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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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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穿了又穿
第一章——穿了又穿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女孩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她的那个便宜二哥对阵便宜大哥以及金发少年进行着一个月以来例行的“每日一吵”。
“#﹡……&¿…#~%…?”
“%%……$~&&…##$!!”
…… ……
之所以知道是吵架,还是女孩从几人的语气、神态、动作上判断出来的。其实在她听来,那又快又疾、连续不断还慷慨激昂的长句子就像是被碎纸机搅得粉碎粉碎的一沓废纸一样——明明应该是完整的,但是却乱成一团……
——她、半、个、字、都、听、不、懂!
没错,穿越到这个诡异的世界、穿越成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已经有两年了,然而她还是完完全全听不懂这种叽里咕噜的语言。
不管她的母亲和哥哥们用多慢的语速、说着多么简单的词语,她始终是无法理解,只能保持着迷惑、茫然的表情,安静地看着他们。
到现在为止,已经两年了,她只明白了一个词——阿利安娜-——她的名字。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说着多么难懂的异世界语言。
——事实上,那是英语。
是的,只是英语而已。
但对她,不,对阿利安娜来说,这却是一件无比杯具的事情。
因为,阿利安娜的前世,就是一个……人类语言白痴。这么说也许并不准确——至少她的家人就不这么认为。
而这一重大缺陷,似乎并没有随着她的穿越而消失,而是阴魂不散地跟了过来。
前世,女孩出生在一个没落的古老家族,这个家族中的极少数人有着一种神奇的天赋。
——可以轻易与世间的各种生物沟通。
女孩就是其中之一。她不仅通晓所有动物的语言,而且甚至能够与植物进行沟通!
但是,所谓有得必有失,家族中的所有天赋者们被诅咒了般地无论如何也无法学会一种以上的……人类语言。
这对数百年来一直是传统的半封闭式家族里的成员来说没什么,因为他们差不多一辈子都不怎么走出家门,更别说走出国门了。平时大家都是说汉语的,学了外语有什么用?
但对于年轻的女孩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她完完全全学不会除汉语以外的任何一种人类语言。比如,英语。
从小学开始,她就不知道为这事被嘲笑了多少次,伤心了多少次,甚至一度连正常升学都成了问题——因为英语科目她那几乎为零的分数。
好在女孩在生物学方面出色的成绩多少弥补了这一缺点。高中毕业后,她被国内一所大学的生物系破格录取,并且几年时间里在专业领域做出了杰出贡献。
但麻烦还在继续,每次一想到自己差点因为写不出来一篇全英文的学术论文而无法获得博士学位,女孩就会暗地里一边磨牙一边狠狠地诅咒所有讲英语的国家。
接下来……
很好很强大,她穿越了,而且穿越到的就是英国。
看着眼前三人越吵越high,还逐渐有掏出木棍动手的倾向(那是魔杖……),阿利安娜脸上仍然保持着格式化的淡定微笑,脑内却已经出现了一个q版的自己边流泪边挠墙的奇异画面。
‘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啊啊啊……’
‘要吵也找人给我翻译一下吧,我实在听不懂啊啊啊!!’
这时,金发的少年走了过来用木棍指着阿利安娜对她的大哥吼着什么: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子啊!带我走吧!!'
一个感性声音在阿利安娜心底叫喊着。
‘镇定!镇定!保持你作为科学家的基本素养!’
理性的声音也不甘示弱,大声地说着。
好像,有点晕……糟糕,又是那种失控的感觉……
阿利安娜伸手去摸放在桌子上装糖果的铁盒——这也是前世的习惯,轻微的低血糖让她有时会发抖,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吃糖。久而久之,当她紧张慌乱、情绪不稳的时候,也常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心理暗示,迅速镇定下来。
唔……就这块……
阿利安娜选了一块包装比较顺眼的,伸出小手。
“阿利安娜——不!!”
谁在喊我?她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那是她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一片黑暗……
在场的另外三个吵到开始动手的年轻人同时停了下来,举着魔杖,呆立在原地。
金色头发的小女孩软软地倒下。
“当啷”一声,她怀中的铁盒掉在地板上,里面的糖果撒了满地。
“阿利安娜——”
“阿利安娜!!”
‘不是吧,又、又要穿了?’这是阿利安娜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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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语言问题
第二章――语言问题
喝一口劣质咖啡,又嫌弃般地咂咂嘴,科尔夫人又拿起桌子上的那张已经看了几遍的报纸翻了起来。
这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关注上面的新闻。和这个时代的大多穷极无聊的主妇们一样,科尔夫人也只是看看这些来消遣,打发打发时间。
报纸上刊登的东西很杂,从国家大事到邻里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应俱全。什么今年谁有望进入参议院啦,某著名歌星又传绯闻啦等等。甚至于,在第二版的右下角,还登载着一则寻找走失宠物狗的启示。
哼,这年头,没钱的人抛弃自己的孩子,有钱人狗丢了还要登报寻找。
科尔夫人撇撇嘴,又把报纸扔回桌上。
这同样不是因为她有多么愤世嫉俗,有多么好心。事实上,科尔夫人她正是一所教会孤儿院的院长。
一想起那群讨厌的小鬼,科尔夫人就感到一阵心烦。
对了,还有一个月前被警察送过来的那个小女孩,长得很可爱的样子。按照科尔夫人的经验,这种长相漂亮的小孩子很容易受到那些到这里来想要□的夫妇们的青睐。最重要的是,自己也能得到一笔不小的酬金。
可惜……
这个小女孩,竟然是一个白痴!
还以为是因为这个胆小的孩子刚来孤儿院时的紧张和恐惧才说不出话来也不理别人的,没想到……
怪不得会被家人抛弃!科尔夫人认为自己猜的没错,可这样一来,也就不会有什么家庭愿意接受这种孩子的。毕竟大多数人家领养时都喜欢聪明伶俐的小孩,而不是呆呆傻傻的。可惜了现在孤儿院经费越来越紧张。哎,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喝杜松子酒了。
讨厌的小丫头……哼,就让她跟那个魔鬼住在一起吧,反正其他孩子也没有人愿意住那里。
树下,女孩正深情地凝望着……一条吐着信子的小蛇。
‘让我想想……动物解剖手册第三百八十六页,蛇类解剖标准规范,第一条……’
这是阿利安娜的生物科学之魂爆发了。
小蛇不自觉地抖了抖,又向她亮出了毒牙威胁到:【再看我就咬你,小丫头。】
阿利安娜的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天知道这么长时间语言不通、完全无法交流的境况有多么难以忍受。这条蛇虽然看上去傻傻的,但也懂得威胁人,智商应该勉强能符合自己的标准。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聊天的对象……’阿利安娜眼睛一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小蛇抖得更厉害了。
铺满黄色枯叶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有人走了过来。
【汤姆……】小蛇顿时泪奔过去,【我好冷……】
阿利安娜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黑发的男孩站在一边,正冷冷地俯视着她。
“哼,一个白痴。”男孩的眼中满是轻蔑。
可是阿利安娜听不懂,她只是看到面前一个穿着单薄破旧,相貌却很漂亮的男孩正对她说着什么。
“呃,he……hi……”她试着打招呼,却一如从前一样,感到一阵心虚和不安。
不过两次的穿越似乎让诅咒的威力减弱了。上一次她不是用了两年时间就能听懂自己的名字了吗?真是有志者事竟成啊哈哈哈!(乃还好意思说!)这一世,在孤儿院的一个月里,进展就更大了。
至少……
阿利安娜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常用的几个问候语:
“how……how are you, fine……那个…… than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ou……”
打住打住!阿利安娜差点咬到了舌头才没有继续说什么“i'm fio”之类自问自答的话。(其实她已经丢人了……)
说、说出来了?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阿利安娜内心感动得泪流满面,完全沉浸在‘我跟老外对话了,我能跟老外对话了啊哈哈哈’的奇异的自豪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
而自始至终未发一语的‘老外’少年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嫌恶般地移开视线,看向那条小蛇,神色略微温和了一点。
【走了,卡卡。】他用嘶嘶的蛇语说道,准备转身离开,然后瞥了眼阿利安娜,又说了一遍:【白痴。】
阿利安娜顿时愣住了。她一方面在为终于有人说着自己听得懂的语言而感到惊喜,另一方面……
该死的那个词她听到了,而且听懂了!
于是……
【你才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阿利安娜毫不犹豫地反击。
男孩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你听得懂?你也会说……】
【当然,】阿利安娜没好气地说,不用想也知道他刚才说的肯定也是这个词,【骂人就算了,还特地翻译成人家听得懂的语言再骂一遍,你也太……】
【不,不是这个。】男孩差点没翻白眼了,【我是说――难道你也会说蛇语吗?那你……】
【好吧,镇定点,这是显而易见的。】阿利安娜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这儿可真冷,我们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再聊吧,少年。很久没有和高智慧生物交流过了,我怀疑再这样下去,我的语言能力就将退化了。】
阿利安娜本想拍拍对方的肩,无奈地发现穿越缩水后自己的身高比对方矮了一大截,于是只得放弃。
【对了,我叫阿利安娜,你呢?】
【汤姆,汤姆・里德尔。】对方干巴巴地回答道。
【真好,居然有姓氏,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的……】
“喂,阿利安娜!”一个女孩向他们跑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汤姆・里德尔认得她,十六岁的玛莎在孤儿院的孩子们中算是比较大的了。
“科尔夫人叫你过去!”
“啊?”阿利安娜纯粹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才作出回应的。
玛莎显然也知道跟她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有些恐惧地看了汤姆・里德尔一眼,然后扑过来半拉半拽地拖起阿利安娜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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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呃……同居?
第三章――呃……同居?
“居然是……(中文)”阿利安娜走进这个空空荡荡、没有一点装饰的小屋,看着坐在铺着一条深灰色毛毯的铁床上的男孩,一时有点发愣。
原本她是和孤儿院里一个叫玛莎的女孩住在一间的,可是……
阿利安娜黑着脸看着两个在孤儿们之中年龄比较大也比较有力气的男孩子把她的铺盖扔在小屋的地上,然后用半是嫌恶,半是怜悯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这些小鬼……
她明白多半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看她不顺眼了,想整整她。可这是什么意思?孤男寡女的这是同居吧啊喂!
选择性忽略了两人豆丁般年龄的阿利安娜大步走过去气呼呼地坐在自己还什么也没铺的硬邦邦的铁床上――不过话说回来,以孤儿院的条件,即使铺上她拿来的那些旧被褥还不是一样的硬。
对面床上正在看书的黑发男孩听到响动抬起头来,立刻就发现了今天傍晚在树下见过的那个小女孩。
“是你?”他开口问道,神情依旧是厌烦混合着轻蔑,只有说出的话语中泄露了一丝惊喜。
【我听不懂,说人话。】
你说的才不是人话吧,汤姆・里德尔暗暗谤腹道,可是表面上他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 ……
晚上,阿利安娜躺在床上。
【哎,你说说话呀。】
【…… ……】
【里德尔,汤姆,汤姆里德尔,喂,对面的……】
【不要叫我汤姆……还有,睡觉!】
一个月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依然在那棵树下,依然是阿利安娜和汤姆・里德尔两人还有纯粹打酱油的某小蛇。
【你不傻。】肯定的语气。
【废话。】阿利安娜用海蓝色的眼睛瞪着对方,【这是谁造的谣?】
【科尔夫人,而且……】而且孤儿院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这句汤姆明智地没有说出来。
“又聋又哑,还是个傻子”――科尔夫人的原话。
阿利安娜一想也是,完全听不懂别人的话,也从没有说过一个完整的句子(其实是没一个单词发音靠谱的,这点她拒绝承认),难怪有人会这样认为。
‘难怪总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眼光夹杂着嘲笑和一点点同情。'
【但、是!竟然敢怀疑我的智商?(磨牙)】
即使是汤姆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他感觉从阿利安娜的口中发出的蛇语陡然阴森恐怖了三百六十倍。
【我是生物学博士啊博士……】开始歇斯底里起来,【你个没见识的老女人。】
‘镇定点,阿利安娜,镇定。’她对自己说道,一边习惯性地想要去拿糖,然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孤儿院。
“诶?还真的有……”
【你说什么?】汤姆听不懂,因为阿利安娜刚刚用的是中文。
【这个。】阿利安娜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
第一次是灵魂穿越,这次则是身体穿,不只是身上的衣服、项链、发带,就连穿越前握在手中的一颗糖也一起跟着穿了过来,真的很神奇。
汤姆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那糖--对于孤儿院的孩子们来说,那几乎是奢侈品了。
【你想要?】阿利安娜看出来了,而对方的眼神则立刻不自然地移开。
说实话,她也并不在意这一颗糖,直接往他手里塞。
【拿着,想要你就告诉我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我不知道你想要又怎么能……】
打住打住,看着对方逐渐发黑的脸色,阿利安娜及时停下来。
【抱歉,因为太久没有说话了,一时激动就唐僧了……】
【唐……僧?】
【呃……】阿利安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以她的能力,早就弄明白了这里是20世纪30年代的英国,正处于二战炮火的威胁之中。而这时的世界也远没有未来那样,频繁的国与国、地区与地区之间的文化交流。
估计这时候老外连“西游”都不知道是什么,更别说“大话”了。
所以……
【就是……就是一个总爱碎碎念的人,不用管他。不过……他有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怪是妖怪他妈生的――根据遗传学规律来说……】
过了很久,男孩才开口:
【阿利安娜。】
这是汤姆・里德尔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你说,魔鬼的孩子……是不是也是魔鬼?】明明是平静的语气,却带上了一丝悲哀。
阿利安娜张了张嘴,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叫我怪物,说我是魔鬼的孩子……】汤姆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直视着阿利安娜。【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不,没有。】她说,【我不是有意说这些的,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很久没有这样……】
阿利安娜深吸一口气。
【两年……两年零三个月了,一直一直,我听不懂任何一个人说的话,也……没办法让任何一个人明白我的意思……】
阿利安娜一下子陷入了一种名为哀伤的情绪之中,她看上去快要哭了,透明的泪水如雾气在海蓝色的眼睛中渐渐浮现。
【即使我的……家人,我的妈妈、哥哥,他们为我担心、为我着急,也……就好像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他们说什么、说什么我都不懂。就像我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就像……就像只有我,一个人。】
【你还有我啊……】
…… ……
别误会,这是那条酱油蛇卡卡说的。
【好吧,至少……】他犹豫了一下,试着轻轻拥抱了女孩,【至少我们说着相同的语言,不是吗?英语……我也会慢慢教你的。】
【是啊,】阿利安娜的眼里没有泪水,但却是几年来第一次漾起温暖而真实的笑容,她加深了这个拥抱。
‘是啊,幸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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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所谓教与学
第四章——所谓教与学
“黑魔王是无所不能的!”——伏地魔充满霸气的宣言。
一众食死徒疯狂崇拜状。
‘……除了教阿利安娜学会英语这件事……’——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
“sna……snap……snape”
“是‘snake’,不是‘snape’……”汤姆无奈地揉揉太阳穴,第一千零一次纠正道。
【对不起我错了……】阿利安娜迅速虚心认错……
然后——
“snape……snape……”
屡教不改……
“我说,你真的不是白痴吗?”汤姆忍无可忍了。
【你说什么?】阿利安娜一脸单纯。
【你%#~#?…/&&﹫*!!!】
【汤姆,】阿利安娜一脸惊恐,【我连蛇语也听不懂了!】
【…… ……】
如果这是在二十年之后,汤姆会毫不犹豫地甩她一个“阿瓦达索命”;如果是三十年之后,他会先来一打“钻心剜骨”再用“阿瓦达索命”;如果是六十年之后,就是先“阿瓦达索命”再“钻心剜骨”。(参展第七部末尾伏地魔对哈利干的……)
但、是——
现在的情况是,未来让整个巫师界掀起血雨腥风的黑魔王还没有买到那根传说中的、代表了与救世主哈利·波特的一段jq(喂!?)的紫杉木、凤凰尾羽魔杖。甚至于,他目前还没有接到猫头鹰带来的入学通知书,认知也还停留在“霍格沃茨是什么可以吃吗”的初级阶段。
所以……
【阿利安娜!!你……再练练吧……】他都没力气说话了。
【好。】阿利安娜答应了一声就接着念了下去。
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勤奋,前世在生物医学上,她固然有着天赋带来的优势,但那个时候,尤其是生物学和医学这种学科,不会英语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道巨大的鸿沟。因为这个,她付出比别人多了十倍二十倍的努力,也走了不少弯路,但她始终都没有放弃过。
这也许是信念,也许是固执,但她那一世年轻的生命结束前所取得的成绩,就是最好的回答。
阿利安娜的表情充满了认真与坚定,当然,要是忽略她一直在对着一条蛇叫着未来某魔药课教授的姓氏就更完美了。
某酱油蛇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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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闻言汤姆·里德尔回过头来盯着阿利安娜。
【怎……怎么了?虽然是夏天,但站在海边的确……】
【英语。】
“你,刚才,用的是英语。”他说得很慢但是很清晰。
“啊,是啊,”阿利安娜又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旧衣服,笑着说道,【进步很大吧。表扬我吧,做老师的就应该经常表扬学生才对。】
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没错,他们是在郊游。夏日里的这一天,院长科尔夫人带着孤儿院的孩子们来海边郊游。
不过,即使是这种时候,“魔鬼的孩子”汤姆·里德尔和跟他住在一起的阿利安娜依旧是被排斥在那个小集体之外的。
沿着海边走,可以听到海浪拍打岩石,发出一声声巨大而又沉闷的响声。阿利安娜漫不经心地跟着前面的男孩走着,她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悬崖。
【呆在这儿,哪也别去!】
不知想起了什么,汤姆又突然转过身说了一句,然后不管阿利安娜的反应,径自跑开了,让她顿时有些生气。
【喂,汤.……】她想起来,对方并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里德尔!你干什么……】
…… ……
阿利安娜找了很久才发现汤姆在悬崖上,但眼前的情形却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带他们来这里?】
她认得那两个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孩子,在孤儿院里,总给他们找麻烦的似乎就是这两人。
“救命!阿利安娜,这、这个魔鬼他,他想杀了我们啊——啊!!”
【住手!】阿利安娜当然不可能听得懂这种又长又疾、还带着颤音的求救,但这并不妨碍她从现场的情形中判断出来。【汤姆·里德尔,你想杀了他们吗?】
对方原本闪烁着恶意的兴奋的脸孔突然变得阴沉得可怕,【阿利安娜,我记得我说过要你留在那儿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阿利安娜反驳道,她转身对那两个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孩子说:
“走,离开。”
不管两人有没有听懂她别扭的发音,总之,他们很快跌跌撞撞地跑了。
【你,你竟敢……】男孩被气得脸色发青。
【为什么不敢?】阿利安娜的脸色同样不好。【现在,后悔教我英语了?】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早已了解了对方的性格——多疑,而且还有很强的占有欲。
汤姆·里德尔之所以能这么快接受阿利安娜,恐怕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有共同语言(按字面意思理解),而更主要的原因就是除了他,阿利安娜根本无法与任何人交流,她只能跟随他,依靠他,信赖他,为他保守住他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这让他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私有物品”的感觉。
而骨子里其实可以说是有些高傲的阿利安娜当然无法接受这种现状。
所以,从一开始就埋下的隐患,借着这次的事件爆发在了二人之间。
不过话说回来,事情其实也许没那么严重。
人是社会动物,把一个人与世隔绝几年会怎样阿利安娜很清楚,疯掉或者逐渐衰弱死去都是可能的结果。而汤姆·里德尔作为她这几年来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交流的对象,几乎类似于黑暗的深渊中唯一的一丝光亮。阿利安娜没有理由不把他当做——至少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
而对于汤姆·里德尔来说,阿利安娜更是他一生中第一个理解他、亲近他的人——也是超越亲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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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错过与遇见……
作者有话要说:
哦呵呵^^^老邓……
第五章――错过与遇见
自此,汤姆・豆丁・里德尔和阿利安娜・伪豆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冷战就这样开始了。
说是冷战,但两个半大的孩子还能怎样?不过是赌气不说话,晚上睡觉时后脑勺相对而已。
阿利安娜是标标准准的成年人灵魂,一时心血来潮闹闹小孩子的别扭,对这种胜负也不放在心上。寂寞无聊之下,没几天就开始拿那条酱油蛇卡卡当传声筒给汤姆传话了。
而汤姆再怎么说只是个小孩子,这种情况下也很难生出什么恶意。正相反,他很满意阿利安娜这在他看来相当于变相服软的举动,但这时他还在生气,就此和解什么的也让他实在咽不下胸中这口气。
于是,两个人都默契地选择了卡卡作为免费传声筒,而它似乎还有点乐此不疲的意思。这样一来,也让卡卡在阿利安娜眼中的地位终于由酱油蛇升级成了路人蛇。==|||
另外,与汤姆・里德尔进行冷战期间,阿利安娜与孤儿院众小孩之间的关系却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其实这也应该怪汤姆自己,原本孤儿院的孩子们就怕他怕得要死,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连带着对阿利安娜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现在没有了汤姆・里德尔这个大杀器,再加上阿利安娜的英语还是三分模糊七分浆糊一副呆呆的样子,隐隐有萌杀众小孩的迹象,更是极大地激发了以玛莎为首的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女孩泛滥的母爱,这几天也对她关照起来。
汤姆看在眼里,暗暗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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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正是夏季,但院子里仍是死气沉沉的。阿利安娜无精打采地推开孤儿院那栋四四方方、阴森古板的房屋的大门,走进破旧但整洁到一尘不染的大厅,却看到玛莎正疲惫地从一旁的石头楼梯上走下来,手里还拿着一瓶碘酒。
“诶?阿利安娜?”玛莎走到她身边拉住她,“别上这边来了,比利和华莱正出水痘呢,我可不想再多照顾一个。”
她一边说一边推了推阿利安娜,指指楼梯,示意她回自己的房间。
“你最好回去好好呆着,听说刚才有位奇怪的先生来找那个魔鬼汤姆・里德尔,不晓得走了没有,你可别……哦,上帝,我忘了你和那个魔鬼住在同一间――那你自己小心点……”
玛莎放开阿利安娜匆匆忙忙向一楼的储物间走去,一会儿才喃喃道:“天啊,我说这些干什么,她又听不懂……我真是忙昏了头……”
阿利安娜顺着石砌的楼梯上了三楼,在楼梯平台上还没拐弯就听见了汤姆的声音。
“我可以跟蛇说话,我们到郊外远足的时候我发现的――它们找到我,小声对我说话。这对一个巫师来说是正常的吗?”
“很少见,”一个男声迟疑了一会儿,语气很随意地回答道,“但并非没有听说过。”
“再见,汤姆,我们在霍格沃茨再见。”那人说。
接着就是一阵转动门把手的声音,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他有着红褐色的头发和胡须,穿着――天鹅绒西装,而且还是紫红色的。
‘果然很奇怪,’看着那人诡异到极点的装束,阿利安娜暗暗想道,但又觉得有些熟悉。
那个中年人脸色并不好,眉头皱得紧紧的,看上去像是在担忧着什么,以至于不小心差点和迎面走来的阿利安娜撞了个满怀。
“噢――对不起,小姑娘,对不起。”
然后他看也没看她,忧心忡忡地走了。
阿利安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转过身,却被突如其来声音和人影惊吓到差点放声尖叫。
“我看差不多了。”一个和刚才的人类似、但却更加苍老的声音说道。
透过开着大半的房门,阿利安娜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间内紧靠门口的地方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有着长长的白色胡须的老人正拍着另一个黑发少年的肩。
然而最令她惊悚的是,他们看起来并不真实――有一点模糊,又有一点发虚,就像是微微泛黄的老照片!
阿利安娜脚步没有停,大胆地继续向前走去,那两人也立刻就看到了她。
那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黑发少年还好,只是一副惊讶的样子;而那位老人,他则是完全僵住了。
“你……你看得到我们?”少年翠绿的眼眸中闪现出疑惑的情绪。
阿利安娜没有回答,对方的这一问她只是勉强能听懂个大概,不过她的眼神、动作却很明显地给出了答案。
“真的看得到……”少年顿了顿,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对不对,这怎么可能。这只是冥想盆中的一段记忆呀,没可能……邓不利多教授……教授?”
老人一开始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然后仿佛一下子被少年的话惊醒似地几步来到阿利安娜身边,仔细地打量着她。
阿利安娜眨了眨蔚蓝色的眼睛,一脸茫然。她完全被现在的情形搞得手足无措,差点没想后退了。
“你……ar……aria……”老人开口,然而萦绕在脑海几十年的名字,此刻却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
“太像了,真是太像了……”老人几乎是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走廊里一扇被擦得干干净净的玻璃窗,从三楼看下去,正好能看到年轻的自己离去的背影。
“我记得很清楚……很清楚……可是当年,我为什么没有停下来,再仔细看看……”老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喃喃道。
“阿利安娜!”他们刚刚见过的汤姆・里德尔出现在了房门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气恼还有不甘愿,“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进来……你在看什么?”
“啊?”阿利安娜看看因为这话而分别露出震惊和惊讶两种表情的老人和少年,又看看她的那位室友,发现对方好像根本看不到他们。
阿利安娜刚想开口,那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仿佛迅速恢复平静的水面。
【刚刚的人……】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事情远远超越了她的认知极限。
【那个与你无关。】汤姆・里德尔板着脸回答道,他以为对方说的是那个穿紫红色天鹅绒西服的教授。
【哦,好吧,】阿利安娜叹了口气,走进小房间,【总觉得怪怪的。】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自己这个拥有超能力的室友新弄出来的小把戏。
一个小小的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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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对角巷
第六章――对角巷
阿利安娜微微偏着头,面上一片沉静。
一开始她倒没有多震惊,毕竟她自己也算是两世为人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相信的?
只是当她注意到和那个举止奇怪的老人在一起的黑发少年额头时,忽然感觉到一阵奇异的熟悉感。
闪电形状的伤疤。
自己曾在哪里看到过?或者说,在哪里听到过?
阿利安娜想了很久,直到她看到她现在的室友,也就是汤姆・里德尔收到的一封信,一封据说是来自一所魔法学校的录取信,这才想起来。
魔法学校,巫师……
是……≪哈利・波特≫!那是哈利・波特!
阿利安娜为自己竟然耗费了如此多的脑细胞才想到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而感到懊恼。
能不明显吗?再怎么说也是风靡一时的小说,她没看过也听说过了。
更何况,她记得莫雅也喜欢这部书喜欢得不得了,几乎没事就在自己耳边念叨,什么草药啦,狼人啦,珍奇的魔兽啦等等,(她拒绝承认其实自己只听进去了这些,然后强烈鄙视其异想天开)她听都快听腻了。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利安娜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荒谬的感觉。
我现在是在一本书中吗?这个世界,原来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吗?
还是说,我现在其实是在做梦,梦醒了,就会发现自己还在原来的世界,会发现自己还在实验室或者课堂上或者……在医院里。
不过,真正身在梦中的人,通常是不会想起怀疑梦境的真实性的;正相反,那些怀疑自己在做梦的,才恰恰是在现实之中。
这样说来,现在这个被自己怀疑的世界肯定就是真实的。那么自己所谓的前世呢?难道她之前的人生才是一场梦,一个名叫阿利安娜的小女孩做的一场几近真实的梦?
就在这时,有人打断了她的悲春伤秋。
【喂,阿利安娜!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
【啊?你说什么?】
【……】
他后悔了!刚才真不应该放低姿态地首先主动跟她说话的,看那样子明显就是走神了嘛!
【你……】气死我了。
【啊啊,汤姆你别生气……】
【别叫我汤姆!】
【好,好,里德尔不生气。】
【……谁说我不生气了……】
【那你……】阿利安娜看了看汤姆・里德尔逐渐发青的脸色,明智地转换了话题,【好吧,这是哪里?】
刚才被汤姆拉着出了孤儿院,阿利安娜一路上心不在焉,等他们停下来时,已经置身于伦敦的大街上了。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群熙熙攘攘――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或者说,那是五十年后哈利和海格看到的景象。而现在,由于战争的关系,大街上正是一片萧条。
【看到了吗?就在你的右边……破釜酒吧。】汤姆・里德尔头也不抬,状似不经意地问,他现在正拿着霍格沃茨寄来的购物单猛瞧,好像打定主意要把这张羊皮纸上面的文字全背下来似的。
【酒吧?】阿利安娜来来回回扫视着右边街道旁的几家店铺,【别说‘破釜’了,连‘沉舟’我都没有看到。】
“看不到吗?这样……”汤姆脸色一沉,他垂下眼帘,又把羊皮纸塞回衣袋里,【那算了,你先自己回去――】
猛地停住……
【为……为什么又这样瞪我。】
【你也看不懂文字。】而我竟然差点忘了。
【是,是啊……】
对方用略快的语速打断了她。
【你再看看,就在那边,看起来肮脏又狭小……招牌上的字母是l-e-a-k-y,leaky,c-a-u--】
【c-a-u-l-d-r-o-n?】
【对,cauldron,】就在一瞬间,汤姆・里德尔看着她,心里转了千百个念头,【从现在开始,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和我说话,记住了。现在,跟我进去。】
【好。】
汤姆甩也没甩邓不利多说过的那个和他同名的酒吧老板,拉着阿利安娜来到后院,然后两人跟着一个成年巫师穿过那堵神奇的墙,来到魔法界著名的对角巷。
和外面不同,这条蜿蜒曲折,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卵石铺砌的街道明显热闹多了,两旁店铺的橱窗里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往的人很多,有穿着巫师袍的,也有少数穿着普通衣服的人。
过去的经验告诉阿利安娜,无论在什么地方、被什么样的人轻易知道自己的特殊天赋都不是个好主意,所以直到她和汤姆坐在一家露天冷饮店偏僻的一角之前这大半天,阿利安娜都没有再开口。
【东西买齐了?】
【嗯。】
【很便宜嘛,或者说是你们学校给的助学金真不少。】阿利安娜好奇地看着汤姆买的那一大堆东西。
【大多都是二手货,当然不会很贵。不过钱也只剩下两西可十六纳特了――就是那种银币和铜币--留着也没有用,想喝什么?我买给你,就当是谢谢你上次的糖。】
【算了算了,那不值钱,你也不用在意什么,倒是这个……】阿利安娜忽然指着他那张列着一长串书籍、器材名的羊皮纸购物单上最后一行文字:
【c-a-t,cat……猫?】她向那只装满咒语书的铜坩埚望去,好像里面会突然钻出来一只猫似的。
【是宠物,“学生可携带一只猫头鹰或一只猫或一只蟾蜍”。】
阿利安娜眼睛一亮,【对啊,你还没买宠物--没有宠物怎么行?】
【那不是必须的,而且剩下的钱也……】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阿利安娜拉着向一家看上去吵吵闹闹的神奇生物商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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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分支世界1 (上)
分支世界1 未变的轨迹
几秒钟后,他们又一次在黑暗中轻飘飘地飞翔着,然后稳稳地落在现实世界的校长室里。
然而哈利发现,老人的身形却不怎么稳,他几乎是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
“坐下吧。”过了好一会儿,老人才开口招呼他。
“邓布利多教授……”坐下之后,哈利鼓足勇气想要说出自己心中的巨大疑惑,更重要的是打破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的令人窒息的沉默气氛。
石质的冥想盆仍然摆在阿不思・邓布利多面前,老人静静地注视着银白色的思想在盆中缓缓流动,静谧的光芒映在他早已不再年轻的脸上,那双一贯锐利的冰蓝色眼睛此时显得更加幽深。
哈利注意到冥想盆中的那些记忆仍在不平静地旋转、起伏着,一个衣着破旧但神情警惕的男孩从其中浮现出来,张开嘴,无声地说着什么。
哈利认出那正是他刚见到过的汤姆??里德尔,童年时期的伏地魔。
男孩的身影缓缓隐去,下一个升起的,是那个有着与年轻时的邓布利多教授一模一样的蔚蓝色眼睛,金色头发的小女孩,她皱着眉,却没有说话。
迟疑了一会儿,哈利问道:“她……她到底是谁?”
“……阿利安娜,”邓布利多的声音显得更加苍老而疲惫,随着女孩的消失,他的视线终于从冥想盆移开,看着哈利,“阿利安娜,她叫阿利安娜。”
哈利觉得自己胸中足有成千上万的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更重要的是,他觉得邓布利多教授好像并不怎么愿意满足他的好奇心。
“那……她怎么会看得到我们?”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发现自己问出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后,邓布利多教授似乎松了一口气。
“关于这个问题,哈利,要知道时间和空间是所有魔法中最神秘莫测的两个分支,即使是很多无比强大的巫师,穷尽一生,也往往难以一窥其门……”
“……就像返时计,它也仅仅是这方面最粗浅的应用而已。真正在时空方面有所研究的人,比如伊格诺图斯(你们知道的),伊格纳沙・威尔德史密斯(飞路粉的发明者),还有尼可・梅勒。”
看着哈利惊讶的表情,邓布利多愉快地扬起眉毛,“是的,哈利,尼可??梅勒,他的确是一个伟大的学者……尼可发现了一个至今都难以被魔法界大多数人接受的理论――关于平行空间……”
哈利・波特这边听得如堕烟海,他已经完全被绕晕了。邓布利多自己也不好受,本来他其实是希望通过观看冥想盆中的记忆给哈利更多对付伏地魔的提示的。
“时间又在捉弄我们了,”邓布利多指着窗外漆黑的天空说道,“你该回去了,哈利。有些事情,你迟早会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时候……”
“暂时忘记她吧,别对任何人说起,哈利。这是我的,请求……”
哈利・波特离开了校长室,带着满肚子的疑问。
接下来的事情又回到了它原本的路线,哈利依旧每天和同学们在一起,或好或坏的消息依旧不断地传进霍格沃茨。
他设法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拿到了那份关于魂器的关键记忆,他和邓布利多校长去了海边的岩洞,他目睹邓布利多摔下塔楼死去;然后,七年级一开始,他就没有再去上学,而是踏上了摧毁魂器兼逃亡的艰辛路途。
由于时时处于巨大的危险之中,哈利也就没有过多地去想孤儿院中和汤姆・里德尔在一起的那个名叫阿利安娜的小女孩。
直至看到丽塔・斯基特的《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即便这样,他还会认为这是那个讨厌的女人的杜撰。
直到最后,在霍格沃茨的决战。
哈利・波特一把掀开隐形衣,开始和蛇脸的伏地魔对峙,顺便讨论爱与不爱的情感问题(没错吧?)。
“在你动手杀我之前,”哈利镇定地说,“我建议你好好想一想你的所作所为……好好想一想,试着做一些忏悔,里德尔……”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可遏制地想起了阿利安娜――那个对自己来说仿佛永远隐藏在迷雾中的女孩。几个小时前与阿不福斯的交谈让哈利最终确定了她的身份,听来荒谬至极,却是最合情理的答案。
“这话是什么意思?”伏地魔说,他的瞳孔缩成了两条窄窄的细缝,眼睛周围的皮肤也因震惊而变白了。
尽管哈利已经多少理解了当初邓布利多教授所说的话――他们在冥想盆中看到的是众多类似世界的一个分支,眼前的伏地魔很可能早已不记得,或者根本就不曾认识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叫做阿利安娜的女孩,但哈利还是开口了: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他说,“你仅有的机会……我见过你不忏悔的下场……勇敢点……”
相似的童年经历,让哈利对伏地魔的认识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脸谱化的残忍的杀人恶魔的形象,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对手以这种丑陋的方式死去。
无论如何,我会杀死你,但在此之前:“试一试……试着做些忏悔……”
即便没有阿利安娜的存在,好好想想,如果你还记得,在你七十二年的漫长人生中,所有的那些真挚的、美好的、值得珍惜的……
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哈利知道是时候了,结束这一切噩梦的时刻到了――
哈利听见伏地魔高亢的声音在尖叫,而他也同时举起了德拉科的魔杖,朝着天空喊出了他最热切的希望:
“阿瓦达索命!”
“除你武器!”
然后,如同他预料的一样,伏地魔死了,被他自己的咒语反弹回去杀死了。
哈利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对手的躯壳。初升太阳的强烈光芒射下来,目之所及,一片耀眼得想让人流泪的金红色。哈利想到了那只和邓布利多教授一同离去的凤凰福克斯,想到了金妮美丽柔软的长发,想到了勇敢地保护他的妈妈,想到了……阿利安娜。
昏暗的、脏兮兮的猪头酒吧里,阿不福斯用一种充满无限怀念和哀伤的声音,喃喃着:“阿利安娜……”
校长室里,邓布利多平静却又难掩愧疚和颤抖的语气:“阿利安娜。”
最后是阴冷、寥落的孤儿院里,十一岁的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伏地魔,他用隐含着一丝愉悦的声音故作恼怒地叫喊着:“阿利安娜!”
哈利转过身,接受朋友们、同学们,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们的欢呼和祝贺。
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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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分支世界1(中)
分支世界1 (中)另一个世界的哥哥们
十九年后,国王十字车站
把孩子们送进车站,目送霍格沃茨特快专列最后一丝蒸汽消散在秋日的空气中,哈利挥别的手还举在空中。
“他没事的。”金妮小声说。
哈利看着她,放下手,无意中触到了额头上闪电形的伤疤。
“我知道。”
伤疤已经十九年没有疼过了,一切太平。
太平……个皮皮鬼!
哈利刚一转过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站台上那奇怪的一家三口。
说奇怪都是轻的,他们并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而是微微泛黄的老照片般的虚影,看起来只有哈利自己才能看得见他们。那个孩子带着羞涩的微笑和他的父母吻别,然后拖着行李向前走去,站台旁边也很应景地停着一辆和三人相同“款式”的霍格沃茨特快专列虚影。
这……也、太……
哈利・波特抽搐地看着那个酷似童年时期的汤姆・里德尔的男孩一脸淡定地拖着行李箱――那上面还有一只在笼子里扑啦扑啦扇翅膀的猫头鹰,哈利顿时觉得全身都伤疤疼了!(这是夸张手法……)
“你怎么了,亲爱的?”
“没、没事,”哈利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家吧,金妮,我也要去部里上班了。”
金妮狐疑地看了他片刻,没说什么,幻影显形离开了。
这时,那对年轻夫妇也转过身来。好吧,哈利各种凌乱了,那个穿着黑色巫师袍的男人,分明就是成年、没毁容、魅力非凡版的伏地魔,啊不,是汤姆・里德尔。
还好现在的哈利已经理智了不少,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否则即使没有丽塔・斯基特,明天的《预言家日报》铁定会登出“奥罗办公室主任压力过大,无端咆哮国王十字车站”或者“救世主精神错乱对空气指认黑魔王”的头版头条。
几年前同尼可・梅勒的交谈也让哈利对他“胡言乱语”的时空理论有了一定了解,虽然不知为什么,但哈利几乎可以肯定这又是与二十年前类似的一次时空交叠现象。
他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两人越走越近。
那个“黑魔王疑似物”对哈利视若无睹,倒是他身旁的妻子,那个女人看到哈利,微微一愣,然后偏过头低声对丈夫说着什么。
“疑似物”顺着女人的眼神,朝哈利的方向看过来,露出一个邪魅指数max的笑容,然后转头,和妻子一个热吻,幻显离开(你们懂的)。
太、太过分了!哈利觉得伤疤疼已经转移到了他的心,肝,脾,胃――即使他和金妮也从……没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干过!
就在哈利的思维以幻影移形的方式试图超脱银河系之际,女人走到他面前,挥挥手,整个人就从“老照片”变成了“64真彩色3d立体”版。
‘这样轻松地做到穿越时空吗?’哈利瞳孔一缩,然后释然――这一家子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啊哈哈……
“你好。”她对哈利说。
“你好……阿利安娜。”
“不去上班也没关系吗?”
“只是请半天的假,”哈利说着一挥魔杖,银色的牡鹿守护神就跳出来帮他去魔法部请假了。嗯,动作很熟练,“而且,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谢谢你。”阿利安娜微笑:另一个世界的哥哥们,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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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无论哪个世界,阿不福斯的爱好都是这么……另类。”
阿利安娜跟着哈利幻影显形来到霍格莫德,洒满阳光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男女巫师络绎不绝。
哈利无端地想起差不多二十年前,他搀扶着奄奄一息的邓布利多教授降落在这里,那一幕情景就仿佛镌刻在他脑海中一般清晰。
而现在……哈利看看身边金色头发、蔚蓝色眼睛的年轻女子,深刻地理解到了什么叫“物是人非”。
哈利带着阿利安娜走进一如几十年前般“颓废”的猪头酒吧,清清嗓子:
“奥罗,执行公务。这里暂停营业!”
本来就不多的几个貌似黑巫师立刻作鸟兽散……
阿利安娜沉默了一会儿,“现在的部长是谁?”
“还是金斯莱・沙克尔,” 哈利答道,“怎么了?”
“是他啊,难怪……”
“你不知道吗? ……哦,我差点忘了,你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哈利问了一句,然后才想起来。接着他有点好奇地问:“你们那里呢?谁是现任的部长?”
阿利安娜眨眨眼(这个动作让哈利想到了邓布利多教授),愉快地说:
“是……”
“不!!呃……对不起,”哈利为自己的一惊一乍而感到尴尬不已,但是:“别说……还是别说出来,我怕我的心脏会受不了……”
“嘿,小子!”一个粗暴的、疑似快要狂化的声音(你会后悔的,阿不福斯)叫喊道:“又是你,波特!赶走我的客人……”
“我们这几年没怎么见面吧。”哈利揉揉脑袋――他不是伤疤疼,他是头疼。
猪头酒吧的老板,也就是阿不福斯暴躁地说:“我巴不得――”
然后突然窒住:“这……她是……”
“阿利安娜。”她自我介绍,“你好,另一个世界的阿不福斯哥哥。”
“…………”抖着手说不出话来的阿不福斯。
“……”一脸鼓励微笑地冲他点头的哈利。
阿利安娜很知机地拎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玫瑰铜质的凤凰吊坠,一见这个原本永远也不可能出现的东西,阿不福斯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猪头酒吧的二楼,阿利安娜与画像上金黄色头发的少女相互对视,同时默契一笑。该说不愧是同一个人吗?
(某:我错了,原著中应该是金发,现在我改了)
这边哈利的解说工作也接近尾声:“……就是这样,所以当年我第一次见到这幅画像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还追问你……”
这说的是决战霍格沃茨的前夜,他、罗恩、赫敏来到猪头酒吧避难时的情形。
阿不福斯很快就接受了阿利安娜的身份:‘废话,要不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到死都看不到活生生的、会笑会说话的妹妹……天,都长这么大了,快和我一样高了……’
“那个……aria……”面对明明朝思暮想、魂牵梦绕(?)了几十年的妹妹,阿不福斯突然有了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更怯”的感觉,甚至于连“ariana”这个在心底刻画、描摹了几千几万遍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那个……是不是现在带她去霍格沃茨见见邓布利多教授(画像),”哈利说,“我只请了半天假……”(主任您终于想到工作了)
“我的妹妹当然是由我……”阿不福斯反应过来,“等等,凭什么!?凭什么要让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见阿利安娜!我不、同、意!!”
“呃……”哈利尴尬地转向阿利安娜,“这个,ari……”
看到阿不福斯这个妹控用他们全家都一样的蓝色眼睛甩出的锐利眼刀,哈利很没骨气地立刻改口:“邓布利多……小姐……”
狠狠地将脑海中诡异浮现的穿着粉红色裙子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压下去,哈利却差点被阿利安娜的话弄得精神崩溃。
“我已经结婚了,你可以称呼我为我里德尔夫人。”
里、里德尔……夫人……
尽管在国王十字车站哈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哈利・波特被惊讶、惊吓、惊悚得惊慌失措、惊魂未定、惊恐万状,因为这消息在他听来实在是太太太惊天动地、惊心动魄、惊世骇俗了。
“哪、哪个混小子?竟敢趁我不在把我最疼的妹妹拐骗走!!”完全不在状况的阿不福斯。
‘无知是福啊!’哈利真心感叹一句,他其实很辛苦地忍着没吼出来:‘是伏地魔那混…………蛋。’
不,镇定,哈利。他对自己说,其实很多人都姓里德尔的……
“不知道你们的世界是怎样的,不过哈利你见过他的……”权衡了一下,阿利安娜觉得还是不要把自己世界里这两人的纠葛说出来为好,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就是当年孤儿院里和我住在一起的汤姆・里德尔。他也是巫师,你知道的……”
“汤姆……里德尔……”哈利的脸白了。
“住在……一起……”阿不福斯的脸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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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蛋与魔杖
第九章――蛋与魔杖
【取什么名字好呢?小安娜?娜娜?】孤儿院的房间里,阿利安娜一脸兴奋。
【这就是你说的……宠物?】
【是――哎哎,别晃别晃,卵黄都要被你摇散了!】
阿利安娜抢过那颗蛋,虽然很对不起前世作为生物学家严谨严肃的身份和作风,但她还是孩子气地把蛋捧到耳边,紧张地听了一阵。
【你买这个难道不是要拿回来吃吗?】汤姆・里德尔讽刺道。他强烈怀疑阿利安娜自己想去看各种神奇生物是真,为他买宠物则是顺便的。
【怎么会?】阿利安娜回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怎么会”是,还是“怎么会”不是。
【那些猫头鹰之类的宠物至少也要十几个银西可,而这个只要一个西可五纳特――虽然店主也不知道是什么――孵孵看好了,也许会是某种奇怪的生物也说不定。】讲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阿利安娜的眼睛里开始泛出奇异的光彩来。
【就这样吧,买都买了,如果里德尔你不喜欢,那就带卡卡去学校好了,这样它就能陪你说话了。】
【谢谢,不过我跟你不一样――】对方的嘴角似乎抽了抽,【――我会说英语。】
汤姆顿了一下,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看着阿利安娜,又接着说:【那条笨蛇,带出去丢人,还是让它在这儿呆着吧。】
【是嘛,里德尔你太好了!】
汤姆默默转过去,又把头埋在刚买来的一本厚厚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咒语书中了。
【等等,你拿的是……】
汤姆・里德尔好容易才恋恋不舍地从魔咒书中抬起头来,却看到阿利安娜正愣愣地盯着自己……右手上拿的魔杖。
【这个啊.....】他轻巧地挥了挥魔杖,然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我们一起去买的吗?别告诉我你一直满脑子都是你的……‘小娜娜’。】
他用一种半真半假的嫌恶眼神剜了一眼阿利安娜怀里那颗蛋。
不过汤姆没有注意到,阿利安娜的眼中流露出的不只有好奇,更多则的是一种他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无论如何也看不懂的眼神……
作为一名刚刚踏入魔法界不到一天的准巫师,汤姆・里德尔当然不会认识到魔杖对于它的主人来说近乎于第二条生命般的意义。所以,他很大度地、带着差不多是从善如流般的表情把自己手中的魔杖递给了阿利安娜。
魔杖入手略沉,看来挥起来稳定性会相当不错,适合来施一些强大、高深的魔法。
当然,这些阿利安娜是不会懂得的,她只是握着这根深紫色的魔杖,用指尖细细描摹着杖身上已经被它的制作者奥利凡德精心打磨光滑的木纹。
“这是taxus brevifolia……”她叹息般地喃喃道。
“taxus brevifolia?you are cracking a joke,aren't you?i surpose……”
阿利安娜抬起头,脸上是梦幻般的迷离表情:【别说英语,听不懂……】
【好吧,】汤姆・里德尔揉了揉太阳穴,力度大得好像要把手指戳进自己的脑袋。他发现自从遇到阿利安娜以后,自己就开始间歇性的头痛了。
【我以为神奇的对角巷拯救了你那糟糕的英语水平――这样看来是我在妄想,因为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不过,你怎么会知道‘紫杉’这个词的?要知道这个词可并不常见。】
【接触得多了就记住了,】阿利安娜把魔杖还给对方,【对于我来说,这个词已经符号化了。】
何止接触得多,自己几乎大半生都在围着它转。
‘符、符号化?’男孩接过魔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想,我也开始听不懂你说的蛇语了。】
【那么,你的魔杖,紫杉木?】
【是的,】汤姆很好心地开始给在奥利凡德魔杖店里不知神游到何处的某人科普:【十三英寸半长,凤凰尾羽杖芯,杖身是紫杉木,象征着强大的力量,永生,与不朽。】
【力量,永……生。】
【好了好了,那个奥利凡德说过,是魔杖选择巫师,可能你未来的魔杖也是紫杉木杖身也说不定。】汤姆觉得自己现在迫切需要说点什么来转移阿利安娜的注意,因为对方正用一种好像要解剖了它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宝贝魔杖。
【我又不是巫师,怎么会有魔杖。】阿利安娜移开视线,云淡风轻地回答。
【不,你是。】汤姆说,用一种很是得意的语气,【我知道你能看得到破釜酒吧--只有会魔法的人才看得到它。你也会是个巫师,和我一样。】
【……?!】‘巫……巫师?’
阿利安娜强忍着吃上一大把糖来镇定自己的冲动。
这怎么可能?这么灵异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笃信科学的自己身上?
冲动过后,她又觉得一切还不是那么荒谬。
既然孟德尔(现代遗传学之父)可以是个牧师,奥特曼(发现核糖核酸自身具有的生物催化作用,获1989年诺贝尔奖)可以去打小怪兽――虽然这不具备可比性――不过真要那么计较的话,自己的世界观什么的早就风化崩坏了。
她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速度快得足以让之前所有教过她现代科学的老师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阿利安娜手托脸颊,开始有点小期待:自己的魔杖,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然后脸一垮――自己现在的生理年龄才□岁,至少还要等上好几年呢!
于是,九月份的第一天,汤姆・里德尔走了,带走了那颗蛋,留下了阿利安娜和小蛇卡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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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古代魔文是好物
第十章――古代魔文是好物
汤姆走后的第一个月,仍对自己的英语细胞存有奢望的阿利安娜继续对着某人留下的旧书试图垂死挣扎。
汤姆走后的第二个月,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阿利安娜把①38看書网窗口扔下去,正砸在到处游荡的小蛇卡卡身上。
汤姆走后的第三个月,被孤儿院里新来的一只还不到三岁就会背诵十节以上圣经的神童打击到了的阿利安娜又找回了那本书,发挥了众多反派boss(尤指hp中某v)愈挫愈勇、愈勇愈挫的精神接着啃。
汤姆走后的第四个月……呜呜呜汤姆你终于要回来了~~~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刚穿成阿利安娜的时候根本没人能和她交流,几年也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来了;现在倒好,汤姆才离开不到半年,习惯每日蛇语对聊的阿利安娜已经快要各种躁郁(暴躁+抑郁)了。
至于卡卡――阿利安娜对屡次被迫将自己的智商拉低到对方一样水平的对话无甚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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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里德尔回来的这天早晨,天空很识趣地下着雪花,给即将到来的圣诞节酝酿气氛。
但对阿利安娜来说,这一切都是浮云。上辈子太短暂且不提,上上辈子过圣诞节只是大家互相打个招呼,最多没事找事的学生相约出去k歌、给老师们送送贺卡之类的。
而现在,这个节日对阿利安娜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汤姆・里德尔会回来。
雪天里,富裕人家会饶有兴致地欣赏雪景,贫苦人家就差不多只有诅咒寒冷的天气――而在这个全球性的金融危机即将爆发的时期,后者往往是更多的。
对于孤儿院,那里的生活就更加艰难了,但因为圣诞节也是个拉赞助的好时候,所以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而且要做得一丝不苟。
阿利安娜望望窗外的雪,叹了口气,继续跪在一楼门厅的地板上努力擦拭着一块又一块冰冷的石砖。
十二月末的伦敦,天气又湿又冷,擦了大半天,阿利安娜的手早已经被冻到麻木,而且也变得更加敏感了,稍稍一碰就会感觉到疼痛。前世不能说是娇生惯养,但至少从没被虐待过的阿利安娜当然对这样的工作很不适应,照这样下去,恐怕到明天下午她都无法完成。
其实问题也不全出在阿利安娜身上。由于一场席卷全城的伤寒,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一下子少了很多,而且出现了严重的“青黄不接”现象――年纪大的都被科尔夫人分派出去做和“卖火柴的小女孩”差不多的工作,年纪小的都才刚会爬而已。以上这两类偏偏都不包括汤姆・里德尔和阿利安娜,而汤姆他去霍格沃茨了……
所以,都是里德尔的错!害自己要一个人打扫那么多地方!!
【我回来了。】
…………阿利安娜所有的怨念在看到对方的第二秒钟就消隐无踪了。
【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的蛇语还有魔法了。】
‘难道我就是干这个的吗?’汤姆臭着一张脸,关上大门拎着行李箱向她走来。
阿利安娜欢欣鼓舞地站起来:终于不用擦了,一个“清理一新”就能搞定,汤姆你回来得真及时。
然后,毫无征兆地,她向下倒去。就像从树上簌簌落下的积雪,轻柔,安静,但又决绝。
阿利安娜从床上醒来时,天看起来还是亮的。
‘还好。’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可是汤姆童鞋毫不留情地打击了她。
【真、真的吗?我有那么懒?居然睡了这么久……】
【我现在才发现你的智力水平简直和格兰芬多们有的一拼。】汤姆这话差不多是咬牙切齿说的。
【多谢夸奖,】觉得没什么事了,阿利安娜掀起身上盖着的那条没什么实际作用的又薄又破的被子打算下床,【不过,格兰芬多门是谁?】
深呼吸【……是一群巨怪的……总称――别转移话题!】汤姆几步走过来,把阿利安娜按在床上,用命令的口吻说:【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突然昏倒,告诉我!】
阿利安娜弱弱地微笑:【可能是……太累了吧――现在已经没事了。】
对方皱着眉看了她一会儿,【只是这样吗?】
【还有就是――有什么吃的吗?我饿坏了。】
【……我就知道,任何担心对于你都是多余的,】汤姆这样说着,一边打开行李箱,【回来前特意去了趟对角巷,蓝莓牛乳糖,不保证能吃饱。】
‘当然吃不饱,不过……’阿利安娜笑得一脸幸福地接过去,【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合我心意的了。】
‘甜食控一个……’汤姆暗暗诽腹。
阿利安娜吃着糖翻着他的那些魔法书,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你们的教科书编得好混乱。】
【……不懂英语的人没资格这样说。】
【…………】
【阿利安娜,】他突然郑重起来,【你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告诉过你的,我不记得了。】面对汤姆明显的怀疑神情,因为甜食而心情格外良好的阿利安娜又温柔地加了一句:【你爱信不信!】
【……好吧,但是据我所知,蛇语是斯莱特林后人的独有能力。】
【真的吗?】阿利安娜来了兴趣,【那别的呢?】
【别的……什么?】对方被弄得一头雾水。
【其他物种的语言,他们都会吗?】
【……不会。】那种人不存在。
‘果然这个世界没有和我一样的存在,人生,真是寂寞……’阿利安娜感伤了两秒钟,然后反应过来:【这么说里德尔你是斯莱特林家的?你姓斯莱特林?】
【看来是的――还有你。】
【我肯定不是啦。】我会的是各种,非,人类语言。
‘好吧,反正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不如现在……’阿利安娜这样想着,举起手中一本黑色封皮的厚重书籍。
【喂喂,看不懂就不要乱动,这本书可是我从校图书馆借来的。】汤姆一脸心疼,带着好像见到阿利安娜在撕书一样的表情。
【谁说我看不懂?】阿利安娜的手指在封面烫金的字迹上移动,【远古……的……魔法……文。】
【是《古代魔文》。】习惯性的鄙视+无奈的口气,然后才反应过来:【你能看懂了?】
【只是这几个金色的大字,还有……】哗啦啦地把书翻开,【还有书中‘被注释’的内容。】
汤姆这边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些都是用古代魔文写成的……】
【古代魔文应该是属于某种魔法生物的文字吧。】
【……据说它是从古精灵的语言演化而成的。那么你……】
果然,不是人类语言。
阿利安娜一脸运筹帷幄、焚琴煮鹤(?)的表情,又把一块软糖塞进嘴里:【上帝关掉你一扇门的同时,也会为你打开无数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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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圣诞礼物
第十一章――圣诞礼物
圣诞节的早晨,阿利安娜是被一阵猫头鹰拍打翅膀的声音惊醒的。
她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朦胧间看到室友的床上堆着高高的一大堆圣诞礼物;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只有无耻蹭床睡的卡卡蛇一只。
这差距……阿利安娜羡慕嫉妒恨……
“啪!”一本书拍在她手上。
【这什么?】阿利安娜以一种让汤姆很上火的方式两根手指拎起书。
【《诗翁彼豆故事集》,给你的,圣诞礼物。】
【又是英文书……】喂喂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据说很多巫师家庭都用它作为幼儿启蒙,还有睡前读物,我想正适合你……学英语。】(v殿乃还不死心吗?)
【…………】很长一段时间内睡前读物都是《人类解剖学》的某人。
【不满意?】汤姆挑起眉毛――刚学的一招,经常被他用来对付斯莱特利们。
【没,不过其实我觉得哪怕是一本古代魔文写的《安徒生童话》也会更适合当礼物。】某格兰芬多老狐狸的妹妹当然不会吃这一套。
开玩笑,精通古代魔文的无一不是一心扑在魔法研究上的拉文克劳式人物,把麻瓜童话书翻译成古代魔文?有人会去翻译吗?翻译出来有人看吗?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变态?
【我没指望你会送我礼物,所以你也不要挑三拣四……】
【谁说没有?我当然知道圣诞节英……有互送礼物的习惯,而且我保证我的礼物比起你的来说会更令收礼物的人满意。】阿利安娜用一种“你忏悔吧”的眼神看着对方,然后起身打开那个无数同人中著名的、藏过无数“赃物”、被老邓放火烧过的衣柜。
【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
阿利安娜捧出来的是一个蛇形木雕,惟妙惟肖,甚至于连它吐出的信子也被精心雕刻了出来。
【你自己做的?】
【当然,你说过我可以动你那个铁盒子,我就用里面的一把旧刻刀……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喜欢?这样又能体现心意又环保还省钱的礼物你有什么不满的?】
【…………】最后一条才是重点吧。
【其实松木的木质不是很好,不过厨房就只有这种柴火,我顺了好几根最后才雕出这么一个。以后有机会我雕更好的给你,用紫杉木……】
【……谢谢,不用了,我不想哪天早上醒来发现我的魔杖被毁掉……】
这样说着,汤姆把木雕摆在床头,一挥魔杖施了个坚固咒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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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太过大众化有时候是很令人烦恼的一件事。
晚上,阿利安娜很有童心地要汤姆给她念故事,理由就是那本作为圣诞礼物的,阿利安娜根本不可能看懂的《诗翁彼豆故事集》。
【从前,在一片名叫卡契拉的森林中,住着一只会魔法的兔子,它的名字叫汤姆……】青筋……【再换一个。】
【……女巫看着她的炼金石像说:“以后我就叫你汤姆……”】青筋一万遍……【再换……】
【……从此以后,人们称这三件东西为死亡三圣器,传说拥有它们的人就能征服死亡,但是,再也没有人知道它们的下落。】
呼,终于能完完整整念完一个故事了,真是不容易啊。
【我听得也很累。】阿利安娜总是对汤姆说真话,尽管真的很气人。
【…………】
【怎么了?】
【…………】
【说话呀,里德尔?】
对方想了很久才说:【我想……改个名字。】
阿利安娜一愣,【那就……改吧。】
【你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改个名字而已,又不是要变性。】话刚出口,看到对方暴起的青筋,又加了一句:【呃……姓名的姓,变姓。】
还不能领会汉语言博大精深的汤姆直接无视了她的胡言乱语,【我不喜欢我的名字,可是邓布利多教授说,名字是有魔力的,而且它是父母给的,不能……】
【这个么……我好像也听人说过“名字是最短的咒”之类的话。】(喂喂,阴阳师和巫师是不一样的!)
阿利安娜双手指尖相碰,摆出一个福尔摩斯的经典思考动作,【名字就是用来标识你这个个体、被人称呼的一个符号,你也可以再给自己起字、号――就相当于笔名。其实普通人就没这么多麻烦,给自己改个名字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至于父母,先不要说你是孤儿,就算父母在,我也不觉得改名字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惊讶吗?很多人都觉得我有叛逆心理呢。我常常会想,这些观念、规则也不过是人们一厢情愿加在自己身上的条条框框,很多都谈不上什么对错黑白――堕胎应不应该?安乐死应不应该?也许人们这一刻还被迫去遵守,下一刻它们就会被否定、被新的观念或规则所取代。古人千年来奉为金科玉律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已经成为了陈腐愚昧的观点了。】
【没想到阿利安娜你说话也可以这么有道理……】汤姆一副好像发现新大陆般的表情。
【我也没想到里德尔你也会说真话。】阿利安娜不动声色地反击。
……他就知道除了英语,他在说话上基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么说,你不觉得我很……偏激?好吧也许你比我更偏激。】
【说起来,我也改过名字的,】阿利安娜忽然想起自己的前世,【我原本不叫阿利安娜,我的名字是……是……是什么来着?我的名字……】
【你说什么?】戛然而止的话语,加上对方瞬间苍白的脸色,让汤姆皱起了眉头,【怎么了吗?】
【没事,我只是……突然忘记了我的名字。】
【不是阿利安娜?】
【不是,是……过去的名字。】怎么……可以……难道你想做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阿利安娜一辈子吗?居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居然真的忘记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也许你现在更需要这个。】汤姆坐到她身边,掌心躺着一块糖。
【谢谢。】阿利安娜神色平静下来。【对不起扯远了,我们接着说你的名字。】
【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你脸色不好,早点睡觉吧。】
【喂是你先找我作心灵垃圾桶的!】阿利安娜笑着说。
【然后我遭遇了你的反倾销……睡吧。】
【晚安。】
【嗯。】
阿利安娜躺在床上,让呼吸变得和睡着时一样长缓,却始终没有睡去。
现在她可以确定,不仅是名字,连同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没有刻意去回忆过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脑海中消失无踪了。
她不相信这是由于时间的流逝或是自己的疏忽导致的遗忘。
过去一直笃信科学的她现在开始觉得,冥冥之中有谁在操纵着这一切。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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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阿利安娜的“大作”
第十二章――阿利安娜的“大作”
圣诞节假期很短暂,汤姆没过多久就回学校去了。
于是,阿利安娜又得在孤儿院一个人呆上好几个月,然后是暑假,汤姆回来,两个月后又回去学校,再放假回来时,就是第二年的圣诞节了。
一年间,汤姆在霍格沃茨的生活可谓多姿多彩,而阿利安娜则是快淡出温血卵生脊椎动物(鸟)了。
这期间发生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卡卡死了,在一个春日的午后。阿利安娜毕竟不是兽医,也看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过作为一条普普通通的英国极北蝰蛇,它的寿命已经是超出同类物种很多了。
第二件,当初阿利安娜执意要买下的那枚蛋孵化了,竟然也是一条蛇,而且据汤姆说很可能是一条魔法蛇,这让阿利安娜很兴奋。不过汤姆严词拒绝了她想要为新生的小蛇起娜娜这样一个“蠢透了的名字”的企图,命名的具体结果两人还在紧急磋商中。
第三件,汤姆・里德尔通过熬制魔药赚了一笔不小的外快,之前就在对角巷买了一大堆糖,用猫头鹰带给身在孤儿院的阿利安娜,说是六年份的圣诞礼物。不过圣诞节前夜,汤姆还是又送了她一本书,一本崭新的《古代魔文》。
第四件,寂寞无聊苦闷的阿利安娜自从刻了那个小蛇木雕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拿出了超越前前世百倍的兴趣和精力,没事就开始刻刻刻……
结果…………
【解释一下!阿利安娜,这是什么!】圣诞节汤姆刚刚放假回到孤儿院他和阿利安娜的小房间,就看见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那是胫骨啊。】阿利安娜回答,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胫……我的意思是,你把木头雕刻成这样想要干什么?!】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好心好意地给你看看我的大作……等下,只差最后一点就完成了。】阿利安娜从对方手中抢过那一根长长的骨头,或者说木头,带着仿佛魔术师即将大变活人般的表情,打开那个具有无数“传奇经历”的大衣柜。
汤姆觉得自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柜门一打开,汤姆就看到里面有一只(一具?一副?)歪歪扭扭、但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骨架……骨架!!!!
【虽然不是纯白色的看起来有点诡异,但是没办法,木质的嘛。其实浅棕色看上去很有历史的厚重感,是不,汤姆?】阿利安娜说着,把手中的……胫骨,装到她已经基本完成的“大作”上。
被汤姆特意带回来的“娜娜(暂定名)”也好奇地爬过来凑热闹。
阿利安娜有点不满,这小家伙也太活泼了,难道不知道乱动变态科学家的东西会被抓去做活体实验吗?呃……虽然自己离变态科学家还差了点,【不要往那里爬,小心弄坏了,哎――娜娜!】
【啊――啊啊啊~~~!!!】刚出生才几个月的娜娜直接飙出了赶超多明戈直逼帕瓦罗蒂的高音。
咣――啪――
阿利安娜欲哭无泪地看着因为缺少材料而勉强组装上的心爱(?)骨架,由于娜娜的毛手毛脚(如果它有的话)而瞬间崩塌。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随着骨碌骨碌的声音,最后一样又大又圆的东西正好滚到旁边一直粉无辜的汤姆脚下。
【阿、利、安、娜!!】汤姆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搐,【骷髅头……】
【不,】阿利安娜否认,【汤姆你怎么能这么不专业,这叫颅骨,颅骨!】
汤姆弯下身捡起骷髅……哦不,颅骨――他觉得自己真是勇敢,举起手中沉甸甸的头骨,看着两个空空的眼窝,令人惊悚的鼻骨,牙齿……顿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唉唉……汤姆,汤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全身窝在里面随着头骨滚成一团的娜娜艰难地移动着身体,从骷髅头的两排大黄牙之间探出头来,张开嘴,露出几颗尖利的小白牙,上面还挂着一滴亮晶晶的毒液。
这画面……
【……阿利安娜!你居然……把这么恐怖的东西……】汤姆捏住小蛇的七寸,毫不连怜香惜玉地把它拽出来,【……这么恐怖的东西……放在房间里。】
还摆在衣柜里,汤姆可以想象,要是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打开柜门,然后……
看着仿佛已经具现化了一整幅幽灵鬼火图的汤姆,阿利安娜觉得自己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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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色不好,信上说了什么吗?】阿利安娜有点担心。
一开始她是很高兴,一只猫头鹰救场似的从窗口扑啦扑啦飞进来,它带来的信成功地转移了汤姆的注意力。
可是阿利安娜注意到,对方在读信的时候,眉头越皱越紧,拿信的手微微颤抖,脸色好像也变苍白了一点。
【坏消息吗?】阿利安娜走进一步,隐约看到信纸上龙飞凤舞的华丽字迹。
【不可能,这不可能……】汤姆喃喃道,眼中开始闪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还有,愤怒。他双手紧握成拳,连同那封信一起,被他揉成一团废纸,紧接着,一片又一片的碎纸片从他掌中纷纷落下。
目睹这酷似魔术师变魔术的经典一幕,阿利安娜觉得她应该笑出来,再调侃几句活跃气氛,然而,她做不到。
封闭的房间里忽然刮起了小型的风暴,地板开始了微微的震动,原本就虚掩着的衣柜门啪地一声打开,里面汤姆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战利品”也开始微微颤动。
这是怎么回事?
【里、里德尔?】阿利安娜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是你?】
【……嗯,】汤姆依旧站在房间中,眼睛却已紧紧闭上,似乎在强忍着什么,脸色更加苍白了,【出去,快……快出去。】
【你……不舒服?】这种感觉,这种失控的感觉,好熟悉。
风暴似乎更加强烈,小房间内几件易碎的东西开始“啪”、“啪”地一个接一个碎裂开。
【魔力暴动?】依然是问句,但阿利安娜的口吻明显已经肯定了。‘汤姆好像曾经提到过,而且,自己的前世似乎……’
怎么办?自己应该怎么办?
阿利安娜下了决心,她快步走上前,拥抱住汤姆――紧紧地,拥抱住。
对方身体一颤,睁开有些变红的眼睛,【出去!阿利安娜,快给我出去!】
一阵温暖的感觉弥漫开来,不知过了多久,风暴停息了,一切又归于平静。
阿利安娜先松开手,几乎耗尽了魔力的汤姆差点直接扑倒在地,幸好被她①38看書网地扶住,原地坐下来――本来应该是床上的,可惜作为一个不满十岁的loli,阿利安娜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点了吧,刚才吓死我了。】阿利安娜一脸庆幸地说。
【我不是让你……唉,算了。】汤姆刚刚想教训人,却又阴沉着脸闭上嘴。过了好一会儿,他问道:【你身上带着什么吗?】
【哦,这个呀,大概是我的家人留给我的吧……我不记得了。】阿利安娜从领口挑出一根挂在脖子上的精细银链,她把链子解下来,汤姆看到上面坠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吊坠。
一个惟妙惟肖的、玫瑰铜质的凤凰。
他接过项链,清晰地感觉到吊坠上传来温暖、安抚的魔力。同时,在离开阿利安娜的一瞬间,吊坠上隐隐浮现的光彩开始黯淡下来,变得平凡而普通。
【很珍贵、很有用的东西,好好保存。】汤姆把东西递回去,看着阿利安娜,【还有,阿利安娜,谢谢你……】
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小房间的门被粗暴地推开弹到墙上。脚步不是很稳的科尔夫人带着杜松子酒的味道直闯了进来。
“你们两个该死的魔鬼!你们――”她大吼着,目光在接触到阿利安娜手中的项链时顿住,眼睛一亮。
“这是、这是谁的?可恶的小丫头,你偷了谁的东西?”她几大步走过来,粗暴地一把夺走阿利安娜手中的项链,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
“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就报警抓你们两个小偷。”
然后,打着酒嗝,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汗死了,手一顺差点让科尔夫人也说蛇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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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燃烧的圣诞节
第十三章――燃烧的圣诞节
阿利安娜呆呆地看着手上被勒红的痕迹,在项链离开她的同时,一种温暖的、仿佛血脉相连的感觉也一起消失了。
‘这条项链……原来是这个作用的吗?那么自己的前世……自己至今仍然不知道名字的母亲、哥哥们……’
瞪着科尔夫人的背影离开,再回头看到眼中渐渐泛出雾气的女孩,汤姆压下心中的怒火,扶住她的肩膀:【放心吧,我在上面下了追踪咒,一定可以找回来的。】
【找……回来?】过了一会儿,阿利安娜抬起头,诧异道:【又没丢,为什么还要找?……对了,科尔夫人为什么那么生气?孤儿院里不能戴首饰的吗?】
这个白痴……深呼吸,汤姆松开手,让自己毫无形象地躺倒在地板上,闭上眼睛。他累坏了,由身到心:【我就知道……】
在他身边坐下来的阿利安娜微微笑了笑,低垂下眼帘。
这时,又一只猫头鹰从窗子飞了进来,差点把信扔在了汤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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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无所谓的表情,汤姆把刚刚寄来的不得在校外使用魔法的警告信塞进口袋里,重新拎起还未打开过的行李箱。
【没事的,不过之前的那封信,是……关于我的身世。现在我必须去我的同学家一趟,弄明白这一切。圣诞节……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嗯,你就放心的去吧。】阿利安娜点点头,把又自己缩回骷髅头里的小蛇拎出来,【把娜娜一起带走吧,现在我没有能力为它提供充足的食物。】
【这名字实在蠢透了……我决定了,以后叫它纳吉尼。】
【这名字不像女生的……】
【反对无效,它本来就不是人。】汤姆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雕着精美花纹的门把手,【明年暑假,等我回来。】
然后“biu”地一下消失在原地。
这个圣诞节的夜晚,就只有阿利安娜一个人度过。
她闷闷地坐在床上,吃着因为圣诞节孤儿院额外分发的一小块白面包。
唉,一个人……
‘真是的,惆怅什么呀,又不是春节……’阿利安娜自我阿q道。
‘等等,那是什么声音?’她侧耳仔细谛听,楼下好像传来一阵接一阵荒腔走调的歌声。
阿利安娜打开门,歌声更大了。真是……贯耳魔音啊,连她这样听不懂英语的都受不了了,住在其他房间里的孩子们也都莫名其妙地打开房门,探头探脑张望着。
登登登,有人上楼来了,是玛莎。
“没事没事,是科尔夫人,好像是卖掉什么东西换来好几瓶杜松子酒,结果这就喝多了……”
对这话阿利安娜依然是云山雾罩,不过看三楼其他房间的孩子们都关门回去了,她也默默地退回,关好门。
夜深了,没点蜡烛更没有电灯的房间里黑漆漆的。外面的雪刚停,室内室外都冷极了,阿利安娜全身缩在薄薄的被子里,沉沉地睡着。
她睁开眼睛,入目的不再是孤儿院发黄的天花板,而是一片漆黑。
阿利安娜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很大的石室,昏暗光线下,可以看到无数的石雕巨蟒缠绕着高耸的石柱,一直上升,消失在黑暗中的天花板,石室的尽头还紧靠墙壁耸立着一座与石室等高的雕像。
这雕得……好吧,至少在阿利安娜看来很有科研价值……(就是斯莱特林的雕像,原文不再复述)
“走开,臭鸟。”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喊道,“滚开!”
当然这句粗口阿利安娜并没有听懂,她站起身,惊喜又疑惑地看着不远处那个黑发的男孩。
【里、里德尔?】
随着“啪”的一声,一团仿佛旋转的火红金黄光圈飞了起来。
哦哦哦……这是什么物种?阿利安娜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
【你是谁?】汤姆冰冷的声音响起,阿利安娜被他用魔杖冷冷地指着,【你是什么人,竟然会蛇语?】
阿利安娜顿时慌了,还没等她再说什么,一只金红色的大鸟飞了过来,盘旋在现场另一个瘦小的男孩上方,一本旧日记坠入他的膝间,不假思索地,他抓起一根断裂的尖牙直接刺了进去。
随着一声绵长、痛苦疯狂的尖叫,墨水从日记本中喷涌出来。阿利安娜跪坐在地上,惊骇欲绝地看着汤姆蠕动着,扭曲着,尖叫着,痉挛着,接着……
他消失了。
“啪嗒”一声,魔杖掉在地上,四周一片沉寂。
【不……】阿利安娜徒劳地伸出手,却什么也挽留不住。
【不――不!!!!!】阿利安娜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叫喊着,痛哭着,即使是前前世最艰难的日子,她也从没感到这么绝望、这么心痛过。
【你是谁?是食死徒吗?】那个男孩捡起汤姆丢下的魔杖,像它刚刚的临时主人一样,警惕而又疑惑地指着阿利安娜。
连哈利自己也不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蛇语,然而全身心沉浸在哀恸、惶恐中的阿利安娜并没有理会。
直到一阵悦耳的鸣叫响起,她感觉到有什么落在自己的肩头,带着沉甸甸的温暖。
一双有力的大手半扶半抱地带着她站了起来,强迫她转过身面对手的主人。阿利安娜抬起头,透过眼中满溢的泪水,她看到面前是一个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
“阿利安娜……”
阿利安娜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汗,她惊魂未定地坐起来,‘原来……那是梦?’
过了好一会儿,阿利安娜才发现周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房间里的温度好像没有她刚睡时那么冰冷了,反而是有点……热。
此时的孤儿院一改平常安静得有些沉闷压抑的气氛,变得热闹无比。碰撞声、叫喊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着火了――着火了!!!”
“救命啊!!!”
他们都在喊什么?阿利安娜很奇怪。
她下床几步走到房门旁,还未握住门把手,就感觉到一阵不正常的热度。
天,着火了!?
阿利安娜原本朦胧的睡意全被吓醒了,脑子里一片混乱,但理智告诉她,门已经不能开、不能走了。
她奔向窗口,却绝望地发现大火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蔓延,从楼下窗子冒出高高的火苗,直接点燃了这房间的窗帘,也封住了她逃生的途径。承受不住高温的玻璃接二连三地爆炸,火苗也越窜越高……
火势越来越大,现在整栋楼里已经没有人的声音了,不知是逃出去了,
还是倒在了火海中。现在,现场就只能听到一只凶悍的火兽,发疯似的吞噬一切的凄厉声音了。
阿利安娜的房间里,火苗早已从门缝烧了进来,浓烟弥漫开来,狭小的房间里变得更加灼热起来。
阿利安娜跪在地板上,浑身颤抖。她知道自己这次是没有多少生还的希望了,但是……她不想死。
‘不,不要。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我还没有学会英语(这个还是下辈子吧),还没有把里德尔的紫杉木魔杖用小刻刀雕成一棵微型紫杉树(他会杀了你的),还有娜娜……怎么能……不要……’
阿利安娜伏在地上,呼吸越来越微弱,求生意志却前所未有地强烈。
‘不能……不能死在这里,离开……我要……离开……’
“啪”地一声爆响,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已经被火焰狠狠蹂躏过一遍的摇摇欲坠的房子再也承受不住,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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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分支世界1(下)
分支世界1 (下)再回霍格沃茨
“画像什么的,承受能力应该很强的…………吧,是不会得高血压、心绞痛、脑溢血的…………吧。”去霍格沃茨的路上,哈利・波特在思考着这样一个严肃的问题,“应该是的……吧。”
想到这,他底气不足地又问走在身边的可恶老头:“真的不用先告诉…………”
“住在一起住在一起住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一起一起…………”阿不福斯这边的怨念鬼火都可以凑成一幅“清明上坟图”了。
好吧,哈利二十年前就已经知道,这个老家伙是那种提起“妹妹”二字就能狂化给你看的人。
对于哈利来说,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绝对是他最最信赖、敬重的师长――没有之一。他也知道,邓布利多教授毕生的遗憾是什么。本来,哈利几乎是抱着死谏的决心,无论如何也得让阿不福斯王母娘娘同意阿利安娜织女和阿不思牛郎的见面(-_-|||)。就算阿不福斯用锐利的蓝色眼刀在霍格沃茨和猪头酒吧之间划出道银河来,他也愿意做那一大群的猫头鹰,哦不,喜鹊。
就在哈利劝说得喉咙都快冒火而阿不福斯始终坚定态度不为所动的时候,阿利安娜大神发话了:
“去,怎么能不去?就算变成画像那也是我们的哥哥,是不,阿不福斯哥哥?”
本来一直纠结“住在一起”问题的阿不福斯听到“哥哥”二字,立刻美得冒泡,欣然从之。
哈利顿时吐血三升,无力倒地,再起不能:您成心的吧,阿利安娜一句话的事,竟然让他傻傻地一个人使劲磨嘴皮子……当年找斯拉格霍恩教授探听魂器的事情也没有这么费劲的!
三人幻影显形降落在霍格沃茨大门附近――倒不是猪头酒吧的那条密道不能走,而是――真要这么偷偷摸摸地进霍格沃茨,咳咳,作为救世主(前)以及奥罗办公室主任(现)这样的公众人物,他的形象也就快赶上食死徒了。
更何况这次的“千里跨位面寻亲”理由充分、事件感人,没理由不让进的。更何况当事人还有老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现任校长虽然是有点古板的麦格教授,不过通过当年霍格沃茨的最后一战,哈利倒是对这个平时严厉的教授有了不少改观,他知道麦格教授一定会同意。
呃……想到最后一战哈利又想到了伏地魔然后再想到校长强大的妹妹大人现在已经…………
哈利发誓,他这辈子还真的从没像现在这样被忐忑、慌乱、不安、期待、等等等等的情绪煎熬着。
“我接到了你的猫头鹰传讯,你说的是真的吗?哈利。”没过多久,麦格教授就出现在了校门口。
邓布利多教授的事情她当然也是知道一些的,接到了哈利的信,米勒娃・麦格的反应是又惊又喜,她真心为老人毕生的遗憾终能得偿而感到高兴。而在此之前,震惊与怀疑也必不可少的。
魔法固然神奇,但无论巫师还是麻瓜,死亡都是不可跨越、无法逆转的。死去一百多年的人还能够活生生地出现?如果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倒也就能解释得通了,但问题是――跨越时空,这可能吗?
看到阿不福斯时麦格教授就已经信了一大半,她认识这位老校长的弟弟。不得不说这兄弟二人长的也是有几分相像,可是性格、志向、境遇,包括职业,二人之间简直都能远出时差来了。
“你好,阿不福斯。这位就应该是……您的……”她其实想说孙女,不,重孙女。
米勒娃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传说中邓布利多教授的妹妹”应该是什么样子这种问题,不是八卦,而是稍微有点想象力的正常人都会做出的行为。但现实……实在是很有冲击力……
麦格教授忽然觉得当时看到哈利的来信,自己还觉得信上对方的语气太过诡异惊悚外加小心翼翼,毕业这么多年,又当上了奥罗办公室主任,难道都不给上边写报告的吗?用词水平怎么下降得那么厉害。
现在想来真是错怪哈利了……
按说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她米勒娃・麦格的师长,那么就像阿不福斯一样,“妹妹”也应该是她的长辈了,但问题是……
现年90多岁的米勒娃・麦格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站在阿不福斯身边安静微笑着的看起来比哈利还要年轻几岁的阿利安娜……当作长辈。
这边阿不福斯一脸“我骄傲”的表情介绍道:“这是我的妹妹,阿利安娜。”
“您好,麦格教授,”
“……你好。”
“那么校长,我们可以进入霍格沃茨吗?”哈利首先开口,其实他觉得麦格教授总是绷得紧紧的脸上出现哪怕这样一丝纠结的神情都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不过时间有限,哈利不想自己连下午的班也一起翘掉,不然真的会扣奖金的。
“当然可以,”麦格教授拿出一张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在这上面签上名字就能进去了,毕竟你们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也不再是学生了。”
三人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刷刷刷很快签好了名字。
麦格教授接过羊皮纸,匆匆扫了一眼,然后顿时僵住。
“哈利・波特”――这个名字正常,“阿不福斯・邓布利多”――没错,“阿利安娜・里德尔”――嗯……什么?
麦格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羊皮纸上龙飞凤舞的签名,没有变,还是“riddle”明晃晃闪花人眼的六个字母。不是“邓布利多”就算了,毕竟人家不可能不结婚,但是“里德尔”…………
她想起这个姓氏属于谁了――当年的那个优秀的学弟,学生会主席,后来残暴血腥的神秘人…………不会的不会的,姓里德尔的人应该还有很多……
麦格教授的思路也和当时的哈利差不多,旁边一脸疑惑的则是一直没弄明白妹夫这个惊悚姓氏含义的二哥。
不管怎样,三人还是进来了。随着校长室那极富特色的自动楼梯缓缓上升,哈利・波特有种类似终于踏出“万里长征第一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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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出来麦格教授真的很尊敬她的前前任,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表忘了斯内普),校长室内的摆设很多都没有变。最显眼的就是那些奇异的精美银器,它们在桌上宁静地喷着烟雾,旋转着。旁边是邓布利多教授做校长时没有的,看样子像是墨水,颜色各不相同,可玻璃瓶都是一摸一样的,十几瓶排得整整齐齐摆在桌子靠右边的位置,哈利猜想……
还没等他做出猜想,校长室一面墙壁上的一幅老校长的肖像说话了。
“米勒娃,你看起来总是那么忙碌,”那个胖胖的、长着红鼻子的巫师说道,“晚上学生们才会到这……他们是谁?”
话音刚落,满屋子整天闲着没事干的历代霍格沃茨校长肖像们全部都把目光投向麦格教授带进来的这三人。
“呃……”哈利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有些发毛。
这时,校长座椅后面那幅最大的肖像开口了,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哈利,阿不福斯,还有……这位小姐,你是……”
“我就说过我们不应该来,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阿不福斯忿忿地嘟囔着,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哽咽。
画像上的阿不思没有说话,神情逐渐变得有些震惊和隐隐的期待。
“阿不思,”麦格教授最看不得这种表情,她很快就说出来:“这就是您的妹妹,阿利安娜。”
“阿利……安娜……”
画中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看看阿不福斯,又看看哈利,最后,目光落在进了校长室之后,就一直用一双蔚蓝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子身上。
即使确信妹妹一百多年前就已经过世,即使从没见过她长大的样子,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加确信过――眼前的人,真的是阿利安娜。
之前一直在窃窃私语的一屋子老校长的肖像们现在全都安静了下来。阿利安娜向前走去,走到老人面前,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不是微笑,而是如乌云之上的晴空一般灿烂夺目的笑容。
阿不思感到一阵恍惚,他忽然有些分不清楚,这笑容究竟是穿过了一百多年历史的尘埃,还是穿越了漫长遥远的时空,呈现在他的眼前。
在哈利的眼中,这一切也是那么熟悉,十九年前,也是在这间校长室,他看着邓布利多校长的肖像:眼泪从半月形镜片后面流进长长的白色胡须里,那张脸上流露出的骄傲和感激像凤凰的歌声一样,让刚刚彻底打败伏地魔、满身满心疲惫的自己得到慰藉。
然而回到现实,下一分钟的哈利却开始考虑一个更加严肃的问题――前提是如果他还有理智的话――
自己,究竟有没有在上一刻被特里劳尼教授灵魂附体?
“阿利安娜,阿不福斯……”拿着手帕擦擦眼泪的邓布利多教授刚一开口,就被一声清亮的鸣叫打断。
是凤凰……在场的都不是普通巫师,很快就反应过来。
一阵金红色的旋风刮过,一只美丽的凤凰就很高调地出现在了众人、众画像面前,比凤凰更高调更拉风出场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巫师袍的高大男子。
栖在男子肩头的凤凰一声轻鸣,展开双翼,轻盈地飞到阿利安娜肩头落下。
男子走上前,很自然地揽着阿利安娜,“才一会儿感觉不到你在那个世界的存在,你的纳尼亚就着急了,非要过来找你不可,还把我也拉了过来。”
‘是你一定要过来的吧。’阿利安娜笑了笑,没有揭破。倒是凤凰纳尼亚抗议似的叫了一声。
男子瞪了凤凰一眼,红宝石般的眸子流光溢彩。
(哈利以手掩面:特里劳尼教授,您圆满了,学生我出师了!说什么来什么,这下凤凰有了,伏地魔也齐了。)
“汤姆・里德尔!!”哈利惊呼出声,经历了这么多事件,他已经知道某些事情在真正发生之前,再怎么做心理准备都是没用的。
“汤姆……”阿不思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
“里德尔……你就是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拐走我妹妹的里德尔?”阿不福斯义愤填膺,怒对妹夫。
“汤姆・里德尔……神秘人!!”麦格教授此话一出,满室皆惊……静。
只听见voldemort一人的声音:“啊,事先没有告诉你们,不过我和阿利安娜已经结婚十几年了,二哥还有……大哥。”
咣――啪――
………… …………
哈利抬头看看墙上,发现四分之一的画框里都没有了人,四分之一只剩下一把翻到的椅子,四分之一的人正在努力爬起来,四分之一的人听了这话又一次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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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里德尔府
第十五章――里德尔府
阿利安娜感到自己旋转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恐怖的窒息感觉,像是被挤在一个厚厚的橡皮管子里,她不能呼吸,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遭受着挤压,简直要超过他忍耐的极限了。
然后,就在她认为自己快要昏过去时,无形的管子突然迸裂开来,她跌落在冰冷的黑暗中。
(这是一段原文,对原著熟悉的亲们应该能明白阿利安娜是怎么了。谁再说这是穿越那就枉为哈迷了……哈哈)
刚刚还充满着灼热空气的肺部一下子涌进了冰冷刺骨的寒气,这样强烈的刺激终于成功让阿利安娜彻底昏了过去。
夜幕渐渐淡去,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线光亮,冷冷清清的乡村小路上,远远地走来一个中年妇人。
“上帝啊!”她无意中看到路边厚厚的积雪上,似乎伏着一个人,于是惊呼出声。
看身形应该是个孩子,又注意到对方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妇人这才走上前,将手里提的满满一篮子菜放在一边,把人翻过来,半抱在怀里,居然还是个挺漂亮的小女孩。
“醒醒,孩子,醒醒……”
阿利安娜睁开眼,她觉得自己全身酸软无力,就像……不,根本就是发过一场高烧后的症状嘛。
她试图坐起身,却又无力地跌回柔软的床上。
诶?这未免也太软了吧!阿利安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要陷进去了一样,不要说是孤儿院,就是崇尚健□活的前前世她也绝对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床。
站在阿利安娜床前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她看到阿利安娜醒了过来,用略带惊喜的口吻说着什么。
‘又是……英语。’阿利安娜长叹一声,差点没再次昏过去。
再睁开眼时,阿利安娜又看到了另一个老妇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她的衣着明显比先前的妇人要高贵了许多,颧骨很高,嘴唇薄薄的,冷着声音开口:
“#~~$&……%%~?##……”
‘天啊,饶了我吧!’阿利安娜顿时觉得人生真是一片灰暗。
躺了好几天的时间,阿利安娜才能够下地到处走动,逐渐熟悉这个她又一次穿越到的地方。(自认为的)
这是一幢很漂亮的大宅子,宽敞又气派,可是住的人却不多。一对老夫妇是这里的主人,还有几个佣人、厨娘什么的,对了,再加上一个园丁。
阿利安娜记得自己当初是倒在雪地上的,然后又被人救到了这里?
她感觉自己在这里的身份很奇怪,不像是这家的人,却也不像是偶然被救回来的、毫无干系的孤女。
她一直住在醒来时的那间还算宽敞的房间里,每天都有女佣把饭菜送到这里来,没人表露过想让她走的意思。那对老夫妇倒是偶尔来看过她,和她说些什么,发现她什么都听不懂之后,又露出失望的表情离开。
阿利安娜在宅子里的活动没有怎么受到限制,出于礼貌和尊重,她也从不到别的房间去。无聊的时候,阿利安娜更喜欢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这幢宅子坐落在一道山坡上,远远地可以看见山坡下的整个村子。村子边缘,靠近山坡的地方有一座小教堂,旁边还有一片墓地。而让阿利安娜对这里感兴趣的原因是,那里正好种着一棵高大的紫衫树,恢复体力之后,她经常一个人慢慢踱步下山,到那里扶着树追思自己的前前世。
宅子正门前也有一个挺大的庭院,种着不少花木,园丁是弗兰克・布莱斯,阿利安娜在他珍藏的一枚勋章上看到了他的名字。他是一个退伍老兵,好像是在战场上伤了腿,活动不是很方便。整天冷冰冰的,沉默寡言,脾气有点古怪,对人群和噪音极端反感,却喜欢侍弄花草,每天都不厌其烦又磨磨蹭蹭地在花圃里修修剪剪,当然,保持大宅子门前草坪的平整度也是他为之奋斗的目标之一。
弗兰克住在庭院边上的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里,阿利安娜也常在这里逗留,一老一小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弗兰克总是拿着一块脏兮兮的软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的那枚勋章;而阿利安娜则坐在另一边,用弗兰克提供的小刻刀,专心地刻着一小段紫杉木。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阿利安娜一开始绝望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宅子里忽然热闹了起来,阿利安娜从自己住的二楼房间窗户向外望去,正好看见一辆马车驶进大门,正停在宅子的正门前。
“您终于回来了,少爷。老爷和夫人都很想您呢…………”
一个女佣迎上去,这样说着,扶着一个黑发的男子下马车。
远远地看到那个刚下马车的中年男子,阿利安娜泪奔了…………
‘老天是在玩我吗?这么一穿居然又直接穿过了几十年,里德尔现在都已经长这么大了么啊喂…………’
那个人,难道就是汤姆・里德尔?(阿利安娜是这样想的,事实也正是这样的,谁让这两父子起相同的名字呢?)
接下来的几天,阿利安娜郁闷了。努力了n次之后,她终于接受了这个汤姆・里德尔已经不记得她、或者根本就不认识她的事实。
一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再加上几天时间的察言观色,阿利安娜越看就越觉得自己当时真是失败,明明差着几十岁,自己当时怎么就一下子认定了他会是那个里德尔呢?虽然两人的性格挺像的,但是这个人不会说蛇语,而孤儿院里的里德尔也不会有父母――很明显就不是同一个人嘛!
晚餐后,阿利安娜被带到客厅,接受这一家三口的围观。
“母亲,您想怎么做?”
“唉,都怪玛丽多事……不过,你常常不在家,我和你父亲是真的想找个人能陪在我们身边。可惜她是个傻子,这下好了,连训练成女仆都不可能。要我说,就随便找个孤儿院什么的把她送走就行了……”
“傻子?”中年男子露出点好奇的神色, “不像啊……”
“怎么不像,谁跟她说话都没有反应,只知道阿利安娜一个名字。”
“阿利安娜?!等等……你说她叫阿利安娜?”中年男子转过头来看着女孩。
这边沙发上不安地坐着的阿利安娜因为几次三番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茫然地抬起头来。
“母亲……”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们不如收养她吧……”
老妇人有些惊讶,“汤姆!她是个……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就这样吧,正好我也没有孩子,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在一旁默默消灭甜食的阿利安娜,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安上了一个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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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谋杀
第十六章谋杀
对于这个长相与汤姆类似的中年男子,阿利安娜总有些看不明白。
当初明明是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脸异样地决定收留她。阿利安娜还曾想过他是否真的与汤姆・里德尔有什么关系,或者……认识自己作为阿利安娜的那个前世?
之后可好,人家完全就当没她这个人存在一样,见面了也只是淡淡扫一眼。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中年男子--也就是这家的少爷,自从这次回来后就没怎么再像过去一样离家远行了,倒是常常乘马车出去,但也不会超过两天时间。然而每年夏天,他都会让一个女佣带着阿利安娜住到城里他的另一处房产--虽然是城里,但条件远远不如里德尔府--住久了孤儿院的阿利安娜当然不会嫌弃什么,但是……真的很奇怪啊!
除了夏季,阿利安娜还是会住在里德尔府的,但基本上也就是个半透明的存在。因为长得还算可爱,又有足够令人心疼的“智力缺陷”,所以佣人和厨娘们倒是对她不错。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不像在高锥克山谷,有母亲和哥哥们的真心关爱,更不像在孤儿院,有汤姆可以听得懂她说话。
她现在只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就像是生活在透明的罩子之中,看得见、听得见,却永远无法触及真实,无法挣脱。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丝毫没有波澜。
整整五年,阿利安娜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又好像是堕入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点光亮。她现在甚至迫切希望有人能够打破这一切――
哪怕是,带着地狱火焰的死神。
又是一年的圣诞节,天气冷极了,阿利安娜坐在弗兰克的小木屋里,旁边的炉火上,一壶开水正欢快地冒着气泡,整个屋里暖融融的。
‘好了,终于完成了!’阿利安娜吹掉多余的木屑,看着手中深紫色的笛子喜不自胜。
夜幕降临,西方的天空也只剩下一点微漠的亮光。
估计里德尔一家三口应该都吃过晚饭了,阿利安娜告别弗兰克,离开小木屋向大宅走去。
这里没有人把阿利安娜当做里德尔家的一份子,她也就很识趣地从不和三人一同用餐,即使是圣诞节的晚上。
阿利安娜绕到房子的后面,推开一扇小门走进厨房。
看得出来一顿丰盛的圣诞晚餐刚刚结束,厨房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盘子和杯碗。
等一下……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阿利安娜暗自生疑,她觉得这一刻的里德尔府,安静得有些可怕。
沿着石阶走上楼,阿利安娜发现整个二楼,都像右手边走廊顶端她自己的房间一样,漆黑一片。
只除了……
左边第四间书房,门开着,昏黄闪烁的烛光从房里射出。一个黑影如轻烟一般,无声却迅速地闪进房间里。
“我知道你会来,但没想到会在冬天,会在平安夜.....”
寂静无声的大宅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阿利安娜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但同时,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萦绕。就好像梦境中几次出现的一个背影即将转过身来,或是尘封多年的真相即将揭开,又仿佛费劲心思想要提取的物质只差一次简单的蒸馏就能达到百分之百的纯度。总之,那是一种诱惑,而现在,也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阿利安娜缓步向那间书房走去。
生命危险?
第一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抛弃过自己的生命。而现今,五年来行尸走肉般地死寂生活让她更加不会在乎。
既然她已经没有了“过去”和“现在”,那么,即使失去“未来”也没关系吧……
无声无息地,阿利安娜站在了房门口。书房内,十六岁的黑发少年已经对着他的亲生父亲举起了魔杖。
“啪嗒!”阿利安娜的木笛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一直滚到了坐着的中年男子身边。
而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个刚满十六岁的谋杀者,这个刚刚杀掉他的祖父母、现在又将杀掉他父亲的复仇者,此时他的内心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目击者,他想也没有想地转过身――
“阿瓦达索命!”
几乎与此同时,中年男子注意到了那支漂亮的、深紫色的笛子,还有笛身末端篆刻的“平安”二字中文。
这个……是……
中年男子如遭雷击般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正缓缓倒下的女孩。
“不,这怎么可能……ariana……an―ri―na……”
因为刚刚发现的惊人事实,他的心跳剧烈得简直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他觉得自己的大脑这一生――或许还要加上前生――都从未如此快速而疯狂地运转过。
紧接着,一道象征着死亡的翠绿色光线结束了这一切。
他颓然地倒在地上,就像接受了自己成为汤姆・里德尔的这个事实之后,曾经无数次想象过的那样,他倒在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子的魔杖之下。
只有一点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他的手中还多了支笛子,和前世陪伴他度过童年最痛苦的一段时光一模一样的笛子。
过了很久很久,一只苍白的、压抑着颤抖的手伸了过来,抽走了木笛。紧接着,随着“啪”地一声爆响,年轻的凶手抱着其中一个受害者的尸体离开了他的犯罪现场。
“啊――!!”
几个小时过后,黎明时分,一个女仆的尖叫声在这里骤然响起。
――――――**――**――――――――――**――**――――――――
不会忘记,怎么能忘记呢?
他不是什么汤姆・里德尔,不是一本小说中大反派的父亲,一个比路人更路人,比炮灰更炮灰的存在。
他是一个穿越者。
前世的他叫做莫明,有着作为一所医院院长的父亲和作为一名公务员的母亲,以及,才华横溢又极其疼爱他的姐姐。
不幸的是,十岁那年,他被查出患有癌症,从此以后,他便常常缠绵病榻,再也没有像同龄的孩子们那样开心地、肆无忌惮地疯玩过了。
不止他一个人的童年变成了一片灰暗,他的家人们也同样备受煎熬――即使知道是绝症,他们也从未想过放弃自己的儿子、弟弟。甚至他正在上大学的姐姐莫雅,不顾导师的极力挽留,毅然放弃了她所擅长的有机化学学科,通过各方关系加入了当时一位教授领导的研究抗癌药物的课题小组。
研究项目艰涩而繁重,可姐姐却从来没有想过退却,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即使再忙,莫雅姐姐也会每天抽出时间来看他。那时他唯一的乐趣,就是缠着姐姐,听她讲《哈利・波特》的故事。
那时姐姐最喜欢的人物是书中阴沉又恶毒的老蝙蝠――魔药学教授斯内普,她总是一脸憧憬地说着:
“明明,要是我有一天能跟着斯内普教授学习魔药那该多好啊……”
他清楚,姐姐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书中斯内普教授说过的一句话:通过魔药――“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阻止,死亡。
他明白姐姐心底的期望,但他清楚那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有奇迹发生。
癌症是绝症,莫明以及他的父母亲、姐姐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深刻地体会到这一个残酷的事实。随着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的过去,莫明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疼痛也越来越剧烈,他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要到此为止了。
直到一天的清晨,姐姐带着满身的疲惫跑到他的病房。
她笑着。
姐姐在向他微笑,可是泪水却如溃堤的洪水般滑落。他发誓他这辈子都会清楚地记得当时姐姐脸上的表情,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欣喜、坚定、安心等等等等各种情绪……还有,极度的悔恨。
姐姐把一支精致漂亮的深紫色笛子放在了他的手中,“明明,相信姐姐的教授,相信姐姐,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后来,因为一种新研发的药物,他真的好了起来,并且一直活到了儿孙满堂的年纪。
奇迹发生了,然而,创造奇迹的人却死去了。
姐姐莫雅的那个课题组的教授,被称为最年轻、最有天赋的生物医药学家――几年前也患上了癌症。
那个教授没有浪费时间在治疗上,她几乎是燃烧着自己的生命,投入全部的热情在研究课题上。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强忍着骨转移癌剧烈的疼痛,她的手仍能没有一丝颤抖地完成一样样复杂而精确的操作。
临床实验报告出来的那天,那个教授终于如释重负,解脱般地昏了过去。直到那时,她的学生们才知道她的病情,很多人后悔不已,因为那时他们并没有尽全力,他们想的是毕业成绩和将来可能获得的荣誉,而他们的教授,却是在和死亡对弈。尤其是莫雅姐姐,她简直后悔到了极点,因为她总是被教授责备为拖后腿的那一个…………
那个年轻的教授死去了,但成千上万的人因为她的药活了下来。
莫明也是,他一直活到了七十三岁,才最终死去。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穿越了。
即使知道他会在一个夏天死在未来将会成为黑魔王的儿子手中,他也并不想要躲避这个宿命。七十三岁的心已不再年轻,上天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可他早就已经累了。
死就死好了,他也不是没有尝过等待死亡的滋味。
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小女孩阿利安娜。
他少年时期最喜欢的小说,经过了几十年依然清晰,他记得阿利安娜这个名字,那也是个不重要的“路人炮灰”。他之所以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则是因为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从未见过,却已经将名字刻在心底几十年的人。
于是莫明收养了阿利安娜,他同时也不希望阿利安娜死,于是每一个复仇者可能会到来的夏天,他都会让阿利安娜离开里德尔府住到城里。
可是他猜到了开头和结局,却偏偏没有猜到那个出人意料的过程。
他的儿子来了,然而却是在圣诞节,一个寒冷的冬天;那个女孩和他一样没有逃过一死,然而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意识到,那个女孩,正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
自己,真的是这个世上最最自以为是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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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新的开始
第十七章新的开始
想起这次莫名其妙的死亡,阿利安娜就觉得郁闷。自己真是倒霉,这一世如此,上一世也如此,不管坐着站着,就连呆着不动都能平白无故挨索命咒。
再加上那个格外眼熟的凶手……老天,该不会是里德尔吧!
还有那个中年男子最后奇怪的话,她发誓那是一句中文!而且喊的还是她的名字!
她想……她终于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了,真正的名字。
的确,名字是一个咒,也是一个契机,冲破记忆闸门的契机。而与此同时被记起来的,还有她过去的一切。
一个已死的人为什么还会有思想呢?她自己也在诧异于自己现在的状态。似人非人,似魂非魂地飘荡在时空之中。
忽然,一阵巨大的吸力传来,她一个恍惚,眼前就完全变了一番景象。
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房间,一个上上一世再熟悉不过的房间。
屋子不大,却非常明亮、整洁,几件家具上都盖着干净的白布。她注意到,房间里的摆设都没怎么变,甚至连一些小细节都和她生前的时候一模一样。透过玻璃窗向外看去,刚好是大学校园里最大的一片湖泊,湖边还坐着三三两两捧着书本的学生。湖的另一侧,则是三号试验林,那里种着一棵棵高大挺拔的紫杉树,不,或许她更喜欢称呼“红豆杉”这个更加生动可爱的名字。
没错,这里就是她上上一世在大学里的宿舍,也是某种意义上她唯一的家。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又会以灵魂的形式回到这里,但是,再看到熟悉的东西,她有一种远行的游子终于回到故乡的感觉,疲惫而喜悦。
“吱呀――”这时门忽然被推开。
莫雅!
她认出了进来的女子,莫雅看起来成熟多了,不像她印象中二十出头的倔强女孩了,但她眼中闪烁的自信还是没有变。
和莫雅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看上去消瘦而孤僻,应该就是莫雅的弟弟莫明,而且看样子他也终于摆脱了癌症的折磨了,尽管脸色依然苍白,但终究是逐渐健康了起来。
姐弟二人对灵魂状态的她没有反应,就仿佛她并不存在一样。
莫明上前几步,把怀里的一大束鲜花放在了书桌上,她的照片前,而莫雅则是拿出了一大盒糖。她笑了,尽管过去她很不喜欢莫雅对待研究的态度,但无法否认的是莫雅的确很有这方面的天分,而且莫雅有时候表现出的那种体贴和细心的确让人非常舒服。
“教授,对不起,”站在房间里,莫雅低声说,“当年我又想照顾好弟弟,又想在研究项目上插上一手。事实证明我错了,您说得对,我耽误了整个课题组的研究进度。”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研究成果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我错了,是我的自以为是害了您,让您错过了能够活下来的机会,甚至还错过了生命中最后的、您应得的耀眼荣誉……我知道我无法令您原谅――就连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荣誉?
她的眼神看向一旁书架的最上层,那里原来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是用以暂时缓解疼痛的吗啡。而现在,那里陈列的是一枚闪亮的奖章。
是了,研制抗癌特效药物的成功足以为她赢得医学界的最高荣誉奖,她有这个自信,然而她却是在药物成功通过临床实验后不久便去世了。
‘我怎么会责怪你呢?莫雅。’她看着现在甚至比她自己当年死去时还要大上好几岁的莫雅,微微地笑了,‘不要因为过去而负上额外的重担,因为我知道――至少在这个世界――你会比我走的更远,飞的更高……’
莫雅和莫明离开了,可以接触到实体的她翻看着桌上的一大堆东西,差不多都是她的同事和学生们送的――真是的,也不管她根本就不可能收到吗?
她这样想着,心底却是一片温暖。
等等,这几本书是……
她有些哭笑不得了,究竟是哪个学生,竟然送了……一、二……四本《哈利・波特》,这是要你们老师的在天之灵看么?
不过想起了孤儿院里的黑发男孩,那个汤姆・里德尔,她又静下心来,翻开手中的书本……
过了不知多久,房间的画面再次开始旋转起来,越来越模糊,直至成为一朵朦胧的云彩,一闪而过。慢慢闭上眼睛,她预感到,一个崭新并且注定精彩的未来正等待着她…………
1970年的圣诞节(我突然发现我真是圣诞节控……),已经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傍晚时分,天空依然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
巫师界最著名的对角巷,宽敞的路面上却是干干净净的,在神奇的魔法作用下,雪片在落地的瞬间消失不见,而道路两旁的店铺前,则都有一个慢慢变大的雪人。
即使天气很冷,来来往往的巫师仍然络绎不绝,那些大大小小的店铺无一例外被装点得极具有节日气息,吸引着人们的目光――当然还有慷慨付钱的欲望。
一家魔法玩具店的橱窗里摆着两个小雪人,它们笨拙又有趣的动作引得好几个小孩子们驻足;另一家小店里的雪球也很受几乎所有年龄的女巫们的喜爱,温馨的微型山中小屋,永远不会停息的浪漫雪花,还有朦胧又梦幻的极光效果,绝对能让所有看到过的女孩子们眼睛发亮。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几年流行的东西了,再喜欢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再买一个同样的东西摆在家里。而在今年,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对角巷一家花店推出的新品种。
“merry christmas~~~”
“merry christmas~~~”
不算很大的花店门口,向来往的人们送上圣诞祝福顺便招徕生意的可不是店里的伙计,而是一朵朵火红的玫瑰花。
没错,这种新品种的魔语玫瑰是会说一些简单的单词的。有点像是遥远的东方的一种八哥鸟,魔语玫瑰在成长的过程中如果常常“听”到什么,那么在花开的时候它就能不断地重复这句话了。
这种会说“圣诞快乐”的花一上市就很受猎奇的人们欢迎,店里早上刚进的一批又卖出去了大半。这次赚大了!花店老板的嘴角止不住地上翘。
“小姑娘,是要买花吗?”心情正好的花店老板和蔼地问道,可是对方却没什么反映,仍旧呆呆地看着火红的玫瑰花。
老板注意到女孩身上穿着的纯白色棉布裙子,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这么穿显然是有些单薄了。而且,麻瓜的服装?
当然,对角巷里也不缺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穿麻瓜衣服的男女巫师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对方既然能来到对角巷,总不可能是真正的麻瓜吧。
花店老板猜测这个穿白裙子的黑发女孩大概不会有什么钱来买下哪怕一朵她看起来很喜欢的玫瑰花,‘这个孩子,应该和我的女儿一样大吧……’他动了恻隐之心。
“小姑娘,你很喜欢它们吗?”除了茫然的眼神一枚,他没有收到什么别的回答。
“呃……这盆花,送给你好了。”他从角落里搬出另一小盆魔语玫瑰,珍而重之地放到女孩怀里,心里却有点发虚。他是商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平白无故作出损失利益的事来。事实上,这株玫瑰叶子枯黄,花茎也在有气无力地耸拉着,一副快挂掉的样子――今天早上看到时就是这个样子了,而且自己用尽了办法也没能让它好转――这种样子自然不会有顾客愿意买。与其等它枯死扔掉,倒不如送给女孩。只是送这样一株快死的花……咳咳,没什么,自己是利益至上的商人,不用不好意思。
花店老板满意地看到女孩看看怀里的花,又看看他,然后慢慢地轻声说道:“谢谢……你。”发音有些奇怪,不过他没怎么在意。
于是,他就这样看着女孩抱着花离开的背影,直到她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
莫名其妙地来到对角巷,又莫名其妙地被塞了沉甸甸的一盆玫瑰,安瑞娜有些不知所措了,冬日的寒风吹起她黑色的发丝飘舞在空中,此时的她,浑然不知自己正在向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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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翻倒巷惊魂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这样,over
第十八章――翻倒巷惊魂
怀抱一盆花,走着走着,安瑞娜就感到不对劲了,这条街道和刚刚到处洋溢着圣诞气氛的对角巷完全不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暗、冰冷的气息。
整条街道昏暗、狭窄,两旁的店铺也都很小,即使有橱窗也是脏兮兮的,而且里面展示的东西……真是不敢恭维,安瑞娜敢肯定只有动物解剖专业的那些“不被恶心会死星人”才会对这些商品感兴趣――放在玻璃瓶里,冒着气泡的诡异绿色黏稠液体,一颗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的血迹斑斑的眼珠子,还有拖着肠子到处乱爬的各种小型动物……
安瑞娜倒抽了一口冷气,她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这里――虽然她目前还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个诡异的地方的。
但是,有时候往往就总是事与愿违……
不知是不是太阳渐渐西下的原因,安瑞娜觉得这条路是越走越阴暗冷清,前后左右都是如此,她已经弄不明白究竟该往哪里走了。
【唉,要是你能给我指路就好了……】安瑞娜低下头,望着怀里蔫蔫的玫瑰花,用花语幽幽地叹了一句。(记得不?她会所有非人类生物的语言)
【圣诞快乐~~♬~~圣诞快乐~~♬~~】
【…………】安瑞娜突然觉得她有点想把花盆砸碎的不良冲动。
没错,在其他人听来,魔语玫瑰说的只是英语,但实际上它们同时也在用它们自己的语言重复着“圣诞快乐”这句话。前者安瑞娜听不懂,但后者,她这个懂得玫瑰语言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因此安瑞娜在花店前才会停下来看那些玫瑰。
要知道这对于安瑞娜来说,也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里,即使安瑞娜懂得那些植物、动物们的语言,但它们有限的智力水平也决定了安瑞娜不可能跟它们进行哪怕是最简单的交谈;还有就是,绝大多数植物以及一小部分动物,它们的声音极其微弱,安瑞娜只有在接触到的情况下才听到它们说话――比如触摸着一片叶子时。
但是,就是这看似普通的玫瑰花,竟然能发出让安瑞娜离了好几米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安瑞娜不禁感叹一句,果然神奇,不愧是魔法界。
就像是店老板送给她的这盆玫瑰,看起来似乎是有很严重的营养不良,不能跟其他玫瑰一样说话,所以才卖不出去。不过也只有安瑞娜知道它还是会用玫瑰花们的语言说出直飙音符的“圣诞快乐”,在其他人听来,那声音也就和风吹过花叶的轻响差不多,很容易就忽略掉了。(比如原著密室篇,蛇怪说话,走廊里大家谁都没有反应,只有哈利注意到了)
【圣诞快乐~~♬~~圣诞快乐~~♬~~】
【……再唱、再唱就把你――】还没等安瑞娜说出她下半句威胁的话,刚刚经过的一条黑漆漆的小巷里,突然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叫喊声,还有咒语发射的“嗖嗖”声。
恶性事件,绝对不能被卷入。
安瑞娜瞬间已经完成了下定义和作结论两个步骤,可还没等她将理论付诸实践,现实就无情地将其击碎了。
三个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巫师,围堵住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这种事情,在翻倒巷里不是第一次发生,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女孩的魔法水平很不错,手中的魔杖在空中划出流畅又精妙的轨迹,红的绿的黄的各种颜色的魔咒到处乱飞,偶尔也能打中对方一两个人。不过终究是年龄、经验、力量再加上人数差距过大,才一交手不到一分钟就不行了。
浑身上下写满了“狼狈”二字的女孩低头看看身上不断渗血的伤口,一咬牙,果断地一个钻心剜骨向那个身形佝偻的巫师招呼过去,然后回身,用尽自己最后一点魔力地向另两个人释放了障碍咒,趁三人忙于应付的时候,突出重围,拼命向安瑞娜这边的巷口奔跑过来。
那个看起来颇为猥琐的男巫被钻心咒击中了――力量不强,但足以让他靠着墙不停地发抖、冒冷汗。但是另外两人则要幸运多了,障碍咒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
在安瑞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远远地,一道魔咒从女孩背后袭来,她的魔杖一下子就脱手飞出,紧接着,其中一个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髅般的巫师脸色狰狞地念了一句咒语,女孩的腹部猛然喷出鲜血来,然后栽倒在地。
隔了一段距离,安瑞娜只看到她躺在翻倒巷冰冷潮湿的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头乌黑的卷发沾满了纯白的雪花和暗红的鲜血。
三个男人向她走来,脚步故意放的很慢也很有压迫感,他们喜欢看到的是猎物陷入绝境时恐惧、绝望的表情。
三人走到满身鲜血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反抗之力的女孩身旁,矮小佝偻的巫师首先弯下腰,抓住女孩的头发。
“啊――――!!!!”
女孩发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尖叫,别说靠她很近的三人了,就连远处的安瑞娜都被这贯耳魔音弄得精神恍惚。这声音……杀伤力绝对要比当年纳吉尼的大太多了。
然而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电光火石之间女孩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小银刀,手腕一抖便刺了过去。那个猥琐巫师发觉时已经晚了,虽然他的身手意外的敏捷,但一侧身小银刀还是扎进了他的肩膀。
“轰――”女孩的身体被击飞出去,撞到墙上然后再重重摔在地面,血喷得到处都是,然后就毫无声息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所有事情就发生在短短数秒之内,几生几世第一次碰到这种血腥暴力现场的安瑞娜浑身僵硬得无法――或者不敢挪动一下脚步、做出一个动作,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后背。
如果说刚才不敢动是因为怕引起对方哪怕一点额外的注意,现在不动则是因为…………那三个人,已经盯上她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凭空袭来,仿佛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拉扯着她,安瑞娜一下子就被拉进了小巷里,跌倒在地上。她迅速站起来,却发现对方两人已经在向自己逼近了,眼中闪烁着轻蔑又不怀好意的光芒,令人生寒。
那个身形佝偻的巫师狠狠踢了那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孩一脚,咬牙拔出插在肩上小银刀,从袍子里摸出一个小瓶,把里面的药粉倒在伤口上,之后也同样慢慢向这边的安瑞娜走来。
安瑞娜发觉三人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其中一人瞥了她一眼,满是毫不掩饰的恶意,然后对着另外两人说着什么。
危险!
这不需要什么直觉,哪怕智商在绝对零度的人都能看出来有危险,三人冷笑着满不在乎地向她逼近,显而易见地,穿着麻瓜衣服、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安瑞娜是不可能拥有反抗之力的。
安瑞娜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对方三人,黑色的眼中满溢着惊惶与恐惧。
显然,她的表情极大地愉悦了对面的那三个巫师,然而他们没有看到的是,那个“泥巴种”小女孩的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
她,不可能任由别人摆布,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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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激战
第十九章――激战
安瑞娜自己也知道,她是骄傲的,甚至比她身边的人所认为的还要骄傲。
人们都把她称作生物学天才,而实际上,最初那只是因为她无法忍受自己天生的缺憾,才故意要在号称“不会英文和拉丁文就别想成为真正的专家”的生物学和医学方面做到最好;只是因为那颗高傲的心不能接受被判死刑的命运,不愿接受所有人认为的“化疗然后等死”这样的既定命运轨迹,所以哪怕再痛苦也要努力去证明癌症并非不可战胜,即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安瑞娜看来,被命运扼住咽喉是一种屈辱,那么,就不要怪高傲的她会毫不犹豫地踢向命运的下盘了。
安瑞娜的表现从一开始就没有让对方提起哪怕一点警惕与重视,所以当她虚脱了般地慢慢软倒时,三人都是带着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可是瞬间,安瑞娜就如同离线的箭一般地撞开围住她的三人,用上了她现在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不是朝着巷口,而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她知道,自己的速度再快也肯定比不上三个成年男子,更何况他们还会魔法。
三人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为安瑞娜不自量力的举动大笑。其中一个人忽然消失在原地,紧接着就在她奔跑的前方出现。
幻影显形!安瑞娜被惊得动作一顿。
这次穿越前她匆匆看了一遍《哈利・波特》的前四本书,有些地方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但起码的魔法知识都已经恶补过了。不过,很明显之前的她还没有做好与人生死相搏的准备,特别是与巫师。
看之前那个女孩的下场就应该明白,现在她正面对着一群凶残的暴徒,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生命危机,稍有不慎就惨了,残酷的现实不会给她留下足够的适应时间。不过,这也并不是完全九死无生的局面,目前,她还有几个微小的优势。
好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安瑞娜继续向前跑了好几米才在突然出现的高瘦巫师目前堪堪刹住脚步,面露惊恐。对方一脸存心戏弄的表情看着她的动作,没有防备之下,安瑞娜猛地将手中的花盆扔过来,他一下子就被砸了个正着。
由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一物理原理,使出全力扔花盆的安瑞娜不可避免地向后倒去,直接摔在地上。然而那三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她摔倒的位置,正好有刚刚被佝偻巫师□扔掉的那把小银刀!她不动声色地捡起小刀,藏在衣袖里。
一个小女孩的力量毕竟有限,高瘦巫师显然不至于被花盆严重杀伤,最多只是有点疼,再加上沾了一身的土。
花盆掉在地上,碎成好几片,盆中枯黄的玫瑰花也抖落了好几片叶子。
高瘦的巫师看着跌在地上,不断试图后退的安瑞娜。他喜欢看这种眼神,这种惊惶、无助、绝望的眼神,这让他有一种高高在上、掌握别人生死的快感…………
可还没等他回味这种快感,安瑞娜动了,她的左手腕猛地撑了一下地面,紧握着小银刀的右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划出去!
――第一个优势,三人对自己的轻视!
但是显然对方和安瑞娜曾经解剖过的死物有很大差别,高瘦巫师条件反射地往后一避,小刀就只在他脸上画出一道血痕。
“啊啊!!我杀了你――”还没等暴怒的高瘦巫师对她举起魔杖,随着一声轻响,安瑞娜在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消失在原地。
――第二个优势,她,会一个魔法,而且也只会这一个,但是,足够了。
上一世能从孤儿院幻影移形到小汉格顿纯属她运气好到爆,再来一次可不那么容易。若非极度危险的生死之间,未受到过一点训练的安瑞娜最多只有能力进行十几米之内的幻影移形和显形。
“啪”地一声爆响,在场谁也没有料到,安瑞娜竟会忽然出现在几米之外的另一个身形佝偻的巫师身后!
她用一种自己无比熟悉的、握住解剖刀的标准姿势握着手中的小银刀,不过这次闪着寒光的利刃所指的目标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心脏!
然而就在即将刺下去的前一秒,安瑞娜犹豫了,固有的道德观念让她一瞬间有那么一点无谓的软弱和善良――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那个佝偻的巫师察觉到了他背后的人,他转过身,在极近的距离内与安瑞娜面对面,表情变得疯狂又狰狞,他举起了魔杖。
‘为了……保护自己。’
“扑哧――”
没人知道他会发出什么样的黑魔法咒语,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因为几乎与此同时地,安瑞娜手中的小刀直接穿过肋骨之间的空隙,准确、利落地刺入了对方的心脏!
另外两名巫师好像很难以接受同伴竟然就这样死掉的现实,他们不约而同地瞪向安瑞娜,惊骇的表情一闪而过。
“钻心剜骨!”
这次他们不会再有什么轻视之心了,安瑞娜立刻就一个钻心咒击中。
“啊――――!!!”
