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南宫良辰本该为尊 她名叫南宫良辰,今年十六岁,左将军南宫鸣之长女,貌胜西施堪辱昭君。胸围88,腰围67,臀围90,标准s型身材,是可以让男人看一眼便血脉疯涨的好身材。当然,前提是以着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在古人眼中这样身材的女人便是狐媚子。 但是她不开心,她一点都开心,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她每一天都在冷宫中度过,如今已经三个月。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她都在冷宫中玩蚂蚁,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命运会这么凄惨! 不过既然老天垂怜给她重生的机会,那她便不该辜负老天对她的一片怜惜。冷宫而已,相比于其他的女人她已经在皇宫里面了,怎么说起点都比别的女人要高很多。她听陪嫁的丫鬟巧茱说父亲虽为左将军,实则手中已无兵权,如今空居将军头衔却只限于京中活动。 她琢磨着巧茱的话,心里暗自思量这左将军与那少年皇帝两人之间定然有着什么不能说的过节,否则又何必这样对待她呢?! “巧茱,你说我是什么时候被打入冷宫的?”她趴在桌子上托着腮帮子问正在研墨的巧茱。 巧茱放下手中的墨棒,心疼的望着她叹息道:“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她点头,无奈道:“死过一次,什么都忘了。” 巧茱迈开步子三两步走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柔声问:“小姐,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她摇头,柔声道:“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好冷好冰,仿佛置身于湖底一般。” “小姐,巧茱给您直说吧。您是在大婚当日被打入冷宫的,听说封您为妃的那天,淳贵人怒极攻心晕倒在自己的寝宫里,皇上为了讨她欢心便一怒之下将您打入了冷宫。您,怨恨吗?” “哈?就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就将我打入冷宫?难道他身为皇帝一点都不在乎外界对他评价吗?” “小姐,他可是当今的圣上,谁不要命的敢对他说三道四?再说了,外界只会说您的不是,真是冤枉。” “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便别人怎么说吧,既然我是在新婚之夜被打入冷宫的,那为什么我会掉在井里?”她奇怪的问巧茱,总觉得事情视乎没有那么简单。 巧茱为难的望着她,迅速的瞥了一眼周围,在确定没有人在之后才悄声对她道:“他们都说小姐是自杀,可我知道小姐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那你的意思是他杀?”她疑惑抬眸,那眉宇间流转的妩媚风情让巧茱看痴了眼。 “嘘!”巧茱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柔声道:“小姐您现在还活着,这不能算他杀,只能算是谋杀未遂!” “为什么要杀我?”她奇怪的问巧茱,其实心底里也并不指望她能够真的回答她。 巧茱摇头,一脸迷茫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小姐自从您进入冷宫之后,您的性子倒是好了许多。” “我以前性子很差吗?”南宫良辰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够让皇帝如此肆无忌惮的在新婚之夜将其打入冷宫? “还好还好,小姐,外面下雨了,您要不要去赏雨?”巧茱将手中的暖炉塞进她的手中,柔声问她。 她摇头靠在软榻上犯懒道:“下个雨有什么好看的,悲秋怜天什么的不适合我,与其酸不溜丢的赏雨我更愿意窝在被窝里看书。” 巧茱轻笑,望着她的眼神柔软了许多,叹道:“小姐,您才十六岁,活泼点也好。” 她嘴角抽了抽,好奇的问她:“巧茱你今年多大?” “奴婢十八,比小姐虚长两岁。”巧茱笑嘻嘻的回答她,转身走到屏风后面取过一床厚被子盖在她的腿上,柔声道:“小姐,您的腿不好小心不要着凉。” “腿不好?为什么?”她奇怪的抚摸着她的腿问,身体的柔软度让她很是满意。 巧茱摇头不语,转身走了出去。她看了看天,差不多该是到了吃饭的点,这里是冷宫虽说只住了她一个弃妃。在冷宫里是没有人伺候你的,一旦你进入了冷宫你便不再是主子,所以无论是什么你都必须要自己动手。 或许这对于别的千金小姐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但是对她来说就无所谓的多了。