这个老给他添堵的臭小子也是很识相的嘛! 当陈悦容见到尔勤和珍萍的时候,尔勤原本温润柔和的面容已经生出了棱角,有了属于男人的刚强冷硬,不再是两年前那个雌雄莫辩的美少年,在她空缺的两年中,尔勤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慢慢成长成了一个由担当的男人!他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柔和悦耳,却已经变得更加低沉磁性,他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她一下,然后在她脸上左右各颊吻了一下,笑道: “妈妈,我回来了!” 无法具体用语言来形容陈悦容此时的感受,她只感觉到心中满满的感动欣慰,对自己能拥有如此出色的儿子的得意之情几乎要从胸腔中溢出来了! 陈悦容拿帕子捂着嘴,双眸含泪,嘴角却带着幸福的笑靥,一手搂着尔勤说不出话来。 尔勤轻轻放开她,珍萍拉着裙摆给她行了一个标准的西方宫廷礼,然后轻快地起身,轻盈地扑到陈悦容怀中,重重地亲了她几下,开心地笑道: “妈妈,你的珍珍回来了,你高不高兴?我好想你啊,天天都想你!妈妈想不想我?” 原先那几乎催人泪下的感动分为登时被她破坏得一干二净,陈悦容辶讼拢拿帕子抹了抹眼睛,然后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想什么想啊,你这个天魔星!原先在我身边的时候,哪怕私底下松快些,面上好歹还能装出个大家闺秀的气质出来。你瞧瞧你现在,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走路不说步步生莲,简直就是步步生云,你的气质呢?气质哪里去了?你赶着去投胎啊!我看你很有必要让我给你开小灶,把那些名门贵女的教程重头到尾重新学一遍!” 珍萍哀嚎一声,神情迅速一变,比四川变脸还神奇地,整个人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优雅高贵,仪态万方,看得一旁的吴心盈目瞪口呆!珍萍哀怨地看着陈悦容: “妈妈,你好歹给我留了面子嘛!” ☆、32 不离不弃 任由珍萍撒娇耍赖,陈悦容暗自打量着那位站在尔勤身侧的陌生姑娘。 和照片上的影像相比,现实中的吴**没有照片中美得那么让人惊艳,估计是吴**长相上镜的缘故。吴**面容娇俏,笑容甜美,周身的气质十分自然亲切,很有亲和力,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大家风范。她行为落落大方,便是陈悦容和尔勤、珍萍相见甚欢,一时间没顾得上她,她也没有局促感,只是一如既往地带笑站在一边,是个静得下心的孩子! 陈悦容心下满意,给尔勤使了个眼色。尔勤也知道自家母亲陪着妹妹插科打诨就是为了观察吴**的为人,见她笑容真诚,便知吴**是入了她的眼了,顿时心下一松。只要母亲满意了,他们的婚事就能有个七八分把握,至于陆振华?谁理他! 尔勤左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清咳了两声,见珍萍得了他的示意退至一边,他右手牵着吴**走到陈悦容前面,郑重其事地介绍道: “心盈,这是我的妈妈,也是我这辈子最敬最亲最爱的人!妈妈,这是我的女朋友,吴心盈,也是我准备携手共度一生的对象!” 陈悦容微微笑着直视吴心盈的双眼,吴心盈听尔勤说她是他“准备携手共度一生的对象”时,分明有些措手不及、激动和羞涩,反应过来后没有丝毫退让回避地回视陈悦容,眼中尽是感动坚定,没有一丝犹豫动摇。不过小女孩毕竟没有多少阅历,城府犹浅,陈悦容很轻易的从她的双眸深处看到了她掩藏得很好的紧张期盼。 “吴**!”陈悦容开口,慢慢地说道,压低的声音很是庄严肃穆,给人极大的压迫感,“我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作为她的母亲,我很了解!他年轻、英俊、完美、强大、坚定,学识渊博,风度翩翩,并拥有世间大多男子所没有的专一和深情!那么,作为被他另眼相看、想携手偕老的你,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呢?” 吴心盈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知道这是陈悦容在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问她,能为她优秀的孩子付出什么!而她,也要郑重地问自己,她能为身边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做些什么?一秒钟,或者一分钟,或许很短,又或许很长,吴心盈沉声说道: “他若不离,我便不弃!同甘共苦,荣辱与共!” “好!” 陈悦容满意地笑了,若是她脱口而出“所有”“全部”之类的,她才要真的担心呢!人,都是有趋吉避害的本能的,感情的付出也是双方的,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世间怎么会有人一门心思地喜爱一直伤害自己的人呢?还撞上南墙也不回头!自然是合则聚,不合则散。 陈悦容拉着吴心盈的手,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了,仔细打量了一番,和蔼地说道: “吴**,你别多心,这也是我一个当母亲的苦心!” 吴心盈的笑容谦恭又带着亲近: “伯母叫我心盈或者盈盈就可以了,我在家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叫我的!我不怪伯母的,毕竟伯母这一片慈母心肠,为的都是陆大哥,若我是伯母,我也会这么做的。” 陈悦容笑着说道: “瞧你那张小嘴,多会说话,跟抹了蜜似的!那我便叫你盈盈好了,你不知道,咱们府里的十二**叫心萍,心萍,心盈,这听上也太过相似了些,还是盈盈好,既亲近,寓意也好!” 吴心盈微微歪着头,眉眼弯弯地说道: “其实我不怎么想叫伯母的,伯母看着这么年轻,和我一同走出去,说是我的姐姐大家都深信不疑的,叫伯母平白无故地就把伯母给叫老啦!伯母的气质也很好哦,我一看就觉得很亲近呢,身段举止优雅大方,和我妈妈一样呢!可惜我妈妈常说我礼仪什么的还没学过关,做不到跟伯母一般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流畅,伯母很厉害呢!” 吴**说的话很好听,虽然都是些众所周知的奉承话,但衬着她那张认真的小脸,显得尤其真诚恳切,而且她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不急不缓,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不可否认,陈悦容被她恭维地很愉快,但她嘴上还是谦虚地说道: “盈盈真爱开玩笑,我都老婆子一个了,还当你姐姐?盈盈才是真正的年轻美貌,我啊,都是烧糊了的卷子了!” 吴心盈笑了笑: “伯母就别谦虚啦,您这种时间沉淀下来的风姿韵致就是我怎么也学不会的,这都是时间留给您的礼物呢,我若是生搬硬套地挪到我身上来,那就真成了东施效颦了!而且,出门在外的时候,我也常听陆大哥说起伯母呢!” 陈悦容眉一挑,很有兴趣地问道: “尔勤和你们说我什么了?” 见尔勤对着吴心盈使眼色,陈悦容越发好奇: “尔勤,你回房去吧,盈盈我就先留下了!盈盈,咱们不理他,若是他敢欺负你,伯母替你捶他。说吧,他都在我背后说我什么坏话了?” 尔勤翻了个白眼,在陈悦容的催促下,跟陈悦容行了礼便告退了。 吴心盈清脆地笑了两声,说道: “伯母,陆大哥怎么会说您的坏话呢?陆大哥满口都是称赞您的话呢!说您不仅人长得美,声音好听,连学识也是一等一的好,他小时候就是您给他开的蒙,后面若有功课不会做,问您,您也准知道!若不是原先的科举考试女子之身不能参加,不然您准能考个古今中外第一个女状元!他还说您目光长远,很有大局观,连大多男子也是自愧不如的,说我只要学会您一二分,这辈子也不用愁了。” 陈悦容摇摇头,笑着说道: “别尽听尔勤那孩子混说,我哪里就有那么厉害了?若真如他说的那般厉害,我怎么就在这儿默默无名这么久?尔勤在家信中才是把你夸得天花乱坠呢,真真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我原以为他是在夸大,哪知今儿个见了盈盈,才知道,这世间还真有这么个遗世独立的人儿!” “好了,妈妈,盈盈!”珍萍嘟了嘟嘴,不满地说道,“你们就别再你夸我、我夸你的夸来夸去了,照你们这样下去,夸到晚上也停不了呢!” 陈悦容斜了她一眼:“你自个儿不好,难不成还不许我喜爱别人?”复又转头对吴心盈说道,“别理她,她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吴心盈忙说道: “伯母对珍姐姐要求好高啊!其实珍姐姐很厉害的,比我厉害多了。瞧珍姐姐那礼仪规范,能当样板,我可做不来!而且以前我在国外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珍姐姐提醒我教导我的呢,这样伯母还能从中之处不足之处来,珍姐姐不好,我自然更不好了!可见伯母夸我的话都不是真的,只是说着让我开心呢!” 对于父母而言,哪怕嘴上说别人家的孩子多么优秀多么好,自家孩子多么调皮不懂事,那是在谦虚呢!孩子自然还是自家的好!所以听了吴心盈这看似埋怨的话,陈悦容觉得吴心盈处事圆滑,一进一退拿捏得分毫不差,好笑地说道: “哎哟,盈盈,你可别被你珍姐姐给糊弄了过去!她哪是无理取闹啊,她那是在炫耀她身上那件新衣裳呢。从一进屋,她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眼巴巴的,就等着我夸她呢!我是谁?我是你亲娘,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眼珠子一转,我就能猜到你脑子里打的什么主意!” 珍萍面上飞上一抹绯红,拉着陈悦容的手,不依不饶地摇晃着,拖长声音撒娇道: “妈妈――” 陈悦容忙跟她投降: “好了好了,小祖宗,放开我吧!” 珍萍放开陈悦容的胳膊,走到屋中央,两手牵着裙摆,惦着脚尖转了两圈,裙角飞扬,衬着少女明艳俏丽的笑容,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妈妈,好看吗?” 珍萍的洋裙是桃红色的,裙摆比吴心盈的短些,只到小腿处,尾端是精致华丽的镂空花边,衣领做成了荷叶边的样子,不比吴心盈上窄下广的蝴蝶袖,她的连衣裙是灯笼袖,配着裙子也是蓬松松的,袖子贴着手臂,只在手背出露出几分蕾丝花边来,尽显其俏皮可爱。 陈悦容细细打量了一番,赞道: “很好看!” 珍萍忙说道: “妈妈也觉得好看是不是?其实我和盈盈也给妈妈带了好几条洋裙回来哦!一开始怕妈妈不喜欢,都不敢拿出来,现在既然妈妈都说好看,那妈妈肯定也愿意穿的,对不对?” 一边说,一边大声吩咐道: “青青,把我那个枣红色箱子里纸包袋装的裙子都拿过来,小心点,不要弄皱了弄脏了啊!” 原先伺候着三个孩子的丫头嬷嬷们,尔勤他们走之后陈悦容并没有把她们放出去,而是都给留了下来,她也不差她们那几张嘴吃的饭,换了别人,万一孩子们回家的时候伺候得不称心怎么办?那些丫头嬷嬷在司令府吃香的喝辣的,放她们出去她们自己都不愿意,外面世道那么乱,她们如何维生?在四夫人手底下干活,又轻松又钱多,简直就是天堂! ☆、33 洋人登门 自外历练回来,尔勤做事愈发圆滑周到了。以前,他看见和他们**交好的七夫人还能恭恭敬敬有个笑脸;碰到没多少交情、就只有个面子情的人,他就不冷不热着;若是遇上的是相看两生厌的,那就精彩了,他神情温和一本正经地毒舌着,骂人不带脏字,几乎能把人损得没脸见人、自己去撞墙! 这次,他倒是知道要给自己装装面子。他和珍萍从外面带了一大箱子的钢笔、墨水、精装的笔记本,还有几匣子的各色胸针和手串戒子耳坠,还有些零零碎碎的手表、针织镂空纱手套、围巾等小玩意儿,因为礼品费能报销,这俩孩子还真没省着买。 府里除开陆振华、大夫人和七夫人,其他姨太太们和少爷**们的礼物都是一样的,姨太太们都是四对胸针、四串手串、四对戒子和四对耳坠,外加一套外国的化妆品,少爷**们的礼品是一支金制钢笔、两瓶墨水、四本笔记本,少爷每人多加一块手表,**则是添上两条围巾。 尔勤带给陆振华的礼物是两把美国柯尔特公司生产的M1911A1型**。美国柯尔特公司早在1911年就研制出了M1911型**,不久就在美国列装,1911A1型**是一战成功后,柯尔特公司在M1911型**的基础上精心改进才研发成功的,并称霸美**中长达七十多年,直到1985年美军重新选枪时才淘汰下来。这两把枪,还是尔勤费了大力气,通过他在耶鲁大学新交的一个有黑道背景的朋友买来的! 大夫人是金主,如今正掌握着他们的经济命脉,自然也要好好笼络的。大夫人极爱奢侈华丽的首饰,尔勤他们买了一整套红宝石首饰,包括耳环、项链、手链和戒指,这套宝石首饰光彩夺目,大夫人戴上去之后艳光四射,简直能与太阳争辉!大夫人对这个礼物满意得不得了,看见他们就笑得合不拢嘴! 送给七夫人的则是一尊半米多高的小铜佛,据说是当年英法联军从圆明园中给抢去的,珍萍新交的一个手帕交是英国的一位男爵**,通过她才从已经落败的侵略者后代手中买回了这尊佛像!七夫人很高兴,收到后就立刻供奉上了。 陆心萍听说了吴心盈,觉得两人的名字念着相似,便觉得跟她有缘,过来找吴心盈玩。陈悦容不耐烦招待她,每次陆心萍跑到她这里来她都没好事,事后总会被上眼药然后被陆振华喝骂,然后又是千篇一律的一通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若不是念及自己跟黑豹子两人武力值的差距,陈悦容早就扑上去掐死他了!连带着她对白莲花一样的傅文佩也恼恨不已,一听到陆心萍的名字就觉得烦! 陈悦容推说自己头疼要养病,让尔勤带着陆心萍和吴心盈出门逛哈尔滨去! 虽然她和吴心盈很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但毕竟才见面没几天,没那么快熟悉起来,再加上年龄和身份的差距,她们两个总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陈悦容对珍萍带回来的洋裙很有兴趣,但吴心盈面前不得不端起长辈的架子。等她走了,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她的这点好奇心就不用掩饰了! 陈悦容把给她的八套洋裙都试穿了一遍,把发髻放了下来,又穿戴上各种配件首饰、皮鞋帽子,转过身一看,珍萍只觉眼前一亮,自家老妈摇身一变,活脱脱一个走在时尚前端的时髦女郎啊,衣服和配饰的搭配比她这个在国外待了两年的人还内行,简简单单的几个小配饰一混搭,摆弄得比人家引领潮流的服装设计师还好看!瞧她这亭亭玉立浅笑盈盈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循规蹈矩的旧社会后院女子的模样? 珍萍一边赞叹着,一边喊道: “妈妈,等等,先别换,我给你拍照留念!” 陈悦容展开手里的羽绒缎面折扇,半遮了脸,笑道: “都半老徐娘了,还留什么念啊!” 珍萍伸手捂脸,无力地说道: “妈妈,您别这么笑了!您真是艳光四射光彩过人啊,都快闪瞎我的眼睛了!” 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不停,陈悦容也乐此不疲地陪着她胡闹,摆出各种POSE任由她照个痛快,她自己也过足了瘾!要知道,她最近的一张照片也是在十多年前照的了,中间空缺了这么久,想想也遗憾。 陈嬷嬷在一边看着,一边欣慰地说道: “格格这一打扮起来,就像未出阁的时候一般!” 珍萍转头问道: “妈妈以前也这么打扮过?” 陈嬷嬷连连点头,说道: “自然有!怎么会没有?我记得那时候咱们大清国还在呢,先老太爷在京里面儿做翰林,格格一家子都住在京里,这京里的洋人可多了,一出门,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怪模怪样的洋人,特别是琉璃厂那块儿!” “那时候,老太后从西边儿回京后,意外地亲近起了洋人,还把裕庚大人从国外召了回来,连他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都召进了宫里面,听说是封了御前女官,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亲热地不得了!老太后在宫里头招待那些个公使夫人,都是裕庚大人的女儿做的翻译,谁不眼热裕庚大人的圣宠?谁不说裕庚大人养了两个争气的好女儿?” “那时候啊,京里可流行那些从洋人国家运过来的东西了!洋装啊,羽毛帽子啊,高跟鞋啊,还有洋人太太**们用的那些个提□夹,大家伙儿都抢着买,好像自家没一两件外头来的物件,就要被嘲笑一般!” 珍萍好奇地问道: “嬷嬷怎么知道这么多?” 陈嬷嬷有些恍惚地回忆着,慢慢地说道: “那时格格才十来岁的年纪,生得粉雕玉琢惹人爱怜,见过的人都爱得不行,说格格是观音菩萨座前的龙女下凡呢!格格在京里头也有些个玩得很好的**妹,我记得有个庆王府的小格格,和格格很是要好!两人生得一样的好,更妙的是,她们眉眼间还有几分相似。所以那段时间格格和那位小格格恨不得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连老太后都听说了这两个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格格,还召进宫见了见!” “庆王府的三格格和四格格都是常年陪在老太后身边的,她们很疼爱那位小格格,连带着格格也入了她们的眼。其实老太后心里并不喜欢洋人,连裕庚大人那两个女儿后来还是被强硬地要求换了旗装,经常在她面前侍奉的格格夫人们哪里敢真穿了洋装到她面前晃悠?但她们又喜爱洋装漂亮可爱,便拿了格格和那位小格格当洋娃娃打扮!她们还带着格格登门拜访过荣寿公主,那时候啊……” 珍萍见陈嬷嬷声音渐渐低了,忙问道: “那位小格格现在如何了?” 没等陈嬷嬷开口,陈悦容就喝止道: “好了珍萍,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如今提它还做什么?都过去十几年了,沧海桑田,世事无常,连大清国都不在了,昔日的那些个人如今都不知道身在何方了,说了徒让人伤心罢了!” 珍萍见陈悦容脸色不大好,想来那位小格格的下场不怎么美妙,便很有眼色的不再提了! 那位小格格如今怎么样了呢?其实她根本没活到现在,甚至还没活到十二岁,便突然染了急病去了,她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小格格去后没过多久,她就跟着家人回到了哈尔滨,后面的事便是众所周知的了! 突然回想起原身的过去,陈悦容有些恹恹的提不起兴致,见珍萍也拍得差不多了,刚想着结束吧,外面一阵鸡飞狗跳,素来沉静的院子突然喧闹了起来。陈悦容皱眉,吩咐道: “兰心,你出去瞧瞧,发生什么事了?” 兰心福了福身,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得梅心在门外慌乱的声音。 “**,一个外国人上门来找尔勤少爷啦!” 陈悦容顿时呆住了。 “外国人?找尔勤?” 珍萍也是一脸迷茫。 陈悦容缓了缓神,也不等重新**,便叫了梅心进屋来回话。 “你仔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心被一身洋人装扮的陈悦容吓了一大跳,陈悦容问了两遍,她才回过神来,忙说道: “方才**叫我送了两盒外国糕点给大夫人,我才从大夫人那院子出来,就听到那院子里有人跟大夫人回话,说是门房那边来了个洋人,指明要找尔勤少爷,说是尔勤少爷在外国的朋友。但她们说那个洋人瞧着比尔勤少爷大好几岁,不像是同学的样子,难不成是……尔勤少爷在外头惹了祸事,然后他追来讨债的……” 梅心偷偷看了眼陈悦容,见她并无不悦,才接着说道: “我因隔得远,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说是那个洋人自称姓蓝……蓝什么的……” “啊!” 珍萍突然一声短呼,把屋内几人吓了一跳。 陈悦容皱眉看她面色青青白白的变个不停,突然灵光一闪,不由自主地问道: “珍珍,那个外国人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34 珍萍的异国追求者 尔勤和吴心盈没有走多远,是故很快就被下人找到了。尔勤一听到下人回话说“一个自称是他朋友姓兰开夏的英国男人上门拜访”,顿时脸都绿了,调转马头就怒气冲冲地直奔家里而去。吴心盈不解其中之意,不过瞧着尔勤面色不好看,乖巧着没出声。到家后,更是借口走累了,主动要求回房休息去,倒是得了尔勤不少的愧疚之情。 陆振华初初听到有洋人来访,先是懵了下,然后忙叫副官管家他们把人请到会客厅去,好茶点心供着。他本想亲自接见一下,又念及他们指名道姓说是来找尔勤的,他主动去见太掉价,便端着架子没出去。 这个时候的洋人鼻子长到头顶上,国人对他们也是又敬又畏,就是在自己的国土上,洋人比国人还嚣张跋扈横行无忌,惹了祸事也不怕,直接往自己国家的领事馆一躲,自有本国的外交官和政府打太极,义正言辞辩论什么“外交豁免权”,转过头来,惹了祸事的人分毫无伤,倒是要求严惩嫌疑犯的人诸事不顺,被各方打压!久而久之,哪怕在自家领土上,国人对洋人愈发敬畏,对他们的态度,不像是对待侵略者,或者是远客,倒像是祖宗! 自清末以来,中华积弱已久,外国侵略者几次三番在清政府脸上甩巴掌,清政府都忍下来了,还好吃好喝供着他们。原则底线是不能退缩的!一次退,次次退!清政府打又打不过,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吞,态度从学习抵抗变成了谄媚取悦。而进入**后,中华大地狼烟四起、军阀混战,军阀们有求于洋人先进的科学技术、**弹药,党国政府则想得到洋人的认同扶持,自然对他们也强硬不起来! 管家他们殷勤地伺候着,那位自称兰开夏先生的英国男**马金刀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只闲适地品着上好的茶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身边一位典型的英伦管家则和他们打着官腔,拖着慢悠悠、抑扬顿挫、所谓贵族风范的语调说着英语,不时蹦出几个腔调怪异的中文,一旁的翻译尽职地工作着。 不等身边跟着的小厮给他开门,尔勤“砰”地一下把会客厅的门踹开,厅内众人顿时鸦雀无声,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向门口方向。 见是尔勤到了,管家几人很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尼玛和洋人说话太费脑子了啊!没等他们上前问好,就见方才还一副大爷样的英国男人猛地抬起头来,眼睛“唰”地一下变得锃亮锃亮的,目光灼灼地往他身后一扫,没见到想见到人,眼睛黯淡下来,众人好像能看到他耷拉着的耳朵。 尔勤和英国管家一齐眼角抽搐。 英国男人站起身,几步跨到尔勤身边,很热情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边用蹩脚的英语打招呼: “亚伦,很久不见!丽莎……” 毕竟和他相处的时间不短了,一见他的神色,尔勤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可这是在中华境内,虽然推崇西方**思想,但一般来说,大户人家对女孩子的要求还是很严的!这要是妹妹的名字被一个外国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喇喇地说了出来,哪怕他们之间没什么暧昧,一会儿也不知道传成什么伤风败俗的样子了,伤了妹妹的名声可不行!于是尔勤一边跟他握手问好,一边用英语插话说道: 【威廉,你还是说英语好了,你的中文还是这么的烂!还有,你什么时候国籍变成美国了?竟然不当英国绅士了,突然变得比美国人还热情!】 闻言,威廉丧气地说道: 【这不怪我,中文实在是太难学了!我现在虽然偶尔会用错词,但基本用语还是都学会了的,像约翰,他大多都不会说呢!】 一旁候立的约翰管家躺着也中枪! 威廉又往他身后看了看,失望地说道: 【丽莎没来啊?】 尔勤无奈地说道: 【威廉,我和你说过,在我们国家内,男人是不能随便把女孩子的名字挂在嘴边的,不然这个女孩子在别人眼中,名声就坏掉了,她以后就不好出嫁了!】 威廉顿时瞪眼: 【亚伦,你不能这么伤我的心!作为朋友,你不帮我就算了,怎么还能想着把我的女神嫁出去?你太不厚道了!】 尔勤朝天翻了个白眼: 【我妹妹还不是你的呢,什么你的女神?也不害臊!还有,我和你堂弟是好朋友,可不是和你!我妹妹千好万好哪里都好,自然是一家女百家求,得好好挑选挑选才是,怎么好这么轻易地被你这么**给叼走了?】 威廉哼了一声: 【你不要冤枉我,那些都是遇到女神前的混账事!自然遇到丽莎之后,我可是一颗心牢牢地挂在丽莎身上了,你撵我也不退缩的。我这辈子认定丽莎了,你要是不让我娶到丽莎,我这辈子就打光棍了,你对得起你的好朋友吗?】 尔勤无语,怎么又扯到亚历山大身上去了? 【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我知道你的顾虑,所以我来的时候也没直接说找丽莎啊,我不是说了来找你的吗?你放心吧,我自然是为丽莎考虑的,不会别人用闲言碎语伤害到她的!】 尔勤气结,这倒是谁在废话啊? 尔勤眼角一瞥,见到司令府的管家站在一旁,略微一想,就大约知道了他那位老爸的纠结心思,便说道: “陆管家,这位兰开夏少爷是我在英国念书时一个好朋友的哥哥,也是我的一个朋友,这次是来国内……” 【听说中国的春节很热闹,我是慕名前来!】 尔勤熟悉威廉,换而言之,威廉也很熟悉尔勤。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清秀温和,一副君子如玉的样子,但一旦涉及到他妹妹,就化身哥斯拉,看谁都像是没安好心想要趁他不注意叼走妹妹的黄鼠狼!尔勤原想说短期游玩,被威廉这么一打岔,只好把原话囫囵吞进肚去,换了句话,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因为听闻咱们过年热闹,所以来看看!他风尘仆仆的,先让他休息,等休息好了,我再领他去拜见爸爸!” 陆管家正被尔勤和威廉那一串叽里咕噜的英语念得头晕,听闻尔勤此言犹闻仙音,忙不迭地说道: “是是!小的不中用,那麻烦尔勤少爷了。尔勤少爷先忙,小的先告退了!至于贵客,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想玩的,都来告诉我,司令大人吩咐了要好好招待贵客,务必让贵客宾至如归。小的还得仰仗尔勤少爷呢!” 看着原先趾高气昂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陆管家一副趋炎附势的模样,尔勤有些虚荣解气,也有些狐假虎威的悲愤,面上也不显,只淡淡地说了句: “知道了,退下吧!” 等陆管家走后,威廉忙问道: 【丽莎呢?】 约翰管家默默掩面,自家少爷怎么跟个急色鬼一样,真丢人! 尔勤瞪了他一眼: 【既然是回了自己家中,我妹妹自然是陪着我妈妈了!】 威廉催促道: 【准岳母吗?既然我都到了你们家,自然是要拜见拜见准岳母的,亚伦,你快领我去!约翰,把给岳母准备的礼物拿好!】 闻言,约翰管家侧了侧身,说道: 【少爷,一切早已准备妥当!】 【喂喂喂!】尔勤见他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有点傻眼,【谁是你准岳母啊?】 威廉一摆手: 【这个不重要,快点走!】 【哎――等……等等!】 威廉不耐烦地皱眉,没了方才逵猩竦谋砬椋此时的威廉绷着俊脸,紧抿薄唇,天蓝色的眼睛直直盯着尔勤,露出不可推拒的意味!尔勤此时才想到,眼前这人,不仅仅是好朋友的族兄,妹妹的追求者,而是以稚龄继任伯爵之位、周旋于众多如狼似虎的族人之间承担起家族重任的兰开夏伯爵,更是在英国商界翻云覆雨、执掌风云的猛虎雄狮! 静默了一会儿,尔勤方开口: “跟我来吧!” 一边打发仆人去和大夫人报备一声。 此时的珍萍正在屋内坐立不宁。陈悦容那个猜测正中红心,这位千里迢迢跑过来的兰开夏先生还真的是来找珍萍的!珍萍承认的时候心中惴惴不安,连偷眼去看陈悦容的勇气也没有了。这个时候,国人虽然都避着洋人,但真说到和洋人结亲,那是万万不可的! 陈悦容对这段异国情缘很好奇,不过她对两人的结局持悲观态度。在这个动荡的年代,珍萍和那个英国人之间相隔的不只是价值观念的不同、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更有强国和弱国之间的差距,而且从珍萍处了解得知,这位兰开夏先生不只是有钱人那么简单,他身上还有英国的爵位,如果珍萍嫁给她,她将得到“伯爵夫人”的头衔!好了,问题来了,英国女王会同意授予一个异国人,一个东方人,更是一个民国人“伯爵夫人”的头衔吗? ☆、35 威廉·兰开夏 威廉·兰开夏,年二十五,兰开夏家族嫡系成员,祖母为英皇室玛丽公主,祖父为英国世袭兰开夏公爵,其父身为幼子,承袭伯爵爵位,母亲出自法国金融世家杜兰德家族。威廉·兰开夏从其父手中接任伯爵头衔,人称兰开夏伯爵,封地就在英国的兰开夏郡。 陈悦容心底越发没底,凡事若和皇室贵族搅上关系,总是没好事!她面带微笑看着眼前这位恭谨不失骄傲的男子,他生得金发碧眼,五官深邃立体,身姿挺拔硬朗,相貌英俊潇洒,便是他在外惯常绷着脸,也无损于他的俊俏,反而给他添了一抹禁欲系的诱惑! 威廉原以为自己见到的就是他在学中文时了解民国时,管家给他找来的那些画册上画的、穿着肥肥大大把自己包裹得一丝肌肤也看不到的小脚女人,没想到一进门,却是一眼就看到了久违好几天的珍萍。威廉眼睛一亮,在心底默默划了个十字念了声“感谢上帝”,给了她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才把视线落到她身边那位一身簇新洋装的美貌夫人身上。 珍萍明了了他眼神蕴含的意味,不禁又是羞涩惭愧,又是气愤恼怒,还夹带了些许得意骄傲,这番复杂的心思轮着在她心里打着转,直把她的思绪捣成一滩浆糊,她不禁给了他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配着她那副娇羞难为情的神情,倒是更像是恼羞成怒,一副小儿女情态,落在威廉眼中,更是说不出的灵动可爱! 尔勤见威廉和珍萍这就开始一言不发眉目传情了,又见自家老妈一副很感兴趣看热闹的姿态,顿时眼角一抽,他觉得他的头好痛!他咳了两声,可屋内几人没人搭理他,威廉和珍萍继续对视玩“用眼神杀死你”的游戏,他就知道,珍萍这死孩子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根本靠不住! 尔勤推了推威廉,然后走到中间介绍道: “威廉,这是我和珍萍还有尔霖的母亲。妈妈,这是我在英国念书时,交的一个好朋友亚历山大的堂兄,威廉·兰开夏!” 威廉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又弯腰行了个吻手礼,操着一口怪腔怪调的汉语恭维道: “哦,美丽的夫人,很高兴见到您!常常听亚伦和丽莎说到您,没想到您比我想象中更年轻更美丽!如果不是亚伦明说,我可不信您这样一位年轻的夫人竟然有了三个那么大的孩子。东方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民国真是一个神奇的国度!” 陈悦容颔首笑道: “谢谢兰开夏伯爵的赞美,实在愧不敢当!我也很高兴能在祖国大地上,见到您这样一位出色的绅士,这不是一件很有缘分的事情?希望你能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国家!” 威廉勾了勾嘴角,说道: “阿姨不用叫我兰开夏伯爵,您是亚伦和丽莎的母亲,也就是我的长辈,直接叫我威廉就可以了!缘分?对,东方人都喜欢缘分,的确,这是我们的缘分!我们都要好好珍惜才对!相信我,喜欢上这个古老美好的国家并不难。” 陈悦容暗想这个外国贵族还挺懂礼貌,很上道嘛!她便从善如流地改口说道: “好吧,威廉!听说威廉好奇咱们民国的春节风俗?来者是客,虽然现在交通越来越便利了,但从英国到民国来一趟,也不是那么方便快捷的!既然来了,这次就留在国内,叫尔勤——哦,就是亚伦——陪着你好好游玩一回,宾至如归才是咱们国人的待客之道嘛!” 听到陈悦容说了一串的四字成语,威廉有点晕菜了,他估摸着大概意思,云里雾里地点头应道: “嗯嗯,应该的应该的!谢谢阿姨!” 珍萍见他这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威廉见此,也不绷着他那张脸了,眉眼带笑,衬着他那金发碧眼的阳光相貌,就像西方教堂壁画屋顶上描绘刻画的天使!一激动,他立马把中文忘到脑后去了,直接开始飙英语: 【丽莎,你最近还好吗?】 珍萍笑眯眯地回道: 【我很好!以前在外面的时候老想着妈妈、想着家里、想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想着生长之地的一针一线。回家了,心情自然很好。不过,你过来做什么?】 威廉双眸脉脉含情,深情地说道: 【丽莎,你是多么聪明可人的女孩儿,难道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我追着你跟过来的用意?】 尔勤瞪大双眼,见威廉仗着他以为母亲不懂英语、直接在母亲面前大演表白大戏,崩溃地闭紧了双眼,表现得很是头痛地用手捂脸。珍萍双颊晕红,本来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口,她偷眼去看陈悦容,见陈悦容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脸色分毫未变,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正想说话,却不料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当壁花围观酱油众的陈悦容突然用流利的英语说道: 【瞧着威廉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是赶路赶急了吧?既然我们已经初初结识了双方,日后威廉还要在我们家停留一段时间,想来深入了解的机会还有很多!亚伦,丽莎,还不快带威廉下去休整休整,不要怠慢人家了!】 【……】 “……” 尔勤惨不忍睹地侧过头。 珍萍“哄”地一下从头到尾红了个彻底,活像只被煮熟的大虾,隐隐约约头上还在冒着轻烟,她垂着头,恨不得脚下有个大洞,好让她能钻进去把自个儿给埋了,实在太丢人了! 而威廉,虽然还是一脸一本正经的表情,但若仔细瞧的话,就会发现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心中犹如被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各种风中凌乱不解释。心里的小人儿流着宽海带泪泪奔而去,尼玛在未来岳母面前勾搭人家女儿伤不起啊! 若是他去过后世,那么他就会知道,此时他的表情和心情,只能用给一个大大字来形容,那就是“囧”! 尔勤终于看不下去母亲的恶趣味,顶着陈悦容意味深长的目光,压力山大地开口说道: “妈,我先送威廉回房休息!” 威廉如闻仙音,恭敬有礼地躬了躬身,说道: “小子初次拜访阿姨,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阿姨笑纳!约翰,拿上来!” 