一个不到十一岁的女孩所能发出的最凄厉、最痛苦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在翻倒巷,安瑞娜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扭曲着、翻滚着。
【唉,真是可怜啊~~~♬~~~】
别说是一个孩子了,就算是成年人也不能承受哪怕是只有几秒钟的钻心咒,但是…………
【不想化作春泥更护花就给我闭嘴!!】处于剧烈疼痛中的人总是更容易爆粗口的……
【啊啊,你居然还有力气说话~~~♬~~~我明白了,是装的对不对?不过即使他们放松了警惕你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哟~~~♬~~~】
【你、少、说、风、凉、话……】安瑞娜是装了一点点没错,但是真的是很疼啊,比癌痛剧烈了好几倍。如果是这种程度的疼痛的话,前世的她是绝对不可能心不慌手不抖地完成任何一个小小的实验的。但是,真的要让她因为痛而像现在这样惨叫、滚动的话……再多几个钻心剜骨试试吧。
【看在你会我们的语言的份上,我可以好心地提醒你~~~♬~~~之前那个女孩的魔杖就在你右手边不远处哟~~~♬~~~你可以……嗯……人类的话怎么说?“圆润”地滚过去~~~♬~~~】(喂喂,说“圆润”就不要再说“滚”了)
【……好想法,谢了。】
――第三个优势,一贯横行的对方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一个错误。比如,再次轻视看似已经到手的“猎物”。
安瑞娜集中心神,她用上了前世的技巧,几乎是调动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每一块肌肉,种种努力只为了在剧痛中保持镇静,保持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举着的魔杖始终平稳地对准站在她面前的两人。
两个巫师顿时露出见鬼了一般的惊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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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疯狂的玫瑰
第二十章――疯狂的玫瑰
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举着的魔杖始终平稳地对准站在她面前的两人。
两个巫师顿时露出见鬼了一般的惊愕表情。
“你――!”其中一个叫道,明显惊骇要多过愤怒。直到这时,他才停下自己钻心咒的魔力输出。那么之前……
他此时很想再发射一个钻心剜骨,看看到底是自己的咒语失效还是对面站的是一个可怕的魔鬼。但是,他不敢,因为一根魔杖正危险地指着他呢!虽然对方要施咒的话,自己和同伴中只会有一个人中招,但是……万一偏偏是自己倒霉呢?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这样举着干什么~~~♬~~~不趁机发射魔咒么~~~♬~~~】
【因为我不会魔法啊……】安瑞娜的声音很是坦然。
【什、什么?你不会?怎么可能……那你……】对方显然被惊得连音符都飙不出来了。
【你之前说的有道理,凭着一把小刀不可能制住他们两个人。用魔杖倒是可以暂时吓住他们,然后再找时机。】
【……总是你有道理,我不该跟狡猾的人类辩论~~~♬~~~话说你真的一个魔法也不会?障碍重重~♬~,昏昏倒地~♬~,钻心剜骨~♬~,阿瓦达索命~♬~?】
【其实是念不出咒语,因为我不会英语,更别说拉丁文了……(因为原著中的咒语实际上是用拉丁文而非英文表示的)】安瑞娜忽然怀念起汤姆来了,起码他不会幸灾乐祸。
【真是……异类啊~~~♬~~~不过真的不行吗,这样你恐怕难逃一死哟~~~♬~~~现在临时学还来得及,我可以教你,比如……avada kedavra~♬~】
临时……还来得及?安瑞娜翻翻白眼,这怎么可能,几生几世加起来学了二十多年了都毫无结果,现在就更不行了。
当然,试总归还是要试的,就算只是为了安抚对方。
“阿……瓦……”
果然,就算知道如何发音了还是不行,根本说不出来,这一点上至邓布利多家的人下至汤姆・里德尔都是有着深刻的体会的。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翠绿色的光线突然“嗖”地一声射入对面一个巫师的胸口。
他很干脆地直接倒地死掉了。
【这、这……开玩笑的吧吧吧~~~♬♩♫♪♩~~~你明明……】
安瑞娜自己也被惊吓到了,她真的没有念过咒语,但是那道魔法也真的是从自己手中的魔杖中发射出来的,如果这都不足以说明事实,那么再加上刚才魔咒发射的瞬间那种身体里仿佛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般的感觉,应该正是魔力大量消耗的原因,那么…………
【传说中的无声咒哦~~~♬~~~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嗷嗷嗷……】
战斗中的任何一丝犹豫都会带来不可挽回的恶果,但问题是,安瑞娜显然不是一个可以在枪林弹雨中把这一点刻入骨髓的人。
几乎就在那个巫师倒地的下一秒,站在他身边的同伴对安瑞娜发动了攻击。
巨大的冲击力将安瑞娜高高地抛起,然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魔杖也不例外地脱手飞了出去。不过幸好有之前那个声音的提醒,安瑞娜为自己默念了一个“盔甲护身”,不然她敢肯定,这一摔她绝对会有数不清的肋骨骨折的。
但是,现在安瑞娜自己无力自保也是事实,她已经没有武器、也没有力量反抗了,而对方还剩下一个,完好无损的、成年的、强大的黑巫师。
【看来情况不太妙哦~~~♬~~~】
安瑞娜看看身边碎了一地的花盆,还有蔫在地上的那株玫瑰,她没有回答。
【没有办法的话,我可以帮你的哟~~~♬~~~……只要你的血作为代价~~~♬~~~】
【这么说,我是没法拒绝了……】
一瞬间,种种思虑种种考量在脑海中掠过。孤注一掷也比等死好,安瑞娜是无论如何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生命交给怀有恶意的人手中的。她伸出食指,缓缓地、又狠狠地摁上了玫瑰花茎上的一根尖刺。
已经被冻得有些麻木的手指对疼痛却格外的敏感,尖利的刺扎穿了手指,安瑞娜疼得皱了皱眉。就在皮肤被刺破、血液流出之后,玫瑰的尖刺上有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安瑞娜的一滴――也仅仅只有一滴鲜血――被那株诡异的玫瑰吸收。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要说安瑞娜了,在场的从那个巫师(如果他还有命的话)一直到早已醒来偷偷观战的黑发女孩,全都被狠狠地惊悚了一把。
原本奄奄一息玫瑰像是打了生长素一样,叶子迅速转绿,盛放的花朵也恢复了娇艳的红色――这还不够,长满尖刺的花茎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伸长伸长再伸长,不一会儿就有了一人多高。
就像很多恐怖电影中的变异植物一样,它还在疯狂地生长着,一枝一叶都仿佛活了似的,长长的在那里甩来甩去。
足有三四根带着尖刺的花茎像蛇一般地在地面蜿蜒行进,争先恐后地向那个早已吓呆了的成年巫师蔓延过去。
等到他终于醒悟过来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时已经晚了,玫瑰花茎像绕柱而生的牵牛花一般,将他一圈又一圈地缠绕住,动弹不得。
魔杖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他现在的脸色一片死灰,锐利的尖刺一根根地刺进他的身体。他能感觉得到,这种见鬼的可怕植物正在通过那些刺大量地、源源不断地吸噬着他自己血液,可是正被缠得紧紧的他无能为力,只能就这样一脸绝望地眼睁睁看着…………
“啪嗒――”半分钟后,带刺的花茎撤回,已然成为一具干尸的男巫轰然倒地――他就这样死了。
安瑞娜一边努力地告诫自己要镇定,一边慢慢站起来,环顾四周――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尸横遍野。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深褐色的眼睛――是之前的那个女孩,她没死,醒了?什么时候?
女孩颤抖着嘴唇,带着恐惧的神情望着安瑞娜,好像安瑞娜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变态杀人狂之类的。
这边吃饱吃好了的玫瑰迅速收拢茎叶,变成尽量正常的大小和长度,像一条蛇一般地蹿过来,灵活地攀上安瑞娜的身体,已经是光彩照人的一朵玫瑰花炫耀般地像一枚胸针一样别在她的胸前,不动了。
安瑞娜捡回自己刚用过的那根魔杖,在玫瑰花的指导下用无声的“愈合如初”治好自己身上的几处划伤和擦伤,然后把它还给那个有着一头黑色卷发的女孩,对方拿到魔杖,触电般地缩回手。一双眼睛在干尸和安瑞娜之间游移着,眼神好像已经有些呆滞了。
【你没事吧。】安瑞娜忍不住问道,话刚出口她才想起来,对方多半听不懂自己的话,或者干脆忽略掉,因为这种语言太像是花枝晃动的簌簌声了。
就在这时,安瑞娜眼角无意中好像瞟到就在干尸倒下去的不远处,有什么人突然站起来了,心里顿时一惊,而站在她身边的女孩也很警觉地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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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新家
第二十一章――新家
就在这时,安瑞娜眼角无意中好像瞟到就在干尸倒下去的不远处,有什么人突然站起来了,心里顿时一惊,而站在她身边的女孩也很警觉地看过去。
可还没等她们两人有所动作,懒懒地趴在安瑞娜身上的玫瑰一动,一根花茎就如闪电般地伸了出去。
而两人再看到的,就是刚刚中了安瑞娜的索命咒的那个巫师又站了起来,右手保持着高举魔杖的姿势凝固在原地。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长满夸张尖刺的花茎从他的胸口处穿过,将整个人刺了个对穿,现在正在缓缓从它捅出的那个血洞中抽出,从容优雅得仿佛一位正在收回出剑的击剑大师。鲜血在喷涌着,染红了巫师袍,染红了翻倒巷潮湿发霉的地面,也染红了碧绿的花茎,这一切,带着极致完美的血腥和残酷。
安瑞娜明白了,想必是自己的半吊子索命咒没能真正杀死对方,而对方则是伺机偷袭不成反被戳。
【看来你又救了我一次……不过能不能请你不要好像刚吃完餐后甜点一样这么满足地打着饱嗝……】
【讨厌~~~♬~~~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啦~~~♬~~~】
安瑞娜身旁的黑发女孩已经看呆了,这让她不禁有点担心,如此接连不断的暴力画面……话说这孩子看了以后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吧,比如出现什么奇怪的倾向……
带血的花茎正要缩回安瑞娜身上,可是被她嫌弃的眼神一扫就僵住了,然后像一只湿透了的小猫一样大力甩着身上的血珠,甩干净之后又期期艾艾地凑过来,见安瑞娜没什么反映就“哧溜”一声缩了回来。
直到这时,安瑞娜才真正放下心来,在此之前的任何一刻,说直觉也好疑神疑鬼也罢,她总觉得自己远未脱离险境。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就像刚刚那个中了她一记毫无杀伤力的索命咒的黑巫师,如果没有玫瑰,那么传说中“在胜利的前一刻乐极生悲”这样颠覆的剧情就要上演了。
“你……”还好吧,安瑞娜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但就算这句与是废话她也说不出来啊,再次感慨万恶的英语!!!
黑发女孩好像突然才反应过来似的,她看了一眼安瑞娜,其中包括大半游移向她身上缠着的玫瑰的惊疑外加警惕眼神。
“很、很棒的无声咒……”她语速很快地轻声说道,嗓子有些沙哑,“不过要用索命咒,你需要真正下得了狠心才行……”
然后一头雾水的安瑞娜就这样看着黑发的女孩转身匆匆地跑走了,好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好吧,看来这次我们赢了,我活下来了。谢谢你。】安瑞娜轻轻抚了抚胸前的玫瑰花瓣,她呼了口气,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圣诞快乐~~♬~~圣诞快乐~~♬~~】
【…………】
比起这次安瑞娜一穿越就到了传说中的事故多发地翻倒巷然后碰到流血冲突,接下来的事情简直顺利到像是开了金手指。
在非暴力不合作玫瑰盆栽(简称暴力玫瑰)的教唆下,安瑞娜从死掉的三个巫师那里搜刮了不少东西然后拿去翻倒巷的黑店什么的地方卖掉。
在这里安瑞娜不禁仰天长叹,想当年她也是遵纪守法爱护公物诚实勇敢善良有爱的好公民一只,和蔼可亲敬业奉献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好教师一枚,现在怎么就能这么快开始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了么?
还有自己比理论上想象中都要少得多的罪恶感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她堕落的太快,而是她想要活下去,至少不能因为一些可笑的、不明不白的原因死去。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世界是真实的吗?这个书中的、纸上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生死不过两个字而已的虚幻世界?
尽管安瑞娜是顶着一副很容易让黑心的老板产生宰肥羊欲望的样子,但是托魔法钱币与普通纸币之间高汇率以及魔法界物价的福,在安瑞娜弄到一处住所后,余下的钱竟然还够她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当然,这其中所用明的暗的各种手段是不便为外人道的,而暴力玫瑰的倾情“指导”也是功不可没。
安瑞娜用了死掉的一巫师的魔杖,用无声的“修复如初”把已经摔碎了的花盆变得完好无损,玫瑰还是栽回花盆里,因为连枝带叶得在人身上看起来实在很怪异。
她就这样捧着一盆植物住进了新买的小小住所,之后因为语言问题,就很少出门了。
斯佩尔索恩区,日落巷15号,这间只有十几平方米的小屋就是她目前的“家”了。
“日落”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很恢宏很大气,但实际上却是一条狭小、阴暗、破败,极不讨人喜欢的小巷。从来都是巷子里的住户陆陆续续搬离这里,而很少有人愿意搬进来,就连小偷之类的也极少光顾这里。
顺着巷子往里走大约四五十米的距离,在两旁的住户堆得高高的两摞杂物之间,就是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日落巷15号了。
被岁月风化的门早已看不出上面油漆的颜色,木质的门框窗框已经腐朽得厉害,窗户上破损的玻璃积累着一层厚厚的污垢,看上去基本上已经无法完成它令光线透过的使命了。总之整个外观肮脏、破落,只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压抑以及莫名的凄凉。
当然,前面所说的都是从外面看到的结果,实际上,房子内部就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样子了。
干净雪白的墙壁,摆放整齐布局合理的家具,房间中央舒适可爱还放着一只抱枕的小床,还有天花板上优雅简洁但款式至少领先这个时代足足三十年的吊灯,窗台上摆着的一盆永远盛放的玫瑰,再加上一尘不染得能让清晨的阳光一丝不漏地照射进来的玻璃窗,空间虽然很小,但一切的一切,都透出一种名为家的温馨。
现在的安瑞娜,就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至于外观和内部为何相差如此之大甚至到了诡异的地步…………不得不说魔法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然而七月份的一天,猫头鹰带来了一件更加神奇的东西――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入学通知书。
刚开始穿越的时候不知道,但自从被汤姆杀死后灵魂再回去遛了一圈看过《哈利・波特》之后,她就有预感自己将要有怎样的经历了。
安瑞娜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一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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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语言问题解决了?
第二十二章――语言问题解决了?
那是个淡黄色的信封,上面用翠绿色墨水写着:萨里郡,斯佩尔索恩区,日落巷15号,瑞娜・安小姐收。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魔法联合会会长、巫师协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魔法师)
亲爱的安小姐: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
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女)米勒娃・麦格谨上
千辛万苦读完信之后,安瑞娜和暴力玫瑰同时长叹一声,集体扑倒在床上装死。
这可一点儿也没夸张,短短一篇文字简直是字字血泪滴禾下土啊,为了弄懂信上的内容,安瑞娜和暴力玫瑰连续奋战了超过一个小时,差点没出师未捷身先死,直接吐血泪满襟――这还是两只已经练习了七个月的结果。
整件事情要从安瑞娜刚在日落巷安顿下来的时候说起。
没有了生存危机,安瑞娜对暴力玫瑰进行了传说中的“严刑逼供”,对方认罪态度极为良好,主动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果然,原来这位并不是真正纯良无害的魔语玫瑰,而是魔语玫瑰和野生噬-血-玫-瑰的杂交品种――听名字就知道它们有多么血腥恐怖。因此既拥有像魔语玫瑰那样可以人言的能力,也像噬血玫瑰一样能够缠绕吸血。另外,不知是因为杂交优势还是变异的缘故,它还拥有了两种魔法玫瑰所都不具备的高智慧,要知道这可是只有极高级的魔法生物才会有的。也正因为这样,暴力玫瑰才能与安瑞娜自如对话。
显而易见,暴力玫瑰并不是魔语玫瑰种植园里批量生产的(有人敢卖也没人敢买),而是不知哪个粗心的卖花人无意中混进去的,当然它的外形与魔语玫瑰极其相像也是导致这个疏漏的根源之一。
既然拥有二分之一噬血玫瑰的基因,那么只是像普通的魔语玫瑰一样的施肥浇水肯定无法满足它。没错,它需要鲜血,这也就是为什么安瑞娜刚看到它时会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了。
暴力玫瑰希望安瑞娜带着它去霍格沃茨,它希望安瑞娜把自己带到禁林里,因为只有在那种丛林里它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自由地捕猎、吸血。暴力玫瑰终究不是那种娇贵的、摆在家里供人欣赏的玩物,它和安瑞娜一样,骨子里都是骄傲无比的,所以它更适合作为噬血玫瑰的生存方式。
【所以说~~~♬~~~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我知道你是巫师,明年就能入学了~~~♬~~~好―不―好―嘛~~~♬~~~】
【问题是,我不会英语,根本没法上学啊……】安瑞娜头疼了,她觉得这家伙生来就是克她的。
【不管不管~~~♬~~~我一定要去!…………拜托你带我去啦~~~♬~~~】
【这不可能,我现在出门看路牌都成问题!】
【呜呜呜~~~♬~~~当初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义勇为英雄救美到后来教你坑蒙拐骗空手套白狼解决衣食住行问题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顺便还陪聊天解闷我容易么我呜呜呜~~~♬~~~现在你又对我不理不睬阴阳怪气敷衍了事――】
【停!停停停!!服了你了还不行吗,一盆玫瑰还这么好的口才――诶,等等……】安瑞娜忽然间有了一个新想法。
【啊呜呜――】哭声瞬间停止,【你同意了~~~♬~~~哇哈哈哈小安最好了~~~♬~~~】
【先别着急……你懂英语对吗?而且也会说。】
【是的哟~~~♬~~~no doubt about that~~~♬~~~普通魔语玫瑰都没有我说得好哦~~~♬~~~】
【那么,我有办法了。】安瑞娜说,黑色的眸子明亮起来,【不过还需要我们好好配合才行……】
是的,安瑞娜确信,有某暴力玫瑰的帮助,保证自己基本的日常生活包括上学都不是不可以的。
就拿阅读文字来说,暴力玫瑰看不见,但安瑞娜可以,她可以用花语将字母一个一个读给暴力玫瑰,再由对方脑补连成单词翻译之后念给安瑞娜听。由于两只之间的交流用的全是玫瑰语,不容易被外人注意到,只不过是速度会大打折扣。
至于说话,那就更容易了,安瑞娜想说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暴力玫瑰让它来说嘛,只要安瑞娜把它隐蔽点带在身上就行了。
还有写字……依此类推。
【哦呵呵呵~~~♬~~~真是天才的主意啊~~~♬~~~】不用怀疑,说这话的就是安瑞娜。
【哦呵呵呵~~~♬~~~小安和我说话的语气竟然一样哟~~~♬~~~】
【…………】
不过,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了,世间的事情总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尽管配合练习了很长时间,阅读和写字的速度还是很悲催,毕竟都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往外蹦的。
到七月份为止,一篇简单的小短文在两只集中精神配合默契的情况下也还要花上近一个小时才看明白。
现在安瑞娜要做的是回复来信。
【最后……‘祝您安好’,没了。】安瑞娜握着一支水笔,另一手支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唉~~~♬~~~真麻烦,regards ,r―e―g―a―r―d―s,行了吧~~~♬~~~】
【……d……s,呼~~真不容易,终于写好了。】安瑞娜放下笔,纸上的字迹僵硬得近乎印刷体,但终究是完成了。
她站起来,把寄给学校的回信拿给在一旁等得不耐烦已经开始打瞌睡的校猫头鹰,然后目送着这只信使逐渐飞远,直至成为一个小黑点。
好歹也算是对角巷翻倒巷都去过的人,安瑞娜就没想要再麻烦霍格沃茨派老师来接她,过去跟着汤姆逛过一遍,再加上穿前刚看的原著,不能说是记忆犹新印象深刻,但至少知道清单上的东西大概应该去什么样的地方买。
所以回信里她就没有要求有教师带她去对角巷购物 ,当然,她也没有强大到拒绝学校的助学金,毕竟她现在还没有生活来源。
就这样,迎着七月上午的阳光,安瑞娜踏上了对角巷砖石的路面。就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当年与汤姆・里德尔一起来到这里的情形,安瑞娜默叹一声,轻轻拢了拢头发,手指划过发间别着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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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安瑞娜的魔杖
第二十三章――安瑞娜的魔杖
【我看看,下一样……嗯――该买魔杖了!】
同所有来到对角巷采购的霍格沃茨新生们一样,安瑞娜也是极为期待这个环节的。虽然一开始她并不打算为自己买魔杖,毕竟有之前白捡的那一根能用就行了,但是考虑再三,安瑞娜还是忍不住一根能与自己相契合的魔杖带来的诱惑。
安瑞娜把被自己注写满汉字的必备用品单塞到口袋里,走进了那家看上去又小又破的商店。
安瑞娜进来时,店堂后面的什么地方传来叮叮当当的铃声,没过多久,魔杖店的老板奥利凡德先生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下午好。”他轻声地说,一双浅色的眼睛看着安瑞娜。
“您好,”安瑞娜微微低下头,以免被对方注意到自己‘说话’时的口型不对,“我想买一根魔杖。”
“哦?是个心急的小客人。”奥利凡德先生从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开始为安瑞娜量尺寸,“你的父母有在我这里买过魔杖吗?”
“没有……他们并不是巫师。”安瑞娜回答,“呃……有什么关系吗?”
“啊,没有,别担心,知道你父母魔杖的材质也许可以帮助你更快找到合适的魔杖。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就算一直试到下午我也不会让我的客人失望而归的。”
奥利凡德冲她眨眨眼睛,一边从货架上选出一些细长的匣子往下搬。
“好了,试试这一根,水松木和独角兽毛做的,七英寸半长,你挥一下试试。”
安瑞娜机械地接过魔杖,样子有点呆。
【他说什么?】
【哎呀~~~♬~~~很长很学术啦~~~♬~~~总的来说就是让你挥一下……】
【……我知道了。】
可还没等她举起来,魔杖就被奥利凡德先生夺走了。
“不,不是――试这根,黑檀木和蛇神经做的,八英寸长,弹性很强。来吧,试一试。”
安瑞娜接了过去,才挥了一下就又被夺走。
“啊,那么这根,花梨木和凤凰羽毛……”
安瑞娜试了一根又一根,挥过的魔杖就堆在长椅上,而且越堆越高,她感到手都有点酸了,可奥利凡德先生却乐此不疲,甚至有越来越高兴的迹象。
“一位挑剔的小客人吧,嗯?不要紧,让我想想,好好想想,这里总能找到一款最理想,最完美,最适合你的…………啊,抱歉――”
奥利凡德先生兴奋地从摞得高高的、歪歪扭扭的一大堆狭长纸盒中奋力抽取着他认为有可能合适的魔杖盒,却不小心带倒了旁边的一小摞。
十几个魔杖盒轰然倒塌,还好没有起什么连锁反应,否则恐怕店里的两人都会被纸盒活埋。
掉在地上的几个盒子都摔开盖了,不过好在魔杖都是固定在盒中的,因此没有什么损坏。安瑞娜自己也有种给别人添了麻烦的感觉,连忙帮着捡。
拾起一个墨绿色的盒子,安瑞娜看着里面的魔杖,心中忽然一动。
“奥利凡德先生,我能试试这根吗?”她问。
“噢,当然,当然可以。”
安瑞娜从盒中抽出魔杖,感到指尖一热,她高高举起魔杖,用力向下一挥,划过尘土飞扬的空气,一阵光芒闪过,魔杖尖端喷出金色和银色的星星,像烟火一样美丽耀眼。
安瑞娜握着这一根比之前奥利凡德先生拿给自己的都要长得多的魔杖,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这是种之前用别人的魔杖时所没有的美妙感觉,一种仿佛相互承认、心意相通的感觉。
“看来就是它了。”安瑞娜说,她抬头看着奥利凡德先生,却发现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苍白。
其实安瑞娜并没有注意到,早在奥利凡德看清她从盒子里拿出的那根魔杖起他的脸色就不太正常了。
“好吧,这一根…………”奥利凡德先生神情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把目光投射到安瑞娜手中的魔杖上,“紫杉木和凤凰羽毛,十三英寸半长……非凡的、强大的组合。”(好吧,我笔下的主角们都用的是这一根,因为实在懒得想其他的)
“你知道吗,”奥利凡德继续说道,他俯下身来,一双大得有些吓人的浅色眼睛紧紧盯着安瑞娜,“有一个人的魔杖……与这根是完全相同的材质、长度……我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人适合这种魔杖了…………”
“我记得我所卖出的每一根魔杖,很清楚……那是在一个没有阳光的午后……”奥利凡德先生微微眯起眼睛,他在回忆――那个衣着破旧,神情却警觉又倨傲的男孩走进了他的店里――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个男孩未来会有怎样的作为。还有,还有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心不在焉的小女孩,明显一直处于走神状态……
而这边,刚刚通过暴力玫瑰得知魔杖材质的安瑞娜就更加满意了,她并不熟知这两种材料在西方普遍的象征意味,但是对于她自己来说,毫无疑问,紫杉和凤凰就代表着前世的希望与今生的守护(记得不,那个凤凰吊坠)。
真是……没有比这更好、更加合适的了。安瑞娜觉得心里满足极了。
“或许你……不,不对……”奥利凡德先生摇摇头,看着安瑞娜握住魔杖时真心实意的温暖笑容,他开始自言自语;“不,不……世上没有两根一模一样的魔杖……这根是不同的……怎么可能相同。”
“噢……看在梅林的份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奥利凡德先生还是神神叨叨的,“你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哦不,说不准……太出乎意料了,我看不透你…………”
他略有些发抖的手接过魔杖,装到纸盒里用棕色的纸包好,安瑞娜付出七个加隆买下了它。
【什么啊~~~♬~~~人家完全没听懂啦~~~♬~~~小安你懂了吗~~~♬~~~】
【在问我之前……你确定奥利凡德先生说的话你都复述给我了?好乱……】
【当然当然~~~♬~~~是老头说话颠三倒四,我同声传译水平很好的~~~♬~~~话说老头说的是什么啊,谁是一样的魔杖~~~♬~~~??】
【…………我想,我知道是谁了,我还记得……】(卖个关子,表问我记得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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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车站“事故”
第二十四章――车站“事故”
九月一日上午十点,安瑞娜到达了伦敦国王十字车站。
开往霍格沃茨的特快专列是十一点由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开出的,而在这时,车站里的人还算比较少。
安瑞娜的行李并不多,箱子里只有寥寥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就是施过缩小咒的一大堆书和坩埚、天平什么的。安瑞娜前世的思路就是:反正一天到晚都要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晃来晃去,里面穿得再好也没有用,再加上目前的经济问题,直接导致了她的衣橱非常不女人地空了大半。
行李箱虽然只要一只手就能提得动,但问题是……安瑞娜的另一手还捧着一盆玫瑰花。
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独自一人拎着箱子还抱了盆花站在火车站里,这种特立独行的乘车方式虽然还没有被来来往往的人们当做什么行为艺术,但回头率还是很高的。
这边安瑞娜的肠子都要悔绿了,可是没办法,她也不想这样引人注目的,不过暴力玫瑰几个小时缠在她身上还可以,但再长就不行了。因为它终究是一盆植物,就算魔法界的植物再怎么神奇再怎么另类,它到底还是需要泥土的。
看过原著的安瑞娜知道乘坐这辆校特快列车独特的“撞墙进站方式”,她来到车站里九号与十号站台之间的砖墙前,几乎没怎么停顿和犹豫地从容往里面走。
“让、让我自己去吧……”
一个听上去很紧张的声音从安瑞娜身后不远处传来,她微微偏头,看到一个新生模样的瘦小男孩正红着脸和父母道别,然后奋力推着载满了行李箱的手推车开始加速小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安瑞娜突然觉得看到他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一台正在加速的法拉利赛车…………
法拉利――哦不,瘦小男孩闭上眼睛,努力做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推着行李车往第九号和第十号站台中间的墙上撞去――当然是不会撞上的,他几乎和安瑞娜同时穿过了魔法墙壁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但问题是,这时男孩的速度简直达到了传说中一百八十迈的飙车速度,想减也减不下来了,更何况……
安瑞娜目瞪口呆地看着男孩依旧闭着眼睛气喘吁吁,而且竟然还在努力试图加速的样子。
【这孩子疯了~~~♬~~~】
【呃……】安瑞娜难得赞同一次暴力玫瑰的话。
【难道是~~~♬~~~自杀式炸弹袭击??~~~♬~~~】
【…………】
安瑞娜的魔杖就放在很容易拿到的地方,所以她很快就果断放下箱子抽出魔杖指向男孩;“障碍重重!”
当然魔咒是默发的,同时暴力玫瑰也很默契地喊出咒语。
男孩终于被拦了下来,但是他的手推车好像脱缰了的野马――哦不,像刹车坏掉的法拉利一般气势一往无前地开了过去。
在站台上送行的人们纷纷尖叫着躲避,终于――
“砰――!!!”手推车先是直接撞上了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然后又被狠狠地弹了回来,在距离男孩不到两米的地方疯狂地打着转来消耗它超多的动量。
刷刷刷――因为动静实在太大了,站台上的大小巫师们不约而同的集体向手推车和它的主人行注目礼。
男孩的脸瞬间就红了,看起来好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没事吧。”安瑞娜走过去问道。
“没、没、没……”男孩的脸色更红了,看上去就像被煮了一样。
“我们上车吧,我想你应该不想被围观。”安瑞娜发现那辆抗打击力异常强大的推车竟然没有什么损坏,看来应该不影响使用。
“嗯……”男孩红着脸低下头,推起他的手推车和安瑞娜一起走向列车,“刚、刚才,谢谢你……”
“噢呵呵呵~~~♬~~~不用谢哟~~~♬~~~啊呃――”
【不想我把你提纯成玫瑰精油就给我好好说话!!!!】安瑞娜暗地里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他们上了火车,这时的列车上人不是很多,前几节车厢里已经坐满了学生,但到了中间几节就开始有空着的隔间了。
随便找了个空隔间,安瑞娜率先走了进去,把自己的箱子放好。跟在他后面的男孩正使劲想将皮箱搬上踏板,可惜始终心没余而力也不足。
安瑞娜想了想,让暴力玫瑰爬到她身上,然后将空了的花盆藏到座位下面。
“我来帮你吧。”她说,然后就想举起魔杖。
【等等啊不要~~~♬~~~!!!】
【怎么了?】安瑞娜的动作顿住了。
【呃……那个,这个~~~♬~~~我忘了漂浮咒怎么念的了啊呵呵呵~~~♬~~~】
安瑞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开始对于自己能带着这货就这样顺利地开始校园生活深表怀疑。
“要帮忙吗?”说话的是一个黑发男生,个子挺高,看上去要比安瑞娜大上一两届的样子。
“呃……”安瑞娜还不知道应该告诉暴力玫瑰让它说什么好,这边黑发男生总算是注意到了她身边还有自己认识的人。
“噢,是你啊,伯尼。这是……你的行李?”他看向之前明显是被自己忽略掉的瘦小男孩,神情有些尴尬,“来吧,我帮你放行李箱。”
“谢、谢谢……”
“呼――好了,”黑发男生将沉重的行李箱安置好,然后又转向安瑞娜,“对了,我叫詹姆・波特,你呢?”
“我叫安瑞娜。”她笑了笑。
“阿利安娜吗?好名字……”詹姆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车厢另一头好像有人在叫他,“抱歉,我的朋友们在找我,那么我先走了……”
他歉意地笑笑,然后离开了。
詹姆走后,安瑞娜和伯尼坐进了隔间里,趁他没有注意,安瑞娜把花盆从座位底下拿出来,暴力玫瑰顺着她的袖子又爬回花盆里自己把自己种好= =|||。
“你、你、你好,我叫伯尼,伯尼・克里维……”过了很久,等列车车缓缓驶出站台的时候,伯尼才结结巴巴地对安瑞娜说。
“啊?”安瑞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更加没有注意到,其实之前他们两人这里已经冷场很久了。一方面她还是怕被人发现自己说话时的破绽,另一方面,前世作为偏重课题研究方向的大学教授,安瑞娜其实并不善于交际,再加上因为今生困扰已久的语言问题,她实际上是比自己想象中要更习惯了沉默。
“噢,你好伯尼,我的名字是安瑞娜,”怕对方没有听清,她还特地告诉暴力玫瑰要它咬准每一个汉字,“安―瑞―娜。”
伯尼哦了一声后又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安瑞娜惊讶地发现对方的脸竟然又红了。
“我、我可以、叫你……叫你安(ann)吗?”他以为“安”是名,“瑞娜”是姓氏。
“可以,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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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一步之遥 番外 _<%
关于斯内普,已经定下来了,他会和安成为朋友,呵呵,魔药大师加上现代科学家,真是和谐有爱啊~~~~~
一章之后教授肯定出场,请各位不用太心急……
忘说了,为表示诚意,明天中午还有一更。至于以后……(望天)那就看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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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传说不可信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叶远常常来找安瑞娜一起去图书馆,或者到黑湖边的草地上教她英语。虽然明知道不会有用,但安瑞娜也没好意思拒绝,毕竟人家是因为想帮自己才会提出邀请的。
肖恩・叶是拉文克劳的级长,还是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兼找球手,人长得又英俊,在霍格沃茨里也算是风云人物之一,受关注程度堪比格兰芬多的四人组,再加上平时温文尔雅的六年级学长形象,直接导致他在全校女生中的受欢迎程度甚至还要比四人组高得多。
这样一来,最近时常跟叶远在一起的安瑞娜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难啊。
可是之后的一个月以来,安瑞娜的学习确实是越来越轻松,成绩也在慢慢提高。至于原因,不得不说voldemort送的那个升级加强版的玫瑰翻译机还是很有效的。
但是霍格沃茨的众人却不会知道这一点,理所应当地,他们会想到叶远:
“哦,肖恩学长/同学真是太伟大/厉害了,竟然帮助二年级的小学妹补习功课……哦……”
――帮助确实是有啦,不过是没有什么实际效果罢了。如果真要把自己的进步归结到谁身上的话……肖恩学长,你不觉得你抢了某人的功劳了吗?
这是从帕拉斯那里听到众人的议论时,安瑞娜的真实想法。
这件小事情,安瑞娜不在乎,叶远不在乎,却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在乎。比如说,四个学院都不缺的某些八卦分子和找茬爱好者们。
而尤其是在这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中,安瑞娜拿到了年级前三十名的成绩后,人们就更加肯定了他们的猜测,各种各样的。
“没有、没有、没有!”
在载着所有学生们离开学校,开往伦敦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安瑞娜第一百零一次辩解道。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寝室里的另外两个女生也都很有帕拉斯的风范;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周围的同学们都变成了不八卦会死星人。
“没有就没有嘛。安,我相信你。”车厢里,坐在安瑞娜身边的帕拉斯搂住了她的肩膀。这倒也不是很出乎意料,因为帕拉斯就是这样,极力八卦一切可以八卦的事物,但同时却又是个很可靠的朋友。
“不过说真的,安……肖恩・叶和雷古勒斯这两个,你到底看上谁了?”――可问题是,本性难移。
帕、拉、斯!我跟你拼了!
但是心口不一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的安瑞娜表面上却还是那副怏怏的样子,“(深呼吸)我去洗手间……这个可以吧。”
安瑞娜在车厢狭窄的过道里怒气冲冲地走着,她的脸已经阴沉到可以滴出水来了。
刚刚她遇见了小天狼星――当然还是那形影不离的格兰芬多四人组,然后,就在车厢里,当着十几个认识的不认识的各个学院学生的面,小天狼星跟她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大意就是不希望弟弟雷古勒斯成为家族联姻的牺牲品啦、支持安瑞娜和雷古勒斯在一起啦之类的。再加上旁边还有詹姆・波特一脸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还有四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让安瑞娜一度怒气值暴涨,差点破表。
进了厕所,安瑞娜把门“啪”地一关,抽出魔杖甩上一打无声的锁门咒和静音咒,然后转过身……
应该怎么做,大喊大叫?不,这样太野蛮了。那么,砸东西泄愤?绝不,那样更暴力,有损形象,而且……这里有东西可以砸吗?
安瑞娜忽然觉得自己的火气无端地消下去了三分之二,而另外三分之一……
“瑞娜・安。”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女声忽然响起。
“再说一遍!我,对你的堂弟!不、感、兴、趣!!!”
安瑞娜不傻,明明施了锁门咒,还有人刻意无声无息地闯进来,说不是不怀好意谁会信?所以她直接抽出自己那根紫杉木的魔杖指着对方。
到目前为止,在这个世界上,安瑞娜没有必要对两个人掩饰自己暴强的攻击力。一个人是卢修斯・马尔福――她已经跟他干过一架了;而另一个,就是眼前的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我也不这么认为……”贝拉特里克斯的眼神从安瑞娜的魔杖上一掠而过,“我来只是想告诉你,试图找你麻烦的那些斯莱特林,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但也希望你别太在意,毕竟……在学校里动起手来不是个好主意,你杀人不要紧,可是每一个斯莱特林的背后都有着整整一个家族。所以……别太冲动了。”
贝拉特里克斯一双棕色的眼睛渗人地看着安瑞娜,幽幽地说。然后她在飘走之前,又补充了一句:“你送的刀不错,很锋利。不过刀刃是不是有些短了,我还是更偏向于用匕首。”
“…………”
等贝拉离开,安瑞娜终于忍不住用中文叫喊道:“去你的!我又不是嗜血杀人狂!”
虽然没有明说,但听贝拉特里克斯的话,里里外外都是这个意思,太可气了!
还有那份礼物,那完全是因为贝拉特里克斯在圣诞节送了她一个种类齐全、专门为玫瑰花修剪枝叶的工具箱。无语之下,安瑞娜才会抽搐着回赠了整整一套寒光闪闪的解剖刀具组――从莫雅那里弄来的。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旅程,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终于缓缓驶入了站台,已经换好了在普通人眼里尚算正常服装的小巫师们,纷纷拎着行李下了火车。
魔法家庭出身的学生就在站台上跟家人团聚了,比如帕拉斯和她哥哥菲利普;麻瓜家庭出来的,比如安瑞娜她们寝室的另外两个女生,她们的父母亲都是普通人,无法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魔法墙壁,只能等在外面,那两个女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着行李推车,小跑着过去的。
而像安瑞娜这样,没有一个家人的,就只得独自离开国王十字车站了。
可是这一次,却是有人来接她的。
“小安,这里!”
安瑞娜惊讶地回过头,看到霍利斯一家人竟然正站在不远处向她挥手。
“你们怎么……”
霍利斯太太微笑着帮她拿过了行李,“很惊讶?我们从你和本的通信里知道你到达的时间,于是自作主张来接你了,不介意吧?”
安瑞娜连忙摇了摇头,“当然不,怎么会呢?谢谢,如果不是你们,我真不知道要怎样提着这样一大堆行李走过大半个区。”
“别客气,我们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啊,走这边,我们坐地铁回去……”
霍利斯夫妇拿着那两个比较大的箱子走在前面,那里面有一大半都是安瑞娜打算暑假里腾出时间来继续为莫雅研制药物,这才带回来的一堆实验材料和仪器。而安瑞娜自己则拎着一个小皮箱,和本一起并排走在后面。
“谢谢你。”安瑞娜转过头对本说。
“不、不、不用谢。”
作者有话要说:去一小店打包炒面带回去吃,老板问我:“要辣子不?”
可能是口音重了点,人家说了三遍我愣是没听懂,只能对老板干笑两声,在众人围观下落荒而逃……
走出去百米远,这才反应过来……泪
我搅得本人当时是被小安附身了……%>_<%
下更周四(学习紧张,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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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艾琳·斯内普
暑假到来了,七月初的一天清晨――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和本・霍利斯走在街上,安瑞娜觉得现在的背景音乐就是这个充满了欢乐与无限苦涩的童谣。
被自己的想法噎了一下,安瑞娜拭了拭额头上由于长时间走动而沁出的细小汗珠,努力将一份报纸塞进一家住户立得特别高的信箱里,一边对旁边的本・霍利斯笑道:
“好了,终于送完了。”
没错,他们是在送报纸。
放假期间,小巫师们不被允许使用魔法,这样一来,安瑞娜就悲催了,她完全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霍格沃茨发给她的助学金也只够买上一大堆旧书、学习用品和必需的魔法器材,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剩余――当然,也更是绝对不会够她一个暑假最基本的生活维持。
那么,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小孩,有什么正当的赚钱方法吗?
答案当然是:送报纸。
至少在这个年代,当一名报童还是英国孩子赚取零花钱最常用的方法。
安瑞娜和本・霍利斯需要每天早起工作20分钟,一周下来,每个人都可以赚到将近三英镑――当然,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可不是零花钱那么简单,本・霍利斯要将这一小笔“巨款”交给母亲贴补家用,而至于安瑞娜,悲催的她只有这一个经济来源了。
安瑞娜今年十三岁,本也才不过十五岁,可每天要送的报纸外加杂志却足有厚厚的两大叠,一个早上往往要累得筋疲力尽。对比少得可怜的收入,这也让安瑞娜暗暗对那个压榨未成年人廉价劳动力的报亭老板咬牙切齿。
日落巷所在的斯佩尔索恩区,东北方向与伦敦相毗邻,西边与小惠金区一河之隔。而安瑞娜他们主要的送报地点,就是在河东岸这边的一栋栋老旧的居民楼,一条条阴暗的小巷之间――当然也包括了日落巷。
夏季,天亮得特别早,安瑞娜和本送完报纸时还不到七点,可朝阳就已经奋力穿破晨雾将金红色的耀眼光芒洒在了河面上。然而,河面却不是安瑞娜前世常常看到的那样波光粼粼地展示着自己的美丽迷人,正相反,这是一条极为肮脏的河流,蜿蜒曲折,两岸杂草蔓生,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河水也是黑黝黝的,隐隐地好像透漏着不详而又恐怖的气息。
“我、我、我们、回、回、去、吧……”可能是由于这里诡异气氛的原因,本结巴得更厉害了。
“好。”反正报纸都送完了。安瑞娜也是一样的感觉,她宁可回去环境同样糟糕的日落巷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呆,因为至少自己的小窝还是很舒服的。
他们顺着河岸往北大约走了两百米左右,一座腐朽得厉害的破木桥从雾气中渐渐浮现,这也是几英里之内河面上唯一的一座桥了。河对岸就是小惠金区最边缘的地方,同样也是贫民区,透过随着朝阳的升起已经淡了很多的薄雾,隐约可见那边小巷一排排破旧的、黑洞洞毫无生气的砖房。
而那座木桥上……嗯?有个人?
准确地说,是有个中年女人正半倚着桥栏。
她该不会想跳下去自杀吧……
安瑞娜和本对视一眼,然后马上跑过去,来到桥上那人不远处。
“夫人,您……没事吧?”安瑞娜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又走进了几步,而本・霍利斯也始终与她并肩。
换了一个角度,安瑞娜终于看到了女人的正面。
她看上去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中年妇女,头发油腻,脸色是不正常的蜡黄,身上的衣服也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不仅有补丁,还有大片的污渍。她漆黑的眼睛仿佛黑暗的深渊一样透露出绝望的气息,她紧紧盯着桥下缓缓流动的河水,眼中是安瑞娜从没有见过也绝想象不到的迷离、凄惶、犹豫和痛苦挣扎。
中年女人没有理会安瑞娜,她好像陷入了人生的沼泽无法自拔了。
“您在这里干什么?夫人。”安瑞娜眨眨眼睛,装作有些好奇地问道。
中年女人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安瑞娜,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着,嘴唇也被自己咬出了血来。
这个动作让本・霍利斯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迈出小半步,半挡在安瑞娜前面。
安瑞娜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她皱眉看着那个女人,暗自倒抽了一口气。
中年女人虚弱地喘着气,额头上不断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右手紧紧地攥着桥上腐朽的木头栏杆,手背上青筋爆出,左手则紧紧捂着自己的腹部,踉跄欲倒。
安瑞娜连忙过去扶住她,眼神变了变――消瘦,黄疸,右上腹痛,这是……胆管扩张症?不,得这个病的中年女人可不多。那么,是肝腺瘤?不,不会,这种病更加罕见。又或者……胆囊癌,癌症?
“别碰她!麻瓜!”
愤怒的叫喊声从不远处响起,安瑞娜和本转过身,就见到一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怒气冲冲地跑过来,用力将安瑞娜推到一边,然后扶起中年女人――也就是她的母亲。
“妈妈……您怎么样了?很疼吗?”
少年同样脸色灰黄而消瘦,穿着不十分合体的宽大衣服,也像他的母亲一样,有着半长的油腻头发,眼中满是阴沉。而现在,他掩饰不了的是动作中的焦急和暴躁。
安瑞娜注意到了少年特别的用词――“麻瓜”,而且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她……似乎是有印象。
“滚开!肮脏的麻瓜,滚开!”
少年看着母亲,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他只能把怒火全发泄在身旁站着的另外两人身上,再次向他们怒吼。
安瑞娜也知道,她帮不了什么,最后看了一眼少年,她就拉着看上去早就想离开的本・霍利斯走下桥,向河东岸的斯佩尔索恩区走回去。
一百米,两百米,他们渐渐远离了那座木桥。
“啪!”一声爆响从风中远远地传来,安瑞娜下意识地回过头――她分辨出来了,那是幻影显形时特有的爆鸣声。
桥上,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年轻女人忽然出现,她在安慰着少年什么,然后弯下腰,搀扶起中年女人,和那个阴沉的少年一起,慢慢向河的那边走去,最后消失在一条窄窄的鹅卵石巷子中了。
那个年轻女人是……莫雅。
安瑞娜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明白了没?没明白的也先别问,后文肯定会写到的……
下章v大和小安的jq就要发展起来了,这个最近貌似有很多人关心,所以说一句。而且下个学期开始,和斯内普教授的关系也要突飞猛进了(别想歪)
“啊…看最后一句的时候没仔细,一眼看过去变成下周四更…回过头来觉得不对,想了想又变成下更四周…再看一遍才是下更周四,jiong…”
这评真是让我……情何以堪啊……
so,下更周日(谁要是看成了“下周日更”,自己去阿瓦达自己一百遍啊一百遍……)
对了,有人知道打人柳事件是斯内普上几年级时发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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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V大找上门
实际上,今天也是安瑞娜和本每周一次领“工资”的时候了,所以离开了那座小木桥,他们没有像平常那样累到立刻回家上床趴一会儿(特指安瑞娜),而是带着兴奋地穿过好几个街区,来到一个小广场旁边的报亭领工钱。
坏消息则是,这周有两三天早晨都在下雨,他们负责送的报纸有一半都弄湿了,导致不少订报的住户打电话来抱怨,所以这次安瑞娜和本每人只得到了两英镑。
“安……这个、你……”
回到日落巷,两人站在安瑞娜家门口,本・霍利斯磕磕绊绊地说着,一边把自己刚刚领到的一张一英镑的纸币递给安瑞娜。都做邻居这么久了,本也知道安瑞娜家的现状,她是孤儿一个,差不多只是靠送报纸来维持一周的生活。这周的工资少了一英镑,对霍利斯家来说不过是餐桌上少了一些新鲜的肉和蔬菜,而对于安瑞娜来说……就意味着可能要吃不饱了。
“不,”安瑞娜摇摇头,把本的手推了回去,“不过是少拿了一英镑,没什么的。你要是把自己的钱给了我,那你就少了两英镑了。更何况,平时霍利斯太太对我很好,我也没少去你们家吃饭不是吗?”
说到这里,安瑞娜又把本往隔壁的霍利斯家那边推了推,“好了,你回去吧,今天霍利斯太太一定会做不少好吃的,按照惯例,晚上我也肯定会去蹭饭的,到时候可别怪我跟你抢啊。”
看到本一脸别扭地回家去了,安瑞娜微微一笑,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家的木门。
啊,终于回来了!
看到自己干净整洁、温馨舒适的客厅兼餐厅兼书房兼卧室兼阳台兼厨房兼点点点点,累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安瑞娜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一声。
呃……下一秒钟,安瑞娜脸上惬意的笑容僵住了,她看着这个熟悉的房间,还是粉色的墙壁,柔软的小床,堆满魔法课本的小桌子……但、是!
房间的正中央却出现了本来不该出现的“东西”。
安瑞娜的脸上还是维持着僵掉之后的格式化笑容:“对不起走错了。”
然后倒退出房间,“啪”地一声把门拍上。
一连串的动作之后她的冷汗就下来了,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动作肯定很傻很鸵鸟。那么,接下来是再推门进去解释一下,还是……赶快溜走?
“想溜走吗?”
随着一声爆鸣,一个低沉得犹如大提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瑞娜面对着门板,不情不愿地转过身。
黑发红眸,他穿着墨色的巫师长袍,就站在她的面前。
“好、好厉害的幻影移形……”安瑞娜干笑着说。
“我哪有你厉害啊……”voldemort眯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安瑞娜那身灰扑扑的麻瓜衣服,“三十三年前(指1940到1973)的圣诞节,你从孤儿院一直幻影显形到了小汉格顿,多厉害啊,是不是?”
他面无表情地讥讽着。
安瑞娜听着这种怪怪的语气,想起了当年孤儿院里和她“同居”的那个善良的(这不惊悚,因为当时只有tom会用蛇语跟她说话)小男孩,再想想自己看过的原著中“惊鸿一瞥”的蛇脸某v……理性与情感相冲突,安瑞娜感到了一阵森森的无力感。
看着面前一张因为惊吓过度而苍白的脸,voldemort感到自己的心里平衡了不少。
本来,voldemort一直都是鄙视又痛恨那些肮脏的麻瓜的。而像自己那个无能的母亲,当然也包括阿利安娜的家人――他们明明是高贵的巫师,却自甘堕落,最后落魄而死,把孩子扔在孤儿院里,这更加是voldemort不能容忍的。(这说的不是不是邓布利多家,是voldemort自行脑补的悲催结果)
……所以,他决心改变这一切。他逐渐得到了魔法界大多数贵族的效忠,他要让所有卑微的麻瓜被高贵的巫师踩在脚下,他要独自一步步登上巫师界的顶端。
――或许,再加上一个人也不错?从去年圣诞节开始,voldemort就这样想着。
但、是!
没成想一转头,自己密令阿布拉克萨斯去查阿利安娜的住址,人铂金贵族忙活了几个月,直到霍格沃茨放暑假的第二天才表情晦涩地交上来一个麻瓜贫民区的地址。
日落巷,十五号是吗?
犹豫纠结了几个星期,一天的一大早七点钟,voldemort终于心一横,幻影显形到了阿利安娜住所的大门口。看着周围糟糕到极点的环境,voldemort心里的怒火就像坐了横扫七星一般地狂飙不止。
在想好该以什么手法把阿利安娜从床上拎起来,然后怎样狠k一顿后,voldemort魔杖一挥破门而入。
然后,他不出意外地被屋内屋外巨大的反差shock到了。
很有喜剧效果地,voldemort和之后安瑞娜的反应差不多,他觉得自己准是走错了,然后退出来,抬头定定地看着那个锈迹斑斑还掉了半拉的门牌号,就好像它会突然从“15”变成“51”一样。
确定没走错,确定屋里没人之后,voldemort站在房间里等了足有几个小时,这才有动静从外面传来。
听到他的阿利安娜为了区区一英镑和另一个麻瓜男孩推让半天后,voldemort的怒气再次有不受控制的迹象。
就算再怎么痛恨麻瓜,汇率什么的他还是知道的,一英镑,折合成魔法界的货币还不到半个加隆。他想到了梅洛普,他那个无能又懦弱的母亲,为了几个加隆就卖掉了珍贵的家传挂坠盒。而阿利安娜呢,她岂不是连梅洛普都不如吗?
好吧,看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就是对不起斯莱特林家的先祖,对不起伟大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始终认为会说蛇语的阿利安娜也是斯莱特林后裔的voldemort瞬间就把她的过错上升到了精神道德层面。
然后,阿利安娜终于开门进来了。可是voldemort没有料到的是,接下来她那种傻乎乎的行为和自己之前干的惊人地相似。本来酝酿已久,磨刀霍霍蓄势待发的voldemort一下子就被气乐了。
没想到,二十九年(指1944到1973),生死两隔,模样变了,没变的还是这种无意间都能气死人的风范。
从容地后退了几步,voldemort嘴角勾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他优雅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慢慢挑起面前傻傻地呆立不动的阿利安娜颈上贴身挂着的细细的链子――――voldemort视角。
安瑞娜冷汗直流,她强迫自己镇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面前气势迫人的voldemort好像要狠揍她一顿似的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嘴角扭曲成一个嗜血邪恶到极点的弧度,那根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折磨过多少人的紫杉木魔杖被他抽了出来,带着森然的寒意,慢慢点上她的喉咙……呃不,慢慢挑起现在唯一能保护她、带给她温暖的凤凰吊坠――――安瑞娜视角。(不愧是老邓妹妹,一样的疑心病……)
(咳咳,现在转回作者的万能上帝视角。)
红铜色的凤凰吊坠从安瑞娜的领口被拎了出来,在薄雾散尽的天空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voldemort另一只手握住安瑞娜的手腕,带着她触到那枚吊坠,然后慢慢将它翻转过来――银绿色的蛇舌骷髅头,就像黑魔标记的立体版。
同时,也是前往voldemort庄园的门钥匙。
――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败退了。如果这一卷结束前大多数人仍坚持讨厌莫雅的话,我就不把她配给斯内普了。
至于是路人化还是要虐,这个还要看以后的剧情安排……
其实我一开始就是想要大家不喜欢莫雅的,然后发现自己其实误会了她……结果我写得有点过了,是不是?大家好像更讨厌她了……望天
不过这样想想也不错,一篇文怎么能没有反面人物呢?除了早就自作自受便当了的科尔夫人,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坏人呢。
就这样吧,听大家的意见
下更周三
对了,谁想要积分的话请在评中注明(25字一分,别忘了登录哦)
如果不好意思明说,那么就隐晦点,比如写“作者的文字数好多啊”什么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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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黑魔标记?
经过了比上次还要长得多的时间,他们在虚空中飞行的速度才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终于落到实地。
这次安瑞娜没有摔倒,因为她保持住了平衡——门钥匙启动时她就反射性地抓住了voldemort的袍子。而现在,那一小块布料已经被她攥得满是皱褶了。
望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安瑞娜心虚地放开手,又用手胡乱抹了几下,试图抚平皱纹——她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干得好像被脱水了一样。
更加心虚地移开视线环顾四周,安瑞娜这才发现他们降落到的地方并不是上次的那个封闭的石室,而是一个看起来更舒适、更豪华的好像书房一样的地方。
“这里……呃、咳咳!”
安瑞娜迫切地想四处走走,最重要的是离开那双极具危险性的眼睛的目光范围,可是她忘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吊坠还在voldemort的手里。于是,她被勒惨了。
安瑞娜抱着脖子一阵猛咳,她感觉自己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回头一看voldemort,这个三观不正的家伙脸上居然还带着极为扭曲的笑意?
安瑞娜狠狠地瞪向对方,此时此刻她很庆幸,自己的眼珠不是过去那种明媚的蓝色,而是忧伤的黑色……不!是最最能表达愤怒情绪的黑色!
voldemort丝毫不为所动,他用另一只手拿掉安瑞娜发上的玫瑰发卡,【在这里,你不需要这个了……我要听你的声音。】
很自然的命令语气。
没错,一直以来,只要是说英语,都是玫瑰的“同声传译”代劳,而安瑞娜只要随便对对口型就好,真正是她自己出声的时候……基本没有。
【嗯……说什么?】安瑞娜用嘶哑的蛇语问道,好久没开口说话,她都觉得这声音不像自己的了。
【项链,我替你拿回来了……另外又小小改造了一下。】 voldemort的露出满意的神色,他低头俯视安瑞娜的眼睛,很轻松无负担地说。
………………
【‘小小地’?还‘一下’?】安瑞娜发誓自己生气了,她把那枚闪亮亮的骷髅头举起来,【一小下下就是这样的效果吗?】
【至少很……】 voldemort的目光移到了银绿色的吊坠上,修长的手指顺着安瑞娜的手腕慢慢上移,然后触上那枚黑魔标记状吊坠,他没有继续说完前半句话,而是说道:【你是凤凰项链的主人,所以我用了炼金术中的高级合成术,只有在你触碰下的翻转才能让它产生变化,很方便,而且足够安全。】
安瑞娜的目光闪了闪,她一把抢过吊坠,手指轻轻一转又变成了凤凰的形状——是嘛,还是这样顺眼。
【就算……那你也不能弄成那种样子啊,跟黑魔标记似的……】安瑞娜的话顿了顿,她清楚地感觉到voldemort的呼吸变得轻缓了,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
安瑞娜语气不变,继续抱怨下去:【样子差不多就算了,颜色还弄成一样的绿色,你就不怕神秘人追究你盗版的责任吗?而且,绿色的颅骨跟蛇……多阴森多恐怖啊,除了青春叛逆期的小女孩外谁会愿意戴?不如……】
她把吊坠又塞回领口里,抬头微微一笑,【不如改成粉红色的吧,这样就算放到神秘人的鼻子底下,估计他也不会承认这是黑魔标记。】
【咳!】voldemort移开视线,他清了清嗓子,【这和黑魔标记没有半点关系。】
【是吗?】安瑞娜明显是不信的,但是她在试图假装自己相信。
【我猜你早就忘了吧,你刻过一个骷髅头。……哦,颅骨,颅骨,我记得。】
安瑞娜才刚刚张口想要说什么,就又被打断了。
【……然后又被纳吉尼弄倒了,它从里面钻出来的时候不就是这个样子吗?我就是照这样做的。】
他真的没说谎,当初设计黑魔标记的时候想到的也正是这个——他黑魔王这辈子看到的第一样惊悚恐怖的画面。
【好吧。】至少看起来,安瑞娜已经全然盘相信了,【那么,说到纳吉尼……纳吉尼呢,那条笨手笨脚——哦不,笨头笨脑的小蛇,它还活着吗?】
【当然了,】voldemort嘶嘶的蛇语轻快了不少,【小姑娘现在聪明多了,要是再听到你这么说,它可是会很伤心的。】
【是吗……】安瑞娜看向voldemort的袖口,纳吉尼小蛇和卡卡一样,过去好像总喜欢藏在她和tom的袖口里。
然后……安瑞娜猛然想到,她看过原著《哈利·波特与火焰杯》中对纳吉尼的描写,当年那条刚出生的细细的小蛇好像、大概、貌似、可能已经长到了…………
【voldy,voldy……】另一个欢快的蛇语声骤然响起,随即门口处传来什么动物爬行时的摩擦声。
安瑞娜立刻就意识到了,发出这声音的绝对是一条货真价实的蛇,而不是像她和voldemort这样的蛇语者。而且,根据那种沉重的摩擦声听来,这条蛇的吨位还不小。
呃……这位该不会就是……
一条蛇,一条银白色的、足有人大腿一般粗细的巨蛇缓缓爬了进来。
是纳吉尼。
安瑞娜忽然产生了一种名为愤懑的情绪——当年细细的一条刚出生的小蛇,现在已经长得那么大了;而自己呢,居然反倒是缩水了?
【诶?她是谁?】纳吉尼抬起巨大的蛇头,一双金色的竖瞳注视着黑发黑眼的安瑞娜,【又是给我的食物吗?可是voldy,你说过不许我在你的书房进食的呀……】
【食、物……】听到这话,安瑞娜一滞,终于忍不住表情的抽搐,几乎是磨着牙问voldemort道:【这就是你说的……聪明?】
看着对方明显一副“纳吉尼它蠢透了而你智商也不怎么高”的表情,voldemort的脸也有些绷不住了,【呃,阿利安娜,这只是个小误会,而已……】
【是吗?】安瑞娜有点咄咄逼人了,【竟然到了……看到活人就想吃的地步,voldy你……】
安瑞娜顿了顿,接着说下去:【……你究竟多久没有喂它吃过东西了?】
【小安?哇,你竟然是小安!你竟然真的还活着?哦哦哦……voldy果然没有骗我……】终于,纳吉尼充满兴奋的轻快嘶嘶声适时打断了安瑞娜和voldemort两人之间总是充满了些许隐瞒和试探的累人对话,动物总是很单纯的,哪怕是黑魔王的宠物,【可是小安,你的样子怎么变了呀,以前不是黑色的……】
好吧,收回前言,至少这敏锐的观察力不是普通生物可以有的。比如当年孤儿院里的卡卡,它就经常分不清tom和孤儿院里另外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总是这么一见到就直接缠上去,把人家吓到晕厥,然后再回来阿利安娜面前嘲笑tom的胆子又多么的小……囧
而现在的纳吉尼,它的一个问题就让安瑞娜的脸垮了下来
——样子变了?重生?
事实上,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还不行么!?
上章写了va之间的jq,满心欢喜地等着大家有爱的评,结果……清一水的全是写莫雅的!!
喂喂她有那么“受欢迎”么?本文主角可是小安啊小安……迎风45度角流泪
下更晚一点,周日,那时英语刚考完,应该可以码出来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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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猜测
清晨的voldemort庄园,已经有不少食死徒或者亲食死徒的人来来往往了,但是庄园三楼深处的这一条走廊,却仍然寂静无人。这里是庄园内次一级的禁区,因为靠近黑魔王的卧房,没有他的特许,谁都不敢接近一步。
安瑞娜从三楼她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表情有些许的扭曲。这是因为,现在她的身后,时时刻刻跟着一条小――哦不,巨大的尾巴,也就是纳吉尼。
voldemort留安瑞娜一整个暑假都住在庄园里,还美其名曰雇佣她来照顾纳吉尼。
怎么说呢?看来voldemort的确对安瑞娜的住处和工作有很大的怨念,当时她刚要提出抗议,对方就强烈鄙视了她每天辛辛苦苦送报纸还只赚了两英镑的行为,并为“纳吉尼的保姆”这样一个光荣伟大的工作开出了一千加隆的超高额月工资。
安瑞娜说工资还是算了吧,她可不想被判“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如果魔法界有这个罪名的话。
直到最后,安瑞娜还是被迫接受了两百加隆,虽然这与黑魔王拥有的财富相比不值得一提,但对于安瑞娜来说已经是一笔真正的巨款了。更何况,她暑假期间住在voldemort庄园,根本不用花一纳特的钱,新学期的书本什么的也不用她去买,生活跟之前在日落巷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当然,这不是说安瑞娜跟钱过不去,而是情感上她很想就这样信任、依靠着voldemort,单纯、轻松、快乐地生活下去;但如果这样的话,这份幸福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所以理智告诉她,应该极力与voldemort划清界限――最好他还是做他的黑魔王、神秘人,而她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赫奇帕奇三年级女生,这样的两个人,本就没可能有什么交集。嗯,没可能……
但是,幻想就是幻想,自欺欺人是没用的= =#
前一天晚上,说起两人分别之后的事情时,voldemort锐利的鲜红色眼睛中蕴藏着稍许前世自知活不了几年于是专心科研的安瑞娜所看不懂情意。
他说,他后来调查出那天科尔夫人卖掉了安瑞娜的项链,换了好几瓶杜松子酒,醉后导致了孤儿院的大火,孤儿院里的孩子很少有逃出去的,包括当时已经醉倒的科尔夫人。但是,麻瓜警察找到的烧焦尸体中,却惟独少了阿利安娜的。
他说,他相信阿利安娜还活着,在这世上的某一个角落。他知道阿利安娜的年龄,自己毕业后的第二年她才会入学,于是他将找回来的项链放在了只有蛇语者才能打开的密室,并且在上面做了小小的手脚,让阿利安娜能通过项链来到斯莱特林家的秘密庄园。
可是,六年级的那个暑假,一切全都变了。他想要杀掉自己的亲人,没错,他做到了,甚至就连失踪多年的阿利安娜――他真正承认的亲人――也被他错手杀死。
他把阿利安娜已经没有了灵魂的尸体带回了斯莱特林庄园,他对自己说,这是他走向巅峰的道路上的一个试炼。
很久之后,他改了名字,voldemort,意为“飞离死亡”。
他将原本的斯莱特林庄园扩建,作为了自己的庄园,他逐渐拥有了极大的势力……
安瑞娜静静地听着,右手无意识地摸着纳吉尼身上细腻的鳞片,闪烁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变幻莫测。
【你……能猜出我的身份吗?】voldemort低语道,嘶嘶的蛇语中好像充满了他数年前面对贵族时常有的诱惑之意。
【你是voldy。】安瑞娜用平和静谧的黑眼睛看着他。
――我不想猜出的。
你知道“猜出”意味着什么。
我承认我心动了,但是在真正作出决定之前,最好的方法是我们两个人都……装傻。
就这样吧,别说出来,在你我真正想好了之前。
voldemort笑了,像是志在必得,又像是面对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他说:
【你的确足够明智,足够……】
他猜出我已经猜出他是谁了……
这一点安瑞娜早有准备,可是一旦成为事实,她还是感到惶恐。以至于,第二天清早带着纳吉尼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晃悠时,脑海里回荡的还是这句话。
没错,安瑞娜是在逃避――她也只能逃避,而voldemort,他则一直都在迁就着她的这种逃避。
尽管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安瑞娜的的确确是直到昨天晚上,才真正把神秘人和“voldy”当做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看待的。
神秘人,他就像《哈利・波特》中描写的一样,邪恶、血腥、冷酷,他残忍地对待麻瓜和麻瓜出身的巫师,坏事做尽,而且……注定是失败的结局。
而“voldy”呢?他就是曾经孤儿院里的汤姆・里德尔,朝夕相处的“同居者”,是她过去最信赖的人,也是现在唯一可以帮助她的人。
――在昨天之前,安瑞娜就是把这二者混为一谈的。
她的“voldy”就是voldemort,是神秘人,是个手段残忍从不留情的刽子手。
自己毫无疑问是麻瓜出身,是他黑魔王口中的“泥巴种”,而他虚情假意的温和、关心……有可能一时兴起,也可能是处心积虑。
然而安瑞娜的情商和智商都不是负数,昨天的谈话改变了她的看法。她明确地意识到,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改变了,面前的人,不是一本小说中的邪恶反派,而是过去――或许还有现在和未来――她真正、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第一世,她很小时候就独自离开家族在外求学。之后的十几年里,朋友、同学、同事都不少,可交情并不深厚。
所以说,除去最初作为阿利安娜的那懵懵懂懂的几年,前世加上今生,voldemort的的确确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如此关心她、在乎她的人。
安瑞娜不知道“原著”中的voldemort在现在这个时期是怎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如何表达才是真正的情意,但有一点她可以明确,那就是平心而论,voldemort为她做的所有事,已经足可以打动她了……足以。
但是安瑞娜却不知道该如何来回应。她清楚过去和现在“神秘人”做了什么,更加清楚未来“神秘人”将会做什么,以及,有着怎样的结局。
安瑞娜不认为凭着自己的一句话,voldemort就会放弃他为之努力了三十年的目标,是的,绝无可能。
就像一条湍急澎湃的河流,即使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可你也无法阻拦奔流的河水,只能眼看着它们如宿命般从高处重重摔落。
这种感觉……
安瑞娜忽然有点痛恨自己了,没有足够的实力、地位,只是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一个赫奇帕奇的“废物”。
作者有话要说:英语终于考完啦……跳跳,转圈,撒花……
为表示诚意,明天还有一更。不过在7月10号期末考试结束之前,大家还是不要对更新抱太大期望吧,好几门课要复习呢……(抱头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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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另一个合作者
1973年秋天,安瑞娜要上三年级了。
之前一直住在voldemort庄园,直到开学的前一天,安瑞娜才推说有重要的东西要拿,回了日落巷一趟——其实也没有什么,庄园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全了,她只是回来拿几支用惯了的羽毛笔而已。
而安瑞娜最主要的目的,则是想去一趟霍利斯家。
voldemort给了安瑞娜两百加隆,很明显无论如何都是花不完的。于是她去了一次古灵阁,把其中的一百枚金币兑换成英镑,拿给了霍利斯太太。
这两年中,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普通小女孩,想要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下去还是很不容易的——即使只是暑假的两个月,所以安瑞娜更加感激常常给予她帮助的霍利斯一家。只要有一点能力,她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报答他们。
面对着霍利斯太太的疑问,安瑞娜只说是远房的亲戚收养了自己,因此才会有了这样一笔不小的零花钱。霍利斯太太对安瑞娜很好,她当然不会要这些钱,而是态度坚决地拒绝。可安瑞娜却清楚,不管怎样,这份情现在一定得还上,因为这很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这曾经带给她温暖的一家人了。
最起码在毕业前,安瑞娜圣诞节、暑假都会住在voldemort庄园,而毕业之后……那时候就已经是1978年了,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特别是如果命运还维持着它应有的惯性的话,再过三年,也就是1981年的10月31日……
那时候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又或者,在此之前,自己早已不在世间……
“安……我、我们、什么时候,还、还能再见?”本·霍利斯这样问她。
安瑞娜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对于本来说,他因为口吃,在学校里是几乎没有朋友的,安瑞娜又何尝不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同龄人,而且没有之一。
“不知道……”她只能这样回答。
两人并肩而立,默默地看着分别给予落魄的他们以容身之处,作为他们家的存在的日落巷,但同时也是阴暗、破败又肮脏的日落巷。
本·霍利斯抬起头,看着渐渐下沉的夕阳,那光芒,把小半个天空都染成了瑰丽的橙红色。
“我……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本认真地说,他的话很慢但很清楚,“我……会很努力的,不会让……爸爸妈妈那么……辛苦。总……有一天,我会带他们……搬进新家里,到时候……安……你……”
安瑞娜后退半步,冲他笑笑,“到时候,我会去做客的——好了,我该离开了,再见。”
她向背对着本·霍利斯的巷子口挥了挥手,在那里,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铂金发色的高大男子刚刚幻影显形出来。
“一个愚蠢的麻瓜男孩……”铂金贵族有些不屑地念叨着,一边在安瑞娜身上加了几个麻瓜忽略咒。
“那可不一定,”安瑞娜微笑着抬头看看身边这个大贵族、魔法法律执行司官员,同时也是食死徒中唯一知道自己和voldemort关系的人,“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没错,就算是现在的安瑞娜也无法料到,二十多年后,她和本·霍利斯两人再次见面时,他们各自都发生了怎样巨大的变化。
随着开学日到来,美好的校园生活又开始了——即使是对安瑞娜来说也是如此。
新学期的课表发了下来,三年级的每个学生或多或少都增加了一些新鲜的课程。
拉文克劳们差不多都是那种恨不得把所有课都选上的疯狂学生,而其他学院,特别是赫奇帕奇就显得低调多了。原来的课程不能放弃,赫奇帕奇们一般再选上两三门课就行了,大家都一样,没有谁会笑话谁的。
安瑞娜也选了两门课——保护神奇生物和古代魔文——都是她擅长的,或者说,都是她考试很容易通过的。古代魔文就不用说了,至于保护神奇生物……呵呵,想想这门课的教授是谁,安瑞娜每天晚上的工也不能是白干的,走走后门还是可以的吧。
不过,说到安瑞娜每天晚上在那间废弃教室里的研究,她的心情就有点不好。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药关系着一个同学的母亲的生死,安瑞娜就觉得身上的压力大了不少——即使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同学。
或者……是因为莫雅而产生的心理作用?
安瑞娜看看站在她身边的、她曾经的学生、现在的老师,微叹一声。因为沉浸于科学研究而变得冰冷、无机质的黑眸微微闭了闭,再睁开时已经回复了少许温度。
她放下手中的试管,摘掉护目镜,拿起桌上的实验报告扫了一眼,又重重地叹息道:“紫杉醇的浓度还是不够,这样做下去根本就不会有结果的……”
“教授……呃,安,要不然就再多加一次层析试试看?”一旁的莫雅建议道。
现在莫雅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擅长分析化学的她又做回了前世在安瑞娜的课题组里惯常做的工作,正用铅笔在厚厚的羊皮纸上写写划划,计算着复杂的公式。此时此刻,两人都在暗暗抱怨霍格沃茨里无法使用电器的破规则,连高压抽滤仪/电脑都不能用。(╰_╯)#
“那么……试试用魔法?”安瑞娜半天没有回答,莫雅看着自家教授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前世她就很清楚,处于试验失败状态下的安教授危险性暴涨,各种属性翻倍,惹火她的下场简直可以参见死神中的变态科学家涅茧利的各种悲催实验品。
“不行,我试过了……”安瑞娜赌气似的拔出自己的魔杖就给柜子里的一排装魔药的水晶瓶念了个非常成功的消失咒,成功到连柜子都一起没了。
“……如果用魔法提纯剂的话,产物会失去一部分生物活性,而且性状也会发生极大的改变。”都不溶于氯仿和丙酮了还醇个毛啊!
当然最后一句安瑞娜是不会咆哮出来的,那太影响形象了。
在voldemort庄园的时候,安瑞娜也借用那里的小型地下实验室做过不少次。那里面的魔药试剂全极了,可都使了个遍之后,安瑞娜就发现了以上催泪的事实。
在这种不能用电的……中世纪古堡里,想做出来21世纪最新的科研成果?
白日做梦吧……
“安,我有个想法……”
安瑞娜咬咬手中的羽毛笔,示意莫雅说下去。(蜜蜂公爵新出品,可吮吸的羽毛笔,枫糖薄荷口味)
“也许,我们可以再找一个人合作……一个精通魔药学的人?”
“咔嚓”一声,安瑞娜咬断了羽毛笔,她看了莫雅一会儿,然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不精通魔药啊……”
“您……”莫雅被噎了一下。
“好吧好吧……那么,你指的是谁?”
“西弗勒斯·斯内普。”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本·霍利斯的身份,大家现在恐怕想破喉咙也想不出来的吧(阴险笑……),不过可以试着猜猜看哟……
我保证,他绝对只是个麻瓜而已
下一更……呃,我现在说不准,可能周四或者周五吧。期末考,大家都懂的
对了,背景音乐好听不?咳咳,当然不是我拉的,而是我努力奋斗的目标哦……也祈祷我小提琴考级能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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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牢不可破的誓言
“那是谁?”安瑞娜皱皱眉,她对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一个四年级的学生,非常……的……有天分。”
安瑞娜有些奇怪于莫雅的语气,“你确定……”
没等她说完,就被莫雅打断了:“西弗勒斯出身于一个魔药世家,个人的魔药课成绩也十分优秀,如果他不可以的话,我想应该没人行了。”
“不是说这个,”安瑞娜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拿起另一支香草树莓混合口味的,“你确定要让再多一个人――一个学生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这个“事情”包含的意味很多,有制药的事情,也有师生关系的事情,还有穿越等等的事情。
“这个……我已经想过了,”莫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道:“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确是个不错的合作人选,之前我一直没有提就是担心那个原因。但是,既然我们现在遇到了瓶颈,那么我想,魔药学再加上现代科研成果,说不定就能创造奇迹呢……”
“……不然……恐怕我们是不会成功的……而且西弗勒斯确实是一个可靠的人,我相信他。”
“那好吧,我可以同意,不过――”安瑞娜抬起头来看着莫雅,纯黑色的眼睛中是不见底的清澈。
“我需要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好。”
两天之后,安瑞娜又是独自一人在那间废弃的地下魔药教室一遍又一遍地做着实验和分析,沉浸于研究中的她甚至一点也没有发觉到,有人打破了她施在门上的锁咒。
突然闯入的黑发少年立刻就看到了站在房间中央、试验台旁边的安瑞娜,他明显是愣了一下,然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而当时的安瑞娜正拿着魔杖,引导着一条细细的液体流悬空灌注入细颈瓶中。
“你在干什么?!”他用略微嘶哑的声音毫不客气地质问安瑞娜,就像是一条昂起身子保护自己领地的毒蛇。
“我不奢望像你这样脑子里塞满稻草的人会领会到魔药的迷人之处,但也请你至少不要侮辱这门艺术!”
西弗勒斯・斯内普大步走过来,用几乎是心疼的目光看着桌上装满了各色液体的瓶瓶罐罐,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原本蜡黄的脸色现在更加难看了。
“看来又有人被波特的愚蠢鲁莽传染了,不是吗?噢,梅林在上!我从来不知道密立茛溶解剂是可以用明火加热的――你确定你的大脑还发挥着它应有的功能吗?”
他抽出魔杖,看样子是试图念个“清水如泉”浇灭火焰,来拯救那一瓶价值不菲的魔法药剂――从……酒精喷灯的“魔掌”中。
酒精喷灯啊啊啊!!!
“砰!”
安瑞娜的手抖了一下,几滴透明的液体洒在了台子上,升腾起袅袅青烟。她淡定地放下左手中的玻璃瓶,然后用魔杖捅捅台面,来了个“恢复如初”,接着抬起头。
“你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边说,安瑞娜一边不着痕迹地用右手敲敲耳后别在头发上的玫瑰发卡,她觉得这个翻译机准是出问题了,比如接触不良什么的。
因为,从一开始,安瑞娜就只看到头发油腻、神情阴郁的男孩嘴巴开开合合,却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
该拿去送修了吗?不知道voldemort是否提供售后服务呢?
又或者……安瑞娜看了看对方扭曲的表情――它会自动屏蔽掉不和谐语句吗?所以,这个原著中有名的毒舌魔药学教授的话已经全部变成□□了?(此乃真相……)
“你怎么……你是……你就是莫教授说的……怎么可能?”
西弗勒斯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安瑞娜熟练地收拾残骸――非魔法器皿可不像坩埚那么厚实,怎么蹂躏摧残都没关系的,骤冷骤热之下,很干脆地炸成了碎片。
他早就知道,莫教授和自己的母亲是很好的朋友,而且为了母亲的病,特意请了另一个药剂大师来研究特效治疗药物。而那个人,是莫教授的老师。
现在研究遇到了瓶颈,莫教授说需要精通魔药的人来合作,问他是否愿意加入。
他愿意,万分愿意。能够亲自参与这项研究,能够真正地帮到忙,是他最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像个麻瓜一般无能地站在痛苦的母亲身边,手足无措。
而另外附带的一个小小的心思,就是见见教授的这个老师――传说中可以制出治疗绝症的魔药、救活母亲的魔药大师。
然后,他按照约定来到这间废弃的教室,结果发现,理想有如福灵剂般美好甜蜜,而现实――就像一锅做坏了的魔药。
“怎么可能,是你……这样的……”这不能怪西弗勒斯・斯内普以貌取人,而是安瑞娜的形象太过惊悚。原本小蝙蝠脑海中,一个像邓布利多一样白胡子长长,苍老、博学、睿智,常年浸淫于魔药研究,熬制手法出神入化的魔药大师形象瞬间崩毁。
“怎么了?”安瑞娜终于能听到玫瑰的翻译了,但是这种见了鬼一般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自己这个21世纪的科学家尚且能淡定地对待巫师魔法什么的,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就在这时,第三个人走进了这间教室,是莫雅。
“教授――”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然后猛地停住。是了,这里的两个人,她不管是对谁都不能用“教授”这个称呼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安瑞娜两人齐齐转向莫雅,眼睛里都写着同一个意思:
我们需要解释……
好吧,解释。
对于这个新的合作者,安瑞娜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多的诧异。她闲闲地从地下室的窗子向外望去,夏末秋初的夜晚,月亮格外的明净。
而这边,莫雅也刚刚勉强完成了试图让未来的魔药教授相信自家教授“魔药”水平的艰巨任务。
“你们都准备好了?”莫雅看看西弗勒斯・斯内普,又看看安瑞娜,低声问道,“那好,请你们订立牢不可破的誓言,我来做见证人。”
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握住了安瑞娜伸出的右手。
一旁的莫雅慢慢抽出魔杖,点在两人相握的右手上。
安瑞娜的眼睛看着对面的人,她开口: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愿意与我合作,研究出治疗癌症的药物吗?”
“我愿意。”
斯内普的话音刚落下,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从魔杖中喷出,像一根又红又热的金属丝,缠绕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在这项研究中需要以我为主导……你愿意吗?”
“我愿意。”斯内普说。
第二道火舌喷了出来,与第一道缠在一起,构成一根细细的链条,闪耀的红光映照在两人同样平静的脸上。
“最后一条,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对这项研究的参与都是个秘密,你愿意保守这个秘密,不告诉任何人吗?”
斯内普的眉毛微微扬了扬,看上去好像有点惊讶,但最终还是回答道:
“我愿意。”
第三道火舌从莫雅的魔咒中喷出,与前两道交织在一起,就像一条绳索,将两人的右手紧紧缠在一起。耀眼的红光照亮了空旷的教室。
牢不可破的誓言已经立下了。
安瑞娜和西弗勒斯两人的右手分开,相视一笑。
“那么,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教授的部分真难写
天气好热啊……我想回家啊啊啊
下更周二,对不起了各位,最近更得比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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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制药进行时
几天后。
晚上九点三十五分,马上就要到宵禁的时间了。
悬在半空中金色的魔法倒计时数字归零,安瑞娜准确及时地将酒精灯熄掉,又向细细的瓶口里滴了满满一滴管的试剂,一挥魔杖,凭空流动的冷却水就像驯服的小猫一样,温顺地自动回到了水池里,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啊啊,有魔法实在是太方便了!安瑞娜发自内心地感叹。
反正西弗勒斯・斯内普同学知道的秘密已经够多的了,安瑞娜也就没再怎么刻意掩饰,一个无声咒漂浮起了盛装着大约三分之一橙黄色液体的水晶瓶。
“西弗勒斯,帮忙摇一下吧。”
安瑞娜将瓶子送到了神情阴郁的男孩面前,自己则拉过一张羊皮纸奋笔疾书――没办法,莫雅最近都在忙着批改学生们的暑假作业,分析计算一类的工作就需要安瑞娜也一并兼着干了……毕竟她不能指望未来的魔药大师解个方程算个分子式什么的吧。
――真是中世纪的教育制度,要教这么多学生,竟然都不给教授配助教么?安瑞娜顿时对霍格沃茨的所有老师们产生了同情。别忘了,她前世也是同为大学教授,没办法不心有戚戚焉。
这边安瑞娜天马行空的思维已经跳跃到了诸如教职工待遇这样的社会民生范畴,可西弗勒斯・斯内普却因为刚才安瑞娜的话愣住了。
“摇一……下?”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好像都能夹死只蚊子了,反射性地想喷洒毒液,但不知为什么又收回了,只是用隐忍压抑的语气问:“……顺时针还是逆时针?……几圈?”
“几圈……”原本正下笔如飞的安瑞娜手中羽毛笔一顿,笔尖留下了一团洇开的墨迹。
“摇匀就行了……吧,不用,呃……那么严谨。”
说着这句话,安瑞娜自己都有种捂脸的冲动了。前世当教授带学生的时候,别以为安瑞娜不知道她的那些学生们在背后是怎么议论她的――刻板、严厉、要求苛刻。那个时候她总是一笑置之,然后私下理直气壮地跟同事们说,那是做每个实验时都应有的严谨态度。
嗯,严谨,对待科学就该这样。
然后……
然后这一世学了魔药,安瑞娜这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严谨”。
实验材料要弄成同样大小的方块,魔法植物根茎要统一切成一三五英寸长,甲虫小眼珠要数出不能多不能少整整五十颗……这还不算,架上一只超大号的坩埚,煮满满一锅水,各种离奇的东西都往里扔,逆时针搅七下,变成粉红色,再顺时针搅一下,变成雪青色,还会升腾起白色的烟雾――圆形方形螺旋型各种都有……天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啊啊!!!
比起英语和拉丁文,更让安瑞娜感到郁闷的就是这种古怪的操作手法和堪称灵异的效果了,这大大颠覆了安瑞娜二十多年来深信不疑的一切真理。
在魔法的世界……科学啊什么的那就是浮云……
安瑞娜败退了。
“你就,随便摇摇……呃,左三圈右三圈……不是――噢,天,还是我来吧……”
安瑞娜上前一步,接过斯内普手中的水晶瓶,手法无比纯熟地晃了两下,停下来再观察时,这才发现由于没有趁足够温度的时候进行摇匀,液体中已经产生了大团大团絮状的沉淀――又失败了。
无奈地将水晶瓶放回桌上,安瑞娜揉揉眉心,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着一直紧紧抿着嘴唇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她的合作者。
“真对不起……而且,即使成功,能提取到这个纯度也已经是极限了。”安瑞娜无力地笑笑,说着抱歉的话。她知道等待死亡的人和他身边亲人的感受,那的的确确是一种煎熬。
药上辈子虽然研制成功了,可她自己却已经来不及得到救治了。所以,如果可能,她不希望这次再有什么“来不及”。
“……”一开始,西弗勒斯・斯内普沉默着没有说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魔药……”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魔药,你应该试试,真正加上魔药来做,而不是像大脑装满稻草……而不是只知道用这种古怪的方法……”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很像贝拉特里克斯,但是要更加阴郁低沉无感情。
对了,魔药。
安瑞娜想起来了,她很清楚,实验过程中虽然几次要用到魔法或者魔法药剂,但是那大多都是用来进行溶解、加热、计时等无关实验核心的步骤,魔法这种全新的有利条件并没有真正融合进实验最根本的部分――就像披着一件魔法的外衣,实质上还是科学理论作为核心。
明明拥有魔法这种神奇的条件而不加以利用,又是在进行一项超越年代的实验研究,也难怪没有进展了。
可是关键的问题是,安瑞娜也才刚刚接触魔药学两年而已,对其的了解、掌握并不十分深刻。
不过……安瑞娜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正在跟装满透明液体的酒精灯相面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未来的魔药大师是干什么来的?就是干这个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注意到对方变得诡异的视线,恼怒地回头:
“你的脑神经都被阿米巴原虫咬断了吗?愣在那里干什么?”
安瑞娜眨眨眼,反射性地回答道:“阿米巴原虫侵入中枢神经系统,是通过产生的毒素或溶细胞物质增强吞噬活动导致发病的,不会咬断……”
“……等一下――”她反应过来了,“你……怎么会知道阿米巴原虫?”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嘴唇抿得更细了,不知是否错觉,安瑞娜好像看到对方原本蜡黄的脸上开始隐隐浮现粉红色。
“……我也在学,试图接受你们那种……古怪的‘科学’。”
是,学习是没有界限,永无止境的。
安瑞娜笑了,纯黑色的眼睛在教室内魔法光源的映照下,反射出熠熠的光彩。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们会成功的,一定。
然后她的脸色猛地一变:“现在几点了?”
因为以前做实验时安瑞娜总会摘下手表放在衣袋里,所以她现在开始习惯性地想从兜里摸出手表来看时间――当然里面是不可能有表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犹豫了一下,然后掏出魔杖用了个报时魔法。
绿莹莹的数字提醒着他们现在已经是九点五十五分了。
“噢,天啊!马上就要宵禁了……”安瑞娜很快抄起魔杖和那张写到一半的羊皮纸,“抱歉,我先走了――你最好也快点,虽然这里离斯莱特林地窖挺近……”
临离开这间教室前,安瑞娜还不忘回头提醒一下。她记得斯莱特林的院长好像很严厉很恐怖的,没事就会喷人毒液,就连邓布利多校长也不能幸免。
但愿西弗勒斯・斯内普同学能幸运点,别被抓住了,扣分事小,要是像哈利那样被罚留校劳动给一大桶蟾蜍开膛破肚那可就惨了。
呃……话说那个恐怖的斯莱特林院长是谁来着?她突然想不起来了……
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回过头,看着那盏如同最精巧的魔法器皿般的、普普通通的酒精灯。
他抽出魔杖,低声咕哝一声,灯芯上便燃起了橙红色的火焰,微微晃动摇曳着。
未来的魔药大师直直地盯着那火光,瞳孔的焦距渐渐拉远。
“请您坚持住,母亲,等着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以前总喊着要写教授,现在教授出场了,大家又不满了想看v大了?乃们也太……众口难调了吧。(其实我想写欲求不满……)
鉴于问的人比较多,这里说下,老邓认出小安是四或五年级的事情;女主会恢复原来的身体的(这就意味着,再死一次是难免的),不过那是第三卷了,大家有意见没?
为给即将到来的大数、大物、大化考试存rp,明天还有一章,惊喜不?
球冒泡,球长评……呃,没有的话就当我没说吧(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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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衣柜里的博格特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安瑞娜在霍格沃茨里的生活照旧平静――那是自然,她又没有原著中哈利・波特那堪比柯南的灾难体质,安安稳稳地做她的赫奇帕奇三年级乖学生才是正常的。
过去的两年里,安瑞娜一直都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麻瓜出身赫奇帕奇,除了少数几个恶意没事找事的学生和本学院关系近的几个女生,基本上没人会关注她。
而现在不一样了,不知不觉地在校园里,安瑞娜开始渐渐被更多的同学所关注。
格兰芬多的学生注意到的是她逐渐长开的出色容貌,那种东方人特有的美丽;拉文克劳的学生们注意到的是她渐渐变得拔尖的魔药水平以及在古代魔文课上近乎天才般的好成绩;赫奇帕奇本学院的学生早就注意到的是她一贯的温柔细心;而斯莱特林们……倒是没太怎么在意,不过在斯莱特林里的那几个风云人物的眼中,安瑞娜的形象也同样早就不正常了。
斯莱特林的前任级长,现在已经光荣毕业并保送食死徒组织继续进修的卢修斯・马尔福,去年圣诞节之后的一段时间内,看到安瑞娜就会露出一副三分之一看到黑魔王,三分之一看到纳西莎,三分之一看到贝拉特里克斯般的诡异表情,让安瑞娜暗自抽搐。
还有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没法说了,每次和她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狭路相逢,安瑞娜都有种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长着獠牙的纳吉尼般的感觉。
至于雷古勒斯・布莱克,这位的行为尚算正常,单纯善良的孩子现在还怀着对安瑞娜的歉意和愧疚呢。
比较古怪的应该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安瑞娜的相处了。平时白天在学校里相遇时,两人只是对视一眼,然后各走各的,就像两个完全不相识的人一样;而每天傍晚在魔药教室里,两人渐渐开始相互学习,配合也默契多了,整个庞大的研究过程开始一步步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还有就是那个斯莱特林……近两个月以来一直没有什么联系,倒是各种报纸上带着黑魔标记的房屋废墟或者尸体图片越来越多了。对于那个人,安瑞娜又是害怕又是忍不住想要信赖、想要靠近。有时候她想,干脆给自己来个“一忘皆空”算了,彻彻底底忘掉这个人,甚至……仅仅是忘掉他的身份是原著中的那个黑魔王也好啊。
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布告板上贴出了这个学期的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到来的通知。
十月底,正是万圣节前夕,届时交了申请表的三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可以去霍格莫德痛痛快快玩一天,购买各种稀奇古怪的糖果零食和魔法小玩意。
但关键是,申请表上需要有家长或者监护人的签字,不交表就不能去。
安瑞娜没有监护人,霍利斯家的人不能给她签,莫雅也一样,而且安瑞娜更加不希望自己交给邓布利多校长的申请表上明晃晃地写着voldemort的大名。所以,至少是这个学期,安瑞娜是去不了霍格莫德了。
不去就不去吧,安瑞娜在心里坚定地告诉自己,又不是真正的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有什么可伤心难过、失望……郁闷……的……
嗯,绝对没有。
星期四的下午是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埃默里教授总算结束了他没完没了的长篇大论,舍得让他们上一节实践课了。
由于人数问题,这堂课没有同其他任何学院的学生们一起上,而是只有赫奇帕奇三年级的十几个人。
埃默里教授把他们带到了一间空的教员休息室,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挺大的旧衣柜。
他们这堂课的目标是――博格特。
“博格特是种可以变形的东西,能够变成任何你们每个人最害怕的形象。”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介绍了一句,然后让所有学生都拿出魔杖往后退,尽量给对付博格特的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大家一个一个轮流来,准备好了吗?”教授问道,然后用自己的魔杖指向衣柜上的锁,“ 3――2――1――开始!”
第一个对付博格特的是和安瑞娜同寝室的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博格特在她面前变成了一副惨白惨白的人骨架,女孩握魔杖的手微微颤抖着。
“滑稽滑稽!”她大叫。
“啪”地一阵爆裂声,骨架被迫变成了一根骨头形状的狗饼干。
“啪!”约翰・艾博上前,他的咒语好像出了点问题,面前的女鬼毫无反应。
“啪!”下一个是帕拉斯・帕蒂尔,她将一条长着獠牙的毒蛇变成了两截。
轮到安瑞娜了,她举起自己那根紫杉木的魔杖,上前两步。
“啪!”
原本团团转着咬尾巴的巨犬博格特再次变化,一个男孩站在了安瑞娜的面前。
“本?”安瑞娜呆立在原地,举着魔杖对准他,可那句咒语却没有出口,“本……霍利斯?”
无论如何安瑞娜也想不到,博格特所认为的、自己最害怕的东西竟然会是暑假里朝夕相处的邻家男孩,两个月前才刚刚见过的本・霍利斯――话说这只博格特不会出了bug导致坏掉了吧……
博格特变化成的男孩站在原地,一双棕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安瑞娜,眼中有恐惧也有恶意。
“怪物!”他上前几步,好像要来抓安瑞娜,“你是小怪物!小怪物!”
安瑞娜张张嘴,却无法发声,她的左手紧紧揪住了自己胸前的长袍,握魔杖的右手早已垂下,隐隐地正在发抖。
“停!到此为止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挥魔杖,将变成男孩的博格特炸成青烟,然后将它逼回衣柜里。
“要用勇气抑制住内心的恐惧,至少也得喊出咒语来才行……”那个教授板着脸对安瑞娜说,“你太软弱了。”
等到几秒钟之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不满的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安瑞娜这才默默地扭过头,一脸抽搐的表情。
――她才不是因为害怕才喊不出咒语来呢!而是根本不晓得哪里可怕了好不好!而且……让她冲着一个酷似好友本・霍利斯的东西喊“滑稽滑稽”,然后看着他“啪”地一声摆出各种崩坏的造型?
天啊……饶了她吧。
“安……那个……”
吃晚饭的时候,帕拉斯犹犹豫豫地靠过来,一脸担心地开口:
“那个男孩……你不用那么怕他,不过是个麻瓜而已,他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闻言安瑞娜脸一沉,叉起了半片黄桃的叉子又放下去了。
“啊啊,安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提起你不好的回忆……你你……我我我……你知道我就是这么八卦的一个人。别想别想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
“没有……”安瑞娜无奈又有趣地看着一脸慌乱,手足无措的帕拉斯,“和你没关系,因为我根本就不觉得那人有什么好怕的。”
“诶?”帕拉斯挥舞刀叉的动作凝固在了半空中,“你说的……是真的?怎么可能啊……”
“我为什么要骗你?”安瑞娜喝了一口南瓜汁,“当时我就是因为太莫名其妙了才没有出手的。”
“那的确是很奇怪……博格特变出了一个对你来说根本就不可怕的人……”帕拉斯放下手中的刀叉,单手托腮苦思冥想起来。
“或者……安,说不定是你忘了呢?”
“忘了?”
“嗯嗯,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受到刺激之后失忆……”帕拉斯内里的八卦因子又让她眉飞色舞起来,“他们会忘掉令自己感到非常恐怖的事情,因为大脑不愿意想起这些过于痛苦的回忆……”
安瑞娜皱起眉头:“你指的是……分离性障碍或急性应激障碍导致的心因性遗忘?”
“啊哈?”帕拉斯呆滞了。
“噗!”看到帕拉斯的表情,安瑞娜忍不住喷了南瓜汁,她擦擦嘴,笑着说:“这怎么可能?我可没有记忆障碍症,恐怕是博格特坏掉了吧……”
等到帕拉斯干笑着转过脸之后,安瑞娜这才低下头,瞪着盘子里的烤土豆喃喃自语:
“真的是这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每一个说“噗”的人上辈子都是豌豆射手……开玩笑的
另外……别说长评了,根本连评都很少嘛……怨念ing掀桌ing……
特别要谢谢zuijiutage的长评,第一个啊,真不容易……
下一更……说不准,可能是周日吧……大家再忍忍,10号就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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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万圣节舞会
新鲜的土豆被烤成了金黄金黄的颜色,冒着食物特有的诱人香气,放在白瓷盘子里,配上精美的银色餐具,令人食欲大增。
熟透了的土豆很是绵软,很容易就可以用叉子叉起来,当然……也很容易被捣成土豆泥。
现在的安瑞娜,就在烦躁地拿着自己的大汤勺,把整整一颗热气腾腾土豆拍扁拍扁再拍扁,压平压平再压平,直到她的盘子里出现了诡异的扁扁平平的一块圆形浅黄色土豆薄饼。
“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放下勺子抄起银光闪闪的餐刀,无意识地在土豆饼上一笔一划……
“记忆……遗忘……”——还是古代魔文版的。
安瑞娜在心里纠结着告诉自己,帕拉斯说的根本就不靠谱,失忆这种狗血天雷到极点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呃,虽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狗血天雷已经很多了……但是!但是,自己的记忆根本就不可能出问题嘛!它是完完整整、没有断层的……嗯,绝对不会有的。
可是同时她的脑海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毕竟世上没有几个患有心因性遗忘、甚至是进行性遗忘的人,会在没有别人明确告知的情况下,还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失忆的事实不是吗?
博格特在她面前变成了好友本·霍利斯,一个她绝对不可能、不应该会害怕的人,真的很奇怪,不是吗?
——是的,是不应该害怕。
——不“应该”……仅仅是“应该”而已。
因为事实上,在那个“本·霍利斯”冲着她喊出“小怪物”这个原本在安瑞娜听起来只会感到很囧很莫名其妙的称呼同时,她就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不由自主地想要逃开,心脏也很不争气地飞快地跳着
——如果这些都是名为“恐惧”这种病症的症状的话……
那么是的,她的确是害怕了,她竟然真的为此而害怕了——虽然仅仅只在那一刻而已,但也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呢?
安瑞娜开始考虑一种可能性——如果,帕拉斯的那个荒谬的猜测是正确的呢……
“安?”
安瑞娜猛然抬头:“呃……啊,叶学长,你找我?”
就在安瑞娜虐待无辜土豆的时候,来餐厅吃晚饭的学生一个个离开,偌大的厅堂渐渐变得空下来了。而拉文克劳院的那个华裔级长肖恩·叶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安瑞娜身边,向她发出了一个邀请。
“什么?请我做你的舞伴?”安瑞娜完全愣住了。
再过几周、也就是万圣节那天晚上,学校会有一个小型的舞会,三年级以上的同学们都可以邀请舞伴跳舞。当然,一二三年级的学生也不是不可以参加,只要成为高年级学生的舞伴就行。
只是安瑞娜没有想到,肖恩·叶会来邀请自己。
“好啊。”不过是跳舞而已,安瑞娜很干脆地就答应了。以前在大学里她也没少跳过舞,而且说实话,她的确很喜欢那种伴随着美妙的音乐慢慢旋转的感觉,就好像在天空中飞翔一样轻快自在,仿佛所有的烦恼都暂时远去了。
“非常感谢。”肖恩·叶礼貌地朝她温和微笑,转身离开,露出后面脸涨得通红的伯尼·克里维。
“拉文克劳的级长居然邀请你做他的舞伴?!”一旁的帕拉斯·帕蒂尔险些碰翻了手边的南瓜汁,“真是太棒了!这样你就能参加舞会了……哦,一定很有意思——我也好想跳舞啊!可惜我们还是三年级……”
帕拉斯转过头,正巧看见了还在犹豫该不该走过来的伯尼·克里维。
“嘿,伯尼!做我的舞伴怎么样?”这一声叫得极为响亮有活力。
“唔——噗!”还在赫奇帕奇长桌上吃晚饭的寥寥几个同学无一例外,喷饭的喷饭,喷汤的喷汤。
“帕拉斯,”坐在帕拉斯另一边的一个女生用手肘撞撞她,极力压低声音:“你怎么可以这么问……”
“啊?”一贯神经大条的帕拉斯没觉得一个三年级女生邀请四年级的男生做舞伴是多么“豪迈”的事情,只觉得伯尼刚好是她比较熟悉的高年级学生,做他的舞伴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参加舞会了。
“帕、帕拉……”伯尼·克里维的脸看上去就像是被煮了一样,通红通红的。
“怎么?你已经有人了?”说着这种容易引起歧义的话,帕拉斯眼睛一眯,语气略有些不满。
“不、不不不……”伯尼的头好像往他的袍子里缩了缩。
帕拉斯一拍桌子:“一句话,答不答应?”
“好、好吧……”说完伯尼红着脸掉头就跑,几乎是以光速消失。
“真厉害……”对面桌上的几个赫奇帕奇一二年级的小男生盯着帕拉斯,满眼崇拜。
而帕拉斯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风淡云轻地转过脸对安瑞娜说:“晚上有天文课,我们走吧。”
……
万圣节前一天,安瑞娜把一整天的时间都放在了写作业、看书、研究魔药上,而其他大多数霍格沃茨三年级学生则是像帕拉斯一样,在霍格莫德痛痛快快玩了一整天。
“安,答应买给你的糖,怎么样,惊喜不?”帕拉斯故意把盒子倾斜着举高,让数不清的糖果像瀑布一样落在安瑞娜膝头。
“棒极了!”安瑞娜的眼睛亮得就像晶莹璀璨的滋滋蜜蜂糖,“多谢。”
“别客气。”帕拉斯不在意地摆摆手,在安瑞娜旁边找了把扶手椅坐了下来,随便剥开一根血腥棒棒糖。
“说实话,你什么时候和拉文克劳的级长好上的?”
“嗯?”就算有了翻译,安瑞娜一时也没能反映过来,“‘好’……‘上’?”
“别装傻,”帕拉斯一副我都知道了你就招了吧的表情,“不然他干嘛邀请你?”
安瑞娜拆开一盒薄荷糖的手顿住了,她愣了一会儿,“你不也邀请了伯尼吗?”
“那可不一样……”帕拉斯眼睛眨巴了一下,“而且,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天伯尼之所以会过来,就是因为……”
她的笑容忽然暧昧了起来,“……就是因为他也想请你做他的舞伴啊!”
安瑞娜平静地将纸盒展开,裁成正方形,“但是在伯尼过来的前一刻我已经答应了肖恩,所以你怕他尴尬,于是无比……高调地邀请了他。”
“呵呵,呵呵……你看出来了啊。”
然后帕拉斯无比哀怨地看着安瑞娜,“啊啊,真不公平,为什么最英俊、最博学、最帅气的肖恩学长会喜欢你啊……不就是学习好了一点嘛……”
“学习好?”安瑞娜把目光从手中的折纸移开,“你确定你是在说我?”
“别的就算了,偏偏是最难学的魔药和古代魔文两科,”帕拉斯直接扑了上来,“你知不知道你的古代魔文成绩都已经能让全体拉文克劳学生嫉妒得发疯了!啊啊!安你太讨厌了!”
“舞会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去换衣服吧。”
安瑞娜淡定地站起来,一边拖起因为自己突然的移动而不幸扑了个空撞到椅子的帕拉斯,一边用隐藏在衣袖里的紫杉木魔杖轻轻点了点已经折好的一只小小的纸鹤,看着它飞出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
“现在才来邀请我,不觉得太晚了吗?”莉莉碧绿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黑发斯莱特林蜡黄消瘦的脸,“我已经答应詹姆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莉莉离去的背影,黑色的瞳孔更加黯淡了。
忽然,一只纸鹤悄无声息地飞过,西弗勒斯及时抽出魔杖,低声咕哝着咒语。
他把纸鹤拆开、展平,里面有一颗薄荷糖,纸上则用蓝色的墨水写着:
“重大进展,月见草汁液或对副作用有抑制效果,列为下周重点实验目标。
另祝节日快乐。
安”
西弗勒斯·斯内普抿了抿嘴,一甩黑袍,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那么期待v大和小安的jq啊。不过我觉得这时候两人见面太频繁是不是有点……至少v大肯定会走形吧……
说这么多我的意思是……下章v大出场,外加jq浓浓,大家是希望感情发展快一点呢,还是继续维持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反正我现在也是当局者迷了,大家觉得不突兀就行。
还有件事,大家应该都知道,原著里阿利安娜其实是金色的头发,我被老邓的发色误导,从一开始就错写成红褐色了,要不要忠实原著改回来呢?如果大多数人都无所谓,那么过几天我就全部改成金色了。
下更7号,所以有意见的请在6号之前告诉我(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这么长时间才更了)
没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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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三十五章 复方汤剂
安瑞娜和帕拉斯沿着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外的走廊来到前厅,叶远和伯尼・克里维都早已等在了那里,只不过一个风度翩翩、镇定自若,另一个满脸通红、局促不安。
安瑞娜跟帕拉斯分别和各自的舞伴汇合,随着渐渐多起来的同学们一起进入礼堂。
万圣节,礼堂里挂着成千上百只南瓜灯,一群群的蝙蝠围绕着它们振翼飞舞,不时会喷出一道古怪的橘色火焰。
――不愧是传说中的“鬼节”,真有气氛。
安瑞娜好奇地看着礼堂里的装饰,任由叶远拉着她找了两个空的位置坐下来。因为晚餐后还有舞会的缘故,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主宾席上为教授们准备的一张大圆桌,还有几十张点着小巧南瓜灯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都有大约十把椅子。
晚餐过后,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站起身,然后叫学生们也都站起来。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所有的桌子都自动飞到墙边,留出礼堂中间一大片空地。
不能参加舞会的一些低年级学生万分不情愿地离开了,而留在原地等待开舞的男女学生们的兴致则明显高昂了起来。
舞会开始了,几个教授领舞,很快许多人也迫不及待地加入了进来,包括安瑞娜和帕拉斯这两对。
因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校园交际舞会,大家都没有打扮得多么正式――当然除了斯莱特林那群小贵族,对于他们来说,参加舞会不穿礼服长袍绝对是种难以接受的行为。
所以,像安瑞娜和叶远这样的,一个赫奇帕奇一个拉文克劳,两人穿得都是普通的校服长袍一点也不奇怪,甚至还是相当普遍的。
第一支曲子是首挺忧伤的圆舞曲,名叫《自由灵魂》,安瑞娜没有听过,所以她猜想这可能是巫师界的……名曲什么的。
叶远跳得挺不错,但两人毕竟是第一次一起跳,有时候并不默契。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安瑞娜的华尔兹是在她当上大学教授之后,去跟舞蹈专业的班级蹭课学来的――不是偏重娱乐与放松性质的选修课,而是只有这门专业的学生才会去学的专业课程――维也纳华尔兹,又名快华尔兹。
学生们学这门课程的目的就是为了华尔兹竞技比赛和表演,那舞步标准极了。这直接导致了安瑞娜的动作也是一样的规范――起步要从斜墙位开始,三个旋回不少于270度,严格地按舞程线方位进行流动等等等。一句话,就是时刻保持舞姿造型的准确性和艺术性――当然,这很累,尤其是对于她并不十分专业的舞伴来说。
第二支曲子是一首标准的快华尔兹,安瑞娜自然是应付自如。本来叶远也是可以跳好的,但被安瑞娜近乎本能的专业舞步给带得……结果一个锁链步跳得手忙脚乱,环形的舞程线被两人跳成了蜜蜂一样的“8”字形。
“实在很抱歉,我跳得太差劲了。”
“呃……”安瑞娜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事实上过去大多数跟她跳舞的人都会这么说,不用猜都能知道,那肯定就是自己的问题了。可是当初第一次学的就是这种跳法,没那么容易改的。
忽然安瑞娜脸色微微一变,她抬头看着叶远:“那就、就跳到这里吧。”
安瑞娜结结巴巴地说,觉得心跳诡异地开始加快了。
“我……我先回去了。”说完还没等叶远回答,安瑞娜就飞快地冲出礼堂,跑进一条空无一人的走廊。她用手按住胸口,过一了会儿,才惴惴地把刚才就开始微微发热的项链拎出来。
――明晃晃、绿莹莹的黑魔标记。
该死的voldemort!把我当成你们家食死徒了吗?!
尽管十分不情愿让自己变成和食死徒具有同样属性的存在,安瑞娜还是顺从地让门钥匙把自己带到了伏地魔庄园。
一落地,果然,voldemort先生和纳吉尼小姐都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干什么?】安瑞娜没好气地说,【把我当成你们家……召唤兽了吗?】
【当然……不是。】 voldemort穿着华丽的礼服长袍,慢慢踱步上前,【霍格沃茨的舞会怎么样?跳得开心吗?】
【还、还好,】安瑞娜移开对视的目光,她蹲下来,摸摸靠近来撒娇的纳吉尼白色的鳞片,轻声说:【不过我和我的舞伴配合得不大默契……我总踩着他。】
voldemort脸上难掩笑意:【噢,是吗?那应该是那个人跳得不好吧……要不要和我跳一曲?】
【和……你?现在?】
【是,】voldemort言简意赅,【这里,现在,就有一场舞会。】
安瑞娜目瞪口呆:【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voldemort挑了挑眉,悠然答道:【万圣节我不想一个人过。】
【可你刚说这里有舞会的……】看到voldemort脸色变差了,安瑞娜连忙补救,【好吧好吧,不过就算……我们的身高差距也太大了――】
安瑞娜胡乱比划了一下,【――这样跳起来会很难看的。】
【那不是问题,】voldemort不知从哪里端出一杯淡金色的不明液体,【把这个喝了。】
安瑞娜抖着手指接过去,看看voldemort一脸的……好像是阴笑,再用仿佛瞪浓硫酸一般的眼神瞪着杯中的淡金色液体,没底气地干笑两声,然后仰头喝下。
嗯?口味竟然出乎意料的好,是那种如同糖果般清香甜蜜的味道。
然而立刻,她的五脏六腑就开始翻腾起来,一种灼热的感觉从胃部迅速传遍全身,安瑞娜顿时有种全身上下都在融化的可怕感觉。
玻璃杯从安瑞娜的手中滑落,她倒在软软的地毯上。一种剧烈的疼痛在全身蔓延,她感到自己好像正在被用力地拉长。原本扎好的黑色长发散开来,她看到了落在胸前的几缕头发,它们的颜色正在慢慢变浅,而且原本柔顺的直发也开始变得弯曲起来。
等到一切都停止后,安瑞娜发觉自己……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了,复方汤剂吗?
一只手伸了过来拉她,安瑞娜颤抖着伸出自己变得白皙修长很多的手,借助voldemort的力量慢慢站起来。
这房间里有一面镜子,镜子里的安瑞娜,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有着一双明亮的海蓝色眼睛,以及一头金色的长发。
【这是……】
安瑞娜不由自主地抬手伸向镜子,而镜中人也作出了相同的动作,分毫不差。
镜中出现了voldemort的身影,他走过来,从背后环住安瑞娜,强迫她转过身直视他鲜红色的眼睛。
【阿利安娜,你忘了吗?这才是真正的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决定了,改成金发的。这里有原著为证:
哈7第28章:
【 摄魂怪退去了,星星又开始眨动眼睛,食死徒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情急之下,哈利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就在这时,旁边传来门闩吱吱嘎嘎的声音,小街左侧的一扇门打开了,一个粗暴的声音说:“波特,快进来,快!”
哈利毫不犹豫地照办了,三个人冲进了敞开的门。
“上楼,别脱隐形衣,别出声!”一个高高的身影说,从他们身边走到小街上,重重地关上了门。
哈利刚才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此刻在一根孤零零的蜡烛摇曳的微光下,他看见了猪头酒吧那破烂肮脏、散着锯末的吧台。他们跑到柜台后面,又穿过一扇门,那里有一道摇摇晃晃的木头楼梯,他们尽快爬了上去。楼梯顶上是客厅,铺着破旧的地毯,还有个小小的壁炉,壁炉上方挂着一幅很大的油画,画上是一个金发的姑娘茫然而温柔地望着屋内。
下面的街道上传来喊叫声。他们仍然披着隐形衣,悄悄走到满是污垢的窗前向下张望。他们的救命恩人――这时哈利认出他是猪头酒吧的老板――是惟一没戴兜帽的人。】
我们还是……尊重原著吧。
而且金发确实比较好看――虽然这更像格林德沃的妹妹而不是邓布利多的……望天
下更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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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另一场舞会
【当年你……】安瑞娜猛地后退两步,恼怒地眯起眼睛,【……‘杀掉’我之后,还擅、自、剪了我的头发,是不是?】
又或者……把整个尸体都收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安瑞娜忽然恶寒地抖了一下――虽然她从来都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伏地魔的。
【呵呵……】voldemort敷衍地笑了笑,没有解释,【换好礼服,我们下楼去参加舞会。】
安瑞娜和voldemort联袂出场时,举办舞会的大厅里正响着缓慢而优雅的四三拍华尔兹舞曲,比起刚才霍格沃茨里的学生们,衣着华丽了不知几个档次的男女巫师们或在舞池随着音乐摇摆,或三三两两端着红酒聚在一起,假笑着谈论着什么。
很快他们都注意到了voldemort的到来,霎时全场都安静下来,音乐也暂停了,一双双眼睛都在看着站在大厅入口处存在感极强的voldemort……还有他身边的安瑞娜。
安瑞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前前世开一个听众几百人的讲座好像也没有这么紧张局促的。她用手按了按盖住半张脸的面具――幸好这是个假面舞会,不然就窘死了。
而且如果不是假面舞会她才不要参加呢!
不过……万圣节嘛,好像就应该开假面舞会吧。对西方节日不甚感冒的安瑞娜当然更加不会了解巫师界的节日风俗,她有些不确定地想。
voldemort神态自若地迈步前行,即使面具也不能掩盖他的那种强大的气势。在voldemort经过的时候,已经退到两边为他让路的男女巫师们纷纷恭敬地低头弯腰致意。
安瑞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两秒钟才连忙跟上。
――看这架势,这莫非是传说中的……食死徒大聚会?
随着voldemort的眼神示意,新的一首圆舞曲奏响。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安瑞娜顶着在场所有人灼灼的目光,万分艰难地移动过去。voldemort优雅地用左手紧紧捏住她的手,另一只爪子则放在她的腰际,带着安瑞娜随音乐慢慢摇摆起来。
不久,很多人也进入了舞场,安瑞娜和voldemort这一对终于不再是――至少不是明面上大家注意的中心了。安瑞娜微微松了口气,两人跳出了几个精彩的交叉舞步。
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
忽略了那一道道隐晦而饱含着不明意味的目光,安瑞娜这样想道。现在以两人为中心,半径一米以内都是真空地带,就算来几个旋回也不怕撞到人。
这时voldemort抬高了左手,放在安瑞娜腰上的右手微微用力。安瑞娜的脚步立刻会意地跟上节拍,向右后方轻盈地转出了三百六十度的圈,柔顺飘逸的金色头发跟着一起摆动,在大厅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耀眼。
voldemort的舞技很好――与安瑞娜见过的所有业余人士相比。不过就是太有控制欲了点。
“领舞”意识不强或者能力不足是跳华尔兹时很多男伴容易出现的问题,再碰上安瑞娜这么个“跟舞”意识更加薄弱的女伴,能跳得和谐默契才怪呢。
不过voldemort正好相反,他在这方面做得好像有点过头了。voldemort在跳华尔兹的时候舞步往往随心所欲,而安瑞娜则是标标准准的教科书式跳法――不是说不够优雅流畅,而是……实在是太标准了。voldemort控制欲过强的结果就是,他总是把安瑞娜努力恪守的舞程线给带歪掉,然后安瑞娜再使劲掰正回来――这样好像更累。
两人互相较劲的后果是舞曲快结束时跳的一个重倾斜,重心转移时的左旋转差点没把安瑞娜给甩出去。
这个过分“精彩”的舞步让在场的所有食死徒类似物都名正言顺地将目光放在了安瑞娜身上,她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太、太恐怖了,真不愧是传说中的食死徒……
――她宁可跟伏地魔过二人世界。
――要不纳吉尼也行。
“铛――铛――铛……”大厅里的落地钟敲了十二下,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零点。
在场跳舞的男女巫师们纷纷停了下来,面对面站着,对着自己的舞伴摘掉了遮住半张脸的面具。
这、这是巫师界的什么破风俗啊?
安瑞娜为难看着已经摘掉面具露出英俊面容的voldemort,嘶嘶地低声问:
【我也要摘?】
虽说现在真正的她其实应该是那个东方人的样貌,就算暴露出阿利安娜的容貌也没关系,但潜意识里,她还是不希望摘掉面具接受别人的视线注目。
然后,安瑞娜脸色忽然一变,近乎是仇视般地瞪了voldemort一眼,一跺脚匆匆跑出大厅。
在场的巫师们其实一直都在悄悄注意着这里,等着那个与主人亲密共舞的金发女子摘下面具,却不料发生这样的状况,全场目瞪口呆。而且没有voldemort发话,现场也没有人胆敢阻止安瑞娜的离开。
刚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安瑞娜就明显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变小,原本合体的礼服长袍也开始渐渐变得宽大起来,复方汤剂的效果就要消失了。直至跑到三楼属于自己的房间门口,她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抽出魔杖把自己全身上下从袍子到高跟鞋全都变形成合身又朴素的款式。
呼,安瑞娜刚松一口气,就发现voldemort已经阴魂不散地跟过来了。
【你不用去陪你的那些……宾客吗?】
【不用管他们,】voldemort很自然地过来拉起安瑞娜,带她走进房间,【而且,我更感兴趣的是……落荒而逃的阿利安娜。】
落荒……而逃?
安瑞娜狠狠磨着牙,用阴冷的蛇语说:【您是成心的吧,成心想看我的笑话。】
【怎么会。】voldemort毫无诚意地笑笑,【已经过了零点,今天是万圣节,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这么一说安瑞娜的脸色又不好了――糟糕,她才想起来现在不是圣诞节假期更不是暑假,就算明天不用上课,整晚不回学校也不行吧。
学生夜不归寝什么的是每一个大学老师最讨厌的事情了。
【去霍格莫德怎么样,那里应该很热闹……】voldemort提出了一个极其诱人的建议。
虽然很想去,但是……安瑞娜别扭地转过头。
【这是什……】她瞪着被塞进手里的一张纸,这是……她的那张三年级学生访问霍格莫德村的监护人同意表?
这是她的那张表不错,但是暑假她住在伏地魔庄园的时候,哪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它给弄丢了,想想反正也不可能有人给自己签字,因此也就没再去找。
但是!但是……那张申请表怎么又会在现在、在这里出现?
还有表上明晃晃“v-o-l-d-y”五个字母,喂喂你是想我就这样交给麦格教授还有邓布利多校长吗?
【你看,有了签字,那么现在我们就可以去霍格莫德了对吧?】
【谢谢……我不傻。】此刻安瑞娜觉得对面的人笑得简直就像蛇脸伏地魔一样欠抽。这是钻空子!红果果的钻空子!申请表是这么用的吗?
voldemort沉默地看着她。
安瑞娜败退了,【我们还是去吧/(tot)/~~。】
作者有话要说:我开始修改前文了,只是改成金发,别的不会修改,大家不用在意。
明天回家,不知道家里有网没,尽量后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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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霍格莫德村
十月底的英国,天气凉爽的不得了……特别是晚上十二点的时候。
从伏地魔庄园直接幻影显形到霍格莫德村,安瑞娜和voldemort并没有引起任何其他人的注意。也许是因为这里街道上的人还不算很少,也许是大家都沉浸在万圣节的狂欢气氛中,又也许是……是因为幻影显形不会显示出发地点?
走在霍格莫德砖石铺砌的大道上,夜晚潮湿而多风,却完全不令人觉得难受,反而非常舒服。街道上的人三三两两,男女巫师脸上都带着笑意,也偶尔有小孩子跑来跑去。
安瑞娜和voldemort并肩而行,漫步街上。他们经过了尖叫屋棚,经过了佐科玩笑商店,经过了三把扫帚酒吧。这些店铺的招牌上不知被施加了什么魔法,有一群小小的蝙蝠围绕着它们不停地飞来飞去,很富有喜感。
和安瑞娜擦肩而过的,甚至还有两个把自己打扮成南瓜状的巫师,跌跌撞撞地走着。安瑞娜忍不住笑了,她抬头看看身边的voldemort,眼睛更弯了。
直到这时,安瑞娜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voldemort拉上了手,她僵硬了一下――这种小萝莉与怪叔叔的标准模式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啊啊啊!
【怎么了?】感觉到安瑞娜的手抽走了,voldemort弯下腰,靠近安瑞娜的脸。
“大庭广众之下……”安瑞娜吓了一跳,她后退半步,“不说蛇语你会死啊?”
安瑞娜一直觉得,voldemort好像特别喜欢用蛇语说话。真是的,明明就是会英语的,还偏偏要在各种场合显摆蛇语……这让她一个英语无能星人情何以堪啊――羡慕嫉妒恨各种都有!
“好,好……” voldemort从善如流,“要不要卖点东西,比如糖什么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安瑞娜,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传说中的蜜蜂公爵啊,我可算要见识到了!
“找个酒吧坐一会儿吧,我要开始享受美味了。”
捧着一大堆诸如梨子硬糖、奶油薄荷糖、冰糕球等等听上去就很令人垂涎的糖果,嘴里还咬着甘草魔棒,安瑞娜的心情顿时就飘逸了,就连走进猪头酒吧的脚步都是用飘的。
“这种地方……”voldemort一脸不爽打量着积了一层厚厚灰尘的玻璃,还有酒吧里粗糙的木头桌子以及上面融化了半截的蜡烛。
“就这儿吧,我们已经走过三把扫帚很远了。”
安瑞娜拉着voldemort坐下来。
也许是因为这间酒吧看上去实在是太颓废了,大多数人好像都对它敬而远之,店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全身上下裹着黑袍、散发着阴暗气息的巫师零零散散地坐在桌边,不知道在喝什么诡异的酒水。
现在安瑞娜和voldemort都打扮得很普通,特别是voldemort,他还刻意将标志性的鲜红色眼睛变成了黑色,容貌也稍稍改变了一点――算他有自知之明,不然早就在霍格莫德村引起大范围恐慌了。
两人现在不显眼,真的一点也不显眼。
“两杯黄油啤酒……哦不,一杯――再来一杯……红茶?” voldemort询问似地看了眼安瑞娜,然后又皱着眉瞪着那个看上去好像脏兮兮、拿着破抹布擦玻璃杯的酒吧老板。
“我也想喝……”当初看原著时,除了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伏地魔的相关情节印象深刻之外,安瑞娜最感兴趣的就是霍格莫德这一段了,尤其是这种听上去也许味道挺好的黄油啤酒。
“不行!”voldemort难得扮一回好学生,他大义凛然地拒绝了,“未成年人不可以碰酒精,阿利安娜,你就――”
突然――
“啪!”
不知为什么,玻璃酒杯从那个看上去脏兮兮的酒吧老板的手中滑脱,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voldemort怀疑地转头看着酒吧老板,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在心里又为这个可怜的老板加上了“神经兮兮”这个属性。
“怎么了?”安瑞娜从甜食堆里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看voldemort,又转过头看看那个酒吧老板,正对上一双明亮锐利的蓝色眼睛。
安瑞娜愣了一会儿,然后移开视线。
没过多久,酒吧老板把红茶和酒端了上来,然后又回到柜台后继续擦他的玻璃杯子。安瑞娜略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杯子的边缘还插着一片金黄色的柠檬。
饮料将要喝完的时候,外面又热闹起来了。
外国人,哦不,巫师们真有精神,现在可是快凌晨一点了啊!安瑞娜暗暗腹诽,又忍不住偏头向外面张望,因为她好像听到了熟悉的音乐声。
离猪头酒吧不远的空地上,那里正开着一场小型的露天舞会,一对对衣着普通的男女巫师们兴致高昂地跳着,不断吸引着路人的目光,时不时还有更多的人加入他们。用扩音魔法播放出来的音乐不仅有巫师的曲子,也有来自麻瓜界的一些著名舞曲,就曲子的质量而言,当然是要好得多了――也不是说巫师们的作曲水平不高,只是……能出类拔萃到成为不朽经典的曲子太少。
“我们也加入吧。”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安瑞娜忽然出乎意料地向voldemort提议。
“我以为你在刚才的舞会上跳够了……” voldemort挑眉,在他的印象中阿利安娜不是没有“热情主动”过,只是……他怎么就是有点接受不了呢?果然是当黑魔王太久了,一点也不习惯被动。
“才不是呢,那几支曲子我都不熟悉,跳起来没感觉。”
“好。”voldemort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果断同意了。
“不对,等下――”安瑞娜犹豫地仰头看了看voldemort……这身高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要不要再用一次复方汤剂?或者增龄剂也行……” voldemort适时提出意见。
听到这话安瑞娜忽然愣了一下,她从对方的话中抓住了一个关键问题。
“再用一次复方汤剂……或者……增龄剂?”――这话隐含的意思是,她之前和的只是复方汤剂而已,并没有加上增龄剂吗?
怎么会是这样?安瑞娜记得当初她“死”的时候好像还不到十一岁,但是喝了voldemort给她的那杯复方汤剂后,却变成了十六七岁的样子。她一直以为那是里面加了增龄剂的原因,但如果不是的话……
该死的voldemort!竟然不是剪了自己的头发之后让自己“入土为安”,而是那自己的尸体去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实验吗?
太可恶了!
“不要,”安瑞娜勉力让自己脸上不要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这不公平,这次轮到你变小来配合我了――不行就算了,我该回学校了。”
voldemort瞪着她许久,好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然后终于有所动作――抽出他的紫杉木魔杖给自己来了个变形术。
安瑞娜眨了眨眼,面前的人现在更接近她记忆中孤儿院里的那个男孩汤姆・里德尔了。不过就年龄来说明显还要比那时大上一些,更像是……在里德尔府杀掉她的那个汤姆・里德尔。
“很棒的变形术。”安瑞娜凉凉地说。
“当然,”voldemort开始炫耀自己学生时代的好成绩,“我和你不一样,从一年级开始,变形术、魔药学、黑魔法防御术……大多数课程成绩都没有低于过‘优秀’。”
“是吗?那真是太棒了……”安瑞娜表示她不在乎成绩什么的,不过现在她更加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膈应voldemort的好机会,“听说这几门课程都是当一名傲罗必须要学习的,而且还都需要不低于‘良好’的成绩,要求可真高――话说如此优秀的你……是个傲罗吗?”