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纯属是因为阎王的错误。原来的她叫夏芷,今年三十二岁,人生算是过去了一半。至于她的人生经历么,可谓非常丰富,结过婚离过婚,怀过孕流过产,发过财破了产,然后出了一场车祸面目全非的死了。 到了阴间在因果镜前回顾她这一生的时发现里面的人不是她,判官禀报给阎王翻了生死簿才发现抓错人了!但是现世里她的身体早已经被车轮碾得面目全非,就算是将她放回去她也一样活不成了。 阎王略显愧疚的问她想要什么补偿,她冷声回他她想再活一次,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起初阎王说什么都不同意,还说什么去现世投胎的名额已经满了什么的,她拿出离婚时争财产时的霸气瞬间将阎王判官和小鬼都给震住了。 于是争得了一个重生的机会,听说条件还不错呢,还说作为补偿给了她一些自保的能力。于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提出反对的意见,便被勾魂使者一脚给踹进了井中,然后便被巧茱他们给捞了出来。 被他们从井里捞出来的她尚处在与新身子的磨合期,一直都处在发热的状态,期间似乎也醒过隐约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似乎是在做梦又似乎是事实,那种模糊感让她不能确定是不是在做梦。 巧茱去做饭了,而她依旧躺在软榻上翻着书,最讨厌这种类似于女戒之类的书了。什么三从四德一大堆的废话,简而言之就是竭力的贬低女人的身份,然后好衬托出王权至上男人无上的权利。 “好无聊啊,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多久啊?!”趴在软垫上她禁不住哀嚎,前段时间由于她觉得这具身体有点不符合她的审美观点,于是她重操旧业开始练习瑜伽。但是很快的外界便传言被打入冷宫的良妃因自杀未遂羞于见人,正用自己的身体摆弄出奇怪的姿势诅咒皇上,威胁江山社稷。 于是,她嘴角抽搐着和她的瑜伽拜拜了,再也不敢让别人看到她练瑜伽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说

《后宫逆袭之良辰》真的是新坑中的新坑,估计也没什么人看,小古其实是很没有信心的。喵,自己看吧,哈哈 &nnsp; 0 ------------ 第二章 少年皇帝王者霖天 “小姐,皇上来了。”巧茱拉着她的袖子将她从秋千上拽下来,直接给拖回了屋里开始扒她身上的衣服准备给她换衣服。 “你干嘛?”死命护住身上的衣服,她满头黑线的问她。 “皇上来了,这还是皇上第一次来冷宫呢,您赶紧换一身漂亮的衣服迎接皇上啊。” “他来这里干什么?”她很怀疑夜霖天的动机,肯定不纯。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小姐这是您出冷宫的一次机会啊,皇上可是从来不来这些地方的。” 望着巧茱认真而满怀期待的脸,她叹气这孩子实在是太单纯了。反正这里是冷宫,她穿什么还不是一样,拦住她替她换衣服的手,她叹道:“不要换,就这样挺好。” “为什么呀,小姐难道您不想离开冷宫吗?” “我当然想,不过若是让皇上看到我在冷宫中都可以穿的艳丽,他会不会认为我过得很好?就这样就好,这样足够迎接了。”她转身走到软榻上坐下,温柔的捧着书本继续看她的书。 令谁也没预想到她被打入冷宫的第四个月的第七天,她便迎来了大齐历史上最年轻的帝王——少年皇帝夜霖天。之所以说他年轻,只因为他十八岁的年纪在她三十二岁老女人面前实在是太年轻了。 但相比于她们那个时代的十八岁的少年,他应该算是比较少年老成,但是再少年老成他才十八岁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于是,进宫三个月零一周的她,终于见到了她那名义上的丈夫——当今的少年皇帝夜霖天!如果要给夜霖天的相貌打分的话,绝对是十分,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是不可多见的完美。当然了,她见过的美男也并不少,如果她说阎王爷是个大帅哥你信么,便是那冷面判官也是无敌大帅哥,你信她不?就知道你不信,算了。 不知道哪阵风竟然将少年皇帝夜霖天给吹了过来,此刻他正一脸严峻的冷眼望着她,居高临下的姿态给人无限的压迫感。 她抬眼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请安没有叩拜没有行礼,甚至没有说话。 “见到朕却不行礼,南宫将军教的好女儿!”夜霖天冷眼俯视着她,那眼神中满是不屑和讥讽。 她继续无视他,合上手中的书,冷眼望着他没有说话没有表情。十八岁的少年皇帝而已,她的人生竟然还可以再次拥有十八岁,所以她感恩的同时直接鄙视他,小孩子家家的玩什么帝王的游戏。 “皇上大老远的跑来冷宫,就是为了来苛责臣妾父亲的教女之道么?”她冷声问他,顺带的欣赏他俊俏的容颜。以前就听说过皇室成员经过三代,基因都遗传的非常好了,毕竟全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都是供他们消遣的,子孙后代想丑陋都挺为难的。 “许久未见,朕来看看朕的良妃过得好不好?莫非,良妃觉得这冷宫住得比醉羽殿还要舒服?”夜霖天冷然的在主位上坐下,巧茱送上这冷宫中最好的香茗,却被他嫌恶的扔了出去。 “皇上何必动怒,这茶已经是冷宫中最好的了,臣妾寻常只能喝点白水。倘若皇上嫌恶,可以不用来这里给自个添堵。”咬文嚼字好麻烦,好歹姐姐看了甄嬛传没少被蛊毒。 “你对朕说话还真是不客气,难道你就不怕一辈子在冷宫中度过?”夜霖天冷笑着问她,望着她的眼神中暗藏一丝探究。 “敢问皇上一句,是从什么时候认识臣妾的。” “朕与你是打小的交情,自你出娘胎便与你认识。”夜霖天略带骄傲的仰头对她冷声道。 她冷笑,没想到南宫良辰和这小皇帝竟然还是打小的交情,打小的交情竟然会在新婚之夜被打入冷宫,看来他们的感情也不怎么样。 “巧茱,扶我去休息,我乏了。”随手将手中的书扔到一边,站起身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便往内阁走去。“对了,臣妾去休息了,皇上您请自便。” 巧茱哪里敢扶她,站在门口一脸愁绪的望着她不断地发抖,从她的神情来看她觉得她死定了!敢当面顶撞当今皇帝,在寻常人的眼里这确实是不要命的做法。 “南宫良辰,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在赶朕离开么?还是说,你又想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想让朕宠幸你,好让你有恩宠离开冷宫?”夜霖天冷眸凝望着她的背影,冷声问她。 她打了一个哈欠,转头泪眼朦胧的望着他,疑惑的问:“啊?如此明显的逐客令,皇上不会听不出吧!”末了,略带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果然看到他的脸色变了许多。 她将皇上赶出冷宫了,在被打入冷宫的第四个月的第七天她成功的将唯一可以解救自己出冷宫的机会给搞砸了。为此,她一整个晚上都要忍受巧茱的碎碎念,从她不懂抓住男人心一直数落到小时候捅马蜂窝被马蜂叮得满头包。 最后她总结出一句话那就是巧茱真的很罗嗦,才十八岁而已却硬是承担着更年期妇女的啰嗦本质,她为她的未来老公担忧。当然,她顺便温习了一遍南宫良辰从出娘胎到死之前短暂的十六年所干过所有傻缺的事情。 令她意外的是这南宫良辰竟然是爱着夜霖天的,青梅竹马的情谊终究还是被毫不留情的葬送。突然她就明白或许南宫良辰是真的不想活了,新婚之夜没有等来情郎却等来了情郎毫不留情的抛弃,十六岁的孩子而已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与夜霖天初次见面,她成功的将他气走了,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他竟然又来了。他是变态么,这是他给她的第一个感觉,总觉得他二得有点离谱。 “唉!”她长叹一口怨气,没好气的怒视着坐在椅子上指挥巧茱拔草的夜霖天,冷声问:“皇上到底打算待到什么时候?难道不担心淳贵人知道您在这里会不高兴么?” &nnsp; 0 ------------ 第三章 女人本性争风吃醋 夜霖天转身凝眸望着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映在阳光下竟然璀璨生辉,明亮得如同原野中孤寂的野狼觅食时的光。在他的嘴角定格为一个优美的弧度时,她听到他说:“良妃,替朕生一个太子怎么样?” 她一边腹诽他没事长那么高做什么,一边伸手摸着他的额头,不悦道:“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的就开始说傻话?” 夜霖天一把抓住她的手狠狠甩掉,甩掉之后还很是嫌弃的在自己的身上擦着手掌,这一幕几乎是瞬间便激怒了她。她想都没有想抬脚就对着他的屁股踹了出去,由于是将军的女儿自幼练武,所以这一脚狠踹出去之后便心惊肉跳的见他呈现优美的抛物线状态跌进了池塘里。 “啊!”他的镇定终于被打破,一脸沉郁的站在水中怒视着她。 她吓傻了,举着手站在岸边抖了半天,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没死啊!”说完,在看清他黑得比锅底还要恐怖的脸,她就知道她完蛋了。 她这算是谋害皇上么,他会不会脑子一热将她南宫家给满门抄斩了?!之前阎王爷给她说了,重生之后她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但她怎么横看竖看都觉得她不是长命的人啊。 “你很希望朕死?”夜霖天从水池中狼狈的爬出来,浑身滴水的站在她的面前,不理会巧茱送到面前的大毛毯。 绕是被他捏着下巴,她依旧拼命的摇头,开玩笑她说错话了好不好。“没有,臣妾哪里敢诅咒皇上呢?” “不敢?!”夜霖天不怒反笑,冷声喝道:“这世间还有你南宫良辰不敢的事情?朕问你,你可曾后悔嫁给朕?” 她低垂下眼眸沉默不语,这个问题太敏感了,真正的南宫良辰已经死了,这叫她如此回答这个问题。 