觉得自家主子太过丢人此时极想隐身的约翰管家闻言,只能捧着一个木匣子,面瘫着脸,心里疯狂吐槽着,顶着众人的视线来到陈悦容面前,呈上礼物,然后以比来时快好几倍的速度迅速回到了威廉背后。 陈悦容颔首,示意自己收下了。威廉松了口气,说道: “那小子先退下了!” “去吧!” 陈悦容看着威廉硬撑着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却是神情飘忽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待不见他背影了,终于忍俊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直笑地肚子抽筋,一个劲地揉肚子。珍萍见她乐不可支的样子,越发无地自容,跺了跺脚,拖着长音嗔道: “妈——” 陈悦容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才说道: “威廉比你大那么多,在英国的身份又那么高,我倒不是认为自己的女儿哪里不好配不上他,不过在世人的眼中,你总是高攀的!正常来说,像他这个身份这个年纪已经结婚了,甚至孩子都老大了,而他没有缔结过婚约,但以前一定交过女朋友。你确定要和他交往?” 珍萍倒了半碗凉茶,一饮而尽,压住了心中臊意,微微抬了抬下巴,说道: “正如妈妈所言,他以前的确有过风流韵事!但这都是在遇到我之前的事了,当初刚认识他的时候,听说他的这些破事,我很瞧不起他的。虽然爸爸就是这么个喜新厌旧贪花好色的人,但我的哥哥、弟弟、舅舅,都是洁身自好的人,甚至表舅,更是让人动容!所以虽然现在社会上好色的男人屡见不鲜,但我心里还是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部分的好男人的!” “自他认识我后,就开始对我献殷勤,说要追我!但是,他留给我第一印象就是**,那么这么个男人的话我又如何去相信?所以我无视他喝退他!但他一点也没觉得委屈,自从认识我之后就开始修身养性,把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通通断得一干二净!我一开始也是不信的,以为他就是图个新鲜,不过从那时开始,他一直到现在还坚持着,已经一年半了吧!” 陈悦容手撑着下巴,想了想问道: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便是我,也不能给你拿主意!不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妈总是站在你这边的。不过你要记得一点,外国人对性是很开放的,但你在结婚前,可一定要把自己守好了,不要做出以后让自己悔恨的混账事!” “妈——” 珍萍涨红了脸,跺了跺脚,丢下一句“我累了去休息了”,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可云 吩咐丫头嬷嬷们退下,陈悦容从妆奁的隔层里取出一把小钥匙,掀开铺得厚厚的被褥,从床板的暗层里取出一个小木匣,然后用钥匙打开了木匣子。这个毫不起眼的木匣里装的是陈悦容的嫁妆清单、她名下的店铺田庄账本及库房清单。床板的另一边也有一个暗层,里面的空间比较大,安置在其中的大木箱中装的是她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金银珠宝。 陈悦容从木匣子里取出一叠诸事列表,这是陈悦容刚穿越时就开始准备的,俱无细弥地罗列着要准备的事及各项注意事项,包括如何转移财产、安插收买各房的下人、拉拢离间李副官的对手、分批把手中的大洋兑换成外币,甚至包括送尔勤几人留洋移民、说服陈母和三个大哥一起举家搬迁、观察筛选自己院中诸人以决定到时候留下哪些人又带走哪些人等等,随时在更新换代,亦或往后添注,事项旁侧密密麻麻注册着自己的想法及进行的进度。 本来她是打算把银元都兑换成金条外币,好保存些,带走也方便,但自联系上赵文生后,她的心思便活泛了起来。她在现代哥哥公司上班时,因公司需要涉足了股票金融方面,间或了解了下近现代社会国际货币的发展,依稀记得公元三几年的时候,美国货币改制因白银储备不够而在国际市场上大肆收购,导致全球范围内的白银价格几乎一夕之间洛阳纸贵,连翻好几番,直到后面国家出面调控,才把这势头控制下来。 所以她在和赵文生沟通之后,划去了兑换外币的事项,留下一部分备用的钱,其他都改成存储金银硬币,并在尔勤几人外出留学时,隔三四个月就派遣心腹给他们送些吃的穿的用的去,借此外出的机会光明正大的把东西夹带出去,府外自有他的人接应,帮她把接下来的诸事都处理好。心腹回来时,便会给她带回一张张存单。 陈悦容这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得极顺溜,迄今为止,她已经把手中大部分的钱财,甚至包括一部分不引人注意的玉器古董都“偷渡”出去了! 因为当初陆振华强娶陈悦容的时候,婚礼仪程不全,所以原主死活不乐意把户口转到夫家——即司令府陆振华的名下,陆振华想着这是小事无关大局,又道是整个哈尔滨都在他掌控中,不迁就不迁吧,反正她也逃不出他掌心,就任由她去了,所以现在她的户口还是在陈家的。但尔勤三个孩子的户口,就明晃晃的落在司令府里了! 陈悦容原想着,尔勤三人出去才两年,最大的尔勤如今也不过是个刚进大学校园的大一新生,这个年纪在外人眼里还是很小的,是没法放心让他们放手飞的,更别说珍萍和尔霖还在高中混呢!她计划着最好是在尔勤大三的时候,对陆振华提出让他们移民的要求,到时候陆振华就能同意他们户口迁移了,不然陆振华死活不同意,压着户口不放,就是想移也移不了啊! 如今突然冒出来个兰开夏伯爵,追着珍萍从英国跑到中国来,据说他在英国都追了她一年多了,陈悦容突然有了紧迫感! 听着尔勤对他的描述,再加上她自己的观察,陈悦容看出这位伯爵大人显然是个固执己见、不轻易为外人所动的狠人,再加上最能影响他决定的生父生母早就不在了,又听闻他们家族似乎内斗也挺厉害,故而虽然让英女王同意册封有点困难,但也不是不能解决。只要他能对珍萍一心一意的好,她还是愿意为他大开绿灯、并为成全他们打算的! 这其中的矛盾之处不过是因为珍萍是个异国人,还是个东方人,这根本毫无先例!若是威廉足够聪明,首先让珍萍得到家族的认同——因为娶了这么个另类的夫人,就代表着他主动放弃兰开夏公爵这一世袭爵位的继承权,家族可以勉强同意一个东方人只做伯爵夫人,却是绝对无法接受她当公爵夫人的!然后借助玛丽公主与皇室周转,最后最好的结局就是威廉付出一些代价,而女王后退一步,但前提要求是——珍萍必须是英国公民! 虽然陈悦容对原先的计划被全盘打乱有些头疼,不过她琢磨了下,又想到陆振华对威廉的态度,便想到这也是个让珍萍迁移户口的极佳时机啊!陈悦容眼睛一亮,沉吟着在纸上删删减减,又把之后的计划调整了一番,才把木匣子妥当地收了起来,把屋内恢复了原样。 因念及党国北伐、北方众多军阀一部分已被碾压而过灰飞烟灭了,剩下的也都是一片怨天载道苦不堪言,司令府这个年比之以前还是过得有些沉闷的,大家都觉得头顶上笼罩着一片阴沉黑暗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电闪雷鸣! 陆振华表现得很是“好”。威廉这次来中国,因为担心国内不安全,便在身边带了四十个全副武装的英国士兵!陆振华不仅留了威廉住在府里,还提议说这些英国士兵住进来也是无碍的。 陈悦容听到他这些混账话的时候很想拿榔头去敲破他的脑袋,这货真的抽了不成?威廉是看在珍萍的面子上才表现得彬彬有礼,而那些士兵只听威廉和约翰管家的话,咱们府里的人根本叫不动他们!也不想想司令府里多少女眷,你还有将近十个女儿待在府里没出嫁呢亲!你是嫌她们名声太好嫁不出去吗?这万一谁给你戴了绿帽子,或者强了你女儿,到时保管你哭都来不及! 幸好威廉很懂事,推辞了他的这份好意,陆振华便在司令府隔壁的街上买了一套三进四合院,送给威廉作为他那些士兵的住所。威廉这下没拒绝,笑纳了他这份好意! 刚过了新年,没等大家松口气,便又要紧赶慢赶地准备起尔勤和吴心盈的订婚典礼。从来不管事的陈悦容也被忙得上火的大夫人抓了壮丁,走出了很久未出的小院。烫着洋气的卷发,一身大红富贵牡丹花开旗袍的九姨太这些天看得眼热,正气不顺呢,她被大夫人在陆振华面前上了几次眼药后,便不敢当面顶着大夫人干,这下找到了出气口,对着陈悦容就是一顿冷嘲热讽。 陈悦容眯了眯眼,真当她好欺负?转头就给她下了泻药,把她拉得腿软脚软,叫了府中供奉的大夫来看,结果却是得到了个纵欲过度、夜里着凉的结论!哪怕王雪琴当时就下了封口令,但这个诊断的结果眨眼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司令府,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九姨太顿时成了天大的笑柄,简直就是新一代红颜祸水啊! 陈悦容又让她偷听到大家私底下YY的那些不堪□的传言,不知道是做戏呢还是心虚,王雪琴顿时气倒了,在床上了躺了好几天,正好错过尔勤的订婚宴! 收拾聘礼、发帖请人、准备宴席,忙得众人团团转,不过因为不是正式婚礼,所以不用像三少爷娶亲那样全府扫洒、大挂红绸,这让忙了个马不停蹄的众人能稍稍缓口气! 正月十三的时候,李夫人带着亲自为吴心盈准备的订婚礼服到了哈尔滨。一大早,尔勤和吴心盈就收拾齐整了,一道出城去接人了。大夫人倒是开口说让陈悦容留下来,跟在她身后,好一道见见准儿媳的亲娘,毕竟尔勤是她亲儿子! 陈悦容暗自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听,不过是想端正室夫人嫡母的架子罢了!谁理你!难不成是吴**和兰开夏伯爵的出现,让大夫人压力倍增,生怕四房的还自己抢了她儿子的份,所以想来寻看着比较好欺负的自己的晦气,好敲山震虎? 陈悦容暗自忖度。 不过大夫人下了战帖划下道来,她也不一定就要接啊!就为这表面光鲜内里暗潮汹涌摇摇欲坠的司令府争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多掉价!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没空跟她歪缠,反正世人都知道黑豹子的四夫人是个病秧子。陈悦容瞥了兰心一眼,然后眼一翻软下了身子,兰心很有默契地大呼: “来人啊,四夫人晕倒了!快去传大夫!” 结论自然是四夫人这几天太过疲累,需要休息静养! 大夫人一拳打在棉花上,结果把自己郁闷到了。 陈悦容等前来探视的人都离开了,便叫兰心服侍她下床。这时,珍萍提着裙子,急吼吼地跑进来,没等站住就快速地说道: “妈妈,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陈悦容歪在罗汉榻上,任由莲心菊心给她揉肩捏腿,半阖着眼,眼皮子抬都没抬一下: “我怎么知道你看到了什么?” 珍萍一点也没被她泼的冷水给打击道: “妈妈,我刚刚听到您病倒了,就抄了近路回来,没想到正好看到九房的尓豪在和可云亲亲我我呢!我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可云竟是从小在咱们府里长大,跟尓豪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可云在咱们府里,竟是类似于丫头的身份,连学也没去上啊!” “……可云是谁?名字听着有些熟悉……” “就是李副官的女儿啊!” “对哦!” 陈悦容恍然大悟。 在民国呆了近三年了,本来就没多少印象的剧情现在更模糊了。剧情里貌似是有这么个人,身为官家**却在陆府被丫头一般养大,对司令府的少爷情窦初开,哪知后来被黑豹子霸王硬上弓,还怀了孩子,可云暗地里和少爷相爱,情愿委屈地待在府里,只为多看他一眼。后来被九姨太得知,醋性大发就把这家人全都赶出去了!再后来,孩子意外死了,可云也相思成狂了疯掉了。好像是这么回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给跪了,J受你敢不敢不要抽…… 强推《仁显王后的男人》,看看人家拍的这穿越戏,再看看咱们天朝特产的穿雷剧…… 我记得几年前也有个穿越剧是用了手机穿越的梗,好像叫《魔幻手机》还是什么的,雷得人外焦里嫩风中凌乱!!! 天朝编剧神展开,天朝已经阻止不了你们的天马行空了,地球也阻止不了你们了!!! ☆、订婚典礼 西元一九二八年正月十五,元宵,司令府内高朋满座,门口车马如龙。约莫上午九点多就有来宾前来,陆陆续续一直持续到中午开宴时分,真称得上是如云来! 尔勤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袍,外罩大红底金绣红双喜比甲,踩着厚底黑靴,大拇指上戴了一枚玉扳指。吴心盈则是一身大红绣金凤的秀禾装,一头长长的秀发盘了个繁复的喜髻,戴了一套巧夺天工的喜鹊登枝镶八宝金头面,在鬓边簪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红色牡丹宫花,脖子上挂了一串东珠项链,颗颗有大拇指指甲盖大小,莹润滚圆,粒粒一般大,腕上一对水头十足的翡翠玉镯,她穿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鞋面上串联镶嵌着一朵朵宝石花。两个一般俊俏的人儿站在一块儿,实担得众人赞一句“金童玉女,佳儿佳妇;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因为吴大帅仍在前线,故吴心盈的娘家就由李夫人带了几个同族的亲友过来。尔勤的高堂上坐着的则是陆振华和陈悦容,对此,陈悦容感到很满意!她虽然厌恶陆振华,但也不想把儿子小登科上的高座让给其他不安好心的女人。大夫人当初倒是想把她撇一边去,因为今日来的一大部分宾是看在吴大帅和张大帅的面子上才出席的,称得上是位高权重,但陈悦容怎么可能让她把儿子的好日子给歪曲成给她儿子争面子的场合? 穿越三载,直到今日她才当面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黑豹子——陆振华!掐指算来,他如今也是五十好几直奔六十大关的老人了,但他依旧龙行虎步、矫健威严,没有一点老年人的迟滞衰老。他头发依旧乌黑,梳得整整齐齐,显得极为精神,蓄了须,不像记忆里那般英俊,却显得老成沉稳,只从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依稀可见他年轻时风靡众多姑娘太太们的俊俏!即便是儿子的订婚典礼上,他也没脱下他那身常年着身的军装。 陆振华身边依旧紧紧跟着陆心萍。陆心萍倒是知礼,见了陈悦容脸上先笑开了,轻轻巧巧地行了个礼。陈悦容虽不喜她那对极品的亲身爹妈,对她却生不出多少恶感,也面带微笑颔首示意。倒是陆振华,见了陈悦容这副模样,认为她是在端架子,觉得他的心肝宝贝受了委屈,竟然得向着外人屈膝,不由得一脸心疼,狠狠地瞪了陈悦容一眼,让陈悦容心里一阵膈应。 于是,这对名义上的夫妻在多年未见后的第一次见面——相看两生厌! 陆心萍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她身后的刀光剑影电闪雷鸣,她对着屋内的长辈一一行礼问好后,便凑到了珍萍身边,笑眯眯地唤道: “七姐!” 珍萍这几天被陈悦容指使得团团转,虽然她也很愿意为哥哥出力,但她真的是累惨了!这会儿好不容易得了个空,找了个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地方躲清静,没想到还是被逮到了,还是被他亲爹捧在手心的小宝贝!这可是她们家的大太阳啊,她在哪儿,她爸的注意力就在哪儿!她爸的注意力在哪儿,她们全家人的注意力就在哪儿! 珍萍心中兀自哀嚎:想偷个懒怎么就那么难?陆心萍上辈子老娘跟你有仇是不是!是不是啊? 珍萍面上保持着微笑——当然,如果能忽视她微微抽搐的嘴角那就完美了!——她挑了挑眉,故作哀怨地说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十二妹啊!你眼神儿可真尖,姐姐我不过是忙瘫了才在这儿躲一会儿,竟是被你抓着了!” 陆心萍忙摆手说道: “七姐放心,我不会把你在这儿的事给说出去的!” 问题是——就是你不说,只要你在这儿,大家就会都注意到我了哎! 陆心萍丝毫未觉,也许是平日里伴随在陆振华身边时,被大家注视惯了,她笑道: “这几天爸爸也很忙,我常跟着他往外面走,还没有空跟六哥说声‘恭喜’呢,这会儿先见到了七姐,就先跟七姐道喜了!” 只要你快些离开,我就喜上心头了!还常跟爸爸往外面走?这话说的,是炫耀还是咋的?我们白天虽然忙,但晚上还是有空闲时间的吧!若是你真的有心,司令府虽然大了点,你往咱们院子走一趟也不费多少时间吧?真是假惺惺地让人讨厌!珍萍暗道,嘴上只道: “同喜同喜!我六哥不也是你六哥嘛!” 闻言,陆心萍显得极为高兴,她看了看站在珍萍身边的威廉,有些迟疑地说道: “这位就是……” 陆振华宠爱心萍,但这段时间内,求见威廉的时候没有得到同意也不好把心萍随身带着,而且每次说起要让他见见自己心爱的女儿时,威廉总是一脸不悦,久而久之,他也不提这种要求了。故而,威廉都在陆家待了快一个月了,心萍跟威廉那是一句话都没说上,这对爱交朋友从来被追捧的心萍而言,实在是个重大的打击! 陆振华和珍萍的关系极为生疏僵硬,陆振华几次想通过珍萍拉拢威廉,珍萍只会顾左右而言他,从不尽力帮他。陆振华觉得宝贝疙瘩真是天上有地上无,好得不得了,要是威廉见了,一定也会喜欢美丽善良的心萍的,省得他一心挂在只会装模作样的珍萍身上,看着完美优雅实在是一举一动都木讷死板,像尊没有鲜活生命力的漂亮木偶!珍萍一定是怕风头被心萍抢去了,所以才一直阻挠心萍的! ——要是被珍萍知道陆振华是这么想她的,她肯定忍不住喷他一脸血!自我感觉良好也有个限度好不好?所以说,脑补帝要不得啊! 威廉也很烦,连个眼角都没扔给她!自从那个别称黑豹子的在他面前出没后,总是整天“心萍”“心萍”“心萍”的,还妄图诋毁珍萍,要不是看在他是珍萍的父亲的份上,他一定要和他决斗!他觉得珍萍哪里都好,举止优雅气质高贵,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贵族风范,走出去一看就知道是个名门贵女,同时私底下她又有些小任性小淘气,多可爱的姑娘啊! 东方人注重女孩子的名声,在外面他也不好一直跟着珍萍,这几天珍萍又忙得几乎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有空来陪他?现在好不容易把珍萍拉倒僻静的地方,想跟她说说话,一解相思之情,哪知又有人过来横插一脚!一听名字,哟,还是闻名已久的“老熟人”心萍!这下旧恨未消,又添新仇,要不是他不打女人,这会儿早抽过去了! 威廉不复刚才温柔的深情,紧绷着脸,浑身冷气不要钱地向外喷洒着,直面他的心萍顿时被冻得打了几个哆嗦。还没等她继续开口,一直关注着她的陆振华马上发话了: “心萍,快过来!是不是被风吹冷了?要不要加件衣服?” 随又板着脸教训道: “珍萍,你是怎么当姐姐的?都不关心妹妹的吗?” 珍萍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只当没听到! 陈悦容和威廉不约而同地朝陆振华发射死光射线,心中怒吼: 敢吼我的珍萍,陆振华你死定了!/敢朝我的女孩儿发火,我让你从黑豹子变成死豹子! 这会儿订婚礼还没正式开始,大家都没入场,都在花厅会厅里交谈闲聊。陆家人围坐在一处,陈悦容见暂时没人注意到他们这块地方,便抚了抚衣袖,一脸和善的笑意,侧过头说道: “八姨太,没听到司令大人的吩咐吗?你的心萍被冷风吹冻到了,你这当娘的,怎么也不当心些?谁不知道,咱们这位十二**可是司令大人的掌上明珠,这要是有个万一,便是碰了下,都是心疼得不得了!咱们这为人母的,又不像男子在外头奔波拼杀,所担的责任不就是照顾上孩子吗?你这母亲可当得不称职啊!我听说九姨太的几个孩子都被照顾得很好,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或许心萍交给她,她能把心萍照顾得更为周到呢!你说呢?” 傅文佩顿时慌了,忙对陆振华求饶道: “司令大人,是我不对,我没看顾好心萍!我以后一定会更加注意的,一定不会让心萍冻到了,求你不要把心萍给别人!司令大人,我求求你!” 没等陆振华开口,陈悦容就一脸惊诧,接话道: “八姨太,你这是做什么?做错了事,自然是要反省自身,好好改正以免以后再犯!你这般胁迫一般地要求司令大人,好像司令大人不答应你就不仁慈、不善良、不高贵、不美好的……说句不好听的,真是有点心叵测哦,嗯?” 陆振华被陈悦容绕得有点晕,但又觉得她说得没错,看了看傅文佩不顾场合涕泪横流的模样,觉得很丢人,但看在心萍的面子上也不好过重地罚她,只好不悦地说道: “傅文佩你太失礼了,还不快起来!让大家看见像什么样!不过你这妈当得也实在太不尽心,女儿身体有哪儿不舒服都不知道,还得别人来提醒你!这样吧,等订婚礼结束后,你把心萍的东西收拾收拾,让心萍搬到雪琴旁边的院子去,我亲自来照顾她!现在,你先回房吧,好好面壁反思反思!” 陈悦容一看,王雪琴还在病床上修养身心,傅文佩刚被赶出去,大夫人被她这手杀鸡儆猴惊到了,这会儿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当布景板,陈悦容表示她很满意,碍眼的不在,能闹腾的沉寂下来了,尔勤这个订婚宴总算不会有不识相的人来捣乱了! 陈悦容一脸歉意地同李夫人说道: “亲家勿怪,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李夫人微笑着答道: “无妨!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嘛!” 李夫人的性子也是极为杀伐果断、干脆利落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毅然决然地搬出吴府,直到现在也没回去!她和陈悦容都是说一不二的强硬做派,竟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了,让众人掉了一地的下巴,跌破了一地的眼镜。 叩拜夫家高堂、叩拜妻家高堂,然后在主持人的主持下交换订婚戒指,便是完成订婚仪式了,随后便是开宴。说白了,这也只是按照西方的习俗举办的一次仪式,其中包含的“三六礼”的章程,在订婚礼前就过了明路! 陆家和李夫人商议好,又去查了黄道吉日,定了婚期就在七月,正好尔勤和吴心盈放暑假能回国。等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都弄好后,李夫人毕竟惦记着前线的吴大帅,也没心思再在哈尔滨停留,正好尔勤、吴心盈和珍萍也都收拾着准备开学了,李夫人便先行一步! 李夫人临走前,抚着吴心盈的头不舍得说道: “还记得你小时,还是那么一小团粉粉嫩嫩的模样,如今竟是长大成人,快成别人家的人了!妈不能陪着你一道去,却也时时挂心着你,你出门在外,自己一切小心,家里有妈撑着呢!也别担心你爸爸,你爸爸当了那么多年的大帅,总是对眼下的时局有些心得和把握的,你也知道你爸爸最疼你,你只要把自己照顾好了,就是帮了我们最大的忙了!” “妈冷眼瞧了,你那婆婆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只从司令府那么复杂的情况她还能过得如此滋润、还养出了三个极出色的儿女就晓得了。你以后对那边,诸事都不必管,别人说什么也不要信,只要紧紧跟着你婆婆走就是了!切记,切记!” 吴心盈哽咽着应了。 李夫人叹了口气,含泪说道: “尔勤是个好孩子,你若有什么话有什么问题别一味地憋在心里,要跟他好好沟通商量,毕竟你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知道吗?” 吴心盈拿帕子紧捂着嘴,连连点头。 “好孩子,别哭,你看,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一眨眼就过去了,你很快就会回来的!可别让尔勤笑话,怎么娶了个那么容易掉金豆的女孩儿回家?” 吴心盈被逗笑了,横了尔勤一眼,嗔道:“他敢!” 尔勤连连作揖: “不敢不敢,心盈在我眼中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李夫人虽心知尔勤这是奉承话,但一个男人,能降低了身份讨女人欢心,也是说明了他把心盈放在了心上。见此,她也放心了: “尔勤,心盈被我宠坏了,有任性淘气的地方,你多担待担待!” “不敢不敢!” 随着李夫人的离开,两天后,尔勤、吴心盈和珍萍还有威廉四人人也随后踏上了赴洋的道路,喧闹一时的司令府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北伐结束 西元一九二八年,即民国十七年,国民革命军的北伐脚步依旧在向北迈进。// 一月九日,蒋介石正式恢复北伐军总司令的职务。 四月七日,蒋介石发出第二次北伐的总攻令。 四月二十八日,国民革命军占领济南。 六月一日,国民革命军占领北京。 六月三日,张作霖下令奉军退出关外。 六月三日,张作霖乘坐的火车抵达沈阳皇姑屯火车站途中被日本关东军预埋的**炸死,史称“皇姑屯事件”。 六月八日,阎锡山北伐军第三集团军进入北京,阎锡山任为京津卫戍司令。 六月十五日,南京国民政府宣告统一全国。 七月七日,南京国民政府宣告废除中外不平等条约。 顿时,中外瞩目,举世皆惊! 尔勤等人在六月中旬的时候就已经踏上了返程的路途,这让这半年来日日关注着政府邸报北伐现状的陈悦容小小地放了下心,不管地方上仍有部分顽劣反抗分子,但如果他们随身带着护卫的话,至少保证了回乡途中的人身安全问题! 尔勤这次回国完婚,不仅珍萍和尔霖随同一起回了,连威廉也还是跟了来,包括赵文生也一起回来了,而从她平时和赵文生书信电话联系中,他透露出来的信息来分析,他这次回国的原因绝对不简单!难道是他在国内的生意被在国土上越来越猖狂的日本人给威胁了? 也由不得陈悦容不往这方面想!张大帅一生战功无数威名赫赫,虽然入主了北洋政府没几年就饮恨北伐军,但国民党北伐军毕竟是历史大势所趋、国人心之所向,便是个人勇武智谋再厉害,也抵挡不住历史的洪流!但这位昔日堪称“东北王”、位高权重、跺一跺脚半个中国都要抖一抖的张大帅没有马革裹尸,居然是憋屈地死在了日本人的暗杀下! 陈悦容顿时急了,战乱的年代不好混呢啊!任凭你才高八斗智计无双,还是家财万贯一掷千金,在绝对的暴力面前,都得乖乖给它让路,不然“一力降十会”可不是说着好玩的!她和赵文生相交这么久,实在不愿意看见他凄惨横死。 陈悦容虽然说是穿越了三年多,但她一直宅在司令府的后院,虽然也时时关注外面的消息,知道外面很乱,但毕竟是书面消息,没个直观感受!而且陆振华在东北有些威名,他占的地盘又在东北极偏远的地方,平时除了应付顶头上司、一些小军阀和部分外国人,哈尔滨在硝烟四起的中国已经算是很平静的地方了! 年前吴心盈登门,便是张大帅底下的一个将军到了哈尔滨,陆振华都得好吃好喝供着,而今,这位权倾东北的大帅竟然就这么突然地死了!陈悦容方才真正体验到,这就是乱世!这就是朝不保夕的民国!想到这里,虽然她心中依旧对陆振华愤恨怨怼,但厌恶之情减轻了许多,不管怎么说,他毕竟在这个乱世庇护了她一时!她虽爱憎分明,但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一味地怨愤只会蒙蔽住一个人清醒的认知,让她视野变得狭窄,看不清前路! 事已至此,北伐一事算是告一段落! 前些时日神经绷紧的北方诸多军阀见国民军并没有把他们一网打尽,不过把几个出头的椽子给打掉了,对于他们这些偏僻之地的人,国民军正忙着对付他们的心腹大患,还懒得搭理他们,只要他们不一时头脑发热去抢地盘快速扩充自己的势力,暂时来说还是很安全的!于是,风停了,天晴了,太阳出来了,大家继续灯红酒绿载歌载舞、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陈悦容忙着关心几个孩子走到哪里了、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只觉得司令府内的气氛与之前相比而言,简直是天差地别,很是轻松自在!等收到他们发来的电报,说是已经到天津了,不多日就能到家,于是放下心来,再转头一看,差点气了个仰倒。 虽然人家国民党政府暂时没功夫搭理他们这些小虾米,但你们好歹也有些长远目光好不好? 不说别的,鼓励工商业、开办新式学堂、收购存储米粮、劝农耕种等等,都是战后急需的抚民措施吧?之前城里城外可是人心惶惶了很久!可陆振华啥也没干,只听到国民党政府宣布北伐结束后,又听得张大帅横死、少帅接位,正忙着镇压底下不服的老人,势力缩水很多,他还高兴地多喝了两杯!!! 再听听这段时间坊间的传闻,说什么司令大人极为宠爱心萍**,就因为心萍**一句话,陆振华就吩咐下去,以后不许部下在街上骑马!民见顿时一片歌功颂德声,说什么“心萍**心系百姓,仁爱无双”“司令大人真是一位慈父”“……”balabalabala……又有人把前几年心萍**为那些个喝酒闹事的士兵求情的事也翻出来了,大家于是又一阵欢欣鼓舞! 陈悦容真想举个铁锤仍到陆振华的头上,砸他个满脸桃花开!丫脑抽了!平时不在街上**,这倒是个仁政,但人家要传的是紧急军情呢?难道也不能在街上骑马?只靠人家传令员的11路,等你收到军情的时候,人家敌人都打到你门前了吧! 陆振华前些日子为军情所累,日日住在了军营里,眼瞧着红色警报解除,他顿时把军队士兵扔到脑后去了,又整天窝在司令府里搂着小老婆陪着心爱的女儿,过起了含饴弄孙的养老生活! 陈悦容对他真是怒其不争!周边的小军阀虎视眈眈,底下的老将们蠢蠢欲动,连大小老婆儿女之间都一派暗潮汹涌,你还能睡得安稳,真是神啊!你就是死撑也得再撑几年,最起码在她跑路前,黑豹子这个名头可不能倒了! 赵文生留在了北平,并没有随着尔勤几人回来,还将他给尔勤准备的结婚礼物先送了出来,言明他实在抽不出时间去参加他的婚礼,只说等回了美国,再请尔勤和吴心盈吃饭,聊做赔罪。.吴心盈跟着尔勤这些日子,和赵文生也熟悉了起来,订婚之后便改口跟着叫“表舅”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陈悦容越发肯定,他肯定是有要事要处理,不然以他和尔勤三人的深厚感情,没有要紧的事,绝不会缺席婚礼! 陈悦容试探地问了问他,赵文生没详细说,只含糊了几句,笑道等他处理好后日后再同她细说。陈悦容知道他是个倔性子,若是不想说的东西,任你威逼利诱也不会开口,便埋怨了几句后就丢开手不去想了! 尔勤几人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起这战后的第一场婚礼了!陆振华和大夫人还商量着要大办一下,估计也是想借此机会冲冲喜气,去去晦气! 威廉这次登门可比上回正式多了,这次他也没再住在司令府了,而是叫约翰管家把那套三进的四合院好好收拾了一下,然后带着他那一大队人马住了进去。第二天一早,就叫人抬着几个大箱子敲响了司令府的大门,正式以珍萍男朋友的身份拜访了陆振华,也来跟陈悦容问了好!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陈悦容也一样。她原先对威廉的感官就不错,现在换了个视觉看他,还是觉得他不错!虽然威廉先前也风流浪荡了一些时日,但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陈悦容对珍萍的要求比较严格,才没让她像《水云间》里的汪子璇一般堕落了还认为自己是在追求自由,但就她在现代时,二十几岁的时候也是疯狂过一段时间的! 感情是需要经营的!或许爱情的开始是一见钟情,但真正的婚姻却是涉及到两人之间长时间的相处、磨合、适应和改变。瞧着威廉这副“妻管严”的样子,又从尔勤尔霖他们那儿打听到的消息上说,他如今真是一往情深、洁身自好得让他在英国那的一堆兄弟损友掉了一地的下巴! 陈悦容想得更远些,她找了个空闲时间,私下里问珍萍: “你和威廉有成婚的意向吗?” 珍萍脸颊红了红,还是大大方方地说道: “威廉带我去见过他祖母了!” 陈悦容想了想: “嫁入兰开夏家族的玛丽公主?” 见珍萍点头,陈悦容问道: “如何?” 珍萍笑了笑,说道: “公主很和气的!一开始他对威廉要和我一个东方女子——还是平民交往,还把我带回了家正式介绍给了她有点怨言。或许是威廉的父母早逝,威廉的爸爸又是她的小儿子,威廉还在她身边养了一段时间,她很疼威廉,她觉得威廉配得上更好的更有身份的女子吧!但她很有修养,也很博学,还招待了我一起吃了一顿饭。她说的话题我大多都能接得上,我从小到大学的规矩礼仪也不是说着好看的,后来走的时候瞧着她虽然态度还是淡淡的,但也还算是满意吧!”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表哥大人去干吗了?o(n_n)o~ ☆、来自异国的娇客 欧洲的贵族们最推崇的东西就是血脉传承,他们爱做的事就是追忆先祖的荣光、炫耀自己能拖几十米长的族谱,也就是咱们俗话说得查明祖宗十八代!好像祖上没点经历没点故事的人,就是被册封为贵族了,在那些老牌贵族们眼里还是只是身份不太一般的暴发户一样! 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以前电视上欧剧中那些衣着华丽却全部抬着头只用鼻孔看人的贵族形象,陈悦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见珍萍疑惑地看着她,忙摆摆手: “没事,只是想到一些有趣儿的事!” 珍萍也没多加追究,耸了耸肩,说道: “说实话,那次跟威廉回家,虽然他一直跟我保证说他已经说服他奶奶了,他奶奶也是个很有内涵很有修养的老人,但这是对他这个亲孙子而言吧?在她眼里,我可能就是个趋炎附势、缠着她孙子不放的势力女子吧?或许更狠点,勾引她孙子的狐狸精?别看我从头到尾挺镇定平静的,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打鼓,就怕哪里出了洋相叫他们看了笑话!不过,只要她没有第一次见面就对我冷嘲热讽把我赶出去,我就有信心把他们统统攻下!” 珍萍的背后放佛具现化出了熊熊烈火! 陈悦容看着珍萍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抽了抽嘴角,她怎么瞧着珍萍不像是和威廉家人联络感情去的,而是把人家当做阶级敌人一般对待以征服为目标了呢? “珍萍,你往国外走了一遭,怎么把从小学的规矩都忘了?” 珍萍又故意耸了耸肩,才说道: “你是说这个吗?哎呀大家自己人面前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啦!这不过是把我的内心想法形象地表现出来罢了!当然了,在别人面前我从来都是一个优雅有礼的淑女哦!妈妈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在外面失态的!” 陈悦容笑骂了句,“油嘴滑舌!”随后又笑道,“其实,咱们家族也是极有底蕴的,人家问起你时,你也用不着自卑,也不用回避!你要知道,在大清国还在时,我的母家富察氏、你外祖母的母家瓜尔佳氏,甚至你三婶的母家钮钴禄氏,都是在满洲八大姓中的!富察氏出了个孝贤皇后,钮钴禄氏皇后更是占了大清皇后的一大半,瓜尔佳氏虽然没有皇后,但清宫后妃也不少,这三个姓氏能人辈出,出仕的高官能臣、文臣武将更是数不胜数。所以,按着洋人的看法,你的血统也是极为高贵的!” 珍萍有些别扭地说道: “我不怎么习惯、也不喜欢洋人的那个论调,总是什么血统啊传承啊什么的,感觉不像是结婚,倒像是拉去配种的种马种猪似的!而且,妈妈你也从不以出身为贵,所以我突然看见他们那一种做派,觉得很不适应!不过幸好威廉不是这样的人,他更看重个人的能力,而不像欧洲那里大部分的白痴那样目中无人洋洋自得,就跟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 陈悦容颔首道: “既然威廉是这么想的,那么把你交给他我也就放心了!