“……”voldemort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黑着脸拉安瑞娜进入灯火通明的舞场,“当一名傲罗需要有最好的成绩……但不是所有成绩最好的人都要成为傲罗。”
比如他还可以成为――黑魔王。
作者有话要说:呃,总算没有食言,这章还是及时写完了。
坐火车坐得想死,我再去睡会儿。有意见请赶紧提,这章我明天肯定还得再修一遍。
跳舞就不用说了,这个必须跳。三次舞会,三种截然不同的性质,绝对不会重复,大家放心,我也努力想写精彩些……
哦不,我觉得我已经困得伦无语次了……大家自行领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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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被打断的……
安瑞娜和voldemort入场时刚好是一首曲子的最后一个小节,片刻之后新的一首舞曲就开始了。
前奏刚刚响起,voldemort皱起了眉:“这音乐我没听过,是麻瓜的曲子?”
安瑞娜显然没料到魔王大人会计较到这个份上,她愣了片刻,然后握住voldemort的右手,抬起头微微一笑,低声说:“这是支很有名探戈舞曲……别告诉我你不会跳探戈。”
“怎么可能?黑魔……咳,我是无所不能的。”
流畅动人的小提琴声骤然响起,首段音乐呈现出的那种慵懒又诙谐的感觉几乎在一瞬间抓住了这个露天舞会上每一对舞伴的心。
在场的大多数巫师可能并不熟悉这首即使在麻瓜界也是最为有名的探戈舞曲,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被它精彩而极富魅力的旋律所吸引。几对男女甚至还非常娴熟地跳起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舞步,肢体交缠变幻堪称完美。安瑞娜一想也是,本世纪二十年代探戈就已经在英国流行起来了,那么现在的巫师界有人跳得好也实属正常。
不过,可惜那也只是少数情况。就安瑞娜所看到的,就有至少八九对男女极力想要跟上曲子轻快的节奏,有些笨拙地跳起了别扭到极点的华尔兹,还总是舞步错乱撞在一起,或者踩脚什么的。
看到这种场景的安瑞娜,有那么一瞬间都差点快要忍不住脸上的笑意了。
唔――噗!不行了,太有趣了。不行,不能笑,一定要忍住。哦,天啊,为什么我一定要看啊?!
安瑞娜现在是标标准准的痛苦并愉快着,而且最无奈的是不看还不行――跳探戈时就应该快速地拧身转头,左顾右盼,除非闭上眼睛,否则怎么可能看不到?
现在舞曲进入b段转小调,旋律开始变得热烈而富有激情,好不容易勉强维持住板着脸的表情,安瑞娜转过脸与voldemort对视,呃,当初那个探戈老师是怎么说的,好像是应该“深情凝视”吧……
结果一看voldemort脸上的漫不经心、似笑非笑的表情,安瑞娜就忍不住掀桌了,口胡!这哪里“深”哪里“情”哪里“凝视”了啊啊啊!
看到安瑞娜明显开裂的表情,voldemort挑挑眉,好像笑得更加开心了。安瑞娜借着一个左转前进步把头摆过来,狠狠地瞪过去。
“严肃点!”她凑近voldemort耳边,压低声音说:“你是怎么学的探戈?不知道舞者应该‘面部表情严肃,互相深情凝视’这条基本准则吗?”
“好,好。” voldemort用着几乎是纵容敷衍的口吻,以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安瑞娜默默转过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努力板着一张脸,呃……“深情凝视”。而她的脚下却是轻巧自如地旋转,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小提琴华美优雅的旋律上,完美又精准流畅地演绎着每一个音符,时进时退,欲拒还迎――哦不,这种傲娇的感觉才不是她呢,是探戈,探戈的标准舞步就是这样的没错。
而不管舞跳得是否标准,voldemort则始终保持着探戈中那种应有的高贵步伐和傲视一切的态度,游刃有余,掌控自如――的确很符合这支曲子的风格……但是!他绝对是把平时一贯的作风直接复制粘贴过来了――至少在安瑞娜的眼中是这样看的。他的舞步,配合着钢琴每一次强有力的击键,时而步步紧逼,时而犹疑后退――不,他也没有犹疑过,不过探戈就是这样跳的没错。
舞曲又一次进入了慵懒诙谐的a段,旋律开始变得轻松舒缓,安瑞娜和voldemort默契地开始跳起了常步。
“你知道吗,这支曲子……”安瑞娜忽然轻声说, “……它的名字是por una cabeza ――《一步之遥》。”
她抬起了头看着voldemort黑色的眼睛,仿佛透过那一层变形术的遮蔽直直望进了那血红色的双瞳:“一步之遥……就像跳探戈的时候,两个人虽然离得很近很近,但是一个人前进,另一个就会后退。这样,永远只差一步,永远无法跨越……”
整支舞曲在最激昂的□处骤然减慢,钢琴声戛然而止,然后又回到首调的旋律,以委婉动人的小提琴作结尾。一首曲毕,简洁,却意犹未尽。
安瑞娜和voldemort默契地同时停下舞步,这场露天舞会还在继续,两人却悄悄离开了舞场,就像他们加入的时候一样。
现在他们站在微凉的夜风中默默地回味,旋律仍旧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不管这是否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支曲子。
看着安瑞娜因为跳探戈时剧烈的动作而微微泛红的脸颊,voldemort的呼吸忽然变得轻缓了,不知是不是那支舞曲的原因,他觉得自己仿佛也像在跳着一场没有尽兴的舞蹈,好像只差最后一步,总是怅然若失。
【阿利安娜……安……】voldemort用优雅又危险的嘶嘶声轻唤着安瑞娜的名字,等对方迷茫地抬起头,看着她因疑惑而微张的小嘴,voldemort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他慢慢俯□去,靠近安瑞娜的唇。
不远处的舞会上还在传来热烈而富有激情的音乐声,可是听不清楚了,那声音就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模糊糊的,街边的那家因夜晚而变得吵吵嚷嚷的猫头鹰邮局也是一样,喧闹声仿佛被隔离在了两人之外。而夜风吹过的声音,枯叶落地的声音,也包括鸟类拍打翅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却显得更加清晰了。
安瑞娜好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后退也没有闪躲,愣愣地站在原地等待着voldemort的靠近……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划破夜空。街道上庆祝万圣节的巫师们几乎都听到了,他们保持着前一秒的动作呆立在原地,然后茫然地四处张望。
安瑞娜和voldemort反应也很快,他们几乎是同时握住了藏在各自衣袖中的紫杉木魔杖,提高了警惕。
一秒钟之后,在距离安瑞娜他们不远处的某条黑漆漆的小巷里,一个巨大的绿色亮闪闪的东西飞了出来,一下子就越过了树梢飞上漆黑深邃的夜空。
霍格莫德村里的男女巫师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碧绿色的骷髅头,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就像是一根舌头。这个明亮的图案被一团绿莹莹的烟雾笼罩着,越升越高,在夜空中散发着森然寒意。
在这一瞬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所有人都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四下一片寂静,直到第一个克服恐惧的人尖叫出声。
“黑魔标记!”
“黑、黑、黑魔……标记!!!是食死――食死徒!”
“啊――!!”
“快、快跑!食死徒来了!!!”
就如一枚石子被投入平静的水面,寂静被彻底打破了,尖叫声、吵嚷声响成一片。
安瑞娜完全被吓到了,她张口结舌地看看天空中几乎照亮了整个一条街的黑魔标记,又看看面前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的voldemort,再看看空中的黑魔标记……
“呃……那个……”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面前好像快要被气疯了的voldemort,一边为那些不长眼的食死徒默哀,“我们……要不要也跑――呃……战略转移?”
作者有话要说:注:《一步之遥》,非常有名的一首探戈舞曲,在《辛德勒名单》、《闻香识女人》(女人香)、《真实的谎言》等电影中都出现过,百科上对它的评价是:
一首曲尽,而脑中的旋律挥之不去,犹如一场没有尽兴的舞蹈,永远只差最后一步,总是怅然若失。 听它,永远也只差一遍
我休息好了,今天开始恢复隔日更的传统,不定期爆发加更,球撒花,球评论,各种球
一直说要va之间的jq,结果这么一写我觉得好像有点过了,是不是进展太快了?大家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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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猪头酒吧
看到voldemort青着一张脸不说话,安瑞娜再次小心措辞:“那个,呃……被误伤就不好了……”
――岂止是“不好了”,要是和伏地魔在一起还能遭到食死徒追杀,那简直就是丢人丢到邓布利多家了!
街道上的人们开始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嗖嗖”的咒语声同时在不远处响起,引发一连串的爆炸声和惨叫声,场面一片混乱。
安瑞娜暗自腹诽:大过节的,正是人们最轻松高兴的时候,这些食死徒们却偏要疯子似的出来捣乱,大家不痛恨他们才怪呢!伏地魔有这样一群手下,又不加约束反而纵容,怪不得……
安瑞娜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回复成年人身形,仍旧一副路人甲样貌的voldemort,原本的幸灾乐祸和隔岸观火的心态瞬间消失无踪,只觉得一颗心猛然下沉:
怪不得,会失败……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突然,更大的尖叫声爆发了出来,就在离安瑞娜和voldemort不远的一条小巷里忽然冲出来七八个人,他们的脑袋上都戴着兜帽,脸上也蒙着面具。他们一边发出响亮的欢呼声、狂笑声、醉醺醺的叫嚷声,一边用手中的魔杖肆意地向四周发射咒语,甚至还点燃了霍格莫德村街道两旁的几家店铺。
就在这么一会儿,又有几个同样装束的食死徒加入了那支队伍,他们一齐大声笑着,就像一场……魔鬼的狂欢。
看到voldemort没有半点想走的意思――那是自然,没听说过伏地魔还要躲着食死徒的――但是安瑞娜这边就很为难了,她默默抽出自己的紫杉木魔杖,左右望望找寻退路。
“那么我就先……”
voldemort一直死盯着那群食死徒,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还没等安瑞娜说完,他的目光突然一凝,竟隐隐透出几分厉色。
【那个人……不是食死徒……】他用蛇语低声嘶嘶地说。
安瑞娜吃了一惊,她顺着voldemort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对方所指的是――那群食死徒中领头的人?
那个人看上去是个女人,又高又瘦,也同样带着食死徒的兜帽和银色面具,只是行动间可以看到兜帽中漏出一缕金黄色的长卷发。她走在一群人的最前方,几乎是领导着身后的一众食死徒。当安瑞娜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正狂笑着高举魔杖指向天空,发出打枪般的爆鸣声,样子几近疯狂。
就这种状态,说她不是食死徒谁信啊,安瑞娜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应该不会吧……】
――可惜最有发言权的voldemort先生一票否决,不信不行。
【不,绝对不会是,我不记得我给她标记过!】voldemort肯定地说。
【那也许是你记错……错了……】安瑞娜的声音渐渐弱下来。
话刚一出口,她的汗毛几乎就立刻竖了起来――对方那句话中隐含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有能力给予黑魔标记的人是谁?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那一句话,就等于变相挑明了身份。
而自己的回答……安瑞娜在心中默默捂脸――那就是典型的不打自招啊。
很好,看着面前voldemort一瞬间近乎目瞪口呆的表情,安瑞娜至少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方确实是在无意中爆的这个猛料。
不过接下来……
真不愧是黑魔王,下一秒钟就完全反应过来了。voldemort转过身,似笑非笑地前进一步逼近安瑞娜,【我的真正身份,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他抽出自己的紫杉木魔杖,在手中细细摩挲,【早在今天之前,你就知道了,我是……voldemort。】
【呵呵……是啊……】安瑞娜干笑着,一边很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岂止是“早就知道”,早在他们两人重逢之前,早在自己还未入学霍格沃茨的时候,她就知道voldemort这个名字所包含的全部意义了。
甚至是,早在自己和tom在孤儿院见面前,早在她成为阿利安娜之前,她就已经听说过伏地魔的大名了――作为一部小说中疯狂残忍的大反派。
唉,算了。
安瑞娜抬起头,脸上是一抹近乎讨好的笑容:“我是骗了你,但当初你也是有意隐瞒的对吧?我们扯平了,所以谁也别怪谁。”
眼看食死徒们的狂欢队伍越走越近,安瑞娜和voldemort四周好像被清场了似的走得一个人也不剩――实在是非常扎眼!
“还有,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的话……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她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voldemort就走,“跑吧!”
开玩笑!黑魔王可以不在乎,但安瑞娜却一点也不想陷入他家食死徒的围攻……
当然围观更加不行!
安瑞娜就是拉了魔王大人一下,却没想到对方竟意外给面子地顺势一起“战略转移”了,安瑞娜顿觉真是……受宠若惊。
他们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跑去,经过了大街两旁一家家紧闭的店铺――都是对食死徒避之唯恐不及匆匆关门的。
就在安瑞娜经过一家酒吧时,旁边忽然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街道左侧的一扇门打开了,里面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安瑞娜拽了进去。voldemort微微一愣,攥紧了手中的魔杖,也跟着闪进门内。
安瑞娜被拽进酒吧里,差点失去了平衡,好不容易才站稳。一边安抚砰砰地跳个不停的心脏,一边打量这间看上去有点阴森森的酒吧……
等一下,自己刚刚不是来过这里吗?
安瑞娜认出来了,看这昏黄的蜡烛,破烂肮脏的吧台,摇摇欲坠的木头酒柜――除了猪头酒吧,还有哪家会如此极品?
“我没有恶意。”把安瑞娜拽进来的那个酒吧老板粗声粗气地说,他对着voldemort指向他的魔杖冷哼一声,毫不在意地走过去把店门重新关紧,插上门闩,然后拿着烛台转过身。
“你叫阿利安娜,对吧。”酒吧老板透过脏兮兮的镜片打量着安瑞娜。
“呃……”安瑞娜有点不太舒服,她忍不住转过头去看voldemort,然后再重新转回来,看着酒吧老板一双明亮锐利的蓝眼睛。
“是的。”她小心翼翼地说。
蓝眼睛凝视了她片刻,然后好像蒙上了一层阴翳。
酒吧老板低头看着手中端着的烛台,重重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柜台后。
“看样子你还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吧,胆子真大,竟然……”他用一种明显鄙夷的眼光看了一①38看書网要成为背景的voldemort,摇摇头,打开柜台后的一扇门。
“你最好还是回去,虽然我也很不喜欢,但不得不说校规还是有它的作用的。深夜的霍格莫德村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并不安全,特别是这种时候――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他偏头瞟了一眼窗外还未消散的绿莹莹的黑魔标记。
酒吧老板颤颤巍巍地带两人爬上门后看上去快要散架的木头楼梯,楼梯顶上是一个小客厅,有着同样脏兮兮的地毯和小沙发,还有一个小小的壁炉,壁炉上方挂着一幅很大的油画。
安瑞娜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那个酒吧老板:“您……”
“这里有一条通道可以回霍格沃茨,”酒吧老板绕过小桌子走向那幅油画,“不过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再来了……”
这里?有通向霍格沃茨的密道?
安瑞娜有些不可思议,本能地看向voldemort,然后再顺着他同样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挂在墙上的油画。
那是一幅肖像画,画中一个金发的少女正望着屋内,眼神茫然而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可喜可贺!本文第一个、很可能也是唯一一个反派兼炮灰女配登场了!请大家鼓掌撒花欢迎!
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和二哥相认以及怎么相认,纠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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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阿不福斯
安瑞娜转头看过去,画中的金发少女向她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安瑞娜莫名其妙地低声问voldemort,画中的人会动这很正常吧,在魔法界生活了几十年的魔王大人没理由接受能力比自己还差吧。
“没有,”voldemort微皱着眉头,他又问那个酒吧老板,“画中的人是谁?”
“这跟你没关系!”酒吧老板脸一沉,粗声粗气地回答,“如果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就别想从这儿进去――你可以走了。”
“我确认阿利安娜安全离开后就走。” voldemort挑挑眉,淡淡地说,目光又一次扫过那幅油画。
“哼!”酒吧老板重重冷哼了一声,再转过身看向画中的金发少女,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堪称温柔。
“你知道该怎么做。”他说。
那少女眨眨一双蔚蓝色的眸子,微微一笑,转身顺着画在她身后的一条长长的隧道走去。三个人注视着她纤弱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被黑暗所吞没。
墙上的肖像画就如同一扇小门一样打开了,露出后面真正的隧道入口。
“从这儿进去,”酒吧老板对安瑞娜说,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大约要走一个小时就能到了,不过我不知道它通向霍格沃茨的什么地方,希望你的运气别太差。”
“谢谢。”安瑞娜真心道谢,本来她还在发愁该怎么回去呢,魔王大人就算再厉害应该也不能幻影显形到霍格沃茨吧。
“那么我走了。”看到voldemort仍旧站在原地不动,大有死赖着不走的架势,安瑞娜无可奈何地转身,努力登上壁炉台,穿过肖像画后面那个洞。那一边是光滑的石阶,通道的泥土地面也是平平整整的。
然而当她最后一次回头向voldemort道别时,楼下的酒吧却突然传来巨响。
怎么回事?安瑞娜皱着眉头。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非常之好,站在壁炉台上,比其他两人要高得多,再加上靠近唯一的一扇窗户,可以通过对面墙壁上那只挂钟如镜面般光滑干净的玻璃罩的反射,清楚地看到外面。
比如现在,她就可以看到,楼下猪头酒吧的门外聚集了一大群……该死的,怎么又是食死徒!
饶是安瑞娜这种一贯善良温和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埋怨:竟然还真的追过来了?有必要那么“锲而不舍”吗,这群食死徒也太较真了吧。
不就是,逃跑的时候黑魔王大人脾气暴躁了点,手段过激了点,发射了七八个准确率超高的钻心剜骨,以及三四个堪堪擦着兜帽飞过的阿瓦达索命……么?
你们至于追到这里吗?至于吗至于吗?
再看这边voldemort的脸色,已经赤橙黄绿青蓝紫换过一个遍了,极为精彩。
“你去……搞定吧,”安瑞娜弱弱地说。
现在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早已知道他黑魔王身份的这件事了,所以她也不好再像以前那样凡事装天真装无知了,不过当着陌生的酒吧老板的面,安瑞娜也只能含糊其辞――毕竟在她心里,情感上还是略微偏向伏地魔的,谁知道酒吧老板是不是邓布利多的间谍,或者就是这老狐狸假扮的……呃,虽然这种可能性小到无限接近于零。
顶着安瑞娜充满同情以及酒吧老板充满怀疑的目光,voldemort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安瑞娜这个知情人倒是挺能理解这种郁闷的心情,于是很大度地挥手离开,表示对方可以回去收拾自家食死徒了。
安瑞娜小心翼翼地步入隧道,在黑暗中越走越远,然后画像又关闭了。
voldemort看着她离开之后,也没有理睬酒吧老板,径直幻影移形,想必是找个好地方召唤楼下的食死徒们去好好地“教育”一番了,因为他离开后不久,那群食死徒们一脸惊慌失措,也同样幻影移形离开了。
直到最后一个食死徒走后,酒吧老板足足呆在原地一分钟,这才慢慢走近那幅现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油画,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阿利安娜。”他对着只余一片风景的油画开口道,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个小白点在画中的隧道尽头出现了,金发的少女又走了回来,但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安瑞娜。
两人越走越近,然后,肖像画再次打开了,后面的隧道口站着去而复返的安瑞娜。
“为什么又要我回来?”安瑞娜从壁炉台上跳了下来,轻巧落地,右手握住藏在衣袖内的魔杖,暗自提高警惕。
“你……”酒吧老板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微妙,像是混合了激动、期待、惶恐、惊疑的种种情绪,在这其中甚至还有祈求。他明亮锐利的蓝色眼睛闭了闭然后又睁开,缓缓伸出一只布满皱纹和骨节的大手,颤抖着向安瑞娜靠近,然后忽然又临阵退缩似的停在了半空,“那个……”
安瑞娜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仿佛猜到了什么,始终紧紧盯着酒吧老板,左手慢慢移动到自己的领口,触到了那根微凉的链子,然后咬了咬嘴唇,顺从酒吧老板的意思,将链子末端的吊坠从领口拉了出来。
小小的圆桌上,一盏昏黄摇曳的烛火,此刻好像变得更明亮了一些。
此时此刻,在阿不福斯的眼中,安瑞娜的动作放慢了,慢到像是一帧一帧的图像。他非常想闭上眼睛,只要……他只要知道最后的结果就好――但是不能,他做不到。
阿不福斯觉得在他将近一百年的漫长人生中,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等待着一件事物,几乎用上了全部的精力,热切地,期待着。
然后,就看到一抹耀眼的金红色跃入眼中。
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阿不福斯几乎是恍惚着坐倒在了地板上。安瑞娜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连忙伸手过来扶住他,却被阿不福斯一把握住手腕。
“阿利……安娜,你是……阿利安娜。”阿不福斯喘息着说,他睁大眼睛紧盯着安瑞娜,仿佛只要一移开目光,或者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安瑞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茫然的目光掠过凤凰吊坠,掠过眼前的老人,最后落在少女的肖像画上。
金发,蔚蓝色的眼睛,还有这种熟悉又陌生的相貌。
在作为阿利安娜的时候,她没有什么机会照镜子。孤儿院不可能,在里德尔府也没有几次。总结下来,她真正认真看到自己作为阿利安娜时的样貌,就只有昨天刚喝下复方汤剂后照镜子的时候。就那么一次,怎么可能记住?即使那是“自己”的样貌。
安瑞娜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看到少女时,她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voldemort会有那样惊异的表情。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阿利安娜。
那么……她转向面前用希翼的目光看着她的老人――这就是“阿利安娜”的家人么?
一瞬间,种种考量在安瑞娜的脑海中一掠而过,她想到了自己笼罩在重重迷雾中的三生三世,想到了过去的里德尔现在的伏地魔,想到了这个虚幻世界的那些既定的“未来”,甚至想到了自己无可避免的种种危机……
她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啊,真难写,我有点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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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九章 一忘皆空?
“您……可能认错人了,”安瑞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实可信些,她指指肖像画,“您看,我和她一点也不像不是吗?”
“阿利安娜,你忘记我了吗?我是阿不福斯,是你最喜欢的哥哥啊……”阿不福斯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辩解,他的胸口在剧烈地起伏,带着紧张带着欣喜,睁大眼睛看着安瑞娜,好像打定主意要用目光把她的样貌描摹下来刻进脑海中一样。
哥哥?安瑞娜愣了一下,她原来以为对方是――爷爷或者叔叔辈的人呢,没想到居然是哥哥。自己的两次重生竟隔了这么久吗,五十年,还是六十年?
安瑞娜转过脸去,不看阿不福斯。
“不,我不是阿利安娜,”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说,“我是个东方人,名字是安-瑞-娜,虽然和您说的那个阿利安娜很像,但――”
“不!不,”阿不福斯打断她,极力压抑着哽咽说,“你就是我的阿利安娜,我的小妹妹……”
“……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永远……也不会忘记。”他明亮锐利的蓝眼睛因为蒙上了一层水雾而显得格外柔和。
到了这时,安瑞娜也忍不住动容了。然而阿不福斯越是这样,她就越发觉得不忍心、不应该让对方再随她卷入危险之中了。
“您真的认错了……”
“绝对不可能!不会错的,不会。”
他继续说了下去。
“一开始,我只是听见你的名字而注意到了你,但后来才发现,你的眼神跟动作都和我记忆中的阿利安娜惊人的相似,而最后一点……” 阿不福斯的目光终于从安瑞娜身上移开了,同着他那只布满皱纹的手一起触到了玫瑰铜质的凤凰吊坠,“上楼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戴着的金链,虽然只有瞬间短短的一瞥,但我是不会错过的,那种颜色,就像你的头发一样绚烂夺目……”
金光闪闪的“糟糕”二字也同样挂在了安瑞娜头顶――这么大的一个bug,之前竟然完完全全没有注意到?有那么个铁一般的证据在,自己还在傻乎乎地否认什么啊。是最近和voldemort呆得多了,智商和情商都被他拉低到一定水平了吧……还是真应了那句话,“关心则乱”吗?
“即使你不记得了,但是认定了灵魂的凤凰吊坠是不会撒谎的,没有错,你就是阿利安娜。”
“不、不是……”安瑞娜还在做着无谓的垂死挣扎,但是马上她就后悔了。
“你为什么要否认?是……是因为那个男人?那个人是谁?”阿不福斯一皱眉,脏兮兮的镜片划过一道冷光,“等等……那个男人,他是……是食死徒吗?我看得出来,你怕他……”
真相只有一个。
“绝对不是食死徒!”安瑞娜终于能理直气壮地断然否认一件事了――只是这样好像更加能衬托出她刚才的底气不足。
“就算是食死徒你也不用害怕,”阿不福斯也并不是很相信,只是向她露出了微笑,抬起右手帮她把散落在脸旁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还有哥哥在呢,我会永远在你身边,阿利安娜。”
就算全世界都放弃了你,全世界都忘记了你,
就算这样也不用害怕,
因为我一直都在,
在想着你,看着你,保护着你……
仿佛紧锁的记忆闸门上一条细细的裂缝,安瑞娜的脑海中浮现起一些画面。那是自己得癌症死去之后,刚刚成为阿利安娜时的记忆。那时的自己,听不懂英语,无法跟人交流,更糟糕的是,还经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行为还有潜藏在身体里的神秘力量。每当那种力量爆发时,她便意识完全模糊,弄得家里一片天翻地覆。
那时的记忆,是朦胧、混沌而又破碎的。
然而她却记得一个人,红褐色的头发,明亮的蓝色眼睛。
他总是微笑着,哄她吃下母亲做好的饭菜,抱她到山坡上看风景,带她一起去喂羊。
他总是在她每次失去控制的时候,不顾危险靠近过来,拉住她的手安慰她,让她平静下来。
他总是……在她身边,陪着她。
“阿不福斯哥哥……”
阿不福斯愣住了,微弱的声音如轻烟一般迅速消散在风中,然而他却没有丝毫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多少年了,自从阿利安娜六岁那年被逼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
“阿利……”
昏昏倒地!
默发的昏迷咒,无声无息,阿不福斯完全没有防备,软倒下来,被安瑞娜接住。
用漂浮咒把阿不福斯弄到沙发上躺下,安瑞娜颤抖的右手再一次握住自己的紫杉木魔杖,杖尖慢慢移动,对准了阿不福斯的太阳穴,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一忘皆――
……
然而她终究没有念完咒语,反而是放下了手中紧握的魔杖。
阿不福斯仍旧昏迷着,但是他的脸上却浮现着笑容,那是一种仿佛历尽世上一切艰辛苦难,最终得到了整个世界的幸福般的满足微笑。
安瑞娜猛地用右手捂住了嘴,转过身,泪水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滑落。
以这个世界的“未来”还有现在大多数食死徒的所作所为来看,伏地魔就算不失败也绝不会有多么受欢迎。她现在和voldemort的关系过于紧密了,这绝对不是个好现象。
既然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那个漩涡,那么就完全没有必要再拉一个人进来,更何况,还是那么爱“她”的一个人。
要是让安瑞娜自己来说的话,她永远是把骄傲和自尊放在第一位的。然而她也像大多数平凡普通的人一样,当他们稚拙地试图去关心、保护另一个人的时候,却总会一厢情愿地觉得没有什么能比那人的生命安全更加重要的了。他们往往会费尽心力,只求那人能远离危险,一生平安,所以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在乎。
殊不知,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安瑞娜最初只觉得不能让阿不福斯涉险,这样就算不相认也没关系。直到她看到对方苍老疲惫的脸上近乎解脱般笑容,这才猛然惊觉,自己差点犯下了自以为是的错误,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替别人作出选择。
安瑞娜看得出来,在她到来之前,肖像画中的阿利安娜,几乎就是阿不福斯生存的全部意义所在。这和那些可能存在的危险相比,孰轻孰重?这一点她无权置喙,更无权越过阿不福斯作出决定。
不过看样子,对于阿不福斯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妹妹阿利安娜更加重要的了。
安瑞娜微微偏头看着昏迷中的阿不福斯,抽出魔杖将小圆桌上的茶杯垫变成羊皮纸。
――所幸现在的事情,未必没有两全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掀桌!这章写得我都要内伤了!我觉得有种向qynn靠拢的趋势……
说点高兴的,我请人为这文里的小安画人设了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好,不过……我现在就好心急想看啊。大家也很期待吧,对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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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 夜游霍格沃茨
穿过阿利安娜肖像画后面的那个洞,就是传说中通往霍格沃茨的秘密通道了。这条隧道看起来似乎很有年头,地面和墙壁都平整而坚实,两边每隔几米还各挂着一盏黄铜灯,看样子应该是被施了永不熄灭的魔法。
安瑞娜快步走在隧道里——准确地说应该是小跑了,因为自已夜不归寝这一条已经违反了校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当教授还是做学生,违反校规什么的还真是头一回呢。于是一向守规矩的安瑞娜当然产生了心虚愧疚的心理,欲盖弥彰地希望哪怕早一分钟回去也好。
深夜独自走在着空空荡荡的隧道中,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昏暗的烛光将安瑞娜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像扇子一样摇曳不定,这样影影绰绰的还是很恐怖的。不过安瑞娜这么一着急,倒是没有功夫去自己吓自己,一路上走来也不害怕。
阿不福斯说的果然没错,大约二十分钟后,这条隧道变成了上坡路,再走不到一百米,又是几级光滑的石阶通向一扇门,安瑞娜握住手中的魔杖,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那么背运地一上来就被人抓个正着。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安瑞娜的祈祷似乎起了作用,这果然是个空无一人的房间——不仅没有人,就连一丁点摆设也没有,完完全全就只有……四面的墙壁外加地板和天花板,而已。最神奇的是,明明就是个封闭的空间,一盏灯也没有,可房间内却是明亮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这种现象确实堪称灵异,但看上去却又十分自然,如果不是安瑞娜一向细心,现在又是做贼心虚,加倍谨慎,否则也不会有所察觉。
安瑞娜定了定神,走到房间的另一头,雪白的墙壁上自动滑开了另一扇门。
出了门,安瑞娜发觉自己置身于一条黑漆漆的走廊,借着身后的房间里泄露出来的亮光,她看出这是典型的霍格沃茨走廊的装饰风格。尤其是对面,还挂着一张巨幅挂毯,上面描绘的是一个巫师试图教巨怪学跳芭蕾舞的暴囧暴雷人画面——果然是霍格沃茨的一贯风格。
安瑞娜关上身后的门,它即刻就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段雪白的墙壁。
安瑞娜稍稍把心放下来了点。
因为怕被巡夜的教授发现,她没有用魔杖施荧光闪烁来照明,而是站在原地不动足足一分钟,让眼睛适应这种黑暗的环境,直到能够凭借走廊窗外射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分辨出东西大致的轮廓,这才继续往前走去。
虽说安瑞娜在霍格沃茨里生活了三年,对城堡已经挺熟悉的了,不过她现在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位于什么地方。从窗口往外看,天空中有一轮被乌云遮住大半的圆月,看不到星星,四下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城堡前的地面,所以安瑞娜也无从判断自己所处的楼层,只是看到远处大约与自己视线相平的黑黝黝的山峦,想必也不低。再想想赫奇帕奇寝室是位于地下一层,安瑞娜顿时有种绝望的感觉。
——要是有活点地图就好了。安瑞娜开始羡慕起了原书中的那件“主角装备”,真的是非常方便,用来违反校规什么的最合适不过了。
尽量放轻脚步,穿过一条条曲曲折折的走廊,经过一套套夜晚看起来造型格外诡异的盔甲,安瑞娜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楼梯口。
不料她的好运也有到头的时候,才刚下了一层楼就遇上了教授,到底是“反侦察经验”不足,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唯一幸运的是,那个教授不是别人,正是保护神奇生物课的莫雅教授。
“教……安,你怎么在这里?”莫雅吃了一惊,差点忘记改口。
这应该都怪安瑞娜平时塑造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至少在莫雅印象中,过去是谨慎严厉的大学教授,现在是标准的赫奇帕奇乖宝宝,要说安瑞娜违反校规,这实在是太过……颠覆。
“我……我随便走走。”安瑞娜心虚地敷衍道,如果是莫雅的话,要她放过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呃……可这里是七楼,现在是凌晨三点……”莫雅无语地表示教授您应该昨晚十一点钟就待在地下一层的赫奇帕奇寝室里睡觉的。
安瑞娜则淡定地表示她无话可说。
不过安瑞娜仍然沉浸在刚刚的兄妹模式中,当场毫无心理负担地用出耍赖绝技,从没见过她这一面的莫雅当场丢盔卸甲,就差没对着弯角鼾兽发誓绝对不会出卖自家教授了。
莫雅给安瑞娜指了一条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捷径,自己则继续往前巡夜了。
眼看莫雅就要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安瑞娜突然开口问道:
“莫教授,您知道这个世界的未来对吧。”
莫雅转过身,她愣了愣,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知道《哈利·波特》中所描述的未来,但您应该知道,这可不是书中的世界,而是一个真实的……”
安瑞娜低头不语,就在莫雅想要离开的时候,她又问:“那结局呢?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如果大体的趋势不变,当然会和书中一样,是正义战胜邪恶,怎么了吗?”莫雅觉得今天的安瑞娜好像不太对劲,从行为到语言到脸上的表情。
“那伏地魔呢?他是什么结局?”安瑞娜忽然鬼使神差地说。
“和救世主决斗的时候——噢,就是哈利·波特——被他自己发出的索命咒反弹回去杀死,很讽刺吧。”
莫雅只提着一盏施了魔法的油灯,离安瑞娜又很远,因此看不到对方瞬间变得灰暗的脸色,一边说一边嗤笑着。
“是,没错……”安瑞娜轻声说,“……太讽刺了。”
凌晨时分的一阵风带着十月底的寒气,从窗口吹了进来,安瑞娜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斗篷,转身离去。
然而安瑞娜这一天注定了不会平静。就在她终于来到一楼大厅,准备从楼梯后面的通道进入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所在的走廊时,无意中一瞥,她惊讶地发现城堡的大门忽然打开了一条细细的缝,一个人……哦不,那不是“一个人”。
那是……一头牡鹿,一条大狗,外加一只老鼠。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剧情过得太慢了,一个万圣节居然写了这么多章。
现在开始加快速度,握拳
顺便说一下,推荐大家去看上章guoke35 亲的评论小剧场,相当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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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其实……万圣节没有假期
晚秋的寒风终于吹散了阴云,一轮圆月毫无保留地将光芒照射下来。
阿利安娜眨了眨眼,然后又使劲眨了眨,这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真的是一头牡鹿、一条大狗、一只老鼠没错。
只是霍格沃茨城堡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一定是自己进来的方式不对,她兴许应该退出后再进一遍?
又或者……那条密道通向的其实是个动物园,只是长得像霍格沃茨而已吧,是吧是吧。
只见身形大小相差极为悬殊的三只动物轻手轻脚地从门缝溜了进来,左右看看,仿佛松了一口气,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纷纷变回了人形。
安瑞娜顿时目瞪口呆,再仔细一看这几个人自己居然还都认识,不就是闻名霍格沃茨的盗劫者四人组--哦不,是三缺一么?
她没看到莱姆斯・卢平。
平时安瑞娜也是个极其喜欢泡图书馆的人,经常一待就是大半天,尤其是看的大多数还是深奥的古代魔文书,魔法水平早已超过了很多在校学生。她当然能猜到这是阿尼玛格斯变形,只是一时想不明白这三人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竟然凌晨三点钟才回来城堡。
不过再想想自己看过的“原著”,这四人组好像就是违反校规的专业户来着,没准这样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要不怎么自己第一次夜游霍格沃茨就能碰上呢。
这边安瑞娜就是片刻的晃神,那边的詹姆・波特也已经发现她了。
对方显然是吓得不轻,手一哆嗦差点没把刚从袍子里掏出来的隐形衣给扔出去。
“詹姆?愣着干什么,快拿隐形衣啊……”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小声催促着身边的好友。
詹姆・波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瞪着安瑞娜的方向,用手肘一个劲儿地猛戳小天狼星。
“哎哟--你干什么?!”小天狼星痛呼一声,向詹姆小声低吼道,然后一转脸就看到了远远站在大厅另一端楼梯口的人影。
安瑞娜很配合地回了一个鬼气森森的笑容。
小天狼星虽然被吓了一跳,但也没怎么失态,因为在他的眼里,布莱克家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老宅还要比这恐怖十倍。倒是最后才解除阿尼玛格斯变形,蹑手蹑脚地关上大门,刚刚转过身来的彼得・佩德鲁,一向胆小的他被吓得魂都快飞了。
“哇啊――!!!”
乍听到这么一声惨叫,詹姆和小天狼星同时扑上去捂住彼得的嘴。
“别叫!你想害死我们吗?”
“呜……”彼得眨了眨水汪汪的小眼睛,一脸委屈地使劲摇摇头,两人这才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慢慢放开了手。
以上精彩的互动画面,安瑞娜全程围观另兼打酱油,眼看三人一阵忙乱过后,即将把矛头转向自己,安瑞娜很有技巧地看准时机,给自己用了个无声的隐身咒,然后继续不紧不慢地走进楼梯口右边的走廊。
总的来说,今夜一切都很顺利,而碰见这三人是唯一的意外。幸运的是盗劫者四人组就是违反校规的专业户,应该、大概、也许不会告发自己吧。当然,更理想的结果是,三人会认为自己是在梦游而已,或者把看到自己的这件事当做一场梦――这样最好了,虽然不太可能。
等三人再看回来的时候,安瑞娜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彼得完全傻了,喃喃地说。
“那是瑞娜・安?那个赫奇帕奇女生?”小天狼星不确定地问旁边的詹姆・波特,“真看不出来……”
“如果不是她在梦游……”詹姆耸耸肩,“那就是我们在梦游。”
安瑞娜千辛万苦终于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赫奇帕奇们不会像格兰芬多或斯莱特林那样视校规如无物,热衷于夜间探险活动,也不会像拉文克劳们似的熬夜看书,公共休息室里果然空无一人。
安瑞娜穿过公共休息室,回到自己的寝室。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感觉到精疲力尽,只是脱了外罩的斗篷就扑倒在床上,没过十秒钟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后。
“喂喂,醒醒啊,安。”
安瑞娜无力地睁开眼,看看站在床前的帕拉斯・帕蒂尔,又闭上眼睛,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让我再睡会儿吧,帕拉斯……”
“你――”帕拉斯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脸,眼珠一转,坐到床边,伸出手指戳了戳,“还不快起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安瑞娜转过来,睁开眼睛看看窗外,然后再一次闭上:“几点?”
赫奇帕奇的学生寝室在地下一层,但施了魔法的窗户却能忠实地显现出外面的天气和环境――一片大亮。
“十一点啊!十一点!”帕拉斯叫道。她非常不满于对方无动于衷的表现,又特意加重了语气,“十、一、点!都快中午了!”
安瑞娜只觉得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她用手敲敲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那又怎样?今天不是万圣节吗?又不用上课……”
“啊呃……”帕拉斯张口结舌,“可、可是……万圣节是不放假的啊。”
安瑞娜揉眼睛的动作一顿,茫然地看着帕拉斯:“圣诞节怎么会不放假――不对,等等,我有点乱,是……万圣节,不是圣诞节,对不对?”
帕拉斯一愣,恍然大悟,敢情你不知道啊。她鄙视地看向安瑞娜,然后一脸庄重沉痛地点点头。
安瑞娜的表情顿时不自然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那……今天不是万圣节假期?”
帕拉斯含笑,再次点点头,又补充,“至少在魔法界,万圣节从来不放假的。”
“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安瑞娜惨叫着一掀被子跳下床,满地乱转到处找自己的魔杖、咒语书。
之前她就经常把万圣节和圣诞节弄混――虽然all saints’ day和christmas day差别很大,但中文听起来也就一字之差,更何况日期也挺接近的,也难怪会记错。但是翘课这种事情,安瑞娜从来都是深恶痛绝的,也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安,别找了,”帕拉斯也站起来,靠着床柱,好整以暇地看着一阵忙乱的安瑞娜,“我都说了,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来不及了。”
帕拉斯顿了顿,然后继续一脸轻松地说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其实……今天是周六。”
安瑞娜从床上捡起变形术课本的手一滞,然后头上冒出了青筋,她掂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啊啊啊!帕拉斯我杀了你!”
这个万圣节,安瑞娜过得真是格外丰富多彩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对不起大家,这几天发烧了,头晕得厉害,实在爬不上来网了。
我保证如果有下次一定提前跟大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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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章 越狱的魔女
两天之后,星期一的早晨。
安瑞娜和帕拉斯像往常一样在大餐厅里吃早饭,一群猫头鹰也像往常一样从窗口呼啦啦地飞进来,给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带来信件、报纸或者包裹。
一只很普通的谷仓猫头鹰在帕拉斯的头顶转了一圈,然后把一份《预言家日报》扔在她的脑袋上,从盘子里抓起一大块浆果馅饼,拍拍翅膀飞走了。
正在喝南瓜汁的帕拉斯差点没呛进气管里,她一边大声诅咒着服务态度恶劣的报社猫头鹰,一边打开手中的报纸。
“好了好了,每次都这么说,也没看你真的把预言家日报社怎么样。”安瑞娜努力将自己盘子里最后一片生菜吃掉,极度不负责任地建议好友,“要不然就别订《预言家日报》了,又不是非看不可――你看我就没有订一份报纸嘛……”
稍微有点近视的帕拉斯把整颗脑袋都埋在了报纸中,听到这话,她缓缓抬起头,向着安瑞娜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笑容:
“你是没订……但你别忘了――那是因为你总看我的报纸!!!”
安瑞娜无话可说,默默地低下头专心用叉子对付盘中的生菜。
两分钟后。
“安!安!你快看……看看这个――哎你怎么不看啊?”
帕拉斯用一种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的语气叫着,她把一张报纸放在安瑞娜的鼻子底下,使劲儿晃着想引起安瑞娜的注意。
――这个帕拉斯,每次都是这样!如果不是她这么吵个不停,谁会去看她的报纸?谁会去费劲看那些文字?换成中文或者古代魔文还差不多!
慢悠悠地吃掉盘子里的最后一点东西,安瑞娜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这才撩起眼帘正眼看帕拉斯――足有半分钟之久。
“安……安,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帕拉斯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眼神游移着四处乱飘。
“你又要让我看什么有趣的内容,嗯?又是……‘奇怪’姐妹的新八卦?”
“呃……是古怪姐妹――啊不是,”帕拉斯献宝似的将报纸举到安瑞娜眼前,“我保证你会感兴趣的,看看吧看看吧……”
安瑞娜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接过报纸打算装作认真去读。
头版头条的位置,黑色的巨大标题下有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个女人,大约将近三十岁,穿着剪裁完美质料华贵的深色巫师长袍,但长袍的式样至少不是现在英国常见的款式。因为是黑白照片,看不出来眼睛的颜色,而头发偏浅色,安瑞娜猜测多半就是金色了。
照片当然是会动的,但是照片中的女人只是站在原地,用高傲又偏执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看到她的人,脸上还带着点古怪又疯狂的笑容。
“这谁啊?”安瑞娜费力地去看标注在照片下方的名字,“梅、梅莉……”
“梅莉塔・克尔斯滕。”帕拉斯替她说道,一边端起装南瓜汁的杯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看。”
“是、是吗?”安瑞娜像在做英语阅读题般的在一大片文字中到处找有关这个人的描述,随口问道,“古怪姐妹的新成员吗?”
“噗――”这次帕拉斯再也没有忍住,一口南瓜汁喷了出来,坐在赫奇帕奇长桌对面的小学弟小学妹们纷纷四散奔逃。
看到就连斯莱特林学院长桌上的学生都在往自己这边看过来,帕拉斯无地自容,用餐巾捂住自己的脸,声音沉闷中还透着点儿悲愤:“这么大的字都看不到吗?”
她用手指点点照片上方又粗又黑、极为显眼的一行字母。
“什么字?”安瑞娜茫然地顺着帕拉斯的手指看过去。
“…………我服了你了,”帕拉斯以头抢桌,“那是‘通缉令’啊通缉令!”
然后她又猛地抬起头,用贞子般的幽怨语气问道:“……通缉令你懂吧?”
“呃……懂。”安瑞娜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然后猛地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重新打量着照片上的女人。在安瑞娜看来,那个女人实在不像是个会出现在通缉令上的人,或者说,这实在不像是个通缉令――呃,如果大家都像安瑞娜一样忽略印在照片上的大标题的话。
但事实是,只要不是英语无能星人,大家都绝对会在第一时间看到“order for arrest”(通缉令)三个明晃晃的单词。
“呵呵,原来是通缉令啊哈哈……”安瑞娜干笑着掩饰自己半分钟前的无知,她怎么也想不到那是张印在报纸上的通缉令,真的,怎么可能想到?
是,照片上的女人表情是稍微有点古怪有点渗人,但掩盖不住贵族般高傲的气质啊。诡异点算什么?变态点算什么?就像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这样的,安瑞娜就从来没把她和逃犯联系在一起过。
――当然,不到十年后安瑞娜就明白了什么叫一语成谶,什么叫……乌鸦嘴。
“可……但是――”
“没有什么但可是,听说过‘魔女梅莉塔’吗?她……噢,差点忘了,你是来自麻瓜界,多半没有听说过的。”
帕拉斯抽出魔杖,向她刚才喷过的每一个地方疯狂发射“清理一新”,一边给安瑞娜科普魔法界的常识:“呶,就是她――全名梅莉塔・冯・克尔斯滕。三十年以前,在德国的第一代魔王还没有失败前,她就是圣徒中有名的研究狂人――对了,你知道圣徒吗?”
“知道,”安瑞娜坐直身体,一副乖宝宝好学生的样子,“魔法史课上宾斯教授讲过,就和伏――神秘人的食死徒是一样的性质。”
帕拉斯的手一抖,沾满了南瓜汁的餐桌布上开始冒出诡异的橙色泡泡,“宾、宾斯教授有这样说过……说过吗?”
“呃,我自己总结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帕拉斯无语地转过去给橙色泡泡挨个念消失咒,她压低了声音,“下次别在别人面前提起食死徒或者……‘那个人’,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局势,太敏感也太危险了。”
“知道了,”安瑞娜闷闷地回答,“谢谢。”
“当然,你说的不错。圣徒的势力如日中天的时候,她也是令人望而生畏,凶名仅次于德国的那位,因此有了‘魔女梅莉塔’的称呼。而且据说她和第一代魔王还有一些‘那种’的关系哟~~~~”说起八卦,帕拉斯又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第一代魔王被我们的校长击败后关进了纽蒙加德,圣徒解散,这个梅莉塔・克尔斯滕也因为手上有太多条人命而被德国魔法部判了终身监禁,然后……”
帕拉斯故意停住了,安瑞娜连忙很配合地问:“然后呢?”
帕拉斯指指餐桌上的报纸:“越狱了,两个月前。而且最近据说潜入了英国……所以,英德两国联合发了通缉令。”
“这样……”安瑞娜再一次仔细看着照片上的人,那头卷曲的金色长发。安瑞娜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了万圣节前夜,她和voldemort在霍格莫德村看到的那个女人。
梅莉塔・克尔斯滕……难道就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什么也不说了,头还是好晕。如果有错字,请务必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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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带你回家
“啧啧,两国魔法部联合签发的通缉令呢!”帕拉斯装模作样地感叹道,听她的口气好像还很羡慕那个被发了通缉令的梅莉塔・克尔斯滕似的。
“那个……再不走的话,我们今天早上的魔法史课就要迟到了。”好学生安瑞娜适时提醒道。
“噢,我差点忘了!”帕拉斯三口两口地将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吃完,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拉着安瑞娜就走――当然还不忘拿着那份《预言家日报》。
“你知道吗……哦不,你当然不会知道――当年不只是在德国,就连在英国巫师们的眼中,‘魔女梅莉塔’也是很恐怖的存在呢!据我爸爸说……”
也许是三年在校的时间让帕拉斯・帕蒂尔觉得自己对霍格沃茨城堡内部的房间、通道、楼梯已经了如指掌了,又或者是她给予了好友安瑞娜过多的信任。现在的帕拉斯,正在以一种相当危险而又有些滑稽的方式,走在前往魔法史教室的路上――右手拿着报纸,埋头尽可能地找寻一切八卦新闻以及可以拿来八卦的新闻,左手则拉住安瑞娜的衣袖,任由她带着自己往前走,一边还不停顿地对好友进行单方面的语言轰炸,一心三用的水平足可以达到梅林般的境界。
还有两人现在的队形,如果麻瓜或混血出身的学生有读过法布尔的《昆虫记》,就肯定能够联想起来其中的一章――结串而行的松毛虫。
“据我爸爸回忆,我祖父当年就经常吓唬他说,‘再不听话就把你送去魔女梅莉塔那里被解剖做实验’这样的话呢!哈哈,有意思吧……”
“有意思……”安瑞娜嘴角抽搐着回答。两人现在正在上楼梯,安瑞娜清楚地记得第十一级台阶可以让不小心踩上它的人陷进去,并且足能一直陷到膝盖的位置。
‘或许让你踩上去会更加有意思?’安瑞娜在心里恶劣地想着,唇边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这让迎面经过的三四个其他院的学生同时忍不住揉揉眼睛,然后在心里坚定地对自己说,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当然,安瑞娜也就是想想而已,就凭着帕拉斯的这份信任,安瑞娜也不太好意思把她往坑里带。
“现在,跳!”安瑞娜指挥着,帕拉斯头也不抬地跟着跳,躲过了那级危险的台阶。动作流畅得……好吧,现在就当她是超级玛丽好了。
两人到达教室的时候,宾斯教授早已经站在讲台上了,不过上课的时间还没有到。想想也是,自从成为幽灵之后,这位老教授就是只有教室和教员休息室,两点一线的生活方式,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会早来这很正常。
因为也算是前世的同行,安瑞娜挺喜欢这个极度热爱学校的宾斯教授,他真的是把“生是霍格沃茨的人,死是霍格沃茨的死人”这句话做到了极致――呃,虽然他讲的课并不怎么受到大家的欢迎,就连拉文克劳都有在课堂上睡过去的先例。
讲台上宾斯教授正用他特有的干巴巴的语气说到1709年魔法师会议上通过的禁止养龙法案,讲台下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学生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幸存下来的一小部分人中,也有很多在开小差。
比如说,帕拉斯・帕蒂尔。
安瑞娜转头不经意地一瞥,就看到了身边帕拉斯放在桌下偷偷阅读的报纸――不知道是哪一版,反正肯定不是头版,上面印着最近更加频繁出现在各种报刊中的照片――夜空中狰狞的碧绿色黑魔标记。照片旁边刊登着一则新闻,稳稳占据着大半个版面,安瑞娜猜测那多半写的就是两天前,万圣节凌晨在霍格莫德村发生的恐怖事件了。
“真是笑话,领头的怎么可能不是个食死徒?魔法部的调查官们都是脑残吗,这种结论也敢下?”帕拉斯压低了声音,小声嘟囔道。
然而不管魔法部是怎么调查出来的,安瑞娜却知道他们说得没错,还有什么能比黑魔王本人的证词更加可靠的呢?
觉察到了旁边的视线,帕拉斯抬起头,看看脸上带着一丝尴尬表情的安瑞娜,又看看讲台上埋在书本里自顾自讲个不停的宾斯教授,她狡黠地眨眨眼,朝安瑞娜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然后继续低下头去看她的报纸了。
安瑞娜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重新将视线放在了自己面前摊开的《魔法史》上,思绪却渐渐飘远。
这个时候,距离“救世主”哈利・波特的诞生还有七年,距离伏地魔第一次失败还有八年。现在是1973年,英国魔法界正处于第一次的伏地魔恐怖时代。
安瑞娜本能地产生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她有预感,一定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或者即将发生了。
……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晚饭过后,离安瑞娜惯常到废弃的魔药教室做研究还有一段时间,一只纯黑色的猫头鹰大模大样地飞进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落在她的椅子扶手上。
安瑞娜取下猫头鹰带来的纸条,然后从面前的小圆桌上拿了一块点心喂给它,但这只骄傲的鸟显然是在伏地魔庄园养刁了胃口,对别人随便喂给它的普通食物碰都不碰。
安瑞娜显然是早已经习惯了,收回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把点心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找来羽毛笔,随意拉过一张羊皮纸开始写回复。
“最近找你的猫头鹰好像特别多,而且似乎……”一旁的帕拉斯放下手中的书,用食指点着嘴唇,想了一会儿,“……似乎都是这一只啊。”
“是家人,希望我回去过圣诞节。”安瑞娜一边写一边解释道。
“诶,你不回去吗?我记得你似乎没有在斯普劳特教授那张留校过节的登记名单上签字啊……”
将一张答案是否定的羊皮纸条折叠好,交给猫头鹰送回给它的主人,安瑞娜转过头,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当然,我当然会回去过圣诞节……”
再过了一个星期,圣诞节如期而至。
这个时候,霍格沃茨特快专列上的学生仍然不少,但毕竟还有很多人会留校过节,所以并没有每年开学或者放学的时候那么拥挤。
随着一声嘹亮的汽笛,霍格沃茨特快专列开始缓缓地减速,刷着红色油漆的巨大车头排出了一股浓密的白色蒸汽,在这个异常寒冷的冬日下午,蒸汽几乎笼罩了整个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许久都没有消散。
当列车停稳之后,已经脱下校服长袍,换上普通麻瓜衣服的霍格沃茨学生们纷纷提着行李下了火车,走到前来接站的亲人们身边,然后一起回家。
安瑞娜挥着手向帕拉斯和她的哥哥菲利普・帕蒂尔说再见,然后转过身,一个人向出站口的方向走去。
“等很久了吧,天气挺冷的……”安瑞娜有些愧疚地说,然后她手上的行李就被来人抢过去拎着。
“没有。”那人立刻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也许是因为佝偻的背挺直了的缘故,老人现在看上去好像年轻了十几岁。
“那么,要去、去哪里?”
安瑞娜跟着老人走出车站,街道上满是厚厚的积雪,午后的阳光穿透凛冽的寒风,洒落在每一个人身上。每一家临街的店铺门前都立起了一棵圣诞树,有的还堆了雪人,圣诞快乐的歌声不知从什么地方远远地传来。
阿不福斯转过头看着安瑞娜,此刻就连他那双原本锐利的蓝眼睛中都溢满了愉悦的情绪。
“我带你回家。”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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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我们曾经的家
“回……家?”安瑞娜犹疑着重复道。
“嗯。”阿不福斯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安瑞娜走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拉住她的手臂发动了幻影移形。
巫师在使用空间魔法时,通常感受都不会太美好,比如幻影移形、门钥匙,当然随从显形也是一样。
但是这一次,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安瑞娜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像以往那么难受了。在那一瞬间,本该有的窒息、压迫的感觉,还有显形之后令人站立不稳的天旋地转的感觉,都仿佛被消弭无踪了。
阿不福斯紧紧拉着安瑞娜的手,他释放出环绕在两人周围的魔力并不十分强大,但却足够稳定,平和。在他们抵达目的地的第一时间,阿不福斯首先就是转过头察看安瑞娜是否安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此刻他选择性地忘记了安瑞娜已经是个霍格沃茨的三年级学生,再过两年甚至都能参加魔法部的幻影移形考试了。
安瑞娜睁开眼,面前是一片开阔的原野。一个个小小的丘陵高低起伏,连绵不绝,但是都并不很高,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称得上平缓,因此丝毫没有遮挡住视线,安瑞娜还可以看到很远以外的山坡。
目之所及都被草地覆盖,但由于现在是冬天,到处还都是一片枯黄。这里也能够看到树,但是不多,稀稀疏疏的都是些高大的阔叶木――当然现在也都掉光了叶子,只剩下一树暗褐色的枝桠。
安瑞娜猜测这里一定离伦敦很远了,而必定且离霍格沃茨更加遥远也更加接近南方,因为即使是十二月底,这里也并不怎么寒冷,不要说没有像伦敦那样下一场大暴雪了,这里就连空气中也是温暖而有些潮湿的。非但没有冬天的肃杀,反而有些春秋季般的感觉,气候好的不得了。
冬日将近傍晚的暖阳懒懒地照射在这片满是枯草的土地上,反射出一片柔和的金黄色。
安瑞娜环顾四周,再远的地方,零零星星地散落着几座乡村农庄,农庄看上去都不大,最多也不过两层楼,旁边围绕着小片小片开垦出来的麦田。
“很美,”安瑞娜感叹,不过她对这里毫无印象,即使是最初作为阿利安娜的短暂几年,她生活的地方也似乎……是个山谷?而不是这里这样的丘陵平原。
“这里是?”
“沃土原,我们曾经的生活过的地方。”阿不福斯冰蓝色的眼睛中映出了面前宁静温暖的乡村图景,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微笑着看向安瑞娜:“我们回家看看吧。”
安瑞娜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行李全部被阿不福斯缩小后直接放进了衣袋里,他拉起安瑞娜的手,慢慢地向前走去,看得出来他似乎非常享受这个时刻。
在安瑞娜看来,现在两人的状态,像极了慈祥祖父与乖巧孙女的相处模式,她突然挺想笑的。但意识到这一点的下一刻,一种更加浓重的苍凉和悲哀的感觉又让她甚至无法维持哪怕半秒钟的愉快心情。
阿利安娜曾经是他的妹妹,但是阿不福斯……已经老了。
压下心中突然涌起的苦涩,安瑞娜抬起头。现在两人已经离一片麦田很近了,十几米之外,一座简陋小屋的烟囱里正在冒出淡淡的炊烟,一个小男孩蹲在屋门前,也许是在玩泥巴。前方更远的地方,还有两幢稍好一点的房子,右边也有几幢,不过它们之间间隔的距离都非常大,令人有种互相隔绝的感觉。
安瑞娜可以看出实际上这里的住户已经很少了,因为现在最多只有两三座房子的烟囱冒出了做晚饭时的炊烟,更多的房屋早已破败失修,周围的麦田也荒芜了好多年的样子。
比如阿不福斯和安瑞娜现在站着的地方,面前是一栋两层的小楼,常年的风吹日晒在上面留下了岁月痕迹,不能说是摇摇欲坠,但至少需要好好翻修上三四遍的了。
房子四周有着低矮的树篱,将一大片草地围了进来,形成一个安宁又独立的小院子。房前的荒草长得很高,但从草坪大致的形状上还是可以看出曾经的主人精心修剪过后的痕迹。
安瑞娜跟着阿不福斯走进院子,踏上房屋大门前木质的阶梯,木头在嘎吱作响,但仍然很结实,也没有太多朽烂的痕迹。这让安瑞娜一时不知该感叹木头的良材美质还是防腐魔法的神奇。
鉴于大门前阿不福斯抽出魔杖暴力开锁的行为,安瑞娜实在是不敢确定这是否真的是他的……他们的家。
“进来――哦不,别进来,里面实在是太脏了……”阿不福斯挥舞着魔杖向四周疯狂发射着“清理一新”、“旋风扫净”、“清水如泉”等等各种清洁咒。
“哦,我也来帮――”
安瑞娜刚挽起袖子方便施魔法,就被阿不福斯粗暴地打断了。
“不用,坐了一路火车一定很累吧,你在一边休息就行,坐这儿――哦不,这里还是太脏了,”阿不福斯在满是灰尘的客厅里团团转,“你还是出去吧,屋里太乱别弄伤了你,出去走走,我收拾好了会叫你进来,很快的……”
阿不福斯没给安瑞娜任何辩解的余地,几乎是把她推出了门外,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力道大得让安瑞娜不禁怀疑这扇破破烂烂的门还能否呆在它的门框上寿终正寝。
她愣在原地,眨眨眼睛,然后忍不住露出微笑。
――这个人……他是当哥哥还是当保姆啊?还有,自己好像也没那么脆弱吧……
安瑞娜慢慢踱到屋子的后花园,这里也同样是满庭院的荒草,园子中间有一张小小的石桌,旁边还有石凳。再往右边一点,那里竖立着一个简单却很精致的秋千。出乎安瑞娜意料的是,秋千保存得非常完美,没有半点被雨水侵蚀的痕迹也没有沾上灰尘。
它只是静静地垂挂在那里,静止在冬日的夕阳下。
这幅画面……意外地有些……
安瑞娜闭了闭眼,刚才她忽然有了一瞬间的晃神。
抬起眼帘,她的视线穿过秋千两边爬满枯萎常春藤的竖杆,落在园子边缘的树篱上。这边的树篱本来就挺稀疏的,一处甚至还有个很大的空隙,似乎曾经有个孩子在这里钻进钻出。安瑞娜可以想像得到,不知几十年前,在这里还有主人居住的时候……
树篱的那边,几十米以外的地方是另一户人家的房子,远远看上去它甚至更加破旧,似乎足有六七十年无人打理了。
安瑞娜回过头,透过满是污垢的窗户还可以看到阿不福斯在和尘土奋力搏斗,看来还有一段时间。她抽出魔杖默念咒语,树篱向两边分开,露出一个出口。
还没等安瑞娜走近那栋房子,身后便传来脚步声。
“在干什么,阿利安娜?”
阿不福斯站在她身后,用锐利的蓝眼睛看着她。
“啊……这么快!”安瑞娜不明白对方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她用轻松的语调说,“没什么,听您的话到处走走啊……对了,这里――”
“当年也是我们的邻居吗?那个时候应该住着人吧……”她随意一指,然后看着这家信报箱上用木牌标写的姓氏,“这家姓――霍……”
只来得及看到前两个字母,安瑞娜就被一股大力拉开来。
“……怎么了?”她的手臂被抓得生疼,莫名其妙又完全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阿不福斯。
现在呈现在老人脸上的,是一种混合着剧烈的痛苦、愤怒和憎恨的表情。在安瑞娜的几生几世中,她还从没有看到过这样如炽烈的火焰般强烈鲜明的情感。
因为这种过于狰狞的表情,阿不福斯突然显得很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是笑而不语么?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写番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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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诡异的阿不福斯
安瑞娜可以看到阿不福斯的嘴唇在蠕动着,喉结也在急速地上下滚动,表情极为艰难,却始终一言不发。
“您……”安瑞娜承认她是有点被这种反应吓到了,她实在没有想到从见面起就慈祥得跟邓布利多校长有一拼似的老人,他的脸上竟也会出现这种可怕的表情。
“您……怎么了?”转过身面对老人,她犹豫着问道,没有也不打算再去理会身后的信报箱和那栋房子了。
“没有……”阿不福斯强忍着痛苦回答道,只是他还没有到达忍者神龟的境界,更离奥斯卡影帝差得很远,所以在安瑞娜的眼中就和不加掩饰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她没有再追问,也没有深入探究的兴趣,毕竟这是别人家里的私事,没准还有什么家族秘辛之类的。这时候好奇心不能太重,以免遇到传说中――“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省略号”这种倒霉情况。
阿不福斯很是庆幸于对方这种轻轻放下的举动,对于刚才他一时出离愤怒而产生的失态,阿不福斯自己也是挺后悔的,如果安瑞娜继续问下去,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只是说如果,阿利安娜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那样记起一切,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安瑞娜只看到老人的脸色连续变了几变,最后定格在一个较为冷硬的表情上。
“以后不要来这里了……”他声音干涩着说,一丝挣扎在眼中一闪而过,“去、去那边走走吧,那儿有条小河,我想你也许会喜欢……”
“可――”
“不用过来,我一会儿就能收拾好。”阿不福斯在安瑞娜开口之前就制止了她一切想要帮忙的企图,他急急忙忙地原路返回自家那栋房子,背对着安瑞娜胡乱挥了挥手。
“真是……莫名其妙。”
然而安瑞娜也就是这样暗自抱怨一句而已,阿不福斯的态度虽然突变得有些诡异,不过她却没有过多的担心。她能感受得到,阿不福斯是真的爱她,竭尽全力为她好。
真的,从来没有人像阿不福斯一样爱她,过去没有,可能将来也不会有。所以,安瑞娜想象不到还有什么人能比阿不福斯更加值得信任了。
但是她呢?她安瑞娜是否值得这份深沉真挚的爱护?
安瑞娜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她并不是最初的阿利安娜,那个金发碧眼的可爱小女孩,她只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孤独灵魂。在她获得新生的前一刻,真正的阿利安娜就死了,灵魂或者消散,或者又开始了一个新的轮回。而她安瑞娜,就是一个除了样貌之外,和原来的阿利安娜没有半点联系的另一个人(细算起来似乎还有名字发音相同),她代替了那个小女孩的存在。那时是四五岁?还是五六岁?她记不清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事实上,就是阿利安娜遇到的那件事,但安瑞娜现在还并不知道)
――或许是由于灵魂穿越,她的意识变得极度不稳定,情绪和魔力一样无法自我控制,随时都处于爆发的边缘,那几年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过去了。直到……再死一次,遇见什么人――哦,好吧,是神秘人(哦,其实这样叫也不错,很有感觉……)。
这边安瑞娜已经严重走神,思维犹如一路乘坐飞天扫帚突破大气层飞向浩瀚的宇宙,瞬间化作天边闪亮的星星……总而言之,过了很久之后,直到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她这才回过神来。
水是从很远地方的高山上流下,汇集成河,蜿蜒流经这片起伏不平的土地,为沃土原增添了另一道美丽的风景。河水很浅很清,有鱼有虾,想必夏天的时候附近的孩子们都爱上这里来戏水。而现在,因为气候温暖,河水也同样没有结冰,只是站在岸边时,安瑞娜由于心理作用,看到溅起的水花有种晶莹中透着寒气的感觉。
【哇呜呜呜……可恶的老头!】
安瑞娜动作一滞,愣愣地向下看去,发现茂密的枯草丛中,一条挺粗挺大的黑蛇在缓缓爬动。
蛇?安瑞娜有些惊讶,据她所知不管气候多温和,到了冬天,所有蛇都总是要……
【呜呜……气死我了,好好的竟然打扰人家睡觉!】
――好吧,要冬眠。
听口气,这条蛇目前正处于美梦被人打扰后的郁卒情绪之中,没准还想咬个把人来磨牙。
而且这条蛇似乎……唔,她认不出品种,但看上去似乎不是毒蛇。
前世由于科研工作的原因,安瑞娜经常接触毒蛇和毒液,对于无毒蛇却不怎么了解,不过她看到的这条蛇,头呈椭圆形,尾巴细长,很明显就是无毒蛇的特征。
还有它所说的“老头”,莫非指的就是……阿不福斯?
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人在场,安瑞娜看着可怜兮兮的大蛇,刚想要开口试图安慰。
【我说――】
随着一声爆鸣,阿不福斯突兀地出现在了安瑞娜旁边。
除了voldemort,安瑞娜可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会说蛇语的事情,于是连忙吞回后半句话,闭上嘴。
无意中充当了一回超大瓦数电灯泡的阿不福斯没有看到刚才人蛇之间的“眉来眼去”,他板着一张脸,看着安瑞娜脸上惊慌的表情。
“统统石化!”
一个利落的石化咒,原本因为看到他的出现而开始狂化暴走的大蛇瞬间成为化石。
这……真暴力。
安瑞娜张张嘴,半晌无语。
阿不福斯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冰蓝色的眼睛好像要直接把安瑞娜看穿一样。
“怪……怪物。”他近乎耳语般地小声说。
安瑞娜一惊,反射性地想抽回手,却被对方死死攥住。
“您……您想干什么?!”
阿不福斯仍旧不说话,他的神色越发变得复杂起来,眼睛一闭就往前走去。
安瑞娜几乎是被他拖着慢慢接近河边,“不,您别……阿不福斯!”
一喊出来这句话,安瑞娜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种类似于强抢民女的模式,太诡异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与阿不福斯之间的相处模式开始往这种诡异流的方向上发展,而且还偏离正轨一路狂奔……
等等,这不正常,极度不正常!安瑞娜刚才还猜测是不是因为阿不福斯听到了自己在说蛇语,所以才会有那种近乎神经质的反应。毕竟……咳咳,魔法界现在被伏地魔弄得草木皆兵,除了斯莱特林学院出来的就没有人不害怕蛇语者的。如果真是被他发现了,那么有什么强烈的反应也不为过。
但是像现在这样……
喂喂,不要再拽了,这是要把她扔到河里去吗?
安瑞娜大声尖叫着:“阿不福斯!”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这章本来想挑战一下3k党,真写到三千才发现没有四千字根本刹不住车……
于是就先这样放上来了
掀桌……下章一定要写到三千字!
咳咳,估计十有九成到2k就写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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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阿不福思的记忆
“阿不福思!”安瑞娜的尖叫声再一次拔高,直逼二十年后贝拉特里克斯的究级水平。
“阿不福思!”
阿不福思手一抖,用来喂羊的干草从手里纷纷落下。
“您怎么了,妈妈?”
坎德拉用力摇摇头,她半倚在门框上,努力维持着自己不要晕倒,泣不成声:“阿利……阿利安娜……”
阿不福思猛地站了起来:“妹妹她怎么了?”
话音刚落,珀西瓦尔踢开简陋的树篱大门,从外面大步走进了庭院。
坎德拉好像突然一下子恢复了所有的力气,她冲上去,从丈夫怀里接过小女儿。
“阿利安娜,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啊……”
她用手轻拍阿利安娜的脸,可是小女孩的眼睛仍然紧紧地闭着,脸色灰白,嘴唇发青,一动不动地躺在母亲怀里,冰冷的河水顺着她金色的头发一直流到地上。
“阿不思!阿不福思!”珀西瓦尔高声叫着两个儿子,“快去把壁炉点着,多拿些毛毯过来!”
“怎么会这样?”旁边,阿不思疑惑地问弟弟,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咒语书,“怎么会溺水呢?那条小河,水最多也只能没到腰间啊……”
“不知道!”阿不福思咬牙切齿地说,他用力攥住自己的魔杖,浑身颤抖。
“这么冷的天气,还跑到河边去玩,还跳到水里去,真是……”
“你闭嘴!”阿不福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用魔杖指着阿不思高耸的鼻子:“你根本就不配当阿利安娜的哥哥,没资格这样说她!”
“你――”阿不思也生气了,他把《标准咒语,高级》放在桌子上,起身去掏魔杖。
“你们两个――够了!”
一道咒语将两人隔离开来,看到父亲真的发火了,两兄弟都闭上了嘴,只是瞪着对方。
“怎么样?”坎德拉紧张地在问刚刚为阿利安娜检查完毕的医师。
“说实话……不大好。”医师表情凝重,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魔力暴动留下来的后遗症,另外还有,病人肺部全是积水,而且感染很严重,高烧不退。”
“冬天,就算是成年人跳进河水里也会生病的,现在她只有六岁,提抗能力很差。不过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
医生拉起阿利安娜的手臂,把衣袖挽起来,露出小臂上两个圆圆的、已经开始发黑的牙印。
坎德拉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然后她猛地捂住嘴,极力不让一丝惊恐或者痛苦泄露出来。
“没错,是毒蛇咬伤。”医师还是维持着他那种平板、没有感情的陈述语调,“准确地说,病人应该是先被毒蛇咬伤,然后在已经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掉进……”
他顿了顿,用手扶扶眼镜,继续说:“……或者被人推进河中的。”
“现在我已经用过解毒剂了,我的建议是立刻送到圣芒戈去,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魔力暴动可不是个小问题,而且像这种程度的持续高烧,很可能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很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医师离开之后,有那么几分钟,邓布利多一家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连屋子里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住了。
“是谁?是谁干的?!”
终于,珀西瓦尔的怒吼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难道是……”阿不福思忽然失声说道,等到父母亲灼灼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时,阿不福思忽然畏缩了一下,“今天我好像看见有三个男孩在后花园里……”
阿不思插话,“怎么会有别人不经过大门进入后花园?”
阿不福思不满地瞪过去,接触到父母亲的目光后,又缩缩脖子:“那里有一处树篱很稀疏的,就在秋千架旁边,挺容易就能钻进来……”
珀西瓦尔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谁?你看到的是谁?”他问。
“对面那栋房子里的……本,还有他的两个弟弟……”
珀西瓦尔转过头,透过窗子向外望去,握着魔杖的手正因为攥得太紧而微微颤抖着。
“本……”
坎德拉拿着毛巾为阿利安娜擦拭额头的手一顿,她转过头来,担忧地看着丈夫。
“这种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是赶紧先把阿利安娜送到圣芒戈吧。”她闭了闭眼,然后皱着眉头说,“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发。”
“好。”阿不福思答应一声,小跑着上楼了。
阿不思微叹一口气,用魔杖把咒语书缩小后放进衣袋里。
“好的,妈妈。”他说。
在二楼阿利安娜的房间收拾东西的珀西瓦尔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谛听了一会儿,给自己用了个消音咒。
连一丝爆鸣声都没有发出,他悄无声息地幻影显形到楼下。
阿利安娜还躺在临时用沙发变形成的小床上,双眼紧逼,脸色潮红。虽然熊熊燃烧的壁炉早就被熄灭了,但现在她的体温却是越升越高,只能用魔法把温度强行降下来,勉强维持在一个正常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珀西瓦尔伸出颤抖的手,无限爱怜地抚摸着阿利安娜的脸,幽深的蓝色眼眸内却像是孕育着一场暴风雨。
“你会没事的,我的小宝贝。”他俯□,在小女孩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他慢慢站直身体,后退两步。
“本……本杰明・霍利斯是吧……还有约翰和汤姆,他们都会付出代价的,我保证。”
“我这边收拾好了,爸爸。”
阿不福思顺着木质的楼梯咚咚地跑下来。
“爸爸?”
除了昏迷的妹妹,一楼空无一人,他试探着喊道:“妈妈?”
“马上就好了。”坎德拉的声音从客厅一侧的小房间传来。
阿不福思微微松了口气,左手揉揉胸口,安抚刚刚忽然莫名跳动的心脏。
他踱步到妹妹的床前,用心疼又担忧的眼神看着躺在床上的金发小女孩。
突然,阿不福思睁大了眼睛,嘴唇开开合合,却无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单词。
“阿……阿利……安娜……”
床上,阿利安娜慢慢睁开一双蔚蓝色的眸子,但那眼神,茫然而迷惑。
“那个……咳,阿不福思……先生,”安瑞娜弱弱地说,“可不可以……先让我上来,水里真、真的挺冷的……”
废话,能不冷么?就算这里气候再温和那也是英国本土的十二月底,虽说离“滴水成冰”还差了一段距离,也没有下雪,但更加不可能和这个时候的澳大利亚或者南非一样,暖和到夏天的地步。
别人可能还好,就当是冬泳健身了,但是换作天生就很怕冷水的安瑞娜――真的,她宁可现在就去和伏地魔深情告白,然后相亲相爱一家人……(抖)
阿不福思猛然回过神,面前不再是那一双纯净无瑕的蔚蓝色眸子,而是一双被冻得开始泛出雾气的黑色眼睛。
“对不起,我……很抱歉……”
阿不福思表现出来的力气与他苍老的外表很不相称,他一下子就把全身湿漉漉的安瑞娜从河水里拎了出来,然后给了她一个狠狠的拥抱。
安瑞娜完全不知所措了,她到现在还处于被冻得浑身发僵的状态中,包括脑神经反射弧。
“对不起,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保证……”阿不福思喃喃地说着,也不管安瑞娜有没有听到,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的脸上滑过。
温暖的室内,壁炉中的火在熊熊燃烧着。
“我能理解,真的,能理解……”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捧着一杯热可可,安瑞娜干笑着说。
“可是……”阿不福思欲言又止,“不用去医院看看么?我带你去圣芒戈……”
“不用了不用了!”安瑞娜连忙拒绝,在她的印象里,需要被送进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人都是非死即残那种的,“只是稍微有点发烧而已,请别弄得好像我快要……似的。”
安瑞娜对面,坐在扶手椅上的阿不福思闭上了嘴,他转过头去拨弄炉火,橘红色的火光映照在他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上。
安瑞娜垂下眼帘,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我们明天……再试一次吧。”
“试什么?”阿不福思转过来看着她,眉头微皱。
“试着让我恢复记忆呀。”安瑞娜微笑着说。
阿不福思明亮锐利的蓝眼睛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原来……你已经看出来了。”
“没关系的,只要您愿意。我说过,我能理解的。”想到可能要再泡几次冷水澡,安瑞娜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我觉得这不大容易,但总是有希望的――”
“不用了,”阿不福思打断她的话,“我已经想通了。谢谢你,但是有一点你恐怕还不知道――事实上,我也是刚刚才真正弄清楚的。”
“我爱你,不是因为那份记忆,而只是因为你是我妹妹――阿利安娜。所以即便你不记得我,不记得过去的一切,我对你的爱也不会改变。”
阿不福思看着她,慢慢露出笑容,明亮的蓝眼睛中溢满了衷心的幸福和愉悦。
“我无意再追究什么或者强求什么了,你能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梅林最大的恩赐。足够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字的一章……(扭头)真不习惯……
昨晚去看哈7下部了,电影拍得真感人……纳吉尼死的时候,我眼泪差点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捂脸)
然后回来还要面对我这篇悲催的文……话说刚看完哈7就得回来继续写女主和伏地魔爱来爱去的同人作者真是伤不起。
ps:珀西瓦尔和坎德拉就是原著中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父母,一家人原来住在沃土原,阿利安娜疯了之后,全家才搬到高锥克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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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纽蒙迦德的会面
只要……这样就满足了吗?
安瑞娜看着阿不福斯,忽然感到心里一阵发堵。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就连隔壁家房前的信报箱上,都标注着不知几十年前住在那里的主人一家的姓氏,尽管已经油漆剥落,斑斑驳驳。
但是在这幢房子里,安瑞娜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它的主人的信息。没有照片,没有画像,没有老旧的信笺,她甚至是直到在二楼的书房里看见一件据说是祖传银器上面镂刻的花纹和字母,这才……好吧,仅仅是猜测“自家”姓氏、的首字母、大概应该也许没准是——“d”。
更重要的是,在她和阿不福斯的谈话中,对方始终没有提及--又或许是有意避开关于姓氏的问题,这很不正常,尤其不符合平时跟阿不福斯在一起时,对方留给安瑞娜的那种极端重视亲情、重视家人的印象。
就像安瑞娜在voldemort面前极力隐瞒阿不福斯的事情,在阿不福斯面前极力隐瞒voldemort的存在一样。很明显,阿不福斯也在极力掩饰着什么,而这一切,非常有可能与他的姓氏有关。
安瑞娜很容易就能猜到阿不福思的顾忌。现在可不是什么和平时期,正义与邪恶、谁对谁错先放到一边(呃,不过这似乎很明显)——无论如何,纷争,冲突,动乱,战火,震荡的政局,上位者的博弈,受伤害最大的无疑是普通民众。
就像现在魔法界的乱局,大多数巫师都心存恐惧、惊惶,人人自危,小心翼翼地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阿不福思,明显也是这样的。
但是安瑞娜终究没有开口去问,既然对方选择隐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她相信无论如何,对方总是为自己好的……呃,大概吧(自从上次被扔到水里之后,安瑞娜在这方面心里总是有点打鼓——好吧,再加上一个对方没有好心办坏事的前提)。
不过……不能问,她还不能猜猜吗?
唔……阿不福思隐瞒真相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一瞬间帕拉斯附体的安瑞娜顿时想出了无数个版本的八卦小故事。(囧……)
而且安瑞娜觉得,就算阿不福斯的姓氏问题再麻烦再危险,恐怕也比不上自己这边。
这次她一时冲动之下放了voldemort的鸽子,到时候回去该怎样面对这位很可能怒火万丈的黑魔王,一想到这里,安瑞娜头都大了。
……
圣诞节的第二天,傍晚时分
纽蒙迦德监狱最高的塔楼上
几十年来,这还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第一次走进这里——盖勒特·格林德沃被自己击败之后关押的地方。
这个时候的德国,天气非常寒冷,外面正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监狱里阴暗、冰冷、潮湿,即使是最高处的塔楼也舒适不到哪里去,反而是呼啸的寒风仿佛能刮透厚厚墙壁,直直吹进狭小的牢房里。
“盖勒特……”
盖勒特·格林德沃抬起头,从他那散乱的灰白色发丝之间看着对方。
“阿不思·邓布利多,在这个美好的圣诞节,你不去抱着你的霍格沃茨小城堡,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阿不思·邓不利多好像早就预料到了对方会这么发问,他苦笑着,从斗篷里拿出一份报纸来。
格林德沃迟疑片刻,慢吞吞地接过去,借着从岩石缝隙泄漏下来的微弱光芒费力地阅读。
“噢?是梅莎那个小姑娘,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她?”格林德沃放下报纸,“她怎么了?”
“越狱了,差不多三四个月以前。”邓不利多看了一眼格林德沃。
然而格林德沃却没有与他对视,而是用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唯一的那扇窗户。
“那又如何?这跟我没有关系,”他漫不经心地说,“圣徒早在三十年前就解散了--噢,或许还没有三十年呢,我记不清了……”
“越狱两个月之后,她跑到英国去了。而且有情报表明,她最近似乎跟食死徒有过较多的接触--甚至还通过他们见到了他们的主子伏地魔。”
邓不利多把手肘支在面前的木桌上,双手十指相碰,“光是上周,就有很多巫师不只一次地在翻倒巷还有霍格莫德村看到一个金发蓝眼、酷似克尔斯腾的女巫和一些臭名昭著的食死徒待在一起。傲罗指挥部怀疑,她又开始重操旧业了——用活人做一些邪恶的黑巫术实验。”
格林德沃没有反应,他的身影犹如木雕般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我不相信梅莉塔·克尔斯腾越狱的事情、还有她现在所做的,你会不知道?”邓不利多提高了声音。
可是对方始终不为所动,而是继续用他那种略微嘶哑的声音,漫不经心地说道:
“噢,我知道,我当然早就知道了——从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实际上,真正令我惊讶的是,她竟然能甘心在纽蒙迦德待上三十年。”
“你不了解她,阿不思·邓布利多……我从科尔斯滕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她是一个非常非常骄傲的人,也是一个极端在乎自由的人。梅莉塔·科尔斯滕从不会向任何人低头,更加不会让任何人越过她的骄傲去侵犯她的自由……”
“但是很明显,”邓布利多打断格林德沃的话,“她太自由了,以至于触犯到了多达四百五十条法律,其中半数以上都是可以判处终身监禁的罪名。还有三四十条,每一条都足够来一次摄魂怪之吻了。而且,由于这种过分‘自由’的天性,也让她多少有点显得……没有节操。”
这话说得很重,盖勒特·格林德沃扬起眉毛,没有答话。
“梅莉塔·科尔斯滕似乎在伏地魔那里得到了更能施展自己‘才华’的职位,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是否接受了标记,但看起来食死徒们似乎很乐意接受她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而她也很热衷于食死徒特有的‘狂欢’活动——你知道是我指的是哪一种。”
“我可否理解为……你是在声讨圣徒中的‘叛徒’,嗯?”
邓布利多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紧皱着眉,“盖勒特……”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对外面的事情不感兴趣,而且我也管不了了,”格林德沃仍旧坐在他的那张简陋的床上,他继续说,“不过说到梅莉塔,其实……她很像一个人——”
看到对方的嘴唇动了动,但却没有说话,格林德沃忽然笑了,他轻声吐出答案:
“阿利安娜。”
“盖勒特·格林德沃!”邓布利多的表情冷凝了下来,怒火在他锐利的冰蓝色眼睛中闪现。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大多数人反对,番外就留待本卷结束(或者全文结束)后再发吧……(虽然我已经写好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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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恐惧
圣诞节总共三天的假期,安瑞娜只有一天半的时间是在沃土原,待在邓布利多家的老房子里和阿不福思相顾无言。
假期的第二天下午,她就收拾东西回了霍格沃茨。
之所以这样,原因有很多重,其中一个就是――阿不福思一直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这样实在是太太太难受了!
安瑞娜当然知道这是对方思妹心切而产生的“并发症”,但能理解并不代表能忍受连续好几个小时的这种令人……头皮发麻、后脊梁骨发凉的精神攻击。
安瑞娜严词拒绝阿不福思神情哀怨的挽留,奋不顾身……咳,是迫不及待地卷铺盖跑回了霍格沃茨。
圣诞节假期还没有结束,很少有学生提前回来的,而留校过节的人也不是很多。
现在不是二十年后,赫奇帕奇也没有像哈利・波特这样的圣诞节夜游爱好者。傍晚,安瑞娜到达的时候,温暖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壁炉在静静地燃烧着。
安瑞娜走进自己的寝室,确认同住在一起的帕拉斯和另外两个麻瓜出身的女生还没有回来,她轻舒了一口气,掏出魔杖用无声咒为自己整理行李箱中那些本来就不多的东西。
魔杖一挥,最后一件被压得皱巴巴的衬衣从行李箱中跳出来,凭空慢慢变得平整起来,然后自动折叠好。
安瑞娜正漫不经心地用魔杖指挥着将它放进抽屉中,一转身,却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不该出现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的“东西”。
对上那双鲜红色的眸子,安瑞娜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带着惊讶与迷惑。
“真、真神奇,”她艰难地开口,“我的衣柜抽屉里……居然有一只……一只……”
安瑞娜看着距离自己仅仅两步远的地方站着的……voldemort形状的物体,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个,你应该是只……博格特?”
原本悬浮在空中的衬衣无声地落在地上,安瑞娜手腕微微一动,魔杖顺势指向了对方。
活了几十年的黑魔王voldemort还是第一次被人问――“你是不是博格特”,他忽然产生了一种被打击到了的奇妙感觉,顿时愣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到对方这种表情,安瑞娜第一反应是--没听说过博格特会有这么人性化的表现啊?第二反应则是--
这家伙十有八九是真人!
安瑞娜握魔杖的手忽然抖了抖。
voldemort的目光看向直指着自己胸口的魔杖,略微顿了顿,随即又移向这支魔杖的持有者。
【你觉得呢】他扬了扬眉毛,问道,【还有,你这是打算对我用什么咒语,嗯】
【我觉得,呃,这个……啊,如果是博格特就用‘滑稽滑稽’,如果不是就用‘昏昏倒--’】安瑞娜笑得格外僵硬,【--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其实她倒是很想先用石化咒再来个“一忘皆空”――前提是对方实力削弱五十个百分点,自己的实力再增加五十个百分点……
安瑞娜很识时务地收回魔杖,假装若无其事地将自己的柜子变形成一把扶手椅。
【请坐吧。】她说。
voldemort没多说什么,径自走过来坐下,而一直被他的长袍遮挡着的银白色大蛇显露了出来,在此之前安瑞娜完全没有注意到。
纳吉尼快速地爬了过来,鳞片摩擦着地毯发出“沙沙”的声响。
【小安~~~你竟然不回来陪我过圣诞节~~~~呜呜……】纳吉尼仍旧用一贯的肉麻风格撒着娇。
然而安瑞娜却猛然一惊,心脏无法遏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她突然后退两步,甚至都没注意到后面的床,直接被绊倒然后栽在了自己那张柔软的四柱床上。
纳吉尼试图飞扑的动作顿住了,它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动物的本能告诉它,现在明显不是一个缠上去求安慰的好时机。
voldemort同样注意到了,在猛然看到纳吉尼的时候,安瑞娜脸上出现的那种非同寻常的表情。
不,不能说是非同寻常。事实上,他过去曾经看到过无数个人在面对纳吉尼、甚至是面对自己时,脸上也出现过那种神情--孤儿院的其他孩子们,科尔夫人,当年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现在巫师界的大多数人们,还包括一部分他的那些仆人--食死徒们。
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的惊慌、恐惧、甚至厌恶的表情。
虽然这种情绪在他们的脸上表露得或多或少、或毫不掩饰,或极力隐藏。但无论怎样,以voldemort的敏锐,他全部都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有时候他会用雷霆手段加以惩罚和报复,有时候却又会装做什么都没看到。
因为,那些人的嘴脸,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也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别人的看法。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安瑞娜也会用相同的眼神和表情看着纳吉尼、看着他。
用这种,掩藏着一丝惊恐和厌恶的神情。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讨厌……蛇。”但是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什么呢?
“没有……”看着voldemort开始黑化的脸色,安瑞娜连忙摇头否认。
“很抱歉,纳吉尼。”
她想向银白色的大蛇伸出手,但终究没有付诸行动。她听得懂动物们的语言,所以也最明白动物们有多单纯多敏锐,喜欢或者讨厌,它们能感觉得到,也分得很清楚――她不可能假装去喜欢。
是的,是假装。
安瑞娜过去从来没有厌恶、恐惧过蛇或者其他任何一种动物,但是这一次……
真的很奇怪,明明暑假里还能开开心心地抱着纳吉尼睡觉,可是现在――反射着莹莹绿光的滑腻鳞片,缠绕在一起的冰冷身躯,不时吐出的鲜红色蛇信,缓缓爬动……
呜……不行了,太恐怖了。
这种感觉……
安瑞娜猛地睁大眼睛,她忽然想起来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她看到博格特变化成的那个本・霍利斯!那种没来由的、不可思议的恐惧的厌恶情绪,一模一样!
安瑞娜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此时此刻正在冒出滚滚黑色怨念的voldemort。
“嗯……对了,这里是霍格沃茨,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开始试图转移话题,可惜技巧过于拙劣,voldemort没有答话。
好吧,安瑞娜有预感--她和voldemort之间的冷战,貌似又开始了?
……
此时此刻,纽蒙迦德高塔之上。
雪早已经停了,天气渐渐放晴。
夕阳西沉,金色的光芒从狭小的窗口泄露进来,晦暗的囚室改变了原本铅灰的色调。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张留存在记忆中慢慢发黄的老照片。
“是这样……”阿不思・邓布利多轻声喟叹道,他摇摇头,好像在惋惜,又像是试图把那些不怎么愉快的往事暂时放到记忆的角落里。
“但是无论如何,”邓布利多重新开口说道,声音已经回复了平稳,甚至于显得有些冰冷,“这些经历……对不起,这显然无法成为她屠杀、虐杀麻瓜的理由,法律不会允许的――最多可以从陪审团那里得到一些同情分,让她能得到的二十多次死刑减到十几次,而已……”
“法律……”盖勒特・格林德沃嗤笑一声,“当年在梅莉塔受到麻瓜伤害的时候,法律从来没有给过她保护;而现在,法律要剥夺她的生命,理由是‘为了保护麻瓜’?真是可笑……”
“我感到很遗憾。”邓布利多语气干涩地说道。
“那么好吧,看在你在这个圣诞节还记得来看老朋友的份上,”格林德沃长叹了一口气,他仍旧坐着,向对方递出手里的东西,“这个……应该就是你想要的。”
那是一枚黑色的戒指,看上去被保养得很好,但它过去的不知哪一位主人却在上面留下了粗糙稚拙的刻痕,而那个图案却是两人都非常熟悉的。
“把戒指拿给克尔斯滕看,她就会帮你完成一件事情,无论什么都行,但是只有一次。”
面对着邓布利多略带惊讶的目光,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沉默了片刻,然后继续开口解释道:
“梅莉塔,是一个把自由和随心所欲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孩子,而当年我的救命之恩,是束缚她的最后一样东西。我相信,她会非常乐意还上这份恩情的……”
“还有你,阿不思・邓布利多……戒指上镶嵌的那块黑石,就是传说中的回魂石。”
看到邓布利多震惊到极点的表情,格林德沃忽然笑了,“……或者说,是复活石。”
“你没想到吧,死亡三圣器之一的回魂石,早在四十年前就被我得到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没错,我用它召唤过阿利安娜……但是失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猛然听到妹妹阿利安娜的名字,邓布利多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可怕起来。
“也许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只有真心爱着死者的人,才能把她的灵魂从黑暗的深渊中唤回也说不定。”格林德沃则是一脸毫不在乎的表情,他微笑着。
“现在它是你的了,你可以拿去试试。而我们也……谁都不欠谁的了。”
“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阿不思,”在邓布利多即将走出牢房门的前一刻,格林德沃忽然站了起来,他逆着夕阳的余晖,因而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如果当年阿利安娜没有死,也许她就会……成为另一个梅莉塔・克尔斯滕。”
邓布利多的背影顿了顿,然后继续迈步向前。
“没有那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脑内小剧场不断涌出各种剧情,可就是卡文卡得写不出来……悲剧啊
其实我挺喜欢梅莉塔这个人物的,真的。
阿不福思,你干的好事,小安现在已经有蛇类恐惧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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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冷战开始
voldemort很有技巧地堪堪在帕拉斯·帕蒂尔回寝室的前一刻离开了,让安瑞娜惊出一身后怕的冷汗来。
帕拉斯还是一贯的粗线条,她先是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扔,扑倒在自己柔软的四柱床上一脸享受地趴了许久,这才意识到寝室里还有安瑞娜的存在。
她从松软的被子堆中探出脑袋来问:
“还有一天的假期呢,你怎么会这么早回来?”
“哦,我……我还有一大堆作业没写呢……”安瑞娜随便敷衍一句,转过身,开始到处找自己的咒语书、羊皮纸之类的。
“不过说到早回来--”她突然怔忪了一下,回过头,带着点疑惑问帕拉斯:“你不也是吗?”
然后,安瑞娜就看到帕拉斯的脸很神奇地红了起来。
还有对方脸上的那种表情,让在心理年龄上总是居高临下的安瑞娜很莫名其妙地产生了类似于……好像自己偷看了少女的甜蜜心情日记一般囧囧有神的感觉。
“那个……安……”帕拉斯很没底气地试图掩饰。
好吧,把刚刚那种诡异想法甩在脑后,安瑞娜用一种站在长辈立场上的、十足暧昧又欣慰的目光盯着帕拉斯猛瞧,一直把她看到发毛为止,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
“真是,青春啊……”她感叹一声,然后抱起一大摞①38看書网馆了。
等到安瑞娜离开寝室后,帕拉斯在床上翻了个身,仰面看着赫奇帕奇黑色和黄色相间的帷幔,嘴角慢慢浮起一抹笑容,然后她拉过一边的枕头,盖在自己那张绯红的脸上。
不知不觉,帕拉斯的春天也到了呢。
…… ……
圣诞节一过去,时间就仿佛突然加快了脚步。
如果不是从十一月一直到次年五月底的魁地奇比赛在吸引学生们注意力的同时,顺便附带了报时报日期功能,也许大多数学生们还真会不知不觉就度过五个月,不知不觉就要面临期末考试,不知不觉就该收拾行李回家过暑假了。
然而,即使是在只有魁地奇这么一种体育竞技的霍格沃茨,也不是所有学生都疯狂地热爱着这项活动,更别说像安瑞娜这种人了。
本来就是偏沉稳冷淡的性格,第一世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少剧烈运动,当上了教授之后,就更加像个科研技术宅了。基本上就是:一整天都不怎么走出实验室,一个月都不怎么走出校园区,一年到头更加少有走出大学城,宅属性简直就要爆表了。
所以,别指望安瑞娜会有多喜欢魁地奇,她最多能做到有赫奇帕奇队比赛的时候,坐在看台上喊喊加油或者打打酱油。
在霍格沃茨校园里的生活,每天就是重复在做那么几件事,安定平静毫无波澜,很快就到了学期末。
至于期末考试的事情,安瑞娜也没有多费心,反正她现在已经悟到了,无论怎样,古代魔文和保护神奇生物课她都很难拿到o以下的成绩,而恰恰相反,其他科目她更加难拿到a以上的成绩。剧烈的反差之下,安瑞娜认命地将自己的平均目标定为及格万岁。
——对安瑞娜来说,这很容易。
所以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前世在应试教育的荼毒下成功生存,并且还能反过来成为教授,继续用应试教育荼毒别人的剽悍存在。
期末考试没什么麻烦,但另一件事却带给了安瑞娜意料之外、同时也是情理之外的双重纠结。
肖恩·叶,也就是叶远。
这是他待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个学期,七年级一毕业就该离开学校了。
现在霍格沃茨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战争的阴云已经不可避免地覆盖上了英国魔法界的天空。
在战火中,人的生命是最有用也是最廉价的东西了。无论巫师还是麻瓜,无论你是否中立,都无可避免地会被拖入这场争斗中;然后,不知何时,一道翠绿色的光线便会结束你的生命。
到最后,活下来并且胜利的人又有几个呢?
继续留在英国,特别是留在英国魔法界,你就要被迫面对战争和死亡。
对于一个拉文克劳来说,明哲保身是最好的做法。
叶远很明智地选择了毕业之后就立刻跟父母回国。隔着大西洋、太平洋还有美洲,就算是巫师的战争,这边打得再厉害也不会波及到那么遥远的地方。
这原本跟安瑞娜无关。
但问题是,毕业的前一天下午,叶远约安瑞娜到黑湖边,他希望安瑞娜能放弃接下来几年的学业和他一起回国。
…… ……
两个月后的一天。
八月底的天气终于不那么热了,尽管阳光还是一样的炽烈,但微风中却已带上了一丝凉意。按照东方人的说法,现在已经立秋了。
哦,好吧,这里当然不是东方,安瑞娜还在英国。
此时此刻她正在伦敦的对角巷,坐在弗洛林冷饮店的露天卡座上,品尝一种刚刚推出的奶油榛仁香草圣代。
对于叶远的邀请,安瑞娜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如果她和叶远一样是单纯的华裔,也许还会考虑考虑这个诱人的想法。但很可惜,作为前世的那个安瑞娜,那个大学教授,她已经死于癌症了。这里就算再像过去的世界,地球的另一端也不会有她的曾经熟悉的人,曾经熟悉的家,更不会有一个已死之人的容身之处。
况且,三次重生在这个虚幻的、小说中的世界,现在安瑞娜所在乎的人——voldemort,阿不福思,纳吉尼,帕拉斯,莫雅……他们基本上全都在英国——甚至其中一个就是挑起战火的家伙。(╰_╯)#
她,怎么可能离开?
安瑞娜到现在都不明白叶远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会处处照顾她——反正无关情爱。而安瑞娜也懒得思考这种深奥的人际问题,因为目前令她烦心的事已经够多的了,相比之下,早已经搭轮船离开、现在远隔重洋的叶远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现在最要命的问题是:傲娇的纳吉尼和它同样别扭又不能得罪的主人。
自从上次圣诞节期间的不欢而散,到现在一个暑假都快过完了,安瑞娜愣是不敢去伏地魔庄园,更不敢见那主宠二人了。
至于原因,有很多重——害怕蛇,害怕跟蛇主人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害怕蛇,更加害怕蛇主人知道了原因之后直接找上造成自己害怕蛇的“罪魁祸首”阿不福思——虽然长得挺像邓布利多校长,但安瑞娜敢肯定这老头绝对打不过voldemort。最后一个原因……咳咳,一个纯麻瓜出身的赫奇帕奇学生会害怕黑魔王,这需要理由吗?当然不需要!
总而言之,如果伏地魔庄园勉强算家的话,安瑞娜现在的状况……学术点说就是——“在家庭中的某一个成员因与其他家庭成员产生矛盾或因其他原因而离开家的一种行为”。
好吧,通常俗称“离家出走”,简称“翘家”。
当初既然决定离开,安瑞娜就没再回日落巷,弄不好还会给霍利斯家带来麻烦。
至于去找阿不福斯,那就更不可能了。圣诞节那次去戈德里克山谷,还是小心翼翼瞒着voldemort偷偷去的。
这次,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到达国王十字车站后,她甚至都没出伦敦市,直接在破釜酒吧要了一间客房住下。
两个月过去了,神通广大的voldemort从没来找过她,因此安瑞娜估计这次对方是真的怒了——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对于……离家出走的孩子们来说,钱财是导致他们行动失败、最后不得不妥协的重要原因,没有之一。
而对于安瑞娜来说,这本来的确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但去过古灵阁之后……
暑假的第三天,安瑞娜就去了英国魔法界唯一的、著名的巫师银行——古灵阁。
目前安瑞娜手里有两把金库钥匙——名义上都是她自己的金库,一把是阿不福思给的,但安瑞娜并不想动它,至于另一把的来源,自然是voldemort。
假期里安瑞娜负责照顾纳吉尼,得到的“工资”虽然不多,但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来说,几十加隆显然也并不适合随身携带,因此voldemort很体贴地在古灵阁为她开了一个金库。
好在即使两人处于莫名其妙的“冷战”期间, voldemort也没有对安瑞娜实施“经济封锁”这种惨无人道的处罚。把金钥匙交给一个坐在柜台后的妖精,安瑞娜很顺利地被带到地底深处自己名下的5119号金库。
另一个妖精为她打开门锁,一股浓重的绿色烟雾从门里冒出来。
这时候,被疯狂的“过山车”弄得胃部抽搐的安瑞娜还在想,几个月积攒下来差不多快到一百加隆了吧,那应该是有……小小的一堆金币呢!
前世从没用过金币、更没见过这么多、属于自己的(这个是重点)金子,安瑞娜无可避免地开始有点小紧张和小期待。
结果等浓烟散尽之后,看到金库内的景象,安瑞娜的表情就……她的表情还能再裂一点吗?!
安瑞娜再三询问领她来的那个妖精,证实了这个金库的的确确属于自己之后,她默默地走近堆积如山的金加隆和银西可,默默地将几枚金币和银币扫进提包里,然后默默地离开。
纳吉尼~~~我错了,下次再见面时我一定好好待你~~~~
voldemort生气的时候好可怕,不愧是邪恶的黑魔王,居然想用金币山压死人这种歹毒的招数来对付我……(安瑞娜是从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voldemort的)
她,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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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正义or邪恶?
此后将近五十多天看似自由、无拘无束的暑假生活中,安瑞娜曾不止一次地在心底问自己:
voldemort这样做,到底用心何在?
他是不是对自己太……好了一点?
哦不不不,她会有这样的疑问,绝对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更加不是有m属性的受虐倾向,绝对绝对不是!
只不过……从一开始,虽然知道他就是黑魔王,但对方出乎意料地并没有表明身份,安瑞娜也十分乐于顺势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鸵鸟――即便是假装的。
她半是忐忑半是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来自voldemort同样半真半假的关心和照顾,时间一久,她自己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对方还是那个在孤儿院里和她朝夕相处的汤姆・里德尔――虽然二者就是同一个人没错,但是……
但那可是……伏地魔啊!是反派是黑魔王是终极大boss啊啊!!是和《白雪公主》中的王后、《蓝精灵》中的格格巫、《小红帽》中的大灰狼(喂……)同一类型的究极存在啊啊啊!!!
想到这里,安瑞娜忽然为自己的思维方式恶寒了一下,原本她挖了一大勺缀满葡萄干和果仁的香草冰激凌正要送到嘴边,结果只好一边抖着鸡皮疙瘩一边放下勺子。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一面对自己那么好,一面又成为整个魔法界为之战栗的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呢?
――所以说,voldemort一定就是传说中有双性格的双子座吧……嗯,一定是的。(喂喂!)
更悲催的是,如果一直保持这样还好,可偏偏万圣节那天凌晨,忙乱之间安瑞娜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直接导致黑魔王大人的身份被挑明,安瑞娜再想装傻装无辜是不可能的了。她不得不、在对方的监督下、正视两人之间的关系。
――慢着,她还真的没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亲戚?不,看看她和阿不福斯之间的相处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一种模式。
朋友?饶了她吧,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觉得voldemort对纳吉尼更加温柔一些。
仇家?更离谱了,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赫奇帕奇就算再正直从来不会跟这类极限运动沾边。
安瑞娜就这样无时不刻地纠结着,以至于纠结到神经衰弱,最后甚至向魔法界广大普通巫师看齐,到了提起“神秘人”就色变的地步。至于暑假里,她就更不敢回伏地魔庄园住了――喂你们谁见过普通巫师敢去伏地魔庄园的吗?
用这种毫无逻辑的思维方式“分析”下来,安瑞娜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的逃避行为理由实在是非常充分而且生动感人――要是voldemort能够脑残到相信这种说法那就更加完美了……
问题是她自己都没办法相信!
唉,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这样得过且过了……安瑞娜发现她是越来越对赫奇帕奇学院的象征动物獾感兴趣了,或者说是羡慕――要是能像獾一样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就好了。
就像这个暑假,voldemort没有来骚扰过,安瑞娜过得格外平静。
如同最深处暗流涌动的海水,表面短暂的平静――但那往往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她不能永远逃避,安瑞娜对着一勺冰激凌很认真地说。
最迟到四年以后毕业之时,她就必须做出选择了。
“正义”或者“邪恶”,她必须二选其一。
到那时,无论自己出身的学院是最低调的赫奇帕奇还是死读书的拉文克劳都没用了。
中立?别开玩笑,在一场真正残酷的战争里,中立者什么时候有过好结果了?更别说和她息息相关的人们都早已泥足深陷在这场战争中,她本人就算想置身事外也没有那个条件。
要做出选择……
安瑞娜最在乎的,不过是voldemort和阿不福斯而已。
她应该庆幸,阿不福斯只是个普普通通、不问世事的酒吧老板,平日里相处的时候,安瑞娜也发现阿不福斯对魔法界的这种“正邪较量”是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绝对中立。而voldemort,不用怀疑,这位魔王大人绝对是沉甸甸地压在了天平上“邪恶”的那一端。
至于其他人,安瑞娜觉得西弗勒斯・斯内普八成也会在毕业后加入食死徒――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对黑魔王那种隐隐的崇拜仰慕,此砝码果断放入“邪恶”一方。卢修斯・马尔福,因为安瑞娜在伏地魔庄园住得时间长,也曾多次碰到过这位铂金贵族,勉强算熟识吧――毫无疑问,也是“邪恶”这边的。还有布莱克,鉴于自己认识的布莱克家的人中只有小天狼星这么一朵奇葩,安瑞娜敢断定――最近一提起黑暗公爵就双眼闪亮亮的雷古勒斯,食死徒不解释;一心跟着未婚夫走的纳西莎,食死徒不解释;贝拉特里克斯……这姑娘没救了,食死徒不解释。
“正义”这方,勉强算上詹姆・波特和伯尼・克里维。之所以用勉强一词,是因为前者对安瑞娜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后者的勇气和正义感都还没有那么强。帕拉斯・帕蒂尔在安瑞娜的心里分量倒是很重,只可惜这位“两耳不闻正邪事,一心只读八卦书”,既不在格兰芬多也没有加入凤凰社的毕业志向,而且又是纯血出身,十有八九真能一直淡定围观到战争结束。
总结下来,天平“正义”的这一端基本上为空,最多是把调零螺母往这边转上一圈半,连二十克都不到。而另一边……只是voldemort一个人就已经直接可以用吨为单位来计算了。
差距很明显,非常明显。
有时候安瑞娜会想,其实这样也不错。反正凤凰社里的人都与她毫不相干,而另一方却还有至少可以交付一半信任的voldemort。
而最最重要的是:
这不过是个虚幻的世界而已,所以她可以适当地放纵自己,不用去考虑什么善恶正邪,她偶尔也可以自私一点,可以只顺从自己的心意做出选择,不是吗?
但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变数。
安瑞娜又挖了一大勺冰激凌举到眼前,呆呆地瞪着它――更何况还是所谓“命中注定”的变数。
现在离1981年10月31日还有七年零两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也许就像这个暑假,一晃就过去了。
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谁能说得准呢?也许等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已天翻地覆也说不定。安瑞娜很清楚,至少在那个日期之前,没有人能够给她承诺,她也不能给任何人承诺,比如阿不福斯,比如voldemort……
另外还要再加上,黑魔王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诡异性格所带来的变数――还没忘记圣诞节纳吉尼事件的安瑞娜愤恨地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叹了口气,她愣愣地低下头,看着放在面前的精致玻璃杯。
安瑞娜坐的位置没有遮阳棚,八月末的阳光毫无阻碍地照射下来,晶莹剔透的玻璃材质反射出耀眼迷人的光彩。也许是因为时间太长了,施加在器皿上的冰冻咒渐渐失效,杯中浅紫色的冰激凌球开始融化,那块金灿灿的黄桃正在慢慢地往下沉。
冰激凌……流泪了。
安瑞娜这么故作忧伤状地想着,然后脸上表情骤然一垮――她才真正的是欲哭无泪啊啊!!!
本来重生穿越什么的就已经够纠结的了,偏偏还要再次遇到跟过去的阿利安娜息息相关的阿不福斯和voldemort。现在他们一个变成了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另一个则成了自己必须假装陌生的熟识者――她的人生还可以再科幻一点吗?
“安!”
安瑞娜茫然地抬起头,看见帕拉斯远远地站在街道另一端的魁地奇精品专卖店门口,拼命向她挥着手。
“刚刚我还在想,会不会在这碰见你,”帕拉斯走过来,拉开对面的一把椅子坐下,向安瑞娜露出大大的笑容。她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因而安瑞娜猜想对方在寝室的念叨了整整两个月的埃及之旅计划应该没有落空。
“菲利普泡在丽痕书店里不肯出来――真受不了,他还能再拉文克劳一点吗?爸爸和妈妈去古灵阁了――梅林知道古灵阁里那辆车有多讨厌,每一次都弄得我想吐……所以,就剩下被抛弃的我一个人了,”帕拉斯随手拿起饮品店提供的点单,一边看一边向安瑞娜抱怨道,然后忽然又高兴起来,“幸好遇到了安,不然我会无聊死的――想喝什么?我请你。”
“不用,有这个就够了。”安瑞娜连忙摇摇头,她面前的圣代还有大半份没有吃完呢。虽然喜爱各种甜品,但重生之前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少吃冷饮,直接导致安瑞娜现在的接受能力都不怎么强,基本上来一支雪糕就可以把她打倒了。
显然同寝室住了几年的帕拉斯多少也知道点安瑞娜的饮食喜好,她耸耸肩,没有强求。
“好吧,那么我……来一杯草莓薄荷果子露,请多加点冰。”她对旁边的店员说道。
安瑞娜和帕拉斯一边吃冷饮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其间帕拉斯还说起了假期里在埃及旅游的见闻――隐秘的炼金符文房间,包裹着绷带的木乃伊,带有剧毒诅咒的石像,陵墓深处阴暗角落的爬虫和毒蛇等等。其内容惊悚恐怖得让安瑞娜直想掀桌――这还让不让人吃东西了啊!
“你不明白的……”帕拉斯悲愤地用叉子追着她那份果子露里的一粒葡萄珠,想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把它戳起来,“因为菲利普突然爆发的研究热情,我被拉着进了十几座金字塔里的几十个墓室……”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打了个哆嗦:“我保证如果你有过相同的经历,绝对会比我还要淡定,鬼怪啊僵尸啊什么的……看多了就习惯了。”
安瑞娜的忽然手一顿:“等一下,你说……‘看多了就习惯了’吗?”
“是啊,”帕拉斯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再恐怖的东西,如果天天在眼前晃来晃去,你总有一天会麻木掉,到时候就不觉得害怕了,这可是常识――呃……安?”
“我明白了……”阿安瑞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三口两口吃完了最后小半杯冰激凌,然后站起来,“稍等我一会儿。”
安瑞娜快步穿过大街,不远处有一家神奇动物商店。她走进那间狭小又闹哄哄的宠物店,来到堆满了笼子的柜台前。
“我想买一条蛇,”她带着几乎是视死如归的语气说,“长得越恐怖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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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购物偶遇
帕拉斯在安瑞娜离开后的第三秒就反应过来了,她盯着安瑞娜的背影,一双棕色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然后迅速付了两份冷饮的钱,一个箭步追上去。
于是刚一进那家宠物店,帕拉斯就听到了安瑞娜的那个令人惊悚的购买目标。
“安?我……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说想在这里买什么?”
“蛇啊,”安瑞娜淡定地回头看了一眼帕拉斯,“有什么不对吗?”
接着她继续用一种殷切的期盼的闪亮亮的眼神看着坐在柜台后的女店员。
“噢不!”
帕拉斯爆发出了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的惊人惨叫,安瑞娜注意到这一声至少震翻了对面笼子里的十多只睡鼠,另外还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彩色蒲绒绒开始惊慌失措地跑来跑去。
帕拉斯有些不好意思地向面露恼怒的店员吐了吐舌头,然后转向安瑞娜:“呃……我的意思是……梅林啊,蛇可不是一种好宠物。想想吧,诡异的竖瞳,鲜红色的信子,冰冷滑腻的鳞片(抖)……多恐怖――你不会觉得害怕吗?”
“那当然……当然害怕。”
而且――怕得要死,安瑞娜一脸悲催的神色:“所以才要养条蛇在身边,没事多看看,锻炼锻炼……”
“锻炼锻――”帕拉斯一副被噎住的样子,“但是、可是……”
“放心吧,我有毅力,一定可以克服恐惧的……嗯,大概吧,”安瑞娜轻快地说,“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我有宠物,就叫它纳尼亚好了,正好能和……咳,凑成一对。”
“不、不要啊――那个我是说,怕蛇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没必要强迫自己改掉……好吧,其实……”帕拉斯大义凛然的抬起头,眼泪汪汪:
“其实我也很怕蛇啊……/(tot)/~~”
“那正好,”安瑞娜眯起眼睛微笑,“让我们一起来克服这个弱点吧!”
正在帕拉斯用一种“你伤害了我”般的眼神对安瑞娜进行精神控诉的时候,另一个穿着黑色绣银边巫师长袍的女人也来到了柜台前,就站在安瑞娜旁边。
“请问这里有非洲树蛇吗?”柔和的女声,还稍稍带着点拖长的尾音,安瑞娜忽然觉得这声音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
“啊,很抱歉,这次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刚才一直好整以暇地围观安瑞娜和帕拉斯有趣互动全过程的店员坐直身体,“您最好到翻倒巷去看看,像这种稀有的品种我们店里是不可能――”
然而店员的话却被帕拉斯的叫声打断了。
“诶?教授……莫教授!”
安瑞娜转过脸,惊讶地发现身边的人竟然……真的是莫雅。
对方很快偏过头来,露出笑容:“啊……帕蒂尔小姐,还有瑞娜,”她微笑着向安瑞娜点点头,“你们好,能在这里碰到真是巧啊。”
“教授好!”帕拉斯欢快地答道,“那么,教授是来这里买……非洲树……蛇?”
帕拉斯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一句话骤然降了两个八度,“下学期的保护神奇生物课……呃,不会吧……”
莫雅没听明白她的话:“帕蒂尔小姐?”
她忽然顿了顿,转移了话题,“你们呢?是来这里买宠物的吗?”
“这个嘛……”
“是啊。”安瑞娜抢先回答道,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微笑,神色坦然得好像她打算买的不是蛇而是只胖墩墩的小仓鼠,“不过,既然这里没有那就只好先不买了。我们还需要添购一些羊皮纸和墨水,先走了,教授。”
听到安瑞娜的话,帕拉斯脸上的表情从悲痛万分苦苦哀求一路变到劫后余生阳光灿烂,简直就像调色盘一样精彩。
“那么再见,教授。”说完帕拉斯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安瑞娜冲出这家店,好像生怕她会改变主意,真的把一条冷血动物抱回寝室来养着。
“霍格沃茨见,两位小姐。”莫雅脸上的笑容不变。
“哎――喂!”那个店员已经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徒劳地冲她们的背影叫着,“普通的宠物蛇……我们这里还是有的啊……/(tot)/~~”
“还好你肯改变主意,安。”帕拉斯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不然一想到有……在寝室里,我每天晚上就别想睡好了――那个,其实……人有害怕的东西很正常的啊哈哈哈,没有必要一定得克服……你说是吧。”
安瑞娜眨眨眼睛,仿佛已经完全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大概吧……”
两人沉默地走在正午时分对角巷的大街上,阳光洒了满地。
过了一会儿,帕拉斯才故作轻松、实则紧张地问道:
“你说……莫教授下学期不会真的弄几条――重点是活的――非洲树蛇来让我们学习吧……会吗?”
帕拉斯脸上勉强的表情与其说是微笑,倒不如说是面部神经抽搐,看来某人真的挺怕蛇的――这并不奇怪,很多小女生都怕蛇虫鼠蚁。当然过去的安瑞娜是个例外,如果现在不是被阿不福斯弄出心理阴影来了,她都敢搂着纳吉尼睡觉吃东西。
听到帕拉斯的话,安瑞娜的脚步顿了顿。
“肯定不是,”她说“除了生活在非洲、异常稀有之外,非洲树蛇的习性就跟普通菜蛇一样,没什么好研究的――菜蛇你知道吗?包括游蛇科的大部分蛇类,可以吃的那种……”
“可、可以,呃……吃?”帕拉斯目瞪口呆,继而痛苦掩面――可怕的东方人!
安瑞娜飞快地别过脸去,以隐藏自己过于恶劣的欢乐表情。
“咳咳……”控制面部神经让表情逐渐严肃下来,安瑞娜这才回过头,以一种纯学术的口吻来转移话题:“不过说到非洲树蛇,它的蛇皮倒是一种非常珍惜的魔药材料,尤其像是在这种夏秋之交的时节,产量尤为稀少――所以我猜想莫教授多半是为了私人用途,或者纯收藏什么的……”
能不稀有么,她记得至少在去年和前年的这个时候,就连伏地魔庄园这种非常极其……那什么的地方,非洲树蛇皮照样断供。夸张点说,那时候食死徒中专门负责制作魔药的巫师们集体崩溃,那歇斯底里的撞墙声她在三楼都能听得见。
没错,从神奇生物课的角度来说,非洲树蛇的确没有半点讲解学习的必要;但在高级魔药学上,非洲树蛇皮却是一种可以单开出来整整一个大章节来好好分析研究的极品材料。
实际上,就连安瑞娜在暑假里花了大把时间的那个药物研究中,也必须加入微量的非洲树蛇皮来增加和保持紫杉醇中一些有效成分的活性。还有食死徒们常用的复方汤剂,非洲树蛇皮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主料之一。
等一下,复方汤剂……
帕拉斯・帕蒂尔同学的神经不愧为安瑞娜所认识的人中最为粗大的――没有之一,三分钟之后,等她们站在另外一家魔法用品店里时,帕拉斯就已经又原地满血满状态复活了。
“安,你看这个怎么样?”帕拉斯欢快地问,眼睛闪闪发亮。
开学之后,两人就是四年级的学生了,帕拉斯新选修了两门课――麻瓜研究学,还有麦格教授特别加开的高级变形术,而安瑞娜则选了算数占卜。现在,帕拉斯正自告奋勇地替安瑞娜挑选这门课需要购买的水晶算筹。
“紫水晶的,是所有水晶中最具有魔力的一种了,怎么样?看这花纹,多漂亮……”帕拉斯看上去好像比店老板都期待让安瑞娜买下它。
“看上去很有种……神棍的气息。”
“真的吗?安,”帕拉斯一愣,然后兴高采烈,“太好了!你终于肯放弃你那种令人胃疼的纯学术眼光了!”
她带着一种“你终于有审美观了”般的欣慰目光拍拍安瑞娜的肩。
“就买这个吧,其他的看起来都不怎么样,”帕拉斯说,一面手脚麻利地指挥老板打包,“就当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看着被塞进手里的包装盒,安瑞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的生日是在一月……”
“呃……”帕拉斯付了三个加隆零十二西可,转过身来,“那么就当是明年的生日礼物了,行吗?”
“那么……多谢了,帕拉斯。”
“……其实吧,我对这门课很感兴趣的,就是因为菲利普说它太难学了才不敢选的,所以……”
闪亮亮地看着安瑞娜:“所以等你学会之后,请务必要帮我做做占卜啊~~~~”
掀桌!这是把她当作全自动运行的塔罗牌,塔罗牌还是塔罗牌了?
“我懂了,”安瑞娜了然地看过去,“就是你想让我帮你测事业、运势,还有……爱情什么的?”
帕拉斯的脸一红,然后迅速淡定下来,开始反击:“所以才要你买好一点的水晶算筹嘛。如果这个还买二手货的话,说不定到时候给我一测,出来的结果却是你和叶学长之间的缘份指数,那多不好啊……是不是?”
安瑞娜眨眨眼,然后微微一笑,“不错的主意,那么我们现在就来测测,一直跟帕拉斯・帕蒂尔小姐约会的那个男生是谁吧……”
“瑞娜・安!!!”
帕拉斯完全忘了安现在根本还没上过算数占卜的课,直接信以为真,瞬间狂化,拎着一大包书在对角巷的大街上开始追杀安瑞娜。
作者有话要说:看,今天我更了三章呦……别打别打!我真的知道错了!
解释一下,上个月到教务网上查了成绩……非常不好。因为之前休学两个月,导致n多门小学期的课程挂掉(原以为老师会大发慈悲让我通过的……),结果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写文时也完全抓不到思路。
本来应该事先跟大家说一声的,但是没有新的一章我又不好意思上来……
……循环n次,直接导致一个月内我竟然对jj产生了恐惧心理,不敢登陆,连网页都不敢打开……(悲催)
这么长时间不更新,实在是对不起大家……
这学期开始,一直在忙着等级考试还有各种补考的事情,现在终于告一段落了!(撒花)
这三章大家先看着,评论什么的……为了这颗玻璃心着想,我实在是没勇气去看啊啊啊!所以要扔砖……就扔吧!(拜托轻点……因为迟早有一天会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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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算数占卜与变形术
一个星期之后,暑假结束,新学期开始。
安瑞娜和帕拉斯升上了四年级,但这实际上跟以前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毕竟不像哈利・波特这种“原著主角”,整个四年级都有三强争霸赛在闹腾――除了再多加几门课程、难度呈几何级数上涨之外,几乎就是前三年校园生活的翻版。
星期四的下午,安瑞娜上了她的第一节算术占卜课。
这门课的女教师与安瑞娜想象中的典型占卜课教授那种神神叨叨的形象(她还记得“原著”中的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完全不同,干练、严谨得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初作为教授那一世的自己。
算术占卜,顾名思义,这种占卜方法完全建立在一系列规则以及严密的数学的运算基础之上――而不像占卜学,通过看水晶球、茶叶或手相什么的,完全建立在解释模糊图像上,或是从随意图形或胡乱写的字中归纳事物内在的含义。
以上说明也就意味着,这门课程可不是像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那样,胡编乱造一通(重点是编得越惨烈越好)就可以轻松通过的。难度,绝对要高出很多,即使是在o.w.ls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中,这门课也是相当难的。
当然,第一堂课还没有困难到令全班同学以头抢地的恐怖程度――不过也差不多了,在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算术占卜课教授要求所有学生都必须从自己的姓名中提取出三个数字,然后进行解读――当然是要经过异常庞杂而又艰苦的运算。
到最后几乎所有小巫师们都晕头转向了,这种程度的计算、归纳、数据分析让他们的脑内cpu实在是运转不过来,没有烧坏主板都是万幸。
再然后,等到教授将演算纸全都收上去,顺便又告诉了大家三个残酷的事实:
第一,这种算术占卜方法其实早在中世纪就开始流行。
第二,它在大约两百年前逐渐被淘汰。
第三,下节课他们将正式开始学习更加先进、更加准确、更加有难度、更加……
还没等神情激动的算术占卜课教授继续充满活力地“更加”下去,满教室的学生们都已经倒地不起了。
――以上描述不适用于开了无敌模式的前・教授・安瑞娜。开玩笑,都学过函数级数微积分,柯西泰勒傅立叶了,安瑞娜又怎么会被这种简单的加减乘除放倒?能当上重点大学生物化学物理这种纯理科学院教授的人,又有哪个没有堪比电脑一般的分析能力?