见她不说话,夜霖天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厉声喝道:“回答朕,你可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朕?” 她瞥他一眼,心中有一丝动容,他为什么这么在乎南宫良辰是否心甘情愿的嫁给他?!莫非,并非只是南宫良辰一个人有意?!她仔细的凝眸望着夜霖天的眼眸,在他的眼眸中暗含的感情是那么的真切,不曾有半丝虚假。 突然,她就替南宫良辰觉得可惜,明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为何最后却落到这般地步?! “回答朕,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想要嫁给朕?”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她打开他的手,将自己小巧的下巴从他的大掌中解救出来。揉着下巴,她瞪着那双邪魅的眼问他。 “你不愿意对朕说实话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欢他?在你的心里,是不是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他?”如受了天大的屈辱一般,夜霖天红着眼睛对她怒吼。 而她则一脸呆滞的望着他,完全不能理解他口中的他到底说的是谁。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深奥了,她回答不了。 见她不说话只是漠然的望着他,夜霖天怒气腾腾的穿着湿衣服拂袖而去,离开的脚步那么坚定而决绝,让她明白她又错过了求他开恩将她弄出冷宫的机会。 她可怜兮兮的转身不敢看巧茱的脸,心虚道:“对不起,我又搞砸了。” 令她意外的是巧茱并没有对她碎碎念,而是长叹一声问她:“小姐,您为什么不回答皇上的话?” 她苦笑,故意做出哀伤绝望的神态,叹道:“这种问题,该让我怎么回答是好?” 巧茱也叹了一口气,哀叹道:“小姐,如今您的丈夫是当今的皇上,就算之前与轩王爷有过真感情你都要全部放开。” 她瞪圆了双眼,奇怪的望着巧茱,柔声问:“皇上刚才口中的他,说的便是轩王爷么?”在得到巧茱的确定之后,她禁不住替南宫良辰叫好,小小年纪却晓得玩三角恋,果然是个祸害。 她还有好多话想问巧茱,可惜还没有来得及组织好词汇,便见一个穿着粉红色罗裙的女人杀气腾腾的冲进了冷宫的院子。 尚未来得及站起身迎接,冲到面前的女人便高高的扬起了手狠狠的扇了她一个耳光。她愣住,从脸颊上传来的真切疼痛感,令她心头暗自恼火不已,却还是硬挤出了两三滴眼泪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 “贱人!竟然敢勾引皇上,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掌掴她的女人长得极其的美,饶是她没事照镜子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在容貌上她确实胜过她。 她抹去嘴角被她扇出的血,无语的靠在巧茱的身上,默默的流着眼泪叹息不说话。好疼啊,这女人该有多怨毒她,才会使出这么大的力气?! “南宫良辰本宫警告你,若是再敢勾引皇上,本宫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这冷宫里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享受?!天生的贱蹄子,到死也改不了勾引人的本质!莫非觉得害夜霖轩失去皇位还不够,现在还来招惹皇上?!” 她傻眼,不明白的望着巧茱希望她能够给她明白地回答,却不料巧茱红着眼别过脸去没有看她。那一瞬间她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就碎了,那一地的碎片在叫嚣着疼痛。 “你胡说些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想强而有力的反驳,可这出了口的话却如同蚊虫叮咬一般无力。 “不知道本宫在说什么?南宫良辰你真是天生的戏子,和你那下贱的娘一个德行!”女人冷笑,望着她的眼神说不出的嘲讽和不屑,冷笑道:“不妨明白的给你说,若是再让本宫发现你勾引皇上,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弄死你,对本宫来说比弄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她无语,她在吃醋她知道,但她为什么要来吃她的飞醋她就不明白了。 女人带着乌泱泱的一大堆人走出了冷宫,而她还站在原地连她是哪路神仙都不知道。 “巧茱,她是谁啊?好大的派头,是皇后吗?” “小姐,她是淳贵人。皇上去年登记,至今还没有册立皇后。”巧茱担忧的望着她,似乎对于她的反应已经习惯了。 &nnsp; 0 ------------ 第四章 古人云最毒妇人心 她了悟,夜霖天的后位空悬,所以他的宠妃便仗着自己受宠爱将一切可能成为敌人的女人都视为眼中钉,于是她很不巧的被她当成了假想敌。 真是晦气,她拿着鸡蛋揉着被打的脸颊郁闷的叹气。巧茱坐在她的对面替她剥着鸡蛋,望着她沉郁的侧脸她寻思着怎么找她搭话。 “巧茱,你说那淳贵人为什么要打我?我又没有勾引皇上,再说了我都被打入冷宫了,她干嘛还要来找我晦气?”她揉着脸颊龇牙咧嘴的问她。 巧茱哀怨的瞪她一眼,不理她继续剥鸡蛋,良久才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叹了一口气不满的哼了一声。道:“小姐,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您和淳贵人可是打小的死对头,您之所以被打入冷宫可全是她捣的鬼。” 她嘻嘻笑了两声,继续问:“她干嘛要这么恨我?” 巧茱放下手中的鸡蛋,无奈的趴在桌子上沉声道:“我看小姐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既然如此您还是忘记的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回忆。” “别啊,好不好不是该由我说了算么,再说了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不是只有等着被虐的份么?!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赶紧对我明说吧,总是说一半藏一半的快憋死我了!” “我的好小姐,您这急性子可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哦。”巧茱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笑意,笑道:“当初皇上还是七皇子的时候,当时位于太子之位的可是如今的轩王爷,您和皇上还有轩王爷三人自小一同长大,感情是旁人比不上的。轩王爷比皇上年长一岁,老爷一直都拥立身为太子的轩王爷即位,却不料先皇驾崩之前的一个月突然就废除了轩王爷的太子之位,接着便传旨传位于七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再后来,轩王爷解除了和您的婚约,您就被接进了宫,封了良妃。再后来的事情么,你应该都知道了,不需要奴婢多说了吧。” 她点头,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当然都知道了,毕竟亲身体会的人是她自己。没想到南宫良辰之前还和别的男人有婚约,难怪那天夜霖天发神经病问她当初是不是出于真心的想嫁给他。 “巧茱我问你,为什么轩王爷要和我解除婚约?” 巧茱为难的望着她,紧皱着眉头小心道:“轩王爷自知不能再荣登帝位,便对老爷说明了要解除婚约的事情……” “那我爹就答应了么?”她急迫的问她。 巧茱摇头,一脸便秘表情道:“是小姐您自己答应的。” “我自己答应了?”她狐疑的伸出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在得到巧茱的肯定之后,她越发的好奇这南宫良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竟然会不顾名誉的同意婚约者的悔婚。 “是的,是小姐您亲自答应的,后来没多久皇上便下旨要娶您为妃。” “我,喜欢夜霖轩吗?”良久,她才迟疑着问巧茱。 巧茱黯然的垂下了眼眸,回道:“轩王爷那般的男子,世间又有几人不爱?” 她凝眸望着她,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也明白的告诉她,不出意外她应该是喜欢夜霖轩的。 躺在软榻上她开始叹气,夜霖轩到底长什么样子她的脑海里全然没有半丝印象。唯一可以让她确定是那次半睡半醒间见到的男子绝不会是夜霖天,那会不会是夜霖轩?!突然,对这个只在别人口中听过的男人,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晚入夜时分,淳贵人突然派人送来了一碗极品燕窝,送礼的宫女骄傲的站在她的面前,冷声对她道:“我家贵人派奴婢为良妃娘娘送一碗燕窝粥,秋干气燥最适合饮用燕窝滋补,娘娘请吧。”说完,端着那碗红艳艳的燕窝粥便强硬的往她的嘴边送。 她猛地一下站起身,将她手中的燕窝粥撞翻在地,噗嗤一声那所谓的极品燕窝粥竟然将青砖地面腐蚀出了一个黑洞。她目瞪口呆的凝望着漆黑如墨的地面,冷眼望着来送燕窝的宫女。 冷哼道:“这便是你家贵人送来的燕窝粥?里面都配了些什么东西,腐蚀性这么强?!” 宫女见燕窝粥被打翻,脸色不悦道:“看来良妃娘娘是误会了,我家贵人好心好意送极品燕窝来给良妃娘娘滋补身体,却不料良妃娘娘自己不受竟然还打翻我家贵人最心爱的翡翠碗,真是可惜了我家贵人的一片心意。” 她冷笑,巧茱的脸上亦是惊吓得全无半点血色,巧茱不似她活了三十几岁人这般沉静。猛地上前一步左右开弓狠狠的扇了宫女两个耳光,在宫女错愕的注视下,冷声喝道:“放肆!