祖上的荣光固然值得骄傲,但那是先祖的功绩,又不是属于他们的!若是后代不思进取只知道躺在先祖的荣耀上固步自封,那么他们很快就会自取灭亡!其实我小时候也是很得意自己的出身的,但后来经历了你爸爸那事后,才明白,哪怕姓氏再辉煌,那又有什么用呢?县官不如现管!所以,从那之后我就知道了,一味地执着于先人的功劳,那只是听着好听而已!这世界,终究还是遵从丛林法则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啊!” 陈悦容这才发现跑题了,忙把歪了楼正过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那套,我也不喜欢!不过既然人家就信这个,你也不用舍近求远、绞尽脑汁求得他们的同意了。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我不是教过你要因地制宜吗?你只需把你这份姓氏资历往他们前面一递,大部分的恶意抨击流言蜚语自然就消失了!欧洲人和咱们不同,他们对前朝皇族贵族不会杀戮殆尽,像人家法兰西的路易十五,他不就是娶了一个波兰的亡国公主为王后吗?当然,你最好和威廉商量一下,毕竟咱们都是隔靴搔痒,而他对于欧洲贵族间的内幕处事更为熟悉,能让你们少走许多的弯路!” 吩咐完了,她又问道: “克里斯汀的时差倒过来没有?” 珍萍笑道: “还没!我刚才过来时顺路去看了看,还在房间里休息!” 陈悦容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小兔崽子,胆子愈发肥了!先是那么长时间不知道主动跟我汇报下近况,害得我日夜为他忧心;后来过年时你和尔勤都回来了,还是他哥的订婚宴呢,也没见他个人影,不知道跑到哪里野去了;现在又是快到家了才给打了电话说要把女朋友带回家,这个臭小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没一刻让人省心的!” 珍萍附和道: “尔霖是把心玩野了,妈你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陈悦容斜了她一眼: “你是怪他没及时把克里斯汀的事告诉你吧!啧,就你这小心思,还以为我看不出来?”想着想着又突地一笑,幸灾乐祸地说道,“那天你爸爸知道克里斯汀后那个脸色啊,噗!真是又青又白又黑,连四川正宗的变脸绝活也比不得他。原本那张老脸还有些俊俏,结果到底被他糟蹋扭曲得没法看,啧啧!” 尔霖这次回国,不声不响地把他新交的女朋友给带回来了,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连赵文生都被瞒住了,更不用说他的哥哥姐姐尔勤和珍萍了,可见他的保密工作做的有多好。这可把尔勤和珍萍给气坏了!尔勤和珍萍已经好几天没和他说话了,尔霖这几天正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尔勤身后给他逗趣,珍萍虽然看在血亲的面子上帮他照看了下克里斯汀,但还是把他当做小透明,一句话都不和他说。尔霖这次真是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海洋中了! 陈悦容也对他很不满,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个苦头吃!所以随便他怎么讨好、怎么保证、怎么赌咒发誓,她和尔勤珍萍一样,完全把他当成布景板,直接无视了他。看着他愁得抓耳挠腮的模样,很不厚道地在私下底跟尔勤珍萍一起看他笑话! 珍萍不解地问道: “我看着克里斯汀挺好,既没有出生豪门的高傲,也没有染上外国人的那种开放习性,为什么爸爸不喜欢她?这和当时威廉上门时态度完全两样啊!” 陈悦容拿箸子拨了拨博山炉里香灰,反问道: “我们是都知道克里斯汀的背景身份,但你还记得尔霖是如何同你爸爸介绍的?” 珍萍歪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随又更疑惑了: “他只说克里斯汀是美国人,母亲早逝,父亲是个生意人!他隐瞒了克里斯汀的信息!” “是省略,而不是隐瞒!”陈悦容纠正道,“毕竟他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不过是把关键信息糊弄了过去罢了!” 珍萍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呵!谁知道呢?”陈悦容说道,“或许是为了保护克里斯汀,要知道绑架有钱人的做法,可是古今中外通用的招数!何况司令府的保密工作不怎么好,咱们府内发生什么事,不到第二天外头肯定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让我感觉我们就像是那些唱戏的戏子似的,这司令府就是一个大舞台子!这也是我不愿意露面的一个原因,谁愿意把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啊?” “也有可能是为了故意引起你爸爸的轻视,从而保护咱们!毕竟你和威廉的事已经让府里众人都侧目了,咱们四房再出个美国豪门的媳妇,指不定那些人会上蹿下跳折腾出些什么乱子来呢?到时候,哪里还有如今的清闲日子可过?再说了,咱们之前都商量好了,眼看着成功就要到来,可不能为了这些个小事功亏一篑啊!” 在尔勤、珍萍和尔霖日复一日的劝说下,陈悦容终于“勉为其难”地开口同意他们的“跑路计划”,不让自己的大好人生的下半辈子湮没在死气沉沉的司令府里!自陈悦容同意后,大家便在府里府外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先把陈老夫人说服,带着陈怀玥一起走掉,然后他们就能找个合适的机会把陈悦容从司令府里接出来,到时候,就再由不得黑豹子逞威风啦! 克里斯汀姓范德比尔特,她的父亲是美国海陆运输业的霸主,同时也是个知名的金融家!她出生时难产,她的母亲伤了身子,缠绵病榻几年后就溘然而逝。克里斯汀的父亲从来花心风流,又一直想要个男孩子继承家业,所以在男女之事上更无所顾忌,情妇**数不胜数。可惜子女自有天定,他努力耕耘了大半辈子,还是一个子儿都没生出来,到头还是得把众人担在这个唯一的嫡女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啧,刷后台刷了三个小时……还能再坑爹点吗!!!! ☆、英雄救美 或许是因为母亲早逝,而父亲不是投入工作,就是流连在众多美女之中努力耕种,被佣人从小带到大、常年由家庭教师陪伴的克里斯汀小姑娘性子很腼腆,一点也不符合活泼开放的美国人形象,若不是她那头褐色的长卷发和那双如同琉璃一般清澈透明的褐色双眸,换身装束那活脱脱就是江南水乡出来的深闺**。 陈悦容听了她的成长历程和日常作息后感到奇怪,这么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年到头难得出门的小姑娘,她连宴会都从不参加,以致她在美国那个圈子从来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她究竟是如何认识她那个满世界乱窜的野马儿子尔霖的呢? 陈悦容觉得她的好奇心被大大地提起了! 珍萍自从克里斯汀的存在后,无师自通地开发并领悟了死缠烂打技能,直把尔霖缠得把他和克里斯汀的事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才从她的魔爪下逃生!尔霖对着珍萍心满意足的背影泪流满面:尼玛他姐这技能再进化一次就能直接去政府当提审官了啊有木有!她肯定能让那些犯人恨不得把从小到大尿过几次床也如实上报的啊有木有!!太凶残了啊有木有!!! 所以,当珍萍得知陈悦容的疑问时,吐槽道: “尔霖难得一见的英雄救美呗,结果他一救一个准,真是踩了狗屎了!” 原来还是涉及到了家族的继承权!外国人虽然规定了男女都有继承权,但对于范德比尔特这种商业豪门而言,若是由女儿继承家族,那么女儿的儿子必须姓范德比尔特,这样才能把家族传承下去,如果女儿担不起责任,他们就会从家族中挑选合适的男子来担此重任!克里斯汀的父亲范德比尔特先生没有亲生儿子,但他兄弟们的儿子可就多了,于是人人都瞄准了范德比尔特家族继承人这个目标! 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同理可证,家族人多了,自然也少不了那些子害群之马。在大多数人还是良性明争暗斗地竞争时,一个目光短浅眼高手低的族人觉得范德比尔特老先生迟迟不公布继承人名单,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吊着他们,然后他在暗地里培养那个他们族人也没见过几次的克里斯汀**。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于是,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头脑一发热,就找人绑架了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若是一直待在那庭院深深的别墅中,他们这个绑架计划是怎么也不成功的,人都看不到绑什么去?空气吗?偏偏范德比尔特老先生有个私生女妹妹,她瞅了个空子把克里斯汀给骗出来了。可怜小姑娘才想着能有个亲近的姑姑,结果就被这女人给转手卖了! 尔霖头脑活络,很善于同人打交道,去了国外没半年,就靠着赵文生的背景人脉,又搭上陈悦容隔三差五“偷运”东西出去的顺风车,在异国他乡做起了买卖。一开始只是贩卖中国特色手工艺品,出售的对象则是小有余钱的中产阶级小资,后来慢慢地扩大经营范围,开始把国外的有些机械工艺作品运到国内来卖,把他那个小卖铺拓展成了小有名气的洋行! 那次尔霖同珍萍去美国,和哥哥嫂子团聚游玩。尔霖交游广阔,在国内就是学校一霸,学校周围的地痞混混们都不敢在他罩的地盘上收取保护费,跟不用说对尔霖所在的学校学生敲诈勒索了!他自小就和陈家三舅舅陈怀玥能玩到一块儿去,到了国外,没了上头约束,更是变本加厉,同许多灰色地带的人有交情。 尔霖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一个地处偏僻有点混乱的酒吧,他那个朋友约他在此会面,谈一谈一些新出的药品出售问题。因为赵文生的生意中就包括了医药方面,所以尔霖也在这方面涉及到一些,如果是一些小分量的订单,赵文生也会另外拨给他! 绑架克里斯汀的那个范德比尔特家族的族人说他眼高手低还是夸赞了他,他简直就是没脑子!出钱找人绑架豪门**也不找些专业点的,只从街头找了几个流氓地痞,就这么把人给绑了! 绑了以后怎么办呢?他根本连计划都没有!连绑了人之后躲藏的地方都没安排好,结果他就和几个流氓地痞在街头面面相觑,外加一个被迷晕的克里斯汀,很是喜感! 最后还是那几个流氓地痞翻了个白眼,一伙人就这么站在街上也不是一回事啊,没看到已经有人觉得他们鬼鬼祟祟、开始注意到他们了吗?于是他们决定把这小妞先藏到他们常混的酒吧中去!然后再讨论接下来要干嘛! 然后呢? 然后他们很倒霉地被尔霖撞上!尔霖认为这伙大男人迷晕了小姑娘想对人家心怀不轨,一时心下不忍,借着自小就练的拳脚功夫,出手把他们全都打趴下,把克里斯汀救了出去!范德比尔特老先生知道自家闺女被绑了,气得怒发冲冠,即使他不怎么关心女儿,但女儿是代表了他的面子。家族的人竟然为着他一手创立的产业对他的女儿下手,简直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等他收拾完自家那群虎视眈眈的族人后,便问尔霖有什么心愿,只要在他的能力之内,他都能帮他完成!尔霖倒是潇洒,他原本就不知道这小妞的身份,救她只是因为他想救而已,而且他也不缺什么,便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范德比尔特老先生一开始以为他在拿乔,结果查过他的资料后才得出结论:人家出身好,还真不缺什么!这下他就挠头了,他虽然在男女之事上渣,在生意场上精明狡诈,但做人的话,却是一个恩怨分明的。有恩必报有仇必还是他一贯坚持的准则,人情不好欠啊! 没等范德比尔特老先生想出什么法子,内向少言的克里斯汀小姑娘竟是一颗芳心就此栓到了尔霖身上!甚至克服了自己胆小的性子,主动倒追,让范德比尔特老先生跌碎了一地的眼镜。 尔霖一开始觉得有些不耐烦,但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这郎也怕缠女啊!再加上克里斯汀小姑娘长相甜美可爱,又只对他一个人好,满腔爱意全给他了,尔霖瞧着随和,嘻嘻哈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但他还是很有些大男人主义的,慢慢的,他对克里斯汀也回应了起来,后来两人便自安而然地成了男女朋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自党国政府发动北伐战争后,虽然没把北方军阀彻底扫荡干净,但也给了众多军阀雷霆一击,把他们吓得惶惶不可终日,手底下更是暗潮汹涌、人心动荡,将士们心里也不安稳。人心善变,莫过于此! 陆振华虽然久不带兵,但他对人心还是很敏感的,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风波动荡!他便想着拉拢部下以巩固自己的地位,世上还有什么比联姻更快捷的结盟方案? 结果他回头一看,尔勤和珍萍都有主了,还是他得罪不起的主,顺着数下来就是尔霖了!虽然在他的记忆中,这孩子没惹下什么大祸,但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一点也没遗产到他的那种军人气质,他一直对他很不喜,但尔霖对他而言,最起码还有个联姻的作用,便起了心思。 陈悦容安插在陆振华身边的眼线迅速把这个消息传给了陈悦容,陈悦容又马上联系了尔霖,尔霖沉默了一会儿,便道“知晓了”,叫陈悦容别动,只让他自己解决便是!然后陆振华便在无意间得知尔霖在外面不好好念,反而义无反顾地投身到生意中去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心中直骂该死的不孝子,就知道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陆振华的第二个反应就是: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消息! 没等陆振华出手封锁消息,尔霖这事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陆振华想要联姻的那个将军骂了句“娘希匹”,然后直接跑到陆振华面前,声泪齐下,死活不乐意把自个儿的宝贝闺女嫁给一个商人,哪怕他的另一个身份是顶头上司黑豹子的儿子!还威胁道若是陆振华一意孤行,他现在就撞死在他面前! 见状,陆振华心里又是窝火又是憋屈,火星火燎的!但他也只能和声安抚了那位将军,保证绝不把他闺女配给他儿子。他自是知道将军说一头碰死在这里只是说说而已,但他怕外面的谣言啊!如果不按着他的意思来,只怕明天大街小巷就都是他黑豹子仗势欺人的传闻了!他也只得按捺住了心思,毕竟他是想结亲,又不是想结仇,没得强娶人家女儿的! 别看陆振华出身寒微,但他和大多国人一样,很歧视商人,哪怕商人在民国时候的社会地位有了很大提高,但中国千年以来就是“士农工商”的阶级思想,想要一下子改变,那是不可能的! ☆、成婚 陆振华正想着等尔霖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叫他不学好!这些年只学会在外面撒野了,真是让人生气!像雪琴生的尓豪,从小就聪明伶俐,最要紧的是乖巧听话,把他这个父亲当成天神一般崇拜仰慕,极大得满足了他的自尊心。而尔勤他们兄妹三个,老是不让他省心,就知道调皮捣蛋惹他生气,挑战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极限! 哪知尔霖回来是回来了,结果他还一声不吭地把女朋友给带回来了!最最要紧的是,这个外国女朋友家里也是做生意的!陆振华一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他总不好朝人家远道而来的小姑娘发火,而且这小姑娘一看就娇娇弱弱的,没得让人觉得他是在以大欺小!而尔霖太滑溜,这些日子来家里又在准备尔勤的婚事,到处都闹哄哄乱糟糟的,他愣是一次也没逮得到尔霖! 尔勤和吴心盈订婚的时候,前线吃紧,吴大帅镇守在前线,故而只有李夫人一个人到了,而如今北伐都已经结束了,他又是个失败者,待在原来的地盘徒惹伤心罢了。这次又是宝贝闺女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候,吴大帅便也亲自过来了! 尔勤在上半年的时候,就借用导师推荐他去美国的研究所实习研究、而那个国办的研究所只许美国公民进入的理由,说服了陆振华给他办了移民证,珍萍则是因着威廉的缘故,所以现在尔勤和珍萍两人的国籍已经分别是美国和英国了。 也就是说,尔勤在结婚后,还是要回美国的,他在家里住不了多少日子。陆振华考虑过后,就没像大少爷和三少爷那样,在少爷住的院落群中给他专门收拾出一个独院,而是把这部分的花费都折算成现钱给了他。想着尔勤日后就定在美国了,难得回来,陆振华又单独给了他一张银行存折和部分金银珠宝、珍奇古董,算是提前给他分家了! 尔勤站在陆振华专属的房里,看着陆振华推到他前面的那张存折,心思难明! 坐在宽大桌后的陆振华依旧一身戎装,腰背挺直,目光炯炯有神。他好像极少换上家宽松的休闲衣服,从来都是一身笔挺的军装,收拾得一丝不苟的!陆振华顿了顿手中的拄拐,沉声说道: “尔勤,你须得记住,是我在当初送你们出国深造,所以你现在才会有这种成就!所以,哪怕你以后定在国外了,你还是姓陆的,你还是陆家的一份子,自当为陆家效力!听到了吗?” 尔勤心中一讪,果然!他就说陆振华对他们素来严苛,怎么这次会这么大方来着?原来还有后套在这里等着呢!他这是在怕远走的儿子脱离他的掌控,所以威逼利诱一起上了?果然同妈妈说的一样,陆振华的脸皮比城墙还厚,都能去挡**了!这么轻松地把他们当初“被赶出国”的事扭转成“主动送出国深造”,对亲生儿子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他难道就不害臊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尔勤知道和他这个固执的人多说无益,只恭恭敬敬地应道: “是!” 至于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陆振华怎么也不会知道。当然,或许他也根本不在意尔勤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要他听话就好,不是吗? 不出陈悦容所料,邸报上虽说吴大帅输得一败涂地,但这回吴大帅过来嫁女儿,身边的副官秘和护卫兵们,少说也有两百人,其中还不包括和他同行的几位心腹将军们。他们都是和吴大帅一起打天下的,交情莫逆,也是看着吴心盈长大的,福大命大在战场中活了下来。这回吴心盈出嫁,虽然在哈尔滨摆了喜宴后,回北平还会再摆一次,宴请吴心盈娘家的宾们,但他们还是跟着吴大帅一同过来了。听说吴大帅还有千八百的老部下收拢在北平呢! 吴大帅生了一张正经的国字脸,又长得浓眉大眼的,面上却带着一丝匪气!他皮肤黝黑,个子不高,但极有气势!他倒是平易近人得紧,时常笑呵呵的,像个普通的慈蔼的老人家,但他那双眼睛中不时闪过的精光却在不经意间告诉窥视的人们,他的城府、他的心机、他的手段,以及他的不好惹! 饶是陆振华名震东北,也常被他的气场压得死死的! 经陆、吴两家商议,又采纳了尔勤和吴心盈这两个当事人的意见,考虑到现在流行西式思想风潮,尔勤和吴心盈并没有纯用中式婚礼,而是中西合璧!先去教堂宣誓交换戒指,再回陆府拜堂签婚,最后摆宴席请宾吃酒。 陈悦容坐在高堂上看着尔勤和吴心盈拜堂,只觉一晃眼的功夫,当初她在这个时代第一次睁开眼看到的那个风流俊秀的少年,如今都成人了、成家了!她既感觉心中酸涩不舍,又极是欣慰满足,心事终于放下了一桩。 尔勤一成婚,陈悦容就开始逮着尔霖问话了!尔霖如今一见陈悦容就苦了脸,偏偏他又是极孝顺的孩子,不会惹自家老娘生气,只好苦哈哈地回话说道: “妈,大哥前几日才成婚,如今府里的红绸彩灯还没取下来呢,你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催我了?我前头不是还有七姐吗?她比我大,你合该先操办她的事才是呢!” 陈悦容身处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说道: “是谁一直说和珍萍一般大小的?” 尔霖朝一旁优哉游哉喝茶的珍萍讨饶道: “姐,你是我亲姐!你自个儿说的,比我大一天也是大,弟弟和你隔了几乎十二个月,这可不是大一天两天了,你可得帮帮你弟弟啊!” 珍萍悠悠地放下茶杯,拿帕子擦了擦嘴,笑道: “可别!妈妈已经关心过我了,现在合该轮到你的,你过年的时候没回来,妈担心得不得了!妈也是为你好,你还要她为你担心吗?” 陈悦容疑道: “这几天,我瞧着克里斯汀这小姑娘不错,同你也相处得好,很多事都依着你来!别人不知道,我这个当妈的,能不知道你的秉性?你是最烦人家给你拿主意做决定的,不然也不会刚跑到国外就搅风弄雨的一刻也不消停!还不是嫌我和尔勤多管闲事了?” 尔霖摸了摸头,装傻道: “妈,你可别冤枉我,我哪里对你们有意见了?我一直很听话来着!” 陈悦容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的叫屈,继续说道: “有没有,大家都心知肚明!要不是看你做事自有分寸,你以为你至今为止能有这么逍遥?想做什么就什么,便是人家给你使绊子下黑手都是小打小闹的,你以为现在世上这么和平友爱?以前瞧着不是挺伶俐的,怎么往国外走了一遭,反而脑子不灵光了、变笨了?” 尔霖知道陈悦容这是在发泄她心中的怨气,便傻笑着任由她毒舌。 陈悦容损了他一通,心中畅快了,便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你也不是那种随意玩弄人家女孩儿感情的混蛋男人,我瞧着你和克里斯汀相处的时候,两人的感情也不是能装出来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一直逃避订婚结婚的话题?如果其中有什么难解决的问题,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法子,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而且我们是一家人,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珍萍嗤笑了一声,也不顾尔霖对她挤眉弄眼,说道: “能有什么,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罢了!” 尔霖一听,立马跳了起来,反驳道: “这怎么只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原则!原则!” 陈悦容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 “什么原则?” 珍萍瞥了他一眼,笑道: “克里斯汀不是范德比尔特家族的独女?本来呢,范德比尔特老先生的打算是生儿子,但他至今没生出个一子半女出来,克里斯汀这个性子又不适合当继承人,她担不起整个家族的重任。范德比尔特老先生便想着从子侄中挑个人出来委以重任,但他没想到,贪婪、嫉妒是原罪,那些子侄竟然绑架了克里斯汀,然后范德比尔特便歇了这个心思!如今还是他在当家呢,他们便如此猖狂,若是他死后,他们岂不是要作践自己的女儿了?” 听到这里,陈悦容大约有些明白了,说道: “然后他就想着给女儿招婿,把希望放在了女婿和外孙的身上?” 珍萍爽朗一笑,抚掌笑道: “妈,真聪明!” 尔霖的脸黑了。 珍萍继续爆料: “范德比尔特老先生正发愁呢,正好尔霖撞了上去,还撞了个正着!他查了尔霖的资料后,就对尔霖伸出了橄榄枝——哟,幸好这位老先生不像那些种族主义者那么激进,不然的话,啧啧!尔霖性命难保呀!” 陈悦容欣慰地说道: “我就知道我的儿子天赋异禀,太给我争气了!竟然让一向歧视有色人种的美国人生出爱才之心,尔霖,做得好!” “妈,你搞错重点了!” 尔霖无奈了! ☆、各退一步 陈悦容三个孩子的姻缘运道好像在尔勤一个人的身上用完了!陈悦容原本很乐观的打算,在半年内彻底解决掉珍萍和尔霖的终身大事,然后把他们都送到外国去,那么她对尔勤、珍萍和尔霖的责任算是完成了,以后就是他们和他们的对象过日子的新阶段了,也算了结了她对占了原主身体的一些些愧疚之感! ——自从穿越后,陈悦容就从坚定的无神论者变成半神论者,也开始相信佛道两家宣传的因果轮回、报应什么的!所以在她看来,为三个孩子安排好出路、并为她们定下好的婚姻,便是对原主最大的报答,就是了了她和原主之间的因果! 至于日后过得怎么样,就看他们自己的经营了,她也帮不了什么。.再把陈老夫人和陈家三兄弟安顿好,踹掉黑豹子后的生活就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了,也不用再按着原主留下的情感和记忆行事,真是再好不过!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哈利路亚!陈悦容每回一想到这美好的前景,就欢欣鼓舞,安排布置得更认真积极了! 陈老夫人已经在陈家三个儿子和赵文生的轮流劝说下点头答应了跟着他们一起走,她的户籍搭着陈家移民的顺风车,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并移走了。陈悦容名下的几个店铺,趁着陈家处理拍卖几百年来积攒下的田地庄园、马场牧场、大宅园子、店铺酒楼等等的机会,一起处理掉了! 陈家并没有把所有的不动产都卖掉,留了几处占地比较大的宅子园子和田庄,他们现在居住的祖宅也是不能卖的,又从手里的田庄中挑了几处出产较多的田地给了富察家宗族做祭田,堵了他们的嘴。同时家里的家生子仆役们,若有愿意的,便随了陈家一起走,若是不愿意,陈家便还了一家子的**,赏了他们良民户籍,又给了一些遣散费,让他们自立门户去了! 结果很是出人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陈家的家生子们反而大多都不愿意跟着陈家千里迢迢地跑到国外去,谁知道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会遇到什么呢?而且这些家生子素日里都是最接近府里的主子们的,这也说明了,她们得到主子们赏识赏赐的机会要比外头进来的仆役们要大得多,家里人也大多占了府里油水足的职务。^//^ 这些家生子在府里当差的时候给主子当奴才,回了家却是家里的主子,还养得起丫头小厮,比外面一般的商户人家都过得滋润得多!所以他们怎么可能抛弃这种富家翁的生活,跟着主子们到另一个地方继续当奴才去?自从得知陈家要移民,这些家生子可是上蹿下跳,就怕自己被主子点名随身带走,他们还不惜联合了几家有一样想法的家生子,想对抗主家! 陈老夫人原本想得好好的,她也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走那么远的,她几乎为府里每家仆役都想好了出路,还想着叫她儿子们和府衙打声招呼塞些银钱,让他们在陈家走后不说多多关照吧,但挡掉一些地痞无赖还是可以的!哪知这些家生子们奴大欺主,竟然有胆子做出这些下作的事来!有几户家生子有些见识,既想独立,又不想和原主子生分,便想着左右逢源把家里的女儿小子继续留在府里! 陈老夫人气了个仰倒,以前的布置通通作废,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她不管了! 若是这些家生子知道陈老夫人为他们的打算,不知道是不是会后悔得以头抢地?他们以前是陈府的仆役,所以人家看在陈家的面子上对他们有所忍让,只要他们不过分去踩人家的底线,一般都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但现在他们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却忽视了他们同时失去的陈府的庇佑,就像是行于街市的抱金小孩,哪个不想上去咬上一口? 不过,这些已经和陈家没有关系了! 大部分外面买进来的仆役倒是愿意和主子们一起走!他们大多是饥荒逃难走投无路时才卖身的,或者是因为家里的老子娘实在混账、才把他们发卖的,便是回家了也护不了赏银,更有可能再被卖一次,还不如跟着主家一条路走到黑呢!而且看着主家做足了准备,想必对以后的日子也有所规划,大树底下好乘凉嘛!何况还是如今这乱世? 因为不是去逃难,又有充分了物流准备,发卖不动产所得的近三百万两白银,陈老夫人存下一部分,另拨了一部分给陈家三兄弟,让他们去收购淘选珍奇古董。他们现在不差钱,还是古董字画、摆设珍奇比较保值! 就这么忙忙碌碌了大半年,陈家才举家登上远洋的游轮! 至此,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可惜这东风怎么也不来。 珍萍干劲十足,活学活用三十六计,好不容易攻略下了兰开夏家族,让他们接受了她这个出身前朝大贵族家的东方女子当威廉的媳妇。然意料之中的,她在英女王那道坎上踢到了铁板,英女王不愿意授予她兰开夏伯爵夫人的头衔!迄今为止,从没有东方人能嫁进欧洲贵族家,珍萍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无论哪方面,当第一人总是特别辛苦的! 另一边,尔霖也和范德比尔特老先生僵持住了!这么久相处以来,他的确是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但她还不足以让他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什么叫日后的孩子都得姓范德比尔特,而且范德比尔特家族也是给他的孩子继承的,这不是变相地在说他陆尔霖是他们范德比尔特家族的上门女婿吗? 这种行为在中国内陆的学名就叫“赘婿”!这种行为在中国本土大陆上可是极让人看不起的!不能祭祀自己的祖宗,万事都依附于女家,甚至连承续自己血脉的孩子也不能跟着自己姓,那不就是自己香火断绝吗? 他是娶老婆,不是娶祖宗!他出身良好,长相极佳,身材挺拔,风度翩翩,学业优秀,背景也不差,如今也算是事业有成,虽然这点子生意在范德比尔特老先生的眼里的确算不得什么,但也是他白手起家在异国他乡创建出来的好吧?如果不是对克里斯汀有好感,他站在街头一声呼唤,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干嘛非得受你这恶气? 要是被家里的母亲知道了她辛辛苦苦教养长大的儿子成了别人家的了……Oh my God!尔霖捂住眼,他还是不要去设想这个结局的好,因为他肯定会被老娘收拾很凄凉,连带着整个范德比尔特家族都要承受她失子的怒火! 尔霖虽然心性早熟,但就阅历而言,毕竟还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在同范德比尔特老先生长时间的对抗中,他开始怀疑为了克里斯汀这么辛苦到底值不值得?他有没有爱克里斯汀爱到那么深的程度?他和范德比尔特老先生对抗到底是深爱克里斯汀还是只是他自己的自尊心受创? 克里斯汀虽然单纯,但她直觉很强,她觉得她再任由老爸和男朋友这么僵持下去,她就要失去尔霖了!这大概就是小动物的直觉吧?于是她直接放弃了得到父爱的愿望,义无反顾地站在尔霖这边,扬言若是范德比尔特老先生再为难尔霖,她就和他脱离父女关系,想要继承人?行啊!去那群侄子们中间挑一个,要不然那就自己再生一个去吧! 范德比尔特老先生从没想到这个一贯逆来顺受的女儿会反对他,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过继侄子?他怕他还没确定人选,就会被他那群好侄子们给害死了!自己再生一个?尼玛他要是生得出来,现在还有必要和尔霖这个东方来的臭小子讨价还价吗? 一边咒骂着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但他也怕女儿真的跟那个臭小子跑了,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但他和尔霖商定了,他和克里斯汀的第二个儿子一定得姓范德比尔特,不然他也要撕破脸皮了!尔霖和陈悦容说了这事,这种决定也算是双方各退一步吧!便是在国内,若是女方濒临香火断绝的险地,大多也是这么解决的,所以这个方法还能接受! 一旦议定,双方也懒得再继续扯皮,开诚布公地介绍了双方家庭成员。和尔勤结婚时一样,国内国外各摆一次酒席,但范德比尔特老先生不会跑到国内来送嫁,便让服侍自己多年的管家代替他来了。而国外的喜宴上,作为男方当家人出席的,竟是赵文生! 时隔一年,司令府又摆起了喜宴,娶的还是一个洋人媳妇,勾起了大家十足的兴趣!但陆振华一直认为克里斯汀是个普通的美国商家女子,喜宴并不如当初尔勤的一般热闹盛大,不过尔霖也不在意,只要陆振华给他的那部分分家财产一样,他就心满意足了! ☆、病病病 范德比尔特老先生不愧是一个极精明的生意人,也难怪他能白手起家建立起这么大的一份家业,还在运输物流方面做到了霸主地位。他既然发现自个儿的女儿克里斯汀对尔霖一往情深,克里斯汀和尔霖的婚事事不可违,那么他就会全力从这桩婚事中挖掘对其有利的部分,所以当他得知女婿的姐姐有幸嫁入英国大贵族家,还是有封地、有实权、有地位、有钱有势的大贵族,心里顿时琢磨开了。 在欧洲,君主立宪制深入人心,即便有几个国家在历史的发展中成为了共和国,但至少目前看来,皇室和贵族在政府里还是很有分量的,国家的财富和权力也大多集中在他们手中,这在为贵族阶级集权的同时,也带给了贵族们自视甚高的排外思想。 范德比尔特老先生早就计划着把事业版图拓展到欧洲大陆去,但他在欧洲没有引荐人。他的家族没有爵位、没有历史、没有底蕴,就是再有钱,人家也拒绝把他纳入他们那个交往的圈子,只一边眼红一边又固执地把他视作暴发户,抵制他的侵入。 如今有一个完美的人选降临在他面前,范德比尔特老先生那颗沉寂多年的心顿时激烈地跳动起来,如果事情能够顺利地解决,那么他的事业就能再创新高。没想到临近老年时,他还能再激情一把,范德比尔特老先生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他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为事业日夜打拼的日子里,他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范德比尔特老先生迅速开始运作起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又联合了赵文生和陈家的势力,和威廉里应外合,经过一系列的谈判扯皮,终于在付出了一定代价的条件下,让英女王对珍萍和威廉的婚事松了口。 其实这段时间不独是各国之间的摩擦争斗,欧洲的皇室贵族生存也日益艰难,特别是一战后德皇下台,德国成了共和国,再加上之前能和英国比肩的法国,甚至一度拥有皇帝称号的奥地利,都废除了君主立宪制,成了共和国,那么作为曾经的日不落帝国,英国皇室究竟该何去何从?它的处境变得日益艰难。 英国皇室在全世界闹腾着要革命要民主的呼声下,为了维护皇室的地位和统治,不得不出让了部分执政权。自从皇室和政府分离后,皇室的收支费用就不能算进国库了,而之前皇室是由国民奉养的。