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嗯……一支铅笔一张纸,加减乘除字母拼写,没有了。”
“就、就这么简单?!”帕拉斯难以置信地叫道, “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没有。”安瑞娜摊摊手,作无可奈何状,然后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作业。
“噢,不!” 帕拉斯的脸上呈现出幻灭的表情,“没有神秘的吉普赛女巫?没有禁忌的招魂仪式?没有炫丽宏大的光影效果……”
安瑞娜强忍住捏断手中羽毛笔的欲望,“你确定你说的是算术占卜……课?!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帕拉斯用另一支没有蘸墨水的笔在自己写着变形术作业的羊皮纸上画着圈圈,“真的没有吗?没有吗没有吗?”
“绝、对、没、有!”安瑞娜咬着牙回答道。直到写完了第三段的最后一行句子,她才放下羽毛笔,转向帕拉斯:
“算术占卜是建立在严谨的运算和数据分析的基础上,而你说的那个……那种,大概应该是占卜课上才会出现的内容吧――你不是选了一门占卜课吗?”
“要等到明天下午才开始上第一节呢……”帕拉斯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装死。
“那么……祝你心想事成。”安瑞娜敷衍地答道,顺便瞥了一眼对方面前的羊皮纸,“我记得前天晚上你就开始写这个了……什么作业?”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帕拉斯的脸色更加显得各种悲催苦逼了。
“我都要后悔死了啊啊!!!怎么会选这种、这种课啊啊啊!!!我……我再也不相信菲利普了!!!”
“你哥哥大概也是为你好,”安瑞娜毫不负责任地随意说道,一边拉过已经被帕拉斯蹂躏了许久的那张羊皮纸,“高级变形术确实挺难的,麦格教授又一贯要求比较严格……”
她看着写在纸上的论文标题,明显愣了一下:“……只是写篇关于阿尼玛格斯的论文而已?”
“只是?!还……而已?!”帕拉斯掀桌,“我们才四年级啊四年级――这还是新学期的第一节课呢!”
又不是要你练成阿尼玛格斯――安瑞娜暗自腹诽道。
“可是真的跟练成阿尼玛格斯差不多了啊……”
帕拉斯沮丧地把手中的《高级变形术》扔到一边,向安瑞娜抱怨道:“我怎么知道‘三禁忌法则’啊?我怎么知道变形目标与魔力运转之间的内在联系啊?还有本世纪注册的七个合法阿尼玛格斯,谁知道他们的个人特质……以及其他点点点啊?”
“呃……别激动,帕拉斯,”安瑞娜坐在扶手椅上,身体直往后仰,就好像对方是突然狂化的毒液怪兽一样,“其实你可以去找点课外读物来做参考,很多书里都有介绍阿尼玛格斯――我前几天还在这本书中读到过呢……”
她挪开放在小圆桌上的一大叠羊皮纸,把最下面的那本黑色硬皮书展示给帕拉斯看。
“比如说,阿尼马格斯所变化的动物与巫师的性格和体重有关――噢,这你肯定知道。我还记得这里有提到过‘三禁忌’……”安瑞娜哗啦啦地翻着书页,“对了,就是这里――巫师魔法与魔法生物魔法在运作上有着本质的区别,因此……‘阿尼玛格斯变形通常限定于非魔法生物,而魔法生物的变形――如凤凰、龙、鹰头马身有翼兽等――将带来不可预期的严重后果’。早在1083年,巫师评议会就通过决议限定了……”
帕拉斯打断了她的话,双眼放光:“太棒了!我要的答案就是这个!快让我看看……说不定还能在上面找到其他的……”
“但是……”安瑞娜任由对方像一阵风般地扑过来将书抢走,然后才慢悠悠地补充道,“这书是用古代魔文写成的。”
“噗通!”
古代魔文一直是帕拉斯的超级弱项。
“帕拉斯啊……”
还没等安瑞娜再有下文,帕拉斯便一脸哀怨地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还没说什么呢……”安瑞娜是不介意再额外写一份高级变形术的论文,只可惜她的字迹实在是太特立独行了(过于标准的印刷体),大多数教授基本上过目不忘,因此帕拉斯只好原样再抄一遍。
“我以前经常抄你的作业,你这也算是抄回来一次吧。”――安瑞娜微笑,莫名的有些小得意。
四成是因为以前当过真正的教授,四成还是因为对这个魔法世界缺乏认同感,剩下两成纯属语言问题。总之在霍格沃茨里,前・安教授对学习产生了一种很诡异的满不在乎的态度――不是不努力,也不是不认真――
她可以花上好几个小时的课余时间去做一些魔药和草药的实验,可以整个周末都泡在图书馆里阅读那些用古代魔文撰写的艰涩深奥的厚重书籍,却不大愿意去完成一篇自己稍稍动动脑子、摘抄摘抄课本内容就能搞定的简单论文――她宁可借帕拉斯的来“参考”。
只为了守住不懂英语的秘密,前两个学期她任由自己的成绩排在年级最低水平,即使受到其他同学暗地里的嘲笑和蔑视也很淡定地直接无视之。
――以前的那个认真、严谨、骄傲的“好学生”“好教授”安瑞娜是绝对做不到这样的。
但是,现在的瑞娜・安可以。
“写完了!”
帕拉斯兴高采烈,大笔一甩,点点墨水溅到了摊开在安瑞娜面前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本上。
“啊――对不起,安。”帕拉斯连忙抽出魔杖,轻声咕哝着咒语把染上墨汁的书页清理干净,“该死的阿尼玛格斯让我有点昏头了……”
“别这么说……挺有趣的能力,也挺有用的,比如……夜游的时候。”安瑞娜的注意力还在她的家庭作业上,她漫不经心地说,又突然想起了去年自己碰到过变成动物的格兰芬多四人组其中的三个,果然那就是阿尼玛格斯吗?
“在赫奇帕奇,夜游可不是什么常见活动,”帕拉斯撇撇嘴,一边自觉地拉过安瑞娜的书开始帮她划出那些直接可以抄到黑魔法防御术论文上的段落和句子,“而且我讨厌变形术,尤其是高级的。”
“好吧,当然不止夜游了……”
安瑞娜很明智地没有说出“从阿兹卡班越狱”这种更加“原著”的用途。
“比如……比如你将来真的成为记者了,就可以变成蜜蜂或者甲虫之类不易被人发现的小型生物,然后去获得一些‘独家新闻’之类的……”――这同样出自安瑞娜已经没剩多少印象的“原著”。
帕拉斯眨眨眼,“我该为你说的不是苍蝇和蚊子而感到荣幸吗?”
一时间两个人都笑了。
“你可真是了解我,安,怎么知道我想当个记者的?”
“猜的。”而且以对方一贯的八卦精神来看,这个答案安瑞娜并不难得出。
“猜得不错,只可惜……”帕拉斯收敛了笑意,忽然有些黯然,“可惜我妈妈更想让我进入魔法部。并且……如果魔法界的局势继续这样恶化下去,她会更愿意我呆在家里不出门。”
安瑞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喃喃道:“战争……”
“是啊,这就是战争。”在这一瞬间,帕拉斯表现出了不符合她平时性格的沉静,而后好像突然惊醒了一般:“怎么越说越远了?对了,安,你毕业后打算去哪里工作?”
“啊?噢――我想……”
安瑞娜不是没有考虑过未来会怎样,只是她……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拥有一个未来。
“大概……可能会去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吧。不过我听说圣芒戈治疗师的职位要求都很高,魔药学、草药学、变形术、魔咒课,这些都必须拿到‘超过预期’的成绩,我恐怕……”
安瑞娜耸耸肩,“这就是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吧,谁都无法避免。”
“别担心,安,你肯定能行的。只要……”帕拉斯像个斯莱特林般地扬起眉毛,“只要你好好学习,别总抄我的作业!”
“那怎么成?这二者之间并不冲突。”安瑞娜笑眯眯地从帕拉斯放在桌子上的一大摞书中抽出她的黑魔法防御术作业,那表情就好像只刚刚偷袭鸡舍成功的狐狸。
就在这时,一只不认识的黄褐色谷仓猫头鹰飞进了公共休息室,正落在安瑞娜椅子的扶手上。她有些惊讶地取下猫头鹰信使带来的便条,展开,一小张羊皮纸上写着细细的、圈圈套圈圈的字体。
“阿不思・邓布利多……”安瑞娜轻声读出落款。
“校长给你的便条?”帕拉斯也凑过来看,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此刻安瑞娜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是啊,看来……我被校长约谈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更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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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校长室的谈话
从小到大——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包括今生前世前前世,安瑞娜都还没有以一个学生的身份跟校长单独见过面。
在她的观念里,一所学校的校长和一个普通学生是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交集,校长通常也不会去关注一个普通学生——当然,更别说谈话了。
至于现在的状况……安瑞娜理所应当地把这归结为文化差异:
没准魔法世界——不,没准整个英国、整个欧洲的校长都是这么……平、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呢。
安瑞娜现在就走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目标是八楼的校长室。
因为时间紧急,她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刚才一直不觉得,可是现在从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所在的的地下室一路爬了六七层,安瑞娜心里明显产生了一种慌慌的感觉——她把这个归结为由于疲劳和饥饿而产生的正常生理反应。
看守校长办公室的是一只巨大的石兽——说实话,真的挺丑的。安瑞娜稍微纠结了一下,对着它说道:
“果冻鼻涕虫……”
——果然,那张纸条最后一行的p.s.真的是口令。
石兽挪动位置,露出它身后的旋转楼梯,在安瑞娜站上去之后,楼梯自动上升,颇像是商场里自动扶梯与垂直升降观光电梯的混合版本。
自动旋转楼梯升到顶端,那里有一扇闪闪发亮的栎木门,门上还有一个显眼的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还没等安瑞娜鼓起勇气敲门,“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邓布利多校长就先一步把门打开了。
“啊!真的是很准时。安小姐,请进来吧。”说完还向安瑞娜眨了眨他湛蓝色的眼睛,几英尺长的白胡子一直垂到腰际,看上去……
安瑞娜只觉得莫名的有些发毛。
她走进这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这里四面的墙壁上都挂满了昔日的男女老校长们的肖像,不过在这种该是晚饭的时候,他们却都诡异地在各自的像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
——不知道为什么,安瑞娜感觉更饿了。
校长办公室里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式样稀奇古怪的银器,有的还喷吐出大团大团的烟雾——很有魔法的气氛。
安瑞娜有些局促地坐在有着厚厚软垫的高背椅上,隔着那张大桌子,阿不思·邓布利多也坐下来,然后他挥动魔杖,凭空变出两只茶杯还有一小罐蜂蜜。
“请别那么紧张,就把这当做陪我这个老人聊聊天而已吧,”阿不思·邓布利多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情,慈祥地微笑着继续用魔法为两只茶杯注满红茶,“来杯蜂蜜红茶?”
“噢……好的,谢谢校长。”
阿不思·邓布利多给自己的杯子里添了一大茶勺的蜂蜜,“你可以称呼我为‘邓布利多教授’——虽然现在已经不教学生了,但我还是更喜欢这个称呼,它总让我回想起年轻的时候……啊,请随意吧。”
他把装蜂蜜的玻璃罐推到安瑞娜面前。
阿不思·邓布利多搅动着自己杯中的蜂蜜红茶,然后端起来喝下去一大口,似乎对这种甜度很满意似地眯起了眼睛。
“安小姐来自东方,现在一个人在英国很不容易吧,毕竟这里你也没有什么亲人。” 他不经意地问道。
“呃……我有监护人的,就是保护神奇生物学的莫教授,去年在魔法部办好的手续。”安瑞娜答非所问地说。空空荡荡、正在大声发出抗议的胃部驱使她趁邓布利多教授若有所思地盯着桌面的时候,偷偷往自己的红茶里狠狠加了两勺半的蜂蜜。
“这样……但是我记得假期里你好像都没有和莫教授住在一起。”
“唔……”安瑞娜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一方面为终于能有东西来勉强填填肚子而感到愉悦,另一方面又假装自己并没有为手中这杯传说中“红茶加少了的蜂蜜”而追悔莫及。
“是的,这几次的假期我都,嗯……都住在一个远房亲戚的庄园里。”——当然我不会说您最好也别知道那其实指的是伏地魔——哦不,是黑魔王。
安瑞娜端着茶杯,目光游移到了桌后面的不远处,一块搁板上放着破旧的分院帽。
回想起三年前自己刚刚入学霍格沃茨,因为完全听不懂分院帽说的英语,稀里糊涂地就被分到了赫奇帕奇,还真是有够囧囧有神的。
在此之前,安瑞娜还一直以为自己①38看書网克劳呢。不过这么几年下来,她发觉自己明显更加喜欢赫奇帕奇轻松的气氛——分院帽果然不愧是用来分院的啊!语言不通、交流有严重障碍的情况下还被它给分对了,魔法果然很神奇!
再远一点的位置,房门旁边,那里有一根高高的镀金栖枝,现在是空的。
不过她敢肯定,这是属于邓布利多教授的宠物——凤凰福克斯的位置。虽然安瑞娜并没有真的见过那只漂亮的金红色大鸟,但是“原著”中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第一部,第二部……还有第四部书中好像都有提及,没办法不立刻联想起来。
而且安瑞娜也确实挺喜欢凤凰的,这种曾经只出现在传说中的生物。
只可惜好不容易来一次校长室却没有看到,难道是出去觅食了?
安瑞娜的思维不自觉地开始长途漫游起来,直到邓布利多教授再次开口把她拉回本地。
“这些年来,安小姐每天晚上……好像都在帮莫教授做一个实验,”阿不思·邓布利多把目光从自己手中的杯子上移开,看着安瑞娜,眼神忽然变得有些专注而深邃,“同时参与的还有斯莱特林的斯内普先生,对吗?”
“是的。”安瑞娜再也忍不了喝蜂蜜的糟糕感觉,她放下茶杯,轻声答道,心里却在诧异对方竟然没有再继续兜圈子,而是直入主题。
“而更加令我惊奇的是,在这个试验中,所有关键的部分都有你的参与,甚至是……主导?”
“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安瑞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想了一会儿,“其实这只是因为我对麻瓜的实验方式和操作技巧比较了解罢了。”
“……如果您是从莫教授那里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么想必教授也应该告诉了您,这其中并没有涉及太过艰深高难的魔药学知识,反而更多的利用到了麻瓜的‘科学’。而我,恰好就是帮教授的忙,做一些这样的事情——毕竟在霍格沃茨,像我这样纯麻瓜出身、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的学生还是少数。况且……莫教授一直就对我很好,为教授帮点忙也是应该的。”
“啊,没错,”阿不思·邓布利多露出微笑,他点点头,“莫确实跟我说过这些——包括你们的目的。看来分院帽将你分到赫奇帕奇是个明智的决定,你的确是个拥有善良与忠诚之心的好孩子。”
好……好孩子……
安瑞娜不自在地举起她那杯“红茶蜂蜜”,然后又纠结着放下。
听到这话,一直自诩身体是小学生头脑却是高中——咳,是大学教授的安瑞娜,一时间还真有点接受不能。
真奇怪,虽然身体是缩水了,但以前自己也并没有怎么在意年龄问题啊,现在邓布利多教授的“孩子”这么一个称呼,却是说不出来的别扭还有违和。
接下来,与邓布利多教授的“聊天”还在继续,话题一路狂奔着铺展开去,天文地理麻瓜巫师几乎说了个遍。终于,半个小时后,邓布利多教授才明确表达了“结束会谈”的意思。
“呵呵,真是一次愉快的谈话,但是时间恐怕不允许我们再聊下去了……”邓布利多教授看了看窗外完全暗沉下来的天色,摇摇头,露出和蔼又无奈的微笑。
安瑞娜顿时欢欣鼓舞地站起来,“啊,那么我终于能——哦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回去了?”
她试探着问道。
为了掩饰脸上过于兴高采烈的表情以免失礼,安瑞娜又端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唔!咳咳咳……”
过了那么长时间,又聊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安瑞娜早就忘了自己面前是一杯拥有超高甜度的红茶大杀器,绝非一般人所能承受。一口气喝掉最后的三分之二杯,她顿时只能紧捂着嘴,这才抑制住直接喷出去的冲动,脸上的表情都皱成了一团。
“呵呵呵呵……”阿不思·邓布利多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其实早就注意到对方那杯浓浓的“红茶蜂蜜”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点破,装作没看到而已。
“咳……安小姐,你可以回去了。”邓布利多教授好不容易才收敛了笑意,但是一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却仍然闪烁着熠熠的光彩,看得出来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快乐,这是安瑞娜之前从来没有在对方身上感受到的。
安瑞娜向邓布利多教授道了晚安,然后正准备离开校长室。这时候,老人的声音又从她的身后响起。
“如果饿了的话……厨房就在地下一层通往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走廊旁边,一幅画着水果银盘的油画,挠挠那个碧绿色的梨子就会打开,家养小精灵们会很乐意为你送上些吃的。”
安瑞娜惊讶地转过身,看到阿不思·邓布利多向她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狡猾笑容,他眨眨眼睛。
“请别告诉其他同学……不然霍格沃茨的财政状况恐怕就要出现赤字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更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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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缺失的魔药材料
安瑞娜站在旋转楼梯上缓缓下降,她最后一次回过头,目光穿过校长室半开的大门,正落在邓布利多校长苍老却挺拔的背影上。
等一下……好像过去曾在什么地方见过。
孤儿院里,那个穿着紫红色天鹅绒西装,从里德尔的房间离开,撞了她一下后匆匆离去的中年人……
应、应该不是他吧……不会有那么巧吧……对吧对吧……
邓布利多校长怎么看至少都有七八十岁了,而当年那个人明显只到中年而已;邓布利多校长是白色的头发和胡须,她记得那个人却是红褐色的;还有还有,邓布利多都已经是校长了,怎么可能作为教授去接一个普普通通的新生――哦,错了,voldemort可不普通,他可是……
掀桌!如果是黑魔王伏地魔的话那么老邓就更不可能去接了吧不是吗?!
所以说,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校长对吧,都过去三四十年了,怎么可能那么巧又遇到相同的人?又不是小说里的情节!
……真的吗?
如果安瑞娜相信了以上毫无逻辑性又前后矛盾的论据才是真的精神错乱呢!
漫无边际地脑补了一阵,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之所以会莫名其妙地觉得邓布利多校长很熟悉,多半是因为他很像当年前来孤儿院接里德尔入学霍格沃茨的教授。
至于到底是不是,安瑞娜还不能确定――或许找机会问问voldemort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法。
――但那至少也要等“冷战”过去之后再说。
阿不……思……阿不思・邓布利多。
安瑞娜若有所思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脚下却速度不减,利落地跳过一个台阶(每逢周五晚上会让无意中踩上它的人陷进去),又抄了一条偏僻的近路(只在月圆前一天出现)继续往前走。
她没有回寝室――当然,去家养小精灵的厨房是肯定的。但她的食量不算大,即使饿了这么久,即使家养小精灵们再热情,她仍然只要一块南瓜馅饼就足以打倒了。
而下一个目的地则是――那间废弃的魔药教室。
虽然同样位于地下一层,但厨房和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所在的地下走廊,是从大厅主楼梯后的通道进入,而魔药教室和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却位于大厅右侧的一条黑漆漆、阴森森的走廊里,二者之间的距离实在不近。
安瑞娜一路以近似八十迈的速度狂奔着,又小心翼翼地不让其他同学注意到自己,一个急刹车停在魔药课教室门前。好不容易才勉强咽下最后一口南瓜馅饼,拍拍胸口以防被噎住,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抽出魔杖解开施加在教室门上的锁咒,推开走进去。
听到响动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回过头,看到是安瑞娜,目光又重新回到面前正在熬煮着深褐色液体的小型坩埚上。
“你迟到了。”他冷冷地说。
“是啊,抱歉。”
安瑞娜干脆地说,她大步走过去,拿起放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实验日志和记录册,随意翻了两翻,问道:“怎么样?”
西弗勒斯・斯内普反射性地想喷出毒液来,可一想到对方糟糕到极点的语言水平和理解能力,又生生忍住了,只憋出一句话:
“的确,很大的突破……”
“是嘛……”安瑞娜立刻高兴起来,笑得好像愿望得到满足的孩子,“我就知道,搭进去一整个暑假,外加n多次差点将破釜酒吧炸上天,怎么可能没有好结果?”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色黑下来,嘴唇很明显地动了动,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等一下,这个……”安瑞娜忽然停下来,盯着纸上的某一段文字。
“数据不完全的原因是有几种魔药材料不足,”这次西弗勒斯・斯内普连头都没回,他正小心翼翼地搅拌着坩埚,“昨天你浪费的太多了。”
“有吗?”安瑞娜抬起头来,“……好吧,但那至少证明了犰狳胆汁与三尖杉宁碱之间的不相溶性。”
“――啊,对了,没有材料找莫教授要就行了,如果你没有空,我可以现在就去,反正我做这个名义上还是找她补习英语呢。”
保护神奇生物学教授办公室。
“这些……”莫雅展开羊皮纸,看到上面列了三四样魔药材料,都不是很稀有,但是……
“但是,短时间内我弄不到那么多可以用来反复实验的量――特别是在你们通常一熬就是一大锅的情况下……噢,好吧,我尽量想想办法。不过这一种……”
她用长指甲点点“流液草”的字样,接着说:“有一个地方可以弄到很多――禁林。”
“禁林?!”
安瑞娜吃了一惊,然后又迅速镇定下来:“没错,我想起来了――流液草,不长则已,一长就是一大片,典型的丛生植物,原来禁林里就有啊……”
莫雅把最后一份作业批改完毕,放到书桌上摞得高高的一叠作业的最顶端,“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安瑞娜接口道:“必须在满月时采摘。而最近的一次满月是在――明天。”
“嗯。”莫雅点点头。
安瑞娜注意到她正轻轻抚摩着自己长指甲那修剪得非常圆润的边缘。
十指都留着过长的指甲,这也是安瑞娜曾经对莫雅深恶痛绝的一个“小爱好”。不过幸而实验室里的工作与魔药学差别很大,几乎没有什么需要手工处理的材料,批评过一两次之后,安瑞娜也就懒得再说,听之任之了――不过,现在竟然还留得那么长吗?不怕划伤那些需要“保护”的“神奇生物”?
“但是很抱歉,瑞娜。明天晚上,邓布利多教授有事要让我去做,我恐怕……”
“您的意思是,只有我……和西弗勒斯,我们一起去?”安瑞娜蓦然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莫雅。
“没错……真的非常抱歉,但是――其实禁林里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危险,只要小心一点儿就不会出问题的。”莫雅说。
安瑞娜努力回忆自己看过的“原著”中对于禁林的描写,然后为当时没有仔细通读全书而感到深深的后悔。
她犹疑地说:“真的吗?那……好吧。”
“对了,还有,”莫雅顿了顿,继续说道:“明天晚上我也会去禁林附近,虽然不能现身,但也会在暗中保护你们,所以绝对不会出事的,放心吧。”
“知道了,”安瑞娜点点头,“我回去了,晚安,莫教授。”
“晚安,”莫雅微笑着说,“祝你们明天晚上好运。”
第二天晚上,夜幕刚刚降临,一轮圆月就高挂在了天空中。
今天安瑞娜和西弗勒斯・斯内普破天荒地没有去魔药教室,而是选在大多数学生都回去寝室的九点钟,在城堡门前的草坪碰头。
“满月之夜……”安瑞娜看看天空,又看看远处一片黑漆漆的禁林,深吸一口气,“走吧,时间有限,我们要尽量在宵禁之前赶回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依旧冷着一张脸,沉默地点点头。
――不赶回来其实也没关系,因为有“教授批准”这张万能保护伞。
但是,两人现在谁都没有想到,前面的禁林里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忘写内容提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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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四章 初入禁林
进入九月份,天气早已不那么炎热了。尤其是在夜晚,湖畔和林间的空气中,已经带上了秋季浓重的凉意。
两人一起小心翼翼地穿过城堡前的草坪,来到禁林边缘。
看着眼前黑黝黝的密林,西弗勒斯・斯内普忍不住停下脚步,又一次冷冷地出言:
“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瑞娜・安。禁林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不希望因为你那过分的狂妄自大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可是都已经到这里了……”
安瑞娜本人其实一直都是非常有兴趣到传说中充满了各种珍惜神奇动植物的禁林里来一游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又怎么会放弃?
她顶着西弗勒斯・斯内普阴沉着脸的警告表情,“就这样吧,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了。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合作的关系,没理由现在不一起……更何况莫教授也说了,禁林其实还是挺安全的,根本没那么恐怖,一个五年级的学生和一个四年级的学生,自保之力还是有的,对吧?”
合作的关系……
听了这话,西弗勒斯・斯内普眉头一皱,但没说什么,默不作声地率先开始向禁林里进发,算是默认了安瑞娜的同行。
说到底,西弗勒斯・斯内普毕竟是个完完全全的斯莱特林,所以即使是朋友,他也不会过多地去劝说、干涉对方的决定,更别说他现在和安瑞娜之间还不算是朋友关系――是啊,他们只是合作者。
又或者……在西弗勒斯自己看来,更真实、准确的说法其实是――
他们只是相当于患者家属和好心帮忙的治疗医师一般的关系,而已。
侧目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气势全开,黑袍衣摆翻飞走入禁林的背影,安瑞娜不禁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她怎么觉得……这人越来越像原书中描写的――凶巴巴的、阴冷恐怖、总是找哈利・波特的茬等等等……的那个魔药课教授了啊啊啊?!
安瑞娜不禁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嘴角抽搐了片刻,她顿了顿,抬头望望高挂在天空中的一轮圆月,然后在西弗勒斯・斯内普不耐烦地停下来呵斥她之前赶紧跟上去,走进漆黑茂密的树林里。
右手举着魔杖,用“荧光闪烁”照亮脚下崎岖不平的小径,安瑞娜一路磕磕绊绊才能勉强跟上前面斯内普的大步流星。
尽管自己走得艰难无比,不过她至少看出了一件事:
斯内普同学不是第一次来禁林!绝对不是!!!
他们两人进去的地方只是跟别处没有什么区别的茂密杂草和树丛,可是仅仅往前走了不到五分钟,斯内普同学就已经轻车熟路地带着安瑞娜顺利拐上了一条在密林之间很不起眼的羊肠小路。
――如果这样都说是从来没有违反过校规、从来没有到过禁林,谁会相信啊?!
作为“校园风云人物”格兰芬多四人组最常作弄的对象,斯内普早已不是刚入学那会儿毫无存在感的混血斯莱特林新生了――好吧,尽管还是一样的低沉阴郁……不过即使是像安瑞娜这样绝对无意于给赫奇帕奇最伟大的八卦事业“添砖加瓦”的人,从周围同学的只言片语中也能得到不少信息。
比如,黑漆漆的斯内普同学即使是跟本身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相处之间也不是那么美妙。
再比如,貌似从来不洗头的斯内普同学平日生活中只有那么几样东西――魔药,莉莉,莉莉,魔药。
又比如……自从他上个学期末和莉莉・伊万斯因为一句“泥巴种”闹掰了之后,大概就只剩下魔药,魔药,魔药还有魔药了……
好吧,看来多半在过去的几年里,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没少来这里偷……哦不,是“收集”魔药材料吧。
她一边费力地拨开低垂的树枝,一边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猜测着。
“噢,等一下,那边……”行进间,安瑞娜忽然放慢了脚步,轻声叫住斯内普。
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栎树下茂密的野草丛生,其间散落着点点莹白的光辉,映照得周围也形成了一圈淡色的美丽氤氲。
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了――流液草。这种植物平日里丛生在密林中,像杂草一样极不起眼,却是一种很常用的魔药材料。流液草只有在满月之夜才会发出淡淡的荧光,这也是它们已经成熟并可以采摘的标志。
不过麻烦的是,那种荧光非常黯淡,如果不是运气特别好,就算你从它们面前经过也不见得能够注意得到。而这次,纯粹是因为安瑞娜天生的对一切动植物超乎寻常的敏锐感,否则两人不知道还要再找多久。
西弗勒斯・斯内普也眯起眼睛看过去,眼中掠过一丝欣喜。
他只知道流液草通常会生长在靠近禁林边缘一百码到一百五十码的范围内,并不是很深,但却异常稀少,差不多只能靠碰运气才能找得到――事实上他已经作好了在禁林里至少晃悠上两三个小时的准备――好吧,这样看来,他们的运气的确不错。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几年来的合作让两人已经有了默契,斯内普向安瑞娜简短地点了下头,然后两人无声而又迅速地快步走了过去。
安瑞娜走近那一丛泛着荧光的流液草,毫不在意地跪坐在铺满腐叶的泥土上。她抽出魔杖,一边轻手轻脚地将周围碍事的杂草拨开,一边用魔法将它们固定下来。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停住了,单膝跪下来,从斗篷中拿出一只小匣子,然后用魔杖捅了捅,匣子便放大到了旅行箱一般大小。
那是一个式样陈旧、做工却格外精细的便携式魔药采集箱。
西弗勒斯・斯内普手指灵活地翻起箱子侧面光泽黯淡的白银搭扣,打开箱盖,动作熟练地从里面取出了十个空的水晶小药瓶,在箱子上方自动弹出的黄铜质简易操作平台上一字排开,然后拿着一只大号玻璃瓶(里面装了足有一品脱那么多的靛青色液体),开始挨个往水晶瓶里面倾倒满特制的流液草保存药剂。
安瑞娜回头看看斯内普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她把魔杖收回袍子里,接着戴上龙皮手套……
安瑞娜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之间默契配合,一直到将所有的十个水晶小药瓶都装满了,这才停下来。
安瑞娜接过斯内普手中的最后一个瓶子,把它放回到魔药采集箱里,然后抽出魔杖开启箱子内嵌的一个小型的魔药保存法阵。最后,关闭箱盖,确认了法阵已经完美运转了之后,她这才轻舒了一口气,一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微微冒出的汗珠,一边有些羡慕地看着眼前的药箱。
这只魔药采集箱……怎么说呢,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但从设计、做工到魔法的镶嵌和固定无一不是细致又精巧的,还有配合着几个叠加在一起的空间扩展咒而设计的隔间,更是为一些对贮藏条件有着变态般严苛要求的魔药材料的共同储存问题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以安瑞娜在校图书馆泡了足足四年的阅历来看――绝对是魔药大师一级的装备!
她很有赫奇帕奇精神地八卦着也许斯内普同学其实是某没落的魔药世家后代什么的……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平时也的确非常宝贝他的这个箱子,排名大约是和“莉莉”不相上下。据安瑞娜目测,不仅有使用价值,还具备纪念价值,没准还有一段或凄美或催泪、或热血或狗血、或言情或耽美、或原创或同人(越来越离谱了)……的故事呢。
以斯内普同学对这个箱子的珍视程度来看,如果不是因为年头实在有够久远,导致里面镶嵌的一个很重要的微型魔法阵坏掉一部分的话,对方八成也不会让安瑞娜操作它了――碰巧那个魔法用的正是变异版本的古代魔文。除了安瑞娜这样的奇葩,还能运转起这个残缺法阵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些躲在深山老林里做研究的老炼金巫师了。
安瑞娜也不是没想过要把这个魔法阵修复,只是那太费时间了。制药方面,现在才刚刚迎来了曙光,之前两个人可一直都是忙得昏天黑地的,哪还有时间去干别的?
更何况……如果真的修好了,斯内普同学还会让自己去碰他的宝贝么?所以,啊哈哈哈哈……
安瑞娜就像对待从前教工宿舍隔壁生物进化学教授养的那只德文卷毛猫一样(自己搜搜看吧,长得像多比一样……),脸上挂着奇特的笑容,拍了拍箱子。
――按照目前和斯内普同学的关系来看,这个忙肯定也是要帮的,不过就是要等搞定了药的事情之后了,就当做是,嗯……送惊喜还是送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明明只是给老邓制造个认妹机会而已,大家怎么一个两个地都觉得我要便当了小安呢?
喂我有那么没下限么???
以下为章节备份:
进入九月份,天气早已不那么炎热了。尤其是在夜晚,湖畔和林间的空气中,已经带上了秋季浓重的凉意。
两人一起小心翼翼地穿过城堡前的草坪,来到禁林边缘。
看着眼前黑黝黝的密林,西弗勒斯・斯内普忍不住停下脚步,又一次冷冷地出言:
“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瑞娜・安。禁林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不希望因为你那过分的狂妄自大给我带来什么麻烦。”
“可是都已经到这里了……”
安瑞娜本人其实一直都是非常有兴趣到传说中充满了各种珍惜神奇动植物的禁林里来一游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又怎么会放弃?
她顶着西弗勒斯・斯内普阴沉着脸的警告表情,“就这样吧,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了。我们两个本来就是合作的关系,没理由现在不一起……更何况莫教授也说了,禁林其实还是挺安全的,根本没那么恐怖,一个五年级的学生和一个四年级的学生,自保之力还是有的,对吧?”
合作的关系……
听了这话,西弗勒斯・斯内普眉头一皱,但没说什么,默不作声地率先开始向禁林里进发,算是默认了安瑞娜的同行。
说到底,西弗勒斯・斯内普毕竟是个完完全全的斯莱特林,所以即使是朋友,他也不会过多地去劝说、干涉对方的决定,更别说他现在和安瑞娜之间还不算是朋友关系――是啊,他们只是合作者。
又或者……在西弗勒斯自己看来,更真实、准确的说法其实是――
他们只是相当于患者家属和好心帮忙的治疗医师一般的关系,而已。
侧目看着西弗勒斯・斯内普气势全开,黑袍衣摆翻飞走入禁林的背影,安瑞娜不禁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
她怎么觉得……这人越来越像原书中描写的――凶巴巴的、阴冷恐怖、总是找哈利・波特的茬等等等……的那个魔药课教授了啊啊啊?!
安瑞娜不禁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嘴角抽搐了片刻,她顿了顿,抬头望望高挂在天空中的一轮圆月,然后在西弗勒斯・斯内普不耐烦地停下来呵斥她之前赶紧跟上去,走进漆黑茂密的树林里。
右手举着魔杖,用“荧光闪烁”照亮脚下崎岖不平的小径,安瑞娜一路磕磕绊绊才能勉强跟上前面斯内普的大步流星。
尽管自己走得艰难无比,不过她至少看出了一件事:
斯内普同学不是第一次来禁林!绝对不是!!!
他们两人进去的地方只是跟别处没有什么区别的茂密杂草和树丛,可是仅仅往前走了不到五分钟,斯内普同学就已经轻车熟路地带着安瑞娜顺利拐上了一条在密林之间很不起眼的羊肠小路。
――如果这样都说是从来没有违反过校规、从来没有到过禁林,谁会相信啊?!
作为“校园风云人物”格兰芬多四人组最常作弄的对象,斯内普早已不是刚入学那会儿毫无存在感的混血斯莱特林新生了――好吧,尽管还是一样的低沉阴郁……不过即使是像安瑞娜这样绝对无意于给赫奇帕奇最伟大的八卦事业“添砖加瓦”的人,从周围同学的只言片语中也能得到不少信息。
比如,黑漆漆的斯内普同学即使是跟本身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相处之间也不是那么美妙。
再比如,貌似从来不洗头的斯内普同学平日生活中只有那么几样东西――魔药,莉莉,莉莉,魔药。
又比如……自从他上个学期末和莉莉・伊万斯因为一句“泥巴种”闹掰了之后,大概就只剩下魔药,魔药,魔药还有魔药了……
好吧,看来多半在过去的几年里,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没少来这里偷……哦不,是“收集”魔药材料吧。
她一边费力地拨开低垂的树枝,一边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猜测着。
“噢,等一下,那边……”行进间,安瑞娜忽然放慢了脚步,轻声叫住斯内普。
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栎树下茂密的野草丛生,其间散落着点点莹白的光辉,映照得周围也形成了一圈淡色的美丽氤氲。
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了――流液草。这种植物平日里丛生在密林中,像杂草一样极不起眼,却是一种很常用的魔药材料。流液草只有在满月之夜才会发出淡淡的荧光,这也是它们已经成熟并可以采摘的标志。
不过麻烦的是,那种荧光非常黯淡,如果不是运气特别好,就算你从它们面前经过也不见得能够注意得到。而这次,纯粹是因为安瑞娜天生的对一切动植物超乎寻常的敏锐感,否则两人不知道还要再找多久。
西弗勒斯・斯内普也眯起眼睛看过去,眼中掠过一丝欣喜。
他只知道流液草通常会生长在靠近禁林边缘一百码到一百五十码的范围内,并不是很深,但却异常稀少,差不多只能靠碰运气才能找得到――事实上他已经作好了在禁林里至少晃悠上两三个小时的准备――好吧,这样看来,他们的运气的确不错。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几年来的合作让两人已经有了默契,斯内普向安瑞娜简短地点了下头,然后两人无声而又迅速地快步走了过去。
安瑞娜走近那一丛泛着荧光的流液草,毫不在意地跪坐在铺满腐叶的泥土上。她抽出魔杖,一边轻手轻脚地将周围碍事的杂草拨开,一边用魔法将它们固定下来。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停住了,单膝跪下来,从斗篷中拿出一只小匣子,然后用魔杖捅了捅,匣子便放大到了旅行箱一般大小。
那是一个式样陈旧、做工却格外精细的便携式魔药采集箱。
西弗勒斯・斯内普手指灵活地翻起箱子侧面光泽黯淡的白银搭扣,打开箱盖,动作熟练地从里面取出了十个空的水晶小药瓶,在箱子上方自动弹出的黄铜质简易操作平台上一字排开,然后拿着一只大号玻璃瓶(里面装了足有一品脱那么多的靛青色液体),开始挨个往水晶瓶里面倾倒满特制的流液草保存药剂。
安瑞娜回头看看斯内普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她把魔杖收回袍子里,接着戴上龙皮手套……
安瑞娜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之间默契配合,一直到将所有的十个水晶小药瓶都装满了,这才停下来。
安瑞娜接过斯内普手中的最后一个瓶子,把它放回到魔药采集箱里,然后抽出魔杖开启箱子内嵌的一个小型的魔药保存法阵。最后,关闭箱盖,确认了法阵已经完美运转了之后,她这才轻舒了一口气,一边用衣袖擦了擦脸上微微冒出的汗珠,一边有些羡慕地看着眼前的药箱。
这只魔药采集箱……怎么说呢,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但从设计、做工到魔法的镶嵌和固定无一不是细致又精巧的,还有配合着几个叠加在一起的空间扩展咒而设计的隔间,更是为一些对贮藏条件有着变态般严苛要求的魔药材料的共同储存问题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以安瑞娜在校图书馆泡了足足四年的阅历来看――绝对是魔药大师一级的装备!
她很有赫奇帕奇精神地八卦着也许斯内普同学其实是某没落的魔药世家后代什么的……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平时也的确非常宝贝他的这个箱子,排名大约是和“莉莉”不相上下。据安瑞娜目测,不仅有使用价值,还具备纪念价值,没准还有一段或凄美或催泪、或热血或狗血、或言情或耽美、或原创或同人(越来越离谱了)……的故事呢。
以斯内普同学对这个箱子的珍视程度来看,如果不是因为年头实在有够久远,导致里面镶嵌的一个很重要的微型魔法阵坏掉一部分的话,对方八成也不会让安瑞娜操作它了――碰巧那个魔法用的正是变异版本的古代魔文。除了安瑞娜这样的奇葩,还能运转起这个残缺法阵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些躲在深山老林里做研究的老炼金巫师了。
安瑞娜也不是没想过要把这个魔法阵修复,只是那太费时间了。制药方面,现在才刚刚迎来了曙光,之前两个人可一直都是忙得昏天黑地的,哪还有时间去干别的?
更何况……如果真的修好了,斯内普同学还会让自己去碰他的宝贝么?所以,啊哈哈哈哈……
安瑞娜就像对待从前教工宿舍隔壁生物进化学教授养的那只德文卷毛猫一样(自己搜搜看吧,长得像多比一样……),脸上挂着奇特的笑容,拍了拍箱子。
――按照目前和斯内普同学的关系来看,这个忙肯定也是要帮的,不过就是要等搞定了药的事情之后了,就当做是,嗯……送惊喜还是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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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背后的人
在安瑞娜做着扫尾工作的同时,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没有闲着。
所有带来的瓶子都用掉了,他用极端可惜的眼神看着草丛中还剩下的几株流液草,将它们用旁边的杂草小心掩盖好了――如果不被贪嘴的独角兽吃掉的话,至少下个月还能再来采摘。
然后,他后退几步,绕着那棵高大的栎树做着标记,以便下一次能够轻易地找到这里。
“詹姆・波特……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听我说……莉莉……快回去……”
密林里的树叶发出飒飒的声响,吹刮着的寒风送来很不寻常的争吵声。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动作骤然一顿,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谛听,直到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出现莉莉的名字。
他本能地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迈出两步,似乎是想立刻赶过去,但又硬生生地停下来,回头看看安瑞娜,动作犹疑不定,内心天人交战。
“怎么了?”察觉到对方视线的安瑞娜抬起头,脸上却是茫然的表情。对动植物敏锐的代价是对人声的迟钝,玫瑰发卡不会为她翻译如此细微模糊的声音,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斯内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
“嗯?”安瑞娜站起来,拍拍自己袍子上的枯叶和尘土。
一声尖叫隐约从密林的另一端远远传来。
而尖叫……通常是无论国籍、不分语言的,这个安瑞娜听到了,并且她还发觉斯内普同学紧张得连呼吸都滞了一下。
“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也许有人……遇到了麻烦?”她侧过头问。
“我过去,你就呆在这儿,哪里都别去。”西弗勒斯・斯内普立刻说道,声音中隐隐透着焦躁。他的动作很快,用魔杖为安瑞娜施了几重的“统统加护”和“平安镇守”,然后转身。
安瑞娜在一旁咕哝道:“一起去也没什么吧……”
“我说呆在这儿别动!”
斯内普同学把头扭回来,好像瞬间狂化成了一条喷着毒液的蛇,“听着!别给我添麻烦,我可不想再多照顾你一个!”
他紧了紧握着魔杖的右手,看了安瑞娜一①38看書网步钻进了小路另一侧的密林:
“你给我记着!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不知是被斯内普同学的怒吼声还是他最后那句格外体贴――体贴到诡异的话给吓住了,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十几秒之后,一直都保持着前一刻的姿势不变的安瑞娜这才想起把张开的嘴闭上。
“哦,好吧。”她干巴巴地自言自语。
两分钟之后,西弗勒斯・斯内普仍然没有回来,所以……安瑞娜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另一棵树下生长的极不起眼的翠绿色植物吸引了!
野生的曼德拉草!
安瑞娜过去认知中的曼德拉草,茄科茄参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其根分叉,形似人体,叶呈椭圆形,开铃铛状的白色或者蓝色花朵,含有多种有毒性的致幻剂,有时也被用于麻醉和止痛。
而在这个魔法的世界,曼德拉草的根部却……不是“形似人体”,而真的是一只紫色的丑陋婴儿状!人如果听到它的哭声就会晕倒,甚至会因血液凝固而死亡。
安瑞娜就有幸在二年级的草药课上试过将一只即将成熟的、不停地乱踢乱叫的曼德拉草种进更大的花盆里――那种富含穿透性的声音,即使带着耳罩也能隐约听得见。对此,心理年龄早已突破学生上限的安瑞娜强烈怀疑,一群十二岁的小孩子们到底能否承受得住此种惊吓。
与毫无上限可言的恐怖惊悚性造型相对应,在魔法的世界,曼德拉草的功用也是翻倍的强大,它不仅是一种强效恢复剂,同时也是大多数解药的有效成分之一。(比如密室篇中使石化的人苏醒的药剂)
以上说明意味着,绝大多数曼德拉草一年成熟期后就会被采收,最多也活不过两年。只有在人迹罕至的野外,少数野生品种才能够长到五年甚至十年。
但、是,曼德拉草又不是人参,其药性不会随时间的增长而发生变化或者加强,更没有什么年份越久越珍贵的说法,因此又怎么会有人闲的没事干刻意把一盆曼德拉草养到那么久呢?
不过,长期浸泡在霍格沃茨校图书馆的安瑞娜却知道,根据一些确实闲的没事干的老学究的研究发现,曼德拉草的智力水平竟然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缓慢增加,而它与婴儿极其相似的根部也会像真正的人类一样渐渐长大。
《神秘草药集录》上记载着已知的活得最久的曼德拉草,年龄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九岁,拥有相当于十岁孩子一般的智力水平――这对于大多数魔法草药来说都是难以企及的高度,更不用说那些不具备魔力的普通植物了。
但巫师们却对此不甚感兴趣――拥有智力又怎么样?顶天了也不过相当于十一二岁的孩子,他们需要的是曼德拉草的解毒解诅功效,他们关注的是怎样更多更有效率地从那个紫色婴儿的身体中提取出他们所需要的有效成分。
而对于安瑞娜来说,令她感兴趣的则是――
【哟,晚上好啊。】安瑞娜说,她走过去,在那株将近两英尺高的植物前半跪下来。
【你……你你你……竟然、会……】那棵曼德拉草惊悚地扭动全身的叶片。
安瑞娜想象此刻埋在地下的那张脸八成瞬间扭曲化身为一幅名画――《呐喊》,顿时她觉得几年来的郁闷和委屈都被治愈了!
果然一个人的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啊!
四年来,安瑞娜有了玫瑰发卡的帮助,语言问题是不用发愁了,但同时也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她说话的能力――除非她想像个傻子一样地自言自语。
没有人能听得到“真正”的她说的话,也不会有人跟“真正”的她说话。
恐怕例外的只有……voldemort和纳吉尼了吧,所以,她才会……
好了,这个以后再说。
现在的安瑞娜,全身心地沉浸在了调戏(?)曼德拉儿童的喜悦情感之中。
【小朋友几岁了?~~~】
【……三十二。】
三十二岁……换算一下差不多是七八岁人类孩子的智力水平。
【啊――】经历了几世、自认为心理年龄丝毫不弱于对方的安瑞娜继续说:
【那小朋友你……】
这时,曼德拉儿童突然抬起随风晃动的叶子,触了触安瑞娜的手:
【那个……你背后有人……】
有人……
安瑞娜茫然了一下,然后回过头:
“这么快就回来了,西弗勒――”
但是她错了,禁林里逆着满月之光、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的人,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而是――
莫雅!
作者有话要说:等下……还有一章
以下为章节备份:
在安瑞娜做着扫尾工作的同时,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没有闲着。
所有带来的瓶子都用掉了,他用极端可惜的眼神看着草丛中还剩下的几株流液草,将它们用旁边的杂草小心掩盖好了――如果不被贪嘴的独角兽吃掉的话,至少下个月还能再来采摘。
然后,他后退几步,绕着那棵高大的栎树做着标记,以便下一次能够轻易地找到这里。
“詹姆・波特……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听我说……莉莉……快回去……”
密林里的树叶发出飒飒的声响,吹刮着的寒风送来很不寻常的争吵声。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动作骤然一顿,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谛听,直到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出现莉莉的名字。
他本能地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迈出两步,似乎是想立刻赶过去,但又硬生生地停下来,回头看看安瑞娜,动作犹疑不定,内心天人交战。
“怎么了?”察觉到对方视线的安瑞娜抬起头,脸上却是茫然的表情。对动植物敏锐的代价是对人声的迟钝,玫瑰发卡不会为她翻译如此细微模糊的声音,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斯内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
“嗯?”安瑞娜站起来,拍拍自己袍子上的枯叶和尘土。
一声尖叫隐约从密林的另一端远远传来。
而尖叫……通常是无论国籍、不分语言的,这个安瑞娜听到了,并且她还发觉斯内普同学紧张得连呼吸都滞了一下。
“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也许有人……遇到了麻烦?”她侧过头问。
“我过去,你就呆在这儿,哪里都别去。”西弗勒斯・斯内普立刻说道,声音中隐隐透着焦躁。他的动作很快,用魔杖为安瑞娜施了几重的“统统加护”和“平安镇守”,然后转身。
安瑞娜在一旁咕哝道:“一起去也没什么吧……”
“我说呆在这儿别动!”
斯内普同学把头扭回来,好像瞬间狂化成了一条喷着毒液的蛇,“听着!别给我添麻烦,我可不想再多照顾你一个!”
他紧了紧握着魔杖的右手,看了安瑞娜一①38看書网步钻进了小路另一侧的密林:
“你给我记着!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不知是被斯内普同学的怒吼声还是他最后那句格外体贴――体贴到诡异的话给吓住了,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十几秒之后,一直都保持着前一刻的姿势不变的安瑞娜这才想起把张开的嘴闭上。
“哦,好吧。”她干巴巴地自言自语。
两分钟之后,西弗勒斯・斯内普仍然没有回来,所以……安瑞娜的目光已经完全被另一棵树下生长的极不起眼的翠绿色植物吸引了!
野生的曼德拉草!
安瑞娜过去认知中的曼德拉草,茄科茄参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其根分叉,形似人体,叶呈椭圆形,开铃铛状的白色或者蓝色花朵,含有多种有毒性的致幻剂,有时也被用于麻醉和止痛。
而在这个魔法的世界,曼德拉草的根部却……不是“形似人体”,而真的是一只紫色的丑陋婴儿状!人如果听到它的哭声就会晕倒,甚至会因血液凝固而死亡。
安瑞娜就有幸在二年级的草药课上试过将一只即将成熟的、不停地乱踢乱叫的曼德拉草种进更大的花盆里――那种富含穿透性的声音,即使带着耳罩也能隐约听得见。对此,心理年龄早已突破学生上限的安瑞娜强烈怀疑,一群十二岁的小孩子们到底能否承受得住此种惊吓。
与毫无上限可言的恐怖惊悚性造型相对应,在魔法的世界,曼德拉草的功用也是翻倍的强大,它不仅是一种强效恢复剂,同时也是大多数解药的有效成分之一。(比如密室篇中使石化的人苏醒的药剂)
以上说明意味着,绝大多数曼德拉草一年成熟期后就会被采收,最多也活不过两年。只有在人迹罕至的野外,少数野生品种才能够长到五年甚至十年。
但、是,曼德拉草又不是人参,其药性不会随时间的增长而发生变化或者加强,更没有什么年份越久越珍贵的说法,因此又怎么会有人闲的没事干刻意把一盆曼德拉草养到那么久呢?
不过,长期浸泡在霍格沃茨校图书馆的安瑞娜却知道,根据一些确实闲的没事干的老学究的研究发现,曼德拉草的智力水平竟然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缓慢增加,而它与婴儿极其相似的根部也会像真正的人类一样渐渐长大。
《神秘草药集录》上记载着已知的活得最久的曼德拉草,年龄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九岁,拥有相当于十岁孩子一般的智力水平――这对于大多数魔法草药来说都是难以企及的高度,更不用说那些不具备魔力的普通植物了。
但巫师们却对此不甚感兴趣――拥有智力又怎么样?顶天了也不过相当于十一二岁的孩子,他们需要的是曼德拉草的解毒解诅功效,他们关注的是怎样更多更有效率地从那个紫色婴儿的身体中提取出他们所需要的有效成分。
而对于安瑞娜来说,令她感兴趣的则是――
【哟,晚上好啊。】安瑞娜说,她走过去,在那株将近两英尺高的植物前半跪下来。
【你……你你你……竟然、会……】那棵曼德拉草惊悚地扭动全身的叶片。
安瑞娜想象此刻埋在地下的那张脸八成瞬间扭曲化身为一幅名画――《呐喊》,顿时她觉得几年来的郁闷和委屈都被治愈了!
果然一个人的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啊!
四年来,安瑞娜有了玫瑰发卡的帮助,语言问题是不用发愁了,但同时也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她说话的能力――除非她想像个傻子一样地自言自语。
没有人能听得到“真正”的她说的话,也不会有人跟“真正”的她说话。
恐怕例外的只有……voldemort和纳吉尼了吧,所以,她才会……
好了,这个以后再说。
现在的安瑞娜,全身心地沉浸在了调戏(?)曼德拉儿童的喜悦情感之中。
【小朋友几岁了?~~~】
【……三十二。】
三十二岁……换算一下差不多是七八岁人类孩子的智力水平。
【啊――】经历了几世、自认为心理年龄丝毫不弱于对方的安瑞娜继续说:
【那小朋友你……】
这时,曼德拉儿童突然抬起随风晃动的叶子,触了触安瑞娜的手:
【那个……你背后有人……】
有人……
安瑞娜茫然了一下,然后回过头:
“这么快就回来了,西弗勒――”
但是她错了,禁林里逆着满月之光、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的人,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而是――
莫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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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七章 禁林激战(1)
“莫教授……”安瑞娜立刻反应过来,她绽开微笑,“教授怎么来了?放心吧,我们已经采到了流液草,而且没有遇到半点危险――”
“噢……不对,有件事……”她猛的顿住,略微显得懊恼地摇摇头,抬眼看着对面的莫雅,“刚才那边传来叫声,西弗勒斯就跟过去察看是否有人遇到了麻烦……所以请教授快过去看看吧,不用管我,我有能力保护自己。”
可是莫雅却没有动,她只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瑞娜,甚至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有能力保护自己”吗?真是……可笑。
“那边不会有什么事的,”莫雅语调轻柔地说,“你应该担心的不是他们,瑞娜。”
安瑞娜愣了愣,然后皱皱眉头:“可是,莫教授……”
莫雅慢慢地走近她身边,林地上散落着的枯枝被踩断了,发出轻轻的脆响声。
“好了,就算出了什么事,还有别的教授会赶过去,”莫雅安慰似地说道,“现在我要保证的是你的安全,来,跟我一起出去吧,瑞娜。”
“别这样,”安瑞娜只觉得一阵别扭,“教授不用这样特别照顾我……就当我是一个普通的霍格沃茨学生……就行了。”
听了这话,莫雅不禁失笑,她温和地说:“这怎么可能……我当然应该多关心你一些了,毕竟我们都是东方人么,我看到瑞娜,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呢……”
安瑞娜的脸色变了一下。
她蓦然抬起头,然后对着莫雅笑了笑:“是、是吗……”
“当然了……”
莫雅伸出手,做出好像要揽住安瑞娜肩膀的动作。
【喂!当心!】
但是听到此刻曼德拉儿童的示警,早有防备的安瑞娜敏捷地迅速退开了,正闪过莫雅一直拢在另一只衣袖里的魔杖发射出的一道绿光。
是阿瓦达索命!
安瑞娜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的魔杖在瞬间也滑入了手中,举在胸前戒备。
而莫雅却丝毫不见慌张,她只是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笑容,挑了挑眉,神情愈发倨傲:
“真是没想到啊,我亲爱的……瑞娜。”
“我也真的没有想到……”安瑞娜惊疑地看着对方,一边说着语焉不详的话来试探,一边努力按捺着自己从刚才就狂跳不止的心脏,“你……你为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用知道一件事就行了……”莫雅的唇边忽然又勾起一抹微笑,带着稍许的狂傲与邪肆,“那就是――阿瓦达索命!”
“盔甲护身!”已经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的安瑞娜立刻大喊道。
该死!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直接开打么?
安瑞娜在树丛中跳跃躲避着,对于四处乱飞的魔咒,她是能避则避,来不及躲开就用铁甲咒挡掉。
现在的安瑞娜,战斗手法可不像三年前那么稚嫩了,当时在伏地魔庄园的地牢深处面对一个戴着诡异面具的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她一紧张一着急,操起无声咒就铺天盖地砸过去了,造成的则是对方的警惕以及更加强力的咒语回击。虽然那次她最终还是赢了小马尔福没错,但也差不多快要脱力了,导致紧接着就被阿布拉克萨斯・大・马尔福一招放倒――那还是她几辈子以来第一次伤得那么重!
而现在,她已经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实力;或者说,凭着她现在的力量,已经有了在面对食死徒一级的敌人时有稍微藏拙的余地了――当然了,所谓藏拙,也不过就是把自己所用的每个咒语都多此一举地喊出来,还有小心不要甩出太过高深的黑魔法而已。
至于自己一个防御咒居然就能拦得住对方死咒之类的……抱歉,安瑞娜她可没有在还能有一拼之力的时候就缴械投降、任人宰割的奇怪爱好。
经过那次的事件,安瑞娜已然明白,也许作为一个赫奇帕奇的废物学生,没多少人会有对她下死手的兴趣;不过,一旦表现出了超乎对方想象的实力,招致而来的就会是重视、警惕以及必杀之心了。
――比如,一个忽然出现在戒备森严的伏地魔庄园地下二层的、神秘的、会使用无声咒的、,魔力强大的……赫奇帕奇废物,并且还击败了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也许这个才是重点),安瑞娜没有当场被阿布拉克萨斯杀掉或者因流血过多而死,还真的要多亏了voldemort及时前来救场呢!
事实证明这一举措非常明智,至少现在莫雅还没把安瑞娜当做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没有用上全力。
可是即便这样,才刚满14岁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安瑞娜的气息变得越发沉重急促起来,在强烈的刺激与极度的紧张之下,前世的一个小癖好让她不可抑制地产生了某种欲望:
为什么――
好想吃糖啊啊啊!!!
毛毛牙薄荷糖,甘草魔棒,椰子冰糕,巧克力球……随便什么都行啊啊啊!!!
对了,上次吃糖是什么时候呢?
今天晚餐之后是吃了牛奶布丁和乳脂软糖,不过这好像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吧吧……
“啪啦――”
安瑞娜的魔杖发出了一道亮橙色的光线,击中了离他们最近的一棵栎树粗壮的树枝。树枝很干脆地折断了,连带着这棵树上大约三分之一的茂密叶片一起向下坠落。
“轰!”
枝叶轰然落地,正砸在两人之间,安瑞娜和莫雅都不约而同地收了手,各自往后跳了一步,视线也被繁茂的枝叶遮蔽了一瞬间。
这样一来,战斗的节奏忽然一下子就被打乱了,两人都没有率先发动攻击,她们只是警惕又戒备地互相用手中的魔杖稳稳地指着对方,谁也不肯先放松一点,因为在这种时候,那往往意味着死亡。
在一片静默的对峙中,安瑞娜开口了:
“呼……你为、为什么要……要这么做,”她深深地喘息着,看样子很累了,但同时也在强迫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当一句话说完,她的声线甚至已经逐渐变得镇定平稳起来了,“容我、容我提醒,教授,要知道在霍格沃茨试图对一个学生施用不可饶恕咒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哦?是吗?”莫雅的笑容中饱含着轻蔑与恶意,她像个贵族般地拖长了说话时的尾音,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不羁与稍许疯狂般的神情。
等一下――疯狂……
安瑞娜确信,自己曾经看到过这样的眼神,比如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但她也同样确信,在贝拉同学去麻瓜界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她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之前,对方见到自己这个造成其“童年心理阴影”的罪魁祸首,流露出来的大概就只有恐惧和……一些她安瑞娜不愿看到的情绪了吧。
而另一个拥有这种眼神的人……
安瑞娜微微垂下眼帘,一瞬间,千百种可能性、千百种假设、千百种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不是真正的莫雅,对吧。”安瑞娜用平直的语气述说着,一边控制自己握着魔杖的手,让杖尖缓缓抬起,以六十五度角指向对方头顶上空――那个方向上,除了漆黑的树叶树枝外什么也没有。
安瑞娜这是在向对面的“莫雅”表示出自己并无攻击的意图,以及对话的要求――这种坑爹的举动是voldemort教给她的,表面上是表达善意、要求停战,但实际上这样斜向上举着魔杖才是最适合迅速抢先发动攻击的姿势。
快速反应,先发制人,无论是索命咒、钻心咒还是昏迷咒,总有一款适合你……
咳……以上当然不是魔王大人的原话,不过也差不多就是了。
对面的“莫雅”挑起眉头,语气中很刻意地流露出惊讶和赞赏:“哇哦,真想不到呢,你竟然能猜得出来,看样子我真不该小看你呢,我亲爱的瑞娜。”
废话!这个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好不好!
安瑞娜也没有想要去指出对方即便说着那样的话,但却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改变的事实;她现在的目的,是要给切切实实地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然后……在这种对于自己来说绝对不利的情势下抓住那一线可能存在的生机。
是的,只有一线的生机。
虽然安瑞娜并没有显露出自己全部的实力,但对方不也是一样吗?
――她根本就没把安瑞娜放在眼里,漫不经心,闲庭信步,一道道黑魔法咒语运转自如,一直稳稳地压制着安瑞娜,让其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就算被voldemort指导过又怎么样?两人身体年龄和成长环境所带来的――体力和战斗经验方面的双重鸿沟哪里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安瑞娜从来都不缺少。
她知道单用蛮力,根本无法跨越这道鸿沟。那么……再加上点“小技巧”呢?
“当然,这么明显的事情我当然猜得出来。而且……我还能猜到,从今年暑假开始,你就一直在用复方汤剂来假扮莫雅……”安瑞娜镇定自若地说道,她没有理会对方微微改变的脸色,直接送上早已准备好的“大惊喜”。
“你说,我猜得对不对?克尔斯滕小姐……哦不,或者你更希望我称呼你为――魔女梅莉塔?”
“你――”话音刚落,对面扮成莫雅的梅莉塔・克尔斯滕眼神猛然锐利起来,目光中隐隐带着一丝掩饰得很好的难以置信。
与此同时,一道铁甲咒横贯两人之间,刚刚施放出咒语的安瑞娜接着毫不犹豫地将魔杖指向天空……
“想想看!你的咒语会引谁来白白送死!”梅莉塔的索命咒破不开铁甲咒的防御,她反应极快地朝安瑞娜尖叫道。
糟糕!
一直处于生死之间的安瑞娜实在是太过紧张了,或者说,在这种情势下,根本没有更多、更有效的脱身方法可以拿来权衡利弊、考虑清楚所有的后果。
现实并没有给她太多选择的余地。
安瑞娜是真的忘记了――她发射出求救信号希望有其他教授能够看到并赶来这里,但是,极有可能率先赶到的却是一直都在禁林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嗯……怎么说呢?
好吧,虽然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这种行为很不好,但你不得不承认,凭那家伙的实力,在“传说中的”魔女梅莉塔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嘛……到时候说不定谁保护谁呢。
思考的过程只是一瞬,一想到这里,安瑞娜连忙收回咒语的释放,魔杖杖尖轻移,试图消弭掉发射到半空中的红色火花。
安瑞娜这边一开始手忙脚乱,梅莉塔理所应当抓住了机会。她似乎终于正视了安瑞娜的实力,将手上原属于莫雅的魔杖随手扔到一边,从腰间抽出另一支――大概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魔杖,对准空气中透明的墙壁。
失去安瑞娜魔力供应的铁甲咒只两秒钟就被梅莉塔打破了,紧接着她抬手就是一道黑魔法。
此时安瑞娜的大脑正在疯狂地运转着,想出一个个脱身方案,又一个个地推翻它们。看到梅莉塔的攻击咒语便条件反射地跳开了,接着回了一个“昏昏倒地”,也不管它能否击中目标。
但是――
安瑞娜的确躲开了没错,但奇怪的是,梅莉塔发射出的那道明显已经偏离了目标方向的魔咒却像被磁石吸引一般,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又正对准了安瑞娜飞射过来――准确地说,是正对准了安瑞娜魔杖中喷出的咒语。
红色、黄色两道光线在空中撞在一起。
一道光束,一道细细的、金色的光束将梅莉塔和安瑞娜两人的魔杖连接起来,与此同时,她们手中的魔杖开始像通了电似地震颤着,却又让人无法放开手。
安瑞娜有些木然地抬起头,她看着对面的梅莉塔・克尔斯滕――此时此刻,她的这位敌人的脸上也是充满着震惊以及难以置信的神情。
“竟然是……是双生魔杖吗?”
作者有话要说:英语四级成绩低空飞过,这学期我又报了六级考试……(真是手欠)
对了,有件事……我这次更新才不是为了一小时后开始的六级考试攒人品,才不是呢!
好了,要去考场了……(泪目)
考试归来……
话说好久没上jj,原来都已经抽成这样了么?
3月3日:
如果大家看到伪更的这一章,我很抱歉,这只是个实验
但我真的试图在发新的章节了,只是无论怎样jj都没反应,抽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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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七十八章 禁林激战(2)
怎么会是……双生魔杖呢?
安瑞娜的大脑顿时就死机了,这该是有多巧合,自己才会和面前这个原本应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拥有双生的魔杖、而且还在互相攻击时触发这种神奇的连接反应啊?
已经快要把第二次重生前曾经匆匆看过一遍的“原著剧情”忘光了的安瑞娜只是隐隐记得,似乎第四部书中伏地魔和救世主也来过这么一出的……
那可是……是双生魔杖啊啊啊!
双生魔杖是随随便便两个巫师都能持有的吗?伏地魔和救世主是什么关系,那可是是主角和终极反派boss――呃……不对,那至少也是命定敌手啊敌手。
命运什么的最讨厌了!剧情什么的最最讨厌了!!
在这一瞬间,快要把“双生魔杖”这种其实在魔法界并不是特别稀少的存在整个夸大化、妖魔化了的安瑞娜一阵凌乱,她只觉得此时此刻,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名为“宿命”的玄幻奇幻科幻以及魔幻的诡异味道。
而在璀璨的金色魔法光线连接着的另一端,梅莉塔・克尔斯滕心底的惊诧其实也并没有比安瑞娜少多少。
“双生魔杖”的概念她也有所耳闻――不过那也仅限于听说过而已。 梅莉塔怎么也没能料到,她的这支魔杖会在这里、现在,找到它的兄弟。
真的,她怎么可能想得到?
从十一岁起就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那支格里戈维奇出品的魔杖,早在三十年前就被德国魔法部的那群杂碎收走并毁掉了。从纽蒙迦德越狱后来到英国,在这里的黑魔王手下安顿下来之后,梅莉塔才找了个机会,喝下复方汤剂去奥利凡德的魔杖店买了一根真正适合自己的。
胡桃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长。
坚硬而不易弯曲,是根适合用来战斗的好魔杖――虽然她还是更喜欢原来的那根,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在乎这个。
顶替了莫雅的身份之后,为了防止被别人看穿,梅莉塔就开始使用莫雅的魔杖。这也没什么,她击败了那个泥巴种,魔杖理所应当臣服于她;而且凭借她的实力,即使不用最契合自己的魔杖也足以应付一切了。
直到……今晚在禁林里的战斗。
梅莉塔发觉,面前这个自己认为的一直以来与莫雅关系最紧密的赫奇帕奇女孩,原来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无能――不!她甚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泥巴种学生!
虽然不介意在霍格沃茨闹出点什么大乱子,但是目前梅莉塔还不想给自己的那位新主子添麻烦――更是为了自己避免麻烦,她决定还是用上自己的那根胡桃木、凤凰尾羽、威力强大的新魔杖。
迅速地、无声无息地解决掉眼前这个女孩,然后制造假象让自己置身事外,这对于她来说并不困难,不是吗?
然后,意外就出现了。
那是双生魔杖之间的特殊反应,意味着,自己魔杖的杖芯与面前的那个泥巴种的一样,来源于同一只凤凰。
可笑,真是可笑!她――梅莉塔・冯・克尔斯滕,竟然跟一个泥巴种……
这真是……真是侮辱。
几秒钟之后,对峙中的两人同时注意到,连接在魔杖之间的金线突然裂开了,她们的上空出现了上千道金色光弧交织成的光网。凤凰的歌声在空中响起,遥远而飘渺,不过两人都知道,这声音是从她们周围的振动的光网上每一根光丝上发出来的。
安瑞娜和梅莉塔手中的魔杖颤动得更厉害了,但是它们之间的连接仍旧由那根细细的金丝维系着,这情形就仿佛是有大颗的光珠沿着光丝滑动。
“真是……没想到啊。”这是今晚梅莉塔第二次这样说了,声音低沉,还带着一些嘶哑。
安瑞娜的嘴唇动了动,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手中的魔杖还在不停地抖动着,仿佛要努力脱离主人的控制一般,于是安瑞娜也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形象不形象的了――她本来就没这种东西――直接用上双手,紧紧攥住自己的那支紫杉木魔杖,眼睛几乎眨也不眨地盯着连接在两人之间散发着金色光辉的丝线。
梅莉塔・克尔斯滕的表现却很是游刃有余,她侧身而立,右手握着魔杖。复方汤剂的效果还没有消失,梅莉塔依然是莫雅黑发黑眸的模样,但是强烈的金黄色光芒将她的头发和瞳孔也都晕染成了金色。她的目光来回移动,从安瑞娜止不住颤抖的手一直打量到她紧咬牙关、眉头紧皱的面容上,她本应是染上熠熠的金色光辉的眼中却透露着一片幽深和锐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过了一会儿,梅莉塔突然轻松地、肆意地笑了,“说真的,我挺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我不是雅・莫的。”
安瑞娜连眼神都欠奉。
“告诉我,怎么样?”梅莉塔用诱惑的口吻说着,“看在你肯合作的份上,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开什么玩笑!?”从齿缝里憋出几个字,安瑞娜发誓她同时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真的!
梅莉塔扬了扬眉头,也不管安瑞娜,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按理说,你和那个莫的关系也应该只是比一般的师生更亲近一些而已,但是……为什么我会感觉……”她侧着头,肆无忌惮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安瑞娜,“感觉你们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你们……似乎都对于对方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这也许,就是我暴露的原因?”
安瑞娜抿了抿嘴,仍旧选择了保持沉默。她觉得手中的魔杖好像颤抖得更厉害了,而且在逐渐发烫,但是连接着两人魔杖的光丝上,那颗光珠还是停在正中间,凝滞不动。
“哈……既然不说,那我就当你默认好了,”梅莉塔随意地说道,忽然她目光一转,“不过这样说来,你应该早就发现我不是真正的莫才对。毕竟这半年时间以来,作为‘雅・莫’的我一直都在有意躲着你,你早该……”
“我们就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而已!”安瑞娜打断她的话说,显得有些急躁。
“哦,是吗?你只把她当做教授而已,但是据我所知,你的‘莫教授’对你的感情可一点也不普通。”梅莉塔偏了偏头,眼睛直盯着对方的脸。
“那个女人……”她接着说,“那个女人她信任你,甚至达到了信赖的地步。”
信赖……
“不可能。”安瑞娜的表情沉了下来,她淡淡地说。
“你不信,对吧?你从来都没用把雅・莫放在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名单里,对吧?尽管她是你正式的监护人,但你从来都没有去向她寻求过帮助,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起过实验之外的任何事,更别说,假期里宁可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也不愿住到她家里,对不对?”梅莉塔说。
“……是,”安瑞娜干脆地坦承,“但是那又怎样?”
“当然,当然不怎么样。只是我个人感到有点奇怪而已――你们奇怪的相处方式。说真的,你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吗?”
“我看过她二十年的记忆,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从没有真正相信任何一个人――除了你之外。包括那个男孩,西弗勒斯・斯内普――她关注他、怜悯他、想帮他,但却从没有真的信任过他!”
“是的,除了你之外,这世上的所有人她都是吝于给出信任的。她总在防备着所有人,对所有人都是温柔而疏离的。但是,她却可以毫无顾忌地向你求助――而不担心你会拒绝;她信赖你、依赖你,当你坐在她对面时,她永远是最放松的;当然,她也在不断地试图关心你,甚至是渴望靠近你、帮助你――但我惊讶的是她竟然不敢,她竟会感到犹豫和害怕,她担心会妨碍到你,害怕她做的会冒犯到你、令你厌烦和不满。”
“莫雅……”安瑞娜的目光略微闪了闪。
“呵呵,她对你就像是对梅林似的,又敬又畏,几乎可以交付全部希望、全部身家性命的信赖。而你呢?拿她当路人,当麻烦,甚至相信她还不如相信帕拉斯・帕蒂尔……我说的对不对?那个雅・莫……呵,真是个蠢女人……”
“别那么叫她!”安瑞娜蓦然抬起头,死死盯着梅莉塔。长时间看着亮光让她的双眼变得有些酸痛,似乎是想流泪的感觉。
“等等,不对――”安瑞娜突然说,眼神一变,她没有去管手中愈加灼热的魔杖,“你说‘记忆’?你看了莫雅的记忆?你对她做了什么?”
“现在才想起来问起她吗?”梅莉塔的笑容加深,拿着魔杖的手指慢慢用力,“她的请求你都会满足,从不拒绝。但你从没有关注过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我说的对不对?”
“去年圣诞节时,我去她家里,很轻易就制服了她,然后一直用复方汤剂伪装成她的样子。说真的,这半年以来,其实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发现我并不是真正的莫,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救她,但是你没有――是你害了她。”
“不……”
“对了,顺便说一句……她的大脑封闭术很不错。我花了整个圣诞节的时间,不停地对她用钻心剜骨,再加上大剂量的吐真剂,这才得到了扮演她时所必需的那些记忆――想想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
“当然,尽管这样,她还是隐瞒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瑞娜・安。在我看到的所有记忆中,她对待你完全不是我刚刚说的那样,所以……我才会忽视了你。”
“但是,就在一周以前,你第一次来找我要实验材料,言语间透露的熟稔令我这才发现她骗了我。于是我再次逼问她,但那个蠢女人什么都不肯再说了,只是一口咬定你是被她找来补习魔药的。”
“呵呵,真蠢,不是吗?她处处维护着你这个泥巴种,生怕引起我的注意。她把你放在了心上,而你,甚至没把她放在眼里。”
“到最后,我还是取得了一份残缺不全、但足够让我了解一部分事实的记忆……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梅莉塔用莫雅的那张脸,对着安瑞娜露出了一个满怀恶意的笑容,“……要知道,这世上比钻心剜骨还要痛苦一百倍的咒语还有很多,我可以一个个地在那个蠢女人身上试验――就像当年我还是圣徒的一员时,在我的私人实验室里对那些肮脏的麻瓜和泥巴种做的那样……”
“够了!”安瑞娜猛然打断梅莉塔的话,她的嘴唇已经被咬出血来了,她喘息着,看着梅莉塔,眼神中蕴藏的是愤怒和痛苦的情绪,这种强烈的、炽烈的感情几乎达到了重生以来的唯一一次□。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你――”
安瑞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就在这分神的一瞬间,光丝上那颗灼热的光珠――
慢慢地、又无可逆转地被逼进了她的魔杖杖尖。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个月都很少上晋江了,前几天有空的时候去逛了一圈碧水,心情格外沉重。
我知道写同人作品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但是也没想到同人作者会这么不受欢迎――而且还有越来越不受欢迎的趋势。另外,大多数读者对同人作品的要求都很高,本人实在是望尘莫及……(写作hp同人的最低要求是看过七部英文原版……跪地,我连中文的都没看全-_-|||)
总之对同人作者的指责有很多,而且不幸的是……本人发现自己犯的错符合其中至少八成……
我不知道这么久没更新,还有多少读者在看这文,但是我必须感谢大家的宽容,感谢大家还能继续看下去,即使它有很多缺点。
关于更新问题,尤其是看了一篇帖子之后,我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我很抱歉。
本人的决定是,至少做到周更,再努力尝试加快更新速度(这是目前的极限了,因为卡剧情,还有学业繁重)
不知道大家能否接受呢?
好吧,正经的说完,我们来说点不正经的吧(笑)
六级成绩出来了,差一点500分,不过好歹是过了(撒花~~)
你们都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英语!学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出头了!!我发誓我这辈子再也不碰英语了!!!
(不过那个hp英文原著……我尽量吧,已经下载到电脑里了――话说看看它的七个pdf图标真的不能算我看过了么?打滚~~~)
就这样吧,目前心情复杂,思维混乱,语言逻辑不通之处请大家自行领悟。
对了,这么长时间,我一共攒了五章,再修改下,今明两天陆续发出来。
over
orz……我也看不到我发的文……
所以下面是备份(鉴于抽得这么厉害,今天就这一章了,其余的明天)
怎么会是……双生魔杖呢?
安瑞娜的大脑顿时就死机了,这该是有多巧合,自己才会和面前这个原本应该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拥有双生的魔杖、而且还在互相攻击时触发这种神奇的连接反应啊?
已经快要把第二次重生前曾经匆匆看过一遍的“原著剧情”忘光了的安瑞娜只是隐隐记得,似乎第四部书中伏地魔和救世主也来过这么一出的……
那可是……是双生魔杖啊啊啊!
双生魔杖是随随便便两个巫师都能持有的吗?伏地魔和救世主是什么关系,那可是是主角和终极反派boss――呃……不对,那至少也是命定敌手啊敌手。
命运什么的最讨厌了!剧情什么的最最讨厌了!!
在这一瞬间,快要把“双生魔杖”这种其实在魔法界并不是特别稀少的存在整个夸大化、妖魔化了的安瑞娜一阵凌乱,她只觉得此时此刻,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名为“宿命”的玄幻奇幻科幻以及魔幻的诡异味道。
而在璀璨的金色魔法光线连接着的另一端,梅莉塔・克尔斯滕心底的惊诧其实也并没有比安瑞娜少多少。
“双生魔杖”的概念她也有所耳闻――不过那也仅限于听说过而已。 梅莉塔怎么也没能料到,她的这支魔杖会在这里、现在,找到它的兄弟。
真的,她怎么可能想得到?
从十一岁起就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那支格里戈维奇出品的魔杖,早在三十年前就被德国魔法部的那群杂碎收走并毁掉了。从纽蒙迦德越狱后来到英国,在这里的黑魔王手下安顿下来之后,梅莉塔才找了个机会,喝下复方汤剂去奥利凡德的魔杖店买了一根真正适合自己的。
胡桃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长。
坚硬而不易弯曲,是根适合用来战斗的好魔杖――虽然她还是更喜欢原来的那根,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在乎这个。
顶替了莫雅的身份之后,为了防止被别人看穿,梅莉塔就开始使用莫雅的魔杖。这也没什么,她击败了那个泥巴种,魔杖理所应当臣服于她;而且凭借她的实力,即使不用最契合自己的魔杖也足以应付一切了。
直到……今晚在禁林里的战斗。
梅莉塔发觉,面前这个自己认为的一直以来与莫雅关系最紧密的赫奇帕奇女孩,原来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无能――不!她甚至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泥巴种学生!
虽然不介意在霍格沃茨闹出点什么大乱子,但是目前梅莉塔还不想给自己的那位新主子添麻烦――更是为了自己避免麻烦,她决定还是用上自己的那根胡桃木、凤凰尾羽、威力强大的新魔杖。
迅速地、无声无息地解决掉眼前这个女孩,然后制造假象让自己置身事外,这对于她来说并不困难,不是吗?
然后,意外就出现了。
那是双生魔杖之间的特殊反应,意味着,自己魔杖的杖芯与面前的那个泥巴种的一样,来源于同一只凤凰。
可笑,真是可笑!她――梅莉塔・冯・克尔斯滕,竟然跟一个泥巴种……
这真是……真是侮辱。
几秒钟之后,对峙中的两人同时注意到,连接在魔杖之间的金线突然裂开了,她们的上空出现了上千道金色光弧交织成的光网。凤凰的歌声在空中响起,遥远而飘渺,不过两人都知道,这声音是从她们周围的振动的光网上每一根光丝上发出来的。
安瑞娜和梅莉塔手中的魔杖颤动得更厉害了,但是它们之间的连接仍旧由那根细细的金丝维系着,这情形就仿佛是有大颗的光珠沿着光丝滑动。
“真是……没想到啊。”这是今晚梅莉塔第二次这样说了,声音低沉,还带着一些嘶哑。
安瑞娜的嘴唇动了动,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她手中的魔杖还在不停地抖动着,仿佛要努力脱离主人的控制一般,于是安瑞娜也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形象不形象的了――她本来就没这种东西――直接用上双手,紧紧攥住自己的那支紫杉木魔杖,眼睛几乎眨也不眨地盯着连接在两人之间散发着金色光辉的丝线。
梅莉塔・克尔斯滕的表现却很是游刃有余,她侧身而立,右手握着魔杖。复方汤剂的效果还没有消失,梅莉塔依然是莫雅黑发黑眸的模样,但是强烈的金黄色光芒将她的头发和瞳孔也都晕染成了金色。她的目光来回移动,从安瑞娜止不住颤抖的手一直打量到她紧咬牙关、眉头紧皱的面容上,她本应是染上熠熠的金色光辉的眼中却透露着一片幽深和锐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呵……”过了一会儿,梅莉塔突然轻松地、肆意地笑了,“说真的,我挺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我不是雅・莫的。”
安瑞娜连眼神都欠奉。
“告诉我,怎么样?”梅莉塔用诱惑的口吻说着,“看在你肯合作的份上,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开什么玩笑!?”从齿缝里憋出几个字,安瑞娜发誓她同时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真的!
梅莉塔扬了扬眉头,也不管安瑞娜,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按理说,你和那个莫的关系也应该只是比一般的师生更亲近一些而已,但是……为什么我会感觉……”她侧着头,肆无忌惮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安瑞娜,“感觉你们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你们……似乎都对于对方有着超乎寻常的了解。这也许,就是我暴露的原因?”
安瑞娜抿了抿嘴,仍旧选择了保持沉默。她觉得手中的魔杖好像颤抖得更厉害了,而且在逐渐发烫,但是连接着两人魔杖的光丝上,那颗光珠还是停在正中间,凝滞不动。
“哈……既然不说,那我就当你默认好了,”梅莉塔随意地说道,忽然她目光一转,“不过这样说来,你应该早就发现我不是真正的莫才对。毕竟这半年时间以来,作为‘雅・莫’的我一直都在有意躲着你,你早该……”
“我们就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而已!”安瑞娜打断她的话说,显得有些急躁。
“哦,是吗?你只把她当做教授而已,但是据我所知,你的‘莫教授’对你的感情可一点也不普通。”梅莉塔偏了偏头,眼睛直盯着对方的脸。
“那个女人……”她接着说,“那个女人她信任你,甚至达到了信赖的地步。”
信赖……
“不可能。”安瑞娜的表情沉了下来,她淡淡地说。
“你不信,对吧?你从来都没用把雅・莫放在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的名单里,对吧?尽管她是你正式的监护人,但你从来都没有去向她寻求过帮助,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起过实验之外的任何事,更别说,假期里宁可一个人跑得无影无踪也不愿住到她家里,对不对?”梅莉塔说。
“……是,”安瑞娜干脆地坦承,“但是那又怎样?”
“当然,当然不怎么样。只是我个人感到有点奇怪而已――你们奇怪的相处方式。说真的,你从来都没有注意到吗?”
“我看过她二十年的记忆,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从没有真正相信任何一个人――除了你之外。包括那个男孩,西弗勒斯・斯内普――她关注他、怜悯他、想帮他,但却从没有真的信任过他!”
“是的,除了你之外,这世上的所有人她都是吝于给出信任的。她总在防备着所有人,对所有人都是温柔而疏离的。但是,她却可以毫无顾忌地向你求助――而不担心你会拒绝;她信赖你、依赖你,当你坐在她对面时,她永远是最放松的;当然,她也在不断地试图关心你,甚至是渴望靠近你、帮助你――但我惊讶的是她竟然不敢,她竟会感到犹豫和害怕,她担心会妨碍到你,害怕她做的会冒犯到你、令你厌烦和不满。”
“莫雅……”安瑞娜的目光略微闪了闪。
“呵呵,她对你就像是对梅林似的,又敬又畏,几乎可以交付全部希望、全部身家性命的信赖。而你呢?拿她当路人,当麻烦,甚至相信她还不如相信帕拉斯・帕蒂尔……我说的对不对?那个雅・莫……呵,真是个蠢女人……”
“别那么叫她!”安瑞娜蓦然抬起头,死死盯着梅莉塔。长时间看着亮光让她的双眼变得有些酸痛,似乎是想流泪的感觉。
“等等,不对――”安瑞娜突然说,眼神一变,她没有去管手中愈加灼热的魔杖,“你说‘记忆’?你看了莫雅的记忆?你对她做了什么?”
“现在才想起来问起她吗?”梅莉塔的笑容加深,拿着魔杖的手指慢慢用力,“她的请求你都会满足,从不拒绝。但你从没有关注过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我说的对不对?”
“去年圣诞节时,我去她家里,很轻易就制服了她,然后一直用复方汤剂伪装成她的样子。说真的,这半年以来,其实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发现我并不是真正的莫,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救她,但是你没有――是你害了她。”
“不……”
“对了,顺便说一句……她的大脑封闭术很不错。我花了整个圣诞节的时间,不停地对她用钻心剜骨,再加上大剂量的吐真剂,这才得到了扮演她时所必需的那些记忆――想想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
“当然,尽管这样,她还是隐瞒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瑞娜・安。在我看到的所有记忆中,她对待你完全不是我刚刚说的那样,所以……我才会忽视了你。”
“但是,就在一周以前,你第一次来找我要实验材料,言语间透露的熟稔令我这才发现她骗了我。于是我再次逼问她,但那个蠢女人什么都不肯再说了,只是一口咬定你是被她找来补习魔药的。”
“呵呵,真蠢,不是吗?她处处维护着你这个泥巴种,生怕引起我的注意。她把你放在了心上,而你,甚至没把她放在眼里。”
“到最后,我还是取得了一份残缺不全、但足够让我了解一部分事实的记忆……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梅莉塔用莫雅的那张脸,对着安瑞娜露出了一个满怀恶意的笑容,“……要知道,这世上比钻心剜骨还要痛苦一百倍的咒语还有很多,我可以一个个地在那个蠢女人身上试验――就像当年我还是圣徒的一员时,在我的私人实验室里对那些肮脏的麻瓜和泥巴种做的那样……”
“够了!”安瑞娜猛然打断梅莉塔的话,她的嘴唇已经被咬出血来了,她喘息着,看着梅莉塔,眼神中蕴藏的是愤怒和痛苦的情绪,这种强烈的、炽烈的感情几乎达到了重生以来的唯一一次高潮。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你――”
安瑞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就在这分神的一瞬间,光丝上那颗灼热的光珠――
慢慢地、又无可逆转地被逼进了她的魔杖杖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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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九章 禁林激战(3)
安瑞娜的魔杖,骤然发出了一声凄厉而痛苦的悲鸣。
紧接着,双生魔杖对接产生的类似于闪回咒的效果――开始在她的紫杉木、凤凰尾羽的魔杖上显现出来。
现在,安瑞娜手中的魔杖简直抖得像只受惊的兔子,温度也上升得很快,几乎能灼伤她的手。
然而除此之外,还有更糟糕的――
完全不受控制地,魔杖开始一个接一个回溯着安瑞娜刚刚使用过的所有咒语。大多都是些昏迷咒、石化咒,还有一部分杀伤性更大的咒语――当然,那些不再是真正施咒时所发出的亮黄、亮红色光线了,而都变成了由灰色的烟雾组成的虚影――完全不具备杀伤力不说,这简直就相当于放下武器任人宰割了。
与此同时,对面的梅莉塔却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这次机会,胡桃木的魔杖尖端猛然喷吐出了一束巨大的、金色与橙色交织的烈焰。灼热的火焰裹挟着阵阵热浪,以极快的速度沿着两支魔杖间仍然勉强连接着的光丝灼烧蔓延过去,迎面轰然撞上毫无防备之力的安瑞娜。
连接许久的金色光丝终于彻底断裂开来――其中的“罪魁祸首”大概可以算是安瑞娜。
因为此时此刻,她的魔杖已经脱手飞出,在强烈火光的映照下,在空中划过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干脆利落地远远落进了黑黝黝的密林草丛之中,不见了。
不过这时候有没有魔杖,对安瑞娜来说都无所谓了。
因为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撞击力,在魔杖脱手的一瞬间,安瑞娜就感觉好像是被谁狠狠地推了一把似的,向后倒去――不,更准确地说,她觉得自己大约也像那支魔杖一样飞了起来。
直到后背以相当大的动能狠狠地撞在一棵枞树的树干上,再以相当大的势能直直摔落下来――对不起,她的物理实在是不够好,最多能只运用生物学的知识,计算下碰撞的瞬间到底有多少根肋骨断掉了而已。
安瑞娜蜷缩在树下,身体由于疼痛而微微抽搐着。
可是看样子梅莉塔还不打算就这样给安瑞娜一个痛快――当然更不是想要放过安瑞娜。她慢慢踱步过来,魔杖轻挥,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几乎是掐着安瑞娜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与梅莉塔的视线相平。
“呜――”安瑞娜觉得自己疼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大声尖叫着发出抗议,而梅莉塔粗暴的举动则让这种糟糕的感觉更甚。
嘴里铁含量丰富的血红蛋白味道表明,自己体内一定有多个脏器出血了,再加上那只看不见的、正掐着她咽喉的手。安瑞娜的总结是,她就算不是内出血而死,也绝对迟早会机械性窒息而死的!
“啧……这种眼神,这样就不行了吗?在这一点上,你可不如你的莫教授啊,当时我遇到的可是近乎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反抗……”梅莉塔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
安瑞娜闭了闭眼,没有说话。她哪里还会想不到,魔杖连接时梅莉塔是为了让她分心才故意说起莫雅的。至于所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
安瑞娜不敢去想――她宁愿那只是个谎言。
看到对方没有什么反应,梅莉塔无趣地撇了撇嘴,手中魔杖略微一动,安瑞娜又被猛地重重摔在了地上,接着杖尖抵上了她的咽喉。
“咳咳……”现在安瑞娜甚至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她努力地咳出呛在喉咙里的血液以免造成窒息,但每次即使是最轻微的动作,也会带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看样子……肋骨开放性骨折,至少两根,另加封闭性骨折不计其数。
真是糟透了!
但是处于生死之间,安瑞娜不得不强迫自己那已经开始渐渐滑向冰冷混沌的大脑运转起来。
“咳……杀了我,对你不会有好处……”安瑞娜用微弱的声音说着,不时停下来,小口小口地喘息,以尽量避免加重伤势,“还有莫雅也一样,在……在霍格沃茨,对老师和学生下杀手……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是没有好处,”梅莉塔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不变,说道,“但也不会有坏处。比如说,杀掉你们可以保证我的身份不会暴露。”
“怎么可能……至少,至少邓布利多校长,他一定会追查到底,这样你迟早会被发现的。”安瑞娜一字一顿地说。
“那又如何?”梅莉塔挑起眉,“到时候……离开霍格沃茨就好了,你以为我会被抓到吗?”
“还有,你未免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我调查过你,你不过是个孤儿,一个卑贱的、没人要的泥巴种。你以为你的死亡会掀起多大的波澜?哈哈……真是愚蠢!”
“没人会在乎你的生死,瑞娜・安。一个赫奇帕奇学生死在了霍格沃茨的禁林里,阿不思・邓布利多当然会进行一番调查――仅此而已。但是很可惜,你没有亲人,没有人会为追查你的死因或是为你报仇而不顾一切的。所有的事情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明白吗?”
“据我所知,三十年前,一个拉文克劳的女学生就被杀死在了霍格沃茨城堡里。但是到最后怎么样?她的父母无权无势,所以即使找到了凶手也无法让他得到应有的制裁……至于那个凶手,他也是学生,是个格兰芬多,他为杀人而受到的惩罚仅仅是被退学而已……”
“而极力掩藏那次的杀人事件,并且还极力包庇了杀人凶手的人……正是你刚刚曾寄予期望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他甚至就将那个凶手留在了霍格沃茨,作为狩猎场看守……”
梅莉塔的话犹如毒蛇的毒液一般蔓延至安瑞娜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冰冷,致命。
“鲁伯……海格?”
“没错,”梅莉塔顿了顿,“对了,还有件事你大概也不知道吧……”
“就是你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曾经,差点在禁林里被狼人袭击致死(这份记忆是梅莉塔从莫雅那里得到的,她以为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实际上……原著中的狼人事件发生的时间正是今晚)……那个狼人,他也是个学生,格兰芬多学院的,最后他受到的惩罚仅仅是扣了几十分而已,”梅莉塔接着说下去,她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混合了讽刺与怜悯的奇异笑容,“……你知道吗?让那个狼人在霍格沃茨上学,并且在发生袭击事件之后一力掩盖了事情真相的人……也正是你们‘伟大’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啊……”
“怎么……怎么可能……”安瑞娜这次是真的愣住了。
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黑历史?这种暗黑的情节……是原著里就有的吗?
她记得《哈利・波特》……好像是童话来着。
童话里有这样的内容……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对方近乎崩溃的神情,梅莉塔的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她俯□子,靠近安瑞娜,声音低沉,几乎犹如爱语般甜蜜婉转:
“你猜猜看,几天后,当阿不思・邓布利多在这里,看到你被野兽啃噬得残缺不全的尸体,他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呵呵……当然是,怎么掩盖掉你的死亡,以避免动摇到他校长的位子。毕竟……死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赫奇帕奇泥巴种啊……”
其实梅莉塔后来说的话,安瑞娜都没怎么听进去,她一直在纠结的则是――
童话。
好吧,安瑞娜知道自己早该醒悟了――这不是童话,也不是虚幻,甚至……这根本就是个真真实实的世界!
她会痛,会流泪,会流血,会……死。
她会失去生命,甚至还会失去……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她明白了。
“等一下,在你杀我之前,我有话要说……”
“……你怎么敢肯定,我没有家人呢?事实上,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哥哥,不久前刚刚相认。”安瑞娜淡定地提起一桶狗血,浇在自己身上。
梅莉塔没有说话,但眼神很明显是“你在侮辱我的智商”。
感觉到抵在喉咙上的魔杖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安瑞娜皱了皱眉,仍旧镇定地说下去:
“不相信吗?你知道的,我假期从不去莫教授家里,如果你有调查过,那么也应该知道,去年、今年的圣诞节和暑假,我都没有回过自己在日落巷的家中――是我的哥哥,把我接到他那里住了。”
“而且……”安瑞娜猛然抬起眼帘,对上了梅莉塔的眼睛,“几个月前,也就是暑假里,我在对角巷的神奇动物商店中看到‘莫教授’时就觉得不太对劲,并且还把这事告诉我哥哥了。所以……如果我死了,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一定是你。”
“这种可笑的谎言,你以为我会真的相信……”
“信不信由你,”安瑞娜打断她,“我对莫雅的关注和了解虽然要比她对我的要少,但也绝对比你想象中的多。”
“你总共露出了三个破绽。第一,你很聪明,东方人的命名规则是姓氏在前名字在后,只称呼名字是亲昵的表现,所以宠物店里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喊我‘瑞娜’……但是你并不知道――莫雅从、来、不、会直呼我的名字,这样一来,你的做法就像白纸上的黑点一样明显了。”
安瑞娜不着痕迹地谨慎观察着梅莉塔的表情。
“第二,为了扮演好莫雅这个角色,你特地保留了跟她一样的长指甲,”安瑞娜这时候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莞尔一笑,“但你一定非常不习惯,因为我每次和你说话时,总发现你在不自觉地去摩挲自己的指甲。由此判断,真正的你,应该更喜欢把指甲剪得很短很短。”
“第三点就更简单了,非洲树蛇……我想不出来除了它的皮可以用来熬制复方汤剂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引起你的兴趣。”
“精彩的推理,”梅莉塔冷笑着说,“但那又如何?我的手上也有几十条人命了,多一个也没什么。你以为,我会真的在乎那纸通缉令吗?”
“那么……你也不在乎再被关回到纽蒙迦德里去吗?又或者……运气好的话,你也许还可以体验一下英国的阿兹卡班……”安瑞娜语气平静地说。
一方面要提出证据让梅莉塔相信她早就暴露了,一方面还要为将来很可能被“一忘皆空”的自己留下些可以对“莫雅”产生怀疑和警惕的蛛丝马迹,同时脸上的表情也不能露出丝毫破绽,一时间安瑞娜的大脑运转到了极致。
然后,最终的那句话说出口之后,从梅莉塔微微动容的表情和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来看,安瑞娜知道自己的举动奏效了。
梅莉塔沉吟片刻,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是个麻烦,所以――”
安瑞娜的眼睛在一瞬间骤然睁大,原本还勉强抬起的头猛地垂落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然后,那双瞳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熄灭了,她缓缓地闭上眼。
安瑞娜躺在地上,宛如一具残破的、没有灵魂的玩具娃娃。
梅莉塔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她将魔杖从对方的喉咙处移开,慢慢向上,抵上了安瑞娜的太阳穴。
这次,她没有再用无声咒――
“一忘――皆空!”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段当初写的时候就很艰难,因为剧情很早就已经想好了,却没料到莫雅这个人物一出场就这么能拉仇恨,被大家集体讨厌……现在我都不知道该不该掰回来了
不过有一点大家可以放心,活着的莫雅已经没有戏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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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八眼蜘蛛
黑漆漆的树叶,被树叶遮蔽到只剩下一小块的墨黑色天空――这就是安瑞娜刚刚睁开眼时,所看到的景象。
她反射性地侧过身子,用手肘撑地,努力想要坐起来,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带起了全身上下多处剧烈尖锐的疼痛。
由于过去的经历,安瑞娜能忍受疼痛的程度实际上要比常人强很多,但那与身体无关,纯粹是精神和心理上的承受能力问题――没办法,那时候要想好好做完一个实验,而不是半截就被自己不停冒着虚汗的额头和颤抖不已的双手打断,她必须学着去忍受甚至无视疼痛。
当然,无视得多了也就渐渐习惯了。
心理脆弱的人,可能受点小伤、流点血就惊恐万状、歇斯底里;神经坚韧如安瑞娜,即使断手断脚断肋骨也能淡定视之,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比如现在。
安瑞娜低低地痛呼一声,减轻自己右手臂所用的力道,调整姿势,将重心慢慢转移的左边来,费了很大功夫,这才勉强挣扎着坐起来。
疼痛,或者昏迷,在大多时候都是身体受到伤害时的示警或受到重创时的自我保护。
能无视疼痛给精神上带来的折磨固然很好很强大,但作为半个医学专家的安瑞娜却也不会忽视疼痛在生理上的示警作用――尤其是在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满载抗议的“尖叫声”如此强烈的情况下。
根据疼痛程度,安瑞娜迅速判断出了自己目前的状况――全身多处骨折、擦伤、瘀伤,而且由于血肿吸收和轻微的感染,她已经逐渐出现了发热的症状。
看来是受伤有一段时间了……安瑞娜这样想着,然后忽然反应过来――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自己好像是因为要采流液草,所以和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起进入了禁林。采摘完成之后,他们听到了尖叫声,因而西弗勒斯前去查看。可是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什么一睁开眼睛就发觉自己浑身是伤地躺在禁林的――再等等,这到底是禁林里的什么地方?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听到这声响,安瑞娜僵硬了一下,她抬起头,这才发觉自己身处的地方到底有多么的不同寻常。
这是一片宽阔凹地的边缘,树木还算茂盛。但是不远处的凹地里却完全不同,那里的树木都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就在那个地方,没有树枝树叶的遮挡,天空中的一轮满月和几颗星星毫无阻碍地洒下他们的光辉。然而,这本应是美丽的银白色光芒,却照亮了安瑞娜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可怕的景象。
――蜘蛛。
准确的说,那是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的一大群蜘蛛。
在靠近安瑞娜一点的地方,铺满落叶的地面上现在密密麻麻的都是巴掌大小的蜘蛛。而更远一些,也就是沿陡坡向下的一大片凹地上,围绕着正中央的一张雾气迷蒙的、半球形的蛛网,聚集着一只只的超大型蜘蛛。它们每一只都足有拉车的马那么大,八只眼睛,八条腿,黑乎乎、毛森森的,像一个个庞然大物。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超大型蜘蛛们摆弄着自己的一对大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哒声。
八、八眼蜘蛛!我的天啊……
安瑞娜默默在心中哀叹着――倒不是她已经吓得叫不出声了,而是这种地方根本不会有“人”听她尖叫,还不如省省力气,也免得引起那些大家伙们的注意……
哦,好吧,看来是已经引起了。
尽管安瑞娜万分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几乎所有的蜘蛛都用它们那四对八只闪着幽绿色诡异光芒的圆眼睛盯着她,它们兴奋地活动着大螯,发出一片响声。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透过破碎的、血迹斑斑的长袍,安瑞娜发现在她的小腿上有一道长长的、黑魔法造成的割伤,创口并不深,然而渗出的鲜血和周围的皮肤却都泛着不正常的紫黑色,再联系上那种麻痹的感觉和钝钝的疼痛,还有伤口周围沾染的少量透明粘稠液体……
这个倒是不必再纠结多久,安瑞娜也不是白在未来的魔药大师身边呆那么长时间的,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正是引起对面那群八眼蜘蛛兴奋的根源――八眼雌蛛的毒液。
凡是有丰富野外采集经验的魔药大师都知道,雌蛛的毒液在一年中的某个特定时间会吸引来大批的同种蜘蛛;而也算得上是半个科学家的安瑞娜就更加清楚了――这种毒液中含有的雌性激素对于处在交尾季节的雄蛛来说是一种怎样的致命吸引力――怪不得会有这么一大群……
看来,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不知名人士,真的是非常、非常想要自己死呢。
一阵微风裹挟着深夜禁林中特有的潮湿气息迎面吹来,安瑞娜突兀地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不禁打了个寒战。
西弗勒斯离开后,她一定独自在禁林里遭遇了什么人。
安瑞娜确信自己战斗过了,但还是无法抵敌,严重受伤后昏迷――或者被人击昏。那人不仅将她扔到了这种食肉的八眼蜘蛛的聚集地,还在她的伤口上下了能够吸引更大量蜘蛛前来围攻的蛛毒。更糟糕的是,她的右手,握魔杖的右手也被那人残忍地折断了。
除此之外,那人还消除了她的记忆。所有的关于那场可能实力悬殊,可能惊心动魄,可能步履维艰的战斗,还有可能有过的受伤、流血,挣扎、绝望――这些安瑞娜都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何陷入这样的境地。
安瑞娜能猜到的是,那个人的目的多半是想要她死在八眼蜘蛛手里,这样自己最后顶多留下点尸骨,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有人认为这是场可怕的谋杀。而如果有人怀疑一个赫奇帕奇怎么会深夜出现在禁林,那么莫雅和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解释也会足够合情合理。
最终的结论多半是――“哦,看来这是个可悲的意外……”,也许还会在《预言家日报》或者《巫师周刊》占上一个小小的版面,然后自己的惨死作为反面典型,邓布利多校长再次友情提醒同学们千万不要进入禁林……噢!真是糟透了,是不是?
“很完美的一次谋杀”――安瑞娜破罐破摔地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下了个定义。不过那个人还真是有够谨慎的,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四年级赫奇帕奇学生的话,恐怕不被这些超大型蜘蛛们撕成碎片,也会在半个小时之内毒发身亡――绝对十死无生的局面,但就算这样还“多此一举”地用了遗忘咒,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即使自己侥幸逃过一死也无法指控真正的凶手。
这样……还真是让人死不瞑目啊。
八眼蜘蛛的毒液从伤口渗入,沿着细小的血管一路向上,慢慢地侵蚀着每一根神经、每一个健康的细胞。渐渐地,向着极其重要的心脏和大脑逼近。
安瑞娜有些沮丧地撇了撇嘴,用手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仿佛这样做就可以驱散头脑中那种随着毒液的侵袭而逐渐弥漫开来的那种钝痛和麻木感似的。
右手不能动,安瑞娜用左手摸向自己长袍中放置魔杖的口袋,果不其然,魔杖也被抽走了,不过幸好在进入禁林之前准备的一大堆魔药还在――真是不枉费她挨个念了那么多遍缩小咒然后藏在身上带着。
安瑞娜匆匆摸出一瓶补血剂喝下,当然还有解毒剂,这些恐怕都是每个参加“禁林探险”活动的霍格沃茨学生的必备药品。接骨剂倒是没有,不过看情况这个也可以没有,她首先得确定自己能活下来才行,到时候去校医院,别说接骨剂,那里连生骨灵都有。
感觉自己好受多了,安瑞娜扶着身边的树干,慢慢地站起来。
刚才她一直在警惕着对面那些蜘蛛们的动向,发觉那些大家伙们虽然一直摆弄着自己的一对大鳌,却始终没有什么攻击性动作,这也让她能够稍稍安心地采取一些自我救护措施。
而现在,蜘蛛群中明显发生了小小的骚动,它们正齐声……似乎在叫着一个名字?
“阿拉戈克!阿拉戈克!”
它们说的是……阿拉……什么克来着?
从半球形的蛛网中间,非常缓慢地爬出了一只足有小象那么大的八眼蜘蛛,这已经不是超大型了,而是……超级巨大型。
看起来它就是这群蜘蛛的首领了,安瑞娜按了按砰砰直跳的心脏,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慢慢向前走了几步。
现在,安瑞娜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会说蜘蛛的语言了。
只要能沟通,事情就会好办很多,按照她的经验,几乎没有什么动物会无缘无故地对懂得它们语言的、能和它们交谈的人发动致命攻击。
【听我说,呃……我想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安瑞娜用蜘蛛的语言说着。
但是,她得到的回应只有――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我想,我们是否可以谈谈?】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倒是别在头上的玫瑰发卡,此刻还在忠实地翻译着一些残缺不全的句子。
“陌生……新鲜……人肉……”
尽管炼金玫瑰不具备人工智能,一有杂音就受干扰得厉害,但是干扰到完全听不清这还是头一次――好吧,安瑞娜本能地感觉到,这些只言片语好像在传达着什么非常不好的意思,这种外表就充满了血腥暴力的句子,现在她其实真的宁愿自己听不懂。
等一下……这也就意味着――英语?!
它们说的是英语?!
安瑞娜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坏,她顿时就有些斯密达――哦不,是斯巴达了。
这是……是哪个混蛋干的?居然教蜘蛛学英语!
这些蜘蛛也真是没有节操,学了外语就把母语给忘了吗?都白长这么大了,蜘蛛语竟然只会说【咔哒咔哒】?
安瑞娜可不承认自己是在迁怒,她是……她是真的对这个连八眼蜘蛛都说英语的世界绝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才不是在表达我对英语的无尽怨念,才不是呢!
这两章发得很顺利,大家应该都看得到文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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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又见暴力玫瑰
在沟通不能的情况下,安瑞娜还能怎么办?当然只有战略性转移(俗称逃跑)这一条路可走了。
只不过看眼前这些蜘蛛的数量……和重量,她这次还真的没把握能够安然脱身――除非有奇迹出现。
但是大家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可是从不缺少奇迹的存在。
安瑞娜不像哈利和罗恩,作为一个英语无能星人,她注定无缘聆听蜘蛛头领阿拉戈克讲述那些陈年旧事,蜘蛛与蛇怪、海格与里德尔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什么的也和她没有半个纳特的关系。既然已经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危局,那就绝对不能连死也这么不明不白的!
前两世死都死了,那就算了。但是这一次,她可不想一个人孤独地面对死亡,身边没有一个熟识的人。
此时此刻,安瑞娜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想活下去,她一定得活下去。
虽然阿拉戈克似乎还在用该死的英语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但安瑞娜觉得自己貌似没必要对一只想将她当做夜宵的节肢动物讲礼貌。
一个向着地面发射的魔法照明弹,几乎晃瞎了现场以八为倍数的圆眼睛,又强忍着不适灌下一瓶有着肾上腺素般神奇功效的魔药,安瑞娜活像一只兔子般的轻盈又飞快地掠过一丛茂密杂草的叶梢,带起一阵飒飒的响动,继而向远离凹地的方向跃过去。
当然,那么多蜘蛛也不是摆设。
除了一开始,可能以八眼蜘蛛的脑容量完全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没礼貌到在这种情况下二话不说,拔腿就跑的。它们集体像是被施了大范围的锁腿咒似的,停滞了一下,这才咔哒咔哒活动着大螯,密密麻麻地呈乌云盖顶之势追上来。
一众蜘蛛们采用的是标准的“人海战术”。成百上千只黑漆漆、毛森森的大家伙们几乎是从各个方向蜂拥而来,黑压压地连成一片。
就在安瑞娜往前跑的方向上,十几米远外的巨型蜘蛛们甚至一个叠着一个,迅速地组成了一道坚实的高墙,意图拦截。
它们差点就要成功了,夜幕下安瑞娜发现这道黑乎乎的蜘蛛墙时已经有点晚了,她差点就撞上去了,甚至不得不抓住偶然掠过的树藤,这才能勉强做到急刹车。
换个方向继续跑,安瑞娜靠着魔法药剂带来的加速效果,接连避开了好几只牛犊那么大的蜘蛛,这才勉强确保前方基本没有一只超过科学范畴和人道主义范畴的神奇蜘蛛拦路了――因为该死的不服输精神、捕猎本能或者说是首领的命令,所有蜘蛛们都锲而不舍地追在后面。
如果不是没有魔杖,安瑞娜还真的想给自己施一个漂浮咒,一路cos阿飘算了。她身上到底是有很多处骨头断掉了,就算暂时麻痹了痛觉,可骨折处那种强行活动时带来的特有的骨擦感,还是让安瑞娜感到万分不舒服。
果然,有时候知道得太多是没好处的。就算安瑞娜敢肯定校医院护士长庞弗雷夫人的绝技就是一秒钟接骨,她也很难让自己不去想象此时此刻,在自己的血肉之躯中那断裂的骨头碴子到处横飞、扎破血管再嵌进肌肉里的惨状――就跟当年在课堂上安瑞娜用一小段flash演绎给学生们看的一样!
再加上,偶尔回过头,还能看见八眼蜘蛛们铺天盖地舞动不停的又细又长的腿,还有数量绝对惊人的以八为倍数的黑亮圆眼睛,安瑞娜觉得自己简直难受狼狈到了极点!
呃……当然了,比这更难受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比如――在亡命奔逃的途中,啪唧一声摔在地上。
真倒霉……
安瑞娜用手肘撑地,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这其中惶恐不安有,气急败坏……更加有!
特别是,当有不知名人士还在那里幸灾乐祸的前提下――
“灭~~~哈哈哈!栽了吧~~~♫~~~(类似此处均有音符一枚,不知为什么显示不出来了)讨厌的马人~~~♫~~~有没有感觉到~~周围满眼都是明~亮的火星啊哈哈哈~~~♫~~~我让你们再――诶?诶诶诶!”
听到这种腔调,安瑞娜先是一惊,而后磨着后槽牙,满脸阴郁地抬起头。
将她绊倒的那条长满叶片和尖刺的藤蔓很诡异地动了动,然后"嗖"地一声从原地抽回草丛深处。
隔了不到两秒钟,就在那个地方,慢慢探出了一朵……一朵大得惊人的玫瑰花。
【小……小小小安?】看到她,玫瑰吓得连音符也不飙了。
安瑞娜却笑了,她眯起眼:【我有那么小吗?】
原来是这棵变态暴力玫瑰!
既然时间紧迫,那么话就不多说了。知道安瑞娜正处在被追杀的危险当中,某自诩已经把半个禁林纳入势力范围的玫瑰老大拍着胸脯说要“虎躯一震”,“散发王霸之气”帮她找回场子,可是才去没多久,便也满是狼狈地窜回来了……后面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八眼蜘蛛追杀。
暴力玫瑰也不管那么多,用藤蔓拽住安瑞娜就跑,虽然它本质是植物没错,但也不是白在禁林里混的,至少逃跑的速度就比安瑞娜快上许多,而且毫不费力,被它一路带着跑的安瑞娜一时也没有被追上的危险。
“咳,那什么……”这种情况下,暴力玫瑰居然还有余力回头解释,只不过语气实在是有些尴尬,“那群化外之民,本大爷才不屑于……”
【啊?】很明显安瑞娜的接收频率还不在英语波段上。
【哦呵呵~~~♫~~~总之就是,至少在禁林里,本大爷罩定你了哟~~~♫~~~你放心好了~~~♫~~~】
暴力玫瑰这样说着,同时一刻不停地拉着她向树林边缘跑去,偶尔的一瞥之间,安瑞娜还能看到不断有蜘蛛被藤蔓缠住,或者直接刺了个透心凉,但是接着还有更多的蜘蛛继续蜂拥上来。
真有毅力……安瑞娜在心底悲催地想着,不就是一顿夜宵没了而已嘛,至于这么疯狂吗?
【这样好了,小安~~~♫~~~我用全力把它们困住,你再往前跑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出去了哟~~~♫~~~只要出了禁林就安全了~~~♫~~~怎么样,能行吗?】暴力玫瑰问。
【能……能行。】安瑞娜略微想了一下,回答,又急忙说:【但是你――】
【怀疑本大爷的能力?~~~♫~~~在禁林里,就算是那群讨厌的马人和独角兽~~~♫~~~本大爷也照样不放在眼里~~~♫~~~对了,提起讨厌的马人……】暴力玫瑰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然后不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商量的语气说:
【小安,我想要个名字……给我起个名字吧。】
【啊?】安瑞娜有点受不了对方话题转换的速度,【为什么?】
【还不是那些神神叨叨的马人~~~♫~~~欺负人家没有名字,整天宁芙宁芙地叫~~~♫~~~】
人家……安瑞娜的脸抽了一下,然后正色:【这个我知道,宁芙是对自然精灵的称呼,你作为一棵植物……很贴切嘛!】
希腊神话中,宙斯刚出生就被藏在克里特岛,由宁芙女神照料保护,后来才能平安长大,夺得神王之位。安瑞娜的外国文学功底奇差,能记得这些就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我讨厌这名字~~~♫~~~换一个换一个!~~~♫~~~我希望是你起――】暴力玫瑰说道,更多的藤蔓缠上了安瑞娜的手腕和肩膀,做摇晃状,【一定要好好起哟~~~♫~~~要霸气一点,神秘一点的~~~♫~~~】
【嘶――】安瑞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霸气……神秘……
【嗯……】她想了想,可无论怎么样脑子里都是一片混乱,还有一种钝钝的疼痛,被人“一往皆空”的后遗症貌似还在,【呃……就叫‘霸气玫瑰’?】
【要不然……‘神秘玫瑰’?】
【‘连名字都不能提的玫瑰’?那个……我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暴力玫瑰的动作明显顿了顿,【算了~~~♫~~~等你平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想一个名字给我哟~~~♫~~~】
它停下来,松开缠住安瑞娜的根根花蔓,任由一只只丑陋的八眼蜘蛛潮水般地涌来。
【啊――】安瑞娜小声痛呼,现在她的手腕上、身上又多了几道勒痕和被戳得血淋淋的伤口。
【小安~~~♫~~~小安你怎么了~~~♫~~~】看到安瑞娜脸色不对,“连名字都不能提” 的玫瑰着急了。
【你――说――呢?】安瑞娜咬牙切齿地瞪回去。
【哎呀糟糕!我忘记了……】玫瑰摩挲了下自己枝叶上密布的根根尖刺,艳红的花瓣也变得湿漉漉的,看上去可怜兮兮,【小安~~~♫~~~】
【没事……】安瑞娜无力地掏出一瓶补血剂喝下去,又拿出白鲜敷在伤口上。
【还有,小安~~~♫~~~我的尖刺上……是有毒的……】
【没事!】安瑞娜恨不得一个阿瓦达过去,【我也带解毒剂了!】
【呼~~~♫~~~那就好~~~♫~~~】
暴力玫瑰一回身,上百条藤蔓冲天而起,向已离两人不远的八眼蜘蛛群袭去。
每一根柔软却坚韧的花蔓就像穿透一张薄纸似的,毫不费力地将有着坚硬黑色外壳的蜘蛛刺穿,一只接着一只,将它们串烧在一起。上百条同样威力的藤蔓逐渐交错成一张大网,把所有死的活的蜘蛛困在其中。
【快跑,小安!我最多只能坚持十分钟……】暴力玫瑰不等安瑞娜开口就很快地说,【放心,到时候我能顺利脱身哟~~~♫~~~】
【好。】安瑞娜知道有自己在,只会给暴力玫瑰拖后腿。
【对了,我想到了,名字,】她忽然说,【andy,怎么样?】
【安……andy……】
【是的,andy,】安瑞娜有些局促地解释道:【但是你知道的,我不会用英语念这个名字,所以如果你觉得不好听――】
【很棒~~~♫~~~小安,我很喜欢哟~~~♫~~~】暴力玫瑰――不,andy干净利落地刺穿了一只越过大网,企图靠近它身边的蜘蛛,然后缓缓收回花茎,就像安瑞娜在翻倒巷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一样,动作从容优雅得像位击剑大师一般。
【andy,谢谢你……】
安瑞娜转过头向前跑去,身影没入漆黑深邃的丛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才刚一夸jj就不行了,这章我悲催地发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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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二章 狼人
在暴力玫瑰——也就是andy的计划中,时间算得很是精准。它独力缠住蜘蛛群五分钟,五分钟之后,安瑞娜距离禁林边缘直线距离不过几十米,那时候蜘蛛就算要追也一定追不上了。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或者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代入到这个世界里,想做到算无遗策,恐怕就连伏地魔都不行,你至少也得达到邓布利多这种级数才可以。
因而,andy自认为完美而有效的计划,其中漏洞仍旧不小。
andy并没有想到安瑞娜之前受伤的严重程度,也没有考虑过只是第一次进入禁林的人会有多不熟悉这里的地形。
直线距离几十米……安瑞娜又不是用飞的,计算直线距离有什么用?腿骨骨折的确很不方便,走的也不是平坦的林间小路,不久前服用的魔法药剂效果消失后,速度肯定会慢很多,再加上常常被茂密的荆棘丛挡住去路而被迫绕远——这样看来,被追上也是十有八九的事吧。
而且说实话,森林里四面八方都是一模一样的黑漆漆一团,又是这种诡异多变的地形,要不是今夜还算晴朗,看着树梢上的一点月光也能辨认方向,恐怕只要是没在大脑内置指南针的正常人都会迷路吧,特别是在这种后有追兵的情况下,一不小心自投罗网那可就死得太冤了。
安瑞娜想到了这些,却没有告诉andy——让对方知道自己肯定能成功脱险就行了,她不想再给它添麻烦。
往禁林边缘的方向跑了大约三五分钟,安瑞娜不紧不慢地停了下来——这倒不是因为知道逃生无望,想要自暴自弃,而是她已经有了新计划,绝对简单易行而且完美无缺——
门钥匙。
也许是在莫名其妙的冷战中故意忽略的时间太久,导致安瑞娜在遇险的第一时间完全没能想起来她随身带着的黑魔标记——呸,是被恶意篡改过的凤凰吊坠,那就是个连通到伏地魔庄园的门钥匙啊!这么要命的事情都想不起来,看来真是被那个遗忘咒给弄傻了么?
不过,好在苦思冥想给andy取名的时候,“神秘玫瑰”、“连名字都不能提的玫瑰”这两个脱口而出、囧囧有神的名字为安瑞娜提了醒。
用门钥匙直接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多简单,多完美!至于之后该怎么回到学校来……咳咳,这个等真的逃出生天了再说吧。
安瑞娜确定了后方至少二十米范围内绝不会有蜘蛛出没,这才放心地从领口摸出一直以来都贴身戴着的项链。
项链末端的凤凰吊坠,在夜月下闪烁着近乎梦幻般的迷人光彩。只是安瑞娜她此刻无心欣赏,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很自然地将左手覆上去——
但是!
很明显,不知为什么,这一整个晚上安瑞娜都是幸运度呈现负数,人品值持续走低。就算计划得再好,各种各样的纰漏和突发状况总能以令人最猝不及防的方式袭来,大有不玩死她不罢休的态势。
果然算无遗策这种技能只有邓布利多那老头才具备的吗?即使同为“邓布利多”,换成阿利安娜就不行了?
但是……没有运筹帷幄的本事就算了,可运气差到这种地步也算离谱了吧……(也许那只是主角特别光环)
刚接触到微凉的金属表面,还没有来得及翻转之时,有那么一瞬间,安瑞娜的眼前甚至都浮现出了伏地魔庄园里那间久违了的空空荡荡的地下室,还有阴冷的石壁上昏暗摇曳的烛火……
但是下一刻——
“哇啊——啊啊!!!”
突兀出现的刺耳尖叫声吓得安瑞娜一哆嗦,反射性地又把吊坠塞回去了。
她回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正对上一双绿莹莹的眼睛。
“莉……莉莉·伊万斯?原来是你啊……”安瑞娜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扶住树干,深吸了几口气——真是的,这一个晚上下来,她觉得自己神经都有点不正常了,“呼……吓死我了……”
显然对方所受的惊吓一点也不比安瑞娜少,她睁大了眼睛,翠绿色的瞳孔中满是惊惶与不可思议,脸侧几缕被汗水浸透的红头发紧贴着皮肤,破损的衣袍上还沾染着稍许血迹。
“你……你是……”莉莉·伊万斯结结巴巴地问。
“赫奇帕奇四年级,安瑞娜。”
一边回答,安瑞娜还在一边想着:原来刚才和西弗勒斯在一起时,听到的尖叫声就是她发出来的啊……(安被消去了一段记忆,所以在她的印象中还是“刚才”)
“你可以叫我安……”目光掠过对方略显狼狈的样子,安瑞娜随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出什么事了吗?”
话才刚一出口,她就反应过来,自己的状态恐怕比面前的莉莉·伊万斯还要狼狈一些吧……等等,这是否也就意味着,可能存在的危险并不止后面的八眼蜘蛛,还有前面未知的——
窸窸窣窣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从莉莉·伊万斯身后不远处的茂密树丛中冲出来了—— 嗯?是什么东西?
一只浑身滴着血、伤痕累累的黑色大狗,一只如果不是在没命地狂奔也许还会可爱些的灰老鼠,一只下一秒钟就立刻蜕变(?)成詹姆·波特的神奇的牡鹿,还有一只……咳,还有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西弗勒斯· 斯内普。
“莉莉……你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那只牡鹿——哦不,是詹姆·波特,他一个箭步奔过来,拥抱住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表情的莉莉·伊万斯。
西弗勒斯· 斯内普默默扭过头,神情阴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狼狗默默扭过头,神情尴尬,同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瑞娜默默扭过头,神情淡定—— 她真的只是在看有没有蜘蛛追上来而已。
在这种异常奇怪的情势下,除了仍然对八眼蜘蛛心有余悸的安瑞娜,大家似乎都暂时忽略了“危险”这回事。
莉莉的脸色在一瞬间涨得通红,她窘迫地挣扎了一下,但是没有成功,詹姆貌似抱得太紧了一些。这下,名为“莉莉”的火药桶可算彻底被点燃了。
“詹姆·波特!你这个混蛋!”
愤怒的尖叫声响彻禁林上空,顺带惊起了几只夜间栖息在树梢的不知名鸟类。莉莉仿佛突然小宇宙爆发似的,狠狠推开詹姆,力道大得快要将他整个人都甩出去了。当然,根据力的作用与反作用原理,莉莉本人也有些失去平衡,踉跄着后退几步,但还是被地上的石块绊到,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小心!”
好在莉莉此时的位置距离安瑞娜不远,她下意识地提醒了一句,然后立刻上前两步,抓住莉莉的手。
与此同时,就在她们身后,远远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就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脚踏过枯枝败叶发出的声响。
是蜘蛛!
安瑞娜马上反应过来。一瞬间,她的心里接连转过了好几个念头。
她在考虑自己是否应该不再顾及黑魔标记会暴露,直接在这些人面前用门钥匙离开算了……又或者她也愿意再带上莉莉·伊万斯。
安瑞娜不知道以这枚门钥匙的魔力最多能够带上几个人,但至少应该足以支持两个人顺利到达伏地魔庄园。而公平地讲,在场几个人中最应该尽快脱离这种险境的也就是莉莉和安瑞娜了,因为莉莉所有人中武力值最低,安瑞娜又失去了魔杖,她们两个即使不会拖后腿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耗子已经被安忽略了……)
但是总结今天一整晚的经验教训可知,安瑞娜现在真的倒霉起来那是挡也挡不住。别说喝凉水了,简直就是吸一口气都塞牙!
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左前方的树丛中骤然传来距离更加接近的跑动声,还有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吼声!
下一刻,足有成年人大小的灰色动物从遮蔽住它的树丛中猛然跳出来,它高高地跃起,带着锋利的牙齿和爪子,带着满身的血迹斑斑,直向众人扑过来。
那是……一头狼!
——其实更准确地说应该是狼人,别名莱姆斯·卢平,绰号月亮脸。
这时候,莉莉的一只手还被安瑞娜拉着。而就在刚才,当莉莉快要摔倒的刹那,詹姆和西弗勒斯都反射性地想过来扶住她。詹姆被推得有点远了,西弗勒斯却挺近的,这时候已经快碰到莉莉长袍的衣袖了。
“莉莉!安!快跑!”詹姆大叫道,他向狼人状态的好友莱姆斯·卢平发射了一道咒语,但是落空了;黑色的大狗也随即跳起来,似乎是想使出咬后腿这样的狠招,但这同样没有来得及。
不知是因为中了蜘蛛加玫瑰的混合版剧毒,还是遗忘咒的后遗症实在太过强烈,安瑞娜感到带着麻木感的钝痛如潮水般一波波地侵袭着她的神经,意识无可救药地开始逐渐滑向混沌黑暗的深渊,身体也一阵阵地发冷。但她仍在强迫自己不要停止思考,不要停止大脑的运转。
后退?这肯定不行,在场的人中没有谁比安瑞娜更清楚后面有怎样的危险了。
左右两边也不行,荆棘和灌木丛太深又太密了,想要在这种地形和一只狼人比速度纯粹是找死。
那么除了往前……总不能往天上飞吧——虽然她真的很想……
拦在前面的狼人第二次做出跃起、扑咬的动作,西弗勒斯·斯内普和终于赶上了的詹姆·波特没有丝毫犹豫,他们一起将莉莉和安瑞娜两个女生挡在后面,举起魔杖试图抵抗。
“莱姆斯……这次要被你害死了……”詹姆看着扑上来的狼人,苦笑着说,但是他的眼里仍然没有一丝的怨恨和后悔。
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
安瑞娜感到头脑中忽然传来一丝尖锐的疼痛,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安!安!你怎么了?”首先发现异样的是一直握着安瑞娜的手的莉莉,她急切地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安瑞娜苍白着嘴唇,没有说话,她现在几乎把全部力气都用在保持清醒和抵抗疼痛上了。看了一眼身旁的莉莉,安瑞娜用另一只手去拿挂在自己胸前的项链。
然而门钥匙的功能终究没有被用上。
就在触碰到那微凉金属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仿佛一道闪电般划过安瑞娜的脑海。
凤凰吊坠……凤凰……
变成牡鹿的詹姆·波特,变成黑色大狗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还有几天之前,她曾亲口告诉帕拉斯的有关阿尼玛格斯变形的种种一切……
以及……飞翔。
凤凰……
不知为什么,安瑞娜所了解的所有关于阿尼玛格斯的知识忽然清晰地自脑海中浮现——“阿尼马吉守则”,“七要素”,“三禁忌法则”。
最后,这些信息都黯淡下去,渐渐消融,只剩下了一个——
凤凰。
那就是……她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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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 阿尼玛格斯
大脑虽然陷入了一片混沌,但意识中却有什么东西,就如同执念一般,前所未有的清晰。
心底深处的某种东西在跃动着,沸腾着,直到……破除禁锢,翱翔于天空。
飞翔,是的。
虽然感到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原因,但是安瑞娜却敢肯定,这就是飞翔的感觉。
风……在流动,在她的双翼之下流动,轻柔地将她托起,直至高空……
直到自己的双脚离开地面,莉莉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头,她震惊地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安瑞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有着金红色羽毛的美丽大鸟。
“梅林啊……是凤凰!”詹姆难以置信地大叫。
莉莉原本抓住安瑞娜的手现在就抓在凤凰柔软细腻的羽毛上,因此她也一起被带着飞上了天空。
还不止是这样。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变故发生的一开始,就条件反射地抓住了莉莉的另一只手;詹姆则直接扑上来,仓促之下,以一种非常难看的姿势半挂在莉莉的脖子上;而那条大狗――好吧,是西里斯・布莱克,他则仍旧是黑狗的形态,窜上来咬住了詹姆的裤脚。
――全托凤凰不可思议的负重能力的福,这么一大串人还外加动物,在瞬间统统都被毫不费力地带上了天。
一轮阴沉的圆月下,狼人跃起的高度足有十英尺,与金红色的凤凰近似。
二者相接近的一刻,凤凰发出一声鸣叫,清越高亢的声音顿时回荡在禁林上空。与此同时,从它长长的、尖利的金喙中猛然喷吐出一团耀目的火焰。狼人在空中躲闪不及,左半边身体被燎伤,嘶嚎着以近乎笔直的轨迹往下坠落。
奇怪的是与它交错而过的凤凰,同时也开始坠落了。
飞翔的时候,安瑞娜的大脑处于一种奇妙的放空状态,她下意识地扇动自己巨大的双翼,仿佛天生就知道该这么做一样。
然而不到一秒钟之后,四周原本稀薄又轻盈的气流就骤然变得凝滞起来,身体仿佛坠了铅块般的沉重,随之而来的,还有全身上下针扎似的疼痛。
在男孩和女孩们惊恐的尖叫声中,凤凰徒劳地拍打翅膀,但是他们仍然在无可救药地坠落着。好在高度只有七、八英尺,禁林的泥土又足够松软,几人摔作一团,却谁都没有受伤。
而再远一点的地方,之前凤凰喷吐出的火焰还有一部分落在了地面上。凤凰火焰不会蔓延,却也不那么容易被熄灭,这一簇小小的火焰只是在原地悄无声息地摇曳着燃烧着,却带给在场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温暖感觉,也照亮了这一片漆黑得诡异的森林。
接着火焰的光亮,他们看到凤凰跌落在距离几人不到两英尺的地方,它痛苦而凄厉地鸣叫着,收拢起翅膀,渐渐地又变回人形――安瑞娜,她蜷缩着,就躺在一棵树下铺满腐叶的湿润泥土上。
“哦,上帝啊……”莉莉看着她,猛地捂住了嘴,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眼中蓄满了泪水。
詹姆・波特还在同自己的袍子搏斗――不知为什么,他身上那件过长的斗篷和里面长衣的下摆打成了死结,并且极为巧妙地缠住了某只狗爪子。
“哎呦呦呦!詹姆,拜托轻点……”西里斯・布莱克也变回了人形,捧着自己快被弄得脱臼的手腕泪流满面。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则紧握魔杖走到安瑞娜面前,蹲□来。他一言不发,深深地看着安瑞娜,就连脸上都没有太多的表情。
“西弗勒斯……”安瑞娜顿了顿,虚弱地笑笑,“禁林里还是……不安全,快离开这里吧……别管我,刚才的动静有点大,应该很快……就会有教授过来了吧。有教授在,我不会有事的……”
“开什么玩笑!”斯内普冷冷地说。
“放心,流液草都已经采到了――而且就算我出了什么意外,按照目前的实验进度,你和莫教授也能在两个月之内完成全部研究,不会……不会耽误你母亲……”安瑞娜没有再说下去,她猛地咬住下唇,用颤栗的右手揪住自己衣袍的前襟。
一波又一波剧烈的痛苦正在侵袭着她的神经,这感觉就好象同时中了十个无损版的钻心剜骨。体内的魔力从半分钟前开始就完全失控了,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无比暴烈地到处横冲直撞,她觉得自己的内脏都快要一段段地被绞碎了,现在她只是凭借那么一点小小的、无谓的自尊心,这才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大声惨叫出来。
这个时候的安瑞娜,自然不会意识到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多么伤人。实际上,就算给她足够的时间好好考虑清楚,她恐怕也不会察觉到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
因为在她过去那不算短的、将近三十年的人生中,除了精密又冰冷的实验数据和她所热爱的科学事业以外,其他的东西对于她来说真的都还很陌生――比如人情世故,比如亲情爱情。
安瑞娜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就难产而死了,父亲也在她五岁时去世,不久后,年幼的安瑞娜离开那个已经没有一个亲人的老宅,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的寄宿制小学,接下来便是中学,大学,硕士,博士,最后又留在学校当教授。
夸张地说,安瑞娜这个人,一辈子都没怎么离开过校园;而不夸张的说法则是,安瑞娜这个人,真的一辈子都生活在精神上的校园中。这里与外面的社会相比,干净、单纯、美好,却也显得过于苍白了。
这不是什么高智商低情商,也不是不懂得爱,更不是冷漠。只是因为从未拥有过,也从未接触过哪怕一份强烈的复杂的爱恨情仇,所以安瑞娜总是看不清――看不清她身边的人对她的感情。
就像安瑞娜无法理解莫雅莫明姐弟对她异乎寻常深刻的敬畏与感激,她也一样无法理解西弗勒斯・斯内普――很明显她已经没有更多可以为他母亲做的了,为什么平时表现刻薄寡情甚至恶毒的斯内普同学还会在乎她的状况呢?
安瑞娜无法理解,在她看来仅仅是举手之劳,或者情理道义上理所应当的一点帮助和付出,就会换来这样丰厚的、可贵的回报。(这一点上也许和莉莉很像,这个小女孩肯定从没想过,自己无意中竟会成为别人的阳光、救赎一般的存在)
现在的安瑞娜,也根本无法理解自己在身边的人心里有多重要。
毫无疑问的,她从不吝于付出,只是她经常性地低估了自己的付出究竟会收获怎样的回报。对莫雅莫明是这样,对斯内普和帕拉斯也是这样,对阿不福斯和……voldemort,更加是这样。
感情这种东西――不管是什么感情,对于目前的安瑞娜来说,不说出来就只能靠她自行理解了,而没有半点自恋属性的安瑞娜也不会在这方面高估自己――她通常都是低估的。偏偏上至莫明下至voldemort,她身边的又都多是些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的人。所以安瑞娜不知道,因为她的这种迟钝,她究竟在过去曾经失去过什么,又在未来将要失去什么……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色不大好,他看着安瑞娜,眼神可怕得仿佛在看着一锅熬坏了的魔药。
这时候,剧烈的疼痛已经开始令安瑞娜的身体渐渐麻木和痉挛,眨眨眼睛,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眼泪?
艰难地抬起手碰了碰脸颊上温凉的液体,安瑞娜一愣,然后对着面前的西弗勒斯开了最后一个蹩脚的玩笑:
“真可惜,现在不是阿尼玛格斯的形态了,不然你一定会拿出水晶瓶……收集凤凰的眼泪了吧。我知道,你一直以来看校长养的那只凤凰的眼神……就好象要活剥了它做魔药材料似的……”
“够了,闭嘴!”斯内普低声咆哮道,握紧了拳头,又猛地松开。
他粗暴地拽住安瑞娜的胳膊,硬把她从地上半拽起来,然后伸手从自己的斗篷里摸索着掏出瓶瓶罐罐的魔药。
“你在干什么?!鼻涕精,快放开她!!”这时,一直黏在莉莉身边的詹姆・波特突然大叫起来。
斯内普本不想理会他,然而此时此刻,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脸上非常一致地露出了很不“格兰芬多”的惊恐表情,这让斯内普顿时黑了脸色,但他还是迟疑了一下,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阿尼玛格斯变形为魔法生物,将带来不可预期的……恶性后果。”西里斯难得严肃起来,沉声说道。其他五年级学生也许还不了解,但他们几个都是花了很大功夫钻研过阿尼玛格斯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三禁忌法则”的第一条,同时也是后果最严重的一条。
“真的、真的吗?怎么会这样……”莉莉掩住嘴,她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们该……该做什么?求你了,詹姆,做些什么帮帮她吧……”
“不行,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詹姆斩钉截铁地说,他大步走过来,“安体内的魔力已经开始混乱了,所以现在绝对、绝对不能对它用魔咒,魔药也千万不能随便使用,否则会对她的身体和魔力系统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甚至是……毁灭性的打击。”
“别动她,我们立刻去找教授――庞弗雷夫人或者麦格教授都行,她们一定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这次……你得听我的,斯内普,放手,让她躺下。”
詹姆说完之后,现场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西弗勒斯……”莉莉泪水盈盈。
斯内普慢慢将满满地装着魔药的瓶子放到地上。
安瑞娜觉得自己身体的重心又在下降了,她被轻缓地放回到地上。地面依旧阴冷潮湿,但是能躺下来的感觉太好了,胸前的凤凰吊坠传来一阵阵温暖平和的魔力波动,疼痛似乎是减轻了一些,至少能令她顺利地昏过去了。
安瑞娜的头无力地垂向一侧。
最后一眼,她看到随着不祥的“咔哒咔哒”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上百只大大小小的、丑陋的、眼睛多得异乎寻常……的蜘蛛,正向他们逼近。
然而这一大群可怖的蜘蛛却被静静燃烧着的凤凰火焰阻挡住了,只要是被金红色火光照亮的地方,没有任何一只巨型蜘蛛胆敢越雷池一步,它们之中体型更小一些的甚至会匆忙地四处逃窜。
果然,她的猜测是对的……
安瑞娜终于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嘴角犹带着一丝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了,五更完成
目前正在码下一章和老邓的互动,果然长时间不写手就生了么?真是好难写啊……
是不是应该去找点文来看看补下hp和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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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八十四章 邓布利多
黑暗,仿佛永无止境的、绝望得令人窒息的黑暗。
她独自在这黑暗中度过了多久?一小时,一天,还是一个月,谁知道呢?
而最终,打破这一片黑暗沉寂的是――
嗯?好像是一支……盛满未知澄清液体的、闪闪发亮的试管?
安瑞娜条件反射地就想把它拿过来,分析下成分什么的,却发觉不知是什么原因,自己浑身上下似乎没有半点力气,就连抬起手臂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没办法做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再用力眨眨眼睛,过了一秒钟,面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明亮清晰起来,安瑞娜也看清楚了,那不是什么试管,而是一副式样相当奇怪的半月形眼睛。
更加奇怪的是,戴着眼睛的那张因为距离太过接近而放大了的脸,看起来也意外地熟悉……orz
“呃,校、校长――咳咳……”
安瑞娜很明显被吓到了,她有些无措地开口,然而才刚说了一个词,便发觉自己的声音实在是嘶哑得厉害。
看到安瑞娜的表现,阿不思・邓布利多先是一愣,然后会意。他向安瑞娜展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轻声安慰了几句,然后站起来,大步走到紧靠着这个房间墙壁摆放的一个矮柜前,拿起了上面的水壶和杯子。
在背对着安瑞娜倒水的时候,阿不思・邓布利多悄无声息地擦去了自己眼角的一滴泪水。
然而此时此刻,安瑞娜却僵住了,她愣愣地看着阿不思的背影,因为……
她发觉自己居然听不懂刚刚校长说的那些话!
玫瑰发卡……安瑞娜艰难地抬起变得无比沉重的手臂,触向发间――它并没有别在头发上,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将它摘掉了。
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该怎么做?
这时候阿不思・邓布利多刚刚转过身,他端着水向安瑞娜走来,却发现对方的表情变得很奇怪,脸色也比刚醒来时更加惨白了。
“怎么了?是……是哪里不舒服吗?”阿不思・邓布利多快步走近安瑞娜的床前,温和而关切地问道,“别担心,治疗师很快就到,相信我,你会没事的。来,先喝点水……”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安瑞娜脸上的惶恐和犹疑却没有因为他的宽慰而减少半分。甚至在老人伸出手试图扶起她来喂水的时候,安瑞娜还反射性地往后躲了躲。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看着对方眼中显而易见的那种茫然和无措,一时间,眼前的女孩和深刻在记忆中的某个人完完全全重合在了一起。
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不,应该说,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思绪流转,三天前发生的种种一切仿佛又一次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对于阿不思・邓布利多来说,那天晚上午夜时分所发生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最顶级最讽刺的黑色幽默。
那是个,他此生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夜晚……
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无疑是负责而又称职的。别的不说,单是他常年以学校为家的做法就足够令其他大多教授自叹弗如的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很少离开学校,然而三天前的那晚却是个罕有的例外。
那一天,他并不在霍格沃茨。
整个事情的开始,大约要追溯到几个月以前。
几个月前的圣诞节,他从被关押在纽蒙迦德的盖勒特・格林德沃那里得到了他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着的、梦寐以求的东西――回魂石。
至此,老魔杖和回魂石都到了他的手中,詹姆・波特那里的隐形衣也是唾手可得――他轻易地就能将三样死亡圣器全部集齐了。
然而现在的他,却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年少时的壮志与野心。现在的他不在乎权利和地位,只想好好地当这个魔法学校的校长,竭尽全力保护好、教育好那些小巫师们――还有汤姆,他也必须为那个孩子的堕落负责,他得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那人再错下去。一直到……他在未来的某一天,平静安详地走向生命的尽头。
于是阿不思・邓不利多猛然惊觉,自己的心好像变得越来越苍老了,曾经的意气风发,曾经的踌躇满志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也完全没有年轻时候的斗志与冲劲了。
或许……决心使用回魂石来复活阿利安娜,就是他这辈子下过的最后一个遵从自己心意的“冲动”决定吧。
阿不思・邓不利多与盖勒特・格林德沃不同,他可不想拿妹妹的灵魂来冒险。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急切与不安,生生等待了半年多的时间。直到入秋以来的第一个月圆之夜――全年之中能量最丰沛、最适合施展灵魂魔法的日子。也就是……三天前。
三天前的傍晚时分,阿不思・邓布利多便离开了霍格沃茨,来到人迹罕至的法国深林里――他的老朋友尼可・梅勒的隐居地。
他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夜空晴朗,一轮圆月挂中天,他的心情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就仿佛是压在肩上多年的重负终于即将卸下,又好像是在期盼一个必然会发生的奇迹……
但是,当他在尼可・梅勒慷慨借出的炼金室中开启魔法阵,并且转动回魂石之后――
除了一阵几乎微不可察的魔法波动,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
在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事实后,阿不思・邓不利多简直难以掩饰内心的惊愕与绝望。他深知死亡圣器的力量危险而强大,以至于他只考虑过打扰死者的宁静也许是个错误,却从没想过自己竟会失败。
失败意味着什么?尼可・ 梅勒的妻子佩雷纳尔的炼金术并不出众,但她在灵魂魔法方面却很有研究。阿不思清楚地记得梅勒夫人在看到回魂石时的惊叹,还有在那之后无意中说出的话:
只要是死者,就必定会被召唤而出,除非那人已灵魂破碎,不存于世。
灵魂……破碎吗?
当年的阿利安娜,因为过度的惊吓、中了蛇毒、高烧再加上严重的魔力暴动,导致灵魂虚弱不堪,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理智,这一点阿不思是知道的。可他万万没有想过、也不敢想的是――当年的那个不知是谁发出的死咒,在打碎了女孩生命的同时,也打碎了她脆弱的灵魂……
阿不思・邓不利多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等待他的将是怎样一个巨大的震惊与狂喜,此时此刻,他只是独自坐在冰冷的地下炼金室里,不可抑制地陷入无法自拔的追悔之中。
到底是谁?那个发出死咒,结束阿利安娜生命的人……是谁?
还有,如果――只是说如果,那个人就是他阿不思・邓不利多本人的话……
直到,银色的守护神的到来。
那只与米勒娃・麦格教授的虎斑猫阿尼玛格斯极为肖似的银白色守护神,它轻巧地落在石质的地板上,一开口,整个密封的炼金室中便回荡起米勒娃严肃刻板却难掩焦虑的声音:
“今晚有一名赫奇帕奇女生在禁林里受了重伤,阿不思,请立刻回霍格沃茨来!”
一刻钟后,阿不思・邓不利多通过壁炉匆匆回到学校,当他来到校医院见到庞弗蕾夫人之后,这才发觉情况绝对要比自己刚刚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
大量失血的伤口,全身多处骨折,中毒,还有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巫师来说最危险的魔力暴动、魔力大量流失――更糟糕的则是,造成这种症状的原因:
“我赶到禁林里时,她就已经因魔力衰竭昏迷不醒了,”站在阿不思身边的麦格教授轻声说道,“但是据她当时身边的几个同伴所说,他们曾看到她在危急关头变成……一只凤凰。”
“凤凰?那是……魔法生物的阿尼玛格斯变形……”阿不思・ 邓不利多沉吟着,眉头紧皱。
“是的,所以很抱歉,阿不思,”庞弗蕾夫人站在床前,看着昏迷中的女孩,“但我不得不说,校医院是没办法处理这样的伤势的。这孩子需要更加专业的治疗,我们得尽快把她送到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去。”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波皮。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米勒娃,请你帮忙联系一下圣芒戈……”阿不思・邓不利多果断地作出决定,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病床,想将女孩抱起来――不能用魔法,因为这时候哪怕是一个飘浮咒产生的魔力波动,都有可能为她脆弱不堪的魔力循环系统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然而,当阿不思・邓不利多俯□去靠近女孩的时候,一丝几不可察的平缓而温和的魔力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低下头,一眼就看到了女孩领口处半露在外面的金属吊坠。
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在校医院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金红色的微光。
他同样也没有遗漏,在凤凰爪下抓握着的一小段梧桐枝上,刻着的两个小小的字母:
a.d.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忘记说了,如无意外,以后的更新都在周二,因为我悲催的整个星期就只有这天没课了……
ps:周六日也有三门六节化学课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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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八十五章 老人与女孩
在那一瞬间,阿不思・邓布利多觉得自己的心跳简直都要停滞了。他感到眼睛酸涩得厉害,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稍微眨一眨眼,因为他生怕自己再睁开眼睛时,发现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的一个幻觉。
米勒娃・麦格教授立刻发觉了校长的不对劲,但是没等她仔细思索此时此刻环绕在对方周围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究竟从何而来时,眼中从来都只有病人的庞弗蕾夫人开口了:
“天啊!我刚才做检查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阿不思,那个项链上有魔力波动,我想还是摘下来的好,毕竟病人她现在……”
“没关系的,波皮……”阿不思回答说,他现在正很努力地克制自己,将视线从那枚熟悉得令人心惊的凤凰吊坠上移开,“这个小挂坠能起到平稳、安抚和压抑魔力波动的作用,这对她只会有好处――在这种情况下。”
确实,在场的所有人当作中,没有人能比他更加了解这个凤凰吊坠的功用了,因为自从那场事故之后,失去理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体内魔力的阿利安娜就一直戴着它了――直到死亡为止。它能尽可能地减少阿利安娜每天魔力暴动地次数,以避免魔力衰竭;同时也能稍稍压抑住一点魔力水平,以削弱阿利安娜混乱的魔力对她自身地伤害。
听了这话,庞弗蕾夫人走近了昏迷着的安瑞娜,仔细检查了一下。
“看来的确是这样的……”她说。
这时,原本一直沉默着的麦格教授忽然疑惑地问:
“但是……压抑?这孩子为什么会随身戴着压抑魔力地东西呢?”她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我也……我也不明白。”阿不思・ 邓布利多顿了很久,才慢慢地说道,“也许,这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吧。”
留下米勒娃・麦格坐镇霍格沃茨,阿不思・邓布利多亲自和庞弗蕾夫人将安瑞娜送到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经过几位专业治疗师将近七个小时的紧急救治,安瑞娜混乱的魔力才总算平息下来。然后,她被安置在五楼魔咒伤害科的一间病房里。
剩下的就是等待病人清醒过来,同时慢慢恢复几近衰竭的魔力、调养受损的魔力系统了。至于那些看上去很恐怖的外伤和骨折反到是次要,因为这里是魔法界,这种单纯的物理伤害通常几个咒语几瓶魔药就能完美解决。所以,现在那些伤处都只是被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包扎起来――毕竟以安瑞娜现在脆弱的身体,是不太能经得起绝大多数强效恢复咒语和药剂的刺激的。再过几天,等魔咒方面的伤势真正稳定下来,这些“小伤”哪怕是回到校医院也能轻松治好,毕竟庞弗蕾夫人的“一秒钟接骨”功力可不是盖的。
安瑞娜终于脱离危险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晚上。
庞弗蕾夫人早已经回学校去了,因为她知道,霍格沃茨里的那群小崽子们一天不因为各种事故把自己弄伤几个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而圣芒戈那些负责任的治疗师和治疗师助手做得也丝毫不会比她差。
这一晚来看安瑞娜的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阿不思・ 邓布利多。
病房里干净整洁,却又空旷冰冷得仿佛不带一丝人气。
阿不思・邓布利多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好象生怕会惊醒什么人似的。
他将手中的一截永远不会变短的蜡烛插在矮柜上放着的铜质烛台上,借着无声燃烧的昏黄烛火,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
女孩的眼睛依旧紧紧地闭着,蜡白的脸色仿佛是在昭示着一条生命到底能有多脆弱易碎,微长的刘海零散地盖住额头,丝丝缕缕的黑发散落在纯白色的枕头上,却又被烛光晕染上了一层金黄。
不知这样看了多久,阿不思才终于回过神来,他缓缓从斗篷里抽出自己的魔杖,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激动,他的手无可抑制地颤抖着。
动作又是许久的凝滞,阿不思・邓布利多抬起手腕,指向安瑞娜。
这是一个亲缘灵魂魔法,只要他与被施法者存在五代以内的亲缘关系,就能显示对方被魔法承认的真实姓名,其可靠性甚至要超出魔法部的那种戴上个翻倒巷淘来的炼金制品就能蒙混过关的身份验证魔法,绝无作假的可能性。
――实际上,在见到那条项链的时候,阿不思就想到了这个魔法,但他一直都在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因为那时候的他知道在女孩伤势好转之前,是绝对不能对她、甚至是在她周围随意使用大多数魔法的――特别是灵魂魔法。
当咒语的最后一个音节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口中吐出,他的魔杖末端冒出了一股烟雾,雾气在昏迷着的安瑞娜上空逐渐聚拢。终于,组成了一个闪烁着银光的名字。
阿利安娜・坎德拉・邓布利多
果然,阿不思心中陡然一轻,眼泪无法抑止地流了下来。
整整一晚,阿不思握着女孩的手,坐在病床边……直到第三天清晨来临,他发现,女孩的手微微动了动。
安瑞娜在床上坐起来,不安地抱住怀里卷成一团的被角,眼神依旧犹疑不定。
察觉到有动静,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才从不久前的那段回忆中反应过来,接着为自己刚刚的出神而对安瑞娜投去了满含抱歉意味的微笑。
“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他再次这么对安瑞娜说着,“来,先喝点水吧,不然嗓子会很难受的……”
“你已经昏迷三天了,现在一定很饿了吧,不过为你的健康着想,现在你只能吃些清淡的。等病好了之后,我保证请你去吃一顿大餐,怎么样?”
现在阿不思比他过去的表现更像个老人一样,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放下手中的水杯,端起放在不远处的一碗施了保温咒的蔬菜燕麦粥――保温咒是为数不多他“获准”在这里使用的咒语之一。
阿不思将碗端到面前,这次他又像是个真正地孩子似的,装模作样地闻了闻,“啧啧,霍格沃茨小精灵们的手艺总是那么好……”
看着安瑞娜,阿不思・邓布利多又笑了,这种快乐和喜悦像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像凤凰永不熄灭的火焰一般,洋溢在老人身上,并且源源不断地向四周辐射着。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他很孩子气地朝安瑞娜眨眨眼,“笨蛋!哭鼻子!残渣!拧!”
【啊――哈?】安瑞娜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您刚才说了,‘开饭’?】
话一出口,对方受到的震惊一点也不比安瑞娜少,甚至还犹有过之。
“人鱼语?阿利安娜你怎么会说人鱼语的?”情急之下阿不思连掩饰也忘记了,但他用英语说的这番话安瑞娜自然还是听不懂。
【您说什么?】由于语言不通,安瑞娜的脸再次皱成了一团。
【我……】阿不思只得切换到人鱼语模式,却因为一瞬间涌进脑子里的思绪太过杂乱而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才好。
他迟疑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听不到我刚才说的话吗?】
还是说……还是说你其实……
想起了从女孩头发上摘下的那个用途特殊的炼金术制品,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脑海中仿佛骤然一道电光划过似的,他有些恍然,【你……难道你忘记了该怎样说英语?】
阿不思看着安瑞娜,而安瑞娜状似毫无压力地也回视着那双掩藏在半月形镜片下锐利的蓝眼睛。
她努力组织着语言,【那个,的确是这样的,不过……对不起,校长,我其实只是想……】
安瑞娜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位老校长,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说英语,当然也就没有资格在霍格沃茨学习。之所以即使借助andy的特殊语言能力也要来这里,不过是由于她耐不住寂寞、同时也有点好奇这所传说中的魔法学校而已。
霍格沃茨是纯义务教学,自己仅仅是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就悍然占用了教学资源,这让曾经身为教授的安瑞娜感到很不好意思――尤其是面前还坐着笑容灿烂的霍格沃茨一校之长的时候。
【不用对我解释什么――至少不是现在。目前你要做的就是快点恢复健康,别想太多,也……别让我担心,来。】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舀出了满满一勺燕麦粥,送到安瑞娜嘴边。
【……】安瑞娜脸色爆红,仿佛一瞬间被伯尼・克里维灵魂附体了一般。
她窘迫至极地说:【我……谢谢您,我自己来吧】
阿不思也没有再说什么,确认安瑞娜真的拿得动之后,就将勺子交到了她手中,但还是坚持要端着碗。
‘难道英国的校长都是这么的……和蔼可亲得诡异?’
安瑞娜艰难地一口一口吞着粥,如芒在背如鲠在喉还不至于,但是好几次都差点噎着倒是真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则是静静地看着安瑞娜,魔法的某些神秘、强大之处至今还不为巫师们所知晓,而小巫师魔力暴动引发的后果就是其中之一。有的孩子安然无事,有的孩子会受点轻伤,而有的孩子则会失去一段记忆,变成哑炮,或者永远地失去神智……
当年他们一家人都认为阿利安娜疯了,但其实……她是不是只是忘记了英语,却又莫名其妙的会了人鱼语?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阿利安娜……
阿不思・邓布利多曾经调查过安瑞娜,到现在回想起来,一个十岁多点的小女孩,独自生存在英国的麻瓜界――而不借助外物她甚至都不会说英语!
阿不思简直无法想象,每年暑假离开学校,她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在收到霍格沃茨的来信之前,她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就想将一切真相都告诉她。
作者有话要说:一些注解,对原著不熟悉的还请看一下:
阿不思・邓布利多学过人鱼语,第四部中曾有过他与人鱼首领对话的情节。
“笨蛋!哭鼻子!残渣!拧!”――原著开学宴会之前邓布利多曾这样说过,被学生们认为有些“疯疯癫癫”的。本文假定他是在用人鱼语说“开饭”。
“坎德拉”――原著中邓布利多家三兄妹母亲的名字,本文假定这是阿利安娜的中间名。
严肃的说完,我们照例来说点不严肃的吧~~~
今天是本文发文一周年纪念日哟,本来应该有额外的有爱小番外,但是25号又有网络工程师的考试(虽然我不知道考这个有什么用),因此推迟到下周,一更正文,一更番外。
一周年嘛,忙里偷闲弄的阿利安娜人设图,觉得瞎眼的话,请自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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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八十六章 兄妹相处
但是产生这种念头的下一秒,阿不思・邓布利多就在心底告诉自己:
不,绝对不行!
他很清楚现在的魔法界是何种局势,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是怎样的处境――用危机四伏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对于他的那些丧心病狂的敌人来说,阿不思・邓布利多所在意的妹妹,根本无力自保的十四岁小女孩,这该是多么好的一个靶子。
一想到种种残忍卑鄙的手段可能将会以阿利安娜为目标展开,他就觉得浑身发凉。
而且这件事情,就算他阿不思・邓布利多能向世上的所有人解释清楚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为什么会样貌大变,他也绝对无法面对失去一切记忆、已经开始了全新生活的阿利安娜――他独独没办法对他的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解释。
――那些她曾经历的伤痛,自己犯下的错误,还有哥哥明明就近在身边长达四年之久,却偏偏是年幼的她一人承受孤独困窘的生活――这些事情,要他怎么才能解释清楚?
更糟糕的是,这样做之后可能随之而来的――好奇、议论、嫉妒、讽刺、怀疑、排斥、猜忌,这些都不是一个小女孩所能承受得了的。
人言可畏。
古往今来,多少成年人都会被这样击垮。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麻瓜们面对超乎他们常识的魔法会有什么表现,巫师们面对超乎他们常识的“死而复生”也会有。
当年,五岁的阿利安娜就是这么疯掉的,而现在……
他简直不能想象,再次失去阿利安娜的情景。
那么就瞒着吧。
阿不思・邓布利多想好了,至少……至少要等到消灭了伏地魔之后,等到自己拥有足够的声望和能力来全力护持她之后。
而且……有了那个内应的帮助,那一天的到来应该不会太过久远。
想到这里,阿不思・邓布利多看着面前坐在床上的安瑞娜,很认真地说:
“这一次,阿利安娜,我的妹妹,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一定……”
话是用英语说的,安瑞娜握着汤匙的手顿了顿,她不明所以地问:【您刚刚说什么?】
老人向她展开了一个足够和蔼慈祥却隐含苦涩的笑容:【好吃吗?】
【啊?噢……】安瑞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觉得对方的表情和所说的话实在不搭,因为那表情实在是太正经太庄重了,【很、很好,不过我……】
安瑞娜其实还想说,下次您不用来了,更不用为她准备这些东西――作为一所魔法学校的校长,总有些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但是,话到嘴边安瑞娜却又咽下了,不仅仅是由于此时此刻老人脸上的笑容,更是因为她自己――从来少有与亲人相处的安瑞娜很少被人这样关怀、照顾过。她实在难以抵抗这份温情所带来的诱惑,这种感觉,总是令人忍不住去享受、眷恋――尽管知道它绝不会长久地属于自己。
【……非常感谢您,邓布利多校长。】她真心实意地说。
听着安瑞娜的话,邓布利多的表情却不那么自然了,因为他头一次觉得,“校长”这个他早就习以为常的称呼有多么的刺耳。
【阿……安,好好休息吧,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相信我”――
这句话他对安瑞娜说了很多次,然而他却不知道,曾经亲手打碎了阿利安娜脆弱生命的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当得起这样的信任。
能吗?这样的自己……
想到这里,阿不思・邓布利多突然就觉得难以忍受这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他站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安瑞娜,因为他知道决不能在安瑞娜面前再这样任由内心情绪流露下去。否则……那个女孩,那个聪明、敏感、善良,在他眼中永远是最最优秀的女孩,他知道她一定会看出端倪的。
感到喉咙仍然堵得厉害,阿不思・邓布利多一言不发地,背对着安瑞娜挥了挥手,然后大步走出病房。
――是了,他是该离开了。
不能被有心人看出来自己对一个普通的赫奇帕奇女孩过分的关爱,
不能表露出一丝一毫自己有多么在乎她,
更不能告诉她,
自己的无限追悔与愧疚。
走出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阿不思・邓布利多仰望着伦敦阴霾的天空,苍老疲惫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几天过去……
接下来的几日,安瑞娜的健康状况一天天地恢复着。
在这期间,安瑞娜在霍格沃茨熟识的朋友、同学们被邓布利多校长特批,来圣芒戈探望了她几次,总算让她觉得不那么孤单了――也多亏了校长帮忙,这才让治疗师同意安瑞娜在白天能够戴着玫瑰发卡,不然语言不通什么的又是一件需要解释很久的麻烦事。这样一来,知道安瑞娜不会英语这个秘密的仍旧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和voldemort两人。
作为法律上安瑞娜的监护人,这几天“莫雅”来得是最多的。
过去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相处时间一多,安瑞娜就明显觉察到和“莫雅”在一起的时候,气氛总是显得奇奇怪怪的。说实话,对于这个曾经的学生现在的老师,安瑞娜始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面对――无论怎样都很别扭啊!
正相反的是,安瑞娜更喜欢和邓布利多校长相处的时光。过去因为voldemort,安瑞娜对邓布利多――不能说是敌视,但敬而远之总是有的。而真正和邓布利多有过更多的交流之后,安瑞娜就不得不承认他作为“白巫师领袖”的魅力了。哪怕是同他在一起闲聊的时候,老人仿佛时时刻刻都会流露出的像光、像火一般辐射四周的轻松和愉悦,都深深地感染着安瑞娜。
只是她不知道,这样的感情流露是因为谁。
又几天过去……
九月份的最后一天,是这个季节里伦敦难得放晴的一日。
清晨灿烂的阳光透过被窗帘半掩着的玻璃窗照射进来,为一片苍白的病房里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色。床头柜上的花瓶里,盛开着一大束娇艳的火红色玫瑰,洒满花瓣的露水在阳光下,反射出迷人的光彩。
这天,邓布利多第二次来看安瑞娜,无意中注意到帕拉斯拿来给安瑞娜消遣的《诗翁彼豆故事集》,老人便很有童心地要给她读故事。安瑞娜随意一翻,正是当年汤姆・里德尔曾经读给她听的《三兄弟的故事》。
【……死神找了很久,却总是找不到三弟。一直到很多年以后,当他老得不行了,才脱下隐身衣交给自己的儿子,然后很愉快地跟着死神走了。这样,三兄弟最后都一样离开了人世……】
念完这一则故事,阿不思・邓布利多合上书,眼神深邃地看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他对面的安瑞娜半躺半靠在床头,洁白的薄被也只盖了一半,黑色长发梳得整整齐齐,垂在胸前。她同样安静着、沉默着,然而心里想的却是――先后听了voldemort用蛇语、阿不思・邓布利多用人鱼语念了同一篇故事,这样算是自己的人品太好了还是太差了?
不过这种经历放眼全魔法界都没有第二个这倒是真的。
在安瑞娜的思维方式向更奇怪的角度转变之前,阿不思打断了她。
【很不错的天气,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怎么样?安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吧。】他向着安瑞娜微微一笑,问道,蓝色的眼睛光彩熠熠。
【好,好啊,我……】在房间里快呆到发霉的安瑞娜的确是很想出门走走了,特别是在天气如此美好的今天。她拉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试图自己爬下床――没办法,那些小伤口还行,但是现在的她,接骨剂、生骨灵这类烈性药剂是绝对不能碰的。治疗师向她保证过,只要魔力系统真正完全康复,她上午喝过接骨剂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但是目前为止,安瑞娜仍旧只能悲催地忍受着厚厚绷带下一大堆断掉的骨头,这种感觉……望天
【别动,安。】阿不思制止了安瑞娜笨拙的行动,他魔杖轻挥,召出了一个轮椅,然后用对于一个身材瘦削的老人来说超乎寻常的力气将安瑞娜从床上抱了起来――这令安瑞娜瞬间呆滞了,至少她现在还不大能接受一个一百多岁“高龄”的老人能轻松把自己抱起来的事实。
阿不思・邓布利多倒是没有半点异样,他脸色平静地将安瑞娜轻轻放在轮椅上坐好,又帮她整理身上的袍子,甚至还悉心为她盖了一条绒毯在双腿上,动作熟练得令安瑞娜不禁怀疑这位校长是不是曾经也这样照顾过什么人。
与阿不思・邓布利多相处,类似这样的尴尬总会让安瑞娜手足无措,也许这就是外国的校长、或者是魔法界校长对学生的体贴吧――目前安瑞娜只能这么想。
【实在是……太谢谢您了,邓布利多校长。】――她也只能这么说。
阿不思没有再说什么,他推着安瑞娜的轮椅,缓步走出了病房。
念故事书的确是他临时起意。当年住在沃土原时,阿利安娜缠着哥哥要听故事,那时她还小,阿不思觉得妹妹听不懂,就不想浪费时间给她念,却没想到从那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之后,每次看到阿不福思给已经疯掉的阿利安娜念书,他总会远远地躲开――因为无法面对那双安静、茫然的蔚蓝色眼睛。
而现在――这不是弥补,也无法弥补,他只是想将当年没能做到的事情,都一样一样地为阿利安娜做到――只是这样而已。
但是……也许真的是梅林的旨意吧,阿利安娜无意中的选择――《三兄弟的故事》,佩弗利尔家的传说。只有阿不思知道,那段真实的童话与阿利安娜有着怎样生死攸关的联系;也只有阿不思知道,现在阿利安娜的生命,实际上已经到了悬于一线的地步。
回魂石,佩弗利尔家三兄弟中的二哥――卡德摩斯・佩弗利尔所有,它可以唤回死者的灵魂,甚至……从某个角度来说,可以令死者复活。
但是,如果对活着的人使用回魂石――第一次和第二次,强行拉扯灵魂的力量则会令那人的灵魂受损,陷入昏迷;而第三次,则会魂飞魄散,永远地不存于世,再无转圜的余地。
然而现在……盖勒特・格林德沃,再加上他自己,还活着的阿利安娜已经承受了两次回魂石的召唤了……
作者有话要说:佩弗利尔家的三兄弟――安提俄克、卡德摩斯、伊格诺图斯,一般认为这三个有天分的巫师分别制作出了老魔杖、回魂石、隐身衣――即三圣器。
《三兄弟的故事》出自原著第七部,在卢娜・洛夫古德家里由赫敏讲述,是童话版本的故事。没看过的可以上网搜索,自己科普一下,以便理解本文之后展开的情节。
呃……某v的呼声可真高,不过下一章是留给二哥的,他应该是下下章出场……大概
ps:关于番外,大家有什么好建议吗?如果没有,那么我就保守点,接着写分支世界二了。有意见的话请尽快留评告诉我,因为本周末就要更番外了。
pps:目前jj有点抽,请大家别在意,每个评论我一定都会回复的
哦对了,上次我只是随便谦虚一下而已啊!肿么还真的没一个人夸我画得好看啊啊啊!真的有那么难看吗?居然都沉默了……打滚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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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分支世界2 (上)
八月初,一夜大雨后的一个清晨,天气凉爽而晴朗,朝阳把它灿烂夺目的金色光芒洒满了整个庭院。
小花园中,还有庭院里的各个地方,几种早晨或者上午开放的鲜花正兴高采烈地盛放着。早些时候有家养小精灵修剪了草坪,所以现在,空气中还弥漫着青草迷人的芳香。
说到芳香,其实这个时候还应该闻到属于早饭后还未消散的烤面包和煮沸的牛奶所特有的香气。但可惜的是,这里不是沃土原或者高锥克山谷的家里那种小型的房屋。事实上,按照伏地魔庄园的规模,就算你在一楼的餐厅开个面包房,站在后花园也不可能闻到半点燕麦被烤熟后的味道。
“准备好了吗?阿加莎,汤姆。”站在花园中的一片草坪上,阿利安娜悠闲地问道。
“好了,妈妈。”汤姆回答道,然后突然又苦恼地皱起了眉头,“您说我是不是应该用个易容咒,或者带上假发或者隐形眼镜什么的啊,听说我长得和父亲年轻的时候像极了,我担心妈妈另一个世界的大哥会有不良反应……”
“没关系的,”阿利安娜斩钉截铁地说,“在离开那个世界之前,我就跟阿不思说过你长得很像你爸爸,他绝对绝对有心理准备,你就不用操心这个了――只要别故意气他就行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汤姆闻言瘪瘪嘴,一副委屈的样子,没有说话。
一旁的阿加莎插口问:“对了,那爸爸呢,爸爸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他上次去过了,而且你们也大概能想象得到,他在那边……嗯,不是那么受欢迎,所以这次就不去了。”
阿利安娜解释道,而心里却在苦笑――岂止是不受欢迎,简直就是血腥暴君、终极邪恶大魔王一样的存在。
那个世界的伏地魔是被救世主杀死了,但这不代表voldy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所有知情者的面前了。
尤其是,上次离开前在邓布利多家上空发射的黑魔标记――那么显眼,恐怕整个高锥克山谷的人都能看得见吧,也不知道阿不思和阿不福思有没有气疯掉……不过阿利安娜敢肯定,如果阿不思不是已经成为了画像,他是绝对会当场跳起和voldy拼了的。
“什么啊……爸爸竟然不去,真可惜……”听了这话,阿加莎不情愿地嘟囔,目光中难掩失望。
“才这么点时间见不到,你就开始到处找爸爸了?”汤姆轻蔑地瞥了一眼他的姐姐阿加莎,用很是不屑的口吻说道:“哼,你这个父控……”
阿加莎顿时火了:“你敢说你不是超级恋母狂?!你敢吗你敢吗你敢吗?”
“阿――加――莎!!!”汤姆一下子就炸毛了,亮出火红眼……哦不对,是斯莱特林家祖传的红眼睛,怒瞪对方。
看到这一幕的阿利安娜心道:果然,又来了。 这两个孩子中,阿加莎的样貌与母亲阿利安娜极为相似,而头发却是继承自外祖父的红褐色;而比阿加莎小了三岁的汤姆就不用说了,他父亲里德尔这家祖孙三代三个叫汤姆的,活脱脱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然而,令所有熟识voldemort和阿利安娜夫妇的人大跌眼镜的却是:这俩孩子完全反过来的性格。
头发才刚刚碰到分院帽就被分到斯莱特林的阿加莎,四年之前她刚上霍格沃茨时,就以优雅精明得一塌糊涂的贵族气质征服了那一群小蛇。而去年才入学的汤姆则是跟分院帽争执了半天试图进入妈妈曾去过的赫奇帕奇学院,可最终还是被分院帽踢进了格兰芬多……其实以这孩子的性格,再给他四年时间那也还是纯良热血易炸毛的格兰芬多好少年一枚――至少作为母亲的阿利安娜是这么认为的。 这样一来,“阿利安娜”版本的斯莱特林,再加上“少年伏地魔”版本的格兰芬多,这种坑爹程度直接突破天际,让大小邓布利多扼腕不已之余,还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而这两姐弟也是天生的不对付,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抛弃或矜持或纯良的外表,因为各种各样幼稚的理由吵个不停。
“好了,你们两个,暂时‘休战’一会儿吧,行吗”阿利安娜说。 虽然是问句,还是微笑着说的,但阿加莎立刻就闭上了嘴,乖巧地站在母亲身边,汤姆也不再争辩什么了,只是鼓起腮帮子瞪着姐姐。 阿利安娜失笑,一手揽过一个孩子,抚了抚汤姆那头像极了他父亲的柔顺黑发,又在阿加莎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她说,然后微微扬声唤道:
“纳尼亚!”
凤凰纳尼亚像一阵金红色的旋风一般,迅疾地飞来,落在她的肩上。
紧接着,伏地魔庄园阳光明媚的庭院中,母子三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另一个世界,霍格沃茨,斯莱特林的密室
千钧一发之际,哈利波特用蛇怪的毒牙刺穿了日记本,随着墨水从中汹涌而出,汤姆里德尔的生命力仿佛也在快速地消褪。
终于,他死了,消失了。
哈利克制住浑身的颤抖,勉强站了起来,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他眩晕得如同从过山车上下来一般。他慢吞吞地从里德尔消失的地方捡回了自己的冬青木魔杖,再用尽全力将闪着冷辉的宝剑从蛇怪的头部拔出。
石室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是金妮动了。
当哈利赶紧上前时,她已经自己坐起来了。她迷惑的视线从蛇怪的死尸,转到满身血迹的哈利,再转到他手中被蛇怪毒牙灼烧出的一个大洞,眨了眨眼。
就在哈利以为金妮会流泪或是哭着向他解释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却突然动作灵活地站了起来,后退几步,笼罩着一层寒霜的脸上写满了戒备。
“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对方质问道,那种冰冷警惕的表情是哈利从来没有在金妮这个羞涩、腼腆的小女孩脸上看到过的。
“金妮……”哈利担心日记本中的那个少年伏地魔对她的影响还没有消除,略有些急切地走近一步,“你还好吗?”
不料他却被一根魔杖稳稳地指住了,而握着魔杖的人,正是金妮。
红发的女孩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转而开始谨慎地打量着周围。
“母亲?汤姆?”她皱皱眉,试探着叫道。
被金妮用魔杖指着,哈利倒也不是很慌张,他尽量把声音放和缓:“金妮,别紧张好吗?你看,我把日记本给毁掉了,里德尔已经完蛋了!来吧,金妮,放松点,放下魔杖,我们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哈利听到身后忽然传来奇怪的响动,他连忙转头去查看,却猝不及防地看到已经“死去”的汤姆里德尔刚刚从地上站了起来,幽深得不见底的漆黑色眼眸往他这个方向看过来,带着一脸防备与……疑惑?
看到“少年伏地魔”不但没死,还快步向着他们这里走过来,哈利顿时就慌了,他抽出自己的魔杖,尽力挡在金妮身前。可是对面的那个里德尔只是轻轻一挥,哈利的魔杖便远远地飞了出去,落在密室潮湿的石地上。
终于,“少年伏地魔”站到了手无寸铁的哈利面前。此时此刻的哈利神经绷得紧紧的,简直紧张戒备到了极点――然而对方仅仅一个词,便令哈利神经彻底崩断,险些崩溃。
“阿加莎……姐姐?”汤姆眨巴着闪亮亮的黑眼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汤姆!太好了你没事……”顶着金妮外壳的阿加莎一把将挡在两人之间的哈利拨开,冲上去抱住弟弟,“太好了……”
“姐……”汤姆涨红了脸,在姐姐怀里拼命挣扎,不料下一秒钟,身体缩水到比男孩矮了半个头的阿加莎便又一脸嫌弃地将他推开。
“你这个臭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你脸上这是什么表情?你的气质呢?风度呢?在哪里!?真是给爸爸丢人,亏得你长得还那么像……”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阿加莎,你真不可理喻!有什么可得意的,你这个虚伪的斯莱特林毒蛇!”汤姆的毛瞬间炸起来。
“哼,格兰芬多蠢狮子。”阿加莎轻描淡写。
“……”呆站在一旁的哈利波特已经完全化作风中凌乱萧瑟的背影了,他仿佛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嘴巴开开合合,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站在他对面的一方是阴险狠毒的伏地魔少年版,一方是曾经只要跟哈利说句话就会红着脸跑走的金妮小姑娘……而现在,很好很强大,他们正气势十足地互相吼叫着,吵得不可开交。
还有,哈利实在是不明白这两位吵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些单词他明明每个都认识,但连在一起的意思就听不懂了呢?就算勉强能懂一些……好吧他宁愿那种含义惊悚的句子只是自己凭空猜想出来的。
“我说,那个……”
哈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刚一开口,一对姐弟两双眼睛便齐齐转过来盯着他看,哈利瞬间觉得压力山大。
“我觉得我们好像来错地方了……”
“你这个笨蛋,现在才发觉吗?应该是时空风暴导致的空间不稳定……看来我们和母亲还有纳尼亚失散了。”阿加莎冷静地说道。
“混蛋你说我什么!?那么你的意思是,不仅时间不对,连空间都出了错?我们不在原来的世界,也没有按照预定目标到达妈妈上次去过的平行世界,而是意外来到了另一个新的时空?”
汤姆一边猜测着,一边挥了挥手中从哈利波特那里缴获来的冬青木魔杖,杖尖喷出了一小股银色的烟雾,在空气中扭曲着组成一行字:
1992年5月29日,18点11分37秒
是了,时间魔法是不会有错的,如果到达的是妈妈所说的那个平行世界,那么日期就还应该是2018年不会变。
“蠢货……”
“疯子……”
两姐弟一边热烈轻快地争吵着,一边跟着前面的凤凰福克斯,走在去往麦格教授办公室的走廊里。
跟在两人后面的则是魔杖被“伏地魔”抢走,一脸衰样的哈利,以及一脸写满“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不可爱”表情,呈心碎成渣渣状态的罗恩韦斯莱。噢,对了,还要再加上一个被自己的遗忘咒所伤,满脸自得其乐的幸福表情的吉德罗洛哈特。
不一会儿,这一群奇怪的组合就来到了麦格教授办公室的门口。
阿加莎敲了敲门,然后把门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灵光一闪,觉得这两姐弟的性格反过来似乎更有趣啊,一个纯良热血版的汤姆・里德尔,更兼超爱自己的名字(原因后面会讲)
昨天和mansala聊了很久,这位孩纸强势认领了本文中的角色梅莉塔・冯・克尔斯滕,以后要打要杀什么的大家都可以冲着mansala去哟~~~不用客气的~~
另外,特别感谢guoke35亲,评论小剧场写得很有爱哟(至少我看的时候喷了)~~大家可以去看看,就在第85和86章的评论里,文章右边的加精列表里也有 小剧场――老d与黑魔王不死不休的原因(v版)
ps:本来以为会有时间,但昨天做了一整天的实验,回来后满脑子都是水解蔗糖什么的,熬到凌晨才写了三千字……
下一更不会是明天,这么短时间赶不及,大概是周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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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回魂石的往事
在魔法界,知道卡德摩斯·佩弗利尔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多见。倒是《三兄弟的故事》,几乎所有巫师家庭出身的,小时候都有听父母家人作为启蒙读物讲过念过——就像安徒生童话和格林童话之于普通麻瓜一样,《诗翁彼豆故事集》对于巫师来说那就是代表了曾经青葱稚拙的童年啊童年。
作为一个被写进童话故事中的人物,历史上确有其人的“二哥”——卡德摩斯椠弗利尔,他在故事中被描述成了一个痴心不改、情根深种的文艺青年。他用死神赠予的回魂石召回死去爱人的灵魂,但阴阳终究两隔,冰冷的死灵再也无法回应他的爱情,因而绝望自杀。
这种结局也算是可歌可泣了,与他那个身为2b青年、得到了老魔杖到处显摆最后还被莫名其妙地干掉的大哥安提俄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至于得到了隐形衣的三弟伊格诺图斯?那只是个普通青年,我们可以忽略他……)
童话故事就足够引人遐想了,但真实的历史却还比虚构的情节更加富有戏剧性。
即使博学如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不过是猜测佩弗利尔兄弟都是很有天赋的懂黑魔法的巫师,他们成功制作出了那些威力强大的魔法物件罢了。更多的事情,尤其是关于回魂石的秘辛,则是从梅勒夫妇那里得知的。
那一段年代久远的故事早已不存在于任何一个生者的记忆中,它悄然隐没于满是尘埃又无人问津的古旧历史典籍之中。而在那些浩如烟海的成堆羊皮卷中,也只有区区一页泛黄发脆的褪色纸张,忠实地记录着那段曾经鲜活的历史。
直到某个可能的偶然机会,被人在众多藏书中无意中瞥见,然后……
将安瑞娜送到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后的第三天,阿不思·邓布利多收到了凤凰福克斯带来的信笺,是老朋友尼可·梅勒寄来的。
安瑞娜出事的那天晚上,阿不思就借用了梅勒的炼金室试图召唤阿利安娜的灵魂。而最终失败一事,梅勒夫妇也知道了,因此为了帮助阿不思,他们便花了两天时间,这才在积累了几个世纪的海量私人藏书中找出了关于卡德摩斯·佩弗利尔其人和他制作回魂石的一小段记录。
如童话中所写,卡德摩斯·佩弗利尔的确有个他“曾经想要与之成婚却不幸死亡”的爱人。然而没有人想的到,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下,隐藏的却是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卡德摩斯的爱人,那个女孩,她的确也爱着他,但女孩的父母却都是极端敌视巫师的麻瓜,他们坚决反对女儿嫁与“魔鬼”为妻,却又害怕拒绝“魔鬼”而为家里带来祸事。于是,生性善良又有些懦弱的女孩在父母逼迫下,不得已以假死之计来躲过“魔鬼”的追求。
女孩一家暂时摆脱了卡德摩斯·佩弗利尔的纠缠,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痛失所爱的卡德摩斯并没有放弃,他花费数十年时间,制造出了可以唤回死者灵魂的回魂石。
第一次转动回魂石,呼唤女孩的名字,远嫁千里之外、早已不再年轻的女孩昏倒了。
第一次转动回魂石,结果相同,但卡德摩斯却不得而知,他以为自己又失败了。
第三次转动回魂石……终于,女孩的灵魂脱离了身体,出现在卡德摩斯的面前,然而就在他欣喜地伸出手时,脆弱不堪的灵魂便化作点点星光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得知全部真相的卡德摩斯·佩弗利尔疯了,他不能接受自己亲手以魂飞魄散的残酷方式杀死爱人的事实,更加不能接受的是,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苦痛和执着,换来的却是爱人背叛的消息。
再后来,他自杀了。
看完羊皮纸上的内容,阿不思·邓布利多不由得一阵唏嘘。
爱,的确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力量。
就如同卡德摩斯·佩弗利尔,他为了爱情,就连“死亡”这个魔法界公认不可触及的禁区都可以跨越。很傻,却又令人没法不去敬佩。
然而爱情,也能比任何人想象中的更能伤人、伤得更深。
爱的疯狂,爱人之间的欺瞒、背叛,所有的那些巧合带来的错过、分离、误会,又有几人能解?又有几人至死仍带遗憾却至死不悔?
死亡……想到故事中女孩的死,一直沉浸在纷乱思绪之中的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才反应过来,悚然而惊。
——阿利安娜!
阿不思过去只知道,回魂石可以唤回死者的灵魂,在知道安瑞娜的身份之前,他以为自己的失败是因为妹妹的灵魂早已破碎,却从未想过一个最匪夷所思同时也是最合情合理的假设——
尼可·梅勒的妻子佩雷纳尔的话——“只要是死者,就必定会被召唤而出……”那么,如果不是死者,而是生者呢?
如果……阿利安娜还活着呢?
阿不思·邓布利多想起了圣芒戈治疗师检查的结果。强行变形成魔法生物凤凰的阿尼玛格斯,在解除变形后,安瑞娜在那样极端剧烈的痛苦下,是断不可能会昏过去的,而她也本会在一刻钟之内魔力沸腾、流失,进而衰竭死去。
然而安瑞娜却陷入昏迷了。
还不仅仅是这样,人昏迷了,魔力也跟着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抑制,再加上凤凰项链的作用,却也歪打正着地一时保住了安瑞娜的性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每每一想到这里,阿不思·邓布利多就是一身的冷汗,如果那时候不是他正巧在用回魂石召唤阿利安娜的灵魂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安瑞娜会死在禁林里,他也将会失掉最后一个找到妹妹阿利安娜錠布利多的机会——又或者,就如同卡德摩斯·佩弗利尔一样,直到一心挽回的人在眼前死亡之后,才知道什么叫追悔莫及。
幸好,幸好……
当身上的冷汗落下之后,阿不思·邓布利多紧绷的神经才算微微放松了下来。
瑞娜·安,如果按照东方习惯的念法就应该是“安瑞娜”,这和“阿利安娜”的发音几乎是一模一样,多么明显的一点,自己之前为什么竟会没有发觉呢?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而幸好事情也还远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是吗?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心情不可抑制地轻松甚至愉快起来。
在阿利安娜死去之后,一直到月圆那晚之前,对于阿不思来说,哪怕想再看见好好活着的妹妹一眼,都是绝对不可想象的一个奢望。
而现在——虽然不能做得太明显,但他至少可以将妹妹纳入羽翼之下,默默关注、默默守护;虽然阿利安娜并不知道,但从此之后,却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地、全心全意地照顾她,帮助她;虽然阿利安娜的身份仍旧是个孤儿,但总有一天,阿不思会让她知道,从一百多年前的过去,一直到无限远的未来,她都有两个哥哥,两个很爱、很爱她的哥哥。
还有回魂石,他和盖勒特都用它来召唤过阿利安娜——两次,离那个魂飞魄散的可怕死局只差一次了。这对于阿利安娜来说……很危险,但也不是全无回转的可能。
阿不思·邓布利多甚至觉得不用太过紧张这个,毕竟回魂石就在自己的手中,自己不去使用,也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人使用了。
阿利安娜不能——也一定不会被第三个人用回魂石所召唤,因此故事中那个女孩的悲惨结局就绝不可能落在阿利安娜身上了。
——至少在这个时候,阿不思·邓布利多是这样肯定着的。
阿不思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安瑞娜,慢慢踱步来到病栋后面的小花园。
清晨的阳光毫无阻碍地穿过外观高大陈旧的灰黄色楼房,洒满了整个花园。不知是不是因为魔法的调节,气温正是最能令长期待在病房里的人感到舒适的高度,温暖而和煦。即使是在九月里的最后几天,即使是在常年多雾霾的伦敦,这一方小天地中却是鲜花盛放,生机盎然。
然而这个时候,在这里享受这一切美好事物的病人和治疗师并不多,只在茂盛灌木掩映下的几个石质长椅上坐着寥寥数人而已——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闲情逸致。
安瑞娜向后靠坐在轮椅上,闭上眼睛,迎着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暖融融的日光令她苍白了许久的脸上终于隐隐浮现出了些许健康的红晕。
的确是很舒适,安瑞娜不自觉地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她睁开眼,转过头,发现邓布利多也在微笑着,看着她。
那个近乎爱怜一般真挚的眼神令安瑞娜的心底一阵触动,她实在觉得不能再这样若无其事下去了。
“邓布利多校长,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安瑞娜小心地对上了那双隐藏在半月形镜片下的锐利冰蓝色瞳孔,漆黑的眼眸中谨慎地透露出一丝疑惑与探究。
还真是敏感啊……阿不思·邓布利多笑容更深,他低下头以掩饰脸上几乎已经无法抑制的迁就宠溺的表情,随即再抬起头来时,已与任何一个像他这样年纪的慈祥和蔼的老人无异。
“安……安啊……”他这样带着笑意念叨几句,然后,仿佛故意要引开话题似的,老校长问了个很符合他身份的问题,“对了,安毕业后有什么打算?留在魔法界,还是……”
“当然是在魔法界,找份工作了,”安瑞娜不假思索地说,继而无奈一笑,“毕竟接受了这么多年的巫师教育,再想回到普通人的世界……已经很难再融入进去了。”
听到这话,阿不思眼中隐隐有什么东西一掠而过,但安瑞娜没有注意到。
“那么……安以后想在哪里工作呢?”他问道。
“嗯……”安瑞娜还真的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她连自己能否平安在霍格沃茨度过余下的几年都很怀疑,更别说……找工作什么的,那太遥远了。
“大概是……呃……”她又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圣芒戈!我想我也许会做一名圣芒戈的治疗师吧。”
也许是安瑞娜临时起意才想到圣芒戈的神情太过明显,阿不思·邓布利多表情囧了一下:“真的吗?”
“当然。”安瑞娜点点头。
多好的想法!医生什么的,和自己曾经的职业也不无相似之处,尤其在这种战争年代,危险性也比较小,更不会因为自己的立场而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医生么,人道、公平、中立,救死扶伤才是天职,基本上没什么被政治斗争波及到的可能性。
“安有没有想过……”邓布利多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有没有想过,就留在霍格沃茨当一名教授?”
教授?安瑞娜暗暗吃了一惊,这倒是和自己曾经的职业完全相同了,但关键是……
“我的……成绩,可能还没有好到拥有留下来当教授的资格吧。”
“怎么没有?安的古代魔文成绩就非常好啊,德文特教授可不止一次向我夸奖过你了……不要把自己看得太低,你很优秀,安。好好考虑一下吧,等到明年,你们五年级学生就会有就业咨询了……”
安瑞娜看着邓布利多,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就要接下对方抛出的“橄榄枝”了。但是安瑞娜很清楚,选择留在霍格沃茨当教授意味着什么;她更加清楚,这一选择行为其实是在默示着这场斗争中自己的站位。
“实在很抱歉,邓布利多校长,我还是更加喜欢帮助别人解除病痛这种职业。而且……而且刚刚毕业的年轻学生恐怕很难成为一个优秀而合格的老师——这跟学识无关,单纯是经验阅历的原因,”她接着说,“如果我想在霍格沃茨做教授,那么至少也会先到外面去历练几年或者十几年,然后再回来申请职位。”
这也是亲身经历,安瑞娜当年就是一毕业便留在了学校,因为过于年轻,很难服众,就连她自己的学生都有几个不怎么服气的,比如……莫雅。
而阿不思·邓布利多却是另一种想法了。
他很惊讶,安瑞娜的说法,竟然和自己当年劝说迪佩特校长拒绝汤姆·里德尔——也就是现在的伏地魔——的留校任教申请时的理由一模一样,该说不愧是……自己的妹妹吗?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阿利安娜留下来,私心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则是因为阿利安娜对古代魔文的理解的确是足够深入而独到的;而短短几天的接触,他也可以看得出来对方隐隐表现出来的如成年人一般的稳重决断。
果然,就算无法猜测的某种神秘力量让阿利安娜又重新活了一次,就算她已不记得过去的一切,但时光还是让她的思想逐渐成熟起来,与周围的同龄人早已截然不同。
这样的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哪怕只有十八岁,也是足可以担当教授的职务和责任了吧。
到那时候,阿利安娜也会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吗?虽然一开始可能有些小小的摩擦和恶作剧,但慢慢地,她终究会得到孩子们的尊敬和爱戴吧……
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太阳已经移到了上中天,阳光开始变得有些炽热刺眼。
在外面呆的够久了,安瑞娜也呼吸够了新鲜空气,便任由邓布利多推着她的轮椅返回病房。
这时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也开始略微热闹起来了——尤其是在他们经过一楼接待大厅时,不少症状千奇百怪的病人正在那里候诊,穿着绿袍的男女治疗师则走来走去,询问情况并在写字板上作着记录。
一路上,也有很多巫师看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他们向他热情地打着招呼,或崇敬或谄媚,有几个似乎还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简单寒暄几句,当然也会问起坐在轮椅上的安瑞娜。
安瑞娜没有主动去打招呼,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冷眼旁观邓布利多校长的解释。
阿不思·邓布利多,凤凰社,她和他们终究……
就在安瑞娜以为就会这样一路回到五楼的病房时,状况却发生了突变。
那时他们距离通往楼梯的双扇门只差几步,还没等阿不思举起魔杖,厚重的两扇门便自己猛地向外弹开了。
“……即使治好了,我、我也要控告你!你这个奸商……”
“够了!你这个蠢猪,听着,我卖给你的酒没有任何问题!你要是敢再纠缠下去,我就用搅拌棒插进你的鼻孔,然后打碎你的脑浆!我说到做到!”
从双扇门内走出的是两个看起来都邋里邋遢的巫师,其中一个是霍格莫德猪头酒吧的老板,他此刻正恶狠狠地揪住那个可怜顾客的领子摇晃着,几乎把他拎了起来。
阿不福思!
安瑞娜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几乎同时认出了那个老板的身份。
此时此刻,面对着阿不福思,安瑞娜和阿不思两人都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同时露出了一个相同的表情——震惊,混杂着一丝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关键的东西太多了,对这卷的结尾和整个第三卷都有影响,考虑了很久,因此耽误了更新时间——也许一不小心飙了字数也是原因之一?
啊啊啊~~一时得意忘形,才刚想起来,不能在这里剧透的,赶紧改掉……话说诸位之前什么都没看见对吧对吧?
下一更仍旧是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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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九章 兄妹三人
在这一瞬间,大中小三只邓布利多都愣住了,就连那个可怜的顾客都仿佛被三人之间诡异的气场所震慑,停下了挣扎着试图从阿不福思手里抢救回自己衣领的动作。
“阿不福思?你……你们这是?”
虽然略显疑惑地这样问着,但安瑞娜已经大概能猜出些什么了。真是的,对猪头酒吧糟糕的卫生状况,她也不是没有试图提出过意见,可是作为酒吧老板的阿不福思自己都不在乎,她还能怎样?
不过,就算开酒吧不是为了赚钱,但从里到外破旧阴森成那样的猪头酒吧也算是霍格莫德的一朵奇葩了。是以安瑞娜总是担心阿不福思会遇到麻烦——这不,就像现在这样。
而且……还是丢人丢到了邓布利多校长面前……
安瑞娜已经有想要扭头捂脸的冲动了。
“阿利——”阿不福思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眨了眨眼,这才确认了坐在轮椅上的真是安瑞娜,他一下子反应过来,立刻改口“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阿不福思随手将他可怜的顾客往旁边的墙角一扔,然后向着安瑞娜冲过来,满含焦急慌乱的蓝眼睛透过脏兮兮的镜片,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眼中写满了震惊与心疼。
阿不福思颤抖的手犹豫着,伸向安瑞娜被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的额头,想碰又不敢碰,“怎么……怎么会弄成这样……”
“没关系的……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安瑞娜轻声说,抬起尚且完好、没有断点什么的左手,拉住阿不福思的手,算是委婉的拒绝。
对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安瑞娜抢先开口了:“这位是我们学校的邓布利多校长。”
然后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表情似乎有些微妙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这是阿不福思,算是我的……朋友吧。”
安瑞娜不是不想对这位老校长吐露实情,只是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了。她和阿不福思单是外观看上去就相差了五十岁,而真实年龄差距更是达到了足够惊悚坑爹的一百多,说是兄妹真的没人会信的——那还不如说面前的校长和阿不福思是亲兄弟比较靠谱呢,至少年龄上还稍微可信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位的长相还真是……挺像的。
在安瑞娜这样想着的时候,阿不思·邓布利多几乎是瞬间就作出了决定——要想不让更多人知道安瑞娜就是阿利安娜的这件事,首先要瞒着的人就是阿不福思!
一定不能让他知道,否则……
阿不思在心里默默说了声抱歉,然后微笑着看向他的弟弟阿不福思。
“原来安和阿不福思是朋友啊,你们是怎么——”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半蹲在安瑞娜面前的阿不福思之前才刚刚抬起头,注意到站在安瑞娜身后推着轮椅的阿不思,而这时候,阿不福思脸上迅速聚集起来的愤怒都快要实质化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几乎是咆哮着叫出这个名字,再加上脸上的表情,这令安瑞娜还没来得及惊讶两人居然认识,就要不得不去惊讶两人之间居然还好似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
夹在中间的安瑞娜还在考虑究竟应该怎样斡旋,这边阿不思看到对方愤怒的表现,一颗心已经沉了下去,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凝重。
“我们得谈谈,阿不福思,就现在。”阿不思·邓布利多冷冰冰地说,他从轮椅后走了出来,又来到安瑞娜面前,俯□按着她的肩,脸上还是慈祥和蔼的微笑,并没有什么异常——最多有点深邃难懂罢了。
“我很快就回来,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他这样说道。
阿不思转过身向前走,他和阿不福思,两人一前以后走进了双扇门旁边的一个小房间——可能是独立的候诊室或者杂物间什么的,离得有些远,安瑞娜也看不清楚。
目送着阿不思和阿不福思两人走进去,那个可怜顾客这才终于找回点存在感。他看着立刻就关上的房门,又瞥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安瑞娜。
“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匆匆转身离开了。
……好吧,看来就算“伟大的白巫师”也不总是受欢迎的,安瑞娜暗暗腹诽道。
转头看看刚刚关上的门,她的确是有些好奇里面的两人究竟会说些什么,因为按照安瑞娜的认知来说,阿不福思和邓布利多校长之间实在是不应该有什么“特别的交集”才对啊。
于是,尽管明知道这样做不会有什么用处,但她还是转动轮椅,往那边靠近了些。
“砰!”
房间里突然传来的响声让安瑞娜一惊,动作顿了顿——倒不是因为声音太大,而是这沉闷的声响实在太像是……一拳到肉的声音了。
“阿不福思!你干什么……”是邓布利多校长,还刻意压低了嗓音。
房间外安瑞娜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希望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状况吧……
再下一秒钟,门里面忽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简直安静得可怕。
安瑞娜很快判断出来,这应该是……有人施了隔音咒。
重重叹了口气,她抿了抿嘴,若有所思,然而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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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天之前,阿不思·邓布利多恐怕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年在妹妹阿利安娜的葬礼上一拳打断了自己鼻子、之后和自己再也没有了来往的阿不福思,多年后的今天,当两兄弟再次相见时,他会又是狠狠的一拳招呼过来。
阿不思下意识地往后避了避,虽然这次保住了鼻子,但下巴上还是免不了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阿不福思!你干什么?不怕阿利安娜听到吗?”尽管免不了有些愤怒,但阿不思还是压低了呵斥的声音,一边挥动魔杖,为房门加上了隔音咒。
“你果然知道了。那好,既然你知道是阿利安娜,为什么还不保护好她!?为什么还让她……让她……”
想起刚才仅仅一瞥中,一身是伤的安瑞娜,阿不福思忽然觉得喉咙发堵,却是完全说不下去了,紧握成拳的双手颤抖着,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阿不思。
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丝毫没有躲避地与他对视着,只是过了一会儿,阿不思便叹息一声,却是失去了针锋相对的心情。
“你……原来你早就知道安瑞娜就是阿利安娜了,原来你也一直都在……瞒着我。”
这算什么?世上还会有哪对兄弟像他们这样,互相猜疑,互相隐瞒,甚至于……互相伤害?
阿不思那双锐利的蓝眼睛暗了暗,缓缓移开了目光,“是,这次的事故是我的疏忽,是我错了——但如果不是三天前在校医院看到那枚凤凰吊坠,我根本就认不出阿利安娜。那么在这之前呢?你什么都没告诉过我,你觉得我没资格知道阿利安娜的消息吗?还是说在你眼中……我就那么不可信?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阿不福思看了他一会儿,终究收敛了怒容,极为冷淡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这话你应该说给阿利安娜听。但是……”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了下去,“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接近阿利安娜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阿不思说,看到弟弟变得惊讶的眼神,他苦笑着解释道,“现今魔法界的局势——你知道的,实在是太乱了,而我的那些敌人也绝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现在承认阿利安娜的身份,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危险,我担心……”
他接着说下去:“更何况,我到现在也没能查出究竟是谁,能在禁林里伤了阿利安娜。”
“禁林里……”阿不福思原本脸色稍霁,但听了这话,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你确定是巫师干的吗?不会是禁林里的那些狼人什么的……”
听到“狼人”一次,阿不思表情微微一变,继而神色如常,摇头否认,“绝不会是。治疗师检查出阿利安娜她曾中过遗忘咒和……钻心咒,这只能是巫师干的。”
“钻心咒……”阿不福思咬着牙,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只有攥紧的颤抖双手泄露出了他内心到达极致的疼痛与愤怒,“是食死徒干的吗?”
“我也不想瞒你,说实话,很有可能……”阿不思·邓布利多点点头。
阿不福思忽然不说话了,他好像在考虑着什么,犹疑不定,欲言又止。
“怎么?”阿不思问道。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安的时候,是在去年万圣节的夜晚,在霍格莫德——你知道的,就是食死徒引发大规模骚乱的那次,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年轻男人带她来的,看起来很像是个……食死徒。”
“万圣节……食死徒……哦,是的,我想起来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他想了片刻,“一个……很像食死徒的男人,带安瑞娜去的霍格莫德,你能确定吗?”
“是的,不过我问了他是不是食死徒……他否认了。你说……”在关系到妹妹安全问题的时候,阿不福思自然完全忘记了敌视阿不思这回事,而是尽力提供信息,附加诚心诚意的商量口气。
“这样吗?……”阿不思沉吟了一下,却是更倾向于相信那人的确并非食死徒。
是的,在伏地魔势力如日中天的现在,食死徒们只会以自己的身份为荣,又有哪个会去否认呢?
阿不福斯也默默点头,尽管还是没怎么给阿不思好脸色,但也算是赞同了这种猜测,因为他本就不相信妹妹会和什么食死徒扯上关系。更何况,明面上安瑞娜还是个麻瓜出身的孤儿,学院又是赫奇帕奇,这只会是食死徒们要“清除”的对象才对。
这样看来,那个人就有可能是阿利安娜的……朋友了?
阿不福斯有些拿不准注意,或者说,在所有涉及到妹妹阿利安娜的问题上,他总会不由自主地瞻前顾后,生怕有什么疏忽。
而阿不思则更加是这样,总的来说,他知道的事情比阿不福斯还要多一些,但不知为什么,好像他对阿利安娜的情况知道得越多,就会有越多新的疑团出现一样。阿不思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却又完全不知道究竟该从何处下手——他甚至还得瞒着除去自己之外的所有人,有些事情,甚至连面前的阿不福思也不能说。
死而复生,灵魂转换,这种事情,泄露一丝一毫给任何人,恐怕都会引起一场麻烦,甚至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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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忧虑的大小两位邓布利多一前一后地小房间里走出来,就看到安瑞娜还独自在原地等待着他们。
她坐在轮椅上,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不思莫名地觉得心中一痛,他几步走到安瑞娜面前蹲下来,在对方抬起头之前,脸上已经换上了标准的“邓布利多校长”式慈祥笑容。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满含鼓励意味地用力按了按安瑞娜的肩,然后起身离开。
“谢谢您,邓布利多校长,”安瑞娜转过头,看着那个高瘦的背影,又加上一句,“……再见。”
对不起,再见。
接下来,就是与阿不福思这个“哥哥”相处的时间了,因为总算不用像面对邓布利多校长的时候,时不时就要尴尬一下,安瑞娜感到骤然轻松了不少,就连语调也变得轻快起来。
在安瑞娜重复解释了一百八十多遍“我没事,这些伤只是看着吓人而已”之后,阿不福思终于停止了对她这次受伤的“热烈”关注,转而开始讲一些阿利安娜小时候的趣事,一时间小小的病房里倒也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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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在众多人的期待之下,安瑞娜的魔力总算是彻底恢复正常了。而那个治疗师也履行了他的承诺,前一天晚上灌了安瑞娜几瓶接骨剂和白鲜之类的魔药,第二天清早就告知她可以出院了。
来接安瑞娜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和“莫雅”。尽管这几天以来,陪着安瑞娜的都是阿不福思,但很显然如果不想让他和安瑞娜两人的关系就此曝光的话,这种时间他是绝不适合出现的。
回到霍格沃茨,安瑞娜再次谢过了邓布利多校长和“莫教授”,便沿着大厅楼梯后的走廊向赫奇帕奇位于地下的公共休息室走去。
这一天正是周五,早上九点多的时候,大多数学生都在上课。尤其是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空空荡荡的,一只小獾也没有。
看到四周的一切,安瑞娜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独自离开寝室那晚的情形。之后她去了禁林,又因为一时冲动而经历生死,现在想想,还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离开了那么久,期间又差点死了一次,安瑞娜现在简直看什么都觉得亲切。
软软的扶手椅零散地摆放着,几张方形的小桌上随意地堆了些消遣的书籍,还有黄色和黑色相间的布幔,一切都温馨极了。
哦,甚至就连通往寝室的那个圆圆的浅褐色木盖门都是那么可爱。
哦,要是她的寝室里没有无声无息地站着直冒黑气的某人的话……那一定会更加可爱的。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我的rp又创新低了……
周二上午安排了实验,一下午时间肯定写不完一章,因此以后的更新还是放在周末好了。
还有件事,顶了本文中真·唯一反派·梅莉塔马甲的mansala同学友情为大家提供了有爱的小剧场·夫妻相性100问,前50问将会在本章“作者有话要说”中放出,大约是明天或者后天。
……男主控的大家可以欢呼了。(我还没看到,不过据m宣称,本人已经在小剧场中被拍飞了n多次……)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小剧场,大家……咳,要打就去打m吧……
(主持人【以下简称m】:各位观众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坑爹坑爹坑爹我就是要拖稿你们能拿我肿么办】小剧场→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本文作者和主持人都不靠谱哟~~~我是本文作者的好基友mansala,由于某只万年总受昨晚运动太激烈起不来了,那么就由我担任本次夫妻相性100问的主持人——今天我们 很荣幸地请来了本文的女主瑞娜·命运多舜·即将死第三次·小安【以下简称安】和金光闪闪英勇无比邪魅冷酷高贵俊美……反正就是各种美好各种萌的lord·出场率极低大家都快忘了你是谁·voldemort【以下简称v】~~撒花,灯光~~
小安:……那个奇怪的中间名是什么?
v【冷笑】:那是事实,作者你其实都忘了这文有男主吧?
何夜无月【以下简称受】:……啊,哈哈,今天天气不错啊!
m:总受啊不要再挣扎了,我帮你算过这文的男主出场率不到40%【推眼镜】——好了,让我们进入第一题!)
请问您的名字?
安:阿利安娜·邓布利多,或者安瑞娜,总之就是念阿利安娜就对了。
v:lord voldemort ,,这种问题还会有人不知道么?
m【推眼镜】:这是程序【正色】——话说小安你还未从夫姓么?
安:【摊手】作者还没写到,不过在另一个分支世界中我姓里德尔。
(场下大小d:阿利安娜,其实你一直都姓邓布利多!!!)
m:场下观众请保持安静,我们这里是直播——话说你们的孩子要姓什么呢?slytherin?voldemort?还是riddle?
安:【思索状】唔,voldemort可以作为一个姓氏么?那voldy的名字岂不是lord?
m:【小声】这真是个欠打的名字……,就和有些人叫甄【哗——】帅似的。。。。。。
v:【狰狞】这不是你应该管的问题!——下一题!
年龄是?
安:【扶额】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我是安瑞娜的时候是27岁死的,但是我又穿回来变成阿利安娜,按理说是比阿不思大8岁,但是后来我又穿到1937年,那时候生理年龄是5岁——就是说,我那27年要变成负数相减,但是年龄的话应该要想加上150多岁,但是因为穿越的关系又要减去1937以前的年龄。。。。。。
m:。。。。。。由于主持人被绕晕了,所以我们跳过这一题,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参考霍金教授的《时间简史》,出门左拐新【哗———】华书店有卖谢谢合作!
(场下——m:所以说总受你到底为什么要写那么复杂的人设?
受:【摊手】让大家纠结也是我的恶趣味之一嘛!
m:【(╰_╯)#】pia飞总受!!!!)
性别是?
v:【不耐烦】竟然敢问黑魔王这么无聊的题目,真该被拖出去钻心剜骨!
m:【瞥~】这是度受出的题哟 ——v叔啊乃就认命吧,多少大神都被折磨过啊——无论你是中二,抖s,类人生物,还是打不死的小强,只要乃有cp就逃不过哦~~哦呵呵~~
v:【(#‵′)】哼,挑衅黑魔王,你想被阿瓦达么?!
m:哦呵呵~~我有外挂我不怕你哟~~
安:【扶额】好了,我们进入下一题吧!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安:嗯,对待旁人很随和吧,但是据他人评价好像有点冷淡的样子,总之就是很理性的。
v:当然是很完美的。
m:嗷嗷嗷男人自恋要不得啊,v叔乃是被迹部大爷上身了么/
v:黑魔王是无所不能的!【内心:除了教阿利安娜学会英语这件事】
m:【摊手】小安我同情你啊,其实这种傲娇受应该去搞基才对啊。。。。。。
v:(#‵′)【目露凶光,浑身黑气】你再说一遍?
m:嗷嗷嗷乃为什么会冒黑气这是发霉了么还是臭了。。。。唔唔唔。。。
受:【拖走m】好了乃的台词太多了,观众都不耐烦了,下一题——
对方的性格?
安:嗯,很体贴吧,,很关心我,是个好人【雾】
m:⊙﹏⊙b乃说的是谁啊?
受:【翻剧本】的确是这样没错,那时候只有他愿意和你用蛇语说话么。
v:嗯,很理性,只是爱好诡异了点,另外有点迟钝。。。。。。
m:【内心】一定要和总受商量虐一虐男主【握拳】,让小安更天然呆一点!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安:身体年龄5岁的时候,在孤儿院。
v:10岁,孤儿院
m:哇哦,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呢!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安:啊,那个时候我沉浸在和老外对话的兴奋中,没有对他的第一印象。
v:其他人说她是白痴来着。。。。。。
安:【(#‵′)】你才白痴,你们家一本户口本都白痴!
v: 【邪魅指数max】:我们是在一本户口本上的。
安:。。。。。。
m:可以回答第51题了,小安你绝对是受。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安:体贴,关心我
m:那是因为他对你有非分之想!
v:阿瓦达——
m:【拖出何夜无月来挡住】——这是我的外挂,它死了乃们就没有h了!
安:。。。。。。
v:。。。。。。
讨厌对方哪一点?
安:没有特别讨厌的,只是按照剧本,他最近让我有点纠结。。。。。。
v:有点迟钝,还有就是最近突然很怕我
安【摊手】那是作者的设定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安:这个要看从哪方面来论证了。。。。。。
m:哦?你对v有不满吗?
安:不是,剧本上要求我表现得理性一点,作者说我要矜持
v:‘(╰_╯)# pia飞作者
m:各位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临时插播的天气预报——今夜有大名何夜无月属性诱受的流星雨飞过上空,请各位抓紧时间,快快许愿!
您怎么称呼对方?
安:里德尔(33年前),voldy(现在)
v:阿利安娜
m:真是木有情趣的两人!
受:有情趣就要增加男主出场率了,而你知道的在我的文里男主就是浮云啊浮云!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安:一样就好,保持不变
m:不希望被称为宝贝什么的吗?
安:o(╯□╰)o那个很奇怪啊。。。。。。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安:蛇,这个应该没有疑问
v:。。。。。。凤凰
m:那个可疑的省略号是什么?
受:应该是对于凤凰社的怨念吧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安:。。。。。。全套手术刀具?他好像不缺什么哎。
m:乃把自己打包送给他他肯定很高兴
受:和谐和谐,还没进行到那个份上呢
v:自己就好
m:看吧看吧,我就知道,忍了这么多年了,肯定很伤身体
安:他之前也有情妇吧,像是那个梅丽塔什么的
v:那个不是情妇,我承认的只有你一个
m:哦呀,气氛开始好起来了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安:最近想要霍格沃茨能通上电啊,千年老古董太落后不解释
v:她
m:看看这差距是多么大啊,他两真的是一对cp么,要不来个无cp文好了。
【场下观众:扔臭鸡蛋抗议——
m:拿过总受来抵挡——
受:不小心吃到臭鸡蛋昏迷中——(+﹏+)~】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安:大概没有吧,只是按照最近的剧情我很害怕见到他啊
v:最近突然对我表现出的畏惧
m:啊,这个设定其实是作者的恶趣味吧
您的毛病是?
安:。。。大家都说我有点冷淡
m:不不不,你那是天然呆,欲知详情这可参看本台长评【天然呆与告白军的故事】
v:黑魔王是完美的!
m:完美到现在还木有吧小安拿下
v:。。。她最终必定是和我在一起的
对方的毛病是?
安:有点霸道吧,不过总体很好啊
v:【扶额】。。。天然呆
m:哎唷,怨念就出抽作者嘛
【在某m的怂恿下,作者桑在昏迷中被殴打了,暴力镜头,和谐和谐——】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安:比如说那次故意拿半成品复方汤剂给我想让我出丑,还有那我的尸体做了些奇怪的实验
v:乃是因为我想看到你长大的样子
m;:哎唷,谁给乃们安排对手戏了,下来下来——那么v殿呢?
v:最近对我表现出畏惧。。。。。。
m:啥也不说了,抽作者吧!【于是作者桑再次被打倒半残——】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安:见上一题吧,我们简略一点,我看作者要不行了——
m:哎呀,没事,她皮糙肉厚的!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安:目前只是牵手吧,算是好朋友,正在闹别扭中——
m:好朋友【扶额】其实这是友情访谈吧?
v:钻心剜骨作者——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安:如果算的话,应该是霍格莫德,圣诞节那天
【由于v仍在殴打作者,我们先跳过他的部分——】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安:还是很好的吧,很开心啊
m:其实这文就是一友情文,是吧是吧,还有小安乃是有多呆啊,才无视掉v当时对你那个未遂的吻!
受:【挣扎着爬起来】呵呵。。。。呵呵呵呵。。。那是作者的恶趣味啊 。。。。
m:肿么诈尸了,来人呐拖下去宰了!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m:略过吧,其实这文它真心是无cp,只是有朋友而已——
【背景音乐: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啊握握手,我们都是好朋友~】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m:【继续放音乐,伴随着作者美妙的惨叫声——】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安:我突然想起来,作者,我还没有过过生日哎!
m:它死了,我来回答——因为乃的身世太复杂了,生日也是一样!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m:还未告白吧,略过!
您有多喜欢对方?
安:他是第一个如此关心我的人,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v:是我唯一承认的亲人,并且愿意一起走上王座的人!
m:好朋友和亲人这两词都很微妙-因为它们都可以变成“恋人”
那么,您爱对方么?
安:这题重复了吧?
m:坑爹的度娘,谷哥叫你回家喂奶!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安:我一直对他很没辙,特别是他笑的时候
m;:哦呀,有暧昧吗
安:不,乃是害怕
v:持续鞭尸作者中——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m:勾搭都还没勾搭上就变形额猫啊。略过!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m:。。。略过!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安:我们只有过一次,所谓的约会,而且是一起走的
对方性感的表情?
安:他给我的表情我只看出了威胁
m:。。。剧情坑爹的太慢了,还有这问真心不是无cp么?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安:他笑的时候
m:你那是害怕吧?
安:【点头】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安:吃糖的时候!
v:【殴打作者归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
曾经吵架么?
安:目前正在冷战中,而且好久没见到他了
m:最近一章不是让v露脸了么?
v:那是露脸么?【冒着黑气的物体】,连正脸都没有一个!
m:打作者去吧 【于是作者总受桑继续被鞭尸——】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安:其实没吵起来,只是冷战而已
之后如何和好?
安:还没和好吧
m:。。。。。。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安:其实我已经转世几次了
v:黑魔王是永生的,所以阿利安娜永远都是我的!
m::不一定哦,万一作者桑有让小安挂了咋办?
v:【黑脸】你敢这么做么?
受:【灵魂状态】嘛,正打算着呢,这卷结尾就付诸实践哦——乃现在打不到我了哦——
v:【冷笑】索命咒是作用于灵魂的!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安:这个,还未开始爱吧
m;【扶额】所以这个真的是bg么,我看帕拉斯的戏份都比男主多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m:略过!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m:。。。。。。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安:曼陀罗,魅惑而危险
v:波斯菊,美好和怀念
m:我还是想破坏下好不容易文艺起来的气氛——菊花不是上坟用的么?
v:阿瓦达——
m:【举起某只惨不忍睹的尸体抵挡】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安:他没问过我,不算隐瞒吧
v一样
您的自卑感来自?
安:。。。不会说英语
v:哼,黑魔王是无所不能的!
m:真心二啊!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安:目前来说,秘密的
v:你要是想公开我也不反对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m:坑爹啊都说了这文是友情文了! ——好了,我们的节目由于时间关系暂告一段落,欢迎下次收看!
【m:总受啊我觉得我们要被打了——这其实不是50问吧,这是吐槽小剧场把,你看某v的出场率又被我浮云掉了!
受:没关系,其实这问的主角只有小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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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50问还有人要看么?大家尽可以跟m提出来,不用羞射(反正也不是我写)
对了,我补充一句,以上纯属虚构,我才不是受呢,我是鬼畜帝王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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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 新旧魔杖
安瑞娜抽动着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相当惨淡的微笑:“怎么又是你?”
其实安瑞娜还想问的是“how old are you”――怎么老是你?
的确,就自己所知,这可已经是第二次了,神不知鬼不觉就闯进了霍格沃茨里,更何况还是女生寝室――其实这货不是黑魔王,是变态色魔才对吧对吧!
心里虽然这样暗自腹诽着,但安瑞娜可是一点也不敢说出来。她关好寝室的木门,走近了两步,狐疑地盯着voldemort。
“上次我就想问了,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看来霍格沃茨的安全系统的确很值得怀疑啊!
【敲门。】voldemort的回答倒是干脆利落。
【敲――】安瑞娜一滞,这怎么可能?
然后怒瞪回去:一定是你用了非法手段!
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入口,是一幅很温馨的雪景山中小屋油画,赫奇帕奇的学生们轻敲三下画框就可以进入。
安瑞娜还记得一年级刚入学的那晚,级长说过“只有真正善良、正直而忠诚的人”才能打开这个入口。同样地,即使是其他学院的学生,但只要拥有这种高尚品格,一样可以被获准进入。
――这倒是和崇尚智慧的拉文克劳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只要答对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入口那个鹰状青铜门环提出的问题,不管是谁都能进去。帕拉斯就经常去那里串门――无非就是去找她哥哥菲利普,或者探寻点小秘密,为赫奇帕奇的八卦事业添砖加瓦什么的。至于安瑞娜……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缺乏智慧,更加缺乏哲学细胞――尤其是在面对那些“英国式的”哲学问题的时候。
这样说来,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那种用口令进入的方式,相比之下倒是显得有些“中规中矩”,“毫无新意了”。
因此,从理论上来说,任何人都是有可能“合法地”进入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不过――
就面前的这家伙,善良?正直?还……忠诚?
我去,这根本就不科学嘛!
不带这样的!肯定是作弊了!
【我也是敲了三下,那幅油画就滑开了,】voldemort很严肃地说着很不严肃的话题,【……很显然它也认为我具有赫奇帕奇的‘高尚’特质。】
【骗人的吧……】安瑞娜觉得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世界观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碎成渣渣状。
【呵……】仿佛看到了安瑞娜的想法一样,voldemort原本严肃冷凝的面容有一些破功,红宝石般的眼眸中闪现出明显的笑意,【那的确……都是骗你们的,那幅画怎么可能拥有检测人品格的作用呢?】
【――其实只要敲的时候不带着恶意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安瑞娜微微一哂,看来无论在哪里,学长学姐哄骗一年级的学弟学妹都是传统节目啊。
【怎么?难道阿利安娜以为,真的要像那群赫奇帕奇饭桶一样地‘高尚’才行吗?】不等安瑞娜出言驳斥,voldemort就接着继续说下去,【这样的话,恐怕你也进不来吧……】
虽然从最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从来没觉得阿利安娜会是那种“单蠢”的赫奇帕奇,但这次再见面,他又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
更加……该怎样描述呢?
笑容更加清澈浅显了,而眼眸却更加幽深沉静了。
更像个……标准的斯莱特林了。
【阿利安娜,你……变了一些,】话一出口,voldemort却愣了一下――这是多久了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便再没有这样无所顾忌、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了。几十年来,他早已学会了该如何保持神秘,如何不动声色,而身边自会有一大批的食死徒挖空心思去猜测逢迎自己每一句话背后的含义。想到这里,voldemort一时感触颇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很……你在禁林里――】
他没能想到的是,安瑞娜却毫不领情,她有意试图绕开话题,【纳吉尼呢?】
说着还左顾右盼一阵,又小心地观察着站在那里的voldemort……长袍的下摆。
没看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但最近突然怕蛇怕到极点的安瑞娜还是不大放心,忐忑地问道:【你没带它来吧?】
【……没有。】对方回答说。
在这一瞬间,安瑞娜看到对面的voldemort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就好像那只是一个错觉。
【昨晚的聚会上生吞了一个被抓到的凤凰社成员,大概是吃坏了肚子吧,正在庄园里满地打滚呢……】voldemort轻描淡写地说。
【那,它没事吧――】安瑞娜急切地追问一句,然后才反应过来,仿佛被迎面浇了一桶冷水似的,猛地停顿住。
【怎么了?怎么不问了?你不是一向都很喜欢、很关心纳吉尼的吗?】voldemort轻声问道,嘶嘶的蛇语中仿佛也带上了丝丝的危险。
不知为什么,两人之间的情势就这样突兀地开始急转直下。
【其实你――】安瑞娜只说了半句,忽然又住嘴,表情渐渐平淡下来,她绕过voldemort,走到自己那张挂着黑色和黄色相间帷幔的四柱床前,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地扑倒在蓬松柔软的床上。
沉默了许久,安瑞娜闷闷的声音才再次从被子堆里传来:
【你是故意的吧……你在逼我。】逼我作出选择,在一直坚守的道德底线……和你之间,作出选择。
voldemort似笑非笑地转过身来,走到安瑞娜身边,微微俯□,抓住她的肩,像翻一条煎锅里的咸鱼一般将她翻过来,居高临下地对上了那双目光有些黯淡无神的黑眼睛。
他面上笑容转冷,随手拿过一只枕头,就盖在安瑞娜脸上,慢慢用力。
安瑞娜的右手反射性地一抬,又缓缓放下去了,毫无声息。
voldemort立刻把枕头拿开,安瑞娜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她一动不动地躺着,过了许久才开口:
【伏地魔……杀了我吧,就现在。】
【开什么玩笑!】voldemort就轻笑,也不知道刚才“开玩笑”的人是谁。
【看来那天晚上禁林里发生的事情,你真是被吓坏了,是吗?】
【我不知道……】安瑞娜用一只手捂在眼睛上,微微颤抖,【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忽然把手拿开,直盯着正俯视自己的voldemort,眼睛如晴朗的夜空般,明亮,却又带着无尽的幽深。
【但我想知道,非常非常想。】
【那你就想想吧。】voldemort转过眼,跟她开了个小小的文字玩笑,可惜没什么效果。
安瑞娜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
【好吧好吧……】voldemort首先举手投降,【不过目前是没有办法了,我查不到,邓布利多更不可能查到――别看他是校长,但他才不会在乎你这个对他毫无用处的赫奇帕奇。除非你还能记得什么,不过中了强力的遗忘咒……没有可能的。】
【不,有可能。有一个办法可以打破遗忘咒,我知道的,而你也一定知道!】安瑞娜有些急切地说道。
空气仿佛一瞬间冷凝下来。
voldemort猛然站直,转身走开。
【是‘钻心剜骨’!是钻心咒!】在他身后,安瑞娜大声说道,几乎是用喊的,【只有这一种方法了,只有……对我用钻心咒,才能打破强力的遗忘咒,不是吗?】
话音落下,寝室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就在这时,一只深褐色的猫头鹰扑棱棱地在外面用翅膀拍打着窗上的玻璃,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安瑞娜也悄悄松了口气,心里感到有些发虚。
本来她以为,找黑魔王做这种“非法勾当”,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然而只有真正说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要求有多么无理。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放弃……
安瑞娜缓步走过去,打开窗子放猫头鹰进来。
不知是谁,寄给了她两个细长的纸盒。
第一个盒子里,装着她那根紫衫木的魔杖――已经断掉了,两截之间只由一点点凤凰尾羽勉强连接着。
安瑞娜愣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拿起挂着奥利凡德铭牌的猫头鹰一同送来的那张便条。
羊皮纸上,是圈圈套圈圈的奇怪细长字体:
我在禁林深处找到的,损坏得太厉害,奥利凡德先生也无法修复了,我感到很遗憾。
我替你买了一根新魔杖,希望它能成为你最亲密的伙伴。
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
ps:冬青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奥利凡德出品,同样优秀的一根魔杖,不是吗?你会喜欢它的。
爱你的――
没有落款。
安瑞娜犹豫了一下,拆开了第二个纸盒,而voldemort则很自然地拿过羊皮纸去研究了。
果然,第二个盒子里装着一支崭新的魔杖,安瑞娜取出来,试着挥了挥。感觉还好,只是用惯了原来那根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的,猛地短了些还不大适应。
voldemort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放下羊皮纸,看看安瑞娜脸上的表情:【怎么,不习惯吗?】
【要不要用我的,和你原来那根可是一模一样。】voldemort说着,从袖口递出他那根紫衫木魔杖,杖尖朝向自己。
安瑞娜没有去接,而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没那么挑剔……】
她随手将冬青木的新魔杖丢到床上,又将自己已经断了的那根魔杖放回纸盒中,重新包好,从床头柜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铺在膝头,准备写信。
【寄给谁?】voldemort饶有兴趣地问。
【奥利凡德先生,】安瑞娜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在羊皮纸上落笔,【我觉得,这支魔杖还是交给他保存比较合适。】
两次去魔杖店,那个诡异的、神神叨叨的奥利凡德老先生给安瑞娜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他对自己制作出的魔杖感情非常不一般,安瑞娜很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不会要的,你才是那支魔杖的主人。】voldemort摇摇头,拿起床上崭新的冬青木魔杖,在手上旋转把玩着,【按照那个老家伙的说法,魔杖是巫师最亲密的伙伴,哪怕在它毁掉之后,也理应属于你。】
【但是,在我眼里,魔杖就只是一件武器而已,】安瑞娜静静地说,笔下不停,【我从没把魔杖当作伙伴过。谁能打败我就效忠于谁吗?我可没有这样的伙伴。】
【天生就会背叛主人,倒向更强者,这是所有魔杖都共有的特质。这种随时可能因为我的落败而背叛的东西,我的确没办法……向它托付信任。】
【就像……这支魔杖,最后它不在我的手里,我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所以……】
不由自主地想起禁林里的那一晚,心中再次升起一股寒意。在那一个漫长的夜晚,她不知道该相信谁,没有任何依靠,她只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死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无声无息,甚至带不起一丝波澜。
安瑞娜觉得心里有点委屈,她想哭,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看向对面坐在扶手椅上的voldemort,眼中的倔强慢慢变回平淡,面上露出清浅的笑容。
【但是奥利凡德先生不一样,他对自己卖出的每一根魔杖都有很深的感情,他比我更有资格留着那支魔杖,不是吗?】
安瑞娜将羊皮纸折叠好,插在纸盒的包装上,然后拿给那只深褐色的猫头鹰。
等她目送猫头鹰离开视线,再转过身时,voldemort已经不在寝室里了。
【别忘了我求你的那件事……】安瑞娜看着那扇掩闭着的木门,喃喃自语。
【我一定,一定得弄清楚才行啊,不然……】我害怕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弱点。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赶在零点之前搞定了……看来我还是有rp的啊哈哈哈~~~
为不熟悉原著的童鞋们注解一下:冬青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这就是哈利・波特的那根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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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九十一章 重大误会
不多时,木质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出现在门外的是摇摇晃晃的帕拉斯・帕蒂尔。她怀里抱着一大摞砖头似的书,最上面还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三四卷羊皮纸,高高的几乎要遮住视线。
帕拉斯小心翼翼地挪进来,又顺便用脚带上了门,期间还晃了两晃,待到她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这才小松了一口气。
原本低着头,沉默地坐在床上的安瑞娜早已觉察,她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嗨,帕拉斯,要帮忙吗?”
“哦,那再好不过――哦啊啊啊!”
迟钝的帕拉斯还应了一声,等到她终于发觉说话的人是谁了,这才把怀中的书往旁边一扔,任由它们稀里哗啦地落地,然后,尖叫着朝安瑞娜扑过来。
“你回来了!太好了,安!你终于回来了!”帕拉斯抱住安瑞娜,开始蹦跳着转圈圈。
“那晚离开寝室你就再也没回来,你不知道之前我有多替你担惊受怕,直到后来才听斯普劳特教授说你已经没事了――但她不让我去圣芒戈看你……”帕拉斯抱怨道,“你真可恶,害我白白担心那么久……”
隔着厚厚的镜片,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安瑞娜,末了吐出一句:“还好,没有少什么零件。”
“少了啊,”安瑞娜想故意逗逗帕拉斯,一本正经地说,果然对方明显一愣,笑容收敛,而安瑞娜这才继续忍着笑道:“我的魔杖断了呢。”
“啊?!”帕拉斯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强烈,表情由疑惑变成震惊再变成担忧,“真的吗?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焦虑地抓着安瑞娜的胳膊,试图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隐忍的悲哀。
大约是把安瑞娜这种没心没肺的主人的这份也一起哀痛上了吧,帕拉斯急得都快要掉下眼泪来了:“那你还好吗?你别、别伤心……千万别太伤心啊,你你……我我我……”
最后她语无伦次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安瑞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理解所有巫师――包括voldemort这种魔王生物在内――都夸张地几乎把魔杖看作是半身的心情了。
也许大家都感染了奥利凡德综合症也说不定。
“没事,其实我不是很在意这个……喂!是真的!”
看到帕拉斯一脸“你骗我你就是伤心就是难过就是想要去死一死”的表情,安瑞娜有些头痛了。她挣开帕拉斯的那个熊抱,走到床头柜拿起放在上面崭新的魔杖。
“看,我的新魔杖,冬青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长……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不错……”帕拉斯连忙点头,“这支魔杖也挺好的嘛,安,试着忘掉以前那支吧,真的,别太伤――”
安瑞娜此时此刻真的很想一魔杖把她给抽飞了:
“我说过我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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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瑞娜这次伤愈返回学校已经是十月中旬的事情了,缺了近一个月的课,学业上自然也有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古代魔文――那当然是没有一点问题的,这个拿来给安瑞娜当母语都行;魔药学相对也比较轻松,毕竟这个考得更多的还是动手能力,而安瑞娜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保护神奇生物学……至少在“莫雅”的掩护下,勉强能对付过去。但是很遗憾,至于其他的――变形术,魔法史,算术占卜,草药学等等……这些课程,安瑞娜就只能以纯洁的四十五度角仰望了。
――都怪倒霉的英语!
安瑞娜果断迁怒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有帕拉斯・帕蒂尔在。
如果以总成绩来算的话,帕拉斯注定会淹没在拉文克劳斯莱特林这两支剽悍大军中了,但若只是在赫奇帕奇,帕拉斯这家伙各科却几乎都总能稳占前三名。
有了帕拉斯的无私帮助,再加上安瑞娜也不是不会努力的人,这样一来状况就要好多了――起码一个多月后,安瑞娜已经能勉强跟得上教授们讲课的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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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漫长的寒冬,春季终于来临。在一个阳光和暖的周末,霍格沃茨上了三年级的学生们顶着管理员费尔奇恶狠狠的视线,在城堡一楼的大厅里吵吵嚷嚷地集合起来,准备在教授的带领下一同出发,前去霍格莫德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当然,帕拉斯也在这个队伍当中。
虽然她总和安瑞娜形影不离,但这也不是绝对。比如每次集体访问霍格莫德的日子,这时候安瑞娜就算再哀怨也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名义上的监护人莫雅仍旧打着“担心安全问题”的旗号,不肯签名同意安瑞娜去霍格莫德。而另两位,应该算是真正的“亲人”吧――voldemort和阿不福思,别说他们愿不愿意了,就连安瑞娜自己都不敢拿着这两人中任何一个的签名交给院长斯普劳特教授。
至于原因――voldemort还用说吗?这和拿着基地组织头目的签名去向美国申请绿卡有什么两样什么两样?!而阿不福思……安瑞娜同样也不敢,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办?最关键的是,被voldemort知道了怎么办?她可不想让阿不福思无端惹上什么麻烦。
一想到这点,安瑞娜就觉得哭笑不得――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有两个可以完全信赖依靠的人,这对于一向孤独的安瑞娜来说原本是件再值得幸福不过的事情了。
但她同时却也必须隐瞒。
不仅要在voldemort面前隐瞒阿不福思的存在,也要在阿不福思面前隐瞒voldemort的存在,甚至于,她更得在世上所有人的面前同时隐瞒两人的存在――光是想想就足够让人脑仁疼了。
虽然,这的确很累,但安瑞娜不敢想象秘密泄露的后果。
以前安瑞娜只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幻,因而万事不放在心上,得过且过,随寓而安。但是在这个“虚幻”的世界生活得越久,她就有了越多的挂念和顾虑。尤其是一个月前,与死亡擦肩而过,安瑞娜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对这里的一切有了怎样深刻的眷恋。
微微叹了口气,强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安瑞娜重新抬起头,对着远远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帕拉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玩儿得开心点!还有,别忘记给我带蜜蜂公爵新口味的乳脂软糖!”
“知道啦……”帕拉斯作出气鼓鼓的样子,但脸上还是忍不住笑意,她向安瑞娜挥了挥手,随着一大群学生的队伍一同离开。
安瑞娜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向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她打算在那里消磨掉无聊的一天了。
这时的图书馆人格外少,大约是都去霍格莫德了吧,因而只有寥寥几人在座。
但即使这样,在抱了一大堆书之后,安瑞娜还是差点跟一个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男生撞了个满怀。
“安,是你?”
在安瑞娜想要道歉的时候,对方认出了她。
安瑞娜一愣,然后歉意地微笑:“啊……对不起,雷古勒斯,我刚刚没有注意到……”
表情一直略有些阴郁的雷古勒斯・布莱克默然摇头,表示不在意,又扫了一眼那一摞高高的书,“要……帮忙吗?”
“哦,不用了,多谢。”安瑞娜的微笑不变,抱着书,后退让路给雷格勒斯先走。
雷古勒斯・布莱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举步离开。
只是没走几步,雷古勒斯便又停下来,回头看向安瑞娜的背影。
“泥巴种……”他低语着,神情似轻蔑又似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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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voldemort这朵奇葩的存在,这个时代巫师界风头正健的血统论调在安瑞娜看来简直就是个黑色幽默――你们见过一群纯血贵族奉麻瓜出身的巫师为主还搞种族主义的么?见过么见过么?
可这就是事实。
安瑞娜自己是毫不在意自己什么“泥巴种”的身份,自然也就不知道她随意做出的一个根本没放在心上的礼貌举动,却恰好给正处于人生第一个心理纠结期・脑补过度・雷古勒斯少年常年被布莱克家培养出来的世界观、人生观带来了多大程度的扭曲。
她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打开书,一头扎进她最爱的古代魔文之中,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只是安瑞娜和雷古勒斯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还有人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最平常不过的偶遇和交谈,而且……那只大狗还非常狗血地想歪了。
按理说小天狼星布莱克无论如何都是不会错过去霍格莫德的机会――当然,他拒绝承认自己至今还未正式离家出走,是因为想要每年一次地拿到母亲在霍格莫德访问同意书上的签字――哦,但是佐科笑话商店和三把扫帚酒吧的吸引力真的很大。
可是今天不同,活点地图的制作到了关键时期,毫无疑问这将是四人组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作品,是以就算多跑几趟图书馆他也是乐在其中。
但是看到弟弟雷古勒斯和麻瓜出身的赫奇帕奇瑞娜・安之间的互动,这就在意料之外了。
“雷古勒斯……居然喜欢上了那个安?”小天狼星感到难以置信,“太棒了!不愧是我弟弟!我已经能想象到母亲被气疯时的样子了……”
“可是我完全没有看出来……”站在小天狼星身边的是莱姆斯・卢平,他苦笑着说,每每提及安瑞娜,他总有种深深的愧疚,“是你想太多了,小天狼星。这种事情不要乱说,被别人真的误会就麻烦了,特别是你们那种家庭……”
“好、好,我知道了。”提到家族,小天狼星就有些不耐烦了,满不在乎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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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到这里暂时不了了之,然而四个月后的一张请柬,成功地令小天狼星再次想起了这段被自己无意中撞见的“恋情”。
“庆祝我堂姐贝拉特里克斯毕业的晚宴,想想就觉得无聊,那个女疯子……我才不会去呢!”小天狼星嘟囔着。
家里照例寄来了请柬,但小天狼星实在是越来越讨厌那个腐朽得发霉的家庭,甚至最近的几个假期,他都住在了很早以前被逐出家族的舅舅阿尔法德家里。
“这、这不……不好吧。”这次在他旁边的是彼得・佩德鲁,彼得坐在扶手椅上努力写着魔法史的作业,佝偻的身子显得更像是只老鼠了。
“那又怎么样?”小天狼星不屑地撇撇嘴,“我用膝盖都能想象得到,不就是吃吃饭,跳跳舞什么的……哦,说不准连婚约都一起定了。真是活该,谁让贝拉特里克斯整天一副臭表情,好像我欠了她一千加隆似的。”
“啊……说到婚约,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小天狼星突然灵光一闪,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让赫奇帕奇的那个瑞娜・安去参加这个宴会怎么样?如果她和我弟弟雷古勒斯真的成了一对……哈哈,他们寄予厚望的乖孩子雷古勒斯和一个赫奇帕奇的泥巴种,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家里那些人的反应了!”
“可、可是……这样做……”
彼得结结巴巴地试图对方打消这个疯狂的想法,但是小天狼星魔杖一挥,请柬上的名字已经变成了“瑞娜・安”,随即又招来等候在一旁的猫头鹰把请柬送走。
“……不好吧。”彼得・佩德鲁干巴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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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布莱克庄园举办的宴会?”
安瑞娜怀疑地看着面前的请柬,自己和贝拉应该还没有熟到那种地步吧。
“你不会真的要去吧,”帕拉斯拉过请柬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别去,安,这次你一定得听我的……”
这时候,又一只毛色纯黑的猫头鹰飞进来,落在安瑞娜面前,高傲地抬起脚爪递出张厚纸卷。
“那是当然,开什么玩笑?布莱克家的宴会,去参加的肯定有一大堆纯血主义者和食死徒什么的,我怎么可能……”
安瑞娜一面附和着帕拉斯的话,让她安心,一面打开手中折叠整齐的纸卷。只一眼,嘴里要说的话便硬生生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
“――我怎么可能不去……”
该死的voldemort!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卡文了……挠墙ing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这不是设问句,我真的不知道啊啊啊……)
ps:有些段落前加了点,是因为按规定段落间最多可以空两行,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试了好几次都只能空一行出来。为表达情景或时间的转换,只好用这种方法了……(应该不是很碍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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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九十二章 失效的复方汤剂
说实话,鉴于这个宴会有可能隐含着的某种并不怎么善良美好积极向上的内容或者意义,安瑞娜本来是决计不会去凑这个热闹的——别说是毫无干系的小天狼星了,就算发出请柬的是和安瑞娜有少许特殊“交情”的贝拉特里克斯本人,她也一定婉拒。
一大堆食死徒?——这是肯定的!
如果voldemort真的也会去参加,那么十有八九还附带有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正式加入食死徒的仪式什么的——这些理由难道还不足以让安瑞娜敬而远之吗?
但问题是,随后的那只纯黑色猫头鹰带来的另一份请柬。
式样更加精致华贵,但内容却是相同的,同样是布莱克家的贝拉少女毕业晚宴的邀请。哦还有,还特别附上了一张要求务必前往的便笺,当然,落款人不是小天狼星,而变成了一个令安瑞娜不敢轻易拒绝的人——voldemort。
这下还能怎么办?想不去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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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赫奇帕奇的“泥巴种”,想要去参加隐含食死徒性质的宴会,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瑞娜喝下了voldemort再次提供的足够剂量的淡金色复方汤剂,又换上一身宝石蓝色的礼服长裙,带上遮住半张脸的银色面具,再细心检查了几遍是否有什么疏忽,这才略带忐忑不安地握住布莱克家昨日送来的一次通行门钥匙,消失在原地。
随着夜幕的降临,宴会也同时拉开帷幕,布莱克庄园主宅一楼的大厅,宾客来往,络绎不绝。
喝过复方汤剂,现在的安瑞娜完全是成年阿利安娜的样貌。
一头微卷的金色长发高高挽起,只在脸侧留下两缕卷曲的秀发,覆盖着半张白皙面庞的银色面具隐隐透露出一丝神秘又梦幻的气息,但偏偏面具下的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却如同凝结了一层寒霜般,清冽而淡漠。
安瑞娜身着珠光闪闪的华贵丝缎礼服长裙,一双细带高跟鞋衬得身形更加高挑迷人。当她轻盈优雅地缓缓步入灯火辉煌的大厅时,在场正你来我往觥筹交错的巫师们很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甚至还有很多人立刻压低了交谈的声音。
安瑞娜好像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一样,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脚下步子不疾不徐,在众人瞩目之中从容而行,又随手从侍者那里端起一杯酒,沉默地站定在宴会厅的一角。
在现场所有巫师的眼中,这种姿态自然是冷艳高傲到无以复加了,然而只有安瑞娜自己知道自己脑内小剧场目前唱的其实是《忐忑》……
虽然她两年前就已经参加过真正的食死徒性质的万圣节假面舞会,但那个时候有voldemort在身边,她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说什么——甚至在场的食死徒都没有一个胆敢多看她一眼的。
而目前,在voldemort隆重出场之前,安瑞娜必须自己来应付所有问题——更别说那家伙很可能还根本不出场了!
尤其是脸上的银色面具,voldemort让她戴上面具出席的时候,安瑞娜还挺高兴的,心想这样总可以避开众人的目光了吧,表情上有什么破绽也可以很好地掩饰过去……
但、是!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假面舞会啊!看着全场宾客投注过来的目光,安瑞娜内心顿时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鸡立鹤群”了。
还有,就是脚上那种程度的细高跟,说实话她前世今生都少有尝试过——不得不说,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还好脸上戴着面具,不然一路走来,提心吊胆,安瑞娜的神经就算再坚韧也早就绷断了,更别说维持那副冷冷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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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浅琥珀色的酒液在大厅堪称辉煌的灯火下折射出眩目迷人的光彩,安瑞娜却是恶狠狠地瞪着端在手中的玻璃杯,默默运气,试图继续用那种冷冷的眼神阻止每一个想要上来搭话的人。
当然,安瑞娜可没有一双极具威慑效果的红眼睛,不多时,便有一个挂着满脸笑容衣着光鲜的巫师端着杯红酒,向安瑞娜走过来。
“啊!克尔斯滕小姐,你今晚依旧是这么迷人!”
“咳……”反应过来这句话就是对自己说的,安瑞娜一口气没换上来,差点憋死,隐藏在面具下的眼角不自觉地抽搐。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搭这个腔,只好默然不语,但表面上依旧维持的是那副冰冷高傲到极点的样子。
“……哈哈,克尔斯滕小姐还是这么……有气质。”感到对方的冷气开得更足了,来人自讨没趣,只得讪讪离开。
什么话还都没说呢,这倒是歪打正着了么?安瑞娜内心无力跪地,默默喝了口杯中的酒。
“唔……咳咳!”
我去!这酒的度数怎么这么高!
安瑞娜是随意端了杯看起来度数很低的浅琥珀色香槟,却万万没有想到魔法界的酒都会如此凶残。再看看现场宾客手中大多拿的都是红酒,只有少数类似克拉布和高尔那种魁梧壮硕身材的巫师才端着“香槟”猛灌,安瑞娜顿时有种被坑了的感觉——没常识……真可怕。
安瑞娜刚刚的一咳已经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力,盯着一双双略显诧异目光,安瑞娜几乎是强迫着自己,又啜饮一口杯中的酒,再露出一个冰冷得令人心颤的笑容。
顿时,所有人都转过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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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渐入□,眼看没有人再注意着自己了,安瑞娜几乎是逃也似的趁机溜出了前厅,来到主宅后面的花园。
魔法灯火点缀在一片片的玫瑰花丛之间,闪闪烁烁,忽明忽暗,显得格外静谧安详。
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安瑞娜放松下来,悠闲地在高高低低的灌木丛之间踱着步。
安瑞娜知道,毫无疑问,今天晚上的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了梅莉塔·克尔斯滕。
同样是宝石蓝色的礼服长裙,同样是成年版阿利安娜的样貌,甚至脸上的面具都和两年前的那场万圣节舞会上自己戴着的如出一辙。但是,这里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了那个魔女,梅莉塔·克尔斯滕。
两年前……万圣节……
安瑞娜思索着,那时候,是她第一次、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次在众多食死徒面前与voldemort共舞;而万圣节的那天深夜,在霍格莫德,同样是从阿兹卡班越狱后的梅莉塔·克尔斯滕第一次公然出现在英国……
安瑞娜看过梅莉塔的照片,虽然同为金发蓝眼,或许长相也有几分相似,但她们毕竟还有很大的差别——不,不对!如果戴着面具,如果一直都戴着面具,那么就……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但又似乎非常不确定。
安瑞娜紧皱着眉,摇了摇头,刚才还不觉得,但到底是喝了半杯高度酒,现在被夏日微凉的晚风一吹,脑袋就有些晕晕乎乎的。
沿着曲折蜿蜒的石子小径,刚刚转过一丛低矮的灌木,在明灭不定的黯淡灯光下,影影绰绰的似乎是……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安瑞娜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她知道这是哪里,会有些什么人存在,因而略有些警惕和谨慎地看过去……
“哦?贝拉,是你。”安瑞娜没想到会是这位,今天晚上的主角。
她连忙不着痕迹地揉揉脸,试图让已经有点晕乎的大脑清醒起来,换上一副特真诚的笑脸,语气甚至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松随意。
“呃……毕业了,恭喜你啊,贝拉。”
但是对方却完全没有给安瑞娜面子的意思。
“不用你假惺惺的,梅莉塔· 克尔斯腾,”贝拉特里克斯双臂抱胸,扬起头,神态倨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就是仗着那点姿色爬上了主人的床吗?但你永远,永远也别妄想——”
“呃,主人?”安瑞娜一头雾水,她完全没有领会到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而更神奇的是,听到安瑞娜的这个不算问句的问句,贝拉特里克斯的面部表情竟然也有明显的一丝尴尬和窘迫闪过。
“虽然……虽然现在还不能称呼主人,但是今晚黑魔王陛下一定会赐予我黑魔标记的!”18岁的少女恼怒又傲然地面对着隐藏在一张面具下、嘴角不断抽搐的安瑞娜,“我从父亲那里听说过,你也不过是几个月前才刚刚得到的标记吧!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也只有我才是最有资格站在那位陛□边的人!”
听到这里,安瑞娜已经全明白了——明白了对方究竟都误会了些什么东西。
她无可避免地囧了一下,眼神漫无目的四处乱瞟,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随口敷衍:“这个么……我觉得其实——”
令安瑞娜从这种尴尬局面中解脱出来的,是全身上下一阵突兀的寒冷。
与服下复方汤剂变身时那种剧烈的灼痛相比,药剂失效时的感觉显然要好太多,但总不会令人感到舒服就是了。
等等……不对啊,这不科学!复方汤剂不应该这时候就失效的啊!
“唔……”安瑞娜想着,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扶住旁边一张镂花石质长椅的扶手,摇摇欲坠。
“你、你……”贝拉特里克斯紧皱眉头,她没有上前,甚至也后退了一步——看来魔女的威名的确不小,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贝拉也要在心里一阵打鼓。
然后,就在贝拉特里克斯的面前,美艳高挑的金发女人一缩再缩,变成了比贝拉特里克斯都要矮一个头还多的黑发小萝莉一枚。
“呵呵……贝拉,那个……”
反正也瞒不住了,安瑞娜索性摘掉面具,来到贝拉特里克斯面前,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些,抬头说道:“呃……我有请柬……真的。”
大眼瞪小眼。
贝拉特里克斯这次是真的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余光无意中掠过自家满花园被家养小精灵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玫瑰花丛,在昏暗摇曳的魔法光源下,一朵朵艳丽的红花都仿佛动起来了一样,这令她顿时想起了四年前的某个血腥暴力的场景,心里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安……瑞娜·安?”
“是我是我……”被贝拉特里克斯的眼神看得好一阵发毛,安瑞娜应对得很勉强,干笑着,“我是来参加你的晚宴的……怎么样贝拉,开不开心?”
说完安瑞娜就想抽出魔杖给自己一个阿瓦达——真是昏头了,酒精的作用一上来,什么话不过脑子都敢往外说么?
贝拉特里克斯!那可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啊!
唔,看来真的是喝多了。
对面的贝拉特里克斯显然也被镇住了,好半天答不上话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马上就走。”安瑞娜诚心诚意地一鞠躬,拔腿就想跑。
但她忘记了一件事——自身缩水之后,那条华丽丽闪亮亮的礼服长裙显然也不那么适合她了。
安瑞娜慌乱之下,才刚迈出第一步,就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再加上又穿着大了一号直打滑的高跟鞋,一个晃神就往地上栽倒下去。
幻影显形特有的清脆爆鸣声响起,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人一把揽住了安瑞娜,避免了她真的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呼~~谢——”安瑞娜僵住,熟悉的气息,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她回头,恶狠狠地瞪过去。
voldemort只是轻笑,他搂着安瑞娜,宽大的黑色长袍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为什么要我来?你这次的理由最好给我编得生动感人一些。”
安瑞娜一边说一边有些恼怒地挣扎了一下,但是没有成功,两人现在还是维持着一个相拥在一起的暧昧姿势。
然而voldemort却没有回答,他低下头,靠近那张难掩一丝绯红的脸颊:
“你刚才喝酒了,嗯?”