政府独立后就要公开账目,而皇室的账目一旦公开,便失去了其在世人眼中的神秘性,这是皇室坚决抵制的,那么皇室的账目只能和国库分开。 皇室缺乏求生手段,而皇室成员大多都习惯于奢侈无度、一掷千金的生活,皇室人员今后究竟该如何生活?这是皇室面临的第一个也是最紧急的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威廉答应解决掉部分皇室外欠的账目,又兼社会各界多人——包括玛丽公主的求情劝说,英女王终于在摆了几次架子后,同意了这项婚事。 于是,就在尔霖结婚后一个月,珍萍伴随着金秋九月丰收的香甜气息,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带着丰厚充盈的嫁妆,踏上了远嫁的道路。 陈悦容解决完三个孩子的婚事并把他们都安全地迁移走后,心中既是轻松畅快又是惆怅惘然,还没等她回过神开始自己的跑路计划,陆振华的心肝宝贝心萍突然染了急症,病倒了! 陈悦容的心“咯噔”一下霎时高高提起,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她当初回忆那些本来就记不大清的剧情时,就基本确定心萍是不在陆振华南逃众人中的。又按着陆振华对她的宠爱程度来看,若是她还在人世,那么陆振华定然是宁愿八姨太九姨太还有几个小儿子小女儿都不要,也要保证她过得好好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陆振华南逃时,心萍已经过世了。 所以,她当初的设想就是借着心萍生病的机会脱离陆振华的,如今机会终于降临到她头上,她很有种“终于来了”的安定感。故而,在整个司令府都被搅得兵荒马乱、人仰马翻的时候,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黑豹子的威压下和怒吼声中的时候,在哪怕是临近产期的王雪琴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忙碌的样子的时候,只有她是最悠闲的,自然也是最招人恨的! ——马上就要跳出这个火坑了,陈悦容心中激动,懒得再装模作样了,全是本色演出! 唯一不在计划之内的,就是心萍病得时间未免太过巧合了一点。此时正是尔勤和尔霖跟着珍萍一起去英国送嫁,赵文生作为临时的女方长辈也要到场,而陈家亦是举家迁走,所以现在能在府外支应她的人基本都不在。 不过陈悦容也没多大的惋惜,都说狡兔三窟,她给自己安排的退路可不止三条而已,而且赵文生虽然不在,但他留给她使唤的人还在。都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瞧瞧眼下这情况,无论先前做了多少准备,这时不是正好踩在不凑巧这节点上了?要是她一味地依赖别人,这个时候大概就只能干瞪眼了! 至于心萍,她对利用她的病来达到她自己的目的,没有一丝愧疚。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从来没有莫名其妙出现的,那是要双方一起磨合、经营的。心萍又不是她害病的,她的人生早就在刚开始就有了定论,而且她和自己也没多少交情,最多是因为借题发挥有些不好意思罢了,哪里就有感同身受了? 接到了陈悦容的密令,府内府外的钉子们齐齐欢呼一声,然后一齐动了起来,他们忍了这个越老越脑残、越来越不着调只会咆哮的黑豹子很久了! 心萍病初就陷入了昏迷之中,无论叫了多少个大夫医生来诊断,中医西医都请遍了,灌了不知道多少碗的药汁下肚,她还是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傅文佩只知道在一旁嘤嘤地哭,一副走投无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把个陆振华急得团团转,累积了一肚子的火气。 常伴身边的李副官自然以“司令身前第一红人”的身份自,无论是请大夫还是抓药材,甚至是煎药都叫了自己的媳妇玉真去亲自做,还吩咐女儿在司令忙乱的这段时间里好好照顾好尓豪少爷,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地体现了全心全意为司令的高尚品质,自然把个陆振华感动得稀里哗啦的,直拍着李副官的肩膀称他是他黑豹子唯一的好兄弟、最贴心的属官! 李副官这副把所有脏活累活都揽上身的姿态着实膈应到了府内府外以及军队的上上下下,即使你一贯得司令的赏识,无论是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巴结讨司令欢心也好,还是真心为司令鞠躬尽瘁也罢,你吃了肉占了大头好歹也兄弟们留口汤喝啊,也让兄弟们露露脸好不好?吃独食无耻啊! 连司令府里的下人们都对他很有意见。他这手也伸得太长了吧?越权有木有!这些琐事本来就是他们的差事,结果人家一股脑地全抢了去,还赶着往司令面前使劲儿地表现,显得他们这些下人尸位餐素忘忽职守了。这不,已经有好几个仆役吃了司令的挂落,被罚了月钱,挡人财路是为谋财害命有木有! 陈悦容疏通了几个跟在陆振华身边伺候的小厮——都说伴君如伴虎,这些跟在主子身边的人平时看着风光,其实内里比他人要凶险得多。陆振华心情不好,他们挨得斥罚责骂是最多的,所以他们对在陆振华面前游刃有余的李副官尤其痛恨!只要稍稍挑拨几句,他们就按着她的布置行事了。——小厮们在陆振华面前不断地给他灌输李副官气焰嚣张,在司令府能做大半的主,都要爬到陆振华这个司令头上去了。 陆振华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他狠狠地罚了那个想要挑拨离间的小厮一顿,还特意去安慰了下李副官,说自己绝对不会相信这些小人所言,李副官还是他最好的兄弟!把李副官感动得恨不得结草衔环来报答司令大人对他的大恩大德。从此以后,李副官的头昂得更高了,也更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完全一副天老大司令大人老二我老三的拽样! 但再多的信任再好的感情也禁不住身边的人天天在他耳边说坏话啊,更何况不止少数人人,大多数人都对李副官报有成见和敌意。众口铄金,积销毁骨,这些话终于还是在陆振华心中留下了影子,埋下了怀疑的种子,陆振华也没有出乎意料的三人成虎了。 李副官到底陪伴了陆振华这么多年,一直跟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忠心耿耿,此时他的心思又全在心萍身上,陆振华便是心中不满,也没表现出分毫。 陈悦容也没想着一下子把李副官拉下马,毕竟他和陆振华这几十年朝夕相处的感情不是假的,她要的不过就是陆振华对李副官的信任开始动摇。陆振华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司令,自然也知道要平衡底下的势力,一家独大的话对他的统治很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盗文的,我也不求你们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但不要同步盗文总能做到吧?新章才发上去没五分钟,网上就已经泛滥了,你们也得给我们这些原创作者一些活路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望自尊重! PS:被亲发现了,我果然很喜欢用感叹号……捂脸 ☆、44 李半仙 无关感情亲疏,也不关信任与否,平衡之术不过是统治者本能就会的一项技能。屁股决定大脑,位置决定眼界,做在什么位子上就必须拥有同等的手段心机,不然就会坐不安稳,迟早被高速发展的现实给推翻。 这时,从来都与李副官不对盘的一个军官来到陆振华面前,带着些许犹疑说道: “司令大人,心萍**突然病倒,我们军队每个将士都心急如焚,都希望善良宽大的心萍**能早日康复。我这些天瞧着,无论是咱们的老大夫还是洋人的医生,都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我粗略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若是有冒犯之处,还请司令大人原谅我对心萍**的感同身受!” 陆振华顿了顿拄拐,沉声说道: “你尽管说!” 周军官脸色一喜,忙说道: “心萍**一向健康活泼,怎么会突然就染了急病昏迷了呢?这事怎么看怎么诡异,倒有点邪物作祟的样子。要我说,既然医生不管用了,不如咱们请个算命的半仙来瞧瞧,然后再请那些个和尚道士萨满什么的过来跳跳大神,也算给咱们安安心,就是没用,也可以驱驱病气,对心萍**也是好事一桩!” “胡扯!”陆振华还没开口呢,李副官就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跳出来吼道,“咱们是军人!军人!知不知道?怎么能相信这些江湖把戏?你不要胡说八道乱出主意,要是干扰了司令大人想法儿救治心萍**,我看你究竟有几条命可以偿还!” 周军官面容一肃,很是委屈地辩解道: “李副官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我先前就已经说了,这是看那些医生的法子不中用,才想出来的一个偏方,而且我也没担保这些和尚道士什么的能治好心萍**啊,我又不是大夫,也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的。这不过是我提出的一个意见嘛,要不要用在于司令大人!一人计短,多人计长,大家集思广益,总能找到治好心萍**的法子的。要是像你这样只要不是你想出来的法子就是胡说八道,那还要医生干嘛啊,直接你上阵去医治心萍**就好了!” 这一番连消带打,直指李副官狐假虎威、借着司令大人的名头排除异己,把个李副官气得面皮紫涨,头顶冒烟,他忙对陆振华行了大礼,表忠心道: “司令大人,正德可是一心一意为了司令大人着想啊,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正德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司令大人,正德陪伴您这么几十年,别人不了解正德,您还不了解吗?司令大人,您可不要被这些爱钻营挑拨的小人给糊弄了,离了忠臣的心啊!” 如果是原来的陆振华,听了李正德这番话,定然是感动得热泪盈眶,亲自上前把他扶起来说他是自己多年的好兄弟,然后下令把主动来给他出主意的周军官给拖下去用军法处置了。但这时的陆振华心中已经对李副官的滔天权势有了不满,觉得再偏心李副官的话,他手底下就要变成李副官的一言堂了,故而他反而细细琢磨了下这个军官的建议,也没有对心灵受创的李副官大加安慰,而是小小地斥责了一声: “李副官,他说得对,如今心萍仍然昏迷着,不拘什么办法,有办法总比咱们先前无计可施来得好,你失仪了!” 然后转头对周军官和蔼地说道: “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的,你们对心萍的忠心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心萍好了,我让夫人准备一桌酒席,请你们这些功臣忠臣们好好乐一乐!”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训斥,那也是一个划时代的进步啊!要知道以前,陆振华可是对李副官言听计从的。周军官顿时激动地红光满面,又听到司令大人称他们是“功臣忠臣”,那李副官是什么?不就是奸诈小人了嘛!周军官顿时在心里仰天长笑,该死的李副官,叫你张狂,叫你得意,叫你清高,叫你总拿鼻孔看人,这不,吃瘪了吧?哇哈哈哈,本大爷总有一天要把你拉下马! 周军官怀着激动地心情告别了陆振华,他迫不及待地要和同僚们分享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了。他一边走,一边对着身边的副官说道: “回去后,记得把那个给我出主意的小子叫到我书房来,这次多亏了他那颗机灵的脑袋瓜子,我要好好奖赏他!” 副官笑道: “您的赞赏提拔就是对他最好的奖励了!” 周军官一想,抚掌笑道: “你说得对,他不就在我的部队中嘛!小家伙年轻气盛,一步登天了以后我还压得住他吗?他这份功劳我先记着,先磨练磨练他,日后哪里容易得功,就派他去镀层金便是了。过会儿你去给他送一百块大洋去,就说是本将军赏他的。” 副官应了,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来。 陆振华雷厉风行,定下了主意后第二天就找了个“半仙”过来。这个半仙僧不僧,道不道,虽然一年前才出现在哈尔滨,但在民间,他可是鼎鼎有名,而且据他所说,他大半辈子都在深山老林里清修,不久前才下山来,进入红尘修行。 据说,民间有不知道黑豹子陆振华的,但没人不知道这个李半仙的!民间传闻他“嘴一张,能判人半生运;手一掐,能断人一条命”,对他可是推崇得紧了。 陆振华将信将疑,待请了李半仙过府来,他才有些信了那些传言。这位李半仙须发皆白,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穿着一身宽衣广袖,自有一股飘逸洒脱、仙风道骨的气质。 听了陆振华的请求,李半仙问了心萍的八字,然后就开始皱眉了。 陆振华紧张地问道: “半仙,究竟怎么样?” 李半仙一副长吁短叹的模样,说道: “这个女孩子天生一副早夭的命格,但按道理说,还有几年的命数,不该是现在啊!” 陆振华被他一口“早夭的命格”给激怒了,拍案而起咆哮道: “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李半仙方才还温和慈蔼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了,“爱信不信,竖子不足与谋。金铃铛,咱们走!我倒要看看,除了我,还有谁有这个法力为这个孩子逆天改名。” 李半仙身后的小跟班应了声,手脚麻利地收拾了东西就跟着他往外走去。 陆振华这才反应过来李半仙的后半句话,还没等他有所表示,他刚才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已经得罪了李半仙。见李半仙心气高傲,一言不合就丢开手不管了,倒是符合传说中那些大能的古怪脾气,陆振华不禁对他更信服了,这大概就是人类心底的M属性,轻易得到的不珍惜,只有苦求到的才知其珍贵,也就是俗称的“犯贱”。 陆振华当了这么多年的司令,少有低头的时候,如今见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就能给他没脸,顿时脸上不好看了,才想着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有本事,没了李半仙,还有张半仙黄半仙呢,结果就听到李半仙的最后一句话,顿时急了。李副官瞅见他的脸色,忙上前拦道: “半仙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们计较这些小小的冒犯了。您说的‘没人能逆天改命’是什么意思?” 李半仙背着手,一手抚着长长的白须,傲然说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是公平的,人生来便有命数,不管是官运、财运还是姻缘,冥冥中自有定数,寿命自然也是如此。都说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就是这个道理。这个孩子虽然有早夭之相,但天道给人留一线生机,逆天改名之术消耗施法之人的法力功德,这是在和天挣命,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而且我瞧着这孩子的寿命还有几年,估计是这府中哪里冲撞了吧?” 陆振华一听,顿时急上火,也不去摆他那副大人物的架子了,忙上前道歉: “对不住了半仙大人,方才是我口不择言,我跟你道歉,还请你体谅我爱女心切。既然你有法子,就拜托你救治小女吧!” 李半仙抚着长须,笑着没说话,倒是他的那个小跟班金铃铛跳出来说道: “你们方才还说师父的不是,怀疑师父,这会儿又说请师父做法,也太过反复无常了吧?而且,你们当初只说让府上有邪物叫师父看看,可没说要师父给贵府**续命。要知道,施展逆天改命之术可是要耗损师父寿元的,你们这算是隐瞒了真相,这么看来,当初那点子表礼完全不够看吧!” 李半仙眉一挑,轻斥了声: “铃铛,休得无礼!为师便是看在司令大人庇护了此方百姓这么些年,也该应了他的请求,不为权势,只为司令大人善待百姓的心意和功德。莫说只是耗损寿元,便是要了我这条老命,也是使得的。而且,我此次下山进入红尘,便是为了修行!若是我有个不测,还要你抚慰师父,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和司令大人无关!” ☆、45 这李半仙就已经“法力高深”,那么能教出他这么个弟子的师父该有多厉害? 陆振华有点懵。他被李半仙一串的“体恤万民”“心慈仁厚”“爱民如子”给绕晕了,李半仙说的这是我吗?陆振华自己都怀疑。他被这一连串的奉承话砸得有点晕,正想着既然自己如此忧国忧民功德无量,要不要仗势欺人下直接喝令李半仙救人呢? 却乍然听到李半仙随口提起远在深山修行的师父,顿时肃然起敬。 这李半仙在他眼里瞬间变成了马蜂窝一般的存在了,这可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拔萝卜扯出一堆泥啊!算了,听着李半仙话里话外对他这个司令还是很推崇的,不过是自己口不择言惹到他了才不忿的,就看在他能救治心萍的份上,供着吧! 要说这李半仙,还是李副官昨天得了陆振华的命令去请来的,他记得他家的玉真一说起这位半仙大人就一脸虔诚,据说民间大多也在供奉他,都快把他当成真的半仙人了。接到陆振华的一个眼神示意,李副官立马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 “半仙大人见谅,还请念在我们司令大人一片爱女之心,不要计较我们的口不择言了。半仙大人也应该知道,心萍**是一个善良美好的姑娘,她平时也是和我们司令大人一样爱民如子的,就像上回司令大人下了禁止在街上纵马的命令,也是由她牵头提议的。这么个好姑娘不该年纪轻轻就早早逝世,还请半仙大人出手相救!” 不等李半仙开口,金铃铛就抢先说道: “你们说得倒轻巧,那我师父大人这耗损的寿元怎么办?” 陆振华和李副官相视一眼,然后陆振华沉声说道: “予半仙大人的礼金增至二百两黄金!” 闻言,李半仙不为人知地呼吸一顿,随即摇头拒绝道: “某一早便说了,纯是看在司令的份上才来的,非是为了礼金。平时收取礼金时也不过是为了了断他人问命同某结下的因果,怎好让司令礼金翻上几番?” 陆振华朗声笑道: “半仙大人无需推脱,这是本司令给你的补偿,让你收,你就收下吧!” 李半仙还是摇头推拒。陆振华再劝,李半仙再拒,如此再三,李半仙才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只道是不忍拂了司令大人美意,心里却乐开了花。陆振华一想到心萍的病情终于有所眉目,也是心情大好,只有李副官对这要付的二百两黄金感动无比肉疼。 李半仙和陆振华两人一拍即和,李半仙当即拿出他吃饭的家当捣鼓起来。李半仙掐指算了今日做法最好的风水之地,然后指挥着下人们在后院的空地上摆下香案,点燃了儿臂长的大香,悬了几幅道家天尊帝君的画像,一手拿着一个罗盘,一手舞着桃木剑。他脚踩七星步伐,撒出几张黄符,这黄符竟然能在空中无风自燃,让瞧见这一景象的下人战战兢兢地跪下直道神仙再世,连半信半疑的陆振华都被镇住了。 好一通做法后,他肃穆地把桃木剑供在香案上,然后一手托着罗盘,这罗盘表面按着神秘的轨迹镶嵌着各色珠宝玉石,中间一个小针正在滴溜溜不住地打转,李半仙一手掐算着,在陆振华和李副官的陪同下几乎走遍了整个司令府后院。 待李半仙来到陈悦容居住的偏院时,突然脸色一肃,停了下来,右手一阵掐动,嘴里哝哝有词,然后恭恭敬敬地转身问陆振华: “敢问司令大人,此间是府上哪位女眷所居之处?” 陆振华眯了眯眼,往身后看了一眼。李副官忙上前替他回答道: “是府上四夫人住的院子。” 陆振华嘴角勾出一丝满意的笑纹。李副官见陆振华面露赞许之意,激动地“唰”地敬了个军礼,然后才退到他身后去。 “咳咳咳!”陆振华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个院子有什么不吉之处?” 李半仙摇头说道: “这倒不是,我观这司令府的风水,有山有水,每一个亭台楼阁院落建筑都修建得恰到好处,便是那水榭长廊也是旺气的,这是完美的升官发财风水宝地。司令大人这些年顺风顺水心想事成,身边也没有小人作祟,也有家宅的一部分原因,想来当初司令大人也是请了内行人来指点修成的。” 听了李半仙的赞语,陆振华颇为自得地说道: “果真什么都瞒不过半仙大人这双慧眼。” “不过——” 陆振华和李副官同时侧目:“不过什么?” 李半仙摇头晃脑地说道: “既然食君之禄,那便要忠君之事,若某有哪里冒犯之处,还请司令大人见谅。” 陆振华皱着眉头说道: “半仙大人尽管说,本司令要听实话,真话!” 李半仙点头应了: “若我没有算错,此院居住的夫人应该是出身高贵,所出的三个孩子也是成就不凡,但这位夫人却是自从进府以来就开始缠绵病榻,便是日日吃药也总不得好,三个孩子也有远游之相,在家中待不长久。” 虽然陆振华不知道他这司令府已经是个筛子——常年占据哈尔滨娱乐新闻头版,他还自我意识良好,觉得自家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很有威严的——但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因为他府中的情况,若是有心去探查去搜集,这些都是能普遍知道的。 李半仙心中了然,一边在心里暗暗佩服那位夫人对黑豹子知之甚深,一边继续爆料“据他所算”的内容,像是四夫人的生辰啦生病的日子啦等等比较隐私的话题,陆振华用眼神示意李副官赶紧和他说的内容想比对,直被李半仙忽悠得连连点头。 陆振华听李半仙掉了几十分钟书袋,直感觉头晕脑胀眼冒金星,忙打断他的话说道: “行了行了,我相信半仙大人。那么这院子到底怎么了?” 李半仙颇为遗憾地住了口,接了他的话说道: “这院子,本来是这府中一等一的风水之地,若是当初由心萍**所居,那么她这早夭的命相如今已经被化解了,盖因心萍**为司令大人的骨肉血脉,又是司令大人的掌上明珠,故而多得了司令大人旺盛的气运。但四夫人所居侧室,不为正位,故而她这身份承受不住这风水宝地聚拢的气运,所以她常年病倒,总不见好。若不是四夫人有三个孩子为她挡着,她是撑不到如今的,而且她的生辰八字正是与心萍**相冲,她的三个孩子也对心萍**有所影响……” 陆振华沉声说道: “你的意思是心萍病倒就是因为四房几个人的缘故?” 李半仙也不被他的黑脸吓到,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 “司令的内眷子女,气运集于一处,同司令大人相辅相生。但这府中各房中,却是相互独立的,也就是说,这后院中诸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要有个争先的。想来这两年来四房的喜事不少,故而气运上涨得厉害,四夫人如今也不喝药好多时了吧?” 陆振华想到四房连着办了三场婚事,而四夫人上一次看到她时,虽然看着还是病怏怏的,但是面色红润不少,顿时脸黑了,忙问道: “可有化解之处?” 李半仙突然犹豫了起来。陆振华催了又催。李半仙见他面上不耐烦了,方才开口说道: “化解之处便是在于把这两人分开来!” “分开来?”陆振华有些不解,“把四夫人送到别庄上去,让她和心萍不住一个府里吗?” 李半仙笑道: “司令大人未免想得太多简单,这气运一说飘渺无依,根本不在于人们居住距离的远近,而在于名分。四夫人嫁入司令府,自然生是司令的人,死是司令的鬼。若是只将四夫人送走,那根本无用,若是真要心萍**尽快好转,还得司令大人结束同四夫人的夫妻关系,彻底让四夫人和陆家脱离关系,这样四夫人才不会对司令府中人有所影响!” 陆振华沉了脸,没想多久,问道: “那四房的孩子?” “我们常说成家立业,既然四房的孩子都已经成婚了,那么就是另一个家庭的人了,只要把他们分家出去便可相安无事了,因为这冲撞的着重之处在于四夫人,而非孩子。” “那这院子对心萍还有没有用?” 李半仙摇头说道: “毫无作用!盖因四夫人在此居住近二十年,此地已经打上了她的印记,若是此时把心萍**送到此地养病,反而是害了她。” 只听得陆振华重重地喘了口气,李半仙顿了顿,继续说道: “与此相反,待四夫人迁居之后,这个院子还得全部拆除,一间屋、一片瓦,甚至一针一线都不能留,算是彻底清理掉四夫人对心萍**的冲撞之气,到时再有司令大人的气运为心萍**保驾护航,想来心萍**定然能安度危机。” ------------ 96 番外——庆儿 ------------ 97 番外——金燕西 “方老板,多谢您今天能拨冗前来。[]” “张先生,以后还要托您照料一二。” “胡老板,多谢赏光。” “杨夫人,感谢您的厚爱。” “周太太,谢谢您能赏光,以后也请支持我们。” “……” 这是电影的发布会现场。谢幕送客之时。 着眼前的人脸一张一张地经过,或温和、或喜爱、或不屑、或轻蔑,即使他们是闻名中外的人气明星,但在这些权贵富豪眼里,地位低入尘埃,不过是个闲时能逗上一逗的玩物罢了,高兴了,赏些银钱捧一捧,不高兴了,连个好脸色也不会给,甚至会被迁怒斥骂。瞧,明星明星,和旧社会的戏又有何不同? 金燕西有些恍惚,但他这些年在娱乐界打拼而培养出来的直觉和素质,让他能依然如同往常一样,面带柔和的笑容,谦卑地和每一个被邀前来的客人寒暄恭维。自从他当了明星,而且渐渐有名起来,他已经很久不曾想原来的生活了。那张扬肆意的总理府七公的生活,好像是上辈的事。 好不容易把宾客都送走,金燕西还没收起脸上的微笑,便听邱淑贞低咒一声,理也不理她,直接扭头往外面走去。金燕西却在第一时间先把现场环视了一下,没见心心念念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着邱淑贞跟了上去。暗暗打量着金燕西反应的邱淑贞,这一幕,更是气得肝疼。 “淑贞,你又在闹什么脾气?”或许是今天的行程太累,也可能是那个记忆深处的人真的不理他了,金燕西的脾气有冲,正好碰邱淑贞莫名其妙地使性,金燕西的口气不怎么好。 邱淑贞瞪大眼睛,正想破口大骂,却见电影院大厅还有一些未散的影迷,忙在脸上挂了笑,勾着金燕西的胳膊,一派的温柔优雅。一直等两人上了轿车,远离了影迷们的目光,邱淑贞立即变换了一副面孔,冷嘲热讽,“是啊,我在闹什么脾气?金燕西,你真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还是你当我这个老婆是死的?光明正大的思念旧情人,你可是真好啊!” 金燕西被她戳破了一心思,恼羞成怒,“你够了没有?” “哼!”邱淑贞双手环胸,两眼一翻,“是啊,人家白大姐是白总长的妹妹,白大总理爱如珠宝的家人,还是某人的青梅竹马,某人的初恋,更是某人求之不得的对象。我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啊?还能拿比得过人家?金燕西,你行啊你!” 金燕西怒目而向,气氛的神色下隐藏着他的不甘,在她漆黑的眼里,他了一个狼狈不堪的自己,“行了,闭上你的嘴吧!” 可邱淑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依着他,反而继续揭他的老底,好像要把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你平时拍电影只拍豪门公灰姑娘这个类型的也罢了,我知道你虽然和冷清秋分开了,但你总是还念着她的,她还给你生了你唯一的儿。她是你的前妻,你放心里想想也罢了。如今风采依旧的白姐,你还想怎么样?” 邱淑贞越发提高了声音,“白姐是你的青梅竹马,你忘了我和你相处的时间要比和她多多了。冷清秋是你曾经的挚爱,你又把你现在的老婆我置于何地?白姐和冷清秋,那是你藏在心里的两个人,深沉地爱过,深切地恨过,那我呢?你究竟有没有当我是你的老婆?” 金燕西被她闹得头疼,“我对你不好吗?” “好?”邱淑贞瞪他,“你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金燕西深吸了一口气,“邱淑贞,你别太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邱淑贞愣住了,或许愤怒了极,心情反而能平静下来。邱淑贞语气平淡地道,“原来我的这些质问在你眼里,只是得寸进尺?金燕西,你好样的!” 金燕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见她安静下来不闹了,松了一口气,嘴角抿出一丝笑意,柔声道,“好了淑贞,我知道这几天你累坏了,所以才会一时间控制不了情绪。再忍忍,过了这几天好了,时候我我带你去兜风。”他见邱淑贞面无表情地着车窗外后退的街景,道,“这样吧,明天上午的见面会结束后,我们去新天地百货大楼,你上次不是上那里的一条项链吗?” 邱淑贞语气平淡地道了谢。金燕西见把她安抚了下来,复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中。 三天的功夫转眼而过,自从偶遇白秀珠后,金燕西天天都伸长了脖,希望能再见她一面,可惜白秀珠是再也没出现过。金燕西也向来宾中打听过,不过白秀珠自了国内一直很低调,并没有多少人认识她,而国民党政府中分帮结派、山头林立,她丈夫是洋人,又是直属委员长管辖的,自然和其他人没多少来往。 邱淑贞这么着金燕西一次次地从希望变成失望,再重新燃起希望,继续失望,循环着这个过程。要不心疼金燕西,那是扯谈,他们认识这么些年了,便是养一条猫狗也有了感情,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别,金燕西是她这辈唯一深爱的男人。 她见过他年少轻狂、嚣张跋扈的少年时代,过他甜蜜恩爱、柔情似水的青年时代,陪他走过落魄忧郁、沉寂漠然的中年时代,最终,她终于得偿所愿,成了他的妻。但讽刺的是,无论是他心中的红玫瑰,还是白月光,都已经深深地印上了其他女人的身影,都不是她。 邱淑贞和他打了声招呼,只要回去拿项链,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金燕西左等右等,直Part开席了,也不见她的人影,他只能带着满腹的疑虑,一个人周旋在权贵们中间,帮她道歉,只突然头疼,医生去了。 回两个人的公寓,金燕西才发现,邱淑贞是真的不见了,只在桌上留了一张便签,她心情不好,去上海散心去了,叫他勿念。金燕西当场被气了个倒仰,拿着便签纸的手都在抖,二话不,当即吩咐管家去订火车票去上海。 当他了上海的住所时,邱淑贞还是没有露面。金燕西问家里的帮佣,才知道邱淑贞跑大上海跳舞去了,当即气得头顶冒烟。虽然因为境遇的问题,金燕西不得不把自己的棱角收敛起来,变得温文尔雅,但他骨里的大男人思想却是一也没变,反而变本加厉。邱淑贞自从婚后便被他要求不去歌舞厅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要是去也要他陪同去,如今邱淑贞公然跑去玩了,金燕西差被她气死。 他自然是不会反省自己身上的错误的,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哪个不是爱他爱得没有自我,便是冷清秋这种一开始拿乔假意拒绝的,后来不是一样乖乖拜服在他脚下?金燕西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个交际花不安于室,一边吩咐司机开车送他去大上海。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昏暗的灯光、靡靡的歌声,舞台上轻声曼舞的歌女,舞池里身姿曼妙的舞女,金燕西对此视而不见,直他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正在一个人喝闷酒的邱淑贞,远远着她苦闷的神情,他心里微微一动。 “你来了?”邱淑贞抬起头,眼神迷乱。 金燕西不知道什么好,头“嗯”了一声。 邱淑贞又大喇喇地灌下去了一大杯红酒,“金燕西你你底有什么好,我怎么眼瞎地上了你?爱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怎么我偏偏爱上一个眼里心里都没有我的家伙!” 金燕西沉默了。 邱淑贞约摸是真的喝多了,平时清醒是从来不会得话,如今趁着醉却是完全出来了,絮絮叨叨,从当年年少的时候相识,后来他成婚了两人依旧暧昧,最后因为金铨去世白雄起夺权,金家没落,白秀珠又摆了他一道,最后只有她陪着他远渡海外,在异国他乡从一个纨绔弟打拼成现在的电影明星。 金燕西也不插话,默默地听着。直她哭倒在他肩上,他才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我也……爱你的。”金燕西自然没见邱淑贞迷蒙的眼中一闪而逝的清明。 不幸的是,半夜散场时,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金燕西搂着邱淑贞站在门口,等司机把车开过来。却听身边一声高扬的问句,“妈?”然后身边一个人挤开人群,直直地冲入雨帘,跑马路对面的一个人前面。那人也不打伞,在暴雨的侵袭中摇摇欲坠。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不断地想把头顶的雨伞往她头上移,却被她不断地拒绝,硬是把自己弄成了一只落汤鸡,狼狈不堪。 “……清秋?”金燕西恍如梦中。 作者有话要:防抽 “方老板,多谢您今天能拨冗前来。” “张先生,以后还要托您照料一二。” “胡老板,多谢赏光。” “杨夫人,感谢您的厚爱。” “周太太,谢谢您能赏光,以后也请支持我们。” “……” 这是电影的发布会现场。谢幕送客之时。 着眼前的人脸一张一张地经过,或温和、或喜爱、或不屑、或轻蔑,即使他们是闻名中外的人气明星,但在这些权贵富豪眼里,地位低入尘埃,不过是个闲时能逗上一逗的玩物罢了,高兴了,赏些银钱捧一捧,不高兴了,连个好脸色也不会给,甚至会被迁怒斥骂。瞧,明星明星,和旧社会的戏又有何不同? 金燕西有些恍惚,但他这些年在娱乐界打拼而培养出来的直觉和素质,让他能依然如同往常一样,面带柔和的笑容,谦卑地和每一个被邀前来的客人寒暄恭维。自从他当了明星,而且渐渐有名起来,他已经很久不曾想原来的生活了。那张扬肆意的总理府七公的生活,好像是上辈的事。 好不容易把宾客都送走,金燕西还没收起脸上的微笑,便听邱淑贞低咒一声,理也不理她,直接扭头往外面走去。金燕西却在第一时间先把现场环视了一下,没见心心念念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着邱淑贞跟了上去。暗暗打量着金燕西反应的邱淑贞,这一幕,更是气得肝疼。 “淑贞,你又在闹什么脾气?”或许是今天的行程太累,也可能是那个记忆深处的人真的不理他了,金燕西的脾气有冲,正好碰邱淑贞莫名其妙地使性,金燕西的口气不怎么好。 邱淑贞瞪大眼睛,正想破口大骂,却见电影院大厅还有一些未散的影迷,忙在脸上挂了笑,勾着金燕西的胳膊,一派的温柔优雅。一直等两人上了轿车,远离了影迷们的目光,邱淑贞立即变换了一副面孔,冷嘲热讽,“是啊,我在闹什么脾气?金燕西,你真当我的眼睛是瞎的吗?还是你当我这个老婆是死的?光明正大的思念旧情人,你可是真好啊!” 金燕西被她戳破了一心思,恼羞成怒,“你够了没有?” “哼!”邱淑贞双手环胸,两眼一翻,“是啊,人家白大姐是白总长的妹妹,白大总理爱如珠宝的家人,还是某人的青梅竹马,某人的初恋,更是某人求之不得的对象。我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啊?还能拿比得过人家?金燕西,你行啊你!” 金燕西怒目而向,气氛的神色下隐藏着他的不甘,在她漆黑的眼里,他了一个狼狈不堪的自己,“行了,闭上你的嘴吧!” 可邱淑贞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依着他,反而继续揭他的老底,好像要把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你平时拍电影只拍豪门公灰姑娘这个类型的也罢了,我知道你虽然和冷清秋分开了,但你总是还念着她的,她还给你生了你唯一的儿。她是你的前妻,你放心里想想也罢了。如今风采依旧的白姐,你还想怎么样?” 邱淑贞越发提高了声音,“白姐是你的青梅竹马,你忘了我和你相处的时间要比和她多多了。冷清秋是你曾经的挚爱,你又把你现在的老婆我置于何地?白姐和冷清秋,那是你藏在心里的两个人,深沉地爱过,深切地恨过,那我呢?你究竟有没有当我是你的老婆?” 金燕西被她闹得头疼,“我对你不好吗?” “好?”邱淑贞瞪他,“你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金燕西深吸了一口气,“邱淑贞,你别太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邱淑贞愣住了,或许愤怒了极,心情反而能平静下来。邱淑贞语气平淡地道,“原来我的这些质问在你眼里,只是得寸进尺?金燕西,你好样的!” 金燕西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见她安静下来不闹了,松了一口气,嘴角抿出一丝笑意,柔声道,“好了淑贞,我知道这几天你累坏了,所以才会一时间控制不了情绪。再忍忍,过了这几天好了,时候我我带你去兜风。”他见邱淑贞面无表情地着车窗外后退的街景,道,“这样吧,明天上午的见面会结束后,我们去新天地百货大楼,你上次不是上那里的一条项链吗?” 邱淑贞语气平淡地道了谢。金燕西见把她安抚了下来,复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维中。 三天的功夫转眼而过,自从偶遇白秀珠后,金燕西天天都伸长了脖,希望能再见她一面,可惜白秀珠是再也没出现过。金燕西也向来宾中打听过,不过白秀珠自了国内一直很低调,并没有多少人认识她,而国民党政府中分帮结派、山头林立,她丈夫是洋人,又是直属委员长管辖的,自然和其他人没多少来往。 邱淑贞这么着金燕西一次次地从希望变成失望,再重新燃起希望,继续失望,循环着这个过程。要不心疼金燕西,那是扯谈,他们认识这么些年了,便是养一条猫狗也有了感情,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别,金燕西是她这辈唯一深爱的男人。 她见过他年少轻狂、嚣张跋扈的少年时代,过他甜蜜恩爱、柔情似水的青年时代,陪他走过落魄忧郁、沉寂漠然的中年时代,最终,她终于得偿所愿,成了他的妻。但讽刺的是,无论是他心中的红玫瑰,还是白月光,都已经深深地印上了其他女人的身影,都不是她。 邱淑贞和他打了声招呼,只要回去拿项链,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金燕西左等右等,直Part开席了,也不见她的人影,他只能带着满腹的疑虑,一个人周旋在权贵们中间,帮她道歉,只突然头疼,医生去了。 回两个人的公寓,金燕西才发现,邱淑贞是真的不见了,只在桌上留了一张便签,她心情不好,去上海散心去了,叫他勿念。金燕西当场被气了个倒仰,拿着便签纸的手都在抖,二话不,当即吩咐管家去订火车票去上海。 当他了上海的住所时,邱淑贞还是没有露面。金燕西问家里的帮佣,才知道邱淑贞跑大上海跳舞去了,当即气得头顶冒烟。虽然因为境遇的问题,金燕西不得不把自己的棱角收敛起来,变得温文尔雅,但他骨里的大男人思想却是一也没变,反而变本加厉。邱淑贞自从婚后便被他要求不去歌舞厅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要是去也要他陪同去,如今邱淑贞公然跑去玩了,金燕西差被她气死。 他自然是不会反省自己身上的错误的,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哪个不是爱他爱得没有自我,便是冷清秋这种一开始拿乔假意拒绝的,后来不是一样乖乖拜服在他脚下?金燕西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个交际花不安于室,一边吩咐司机开车送他去大上海。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昏暗的灯光、靡靡的歌声,舞台上轻声曼舞的歌女,舞池里身姿曼妙的舞女,金燕西对此视而不见,直他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正在一个人喝闷酒的邱淑贞,远远着她苦闷的神情,他心里微微一动。 “你来了?”邱淑贞抬起头,眼神迷乱。 金燕西不知道什么好,头“嗯”了一声。 邱淑贞又大喇喇地灌下去了一大杯红酒,“金燕西你你底有什么好,我怎么眼瞎地上了你?爱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怎么我偏偏爱上一个眼里心里都没有我的家伙!” 金燕西沉默了。 邱淑贞约摸是真的喝多了,平时清醒是从来不会得话,如今趁着醉却是完全出来了,絮絮叨叨,从当年年少的时候相识,后来他成婚了两人依旧暧昧,最后因为金铨去世白雄起夺权,金家没落,白秀珠又摆了他一道,最后只有她陪着他远渡海外,在异国他乡从一个纨绔弟打拼成现在的电影明星。 金燕西也不插话,默默地听着。直她哭倒在他肩上,他才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我也……爱你的。”金燕西自然没见邱淑贞迷蒙的眼中一闪而逝的清明。 不幸的是,半夜散场时,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金燕西搂着邱淑贞站在门口,等司机把车开过来。却听身边一声高扬的问句,“妈?”然后身边一个人挤开人群,直直地冲入雨帘,跑马路对面的一个人前面。那人也不打伞,在暴雨的侵袭中摇摇欲坠。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不断地想把头顶的雨伞往她头上移,却被她不断地拒绝,硬是把自己弄成了一只落汤鸡,狼狈不堪。 “……清秋?”金燕西恍如梦中。 新思路中文网 ,首发手打文字版。新域名新起点!更新更快,所有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 ------------ 98 番外——金燕西 邱淑贞心中咯噔一跳,要不是自制能力好,她差装不下去酒醉了。【*】【*】饶是她修养再好,她也忍不住想骂坑爹,前几天才见了白秀珠,叫金燕西失神了好几天,如今竟是连多年毫无音讯的冷清秋也出现了,这可是当年PK掉白秀珠那个绝色美人的存在啊!还是金燕西的前妻,他儿的亲妈,怎么不叫她如临大敌? “嗯……燕西……”怀里的邱淑贞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唤回了金燕西的理智。邱淑贞心中暗恨,该死的金燕西,当她没感觉他那一瞬间很想把她往旁边一丢,然后直接跑出去确认底是不是他的前妻吗?混蛋,你等着! “燕西……我爱你……你也试着爱我好不好……”一滴冰凉的泪落在他的颈上,金燕西浑身一个激灵,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如今的心情。他爱的人不爱他,爱他的人他对她又没那么深的感情,真是让人无奈的人生际遇。金燕西颇为无语地抬头望天。 不过被邱淑贞这么一打岔,他也没了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勇气。在他的踌躇间,雨中的那三个人似乎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意愿,在后来跑过去的一个男人的招呼下,相伴着离开了。等金燕西从犹豫中拿定主意的时候再过去,马路对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 金燕西带着邱淑贞回家里,佣人见女主人喝得酩酊大醉,赶紧去厨房生火煮醒酒汤。金燕西她软成一滩烂泥的样,完全丧失了自我动手能力,骂她,她听不见,随她去,她这么裹着被雨淋湿的衣裙,明天一准会生病。金燕西认命地把她抱紧浴室,为她清洗,又给她换上干净轻薄的睡衣,把她塞进薄被里。 中途邱淑贞还不老实,有意无意间在他身上各处火。金燕西被她撩拨得蠢蠢欲动,但一她那张迷迷糊糊的脸,□唰地一下奄奄一息了,然后邱淑贞再火,金燕西蠢蠢欲动,最后被打击得软了下来。金燕西怀疑,如果再继续这样几次下去,恐怕他以后要不举了。所以,在又一次循环的开始,金燕西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把她摁倒在床上是一阵冲锋陷阵,更是因为邱淑贞酒醉后意外得放得开,让他达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欢愉的高峰。 佣人端了醒酒汤过来,却被从暗掩的房门内传出来的一阵阵激情的粗喘□弄得面红耳赤,忙不迭地轻手轻脚地远离了他们的房间,老妈放下醒酒汤,抚着自己胸口啐了一声,“真要命!” 待两人结束胡闹时,天边已经微亮了。金燕西满头大汗,表情舒爽地躺在床上。邱淑贞虽然酒量不,但她为了效果的逼真,真刀实枪地喝了不少酒,运动过后更是酒精上头,直接被金燕西的征伐刺激得晕了过去。金燕西平复了激烈的心跳后,给邱淑贞盖上了薄被,然后径自去了洗浴间把自己清理干净,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才选了一套全新的纯白西装穿上。 金燕西走出房门,帮佣已经起来了,厨房里飘出一阵阵饭菜的香气。帮佣见主家起床了,忙给他盛了粥,又端上来几碟凉拌菜,另有一笼笼包。金燕西吃了饭,见邱淑贞那里还是没有一星半的动静,便对帮佣吩咐了一声,要是太太问起来,他外面有事,先出去了,另外,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她也不要去了。 金燕西来大上海,时间太早,大上海不过刚开门而已,场内仍有不少昨夜狂欢留下的痕迹,几个帮工正在来来回回打扫清理,衬着这空旷无声的空间,宛如鲜花盛放极致的颓废,给人无限的遐思和唏嘘。 金燕西和邱淑贞这对夫妻档,虽然才回国不久,但认识他们的人并不少。(·CM)虽然他们是电影明星,社会地位不高,但他们好歹是在洋人的国度混出名堂的人物,这也是自梅兰芳访美后,唯一被洋人们接受的公众人物。 自从外国侵略者用火枪利炮轰开了天朝的大门,欺压踩踏国人将近一个世纪了。国人从端着天朝上国的高傲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那便是崇尚洋人洋货。哪怕是人家外国的一根火柴棒,只要冠以一个“洋”字,那是洋火,身价倍涨。在这种全民崇洋的趋势下,国人在洋人那儿混出头,随便是哪方面的,那都是值得庆祝广告的事啊! 金燕西和邱淑贞的大幅海报频繁出现在上海滩的十里洋场,他一出现,便是那最底层的帮工也认出了他,但震慑于他在外的鼎鼎大名,不敢光明正大地围观,也只能偷偷摸摸地装作不经意般打量上几眼,有激灵的已经飞快地奔向舞厅负责人那儿去了。 常年混在娱乐圈的大上海负责人自然生了一对火眼金睛,他带着一脸热情洋溢却不谄媚讨好的笑容迎了过来,恭维道,“原来是金先生了,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金燕西很有风度地头,笑道,“过奖了,都是大家抬爱。”一边透过那副墨镜环视四周。 负责人自然知道他是有求上门,便和他寒暄了几句话后,直接问道,“我瞧着先生也不像是来咱们大上海听歌跳舞的,斗胆问一句,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金燕西迟疑了一下,道,“我想来找个人。” “找人?”负责人眨了眨眼睛,“先生找谁?把名字我听,我这通知他过来。” 金燕西忙摆了摆手,“先不忙,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大上海的人。” 不是大上海的人,那你找的是来的客人啊?负责人心中暗自嘀咕,怎么那么像是上门来踢馆的?不过脸上却是不露分毫,笑着道,“先生您给我描述一下他的样貌,我先来辨一辨底是不是大上海的。如果不是,还请先生见谅了,毕竟我们这儿的客流量那么大,我们也不是认识每个客人的。” “这是自然。”金燕西也知道自己有强人所难,不过他在大上海没什么实力人脉,只知道冷清秋一个名字,他倒是要找谁去帮自己找人?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找上门来碰碰运气,“她大概这么长的头发,披肩膀往下一,头上有一个布艺发箍,穿着一身浅蓝色半新不旧的短旗袍。浓眉大眼,长得很漂亮,约摸二十岁左右的一个姑娘。” 金燕西一边一边比划着,负责人心中一跳,怎么越越像他们这儿的新晋台柱白玫瑰姐啊?不过负责人还是很谨慎地道,“先生这般形容的,我听着我们这儿的舞女歌女倒是有几个相像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先生要找的那个人。您请先等一下,我去来了几个,一会儿她们带出来让先生过目一下。” 负责人礼貌地告退,一离开金燕西的视线连忙快步直往秦五爷的办公室走去。秦五爷和陆湘君才没多久,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话,却见秦五爷的这个得意属下慌慌张张地敲门跑了过来。 秦五爷眉头一皱,喝道,“跟了我几年的人了,还这么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吧,什么事?” 那负责人被喝得头一低,“五爷,挖墙脚的上门来了。[]” 秦五爷和陆湘君齐齐一愣。陆湘君问道,“挖墙脚?挖谁的墙脚?挖哪个墙脚?” 负责人忙把金燕西的言谈举止都一一了出来,最后给他盖棺定论,“他这的不是白玫瑰姐吗?” 秦五爷虽然心中奇怪,但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了,他在茶几上瞧了瞧烟杆,沉吟了一下道,“湘君,你待在这儿,我亲自过去。” 负责人虽然有的时候二了一,脑补厉害了一,偶尔也抽风一下,但如果他没有真材实料,秦五爷也不会把大上海交给他着。负责人一边跟着秦五爷往外走,一边手脚极快地把那几个浓眉大眼短发的女通通叫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今天白玫瑰正好告假。 金燕西见负责人跟在一个很有气势的中年人身后走了过来,便知道他是此地的老板。他剃了短发,齐齐往后梳,身上却是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做成的长袍马甲,手中还拿着一杆烟杆。面色和蔼,风度翩翩,儒雅威严的气质下却遮不住一股淡淡的匪气。 “金先生上门,真是让大上海蓬荜生辉啊。”秦五爷和金燕西握了握手,笑着招呼道。 金燕西忙推辞,只道是大家厚爱。世人都纨绔弟仗势欺人目中无人,但其实,混得好的纨绔弟才是真正的察言观色之辈。他们虽然嚣张跋扈,但他们都牢牢地紧守着他们的底线,既不踩他人的界限惹祸上身,也不狐假虎威不伦不类。金燕西也是当过好一阵的纨绔的,他自然出秦五爷是道上的人,背后还有靠山,要不然,他是怎么在这洋人控制的租借里平平安安地把大上海开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防抽 邱淑贞心中咯噔一跳,要不是自制能力好,她差装不下去酒醉了。饶是她修养再好,她也忍不住想骂坑爹,前几天才见了白秀珠,叫金燕西失神了好几天,如今竟是连多年毫无音讯的冷清秋也出现了,这可是当年PK掉白秀珠那个绝色美人的存在啊!还是金燕西的前妻,他儿的亲妈,怎么不叫她如临大敌? “嗯……燕西……”怀里的邱淑贞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唤回了金燕西的理智。邱淑贞心中暗恨,该死的金燕西,当她没感觉他那一瞬间很想把她往旁边一丢,然后直接跑出去确认底是不是他的前妻吗?混蛋,你等着! “燕西……我爱你……你也试着爱我好不好……”一滴冰凉的泪落在他的颈上,金燕西浑身一个激灵,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如今的心情。他爱的人不爱他,爱他的人他对她又没那么深的感情,真是让人无奈的人生际遇。金燕西颇为无语地抬头望天。 不过被邱淑贞这么一打岔,他也没了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勇气。在他的踌躇间,雨中的那三个人似乎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意愿,在后来跑过去的一个男人的招呼下,相伴着离开了。等金燕西从犹豫中拿定主意的时候再过去,马路对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 金燕西带着邱淑贞回家里,佣人见女主人喝得酩酊大醉,赶紧去厨房生火煮醒酒汤。金燕西她软成一滩烂泥的样,完全丧失了自我动手能力,骂她,她听不见,随她去,她这么裹着被雨淋湿的衣裙,明天一准会生病。金燕西认命地把她抱紧浴室,为她清洗,又给她换上干净轻薄的睡衣,把她塞进薄被里。 中途邱淑贞还不老实,有意无意间在他身上各处火。金燕西被她撩拨得蠢蠢欲动,但一她那张迷迷糊糊的脸,欲火唰地一下奄奄一息了,然后邱淑贞再火,金燕西蠢蠢欲动,最后被打击得软了下来。金燕西怀疑,如果再继续这样几次下去,恐怕他以后要不举了。所以,在又一次循环的开始,金燕西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把她摁倒在床上是一阵冲锋陷阵,更是因为邱淑贞酒醉后意外得放得开,让他达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欢愉的高峰。 佣人端了醒酒汤过来,却被从暗掩的房门内传出来的一阵阵激情的粗喘呻吟弄得面红耳赤,忙不迭地轻手轻脚地远离了他们的房间,老妈放下醒酒汤,抚着自己胸口啐了一声,“真要命!” 待两人结束胡闹时,天边已经微亮了。金燕西满头大汗,表情舒爽地躺在床上。邱淑贞虽然酒量不,但她为了效果的逼真,真刀实枪地喝了不少酒,运动过后更是酒精上头,直接被金燕西的征伐刺激得晕了过去。金燕西平复了激烈的心跳后,给邱淑贞盖上了薄被,然后径自去了洗浴间把自己清理干净,挑挑拣拣了好一会儿,才选了一套全新的纯白西装穿上。 金燕西走出房门,帮佣已经起来了,厨房里飘出一阵阵饭菜的香气。帮佣见主家起床了,忙给他盛了粥,又端上来几碟凉拌菜,另有一笼笼包。金燕西吃了饭,见邱淑贞那里还是没有一星半的动静,便对帮佣吩咐了一声,要是太太问起来,他外面有事,先出去了,另外,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她也不要去了。 金燕西来大上海,时间太早,大上海不过刚开门而已,场内仍有不少昨夜狂欢留下的痕迹,几个帮工正在来来回回打扫清理,衬着这空旷无声的空间,宛如鲜花盛放极致的颓废,给人无限的遐思和唏嘘。 金燕西和邱淑贞这对夫妻档,虽然才回国不久,但认识他们的人并不少。虽然他们是电影明星,社会地位不高,但他们好歹是在洋人的国度混出名堂的人物,这也是自梅兰芳访美后,唯一被洋人们接受的公众人物。 自从外国侵略者用火枪利炮轰开了天朝的大门,欺压踩踏国人将近一个世纪了。国人从端着天朝上国的高傲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那便是崇尚洋人洋货。哪怕是人家外国的一根火柴棒,只要冠以一个“洋”字,那是洋火,身价倍涨。在这种全民崇洋的趋势下,国人在洋人那儿混出头,随便是哪方面的,那都是值得庆祝广告的事啊! 金燕西和邱淑贞的大幅海报频繁出现在上海滩的十里洋场,他一出现,便是那最底层的帮工也认出了他,但震慑于他在外的鼎鼎大名,不敢光明正大地围观,也只能偷偷摸摸地装作不经意般打量上几眼,有激灵的已经飞快地奔向舞厅负责人那儿去了。 常年混在娱乐圈的大上海负责人自然生了一对火眼金睛,他带着一脸热情洋溢却不谄媚讨好的笑容迎了过来,恭维道,“原来是金先生了,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金燕西很有风度地头,笑道,“过奖了,都是大家抬爱。”一边透过那副墨镜环视四周。 负责人自然知道他是有求上门,便和他寒暄了几句话后,直接问道,“我瞧着先生也不像是来咱们大上海听歌跳舞的,斗胆问一句,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金燕西迟疑了一下,道,“我想来找个人。” “找人?”负责人眨了眨眼睛,“先生找谁?把名字我听,我这通知他过来。” 金燕西忙摆了摆手,“先不忙,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大上海的人。” 不是大上海的人,那你找的是来的客人啊?负责人心中暗自嘀咕,怎么那么像是上门来踢馆的?不过脸上却是不露分毫,笑着道,“先生您给我描述一下他的样貌,我先来辨一辨底是不是大上海的。如果不是,还请先生见谅了,毕竟我们这儿的客流量那么大,我们也不是认识每个客人的。” “这是自然。”金燕西也知道自己有强人所难,不过他在大上海没什么实力人脉,只知道冷清秋一个名字,他倒是要找谁去帮自己找人?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找上门来碰碰运气,“她大概这么长的头发,披肩膀往下一,头上有一个布艺发箍,穿着一身浅蓝色半新不旧的短旗袍。浓眉大眼,长得很漂亮,约摸二十岁左右的一个姑娘。” 金燕西一边一边比划着,负责人心中一跳,怎么越越像他们这儿的新晋台柱白玫瑰姐啊?不过负责人还是很谨慎地道,“先生这般形容的,我听着我们这儿的舞女歌女倒是有几个相像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先生要找的那个人。您请先等一下,我去来了几个,一会儿她们带出来让先生过目一下。” 负责人礼貌地告退,一离开金燕西的视线连忙快步直往秦五爷的办公室走去。秦五爷和陆湘君才没多久,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话,却见秦五爷的这个得意属下慌慌张张地敲门跑了过来。 秦五爷眉头一皱,喝道,“跟了我几年的人了,还这么慌慌张张的,像什么话?吧,什么事?” 那负责人被喝得头一低,“五爷,挖墙脚的上门来了。” 秦五爷和陆湘君齐齐一愣。陆湘君问道,“挖墙脚?挖谁的墙脚?挖哪个墙脚?” 负责人忙把金燕西的言谈举止都一一了出来,最后给他盖棺定论,“他这的不是白玫瑰姐吗?” 秦五爷虽然心中奇怪,但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了,他在茶几上瞧了瞧烟杆,沉吟了一下道,“湘君,你待在这儿,我亲自过去。” 负责人虽然有的时候二了一,脑补厉害了一,偶尔也抽风一下,但如果他没有真材实料,秦五爷也不会把大上海交给他着。负责人一边跟着秦五爷往外走,一边手脚极快地把那几个浓眉大眼短发的女通通叫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今天白玫瑰正好告假。 金燕西见负责人跟在一个很有气势的中年人身后走了过来,便知道他是此地的老板。他剃了短发,齐齐往后梳,身上却是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做成的长袍马甲,手中还拿着一杆烟杆。面色和蔼,风度翩翩,儒雅威严的气质下却遮不住一股淡淡的匪气。 “金先生上门,真是让大上海蓬荜生辉啊。”秦五爷和金燕西握了握手,笑着招呼道。 金燕西忙推辞,只道是大家厚爱。世人都纨绔弟仗势欺人目中无人,但其实,混得好的纨绔弟才是真正的察言观色之辈。他们虽然嚣张跋扈,但他们都牢牢地紧守着他们的底线,既不踩他人的界限惹祸上身,也不狐假虎威不伦不类。金燕西也是当过好一阵的纨绔的,他自然出秦五爷是道上的人,背后还有靠山,要不然,他是怎么在这洋人控制的租借里平平安安地把大上海开出来的。 新思路中文网 ,首发手打文字版。新域名新起点!更新更快,所有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 ------------ 99 番外——金燕西 秦五爷心道他倒是知情识趣,也不和他直接在凌乱的大厅坐,而是把他带去了后台的会客室。[]当秦五爷和金燕西的时候,符合金燕西描述的几个女已经都被带了。 金燕西一进门,只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一屋的莺莺燕燕唰地一下转头过来,巧笑倩兮。这待遇虽然香艳,但一来金燕西着急得知冷清秋的消息,二来自幼是红粉堆里长出来的,无论是以前的几个嫂还是姐姐,或是后来感情纠葛的几个女,女明星更是个个美艳,没那么大的冲击。 金燕西道了一声“冒犯了”,走过去仔细分辨起来。不过他注定是要失望的,仔细打量了一圈下来,竟是一个都对不上号。他不死心,掉过头更仔细地察了一遍,目光灼灼的,得几个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的女都不好意思了。 “金先生,有你想找的人吗?”秦五爷吸了一口烟,在嘴边呼出一个烟圈。 金燕西难掩脸上的失望,“没有。” 秦五爷把烟杆在茶几上磕了磕,沉吟了下,问道,“我能问下你究竟在找什么人吗?” 或许是秦五爷的态度有些暧昧,金燕西福至心灵,想了想道,“昨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正好被暴雨堵在了门口,这时这个女冲了出去,我听她喊马路对面的那个女人‘妈’,她的妈妈身边陪着的那个女人,瞧着很像我……曾经的好朋友,我们已经十几年没联系了,想着通过找人联系她。” 秦五爷顿了顿,问道,“那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十几年没见,怎么这么巧合地碰了?” “绝对不会。”金燕西毫不犹豫地反驳,“一定是她。” 他的态度,秦五爷大概知道了他和他要找的那个女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不外乎红颜知己,便迟疑地道,“其实,我们这里还有一个符合你条件的姑娘……” 金燕西眼睛一亮,殷切地盯住他。 秦五爷被他闪亮的星星眼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咳了一声,道,“那是我们大上海的台柱,叫白玫瑰。今天据是家里母亲生了病,所以请假了。” 话音刚落,金燕西急切地恳求道,“还请秦五爷把她的住址给我,感激不尽。” 秦五爷眼神奇异地了他一眼,拒绝道,“这个不行,我们大上海可不能随意透露员工的资料。”见金燕西一脸的急切,这才慢地提了个建议,“如果金先生能等的话,我派个保镖往白玫瑰家里走一趟,把她接过来,和你面谈。你,这样行吗?” 金燕西连连头。 这时的陆依萍的确在家照顾病倒的傅文佩。傅文佩上了年纪,这些年贫苦的生活消耗了她的元气,因为得知女儿竟然去当了下九流的歌女而大悲大怒,又淋了那么久的大雨,自然一病不起了。 陆依萍为自己气病了母亲而悔恨不已,整日整夜地陪伴在傅文佩的床边。直冷清秋过来,她才从恍惚中恢复些许理智。 冷清秋进了屋,把臂弯里勾着的一个竹篮放在客厅的八仙桌上,然后来房间内了,见傅文佩气色好多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面上泛上一丝笑意,“文佩姐总算好多了,我也安心了。”一边忍不住唠叨了几句,“依萍啊,你妈你一个亲人了,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和你妈商量的?文佩姐是你妈啊,你啊,也该改改你那倔脾气了。【*】【*】” 冷清秋轻轻拍了拍陆依萍的肩膀,叹了口气。陆依萍抬起头,露出她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和憔悴的神色,吓了冷清秋一笑,忙道,“哎哟,这是怎么了?” 陆依萍吸了吸鼻,哑着声音道,“我真是太不孝了,竟然把妈给气病了,都是我的错。” 冷清秋昨晚是陪着傅文佩在大上海门口等陆依萍的,自然知道了那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她这辈没进过这种地方,便是她以前和总理家的七少爷交往时,她最多去过几次豪门弟举办的化妆舞会什么的,次数还极稀少。她自然难以想象陆依萍这个自幼她着长大的女孩,竟然堕入了风尘?! 冷清秋本来也是对陆依萍抱有怨言的,好人家的姑娘根本该提都不要提这种地方,更不要混迹于此了,但她现在陆依萍的情况,再想想这母女俩一贯的状况,还是把劝告的话咽了下去,只默默地叹了口气,道,“我想你也没心思自己煮饭吃,我给你带了饭菜过来,快去填填肚吧!” 不还好,冷清秋一提醒,陆依萍便听自己的肚不争气地“咕”了一声,顿时叫她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秋姨,真是太麻烦你了。” 冷清秋浅浅地笑了,“大家是邻居,自然要互帮互助的,平时你们也帮我们不少。快去吃饭吧,再耽搁下来要冷掉了。” 陆依萍眨了眨眼,用力眨掉眼中的泪意,“嗯”了一声,乖乖过去了。 吃了饭不久,何书桓过来了。冷清秋对何书桓的印象并不好,觉得他和陆依萍平时粘得太近乎,一也不注意女孩家的名声,但陆依萍自己喜欢,再加上她早隐晦地和傅文佩母女提醒过,不过人家根本没当一回事,那她也不多事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冷清秋笑了笑,道,“既然何先生过来了,那我先回家了。” 陆依萍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她,何书桓着冷清秋清高的气质和优雅的举止,想无意间得知的她渊博的知识和精彩的文笔,据她那个儿幼年的开蒙习字都是她一个人一手包办的。思及于此,何书桓不死心地劝道,“我敢打包票,这位冷女士肯定有一段非同寻常的过去。如果我能采访,那肯定是一个极为精彩震撼的故事。可惜,冷女士不肯接受我的采访。依萍,你帮我劝劝她,好不好?” 陆依萍白了他一眼,丢下她往傅文佩的屋里走去,“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国王摊开在众人面前的。你这个馊主意以后还是省省吧,秋姨绝对不会接受你的采访,让自己的过往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八卦内容的。” 何书桓故意虎了脸,“依萍,你可不能贬低我的记者职业哦,我只是单纯对她的往事感兴趣,想要挖掘出一些让人感动的新闻出来。” 陆依萍没兴致和他斗嘴,索性闭口不言了。 “陆姐,陆姐在家吗?” “依萍,好像有人在喊你。”何书桓侧耳一听,推了推发呆中的陆依萍道。 陆依萍忙站起身往外面走去,打开门一,却是往日跟在秦五爷身边的一个保镖,忙侧了身让他进来。来人并不多话,直截了当地把秦五爷的要求了一下。陆依萍迟疑道,“可是我妈现在还昏睡着,家里没人照,我不放心。” 那保镖寸步不让,只重复着“秦五爷那儿有要事,需要白玫瑰立刻去一趟。【*】【*】”最终陆依萍还是妥协了,先是往隔壁走了一趟,把冷清秋请过来照顾傅文佩,然后才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一件新亮一些的旗袍,在不放心她独自出门的何书桓的陪伴下,往大上海去了。 陆依萍没有预料的是,找她有事的不是秦五爷,而是大名鼎鼎的金燕西,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不熟悉他?金燕西的大幅海报现在还在大上海的墙壁上挂着呢!但待她听金燕西的要求时,脸上的惊讶再也遮掩不住,不由得问道,“秋姨和您是什么关系?” 金燕西正想回答,却很警觉地住了口,向陪伴在一旁眼睛发亮的何书桓,问道,“他是谁?” 不等别人介绍,何书桓忙上前一步,热情地笑道,“金先生您好啊,久仰大名了,我是何书桓,依萍的朋友,《申报》的记者,不知道金先生能不能赏脸给我一个专访?” 金燕西直接无视了他,向秦五爷要求道,“能不能请记者先生出去?” 一时间,屋内中人都愣住了。何书桓和陆依萍是诧异于他如此抗拒的态度,秦五爷则是想了去年何书桓和杜飞两个混球唯恐天下不乱,不过是在巡捕房史密斯督察的面上,礼送他的新欢红牡丹上车,被他们见缝插针地逮住胡乱报道一气,他私生活混乱,害得陆湘君差误会了他。 秦五爷知道陆湘君和陆家的恩怨,若不是在陆湘君对陆家有别的打算,他早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给扔进监牢里让他们吃几年牢饭去了,还由得了他们在他眼皮底下胡乱蹦跶?不过他倒是要给陆家人和这几个害得陆湘君难过的混哀悼一下了,若是落他手里,还能有条生路,但要是落陆湘君手里,那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作者有话要:防抽 秦五爷心道他倒是知情识趣,也不和他直接在凌乱的大厅坐,而是把他带去了后台的会客室。当秦五爷和金燕西的时候,符合金燕西描述的几个女已经都被带了。 金燕西一进门,只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一屋的莺莺燕燕唰地一下转头过来,巧笑倩兮。这待遇虽然香艳,但一来金燕西着急得知冷清秋的消息,二来自幼是红粉堆里长出来的,无论是以前的几个嫂还是姐姐,或是后来感情纠葛的几个女,女明星更是个个美艳,没那么大的冲击。 金燕西道了一声“冒犯了”,走过去仔细分辨起来。不过他注定是要失望的,仔细打量了一圈下来,竟是一个都对不上号。他不死心,掉过头更仔细地察了一遍,目光灼灼的,得几个早已习惯了万众瞩目的女都不好意思了。 “金先生,有你想找的人吗?”秦五爷吸了一口烟,在嘴边呼出一个烟圈。 金燕西难掩脸上的失望,“没有。” 秦五爷把烟杆在茶几上磕了磕,沉吟了下,问道,“我能问下你究竟在找什么人吗?” 或许是秦五爷的态度有些暧昧,金燕西福至心灵,想了想道,“昨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正好被暴雨堵在了门口,这时这个女冲了出去,我听她喊马路对面的那个女人‘妈’,她的妈妈身边陪着的那个女人,瞧着很像我……曾经的好朋友,我们已经十几年没联系了,想着通过找人联系她。” 秦五爷顿了顿,问道,“那会不会是你弄错了?十几年没见,怎么这么巧合地碰了?” “绝对不会。”金燕西毫不犹豫地反驳,“一定是她。” 他的态度,秦五爷大概知道了他和他要找的那个女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不外乎红颜知己,便迟疑地道,“其实,我们这里还有一个符合你条件的姑娘……” 金燕西眼睛一亮,殷切地盯住他。 秦五爷被他闪亮的星星眼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咳了一声,道,“那是我们大上海的台柱,叫白玫瑰。