“我以为那只是……”安瑞娜窘迫地转过脸,不经意看到有人从不远处追过来,尽管灯光晦暗,但还是可以勉强看出铂金的发色。
“主——”卢修斯·马尔福显然和贝拉特里克斯一样被眼前的这对惊吓到了,就停在贝拉身后几步远处不敢过来。
“我们……还是单独谈谈吧。”安瑞娜小声说。
这样被人看着很有意思吗?——她试图用恶狠狠的眼神传达这样的意思。
“好。”voldemort这次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安瑞娜不高兴地推了推voldemort的胸膛,“好了,我自己会走!”
他再次爽快地放开了手。
结果酒劲未消的安瑞娜脑袋一晕,不甚合脚的高跟鞋踩上一块略有些凸起的鹅卵石,再次向前扑倒。惨叫还未出口,身在半空中的她就被voldemort捞了起来。
安瑞娜的思维瞬间就诡异地飘忽了一下——不愧是黑白巫师的领袖,voldemort和邓布利多校长都一样有力气啊……说抱就抱起来了,自己真有那么轻吗?
这次,安瑞娜就没发言权了,只能阴着一张脸,任由voldemort像提小鸡一样将她裹进宽大的黑袍里拖走。
“那个人,很厉害啊,”过了许久,仍旧站在原地的贝拉特里克斯才开口,带着几许轻佻和戏谑,“连安……瑞娜·安都敢要——卢修斯,他是谁?”
“咳……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卢修斯·马尔福干巴巴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大家都提出抗议了,那么这章和下章就让小安和v大的关系改善一点点吧~
嘛~~反正是风雨来临前最后的轻松和暧昧了~~~
大家满意了么?开不开心?
之前这章有三处被和谐了,我刚想改来着……它就又好了,果然是我的rp值太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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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九十三章 宴会之后
“拜托你了,放我下来吧……”一路走来,安瑞娜提心吊胆,生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囧相。
前面隐隐有水声响起,果然,转过几丛枝繁叶茂的阔叶灌木,一座精致的大理石喷泉便呈现在眼前。喷泉周围,夜风吹拂起来时,还混合着湿润的水汽,凉爽得仿佛夏日里的最后一丝暑气都消隐无踪,非常的舒服。
安瑞娜终于再次触到了坚实可爱的大地,她第一反应就是拿出自己那根崭新崭新的冬青木魔杖,将衣服和鞋全部变形成合身的大小,以杜绝voldemort再次向她伸出“魔爪”。
【呵呵……现在知道和我保持距离了?】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样子,voldemort嘶嘶地说,虽然是在笑,但眼神之中全无笑意。
安瑞娜左右看看,心知这里大约是在花园的中心位置了,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接近,这才放心地用蛇语反问:【难道说不应该吗?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到底有多糟糕吧,特别是对于我们这种……无权无势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的“泥巴种”来说。】
voldemort沉默半晌,皱眉,【我知道你不是的,以后别这么说了。】
那可不一定呢,安瑞娜堵着气,在心里暗暗顶了一句。
注意到对方的神色,voldemort眼中一丝凌厉闪过。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又渐渐缓和下来,淡淡地问道:
【你早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对吧?那么……你对现在食死徒的作为怎么看?】
【你可不像是会问这种问题的人……】安瑞娜在喷泉旁边的石质长椅上坐下来,冰凉的触感让她的酒醒了一些,大脑也清醒了不少。
她抬眼,静静地看了对方许久,忽然又摇摇头,【算了,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这些纯血主义者们要清除的对象,大多都在我们赫奇帕奇学院,甚至我这个‘泥巴种’也八成名列其上,是吧?】
【我说过,别——】
【可这就是事实啊!】安瑞娜无辜摊手,【你有斯莱特林的血统,这个可以另当别论,但我不觉得在孤儿院长大的我会有什么高贵的出身。我的父母,他们都是普通人,早早就过世了……】
从阿不福思那里可以推断出来,阿利安娜必定出身于纯血巫师家庭,但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说出来,否则可就没有抗议的立场了。更何况……这怎么能算欺骗呢?安瑞娜另一个世界真正的父母的的确确都是普通人没有错啊!
【作为被清除的对象,我当然是会……痛恨、惧怕食死徒了,恨不得他们全被消灭才好。】安瑞娜看着voldemort,很慢但是很认真地说。
voldemort却出乎她意料地没有做任何表示,【那站在我……站在我的立场上呢?】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才接触魔法界短短四年时间,又身处霍格沃茨,对外界的了解全部来自《预言家日报》,你以为我会懂得那些吗?】安瑞娜笑笑,接着说下去:
【冰冷残酷的战争,还有虽杀人不见血却更加残酷的政治斗争——我是从来都很讨厌这些东西,但不代表一无所知。至少在这个世界里,你站得比我高,看得比我清楚,我又怎么可能会有比你还高明的见解呢?以你的判断力和智慧,应该会知道怎样做才是对的吧。不过,一定要说一点的话,那就是你太过在乎血统了,这让我感觉不大好。】
【你是这样想的……】voldemort神色有点复杂。
【是啊。】安瑞娜偏过头,银色水光闪闪的喷泉倒影在她的眼底,一片清澈。
不过说真的,你的目标到底是纯净巫师血统,还是统治魔法界呢?如果想要成为统治者,这种攻击性、排他性这么强的政策可不好呢。
犹豫再三,安瑞娜还是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没什么原因,她就是不想说。
【哦对了,梅莉塔·克尔斯滕在哪里?】安瑞娜忽然问道。
【怎么会想到问这个?】
【别装傻!】安瑞娜瞪了voldemort一眼,她知道他总是不着痕迹地试探着她,让她渐渐接触一些属于他的那个黑暗世界。但每每又总能安排得天衣无缝,让自己挑不出错,发不了火。
比如今天这次,看似冒险至极的亮相,稍不注意便会彻底暴露于众多食死徒面前,而实际上却是早有算计,考虑到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各方反应,自然能做到滴水不漏,既能达到目的,又很好地保护了她。
不愧是黑魔王,这智商……
至于提前失效的复方汤剂……也许那只是个意外吧。
【呵呵,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那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voldemort慢慢向安瑞娜靠近,在她耳边说道,弄得安瑞娜有些头皮发麻。
【随便找了个任务打发去德国了,你不必在意她。】他这样说。
“不必在意”?安瑞娜忽然想到了刚才贝拉特里克斯的“床伴”一说,嘴唇微动,但终究还是沉默了。
算了,安瑞娜对自己说,没什么可问的,也没必要在意。
……没必要。
听到一声低笑,安瑞娜转头,冷不防就看到了一双近在眼前的鲜红色眼眸,仿佛最纯美的红酒一般,裹挟着醉人的气息。
唇间是柔软的触感,带着意料之外的温暖。
那是……一个吻一个吻一个吻一个吻!!!!
不知是酒精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一路直冲大脑,再猛然轰得一声炸开,阵阵眩晕的感觉难以抑制地袭来。
安瑞娜想往后退,却被对方一只手紧紧拥抱住,另一只手则按在她的脑后。
【阿利安娜,我们在一起吧,永远。】
【我需要……考虑的时间。】这话题太过刺激,安瑞娜喘息着,艰难地作出回答。
【多久?】voldemort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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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娜·安与黑魔王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特别关系,这是卢修斯·马尔福早就知道的事情。
那还是在三年以前,和现在的贝拉特里克斯一样,那时候他才刚刚毕业,也同样被获准加入食死徒。
只是,在得到黑魔王陛下亲自赐予的黑魔标记之前,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意外。
一个突然出现的黑发女孩,在伏地魔庄园地牢密室里惨败的那一战,至今都令他印象深刻。
瑞娜·安,看似普通的赫奇帕奇泥巴种?开什么玩笑!如果这样还算泥巴种,那么被“泥巴种”几招放倒的自己又算什么?废物吗?
当时,被黑发女孩施了石化咒之后动弹不得的自己除了屈辱之外,还有深深的震惊。以至于,当血花骤然绽开在对方身上时,自己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想来,卢修斯也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父亲阿布拉克萨斯的做法确实……有那么一点没风度。
爱子心切可以理解,他也很感动——但在黑魔王陛下面前急不可耐地抢先出手,对付一个小女孩还用上了偷袭——他以为换做是自己,一定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然而最令人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他的主人,黑魔王陛下,毫不犹豫地走过来将那个赫奇帕奇的“泥巴种”女孩抱起来。密室里昏黄的烛火,冷酷强大得令人心悸的黑暗帝王,大片大片晕染开的暗红色血迹,还有女孩渐渐苍白下去的容颜……
这一幕,盘桓在卢修斯·马尔福的脑海中,久久难以忘怀。
只是,平日里见到的冷酷威严又高高在上的黑魔王形象太过深刻,他也不怎么敢去猜测这位主人的心思,乍一见到那样暧昧的场景,卢修斯·马尔福有些反应不过来。
再看看身旁未婚妻纳西莎的姐姐贝拉特里克斯,虽然若有所思的样子,却是该死的一脸轻松愉快。
卢修斯很清楚贝拉究竟有多崇拜仰慕自家主人,那么现在是为了终于能加入食死徒而高兴吗?无知是福啊……卢修斯感叹一句。
好吧,等见到主人的时候,你就笑不出来了——他突然恶意地期待起了那时候贝拉的表情。
感觉到手臂上黑魔标记的灼热,卢修斯转过头:
“时间到了,跟我来吧,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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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瑞娜没有再去补一杯复方汤剂的打算,而直到布莱克家的这场晚宴终了,她和voldemort也没有出现在大厅里。
在场的众多食死徒之中,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他们所尊奉同时又深深恐惧着的主人也来到了这座庄园里。
晚宴的最后,布莱克家的现任家主宣布了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即将与莱斯特兰奇家的鲁道夫斯订婚的消息。除此之外,一切毫无波澜。
有波澜的是宾客们离开之后,布莱克庄园主宅二楼一个隐秘而又装潢华贵的房间内,在所有拥有觐见黑魔王资格的布莱克家族成员见证下,黑魔王陛下接受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的效忠,并亲自赐予黑魔标记的仪式。
在终于见到“朝思暮想”的主人之时,贝拉瞬间山崩地裂的幻灭表情就不必说了,她虽然一向大胆嚣张,但在这位黑暗帝王面前,这样的失态已经是最出格的了。
当狰狞的骷髅标记烙上贝拉特里克斯的右手臂之时,一直安静地站在黑魔王身侧后方的黑发女孩忽然动了动。
安瑞娜抬手,按了按脸上将面孔遮得严严实实的银色面具,终于下定了决心。
在一切结束之后,贝拉特里克斯被带下去休息,安瑞娜则依旧跟在voldemort身后,从恭敬地低着头的布莱克一家面前走过。这些人中也有家主最小的儿子,雷古勒斯·布莱克。
【你说的那件事,在这个暑假结束之前,我给你答复。】安瑞娜把自己笼罩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用嘶嘶的蛇语轻声说道。
【我等着。】对方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当我试图更新的时候,发现页面居然刷不进去了,一看表,还差20分钟就过零点了……再一看某卡某影某客三人的催更,顿时差点没心动过速爆了血管。
呜呜呜……就算我rp为零节操负数,但我这么柔弱的人,乃们肿么能这样对待!
泪奔ing……
顶了梅莉塔皮的mansala(简称m)
作者神蓝(简称s)
m:安慰我下~我抑郁了~
s:安慰安慰~
s:今天不更这个了,梅莉塔太难写。
m:你写到我了?这章不是讲泡面姐么?
m:我想看泡面姐~
s:你不爱梅莉塔了么?
m:我最近发现伏贝很萌啊~
s:是么,你也这么觉得啊
m:你也是?
s:是啊,忠犬攻女王受什么的很萌啊
m:v是忠犬攻?
s:忠犬很明显是贝拉
m:v是女王?
s:魔王当然是王了!
m:我又开始因为你的话腹痛了
s:果然被我一形容乃就觉得这对更加萌力四射了吧
(10分钟后……)
m:不,我刚刚一激动就血崩了~两层卫生巾都hold不住啊~
m:等我处理一下血腥现场~我刚刚穿着睡衣坐在白色羊毛地毯上啊尼妹!真是雪地里的山花格外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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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四章 绝对自由
此时此刻,德国,纽蒙迦徳。
如水般沉静的月光从狭小的窗口照射进囚室里,映照着室内的一切,惨淡而又苍白。如月光般同样静静流淌着的,还有一段轻灵悠扬的乐声。
美妙的琴音回响在空空荡荡的长廊里、阴冷潮湿的囚室里,又从塔楼最高处的窗口飘出,每一个音符都渐渐逸散在静谧安详的夜空中。
纽蒙迦徳,这个残酷、冰冷的代名词,熔铸着数不清的生命与鲜血的地方,在这一时刻,也仿佛被琴声所荡涤,只余下沉郁悠然的一声叹息。
一曲毕,梅莉塔·克尔斯滕幽雅地放下弓弦,她微微低头,灿烂耀眼的金发散落在小提琴蜜褐色的琴面上。
在她的对面,盖勒特·格林德沃怡然地坐着,仿佛他身处的不是阴暗的囚室,坐着的也不是只有一条破旧毛毯的简陋小床,而是在辉煌如白昼的金色音乐大厅中一般。
“简直和当年一样美妙,梅莉,”盖勒特好象还沉浸在刚刚的小提琴声之中,微眯着眼,“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有音乐天分。如果不是……”
“那,还真是多谢夸奖了。”梅莉塔勾唇,微微一笑,说不尽的妖娆冷艳与性感魅惑。
“呵呵……你的那个新主子野心可真大,不是吗?”盖勒特看了梅莉塔一眼,轻笑,“贪心不足……现在还把主意打到了圣徒上。”
“我只想知道,黑魔王的要求,您是否答应。”艳丽的红唇笑容不变,梅莉塔声音轻缓,足够恭敬地问道。纤细苍白的手指,却是在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琴弦。她的指甲被修剪得非常短,尤其是左手,自然是为了幼时学琴方便按弦的原因。到后来,已成习惯,倒是改不过来了。
梅莉塔过去的确非常喜欢音乐,也很有天分。她出身德国贵族家庭,从五岁起就有家庭教师教授小提琴,七年时间下来,早已技艺纯熟,比起一流大师来也毫不逊色。
那时候的梅莉塔,那个有着如同阳光一样灿烂的金色头发、如同天空一样纯净的蓝色眼眸的小女孩,那时候的她,几乎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那是个散发着糖果般甜蜜芬芳的童年,纯真可爱,无忧无虑,那时候她的梦想,也还很简单。
但是,从十四岁那年夏天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一切……
“我能答应你什么呢?梅莉,我现在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老人罢了……”
“您没必要对我兜圈子,”梅莉塔的指尖从银色的琴弦上滑过,悄无声息,她抬眼,“您不答应也没关系,说实话,我也并不觉得黑魔王陛下会真的需要这么一支额外的力量。”
“你对你的新主子倒是很忠心。”盖勒特看着眼前这个圣徒中曾经的核心成员,一双浑浊的眼睛却带着几分凌厉。
“您也不用再试探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提出的要求,我答应了,就必定会做到,”梅莉塔再次笑了,“所以,从今往后,我就再不欠您什么了。”
“是啊,不欠了……”盖勒特慢悠悠地说,他看着面前笑得张扬不羁,眼神却深湛似水的女人,几乎无可抑制地想起了当年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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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梅莉塔·克尔斯滕,是在一个位于地下的被麻瓜称作“科学实验室”的地方。
年幼的女孩全身□着,被黑色的皮带牢牢绑住,手脚分开,固定在房间正中央的实验台上。她就好像一具被顽皮的孩子玩坏了的破布娃娃,死一般沉静地躺在那里,毫无声息,没有反抗,任由穿着奇怪款式白色长袍的人施为。即使被银亮的小刀切进肌肤,即使被带有玻璃筒的长长钢针刺穿身体,睁得大大的蔚蓝色双眼中也没有一滴泪水,所有的只是一片麻木和空洞。
直到盖勒特解开女孩身上的束缚,告诉女孩,她自由了。
“自……由……”女孩嗓音沙哑,喃喃着。
盖勒特讶然地发现,原本女孩只余绝望空洞的眼中,竟然渐渐汇集起了某种特别的神采。那种眼神,是他很少在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眼底看到过的——一种偏执的疯狂。
女孩忽然就跳了起来,冲向那个被击倒在一边的“白大褂”,歇斯底里地尖叫着,用那把还粘着自己血液的银亮亮小刀一下又一下地捅出去。不知几百次还是几千几万次,直到她再也拿不动那把小小的手术刀时,对方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而她自己,也早已被喷溅出来的鲜血浸透了。
当女孩畅快愉悦地笑着,带着满脸的血迹转过来时,即使盖勒特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刚刚倒是没有注意过,他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眼前的女孩如同她的父母一样,金发蓝眸,典型的日尔曼人样貌,漂亮精致的好像是洋娃娃一般……沾染鲜血的洋娃娃。
残酷,但却又美丽得耀眼。
“梅莉塔·冯·克尔斯滕,按照辈分来说,我应该是你的叔叔,你父母……临终前,把你托付给了我,跟我走吧。”盖勒特居高临下,淡淡地看着她,威严的气势令人不自觉地拜服。
“不。”然而梅莉塔却出声拒绝了。
“我……曾经对自己发过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这世上……再不会有任何事物能阻碍我的……自由。”
女孩神经质的笑容仿佛从她捅了那人第一刀起,就凝固在了她原本稚嫩甜美的脸上,再也没有变过,她毫不示弱地与他对视,在疯狂不羁的眼神之下,却还有一份倔强和坚定。梅莉塔很认真地继续说:“但在那之前,我必定会偿还你的救命之恩——我可以答应你三个要求,无论什么。”
盖勒特微笑:“那好,第一个要求,加入圣徒。”
“期限?”梅莉塔目光灼灼,很不客气地问道。
“五十年。”盖勒特也不以为忤。
“好,”女孩想了想,慎而重之地点点头,“我答应你。”
“那么现在,跟我走吧。”
梅莉塔·克尔斯滕说到做到,加入圣徒,跟在他身后——整整五十年。
在这五十年间,梅莉塔就像是个真正狂热崇拜并全心追随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圣徒一员,甚至在他被邓布利多击败之后,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他一同被囚禁在纽蒙迦徳。
不少人坚定地相信,梅莉塔·克尔斯滕与第一代魔王之间存在着某种床上关系,而几乎所有人都更是认为,魔女梅莉塔是他盖勒特·格林德沃最忠心最狂热也是最得重用的追随者——甚至连他自己都差点这样认为了。
然后,数月之前,五十年期刚满,这女人就越狱离开纽蒙迦徳了,走得毫不犹豫,潇洒至极,让他简直……情何以堪哪。
恼火,肯定是有的,但盖勒特却又偏偏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了。
答应加入圣徒,梅莉塔就做到了圣徒应该做到的一切,上得了战场,做得了魔药,也对所有圣徒的主人——盖勒特·格林德沃表达了过犹不及的狂热效忠,甚至在满足她热衷的抓麻瓜来虐杀的这种“小爱好”的同时,也不忘顺便为圣徒实验新型魔咒和药剂。作为一个下属,梅莉塔也算是尽心尽力,完美无缺了。
只可惜那时候所有人大都心照不宣,也就没人想到提醒这位克尔斯滕小姐一句,恐怖分子是终身性职业。
真的,这怎么可能想的到,居然还有人能在虔诚地跪下宣誓效忠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理所当然地说辞职就辞职说不干就不干的?
这究竟是因为她实在太不懂常识了,还是心理扭曲造成的道德观念淡薄呢?盖勒特·格林德沃不知道,但是通过这一件令他多少有些纠结的事情,他倒是了解到了几分这个难以捉摸的“魔女”的本性。
第一,魔女太会演戏了。完全代入“圣徒”的角色,演得惟妙惟肖,骗过了世上的所有人。而且说演就演,说不演就不演,毫不拖泥带水,果断冰冷得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
第二,魔女重视承诺,非常重视。那三个要求,多少都有些强人所难,然而她竟然都没有怨言地答应并且一一去完成了。
第三,魔女的追求,只是希望获得自由吗?可以这样说,但不准确。只是“自由”而已,五十一年前梅莉塔获救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拥有了,不过盖勒特心里却隐隐感觉到,她的最终目标,是更加极致的、绝对的自由。
而这可不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绝对自由,没有任何恶意的善意的羁绊,没有任何有形的无形的约束,这样的自由谁都会向往,然而任何稍有理智的人都会明白它同时也是一种是怎样的疯狂和危险。
盖勒特在这一刻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当初,阴冷森寒的地下实验室里,无力自保,任人宰割的女孩,还有那双绝望空洞得令人惊心的蔚蓝色眼睛。14岁……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啊,理应像往年一样,平平安安地坐在德姆斯特朗温暖的炉火前读书——然而她拥有的,却是整整十四个月无休无止的噩梦。
而现在,五十一年后的今天,那双蓝眼睛的主人仍旧站在他面前,但那眼神却已经有了太多太多的改变——不,也许有些东西,一直都没有变。梅莉,依旧是当年那个固执疯狂得可怕,却让人没办法不去找借口迁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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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您说得不错,伏地魔确实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王者,”梅莉塔歪着头抚弄自己长袍的下摆,“或许我和他才是同一类人,而您和邓布利多,你们是另一类人。”
“梅莉……你太偏激了——”
但是梅莉塔蓦然抬头,打断了他的话:“看,果然是这样,那天午夜和邓布利多见面时,他说的也是这句话。现在,抛去了魔王这个称号的你,也要像他一样,成为愚蠢的麻瓜保护神了吗?哈,多好笑的一个笑话!”
“那是阿不思·邓布利多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而且,这没什么可笑的,谁都不能否认,他的确能称得上是个伟大的人。”盖勒特丝毫没有被挑衅的样子,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是!他伟大,伟大到全家都被麻瓜毁掉了,还要像一条狗一样给麻瓜看门护院!他可以不在乎家人,忘掉仇恨,他可以觉得麻瓜都是弱小需要保护的,但他有什么理由让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我不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我可做不到被人踹一脚还要凑上去给人舔鞋!”
“梅莉塔·克尔斯滕,你疯了……”
“我是疯了,早就疯了!从五十一年前开始!你不知道,当我用小刀划开那些麻瓜和泥巴种的腹部,露出内脏,那种血液喷溅的声音有多么美妙;还有当我熬制成功一瓶剧毒的魔药,给那些实验品灌下去之后,看他们一点点腐烂挣扎惨叫的样子有多么迷人!”梅莉塔脸上带着点迷醉的神色,漫不经心地拨动手上琴弦,唇边的微笑让她在这一刻看上去甚至就像是个沉醉在粉红色浪漫梦境中的怀春少女。
但是下一秒钟,她的表情就变了,变得甚至有些狰狞:“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残忍,觉得我是个魔女,对吧?但是你们又想利用我为你们做事,还不停地对我说那些自以为是正义善良,却虚伪恶心得令人想吐的话!”
“我讨厌你们,我恨你们!……凭什么我不能报复?夺回我曾经失去的,追求我从未拥有过的,这有什么错?麻瓜毁掉了我的整个世界,我又为什么不能千倍万倍地讨回来?为什么不能让所有麻瓜从这个世界消失?!”
“我从不为做过的事情后悔,我所认定的事,就是要不遗余力、不择手段地去完成,我从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梅莉塔激动起来,声音颤抖,“我和你不一样,盖勒特·格林德沃,曾经的黑魔王,你坚持了一百多年、为之奋斗了一百多年的信念——然后有一天,你突然告诉所有人,你的信念是错的?你和你的追随者们都走错了路?都是有罪的?——这难道还不够可笑吗?”
梅莉塔神经质的笑容直令人毛骨悚然,但盖勒特仍旧不为所动,他冷冷地说:“那不是事实,只是因为和邓布利多的决斗,我失败了,只是这样。”
“所以,你根本不配当一个黑魔王!把你和你最忠心的追随者们的自由、荣誉还有权利,全部押在你自己的一场决斗上,然后孤注一掷?”
“盖勒特·格林德沃,说真的,我现在确实不太能看得起你——第一是因为你失败了,第二,是因为你承认你失败了……”梅莉塔抬眼环视狭小阴暗的牢房,话语越发尖锐恶毒,“而且承认的方式,还是如此的难看!”
“梅莉塔·冯·克尔斯滕,”盖勒特淡淡地抬眼,“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即使是在可以压制魔力的牢房内,也压抑不住他身上突然爆发的威压,小小的房间里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阴郁得简直可以滴出水来。
梅莉塔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她抿紧了嘴唇,一双蔚蓝色眼睛睁大了,直直地看着对方,也不说话。
五十年的时间,不管眼前的梅莉塔有没有变,但盖勒特也不知到底是老了,又或者真是修身养性,锋芒内敛了。他没有再和梅莉塔计较,收回了气势,反而向她露出了一丝少有的微笑:“这些问题,你很早就想问了吧——但是,我没必要向你解释什么,也许以后,你经历的更多了,才会明白,才能理解。”
“可无论怎样……我都理解不了。我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也让这世上再不会有任何事物能阻碍我的自由。这是就我的信念,永远不会变。”梅莉塔安静下来,轻声说。
“不,任何东西都是会变的,除非是神。”盖勒特看着她,“你也会变的,梅莉……我也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改变。”
听了这话,梅莉塔目光闪动,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有那么多麻瓜丧生在你手下,再大的仇恨也该消减了吧。”盖勒特缓缓地说,在这一刻,他就像一个真正的看破世事的慈祥老人。
梅莉,理智一些,就算是为了克尔斯滕夫妇,你也不该再这样下去了。
“无拘无束的自由虽然很好,但那却是个不现实的追求。实际上,束缚和羁绊恰恰是人们必需的……就像你手中的琴弦一样,两端固定、绷紧,才能演奏出声音来。”
听到盖勒特这个有些粗糙的比喻,梅莉塔的表情微微一变,眼神更加幽深了。
“您不明白,”她摇头,声音顿了顿,“您不会明白的——”
“至少阿不思他明白,”盖勒特知道,邓布利多家的那件事,梅莉塔也只是了解个大概而已,“他的妹妹,因为一群麻瓜男孩的‘恶作剧’疯掉了,父亲为替女儿报仇,死在了阿兹卡班——那时候,我和他还是很好的朋友……”
“再后来,有一次,在争执中……我杀了他妹妹。”
梅莉塔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惊讶,然后,她勾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她就这么死了,这很好……”梅莉塔站起来,抬眼,干净皎洁的月光透过狭小的铁窗照在她的脸上,“至少不用像我,还挣扎着活到现在……”
有那么一瞬间,梅莉塔天空般蔚蓝的瞳孔中闪现的是孩子一样的纯真光彩,“您知道吗?我曾经很喜欢音乐,真的很喜欢。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也许我就会成为现在那么受欢迎的魔法之声或者古怪姐妹中的一员也说不定。”
她转身,向着牢房门口走了几步,又回过头: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梅莉塔拿着小提琴的右手手指猛地一用力,四根琴弦同时发出铮然的哀鸣,一齐断裂。
“声音再美,也不过是为了取悦他人罢了。”
她转身离开囚室,沿着空荡的长廊往前走,而手指上艳红的鲜血则一滴滴落在青灰色的砖石地面上。
长廊的尽头,是一个宽敞的露台。梅莉塔·克尔斯滕轻轻一跃,稳稳地站在了窗台上。在这个季节里并不多见的凛冽的风,席卷起她衣袍的下摆,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黑鹰。
“我说过,总有一天,这世上再不会有任何事物能阻碍我的自由……总有一天。”
她收好魔杖,从塔楼上纵身跃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于考试中,实在是没时间碰电脑……上周没有更新真是对不起大家,我保证会补上的。
两周之后进入小学期,不知道会不会有很多事,但这文的更新速度肯定要比现在快一些。(如果真像传说中那样一周只上一节选修课,那么码字的时间……啊哈哈哈)
噢,目前还剩两门蛋疼的考试,不能太得意……
这卷接近结尾,我要开始构思第三卷(最终卷)的细节了,了解下大家的意见:希望男主变蛇脸,变脑残,还是尊重原著的蛇脸脑残呢?
请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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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九十五章 风雨来临
“阿不思,我仍然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主意……”校长办公室里,米勒娃·麦格一反常态地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担忧地说道, “像梅莉塔·克尔斯滕这种人,怎么能够相信……”
“不用担心,米勒娃。”坐在书桌后面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沉声回答道。说完这话后,他停下手中的羽毛笔,露出思索的表情,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又低下头去,笔尖在一张羊皮纸便笺上留下一连串流畅的细长字迹。
“我们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米勒娃,现在正是这场战争的关键时期,我们的目标是尽快地将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消灭掉——在他们给魔法界带来更大伤害之前。为此,我们必须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
“包括梅莉·塔克尔斯滕?”麦格皱眉。
“是啊,包括梅莉塔·克尔斯滕。”
邓布利多已经写好了便笺,他放下笔,凝视着羊皮纸上翠绿色的字迹慢慢干透,“得到她的帮助,我们的胜算会增加很多,也可以尽可能地避免凤凰社的牺牲……现在,适合承担、也能承担得起这份重任的只有克尔斯滕一人了。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是可以信任的。”
“我没有怀疑你的判断的意思,阿不思,但是……”麦格犹豫了一下,“但是,那可是回魂石啊!”
“回魂石也许是很珍贵,但是对于伏地魔来说,他想唤回哪位死者呢?……他惧怕死者,他不懂得爱,”邓布利多微微一笑,平静地将写满字的便笺折起来,“在他手中,回魂石的唯一作用恐怕就是为他召唤出一支阴尸大军来,而这——正是我们的一个很好的机会。”
“福克斯。”
邓布利多微微抬起头,轻声唤道,金红色的凤凰便从房间一角的梧桐栖架上飞落他的肩头,乖巧地将自己主人手中的那一枚镶着黑色石头的戒指和折叠整齐的便笺纸衔在喙上。
“好吧,也许您是对的。那么,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先告辞了,”麦格说道,“今天早晨阿拉斯托联系我了,估计是魔法部那边又出了什么变故……最近,魔法界越发不太平了。”
“凤凰社的事情,这几天辛苦你了,米勒娃。”
“这是我应该做的——哦,不过说到这个……”麦格顿了顿,一贯严肃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哭笑不得的神情,“詹姆·波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凤凰社,前段时间一直缠着我要求加入——他还是个学生啊,怎么可以……”
“詹姆……我知道他,很出色的一个孩子。但是无论如何,战火都不应该波及到霍格沃茨的学生。”邓布利多微笑着表态。
“我就知道您会这么做的。”米勒娃麦格点点头,退出了校长室。
邓布利多站起来,大步走到窗前,此时此刻,空中浓云密布,天气阴沉得可怕,似乎是在预示着夏日里第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是啊,风雨……就要到来了。
无论是为了魔法界受到波及的无辜平民,亦或是为了……阿利安娜,阿不思·邓布利多都希望能够尽快赢得这场战争,而梅莉塔·克尔斯滕就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棋子。
假借这位魔女之手,令伏地魔在他自以为偶然的情况下获得这枚回魂石戒指。按照邓布利多了解的他这位多年前的学生的野心和贪婪,必定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然而如果要用回魂石制造大量的阴尸,魔力耗费也会十分巨大,而召唤仪式之后的魔力空虚之时,再加上梅莉塔的里应外合,就是一次绝佳的动手机会。这样一来,至少有八成的几率一战彻底瓦解伏地魔的势力,而己方的牺牲也不会太大。
在这个计划中,梅莉塔的确是关键中的关键。
不过说到梅莉塔·克尔斯滕这个人……
他对那时还隐隐向食死徒势力靠拢的梅莉塔提出消灭伏地魔的要求,虽然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比起之前对方为遵守承诺甚至自愿进入纽蒙迦徳足足三十年,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真正接触到这个传说中的“魔女”,邓布利多就越发觉得她是一个矛盾的人,一个……古怪的人。她不在乎纽蒙迦德,不在乎阿兹卡班,甚至不在乎被烙上几乎等同于奴隶印记的黑魔标记——格林德沃说过,她想要的,从来都只有“自由”而已。
自由……
就如同五十多年前一样,这是那个被残酷地对待、陷入绝境的女孩,唯一的、卑微的愿望。
然而五十多年后的今天,又有什么东西,早已经面目全非了。
邓布利多不明白那个偏执的女孩现在所追求的“绝对的自由”究竟是指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的自由是根本不存在的,那只能是一个疯狂的、不切实际的妄想罢了。
如果——仅仅是如果,不是她手上沾染的血腥太多,也许……我会尽力拉她一把也说不定。
阿不思邓布利多这样对着自己说道。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偏执的一个人,到底是有些……
“还是原来的地点,把东西交给克尔斯滕小姐。”
邓布利多推开一扇户,低声说道,而栖在他肩头的福克斯抬了抬脚,表示让他放心,紧接着扇动双翼,飞离城堡,如一道刺穿苍穹的金红色闪电一般,转瞬之间消失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之中。
阿不思·邓布利多凝视着阴沉沉的晦暗天色许久,这才轻叹了口气,关上窗子,转过身。
他踱步到了房间里那个最大的①38看書网架上捧起沉甸甸的石质冥想盆,然后稳稳地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邓布利多拿起魔杖,抵住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地抽出了一团银白色絮状的记忆,接着将它们注入到冥想盆之中……
而当安瑞娜来到校长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室的昏暗,唯有放置在房间一角的冥想盆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辉,其中的无数记忆如浩瀚的星海般缓缓流动、旋转,映得对面老人的一双冰蓝色眼睛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安瑞娜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惊动对方。
还好,邓布利多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站起身来,向着她一如既往慈祥地微笑。
安瑞娜这才放松了一些,上前几步——四年以来,这还是安瑞娜第一次在暑假期间返回霍格沃茨城堡,更何况来得还是校长室,说心理上没压力那是骗人的。
“校长……真对不起,我好像打扰到您了。”
“不,正是时候……你来得很准时,安。”邓布利多将冥想盆放回去,然后大步走近安瑞娜,“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幻影移形过去,抓紧我的手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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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只能默默地关注,患得患失,甜蜜而忧伤。现在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对于安瑞娜,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极度类似于“暗恋”的感情——当然,这绝不是暗恋。
的确是这样,为了大局着想,更是为了对方的安全考虑,阿不思·邓布利多其实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克制着,尽量不去接近安瑞娜。所以,从去年十月份安瑞娜身体康复返回霍格沃茨开始,直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两人单独相处——即使如此,他还要从弟弟阿不福斯那里找借口来掩饰。
也是的,一直以来心心念念却又见不了几面的妹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以靠近,阿不思又怎么舍得放弃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看到妹妹假期里孤身一人住在外面,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阿不福斯来照顾她。而沃土原居住的麻瓜家庭太多,又是留给了阿利安娜一段恶梦般的记忆的地方,倒不如去住在高锥克山谷的那栋宅子里——说起来,那正是邓布利多家现今的住所,只是随着妹妹和母亲的相继死去,他和阿不福斯都在刻意地逃避那里,谁都不愿再回去了。
能和阿利安娜同住,照顾她、关心她、保护她,阿不福斯当然是第一时间举双手赞同的——这种想法他早就有了,如果之前不是怕被阿不思发现异常、进而怀疑阿利安娜的身份,他几年前早就把妹妹拉回家里好好爱护了,现在有了阿不思的这个提议,他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愿意。
再者,如果不是忙着指挥家养小精灵打扫房间装饰房间,他早就冲过来接人了,哪还轮得到阿不思嗯,不过鉴于阿不思很识相地没有向阿利安娜表露身份,目前自己”哥哥”的身份还是独一份的,这次就便宜他好了。
邓布利多兄弟二人商量好了,分头行动。阿不福斯兴高采烈地准备着给阿利安娜一个惊喜,阿不思则带着安瑞娜幻影显形到了日落巷,她一直以来独自居住——至少是名义上独自居住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家周围被水淹了,错觉吗?是你们谁的诅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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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九十六章 信中之密
“邓布利多教授,真对不起,这次要麻烦您了。”
“没关系的,毕竟我和阿不福斯也是……我们是朋友,帮忙是应该的。”
听到安瑞娜轻快的声音,阿不思·邓布利多慈祥地微笑着,向她点点头,但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阿不思心里清楚自己究竟想从女孩嘴里听到怎样的称呼,不过在真相大白之前,在自己能够给她一个完全安定无忧的未来之前——也就是在伏地魔真正倒台之前,那根本就是一个奢望。即使现在,对方一句生疏至极的“邓布利多教授”,还是之前自己纠正了无数遍的结果。
“噢,就是这里了,”狭窄的小巷里,安瑞娜在一间简陋的小屋前停下脚步,踮起脚尖从门框上方摸出钥匙来开门,“校长——呃不,邓布利多教授,我很快就能收拾好要带的东西,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就好,毕竟里面……呃,比较……”
安瑞娜实在有点心虚,如果这是在三年前,进来就进来好了,没什么大不了,最多是被这间外表脏乱内里干净整洁的小屋震惊一下而已。而且魔法部查不出未成年巫师在外偷用魔法,就算是校长也不能找她的麻烦。
但是这些年,她不是和voldemort住在一起就是跑去破釜酒吧或者霍格莫徳,很少再回来日落巷。房间里的一些魔法、变形术还有几个隐蔽施展的空间扩展咒早已失效,还有当年安瑞娜花了很多心思用整整一天时间细细描绘的古代魔文除尘魔法阵,不知什么时候也停止了运转。现在这个小屋也算是“表里如一”了——从外观到内部实在都是有些……不堪入目。
安瑞娜真心认为,别说是面前这位因为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里的几天相处,而变得有些熟悉甚至亲近的老校长了,就算是毫不相识的陌生人,被看到自己貌似若无其事地住在这种地方,貌似如此不修边幅,她也会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但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却完全没有领会到安瑞娜的意思,他眨眨眼,笑眯眯地对她说:“没关系,我来就是为了帮你的忙,而且收拾东西的话,我用魔法会快很多。”
腐朽的木门,歪歪扭扭的木质门框,还有斑驳锈蚀的门牌号,几乎都已经看不清上面“15”的数字了——这样的景象倒映在那双一贯锐利的蓝眼睛中,阿不思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他原本以为阿利安娜这些年以来至少……至少什么呢?
至少生活环境不会太差?至少衣食无忧?
不,这怎么可能呢自己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只是因为最初得知妹妹尚在人世的震惊和狂喜而无意识地忽略了——毫无根基、孤身一人的小女孩,究竟是如何在这个城市里生存下来的,更别说找到一处立锥之地来栖身了。
他简直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纤弱的女孩,从最开始的时候,仅有的也只是一份被封存在脑海最深处的噩梦般的记忆。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无依无靠,甚至就连语言也不通。然而她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艰难地挣扎着走到现在,完整地、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
用钥匙打开大锁,安瑞娜轻手轻脚地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破旧木门准备走进去,而阿不思·邓布利多则也紧跟在她的身后。
“吱——啪——”
“唔——咳咳……咳……”
可怜的木门兴许是再也忍受不了这几年的“独守空房”,才刚空中转体小半圈就又来了个后空翻,最后以一招不怎么干净利落的平沙落雁式在地上摔散了架,扬起的灰尘令措手不及的安瑞娜猛地咳嗽起来。
徒劳地用手挥了挥,待尘土散尽,呈现在安瑞娜眼前的是一片狼藉。 一点点灰蒙蒙的微弱光线透过两扇沾满厚厚污垢的窗子照射进来,狭小的室内显得非常……非常具有哥特式的阴森气息,落满了灰尘的地面、木桌、铁床也……也很能体现历史的厚重感嘛,就连随处可见的一张张大大的蜘蛛网都……都表达着非主流的奇葩风格——
不、不对啊!
怎么会比想象中糟糕这么多?这不科学!……还是说我一开始就把这里的状况想像得太过乐观了?
不会吧……不会的……
难道是我打开门的方式不对?
——好吧,的确不对,因为门都已经坏掉了。
嗯,一定是这样,都是门的错,都是这扇摔得七零八落的门,才让整个房间看起来都如此的不适宜人类居住。
等安瑞娜按照自己的思路找好理由,她这才有空意识到,自己的身后可是跟着校长一枚的。
那可是校长啊!校长!!
天地良心,她可绝对不是一个邋遢的人!只是不常回来住,所以忘记了加固魔法而已,谁能想到校长还会来突击检查的啊啊啊!
完了,我的形象,我给赫奇帕奇小獾们善良忠诚勤劳勇敢最重要是爱、干、净的形象抹黑了啊啊啊!
“校、校长,这里只是因为我在霍格沃茨上学没有办法打扫才、才会变成这样的而已……而已,这样就请您进来,真是……真是对不起。”
安瑞娜默默扭头捂脸——现在就只能祈求梅林保佑,伟大的校长是不会知道普通麻瓜闲置一年的房间正常的灰尘厚度和蜘蛛网密度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从而也不会发现她其实是在说谎的吧。 他不会知道的吧……大概。
一只温暖宽厚的手落在她的肩上,感觉到这略显沉重的分量,安瑞娜心虚地抬起头来。
阿不思·邓布利多还在深深地凝视着这阴暗狭小的房间内满屋的颓唐,没有了时常挂在脸上的慈祥微笑,似乎从他进门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开始,他自己连同他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在这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心痛。
安瑞娜发觉老人掩藏在半月形镜片下的冰蓝色双眼中,好象有什么难以名状的东西在闪动。
“安……我——”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啊,阿利安娜,对不起,我的……妹妹。
他似乎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安瑞娜感到气氛有些莫名其妙地不太对劲,然而她也只是呆了呆,就露出礼貌而歉意的笑容:“这里……实在没有地方可以请您坐下——不过我保证很快就会收拾好要带的东西,邓布利多教授,还请您……”
“没关系,没关系的,呵呵,你也不用着急,慢慢来。”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
其实,安瑞娜在这里是真的没什么可收拾的。她的东西大多都放在霍格沃茨的寝室里了,余下的一小撮在voldemort庄园那里,另一小撮则已经被阿不福斯从沃土原带到了高锥克山谷的“新家”里。所以安瑞娜在这位校长面前也只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她本就没打算花费太多时间。
但在此之前……安瑞娜心中微微一动,两步走到窗台前,将满是厚厚尘土污垢的玻璃窗打开——至少也能通通风,透点阳光进来。却见到窗框的缝隙中夹着一个棕色的信封,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应该是两三个星期之前从外面塞进窗缝里来的吧……虽然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但会用这种方式给自己留信的人似乎也只有一个,完全没有什么悬念。这样想着,安瑞娜打开了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
亲爱的安:
很抱歉,我不得不用这种非正式方式留信给你——它本应该在更早以前寄到你的手里,但问题在于,上次分别的时候,你是不是忘记把你就读的那所中学的地址留给我了?!当这信在你手中被拆开阅读,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还是几年?那时候信封上一定落满了尘土吧。
好吧,我没有生气,虽然这听上去的确很像抱怨。 我想要说的是,我搬家了,就在我写这信的这一天。我的一个叔叔(我曾对你说起过,像个严肃古板的老绅士,刚刚竞选为地区议员)出钱送我到南部的一所私立高中读书,而父亲的生意也有了一些发展,所以我们一家将要搬到南部的霍利斯家老宅里去住。
那栋房子很大,但已经有近百年没有人居住了。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一百年前,曾爷爷的哥哥就在屋后面的花园里被突发精神病的邻居男主人杀掉!(他的名字和我一模一样,这真不吉利……)从此之后霍利斯家的人们搬离了那里,再也没有回去过。 以上是我从叔叔那里偷听的,不过我想那应该不是真的吧。
除了充满恐怖感的古老故事以及地方有点偏僻之外,那栋房子在翻修之后真是完美极了(附上照片一张),我喜欢那里。
假期里希望你能来做客,母亲也一直盼望有人能夸奖她炸南瓜饼的手艺。
ps:地址是沃土原,霍利斯家,那里就那么几栋房子,应该很好找。
又及:你看,我就不会那么粗心大意。
你真诚的朋友 本
安瑞娜又从信封里抽出本所说的那张照片——比记忆中高了不少的本站在刷着簇新白色油漆的两层小楼前面,笑得灿烂,几乎让人想不起几年前那个胆小又结巴的男孩。
安瑞娜也不禁笑了,她是真的为这一家人感到高兴。日落巷的生活环境实在是不怎么美好,她自己独自一个人,又是成年人的灵魂,住在这里倒还好,但霍利斯一家挤在一间小房子里,生活想必更加糟糕。
不过看现在的情形,霍利斯一家三人的经济条件似乎有了改善,这再好不过了。但问题是——
“沃……沃土原?”怎么这么熟悉?
安瑞娜又转回去查看信纸上的文字:
moul-on-the-wold
……好像是这样的拼法没错。
“怎么,有什么麻烦吗?”邓布利多确信自己刚刚听清了对方脱口而出的那个地名,那个让人无限怀念又无限悲哀痛苦的地方,不由出声发问。
“没有,邓布利多教授,是我在这里的朋友,他搬家了,”安瑞娜笑着摇摇头,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世界还真是小啊……”
在这一瞬间,阿不思·邓布利多清楚地明白自己不该再问下去了,但是这一次,情感战胜了理智:
“噢?那么你介意给我看看吗?”
安瑞娜有些意外,然而还是把手上的信交给了对方,反正又没有什么太过私人的内容。
邓布利多沉默了许久,这才指着那张照片:“这……就是你的朋友?”
他的手指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啊,他就是我的朋友本……噢,全名是本杰明·霍利斯。”安瑞娜笑眯眯地说,“他家要搬去的地方,阿不福斯也曾带我去过,世界真的很小,您说是不是?”
“是啊,很小……很小……”阿不思·邓布利多答道。
毁掉自己一家人幸福生活的人,他的名字阿不思怎么可能不记得?
因为恶意的玩笑,致使阿利安娜失去理智、魔力失控的麻瓜,是本杰明·霍利斯和他的两个弟弟汤姆和约翰。
父亲被逮捕并关押阿兹卡班,罪名是杀害麻瓜男孩本杰明·霍利斯,并且重伤他的弟弟约翰。
一百年后,安瑞娜在这里的麻瓜朋友,却是与本杰明·霍利斯同名的、他弟弟的曾孙。
甚至,他们的相貌也有七八分相似。
邓布利多忽然明白了,自己了解到的一年前的黑魔法防御课上,博格特面对安瑞娜时,为什么会变成她的“麻瓜朋友”。
世界可真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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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七章 完美妹妹
世界可真小,不是吗?
紧紧捏住手中的照片,阿不思・邓布利多深深地凝视着在狭小房间内忙碌的女孩,一时间竟有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对安瑞娜的过往越是了解,邓布利多就越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情绪,难以抑制……想要将女孩揽入怀中,告诉她再也不必有任何烦恼担忧的冲动。
然而他不能。
他必须冷眼旁观,必须保守这个秘密,这个……必将会改变很多事情秘密。
不过还好,距离秘密可以真相大白的时间,并不算太过遥远,所有的苦难,都终将会过去。他应该不必等待太久,他的阿利安娜……也应该不必等待太久。
阿不思・邓布利多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期望着战争的结束。
而对于妹妹的这个名叫本的麻瓜朋友,邓布利多的感觉那是相当微妙,总有种……有种兜了个大大的圈子,最后却还是回到起点的感觉。尤其是在看到那张照片,相似的人站在相似的地方,邓布利多就无法遏止地想到――
一百年前,如果是这样的安瑞娜遇见这样的本,他们是不是还会像现在一样成为很好的朋友?事情的发展会不会截然不同?
阿利安娜不会因为那个恶意的玩笑而失去理智,本杰明・霍利斯也不会因为一个深爱着女儿的父亲的复仇而失去性命……一切的一切,都将不会发生。
也许这样,阿利安娜就会一直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她会以很优秀的成绩从霍格沃茨毕业,然后进入她一直向往的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成为一名治疗师。他们兄妹三人还有父亲母亲会一直住在沃土原,直到某一天,他的妹妹也许会……嫁人?嫁给一个,深爱着她的人。至于邻居呢,或许仍旧是霍利斯家,本和阿利安娜或许一直都会是朋友,一个是麻瓜一个是女巫,他们会各自拥有完全不同的生活,但即使相隔遥远,也还会时常通信――就好像现在这样。
然而那只是……“如果”和“或许”罢了。
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等到邓布利多反应过来之时,单薄的一张信纸几乎已经被揉成了个可怜巴巴的纸团。
他明显呆了呆,抬头看看仍在埋头忙碌的安瑞娜,然后默默地抽出魔杖对准手中的信纸,施展出无声的“恢复如初”。
不过说到来信……邓布利多猛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来,遗憾的是这一个小时之内出乎意料的事情实在太多,倒是险些把它彻底忘在脑后了。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对了,安,”他抬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有没有收到魔法部的通知?”
“有的,前天,嗯……魔法法律执行司来信,要我明天上午九时整前去魔法部,为……”安瑞娜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忆了一下,然后原原本本地答道,“为莱姆斯・卢平隐瞒狼人血统以及故意伤人一案,出庭作证。”
“是的,是这样没错……但是安,对于那天晚上在禁林里发生的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种问法很是微妙啊。
安瑞娜一愣,抬起头,黑眼睛对上了邓布利多那双隐藏在半月形镜片下的蓝眼睛。
“……我知道,那不是卢平的错,”安瑞娜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应该是……是食死徒,对吗?校长。”
听了这话,对方明显也愣了愣,大约是没想到她能说得这样大胆又直白吧。
其实,对于卢平同学的本体竟然是狼人这件事,安瑞娜到现在还是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平时完全看不出来啊,无论从行为还是性格方面来说。
不过惊讶归惊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安瑞娜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至于莱姆斯・卢平之后的事,安瑞娜知道得并不多。
那晚发生在禁林里的事情,被刻意地隐瞒了下来。在霍格沃茨内部,别说是普通学生了,甚至就连不少教授都不知道那天夜里的惊心动魄;至于校园之外,从voldemort这种手眼通天的家伙最初竟然都完全查不到安瑞娜的具体伤情这一点上来看,这保密工作做得相当之好。
而更加令安瑞娜哭笑不得的是,似乎是担心刺激到自己,自从在圣芒戈醒来一直到现在,上至校长教授下至朋友同学,仅有的几个知情人都很少和安瑞娜再提起禁林事件,更是刻意避免提到莱姆斯卢平。詹姆和小天狼星一见她就愧疚不安地绕道走就算了,为什么就连西弗勒斯・斯内普都不再使用那些她完全听不懂的长句子了进行毒液攻击了,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这也让安瑞娜不止一次怀疑,难道自己每时每刻都带着一脸脆弱忧伤的表情吗?
不过半年以前,他们的药物研究终于大功告成,在保护神奇生物学教授办公室里举行的仅有三个人参加的小型庆功会上,安瑞娜还是从莫雅和西弗勒斯无意间的几句对话知道了卢平狼人身份曝光、从霍格沃茨退学、还有可能被魔法部找麻烦的事情。
说起来,那晚在禁林里安瑞娜虽然伤势惨烈,甚至还差点没断气,但狼人卢平只能算是所有“凶手”之中造成伤害最小的一个、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最“无辜”的一个了。如果不是安瑞娜被圣芒戈的治疗师检查出来有一个狼人利爪造成的浅浅抓伤,再加上莱姆斯・卢平特倒霉地在第二天因为右手上无法熄灭的凤凰火焰灼烧也被送进医院来,八成狼人的秘密还能继续隐瞒下去,直到无数年后的某个月圆之夜也说不定。
安瑞娜的思维每每往这个方面发散开去的时候,就会越发不淡定。
――诶?这样说来难道是自己的错?
――不对,我明明应该是受害者……
但是,自己现在一切平安,卢平同学却接连受到打击、各种麻烦缠身好像也是事实吧。
愧疚么倒还谈不上,毕竟当时的情况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对方都兽人变身了,自己用用凤凰火焰远程攻击也不能算犯规不是?
对莱姆斯・卢平并无太多恶感的安瑞娜最多是有些后悔罢了,不过现在既然邓布利多校长有保下卢平的意思,她当然乐意帮忙。这倒是省下了邓布利多接下来的劝说,以及做好了的被拒绝的准备。
“你……不介意帮莱姆斯?”
“当然不介意,我说过了,那不是他的错,”安瑞娜故作轻松地笑笑,“虽然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又为什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但那……肯定不是一个狼人的攻击方式,不是吗?”
“啊……是啊,你说得对。”邓布利多也慈祥地微笑着点点头。
――话虽是这样说,但在此之前邓布利多还真的没有奢望过安瑞娜会对莱姆斯・卢平这样完全心无芥蒂。
他可以想象出那天深夜里安瑞娜的情形:刚刚被施过一个遗忘咒,记忆中一片混乱,独自一人在幽深的密林间奔逃,偶遇几个同学,以为可以放松下来之时,却又遭到了庞大、凶残的怪兽袭击。
狼人,也就是莱姆斯・卢平,应该是她那晚的所有恐怖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同时也是唯一能被她记得的一幕。
这样强烈的刺激,足够引起任何一个人暂时失去理智地去恐惧、去愤恨以及强烈的报复心了。
然而安瑞娜却没有。
她没有被恨意冲昏了头脑,也没有让内心的恐惧蒙蔽了冷静理智的判断,她还有着作为一个赫奇帕奇一如既往的善良大度。
邓布利多不由想起上个月,在霍格沃茨的期末晚宴上,他坐在高高的教师席正中央的主位上,默默地看着她。那时候她就坐在赫奇帕奇学院长桌上,与身边的同学聊天,微笑。
长久以来的愧疚追悔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丝慰藉,邓布利多找到了能够稍稍让自己好受一点的理由――
看来艰难困苦、无依无靠的生活并没能摧毁她,反而使她如历经磨洗的珍珠,平和圆融,光华内敛。
这点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面对困窘至极的生活,难免会意志消沉、会生出嫉妒甚至怨毒之心。就好像从孤儿院走出来的汤姆・里德尔,如果汤姆当时能……
不对!打住打住――他这是在想阿利安娜的时候,怎么能去想……“那个人”
邓布利多难得地思维扭曲了一下,然后也不去在意。
阿利安娜……
镇定,从容,优秀,原来在他这个哥哥不知道的时候,他的阿利安娜就已经长大了……
正在阿不思・邓布利多脑补出来一个完美的妹妹,并开始往更加完美的方向继续脑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完美的安瑞娜提着整理好的小手提箱走过来:
“邓布利多教授,我收拾好了。”
“我……为你感到骄傲,阿……安。”邓布利多欣慰地接过她手中的箱子,慈爱地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而后大步走出门外。
“……啊?”
安瑞娜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要说:死亡倒计时中……
你们说就让安死在魔法部怎么样,很带感吧?
一会儿还有一章,码好了,正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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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八章 魔法部之乱
第二天早晨八点二十分,安瑞娜在赫奇帕奇学院院长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的陪同下,前往位于伦敦市中心的魔法部。
一路上,几次回想起出门之前阿不福斯近乎哀怨的眼神,安瑞娜都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实在太夸张了。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斯也不是真正的亲兄妹,所以一直以来安瑞娜都避免拿自己的事情去麻烦阿不福斯,出庭作证的事也没有告诉过他――反正只是件小事情罢了,一个上午就能搞定。
结果,昨晚她和阿不福斯在高锥克山谷的新居里,招待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留下吃晚饭,席间邓布利多教授说起这件事来――
下一瞬间,整个天花板都差点被阿不福斯给掀翻了。
而当邓布利多教授接着说出不但不允许阿不福斯陪同,甚至他自己也不打算陪着安瑞娜前往魔法部的话来之后,阿不福斯就差没抽出魔杖上演一场全武行了。那时在一旁坐着的安瑞娜早就顾不上吃饭了,赶紧上前拦住。
其实安瑞娜倒是赞同邓布利多教授的做法。
她和阿不福斯之间的关系实在太过离奇,知道的人有一个阿不思邓布利多就已经够了,难不成还要再去魔法部广而告知一番?而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出个庭作个证还有校长陪着好像也会显得很奇怪,更别说同时还有个似乎更需要心理安慰的被告莱姆斯・卢平――他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来着……至少曾经是。
于是,破天荒的一次,阿不福斯歇斯底里的抗议声被安瑞娜和阿不思・邓布利多联手镇压了,陪同人员也换成了最名正言顺的波莫娜・斯普劳特教授,赫奇帕奇的院长。
这下总该没问题了吧?
与伦敦市中心完全不搭调的一条人迹罕至的凄凉小街,被涂抹得一塌糊涂的墙壁,破破烂烂的红色电话亭,然而这却是英国魔法界最高权力机构的入口。
――魔法界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特立独行,安瑞娜暗自腹诽道。
可是当电话亭如同电梯一样带着两人沉入地下、又再次打开之后,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斯普劳特教授带安瑞娜踩着擦得光可鉴人的深色木地板,穿过只能用金碧辉煌一个词来形容的华丽大厅,在这期间还经过了一座矗立着充满暴发户气息的纯金雕像的喷水池,一切的一切都奢华地令人扼腕。
最终两人来到门厅左边的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桌子前,在那上方还挂着牌子――“安全检查”。
“到这边来。”端坐在桌子后面穿孔雀蓝色长袍的巫师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站起身来。
在巫师进行例行检查的时候,斯普劳特教授转过脸,和蔼地问安瑞娜:
“很紧张吗?瑞娜。”
“还好……”安瑞娜轻呼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速度似乎开始变得快起来了,看来自己要比之前想象中的要紧张。
这时候,穿着孔雀蓝长袍的巫师将斯普劳特教授的魔杖递回给她,又略有些不耐烦地朝着安瑞娜咕哝一句:
“魔杖。”
“只要按照实情提供证言就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斯普劳特教授宽慰道。
“我知道了,院长。”
安瑞娜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只可惜她注定要让这位院长失望了,因为她却是会按照校长的意思,尽可能地为卢平开脱。
此时,检测魔杖的黄铜机器吐出一条窄窄的羊皮纸。
“十一英寸,冬青木,杖芯是凤凰羽毛,用了……只用了不到一年?”巫师读着上面的字。
“是的。”安瑞娜答道,然后拿回了自己的魔杖。
其实她这时候是有些怀念过去的那根魔杖的,现在手里这根虽然和她也一样契合,却没有过去那根紫杉木魔杖长期使用后带来的那种如臂指使的感觉。
“等一下!”
正当斯普劳特教授带着安瑞娜穿过金色的大门,刚刚进入一个较小的大厅时,一个身穿紫红色巫师袍的女巫忽然从后面赶上来,叫住了她们。
“狼人伤害案的那个证人,瑞娜・安?”
“是我。”安瑞娜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对方。
“你怎么还在这里?没看见猫头鹰送去的通知吗?”女巫有些气急败坏地叫道,随着她的剧烈喘息,安瑞娜可以看到她左前胸绣着的代表威森加摩的银色字母“w”在大厅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审讯提前到八点半了!十分钟以前你就应该到达第六审判室的!天啊……快!快跟我来!”
女巫看起来的确是急坏了,冲上来拽着安瑞娜就往前跑,她们直接登上了有着金色栅栏的电梯。
“等等!还有斯普劳特教授,她是我现在的代理监护人!”
安瑞娜努力想要挣脱女巫紧紧攥住她的手,试图去够到电梯里的控制按钮,这时候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的斯普劳特教授也在跑向这里,距离她们不到五英尺远。
但是金色的栅栏门就在安瑞娜面前无法阻止地关上了。
紧接着,电梯开始向下飞速行驶,里面只有安瑞娜和那个女巫两人。
安瑞娜安静下来,女巫也放开了她的手,气氛诡异的可怕。
猛然,安瑞娜抽出自己的魔杖,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指向那个女巫。
“你是谁?”她问道。
十分钟后,米勒娃・麦格到达的时候,魔法部里已经是乱做了一团。
具体是谁还没有查清楚,不过有人故意潜入魔法部捣乱是肯定的。
虽说今天并非是休息日,上午接近九点钟,正是上班的时间,部里的职员基本上已经全数到齐了,但对方几人也是存心浑水摸鱼,故意制造的混乱,导致局面一直处在完全失控的边缘。
米勒娃麦格皱眉看着眼前的混乱,紧接着,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冲进电梯,按了向下的按钮。
整个魔法部都建在地下,名义上一共有九层。进入魔法部首先会到达的门厅位于地下八层,乘坐电梯再往下,就只有神秘事务司所在的第九层――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就连电梯也到达不了的最深处,那里还有十五个阴森森的审判室。
“神秘事务司。”电梯里冰冷而机械的女声说道,电梯门哗啦啦地打开,米勒娃麦格大步走了出去。
没想到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已经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那里了,看清是谁之后,麦格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拉斯托・穆迪,凤凰社的一员,绝对可以信任的人。
“阿拉斯托,情况怎么样了?”她问道。
“不算坏但也绝不能算是好,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对,下来看看,但始终还是都找不到那些捣乱的人。”阿拉斯托穆迪粗声粗气地答道,“下面的审判室我也派人去查了,还没有结果。对了,阿不思呢?”
米勒娃・麦格一边皱眉打量着周围单调得没有一丝装饰的环境,一边跟着穆迪快步往前走:“阿不思应该在我之前就到了,你没有碰见他吗?”
“看来应该是在哪里错过了,”穆迪有些烦恼地摇摇头,对麦格说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种时间搞出乱子来,部里的职员们大多不知所措,就连卢平那孩子的审判也因此推迟了……”
“推迟?难道……难道不应该是提前吗?!”一个音调略高声音颤抖的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波莫娜斯普劳特疾步追上他们,平日里柔和美丽的灰色眼睛中此时却透着丝丝恐慌。
“波莫娜?你怎么会在这里?――噢,对了,我记得你今天应该是陪同……”
但是麦格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对方开口打断了。
听着斯普劳特教授讲述的情况,渐渐地,麦格和穆迪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是说,一个可疑的威森加摩的女巫谎称审判提前,将那个来作证人的女孩强行带到了第九层?”穆迪紧皱着眉头,“第九层,这里就是第九层,可是我之前并没有见到过……”
麦格也严肃忧虑地审视着四周,好像在试图找出什么端倪。
他们刚才停下脚步的地方就已经很接近走廊的尽头了,那里有一扇简简单单的黑色大门,走廊左侧还有一个豁口,通向更深处的审判室。
麦格看着那扇朴素的黑门,忽然开口:
“阿拉斯托,这一层都检查过一遍了吗?包括那扇门后的所有房间?”
“那倒没有……”穆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推开了门,让身后的两人进来。
这是间空旷巨大的圆形屋子,黑色的天花板,黑色的地板,就连镶嵌在四周黑色墙壁上的十二扇没有丝毫标记的房门也是黑色的,千篇一律的色彩,单调、神秘中又透着一丝古怪的压抑感。
“最多也只能到这里来查看一下了……”穆迪解释道,“因为神秘事物司属于魔法部的机密部门,除了这个司的职员,没有部长的特别许可,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十二个房间――当然我和你们也一样不能进入,这是规定,很抱歉,米勒娃,还有斯普劳特教授。不过,我想那个女孩多半也不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拉斯托,我能理解。”
麦格点点头,表示同意退让,但斯普劳特却在犹豫,她不想为难别人,但是对于她来说,目前尽快地找到自己学生的强烈愿望还是占了上风。
可就在这时,房间另一端正对着入口的那扇黑门突兀地打开了,三人瞬间都紧张地抽出了魔杖。
一身缀满了星星月亮图案的深蓝色长袍,飘逸的银白色胡须――门后出现的人竟然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三人都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但是看到一贯笑眯眯的老人脸上少见的严肃而凝重表情,一直忧心忡忡的波莫娜・斯普劳特立刻敏感地意识到似乎出了什么事,而且这事情多半……
她不管不顾地冲进了那个房间,麦格教授和穆迪犹豫了一下,看到邓布利多没有反对,便也走了进去。
这是个光线更加昏暗的房间,四周是好像阶梯教室般的陡峭台阶,中心凹陷,形成一个巨大的石坑。而房间的正中央则是一个凸起的石台,上面立着一个古老破旧的拱门,拱门上一副破破烂烂的黑色帷幔无风自动。
在拱门不远的地面上,一动不动地趴伏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凌乱的衣袍上尽是战斗过后的痕迹,左手臂破损的衣袖下,烙在皮肤上的是一个显眼的黑魔标记,灿烂的金色长发从她的兜帽中滑出,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而在拱门四周,隐隐可见大量的暗色血迹。
看到这一幕的斯普劳特教授心里越发不安:“阿不思……”
邓布利多知道波莫娜斯・普劳特想问什么,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眼神晦暗地开口:
“我……真的很遗憾,我没能来得及救她……”
“……瑞娜・安,她死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金发女人:
“被梅莉塔・克尔斯腾……杀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呵呵,我开玩笑的。
停在这里好像是不大厚道,不过接下来的情节很关键又挺复杂,现在想想就觉得像一团乱麻似的,我需要时间来捋一捋,下章等十一期间吧。
(其实我的野望是十一期间完结这一卷,不过多半是不可能的吧,我的码字速度……)
另,各位对剧情有什么意见和展望请不要大意地留评吧,都两天了,下章迟迟无法动笔开头,我大概是需要点灵感……
翻滚ing……球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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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九章 冥想盆中的真相
……死了?
虽然心里早有不祥的预感,但是如此突如其来的噩耗还是令在场的几人如遭雷击,斯普劳特教授更是几乎晕倒。
――根据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述说,那仅仅是在他们赶到之前五分钟发生的事情,邓布利多比他们早到这里五分钟,但那也已经太晚了。
他只来得及目睹金发的魔女大笑着发出死咒,下一秒钟,被翠绿色光线准确击中胸膛的黑发女孩便缓缓地、缓缓地向后倒去。
她跌入了身后古老破旧的拱门之中,永远永远地消失在了那从未有人生还的帷幕彼岸……
邓布利多静静地讲述着这一切,一如往常般镇定从容,然而米勒娃・麦格却看出了这位老人不同往日的异样眼神,还有他内心深处的冷凝和愤怒。
麦格知道邓布利多是怎样地热爱着霍格沃茨的,这不仅仅是因为校长的职责,更是因为霍格沃茨孕育的是魔法界的未来,所以即使是战争一触即发的现在,邓布利多也在极力保证着学校不会受到波及。
然而今天,在魔法部,在他的面前,却有一个霍格沃茨五年级的女学生遇害――就在面前发生的惨案,然而却没能阻止,麦格很清楚这对于一个年迈的校长兼凤凰社的领袖来说,打击究竟会有多大。
更糟糕的是眼前这个已经被制服了的杀人凶手,梅莉塔・克尔斯滕――她可恰好是邓布利多不久之前还打算合作的食死徒内部间谍!
“阿不思,这……不能全怪你。”麦格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阿不思与魔女梅莉塔所做的仅仅是一场交易而已,他不必对魔女犯下的罪行负责。然而,几个月来不着痕迹地令凤凰社和傲罗放松对其的围捕却也是事实。
“是啊,阿不思,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穆迪走过去,用靴尖踢了踢地面上毫无知觉的金发女人,带着厌恶的表情毫不停顿地在她身上甩了十几个禁锢魔法,然后回过头,“那个孩子……是叫安吧?为了魔法界的和平,她也算死得其所了。是她令我们抓住了这个邪恶的魔鬼,避免以后更多的人死在这个魔女的手里。而我们这些人要做的,就是彻底消灭食死徒,这样也算是为那孩子报仇了。”
“你……说得对,阿拉斯托。”
邓布利多转过身背对着他,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掌心中那枚精致的玫瑰花发卡。
阿利安娜,我最爱的妹妹……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大批的傲罗以及魔法部官员先后蜂拥而来,涌入了这个他们或许从未到过、更是从未听说过的绝密黑色房间――神秘事务司向来是魔法部的最高机密组织,就连他们的任务也是绝密级别的,从不被其他任何人所知,这里恐怕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热闹吧。
一贯神秘至极的神秘事务司司长依旧没有露面,不过这位司长却也派出了神秘事务司的两位成员,“缄默人”博德和克罗克。这两人的到场自然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从头到尾也只是在一旁绷着脸打打酱油罢了。
默默地注视着穆迪指挥着两只摄魂怪,一左一右地抓住仍旧昏迷不醒的金发魔女的手臂,将她拖出房间,阿不思・邓布利多半月形镜片下的眼眸中一片晦暗。
“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他说,“我们走吧,米勒娃。”
尽管心里隐隐有一些疑问和担忧,但米勒娃・麦格还是默然地点点头,因为她清楚地看到老人锐利的蓝色眼睛中,刚刚曾经闪现过的那一丝动摇与追悔又重新变成了严肃、冷静和睿智――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她相信这位老人的判断。
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发生多少事情?
无辜的霍格沃茨学生在魔法部被食死徒所杀,在现今的局势下,这一事件的严重性只要是稍稍有点常识的巫师都会明白。虽然有魔法部试图掩饰――毕竟这也算是一桩丑闻,但是瞒得住普通民众却瞒不过哪怕稍有一点背景或者手段的人,这件发生在巫师政府部门里的谋杀案也算是在魔法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甚至于,如果不是死者是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孤儿,而身为校长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没有追究到底的意思,魔法部这次非得声名扫地不可。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看着《预言家日报》上遮遮掩掩、含糊其词的报道,米勒娃・麦格再也忍不住了:“阿不思,这到底是――您为什么会这样做”
默许魔法部对瑞娜・安的死亡轻描淡写地低调处理,这甚至能称得上是对死者极大的不尊重了,麦格相信这绝对不会是邓布利多无缘无故会做出来的事,他一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但是这样一来,就对那个女孩……太不公平了啊。
就像半年前的狼人事件,邓布利多校长一力压下事端,并要求几个当事人保守真相,更处处维护莱姆斯・卢平,却是没有顾及受伤害最大的瑞娜・安的心情。
一想到这里,麦格就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对。
她觉得邓布利多对瑞娜安,无论如何也算不上是一位校长对普通学生应有的正常态度――他在刻意忽视她,甚至一些做法有点冷酷,不在乎她被伤害,不在乎她的感受,也不在乎……她的死。
就算是为了大局、为了凤凰社,有种种的顾忌种种的考量,可他们这样做,应该吗?
现在,瑞娜・安那孩子,她已经……被杀死了啊。
麦格不是不相信这位老校长的正直,也不是不敬佩他的睿智,只是在这个时候,有些事情,她一定要得到老人的亲口给出的合理解释,才会感到心安一些。
――但米勒娃・麦格没有想到,等待着她的会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
“因为……”阿不思・邓布利多轻声回答道,“……她还活着。”
“什么!?”麦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您刚才说‘还活着’?您指的是……”
“是安,瑞娜・安……她并没有死,”老人抬起头来,冰蓝色的眼睛格外明亮,脸上带着的是他这一整天里第一次流露出的温暖笑意,“抱歉,米勒娃,之前连你也一起瞒住了,不过……现在也该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
邓布利多站起身来,从书架上取下冥想盆,缓缓地将自己的记忆注入进去。
米勒娃・麦格在冥想盆中所见的,是另一个几乎与之前邓布利多在魔法部所述说的完全相反的情形。
她不知道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麻瓜出身的赫奇帕奇女孩什么时候成长到了这种地步――虽然从加入圣徒开始,魔女梅莉塔的主要任务就是研究而非战斗,但她毕竟也算是个经验丰富、魔力充沛的成年女巫。而瑞娜・安呢?她竟然能与其交手而不落下风,即使用不出像对方那样破坏力惊人的强大黑魔法,但也能依靠出其不意的无声咒和精妙的咒语衔接组合来挽回劣势。
而那一道道无声咒的熟练程度,赫然是她这个年纪哪怕练习过千百次也不可能拥有的。
既然瑞娜・安没那么容易落败,那么接下来的情形就显而易见了。
在这份记忆所展现的真实中,邓布利多并没有如他自己昨日在魔法部里所说的那样来迟一步――恰恰相反,他来得正是时候。在麦格跟着记忆之中的邓布利多闯进那个瑞娜・安最终“死去”的黑色房间,甚至她只来得及惊讶一下那个女孩出人意料的魔法水平的时候,邓布利多就已经迅速地出手了。
而瑞娜・安,她没有注意到突然加入战场的第三人,但毫无疑问,她敏锐地抓住了敌人动作停顿迟疑的一瞬间。
两道无声的缴械咒,一前一后地击中了站在房间中央石台上的金发魔女,她手中的魔杖高高飞起,落在了房间里的角落处,身体则踉跄了一下,往前倒去。
在场的三人――或许还要再加上旁观这份记忆的麦格――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安和邓布利多会默契地使用了同样的魔咒,而两道咒语叠加起来所造成的意外状况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这时候,麦格教授看到距离梅莉塔仅有几步之遥的瑞娜・安一惊,似乎是想往后退来躲开梅莉塔。
不!不能再后退了!!后面的那道拱门……
――就算明知道是在看着一份记忆,一份已经成为了过去的记忆,但是麦格还是握紧了拳头,为眼前身处险境的女孩揪心。
也许是她的担心真的起到了效果,女孩猛然清醒过来,向左侧身闪过金发的魔女,同时右手中的魔杖无声咒蓄势待发。
而梅莉塔,就像麦格预料的那样,她的衣摆碰到了中间似乎空无一物的拱门,顿时激起了一片水波似的涟漪。接着,仿佛是被很大的力道吸引一般,梅莉塔的半个身体很快就穿过拱门,凭空消失不见了。然而突如其来的转折接踵而至,在慌乱之中,金发魔女竟然出手闪电般迅速准确地……抓住了瑞娜・安的魔杖!
那个记忆中的邓布利多首先反应过来,“阿利安娜,快放开魔杖!否则你也会落入死亡之门的!”
这时候的安瑞娜才真的是被吓到了。在安瑞娜看来,梅莉塔・克尔斯滕的举动无疑就像是在自杀,被她抓住的魔杖,随时都可以用比平时更加快速高效的距离和角度将“力劲松懈”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个咒语送入她的身体――这种方式恐怕不会比抓住拱门门框来得安全可靠吧。还有一点就是,安瑞娜感觉不到自己魔杖上理应传来的巨大力量,那道奇怪拱门的吸力似乎只是作用在还剩下半个身体露在外面的梅莉塔身上而已,它在到达自己这里时就被截断了。
这种诡异的情况同时引起了忆中的邓布利多以及旁观记忆的米勒娃・麦格的注意。
金发的魔女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她浑身颤抖,紧紧攥住安瑞娜魔杖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现出青筋,脸孔都有些扭曲了;而安瑞娜呢,她仍旧单手握着魔杖,眼神中微微有些惊讶和茫然,却丝毫没有表现出半分吃力的样子。
下一秒钟的安瑞娜,她并没有用出任何一个咒语来试图让自己摆脱可能到来的危险,更没有听从邓布利多教授的指示放弃魔杖;而梅莉塔,她却是放弃了挣扎,脸上所有的狰狞和扭曲就如同日光下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而后,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神经质的笑容。
“好了,就到这里为止吧,”梅莉塔悄声低语,她看着安瑞娜,眼中意味不明,“我说过的,我会得到我想要的自由,很快,就……”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魔杖便脱手滑出,她向后倒去,完全消失在拱门之中。
拱门上挂着的帷幔飘动一阵,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安瑞娜愣愣地站在原地,在刚才的一瞬间,她看着那个魔女梅莉塔・克尔斯滕的脸,她冬日阳光般温暖耀眼的金发,雨后天空般澄澈的蔚蓝色眼睛――安瑞娜竟然有了一种……仿佛是在照镜子的可怕感觉。
“校长……”她不安地回过头,看到邓布利多正疾步走过来,心里就是一松,接着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搞定第二卷!
啊哈哈,看来我还是可以做到的嘛!让大家纠结了很久、也让我郁闷了很久的穿越问题终于要揭晓了,大家就敬请期待我是怎么把情节掰回来的吧~~
(电脑出了点故障,重装了系统……吓死我了,扔到c盘桌面上的文档都能救回来,修电脑的大叔真是神啊!!和我这种只会开机关机的电脑小白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不然我就得重写了,好不容易码的两章啊……膜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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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一百章 死亡终局
“竟然……会是这样。”
米勒娃・麦格震惊地看着记忆中的那个邓布利多接住了女孩倒下的身体,然后,从她长袍的衣襟上捻起一根金色的长发,犹豫片刻,掏出一瓶药剂将它放进去。
“复方汤剂!这么说……”
自冥想盆中退出,回到校长室的麦格教授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落入死亡之门的不是瑞娜・安,而是魔女梅莉塔,被我们抓到的那个不是魔女,而是……”
“安,瑞娜・安。”阿不思・邓布利多平静地替她说完。
“可是……为什么!”
“我当初……犯了一个错误,米勒娃,”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苦笑着说,“当我知道voldemort在秘密调查安的时候,我吓坏了,我想尽各种方法来保护她,甚至还要求克尔斯滕在食死徒中打探消息……”
“但是我却没有想到,想要安瑞娜命的人当中,从一开始就有梅莉塔・克尔斯滕一个――啊,是的……没错,禁林里的那次,也是她干的。你知道现在的情况,米勒娃,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大意,当我发现安身上沾着的那根属于梅莉塔・克尔斯滕的头发时……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简单而有效,可以令她安然地度过这最容易发生意外和危险的两天――所以,我就调换了她们两人的身份。”
“‘安然’?在阿兹卡班也能算得上是安然吗?”麦格感到难以接受,“而且只要一个复苏咒,就能让梅莉――就能让瑞娜・安清醒过来,傲罗们在审讯的时候一定会发现不对的。除非……除非您是让阿拉斯托――”
“不,调换身份的事情就算阿拉斯托也并不知情,我只是对他们说,魔女梅莉塔已经精神失常了,并且建议威森加摩直接作出判决……”邓布利多声音苦涩地说,“而且,有件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安,她其实一直都听不懂英语。”
“什、什么?!”接二连三的惊吓,麦格教授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
“是啊,很不容易的,”邓布利多伸出手,深深地凝视着掌心中玫瑰形状的发卡,“她只有依靠着这个东西,才能正常地与人交流……一定,很艰难吧。”
米勒娃・麦格已经完全明白了。
“我只有这样做了,只有这样……相信我,‘魔女梅莉塔’在阿兹卡班是安全的,比‘瑞娜・安’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得多。”
邓布利多缓缓握紧了拳,闭上眼睛,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克尔斯滕已经完成了我要她做的事情,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只要……只要过了今天――”
.
时间……到底过去多久了?
一个小时?十个小时?还是……一整天?
安瑞娜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漫长而又真实的噩梦之中,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面前的人是谁?她又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眼前朦朦胧胧的一片晦暗,耳边时而嘈杂吵闹时而却又寂静得可怕,身边能感触到的只有无尽的刻骨冰寒。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安瑞娜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抑或者……她这是在死者的居所,无间地狱?
越来越冷了,也越来越绝望。
她真的死了?否则为什么最后一丝自由的空气都仿佛要凝结成冰,为什么最后一点生命的火光都仿佛要黯然熄灭,为什么最后的那些美好的、快乐的、珍贵的记忆和感情都仿佛在无声无息地流逝?
而余下的,为什么只有这简直能令人发疯的痛苦和悲伤?
安瑞娜觉得自己在一片白色的浓雾之中坠落,尖利的叫喊声在脑海中回荡着:
“魔鬼!你是个魔鬼!”
不!我不是,我不是的!――安瑞娜急切地想要辩解,但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哪怕一丝声音。
“淹死她!我们一起来淹死这个魔鬼!”
冰冷的河水将她包围,夺取着她身上最后的一点温度。
要永别了吗?爸爸,妈妈,还有阿不思和阿不福斯……
“不!……不要!”
她不顾一切地喊了出来,就仿佛打破了某种枷锁一般,从不曾有过印象的一幕幕开始在脑海中飞速闪现,一个个或清晰、或模糊的片段排列组合,逐渐拼凑出一份完整的记忆。
――那是……属于她自己的、尘封已久的记忆。
那时候,她有着很爱她的父母,有两个哥哥,她可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度过每一天。
但是,从那天开始,从被邻居家的男孩偷看到自己无意用出的魔法开始,一切都不再了。
她记得,河水淹没了自己的头顶,她好像是死了――也可能没有,但是再睁开眼睛时,她的记忆中却是一片空白――她变成了一个婴儿,并且开始了名为安瑞娜的二十七年短暂人生。
二十七年的挣扎之后,那一次,她是真的死了,在病床上、在病痛中告别了人世。然而当死亡真的降临了之后,她却又一次回到了原点――回到了,她溺水后刚刚醒来之时(全文开篇第一章)……
原来……就是这样么?
原来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只是一场玩笑么?
她缓缓睁开双眼,倒映入蔚蓝色瞳孔的是一间阴冷潮湿的狭小牢房,黯淡的光线透过小小的铁窗照射进来,满室死一般的寂静。牢牢锁住她双手手腕的是一条沉重的铁链,触感冰冷而真实,但眼前这双修长苍白的手却并不属于她――等等,她认得这双手。
看来,她是被关进了阿兹卡班,还是作为……魔女梅莉塔的身份吗?在门外徘徊不去的一大群高大身影,是摄魂怪吧,而在远处,则遥遥传来渐进的脚步声。
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些――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她唯一认为是真实的那个名为安瑞娜的一生,也残酷地被证明不过是一场虚幻。
她稍微挪动了一□体,靠坐在墙边,抬手捂住脸。
原来,自己就是真正的阿利安娜……从一开始就是,一直都是。
自己的名字,从来都是阿利安娜――阿利安娜・坎德拉・邓布利多。
这就是真相吗?原来……自己只是书中的一个虚拟角色吗?那么自己究竟有没有存在过,有没有……真正地活着?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呼神护卫!”
冰冷严肃中带着些许愤怒语气的女声响起,安瑞娜――不,阿利安娜听出来了,那是麦格教授的声音。
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了,一只银色的虎斑猫守护神轻巧地跳了进来,顿时满室的阴寒都被洋溢着温暖的银白色光辉所驱散。阿利安娜抬眼,果然,门外麦格教授正脸带愠怒地和一名穿深色长袍的看守交谈着,用的是……当然是英语,但在阿利安娜听来,却有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怎么会忘记呢?这种从小用到大的语言。
交涉完毕,麦格教授硬是把面带难色的看守打发走了,虽然这不太符合阿兹卡班的规定,但看守明显觉得即使是凶名在外的魔女也绝对逃不出这座戒备森严的巫师监狱,因而即便有些不快,也还是答应了麦格女士撤离摄魂怪,并且让两人单独会面的请求。
“你没事吧!”那个看守的身影刚刚离开视线,麦格教授便快步走了进来,严肃紧绷的脸上带着平时少有的担忧和动容,她没有犹豫地在阿利安娜面前蹲下来,握住她已经变得冰冷的手。
阿利安娜只是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安安静静的,一语不发。
“哦,我的孩子,一定是吓坏了吧?我向你保证,那些会吸取人快乐的摄魂怪不会再在这里徘徊了,”尽管明知道面前的瑞娜・安听不懂,但麦格还是忍不住想要尽力去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
“是的,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不是魔女梅莉塔,你是瑞娜,对吧?但是你听我说……你现在还不能出去,这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能理解邓布利多校长的苦心,对不对?”
“其实,这一次会把你卷进战争中来,校长他是很内疚的,所以他才特别派我来接你。再忍一忍吧,再忍一忍,等进攻神秘人庄园的战斗结束……等阿不思干掉那个黑魔头之后,发来信号,我就立刻带你出去,向魔法部表明你的真正身份。”
“很快这些噩梦就会过去了,”她说,”相信我,安。”
听到这里,一直毫无反应的阿利安娜这才愣了愣,看向麦格教授。
“干掉……黑魔头?”阿利安娜静静地用英语说,声音柔软中带着点沙哑,又仿佛很久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一般的生涩。
“是――嗯?阿不思说过你……应该不会英语,”麦格教授皱了皱眉,“不对!这么说……你难道根本就不是瑞娜・安?――你到底是谁?我的学生在哪里?”
麦格教授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快速抽出魔杖。
“我?”阿利安娜淡淡地笑了,她倚着石壁,缓缓地站了起来,“您说得对,我……不是什么瑞娜・安,那个名字不属于我。”
“……我,不过是个早就应该不存在的人,是个早就该死去的人,但是……”
阿利安娜没有去管对方惊疑的眼神以及手中正指向着自己的魔杖,她转过身,抬头,透过狭窄的气窗,出神地看着那一方小小的、灰蒙蒙的天空。
“啊,对了,”阿利安娜轻声自语,“我还欠他一个答案呢,再不说……就谁都没有机会了吧。”
她闭上眼睛,缓缓抬起双手,强大的魔力开始在体内流动起来,并且逐渐满溢。
“他?你指的是――”
但是麦格的疑问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眼前这个……不明身份的人,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只有着瑰丽金红色羽毛的凤凰!
阿尼玛格斯变形为魔法生物,居然还如此完美的成功了,而且还是在强力压制巫师魔力的阿兹卡班?!
虽然麦格记得安的阿尼玛格斯就是凤凰没错,但是眼前这个人……难道,她真的是瑞娜・安?
美丽炫目的金红色凤凰轻轻扇动双翼,锁链无法束缚住它,就连成百上千摄魂怪环绕的阿兹卡班也不能,它像一阵风似的轻巧地穿过气窗,又如同一道划破重重阴云的金红色闪电,向着这里因为受大批摄魂怪影响而终年阴霾的天空飞去,瞬间消失无踪。
离开了矗立于悬崖上的阿兹卡班,四周是茫茫的大海,然而金红色的凤凰却丝毫没有犹豫,只凭着直觉朝一个方向疾飞而去。
在阿利安娜飞上天空的一瞬间,因为摄魂怪的影响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就被驱散了,但是之前因此丧失的一部分思考能力却并没有恢复,反而因为变形成为思维单纯的魔法生物而更加难以集中精力了――但是这样正好,她其实一直也在害怕,害怕一旦彻底清醒过来,去面对那些纠结而成的一团乱麻,自己会首先精神崩溃掉。
凤凰的飞行速度不愧是所有魔法生物当中最快的,高速飞行中,阿利安娜只能看到周围的景物被拉伸变形成了长长的、扭曲的残影。没过多久,她便从遥远的北海中央回到了英国本土。
在看到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庞大庄园的时候,阿利安娜就仿佛预感到什么似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但是她依然没有停顿,而是合拢双翼,仿佛飞机失速坠落般地向下疾飞,穿过一重重从不曾对她设防的魔法防护层,快得像一阵金红色的旋风。
最终,她抵达了那个人所在的房间。
他正站在那里,低头凝视着手中一枚镶着黑色石头、做工粗糙的古旧戒指――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个他认为绝不可能背叛的仆人,已经联合他最大的敌人,设下了一个陷阱。
“……回来吧,阿利安娜。”他缓缓向戒指上的回魂石输入魔力,黑色的石头开始闪现出幽暗的光芒。
一阵微不可察的魔力波动以回魂石为中心扩散开来,然而阿利安娜却感觉到了针对她而来的那种巨大得令人心悸的力量,就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举手,猛然攉住了她的灵魂。
然而阿利安娜没有在意这些,她扇动双翼,轻巧地往下落,在离地不到两米时解除了阿尼玛格斯,变回人形。
“啪”,一条裂缝出现在回魂石上,那股将灵魂撕裂、碾碎的力量更加强大了。
此时此刻,阿利安娜感觉到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但是她还在微笑,没有去管面前voldemort惊愕的视线,也没有去管背后某处隐隐传来的年迈苍老却无比磅礴的魔力波动。只有一个月之前,voldemort在布莱克庄园问她要不要在一起时的情形,在脑海中一掠而过。
“我来,是为了给你答案,”她用的是英语,清清楚楚、一字一句,“但是很抱歉,因为我是――”
话未说完,她的身体就像是被烈火灼烧后余下的灰烬一般,从指尖开始,连同灵魂一起,溃散、消失。
――身为一个生者,却被回魂石召唤了三次,等待着她的唯有一个魂飞魄散的死局。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阿利安娜回过头,依旧微笑着,看着早已解除了隐身,正失态地向这里跑过来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阿不思……哥哥吗?
再见了。
下一瞬间,立在原地的黑发女孩便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这段太难写了!
呃……上次我一个得意忘形,又忘记还要再算上死后情节了,于是……貌似还有一章这卷才算完哪。
下章各种超展开、超神展开……好像更加难写了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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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一百零一章 帷幕彼岸
混混沌沌中,阿利安娜感到自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像是狂风中被席卷起来的柳絮,无所依凭、无可抗拒地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自己……不是死了吗?而且灵魂被撕裂碾碎时的痛苦也真真切切,应该是死得魂飞魄散、再不存于世才对,可是为什么现在还会有这种清晰的“自我”意识?
她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吸引似的,身不由己地直直穿过伦敦的大街小巷,又视坚实的水泥地于无物地直接向地下沉去。
果然,看来死后的灵魂的确像传说中的那样是要去地狱的啊……
阿利安娜只来得及感叹这么一句,不过等她看到之后展现在眼前的景象时,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建在地下的不止有地狱,还有魔法部来着。
好吧,看来自己是到了魔法部,这个巫师界的政府――但是在此之前,她可没有听说过他们连死者的灵魂也管得着啊?
还有这里,应该是……
阿利安娜很容易就认出来了,她最终来到的这个地方,正是之前自己与魔女梅莉塔进行决战的所在,那个位于神秘事务司的奇怪黑色房间。
房间正中央的石台上,挂着破破烂烂帷幕的拱门静静伫立。而吸引阿利安娜的那股力量,也正是来源于此。
尽管内心的不安与疑虑越来越多,但阿利安娜也没有作任何抵抗,任由自己的灵魂――如果她还算是灵魂的话――无声无息地被吸入拱门之中,没有留下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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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阿利安娜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拱门内将会是怎样的情形,但真正进入其中时,阿利安娜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通过那扇拱门,果然可以穿越空间甚至时间,因为现在展现在阿利安娜面前的不再是之前那个单调的黑色房间,而是一个广阔、壮丽而又带着几分奇幻色彩的奇异空间。
阿利安娜发觉自己正处在一片如宇宙般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当中,而在这“宇宙”中,也有着成千上万甚至更多颗明亮的“星辰”。这些“星辰”都是一个个散发着纯净乳白色光芒的光球,大约都有拳头大小。
它们悬浮着,游弋在这片“宇宙”中,同时又像是被什么力量吸引似的,顺着一个方向旋转着,向着这片“宇宙”的中心点缓缓汇聚而去。千百万的小小光球,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仿佛像是另一个更加绚丽璀璨的银河。
而浩瀚的星海漩涡中心处,则是扭曲了空间一般地微微向下,形成了漏斗状的凹陷,无数“星辰”就在这里汇集、融合,凝聚成一道耀眼至极的白色光柱,贯穿于这一方浩渺的天地之间。
这样恢弘壮阔的奇幻景象,是阿利安娜几生几世都从未见到过的。她作为安瑞娜时也曾看过许多描绘宇宙银河的图片和文字,却从不曾像现在这样身临其境。
置身于如此类似宇宙的空间之中,看着眼前缓缓流动的星海,不知不觉,阿利安娜的内心也奇异地平静下来,思想、精神都像是被荡涤过一般,心胸也前所未有地开阔。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仿佛得到了某种升华,趋于纯净,不含有任何欲望,不含有任何人性中的私心杂念,也不含有任何……思想与情感。
等等!
阿利安娜猛地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她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星海漩涡与白色光柱,显然是为刚刚差点丧失自我而心有余悸。
回过头来,再看自己进来的那道拱门,它的式样倒是与之前在神秘事务司所见之时没有什么不同。此时此刻,它正悬浮在距离阿利安娜不远的虚空当中,帷幕无声地飘动,静谧肃穆之中又隐隐透着一丝诡异。
拱门内,不时有与之前所见如出一辙的乳白色光球,自其中缓缓飘出,加入这一片旋转的星海之中,想必都是自神秘事务司的那个黑色房间而来。
阿利安娜皱眉看着一颗离自己很近的光球,心中倒是很想要碰一碰看,这样想着,她便不自觉地伸出了手。
诶?――这是怎么回事?!
阿利安娜仔细端详自己的手,反复握拳――双手显得有些细嫩苍白,但毫无疑问是实体。
这怎么可能?自己已经死了,连灵魂都被碾碎,又怎么会再次拥有实体?
还是说……这片空间有什么特殊之处?
定了定神,阿利安娜索性破罐子破摔,伸出手指去戳那个白色的光球。
出乎意料的温暖,还带着些许生命的脉动。从手指尖进入,一直传到阿利安娜脑海中的,是一个名为丽莲・菲希尔的普通女人的一生――从出世,成长,一直到衰老死去,她离过一次婚,但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与她相携一生的丈夫,当然,还有环绕膝下的儿孙。这样的一生,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
阿利安娜抽回手指,沉默不语。
――包含着生前所有记忆的灵魂吗?
她抬头四顾,除了自己身后的这扇拱门,仅仅目之所及,其他各种形状、各种样式的“门”就至少还有十数个。由此也可以想象,在这片广阔无际的空间里,那些神秘的“门”究竟有多少了。
无一例外地,它们之中,或快或慢地都有乳白色的光球缓缓飘出,汇入空间中心浩瀚的星海漩涡。
阿利安娜的目光再一次不由自主地移向那最为明亮璀璨之处――或者说,是灵魂之海?
“这里,是一个庞大位面的中心,无数分支世界的交汇点。”
“所有世界,所有死者的灵魂,都会汇集到此,等待它们的新生。”
无机质的空灵声音,突兀地在这一片死寂的空间响起。
阿利安娜倒也还勉强算是镇定,她动作僵硬地转过来,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
――好吧,它……他的声音听不出来男女,样子也只是能看出来点人形而已,全身上下都是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纯白色,倒好像是由……无数那些光球状的灵魂融合而成的一样。
阿利安娜心里顿时一阵打鼓。
“你……您是什么――咳,您是谁?”
“我?”人形光球不含有任何感□彩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我自这里诞生,掌控着这里的一切,却又被这里所禁锢着。我曾经有过很多身份,但那都不是真正的我。”
阿利安娜发觉自己完全没听懂。
人形光球向前走了几步,与阿利安娜擦肩而过,来到距离那灵魂星海更近几步的地方,站定。
“害怕吗?呵呵……也许这个身份,你更加容易接受一些?”
那人身上的光芒一阵波动,之后又渐渐收敛,凝实成一个身着深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人。
这个形象……怎么说呢?阿利安娜首先就联想到了自己家那两个从印象中的阳光少年瞬间跳脱成俩老头的哥哥们。
但是再仔细看看,阿利安娜发觉还真有点眼熟,比如《魔法史》上的某张肖像插画。
不会吧,难道他真的是――
“梅尔蒂恩・埃姆里斯,凯尔特语中是这个名字没错,不过也许,你会更熟悉另一个称呼――”
老人转过身,魔力毫不掩饰地释放,远处,位于星海中心位置的光柱骤然爆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整个空间都在微微共鸣着、震颤着。
“……梅林。”阿利安娜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是啊……是啊,很久都没有人叫过我的这个名字了。”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啊,是了……一千五百年前,某一天我再次心血来潮,离开这里,化身进入凡世间,用了整整一百年的时间,缔造了属于巫师梅林的神话……”
老人――一千五百年前的魔法师梅林这样说着。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我最终还是要回来的,就像过去经历的每一次一样。熟识的人一个个死去,最终仍然只有我自己,回到这个终始之地,这个被我所掌控着的、同时却又束缚着我的地方。”
依旧是云山雾罩的叙述,但是阿利安娜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那么,您是……神吗?”
“呵呵,这个说法……不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神,是掌控着千余世界的、至高无上的神明。”
梅林缓缓伸出满是皱纹的手,并没有什么其他动作,这整个空间便是一阵颤动,包括距离阿利安娜最近的那扇拱门在内,那所有围绕着星海漩涡,或远或近零星分布的“门”,全部爆发出明亮的光芒来,就连之前隐藏在目力所不能及的无尽虚空中的几扇也全部现形。看数目,倒是比之前阿利安娜估计的还要再多上两三倍。
“这些以‘门’的形式存在的通道,是每个分支世界与这里相连接的枢纽。任何一个世界死者的灵魂,都会受其吸引,穿过各自世界的‘门’来到此处,凝聚为你看到的那些,以最原始形态存在的灵魂光球。”
听到这里,阿利安娜回想起来,梅莉塔曾称神秘事务司的这扇门为‘死亡之门’,这样看来,倒算是挺贴切的。只是不知道魔法界的那些巫师们之中,究竟有多少人知晓它的存在,又有多少人知晓它真正的作用。
不过,阿利安娜凭直觉猜测,即便睿智博学如阿不思、重权在握如魔法部部长者也都未必,但是神秘事务司的成员……多半应该是知道的吧。
想到这里,阿利安娜忽然生出疑问,“如果穿过拱门的是……活人呢?”
“那么,她在进入这个空间的一瞬间,就会被分解还原为灵魂状态。就像这样……”一个同样的乳白色灵魂光球落入梅林的掌心中,老人抬头看向阿利安娜,展露出慈祥和蔼的微笑,“但是,你不同。作为被我选定的灵魂,只有你是个例外。”
“……我?”
然而梅林并没有理会阿利安娜的疑问,他将手中的灵魂随手抛出,接着转向缓缓流动的星海漩涡。
“看到了吗?各个世界,一切生灵,其灵魂在这里汇集、湮灭,又在这里衍生、分散到各个世界,形成一个无止尽的循环。”
他遥遥指向漩涡中心形成的光柱,“那是支撑一切分支世界稳定存在的支柱,同时也是千亿年前,我的诞生之所。我称它为,‘世界轴心’。”
“但是不久之前,却出了一点小问题――世界轴心内部,开始发生异样的动荡,我担心这样的异变会逐渐蔓延,最终引起这整个空间的坍缩。毕竟这里是我的神殿,是我手中掌控着的东西,我又怎么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于是,我这才意识到,也许是时候向这世界轴心,奉上一个足够特别、足够强大的灵魂,作为祭品了。”
老人抬眼看向阿利安娜,目光灼灼。
“我问你,你愿意成为那个祭品吗,阿利安娜・坎德拉・邓布利多?”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不要不相信,这真的是本卷最后一章……(但是它和第三卷第一章情节衔接这么紧密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这章……还是算第三卷吧~~
还有,这样的展开方式乃们雷了吗?啊哈哈,后面还有更雷的,我们循序渐进,循序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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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一百零二章 梅莉塔的愿望
你愿意成为那个祭品吗,阿利安娜・坎德拉・邓布利多?梅林这样问道。
“哦?一定要我同意才可以吗?”阿利安娜挑眉,淡淡地说。
“当然,不过我猜……你一定是不会拒绝的,对吗?”
阿利安娜深吸一口气,尽管明知道自己对方在能否迫使自己成为那个听起来就很令人不爽的“祭品”一事上成竹在胸,但她就是不甘心这样任人摆布、被人算计。
她不想,自己死后的命运也如同生前一样,可悲而又莫名其妙。
“我这几生几世所经历的一切,其实都是在你的掌握之下吧,还有那几次穿越、重生……都是你这个‘神’做的手脚,对吧。”
梅林依旧是和蔼地微笑,“不错,这是当然的了。阿利安娜・邓布利多――也就是你,本该因幼年时的刺激而疯掉,又在那几年后的一场意外中丧命。但是由于我的插手,你的命运就完全偏离了轨道……甚至因为你,这整个世界也发生了变化,与原本完全不同了。”
“……原本?”阿利安娜皱着眉重复这个词。
“是啊,‘原本’。任何一个世界,万事万物,都必需在世界轴心的维持下,沿着既定的轨迹前行,否则必定会引起混乱,甚至是那一个世界的崩溃坍塌。”
听到这里,阿利安娜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阵失神,“那就像是……一个写好了的剧本,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只能按照剧本上的‘情节’,一步不错地、一幕幕上演。”
“你说的不错,而那个所谓的‘剧本’其实你也见过的,就在我为你虚构的作为安瑞娜的那一世――不过你似乎还没有看全吧……”
说着,梅林笑眯眯地扬了扬手。
“不!不需要!”
阿利安娜立刻大声拒绝,但是一道亮光已经向她冲了过来,变幻出七团彩色的模糊光影,齐齐灌入了她的脑海中。无数人影、不同的场景飞速掠过,最终一切都定格在“救世主”打败黑魔王的十九年后。
阿利安娜的脸色一片惨白――这无疑是个happy ending,魔法界还是魔法界,一切太平。
但是,她所在乎的那些人……全部都不在了。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了,因为你这个不按照‘剧本’出演的‘演员’,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和崩溃――不过没关系,在你死之后,这些都会被世界轴心慢慢纠正过来,渐渐地走上正轨。这个过程可能要花费几年到十几年的时间,不过与培养你这个特殊的灵魂相比起来,还是很值得的。”
梅林的眼神逐渐转为热切:“来吧,为了所有分支世界的稳定运转,将灵魂献祭给世界轴心吧!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阿利安娜,按我说的去做,你现在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阿利安娜终于忍不住咬牙:“开什么玩笑!那个世界……那个世界我还有什么在意的必要?反正在我死之后,一切‘剧情’都会回到正轨,十几年之后,阿不思自己设计了自己的死亡,voldemort也会死在哈利・波特手里,这样的结局……如果是这样的结局,我情愿那个什么‘世界轴心’被毁掉!”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如果,世界轴心真的出了问题,那么在它控制下的千万个分支世界也绝对会彻底崩溃湮灭――其中首当其冲的就包括你所关心的那个世界。尽管你的哥哥、你的爱人注定会死……但是,还有其他人呢?”
梅林顿了顿,接着说下去:
“你最好的朋友帕拉斯・帕蒂尔,她才刚刚开始和伯尼・克里维的恋爱,在未来,他们还会在从霍格沃茨毕业后的第三个年头里结婚,生子;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刚刚完成一直以来夙愿,让母亲的病终于有了起色,他的魔药成绩,也开始在斯莱特林学院里展露头角;甚至……还有阿不福斯呢,即使是那个‘剧本’中,你的这个哥哥也会一直好好地活上几十年,一直活到战后――”
“但是如果世界崩溃,那么他们每一个人,就都不会……再拥有未来了。”
“除此之外呢……”梅林微笑着,看着阿利安娜渐渐空洞的蓝眼睛,“你知道的,你的哥哥阿不思・邓布利多还有那个伏地魔都是什么样的人物、什么样的性格。你觉得他们会愿意自己的存在就这样随着世界的崩解而消失吗?”
“――不是死在战场上,甚至也不是为了自己的理想、野心而死,而是死得毫无意义,死得可笑……你真的愿意,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好吧……”
阿利安娜握紧了拳头,又重复道,“好!我答应你。”
就算那只是个既定的bad ending,但它却承载着身边每一个人的未来――每个人,唯一的未来。
这,难道还不值得她用灵魂去交换吗
“很好,堪称明智的选择,”梅林脸上的笑容更甚,他抬起右手,遥遥指向远处散发着洁白色光辉的世界轴心,默念着什么。
虚空之中,一条长长的阶梯无声无息地出现,从遥远的光柱那里,一直延伸至阿利安娜的面前。
看了梅林老人一眼,阿利安娜回过头,毫不犹豫地迈上一级台阶。
“最后一件事,”她说,“我想知道现在庄园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其他的,再说什么都没用了,现在阿利安娜只是担心自己死前在voldemort庄园所见的那短短一幕――阿不思和voldemort都在场,可不要出现什么误会才好。虽然直觉自己的死与他们有关,但是不用想,一切肯定也都是面前的这个梅林一手安排出来的。
“现在的情况?”梅林好像看穿了她的内心想法一样,神情越发诡异,“你一定还不知道吧,这个空间里的时间流速与分支世界不同,这里每过去一秒钟,你原来的那个世界就会过去整整一天的时间。而现在,距离你因为灵魂被回魂石的力量撕碎而死亡,那里已经过去三年零六个月了,该发生的事情早已发生,再大的波澜……也都已经过去了。”
已经过去三年了啊……
迈上第二级台阶,阿利安娜感到一阵冰凉,仿佛心脏的温度也在一齐下降。三年时间,他,哥哥们,还有身边的每一个朋友、同学,都已经快要不记得自己了吧,即使偶然想起时,脑海中浮现的也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了吧……
这样很好,就这样忘了吧,忘了自己这个本就不该活到现在的人。
阿利安娜没有停顿地一步步往前走,最初看见灵魂星海与世界轴心时的那种感觉再一次出现了,而且更加的剧烈,几乎无法挣脱、无可逃避。自身的灵魂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慢慢地抽离,又有更多的东西在疯狂地涌入,阿利安娜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她感到自己的意念在一瞬之间膨胀,笼罩覆盖了这整个空间。
“就是这样,往前走吧。阿利安娜……我们再见。”梅林的声音在身后的远处响起。
阿利安娜却猛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对方脸上不变的奇异笑容,“等一下,梅……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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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梅林老人笑容终于顿住,然后慢慢收敛,“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啊。也是,现在的你……”
“果然……你就是梅莉塔・科尔斯滕。作为梅莉塔出现,不仅仅是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令我按照你的安排来继续‘剧情’,恐怕同时也是在自我满足吧。”站在高高的阶梯上,转过身来,阿利安娜面无表情。
“是啊,是啊。作为‘神’,我完全可以在需要我介入之时,临时在世界法则中虚拟构筑一个‘梅莉塔’的身份存在,即使是在我身边人的记忆中也是完美无缺、毫无破绽的。但是,我却亲身经历了我为自己安排的名为‘梅莉塔’的一生――从出生,一直到跌入死亡之门,回归这个空间,”梅林的身影一阵光线晃动,重新化做了一个高挑美艳的金发女人,她娴熟地挑起了散在肩上的一缕发丝,绕在手指上,再一次笑得灿烂,“很精彩而又完美的一生呢,你现在是不会明白这种乐趣的。因为你和我不同,毕竟你曾经是一个‘人’,作为阿利安娜的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数千万年来的追求……”
“不,我知道你的想法,”阿利安娜独立在阶梯之上,向下俯视,一个个莹白色的灵魂光球依旧穿梭不息,在她的身前身后静静划过,“而且,世界轴心之所以渐渐变得不稳定起来,就是因为你吧――因为你的,那个私心。”
“哈,你是说我自私?”现在又换做以梅莉塔的身份出现的‘神’,微微扭曲了脸孔,“你不明白的……你拥有那么多爱着你的人,身边永远不缺少同伴,你怎么可能明白?自诞生以来千亿年的无尽孤独,我拥有足以掌控一切的力量,却唯独在化身进入分支世界,经历一生的时候,才会感受到一点点的愉快――但每当我再次回来时,这一点点的愉快也会变成加倍的孤独。所以,我嫉妒你!嫉妒你们每一个人!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就可以……”
“我没有指责你自私的意思,”阿利安娜冷淡的声音回响在这空荡无人的空间中,她转回身,依旧不急不缓地往前走,“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就按照你的想法,继续去做啊。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反悔。按照你所谋划算计的那样,我会向世界轴心献祭自己的灵魂,以便让新的‘神’诞生。如此,你就尽可以放下自己的责任,去追求你想要的了……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不是吗?”
“是啊……是的,你已经猜到了。”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梅莉塔愕然了一下,然后笑了,在这张脸上所展露出来的所有笑容之中,这还是第一次没有带上那种露骨的恶意与①38看書网上去倒有点奇异的解脱感。
“我想要的啊……从一开始就只是自由呢――真正的自由。”
她一边出神地喃喃道,一边伸出手,仿佛要去触碰远处那倒映在她眼眸之中,实际上却遥不可及的莹白色星海漩涡。
“好了,我已经做完了我该做的一切,是时候……结束了。”
下一个瞬间,梅莉塔的身影就开始渐渐地消融。她又变成了阿利安娜来到这里时,最初所见的那个萦绕着淡淡白色光辉的人形光影。再接下来,就连这影子也在慢慢变得朦胧起来,庞大的能量宛如水波般一圈圈地溃散开去,接着又全部汇聚起来,灌注入阿利安娜的身体中。
稀薄到极致的人影似乎抬起头来,看了阿利安娜一眼,便彻底消失了。
在梅莉塔原本所站立的地方,仅仅余下一个与其他亿万普通灵魂没有任何区别的白色光球,它在空中静静地飘飞,同样加入到那缓缓旋转着的灵魂星海之中,成为平凡至极的亿万分之一 。
阿利安娜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她只是一步步地向前走,每登上一级台阶,都会伴随着空间隐隐的震颤,同时也有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
这次不是幻觉了,阿利安娜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这一刻被放大到了极致,这个支持着千万分支世界的属于神的空间,它精密而宏大的运转此刻被完整地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这一瞬间,阿利安娜也明白了,梅莉塔一直以来渴望的自由,就是能脱离这个不得不背负责任和永生的身份,像个普通的灵魂一样,拥有在她看来无比精彩的一生,然后,进入死亡的安眠,在静寂的灵魂星海等待迎来又一个新生――只是这样而已。
但是阿利安娜却没有一点嘲笑或指责的想法,因为过不了多久,她的思维、意识就将被灌注进来的数量庞大的世界法则逐渐冲刷殆尽。而从世界轴心之中诞生的,将是一个有着自己的灵魂,却抹消了一切人格、记忆、感情,有如一张白纸的“神”。
那还会是自己吗?
她又会在这里坚持多久?千亿万亿年后,她会不会就像梅莉塔一样,对这一切感到厌倦、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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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的尽头,世界轴心已经近在眼前了。梅莉塔消失之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仿佛再次回响在耳边。
“你得到的,将会是万千世界的掌控权,但是作为代价,你会失去你自己……”
阿利安娜微微一笑,没有犹豫地走进光柱之中――这世上,总有些事情,就是明知道对自己不利也要义无反顾地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前天要去帮人上课,更新实在是跟不上……
讲别的就算了,居然还是高级编程,这让我一个五大三粗最最重要是电脑只会开关机的工科生情何以堪哪!!
今天早上得到消息,就我这样的居然还进了决赛!原来我已经苍老到随便假装一下大学教授都有人信的地步了么?
还有件事要征求大家的意见,子世代(前)剧情下章正式开始,大家觉得……还要不要来点其他穿越者?这次就是普通的、正常的,所有玛丽苏文里都会有的那种……大家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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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一百零三章 万圣之夜
暖融融的乳白色光芒围绕在身周,带来宛如孕育在母体子宫内般的感觉,温柔而缱绻,只觉身心都渐渐安宁沉沦下去,仿佛就要这样陷入永恒的长眠。
意识,在慢慢地逸散,藉由世界轴心的力量,成千百倍地一波波扩散开去,与这片中枢空间相契合,又渐渐地通过虚空中的无数扇“死亡之门”,融入到各个分支世界之中,融入到山川河流、一草一木之中。
――我……还是我吗?
在这一刻,在这千亿分支世界上,每一丝每一毫都刻有自己存在的痕迹。在这一刻,我就是“神”,是世界的法则,是世间万物。
但是……却唯独不再是我自己。
再过不久,我的名字,就即将被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忘却了吧,即将永远地……被抹消。
【阿利安娜!】
有什么声音从遥不可及的远处,隐隐约约地传来,几乎微不可察。
【阿利安娜!】
好熟悉的声音,它在呼唤着谁?
那个名字……属于谁?
【阿利安娜!】
等等……我记起来了。
阿利安娜蓦然睁开眼睛,视线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片纯白。
但是不对,这里必定不可能还是在世界轴心。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平躺在光滑冰冷的石台上,从头到脚都被盖上了白布,双手则是交叠在胸前,姿态静美而安详――真是异常适合装进棺材里下葬的造型哪!
――这到底是谁的恶趣味?
阿利安娜无语地伸手掀开了白布,这一次,她看到的却是暗灰黑色的石质天花板,相当陌生。
以己身之力抗衡世界轴心,强行留存住此世全部记忆不被抹除的后遗症还在,阿利安娜抬手揉揉胀疼得厉害的太阳穴,皱着眉头,也不管是否会被别人认定为“诈尸”了,郁郁地直接用手撑着石台坐起来。却不想这副身体好像是已经很久没有活动过一样,非常虚软,而且还很不协调。
动作跟不上思维的结果就是,阿利安娜失去平衡,“扑通”一声从石台上摔落地面。
地上也同样是坚硬的石质,这一下虽然摔得不轻,但阿利安娜却没有感觉到有多疼。
不过,当几秒钟过去后,随着心脏久违的重新跳动,温热的血液流遍全身,知觉也在逐渐地恢复。胳膊上、腿上开始出现小片的青紫,钝钝的疼痛从身上各处传来。
真是狼狈啊……
阿利安娜有些懊恼,扶着石台站起身来。
她现在,身处在一个宽敞空荡却又阴冷昏暗的房间,四面没有窗甚至也没有门,唯一的光源,就来自于她曾经躺着的那个石台上镶嵌着的一颗颗夜明珠似的照明石,幽幽地散发出冰蓝色的冷光。
在这并不算明亮的光线映照下,石台周围刻画的细致纹路却也清晰可见。
过去或许还不行,但是以短暂融合过世界轴心的阿利安娜现在的眼力和见识,倒也能辨别出这些层层嵌套的繁复魔法阵的功用――有极强的减缓时间流速效果,同时也能够强制维持死者生命的延续。
但是不对,已经死去的人是绝不可能再拥有延续的生命,这样的魔法阵怎么可能存在、怎么可能生效呢?
阿利安娜这才后知后觉地简单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赫然发现,她的灵魂目前所寄存的身躯,不是其他的什么人,也不是被梅林或者说梅莉塔所虚构出来的那个“安瑞娜”,而是属于自己――阿利安娜・坎德拉・邓布利多原本的、真正的身躯!
――在那个圣诞夜里,里德尔庄园中,voldemort的一道索命咒将自己杀死,从此之后,自己的灵魂便始终未能再重回这个躯壳。
这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呢?到现在为止……足有三四十年了吧。
毫无防备地被阿瓦达索命咒击中,世界法则理应判断自己死去,然而这判定却被神明强行截断、更改。阿利安娜已死,但阿利安娜的灵魂却没有进入死亡之门,而是以“安瑞娜”的身份存在于世。自己也就这样,既不能算是活着,也不能算是死亡,从而变成了徘徊于生死之间的存在。
――利用这个漏洞,让自己的这具“尸体”几十年来能够始终维持着生机,做出这个魔法阵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阿利安娜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也猜到了自己现今到底处在什么地方。
等等,还有……这魔法阵内圈第三层绘制的是――
阿利安娜睁大眼睛靠近那一行行的奇诡纹样,细细地辨别,在解读出这些繁复魔文真正效用的一瞬间,她不禁有了一丝动容:
原来还是因为你……是你保存了我的身体,让我这个注定了将要承受永恒的孤寂、守着世界轴心千万亿年的灵魂,还能有一个暂时的归所。更是你,将我从遥远冰冷的中枢空间,跨越重重阻隔,重新唤回到这里来。
那么,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现在,就算撕裂了灵魂也没有关系,就算在这世上只剩下几年十几年可以停留也没有关系。在她当初决定向世界轴心献祭自己的灵魂,迈出那一步的瞬间,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多么希望能够再回来,再一次看看这个难忘的世界,再一次见见那些想见的人。
――也是……最后一次。
不过现在呢,恐怕也不止是“最后一次”了。
留存在世界轴心之中的一小部分灵魂传达来的信息告诉阿利安娜,没有“神”的存在,世界轴心还可以勉强再运转两个小时就是极限了,按照两地一秒钟比一天的时间流速计算,她可以在这里再停留十几年。
十几年的时间,足够了结一切遗憾吗?
但是不管能不能,她都只剩下这些时间了。
只就目前来说,阿利安娜首先迫切想要做的,就是见见某个人。
阿利安娜很明白,voldemort不可能知道自己被回魂石的力量碾碎灵魂,穿过死亡之门之后发生的事情,自己能够被这个魔法阵带回到这个世界,大概九成九都是因为误打误撞。
但是,阿利安娜知道,真正期待着、为之努力着,并且真的做到了将灵魂近乎湮灭的自己重生的人,是他。
――只有他。
死而复生,这或许还有可能,但是灵魂不存者还能重返人世,恐怕是阿不思也无法接受的事情吧――更何况,自己又是注定了将要永远地离去,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再相认。没有希望,也就谈不上失望了。
只但愿这个世界的未来,不是原本那个难看的结局才好。
世界轴心之中,每一秒钟都是这里的一整天,六分钟则是这里的整整一年。阿利安娜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但是只要不到最后,她就还有机会挽回一切――在阿不思和voldemort的矛盾还没有完全激化的时候,在voldemort还没有因为制作魂器而暴虐疯狂、一错再错的时候……
阿利安娜默然环顾四周,眼睛微眯,右手抚上挂在自己胸前的项链,一丝魔力缓缓输入。
凤凰造型的金红色吊坠,由秘银、红金砂、月长石粉末、金云母粉末等材料熔铸而成,有镇静、安抚精神,以及轻微的压制魔力水平的作用,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然而它却是母亲坎德拉在父亲入狱之后,用全家人一个月的生活费去翻倒巷买给自己的。
从戴上之后,虽然几次离身,历经波折,但是现在,却最终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就是不知道,先前自己在魔法部陷入昏迷之后,一贯敏锐的阿不思有没有检查过这枚挂坠,又有没有发现voldemort在上面动的手脚。
没错,当年在孤儿院里,项链被科尔夫人强夺去,等到几十年后自己与voldemort再见面,拿回项链之时,凤凰吊坠就已经被voldemort改造成了连通他庄园地下室的门钥匙,翻转吊坠启动门钥匙,原本的金红色凤凰相应地就会变成很带感的银绿色黑魔标记状态。主要的用途,当然还是方便她假期前往伏地魔庄园,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候,反而不是由于来不及启动,就是由于处在禁止门钥匙的地点。
――不过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倒是异常地有用。
魔力反馈回来的结果表明,这枚门钥匙所定位的目的地,正处于阿利安娜目前所在之处正上方的某个房间里,这倒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
也懒得花费时间去寻找机关或者通道,阿利安娜直接启动门钥匙,瞬间到达上一层的那个房间。
似乎与当年所见没有什么差别――阿利安娜只是借着昏黄的烛火,略略打量一下四周陈设,便没有停顿地快步走上前,推开左手边的那扇石板门。
外面是一条空空荡荡、光线昏暗的走廊,不知什么地方,隐隐地还有吵嚷、叫喊的声音传来。阿利安娜顺着这条走廊一直走到尽头,又登上那里螺旋状的石阶,向上一层,最后停在一扇厚重的石门前面。
门后,似乎那吵闹的声音更大了一些,阿利安娜暗自警惕,却又实在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再见面而按捺不住微微有些雀跃的心情。
“谁在那儿?――钻心剜骨!”
闪身进入门后,还没适应这里骤然炸开的震耳欲聋的叫嚷声,以及明灭不定的光线,就有一道咒语冲着她袭来。阿利安娜连忙侧身躲开,却还是被灼热的红色光束划破了衣袖。
阿利安娜二话不说,体内魔力猛然爆发,巨大的魔压令那个戴着兜帽和面具的男人几乎是飞了起来,狠狠撞上身后的墙壁,紧接着阿利安娜再上前一步,一拳将他放倒。
快速环顾一下四周,喘息着,阿利安娜在那个嘴角流着血、昏迷在角落里的巫师身旁蹲坐下来,借烛光照不到的阴影以及那人的身形来稍稍掩盖自己。
毫无疑问,这里是在伏地魔庄园地下一层某条宽敞的走廊中,但是数十个男女巫师杂乱的逃跑、打斗、叫喊,飞溅的鲜血,四处可见的倒伏在地的人影――但愿他们还活着,还有在空中横飞的各色咒语,令现场是显得混乱不堪。
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这里展开着。
“所有的食死徒都给我停止抵抗!”即使是这样嘈杂的环境下,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依旧盖过了所有吵闹声,“我是傲罗指挥部的阿拉斯托・穆迪,黑魔头现在已经完蛋了,不想陪着你们主子一起去见梅林的就给我放下魔杖!立刻!”
没有食死徒放弃抵抗,但是因为阿拉斯托・穆迪的话,场面无疑变得更加混乱了。在这期间,越来越多的傲罗进入这一层的地牢,食死徒们在节节败退。
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阿利安娜所有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凝固在脸上,她缓缓探身,拾起被自己打昏的那个食死徒掉落身边的魔杖,手腕轻动,杖尖喷出一股蓝色的烟雾,在空中组成一行字――
1981年10月31日23点44分
――原来今晚,就是伏地魔败给一岁救世主的,那个万圣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我反思了一下,近几章确实太意识流太小言,谢谢废纸的意见,下章我们就果断掰回来,男主什么的就让他该蛇脸蛇脸该脑残脑残该浮云浮云吧(这句是开玩笑的,但的确要开始高速走剧情了)。
今天本来应该早点发出来的,但是ie突然抽了,a站jj全都打不开……所以,这章标点符号可能略猎奇,因为换了个浏览器(实在是用得不习惯啊)。
嗯,大家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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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一百零四章 新的身份
1981年的那个万圣节之夜?竟然已经到这个时候了?
阿利安娜的心顿时一沉――事情还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难道……一切剧情都又重回正轨了吗?
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考虑其他事情的好时候,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下,首先她还得想个办法,尽快脱身才行。要是一不小心被某个不长眼的死咒再次送回世界轴心,那乐子可就大了。
阿利安娜果断捡走了被自己打昏的那个食死徒的魔杖,稍稍掩藏在身后,然后尽量挑选远离那几个激战中心的墙边往前走,力求做到不引人注意。好在这一层是地牢,刚刚被那些傲罗们解救出来的类似于关在这里的囚徒似的人物也有不少,男女老少各种型号都有,大多数人或麻木或惊惶或怯懦,好像阿利安娜这样貌似张慌失措地四处乱跑的人也不止一个两个了,混在其中,她也就不那么显眼了。只是偶尔需要防备一下――
“阿瓦达索命!”
“钻心剜骨!”
――防备一下被傲罗步步紧逼的食死徒们拿他们这些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人来泄愤,隔三差五丢过来的不可饶恕咒就行了。
阿利安娜敏捷地用一个漂亮的无声盔甲咒挡住这两道从不同方向射来的魔咒,确定安全之后,将手伸向刚刚被自己救下的那个跪坐在地上的女人。
“你还好吗?”她问道。
那个女人浑身染着血,右手似乎也不能动了,然而左手拉住阿利安娜,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之后,女人却以惊人的爆发力将她拉进旁边的一条窄窄的分岔通道中。
“你一定是被关在这里的人吧……你手里的魔杖,是从食死徒那里抢来的?”女人眼里莫名地爆发出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她盯着阿利安娜,语速很快地问道。
“……捡的。”阿利安娜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真的,她真的只是捡了被自己打昏的那个食死徒的魔杖而已。
“有魔杖就好……我,我……”女人本来就没有怀疑眼前这个相当于自己救命恩人的瘦弱女孩的意思,听了这番解释也全然相信,只是她的话却突然变得有些吞吞吐吐,“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也不该对你提这样过分的请求,但是……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没有能力保护好她了。所以我拜托你,求求你,求你带她出去,行吗?”