今天据是家里母亲生了病,所以请假了。” 话音刚落,金燕西急切地恳求道,“还请秦五爷把她的住址给我,感激不尽。” 秦五爷眼神奇异地了他一眼,拒绝道,“这个不行,我们大上海可不能随意透露员工的资料。”见金燕西一脸的急切,这才慢地提了个建议,“如果金先生能等的话,我派个保镖往白玫瑰家里走一趟,把她接过来,和你面谈。你,这样行吗?” 金燕西连连头。 这时的陆依萍的确在家照顾病倒的傅文佩。傅文佩上了年纪,这些年贫苦的生活消耗了她的元气,因为得知女儿竟然去当了下九流的歌女而大悲大怒,又淋了那么久的大雨,自然一病不起了。 陆依萍为自己气病了母亲而悔恨不已,整日整夜地陪伴在傅文佩的床边。直冷清秋过来,她才从恍惚中恢复些许理智。 冷清秋进了屋,把臂弯里勾着的一个竹篮放在客厅的八仙桌上,然后来房间内了,见傅文佩气色好多了,这才松了一口气,面上泛上一丝笑意,“文佩姐总算好多了,我也安心了。”一边忍不住唠叨了几句,“依萍啊,你妈你一个亲人了,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和你妈商量的?文佩姐是你妈啊,你啊,也该改改你那倔脾气了。” 冷清秋轻轻拍了拍陆依萍的肩膀,叹了口气。陆依萍抬起头,露出她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和憔悴的神色,吓了冷清秋一笑,忙道,“哎哟,这是怎么了?” 陆依萍吸了吸鼻,哑着声音道,“我真是太不孝了,竟然把妈给气病了,都是我的错。” 冷清秋昨晚是陪着傅文佩在大上海门口等陆依萍的,自然知道了那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她这辈没进过这种地方,便是她以前和总理家的七少爷交往时,她最多去过几次豪门弟举办的化妆舞会什么的,次数还极稀少。她自然难以想象陆依萍这个自幼她着长大的女孩,竟然堕入了风尘?! 冷清秋本来也是对陆依萍抱有怨言的,好人家的姑娘根本该提都不要提这种地方,更不要混迹于此了,但她现在陆依萍的情况,再想想这母女俩一贯的状况,还是把劝告的话咽了下去,只默默地叹了口气,道,“我想你也没心思自己煮饭吃,我给你带了饭菜过来,快去填填肚吧!” 不还好,冷清秋一提醒,陆依萍便听自己的肚不争气地“咕”了一声,顿时叫她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秋姨,真是太麻烦你了。” 冷清秋浅浅地笑了,“大家是邻居,自然要互帮互助的,平时你们也帮我们不少。快去吃饭吧,再耽搁下来要冷掉了。” 陆依萍眨了眨眼,用力眨掉眼中的泪意,“嗯”了一声,乖乖过去了。 吃了饭不久,何书桓过来了。冷清秋对何书桓的印象并不好,觉得他和陆依萍平时粘得太近乎,一也不注意女孩家的名声,但陆依萍自己喜欢,再加上她早隐晦地和傅文佩母女提醒过,不过人家根本没当一回事,那她也不多事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冷清秋笑了笑,道,“既然何先生过来了,那我先回家了。” 陆依萍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她,何书桓着冷清秋清高的气质和优雅的举止,想无意间得知的她渊博的知识和精彩的文笔,据她那个儿幼年的开蒙习字都是她一个人一手包办的。思及于此,何书桓不死心地劝道,“我敢打包票,这位冷女士肯定有一段非同寻常的过去。如果我能采访,那肯定是一个极为精彩震撼的故事。可惜,冷女士不肯接受我的采访。依萍,你帮我劝劝她,好不好?” 陆依萍白了他一眼,丢下她往傅文佩的屋里走去,“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国王摊开在众人面前的。你这个馊主意以后还是省省吧,秋姨绝对不会接受你的采访,让自己的过往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八卦内容的。” 何书桓故意虎了脸,“依萍,你可不能贬低我的记者职业哦,我只是单纯对她的往事感兴趣,想要挖掘出一些让人感动的新闻出来。” 陆依萍没兴致和他斗嘴,索性闭口不言了。 “陆姐,陆姐在家吗?” “依萍,好像有人在喊你。”何书桓侧耳一听,推了推发呆中的陆依萍道。 陆依萍忙站起身往外面走去,打开门一,却是往日跟在秦五爷身边的一个保镖,忙侧了身让他进来。来人并不多话,直截了当地把秦五爷的要求了一下。陆依萍迟疑道,“可是我妈现在还昏睡着,家里没人照,我不放心。” 那保镖寸步不让,只重复着“秦五爷那儿有要事,需要白玫瑰立刻去一趟。”最终陆依萍还是妥协了,先是往隔壁走了一趟,把冷清秋请过来照顾傅文佩,然后才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一件新亮一些的旗袍,在不放心她独自出门的何书桓的陪伴下,往大上海去了。 陆依萍没有预料的是,找她有事的不是秦五爷,而是大名鼎鼎的金燕西,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不熟悉他?金燕西的大幅海报现在还在大上海的墙壁上挂着呢!但待她听金燕西的要求时,脸上的惊讶再也遮掩不住,不由得问道,“秋姨和您是什么关系?” 金燕西正想回答,却很警觉地住了口,向陪伴在一旁眼睛发亮的何书桓,问道,“他是谁?” 不等别人介绍,何书桓忙上前一步,热情地笑道,“金先生您好啊,久仰大名了,我是何书桓,依萍的朋友,《申报》的记者,不知道金先生能不能赏脸给我一个专访?” 金燕西直接无视了他,向秦五爷要求道,“能不能请记者先生出去?” 一时间,屋内中人都愣住了。何书桓和陆依萍是诧异于他如此抗拒的态度,秦五爷则是想了去年何书桓和杜飞两个混球唯恐天下不乱,不过是在巡捕房史密斯督察的面上,礼送他的新欢红牡丹上车,被他们见缝插针地逮住胡乱报道一气,他私生活混乱,害得陆湘君差误会了他。 秦五爷知道陆湘君和陆家的恩怨,若不是在陆湘君对陆家有别的打算,他早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给扔进监牢里让他们吃几年牢饭去了,还由得了他们在他眼皮底下胡乱蹦跶?不过他倒是要给陆家人和这几个害得陆湘君难过的混哀悼一下了,若是落他手里,还能有条生路,但要是落陆湘君手里,那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新思路中文网 ,首发手打文字版。新域名新起点!更新更快,所有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 ------------ 100 番外——金燕西 金燕西要求除秦五爷和陆依萍外,其他人都出去,他并不希望他的一事最后闹得人尽皆知。[]何书桓好歹,又借口不放心依萍——也不知道他底在不放心什么——死皮赖脸地留在屋内,不过他被要求不得在外透露分毫金燕西的事。 待金燕西出来意,陆依萍条件发射地摇头,不想插入冷清秋的过去中。但她终究年纪阅历少,最终还是拜倒在何书桓的劝和金燕西颓废的恳求之下,不过她没有信心满满地打包票,只愿意回去试一试,如果冷清秋愿意的话,安排他们面谈,如果不愿意的话,此罢休。金燕西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不过他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陆依萍匆匆回了家中,首先了母亲,见她还是安安稳稳地睡着,才转头请冷清秋跟她出门,是有要事相谈。冷清秋一头雾水了跟着她了堂屋,便听了一个让她神魂震动的消息:金燕西找来了。晴天霹雳! 冷清秋也不知道之后她是怎么回家中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金泽同回来的时候,冷清秋还呆呆地坐在堂屋的椅上回了神,他顿时吓了一跳,忙跑冷清秋的身边轻轻摇她,急切地唤道,“妈,你怎么了?” 冷清秋放空的眼神中慢慢恢复了神采,她伸手抚上儿的面容,像是透过他在另外一个人,“我的同同长得越来越像他了……” 金泽同虽然年纪不大,但贫困的生活让他比同龄的孩更早熟,懂事也更早些。他耳尖地听了母亲的低语,脑筋一转抓住了重,“妈,你是我的那个生父找上门来了?” 冷清秋头,“你和你父亲简直是从一个模里刻出来的。你们站在一处,没人能怀疑你会不是他的儿。” 金泽同很冷静,“那他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冷清秋微微一怔,却是没理儿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不期盼父亲?” 金泽同撇了撇嘴,扯出一丝笑,“从记事起不在身边的父亲,我能对他有什么期盼?” 冷清秋一脸震惊,她眼眶中眼泪在打转,“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年不是我的任性,我的同同也不会落难至此。每次妈见年纪的你乖巧地帮我干活时,我忍不住心酸,我的同同不能金尊玉贵地养大也算了,竟是跟着我落了要挨饿的程度。你可是总理的亲孙啊!” “什么?”从没听母亲提起父系一星半消息的金泽同顿时被这个消息炸得晕头转向,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要不怎么会出现了幻觉? 以前是觉得难以启齿,所以索性一直回避,但现在人家都手眼通天找了隔壁邻居那里,那她的情况估计也捂不住了。[]既然开了口,冷清秋也有了勇气把实情真相告知儿。她一直以为那段记忆充满了冲动和伤痛,但随着她的叙述,往日的一幕幕像是色彩明丽的油画,一幅幅出现在她的回忆中。记忆是那么的鲜明,鲜明得让她泪如雨下。 金泽同并没有打断母亲的回忆,只是母亲哭的时候,默默地给她递了一方手帕过去。直冷清秋把他的身世交代完,他还是在一旁沉默不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让冷清秋的心情更加的忐忑。 “同同,你……” 金泽同抹了一把脸,脸上堆出一抹笑意出来,“我没事。只是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我一时有难以接受。妈,我先回房了,我要安静一下。” 金泽同把自己甩在床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自言自语道,“这算是什么事啊?豪门公贫家女?飞上枝头便凤凰?还扔了个未婚先孕的炸弹!没想这么温文守礼的老妈年轻时,竟然会奉成婚!天哪,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不管金泽同是不是试图把头埋进沙堆当鸵鸟,自欺欺人般地催眠自己他只是在做梦,等他睡醒了自然又回复原来虽然清贫但宁静的生活中去了,金燕西钻了陆依萍话中的漏洞,她只如果冷清秋不同意见面罢休,但并没有不许金燕西主动去找冷清秋,也没有明金燕西不能通过跟踪她的办法找冷清秋,所以,当金燕西出现在冷清秋家门口时,无论是傅文佩母女还是冷清秋母都愣住了。 面对陆依萍恼羞成怒的指责,金燕西淡淡的几句把她全然推脱了过去,噎得灵牙利齿的陆依萍无话可,但对待冷清秋,金燕西却是无法用这种直白的暴力手段了,所以,当冷清秋一句话也没、见也没见他一面给他吃了一个闭门羹,金燕西还真的是只能捏着鼻认了。 不过,金燕西的牛性被她激发了。他的性格中自然有顽固的一面,要不然当初怎么会锲而不舍地把冷清秋追手?此后,金燕西日日来冷清秋门前静待,只等她自愿给她开门。时间一长,这条街道上的围观众越来越多,冷清秋只觉得她出门买菜的时候,都能听三姑六婆在她背后指指地着各种不着调的八卦传闻。[] “你赢了!”终于,即使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冷清秋的脸皮还是没能厚过金燕西。 金燕西志得意满地踏进了院。这是一个极的院,不过两间屋,墙面已经有些斑驳,不过却被冷清秋收拾得很干净,东西摆放得整齐有序,着很温馨,有家的味道。 金燕西在堂屋坐下,冷清秋默默地给他泡了一杯茶过来,“我这儿没有什么好茶,勉强喝吧!” 金燕西往茶杯内一瞧,茶杯底还有些茶渣,“清秋,你……过得这个日?” 冷清秋垂下眼睛,淡淡地道,“并没有什么不好。” “没有不好?”金燕西提声音,“你你住的地方,吃的喝的东西,穿的衣服鞋袜,那是原先我们家的下人也不会用的,你竟然……” “金燕西!”冷清秋打断了他的话,“你今儿是来找茬的?” 金燕西顿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来是想儿。” 冷清秋不语。 作者有话要:防抽 金燕西要求除秦五爷和陆依萍外,其他人都出去,他并不希望他的一事最后闹得人尽皆知。何书桓好歹,又借口不放心依萍——也不知道他底在不放心什么——死皮赖脸地留在屋内,不过他被要求不得在外透露分毫金燕西的事。 待金燕西出来意,陆依萍条件发射地摇头,不想插入冷清秋的过去中。但她终究年纪阅历少,最终还是拜倒在何书桓的劝和金燕西颓废的恳求之下,不过她没有信心满满地打包票,只愿意回去试一试,如果冷清秋愿意的话,安排他们面谈,如果不愿意的话,此罢休。金燕西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不过他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陆依萍匆匆回了家中,首先了母亲,见她还是安安稳稳地睡着,才转头请冷清秋跟她出门,是有要事相谈。冷清秋一头雾水了跟着她了堂屋,便听了一个让她神魂震动的消息:金燕西找来了。晴天霹雳! 冷清秋也不知道之后她是怎么回家中的,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金泽同回来的时候,冷清秋还呆呆地坐在堂屋的椅上回了神,他顿时吓了一跳,忙跑冷清秋的身边轻轻摇她,急切地唤道,“妈,你怎么了?” 冷清秋放空的眼神中慢慢恢复了神采,她伸手抚上儿的面容,像是透过他在另外一个人,“我的同同长得越来越像他了……” 金泽同虽然年纪不大,但贫困的生活让他比同龄的孩更早熟,懂事也更早些。他耳尖地听了母亲的低语,脑筋一转抓住了重,“妈,你是我的那个生父找上门来了?” 冷清秋头,“你和你父亲简直是从一个模里刻出来的。你们站在一处,没人能怀疑你会不是他的儿。” 金泽同很冷静,“那他这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冷清秋微微一怔,却是没理儿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不期盼父亲?” 金泽同撇了撇嘴,扯出一丝笑,“从记事起不在身边的父亲,我能对他有什么期盼?” 冷清秋一脸震惊,她眼眶中眼泪在打转,“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年不是我的任性,我的同同也不会落难至此。每次妈见年纪的你乖巧地帮我干活时,我忍不住心酸,我的同同不能金尊玉贵地养大也算了,竟是跟着我落了要挨饿的程度。你可是总理的亲孙啊!” “什么?”从没听母亲提起父系一星半消息的金泽同顿时被这个消息炸得晕头转向,他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要不怎么会出现了幻觉? 以前是觉得难以启齿,所以索性一直回避,但现在人家都手眼通天找了隔壁邻居那里,那她的情况估计也捂不住了。既然开了口,冷清秋也有了勇气把实情真相告知儿。她一直以为那段记忆充满了冲动和伤痛,但随着她的叙述,往日的一幕幕像是色彩明丽的油画,一幅幅出现在她的回忆中。记忆是那么的鲜明,鲜明得让她泪如雨下。 金泽同并没有打断母亲的回忆,只是母亲哭的时候,默默地给她递了一方手帕过去。直冷清秋把他的身世交代完,他还是在一旁沉默不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让冷清秋的心情更加的忐忑。 “同同,你……” 金泽同抹了一把脸,脸上堆出一抹笑意出来,“我没事。只是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我一时有难以接受。妈,我先回房了,我要安静一下。” 金泽同把自己甩在床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自言自语道,“这算是什么事啊?豪门公贫家女?飞上枝头便凤凰?还扔了个未婚先孕的炸弹!没想这么温文守礼的老妈年轻时,竟然会奉成婚!天哪,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不管金泽同是不是试图把头埋进沙堆当鸵鸟,自欺欺人般地催眠自己他只是在做梦,等他睡醒了自然又回复原来虽然清贫但宁静的生活中去了,金燕西钻了陆依萍话中的漏洞,她只如果冷清秋不同意见面罢休,但并没有不许金燕西主动去找冷清秋,也没有明金燕西不能通过跟踪她的办法找冷清秋,所以,当金燕西出现在冷清秋家门口时,无论是傅文佩母女还是冷清秋母都愣住了。 面对陆依萍恼羞成怒的指责,金燕西淡淡的几句把她全然推脱了过去,噎得灵牙利齿的陆依萍无话可,但对待冷清秋,金燕西却是无法用这种直白的暴力手段了,所以,当冷清秋一句话也没、见也没见他一面给他吃了一个闭门羹,金燕西还真的是只能捏着鼻认了。 不过,金燕西的牛性被她激发了。他的性格中自然有顽固的一面,要不然当初怎么会锲而不舍地把冷清秋追手?此后,金燕西日日来冷清秋门前静待,只等她自愿给她开门。时间一长,这条街道上的围观众越来越多,冷清秋只觉得她出门买菜的时候,都能听三姑六婆在她背后指指地着各种不着调的八卦传闻。 “你赢了!”终于,即使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冷清秋的脸皮还是没能厚过金燕西。 金燕西志得意满地踏进了院。这是一个极的院,不过两间屋,墙面已经有些斑驳,不过却被冷清秋收拾得很干净,东西摆放得整齐有序,着很温馨,有家的味道。 金燕西在堂屋坐下,冷清秋默默地给他泡了一杯茶过来,“我这儿没有什么好茶,勉强喝吧!” 金燕西往茶杯内一瞧,茶杯底还有些茶渣,“清秋,你……过得这个日?” 冷清秋垂下眼睛,淡淡地道,“并没有什么不好。” “没有不好?”金燕西提声音,“你你住的地方,吃的喝的东西,穿的衣服鞋袜,那是原先我们家的下人也不会用的,你竟然……” “金燕西!”冷清秋打断了他的话,“你今儿是来找茬的?” 金燕西顿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来是想儿。” 冷清秋不语。 新思路中文网 ,首发手打文字版。新域名新起点!更新更快,所有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 ------------ 101 番外——金燕西 金燕西倒也沉得住气,没有催她。【*】【*】 冷清秋幽幽一叹,站起身往后面走去,敲了敲房门,“同同,过来见见你父亲。” 金泽同两手交握,在屋内踱了几个圈,在门口站定,沉了沉气,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金燕西盯着房门,当他见金泽同那张肖似他的脸时,激动得几乎难以言语,眼前似乎浮现出他刚出生时那白白胖胖的模样,“宝宝……” 冷清秋一愣,没想金燕西竟是把当初金泽同的名给叫了出来。她眼眶一热,侧了侧头,悄悄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珠。 金泽同站在门口,定定地着这个犹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好半晌才轻声叫了句,“爸……” “好,好,好……”金燕西大步向前,把儿紧紧抱在怀里,用力在他背后拍了拍,不住地道,“若是爸妈还在,见同同,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激动了许久,几人才得以平静下心情坐下来交谈。金燕西欣慰地着金泽同,像是要把这缺失的十几年一并补回来,“我能叫你同同吗?”金泽同轻轻了头。金燕西开怀地笑道,“同同,你妈妈把你教养得很好。” 金泽同显得极为高兴,他了一眼冷清秋,骄傲地道,“那是自然,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金燕西被他感染,不由得回想起了以前,附和道,“清秋的确是个好女人……” 几人默契地避开一些敏感的话题,只泛泛地聊些琐事见闻。这边气氛正好,却不料门口突然传来的响亮的叫骂声。 “金燕西你混蛋,把老娘一个人丢在家里罢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要处理,没想你竟然是跑这里来幽会旧情人,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老婆?” 金燕西眉头一皱,疾步往外走去。冷清秋和金泽同相视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 “邱淑贞,你发什么疯!”金燕西沉着脸,大声喝道,“你像个市井泼妇似的,把脸都丢尽了。” 邱淑贞面色铁青,在金燕西身后的冷清秋和金泽同时,更是狰狞了起来,“丢脸?你还知道丢脸!我才是你的老婆,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清楚。你自己跑人家女人的屋里去,我还跟你算账,你倒是先发制人指责起我来了!”邱淑贞转头把炮灰对准冷清秋,“我倒是没想啊,冷清秋姐着是个清高孤傲的大家姐,竟然还会做出这种私会别人老公的丑事来。[]哎哟,我倒是忘了,十几年前,冷姐可不是奉成婚的吗?俗话狗改不了□。冷姐你是吗?” 随着她的恶毒的话语,围观的众人眼神从八卦、好奇、疑惑渐渐变成了恍然、嘲笑、鄙视、轻蔑,冷清秋觉得像是有一盆冷水从自己的头顶一直浇脚,冻得她一阵哆嗦。今天被邱淑贞这么一闹,她以后该如何在这里立足?流言肆虐,她的儿又该如何面对世人的目光? 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冷清秋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绪,拉住了想要发怒的金泽同,她上前一步,并没有像邱淑贞一样破口大骂,依然是温温柔柔的声音,不快不慢地道,“邱姐,好久不见。你不我倒是忘记了,当年我和燕西结婚后,依旧巴着他不放的是你吧?邱姐真是好手段,从戏摇身一变成了金家少奶奶,这满天下的戏都该拜你为祖师才对。” 冷清秋微微抬高脸,俯视她,“至于燕西今日为何过来,我想这个原因应该问你才对。如果你早些为燕西生下一儿半女,他也不会为了望他唯一的一个儿跑这个地方来。咱们这地方真是污了你大姐的鞋了哦?” 冷清秋心中暗叹,她不该心软让金泽同见他的生父,想邱淑贞惹来的麻烦,她连金燕西也迁怒了,她冷着脸,“你们这对夫妻,以后不要上我和同同家的门了,我们人物接待不了你们这些大明星。另外,想孩自己生去。慢走不送你。” “砰”地一下,冷清秋关上了大门,眼泪潸然而下。 “妈……”金泽同手足无措。 冷清秋抹了抹眼睛,哽咽地道,“咱们去收拾收拾东西,近几天搬家吧,这儿已经容不下咱们娘俩了,流言真是猛于虎。” 自此,冷清秋再不愿与金燕西见面,哪怕他在门口等的时间再长,周围三道四的再多,她只当听不不见。金燕西连着吃了好几日的闭门羹,最后还是在国外导演的电报催促下,只能去学校找金泽同,给他留了两套房产和一些存款。 “同同,我知道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见金泽同坚决不受,金燕西忧伤地着他,“我明天要去美国了,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回来,这些都是属于我的财产,和别人没有丝毫的牵连,当是成全了我的一片为父之心吧!” 次日,金燕西携着邱淑贞坐上了远航的油轮,一直油轮起航,金燕西一直都在频频往岸上去,可惜他最终都没有他想见的身影。邱淑贞哼了一声,柔声道,“燕西,最后陪伴你的,只有我。【*】【*】” 金燕西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进船舱了。邱淑贞跺了跺脚,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岸上送行的人群渐渐散去,露出挤在人群之后的冷清秋和金泽同。 “妈,我们为什么要躲着不让父亲见?”金泽同问道。 冷清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因为这是最好的结局。” 金泽同有茫然,“我不太明白。” “没关系,以后你懂了。”冷清秋道。 “妈妈,父亲要带我一起走,我拒绝了。” “哦?为什么呢?” “因为我最爱的人是妈妈啊!” “傻孩,妈妈也最爱你了。” 金泽同扶着冷清秋,两人并肩前行,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海中,只留下只字片语。 “妈妈,晚上我做饭给你吃……” “好啊,我的同同真孝顺……” 岁月静好。 作者有话要:防抽 金燕西倒也沉得住气,没有催她。 冷清秋幽幽一叹,站起身往后面走去,敲了敲房门,“同同,过来见见你父亲。” 金泽同两手交握,在屋内踱了几个圈,在门口站定,沉了沉气,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金燕西盯着房门,当他见金泽同那张肖似他的脸时,激动得几乎难以言语,眼前似乎浮现出他刚出生时那白白胖胖的模样,“宝宝……” 冷清秋一愣,没想金燕西竟是把当初金泽同的名给叫了出来。她眼眶一热,侧了侧头,悄悄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珠。 金泽同站在门口,定定地着这个犹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好半晌才轻声叫了句,“爸……” “好,好,好……”金燕西大步向前,把儿紧紧抱在怀里,用力在他背后拍了拍,不住地道,“若是爸妈还在,见同同,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激动了许久,几人才得以平静下心情坐下来交谈。金燕西欣慰地着金泽同,像是要把这缺失的十几年一并补回来,“我能叫你同同吗?”金泽同轻轻了头。金燕西开怀地笑道,“同同,你妈妈把你教养得很好。” 金泽同显得极为高兴,他了一眼冷清秋,骄傲地道,“那是自然,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金燕西被他感染,不由得回想起了以前,附和道,“清秋的确是个好女人……” 几人默契地避开一些敏感的话题,只泛泛地聊些琐事见闻。这边气氛正好,却不料门口突然传来的响亮的叫骂声。 “金燕西你混蛋,把老娘一个人丢在家里罢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要处理,没想你竟然是跑这里来幽会旧情人,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老婆?” 金燕西眉头一皱,疾步往外走去。冷清秋和金泽同相视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 “邱淑贞,你发什么疯!”金燕西沉着脸,大声喝道,“你像个市井泼妇似的,把脸都丢尽了。” 邱淑贞面色铁青,在金燕西身后的冷清秋和金泽同时,更是狰狞了起来,“丢脸?你还知道丢脸!我才是你的老婆,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清楚。你自己跑人家女人的屋里去,我还跟你算账,你倒是先发制人指责起我来了!”邱淑贞转头把炮灰对准冷清秋,“我倒是没想啊,冷清秋姐着是个清高孤傲的大家姐,竟然还会做出这种私会别人老公的丑事来。哎哟,我倒是忘了,十几年前,冷姐可不是奉成婚的吗?俗话狗改不了吃屎。冷姐你是吗?” 随着她的恶毒的话语,围观的众人眼神从八卦、好奇、疑惑渐渐变成了恍然、嘲笑、鄙视、轻蔑,冷清秋觉得像是有一盆冷水从自己的头顶一直浇脚,冻得她一阵哆嗦。今天被邱淑贞这么一闹,她以后该如何在这里立足?流言肆虐,她的儿又该如何面对世人的目光? 为女则弱,为母则强。冷清秋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绪,拉住了想要发怒的金泽同,她上前一步,并没有像邱淑贞一样破口大骂,依然是温温柔柔的声音,不快不慢地道,“邱姐,好久不见。你不我倒是忘记了,当年我和燕西结婚后,依旧巴着他不放的是你吧?邱姐真是好手段,从戏摇身一变成了金家少奶奶,这满天下的戏都该拜你为祖师才对。” 冷清秋微微抬高脸,俯视她,“至于燕西今日为何过来,我想这个原因应该问你才对。如果你早些为燕西生下一儿半女,他也不会为了望他唯一的一个儿跑这个地方来。咱们这地方真是污了你大姐的鞋了哦?” 冷清秋心中暗叹,她不该心软让金泽同见他的生父,想邱淑贞惹来的麻烦,她连金燕西也迁怒了,她冷着脸,“你们这对夫妻,以后不要上我和同同家的门了,我们人物接待不了你们这些大明星。另外,想孩自己生去。慢走不送你。” “砰”地一下,冷清秋关上了大门,眼泪潸然而下。 “妈……”金泽同手足无措。 冷清秋抹了抹眼睛,哽咽地道,“咱们去收拾收拾东西,近几天搬家吧,这儿已经容不下咱们娘俩了,流言真是猛于虎。” 自此,冷清秋再不愿与金燕西见面,哪怕他在门口等的时间再长,周围三道四的再多,她只当听不不见。金燕西连着吃了好几日的闭门羹,最后还是在国外导演的电报催促下,只能去学校找金泽同,给他留了两套房产和一些存款。 “同同,我知道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见金泽同坚决不受,金燕西忧伤地着他,“我明天要去美国了,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回来,这些都是属于我的财产,和别人没有丝毫的牵连,当是成全了我的一片为父之心吧!” 次日,金燕西携着邱淑贞坐上了远航的油轮,一直油轮起航,金燕西一直都在频频往岸上去,可惜他最终都没有他想见的身影。邱淑贞哼了一声,柔声道,“燕西,最后陪伴你的,只有我。” 金燕西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进船舱了。邱淑贞跺了跺脚,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岸上送行的人群渐渐散去,露出挤在人群之后的冷清秋和金泽同。 “妈,我们为什么要躲着不让父亲见?”金泽同问道。 冷清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因为这是最好的结局。” 金泽同有茫然,“我不太明白。” “没关系,以后你懂了。”冷清秋道。 “妈妈,父亲要带我一起走,我拒绝了。” “哦?为什么呢?” “因为我最爱的人是妈妈啊!” “傻孩,妈妈也最爱你了。” 金泽同扶着冷清秋,两人并肩前行,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海中,只留下只字片语。 “妈妈,晚上我做饭给你吃……” “好啊,我的同同真孝顺……” 岁月静好。 新思路中文网 ,首发手打文字版。新域名新起点!更新更快,所有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 ------------ 102 番外——后记 大上海在上海滩的时间不短了,在歌舞厅方面也算是一方诸侯,它也曾客似云来车水马龙,不过随着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进了这个行业,引进了越来越新式的洋人的花样,大上海渐渐失去了凝聚力,生意慢慢地冷清了起来,虽然还不门可罗雀的地步,但每当华灯初上,即使舞池里的彩灯打得再炫目,也遮掩不住隐藏在黑暗中的衰败之味。[] 秦五爷很是忧心忡忡。 不同于刚开大上海那会儿,他也是欢场上打滚出来的人物,身边的尤物来来去去,那是真正的万花丛中过,片不沾身。是故那时候的他对当下流行什么玩意儿精通得很,自然能够与时俱进,好叫客人们玩得更疯狂些。只是后来渐渐上了年岁,又碰上了心爱之人,自然浪回头。这下好了,和时代潮流脱节了,有代沟了。 陆湘君原先是从新式学堂出来的新女性,后来不得已被陆振华囚在了后院,才消沉了几年。自从和陈悦容一起休夫逃离,来上海后,虽然一开始娘家的嫌弃让她不如意了一段时间,但后来她充分发挥了她骨里的坚韧,混得游刃有余。再后来,认识秦五爷,有了保驾护航的骑士后,她过得更潇洒了。 陆湘君和秦五爷婚后,秦五爷也没要求陆湘君当个守在家里的全职太太。陆湘君见他愁眉不展的,便提议她和秦五爷一起大上海考察一下,秦五爷也没多少犹豫地答应了。 不过,底陆湘君还真的是他的福星。 陆湘君去大上海没几天,陆依萍傻不愣登地一头撞了进来。秦五爷一开始是不愿意收下她的,一知道是个特别难搞的青春期女孩,叛逆得不得了,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傲气,好像别人在求她似的,总是一副别人对不起她的样,而且凭着他多年在风里来雨里去培养出来的直觉,这陆依萍一定是个麻烦制造机,秦五爷当时想拒绝了。 结果秦五爷这个态度,陆依萍反而不走了,她今天非要秦五爷收下她不可,她跟他杠上了。 当听前厅发生了这事的陆湘君过来时,见了陆依萍一个侧面,赶紧躲了开去,她还没准备现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陆家人的面前。陆湘君叫弟把秦五爷喊过来,坚决要秦五爷收下她,秦五爷一听原因,顿时头都大了。不过他是爱妻牌人士,最后还是乖乖得照办了。 当然,不折腾事儿出来的那不是陆依萍。等确定的时候,陆依萍又提出了一堆的要求,秦五爷顿时傻眼。这哪是请个当歌女的员工?这分明是请回来一尊祖宗啊!秦五爷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还是想着不影响妻的雅兴,忍着胃痛答应了下来。 幸好陆依萍没有在关键时候掉链,她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专业素质还是不错的。很快,用了白玫瑰为艺名的陆依萍成了大上海的台柱,大上海的生意也迅速回暖,秦五爷总算是有个安慰了。 没等秦五爷安下心来,陆依萍不负她麻烦制造机的称号,成功把一堆的麻烦给吸引了大上海来。哥们啊,他的大上海是唱歌跳舞寻欢作乐用的,不是你们谈情爱挥洒爱心的地方啊!秦五爷一见所谓的申报三剑客那几张欠扁的脸,很有撸袖用拳头和他们的脸做下亲密接触的冲动。 尼玛八卦报坑爹啊,上次断章取义乱报道他新养了一个情妇,回家他亲爱的老婆大人让他睡了一个月的书房啊,苦逼有木有?尼玛敢不敢不再继续盯着他不放! 答案自然是不。【*】【*】 秦五爷真心想泪奔了。何书桓杜飞他们见了他像是饿惨了的狼见了羊,那眼神都是绿油油的。一直没经过他的同意瞎写乱上报还不算,这回更是光明正大地要求给他做专访,他能不能上告他们侵犯个人肖像权和**权? 不同于秦五爷的各种纠结,陆湘君只觉得这些日过得十分的欢快。自从陆依萍窜她面前之后,她只觉得天更蓝、水更绿了,每天戏得不亦乎。这出戏实在精彩,姐姐痛恨无情的亲爹和刻薄的姨娘,转头去勾引自己亲妹妹的男朋友,真是,好大一出戏! 陆湘君秉承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理,每隔几天跟陈悦容交流这家的八卦,甚至还和仍在陆家的庆儿勾搭上了。不知道陆振华是出于什么心理,当年把其他几房老婆全丢在了哈尔滨,只带了八房和九房跑路了,还捎上了没没女没背景的三无人士庆儿。后来王雪琴设计把八房和李副官一家赶出陆家,偏生庆儿还好端端地在陆家呆着,这么几年过去了,还是没见她被王雪琴给赶出家门。 但要陆振华对她侧目相待,着又不是那回事,因为直今日,陆振华也没给她一个名分,庆儿这么半丫头半侍妾地在陆家待下来了。这身份,叫陆湘君这个外人着都尴尬,也不知道陆家人底都在想些什么,竟然这么别别扭扭地生活下来了。 理所当然的,陆湘君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李副官一家的踪影。陆湘君拿秦五爷手下交上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陈悦容。陈悦容正在睡懒觉,结果好好的一个放松休闲时间这么被破坏掉了。 “喂,哪位?”陈悦容睡眼惺忪,语气满满的都是怨念。 陆湘君正在心情激荡中,自然没有感觉出来陈悦容那浓郁的起床气,或许是她感觉了,但她直接无视掉了。陆湘君觉得在她要的事情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容妹,你还记得李副官一家吗?” 李副官不愧是仇恨值万年第一位的MT,那仇恨,拉得稳稳的。一听李副官这三个字,陈悦容顿时觉得瞌睡虫全跑外太空去了,声音冷得像是能掉冰渣,“怎么会不记得?他们一家是死了我也认得。” “那是自然。”陆湘君头赞同,随即话锋一转,“容妹,那你知道李副官的女儿生过一个陆家的孩吗?” “李副官的女儿?”陈悦容茫然了一下,“那是谁?” 陆湘君忙解释道,“是那个叫可云的女孩,当年负责黑豹那只老鹰的,老是跟在心萍和九房屁股后面跑的那个。” “哦……”陈悦容总算从她那已经打包扔犄角旮旯里的记忆里翻出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原来是她啊,你不我还真不记得了,我一直以为像李副官那个逼良为娼的混蛋是要绝后的。” “噗——”听陈悦容竟然用了“逼良为娼”这个成语,陆湘君当场笑喷了。 陈悦容地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了,他们又折腾出什么乱出来了?” 陆湘君的声音听着很是幸灾乐祸,“据我所知,黑豹他们当年逃上海不久后,李副官一家被王雪琴赶出家门,之后可云生过一个陆家的孩,不过后来没多久死了,然后她疯掉了。[]” 陈悦容瞪大眼睛,“可云生了黑豹的孩?”我了去啊,这是什么神发展? 陆湘君顿了顿,“也不能肯定是不是黑豹的……” 陈悦容嗤了一声,“在陆家,还有谁能把李副官的女儿给睡了?我着他,一定很乐意把女儿献给他的司令大人的。不定,当年是因为王雪琴知道了这两人珠胎暗结的事,才会发狠把人给赶走了的。” 陈悦容越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陆湘君也渐渐被她服了,“按你这么的,还真的很有可能。天呐,这黑豹也真够造孽的。我呢,李副官怎么那么心甘情愿地被赶出陆家,知道了自己女儿未婚先孕也主动瞒着,后来可云生了孩更是一也不嫌弃得照顾着,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陆湘君的思维马上发散了过去,“这么来的话,那李副官家里一没钱,去问傅文佩要钱得过去了,只是不知道傅文佩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如果知道的话,老婆养通房丫头的娘家一家,这究竟是哪国的道理,哪里的风俗会是这样的啊?如果不知道的话,那傅文佩为什么毫无怨言地供着他们?连亲生女儿的学费都挪用了,害得自己女儿流落风尘。这一家,果然都是奇葩,我们这些正常人完全不明白他们的脑底是怎么想的。” 陈悦容补充道,“或许她觉得,她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依旧不忘帮助李副官一家,这代表着无论如何,黑豹都是凌驾于她个人之上的,或许连她亲生女儿也要往后排。那么以后,一旦王雪琴陷害他们的事情爆发,她可以凭借这么多年的情意,重新夺回黑豹的心呢!” 作者有话要:防抽: 大上海在上海滩的时间不短了,在歌舞厅方面也算是一方诸侯,它也曾客似云来车水马龙,不过随着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进了这个行业,引进了越来越新式的洋人的花样,大上海渐渐失去了凝聚力,生意慢慢地冷清了起来,虽然还不门可罗雀的地步,但每当华灯初上,即使舞池里的彩灯打得再炫目,也遮掩不住隐藏在黑暗中的衰败之味。 秦五爷很是忧心忡忡。 不同于刚开大上海那会儿,他也是欢场上打滚出来的人物,身边的尤物来来去去,那是真正的万花丛中过,片不沾身。是故那时候的他对当下流行什么玩意儿精通得很,自然能够与时俱进,好叫客人们玩得更疯狂些。只是后来渐渐上了年岁,又碰上了心爱之人,自然浪回头。这下好了,和时代潮流脱节了,有代沟了。 陆湘君原先是从新式学堂出来的新女性,后来不得已被陆振华囚在了后院,才消沉了几年。自从和陈悦容一起休夫逃离,来上海后,虽然一开始娘家的嫌弃让她不如意了一段时间,但后来她充分发挥了她骨里的坚韧,混得游刃有余。再后来,认识秦五爷,有了保驾护航的骑士后,她过得更潇洒了。 陆湘君和秦五爷婚后,秦五爷也没要求陆湘君当个守在家里的全职太太。陆湘君见他愁眉不展的,便提议她和秦五爷一起大上海考察一下,秦五爷也没多少犹豫地答应了。 不过,底陆湘君还真的是他的福星。 陆湘君去大上海没几天,陆依萍傻不愣登地一头撞了进来。秦五爷一开始是不愿意收下她的,一知道是个特别难搞的青春期女孩,叛逆得不得了,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傲气,好像别人在求她似的,总是一副别人对不起她的样,而且凭着他多年在风里来雨里去培养出来的直觉,这陆依萍一定是个麻烦制造机,秦五爷当时想拒绝了。 结果秦五爷这个态度,陆依萍反而不走了,她今天非要秦五爷收下她不可,她跟他杠上了。 当听前厅发生了这事的陆湘君过来时,见了陆依萍一个侧面,赶紧躲了开去,她还没准备现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陆家人的面前。陆湘君叫弟把秦五爷喊过来,坚决要秦五爷收下她,秦五爷一听原因,顿时头都大了。不过他是爱妻牌人士,最后还是乖乖得照办了。 当然,不折腾事儿出来的那不是陆依萍。等确定的时候,陆依萍又提出了一堆的要求,秦五爷顿时傻眼。这哪是请个当歌女的员工?这分明是请回来一尊祖宗啊!秦五爷一个头两个大,最后还是想着不影响妻的雅兴,忍着胃痛答应了下来。 幸好陆依萍没有在关键时候掉链,她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专业素质还是不错的。很快,用了白玫瑰为艺名的陆依萍成了大上海的台柱,大上海的生意也迅速回暖,秦五爷总算是有个安慰了。 没等秦五爷安下心来,陆依萍不负她麻烦制造机的称号,成功把一堆的麻烦给吸引了大上海来。哥们啊,他的大上海是唱歌跳舞寻欢作乐用的,不是你们谈情爱挥洒爱心的地方啊!秦五爷一见所谓的申报三剑客那几张欠扁的脸,很有撸袖用拳头和他们的脸做下亲密接触的冲动。 尼玛八卦报坑爹啊,上次断章取义乱报道他新养了一个情妇,回家他亲爱的老婆大人让他睡了一个月的书房啊,苦逼有木有?尼玛敢不敢不再继续盯着他不放! 答案自然是不。 秦五爷真心想泪奔了。何书桓杜飞他们见了他像是饿惨了的狼见了羊,那眼神都是绿油油的。一直没经过他的同意瞎写乱上报还不算,这回更是光明正大地要求给他做专访,他能不能上告他们侵犯个人肖像权和**权? 不同于秦五爷的各种纠结,陆湘君只觉得这些日过得十分的欢快。自从陆依萍窜她面前之后,她只觉得天更蓝、水更绿了,每天戏得不亦乎。这出戏实在精彩,姐姐痛恨无情的亲爹和刻薄的姨娘,转头去勾引自己亲妹妹的男朋友,真是,好大一出戏! 陆湘君秉承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理,每隔几天跟陈悦容交流这家的八卦,甚至还和仍在陆家的庆儿勾搭上了。不知道陆振华是出于什么心理,当年把其他几房老婆全丢在了哈尔滨,只带了八房和九房跑路了,还捎上了没没女没背景的三无人士庆儿。后来王雪琴设计把八房和李副官一家赶出陆家,偏生庆儿还好端端地在陆家呆着,这么几年过去了,还是没见她被王雪琴给赶出家门。 但要陆振华对她侧目相待,着又不是那回事,因为直今日,陆振华也没给她一个名分,庆儿这么半丫头半侍妾地在陆家待下来了。这身份,叫陆湘君这个外人着都尴尬,也不知道陆家人底都在想些什么,竟然这么别别扭扭地生活下来了。 理所当然的,陆湘君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李副官一家的踪影。陆湘君拿秦五爷手下交上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陈悦容。陈悦容正在睡懒觉,结果好好的一个放松休闲时间这么被破坏掉了。 “喂,哪位?”陈悦容睡眼惺忪,语气满满的都是怨念。 陆湘君正在心情激荡中,自然没有感觉出来陈悦容那浓郁的起床气,或许是她感觉了,但她直接无视掉了。陆湘君觉得在她要的事情面前,一切都是浮云,“容妹,你还记得李副官一家吗?” 李副官不愧是仇恨值万年第一位的MT,那仇恨,拉得稳稳的。一听李副官这三个字,陈悦容顿时觉得瞌睡虫全跑外太空去了,声音冷得像是能掉冰渣,“怎么会不记得?他们一家是死了我也认得。” “那是自然。”陆湘君头赞同,随即话锋一转,“容妹,那你知道李副官的女儿生过一个陆家的孩吗?” “李副官的女儿?”陈悦容茫然了一下,“那是谁?” 陆湘君忙解释道,“是那个叫可云的女孩,当年负责黑豹那只老鹰的,老是跟在心萍和九房屁股后面跑的那个。” “哦……”陈悦容总算从她那已经打包扔犄角旮旯里的记忆里翻出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原来是她啊,你不我还真不记得了,我一直以为像李副官那个逼良为娼的混蛋是要绝后的。” “噗——”听陈悦容竟然用了“逼良为娼”这个成语,陆湘君当场笑喷了。 陈悦容地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了,他们又折腾出什么乱出来了?” 陆湘君的声音听着很是幸灾乐祸,“据我所知,黑豹他们当年逃上海不久后,李副官一家被王雪琴赶出家门,之后可云生过一个陆家的孩,不过后来没多久死了,然后她疯掉了。” 陈悦容瞪大眼睛,“可云生了黑豹的孩?”我了去啊,这是什么神发展? 陆湘君顿了顿,“也不能肯定是不是黑豹的……” 陈悦容嗤了一声,“在陆家,还有谁能把李副官的女儿给睡了?我着他,一定很乐意把女儿献给他的司令大人的。不定,当年是因为王雪琴知道了这两人珠胎暗结的事,才会发狠把人给赶走了的。” 陈悦容越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陆湘君也渐渐被她服了,“按你这么的,还真的很有可能。天呐,这黑豹也真够造孽的。我呢,李副官怎么那么心甘情愿地被赶出陆家,知道了自己女儿未婚先孕也主动瞒着,后来可云生了孩更是一也不嫌弃得照顾着,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陆湘君的思维马上发散了过去,“这么来的话,那李副官家里一没钱,去问傅文佩要钱得过去了,只是不知道傅文佩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如果知道的话,老婆养通房丫头的娘家一家,这究竟是哪国的道理,哪里的风俗会是这样的啊?如果不知道的话,那傅文佩为什么毫无怨言地供着他们?连亲生女儿的学费都挪用了,害得自己女儿流落风尘。这一家,果然都是奇葩,我们这些正常人完全不明白他们的脑底是怎么想的。” 陈悦容补充道,“或许她觉得,她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依旧不忘帮助李副官一家,这代表着无论如何,黑豹都是凌驾于她个人之上的,或许连她亲生女儿也要往后排。那么以后,一旦王雪琴陷害他们的事情爆发,她可以凭借这么多年的情意,重新夺回黑豹的心呢!” 新思路中文网 ,首发手打文字版。新域名新起点!更新更快,所有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 ------------ 103 番外——后记 陆湘君这满腔汹涌的八卦之心一直维持了五天后。(·CM)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陆湘君和庆儿碰见了,鉴于两人曾一起在司令府生活过的经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上海,两人也能搭得上话,偶尔联系联系话。结果庆儿才起了个头,被陆湘君直愣愣丢过来的炸弹给震懵了。 一定是她早上醒来的方式不对,不然她怎么会听“李可云生了司令大人的孩”这个让人晕厥的劲爆消息呢?庆儿深切地怀疑,是不是她还没睡醒! 不过现实很快打断了她的自欺欺人,庆儿不得不打断陆湘君的话,“秦夫人,能不能告诉我底是谁想出这么个……额,奇特的事实的啊?” 陆湘君眨眨眼,“怎么,难道这个推论不对吗?” 庆儿很是哭笑不得,“当然不是真的。” 陆湘君惊讶了,“那可云生的孩是谁的?”直觉告诉她,真实的内情可能比她和陈悦容想象得更震撼。 庆儿沉默了会儿,才压低声音神秘地道,“是陆尓豪。” “……”陆湘君无语,半晌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天,“呵呵……”她实在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陆湘君从来都不愿意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所以在她结束了和庆儿的通话后,直接拨了陈悦容那里,然后心满意足地一向从容淡定算无遗策的陈悦容也被这个事实震得失声了。好半天,陈悦容才把自己出窍了的魂给找了回来,感叹道,“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会打洞!这黑豹是个色鬼,他儿也不惶多让,那年陆尓豪才多大啊?” 陆湘君一边为没能黑豹笑话而遗憾不已,一边暗暗祈祷陆尓豪以后能碰上个河东狮,然后突然哪天把可云给曝出去,他焦头烂额地怎么办。不过很快,陆湘君不遗憾了,眼下又有一幕大戏要在她的面前上演,因为——陆振华知道陆依萍出来当歌女了! 当陆振华为着陆依萍而和何书桓他们一起大闹大上海时,陆湘君在幕后得直打跌,连秦五爷好不容易收拾了这堆乱摊跑她身边来求安慰都没在意,气得秦五爷牙痒痒,心里默默为闹腾的陆家人再记上一笔,留着以后慢慢算账。 秦五爷控诉道,“我一开始了,那个陆依萍简直是个麻烦制造机,她走哪儿哪儿会出一堆的乱,你,虽然这些日来大上海的生意好上不少,但这热闹也叫人了不少。她是痛快了,我头上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真是愁人。” 陆湘君好笑地拍拍他的后背,没什么诚意地安慰道,“阿锋,不要那么较真啦。你换个角度,只当他们在唱大戏,你会发现,其实他们真的很搞笑。只当是个玩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陈悦容和陆湘君的这个推论给了庆儿一个奇妙的灵感,庆儿直接用了陈悦容的法,是把可云生的孩当做是陆振华的,然后她旁敲侧击地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陆振华,再不经意间提起当年王雪琴迫不及待把他们赶出陆家的情形。陆振华一番脑补后,在心里敲定这是一起妻妾们的争风吃醋事件。 ——喂,妻在哪儿? 于是,陆振华一边为李副官一家的忠义感动,一边愧疚于自己竟然错待了这么忠心耿耿的李副官一家,同时心里又有发虚,毕竟没名没分地睡了人家的大闺女嘛,人家黄花闺女还他生了个儿,若是活现在,那是他的幼了。[] 俗话,儿,大孙,老头老太命根,陆振华自然不例外,不然他怎么会对儿尔杰那么慈祥和蔼?那是要什么有什么,要天上的月亮绝对不给星星,放在手心里使劲疼的,一也不像对待其他几个成年儿女们那样喜怒无常。 陆振华转念一想,李副官一家的受苦,可云的委屈,儿的去世,都离不开一个人——王雪琴,如果没有王雪琴把他们赶出家门,那么他这几年不会这么整天无所事事,没人陪他聊天一个人都要憋出病来了。如果当年王雪琴没有把他们赶出去,可云不会疯,他还记得那是个清秀漂亮的女孩。最重要的是,儿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没了! 这么想着,陆振华便升起了一个念头,想去他们。陆振华是个行动派,想做做。他没给任何人透露口风,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只喊了个司机开车跑出去了。 先不提相隔了这么几年,陆振华和李副官再次重逢见面是多么的心潮澎湃热泪盈眶,相对执手凝噎,也不陆振华李副官家里一贫如洗,而李副官和他老婆早已华发丛生时的各种心酸,只无奈被两夫妻用绳绑在床上的可云神志不清的样,陆振华几乎能给她掉几滴眼泪下来。 陆振华才提了可云和孩的事,他一定会给他们一家人一个交代。李副官夫妻俩听着有些迷糊,但脑一根筋的李副官自动把它翻译成司令给他们一家撑腰,然后把斯文俊秀的尓豪少爷洗白白送他闺女的床上。李副官傻乎乎地笑着,“多谢司令大人。”今天最幸福,以前那么长时间的苦日,都值了。 倒是玉真这个当母亲的敏感地发现了两人的鸡同鸭讲,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话,听门口一阵喧闹声。陆振华和李副官夫妻俩面面相觑,连忙走了出去。吓,竟然是陆依萍和陆尓豪在门口拉拉扯扯,还有一个何书桓在一边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劲地劝着两人要冷静,不要动手动脚,有话好好。不过显然,无论是陆依萍还是陆尓豪,都有志一同地无视他了。 李家的大门一开,陆依萍和陆尓豪对着门内的陆振华僵住了。 “爸爸?”陆尓豪的眼睛瞪得像是要脱框,“您怎么在这?” 陆振华斜了他一眼,嗯了一声,道,“我来接李副官一家回家,顺便把可云好好安顿一下。” 陆尓豪一听,当即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还以为自己跟可云两人曾经的关系东窗事发了呢!不过他战战兢兢地等着陆振华教训他的时候,陆振华什么都没做,反而挺温和地问起了陆依萍和他凑在一起的原因,那欣慰满意的目光得陆尓豪毛骨悚然。 陆尓豪知趣地闭口不言,只在一边听着陆振华和他们几人拉家常,不过他越听越觉得不靠谱,也顾不得陆振华的冷眼,打断了他的话,“等等,那个……可云的孩?” 这个,陆振华一脸郁闷,他叹了口气,才道,“可惜了你那个最的弟弟。” 的这么明白了,这下,连石头脑袋一样的李副官也瞠目结舌了,难道司令一直以为可云怀的是他的孩?在座知道内情的几人都惊悚了,像巨怪和地精结婚一样不可思议。 “弟弟?”陆尓豪惊讶地连语调都变了,这时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老爸还在现场了,直接道,“等等,可云的孩不是我的吗?” 由此可见,庆儿还真的是毁人不倦,把陆尓豪都忽过去了。【*】【*】 现场一片静默。这父争一女的戏码底是要闹哪般?作孽啊! 然后一片鸡飞狗跳。过了好久,众人才能心平气和地重新坐下来,一起研究这个关乎人命的命题。 此时的陆湘君却是再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混乱的一家身上了,因为她才得了陈悦容的确切消息,是以后不掺和陆家的事了,随便那一家想怎么闹怎么闹吧!陆湘君着眼前那一叠计划书,上面都是她和陈悦容两个人一起商量出来的报复计划,结果她们才实行了一部分,陈悦容竟然打退堂鼓了,陆湘君自然不甘心放过他们家。 陈悦容此时已经和陆振华见过面了,自从如萍认出她来,她做好了如萍把她重新出现的消息透露给陆振华的准备,陆振华约见她,也不过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陈悦容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原主残留在身体内的强烈感情都消除掉了,她本人而言,不比原主的报复心理,她更愿意和陆家一刀两断,此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毕竟无论是爱,或者恨,都是在意一个人的标志。而世界上最好的惩罚,是当他不存在,直接当他是透明人,一丝一星的注意力都不要分给他。试问你会对一个陌生人表示关注吗?很显然,不会,那么,把陆家人当做从不认识,才是最好的选择。 即使她接收了原主的记忆,继承了原主的感情,但她不是原主,她是来自百年后的穿越者。她把原主留下的孩尽心安排,让他们都过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又为陆家留下了一个复仇者——庆儿,外加时不时给陆振华添堵的陆湘君,她自认可以偿还借用原主肉身的因果了。 作者有话要:防抽 陆湘君这满腔汹涌的八卦之心一直维持了五天后。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陆湘君和庆儿碰见了,鉴于两人曾一起在司令府生活过的经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上海,两人也能搭得上话,偶尔联系联系话。结果庆儿才起了个头,被陆湘君直愣愣丢过来的炸弹给震懵了。 一定是她早上醒来的方式不对,不然她怎么会听“李可云生了司令大人的孩”这个让人晕厥的劲爆消息呢?庆儿深切地怀疑,是不是她还没睡醒! 不过现实很快打断了她的自欺欺人,庆儿不得不打断陆湘君的话,“秦夫人,能不能告诉我底是谁想出这么个……额,奇特的事实的啊?” 陆湘君眨眨眼,“怎么,难道这个推论不对吗?” 庆儿很是哭笑不得,“当然不是真的。” 陆湘君惊讶了,“那可云生的孩是谁的?”直觉告诉她,真实的内情可能比她和陈悦容想象得更震撼。 庆儿沉默了会儿,才压低声音神秘地道,“是陆尓豪。” “……”陆湘君无语,半晌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天,“呵呵……”她实在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陆湘君从来都不愿意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所以在她结束了和庆儿的通话后,直接拨了陈悦容那里,然后心满意足地一向从容淡定算无遗策的陈悦容也被这个事实震得失声了。好半天,陈悦容才把自己出窍了的魂给找了回来,感叹道,“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会打洞!这黑豹是个色鬼,他儿也不惶多让,那年陆尓豪才多大啊?” 陆湘君一边为没能黑豹笑话而遗憾不已,一边暗暗祈祷陆尓豪以后能碰上个河东狮,然后突然哪天把可云给曝出去,他焦头烂额地怎么办。不过很快,陆湘君不遗憾了,眼下又有一幕大戏要在她的面前上演,因为——陆振华知道陆依萍出来当歌女了! 当陆振华为着陆依萍而和何书桓他们一起大闹大上海时,陆湘君在幕后得直打跌,连秦五爷好不容易收拾了这堆乱摊跑她身边来求安慰都没在意,气得秦五爷牙痒痒,心里默默为闹腾的陆家人再记上一笔,留着以后慢慢算账。 秦五爷控诉道,“我一开始了,那个陆依萍简直是个麻烦制造机,她走哪儿哪儿会出一堆的乱,你,虽然这些日来大上海的生意好上不少,但这热闹也叫人了不少。她是痛快了,我头上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真是愁人。” 陆湘君好笑地拍拍他的后背,没什么诚意地安慰道,“阿锋,不要那么较真啦。你换个角度,只当他们在唱大戏,你会发现,其实他们真的很搞笑。只当是个玩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陈悦容和陆湘君的这个推论给了庆儿一个奇妙的灵感,庆儿直接用了陈悦容的法,是把可云生的孩当做是陆振华的,然后她旁敲侧击地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陆振华,再不经意间提起当年王雪琴迫不及待把他们赶出陆家的情形。陆振华一番脑补后,在心里敲定这是一起妻妾们的争风吃醋事件。 ——喂,妻在哪儿? 于是,陆振华一边为李副官一家的忠义感动,一边愧疚于自己竟然错待了这么忠心耿耿的李副官一家,同时心里又有发虚,毕竟没名没分地睡了人家的大闺女嘛,人家黄花闺女还他生了个儿,若是活现在,那是他的幼了。 俗话,儿,大孙,老头老太命根,陆振华自然不例外,不然他怎么会对儿尔杰那么慈祥和蔼?那是要什么有什么,要天上的月亮绝对不给星星,放在手心里使劲疼的,一也不像对待其他几个成年儿女们那样喜怒无常。 陆振华转念一想,李副官一家的受苦,可云的委屈,儿的去世,都离不开一个人——王雪琴,如果没有王雪琴把他们赶出家门,那么他这几年不会这么整天无所事事,没人陪他聊天一个人都要憋出病来了。如果当年王雪琴没有把他们赶出去,可云不会疯,他还记得那是个清秀漂亮的女孩。最重要的是,儿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没了! 这么想着,陆振华便升起了一个念头,想去他们。陆振华是个行动派,想做做。他没给任何人透露口风,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只喊了个司机开车跑出去了。 先不提相隔了这么几年,陆振华和李副官再次重逢见面是多么的心潮澎湃热泪盈眶,相对执手凝噎,也不陆振华李副官家里一贫如洗,而李副官和他老婆早已华发丛生时的各种心酸,只无奈被两夫妻用绳绑在床上的可云神志不清的样,陆振华几乎能给她掉几滴眼泪下来。 陆振华才提了可云和孩的事,他一定会给他们一家人一个交代。李副官夫妻俩听着有些迷糊,但脑一根筋的李副官自动把它翻译成司令给他们一家撑腰,然后把斯文俊秀的尓豪少爷洗白白送他闺女的床上。李副官傻乎乎地笑着,“多谢司令大人。”今天最幸福,以前那么长时间的苦日,都值了。 倒是玉真这个当母亲的敏感地发现了两人的鸡同鸭讲,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话,听门口一阵喧闹声。陆振华和李副官夫妻俩面面相觑,连忙走了出去。吓,竟然是陆依萍和陆尓豪在门口拉拉扯扯,还有一个何书桓在一边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劲地劝着两人要冷静,不要动手动脚,有话好好。不过显然,无论是陆依萍还是陆尓豪,都有志一同地无视他了。 李家的大门一开,陆依萍和陆尓豪对着门内的陆振华僵住了。 “爸爸?”陆尓豪的眼睛瞪得像是要脱框,“您怎么在这?” 陆振华斜了他一眼,嗯了一声,道,“我来接李副官一家回家,顺便把可云好好安顿一下。” 陆尓豪一听,当即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还以为自己跟可云两人曾经的关系东窗事发了呢!不过他战战兢兢地等着陆振华教训他的时候,陆振华什么都没做,反而挺温和地问起了陆依萍和他凑在一起的原因,那欣慰满意的目光得陆尓豪毛骨悚然。 陆尓豪知趣地闭口不言,只在一边听着陆振华和他们几人拉家常,不过他越听越觉得不靠谱,也顾不得陆振华的冷眼,打断了他的话,“等等,那个……可云的孩?” 这个,陆振华一脸郁闷,他叹了口气,才道,“可惜了你那个最的弟弟。” 的这么明白了,这下,连石头脑袋一样的李副官也瞠目结舌了,难道司令一直以为可云怀的是他的孩?在座知道内情的几人都惊悚了,像巨怪和地精结婚一样不可思议。 “弟弟?”陆尓豪惊讶地连语调都变了,这时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老爸还在现场了,直接道,“等等,可云的孩不是我的吗?” 由此可见,庆儿还真的是毁人不倦,把陆尓豪都忽过去了。 现场一片静默。这父争一女的戏码底是要闹哪般?作孽啊! 然后一片鸡飞狗跳。过了好久,众人才能心平气和地重新坐下来,一起研究这个关乎人命的命题。 此时的陆湘君却是再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混乱的一家身上了,因为她才得了陈悦容的确切消息,是以后不掺和陆家的事了,随便那一家想怎么闹怎么闹吧!陆湘君着眼前那一叠计划书,上面都是她和陈悦容两个人一起商量出来的报复计划,结果她们才实行了一部分,陈悦容竟然打退堂鼓了,陆湘君自然不甘心放过他们家。 陈悦容此时已经和陆振华见过面了,自从如萍认出她来,她做好了如萍把她重新出现的消息透露给陆振华的准备,陆振华约见她,也不过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陈悦容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原主残留在身体内的强烈感情都消除掉了,她本人而言,不比原主的报复心理,她更愿意和陆家一刀两断,此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毕竟无论是爱,或者恨,都是在意一个人的标志。而世界上最好的惩罚,是当他不存在,直接当他是透明人,一丝一星的注意力都不要分给他。试问你会对一个陌生人表示关注吗?很显然,不会,那么,把陆家人当做从不认识,才是最好的选择。 即使她接收了原主的记忆,继承了原主的感情,但她不是原主,她是来自百年后的穿越者。她把原主留下的孩尽心安排,让他们都过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又为陆家留下了一个复仇者——庆儿,外加时不时给陆振华添堵的陆湘君,她自认可以偿还借用原主肉身的因果了。 新思路中文网 ,首发手打文字版。新域名新起点!更新更快,所有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 ------------ 104 番外——后记 陈悦容解决了自身的问题,然后中断了复仇计划,虽然她很想家,但这是民国,而非交通便利的二十一世纪,从美国中国飞个十二十个时能的。【*】【*】而且他们这次回来,赵文生主要是结束大部分在国内的生意,并处理掉大部分的房产,毕竟中日两国的局势一触即发,在地区上,零零星星的冲突一直没断过,赵文生总觉得这是大战之前的风雨欲来,便提前做了准备。 这么忙忙碌碌,不知不觉了年关。一九三七年的春节仍然和去年一样,是在国内过的,不过这个年节却不冷清,尔勤因为基金会的事务跑回了国内,顺便把吴心盈给捎上了,毕竟吴心盈都好几年没见着父母了。尔霖瞧着家里剩自己和老婆两个人,当下收拾收拾打包来了上海。听闻一家人都在上海团聚了,珍萍不甘示弱,拖着老公也从英国跑了过来。 陈悦容把陆振华的消息告诉了他们,让她高兴的是,没有谁因此距离产生美,觉得他是亲生父亲能把以前的种种一笔勾销的。在他们的记忆里,年少时候憧憬的父亲形象早坍塌,只剩一个冷漠无情的侧影。陆振华从没让他们感受父亲的温暖,与之相反,他带给他们的只有伤痛和难以置信。 所以即使后来陆振华打听他的几个孩都回国了,赶来见他们,两方人员也只维持了一个淡淡的面情,尔勤几人给他送了些许从国外带回来的土仪,但陆振华每次提回陆家,或是住一段时间联络联络感情,几人都咬紧了口风不会答应,等陆振华一走,把他抛之脑后去了。 他们待的时间也不长,毕竟每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学业,而国外和国内的作息不同,人家又不过春节,人家过得是圣诞,大年三十和正月那几天还得他们请假才有的假期。最重要的几天过完了,大家还是赶紧乖乖地销假吧。 是故,等陆振华再次找上门,还带着陆尓豪,想让他搭上尔勤他们的后台时才发现,这一家已经人走楼空了。陆振华已经间歇性把以前的行为忘记了,在他来,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来,陆尓豪和尔勤他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那也是同父的兄弟,帮个忙搭把手也顺便的事,而且有他这个当爸的亲自出面的面,他们总不会让他太难。 陆振华没想的是,他们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这下连人都找不了,陆振华和陆尓豪当即傻眼了,只能在心中暗自咒骂。陆振华还想跑陈悦容家里去质问她,不过因为不知道陈悦容家的住址,只能这么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吴心盈高兴的是能和家人团聚了,虽然过年的几天,伤心的是吴老爷随着年岁的增大,脾气越发的固执倔强。吴心盈原本想着国内局势危急,而吴老爷已经没了以前的军队,他的处境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她想着服他和他们一起搬国外去,结果被吴老爷及一口气否决掉了。 吴老爷不走,作为他妻的李夫人自然也不会走。最后,吴心盈只能眼泪汪汪地和父母告别,踏上了远去的油轮。李夫人着吴老爷望着闺女离开的方向满眼惆怅,给了他一个白眼,“闺女孝心,特意跑回来要接我们去外国享享清福,偏你这老头的榆木脑袋冥顽不灵,死撑着不愿意,何苦来哉。” 吴老爷收起了表情,转头离开了,“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老这辈和洋人势不两立。[]叫我去洋人的地盘颐养天年?简直是奇耻大辱。好了,回家吧!我着陆尔勤这很不错,咱们闺女的气色也很好,想来陆尔勤对她也是很好的了,你放心吧,别让闺女担心,她可是了以后一定抽时间回来我们的。” 不过,吴老爷的这个心愿并没有完成,两年后,吴老爷死在了日本医生的手术刀下,这次的相聚竟然成了父女俩的最后一面。吴心盈伤心得几度晕厥,最后不顾国内抗日战争的爆发,坚持亲自回国,处理完父亲的丧事,然后把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的母亲给接了身边照顾。 不同于赵文生忙得脚不沾地的,陈悦容平时还是很闲的,她对这个时候的聚会舞会什么的并不热心,去的并不多。赵靖安平时上学去了,空闲时间还得去美术老师那里学画画,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陈悦容和陆湘君的来往越发频繁了,还惹得秦五爷吃起了她的醋,觉得她在陆湘君心里的位置要比他高多了。 不知道陆依萍、何书桓和陆如萍这两姐妹争夫的三角恋是怎么一个神展开,只觉得一个没注意,陆如萍和何书桓直接给众人扔下了一个红色炸弹。陈悦容从陆湘君那里得两人要订婚的消息,那眼角嘴角是止不住的抽搐,坑爹呢! 不过陆家的故事一如意料之中的精彩,陆依萍一袭风尘女的装束跑来闹场,还自曝是个在大上海卖场的歌女,又自顾自地唱歌对准新郎各种勾搭,最后还闹了一出为爱跳江的戏码,终于成功地把优柔果断的新郎给拐回了自己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准新娘扔在一边不管了。 要问陈悦容对这事怎么这么清楚,这倒不是她故意上前去凑热闹的,而是她和陆湘君、还有从南京跟着她来上海玩的白秀珠三人出来逛街游玩,正好撞上陆依萍脑进水去跳黄浦江。