这样说着,虚弱地靠在墙上的女人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地解开衣服上的扣子,露出斗篷下的右手臂弯中紧紧抱着的幼小婴儿。
“这……这是?”阿利安娜这回是真的被惊到了,犹豫许久,脑海中种种思量闪过,她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好,我会保护她、带她逃出去的,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对方脸上骤然爆发出绝处逢生般的喜悦,“太好了,谢谢,谢谢你,我……博恩斯家会永远感激你的。”
阿利安娜接过那婴儿,女人又费力地脱□上厚厚的斗篷,裹在穿着单薄破损的素白衣裙的阿利安娜身上。
借着摇曳的烛火,阿利安娜看到婴儿的脸色有些发紫,眼睛紧紧地闭着,蜷缩在破旧的薄毛毯中,小小的胸脯一起一伏,呼吸微弱,头上是短短的柔软的金发,应该是个一岁左右的女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抓进来的。阿利安娜眸色黯了黯,沉默地将婴儿小心裹进斗篷里,稳稳地抱住。
那个女人似乎已经彻底没了力气,身体顺着墙壁缓缓下滑,阿利安娜也一起蹲下来,用魔杖施咒为她的伤口止血,但阿利安娜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因为那些大多都是黑魔法造成的创伤,不用一些特殊药剂的话根本没办法愈合。
“别管我了,你快带孩子走……还有,斗篷左边别着的那枚胸针是个门钥匙,只要……只要逃出神秘人庄园防护魔法的范围……就可以启动了,它会带你到傲罗的一个临时指挥部……告诉他们这孩子姓博恩斯,会有人帮你的。”
“好,我知道了。”阿利安娜点点头,站起来,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自己身上原属于对方的斗篷。因为光线过于昏暗,交谈了这么久,她甚至都没怎么看清楚对方的面容,更加不曾注意到,身上的这件居然是傲罗的制式斗篷。
那么……女人也应该是一名傲罗了?
“如果我还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一定会……一定会尽我所能来报答你的――也许经历了这一次,我们或许……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这可就是真正的生死之交了……”女人靠坐在墙角,虚弱地笑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一问,阿利安娜猛然回过神来,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我……呃,我的名字是……”
“――小心!”
但是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断了她的话,靠坐在对面墙角的女人像是突然爆发出了最后的力气,她大喊出声来提醒阿利安娜,并且同时挣扎着极力想要站起来。
阿利安娜的反应也不慢,她飞快地转过身,依旧是一道干脆利落的昏迷咒,放倒了试图偷袭的黑袍食死徒。不过,她们这里弄出的动静,已经或多或少地被其他一些人注意到了。
“咳……咳咳!”一时的激动过后,女人剧烈地呛咳起来,唇边鲜血溢出,看来是伤势更加严重了。可还没等阿利安娜犹豫究竟该不该再上前扶助,女人便已经强撑着看向她,语气中也带上了些许之前没有过的严厉,“别发愣了,还不快走!想在这里等死吗?”
阿利安娜顿住,然后脸色恢复平淡,点头应了一声,“好吧,我会保护好她的,你放心吧。”
她一挥魔杖,将身上裹着的在这种环境下很能拉仇恨的傲罗制式斗篷变成了最不引人注目的暗褐色,然后抱着怀中的婴儿,转身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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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个弯,眼前是一条长长的、黑漆漆的走廊,再转过一个弯,又是一条走廊。
而且这路……长得居然还都差不多一样!
阿利安娜郁闷地停下来,那几次假期中,自己虽然总呆在伏地魔庄园里,但也仅限于地上三层,地下的这座地牢只是最初的时候来过,而且还是在失血过多快要挂掉的状态下,被voldemort抱着看了半路的天花板,又怎么可能会记得出去的路线?
避开人群,不敢走地牢主通道,莽撞地试图抄小道走近路的下场……这算是,迷路了吗?
阿利安娜头疼地皱皱眉,然后隔着厚厚的斗篷,按住胸口处微凉的项链挂坠,只稍稍一停顿,便拐向右手边一条更加狭小的走廊,手中的魔杖暗暗攥紧。
果然,才走了没几步,便迎面遇上了一个脚步踉踉跄跄的巫师。
他没有戴兜帽,更没有戴面具,但阿利安娜知道,这是个食死徒无疑。
然而随着相对的两人渐渐接近,对方似乎始终都没有注意到举起魔杖蓄势待发的阿利安娜,这一点令她觉的有点奇怪――作为食死徒你还这么迟钝真的没问题吗?
距离更加近了些,借助墙壁上燃烧的烛火微微晃动的光线,现在阿利安娜终于看清了,这个状似失魂落魄的巫师不仅是一个食死徒,而且……还是一个背叛黑魔王的食死徒。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已经背叛了voldemort,从莉莉死去的那一刻开始。
浓烈的酒精味传来,眼看着斯内普即将毫无觉察地与自己错身而过,阿利安娜也不再犹豫,一把抓住对方的肩头,将他按在墙壁上――对方在这个时候居然仍旧一点反应没有,阿利安娜的魔杖随即顺势点上他的额头。
蓝眼睛对上了那双空洞无光的漆黑瞳孔,阿利安娜几乎是一字一顿:
“摄神取念!”
如江河般浩大澎湃的记忆激流迎面汹涌而来,阿利安娜则控制着自己的意识逆流而上,在这些庞大繁杂、光影交织的记忆中,搜寻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一个人大半生的记忆虽长,但到底也比不上意识覆盖千亿世界时的冲击来得剧烈。没有花费多少精力,阿利安娜便已经找到了她所需要的信息。
不过……倒是还有一件事情――也多亏了之前那个女人无意中的一句问话才让阿利安娜想起来,目前情况下是不能光明正大地使用自己的真实姓名的。这样一来,如何及时找到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这才是最亟待解决的问题啊。
记忆搜索的强度仍旧停留在不会触及太多个人秘密的表层,但搜索的范围却扩大了一些。
像西弗勒斯・斯内普脑海中的绝大多数记忆一样,这仍旧是一段灰色的片段,即使它仅仅发生在不到一天之前――
一支小小的水晶瓶,装着无色透明的魔药,这瓶药剂的熬制只花费了他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价值甚至还比不上一瓶缩身药剂。但是,它却是能无声无息致人死命的剧毒。
“这药不会留下痕迹吧,虽然那女孩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但如果惊动了主人的话……”――在他将毒药交给那人时,对方用着令人不愉快的语气问道。
他则是狠狠讽刺了一顿对方的胆小如鼠、畏首畏尾,这种药剂会让中毒的人看起来就像患恶性伤寒而死一样,不是仔细检查就根本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妥。再说了,黑魔王又怎么会在乎区区一个小女孩的死亡呢?就算她是那个没落巫师家族最后唯一的纯血血脉。
“那好,我相信你作为一个魔药大师肯定不会出什么岔子……既然我已经答应他了,就是今天晚上,送那个菲尼克斯家的女孩去见梅林,哈哈……”对方满意地将水晶瓶收起来,“好吧,作为这次帮忙的代价,西弗勒斯,我不妨告诉你,波特家的那个保密人背叛了他的好友,主人现在已经得到了详细的地址……”
那人拿着毒药走向地牢,而斯内普则愣在了原地。
黑魔王已经知道了莉莉家的住址?那么今晚――不行!他得立刻去高锥克山谷看看,希望……不是他最不愿见到的那种情况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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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抗拒的力量逐渐转强,阿利安娜也没有再继续深入的意思,顺势停下了摄神取念咒,陷入凝思。
他们对话中的女孩,anna・phoenix……菲尼克斯,名为凤凰的家族,倒是巧合极了。
“安娜・菲尼克斯是吗?”阿利安娜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喃喃自语,“你一定很不甘心死去吧……”
被密谋毒死在伏地魔失败不到一个小时之前,甚至那时候再过不久,就会有傲罗攻进来――只差一个小时而已,却已经是生死之差,这般不幸,除了寥寥数人,又有谁能得知?
光线黯淡的走廊里一阵冷风吹过,烛影摇曳。
迫不得已,但也只能从现在开始隐藏起阿利安娜这个名字,以安娜・菲尼克斯的身份存在于世,她不会让菲尼克斯家就此断绝,更不会让她死得不明不白,这样做是否就足可告慰……
烛焰的摇动止息,一切重归寂静无声。
阿利安娜一声叹息,从正在努力聚焦视线的斯内普身边退开,对方仍然没有清醒的意思,看来是醉得厉害。
“莉莉……”
眼神微闪,阿利安娜抬起魔杖,开始修改记忆,然后又是一个昏昏倒地。
“你没有错,西弗勒斯・斯内普,谁都不能说你错了,但是……”阿利安娜面无表情地绕过他,往前走去。
要是这样神志不清地参加混战,那就难免受伤甚至死亡了,让他就这样昏倒在这里也好。就算不久之后,傲罗们赶来把他抓起来也不会受太多委屈,反正在审判食死徒时,有人会以白巫师的名誉来担保他不是吗?
反正自己跟他又不熟。
作者有话要说:原著中大概没有写过,这里我脑补的是电影版,斯内普是紧随伏地魔之后去的波特家,然后抱着莉莉的尸体一边哭一边晃来着。当时贴吧里好多签都是这段动图,印象异常深刻啊……
这里的博恩斯家,没错就是原著中的那个博恩斯,设定也与原著相同;菲尼克斯家则是杜撰,一切设定都是我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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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一百零五章 脱离危险
通过门钥匙到达位于伦敦市郊外的傲罗临时指挥部时,阿利安娜瞬间就被七八根魔杖同时指着。
压抑下反射性地想要动手反击的欲望,阿利安娜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和动作,力求使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刚刚逃出生天的惶恐而虚弱的女孩。
“你是谁?报出你的名字,身份。还有,马上交出你手里的魔杖。”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傲罗在缓缓靠近。
阿利安娜顺从地将魔杖递给他,眼神中表现出了些许不安,“我叫安娜,安娜・菲尼克斯,是刚刚从……从‘那里’逃出来的,你们……这么说,我真的已经安全了?我……我真的活下来了?”
对方眼中的神色中仍然是冷凝与审视,他接过阿利安娜手中的魔杖,又交给站在他右边的一个傲罗。
“找到了,在这里,安娜・菲尼克斯,布斯巴顿魔法学校毕业,一周前刚刚从法国回来,被埋伏在菲尼克斯家祖宅的食死徒抓住……没错,是有这个人。”另一个戴眼镜的傲罗已经从手中展开的一卷羊皮纸上找到了这个名字。
这时候,站在阿利安娜对面的那名高大傲罗的表情才略有所缓和,“抱歉,我们还需要你的一滴血确认一□份,请你理解,菲尼克斯小姐,毕竟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
阿利安娜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她用银针刺破了手指,将血滴在那张勾画着奇异花纹的、专用来检测身份的厚厚羊皮纸上。
这种测试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阿利安娜并没有用混淆咒,也没有用任何一种能被普通巫师掌握的魔法,而是凭借她与身处世界轴心的那一小部分灵魂之间若有若无的一丝联系,插手这个分支世界法则的运行,直接将自己被法则所承认的姓名强制更改为“安娜・菲尼克斯”。
――这种方式要比对其他人或者物施用混淆咒来得安全可靠万无一失的多,要对一个分支世界的法则作出这种更改也不过只是一动念头的事情,简单至极,但也只有像阿利安娜现在这样,介于人神之间、生死之间的特殊身份才能做到,而世上也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同样拥有这样的能力了。
果然,鲜红的血液渗下去之后,羊皮纸上浮现出金色的文字――
“anna celia phoenix,1964年9月27日生”
“没错,是本人。”
高大男巫这才对阿利安娜扯出了一个笑容,又冲身边人点点头,立刻就有一个动作干练的短发女性傲罗上前,为阿利安娜披上一条毛毯。而阿利安娜也没有拒绝,自己的这具身体还是很虚弱的,只穿斗篷……还真有点冷。
另外,还有怀里的孩子呢!――对了,孩子。
等到解释完怀中婴儿的事情之后,在场的一些傲罗对待阿利安娜的态度足足要比之前热情了十倍不止,原先例行公事般的同情怜悯迅速转变成了一丝敬意与感激。
阿利安娜这才知道,原来孩子的父亲埃德加・博恩斯也是一名实力强大、颇受尊敬的傲罗,同时还是凤凰社的主要成员之一。不久前,在住处遭到十数个食死徒的袭击,包括刚满一岁的小女儿在内的一家三口全部被抓。博恩斯夫妇很快相继被杀害,只剩下幼儿暂时没有处置,这时候,就传来了黑魔王失败的消息,继而是大批傲罗开始进攻伏地魔庄园。
埃德加・博恩斯的妹妹阿米莉亚也是参与进攻行动的傲罗之一――也就是在地牢里将婴儿交给阿利安娜的那个女人,她找到了哥哥仅存下来的血脉,却也身受重伤,无力再将侄女送到安全的地方了,因此情急之下,也就只能托付他人――这指的当然就是阿利安娜了。
一旦证明了身份,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位于郊外的这个傲罗临时指挥部,现在不断地有巫师从战斗的第一线或者使用门钥匙或者幻影显形回到这里,不过他们也停留不了多久,因为毕竟这个地方可容纳的人数有限,大多数傲罗都是回来这里略作休整。而被从地牢里救出来的那些人们,则大都和伤员们一样,立刻被安排送去了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
当然阿利安娜也没有理由例外。傲罗指挥部这里人手有限,无暇他顾,现在又正处在最混乱的时期,所以幼小的婴儿仍然要拜托阿利安娜来继续保护照看,不过他们却也分派出了一名傲罗,带着她用另一个白银十字样式的门钥匙前往圣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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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状况没那么糟糕,真的……不用麻烦了,我想应该还有比我更需要帮助的人吧。”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里,阿利安娜无奈地再三说道。
她来圣芒戈,绝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怀中的小婴儿,那孩子的脸色很不好,大约是冻坏了,正需要尽快得到救治。只是没想到,当把婴儿交给穿着绿色袍子的治疗师之后,阿利安娜自己也被一名年轻的护士安置在一旁的病床上。
“别担心,只是一些例行的健康检查,”护士小姐把手中的病历本翻得哗哗响,有些怜悯地看了阿利安娜一眼,“而且你也别逞强,你现在的脸色的确很苍白,魔力反应也非常微弱。”
阿利安娜无言以对,她知道,对方说得没错,自己现在确实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在世界轴心之中,阿利安娜到底还是没有完成那由人到神的最后一步跨越,没有真正成为一个意念便可掌控一切、却也失去了全部记忆情感的至高无上的存在,因而尽管灵魂力量稍强,但也不会超出正常人的范畴太多,魔力也总会有混乱枯竭的时候。
再加上现在的这副身体,虽然是阿利安娜自己没错,与灵魂契合完美无瑕疵,但正因为是阿利安娜原本的身体,所以童年时期那次严重的伤病、之后多次无法自控的魔力暴动带来的身体损伤都还存在,都还没有痊愈,接着又是两次被死咒击中,再后来更是被voldemort用魔法勉强维持在不死不活的状态,在石台上躺了几十年――有如此悲催的经历,能再度醒来都是奇迹吧,如果都这样了还能是健健康康的身体……那才是不正常的吧!
躺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这样想着,也许是因为自从魔法部里与梅莉塔对上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现在,阿利安娜就再没有休息过片刻、更没有放松过紧绷的神经片刻的缘故吧,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没过多久,便已经陷入到了沉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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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的时候还是凌晨,醒来便已经看到窗外金色的夕阳与紫色的暮霭,阿利安娜眨眨眼,恍惚意识到,自己居然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
一片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随之而来的是潮水一般的记忆纷纷闪现――在魔法部里与梅莉塔的那场激战,在阿兹卡班与麦格教授的会面,在伏地魔庄园里灵魂的碎灭,在世界轴心前与梅林――不,与梅莉塔的谈话,还有在世界轴心里,作为“阿利安娜”的最后时刻来临之前突现的转折……
交锋,抉择,以及自愿的牺牲;秘密,真相,以及……残酷的现实。
阿利安娜痛苦地蹙起眉,大脑在不受控制地飞速运转,脑海中却偏偏仿佛再容纳不下任何东西,空白一片,精神更是时时刻刻都处在大量消耗、逼近枯竭的状态。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几十年前的身体无法容纳现在的自己强大的灵魂的缘故。一天时间过去,随着灵魂与身体的结合逐渐紧密,这种症状也越发凸显,除非立刻灵魂离体,否则也就只能花上几个月时间来慢慢适应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好吗?”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阿利安娜立刻重新睁开眼睛,这次看的不是右边的窗了,而是顺着声音,看向刚刚被自己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的、坐在病床左边的中年女人。
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宽身材,方下巴,一头灰色的短发,显得坚强又干练――不是阿利安娜过去认识的任何一个人,但熟悉的声音足够她想起这个不到一天前才刚初次见面的女人。
“阿米莉亚・博恩斯……”
虽然之前在地牢里的光线实在是太过昏暗,所以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相貌,但阿利安娜还是准确地叫出了坐在自己面前这个中年女人的名字。
“原来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啊,”对方温和地笑了笑,扶着阿利安娜慢慢坐起来,又在她背后放了一个柔软的靠垫,“叫我阿米莉亚吧――就像那时我曾对你说过的那样,现在我们已经是共同患过难的朋友了……只是你比我之前以为的要年轻的多,也要勇敢的多了。你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吧,十六岁?”
“十七,布斯巴顿今年的毕业生。”阿利安娜摇摇头,答道。
阿米莉亚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刚想再说些什么,然后突然想起来:
“噢,差点忘记了!刚才那个治疗师再三嘱咐过,你一醒来就得喝药的。”
她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头柜那里,拿起一瓶药剂,往一旁干净的空玻璃杯里倒了半杯,然后端到阿利安娜面前。
“谢谢……我自己来吧。”阿利安娜接过杯子,谨慎地看看杯中有着诡异颜色、冒着诡异气泡的液体,浅啜了一口。
这味道……真是不敢恭维,但是效果却好得没话说。药剂入口,仿佛一股暖流直入灵魂,已经快要逼近极限的身体和精神都骤然轻松了许多――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圣芒戈治疗师,连这种他们弄不清楚原因的症状都可以诊断治疗。
“安娜,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阿米莉亚在一旁关心地问。
“没有,我感觉好多了。对了,这是什么药剂?”阿利安娜好奇道,然后一仰头,饮尽了杯中剩余的药水。
对方担忧又怜悯地看着她,声音沉静温柔:“钻心剜骨缓和剂。”
阿利安娜顿时一口药水梗在喉咙里。
“咳……”她放下杯子,微窘地移开目光,“我记得你当时受伤了吧,不用在这里照顾我了,你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那些皮肉伤,治疗师花了一个小时就让它们痊愈了,至于黑魔法造成的伤害……”阿米莉亚摆摆手,眼神中却有着一丝黯淡,“……也没有关系的,只是以后再不能当傲罗了,而已。”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夜色渐沉。
“嘭!”
光彩缤纷的烟花猛然炸响在夜空中,被声音惊醒的婴儿大声地啼哭,阿米莉亚连忙走过去,将自己的小侄女从另一张病床上抱起来,轻声哄着。
阿利安娜也下了床,她走到窗子前,隔着玻璃看向外面――医院的后花园里,那是一些恢复了健康的病人,还有几个年轻的实习治疗师,他们正像孩子一样笑着、叫着,用手中的魔杖向天空发射出各色的烟火。
“闹得有点大了,不知道有多少麻瓜注意到了,可以肯定的是,今天晚上魔法部记忆注销员们该有的忙了。不过,的确已经压抑的太久了,我们每个人都是。”阿米莉亚说道。
她同样踱步到了阿利安娜身边,和阿利安娜一起并肩看向窗外,在她的怀里,幼小的婴儿已经不哭了,而是睁着一双大眼睛,正好奇地四处打量。
阿米莉亚低下头来,爱怜地摸了摸婴儿恢复了红润的脸蛋。
“万幸的是,神秘人已经倒台了。无论我们曾经失去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苦痛,一切黑暗都也已经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重新抬起了头,出神地看着窗外。灿烂绚丽的烟花还在夜空中一个接一个地绽放,闪耀的火光倒映在两个人的眼中。
阿米莉亚在无声地流着泪,但是脸上却带着笑容。
“是啊,会好起来的……”阿利安娜也在望着天空中的烟花微笑,然而她的眼中,却渐渐溢满了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原著资料:
阿米莉亚・博恩斯,在《哈利・波特与凤凰社》第五部第7章“魔法部”中曾短暂出场。
她是一位天分很高的巫师,当时已经是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可惜的是她在第六部中即被伏地魔杀害。
阿米莉亚的哥哥埃德加・博恩斯在上次伏地魔掌权时就献出了生命,他是凤凰社的创立人之一。
在伏地魔势力强大的初期,博恩斯家是最具有实力的家族之一。
阿米莉亚的侄女苏珊・博恩斯,d.a成员,与哈利波特同级的赫奇帕奇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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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一百零六章 绝望与决心
阿利安娜沉默地看着底下那些笑闹的人群,没过多久之后,又有几个面色严肃的绿袍治疗师站出来,试图劝说那些人回到病房,但是沉浸在久违的轻松愉悦气氛中的人们却丝毫没有理会他们。
“这不奇怪,类似的欢庆活动从昨天凌晨起就一场接着一场,连傲罗出动都没办法阻止――不过我觉得,也有大半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阻止吧,毕竟……”站在她身边的阿米莉亚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带着笑意收回了目光,“如果不是因为我已经三十二岁了,大概我现在也会加入楼下庆祝的队伍吧。”
说着,她冲阿利安娜眨了眨眼睛。
又哄了一会儿孩子,阿米莉亚就把婴儿放到床上,仔细盖好被子,接着强势将站在窗边的阿利安娜拖回到病床,“放风时间到!现在你该好好休息了,我看得出,这一天来你苍白的脸色就没有好转过。”
阿利安娜无奈,前脚才刚刚不在乎两人之间近一倍的年龄差距地把自己当作朋友,后脚就又把自己当小孩儿一样照顾了?这样的性格,十有九成是个格兰芬多吧。
阿米莉亚的手温柔地抚上阿利安娜的眼睛,笑容温暖,“睡吧,可怜的孩子。”
“可我应该是刚刚才醒来吧……”偏头躲开阿米莉亚伸过来的手,阿利安娜将一个十七岁女孩的一点点小倔强表现得恰如其分,却看见对方还维持着想要合上她双眼的动作,而眼神中,一瞬间显露出了一丝怜惜不忍。
阿利安娜顿时了然,这多半是因为自己的眼睛了,但是没办法,除非现在让她把隐形眼镜给摘下来,否则自己的眼瞳看起来就是这么黯淡空洞、毫无生气,被误会为是断绝了活下去的信念,麻木绝望的少女也是难免的。
阿利安娜不想再说什么了,但她现在的确是毫无睡意,她撑起身,舒适地靠坐在床头,背后柔软蓬松的枕头令她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我不想睡,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倒是你,你该去好好休息一下了,不必为我担心。”阿利安娜冲阿米莉亚摇摇头,随着她的动作,几缕栗色的卷发垂到了胸前。
――栗色的发眸,是阿利安娜现在的模样。
当年在英国魔法界乱象初现之时,尚且年幼的安娜・菲尼克斯就去了居住在法国的外祖父家,后来直接就读布斯巴顿魔法学校,近十年都没有回来过。因此阿利安娜确信,在英国还没有什么人见过长大后的安娜・菲尼克斯――那些注定了马上就会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们不算。
当然她阿利安娜自己也是一样的,除了voldemort,也没人会知道她成年后的相貌,就连对于阿不思和阿布福斯来说,存在于这两位哥哥脑海中的也不过是在六岁时死去的阿利安娜,以及后来相貌完全不同的安瑞娜罢了。
长相上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但阿利安娜本人是金发蓝眼,那个菲尼克斯小姐却是栗色的发眸,这个破绽实在太明显了。用魔法手段改变发色和瞳色很容易引人怀疑,也容易随时因为受到干扰而失效。不过,幸而对于曾经作为安瑞娜生活在21世纪初的阿利安娜来说,她还有个更好的选择――染发以及,彩色隐形眼镜。
不得不感叹一句,有时候麻瓜的手段也是意外的好用。
“好吧……”阿米莉亚妥协了,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只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而已。
阿米莉亚似乎还想再对阿利安娜说些什么,但是在这之前,有人打断了她。
“打扰了,两位女士。”门没有关,不过站在门口的年轻傲罗还是拘谨地敲了敲病房的门。
这里是位于五楼的魔咒伤害科,阿利安娜和阿米莉亚所在的是一间挺大的长住病房,一张张周围带有花帘子的病床整齐排列,平常肯定是有大半床位空着,不过由于现在情况特殊,这里目前住满了各式各样的病人。据阿利安娜目测,应该都是受到钻心剜骨伤害的病人――或者疑似钻心剜骨(这个当然指的就是她自己)。
尽管同一病房还住着其他人,阿米莉亚却也不会不知道对方是在和谁说话。
“不必客气,请进来吧,克拉克。”阿米莉亚笑着说,对方也算是她的后辈了,今年才刚加入的年轻傲罗,出身赫奇帕奇,忠诚可靠,在对抗黑巫师方面却有着一般赫奇帕奇所没有的勇气,当然还有,毫无疑问的优秀。
年轻的傲罗是来找阿利安娜的,或者说,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是阿利安娜。
“魔杖?”阿利安娜相当惊讶,对方递过来的这根魔杖,她记得似乎是应该属于……
“一个食死徒,安东宁・多洛霍夫。不过当你从他夺过魔杖的那一刻起,它的主人就变成了你,菲尼克斯小姐。现在,物归原主。”名叫克拉克的男巫郑重其事地拿出一卷羊皮纸,展开,那是魔法部为魔杖所有权发生转移而开出的正式证明文书,“请在这里签个名,菲尼克斯小姐。”
“哦,好的,”阿利安娜收起魔杖,接过羽毛笔,“非常感谢。”
魔法界就是这样,只要名字验证没错,那么任何人都不会再去怀疑她的身份,巫师们太过于相信依附在姓名上的魔法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她自己这个特例,又有谁还能轻易改变自己被魔法承认的姓名呢?
“别总这么严肃,放轻松点,克拉克,毕竟我们已经胜利了,”看到对方两人结束了交谈,阿米莉亚走过来,“还有你,安娜,你也应该多笑一笑。”
因为她突然郁闷地发现,对方两人的神情动作在她看来,简直一本正经、庄重严肃得令人发指,更别说还是两个比她小了十岁甚至十几岁的人了。
但是回答她的是阿利安娜仍旧面无表情的脸,以及克拉克的苦笑:
“怎么可能轻松得下来?阿米莉亚,你知道的,现在几乎所有傲罗们都忙得不可开交,魔法部也乱成了一团。不过这个时候还好一些,要是等到后天,一批批被捕的食死徒陆续出庭受审,到那时我们估计会更忙的。”
“这样吗?可惜我不能帮上什么忙……”阿米莉亚先是有些黯然,接着又洒脱一笑,“不过艾丽斯也该回来了吧,既然神秘人已经倒台,那么她和弗兰克也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有他们在,指挥部的工作就能减轻一些……怎么了?你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其实,”克拉克的话突然变得含含糊糊,显然赫奇帕奇不怎么擅长撒谎,“隆巴顿夫妇他们……对不起,穆迪先生不让我告诉你,他说不想让你担心……我、我该走了,我还得去一趟重度钻心咒伤害病房。”
阿米莉亚和阿利安娜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最后阿米莉亚开口提醒:“我想这里应该就是。”
话音未落,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繁杂的脚步声,不多时,一大群人蓦然走入这间病房。
“弗兰克・隆巴顿,艾丽斯・隆巴顿,”为首的中年绿袍治疗师拿着一个记录板,大步走到距离阿利安娜不远处、安静角落里的两张病床前,“就安排在这里吧,小心一些,病人现在身体很虚弱……”
阿米莉亚顿时愣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向刚刚被抬进病房的两个满是血迹的人。
协助治疗师安顿好隆巴顿夫妇,克拉克很快就用门钥匙离开了,可想而知,这个时候在傲罗指挥部,还有一大堆跑腿的事等着他这个年轻的傲罗去做呢。
阿米莉亚则是重重叹了口气,缓缓坐在床边,眼神放空,沉默许久,脸上渐渐带上了一丝陷入回忆之中时特有的笑容:“艾丽斯,是跟我关系很好的一个远房堂妹,她还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和弗兰克相互喜欢了,更何况博恩斯家与隆巴顿家,世代都有着不错的私交。这一场婚姻,是被所有人赞美祝福的,当然,他们的婚后生活也一样极为幸福――完美的一对,我们这样称呼他们……”
阿利安娜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默然不语,她知道此时此刻对方的心情,也知道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只是一个聆听者就足够了。
阿利安娜足足休养了三天,这才被她的主治医师允许走出病房。
上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呢?那时候,自己在禁林里遇袭进了医院,那时候,阿不思・邓布利多对于自己来说还仅仅是霍格沃茨校长,以及由于voldemort的原因而需要隐隐提防的白巫师领袖而已,那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发展到这样无可救药得令人绝望的程度。
静静地坐在医院后花园的长椅上,久违的温暖阳光洒下,晚秋初冬,午后微风静谧吹拂,然而阿利安娜的心底却是一片近乎令她窒息般的冰寒。
几天时间,足够阿利安娜从前来探视的巫师以及阿米莉亚那里得知一些事情。
隆巴顿夫妇是在伏地魔垮台之后遭到袭击的,在那天晚上闯进他们家里的是贝拉特里克斯和她的丈夫,还有两个阿利安娜完全不熟悉的狂热食死徒,他们不停地折磨这对夫妇,逼问黑魔王的下落――当着被那对夫妇藏在床下的孩子的面。为此,傲罗不得不对那个名叫纳威的一岁孩子施展了在这个年纪很容易永久损伤记忆力的遗忘咒。
纳威・隆巴顿……阿利安娜知道这个名字,在未来,他会成长为一个有些丢三落四的男孩,更是有些懦弱,不过却被分院帽分到了格兰芬多,七年中,他会逐渐蜕变成一个像他父母一样真正有勇气的战士,在距离现在十七年后的那场最终之战中,他更会拿到格兰芬多宝剑――
一剑,斩落纳吉尼的头颅。
“你怎么了?安娜,快醒醒!医师,医师!”
阿利安娜茫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阿米莉亚略显焦急的脸。
“抱歉,阿米莉亚,我只是有点……难过。我没事,真的。”阿利安娜低声说道。
阿米莉亚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因为她觉得自己多少能猜得出来对方在“难过”些什么,“那今天我们约好去高锥克山谷纪念碑的,不如就改天……”
阿利安娜很快收回了注视着不远处一个有着装饰了秃鹫标本的奇怪帽子和猩红色大手袋、抱着孩子的老妇人的视线,“我说了,我没事,走吧。”
这是阿利安娜第一次没有像她之前表现得那样温顺而没有主见,也是阿米莉亚第一次从安娜・菲尼克斯空洞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晦暗的情绪。
战争,战争……阿利安娜知道战争从来都不缺乏牺牲者,也知道残酷的战争不是小孩子的游戏,无论是谁,隆巴顿夫妇,莱斯特兰奇夫妇……哪怕是voldemort,当初既然决定参与进来,就得有随时都可能彻底game over的觉悟。
但是对于自己来说……这一切已经够了!
既然不想再浑浑噩噩地活着,不想再死得不明不白,那么就得努力掌控自己的人生。更进一步,她要阻止这场不但将要夺走更多人的生命,更是最终了注定只会以自己爱着的两个人的生命消亡作为终结的战争,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魔法界……从现在开始,这场权利的游戏,就再加上阿利安娜・邓布利多的名字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对于v大出场率问题的怨念我已经接收到了,又仔细考虑了一番……最近他好像确实没什么出场的必要。
不过!不过,世界末日那天给大家惊喜(哦,当然,如果世界末日不是真的世界末日的话),或许可以减少一点大家对于这文的怨念吧……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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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一百零七章 相逢不识
两人幻影显形到高锥克山谷。
小镇中心广场上的纪念碑是前天才刚刚建立起来的,麻瓜们当然看见的只是一块方尖石碑,就连阿利安娜和阿米莉亚,也是走近到五米之内,才能看到石碑变成的一组三人雕像。
那是快乐的一家三口,波特夫妇,还有他们的孩子,哈利・波特。而雕像下面,则摆满了前来这里的男女巫师们留下的花束、花环。
阿利安娜低头,她的手抚上胸口,隔着加厚的旅行斗篷,指尖还是能感受到凤凰吊坠传来微微的热度,但她依旧沉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是英雄。”阿米莉亚将她手中的花献上,后退几步,表情肃穆。
在她们身后,传来蹒跚的脚步声。
“每一个在这场战争中为正义而付出生命、奉献自我的人,都是英雄。”熟悉的苍老声音响起。
阿米莉亚反应很快地回过头,“邓布利多教授!”
阿利安娜则是蓦然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慢慢地转过身。
阿不思・邓布利多依旧是过去那个慈祥和蔼的老校长,睿智、坚定的白巫师领袖,甚至他身上穿着的星星月亮袍子也还是和过去一模一样的风格,然而老人的头发和胡须已经变得雪白,神情也比阿利安娜记忆中的更加苍老疲惫。
不过阿不思・邓布利多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的身边,一身漆黑的男巫双眼无神,沉默地注视着前面的雕像,周身阴郁的气息环绕。
“西弗勒斯・斯内普?”阿米莉亚的语气中满含敌意与质疑,右手微微动了一下,阿利安娜知道她肯定是反射性地想去拿魔杖。
“阿米莉亚,别这样,你知道的,西弗勒斯已经被无罪开释了。”阿不思・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看得出来最近老人已经向无数个人解释过这个问题了。
“但是……”阿米莉亚当了将近十年的傲罗,又怎么会不知道斯内普核心食死徒的身份?只是她对面前这位老校长的尊敬信赖还是占了上风,“好吧,邓布利多教授,我……抱歉,斯内普先生。”
阿米莉亚勉强对西弗勒斯・斯内普低了低头,但是对方却丝毫没有理睬她。
阿不思・邓布利多仿佛一点也没有看到阿米莉亚又开始有些冒火的眼神,笑眯眯地说:“这样就好,西弗勒斯在伏地魔垮台前就投向了我们一边,更冒着很大的风险为凤凰社做间谍,他是个勇敢的人,就像埃德加……哦,菲尼克斯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阿不思・邓布利多明智地及时刹住了他那句很有可能同时踩中在场两个人爆点的话。
“我也没有想到……您好,邓布利多先生。”阿利安娜看着他,展露出礼貌的微笑。
“对了,这次还要感谢菲尼克斯小姐的证言,如果不是菲尼克斯小姐向威森加摩作证说明那件事情的真相,西弗勒斯可能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脱罪呢。”邓布利多隔着半月形的眼镜,蓝眼睛同样温和地看着阿利安娜。
“当初斯内普先生救了我一命是事实,这本来就是我理所应当做的――无论是出于想要报答恩情,还是出于一个人最基本的良心。说起来,应该表达谢意的是我才对……”阿利安娜转向站在阿不思身边、皱着眉冷冷看向自己的斯内普,嘴角笑容浮现,她缓缓地低头行礼,“非常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
“话是这样说,但是这世上能像你一样,真正做到‘理所当然’这一点的人却并不多。”老人的话似乎有些欣慰,但又似乎另有深意。
“等、等一下,我没听错吧?安娜,你的意思是说……是你给斯内普作证,帮他脱罪的?”一直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阿米莉亚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的。”阿利安娜回答得很简短,接着她注意到了对方的表情,于是又补充道,“回去再向你解释吧,阿米莉亚。”
事情有些复杂,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甚至现在阿利安娜自己能够用目前得到的所有线索拼凑出来的,也不过是真相的一部分而已。
当然,阿米莉亚可以知道的更只是“一部分真相”的剪辑版。事实上,就算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斯内普先生,存在于他本人脑海中的所谓“出于一时的怜悯而换掉了食死徒用来下毒的毒药,从而让安娜・菲尼克斯保住一条性命”的记忆,也是阿利安娜用记忆魔咒精心改编的成果。
西弗勒斯・斯内普可能会出于同情怜悯良心发现或者等等其他理由,去冒险救助一个陌生女孩吗?开什么玩笑,当然不可能。
阿利安娜太清楚了,斯内普才不会在乎谁会因为他的几滴毒药而命丧黄泉,其他人的生命对于他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除了莉莉――现在或许还要再加上哈利波特。
真正的安娜・菲尼克斯在万圣节之夜里被毒死了,这其中也许是阴谋,也许只是阴差阳错,但是真的只差那么几个小时,那个女孩就永远失去了活下来的机会。
阿利安娜不可能去顶替一个很容易就被查明已死的人的身份,于是那天在地牢里,她直接修改了斯内普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给出的不是剧毒而是假死药剂,让他以为是自己救了安娜・菲尼克斯。
阿利安娜的手段简单而有效,唯一的问题是,这样一来,活下来的“安娜・菲尼克斯”就成了威森加摩审判法庭上,阿不思・邓布利多令陪审团们相信斯内普早已不再为伏地魔做事的有力明证,算是为他解决了不少麻烦吧。
不过这也无所谓,阿利安娜确信就算没有自己的证言,阿不思也有办法把斯内普保释出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更何况,她还是比较尊重斯内普对莉莉・波特那份堪称伟大的可悲暗恋的。
一个叛徒,双面间谍,似乎也挺不容易的嘛。小忙而已,帮了就帮了吧。
不过……阿利安娜一偏头,发觉现在西弗勒斯・斯内普正以一种“我当初怎么会一时想不开救了你这种小巨怪的命”的奇特眼神瞪着自己,这让她觉得……甚是有趣。
既然大家前来高锥克山谷的原因都是为了波特夫妇,那么接下来一起同行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尽管阿米莉亚和斯内普看起来似乎都有点不太乐意。
几人穿过中心广场继续往前走,没有多远便是小教堂旁边的墓地。
波特夫妇就安葬在这座墓园的深处,白色的大理石墓碑上分别刻着詹姆和莉莉的生卒日期,以及一行墓志铭:
最后一个要消灭的敌人是死亡
阿米莉亚站在墓碑前面,双手交握在胸前,似乎在闭目祈祷着什么;而斯内普则站得远一些,神情仍旧空洞阴沉地盯着刻在墓碑上的名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阿利安娜就没有他们两人那么专心了,她刚刚收回了眺望远方的目光,微微偏过头,眼角的余光看到阿不思・邓布利多正站在两排墓碑以外的另一个坟墓前,沉默不语。
阿利安娜知道那是什么。
再次回头看了看仍背对着自己的阿米莉亚,阿利安娜垂了垂眼,转身,悄无声息地向那边走去。
一百多年过去,黑乎乎的花岗石上青苔斑驳,刻在上面的字更有些模糊不清――
坎德拉・邓布利多
生卒日期下面刻着的名字是她的女儿阿利安娜・邓布利多,最下方还有一句格言:
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心……也在何处。
阿利安娜默念着自己和母亲的这句墓志铭。
即使是有梅莉塔的插手,也没能改变她阿利安娜最初的命运。
母亲虽然没有像原本那样死于她无意识的魔力失控暴动,但却也在她死之后便一病不起,几年后就逝世了――阿利安娜不知道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也同样像原本一样,阿不思将她和母亲合葬在了一起。
现在,站在自己的墓碑前,身边是相逢却不相识的大哥阿不思,阿利安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梅林,或者说是魔女梅莉塔……就是这样操纵命运,玩弄人心的吗?
“菲尼克斯小姐……”看着身边的女孩出神地注视着自己母亲和妹妹的墓碑,阿不思邓布利多不由出言。
对方转过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阿利安娜也没有装模做样地去问面前墓碑上的两个邓布利多是什么人,而是从斗篷中拿出了小小的一束黄色康乃馨――不是用魔法变出来的,而是在圣芒戈附近买的鲜花。希望……母亲会喜欢吧。
“可以吗?”她用期望获得允许的眼神看着阿不思。
“啊……当然了,我想我的母亲和妹妹都会喜欢的,非常感谢你的花,菲尼克斯小姐。”阿不思诚挚地说道。
将花束放在墓碑前,阿利安娜微笑着低头,“那么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向正在对自己招手的阿米莉亚走去,阿不思・邓布利多则仍然站在墓碑前,沉默地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看得出来,你一定很尊敬邓布利多教授吧。”走出墓园的时候,与阿利安娜并肩而行的阿米莉亚笑着说道。
“嗯?”阿利安娜脚步顿了一下,疑惑地看过去,“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从霍格沃茨毕业十几年了,仍然保留着“邓布利多教授”的称呼,这不是尊敬,已经是接近崇拜了吧。
“不对,”阿米莉亚摇摇头,“安娜自己没有感觉吗?从我见到你开始,就从来没看见你笑过,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刚刚你对邓布利多教授……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微笑的时候,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很好看,我想你应该多笑笑。”
“……那还真是多谢夸奖了,”阿利安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阿米莉亚。”
“唔,安娜?”
“邓布利多先生的确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我觉得。”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大家都没发现惊喜在哪里吗?
好吧,其实就是一篇生日贺文……目前还没写完
下面是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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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一百零八章 新工作与旧相识
从高锥克山谷回来的第二天一早,阿利安娜就来到了魔法部。
对于这座建立在伦敦市中心地下深处的英国巫师界政府,阿利安娜并不是第一次光临了,然而这一次却又有些不同。
进入时和以往没有什么差别,还是通过访客通道,也就是一条小街里的那座红色电话亭,不过等到中午时分再出来时,走的已经是和原著里一模一样的、魔法部职员专用的、颇具魔法界特色的、令阿利安娜囧囧有神的那个……公共厕所了。
没错,一些例行的手续之后,现在的阿利安娜已经成为了一名魔法部的普通职员了,或者更准确地说,在阿米莉亚·博恩斯的推荐和担保下,安娜·希莉亚·菲尼克斯成为了魔法法律执行司下属,禁止滥用魔法司的一名实习助理。
有时候想想真的有些不可思议,就像是做梦一样,阿利安娜总觉得不久之前,在自己被卢平伤到因而进入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治疗的那个时候,她还曾在阳光温暖的花园里对前来看望的阿不思说过,希望能成为圣芒戈的一名治疗师——那时她还以为,对于自己来说,阿不思·邓布利多就只是校长而已——然后阿不思告诉她,希望她能在毕业后,留在霍格沃茨。
阿利安娜记得,自己那时似乎是……有些惊讶?但是,却也没有在心里完全否认这个邀请。
不过无论如何,当时唯一没有考虑过的,就是进入魔法部,进入这个注定一天天压抑腐朽下去的泥沼。
那时候谁又能料想得到呢?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完全的……天翻地覆。
不过话说回来,凡事都有利有弊,阿利安娜也不是轻率随意地作出这个选择的。
实际上,想要在魔法部得到一个职位还挺不容易的呢,至少安娜·菲尼克斯在法国拿到的那份n.e.w.ts成绩单就不怎么够格,她的黑魔法防御术和魔药成绩都在水准线以下——这好像和阿利安娜本人正好相反了,是不是?
不过阿利安娜最终还是得偿所愿了,这要多亏了阿米莉亚的帮忙,当然更主要还是因为现在战争刚刚结束,原本的魔法部职员是死了一大批,伤了一大批,那些有食死徒嫌疑的又被抓了一大批,目前正处在人手奇缺、险些就无法正常行使政府职能的尴尬局面,在这种情况下,阿利安娜有阿米莉亚这个颇为优秀的前傲罗推荐,自身的n.e.w.ts成绩也不是太过惨不忍睹,于是部长和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大笔一挥,很容易就通过了阿利安娜的求职。
说到阿利安娜所在的禁止滥用魔法司,它是魔法部第一大机构——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下属部门,主要负责对巫师违规使用魔法进行监察和警告,平时工作还是挺忙的,尤其是到了每年的暑假,总要给那些未满十七岁的莽撞小巫师们寄去无数的警告信。
但是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已经没人会在意这些“琐碎的小问题”了。现在魔法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被抓获的食死徒嫌疑人进行审判一事上面,因而大批人手被抽调到了审判庭——这其中就包括阿利安娜和阿米莉亚·博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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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魔法部的电梯也到达不了的地下深处,第十层审判室,如同料想中的一样惨淡阴森。
之前阿利安娜作为卢平一案的证人,曾经在只差一步就要到达这里的时候被梅莉塔截住,而现在……算是弥补了遗憾吧——虽然这也不是什么愉快美好的体验。
审判室的正中央是为那些受审的犯人们准备的带锁链的石椅,周围环绕的是阶梯状的座位,当这些座位上黑压压地坐满了身着紫红色长袍的威森加摩巫师的时候,犯人能感受到的心理压力就可想而知了。
一个案子宣判完毕,阿利安娜目送心理崩溃到昏死过去的年轻食死徒被两个摄魂怪抓着手臂拖出审判室,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羽毛笔插回到桌上的墨水瓶里。
阿利安娜在审判庭上的工作是书记员助理,坐在犯人左前方,靠角落里的位置。作为一个刚进魔法部的新人,这样的工作算是挺轻松的了,但是连续三天,每天一上班就得呆在阴森得像地牢一样的审判室里,面对各式各样的食死徒……阿利安娜真心觉得自己也快要崩溃了。
下一场审判将会在一个小时之后开始,有几个深色长袍的工作人员开始用魔杖指挥着更多的带锁链石椅放在审判室的正中央,看来接下来的犯人将会是复数级别的。
阿利安娜不在意地移开视线,向自己左手边的更高一排座位看去,那是正对着犯人的位置,坐着主持审判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阿米莉亚·博恩斯跟他隔了三个座位,同样也是很主要的陪审席位。
阿米莉亚,毫无疑问是个很有天赋又十分优秀的女巫,资历也足够了,所以因为身体原因调离傲罗办公室之后,她很可能会成为魔法法律执行司一个下属部门的副司长,算是前途光明了。
而阿利安娜知道,如果按照原本的轨迹不变,阿米莉亚·博恩斯更会在十几年之后成为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这个距离魔法部部长只有一步之遥的显赫位置。然后,也就是在这个位置上,被伏地魔所杀害。
不过,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现在,觉察到阿利安娜的目光,阿米莉亚也同样看过来,却是笑了笑,做出了一个“一起吃午餐”的口型。
再隔着几个座位,是正在跟目前还没装上“疯眼”的疯眼汉穆迪低声说话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在他右手边还有个挺突兀的空位置,没有人坐在那里,在场的所有巫师当中,恐怕也只有阿利安娜才知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那里将是十几年后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在冥想盆中看到这段记忆时所在的位置。
——这样想来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阿利安娜不自觉地盯着那个方向猛瞧,好像打定主意要从那一片空气中看出来一只“大难不死的男孩”似的。
也许是太过诡异的目光令坐在那里的邓布利多有了觉察,他转头与阿利安娜对视,先是有些惊讶,继而慈祥和蔼地微笑——看来是误解了她之前的表情。
阿利安娜则连忙回以拘谨的微笑,下意识地低下头,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黑框眼镜。
眼镜,自然也是为了防止以后接触得多了,有人会把安娜·菲尼克斯和阿利安娜联系在一起而作出的伪装——特指某三个人,知名不具。
在场的还有一个需要特别注意的“著名”人物,就是隔着老远坐在阿利安娜对面穿着洋红长袍金色短发的女巫,此刻她正在有滋有味地吮吸着她那支标志性的绿色鹅毛笔——毫无疑问这是丽塔·斯基特,年轻版的,目前还只是《巫师周刊》的一个小记者,但是从那支整整一上午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写个不停的羽毛笔就能相像出她在未来将会怎样利用她的文字来兴风作浪了。
尤其是,阿利安娜每次一想到对方会在十几年后写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还在书中爆料她阿利安娜·邓布利多是个哑炮,就会感到无比的胃疼。这种八卦的力度……就算帕拉斯也要甘拜下风了吧。
几乎在阿利安娜的目光投注上去的一刹那,丽塔·斯基特就异常敏锐地抬起头来,看着她,勾起艳丽的红唇,露出一个刺眼的假笑,然后再度低下头,继续研究她的羽毛笔。
这种敏锐倒是挺适合她的职业,作为一个八卦专栏记者,丽塔·斯基特绝对是非常合格的,不过按照十几年后的情况来看……果然敢把她的文章登上头版头条的那个预言家日报社主编才是真的脑残吧。
一个小时之后,另一场审判开始。
阿利安娜注意到这次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现场死一般的寂静凝滞,衬得刚刚坐在克劳奇司长身边那名弱不禁风的女巫的抽噎声更加明显了。
阿利安娜忽然知道这是哪一场审判了。
六个摄魂怪押着四个人走了进来,其中有两个人都是阿利安娜熟识的。
贝拉特里克斯,现在她改姓莱斯特兰奇了,还是如同记忆中的那样高傲美艳,乌亮浓密的黑色卷发,长而弯的睫毛,坐在带锁链的椅子上却宛如坐在宝座上一样的神气。
阿利安娜忍不住笑了一下,现在可看不出她当年因为恐惧而惊慌失措的样子了,梅莉塔死了之后,她就是离黑魔王最近的女人,没了绊脚石的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像她当年所说的那样成功爬上……
阿利安娜的表情突然僵住——喂,等一下!我刚才在想些什么东西!
这种想法可一点也不好笑,阿利安娜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那个原著里经过无数次灵魂分裂的暴虐疯狂的伏地魔,和她过去所熟悉的voldemort有多么的不同,或者说,潜意识里她根本就把他们当做是两个人。
尤其是在得知了还有平行时空的存在之后,对于阿利安娜来说,对于这个时空里、生命并没有彻底消逝在幼年时的那场意外中的阿利安娜·邓布利多来说,也许每一个平行时空里都有同样爱着她的父母兄长,但是,唯有在这里,阿利安娜·邓布利多才会与汤姆·里德尔产生交集,才会有后来一切事情的发生。
对于阿利安娜来说,只有这个时空的voldemort才是特别的、唯一的。
阿利安娜忽然又有些恐慌不安,排除了自己这个变数的那几年,世界轴心最大程度地发挥它的力量,令一切渐渐走上“正轨”,她不知道世界轴心的力量和身处权力巅峰的力量究竟让voldemort改变了多少,或者是否会变得……连她也不认识了?那么那时候她又该怎么办,重新当做陌路人吗?……这怎么可能啊。
就仿佛沉重的大石一直压在心间,阿利安娜几次忍不住想要去查证……但是不行,还不到时机,她还需要忍耐。
小巴蒂·克劳奇被他的父亲判处了阿兹卡班终身□,贝拉和鲁道夫斯——也就是莱斯特兰奇夫妇以及另一个阿利安娜不认识的矮胖食死徒也一样,周围有资格作出表决的威森加摩巫师都带着胜利的残酷笑容鼓起掌来,伴随着男孩的尖声惨叫。
“黑魔王还会回来的!”被摄魂怪带走前,贝拉傲然地叫喊道,“尽管把我们扔进阿兹卡班吧,他会回来救我们的。黑魔王会特别奖赏我们!因为只有我们才是最忠诚的!只有我们一直在设法寻找他!”
阿利安娜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还在人们的嘲笑声中奋力试图挣脱摄魂怪的小巴蒂,低下头,尽忠职守地将刚刚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话一字一句地写面前的记录本上。最后几个字,不自觉地加重了笔迹。
作者有话要说:搞定了考试,搞定了课设,幸福的寒假我来了啊哈哈哈!
另外要告诉大家一个……算是坏消息吧。更新仍然不能保证,因为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其实就是旅游),由于某自初中以后因为身体不好就没怎么出过远门了,现在开心ing
不过鉴于那旮沓最近不怎么太平,这里事先声明,如果二十天之后我还没回来更新,那么大家就站短编编解v好了……能顺便为我默哀一下就更好了(怎么有一种flag立起来的敢脚?)。
哈哈,我就是说说而已,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大家也别太担心,我还在绞尽脑汁地设计小安和v大的再见面呢,肿么可能让它坑掉。
一个好消息,后天临走之前还有一更,爱大家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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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一百零九章 再临阿兹卡班
午餐时间,是这几个白天里难得的空闲时光。
“你没事吧,安娜。”
阿利安娜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阿米莉亚・博恩斯,刚想问一句“我怎么可能有事?”,却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对四人的指控里,还包括了攻击菲尼克斯庄园,杀害菲尼克斯家除了安娜・菲尼克斯之外的十几口人的罪名。
“唔,还好。”也不想做出什么虚假的表情,阿利安娜只是静静地回答道,一边用魔杖将桌上的一卷卷羊皮纸收拢、缩小,放进手包里,站起身跟阿米莉亚一起去吃午餐。
其实,看过傲罗的调查记录之后,阿利安娜能感觉到这整个事件中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杀人者,行凶目的,被害者,站在阿利安娜这种非常特殊的中立角度来看,很多事情可不是仅凭出现在被毁庄园上空的黑魔标记就能在逻辑上解释得通的――但是对于傲罗以及威森加摩来说,凭借这个证据确凿的惨案在那几个核心食死徒身上坐实又一桩不容辩驳的罪名就已经足够了,没人会再继续追查下去了,也没有必要。
魔法界就是这样,一个并不完善的社会,同样不完善的政府机构,有时候对待问题就是这样异常的简单粗暴,菲尼克斯一案如此,小天狼星一案也如此,只不过区别是一个可能另有隐情,而另一个则是完完全全的冤枉罢了。
四天前,小天狼星没经过审判就被克劳奇先生扔到阿兹卡班去了,这么容易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还生生弄出个冤案来,这只能说明小天狼星选择的赎罪方式太另类,阿利安娜也管不着;但是安娜・菲尼克斯的死,还有与之息息相关的菲尼克斯家惨案,阿利安娜却不能不在意,她甚至隐隐觉得,这整件事情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就连菲尼克斯家也一样。
看来,找个时间前去菲尼克斯庄园看看也是必需的,只是……她总有一种预感……
下午,同样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案子,只是审判庭上的唇枪舌战太费时间,等到下班已经快要接近六点了。也没办法,对方是个小贵族,颇有人脉,嫉恶如仇的克劳奇先生费尽功夫也只判了他两个月的阿兹卡班,还是可以保释的那种。
被夺魂咒控制?陪审团要是真信了那就连那两个月的刑期都不会有了,不过那个小贵族想必也应该是心知肚明,只是找出个理由给别人看而已,说到底,也就是权力和势力的互相较量以及妥协。
阿利安娜摇摇头,随着魔法部雇员下班的人流走到小巷口,然后啪地一声幻影移形。
普通的麻瓜小区,普通的一栋住宅,这就是阿利安娜新近租下的住所。
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去,随手将魔杖扔在桌上,脱掉外罩的斗篷,阿利安娜毫无形象地扑倒在沙发上。
这些天疲惫的不仅是身体,更是心。隐藏在战后和平表象下的激烈斗争,错综复杂的势力交锋,还有那些颇为麻烦却又亟待解决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阿利安娜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一只手罩在脸上。
这样就受不了了?想要放弃了?不,这可不行,后面你还会遇到更多,更多困难、挑战、肮脏的交易、波谲云诡的政治斗争……她喃喃自语道,“别忘了,这可是你活在此世的仅有的意义,而且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去做……那就没人会去做了――”阿利安娜・邓布利多。
“没有教养的粗鲁丫头,就连少爷和少爷夫人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厨房里传来用脑袋撞墙的“嘭嘭”声,“可是少爷和少爷夫人回不了家,如果老夫人还有布莱克家的老夫人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
又来了又来了……阿利安娜心里哀叹,她抱着靠垫坐起来,喊了一声:“卡卡!”
“啪!”一只长相还算勉强过关的家养小精灵从空气中出现,它站在桌子上,一双网球似的大眼睛用恨恨的目光看着阿利安娜,尖声叫道:
“粗鲁的坏丫头叫卡洛斯‘卡卡’,可是……可是卡、卡卡不得不答应了,因为现在粗鲁的坏丫头变成了……变成了卡卡的主人……”小精灵大大的眼镜里开始充满了泪水,“卡卡再也不能服侍尊贵的少爷和少爷夫人了,反而要被迫把该死的凤凰社的小丫头当做主人……噢不,卡卡不能说现在主人的坏话……但是主人是粗鲁的坏丫头,主人把卡卡从少爷家里抢走了……卡卡是坏精灵!坏精灵!卡卡要惩罚自己!”
“好了,停下,闭上嘴。”阿利安娜非常熟练地制止了小精灵的撞墙行为,她静静地吩咐道,“晚餐如果准备好了就端上来吧。”
小精灵用一种非常屈辱的眼神看了阿利安娜一眼,啪地一声消失,然后桌子上就出现了一个摆着一碗蔬菜粥、一碟煎鱼、一碟蛋羹还有几样餐具的大托盘。
阿利安娜吃着简单却可口的晚餐,心情总算有些回升。
其实一团乱麻的局面也是有好处的,要乱大家一起乱,正给了自己一个插手其中、继而破局的好机会。不过前路……实在太过渺茫,而最大的变数就在自己身上,也难免当局者迷。
之前,默认了阿米莉亚将自己安排到魔法法律执行司的举动,可是现在看来,这个部门却并不怎么合适呢。
阿利安娜放下手中的银粥匙,几秒钟之后,那些空的碗碟就在桌上凭空消失了。
几天下来,阿利安娜已经对家养小精灵的神奇彻底服了,小精灵卡洛斯对她的态度虽然差劲,但服务却是真的好到没话说。更何况,就算料理家务差强人意,阿利安娜觉得房子里能有一个会说话的活物陪着她也是好的。
这栋房子有两层,外加一个阁楼,一共是七个房间,面积小得可怜,但对于孤孤单单一个人来说,无论多小的房子都还是会空得让人发慌。
家养小精灵并非来自菲尼克斯家,而是魔法部分配来的――阿利安娜已经决定尽量不去碰菲尼克斯家的任何一样东西了。
战后魔法部收缴了很多贵族的大批财物房产,也得到了不少主人的血脉全部断绝的无主之物,其中很多都是分给了战争中魔法部和凤凰社一派牺牲者的亲属,或者是那些家园被毁、财产受到巨大损失,难以继续生活下去的战后幸存者。
本来,第一条“安娜・菲尼克斯”是绝对够不上的,第二条也只是勉强沾了点边,因为菲尼克斯家也是历史颇为悠久的隐世贵族,即便遭遇大难被屠戮一空,宅院、产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让家族最后的血脉舒舒服服地生活下去简直太容易了,她非要自讨苦吃地不打算去动菲尼克斯家的东西是她自己的事,魔法部可没有义务去迁就这种莫名其妙的“任性”。
但是阿利安娜还是从魔法部那里得到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原因很简单,卡洛斯这个小精灵太特殊了――它出身于莱斯特兰奇这个狂热的食死徒家族,受它的主人的影响,行为作风是个什么样子……大家应该也都很清楚了。
整天开口“高贵的少爷和少爷夫人”,闭口“等黑魔王大人回来了……”,别说亲人因为食死徒而死的凤凰社和亲凤凰社家庭了,就算是普通人家,每天这种刺激谁能受得了?谁能?
也就是阿利安娜,既不会愤怒也不会恐惧,反而却是自我催眠般的……隐隐的期待吧。
“会回来的……是吗?”
餐厅明亮柔和的灯光下,阿利安娜抬起手,细细的金链缠绕在指间,悬吊其下的挂坠缓缓转动,耀目的反光在金红和银绿之间变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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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之后的第一天上班,一个麻烦的工作就在等着阿利安娜。
“和司长还有傲罗办公室的人一起去、去阿兹卡班?”阿利安娜面上作出惊讶的神色――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欺负新人吧。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阿米莉亚将怀里抱着的一堆摞得高高的羊皮纸放下,安慰地拍拍阿利安娜的肩,又有些担心地问,“你会用守护神咒语吧?”
“当然了,”阿利安娜很快恢复了沉静,她点点头,“你也不用为我担心,不会有事的。这些天来你已经照顾我很多了,阿米莉亚,谢谢你。”
“呵呵,别这么说,最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如果没有你,当初我就会死在那些食死徒手里了……”灰发的女巫笑得很爽朗。
北海,汹涌澎湃的波涛,巍然兀立的庞大城堡,这就是英国巫师界戒备最为森严的监狱。
实际上对于阿利安娜来说,距离上次从这里越狱离开时也没有几天吧,但却像隔了一世似的。
“真的好厉害呢,真的!”拥有一头棕色短发的胖胖的年轻女巫轻快地说着,与她现在行走着的这段阴暗森冷的甬道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我发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守护神,安娜,那一定是凤凰对吧?噢,真是太漂亮了……对了,安娜你是姓‘菲尼克斯’,该不会你们菲尼克斯家所有人的守护神都是凤凰吧?哦多棒啊,真是太令人嫉妒了!”
“应该不是这样的,我会有凤凰形态的守护神那只是个巧合罢了,”阿利安娜有些头疼地看着对方满面灿烂的笑容,“菲尼克斯,就是个普通的姓氏而已,和乔金斯小姐你的一样,没有什么差别。”
胖胖的年轻女巫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什么‘乔金斯小姐’,安娜,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你应该叫我伯莎的!”
伯莎・乔金斯,在霍格沃茨就读时她比阿利安娜足足高了三个年级,不过她也是去年才刚刚进入魔法部的,人不是很聪明,记忆力却相当好。
但是,对于一个在魔法部工作的女巫来说,她的好奇心太强了些,也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总是爱讲闲话。这样的她很容易得到周围人的关注,但是更加会失去上司对她的耐心,对于她个人来说应该是挺不利的。
或者说,原著中就已经证明了,在不远的将来,伯莎・乔金斯过分的好奇心将会为她带来怎样的灾难。这个现在在阿利安娜面前快乐地喋喋不休的女巫,她会因此被她那时的上司克劳奇先生施以永久损伤记忆的遗忘咒,更会在阿尔巴尼亚遭受到钻心咒的折磨,最终失去性命――当然又是伏地魔干的。
不过在现在,看到这个胖胖的年轻女巫轻快的样子,恐怕没有人能想象得到未来将会属于她的那个悲惨的未来吧,除了阿利安娜。
有时候,阿利安娜真的非常讨厌这样,面对伯莎时是如此,面对阿米莉亚・博恩斯也是一样。能看得到这样的未来,就好像是无论多么新鲜美好的事物,在映入她眼帘的一刻就能看到时间让它风化腐朽之后的样子。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阿利安娜安静地垂眸,脚步突然停顿下来。
“诶?安娜,怎么了吗?”伯莎大惊小怪地叫出来,声音在阿兹卡班空寂封闭的甬道里回荡着。
前面走着的一名傲罗也停下来,疑惑地回头。
“真抱歉,我突然想起来有关卢克伍德的那份记录似乎落在第四牢房区的审讯室里了,恐怕我还得再返回去找找。”
“这样……”那名傲罗为难地看着阿利安娜,“但是克劳奇司长和阿拉斯托还在等着――”
“那么你和伯莎先去吧,我随后就到。”阿利安娜打断他。
“安娜,可是这样一来……”伯莎・乔金斯着急地想说些什么。
“这样……倒也可以。”傲罗也没觉得在所有犯人都被严密地关押起来的阿兹卡班里会出什么危险和意外,唯一需要注意的反而则是那些非人类的看守们,“你自己要小心一点,菲尼克斯小姐,记得不要接近牢房,更不要随意收回你的守护神。”
“我明白。”
阿利安娜点点头,一直翩然飞在几人身旁的银白色凤凰守护神落回到她的肩头。
与两人分开之后,她开始快步往回走去,身影渐渐被阿兹卡班漆黑森冷的甬道所吞没。
作者有话要说:泪流满面地再重复一遍,不要怀疑,这文是he没错,而且就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普通意义上的happy ending绝、对、没、有、错!
要走了,临行之前看新闻报道,又是大暴雪又是火灾的……看得我肝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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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一百一十章 劫持事件
墙壁上,施了魔法的火把无声地燃烧着,昏黄而摇曳,阴冷潮湿的一间间牢房,阴森森的窗洞,大批摄魂怪的常年徘徊,使得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丝空气都仿佛被永远不变的死亡所充斥,凝滞着令人窒息般的绝望。
打破这一切的是一个逐渐走近的脚步声,皮靴踩在砖石铺就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嗒,嗒,嗒,一声声回荡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空间里。而生长着苔藓的冰冷墙壁上,也渐渐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银白色光辉。
好了,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阿利安娜停下脚步,仔细谛听一阵,这才伸出手,凤凰形态的守护神一跃飞到她的手腕上,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然后就如轻烟一般地消散了。
有东西落在了审讯室,这句话自然是真的,只不过却是阿利安娜……故意为之。
无声无息地打开一扇牢门走进去,无声无息地放倒里面关着的犯人,阿利安娜蹲下来,将魔杖对准了那人不由自主地露出惊恐之色的脸。
摄魂取念。
阿利安娜无声地念道,一瞬间,庞大的记忆洪流迎面而来。
她微微眯起眼,集中注意力在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记忆中翻检着――一幅幅令人眼花缭乱的画面飞速闪过,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这个。
真糟糕,这个家伙真是食死徒吗,为什么几年里都没什么直接面对黑魔王的机会?
还有最近的几次聚会上远远看到的那些……是真的吗?
她的确得到了一些信息,可心里却没有因此稍减半分焦灼,反而更加急切地想要证实……丢出一个遗忘咒,阿利安娜退出牢房,又挥挥魔杖掩盖掉一切自己曾经来过的迹象。
时间再耽误一点也没有关系,可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voldemort的情况,她却必须尽快从这些食死徒的记忆里了解清楚,这太重要了。
印象中似乎……有个比较核心的食死徒被关在离这里不远的一间牢房里?
阿利安娜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又打开了一扇门――是这里吗?
果然,安东宁・多洛霍夫,看着他震惊又愤恨的神色,阿利安娜愣了愣,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魔杖,然后恍然。
“抢人东西似乎是挺不好的,不过放心,等以后你出来了我就会把你的魔杖物归原主的――如果那时候你还活着的话。”
阿利安娜举起魔杖看着他,表情特真诚:“摄魂取念。”
这又是一段光影陆离的记忆,记忆的主人在光线明灭不定的长廊里穿行,他匆匆地推开一扇门,房间里是更多带着兜帽的黑色斗篷身影――这是……食死徒们的一次聚会?阿利安娜不确定地想着。
记忆的主人一直在往前行走,他来到那最高的王座下首,根本不敢稍有一点点异色,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战战兢兢地跪下,然后……
是这样吗?真的到了这种地步吗?
阿利安娜急切地加大了魔力的输出,摄魂取念的强度开始变大,最后的一年里,最后的一个月里,埋藏得最深的那些机密……
飞速闪过的画面和图像猛地震颤了一下,然后开始变得异常清晰稳定起来。阿利安娜注意到,随着多洛霍夫逐渐上翻的白眼,摄魂取念遭到的抵抗力也在逐渐变弱。
这已经是接近极限的预兆了,再弄下去恐怕食死徒队伍就该出现非战斗性减员了,阿利安娜有些不甘地收回咒语,却发觉自己握着魔杖的手一直都在发抖。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还是这样?
阿利安娜这才意识到,她并没有自己之前想象中那么好的承受能力,之前的平静和淡定,果然都是因为潜意识里还是觉得“那个人”不会有什么变化的缘故吧。
世界轴心的力量……真的就是如此的不可违抗吗?
似乎有什么嘈杂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阿利安娜一惊,闭上眼再睁开时,茫然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有人过来了?她侧头仔细谛听着,非常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甚至也不止两三个,还有叫喊和说话的声音,只是听不清楚,过于空寂狭窄的甬道使得远处的一点点响动都很明显,但回声和混响交杂在一起,那些说话声就很难分辨具体内容了。
阿利安娜只能听出来那个粗粗的大嗓门,似乎很像傲罗办公室的阿拉斯托・穆迪。不过其他人听不出来也没关系,今天到阿兹卡班来的就只有自己这么十几个人,听这杂乱的声响,看来其中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都在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早就计算好了,明明在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有人来这里的,更别说还是那么多人同时赶来。
要有麻烦了,阿利安娜暗自皱眉,那些人要是继续往这里走过来,那就迟早会发现自己的,到时候……可就真的不好解释了。
怎么办?必须想个办法才行。
阿利安娜立刻站起身来,但随之感觉到的是大脑中一阵强烈的眩晕,是身体在向她发出警告――因为过度使用魔力,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原因,阿利安娜不知道,也顾不上去想。
扶住冰冷的铁栏杆,她抬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黑漆漆的牢房还有外面光线昏暗的甬道,这一切在她眼中突然有种奇异的不真实感,就好像中间有一层看不见的透明隔膜。
强压下这种不舒服的感觉,阿利安娜在黑暗中尽可能轻手轻脚地穿过一道道铁门,快步往前走着,但是后面那几人比她更快,他们之间越来越近了,傲罗们制式的龙皮靴踩在地面上那种特有的“踏踏”声,快步奔走时衣摆摩擦的声音,时而会有的简短交谈声,还有特别明显的急促喘息声……
等等……喘息声?
阿利安娜脚步一滞,抬手握住胸前的凤凰吊坠,视线状似不经意地掠过一处火把照不到的阴影,心下顿时了然。又向后看去,甬道拐角处的墙壁上,已经映出了模模糊糊的人影――很近了……
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阿利安娜不禁露出了苦笑――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为什么偏偏就是现在,麻烦的事三件一齐找上门来。
就在这时,仅仅是晃了一下神的时间,一个黑影便以快得不可思议地速度猛然扑向毫无防备之举的阿利安娜。
只是一个照面,阿利安娜就落了下风,或者说,她根本就没什么有效反抗地,落到了对方手里。那人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动作粗暴地将魔杖从她垂在身侧的手中抽走。
“最后再警告一遍,不要再――什么?!”
伴随着惊怒交加的叫喊声,先前那些杂乱脚步声的主人们终于匆匆赶到了。
阿利安娜和那个将她制住的袭击者同时抬头,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各类警匪片中永远都迟来一步的警察――哦不,是以阿拉斯托・穆迪为首的几名傲罗――其实都差不多了。
“该死的……”
在看清楚他所追捕的那个越狱犯手中居然已经有了人质之后,穆迪眼神中的怒火和愤恨几乎都可以实质化了,他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一个手势,他部下的那些傲罗们便训练有素地在这个并不宽敞的地方迅速分散开,隐隐将对方包围起来。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我劝你立刻放掉你手上的人,”站在穆迪身边的另一个戴眼镜的傲罗缓缓靠近,“抵抗是没有用的,这里阿兹卡班,北海的正中央,你逃不出去的。”
他又上前一步,“如果你不想接受摄魂怪之吻的话,那就别做多余的事情,投降吧。”
“不!别过来……不要再靠近了!――不然我就杀了她!”贝拉特里克斯厉声尖叫道,她抬起手中原属于阿利安娜的魔杖,杖尖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用力地抵在阿利安娜的脖子上。
不愧是贝拉特里克斯,下手还真是没轻没重的,阿利安娜觉得要是个普通人,这时候肯定就会被掐晕过去了。
但是也只有阿利安娜才知道,其实贝拉特里克斯现在的状态并没有像表面那么好,冰冷的手指,颤抖的身体,看来近一个星期几乎是和摄魂怪跳贴面舞的生活还是对她的精神造成了影响。
她赢不了的,就算被劫持的自己什么都不做,贝拉特里克斯也赢不了的。
如同每一个被卡住了脖子的人一样,反射性地去拉扯加害人手臂的一只手缓缓滑下,阿利安娜隔着巫师袍,按住了胸前项链上的金属挂坠……
“呵呵……”在这一片紧张的对峙中,穆迪厌恶而又轻蔑地看着对面的人,忽然笑出声来,“看来你还是没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啊,肮脏的食死徒、巫师界的败类……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黑魔头死了!你们已经完蛋了!”
“撒谎!你撒谎!”贝拉特里克斯愤怒至极地调转魔杖指向他,“该死的是你们这群杂碎!等着吧……”
尖利的叫喊声炸响在耳边。
“黑魔王……黑魔王还会回来的!”
阿利安娜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不管怎样,赢得最后胜利的都将会是我们,是凤凰社……”穆迪脸上的笑容配上他残缺的鼻子,显得格外狰狞恐怖,他手中的魔杖准确地指向了从阿利安娜身后露出大半身体的贝拉特里克斯,“昏昏倒地!”
贝拉特里克斯毫无疑问被击中了,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带得阿利安娜也一起倒了下去。
阿利安娜微微回过头,掩藏在隐形眼镜下的蓝眼睛对上了那双无时不刻散发着疯狂气息的深褐色眼睛,就一如当年翻倒巷里的初次相遇――被迫目睹一场残杀、惊恐无措的十三岁的贵族小姐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还有初入魔法界、孤单又茫然无知的安瑞娜。
‘不过要用索命咒,你得真正下得了狠心想要杀了对方才行……’
‘是玫瑰救了我们……所以刚才的事情,你会全部都忘掉的,对吧?’
在所有傲罗都看不到的角度,阿利安娜忽然笑了,她一只手握住自己项链的吊坠,另一只手隔着衣袍,按住了对方的左臂,那个烙印着骷髅与蛇的黑魔标记的位置。
“你说得对,黑魔王……会回来的。”微微一笑,阿利安娜悄声说道。
手臂上的灼热……贝拉特里克斯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然而她的脸上也就定格在了这个震惊到极点的表情上,昏迷咒生效了,贝拉特里克斯终究还是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比预计时间晚了两天,因为遇到大雪封了高速公路,之后又极其凄惨地在北京火车站过了夜,各种苦逼伤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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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一百一十一章 侄女与外甥女
傲罗们立刻跑上前来,有的人把已经被击昏的贝拉特里克斯拖下去,有的人则扶起了阿利安娜,带她到最近的一间审讯室里休息。
之前说话的那个戴眼镜的傲罗甚至还用魔杖变出了一条毛毯让阿利安娜披上,又递给了她一杯热巧克力,据他说这是麻瓜们认为最能够缓解恐惧紧张的一种方式了。
“安娜!安娜安娜安娜――!!!!”
阿利安娜手一抖,差点没把手中的杯子给扣在地上。
振聋发聩的尖叫声骤然响彻半个阿兹卡班,审讯室的门被粗暴地踹开,伯莎・乔金斯就像是一只母狮子般地扑进来。
“你没事吧安娜?那个女魔头没有对你怎么样吧?”伯莎睁大眼睛看着阿利安娜,“你真的吓死我了……都怪我们,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
“我还好,就是受了点惊吓……”你的尖叫声才真是要吓死我了……阿利安娜虚弱地摆摆手,抬头看到对方担忧的目光,她安慰道,“这和你们没有关系,要怪就只能……”
“只能怪你自己。”
阿拉斯托・穆迪粗声粗气地说,他走进审讯室,将阿利安娜之前被贝拉特里克斯夺走的魔杖递还给她。
“魔杖就如同巫师的半身一般,对于巫师来说,轻易就被夺取了魔杖,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你这个样子……”穆迪半是无奈半是鄙夷地上下打量裹着毛毯缩在石椅上的阿利安娜,“你这样实在是太差劲了,真让人忍不住怀疑布斯巴顿的教学水平。”
“那还真是――” 阿利安娜一顿,幽幽地低头去看手中捧着的杯子,“真抱歉,的确是我自己太弱了……”
这时候伯莎却一下子炸了,“喂阿拉斯托・穆迪你是什么意思!?安娜她……她可是受害者啊!如果不是你们傲罗的工作出了岔子,又怎么会被那个女魔头逃出来?安娜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受到这样的惊吓?别忘了这都是你们的错好不好?!”
“哼!”穆迪似乎有点被气到了,而且对方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他恨恨地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临离开前,又回过头对阿利安娜说道:“如果你一直都是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继续呆在魔法法律执行司为好,在这里总会和一些穷凶极恶的黑巫师对上,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自己的懦弱无能而付出代价的!”
“喂!你怎么能――”伯莎愤怒地在空中挥了挥拳头,又转过来安慰阿利安娜,“刚刚那老家伙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安娜,他就是这样,整天黑着脸,抓黑巫师都抓出毛病来了……”
“是啊……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阿利安娜低头,又轻啜了一口杯中甜腻腻的热巧克力,“不用担心,伯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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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是开玩笑的,对吗?”
原本在听说了昨天上午发生在阿兹卡班的劫持事件之后,还在小心翼翼忧心忡忡地试探着阿利安娜心情的阿米莉亚・博恩斯,在听说了对方要申请调离魔法法律执行司之时,就仿佛伯莎・乔金斯附体,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现在甚至还跟到了阿利安娜家里来试图劝说。
“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正式的书面报告都已经递交上去了……”阿利安娜也懒得像平常一样装样子掏出钥匙开门,只是朝自家大门伸出手,防护魔法感应到主人的魔力波动,大门自动打开,“请进吧……说起来,你好像一次都没来过我家。”
“是啊,因为最近部里的事情实在是让人焦头烂额――不对!安娜,别转移话题!唉,拜托了,我现在是在跟你讨论很严肃的事情……”
“是~~我知道了。”阿利安娜在阿米莉亚之后走进屋,解下斗篷,挂在衣架上,“――请你坐下来,喝杯茶,这样不算不严肃吧?”
阿米莉亚被对方难得的玩笑话气乐了,无奈地叹气,“……你总是这样,真正下了决心的事情,说什么也不会轻易改变。”
“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很软弱的,就像穆迪先生说的那样,”阿利安娜摇摇头,一边用魔杖指挥着茶具沏茶,一边又开玩笑地说,“你大可以换另一件事来说服我,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要容易。”
“阿拉斯托……唉,阿拉斯托――我听说过,他当时的话伤到你了吧?你知道的,他那个人就是……如果你是因为他的话,才――”
“说没有这个原因你也不会信的吧,但主要并不是因为这个――总之,我已经决定了。”阿利安娜打断她,这样的话,阿利安娜这些时间已经从相熟的同事那里听得够多了,因为嘴上不饶人而无辜中枪的老傲罗穆迪先生,现在已经快成筛子了吧。
“好吧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说什么了。”阿米莉亚捧起茶杯,灌了一大口,说了这么多话,她也口渴了。
阿利安娜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问道:“留下来吃晚饭?”
“不了,晚饭我得回去陪苏珊吃,”阿米莉亚笑道,“还记得吗?我的那个小侄女,你可是答应了要当她教母的。”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
“硬是要求你认下这个教女,也是我自作主张了,我应该说抱歉的。但是可怜的苏珊……都怪那些该死的食死徒,她还那么小,就没了父母,我……我实在是太想、太想给她一份尽量完整的亲情、一份尽量完整的爱了……”阿米莉亚的眼神中,一瞬间有一丝痛苦划过,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里面对阿利安娜时笑吟吟的表情,“既然你已经答应啦,那么每年的圣诞礼物你可不要忘了你的教女哟~~~”
“行,没问题。”阿利安娜满口答应。
“哦还有,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将来有了另一半,苏珊教父的位子我也会给他留着的,只是到时候你们可别舍不得两份礼物啊?”
“这个么,也、也没有问题……”阿利安娜又在心里补充一句:如果到时候你还愿意的话。
“啊呀?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莫非真的已经有未婚夫什么的了?”
“没……没有。”阿利安娜脸上的表情险些绷不住了。
阿米莉亚也不再打趣她,顺势转移了话题,“听唐克斯说……你也有个和苏珊差不多大的侄女?”
“哦,是外甥女,我姐姐的孩子,今年也是一岁了。”
阿利安娜所说的,自然是属于安娜・菲尼克斯的亲戚。
安娜的姐姐几年前就离家出走了,据说是私奔,她在外所生的孩子当然更不能算是菲尼克斯家族的成员。但是无论如何,在孩子的父母也相继去世之后,那个一岁的女婴已经是这世上拥有菲尼克斯家血脉的最后一人了,阿利安娜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她解释道:“姐姐姐夫常年居住在法国,他们不幸去世之后,一个月来孩子都在法国由他们的朋友照看。我的打算……是让这孩子改姓菲尼克斯,再过一段时间,等这里的局势完全稳定下来,就把孩子接回老宅来抚养长大……”
博恩斯家也是老牌的大家族,阿米莉亚能理解对方的做法,菲尼克斯家已经凋零的不成样子了,万一安娜・菲尼克斯再出点什么问题,那家族血脉和传承就彻底断了,对于任何大家族的后人来说,这都绝对是无法想象的灾难。
“这样也很好啊,”阿米莉亚赞同道,“你的外甥女正好可以和苏珊成为玩伴,将来孩子们去霍格沃茨上学也能互相照应……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伊丽丝黛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个月就是伊丽丝黛娜・菲尼克斯了。”
“法文名字?――啊,不过很好听,”阿米莉亚笑笑,站起来,“好了,我该走了,苏珊还在家里等我呢……”
阿利安娜也放下茶杯,起身相送。
“――哦对了,”刚走到门口,阿米莉亚又忽然转过身来,“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孤单吧,今天晚上也别去外面的快餐店了,来我家里一起吃晚饭怎么样?”
“……不了,”阿利安娜有些意外,但还是拒绝了,“我也是在家里吃晚餐的……”
“噢!真抱歉,我差点忘了,你这里应该是有一个家养小精灵的,这样就好了,我也就不必担心了,”阿米莉亚一笑,又露出思索的表情,“你的那个小精灵叫什么来着,卡卡?”
“……嗯。”
当阿利安娜猛然意识到,她应该立刻做些什么来阻止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之时,已经是太迟了。
“啪!”
随着一声尖锐的爆鸣,有着尖尖的耳朵、网球般的大眼睛、围着一条蓝色小围裙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它颇为滑稽地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壁橱顶上,俯视着阿利安娜和阿米莉亚这一主一客。
“这么说你就是卡卡?”因为是在朋友的家中,阿米莉亚最初的惊讶过后,立刻又恢复了和颜悦色,“听安娜说――”
“粗鲁的坏丫头带了客人回来,但是客人却是肮脏的凤凰社余孽!该死的凤凰社,如果老夫人和少爷还有少爷夫人知道了……知道了卡洛斯竟然在为一个这样的新主人服务,他们、他们一定会把卡洛斯赶走的!呜……坏心眼儿的丫头!坏主人!”小精灵一边说一边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阿米莉亚在旁边已经目瞪口呆了:“什么?”
“没什么,它以前是莱斯特兰奇家的小精灵,你知道的,脑子有点……问题,过段时间就好了。”阿利安娜面对阿米莉亚,略窘地解释道,然后很不客气地转头对小精灵,故意颇为恶毒地说:“不用他们赶走,卡卡,你现在已经不是莱斯特兰奇家的小精灵了――以后恐怕也没有可能了,毕竟你的旧主人,莱斯特兰奇夫妇他们已经取得了阿兹卡班的永久居住权呢……”
听了这话,小精灵卡洛斯抹眼泪的动作一顿,然后更大声地哭嚎起来。
“莱斯特……”阿米莉亚在一边念叨着,然后突然想起来,“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他们家的?安娜,你……”
“嗯……是这样没错,”阿利安娜一顿,表情不自然地说,“但是我――”
“财产与遗产事物办公室的那些人怎么能这样!?”阿米莉亚立刻开始为她抱不平,于是阿利安娜明智地把原本想要解释的话又吞了回去。
“……居然交割给你一个死忠食死徒家庭的家养小精灵,这简直、简直太过分了!尤其还是贝拉特里……的,”阿米莉亚小心地看了看安娜的表情,在经过了不久前的劫持事件之后,她是真的担心对方心里会留下什么阴影,“你没事吧?要不要我……”
阿利安娜摇摇头,她又怎么会真的介意这种小事?更何况,每次和那个出名的女疯子、女魔头打交道,受刺激受惊吓的似乎都是那位可怜的贝拉小姑娘吧。
阿米莉亚还有不依不饶的架势,阿利安娜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这位充满了不忿和担忧的朋友打发回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回头,小精灵还跪坐在壁橱顶上,一边抹泪一边碎碎念,无非就是“卡洛斯永远是莱斯特兰奇家的小精灵”,“黑魔王大人会回来救出少爷和少爷夫人的”,“凤凰社的小崽子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等等这些毫无创意的内容,短短几个星期里阿利安娜都听了几百遍了。
忍不住笑了一下,在小精灵有所察觉之前,阿利安娜又很快板起脸来,“闭上你的嘴,卡卡!”
“还有,”她继续冷着脸补充道,“立刻从壁橱上下来,我不喜欢仰着头看人。”
话音刚落,小精灵卡洛斯的呜咽声马上就闷在了嘴里,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执行阿利安娜的命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她的脚边,瑟瑟地发抖。
“无礼谩骂我带回来的客人,还违抗我的命令,卡卡你说,我是不是该惩罚你呢?”阿利安娜用充满恶意的语气说道。
“呜……坏心眼儿的主人,卡洛斯――不,卡卡……卡卡才是、才是坏精灵!卡卡违抗了主人,卡卡让主人生气了!坏精灵,坏精灵……”卡洛斯一边流泪一边用头撞着墙面,“卡卡会、会自己惩罚自己的……卡卡会把自己的耳朵夹进烤箱,狠狠地、严厉地惩罚自己!呜――卡卡是……坏精灵……”
“烤箱吗?的确是个好主意,”阿利安娜弯下腰,俯视着小精灵,冰冷的眼神中透出一点笑意,“但是你的耳朵显然味道不怎么样,所以我希望你夹进……咳,放进烤箱的是淡奶油松饼,就是上个星期你做过的那种――作为对你的惩罚,不做好就不许吃晚饭,明白了吗?”
“是,主人……”卡洛斯抖抖索索地站起来,从它特屈辱的眼神看来,小精灵宁可去烧烤自己的耳朵也不愿意为眼前的这个“凤凰社出身”的主人烧烤食物。
对此,阿利安娜当然只有一笑置之。
作者有话要说:我妄想周更,但是最终拜倒在了n多作业的脚下……
这里得提前解释一下,我记得有人说过讨厌这个的,但是没办法,这种关键人物关键剧情是必不可少的……那什么,外甥女是个穿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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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一百一十二章 另一个穿越者
等到黑魔王倒台带来的一系列风波渐渐平息下来,已经是六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
魔法部里,各部门的职员各归各位,重新开始他们日复一日枯燥琐碎的工作,因而魔法法律执行司看起来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拥挤了,相应的,其他六个司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么空闲了。
阿利安娜被调到国际魔法合作司也有将近半年,两个月前实习期结束,她已经顺理成章地正式成为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的职员――当然用的还是那个安娜菲尼克斯的身份。
而被调到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并非只有阿利安娜一个人――因为受到儿子是狂热食死徒这一事件的打击,巴蒂克劳奇先生不但失去了原本唾手可得的魔法部部长一职,甚至迫于压力还不得不离开了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的位子,转任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
非常巧合的是这样一来,他仍旧还是阿利安娜上司的上司。
虽然同样是担任司长,但从魔法部排名第一的大部门到排名垫底的小部门,这种落差可想而知。阿利安娜能想象得到,这位老克劳奇先生该有多郁闷哪,尤其是在他还不得不牺牲妻子去救那个逆子的时候――那天在阿兹卡班里错身而过,在阿利安娜恭敬地向搀扶着妻子的克劳奇先生问好时,她就注意到了自己胸前项链的灼热。
与凤凰吊坠同体共存、互为正反的银色黑魔标记吊坠,会对所有食死徒手臂上烙印的黑魔标记有所感应,这十几天里从未出过差错。于是在那个时候阿利安娜就很快反应过来――原著中克劳奇一家那次胆大包天的偷梁换柱现在应该就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了。而之前贝拉那么容易就能逃出来,恐怕也是因为摄魂怪事先已经被克劳奇先生调走了不少的缘故吧。
――自己还真是遭了次无妄之灾啊。
阿利安娜私底下这样感叹着,但很快就抛到脑后了,毕竟阿兹卡班的那次,她也没有真的遇到危及生命的境况,更不可能以此为理由去找这位司长先生要个说法。
――反倒是眼前,却有不少亟待解决的麻烦事。
晚饭后,阿利安娜步上二楼,自己的书房里,她坐在书桌前,从衣袍内侧的贴身的衣袋中拿出一直以来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从中翻开一页――
e.p.
l.v.
a.d.
a.d.
阿利安娜凝视这一列渐渐浮现出来的字迹片刻,探身从桌上的墨水瓶中抽出羽毛笔,在第一行字母缩写下面划上了一道着重线。
e.p.
――伊丽丝黛娜菲尼克斯,“我”的侄女。
真正的安娜菲尼克斯已经不在了,她就是魔法界最后一个拥有――至少是名义上拥有“菲尼克斯”这个姓氏的人,当然,也将会是菲尼克斯家未来的继承人。
几天后。
当第一个休假日到来,阿利安娜便拿出小皮箱,简单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从办公室里拿回来等待处理的一沓公文放进去,接着用咒语将箱子缩小后放入手袋里。
站在狭小却整洁的门厅里,阿利安娜回望着这个自己几个月以来的住所。与当初刚搬进来时相比,冷清的感觉渐退,楼上楼下都充斥着熟悉的生活痕迹,甚至还有了一丝丝温馨。每一天,不管在魔法部的工作有多么忙碌和棘手,下班回到这里之后,总是可以完全地放松下来――这里,已经可以称之为“家”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还真不想离开,菲尼克斯庄园不会成为自己的家,永远都不会,但是她已经把伊丽丝黛娜接回来了,为了照顾这个菲尼克斯家幼小的未来继承人,她最好还是应该在家族庄园长住。
只希望十年以后,等到伊丽丝黛娜满十一岁去霍格沃茨上学之时,自己再回来住的话,这个家里不要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才好。
阿利安娜转头又嘱咐了卡洛斯几句,然后无视了家养小精灵例行公事般的痛哭流涕诅咒撞墙无限循环,淡定无比地幻影移形离开。
好像被一个巨人里里外外踩过一遍又滚过一遍――这就是菲尼克斯庄园带给阿利安娜的第一印象。
杂草丛生的花圃,破败颓唐的建筑,还有仿佛被什么东西嚼过之后又吐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大门,无一不在诉说着那一夜的惊心动魄。
在菲尼克斯家的巫师们死亡殆尽后,这栋房子里的家养小精灵就停止了工作,陷入休眠,是阿利安娜的到来唤醒了它们。菲比,克罗,那一晚的灾难过后,菲尼克斯庄园里只有这两个小精灵还活着,现在它们在阿利安娜的命令下高高兴兴地开始努力打扫庄园,准备迎接小主人的到来。
阿利安娜则悠闲地步入主宅,一边用手中的魔杖施几个简单的魔法来清理积灰和杂物,一边慢慢熟悉着这个自己即将在此生活的地方。
菲尼克斯家更甚于霍格沃茨的历史传承并没有过多地宣之于外,反而是极尽内敛。
庄园占地面积并不算很大,主宅的外观也称不上有多么华丽,但是建筑内部的设计布局却异常的花费心思。永久性的空间拓展咒和叠加咒几乎用在了每一个能用到的地方,这些凭借魔法阵运转的咒语使得主宅的内部空间远比外观看上去要大得多了,简直就像是个城堡。
只是因为那一晚食死徒的袭击,有五分之一的魔法阵因为严重损坏而停止了运转,所以少数地方的空间拓展咒已经失效,造成了有时可见的悬空楼梯,半截突兀消失的走廊,左右两半风格迥异像是硬拼在一起的房间,显得异常的古怪而且诡异。
比如现在阿利安娜行走其间的这条长廊,地上的地毯红得像血,两边的墙壁上挂着的似乎是菲尼克斯家历代成员的画像,不下三十幅,人物男女老少都有,年代各异,服饰背景也各不相同。只是与魔法界常见的画像相比,这些画中的人既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似乎就是麻瓜的那种普普通通的画像罢了。
很难以想象,在巫师家庭中――尤其还是在这样一个大家族的主宅里,竟会挂着这样一幅幅毫无魔法界特色的画像。
长廊的尽头是一堵怪异的深蓝色墙壁,悬挂在墙壁上的垂地挂毯,详细记载着菲尼克斯家每一个成员的名字。
之所以说这墙怪异,并不是指它的图案或者上面记录家谱的挂毯有什么不妥,而是这堵墙本身出现的位置,太过违和也太过生硬了,就像是从别处搬来,强行竖在走廊中间挡人去路似的。阿利安娜猜测这里恐怕也是一个空间拓展咒的失效地,正常情况下这条长廊至少还要再延伸五米以上才不会显得太奇怪。
挂毯上菲尼克斯家的家谱阿利安娜倒是有仔细地看过一遍,与她当年在布莱克家看过的那一幅相类似,精细的图案树一般的伸展开去,每一个细小的分支都勾勒出了一个家庭成员的名字,当然重名的也有很多,单是名为安娜的就有七八个。父母总喜欢给孩子取个与自己敬爱的长辈相同的名字,这大概也是每个家族都共有的习惯了。
家谱上的名字足有上百个,分出去的旁支更是不少,但到最近的一代,真正传承下来这个姓氏的,也只有安娜和她的一兄一姐三个人而已了。
姐姐艾德琳因为违反家规私奔,名字已经被抹成了黯淡的灰色,她生下来的女儿――伊丽丝黛娜的名字更不在这挂毯之上,而只有凭借家主的身份,才可以在上面任意添加、抹除。
阿利安娜暗叫了一声麻烦,这样一来,她还必须先接下这个家主的位置才行,否则安娜的侄女伊丽丝黛娜根本就连成为菲尼克斯家的一员都不可能。
“安娜小姐!伊丽丝小小姐已经到了!”小精灵菲比出现在阿利安娜身边,用尖细的声音喜气洋洋地报告道。
阿利安娜点点头,“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最后看了一眼挂毯,阿利安娜转身快步离开。
但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距离挂毯最近的一幅画像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
包裹在厚厚襁褓中的,是一个软软小小的婴儿。稚嫩而漂亮的五官,长长的睫毛低垂,细软的头发是与安娜・菲尼克斯本人相似的栗色。
此时此刻,它正安稳地睡着,呼吸轻缓而平静,小小的胸脯一起一伏,不时还撅撅嘴,异常的可爱。婴儿,总是有这样奇异的魔力,好像只要看一眼,就会让人的心底不自觉地生出几分柔软来。
阿利安娜温柔地抱着这个名叫伊丽丝黛娜的一岁婴儿,解开斗篷尽量为它挡去晚春的清晨仍然有些凛冽的寒风,步履平稳而稍快地步入主宅大门――就像是一个真正疼爱着外甥女的姨妈,或者说,更像是一个真正的母亲。
正厅里,早已等在那里的家养小精灵连忙迎上来,抬出已经提前布置得柔软又舒适的摇篮。
也许是因为长途的旅程,在阿利安娜打算将婴儿放在摇篮里任它安睡的时候,微弱的咕噜声响起,婴儿睁开一双深褐色的大眼睛,明亮而灵动地转啊转,嘴巴匝了两下,却不哭也不闹。
――应该是饿了,阿利安娜将婴儿重新抱回到怀里,低声吩咐小精灵菲比去热牛奶。
事实证明无论是哪里的小精灵,实力都不是盖的,不多时菲比已经啪地一声出现在面前递上奶瓶,尖声尖气地说道:“热好了,安娜小姐。”
“很好。”阿利安娜冲它点点头,接过来在手腕上试了温度,“饿了吧?伊丽丝,来,张嘴……”
阿利安娜拿着奶瓶在婴儿眼前轻轻晃着,试图引诱它张开嘴。
“嗯?是因为……太烫了吗?”谁料刚才还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小婴儿始终直勾勾地看着一旁的家养小精灵出神,完全没有理会近在眼前的食物,不明所以的阿利安娜又将奶瓶贴近自己的手腕,犹豫了一下,决定抽出自己的魔杖,给奶瓶念降温咒。
“这样可以吗?伊丽丝,再凉的话喝下去就会肚子疼了啊……”阿利安娜温柔地低声说着,转向怀中婴儿,冷不防看到那双咕噜噜转动着的深褐色眼睛中,却有着不属于一岁婴儿的难以置信的神情。
顺着那眼神,阿利安娜看了看小精灵菲比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魔杖,心中猛然一沉。
空气中瞬间充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阿利安娜再次看向婴儿时,它又恢复了那种天真无邪的眼神,咯咯地笑着,小婴儿挥动白嫩可爱的小手,似乎是对阿利安娜的魔杖很感兴趣。
但是短短的几秒钟,已经足够阿利安娜猜测出一些事实真相了――终究是,没有一个真正的菲尼克斯在这场浩劫中活了下来。
“麻……麻……妈妈!”婴儿费力地咬着含糊不清的字眼儿。
阿利安娜一愣,然后笑得意味不明:“我可不是你的妈妈啊,小伊丽丝,我想你应该称呼我为……姨妈。”
看到婴儿那张本该稚嫩懵懂的脸上明显有些错谔尴尬的表情,阿利安娜不禁失笑:“伊丽丝是喜欢我的魔杖吗?那伊丽丝可要好好吃饭,快点长大才行啊。不用心急,到了十一岁去霍格沃茨上学时,我们的小伊丽丝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魔杖了……”
阿利安娜随意地将魔杖挥挥,又插回到衣袋里,小婴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眼神渐渐由震□为了然、炽热与期待。
“照顾伊丽丝的工作就交给你和克罗了,”看着回过神来又开始卖萌装可爱的“外甥女”,阿利安娜轻笑,动作轻柔地将将奶瓶和婴儿递给一旁的家养小精灵菲比,理了理身上的长袍,大步向门厅走去。
“安娜小姐请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小小姐的!”
“很好。”阿利安娜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毫不迟疑地从门厅幻影移形离开。
就算对方的灵魂不是成年人那也差不多了,有家养小精灵在物质上的照顾就足矣,之前她是决定了要留在菲尼克斯庄园照顾安娜的外甥女长大,但目前这种情况下……还是算了吧,省得让双方都不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应广大人民群众的要求,下章是番外。建议大家先去复习下第7、8、14、34、87章,番外的内容连我自己都差点忘得一干二净,还是滚去复习了一遍才敢动笔……
删了大纲中的不少情节,但是剧情仍然比我想象中的要慢,这样下去何年何月才能完结啊,卧槽我都要考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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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分支世界2 (中)
哈利、罗恩和洛哈特站在门口,身上布满了淤泥和黏液,哈利的长袍上还沾着被蛇怪咬伤后留下的血迹,而与这群人狼狈至极活似难民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则是站在他们旁边全身上下校袍整齐、清爽干净的姐弟二人。
如果说一方是学院派那么另一方肯定就是野兽派,这两班人马的画风完全不同,凑在一起时画面的违和感简直突破天际。一时间,四下里一片诡异的静默。
突然,一声尖叫――“金妮!”
韦斯莱夫人刚才一直坐在炉火前哭泣,在看到女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愣住了,面上满是难以置信的喜悦。紧接着,韦斯莱夫人猛地跳起来,后面跟着她的丈夫,两个人同时伸出双臂,搂住了他们的宝贝女儿。
“韦斯莱夫人……”哈利刚想要出言提醒夫妇二人眼前这个金妮的异常,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得停下来,尴尬又无措的目光越过他们,朝屋里望去。
是邓布利多教授!因为石化事件而被校董联名免职的邓布利多校长又回来了!现在,他正站在壁炉架前面,而在他身旁的则是麦格教授。
看到邓布利多校长的一瞬间,哈利骤然放松了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就算站在身边的还有一个年轻版的伏地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邓布利多教授是伏地魔唯一害怕的人,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只要有邓布利多教授在,伏地魔就不能再伤害到任何一个人了!金妮会没事的,赫敏以及其他被石化的人都会没事的。
而阿不思・邓布利多,他脸上的微笑与慈祥表情在看到和“金妮”并肩站着的汤姆・里德尔的一瞬间便迅速消失,锐利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镜片,隐隐现出逼人的锋芒。
“汤姆・里德尔?”苍老的声音也无法掩饰语气中的寒意。
在听到邓布利多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陷入震惊中的米勒娃・麦格教授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全部意义――神秘人!她用左手揪住胸口,大口大口抽着冷气,以试图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一边迅速抽出魔杖指向与当年的那个学长极为相似的少年。
此时,处在门口的几人之后的凤凰福克斯低低地轻鸣一声,展翼飞起,金红色的旋风擦过汤姆・里德尔少年的脸颊飞进屋子里,停在壁炉边一把高背椅的椅背上,抖抖翅膀,金色的瞳孔平静地注视着在场所有人。
仿佛被自家宠物的动作惊醒似的,邓布利多意识到了什么,他也没有立刻揭穿眼前这个“汤姆・里德尔”的身份,而是镇定地转向韦斯莱夫妇,两人已经开始激动地搂着罗恩哈利感谢他们救了自己小女儿了。
“韦斯莱先生,还有韦斯莱夫人,我想韦斯莱小姐应该立刻到校医院去,”邓布利多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一场痛苦的折磨,尤其是今晚。几起石化事件都是伏地魔迷惑金妮做的,所以学校不会对她有什么惩罚。许多比她更加年长、更加经验丰富的巫师都被伏地魔蒙蔽了……”
韦斯莱夫妇都被邓布利多话中的那个不能提的名字惊住了:“神秘人?迷惑了金妮?可是……”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向你们保证,等到今天之后,我会给你们一个绝对满意的解释――但是现在不行,我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邓布利多走过来,以锐利的眼神看了汤姆少年一眼,不着痕迹地将他挡在在场的其他几人之外防备着,然后低头慈祥地冲金妮眨眨眼睛,“卧床休息,放松心情,而且你会发现庞弗雷夫人还没有睡觉,她刚才在分发曼德拉药水,我敢说蛇怪的受害者们很快就会恢复健康了。”
“好吧……”对于邓布利多校长的信任还是占了上风,韦斯莱夫妇对视一眼,勉强压下心中的惊疑,拉着儿子罗恩和女儿金妮准备离开办公室。
罗恩就算再好奇再不情愿,也只得顺从地跟着父母离开,但是金妮却轻轻挣脱了韦斯莱夫人的手。
“我应该留下来的。”外表是金妮内芯却是阿加莎的红发女孩说道,像是在宣布一件不容置疑的事实。
“韦斯莱小姐,我想你受到的折磨已经够多的了,现在你该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了,或许还要再喝上一大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奶?这会对你很有帮助的……”邓布利多可能还没明白阿加莎的意思,他笑眯眯地继续劝说这个女孩尽快离开这间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战场的办公室。
“不。”阿加莎再次摇头拒绝,“我没有受到什么折磨,也不需要休息,至于巧克力奶……”
她面无表情地指指旁边的汤姆少年,“可能那家伙才会更加热衷于享受这种摧残人类神经的甜腻腻的饮品。”
“……金妮?”韦斯莱夫妇惊异地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女儿。
邓布利多心中的狐疑更重,只觉得金妮仍然被伏地魔的魂器所迷惑,他现在只得让韦斯莱夫妇先带罗恩离开,留下房间中他和麦格两个教授、哈利和金妮,当然还有……疑似罪魁祸首的少年。
“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吧,汤姆,时隔几十年重新再回来学校,你究竟有什么企图?”邓布利多转向还穿着斯莱特林校袍的黑发少年。
“企图吗?”汤姆・里德尔想了一会儿,状似很天然地说:“见你算不算企图?”
邓布利多明显一呆,而哈利和麦格教授的表情则变得很奇特。
阿加莎倒是神色如常,本来嘛,妈妈就是要带他们姐弟两人去看看大舅和二舅的,汤姆这么说完全没错啊,她绝对没有想歪,嗯,绝对没有。
现场因为汤姆・里德尔的这句话而诡异地静了一静,还是哈利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他低吼着,抽出自己的冬青木魔杖,杖尖直指汤姆・里德尔。
而自从疑似神秘人的少年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之后,始终没有改变过魔杖指向的米勒娃・麦格也开口了,不过她的话是对着目前站得离“那个人”很近的金妮:“先站到我身后来,韦斯莱小姐,虽然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站在你身边的其实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然而令哈利和麦格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罗恩的妹妹、在自己面前总是表现得胆小又害羞的金妮,居然上前几步,将那个日记本中出现的少年伏地魔拉到身后护住,她自己则挡在了两人的魔杖前。
“不,我什么都知道,不了解情况的应该是你们才对。不过在解释此事之前――别用魔杖指着我弟弟!”阿加莎的右手搭上腰间装魔杖的皮套,却没有将它抽出来,只是语调稍冷地说道,“哈利波特……还有麦格教授,能否请你们将魔杖放下来?”
“放下……什么?你弟弟?!”哈利脸上是一种见鬼了的表情,眼神在金妮和汤姆里德尔之间不停地徘徊游移,邓布利多与麦格也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虽然不想这么说,不过这条斯莱特林毒蛇的确是我的姐姐呢,”外观纯良无害的汤姆少年更加纯良无害地笑了笑,前跨一步反而挡在了阿加莎前面,“显然,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你更加适合站在我的身后,是吧?‘小’姐姐……”
他回头,看了看因为顶着金妮的壳子,现在反倒比自己低了足足两个头,难得地显得“娇小可爱”的阿加莎,又笑道:“现在是1992年,密室事件发生时哈利波特只有二年级,面对这样的‘救世主’我还不至于有什么压力。而麦格教授……相信您是不会随便对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出手的吧……”
“果然是在格兰芬多呆得太久染上了蠢狮子的细胞,别忘了你现在也不过是一年级的小鬼而已!”阿加莎咬牙,踮着脚去扯面前高大少年的校服长袍,“更别说他们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会以为你是……呢。”
“…………”刚才那段对话的信息量略大,邓布利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插话,只是确定了暂时不会有动手的危险,摆摆手让旁边的米勒娃・麦格先把魔杖放下来。
“很明智的决定,”阿加莎点点头,手也从放魔杖的口袋那里收了回来,环抱在胸前,“解除敌意是良好沟通的开始,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您如同我想象中的一样明智……”
阿加莎的话还没说完,汤姆少年就转过来对她耳语:“你不该这么说的,阿加莎,这样太不礼貌了。”
“喂你天真也要有个限度吧!别犯傻了,汤姆,他可不是那个把你宠到没边儿的阿不思舅舅!”阿加莎同样压低声音说道。
“可那他也一样是妈妈的哥哥……”
“那就暂时忘掉这层关系!保持警惕!――如果你不想稀里糊涂地被‘大义灭亲’的话!”
阿加莎说完这句话就立刻摆回了严肃又凛然的姿态,面对着对面那位露出了奇怪神色的老人。
“您可能已经多少猜出一些了吧,”她认真地说道,“我们不是你们所认为的那两个人,至少我不是金妮・韦斯莱。我们……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么他呢?”好不容易在邓布利多校长的安抚下勉强放下了魔杖的哈利又忍不住跳出来了,他这几个小时里受到的刺激不是一般的多,实在不那么容易忍耐下来。
“他?这个……”
阿加莎还在考虑措辞,汤姆少年已经开口了。
“真不好意思,”他特善良地笑了笑,与父亲十成十相似的好相貌魅力大开,一时间圣光四溢,“我的名字似乎还就是叫汤姆・里德尔……”
“汤姆・里德尔……”
这个名字就像是天然自带了嘲讽光环,异常的拉仇恨,顿时那几位稍有缓和的脸色再次变得铁青。
阿加莎此刻简直想捂脸,或者给那个几个小时以前自己还可以俯视其身高的家伙后脑勺来上一下狠的。
“汤姆……”邓布利多不愧是邓布利多,这个时候还难得地保持着冷静,他看了看刚刚“坦诚”自己身份的少年,又看看另一边站着的表情崩坏的少女:“既然你说他是你弟弟,那么你是……”
“阿加莎,阿加莎・里德尔,我的名字。”阿加莎立刻严肃答道,变脸速度之快令众人的嘴角都有点抽筋。
“没听说过那个人少年时还有个姐姐……”麦格教授当年还在霍格沃茨读书时就有听说过那个几乎赢得了所有教授喜爱的学生、英俊又优秀的斯莱特林级长、完美的男学生会主席,只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几十年后,他会成为那么可怕的一个人。不过无论怎样,在麦格的印象中,她记得那个人在展露野心、拥有一大堆所谓的“朋友”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咳咳……”汤姆少年干咳一声,打断了对方三人的猜疑,“如果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人’,我想他少年时……他应该什么时候都没有姐姐。”
“那个人”?邓布利多锐利的眼神马上扫过来:“你知道我们指的是谁?”
“虽然不是同样的世界,不过也差不多了。1992年,叫汤姆・里德尔的只有一个人――voldemort,你们说的无疑就是……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把番外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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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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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分支世界2(下) 待续……
说话的汤姆少年一脸轻松,但其他人却完全轻松不起来,看他们精彩纷呈的脸色就知道了。
可能是因为语气太过欠揍,自小就崇拜父亲的阿加莎现在直想抛弃斯莱特林的气质,去捶爆自家弟弟的头。至于邓布利多、麦格还有哈利三人呢,之前早有了“那就是伏地魔(少年版)”的假想是一回事,但是当这个总会伴随着恐惧和杀戮的名字真正被对方率先提出来,便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心境了――尤其还是,以这样直白的、猝不及防的方式。
“汤姆・里德尔不就是伏地魔吗?”哈利想起来在密室里,里德尔用自己的名字拼出的“ilord voldemort”,“还是说,你又想用你的名字玩什么可笑的文字游戏?!”
文字游戏?还可笑?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的名字是母亲为我取的我很喜欢暂时还不想改怎么你有意见?”汤姆少年一口气说下来都不带断句的,语气中大有“你敢有意见试试”的意思。
“哈利,冷静一下,”邓布利多安抚住了即将暴走的哈利,锐利的蓝眼睛看了里德尔姐弟良久,终于流露出一丝缓和,“好吧……我相信你们的话,也相信你不是那个voldemort。”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汤姆少年表现得很无奈,不过哈利和麦格就立刻惊讶起来了:
“什么!?”“阿不思……”
可是,就连邓布利多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轻易地就相信了那个“汤姆”和“金妮”所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是因为两个人就算努力表现得很成熟,但不经意的小动作中却仍然带着孩子特有的幼稚和任性?是因为那两双眼睛中如出一辙的狡黠却没有恶意的清澈眼神?还是因为这种……仿佛血缘相连般的亲近感觉?
早料到这时候必然会发生有嘴也说不清的情况,听到这话的汤姆少年和阿加莎尽管郁闷,却也同样因为邓布利多软化的态度颇为意外地对视了一眼。
汤姆少年的眼中是带着笑的,那种得意的神情就好像是在说:看吧,我就知道的,不管是哪个世界的阿不思舅舅,都总会愿意相信我们的――就算我们看上去很可疑或者……来历不明。
阿加莎早已经习惯了这对“祖孙”令人肉麻的相处方式。最初,阿不思舅舅可能只是因为愧疚于当年对待少年时代的父亲的不当态度,才会更加偏爱身为母亲幼子、相貌又与父亲极为相似的弟弟;而汤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作为一个高级母控,和舅舅那个顶级妹控当然一拍即合,狼狈为奸,同样的甜食癖,同样混迹于格兰芬多狮群中无往而不利,没事交流一下经验心得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开心哪!亲父子、亲祖孙也不过如此吧。
这两姐弟可以理解,但也有人理解不了的。
“可是阿不思,就怕万一真是……”米勒娃・麦格仍然忧心忡忡。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邓布利多和蔼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孩子,“我们所认识的那个汤姆・里德尔――也就是伏地魔,他只是会一味的使用血腥和残酷的手段,不懂得爱,也从来不知道谦逊礼貌是何物,在他身边的只有他的那些‘仆人’,而永远不会拥有真正的友情和爱情。如果真的是他,我想他是绝对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他们和伏地魔不一样,所以,我选择相信他们。”
――话是好话,可是听过这种夸奖之后姐弟二人心里都有了点微妙的不爽。
从他们两个记事起,父亲就已经是所有巫师们敬畏崇拜和追随的对象了,食死徒也早已由暗转明,成为名正言顺的魔法部两大党派之一。至于那段腥风血雨、人人喊打的黑历史,仅仅存在于内容重新修订前巴希达・巴沙克的《魔法史》,或者母亲恶趣味的睡前故事当中。
两人之前还觉得有些夸张了,不过现在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一个名字就让人一惊一乍的。而且这说的还是父亲么?简直就是千年难遇的邪恶反派、人类公敌啊!
“造谣!这是红果果的造谣!”一贯自衿斯莱特林淑女的阿加莎怒了。
“喂,阿加莎,”汤姆少年仗着身高优势在后面扯她的衣领,“旧版的魔法史上好像就是这么记载的……”
阿加莎不满地哼了一声,“果然,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那可不一定,历史可不是一张旧画布,谁想就可以在上面涂上两笔。真正的历史不在纸上,所以任何的掩盖、歪曲都不会永远有效――妈妈说的,”汤姆少年忍笑说道,“而且……你刚刚的话似乎把父亲也一起骂进去了。”
确实,新修订版本的《魔法史》中,刻意地削弱了黑魔王曾经造成的恐怖,“歪曲历史”的罪名也该有他一份。
“闭嘴蠢狮子!!”
“你们话中的意思是……”在一旁的麦格教授觉得自己好像推测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容,“神秘人他还没有消失?或者说……他没有失败?”
“当然没有!voldemort/黑魔王怎么会消失?”汤姆和阿加莎异口同声道――他要消失了还能有我们出生吗?
“怎么会――等等,你们来自哪个年代?你们那里现在是哪一年?”麦格顿时有些明白了,多半对方那里还处在神秘人统治魔法界的时期吧,怪不得,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被洗脑了,搞不好就是食死徒家庭出来的吧。
“诶?刚刚我没有提到过吗?我们那里的时间,现在应该是8月5日,2018年。我,阿加莎・里德尔,是霍格沃茨五年纪的学生,至于我弟弟汤姆,别看他这样……”阿加莎比划了一下汤姆少年的身高,笑得古怪,“其实真正的他今年还不到12岁,才只是一年级的小鬼而已呢。”
汤姆:“…………”搞什么!阿加莎你居然泄我的底!
“一年级……”哈利瞪眼看着汤姆少年,心里却在模仿家养小精灵状拼命撞墙――居然还没自己大!而且2018年的话……岂不是说连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父母也都还是个孩子!但是也不对啊……会有这么巧合吗?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明明怎么听就怎么可疑嘛!
“这么说……你们是来自未来,26年后的未来?”还是神秘人重新掌权,黑巫师统治魔法界的未来?
邓布利多的表情有点难看,麦格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脸色白了白。
“这倒不一定……”阿加莎想了一会儿,问道,“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为了验证一下,能否请您告诉我们,现在魔法部的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是谁?”
“当然可以,”魔法部第一大司的司长,绝对的实权人物,最关键的是,还是凤凰社的核心成员,邓布利多自然不会不知道她是谁,“是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
“果然是不一样的!”汤姆左手握拳锤在右手手心,一脸的恍然大悟,“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她应该是在母亲之后得到那个位子的,1996年以前,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应该是母……咳,应该是叫安娜・菲尼克斯才对!”
“安娜……菲尼克斯吗?在我的印象中,魔法部里并没有这个人,”邓布利多皱眉道,“而且魔法界里一贯中立的菲尼克斯家,早在十年前食死徒对菲尼克斯庄园的恐怖袭击中就已然无一人生还,姓氏传承断绝……”
“很明显了,这里只是无数不同平行世界中的一个而已,”阿加莎接口道,“你们不必把我们那里的情况当做对你们这里未来的预言,因为两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不尽相同,造成的结果更会是千差万别。”
“所以说,千万不要灰心哟~”汤姆笑得异常正直善良,“既然两个世界拥有着不同的历史,那么也必将创造出不同的未来,虽然在我们那里是voldemort笑到了最后,但是你们……”
“什么?!”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伏地魔赢了?
“你不要不敢相信,少年!要知道未来是由自己创造出来的!同样作为格兰芬多的学生,我很看好你哟~”汤姆一脸正直,“顺便说一句,波特先生,你儿子真可爱,听他说,你在家里经常会说我父亲的坏话?”
“嗯……啊?”救世主哈利完全被这种神转折的话题弄晕了,“我、我的,儿……儿子?”
伏地魔最终胜利了,他却还没有被杀死?甚至还有了个孩子?
“是啊,他跟我同一个寝室,而且不得不说,他长得真的和现在的波特先生很像呢。”汤姆少年无视除了阿加莎之外在场所有人变幻莫测的表情,笑眯眯地说,神情与自家舅舅当年十成十的相似,就差眼镜片反光了。
阿加莎却是冷冷地开口:“你们该不会以为,黑魔王赢了之后,魔法界在他的统治下会多么黑暗混乱,最后整个巫师界都灭亡了吧。”
“是……”哈利下意识地点点头,又猛然醒悟过来,疯狂地摇头,“啊――不是不是!”
“哼,”阿加莎傲娇道,“这还差不多。”
哈利在一边已经泪流满面了――看样子那里的伏地魔还挺受欢迎的?这太不科学了……更不魔法!
邓布利多却是越发觉得奇怪,眼前的两个孩子,显然不可能是出自亲凤凰社的家庭,可是也没见过哪个食死徒家庭的孩子把黑魔王挂在嘴边上动不动就调侃一下的啊?更何况这一对兄妹……咳,应该是姐弟,一个斯莱特林一个格兰芬多,性格天差地别,却奇异地能够相处和谐,实在让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出这样一对姐弟。
而且里德尔这个姓氏,确实是很令人在意啊……
于是出于对里德尔姐弟的好印象,邓布利多也真的不兜圈子地问了。
“这个么……”阿加莎和汤姆对视一眼,终于,还是到了坦承的时候――但问题的关键是,怎样才能把话说得更加容易令人接受更加……委婉点?
汤姆:阿不思舅舅啊其实我们的父亲就是刚才说到的黑魔王而且母亲是你妹哟啊哈哈哈……
阿加莎:这只是一场政治婚姻,真的,是为了魔法界的和平所以才……
――谁信哪!
“好吧,”纠结了一下,汤姆・里德尔少年率先开口,“虽然后来改了,但是我父亲的名字曾经也是汤姆・里德尔;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不过我祖父的名字还是汤姆・里德尔。这样说的话,您……明白了么?”
邓布利多愕然半响,“是……汤姆――不,是voldemort吗?你们的父亲……”
麦格教授与哈利一瞬间都惊悚起来了,倏地看过去,几乎是屏住呼吸地等待着回答。
姐弟二人倒也没让他们失望,汤姆满脸正直,阿加莎则羞涩了一下,异口同声地:“是的。”
整个办公室内再次静了一静,哈利更是当场就掉了下巴。另一个世界,26年后,自己结婚了有孩子了虽然难以想象,不过尚算正常,可是为什么连伏地魔也可以结婚也可以有孩子!
而且还……同一个寝室,话说自己未来的孩子在斯莱特林不会受欺负吧,作为一个站在黑魔王站在斯莱特林对立面的“救世主”的孩子……
“你这个魂淡你给我说清楚了!我爸爸怎么不能结婚怎么不能有孩子了?!”阿加莎再次怒了。
“刚才波特先生没有听见吗?我说,我是个格兰芬多,波特先生的儿子嘛,自然也在格兰芬多。”汤姆继续笑得很无辜。
“说……说出来了吗?”哈利愣愣地嗫嚅。
麦格教授扭过头去不忍直视,她当然也不会承认现在的波特看上去特别蠢。
“真是格兰芬多?不是斯莱特林?”邓布利多虽然还记得之前小汤姆说过自己是格兰芬多,不过还是觉得很科幻,伏地魔的儿子啊!不是斯莱特林就算了,居然还是格兰芬多?
听了这话,汤姆少年难得收敛笑容,有些沮丧地低头看着鞋尖,“是的,虽然很想和妈妈一样去赫奇帕奇,不过分院帽说我更适合格兰芬多……”
“呵呵,是吗?”邓布利多在情感上是不愿意对这两个他很有好感的孩子用心机或者套话的,但他真的很好奇,黑魔王真的会去爱一个女人吗?还是个斯莱特林们最为鄙夷的赫奇帕奇?
“说起你们的母亲,我想她一定是一位很优秀的女士吧,”邓布利多斟酌着词句,又想起面前两个孩子的年纪,“也许……你们现在就想见见这个世界里自己的母亲?我可以通过她的名字查出她是哪一届的毕业生,以及她的去向,又或者……她现在就在霍格沃茨里读书?”
汤姆少年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一丝雀跃,但阿加莎却摇了摇头:“母亲的名字……是阿利安娜,不过您查不到的,无论如何也查不到。”
“噢?”邓布利多正为那个名字颤了颤, “为什么?”
“因为……”阿加莎收起脸上的冰冷,声音中夹杂一丝异样,“母亲曾经提起过,在所有平行世界中,只有这一个她活了下来……其他的,都会于五岁那年,死在……”
汤姆少年猛然转头,震惊地看向姐姐,这件事情,他居然完全不知道!
“死在高锥克山谷?” 邓布利多则下意识地说道。
“是的,高锥克山谷,阿不思舅舅。”阿加莎平静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待续的意思当然就是还有“分支世界2(续)”啦,不过因为涉及严重剧透,只能等相应的情节出来之后再写这个番外。
清明节这么好的时机没有更新真是不好意思,因为老师居然多放了一天假,又没有试验,于是我丧心病狂地跟着同学出去玩了,还欠了一堆作业~~(望天)看在这章足足有……总之就是很多字很多字的份上,我们就一笔勾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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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一百一十五章 岩洞与狗
阿利安娜在第二天就去了趟魔法部――休假期间,自然不是为了工作,她这次的目标是魔法法律执行司,遗产与财产事物办公室。
菲尼克斯家上一任的家主在未指定继承人也未完成下一任家主的交接仪式的情况下死去,菲尼克斯家现在实际上还是处于无主的状态,象征家主地位和权力的指环被魔法部暂时封存。
不过就算菲尼克斯家已经凋零得仅仅剩下两个年龄都不是很大的女性成员,遗产与财产事物办公室的巫师们也没有怠慢以继承人的身份到来的阿利安娜――当然,他们不可能知道“安娜・菲尼克斯”是假的,更不可能知道另一个真正留着菲尼克斯家血液的孩子也已经换了内芯。
负责接待的巫师很快拿出了几份相关的文件,以及一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小盒子。
“请在这里……还有这里签上您的名字,原则上整个菲尼克斯家以及这枚家主指环就由您继承了,菲尼克斯女士。不过正式接任家主的话,还需要有一个稍微隆重一点的仪式,届时您还将以菲尼克斯的名义在威森加摩获得一个永久的席位……”
“抱歉……”趁这个絮絮叨叨的中年巫师停顿的功夫,阿利安娜赶紧插话,“不过我并不想接任家主一职。”
“什么?!您、您在开玩笑吗?”中年男巫显得很惊讶,他还没有见过有人把触手可及的家族权力往外推的。
“当然不是开玩笑,菲尼克斯家预定的下一任家主只能是我姐姐,或者我姐姐的孩子――这是家父生前做出的决定,”阿利安娜面不改色地撒谎,毫无逻辑性与合理性也没关系,反正不会人真的去纠缠这种问题,“所以,真正的继承人应该是伊丽丝黛娜,也就是我的外甥女,她将在满十七岁之时正式继任菲尼克斯家家主。而在这之前,我会暂时代理家主一职,还请您另外准备一份魔法契约,可以吗?麦金先生。”
“啊……噢!当然可以,可敬的女士,请稍等一下……”
面前瞬间联想出些家族争斗姐妹情深一幕幕的中年男巫态度越发恭敬,对此阿利安娜只能呵呵,顺便佩服其脑补功力。
阿利安娜是什么人,她当然没有想要作为家主一直掌握整个菲尼克斯家的意图,菲尼克斯家必须交到真正的菲尼克斯手中,并且延续下去,这是阿利安娜在心里对死去的安娜・菲尼克斯的承诺。
不过血统虽然是错不了,但伊丽丝黛娜穿越者的身份却是挺让人纠结的。阿利安娜有时候就觉得这事自己做得挺不负责任的,但是菲尼克斯家也确实找不出来另一个从里到外都是原装的幸存者了,没别的可选。只希望菲尼克斯家的先祖们要求不要太高,有血脉就行了,灵魂什么的就不要太在意了吧。
而且……偶尔看到自己那个“外甥女”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变化,似乎也挺有趣的嘛。
菲尼克斯的事情这样就算解决了,那么,下一个――vo1demort。
回到独居的住所,书房中,阿利安娜指尖触着记事本上的名字,露出落寞的微笑――
时间过去了多久呢?对我来说是几个月又几天,对你来说却是六年。我呢,已经不是曾经坚定自信地将安瑞娜这个虚假的名字当做唯一的真实的那个我了,而你,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你了吧。
再相遇时,又将会是怎样的情形?又或者……再无相见之日?