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着陆依萍摇头晃脑地爬上大桥,还想着陆依萍该怎么结束这苦肉计,见她很是豪迈地往下一跳。 陈悦容默默着那个下坠的身影,“扑通”一声在江面砸出一个老大的水花,默默地扭头问道,“她穿着旗袍敢这么爬上爬下的,最后还当了一下空中飞人,她不怕露吗?” 陆湘君和白秀珠当场笑喷。 恭喜陆依萍,贺喜陆依萍,在亲自上场演绎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加美人计之后,何书桓同志终于停下了他来回摇摆的内心,重新回了她的身边,还神奇地得了大家的认可和祝福。陆振华在亲身感受傅文佩十年如一日对他的恭顺和爱意,老怀大慰,决定不管乱七八糟的王雪琴一家了,而是重新置房,要和傅文佩她们母女俩住一块儿。 王雪琴一听,了几十年的老公竟然被人老珠黄的傅文佩给暗中抢走了,心头火起,顿时大闹傅家,却不料被捅破了和魏光雄的私情,甚至尔杰不是陆振华的亲生儿也被暴露了出来。陆振华差气死,感情他戴了几年的绿帽,还给人家好吃好喝地养了几年的儿,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振华很想直接把这个□和野种毙了拉倒,但在陆如萍那一身圣母光辉的照耀下,怎么会让他如意呢?于是,陆如萍趁着陆振华没注意的时候,不仅为她妈联系了那个奸夫,还暗中帮助王雪琴和尔杰越狱,更是引得魏光雄的人把陆家的保险箱洗劫了一遍,存款金条、珠宝首饰通通不见了! 陆振华气得头顶冒烟,养这个女儿还不如养一块叉烧,最起码叉烧还能吃,陆如萍这个女儿竟然能勾结外人直接从他背后给了他一刀,真是只养不熟捂不暖的白眼狼,跟她那个丢人现眼的老妈一个样,也不知道跟她的奸夫逍遥那里去了,真是想想都要吐血。[] 不过,这回是陆振华想差了,既然李副官都能发现王雪琴的红杏出墙,何况一直紧盯着他们家的陆湘君呢?魏光雄指派下人洗劫了陆家,然后带着王雪琴和尔杰出走,没上火车被守候多时的巡捕房给逮了,通通关进了监狱。 秦五爷暗中调查魏光雄的犯罪事迹,故而特意给他设了个陷阱。凭他这几年涉毒走私、买卖人口等几样犯罪行为,不直接判他个死刑,便是无期徒刑那也是使得的。而提供给魏光雄主要运作资金的王雪琴,罪名同样不轻。 陆尓豪兄妹三人从报上得知老娘被关进监狱了,赶紧去找陆振华,想上下打打把王雪琴给捞出来。陆振华还在气头上,见王雪琴竟然把自己给弄上报纸了,顿时觉得无比丢人,不止不愿意疏通,却是连王雪琴的名字提都不愿意提了,只一心想跟傅文佩母女过幸福的一家三口生活。 陆尓豪几人乱跑一通,处碰壁。陆如萍只觉得转眼间,她从一个人人歆羡的大家姐沦落为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身边的人又因为她给王雪琴通风报信的原因对她很是不耻,她受不了这等落差,一时头脑发热,便拿走了陆振华的手枪,直接离家出走了。 作者有话要:防抽 陈悦容解决了自身的问题,然后中断了复仇计划,虽然她很想家,但这是民国,而非交通便利的二十一世纪,从美国中国飞个十二十个时能的。而且他们这次回来,赵文生主要是结束大部分在国内的生意,并处理掉大部分的房产,毕竟中日两国的局势一触即发,在地区上,零零星星的冲突一直没断过,赵文生总觉得这是大战之前的风雨欲来,便提前做了准备。 这么忙忙碌碌,不知不觉了年关。一九三七年的春节仍然和去年一样,是在国内过的,不过这个年节却不冷清,尔勤因为基金会的事务跑回了国内,顺便把吴心盈给捎上了,毕竟吴心盈都好几年没见着父母了。尔霖瞧着家里剩自己和老婆两个人,当下收拾收拾打包来了上海。听闻一家人都在上海团聚了,珍萍不甘示弱,拖着老公也从英国跑了过来。 陈悦容把陆振华的消息告诉了他们,让她高兴的是,没有谁因此距离产生美,觉得他是亲生父亲能把以前的种种一笔勾销的。在他们的记忆里,年少时候憧憬的父亲形象早坍塌,只剩一个冷漠无情的侧影。陆振华从没让他们感受父亲的温暖,与之相反,他带给他们的只有伤痛和难以置信。 所以即使后来陆振华打听他的几个孩都回国了,赶来见他们,两方人员也只维持了一个淡淡的面情,尔勤几人给他送了些许从国外带回来的土仪,但陆振华每次提回陆家,或是住一段时间联络联络感情,几人都咬紧了口风不会答应,等陆振华一走,把他抛之脑后去了。 他们待的时间也不长,毕竟每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学业,而国外和国内的作息不同,人家又不过春节,人家过得是圣诞,大年三十和正月那几天还得他们请假才有的假期。最重要的几天过完了,大家还是赶紧乖乖地销假吧。 是故,等陆振华再次找上门,还带着陆尓豪,想让他搭上尔勤他们的后台时才发现,这一家已经人走楼空了。陆振华已经间歇性把以前的行为忘记了,在他来,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来,陆尓豪和尔勤他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那也是同父的兄弟,帮个忙搭把手也顺便的事,而且有他这个当爸的亲自出面的面,他们总不会让他太难。 陆振华没想的是,他们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这下连人都找不了,陆振华和陆尓豪当即傻眼了,只能在心中暗自咒骂。陆振华还想跑陈悦容家里去质问她,不过因为不知道陈悦容家的住址,只能这么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吴心盈高兴的是能和家人团聚了,虽然过年的几天,伤心的是吴老爷随着年岁的增大,脾气越发的固执倔强。吴心盈原本想着国内局势危急,而吴老爷已经没了以前的军队,他的处境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她想着服他和他们一起搬国外去,结果被吴老爷及一口气否决掉了。 吴老爷不走,作为他妻的李夫人自然也不会走。最后,吴心盈只能眼泪汪汪地和父母告别,踏上了远去的油轮。李夫人着吴老爷望着闺女离开的方向满眼惆怅,给了他一个白眼,“闺女孝心,特意跑回来要接我们去外国享享清福,偏你这老头的榆木脑袋冥顽不灵,死撑着不愿意,何苦来哉。” 吴老爷收起了表情,转头离开了,“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老这辈和洋人势不两立。叫我去洋人的地盘颐养天年?简直是奇耻大辱。好了,回家吧!我着陆尔勤这很不错,咱们闺女的气色也很好,想来陆尔勤对她也是很好的了,你放心吧,别让闺女担心,她可是了以后一定抽时间回来我们的。” 不过,吴老爷的这个心愿并没有完成,两年后,吴老爷死在了日本医生的手术刀下,这次的相聚竟然成了父女俩的最后一面。吴心盈伤心得几度晕厥,最后不顾国内抗日战争的爆发,坚持亲自回国,处理完父亲的丧事,然后把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的母亲给接了身边照顾。 不同于赵文生忙得脚不沾地的,陈悦容平时还是很闲的,她对这个时候的聚会舞会什么的并不热心,去的并不多。赵靖安平时上学去了,空闲时间还得去美术老师那里学画画,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陈悦容和陆湘君的来往越发频繁了,还惹得秦五爷吃起了她的醋,觉得她在陆湘君心里的位置要比他高多了。 不知道陆依萍、何书桓和陆如萍这两姐妹争夫的三角恋是怎么一个神展开,只觉得一个没注意,陆如萍和何书桓直接给众人扔下了一个红色炸弹。陈悦容从陆湘君那里得两人要订婚的消息,那眼角嘴角是止不住的抽搐,坑爹呢! 不过陆家的故事一如意料之中的精彩,陆依萍一袭风尘女的装束跑来闹场,还自曝是个在大上海卖场的歌女,又自顾自地唱歌对准新郎各种勾搭,最后还闹了一出为爱跳江的戏码,终于成功地把优柔果断的新郎给拐回了自己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准新娘扔在一边不管了。 要问陈悦容对这事怎么这么清楚,这倒不是她故意上前去凑热闹的,而是她和陆湘君、还有从南京跟着她来上海玩的白秀珠三人出来逛街游玩,正好撞上陆依萍脑进水去跳黄浦江。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着陆依萍摇头晃脑地爬上大桥,还想着陆依萍该怎么结束这苦肉计,见她很是豪迈地往下一跳。 陈悦容默默着那个下坠的身影,“扑通”一声在江面砸出一个老大的水花,默默地扭头问道,“她穿着旗袍敢这么爬上爬下的,最后还当了一下空中飞人,她不怕露吗?” 陆湘君和白秀珠当场笑喷。 恭喜陆依萍,贺喜陆依萍,在亲自上场演绎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加美人计之后,何书桓同志终于停下了他来回摇摆的内心,重新回了她的身边,还神奇地得了大家的认可和祝福。陆振华在亲身感受傅文佩十年如一日对他的恭顺和爱意,老怀大慰,决定不管乱七八糟的王雪琴一家了,而是重新置房,要和傅文佩她们母女俩住一块儿。 王雪琴一听,了几十年的老公竟然被人老珠黄的傅文佩给暗中抢走了,心头火起,顿时大闹傅家,却不料被捅破了和魏光雄的私情,甚至尔杰不是陆振华的亲生儿也被暴露了出来。陆振华差气死,感情他戴了几年的绿帽,还给人家好吃好喝地养了几年的儿,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振华很想直接把这个淫妇和野种毙了拉倒,但在陆如萍那一身圣母光辉的照耀下,怎么会让他如意呢?于是,陆如萍趁着陆振华没注意的时候,不仅为她妈联系了那个奸夫,还暗中帮助王雪琴和尔杰越狱,更是引得魏光雄的人把陆家的保险箱洗劫了一遍,存款金条、珠宝首饰通通不见了! 陆振华气得头顶冒烟,养这个女儿还不如养一块叉烧,最起码叉烧还能吃,陆如萍这个女儿竟然能勾结外人直接从他背后给了他一刀,真是只养不熟捂不暖的白眼狼,跟她那个丢人现眼的老妈一个样,也不知道跟她的奸夫逍遥那里去了,真是想想都要吐血。 不过,这回是陆振华想差了,既然李副官都能发现王雪琴的红杏出墙,何况一直紧盯着他们家的陆湘君呢?魏光雄指派下人洗劫了陆家,然后带着王雪琴和尔杰出走,没上火车被守候多时的巡捕房给逮了,通通关进了监狱。 秦五爷暗中调查魏光雄的犯罪事迹,故而特意给他设了个陷阱。凭他这几年涉毒走私、买卖人口等几样犯罪行为,不直接判他个死刑,便是无期徒刑那也是使得的。而提供给魏光雄主要运作资金的王雪琴,罪名同样不轻。 陆尓豪兄妹三人从报上得知老娘被关进监狱了,赶紧去找陆振华,想上下打打把王雪琴给捞出来。陆振华还在气头上,见王雪琴竟然把自己给弄上报纸了,顿时觉得无比丢人,不止不愿意疏通,却是连王雪琴的名字提都不愿意提了,只一心想跟傅文佩母女过幸福的一家三口生活。 陆尓豪几人乱跑一通,处碰壁。陆如萍只觉得转眼间,她从一个人人歆羡的大家姐沦落为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身边的人又因为她给王雪琴通风报信的原因对她很是不耻,她受不了这等落差,一时头脑发热,便拿走了陆振华的手枪,直接离家出走了。 新思路中文网 ,首发手打文字版。新域名新起点!更新更快,所有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 ------------ 105 番外——后记 在陈悦容的劝下,秦五爷反复思量了两个月,又四处打听东北和沿海的现状,终于还是决定结束国内的生意,带着陆湘君和愿意跟他走的手下一起移民。[]秦非扬原是不愿意走的,用他的话来,是不愿意不战而退,这么灰溜溜地躲在洋人的保护之下。秦五爷见跟他不通,直接把他打晕了带走。等秦非扬恢复意识,他已经在行驶在大洋的油轮上了。 陈悦容他们走后没多久,战争爆发了。日本脑袋进水直接进攻上海,这虚荣繁华了几十年的十里洋场,终于还是倒在了侵略者的铁蹄之下。虽然日本没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把洋人的租借也给干翻了,但战争来临,民众慌乱,大家都想往相对安全的租借跑,洋人的卫兵拦得了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但成百上千个呢? 很快,租界和普通民众的冲突也在不断地升级,最后终于还是演变成了处枪声一片。 陆振华是很愿意置房和傅文佩母女一起生活的,甚至他都已经在房了,不料发生了王雪琴这桩事,家里的钱财被一扫而光,房自然也买不起了。傅文佩母女对陆家在福煦路的这套别墅有心理阴影,不愿意住过来,而傅家那狭的院落,也根本住不进陆振华这个大男人,所以两方人还是各住各处。 枪声一响,陆振华立马想了不在租界内的傅文佩母女,马上吩咐司机开车要跑去接她们过来。不过他终究还是没能如愿,眼前一黑,这么一头栽倒在地,等他恢复意识之后才发现,他正全身无力地躺在他的那张大床上,而这些日来在陆家越发没有存在感的庆儿半卧在他身边,把他揽在怀里。庆儿穿着一身很让他眼熟的大红骑马装,颜色艳丽地像是鲜花绽放最盛处的风华,而下一刻,是衰败,那是一种极致颓废的美感,触目惊心。 陆振华被气得七窍生烟,不过他还没破口大骂,被庆儿唠唠叨叨的自言自语给堵住了话。庆儿是典型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在沉默中变态,她没爆发出来,所以她变态了。 陆振华听她剖析这些年的心路历程,一边把神智已经不清楚的庆儿大骂了一通,又在心里把她的旧主陈悦容给埋怨了一顿,最后更是懊恼地捶胸不已,早知道他会惹上这种麻烦人物,当年不贪图她的美色把她睡了,结果倒好,直接给自己挖了一条死路。 庆儿对他的臭脸视而不见,依旧一脸柔情地摩挲着他的侧脸,把他紧紧搂在自己怀里,“司令大人,你终于完全属于我一个人了。”那娇柔沉醉的声音硬是把陆振华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陆振华只能绞尽脑汁自救,先是语气温柔地套她话,想软化她的态度,趁机把迷药的解药给他,哪知庆儿十分警觉,一这个她翻脸。陆振华累积在心头的怒火顿时再也压抑不住,顿时对她破口大骂起来。庆儿收起了笑脸,低垂着头面无表情,长长的刘海垂下,在她脸上形成一片阴影,叫人不清她的神情。 “司令大人骂够了吗?”庆儿的声音幽幽地想起,在这个空旷的房间内还有回音,很有恐怖片的效果,“本来还想着多和司令大人相处一些时日,多交流交流感情,日后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如今来司令大人竟是迫不及待地想跟庆儿生同衾死同穴了。” “我没……唔!”陆振华气得直翻白眼,谁想跟她生同衾死同穴了! 陆振华才开口,被庆儿捂住了嘴,“我知道司令大人的心意,司令大人放心吧,您心爱的庆儿一定会不离不弃地陪在你身边的,是去了下边,庆儿也一定对您寸步不离。(·CM)” 平淡无奇的语音硬是把陆振华吓得一个激灵,尼玛这疯的意思是,算是他死了,她也不会放过他? 庆儿再也不理陆振华了,直接从床头柜拿过两个纸包,分别倒入两杯白水中,再轻轻摇晃了下使其溶解均匀,庆儿端了一杯水喂陆振华嘴边,“司令大人,振华,喝下吧,庆儿跟着来陪你。” 陆振华瞪圆了双眼,“这是……” 庆儿笑得一脸甜蜜,“这是砒霜啊振华。” 陆振华一脸惊恐。庆儿等得不耐烦,直接掰开他的嘴给他灌了进去,然后自己拿起另一杯水一饮而尽。庆儿依偎在他的肩头,展开被盖住两人,带着满脸甜蜜的笑意在剧痛中失去了意识。 陆振华和庆儿的遗体是在第二天,才被匆匆赶来的李副官发现的。待确定他心爱的司令大人已经咽气过世后,李副官难过得像是死了爹妈一样。陆尓豪和梦萍也十分惊讶,从来没想家中的顶梁柱这么无声无息地没了,两人顿时慌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傅文佩母女和李副官一家还是回了福煦路的陆宅,时隔多年的回归,却早已是物是人非。陆振华和庆儿没了,王雪琴和尔杰现在还在监狱里,如萍离家出走音讯全无,这偌大的一个大家庭,这么摇摇欲坠了。 陆湘君从秦五爷留在国内的手下得了陆振华去世的消息,昔日威名赫赫的黑豹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女人用一杯水送上了西天,死不瞑目,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觉得心中茫然若失的,因为她已经把报复陆振华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此时突然达成所愿,竟是有了一种莫名的空虚。 很快,陆湘君顾不上这个了,因为抗日战争爆发后,尔勤紧急调用了一批粮食医药物资,亲自押送回国,而秦非扬,凭着这些日的安分守己,让秦五爷对他的守疏忽了不少,趁此机会混进尔勤的队伍,直船开了,尔勤才发现秦非扬这个意外分。 秦五爷当下急得跳脚。秦非扬一没上过军事课程,二没经历过军事操练,他一直是个标准的书生,这么大喇喇地跑前方战场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不过这时候的通讯不怎么发达,秦五爷是有心把秦非扬逮回来也无力了。 一直秦非扬了国内给秦五爷发了电报,自己安全达了,并和陆尔勤在一起,秦五爷和陆湘君才稍稍放下心来,叮嘱他一定要跟着陆尔勤,不要在战场上处乱跑。秦五爷是好心,但是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秦非扬并没有跟着陆尔勤回美国。陈悦容和陆湘君交好那是她们的事,其实陆尔勤和秦非扬并不怎么熟悉,劝了秦非扬几句被顶回来了,陆尔勤很自觉地闭嘴了。 国内八年抗战,外国也不太平,第二次世界大战烽烟四起,把全世界都搅成了一团浆糊。日本人丧心病狂,竟然拉开两条战线,一边和中国死磕,一边胆大包天去摸美国的老虎屁股。[]美国人被气得跳脚,直接给了它两颗原弹,把它彻底吓尿了。 世界大战的烽火渐渐平息,天朝国内的内战却是才拉开帷幕。不管是普通民众,还是军队官兵,甚至大部分军队高层,在打了八年的仗后,都有了厌战的心理,但政府高层丝毫不理会,也许是知道但是为了自个儿的前途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反正不论是什么原因,外敌才被消灭,统一战线的两方立马撕破脸死磕了起来。 心眼比针孔的陈悦容并没有忘记那年第一夫人“热情的招待”,尼玛她等这个机会都等了十来年了,终于能报仇了。在她十年如一日地紧盯下,终于发现了国党高层暗地里的财产转移,转头她把这个消息捅给了缺钱少粮的□。在陈悦容的焦急等待中,她终于得了政府高层被一网打尽的天大好消息,据等正式建立新中国了,新政府会把他们挨个送上军事法庭,然后送去劳改。 这个消息是两辈都是她最爱的周总理亲自知会给她的。当初陆尔勤盯着基金会的名义给军队输送物资,那是哪里稀缺往哪里送,并不计较究竟是哪个党的军队。国党高层是大户,他们的配备虽然会被层层盘扣,但还是会漏些下来给基层官兵的。而□不同了,大多数都穷得苦哈哈的,基金会的物资为他们多少为他们解决了一笔难题。 所以,对陆尔勤这个要背景有背景、要门路有门路的爱国青年,无论是哪个党派,都极力邀请他加入。但陆尔勤谨记父母的叮嘱,只是推脱,他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不得在战场前线浴血奋战的官兵,当不得他们的盛赞。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得罪他,于是他这么拖延了下来,居然还在两方都混得如鱼得水。 作者有话要:防抽 在陈悦容的劝下,秦五爷反复思量了两个月,又四处打听东北和沿海的现状,终于还是决定结束国内的生意,带着陆湘君和愿意跟他走的手下一起移民。秦非扬原是不愿意走的,用他的话来,是不愿意不战而退,这么灰溜溜地躲在洋人的保护之下。秦五爷见跟他不通,直接把他打晕了带走。等秦非扬恢复意识,他已经在行驶在大洋的油轮上了。 陈悦容他们走后没多久,战争爆发了。日本脑袋进水直接进攻上海,这虚荣繁华了几十年的十里洋场,终于还是倒在了侵略者的铁蹄之下。虽然日本没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把洋人的租借也给干翻了,但战争来临,民众慌乱,大家都想往相对安全的租借跑,洋人的卫兵拦得了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但成百上千个呢? 很快,租界和普通民众的冲突也在不断地升级,最后终于还是演变成了处枪声一片。 陆振华是很愿意置房和傅文佩母女一起生活的,甚至他都已经在房了,不料发生了王雪琴这桩事,家里的钱财被一扫而光,房自然也买不起了。傅文佩母女对陆家在福煦路的这套别墅有心理阴影,不愿意住过来,而傅家那狭的院落,也根本住不进陆振华这个大男人,所以两方人还是各住各处。 枪声一响,陆振华立马想了不在租界内的傅文佩母女,马上吩咐司机开车要跑去接她们过来。不过他终究还是没能如愿,眼前一黑,这么一头栽倒在地,等他恢复意识之后才发现,他正全身无力地躺在他的那张大床上,而这些日来在陆家越发没有存在感的庆儿半卧在他身边,把他揽在怀里。庆儿穿着一身很让他眼熟的大红骑马装,颜色艳丽地像是鲜花绽放最盛处的风华,而下一刻,是衰败,那是一种极致颓废的美感,触目惊心。 陆振华被气得七窍生烟,不过他还没破口大骂,被庆儿唠唠叨叨的自言自语给堵住了话。庆儿是典型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在沉默中变态,她没爆发出来,所以她变态了。 陆振华听她剖析这些年的心路历程,一边把神智已经不清楚的庆儿大骂了一通,又在心里把她的旧主陈悦容给埋怨了一顿,最后更是懊恼地捶胸不已,早知道他会惹上这种麻烦人物,当年不贪图她的美色把她睡了,结果倒好,直接给自己挖了一条死路。 庆儿对他的臭脸视而不见,依旧一脸柔情地摩挲着他的侧脸,把他紧紧搂在自己怀里,“司令大人,你终于完全属于我一个人了。”那娇柔沉醉的声音硬是把陆振华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陆振华只能绞尽脑汁自救,先是语气温柔地套她话,想软化她的态度,趁机把迷药的解药给他,哪知庆儿十分警觉,一这个她翻脸。陆振华累积在心头的怒火顿时再也压抑不住,顿时对她破口大骂起来。庆儿收起了笑脸,低垂着头面无表情,长长的刘海垂下,在她脸上形成一片阴影,叫人不清她的神情。 “司令大人骂够了吗?”庆儿的声音幽幽地想起,在这个空旷的房间内还有回音,很有恐怖片的效果,“本来还想着多和司令大人相处一些时日,多交流交流感情,日后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如今来司令大人竟是迫不及待地想跟庆儿生同衾死同穴了。” “我没……唔!”陆振华气得直翻白眼,谁想跟她生同衾死同穴了! 陆振华才开口,被庆儿捂住了嘴,“我知道司令大人的心意,司令大人放心吧,您心爱的庆儿一定会不离不弃地陪在你身边的,是去了下边,庆儿也一定对您寸步不离。” 平淡无奇的语音硬是把陆振华吓得一个激灵,尼玛这疯的意思是,算是他死了,她也不会放过他? 庆儿再也不理陆振华了,直接从床头柜拿过两个纸包,分别倒入两杯白水中,再轻轻摇晃了下使其溶解均匀,庆儿端了一杯水喂陆振华嘴边,“司令大人,振华,喝下吧,庆儿跟着来陪你。” 陆振华瞪圆了双眼,“这是……” 庆儿笑得一脸甜蜜,“这是砒霜啊振华。” 陆振华一脸惊恐。庆儿等得不耐烦,直接掰开他的嘴给他灌了进去,然后自己拿起另一杯水一饮而尽。庆儿依偎在他的肩头,展开被盖住两人,带着满脸甜蜜的笑意在剧痛中失去了意识。 陆振华和庆儿的遗体是在第二天,才被匆匆赶来的李副官发现的。待确定他心爱的司令大人已经咽气过世后,李副官难过得像是死了爹妈一样。陆尓豪和梦萍也十分惊讶,从来没想家中的顶梁柱这么无声无息地没了,两人顿时慌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傅文佩母女和李副官一家还是回了福煦路的陆宅,时隔多年的回归,却早已是物是人非。陆振华和庆儿没了,王雪琴和尔杰现在还在监狱里,如萍离家出走音讯全无,这偌大的一个大家庭,这么摇摇欲坠了。 陆湘君从秦五爷留在国内的手下得了陆振华去世的消息,昔日威名赫赫的黑豹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女人用一杯水送上了西天,死不瞑目,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觉得心中茫然若失的,因为她已经把报复陆振华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此时突然达成所愿,竟是有了一种莫名的空虚。 很快,陆湘君顾不上这个了,因为抗日战争爆发后,尔勤紧急调用了一批粮食医药物资,亲自押送回国,而秦非扬,凭着这些日的安分守己,让秦五爷对他的守疏忽了不少,趁此机会混进尔勤的队伍,直船开了,尔勤才发现秦非扬这个意外分。 秦五爷当下急得跳脚。秦非扬一没上过军事课程,二没经历过军事操练,他一直是个标准的书生,这么大喇喇地跑前方战场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不过这时候的通讯不怎么发达,秦五爷是有心把秦非扬逮回来也无力了。 一直秦非扬了国内给秦五爷发了电报,自己安全达了,并和陆尔勤在一起,秦五爷和陆湘君才稍稍放下心来,叮嘱他一定要跟着陆尔勤,不要在战场上处乱跑。秦五爷是好心,但是天高皇帝远,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秦非扬并没有跟着陆尔勤回美国。陈悦容和陆湘君交好那是她们的事,其实陆尔勤和秦非扬并不怎么熟悉,劝了秦非扬几句被顶回来了,陆尔勤很自觉地闭嘴了。 国内八年抗战,外国也不太平,第二次世界大战烽烟四起,把全世界都搅成了一团浆糊。日本人丧心病狂,竟然拉开两条战线,一边和中国死磕,一边胆大包天去摸美国的老虎屁股。美国人被气得跳脚,直接给了它两颗原弹,把它彻底吓尿了。 世界大战的烽火渐渐平息,天朝国内的内战却是才拉开帷幕。不管是普通民众,还是军队官兵,甚至大部分军队高层,在打了八年的仗后,都有了厌战的心理,但政府高层丝毫不理会,也许是知道但是为了自个儿的前途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反正不论是什么原因,外敌才被消灭,统一战线的两方立马撕破脸死磕了起来。 心眼比针孔的陈悦容并没有忘记那年第一夫人“热情的招待”,尼玛她等这个机会都等了十来年了,终于能报仇了。在她十年如一日地紧盯下,终于发现了国党高层暗地里的财产转移,转头她把这个消息捅给了缺钱少粮的共党。在陈悦容的焦急等待中,她终于得了政府高层被一网打尽的天大好消息,据等正式建立新中国了,新政府会把他们挨个送上军事法庭,然后送去劳改。 这个消息是两辈都是她最爱的周总理亲自知会给她的。当初陆尔勤盯着基金会的名义给军队输送物资,那是哪里稀缺往哪里送,并不计较究竟是哪个党的军队。国党高层是大户,他们的配备虽然会被层层盘扣,但还是会漏些下来给基层官兵的。而共党不同了,大多数都穷得苦哈哈的,基金会的物资为他们多少为他们解决了一笔难题。 所以,对陆尔勤这个要背景有背景、要门路有门路的爱国青年,无论是哪个党派,都极力邀请他加入。但陆尔勤谨记父母的叮嘱,只是推脱,他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不得在战场前线浴血奋战的官兵,当不得他们的盛赞。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得罪他,于是他这么拖延了下来,居然还在两方都混得如鱼得水。 新思路中文网 ,首发手打文字版。新域名新起点!更新更快,所有电子书格式免费下载。 ------------ 106 番外——后记 尔勤跟天朝党交流多了,对这个新兴的党派很有兴趣,觉得他们潜力巨大,人海战争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经历过新式教育的人,但没有被所谓的洋人的文化给洗脑,在陈悦容和赵文生的指点影响下,他比当年的很多的国人都能清晰的判断中外文化的差异和特点,国学能在中国传承几千年,自有它的道理,洋人凭着他们的新文化征服全世界,也自有其优点,无论是一味的守旧,还是一味的求新,都是不可取的。 留洋的国人并不少见,尔勤就见到过一些走歪了方向的青年,追求他们眼中自由的恋爱,就把责任完全丢到了脑后,还以鼓动夫妻离婚为目标,认为离了婚的夫妻才算是真正的有追求的新式青年,这种偏激的做派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尔勤是受了正统的儒家文化教育的,对民国之后军阀富豪们打着追求新文化的旗号抛妻弃子,掉头去娶新式太太的行为更是看不过眼,自然对天朝党的首领老婆孩子还在前线躲藏,被国党抓住后更是宁死不屈,而他竟然已经在后方娶了新老婆的做法很是不满意。尔勤也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也不理会他,直接跟专一深情的周总理搭上了线。 周总理对尔勤一家积极援军的行为很是赞赏,甚至还亲自拍过一封电报给陈悦容以表谢意,可把陈悦容高兴坏了。这时,又是在尔勤的提醒下截住了外流的财产、一网打尽了国党高层,省得他们外逃宝岛后和大陆对着干,稳定了国内军民的心,功劳极大。 宝岛在此之前就被国党派人清理过,所以之后只要他们去接手就行了,这么大一块馅饼,就这么从天而降掉在他们的手里,真是做梦也能笑醒。 既然连那个爱骂“娘希匹”的委员长和他的夫人都被逮住了,那自西安事变后就一直被他们囚禁的少帅也能重见天日了。一直到处奔波想把少帅救出牢笼的于凤至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看得少帅一阵心酸。就她一个弱女子,一边带孩子养家糊口,一边还要想法设法去解救他,想到他之前做得那些混账事,风流多情的少帅难得的脸红了。 这个时候的少帅和赵四小姐还没有后面的那几十年同甘共苦的囚禁生涯,自然也没了抛妻弃子另娶娇妻的感情基础,少帅跟着老婆孩子甜甜蜜蜜地奔向新生活去了。赵四小姐已经被她父亲断绝了关系,只能委委屈屈地跟着少帅住到于凤至家里去。最后还是于凤至念在她陪伴少帅这些年的份上,就让她安心住下。但她终究身份尴尬,少帅又回头是岸,最后,赵四小姐自己在一个舞会上认识了一个洋人,跟人家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少帅只是感叹了一句,“她便是直说,我又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没准还能认她当个妹妹,省得她被洋人欺负了。结果当年跟我的时候是私奔,怎么几十年过去了,她还是私奔了。” 于凤至只是抿嘴一笑。妻妾天生是敌人,以前少帅心在赵四小姐身上时,她为了贤惠不引得他反感只能对她一视同仁,但女人怎么会真的对情敌掏心掏心呢?即使不爱自己的丈夫,妻子也不会任由别的女人勾掉自己丈夫的心的。 少帅也只是稍微感伤了一下,毕竟他和赵四小姐还是有过一段甜蜜的回忆的,但在贤妻爱子的环绕下,他很快就把赵四小姐丢到一边去了,从此再也没有提起过。于凤至后来提了重礼来谢过陈悦容,当年陈悦容算计委员长夫人也是透露给过她的,要说天朝党这么容易就把全副武装出逃的国党抓住,也少不了于凤至继承自东北军的人脉势力。 天朝党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人家劳心劳力地帮了这么多忙,总是口头称赞也拿不出口啊,但凭着尔勤的背景,他们也不知道该给他个什么奖赏才好,去问尔勤吧,人家还真的不要什么,只希望国内能快点太平,他们虽然早就移居海外,但总归都是天朝人。 战争结束后,尔勤推脱了天朝党许下的政府高层位子,他对当官还真没什么想法。在被邀请到首都天门城楼上观看新中国成立仪式之后,他就拍拍屁股回美国了,这几年一直在外奔波,家里全靠了老婆一个人照顾,幸好还有自家老妈和丈母娘帮衬着,不然他哪里能放下心一直在外,但总归是亏欠了吴心盈的。 尔勤爽快地走了,天朝党内部却纠结了,他们自然知道尔勤是真的不想当官,而且人家全家老小都在国外,总不能拦着不让走吧?但在外面不明其中的人员眼中,会不会就成了他们这个新政府狡兔死、走狗烹的行为?天朝党反复讨论了几天,查到当年尔勤和秦非扬一道回国的,便给秦非扬连升了几级官,算是给尔勤一个姿态,他们是不会忘记有功之人的。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陈芳如和展云翔夫妻俩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开身份。一次陈芳如在野战医院被炮灰波及,还是陪在一边的展云翔把她压在身底下护住了她,而他自己却被倒塌的房子压断了一条腿。展云翔腿好后,他和陈芳如就在医院同事的祝福下,结成了夫妻。两人一路扶持走来,陈芳如倒是比展云翔还忙,展云翔后来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奶爸,家里两个儿子都是他一手拉扯大的。 新中国成立后,陈芳如当了首都一所医院的护士长,展云翔则寻了个政府机关成了一个坐办公室的,两个儿子也各有前程。在这个大多数民众还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他们一家虽然不像在家里时富足,却也生活得有滋有味的。也幸好他们没有透露过他们的真实身份,才能在天朝党内部一遍又一遍的清洗和其后的□中,侥幸安稳地度过了。 陈家大哥陈怀瑾是个倔脾气,和吴老爷子一样,他是任由家人怎么劝也不愿意逃到外国去的。不过他也看得明白,所以并不阻止儿孙们投奔弟弟妹妹去,他儿子是在国党政府中工作的,还是个说小不小的领导,即使他没潜逃,但国党倒台后,他的前途也岌岌可危。他是出于内心的坚持,但他没有权利把自己的儿孙也限制在此。他老了,而他们还年轻。 陈怀瑾当了几十年的校长,桃李满天下,是故一开始的清洗并没有涉及到他,等到文XX来临,口号破四旧,整治的就是他这种出生富贵的知识分子时,陈怀瑾年事已高,已经早几年就过世了,幸运地没有被罗列到打倒的对象行列中。 陈家二哥陈怀珏则是见势头不对,就主动申请了驻外大使,一直到政府交接后,天朝党罢免了他的官职,他也不回来,索性直接和陈怀玥、陈悦容他们两家会合了。陈、赵两家毗邻而居,两家兴盛,自此而始。 尔勤从油轮上下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们等在码头,另外还有舅舅和表弟们,各自带着自家的亲属和孩子,乌压压地占了一大片地方。尔勤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陈悦容和赵文生身侧的吴心盈,还有他们的三个儿子。 尔勤转头看了看西沉的夕阳,落日的余晖铺洒在海面上,荡起一道道金色的涟漪。他知道国内的清洗就要开始,从此以后的博弈再也没有他的加入,或许动荡,或许疼痛,但这都是走向新社会所必须承受的阵痛,而他以后奋斗的起点,便在此处。 看着妈妈、妹妹,还有老婆红红的眼眶,和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珠子,尔勤浅浅一笑,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从此,一家人过上了幸福团圆的生活…… 呵呵,本文在此正式完结了,还请姑娘们继续支持阿碧哦~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