阿尔巴尼亚森林深处,生长了数十上百年的树木盘根错节,枝叶相叠,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这里看不到天空,更没有一丝阳光落下,各种各样形态古怪的粗壮树干在晦暗的光线下影影绰绰,仿佛一个个可怕的人影,偶尔微风吹过,带来树叶的私语,除此之外,就只是一片如死亡般的寂静。
密林之中的小溪无声流动,溪水清澈,恢复了原貌的阿利安娜跪坐在溪边,金色的长卷发与蔚蓝色的眼睛倒映在水中。没有了几个月以来的伪装,却意外地有些不习惯看到这种样貌的自己了――也是呢,她是阿利安娜・邓布利多,但真正作为阿利安娜・邓布利多生活的那些日子,却反倒只占了生命中的一个零头而已。
有些焦灼地掬起一捧冰凉的溪水,她在这里游荡了整整两天,却始终一无所获――蛛丝马迹也不是没有,不自然倒伏的草丛,黑魔法的痕迹,无故死去的蟒蛇,但那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帮助。明明知道原著中这个时候伏地魔就在阿尔巴尼亚森林,但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除非……
有人在刻意躲避。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的阿利安娜动作一顿,溪水自她的指缝间渗出,很快就全部洒落在泥土里。
阿利安娜站起身来,重新回到自己做过标记的那片最为可疑的区域,又是一遍更加仔细的查找,直到太阳落山,密林间的光线越发微弱时才停下。
“好吧,好吧……”她自语,把手伸进斗篷里,从最不起眼的口袋中拿出一个细长的盒子来,打开。
那是一根魔杖,紫杉木,凤凰尾羽,十三英寸半长。
这样的魔杖世上只有两根,二十年前阿利安娜从奥利梵德那里买到了其中一根,意外折断后又将残骸交还给了它的制作者;而眼前的这一根,则是四十多年前阿利安娜看着汤姆・里德尔买下的。
四十年,物是人非。
也要多亏了阿利安娜的好身手,才能从高锥克山谷波特家的废墟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魔杖拿回来,不然这支伴随着黑魔王叱咤风云、弄得整个魔法界人仰马翻的魔杖,就等着十几年后的小矮星彼得等到发霉吧。
那么……能不能物归原主,就看天意吧。
也不知道被踩痛了哪条小尾巴,阿利安娜不负责任的恶劣习惯再度大爆发,随手将紫杉木魔杖放在一棵大树底下,又设下了防止除蛇以外任何野兽接近的保护咒,然后,干脆地拍拍斗篷上的灰尘幻影移形走人。
在她离开之后,又或者说,完全在意料之中地,有人来了。
有着绿色花纹镶边的深色巫师袍扫过草丛,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那个人走到阿利安娜离开的地方站定,慢慢俯□,修长苍白的手捡起了紫杉木的魔杖。
“呵……阿利安娜・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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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一个――
与郁闷无比的阿尔巴尼亚之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冈特老宅之行,简直顺利的不像话。
破除戒指周围的恶咒根本没怎么花功夫,原著中以她那位哥哥之强,不幸中招也会命不久矣的诅咒对阿利安娜根本没太大影响。那诅咒的本质说来也相当厉害,就是侵蚀生命力,但阿利安娜本身就是介于生与死之间的存在,俗称半死不活,生命力什么的还真是有没有都一样。
倒是重新在藏着戒指的地下室里进行布置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毕竟她的目的可不是要破坏或者拿走那枚戒指……
几天时间都在忙碌中度过,终于,在假期的最后一天,阿利安娜在海边的岩洞里遇上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岩洞里的魂器,阿利安娜明知是经雷古勒斯调换之后的假货,却也不得不来走一趟,为的自然是原著中因此而导致丧命的兄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那一石盆必须喝下去才会减少的剧毒魔药阿利安娜一时想不到该如何破解,不过她也没想破解。
阿利安娜有八成把握在事态按照原著剧情发展到这一步之前阻止阿不思,可万一有意外发生,那就要靠自己在这里动的小手脚了。
构想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就要难多了,阿利安娜从湖心小岛登船渡过阴尸湖返回时,魔法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快要接近六点了。
倒映在漆黑湖水里的只有同样漆黑的岩洞,这里看不到天空,但想必外面已是落日之时了吧。小船行驶的飞快,没过多久便靠了岸,阿利安娜跳下船,无端想起了自己在日落巷生活的那几年,随即又自嘲,容易回忆,容易感伤,自己的心态可是越来越像命不久矣的人了。
“啪哒、啪哒……”
一片死寂之中,突然传来这样的声响,刚刚上岸没走几步的阿利安娜顿时毛骨悚然。
慢慢向后看去――
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再远一点的地方,漆黑的湖水仍然一片平静。
阿利安娜勉强定了定神,僵硬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啪哒、啪哒……”
还是这种仿佛脚湿哒哒地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回头,黑黝黝的岩洞中却仍然空无一物。
顿时,一股凉气从脚底直达头顶,阿利安娜差点没爆了粗口――尼玛尊的好可怕!这不是恐怖片吧是吧是吧!
“啪哒……”
阿利安娜忍无可忍地回头――“障碍重重!”
“咕!呜……”
一只狗。
一只白色的小狗。
一只撞在魔法上无措地原地团团转的可怜的白色小狗。
一只……说到底,那也就是只狗而已。
察觉到阿利安娜的视线,小狗呜咽一声,瑟瑟发抖地拼命想挣脱魔法躲回到角落里――好像自己是在欺负它似的!阿利安娜默默地望天,收回魔法,继续走自己的路。
“啪哒、啪哒……”
阿利安娜往前走,小狗就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阿利安娜一停下,小狗也停下,阿利安娜往后看,小狗就瑟缩着后退。
“真是拿你没办法……”阿利安娜摇摇头,尽量平静善意地注视着小狗,慢慢顿下来,朝它伸出手,“我还从来没有试过跟狗说话呢,不过既然能在这里出现,我想你也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品种吧……”
“呜……呜?”小白狗试探着踏出一步,发觉阿利安娜没有动,犹豫了一下,一步走一步停地朝她靠过来。
再近一点的距离,阿利安娜终于看清了,这狗还真的――就是普通的非魔法品种,毫无新意的令人泪流满面。
唯一能解释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就是……这狗已经死了。
它是一条阴尸犬。
小白狗睁着一双凹陷的、没有视觉的眼睛,被泡肿了的脑袋四处探了探,似乎是嗅到了阿利安娜的气息,怯生生地低下头,凑近她伸出的手……
露出锋利的牙齿一口咬上去。
“呜呜呜……”被硌到了牙的小狗低低地吠叫,白森森的眼珠里似乎还有泪水在打转。
阿利安娜笑得很开心地甩甩手,隔着一层盔甲咒挂在手腕上的小白狗跟着在空中可怜兮兮地一晃一晃。
阴尸犬,与阴尸一样失去了生前的理智、记忆,只余下攻击活人的本能,就算看起来再怎么怯懦胆小,阿利安娜又岂会完全不加防备?
“诶?这个是……”在阴尸犬被泡肿了的白森森、黏糊糊的左前腿上,阿利安娜无意中看到了令她很不可思议的东西。
黑魔……标记?
阿利安娜瞬间就觉得一道天雷劈下――伏地魔你真是太没有人性了!居然连狗都不放过!
不过……岩洞,挂坠盒,狗……
阿利安娜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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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一次的对角巷之行
又一次,走在这条长廊之中,脚下的地毯如血般鲜红,刺得人眼睛发痛,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挂在两边墙壁上的一幅幅画像。可是……奇怪,为什么这些画中的人都静止不动呢?又是为什么,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画中人的脸?
走廊很长很长,挂在墙壁上的画像也很多很多,就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似的――可是,就在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脑海,前面就会突兀地出现一堵深蓝色的墙挡住去路。墙上有着一张很精致的挂毯,那是家谱,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闪着银色的光泽,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这是一个梦――仍然沉浸在梦中的阿利安娜这样清醒地告诉自己,因为不只是这一次,去过菲尼克斯主宅的阿利安娜在这十年以来,已经不止一次梦见那一天她曾看见过的情景了。
血红色的地毯,满是家族成员画像的长廊,墙壁上的家谱挂毯……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梦中。
这梦在告诉我什么吗?它想传达怎样的信息?
阿利安娜无声地发问,一如既往地,没有人能做出回答。
梦中的“她”将手伸向挂毯,好像是要触碰上面的一个名字,但是阿利安娜知道她不会碰到的,因为这个诡异的梦,每一次都会结束在这里,十年以来从无例外。
但是这一次,事情变得有些不同。
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非但没有停止,反倒越发剧烈起来,仿佛一场地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在无可救药地震颤着。灯火通明的长廊里,灯光闪了闪,渐渐暗了下去,变成了危险而诡谲的橙黄色,闪闪烁烁,明灭不定。
两边墙上的画像突然发生了可怕的变化,每一幅每一张中的人物全部都不见了,只留下了原来的背景――但是不对啊,难道这些都并不是不会动的普通画像?自己之前看错了?
转过头,家谱挂毯上的那些名字竟然也一个个地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三个名字,在每一代的家族成员中不断地重复出现……那是谁?那三个仅剩下来的名字都属于谁?
阿利安娜急切地想要看清楚,而梦中的“自己”也如阿利安娜所愿地走到挂毯近前――但这个时候,情况再次发生突变。
挂毯,连同后面的墙壁一起凭空消失,露出后面仿佛密室一样的小房间,在那房间里,正对着阿利安娜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装饰油画。
画中是另一间地板、天花板连同墙壁都是黑色大理石铺砌的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很大的圆桌,桌边等距围着三张高背椅,分别饰以蓝、绿、红三色花纹,圆桌正上方则垂挂着白色的枝形水晶吊灯。
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陈设,空无一人的房间,整幅画面却显得异常庄重严肃,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难道是过去菲尼克斯们召开家族会议的地点?
阿利安娜看着那画,恍惚地猜测道,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安娜!”
阿利安娜猛然惊醒,双手支着桌子站起来,看到面前站着的伯莎・乔金斯,迷茫的眼神渐渐清醒过来。
还是几年来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陈设,阿利安娜终于冷静下来。原来,她刚刚只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已啊,也怪那个梦太过真实也太过诡异,最初还能保持理智地冷眼旁观,可是到最后,阿利安娜就已经将梦境当做了真实,甚至清醒过来之后还有些恍惚。
那真的只是个梦吗?
这是阿利安娜的疑问,不过也没空去思考这个问题了,一看见乔金斯又有开始喋喋不休的架势,阿利安娜就头疼,这十年来她受够这个了。
“已经快晚上八点了,伯莎,抱歉让你久等了――那份报告我已经整理好了,还有刚刚埃及魔法部发来的关于走私飞毯的法律声明,麻烦你交给克劳奇先生,明天一早。”阿利安娜将手边厚厚的一沓文件递给乔金斯,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接着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往门口走。
乔金斯急急忙忙地赶上来,在阿利安娜用魔法锁上自己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她问,“那明天你还……”
“我请假了……别用这种震惊的眼神看着我,克劳奇先生虽然脾气糟糕但至少还是有人性的,为了写完这份报告我已经喝过四瓶提神药剂了,所以为了避免三年之内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的主任第六次换人,我想司长大人是会体谅一下快要过劳死的本人吧。”阿利安娜面无表情地穿过被分成许多小隔间的普通职员开放办公区域,走向电梯。
有人性……“你真的是在说克劳奇先生吗?”
“……你只要这样相信就行了。”
跟一大堆繁杂的资料档案搏斗了整整两天,阿利安娜确实已经累坏了,现在她只希望能快些回到家里,享受一会儿久违的悠闲安宁,也但愿小精灵卡洛斯能在她洗完澡之后端上来热气腾腾的晚饭吧。
――不过这想法注定不可能实现了,因为目前等在家里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家养小精灵。
作为关系不错的朋友,阿米莉亚・博恩斯手里有一把阿利安娜家的钥匙,不过十年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不请自来到自己这位恩人兼朋友的家中――还带着两个孩子。
如果说,阿米莉亚对于“安娜・菲尼克斯”有什么不满,那无疑就只有两点――
其一是太过严肃,几乎不怎么笑,有时候更连一丝表情变化也欠奉,幽暗的瞳孔中总是空洞。十年了,阿米莉亚想尽办法试图帮她摆脱当年钻心咒的残忍折磨所带来的精神伤害(脑补),可始终收效甚微,就像阿米莉亚的另一个朋友爱丽丝・隆巴顿,时至今日仍然没能恢复理智,即使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治疗师们也都束手无策。阿米莉亚当然明白作为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的钻心咒有多么厉害,但她就是不甘心,“安娜・菲尼克斯”是她在乎的朋友,她不可能眼看着对方十年以来一直承受着精神上的痛苦(也是脑补)而无动于衷。
其二,就是货真价实的不满了,根源在于阿利安娜对待外甥女伊丽丝黛娜的态度上――完全的放养,把小姑娘一个人扔在菲尼克斯家由小精灵照顾,一年到头也不见得去看几次。在阿米莉亚看来,小姑娘在这种亲情完全缺失的情况下从一岁成长到十一岁,现在如此活泼可爱还真是个奇迹。她不是没劝过,但是“安娜”不听她的又能怎么样?她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尽量多带侄女苏珊去菲尼克斯庄园,或者把小伊丽丝黛娜接来自己家,有个玩伴,也许小姑娘的童年就不会太过孤独了吧。
明天是伊丽丝黛娜十一岁的生日,今天小姑娘和苏珊在博恩斯家玩了一整天,很是开心。但阿米莉亚觉得,尽管双方都表现得很冷淡,不过对于安娜和小伊丽丝黛娜来说,对方到底也是唯一在世的亲人了。小姑娘尽管懂事、早熟,但心底里肯定也是希望能和姨妈一起开心地等待自己生日的到来吧。
于是,当阿利安娜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脱掉外袍,就看到一楼的小餐厅里亮着灯,一大两小坐在桌边,桌上还摆满了饭菜,桌下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大狗正出神地盯着面前盘子里的半只鸡,旁边的壁炉上则是一只家养小精灵对着桌上三人怒目而视。
“呜汪――”
看到阿利安娜回来,白色大狗首先闪电般地扑过来,围着阿利安娜直转。
小精灵卡卡勉强收起对于“家里居然又被凤凰社余孽入侵”的不满,跳下壁炉,往厨房的方向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阿利安娜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安娜,你回来了。”
阿米莉亚笑着站起来,伊丽丝黛娜则是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姨妈”,然后又转过头继续盯着桌上的炸猪排,好像突然对它产生了超友谊的感情似的。
阿利安娜一时还不习惯一向冷清的家里突然多了几个人,目光掠过桌上插着蜡烛的奶油蛋糕,落在伊丽丝黛娜身上,点点头,“明天应该是你的生日吧。”
迎着阿米莉亚谴责性的眼神,阿利安娜又加了一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伊丽丝黛娜哼了一声,后脑勺相对。
阿米莉亚连忙上来试图缓和气氛,特别像是处心积虑撮合相亲双方的媒人。
阿利安娜早知道阿米莉亚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她总不能明告诉对方,其实伊丽丝黛娜不是小孩子,也根本不需要所谓“家长”的管教吧。
一顿还算和谐的晚餐之后,阿利安娜吩咐小精灵卡卡去为伊丽丝黛娜收拾出来一个新房间,阿米莉亚则带着侄女告辞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威逼阿利安娜明天一定要陪外甥女去对角巷采购,还说这是每个霍格沃茨新生和家长们必做的功课。
――哪有这样的功课?当时阿利安娜特别想反驳回去,自己当年不就是一个人去的对角巷?还有汤姆・里德尔上学的时候,不也就是他们两个小孩子一起搞定了全部东西。
不过心里虽然是这样想,但第二天阿利安娜却并没有像以往不上班的日子里一样,一整天都呆在家里,而是在早饭结束的时候叫来家养小精灵,宣布自己今天将带伊丽丝黛娜去对角巷,所以不必准备午饭。
“好的,安娜小姐,祝您和伊丽丝小小姐今天过得开心。”从菲尼克斯家跟过来照顾伊丽丝黛娜的小精灵菲比欢快地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去门厅为阿利安娜熨烫袍子。
“是,主人。”现在卡卡总算不是当年那副阿利安娜一吩咐它做事就屈辱悲愤、伤心欲绝的样子了――虽然现在的表情也称不上是轻松愉快。
“我们该出发了,伊丽丝。”阿利安娜站起来,走向门厅。
一直在表情痛苦地小口抿着牛奶的伊丽丝黛娜闷闷地应了一声,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窝在餐厅角落里的白色大狗则动作灵活地一跃而起,追着阿利安娜跑过去。
“乖乖把早饭吃完,雷米,一会儿让卡卡带你出去散步。”阿利安娜搔搔它的后颈,白色大狗发出了享受的呜咽声。
趁着伊丽丝黛娜还没有过来,阿利安娜抽出魔杖加固白狗左前腿上的迷惑咒,小精灵卡卡在一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看着,没敢说什么,反而挪动身体挡住正熨衣服熨得欢快的菲比的视线。
――它知道阿利安娜想要掩藏的是什么,也隐隐知道这个看似亲凤凰社的主人收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家里。
虽然表面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伊丽丝黛娜心里却是激动兴奋的要死――魔法界!这才是真正的魔法界啊!传说中破釜酒吧,传说中的妖精银行,传说中的魔杖店,最最重要的是传说中的、活的哈利・波特!
即便在菲尼克斯这个古老的魔法家庭生活了那么多年,可直到现在,她才有了一种真正将要融入这个奇妙又精彩的魔法世界的感觉。一时间,她拼尽全力才能勉强压抑住雀跃的心情和颤抖的身体,不让走在前面的安娜姨妈发现自己的失态。
伊丽丝黛娜早就计算好了,1991年7月31日,这一天里狩猎场看守海格也会带着十一岁的哈利・波特前来对角巷,所以她千方百计地缠着总是对自己很好的博恩斯女士,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自己生日当天――也就是今天来对角巷,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剧情。
只是没想到博恩斯女士开玩笑地威胁了几句,平时总是冷漠无情地无视了自己存在的安娜姨妈居然就真的答应带她来了,伊丽丝黛娜都不知道是该受宠若惊,还是该怀疑一下是不是有人用复方汤剂假扮自己姨妈了。
不过……要是能自己一个人来就最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先去摩金夫人的长袍店里等着,她可以成为哈利在魔法界的第一个朋友,还可以在那个目中无人又傲慢的德拉科・马尔福说话的时候狠狠反击回去,让哈利不至于像原著中那么难堪……
伊丽丝黛娜盯着走在前面那个的背影,安娜姨妈像平时自己见过的一样,将栗色的长发挽起来,盘成一个紧紧的发髻,又扎上了墨绿色的缎带,丝毫不会影响伏案工作的发式,可今天她不是请假来陪自己买东西么?有必要这样吗?
伊丽丝黛娜觉得姨妈就是她未来的变形学麦格教授的翻版,一样的严肃古板,能够不跟一个“麦格教授”天天生活在一起实在是自己的幸运,否则还不得吓出病来?也就是姨妈家里那只叫“雷米”的狗才敢凑上去,围着这样可怕的姨妈团团转,还能得到温和的对待――到底谁才是你亲外甥女啊喂!
所以说,对着这样一位姨妈,伊丽丝黛娜实在是不敢主动提出去独自逛逛的要求,更加不敢一个人溜走。
那么……有什么机会能让她合情合理地跟姨妈分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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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再遇帕拉斯
这个时候的对角巷里已经有很多购物的人们了,而且现在正是七、八月份,所以其中大多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和家长。
“我们……是先去古灵阁吗?姨妈。”伊丽丝黛娜跟在后面欲言又止良久,终于壮着胆子问道。
“那倒不用,我带的钱足够了。”
“啊?哦……”印象中海格带着哈利第一个去的就是妖精银行,以至于伊丽丝黛娜都忘记了现在的这个自己可是真真正正的巫师家庭出身,安娜姨妈更是魔法部的官员,怎么可能上街购物一次就得先去银行取一次钱?那也太囧了吧。
“那……”伊丽丝黛娜绞着手指,面带难色地望望远处摩金夫人长袍店巨大的招牌,眼中闪烁着隐晦的渴望——那就是哈利波特第二个要去的地方,而且还会发生重要剧情!肿么办,好想去,真的好想去……
“先去给你挑选魔杖。”阿利安娜知道伊丽丝黛娜想问什么。
“唉……啊!?”伊丽丝黛娜的表情刚因为不是要去长袍店而垮了一下,但猛然意识到安娜姨妈说的是魔杖之后,整张脸都开始放光。
魔杖!她终于要有魔杖了哇哈哈哈哈!购买魔杖可是她在这次对角巷之行中期待度最高的环节啊!毕竟有了魔杖,她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巫师,还可以提前试试那些她期待已久的各种神奇魔法……好激动好兴奋!
瞬间在脑海中展开无数畅想的伊丽丝黛娜,抬眼就看到走在前面的安娜姨妈停下来,回头注视着她,眼神威严犀利,仿佛能看穿她的一切秘密。
——哎妈太可怕了!伊丽丝黛娜顿感一桶冷水从头浇下来,把她一颗火热地跳动着的小心脏冻得挂了一层霜。
不会被看出来什么异常吧?
伊丽丝黛娜心知自己表现得太夸张了,但是这也不能全怪她啊,没有缓冲没有前戏没有润滑,一上来就是这种高.潮环节,她的小心脏完全抵抗不能,ho1d不住啊!
如果真的就这样被发现穿越者的身份,那她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呜呜呜……对不起了爸爸妈妈,对不起了无数穿越的前辈们,如果真有穿越大神这种东西存在的话也对不起您老了。我只能走到这里了,不是我军太无能,是敌人太狡猾!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啊啊啊啊!
姨妈大人,要杀要剐冲我来,不要动我的节操!
——丰富多彩的脑补内容在一瞬间闪过脑海。
阿利安娜面无表情地将伊丽丝黛娜变幻莫测的脸色尽收眼底,转身推开旁边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铺——奥利凡德魔杖店已经到了。
伊丽丝黛娜小媳妇似的跟在后面蹭进店里,然后立刻就原地满血复活,充满饥渴的眼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扫视着那一堆堆小山似的魔杖……
……来得快,走得更快,十分钟之后阿利安娜施施然走出魔杖店,尾随其后的伊丽丝黛娜头上黑色的怨念翻腾,双眼含泪地捧着手中细长的棕色纸盒。
你妹的龙神经!你妹的黄杨木!你妹的十英寸!
难道不应该是东方神龙龙髓的杖芯,神话中金乌栖息的扶桑木或者神话中凤凰栖息的梧桐木作为杖身,长度不是也……也应该更加霸气威武一些吗?
——最起码也应该是水晶秘银材质镂空雕花镶嵌宝石呈法杖或者权杖状而且还是一千年前初代奥利凡德从一个特神秘特装逼的旅行巫师手里得到以为永永远远不会认主不会有巫师配得上的超级厉害拉风的魔杖……吧。
“而不是这种——”伊丽丝黛娜用手抚摸着纸盒中的魔杖,伤感地吸了一下鼻子,“普通的,毫无特色的……”
一抬头正对上安娜姨妈怀疑的视线,伊丽丝黛娜一哆嗦,也顾不上忧伤了:“姨、姨姨姨妈,没有……我什么也没说!”
“没说什么?”阿利安娜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我是要你看看随入学通知书一起寄来的必备物品清单,天平和药剂瓶该买什么材质的?”
“呃,哦……”伊丽丝黛娜手忙脚乱地从衣袋里找出几张羊皮纸,“天平是黄铜的,药剂瓶是水晶或者玻璃……”
“……您给我买玻璃的就好,姨妈。”她又狗腿地补充道,试图讨好。
“玻璃瓶恐怕不是很耐用。”阿利安娜转身,继续往前走。
伊丽丝黛娜立刻跟上去,紧追不舍,“没关系姨妈,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真的。”
摇摇头,阿利安娜不想在这种问题上争论,于是说:“这些东西……还有坩埚和望远镜,我来替你买,你自己先去摩金夫人长袍店量一下尺寸,之后可以去旁边的弗洛林冷饮店吃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到时候我去那里找你。”
果然,伊丽丝黛娜马上开心地将药剂瓶的问题抛到脑后,“太棒了姨妈,您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乱跑的!”
看着立刻就绝尘而去的伊丽丝黛娜,阿利安娜摇摇头,这个外甥女从某些方面来说,还真是容易让人无语。
天平、药剂瓶、坩埚、望远镜……
当年的她和vo1demort都只买过二手货,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阿利安娜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崭新的,毕竟都在魔法界生活了这么多年,对角巷也来过不止一两次了。
从“恒星”天文器材店出来,阿利安娜一面将手上装着可折叠黄铜望远镜的纸盒用魔法缩小后塞进手袋里,一面感叹着自己的高效率——这时候赶过去的话,伊丽丝恐怕还来不及请她才刚刚认识的“新朋友”一起去弗洛林吃个冷饮吧。
也正好,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不过见一见传说中黑魔王“宿命的敌人”、小救世主哈利波特也好……起码人家这时候长得可爱,比后脑勺上的某蛇脸可爱一百倍!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的阿利安娜突然觉得有点生气了。
“抱歉。”
“啊,没关系……”阿利安娜条件反射地低声回道,然后意外地发觉这个行色匆匆差点撞到自己的女巫居然非常眼熟,不过直到对方快要拐进另一条小巷的时候,阿利安娜这才堪堪回想起来:
兜帽下泄露出来的一缕深棕色的长发,脸容平凡普通,厚厚的酒瓶底眼镜,以及一举一动之中的那种熟悉感……
不,这不是阿利安娜在过去的十年之中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那么她就应该是——帕拉斯·帕蒂尔!
二十年前的9月1日,通往霍格沃茨的列车上建立起来的友谊,当年命运的指引般地坐进了同一个包厢的四个人之中,雷古勒斯·布莱克因为进了斯莱特林而与众人渐行渐远,格兰芬多高年级的伯尼·克里维又不太擅长与人交流,只有同样被分进了赫奇帕奇、又住在同一间寝室的阿利安娜和帕拉斯·帕蒂尔才算是真真正正成为了亲密的朋友。几年来共同的学习生活,一起烦恼一起玩闹,两人之间建立起来的友谊足够深刻,这种友情甚至还要超越阿利安娜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住在日落巷的麻瓜男孩本·霍利斯。
更甚至于,即使是在死后以灵魂形态穿过神秘事务司的死亡之门,在世界轴心前被梅莉塔所威逼时,阿利安娜也没有忘记她的这个最要好的朋友。
当时梅莉塔说了什么?
——“你最好的朋友帕拉斯·帕蒂尔,她刚刚开始和伯尼·克里维的恋爱,在未来,他们还会在从霍格沃茨毕业后的第三个年头里结婚,生子。”
这样看来,现在的帕拉斯应该早就跟伯尼结婚了吧……真可惜,没能参加他们的婚礼。还有孩子,应该就是原著中的克里维两兄弟吧,也是呢,科林那孩子一方面胆小怯懦,一方面却又能拿着照相机追得救世主哈利·波特满城堡乱跑,还真是集合了父母亲双方的“特色”啊。
——只不过,阿利安娜记得原著中科林·克里维似乎自我介绍是麻瓜出身的小巫师,父亲还是个送牛奶的,难道是她记错了?要不然就是克里维一家后来去了麻瓜界躲避战祸?
不知道为什么,阿利安娜一想到这里,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出“魔法送奶工伯尼·克里维”的形象,非常喜感。
只不过……现在帕拉斯这是要去哪里?还有这黑袍兜帽的可疑打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刚从翻倒巷出来就是在去翻倒巷的路上。
阿利安娜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前去,毕竟帕拉斯现在打扮成这个样子就是不想被熟人认出来,而她也没有窥探好友隐私的习惯。
谁料就在阿利安娜准备转身去和自家外甥女汇合的时候,眼角却不经意地瞥到帕拉斯刚刚拐进一条隐蔽的小巷之后没过多久,居然又有两个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巫师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阿利安娜愣了一下,心中的担忧还是占了上风,于是立刻停住离开的脚步,同样快步跟了过去,边走边用魔杖在自己身上施展隐身咒和忽略咒。
果不其然,在偏僻无人的小巷深处,两个巫师拦住了帕拉斯的去路,而阿利安娜跟着的那两个巫师也走上前,四个人隐隐将帕拉斯包围。她好像跟他们说了什么,然后一言不和,四个巫师发动了攻击。
阿利安娜惊讶地发现,帕拉斯的战斗力居然……还不错啊,对付两个人没问题,但是四个……还是太勉强了。她躲在墙角,拿出魔杖,用无声的障碍咒帮助帕拉斯将人全部放倒。
解决了袭击者,帕拉斯·帕蒂尔强自镇定下来,第一个反应就是迅速用魔杖给了四个巫师一人一个“一忘皆空”,然后若有所察地,蓦然抬头看向阿利安娜隐身的角落,眼中有惊慌,有戒备,也有怀疑。
默默看了一眼帕拉斯,阿利安娜没说什么,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不是吗?
阿利安娜知道,能真正接受死而复生的人不多,能接受灵魂破碎湮灭者死而复生的人更少,她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梅林的恩赐,恰恰相反,她本人的存在正是梅林最大的恶意。更何况,自己也没有多少年可活了,所以她得瞒着自己的朋友、亲人,她得瞒着伯尼、帕拉斯,瞒着阿不思、阿不福斯、vo1demort……这个恐怕瞒不过去吧,他知道真正的自己长大后的样子,也迟早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尸体”不见了,到时候……到时候再说吧。
扶了扶眼镜,阿利安娜烦恼地将魔杖j□j衣袋里,重新走回到对角巷洒满阳光的砖石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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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绿眼的瘦小男孩跟着身材巨大的狩猎场看守离开,不时依依不舍地回头。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热情友好地对待过他,狩猎场看守海格是第一个,栗色头发的女孩是第二个。
“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哈利!霍格沃茨特快上见!”伊丽丝黛娜开心欢快地用力向哈利挥手,没料想一回过头就乐极生悲了:
“姨姨姨妈?怎么是您……啊不对!我的意思是……您久等了/(tot)/~~”
“那倒没有,我才刚过来而已。”说着,阿利安娜就在旁边弗洛林冷饮店的露天茶座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顺便说一句,伊丽丝黛娜十分钟前刚刚在这里请小救世主哈利·波特吃了一份香蕉山。
“姨妈,那个……刚刚的是……是……”
“是你刚认识的新朋友吧,好好相处。”
伊丽丝黛娜立刻指天发誓一定完成姨妈大人的要求。
阿利安娜点点头,认真地观察桌上的甜品单良久,“芒果椰奶果子露……”
伊丽丝黛娜马上抢过甜品单,殷勤地道:“多放果碎不要冰是吧?我这就去帮您点,姨妈。”
说着健步如飞地冲向店里。
“那副嘴脸,还真像换了个人一样……”
听到这语调傲慢的一句话,阿利安娜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大一小两只铂金孔雀。
小马尔福先生还在狠狠地瞪着伊丽丝黛娜离开的方向,苍白阴骛的脸上浮现一抹愤怒的薄红,想必刚刚的话就是他说的,阿利安娜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不久之前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里到底发生了何种程度的不愉快。
不像小孩子之间的赌气,卢修斯·马尔福就显得要有城府多了,他拎着装饰华贵的手杖踱过来,高傲的视线扫过阿利安娜:“啧……菲尼克斯?”
“啊,是的……”阿利安娜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您好,马尔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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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第一百一十八章 古灵阁窃案
将大小马尔福的表情尽收眼底,阿利安娜顿了一下,很客气地说:“我家外甥女不懂事,如果有无礼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您说什么呢,姨妈!您为什么要向……向这种人示弱?!”伊丽丝黛娜这时候居然已经闪电般地冲了回来,“明明就是那个傲慢无礼的小混蛋先对哈利出言不逊的!我只不过是看不过眼……”
“这种人”!?“傲慢无礼”!?
小马尔福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无礼地指责过?他立刻愤怒地瞪大眼睛,反唇相讥道:“应该是你莫名其妙地冲出来,对我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才对吧!”
“好了,德拉科,”一只手安抚性地落在儿子肩上,卢修斯・马尔福转头朝阿利安娜露出一个非常贵族的假笑,“现在您该明白了吧,菲尼克斯小姐,在这种情况下,我真的是不能不为菲尼克斯小小姐的家教问题而感到担心――您觉得呢?”
“哦,这样,”阿利安娜无奈地转向闯祸的外甥女,“伊丽丝,向小马尔福先生道个歉吧。”
话音一落,大小马尔福或惊讶疑惑或难以置信的眼神都立时投注过来――敢情他们原来只是例行地拉一下仇恨,也没指望对方会有这么容易让步吗?
“……诶?!为什么是我道歉?”伊丽丝黛娜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把两只马尔福抛到一边,用仿佛被一箭穿心的表情悲愤欲绝地看着自家姨妈大人,“我又没有说错,那小子就是阴险恶毒的斯莱特林,您怎么反而帮着他呢?而且……而且姨妈您别忘了,菲尼克斯家可就是被他们食死――”
马尔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估计也是才刚想起来面前的两个菲尼克斯与食死徒之间存在的“血海深仇”
“伊丽丝黛娜!”阿利安娜不得已打断了她的话,再让这个外甥女说下去,今天的事情就越来越难以收场了。
“姨妈……”伊丽丝黛娜不甘地抬起头,安娜姨妈还是像以往那样看着她,目光严肃而平静,可是这一次那眼神中却分明还掩藏了深深的痛苦,是因为当年菲尼克斯家的灭门之祸?是因为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她就不得不担负起一家之主重任的心酸?还是因为明知仇人就在眼前却必须要隐忍的痛苦?
就是这样……伊丽丝黛娜突然觉得自己想通了,姨妈现在还只是魔法部的一个小官员,对方却是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魔法部部长的大贵族,此时如果得罪了这个核心食死徒,后果绝对不是姨妈和自己能承受的!
“姨妈,我明白了!”伊丽丝黛娜屈辱地紧握双拳,浑身颤抖,她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大小马尔福,像是要扑上去咬下一块肉来,“对不起!马尔福先生,这跟我的姨妈没有关系!全都是我的错!”
明白什么了?阿利安娜惊讶地看了看卢修斯・马尔福,后者回以一个无辜的假笑。
“哼,你道歉的态度也未免……不过,我就勉强原谅你吧。”德拉科在父亲的眼神示意下及时改口。一个在魔法部拥有一定实权前途无量最重要的是与凤凰社中坚力量关系还不错的菲尼克斯,而马尔福家却到现在还背负食死徒嫌疑,双方谁更占上风马尔福先生掂量得很清楚。
既然对方已经接受了道歉,而且刚刚点的甜品也端上了桌,阿利安娜就拉着仍然沉浸在痛苦的自我牺牲中无法自拔的外甥女坐下来,顺便三言两语赶走大小两只铂金孔雀。
“好了,以后说话注意分寸就行了,别太在意,”阿利安娜想了想,又道,“一会儿去咿啦猫头鹰店和神奇动物园看看,你想要什么作为宠物?”
――就知道会这样……看着再次原地满血复活的自家外甥女,阿利安娜欣慰地低头开始享用甜品。
“姨妈姨妈,接下来该去哪里了?”对角巷的石板大道上,伊丽丝黛娜拎着猫头鹰笼子,兴奋得忘乎所以,完全把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
“丽痕书店。”
“诶?课本不是已经买齐了吗?”
“不是课本,我刚刚想起来,你应该买几本自己感兴趣的书来读,作为消遣……也不错。”
阿利安娜的语调渐渐下沉,依旧平静地往前走,手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握紧几分钟以前在自己衣兜里发现的那张便条。
可能是掩饰得太好,更可能的是姨妈大人一贯的绝对权威地位,伊丽丝黛娜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是信服地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一张纸质非常普通的便条,字体是毫无花巧的普通手写体,没有任何异常――除了它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阿利安娜衣兜里这一点。
字条究竟是谁塞给她的?阿利安娜不知道。她不是没有警觉心的人,却也不会神经质到来对角巷逛个街也随时保持警惕的地步。
理论上来说,从她在星象店用放在衣兜里的零钱为伊丽丝的黄铜望远镜付款,一直到刚刚将咿啦猫头鹰店店员的找零放回到衣兜里、从而发现纸条的这一段时间之内,任何一个人,只要他足够小心、魔法控制水平足够高超,那就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那一段时间……那一段时间――阿利安娜记得自己先是在小巷子里暗中帮了帕拉斯一把,然后去了弗洛林冷饮店,遇到马尔福父子,接着匆匆吃完一杯冷饮,就带着迫不及待的伊丽丝前往猫头鹰店。在这期间她接触过的人不少,擦肩而过的就更多了,究竟是谁?
卢修斯・马尔福?阿利安娜脑海中忽然闪过他带着小马尔福离开之前,最后那个充满怀疑与探究的眼神――会是他吗?
现在情况不明,阿利安娜决定先按照纸条上说的去做,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更何况对方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没有恶意的样子。
《黑暗年代记――十三世纪黑魔法的隐秘发展》
阿利安娜很快就在丽痕书店找到了纸条上所写的那本书,挺偏门的,放在角落里一个旧书柜的最顶层,而且仅此一本。
但是看这书的名字……糟糕她又觉得对方不像好人了怎么办?
纸条上的提示是……第三百七十九页――找到了,就是这里。
“七大剧毒魔药之一――‘堕落缠血’
1227年,英格兰著名黑巫师卡多里奥无意中将制作失败的灵魂药剂与堕落独角兽的血液混合,得到了效果惊人的诅咒剧毒,直到四百多年后,凤凰眼泪与曼德拉草的最佳解毒配比被发现以前,它几乎是无解的……”
旁边还配着张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血浆四溅画面的小动图,格外生动形象。
――这种内容简直太邪恶了,正常人都不会去看,反正阿利安娜就绝对不会承认她在霍格沃茨的j□j区和vo1demort的私人藏书那里都有研读过……咳!
不过送纸条给阿利安娜的那个人的目的显然不会是想要她再复习一遍十三世纪的黑暗历史――
几乎就在阿利安娜翻到这一页的同时,印在书页上不同位置的一些单词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发出银光又随即黯淡下去恢复原状,一个个单词逐渐拼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立刻、离开、英国!安娜、菲尼克斯、不是、普通人……
“立刻离开英国”?
“安娜・菲尼克斯不是普通人”?
两段文字所传达出来的信息大大出乎阿利安娜的预料,如果说之前她仅仅是好奇纸条是谁塞过来的,那么现在她则是忍不住去怀疑――这张纸条真的是送给自己的吗?是有人在警告自己,还是在警告其他的什么人?
而最关键的问题是:那句话中的“安娜・菲尼克斯”指的是谁?是现在顶着这个身份的自己,还是……那个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的真正的安娜・菲尼克斯?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问题可就复杂了。
然而文字到这里还不是结束,就在阿利安娜思考的时间里,银色的单词继续浮现――
凤凰……的
凤凰的什么?又或者是菲尼克斯的什么?
“砰!”
有人重重地撞了过来,阿利安娜啪地合上了手中厚比三块砖的大部头,抬起头来,用惊讶掩饰着眼神中的警惕。
居然是――奎里纳斯・奇洛!
阿利安娜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看对方一副慌慌张张跑向书店后门的样子,该不会……刚闯过古灵阁713号金库吧?还有他传说中的后脑勺上,也该不会……
阿利安娜看了一眼愣愣地盯着奇洛背影、嘴巴开开合合却最终没敢开口的伊丽丝黛娜,镇定地打开手上的书,准确翻到刚才的那一页,淡淡地叹道:“太冒失了……”
“哈……说得、说得是啊,姨妈。”伊丽丝黛娜立刻乖巧地捧起旁边的一本书用功去了。
紧接着阿利安娜就蹙起了眉头,仿佛被书中晦涩难懂的内容给难到了一样――没有单词再出现任何异常,信息的传递已经停止了。
奎里纳斯・奇洛是在打断她?奇洛,或者说奇洛身后的人不希望她继续得知更多的信息了?
古灵阁713号地下金库被人闯入的消息在第二天就占据了《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傲罗们忙得团团转,可是除了得出入侵者是黑巫师这个结论之外,他们找不到更多的线索。
这一下魔法界可算炸锅了,英国巫师界就这么一个银行,无论贵族平民都已经习惯将财产存进古灵阁。可是现在这个号称全巫师界最安全的地方都能被穷凶极恶的匪徒来去自如了,这样谁还敢放心?
又过了三天之后,事情不但没有平息,反倒因为《预言家日报》几篇出自丽塔・斯基特之手的报道屡屡推波助澜,闹得越发沸沸扬扬、不可收拾起来。
说起来作为现任的傲罗办公室主任阿拉斯托・穆迪也挺倒霉的,大半辈子跟黑巫师作斗争,甚至还失去了一只眼睛一条腿,好不容熬到了黑魔王倒台,食死徒个个自身难保,多年的战绩和资深凤凰社成员的背景让他成为了众望所归的傲罗头头,十年以来,也就一直过着指挥部下找找那些贵族们的麻烦、偶尔亲自上阵抓捕抓捕在逃的食死徒余孽这种惬意的半退休日子。
可是穆迪万万没想自己一世英名居然会晚、节、不、保,被一个黑巫师在眼皮底下闯入古灵阁又大摇大摆地离开,他和一众部下居然连对方的一根头发丝都抓不到。
还有《预言家日报》上每天的明指暗示,冷嘲热讽,丽塔・斯基特这个令人厌恶的女人总是知道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煽动起人们的不满情绪。
阿拉斯托・穆迪在古灵阁事件发生之后第十天推开傲罗指挥部的大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第十次被吼叫信淹没之后,七十多岁的老人终于忍受不了了。
“古灵阁入侵案仍无进展,傲罗办公室主任宣布退休!”
第十一天里,《预言家日报》上登出了让普通巫师错愕不已,黑巫师们喜闻乐见的头版头条。
――名义上是退休,实际上分明就是引咎辞职嘛!
而看到了这篇报道的阿利安娜则想到的更多。
古灵阁只是被人闯入,并没有失窃,绝大多数人也不会想到入侵者的目标是魔法石这么珍贵稀有的东西,凭着这一事件就能让一个德高望重的傲罗首领走人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这其中,《预言家日报》上刊登的几篇出自丽塔・斯基特之手的文章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预言家日报》的动作背后有没有推手阿利安娜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丽塔・斯基特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敢于报道一切真相、不畏任何强权的正直的记者,恰恰相反,她是会为了自己出名而颠倒是非、煽动舆论、更兼欺软怕硬的人。原著中她不断地用文字诋毁攻击阿不思・邓布利多,就是因为她明白以对方的宽容大度不会跟她计较,而她背后也有强力的支持者,才敢这么嚣张;在阿不思去世之后,她更是将邓布利多家当年的那一段痛苦往事添油加醋地抖了出来,诋毁阿利安娜是哑炮,诋毁父亲是杀害麻瓜的疯子,更诋毁母亲和阿不思……
在那种情况下,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声望受损,受益方是谁?毫无疑问魔法部和食死徒方面都有人参与――当然丽塔・斯基特自己想出名也是肯定的。
这样想一想,这次针对穆迪,实则是在间接打击凤凰社、打击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一系列报道是谁授意的?如果排除群龙无首的食死徒的话……
另一方面,接下来傲罗办公室主任的人选又会是谁呢?这一次魔法部肯定大大得罪了凤凰社,接下来的人选没准就是双方各退一步的妥协。
金斯莱・沙克尔?他也就只能像原著那样等凤凰社彻底胜利之后,再来接管被食死徒整得残破不堪的魔法部,否则以他亲麻瓜的性格又是凤凰社资深成员的身份,注定了一辈子在麻瓜界当首相助理当到死吧。
弗鲁斯・斯克林杰?刚从德国回来,进入部里工作不到四年,明显的资历不够,而且这个狮子般的男人对于软弱不堪又偏偏充满权力欲的福吉部长的鄙视从不掩饰,明显到福吉本人都知道了,这样还想获得提拔,除非康奈利・福吉下台或者突然脑子进水。
阿米莉亚・博恩斯?这个倒是……很有可能啊。阿米莉亚为人非常正直,十年前也曾是傲罗的一员,跟魔法部里几乎所有人的关系都不错,尤其受到魔法法律执行司成员的尊敬。只是阿米莉亚对待食死徒的态度一贯强硬,不过因为博恩斯也是贵族世家,再加上在这种对待食死徒要么人人喊打要么避之唯恐不及的社会背景下,主张先审判再定罪的阿米莉亚态度已经算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所以就连作为食死徒的那些大小贵族们对她也是极尽讨好的――只有一点,她也是凤凰社的资深成员,不过既然福吉部长会退一步的话……
古灵阁事件发生的第十五天,新任傲罗办公室主任新鲜出炉,不过人选却是阿利安娜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的。
“安娜・菲尼克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巴蒂・克劳奇一大早将阿利安娜叫到办公室里,“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你可以不用再来这里了。”
阿利安娜愣了一下,点点头,“……我知道了,克劳奇先生。”
――魔法部第293号部长令,任命安娜・希莉亚・菲尼克斯为傲罗办公室主任,即日起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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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一百一十九章 傲罗办公室主任
上任伊始,阿利安娜要做的第一个工作不是别的,正是去抓捕入侵古灵阁的黑巫师——当然了,就连经验丰富的老傲罗阿拉斯托·穆迪都没办法逮到的人,大家自然也没指望她一个刚刚上任的年轻的傲罗办公室主任,但是至少——这是现在阿利安娜的顶头上司,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原话——至少也得消除普通民众因为此事而对魔法部产生的不信任才行。
阿利安娜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回《预言家日报》上刊登的几篇言辞犀利、极尽讽刺的文章并不是出自福吉部长的授意。虽然引动舆论迫使穆迪下台这个结果也是福吉想要的,但如果魔法部的声望也一起跟着受损,再加上跟邓布利多闹崩的危险,一贯圆滑谨慎的福吉绝对是宁可什么都不做。
看来,这回闹得这么大是因为《预言家日报》对穆迪不满了?就是不知道这是出于主编们眼里不揉沙的正义感,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
伦敦,市郊。
预言家日报社别出心裁地买下了一个废弃加油站作为总部,表面看上去一片荒芜,但内里可是每时每刻都热闹非凡。
加油站的地下储油库早已经没有一滴汽油了,它的内部空间被咒语扩充到很大,也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那个脏兮兮的储油库的痕迹了。最中央那间很大的房间里,一张张办公桌排得满满的,每一张桌子上都乱七八糟地堆满了记录本、羊皮纸、羽毛笔和纸镇,十几名报社成员在那里忙个不停,有人埋头奋笔疾书,有人则隔着四张桌子向他的同事声嘶力竭地大吼,试图找到上午外派记者发回的稿子,刺耳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几十上百传递消息的纸飞机苍蝇般嗡嗡地飞在房间上空,穿插来回。
阿利安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毫无疑问被惊到了,魔法部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虽然更多,但一来人手充足,二来也不会这样拼命地赶时间。
——搞得好像战地总指挥部一样,真不愧是魔法界第一大的日报社,阿利安娜忍不住默默感叹道。
大房间四面连通着一个个小房间,木门隔绝了外面的人声鼎沸,为办公室里的各位主编提供了安静的私人空间。
阿利安娜这次交涉的对象就是预言家日报社的一位主编,当她在实习编辑的带领下走进办公室时,那位主编正咬着羽毛笔,对着一篇新闻稿冥思苦想,在年轻的小编辑作出介绍之后,她这才勉强将黏在新闻稿上的视线收回来,抬起头,脸上写满了被打扰后的不耐烦。
阿利安娜对上了那双熟悉的褐色眼睛,愣了愣,然后眼中很快流露出惊喜来——她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帕拉斯!
再没有什么能比看到最好的朋友平安无事更让人欣喜的了,阿利安娜总算放下了心,同时也多少想明白了那天在翻倒巷帕拉斯会被人堵截的原因——报社编辑这个职业不管在麻瓜界还是巫师界,有时候都是挺能拉仇恨,不是吗?
“请坐吧。”帕拉斯·帕蒂尔没有站起来,而是指了指桌子对面放着的一把高背椅。等阿利安娜坐下来和她面对面之后,她双手十指交叉摆放在桌子上,略显冷淡地问道,“我们开门见山吧,魔法部派你来干什么?”
阿利安娜一时有些不习惯这样一副公事公办样子的帕拉斯,“啊……是这样,关于前一段时间古灵阁的入侵事件,《预言家日报》上的几篇文章实在是有些……”
“是丽塔·斯基特的那几篇专栏吧,我都看过了,没有什么不实之处,”帕拉斯漫不经心地埋下头去继续摆弄她手中的那篇稿子,“根据1915年英、法、德三国魔法部签订的保护条例,记者有权报道他们看到的一切,即使是魔法部的福吉部长也不能随意干涉,更别说你这样的……小小的办事员了。”
阿利安娜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但是,帕拉……帕蒂尔小姐——”
帕拉斯瞬间抬起头来,她盯着人的那种表情令阿利安娜顿时想到了一头被触动了逆鳞的龙。
“你是在讽刺我吗?”帕拉斯用阿利安娜从未听到过的冰冷刺骨的声音质问道,“用我过去的姓氏来讽刺我?嫁给一个麻瓜丢了全巫师界的脸还真是对不起了,不过那也轮不到你一个无名小卒置喙。”
“看清楚了,我的名字,”她用手中的羽毛笔敲了敲放置在桌子上的黄铜铭牌,“否则,请你离开我的办公室,这里不欢迎你。”
次席主编:帕拉斯·班德
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阿利安娜就呆滞了,不是“帕拉斯·帕蒂尔”就算了,居然也不是“帕拉斯·克里维”?
帕拉斯并没有嫁给伯尼,而是与一个麻瓜结婚,冠上了班德瑞这个阿利安娜过去从未听说过姓氏——梅莉塔的预言竟然错了!
是因为自己又一次的重生而产生的蝴蝶效应?还是当时梅莉塔为了诱使她自愿牺牲而随口编出的一个谎言?如果是后者那还好,尽管被欺骗了,但阿利安娜不会去后悔自己的选择;不过如果是前者,那就意味着一件事——世界轴心对“剧情”的不断纠正可能已经失效了,每个人既定的所谓“命运轨迹”也有可能已经被打乱……
注意到对方脸上微微皱眉的表情以及似乎另有意味的沉默,帕拉斯越发不悦,端起手边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然后重重地放回桌上。
“啊,对不起,班德夫人,”阿利安娜心中暗怪自己不合时宜的走神,她现在已经意识到了,时光过去了二十年,她和帕拉斯现在的关系不再是当年住在同一个寝室、最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了,现在的她们,一个似乎生活得不甚如意,一个二十年前就被认定死亡;一个是报社的主编,一个是魔法部的官员。也不会再时常趴在一张床上讨论着一些无聊的问题了,而是坐在办公桌的两侧,公事公办。
阿利安娜心里叹了口气,“也该做个自我介绍了——安娜·菲尼克斯,傲罗办公室主任。”
“傲罗办公室……”帕拉斯抬起头,表情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勾了勾嘴角,“哦?那个疯眼汉的接替者吗?”
阿利安娜无奈地点点头,她本能地感觉到对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半个小时之后,告辞离开主编办公室,走出位于地下的预言家日报社时,阿利安娜居然已经有了一种疲惫的感觉。
她到最后还是勉强说服了帕拉斯,不过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唇枪舌战的谈判,反倒是有点话不投机,或者说是帕拉斯单方面的敌意。阿利安娜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把当年那个活泼狡黠的赫奇帕奇女孩变成现在这样,尖锐而固执,很容易伤人伤己——但是……那是帕拉斯啊,自己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即便以她现在的身份不能说也不能问什么,心里总还是担心的——只希望那天在对角巷看到帕拉斯遇险的情形只是偶然吧。
阿利安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荒凉破败的废弃加油站,又低头看看手表,抽出魔杖,准备召唤骑士公交车。
“哟,看看这是谁?新上任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居然会大驾光临我们这家小小的报社,真是太荣幸了……”夸张地咯咯笑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出现在阿利安娜的面前。
丽塔·斯基特,与十年前审判食死徒的威森加摩审判庭上的那个小记者相比,现在的她明显更加成熟老练,俨然一副足以让所有知名人士都头痛不已的狗仔队资深队长气场。
大概是先入为主吧,就算明知道这个时候的丽塔·斯基特还没有写出《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这本书,没有为了名利而诋毁自己一家人,阿利安娜还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对面前的女人生出半分好感来。
“斯基特小姐太谦虚了,贵社可是魔法界第一大报社,”阿利安娜淡淡地说,“这次我也是因为公事前来,怎么好意思称得上是大驾光临……”
丽塔·斯基特再次咯咯地笑起来,她拢了拢头上精致而夸张的大发卷,粗肥的手指探进她的鳄鱼皮手袋里,胡乱翻找着羽毛笔和羊皮纸。
“菲尼克斯小姐,让我为你做个专访怎么样?一篇出色的文章能为你赢得大众更多的注意力。哈!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傲罗头子,多么吸引人的噱头!相信我,你很快就会变成那些立志成为傲罗的年轻巫师们的偶像!”丽塔·斯基特一副打了鸡血的兴奋神情,“请问你对你的前任引咎辞职有什么看法?你觉得你会做得比那个神经质的老疯子更好吗?”
“穆迪先生辞职的原因你应该最清楚,而且这不是什么好题材,”一旦面对的不是帕拉斯,阿利安娜发觉自己就失去了好声好气的耐心,“如果你需要新闻,我建议你可以去釆访五天后在保加利亚召开的坩埚厚度学术研究年度例会或者下个星期弯角鼾兽国际同好会密谋举行的未经魔法部批准的非法游行活动。”
“弯角……什么?”丽塔·斯基特明显呆了呆。
“弯角鼾兽。你会编出一篇精彩新闻的——用你那支羽毛笔,”阿利安娜干脆地转身,“部里还有工作,告辞了。”
看着对方幻影移形离开,丽塔·斯基特站在原地,慢慢停止了翻找的动作,涂成腥红色的长指甲在鳄鱼皮的手袋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新的傲罗办公室主任……又是邓布利多的人……吗?”
9月1日,国际惯例的开学日,无论是哪个国家,麻瓜还是巫师。
每到九月的第一天,伦敦市中心的国王十字车站就会迎来一些奇怪的旅客,通常是大人带着自己的孩子,手推车上放满了沉重的行李皮箱,有时候还会再带上一个笼子,笼子里则是一只对于家庭宠物来说非常少见的猫头鹰,甚至有的还穿着奇装异服,各式各样颜色特别款式夸张的长袍活像是一场cosp1ay展,简直……
“简直太无法无天了!”伪装成车站行李寄存处的普通工作人员,但实际上隶属于魔法事故与灾害司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的青年巫师忍无可忍地捶桌一声怒吼,随即意识到站在一旁静静翻看事故记录的阿利安娜并不是那个他可以随便发牢骚的老搭档。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了,菲尼克斯小姐,”青年尴尬地收回挥舞在空中的手,“不过这也怪那些巫师们实在太过分了,猫头鹰的笼子就不知道遮掩一下吗?厚底的龙皮靴是可以大大咧咧地穿在麻瓜的牛仔裤下面的吗?这些人真是……真以为国王十字车站里这些来来往往的麻瓜不会产生怀疑吗?”
阿利安娜放下手中的记录本,默默地看了一眼青年男巫干净笔挺的车站制服领口露出来的一截夏威夷风情花衬衫,很想说其实你的伪装水平也不怎么样。
其实不用他抱怨阿利安娜也知道,建议霍格沃茨开学日这天派遣傲罗在国王十字车站进行安全巡逻的报告提前几天就递到了阿利安娜的办公桌上,而阿利安娜也按照往年的惯例派了四个人过去。
只是到了现场才知道状况有多麻烦,魔法事故与灾害司的五六个记忆注销员在这里盯着,这还不够,车站这种地方闹出乱子来了,目击的麻瓜可不是一个两个,有时候不只是逆转偶发事件小组,就连负责巡逻的傲罗也得顶上来帮忙修改记忆。
——所以说,魔法部这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明明可以用变形术和麻瓜驱逐咒另外开辟一个安全的新站台,却偏偏要考验小巫师和家长们伪装麻瓜的能力,然后自己几个部门一起忙得团团转。
其实很多巫师都有着和魔法部一样没事找事的心态,一方面他们觉得巫师应该隐藏起来,生活在普通人的视线之外,一方面又总想在麻瓜面前晒优越性,自傲于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麻瓜面前晃来晃去而不被发现是个巫师,假装自己很懂麻瓜的生活。
他们总爱把麻瓜当傻子,万一有麻瓜不是傻子,也没关系,可以用一忘皆空把他变成傻子——巫师们的优越感大抵如此。
青年男巫看上去还想絮絮叨叨地再抱怨几句,但最终还是泯灭在了阿利安娜的面无表情和强冷气场下,正想坐下来,一转眼就看到不远处似乎是双胞胎兄弟的两个熊孩子正嘻嘻哈哈地满场乱窜——这个当然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一脸气疯的表情追在他们身后的不明生物,现场也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了,只要有眼睛的就会被那人形金丝雀脱毛成功的造型闪瞎。
“嘿!你们在干什么!”
青年男巫果断拔出魔杖朝那边冲过去,不料出师未捷身先死,才刚拦住双胞胎兄弟中的一个就立刻中招,全身开始不断冒出奇怪的羽毛。
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半分钟后两个发现情况的傲罗朝这边跑过来,靠近了才发现顶头上司也在。阿利安娜没说什么,挥挥手放他们过去维持秩序,自己则向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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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第一百二十章 伊丽丝的宣言
阿利安娜当然没有过去凑热闹的打算,今天她可是难得特地请了一上午的假,来车站送外甥女伊丽丝戴娜去上学的。
穿过施了魔法的隔墙来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阿利安娜远远就看到手拉手走在站台上的两个小女孩以及微笑着跟在后面的阿米莉亚。
“姨妈!”伊丽丝一眼就发现了阿利安娜,如释重负地悄悄甩开小伙伴苏珊的手,三步两小跳地蹦过来。
“嗨,阿米莉亚,”阿利安娜向逐渐走近的阿米莉亚打招呼,又蹲下来,温和道,“你好,苏珊。”
金发的小姑娘笑得甜甜的,拉着连衣裙的裙摆很认真地行了个淑女礼,不标准,但是像模像样的非常可爱。
“姨妈……别无视你亲爱的外甥女我啊……”扑了个空的伊丽丝弱弱地拉了拉阿利安娜斗篷的一角,以彰显存在感。
事实证明伊丽丝一个人在菲尼克斯庄园确实过得很惬意。阿利安娜这个监护人兼暂时的代理家主不在,伊丽丝理论上作为家主想干什么都可以,书房的藏书也能满足她对于魔法的一切渴望,只需要在偶尔见面的“玩伴”苏珊博恩斯和她的姑妈阿米莉亚面前稍微装一装幼稚――至于在自己的安娜姨妈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伊丽丝却下意识地没怎么戒备,大概是因为姨妈一直以来漠不关心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对方看在眼里吧。甚至有几次,伊丽丝以为自己会被质问被怀疑,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自己倒是内心煎熬挣扎得差点就坦白从宽了。
更糟糕的是,一听说姨妈大人会回来菲尼克斯庄园这里住上一晚,第二天更会亲自送自己去国王十字车站,伊丽丝居然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难道冷艳高贵的伊丽丝小姐就这样进化成了一个可悲的抖m吗?简直太可怕了!
“安娜……”阿米莉亚・博恩斯略带责怪地看了阿利安娜一眼,她一直都不满也无可奈何于对方对待外甥女的冷淡。
说起来两个人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简直天壤地别,博恩斯家也和菲尼克斯家面临着相同的境地,阿米莉亚身为傲罗的哥哥当年牺牲后留下的小苏珊就是她唯一在世的亲人,更是家族最后的希望,所以她从十年前抱起这个还是小小婴儿的侄女开始,就在它身上寄托了自己全部的关爱与期待,就算终生不嫁也没关系,就算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没关系,只要苏珊能顺顺利利地成长、开开心心地活着就足够了。
而她的友人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当然不是说安娜对伊丽丝不好,而实在是……无视到一定境界了。这像是对待亲姐姐留下的唯一孩子的态度吗?至少阿米莉亚是完全不能认同的。
不过这时候阿米莉亚觉得最要紧的不是谴责某不负责任的姨妈,而是赶紧安慰一下可怜又敏感的孩子:“伊丽丝,安娜还是很关心你的……对吧安娜?”
阿利安娜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伊丽丝,勉强点了点头。
“终于到这一天了啊……”四人慢慢走向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时,伊丽丝看起来非常开心的样子,目光闪闪地问阿利安娜,“姨妈希望我去哪个学院最好呢?格兰芬多还是拉文克劳?”
阿利安娜想不到她会这么问,稍微顿了一会儿,淡淡道:“各个学院没有好坏之分,我也没有什么偏向……”
迎着阿米莉亚投过来的目光,阿利安娜只好又加了一句:“……别担心,在分院仪式上,每个新生都会被分到最合适他们的学院。”
“这可不一定哦!姨妈不知道吧,如果执意要去某个学院的话,分院帽还是要听从本人意见的呢,”伊丽丝摇摇头,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了,姨妈肯定是希望我去最好的格兰芬多学院对吧?放心放心,我伊丽丝是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分院帽?那是什么?”苏珊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糟糕……伊丽丝立刻意识到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大大咧咧地说出了自己本来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尴尬地吐了吐舌头,故意绕到阿利安娜身后去也不理她,小姑娘瘪瘪嘴,又跑回自家姑妈身边了。
“真麻烦……”伊丽丝做擦冷汗状目送她离开,转头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向阿利安娜卖弄道:“对了,其实阿米莉亚小姐也想苏珊进格兰芬多学院来着,不过她也就想想吧,苏珊注定只是个赫奇帕奇,嘿嘿……”
苏珊・博恩斯,不就是原著中排在汉娜・艾博之后第二个上去分院的新生嘛,她们头两个都被分到了赫奇帕奇――这种小细节也记得清清楚楚,我伊丽丝果然不堕身为hp脑残粉的威名啊!
“别总是这样,你就不能跟苏珊好好相处吗……”淡淡地说着,眼看着渐渐来到一节车厢的登车口附近,阿利安娜将行李箱交到伊丽丝的手中,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顶,作出一个不太熟练的长辈式的亲昵动作,“即使进了赫奇帕奇,阿米莉亚也会一样为苏珊高兴――我也是的,别有太多顾虑,就算被分到斯莱特林也一样,好好享受自己的霍格沃茨生活。”
“斯……斯莱特林?哦,不!别若无其事地做出这么可怕的假设啊姨妈大人!要是天天跟一群食死徒预备役在一起……啊啊啊啊,那我还不如直接去死算了啊!”伊丽丝瞪大了眼睛,夸张地叫道,华丽丽地无视了旁边经过的几个对她怒目相向的高年级斯莱特林学生,发出了理直气壮的宣言。
“行了行了,看样子斯莱特林也不会要你。”阿利安娜看着伊丽丝耍宝的表演,终于忍不住笑了。
苏珊与她的姑妈阿米莉亚拥抱告别,阿利安娜看了看表,也低声道:“好了,上车吧……最后还有,伊丽丝黛娜,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但是霍格沃茨毕竟和在自己家里不一样……好好照顾你自己。”
“姨、姨妈?”乍一听到这句话,伊丽丝顿时愣住了,嗫嚅许久,突然扑上来踮起脚用力地拥抱了一下阿利安娜,再抬起头来时,眼圈已经有些红了。
“我……我走了。”她不好意思地胡乱挥了挥手,然后飞快地跳上了火车。
二十分钟之后,目送着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渐渐远去,阿米莉亚这才叹了口气,有些欣慰地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孩子们都长大了……”
阿利安娜默默点头,同她一起慢慢踱向出站口。
“噢对了,刚才那边站台的骚动没事吧?”阿米莉亚随口问道,“你要不要再过去看看?。
阿利安娜摇摇头,“两个学生的恶作剧而已,就是看到的麻瓜多了点,要辛苦记忆注销员了。傲罗指挥部派出的卡伦和迈克尔能力都很值得信任,我现在再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阿米莉亚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着阿利安娜,脸上满是真诚的担忧,低声道:“傲罗办公室的工作……不顺心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说没必要事事都干涉下属的工作……”
“但是说真的……安娜,”阿米莉亚仿佛作下了什么决定,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还是实话告诉你吧,古灵阁事件发生得太突然了,阿拉斯托辞职后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来接替,所以部里这次任命你来主持傲罗办公室,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阿米莉亚已经说得很委婉了,阿利安娜后来自己了解到的版本其实是福吉部长全力支持原著中著名的“粉蛤蟆”――多洛蕾丝・乌姆里奇接任,而凤凰社一方提出的人选则就是阿米莉亚。鉴于傲罗头子这个职位实在是太重要了,双方都不可能作出妥协,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安娜・菲尼克斯这个现今整个魔法部里为数不多的中立人士被拿来暂时充当这个过渡式的人选。
至于原因很简单,虽然她的出身很好,工作经验丰富,但毕竟还算年轻,更是从来没有过傲罗的经验,这样过几个月后,等两方重新商定好了这个职位的人选,再将她换掉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有这样在魔法部高层中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隐情存在,也难怪阿米莉亚会这么问了。
阿利安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一边走一边半开玩笑地道:“我看上去很糟糕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这个傲罗办公室主任做不长呢?”
阿米莉亚一窒,微窘地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啊,我知道的,”阿利安娜当然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只是自己的仓促接任是显而易见的。夸张一点地说,是个人都会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胜任。
看了一眼几乎不敢直视她的阿米莉亚,阿利安娜很快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人来人往的繁忙候车大厅,“而且有人质疑也很正常,我毕竟不如穆迪先生那么有威信嘛――不过,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我只希望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马尔福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阿利安娜不紧不慢地打了个招呼,迎面踱步走来的,正是拿着镶宝石蛇杖的铂金贵族,一如既往的华丽傲慢。
“菲尼克斯小姐――啊,还有博恩斯女士,”铂金贵族拖长了声调,“真是巧啊……”
“卢修斯・马尔福?”直到这时候阿米莉亚才反应过来,收敛起面对阿利安娜时的满面笑容,微冷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做什么?副司长大人真是说笑了。今天这个日子,我自然是同副司长大人还有菲尼克斯小姐一样,来送自家孩子上学的。”卢修斯马尔福说得很客气,话语中却暗含讽刺。
阿米莉亚作为一名魔法部的高级官员无疑是合格的,因为她并不像大多数凤凰社成员那样看到食死徒就恨不得掳袖子冲上去干一架似的,这样相对公正理智的做法不仅仅是在魔法部,甚至在凤凰社内部也为她赢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及话语权――当然话又说回来,虽然不会直接动手,但也不要指望她能对敌人笑脸相迎。
阿米莉亚被对方的话噎了一下,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不打算再纠缠下去了。
“既然是这样,那马尔福先生就请自便吧,告辞了。”
阿米莉亚冷淡地点点头,转身就想同身旁的友人一起离开,但出人意料的是,卢修斯马尔福这时候却出言叫住了阿利安娜。
“请等一下,菲尼克斯小姐。”
阿利安娜回过身,静待他开口。
“菲尼克斯小姐才刚接任傲罗办公室主任不久,而我的……一位朋友,他恰好对傲罗工作有一些经验,”卢修斯马尔福用惯常的贵族式咏叹调说道,不过握住蛇杖的手却在微微用力攥紧,“不知道菲尼克斯小姐可否赏光,当面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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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一百二十一章 改变与密谈
“拒绝是对的,安娜,你别上他的当,说不定——不,是肯定有什么阴谋,”阿米莉亚看着铂金贵族在阿利安娜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尴尬离去的背影,郑重提醒道,“一个食死徒的朋友能有什么傲罗经验?我看是反侦察反追捕经验还差不多……”
“我知道的。”
阿利安娜顺着对方的话点点头,又在心里一笑,没想到阿米莉亚这个平时看起来很是严肃认真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副司长也会说这样的玩笑话了。
而阿利安娜回绝卢修斯·马尔福邀请的真正原因自然不是这个,说实话她还真想见识一下马尔福口中的“朋友”会是什么人,只可惜她现在身份敏感,旁边又有阿米莉亚在场——在这种情况下提出邀请,真不知道铂金贵族这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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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在火车上,伊丽丝黛娜已经顺利地在最后一节车厢里跟“救世主”哈利·波特接上了头。
“哦哈哈哈!真是不可思议,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居然真的要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上学了?哈利!快快快,快掐你大腿一下!看看疼不疼?”
“太夸张了,伊丽丝,”哈利看着包厢里上蹿下跳的女孩,虽然还是感到有些局促,但也受到感染,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厚厚的圆形镜片下一双翠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不过我也有些不敢相信,我竟然会成为一个小巫师……”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苍白而瘦弱,完全看不出任何神奇之处,“伊丽丝,你说……他们会不会把录取通知书上的名字搞错了?也许我不是……”
“这怎么可能,你可是哈利·波特啊!你要是没有去霍格沃茨的资格,那就没人会有了!”伊丽丝兴奋够了,又开始从小背包里一样一样地往外掏零食,“放心吧,你和我,我们都会进最优秀的格兰芬多学院,而且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成为非常伟大非常厉害的巫师的!”
“我、我不可能的……”哈利脸红了,“我什么都不懂,也许没有学院会愿意要我……那天那个马尔福就说——”
伊丽丝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别听那个邪恶的斯莱特林小食死徒乱说,毫无疑问,你是格兰芬多!和我一样!”
和伊丽丝一样。
这句话给了哈利强大的勇气,他信赖伊丽丝,因为她是第一个向他伸出手的女孩,因为她是他有生以来除碗柜里的蜘蛛以外的第一个朋友,也因为他们某些地方相似的身世,比如都是因为伏地魔而家破人亡,再比如都不得不接受讨厌的姨妈的监护。
而现在,他们将要去霍格沃茨,将要成为一名巫师了,想到可以永远离开德思礼家,哈利顿时觉得开心多了。
“伊丽丝——”哈利抬起头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女孩趴在车窗上,几乎探出去了半个身子拼命挥动着手臂。
“是你认识的什么人吗?”哈利好奇地问。
过了许久,伊丽丝才满脸郁闷地爬下来,重新在座位上坐好。
“就是我的姨妈啦……我刚刚看到马尔福好像在找她的麻烦——哦,就是对角巷那个小马尔福的父亲,他可是个真正的邪恶的食死徒。哼,迟早会进阿兹卡班的……”伊丽丝拿起一支巧克力棒恶狠狠地撕去包装纸,嚼着嚼着又变得哀怨起来,“姨妈离开站台之前居然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啊啊,果然是工作太忙的原因吗?”
片刻,吃完整根巧克力棒的伊丽丝无神地盯着另一块点心:“……我真是自欺欺人。”
“你的……姨妈?”哈利还是不明白伊丽丝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他一向都是把佩妮姨妈的形象自动带入到伊丽丝的姨妈身上的,如果是他的话,真的是恨不得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佩妮姨妈那张总是拉得长长的马脸。
伊丽丝点点头:“哎……就知道我不能对姨妈抱太多希望。”
事实上今天姨妈大人送她来车站就已经让她受宠若惊无数次了好吗?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你的姨妈,”哈利闷闷地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一直在抱怨她对你不好,我还以为……就像我的姨妈姨父一样呢。”
“唔……我的姨妈确实完全不关心我,也不和蔼可亲,甚至还懒得和我说一句话……”伊丽丝细数自己的悲惨生活,“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喂喂你不要随便脑补一些奇怪的内容!她和你的姨妈才不一样呢!”
“——姨父也是!虽然我还没有姨父,但即使有也绝对要比你那个要好无数倍,”身为无所不知的穿越者的伊丽丝不自觉地想到哈利的姨父弗农·德思礼那张发怒时就会涨成紫红色的肥脸,瞬间打了个哆嗦,“我未来的姨父才、才不会是那样呢,他一定会是个很优秀的巫师!如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向梅林发誓绝对会冲上去给他十万三千个阿瓦达的!”
看着伊丽丝说得眉飞色舞,哈利就有些羡慕,如果是他,肯定是希望姨父姨妈永远无视他才好。
所以说他和伊丽丝……还是不一样的吧。哈利有些落寞地低下头。
这时候,有人推开了隔间的门,一个火红色头发的男孩走了进来,鼻尖上还带着一块脏东西。
“这里还有空位吗?”他问道,“别的隔间都满了。”
哈利点点头……不管怎样,新的生活都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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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部里时,阿利安娜就看到一名傲罗队长正拿着份文件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前踟蹰,而在注意到她出现在走廊转角的一刻,对方表情骤然一松。
“波德摩。”阿利安娜一边冲他简短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一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古灵阁负责定期打扫713号金库的妖精失踪了,目前没人知道它的下落,”斯多吉·波德摩刚一走进办公室,就带来这样一个坏消息。
“之前是我大意了,觉得那个妖精应该是与失窃案毫无关系,这才没有安排监视的人手……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它。”
“还没有确定的事情,先不要急着下结论,”阿利安娜摇摇头,接过波德摩手中的文件,绕过宽大的橡木办公桌,在属于自己的高背椅上落坐,“既然这条线索断了,那就不妨换一个调查方向。”
波德摩愣了一下,“可是,当天有可能看到过闯入者真面目的就只有那一个妖精而已……”
“不,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可以从其他的角度来考虑这个案子……”阿利安娜认真地翻看着手中文件,说出来的话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有能力在古灵阁来去自如的黑巫师应该不多吧?他们之中又有谁会为了保护异常严密的713号金库而真的就做出了冒险的举动?”
听到阿利安娜的话,波德摩脸上的表情先是豁然开朗地一喜,但随即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眉头皱了皱,又沉默下来。
察觉到这种不同寻常的沉默,阿利安娜放下手中的羊皮纸,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缓缓说道:“这样一来,就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在713号金库里,究竟保存了什么引人觊觎的东西?”
“古灵阁不会告诉我们那东西是什么,也同样拒绝提供金库主人的名字,但是呢……”阿利安娜拉开手边的抽屉,拿出一卷羊皮纸,展开,“根据妖精拉环的说法,我们可以知道那天上午一共有四个个人进入了古灵阁最深处的高级金库区,其中两个那里我已经分别派人去过了,调查的结果是他们那时候都只是去了各自名下的位于高级金库区的金库而已——当然了,不是713号。至于另外两个人么……我打算派你去了解一下情况。”
波德摩很明显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双手撑在阿利安娜面前的办公桌上,有些激动道:“我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鲁伯·海格和哈利·波特那孩子难道会跟什么黑巫师有关吗?这简直……简直太可笑了。”
“你大概没有听懂我的意思,”阿利安娜仍旧端坐在原位,淡淡道,“我没有怀疑他们,也不是要你去审讯他们,只是普通的配合调查而已。你的反应过度了,斯多吉·波徳摩。”
“哦,好吧,好吧,”波德摩尴尬地收回手,干巴巴地说,“我这就去问问看。”
“稍等一下,”阿利安娜叫住他,拉过手边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手令,扫视一遍没有发现错误之后,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啪”地盖上了傲罗办公室的签章。
“拿着吧,让你能够合法进入霍格沃茨的东西,你可以把它交给校长或者副校长,请他们配合你的调查,”阿利安娜一边把手令递给对方,一边解答着他的疑惑,到最后又加了一句:
“当然,你是凤凰社的成员,对于邓布利多校长来说应该用不着这个就会让你进入霍格沃茨,不过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的……别忘了,你首先是一个傲罗。”
波德摩接过那张羊皮纸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阿利安娜一如既往平静的表情,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明天上午十点钟,请所有队长到会议室,我有事情要说。”
即将离开办公室的波德摩又听到身后传来这么一句,他简短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走了出去。
而阿利安娜则是捧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杯,注视着桌上来自部长福吉的一份命令,陷入沉思。
——恐怕从明天开始,很多人对自己的看法就要彻底发生改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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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难得的晴朗天气,马尔福家主如同往日一般巡视名下的产业归来,然而马尔福庄园中不同往日的气氛则在昭示着有特殊的贵客到来。
卢修斯·马尔福没有犹豫地快步上楼,果然,二楼的书房里,端坐着就算不请自来他也完全不敢提出任何反对意见的客人。
“my 1ord,”卢修斯·马尔福躬身行礼,一如十年前的那个颠覆整个魔法界局势的万圣节之夜的第二天突然受到召见时一般,礼仪完美无缺,只是那时候他被自己“死而复生”的主人严重地惊吓到了,远不如现在这么镇定自若。
现在想想,那段日子他过得还真叫一个跌宕起伏又峰回路转的。
“怎么样?”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突兀地开口,吓得马尔福家主瞬间就从不合时宜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如您所愿,福吉向傲罗办公室下了部长令,”卢修斯·马尔福连忙回答道,“相信您也注意到了,从今天早晨起,庄园外面那些烦人的苍蝇就不见了,实在是清净了不少……主人的下一步计划,也可以顺利进行了。”
“嗯……”男人微微颔首,然后漫不经心地看着对方,“因为左手臂上的标记,总是有麻烦找上门来,监视、搜查……这十年来一定让你很不清净吧,卢修斯。”
马尔福家主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他刚才是想说主人英明决断,真的没有抱怨的意思啊!
“my、my 1ord,我不是……我是说……”
“行了,”男人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辩解,转而问道,“凤凰社那边有什么反应?”
“还、还是老样子,毕竟这是福吉下的命令,他们虽然提出了强烈抗议,但是您知道的,只要邓布利多不出面,他们也不能怎么样,更不可能和魔法部对着干……”卢修斯·马尔福擦擦汗,突然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倒是有人恐怕要遇上麻烦了,那个倒霉的傲罗办公室主任。”
“哦?说说看。”
本来卢修斯·马尔福只是顺便提了一句,但是看到自家主人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连忙又解释道:
“虽说下命令的是福吉,但实际的执行者还是她——抽出大量原本负责追捕、监视食死徒的傲罗去做完全不必要的工作——凤凰社们不敢公然对抗福吉部长,自然就会将所有不满都集中在她身上……噢,我说的就是安娜·菲尼克斯,my 1ord,您曾经吩咐我去试探的一些魔法部低级官员中的一个,而在那之后不久,这个菲尼克斯就很走运地升任了现在的傲罗办公室主任一职。”
“是因为古灵阁事件,对吧?”男人低着头,目光幽深。
“是的,”卢修斯一副1ord您真是无所不知的表情,“因为丽塔·斯基特小姐……惊人的战斗力,穆迪被迫开始享受他的退休生活,而接替他的人选——福吉和邓布利多相互扯皮后的结果就是这位菲尼克斯小姐了,只能说是非常的意料之外,而且似乎也不在情理之中……”
“不,恰恰相反,合情合理,福吉显然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男人看了一眼卢修斯,慢慢说出一句令对方骤然睁大眼睛的话,“菲尼克斯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家族成员凋零到只剩下两个人的菲尼克斯能有什么值得魔法部部长福吉在意甚至顾忌的?这话谁说出来卢修斯都会认为是个天大的笑话——但偏偏是他的主人,十年前下令攻击菲尼克斯庄园的人!
“还不止这些呢,卢修斯。如果我说,十年前的万圣节之夜里发生的事情……”男人慢条斯理地说着,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讽刺的微笑,这在卢修斯·马尔福看来显得异常的危险,“……也和菲尼克斯有关呢。”
十年前,万圣节之夜,发生的自然是高锥克山谷那件震动整个魔法界的大事了。
卢修斯这时候已经基本听不见自家1ord在说些什么了,因为他的脑海已经快被“会被阿瓦达灭口吧”几个大字给刷屏了!
书房内诡异地安静了一段时间,男人收敛了表情,摩挲着手中的魔杖,又重新靠回到高背椅上,“对了,你刚才提到了丽塔·斯基特,她最近好像活跃得很。”
“是的,my 1ord,”卢修斯松了口气,总算不用继续那个危险的话题了,“而且恕我直言,斯基特小姐实在是活跃得……有些过分了,尤其是古灵阁事件那次,擅自舆论攻击阿拉斯托·穆迪,让我们很被动——如果准备充分的话,这本来应该是一个掌握傲罗办公室的很好机会……”
“卢修斯,我记得我说过很多次了,”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他,“丽塔·斯基特不是那种可以随便掌控的人,你需要做的只是……”
“我明白,我会安排人手暗中保护好斯基特小姐的,my 1ord。”卢修斯·马尔福忙不迭地说。
“还有,如果她——”
男人刚想再说些什么,脸色忽然微微一变,竟然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只留下惊疑不定的马尔福家主。
——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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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第一百二十二章 袭击事件
“安娜!”
阿利安娜有些无奈地停住了脚步,转身,叫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名列她近期最难以面对的人第一位的――
“嗨,阿米莉亚,”虽然不想面对,但阿利安娜也不至于躲着对方,“边走边说吧,这个位置不太好。”
――这么多年了,阿利安娜始终无法理解英国巫师的冷幽默,为什么魔法部的来宾入口可以是废弃的电话亭而职员入口就非得是公共厕所呢?像现在这样的下班时间这么多人一起从厕所里出来……就算不用担心被麻瓜看到难道他们自己心里就不会产生诡异的违和感吗?
至少阿利安娜就对于每天上班都要把自己冲进马桶里下班再从马桶里冒出来这种事情接受不能,而面前的好友阿米莉亚有一个非常令她羡慕的特权,就是作为副司长,可以将自己办公室的壁炉连接入飞路网,自由进出魔法部。
话说回来,既然不用走普通职员通道还特意等在这里,阿利安娜就知道今天她们是非要谈谈不可了。
“苏珊寄了信回来,她进了赫奇帕奇,”阿米莉亚选择了这样一个不怎么严肃的话题开头,“对了,伊丽丝呢?苏珊的来信里也没有说起过……”
“格兰芬多。”阿利安娜答道。
伊丽丝黛娜分院的当天晚上就给她这个姨妈写了信,洋洋洒洒的好几页,絮絮叨叨地没完没了,阿利安娜把这种情况归结为第一天上学的激动。
“是真的?好姑娘!”听到消息的阿米莉亚显得很高兴,“我早就说过,安娜,伊丽丝总有一天会令你以她为荣的。”
“也许吧。”
阿利安娜转脸看向夕阳余晖下的街道,现在她们已经走出了小巷,在忽略咒的作用下,两个穿着巫师袍和斗篷的女巫很快就融入了人群,沿着砖石铺砌的人行道看似悠闲地慢慢前行。
“安娜,”两人沉默了很久,阿米莉亚还是决定开口了,“你没有忘记……菲尼克斯家的惨案吧。”
阿利安娜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阿米莉亚,静等着她说下去。
“对不起,安娜,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我只是……”阿米莉亚眉头皱得紧紧的,斟酌着遣词,“……你明白你最近在做什么吗?”
“那是福吉部长的命令。”
“是的,但是……”阿米莉亚很认真地看着阿利安娜的眼睛,可是她能看见的只是连夕阳灿烂的金色余晖都照射不进的深褐色眼瞳,“但是,我不希望你被那些人利用,做出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事情。十年的和平,消磨了很多人的斗志、勇气还有警惕心,也包括福吉部长,他太相信那些人了。马尔福,帕金森,卢克伍德,克拉布,高尔……他们绝不可能是无辜的,这些狡猾的食死徒逃过了审判,暂时蛰伏起来,暗地里却是小动作不断,而一旦――”
说到这里,阿米莉亚含糊了一下,“……卷土重来,他们就会重新跳出来,就像十年前那段黑暗的日子里一样。安娜,你明白放松傲罗的监控意味着什么吗?不,你不明白,你还太年轻了,十年前你十七岁,刚从法国回来,什么都没有经历过――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牢吗?”
“当然不会忘记的,那一天。”
阿利安娜慢慢转过身去,就在阿米莉亚以为她会难过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一句――“但是傲罗办公室的人手确实有点不够……”
“那只是福吉找的借口而已!”阿米莉亚被气乐了,又拿这个意外地固执较真的友人没办法,“别太天真了,安娜。从梅林的时期开始,就有黑巫师的存在了,就像有阳光就会有阴影一样,他们也将会一直存在下去。黑巫师中有很多老牌的隐世家族,他们的历史甚至比布莱克家还要久远,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做出过危害魔法界的事情,你明白吗?黑巫师和食死徒是不能完全等同的,也许食死徒都是黑巫师,也许黑巫师中有很多是食死徒――但你要知道谁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可是,我还不知道我真正的敌人是谁。
阿利安娜垂下的手攥紧了自己的外袍衣摆,又缓缓松开,转向阿米莉亚的时候已经平静如初: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幼稚,我让傲罗去调查翻倒巷的黑巫师,是有很确实的理由。”
阿米莉亚无奈地笑了,“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怀着和你一样的抱负与执着成为傲罗,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很困惑,那时候是邓布利多校长,他告诉我说――”
阿利安娜闭了闭眼睛,打断她,“不止我一个人、也不止傲罗办公室在调查这件事情。”
“谁?你指的是谁?”阿米莉亚立刻严肃起来。
“不知道。”
果然,的确有问题,阿利安娜明白了。
阿米莉亚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坦承道:“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邓布利多校长。”
“……邓布利多先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阿利安娜默认了,“好了,我该走了。”
“安娜!”阿米莉亚叫住她,“你要……小心。”
阿利安娜点点头,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幻影移形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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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再出现时,阿利安娜已经站在了自己家门前的台阶上,连续一整天集中注意力在工作上,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真正地放松下来。
有些疲倦地揉着太阳穴,阿利安娜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屋,空余的左手在墙壁上稍微摸索了一下,打开了前厅的灯。
――空空荡荡的一片冷寂,似乎不像是能够冠以“家”这个温暖的字眼,但是十年以来,她早已经习惯了。
阿利安娜解开斗篷,随手挂在门后的衣架上,然后走到离门厅最近的矮柜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啪!”
家养小精灵卡卡突然出现,矮小的身材站在矮柜上差不多刚好能和阿利安娜视线平齐,而它也就这么瞪着一双大大的灯泡眼盯着她。
阿利安娜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连连呛咳,“你想做有史以来第一个把主人给吓死的小精灵吗?!”
小精灵卡卡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这种类似责备的话说出来足以让一般的家养小精灵立刻自责地以头抢地了,但是阿利安娜知道她家卡卡不是一般小精灵,这几年来没有继续天天大吵大闹大喊大叫着要回莱斯特兰奇家就已经很给面子了,不能要求太高。
“今天主人回来得很早。”卡卡一双黄色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嗯,”难得的不用加班也不用值班的一天,与阿米莉亚的交谈也没有耗费多少时间,自然会比平时要早些,阿利安娜随口问道,“……怎么,没做晚饭?”
“不是的!卡洛斯是合格的小精灵,卡洛斯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家养小精灵尖声叫道。
“哦,那好。”
阿利安娜奇怪地看了卡卡一眼,觉得它今天好像不太正常。放下水杯转身,结果神出鬼没的小精灵又从门厅的枝形吊灯上倒挂下来,仿佛女鬼般锲而不舍地继续出现在她的眼前,尖声尖气地说:
“今天的饭后甜品,是主人最喜欢的甜奶油南瓜派配香草冰淇淋 。”
“诶?我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奇葩的食物了?还最喜欢?
这话只是在阿利安娜的脑海中打了个转,说出口的却是:“――什么时候可以吃晚饭?”
小精灵深深地呼气,转动它的大脑袋看了看阿利安娜身后关上的大门,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和无措,仿佛要告诉她什么:
“卡洛斯这就……这就把吃的东西端上来,请主人先到……餐厅。”
说完,它砰地一声消失在原地。
阿利安娜若有所思地看着小精灵消失的地方停顿了片刻,视线蓦然扫过自己刚刚挂在门口衣架上的斗篷,她用了十年的那支魔杖从斗篷内侧的口袋里露出了一个末端,但她并没有过去拿,只是慢慢地转身,脚步不疾不徐地,走向餐厅。
“别动。”
刚刚步入一片漆黑的餐厅里,阿利安娜正想打开吊灯,一个沙哑的女声阻止了她。
阿利安娜依言停下了动作,缓缓转过身来。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门厅远远照过来的灯光,她看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她家中的陌生女巫――毫无疑问,一个满怀恶意的闯入者。
女巫得意地握着魔杖,杖尖精准地指着阿利安娜的心脏,“看看落在我手里的是谁?瞧,这不是我们亲爱的傲罗头子,菲尼克斯小姐吗?”
阿利安娜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皱眉努力回忆了一下,认真道:“我好像不认识你,我们之间有什么交集吗?”
“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笑了,死到临头了还敢问问题……本来,我们也不想和傲罗有什么交集,怪只怪你太多管闲事吧!”女巫发出沙哑的怪笑声,“钻心剜――啊!!”
钻心咒的咒语很短,女巫也念得很快,但是阿利安娜的动作比她更快,魔杖瞬间从衣袖中滑落到掌心,稳稳地平举,干脆利落的一个无声的缴械咒,紧接着是一个禁锢咒。
片刻之间,形势迅速逆转。
阿利安娜这才有空把灯打开,霎时一片明亮。
看到除了正前面被放倒的碍眼入侵者之外,干净整洁一如平常的餐厅,阿利安娜小松了口气,看来对方只是想教训一下自己,还没有拿她家的东西泄愤的打算。
“你……我明明看见你把魔杖放在门厅了!”女巫一脸的扭曲,简直死不瞑目。
“真巧啊,走廊的花瓶里有支备用魔杖,我顺手就拿上了,”阿利安娜毫无诚意地笑笑,一边说着,一边迈步上前,“这么着急就要动手,我还以为至少会让我‘死’个明白呢……”
她俯身拉起女巫左手的衣袖,一直撸到胳膊肘上面――粗糙蜡黄的皮肤上什么也没有。
阿利安娜顿了顿,“……不过,也没关系,只是多浪费几滴吐真剂而已。”
无视了女巫怨毒的眼神,阿利安娜站起来,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转身,一道灼热的红色光束就从背后击中了她。
“唔……”
阿利安娜感觉到自己像是被行驶中的卡车撞到了,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击飞,然后重重撞在餐厅另一端的碗柜上,发出惊人的巨响,手中的魔杖也脱手飞出。
伴随着皮靴踏在地板上的沉重声音,一个神情阴骛的男巫从通向厨房的走廊阴影中慢慢走出。
他挥了挥魔杖,解除了倒在地上的女巫身上的禁锢咒,然后转向看上去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阿利安娜,横亘着狰狞伤疤的脸上扯出一个戏谑的冷笑:“没想到穆迪那条老疯狗会有一个弱小无能的继任者,这么容易就丢掉了自己的魔杖……不过,居然会败在这样的人手里,你太大意了,阿莱克托。”
挣扎了一下还是没办法动弹,阿利安娜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倚靠背后的碗柜半跪半坐在地上,无语地望向天花板――自己看上去究竟是有多配不上这个新职位,怎么随便两个闯进她家的暴徒都能在这件事情上刺她两句呢?
那个被叫做阿莱克托的女巫略显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哑声道:“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狡猾,幸好你及时过来,不然我这次……”
说着,她用阴狠的目光刮向阿利安娜。
“不是她狡猾,”男巫冷笑道,“是你的那个吃里扒外的家养小精灵干的好事。”
“什么?!”女巫阿莱克托简直又惊又怒,尖叫道,“卡洛斯,给我滚出来!”
“阿、阿莱克托小姐……”小精灵卡卡立刻出现男女巫师和阿利安娜之间,战战兢兢地向女巫鞠躬。
“该死的,你竟敢背叛莱斯特兰奇家!”
小精灵抖得像只寒风中的鹌鹑,它回头看了看阿利安娜,又看看面前的男女巫师,表情在剧烈地挣扎变幻,“对、对不起,阿莱克托小姐,我――”
“卡罗兄妹是吧?”阿利安娜打断它,平静地转向明显被触怒的女巫和她身旁阴沉的兄长,“你们应该知道的吧,傲罗办公室每一名成员的住处都会有魔力波动监控,两位是想杀了我,还是想折磨我,最好都抓紧点时间。如果因为来不及逃跑而被抓进了阿兹卡班的话,那在黑巫师界的影响多不好啊……”
说到最后,阿利安娜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次连男巫阿米库斯卡罗也忍不了了。
“滚开!”他狠狠一挥魔杖抽飞挡路的小精灵,迈步逼近阿利安娜。
然而原本狠狠摔向墙角的小精灵卡卡在撞上去的前一刻骤然消失,下一秒再出现时,已经又一次地挡在了阿利安娜和卡罗兄妹之间。
“实在、实在对不起,阿米库斯少爷,阿莱克托小姐……”小精灵颤抖着,再次深深地鞠躬道歉,“虽然……虽然主人是个坏心眼儿的丫头,但是主人还是主人。卡洛斯是个合格的小精灵……”
小精灵的声音渐渐平稳坚定起来,它举起一根手指,属于家养小精灵的特殊魔力在指尖凝聚,“所以,卡洛斯不能让你们伤害主人,无论如何都不能!”
“你――”急躁的女巫满脸愤怒,她身旁的兄长阿米库斯则阴沉地举起魔杖:
“阿瓦达――”
“卡卡,离开这里!”阿利安娜在同时厉声喊道。
“主人……”小精灵卡洛斯艰难地回头试图说些什么,但是家养小精灵服从命令的本能令它不得不消失在原地。
翠绿色的光线险之又险地击穿了小精灵留下的残影,掠过阿利安娜的耳际打在她身后的墙壁上,迸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该死……”阿米库斯低咒一句,重新调转魔杖指向阿利安娜。
女巫阿莱克托这时候也怪笑一声,懒洋洋地抬起魔杖:“好了,菲尼克斯小姐,感人的戏码到这里就可以了,等我们解决了你,接下来就轮到那个小畜生了。”
餐厅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紧张,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就自然而然的非常引人注目。
啪嗒、啪嗒……
一只白色的小狗不知什么时候从碗柜下面钻了出来,仿佛并没有发现旁边的两个不速之客,一路走走停停。
最后,它围着阿利安娜那支被击飞到角落里的魔杖转了一圈,好奇似的将前爪搭在上面。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突兀出现的小白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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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雷古勒斯
女巫阿莱克托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菲尼克斯,你的宠物跟你一样蠢得不知死活啊,指望它能救你吗?哈哈哈,要不要我教它几个魔法啊?”
她的兄长阿米库斯则要更谨慎一点,确定了阿利安娜无论如何也拿不到距离她三英尺开外的魔杖之后,这才抬手发出一道魔法,意图弄死在这个时候搅局的小狗。
轰!
橙色的咒语击打在地板上,耀眼的火花四溅开来,火光散尽,白色的小狗却不见了。
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人。
略显凌乱的黑发,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轻面容,手中还稳稳握着阿利安娜掉在地上的那支魔杖。
房间里的所有人――也包括阿利安娜在内,全部都愣住了。
“老天……”小精灵卡卡在高高的橱柜顶上现出身形,惊讶地捂住嘴,难以置信地说,“你是……布莱克家的小少爷?!”
相隔十多年,对方的面容却好像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女巫阿莱克托也渐渐认出来了:
“雷古勒斯……布莱克?怎么可能……你不是早就已经……”
雷古勒斯对她的唯一回应就是举起魔杖,保持着警戒的姿势,然后他微微侧身看向阿利安娜:“也许您会感到很惊讶,不过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无论如何都请您先到安全的地方去,菲尼克斯小姐,我来拦住他们。”
闻言阿米库斯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冷冷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雷古勒斯・布莱克,难道你想跟我们作对?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经历过生死的人,当然会有些变化……不过,我的胆子不是变大了,而是变小了才对,”雷古勒斯淡淡地说,眼神同手中的魔杖一样坚定不移,“曾经我因为一时冲动,做下过胆大包天的事情,甚至还为此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但是现在,我只想要救她。”
女巫阿莱克托并没有听懂对方的前一句话,不过后一句的意思就很明确了,她充满威胁性地上前一步,轻蔑地说:“哼,你想打败我们?就凭你一个人?”
雷古勒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利安娜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而是――我一个人。”
卡罗兄妹同时悚然而惊,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利安娜已经慢慢站起来了,她倚靠在墙边,眼眸低垂。
“哦还有,对于之前卡罗先生的评价,我想我还是可以辩解一下的――这么容易就丢掉了自己的魔杖,那当然是因为……”说到这里,阿利安娜抬起右手,莞尔一笑,“当然是因为,我就算不用魔杖也足可以收拾你们了。”
甚至雷古勒斯还没有来得及为亲眼见证了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无声无杖咒而感到震惊的时候,阿利安娜就已经单枪匹马地解决了战斗。
瞬息之间就被放倒在地的卡罗兄妹大概也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还带着被击昏之前的那一刻纯然的疑惑表情,看上去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阿利安娜咳了一声,偏头看向同样处于呆滞状态的家养小精灵:“这回应该没有其他的闯入者了吧?卡卡。”
小精灵猛然回神,小声嗫嚅到:“是,只有他们两个。”
“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小精灵睁大眼睛,惊慌地尖声叫道:“不!主人,请您相信我!我没有让他们……”
“说实话,卡卡你是不是真的……做了晚饭呢?”阿利安娜很认真地问道。
“……啊?”小精灵再次愣住了。
“有点饿了呢……雷古勒斯也饿了吧?”
小精灵窘迫得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耳朵尖,“我、我这就去做饭……”
“稍微快一点,什么吃的都行,只要不是甜奶油南瓜派配香草冰淇淋就好。”阿利安娜开玩笑地补充道。
小精灵卡卡一蹦一跳地去了厨房,阿利安娜看着它的背影笑了笑,然后动作有些不自然地走向餐桌旁的椅子,扶着椅背慢慢坐下来。
雷古勒斯见状就想过来搀扶,又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只得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您没事吧?”
“……还好吧,”阿利安娜有些迟钝地抬起头看了看他,安抚性地笑笑,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语气带了点郁闷,“护甲咒有些迟了,我还是控制不好魔力……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声音低得近乎喃喃自语。
雷古勒斯倒是松了一口气,脸上第一次露出点轻松的笑意:“您不必妄自菲薄,我之前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能用得了无声无杖咒呢,这样精确的魔力控制如果算差,那整个魔法界就没有合格的巫师了,您对自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阿利安娜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抱歉,可不可以请你帮我倒杯水来?”
趁着雷古勒斯转过身去的时候,阿利安娜再次低头,她的手有一瞬间变成了透明,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给,”雷古勒斯将水递给她,犹豫了一下再次问道,“您真的没事吗?”
阿利安娜摇摇头,默默喝了口水,沉默许久,忽然粲然一笑:
“你说得对,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即使是现在这样,对于我来说,也已经足够、足够好的了。我没有什么可不甘、可后悔的……能有机会再看到你们,真的很好很好。”
雷古勒斯来不及细想对方笑容中隐藏的悲伤,只是惊讶地脱口而出:“您之前就认识我吗?可是……可是我完全没有……”
“你应该已经觉察到了吧,我并不是真正的安娜・菲尼克斯。”
“是的,”雷古勒斯承认,“您在家的时候从不刻意隐藏这一点……那么,您……”
“我是安,瑞娜・安。”
雷古勒斯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是……安?!但、但是当年邓布利多教授说你――”
“既然你可以死而复生,那么我当然也可以。”阿利安娜淡定地指出。
“也、也对……”虽然雷古勒斯还是觉得很有违和感,不过差不多是这个道理没错,“那您――”
“你看,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那就不必再用敬称了。”阿利安娜无奈地打断他。
“不,正因为如此,我才能够肯定,救了我的人就是您,对不对?”雷古勒斯认真地说,“对于救命恩人,什么样的感谢都不为过的。”
阿利安娜将手中的水杯放到桌上,“你也认识过去的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你有没有想过,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人救了我,然后又救了你?”
雷古勒斯尴尬了一下,“大概是直觉吧,总觉得您是……不一样的。”
阿利安娜不知道这是否算是犬类生物的敏锐,不过从一定程度上说,也许他是对的。
阿利安娜努力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但是呢,你首先是我的同学、朋友,其他身份都在其次,我不在乎,你也不必在乎,所以还是换回原来那个比较让我轻松的称呼吧,别给我太大压力,行吗?”
雷古勒斯只得点点头。
“不过说真的,我所做的事情只是把你从那个阴尸湖边带回来而已,至于你为什么会活过来,我也一无所知――说到这里,你介意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吗?”阿利安娜没有对方为什么会在阴尸湖里,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死,即使阿利安娜不是早已对这件事心知肚明也不会问,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令人感到愉快的问题。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雷古勒斯果然松了一口气,“在我……死亡并变成阴尸之后,灵魂一直是混混沌沌地被禁锢在身体之中,但在离开那片阴尸湖……确切地说是被你带到这里之后,意识、记忆还思考能力就开始渐渐地恢复,我逐渐记起我是谁,逐渐变得就好像我活着的时候一样……”
说到这里,雷古勒斯眼神一黯,按住自己心脏的位置:“但是即使再像活人,这颗心脏……也始终没有跳动过。”
“那你后悔吗?”阿利安娜轻声问道。
雷古勒斯嘴唇动了动,右手下意识地覆上左臂上的某个位置,没有说话。
“好了,还是来看看被我们丢到一边的两个不速之客吧。”阿利安娜扬声转移话题,她站起身来走到昏迷在地的一对兄妹之中的哥哥身边,同样检查了他的左臂。
――仍然一无所有。
阿利安娜皱皱眉,又想了想,不放心地用一只手隔着衣袍,握住被颈间细细的金链穿起的挂坠,再次放出魔力感应。
庞大的魔压只出现了一个瞬间,又如同退潮般地迅速消隐无踪。
雷古勒斯如同遭到重击似的后退几步,右手紧紧攥着左臂上的某个位置,霍然抬头看向阿利安娜,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惊恐。
“抱歉,是我高估自己了,”阿利安娜几个深呼吸才令惨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一些,“连这种程度的魔力都无法控制……看来我以后还是应该爱好和平,尽量不跟人动手比较好……雷古勒斯?”
阿利安娜连续叫了几声,神情一直在剧烈变换的雷古勒斯这才反应过来。
“你到底是谁?”雷古勒斯一字一顿地问道。
阿利安娜早料到会是这个问题,她温和笑笑:“我不想骗你,瑞娜・安是我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用的名字,我的真名是――阿利安娜。”
不知道为什么,雷古勒斯心中质疑的声音被冲淡了。明明是那样清晰的灼痛感,但是对方平淡的表现又让他觉得那一瞬间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确实没有黑魔标记,到底……”阿利安娜的注意力很快又转回到卡罗兄妹那里,她转过头,叫住正在将浓汤端上餐桌的家养小精灵:
“卡卡,看样子你好像不只是认识这两个人而已呢,是……莱斯特兰奇家的姻亲?”
看小精灵的表情阿利安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们的母亲出嫁前就姓莱斯特兰奇,而且和……我的堂姐贝拉丈夫的母亲是同胞姐妹。”熟知贵族关系网的雷古勒斯在一旁解说道。
“那么他们到底……是不是食死徒?”
雷古勒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卡罗兄妹行事太过病态疯狂,两人之所以要加入食死徒,也是因为觉得这样就可以满足他们杀戮、破坏的欲望――所以起初1ord……那个人并没有同意这两个疯子的效忠。”
“……起初?”阿利安娜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是的,”雷古勒斯苦笑着点点头,“不过几年之后,他们还是如愿以偿了――就在我死亡前不久。至于标记么……那个时候那个人已经不再给予新的食死徒以标记了,而是用一种更加有效的方式,直接掌控他们的灵魂……乃至生死。”
阿利安娜沉吟了一会儿,“……原来是这样。”
“再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死在了阴尸湖中。
“不过我认为很明显的,”说到这里,雷古勒斯担忧地看了一眼阿利安娜,“有资格能够命令卡罗兄妹的,也只有……那个人了吧。也对,现在你是傲罗办公室主任,正是最显眼的靶子。”
阿利安娜笑笑,摇了摇头:“不,恐怕不是‘那个人’。”
“为什么?”雷古勒斯愕然。
“大概是……直觉吧。”阿利安娜望望天花板,回答和之前的雷古勒斯如出一辙。
“……”
“好吧不开玩笑了,不过想要验证这个其实也很简单,”阿利安娜接过小精灵卡卡适时递上的魔杖,走近挺尸在地的卡罗兄妹二人,“我们可以看看他们的记忆。”
阿利安娜魔杖杖尖划出了一个灵巧的弧度,从两人的太阳穴处牵引出雾状的银白色流体,分别注入到两个玻璃瓶之中。
“完成!嗯,至于他们……”阿利安娜收起瓶子,站直身体,纠结地看着仍旧昏迷在地的卡罗兄妹,最后还是一叹,“算了,一忘皆空下让卡卡丢出去就好了。”
“诶?”雷古勒斯惊讶,“难道不是交给……交给一会儿赶来支援的傲罗吗?”
“不会有人来的,”阿利安娜狡黠地笑笑,适时解答了对方的疑惑,“我之前是骗他们的,实际上除了未成年巫师身上设置的踪丝之外,魔法部并没有针对任何个人的监控。真遗憾,我倒是想把他们送进阿兹卡班,可惜你的身份不能公开,我恐怕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我这个弱小的、毫无战斗经验的、完全不称职的傲罗头子是怎么干掉他们的――两个早有预谋的强大黑巫师。”
“……”
雷古勒斯虽然还是觉得卡罗兄妹太过危险,不过他已经清楚而充分地认识到面前的老同学那直接爆表的战斗力,和她自己刚刚描述的完完全全就是天壤之别的两个人,与其担心她,还不如提前替那些有可能还会上门来找死的巫师们默哀一下――而且里面多半会是他以前在食死徒的“同事”们。
看着一脸无语表情的雷古勒斯,阿利安娜无声地弯了弯嘴角――与故人再相见,哪怕只是相逢不识的一眼,都会给人以一丝幸福的错觉。所以她才不愿意告诉帕拉斯、告诉阿不思自己的真实身份,更不愿意再去见阿不福思、见那个人。
因为她害怕到了那一天的时候,自己会没有勇气离开。
但是……如果有可能,真的还想再见一面啊。
阿利安娜若有所察地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中,一个身着暗色长袍的背影正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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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第一百二十四章 压力重重
“怎么了?”雷古勒斯也很警觉地向窗外看去,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卷积云啊……”微笑着转回头来,阿利安娜这样回答他,“……看来明天会是个晴天。”
不知不觉中,餐桌已经被小精灵卡卡摆上了美味而丰盛的食物——尤其是对于刚刚经历过一波三折又惊险刺激的离奇事件的人来说。
阿利安娜请雷古勒斯坐下来一同享用晚餐,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两人都在奋力解决着面前餐盘中的食物——阿利安娜是真的饿了,而成为阴尸的雷古勒斯虽然不需要进食,但是最近的奇异进化似乎让他重新拥有了味觉,因此这也是一顿睽违了十多年的美味。
直到小精灵撤下杯盘,端上餐后甜点和茶,阿利安娜这才一边戳着她的焦糖布丁,一边带着点餮足的神情重新开口:
“不管怎么说,现在你都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了,雷古勒斯。你有什么打算吗?当然,我不是想要打探什么,只是想知道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
“不,对于你,我没什么可隐瞒的,”雷古勒斯苦笑着,“但是老实说,我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拥有未来,毕竟……我已经不能算作是活人了。”
“并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说什么‘只有被世界上的所有人忘记,你才算是真的死去’这样的话,但是就凭你现在能说话、能行动、能思考,你的未来就还有无限的可能性。所以,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吧。”
阿利安娜用轻松的语气说着,忽然想起了对方变成阴尸时的年龄,又犹豫纠结着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嗯,或许你也可以先回家去看看你的父母,问问他们的意见,布莱克老宅那里还有他们的……你知道的,画像。”
提到父母,雷古勒斯的表情变了变,让双亲承受丧子之痛,看来他不是不后悔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他深深地低下头,将自己埋在阴影之中。
“布莱克先生和布莱克夫人只会感到庆幸,你还活着,还将会一直活下去,再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令他们喜悦的了。”阿利安娜静静地说。
“会吗……”雷古勒斯有些不确定。
“对了,我很高兴你也还活着,”他勉强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当年听说了你……的消息,所有人都感到难以置信——邓布利多教授的说法是你……死于一场意外,但谁都知道那不是真相……”
“不,邓布利多教授说的确实是真的。当年的事情啊……”阿利安娜抿了一口红茶,垂下眼帘,“的确,只是因为一些令人遗憾的误会罢了。”
可是你为此而丢掉了性命!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够用轻飘飘的误会二字来解释吧!
雷古勒斯虽然很想这样说出来,但是无论如何他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个冲动的少年了。
倒是阿利安娜看出了对方想要说什么,“这事听起来虽然很荒诞,不过,事实就是这样的。如果一定要归咎于谁的话……”
说到这里,阿利安娜眸光一转,淡淡笑道:“……那就只能说是梅林的玩笑了。”
雷古勒斯当然不会明白这话中的深意,他忍不住道:“那时候很多人都在为你担心!你在赫奇帕奇还有其他学院的同学们——尤其是帕拉斯,你知道的,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完全无法接受邓布利多教授的解释,更不相信你已经……死亡。”
“帕拉斯……是的,我知道的,”提到帕拉斯,阿利安娜收敛了笑意,“前不久我见过她了,以安娜·菲尼克斯的身份,她已经结婚了,但是现在好像……过得并不好。”
“是吗?”雷古勒斯关心的并不是帕拉斯本人,对当年的那个女孩也没什么更多的关注,“怎么,难道伯尼·克里维加入了凤凰社之后就忙得把她忘在了一边?”
伯尼加入了凤凰社?阿利安娜的第一反应就是惊讶,不过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伯尼虽然看起来懦弱、胆小,但毕竟也是个格兰芬多,会加入凤凰社也不奇怪,显得奇怪的是——
“你认为帕拉斯和伯尼会是一对吗?但是据我所知,帕拉斯嫁给了一个麻瓜,她现在应该被称呼为班德夫人了。”阿利安娜回忆起在预言家日报社里那次并不愉快的会面,苦笑着说道。
雷古勒斯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当年你的死讯传来之后,帕拉斯很受打击,是克里维一直陪着她,那时全校人都以为他们会在毕业之后结婚。但是后来,你知道的,我死了,所以也许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变故也未可知。”
“也许吧……”阿利安娜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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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阿利安娜像往日一样照常去上班,而照常忙碌着的傲罗们谁也不会知道,他们的顶头上司昨晚刚刚遭遇了对于普通巫师来说绝对是生死攸关的一场恐怖袭击。
阿利安娜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为自己泡上了一杯咖啡,然后端着它站在靠门一侧的墙前面,静静检视着贴了满墙的通缉令、照片、剪报和作着各种标记的地图。过了许久,她撕下张便笺纸,用羽毛笔在上面写了几个潦草的单词,然后将它摆在卡罗兄妹的照片旁边,又按上了一枚闪亮亮的红色图钉。
这时候,轻快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阿利安娜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来。
推门进来的是个年轻的见习傲罗,一头非常不科学也不魔法的紫罗兰色短发,总的来说是个很有活力的少女。
——尼法朵拉·唐克斯,罕见的天生就是易容马格斯,紫罗兰大约是她最喜欢的发色,偶尔也会改变成更加喜庆的金色或者粉红色。
唐克斯才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没有多久,几乎是在阿利安娜成为傲罗办公室主任的同时进入魔法部。作为一名见习傲罗,毫无疑问的非常优秀,也当然的是凤凰社成员——不过话说回来,除了阿利安娜之外,现在魔法部里还有几个傲罗不是凤凰社成员的?
“这是你要的卷宗,头儿。”
唐克斯一边轻快地说,一边举起手中厚厚的一卷羊皮纸,大概是想在办公桌上展开一部分来给阿利安娜看,没想到一个失手却把它给弄掉了,一卷羊皮纸很顺溜地一路滚动一路展开,仿佛是在铺红地毯似的一直延伸到门口,唐克斯愣愣地捏着羊皮纸卷的一端站在原地,一时间尴尬得头发似乎都泛起了粉色。
阿利安娜还是一贯的肃着一张脸,刚想提醒她把东西捡起来,一个甜腻得发嗲的女声就在这时传了进来——
“噢,天啊!傲罗们一直都是这么乱糟糟的吗?还有这个……这是什么?”
径自走进办公室里来的是一个又矮又胖的女人,她穿着可怕的粉红色长袍、可怕的粉红色开襟毛衣以及……头发上还打着一个更加可怕的粉红色蝴蝶结,整个人简直就像是只□□……粉红色的□□。如此别致的造型只要是在魔法部上过一天班的就没有人不认识她——高级副部长多洛蕾斯·乌姆里奇,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乌姆里奇一挥她手中那根短短的魔杖,掉在地上的羊皮纸就自动悬浮起来落在她的手中。
“这是傲罗办公室的机密!”唐克斯很是不满乌姆里奇无礼的举动,就想去夺过来,但是阿利安娜制止了她。
乌姆里奇这才注意到了唐克斯,瞥了她一眼:“你的姓名、职务?”
“尼法朵拉·唐克斯,”唐克斯硬邦邦地说,“现在是见习傲罗。”
“哦,那么亲爱的尼法朵拉,我想我作为高级副部长,是有权力对任何魔法部下属部门的工作进行督察的,”乌姆里奇理了理身上粉红色的披肩,用小女孩般嗲嗲的声音说道,“至于你,可要当心了,小姑娘,总这么冒冒失失可不好。”
乌姆里奇说完便不再理会唐克斯,她展开手中的羊皮纸,不紧不慢地扫了两眼,慢慢露出了甜腻的笑容。
“在调查阿米库斯·卡罗和阿莱克托·卡罗?啧……还是听听我的建议吧,菲尼克斯,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随便把不相干的无辜者牵扯进来,更何况卡罗兄妹可都是有身份的贵族……”
“无辜?!”唐克斯愤怒地道,“卡罗兄妹明明都是十恶不赦的食死徒!”
“不懂就不要乱说,卡罗兄妹根本没有黑魔标记,早在十年以前威森加摩审判庭就已经判决他们无罪了,那个时候你恐怕连‘清理一新’都不会用吧,小姑娘,”乌姆里奇傲慢地说,“还有,我是在和你的上司说话,你现在可以出去了,见习傲罗。”
“你——”
“好了,朵拉,”阿利安娜赶紧拦住怒气值就快要满槽的唐克斯,她自己倒是全无所谓,但是对于刚刚进入魔法部的尼法朵拉·唐克斯来说,得罪乌姆里奇这种人显然会很麻烦,“谢谢你送来的卷宗,现在去做你的工作吧,好吗?我和副部长有些事情要谈。”
唐克斯深呼气几次,向阿利安娜点头致意,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乌姆里奇得意地笑了,她理所当然地在沙发上落座,又为自己招来一杯咖啡:“很好,排除了不必要的干扰,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你的问题了,菲尼克斯小姐。”
“有一些——不,是很多人认为,你最近的作为有点出格啊……”
“是吗?”阿利安娜肃着一张脸,不动声色道,“愿闻其详。”
乌姆里奇最后是被客客气气地请出办公室的。
其实阿利安娜早就知道的,在魔法界这种环境下,因为经历了十年前的战争,巫师们的立场观点非黑即白,所以有时候即使仅仅保持中立也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尤其是处在一些敏感的位子上。
就像阿利安娜现在这样,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没人知道她的真正目的,在其他人眼中,她这个新任傲罗头子就被贴上了“立场摇摆”、“搞不清形势”还有“两边都不讨好”的标签。自然,现在她承受的压力也很大,这其中有来自斯莱特林贵族们的,魔法界暗处神秘势力的,当然也有来自凤凰社的。
阿利安娜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在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之前,是否还能有机会再见一见她的兄长阿不思,面对面地谈谈,即使只是作为稍微有点熟悉的陌生人的身份,即使彼此的观点不同。
但是那一天的到来远比她想象中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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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时光转眼而逝,这一年的夏季比以往要炎热许多,阳光毫不留情地炙烤着柏油马路,与此相比,位于地面以下的魔法部内部就显得格外凉爽。
总是不怎么习惯使用清凉咒这种生活类小魔法的阿利安娜初一走进贴满了孔雀蓝瓷砖的大厅,就舒适地喟叹了一声,这种自带天然空调的工作环境简直不能再好了,阿利安娜惬意得就连她一向看不顺眼的大厅正中央杵着的金色巫师雕像喷泉都可以无视掉了。
缓步绕过魔法喷泉,阿利安娜就看到了那个在此时似乎不该出现在魔法部里的人。
阿不思·邓布利多。
阿利安娜顿了顿,神色自若地走上前去打招呼:“早上好,邓布利多校长,您来魔法部是有什么事情吗?”
“啊……是菲尼克斯小姐,”老人转过身来的时候先是怔忪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我来找福吉部长,现在是忙里偷闲在这里走一走,毕竟与霍格沃茨城堡的塔楼相比起来,这里的温度要宜人许多,不是吗?”
说到这里,他和蔼地眨了眨眼,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中闪烁着孩子般的狡黠。
阿利安娜也忍不住会心地微微一笑,很自然地恭维道:“不过这里没有什么风景可言,环境也肯定比不上霍格沃茨,我倒是很羡慕您呢。”
“我很高兴你会喜欢霍格沃茨 ,而且,对于大多数英国小巫师来说,霍格沃茨都是他们永远的家——就像布斯巴顿对于菲尼克斯小姐来说是一样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又随口问道,“菲尼克斯小姐有没有想过,来霍格沃茨当一名教授?”
“啊?”阿利安娜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转折方式,“我……在布斯巴顿的毕业成绩,应该还没有优秀到拥有担当教授的资格吧。”
“怎么没有?安的古代魔文——”
话说到一半,老人脸上慈祥和蔼的笑容完全僵住了!太过相似的对话,令他不自觉地说出了和十几年前他对那个相见却不能相认的妹妹阿利安娜所说的一模一样的话!
是因为十几年来太多次回忆起那短暂的相处时光?还是因为对方的回答、表情甚至神态都实在太像……
阿利安娜脸上的表情只是愕然了一瞬间又很快敛去,她浅笑道:“校长先生实在是太高看我了,不过既然您这样说了,我也必须承认,如果当初还有选择的话,我真的更希望能够成为一名霍格沃茨的教授……那么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了吧。”
“菲尼克斯小姐不太喜欢在魔法部工作?”邓布利多很敏锐地道。
“嗯……好像是的,”阿利安娜没有犹豫地坦承,随即偏头看向就伫立在两人身旁不远处的魔法喷泉,半开玩笑地说,“至于原因,有很多,就比如这个巫师雕像吧,这种金色实在是太刺眼了。”
邓布利多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顺着阿利安娜的目光看向喷泉中央那座马人、妖精和家养小精灵以无限崇拜的仰视眼神共同环绕着俊美傲慢的男女巫师的雕像,一时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深思,对方就又笑道: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我只能这样一路走下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那么菲尼克斯小姐认为,什么事情是该做的呢?”
“这个……不太容易回答呢,”阿利安娜尴尬了一下,她立刻意识到是时候该终止这次谈话了,否则就会像每次与阿米莉亚的交谈一样,到最后变成令人不愉快的争执,“对了,您和部长约定的时间到了吗?我请马法尔达小姐先带您到一楼的休息室吧,校长先生。”
“你的工作能力非常出色,无论是在国际魔法合作司还是在傲罗办公室。但是在大局上,我希望你能够更清醒一点,你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阿利安娜转身离开的脚步停住了。
“我……”她张了张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挣扎。
邓布利多当然不会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而且他也会错了意,于是决定趁对方似乎有些动摇的时候在语言上再加一把火。
“我想我们心里都明白,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你希望保持中立,这个无可厚非,但是——”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稍稍变得严厉了一点,“想要左右逢源是不可能的,试图两面讨好的结果往往是两面都不讨好,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阿利安娜还在努力维持笑容:“您觉得……我是在试图左右逢源吗,校长先生?其实我觉得,这个形容用在福吉部长身上更合适一些,也许接下来的会面您可以和他谈谈这个问题。”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安娜·菲尼克斯,十年前在高锥克山谷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觉得你很像我的……一个学生,像她一样坚忍、正直、善良,所以我在决定傲罗办公室主任人选的威森加摩会议上投了你的赞成票。但是现在……我对你很失望。”
阿利安娜动作一滞,沉默许久才涩声道:“我……很抱歉。”
“你需要感到抱歉的不是我,”邓布利多神色缓和了一下,“好好想想吧。”
“但是我的态度不会改变,”阿利安娜抬头直视着老人,再次重复道,“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我很抱歉,阿不思,但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在我离开之前,在我离开之后。
“邓布利多先生!”
听到安娜·菲尼克斯的回答,邓布利多眉头一皱,刚想再说些什么,但匆匆跑来的女巫打断了他。
“现在就去部长会客室吗?”邓布利多和蔼地冲她点点头。
“不,不是的……”矮个子的女巫表情古怪地说道,“部长说他并没有请您来魔法部,今天早晨也没有给您寄过任何信件。”
“呃,您真的没有……记错吗?”女巫又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
在她说前一句话的时候,邓布利多的神情就已经变得严峻起来,他似乎猛然想明白了什么,大步向来宾出口走去。
阿利安娜也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个时间,应该就是邓布利多被一封伪造的紧急信件调虎离山到魔法部,然后奇洛趁机去偷魔法石的时候!
奇洛的背后是那个人吗?不知道。哈利·波特会去阻止他吗?这是肯定的。伊丽丝会参与进来这件事吗?概率很高。他们会遇到危险吗?如果邓布利多不能及时赶回去的话……
“校长先生,”阿利安娜上前几步,扬声叫住邓布利多,“如果事情紧急,您可以使用傲罗办公室公务专用的壁炉,它可以直接连通到霍格沃茨的校长室。”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阿利安娜一眼,点了点头。
“请您跟我来吧。”
阿利安娜利落地转身,带着邓布利多向电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