不知死活的东西,淳贵人再精贵也只是贵人,我们家主子即便是被打入冷宫也是良妃。就算是淳贵人见到我们家主子都该行大礼的,你算是什么东西?!回去告诉你们家贵人,没事不要来招惹我们家主子,我们家主子可不是她可以招惹的人!” 被巧茱扇了耳光的宫女怨毒的瞪着她,将地上的翡翠碗收回盘子里转身走出了冷宫。她歪在椅子上望着巧茱的侧脸,问:“巧茱,你是不是很恨我?” “小姐您在说什么?”巧茱一脸受惊的模样问她。 她叹气,无奈道:“你今天这两巴掌可算是给我树敌了,那淳贵人很得皇上的欢喜。你也知道,当初我被打入冷宫正是因为她淳贵人,如今你还敢正面和她起冲突,你是不是嫌我不够倒霉?” 巧茱面无血色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哭道:“对不起小姐,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小姐好可怜,随便一个宫女都敢给您脸色看,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小姐受委屈,对不起小姐!” “算了,起来吧,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举着帕子替她拭去脸上滚滚而落的泪水,无奈道:“常言道最毒妇人心,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女人中的小人更是得罪不起。以后,我们还得更小心才行。” &nnsp; 0 ------------ 第五章 冷宫再见再也不见 出乎意料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被巧茱打了婢女的淳贵人第二天竟然没有再来冷宫找她的麻烦,当然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她出冷宫都没有再出现过。 第二件神奇的事情就是夜霖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派贴身的太监来传旨说赦免她冷宫之苦,同时要求她搬回离他上朝办公的养心殿最近的醉羽殿。这让她欣喜的同时更是担心,实在是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安了什么贼心。 搬出冷宫的时候,她很是眷恋的这边摸摸那边碰碰,如果可以她宁愿住在冷宫里,至少这里一般人根本不会过来,倒也算是落得一个清净。 搬回醉羽殿的第一天晚上,她抱着枕头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巧茱以为她睡了,便熄灭了内殿里烛火退了出去,而她则蜷曲着身子抱着枕头望着指尖发呆。 一阵冷风吹起帘幔,她倒在床上装睡,可那片投射在她脸上的阴影却让她知道有人来了,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凝望着她。她不敢睁开眼,她怕她一动对方就会掐断她的脖子。 “良辰,我可怜的良辰,竟然瘦了这么多。”一双微凉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紧接着一双温热的唇便覆上了她的红唇,留恋的亲吻着舍不得放开。他的唇往下蔓延,滚热的熨帖着她脖子处的肌肤,直惊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嘤咛出声,在男子讶异的注视下睁开了眼睛,她伸手挡住他已经蔓延到锁骨处的吻。闷声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轻坐在床边,深情款款的凝神望着她,低垂着头长发滑过她的颈脖,那般凉意令人很是怀念。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冷声喊道:“你不是夜霖天,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男人柔情款款的撑着胳膊俯视着她,亲吻着她的脸颊问她:“莫非连我都不记得了,良辰你端的是狠心。” “你是……夜霖轩?”她迟疑着问,不确定他是否便是只在传言中出现过的夜霖轩。 男人轻柔的点了点头,轻柔的将她扶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柔声道:“有没有想我?幸好他没有动你,不然我一定会扭断他的脖子!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她坐直了身子,回眸凝望着他的脸,似乎看透了她想看他的脸,他认真的掏出火折子替她点上了红烛。借着微弱的烛光,她凝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很高,她必须要抬起头才能凝眸望着他的脸,一头柔顺的黑发束在脑后,有着牛奶般白皙细腻的皮肤,一张脸极其阴柔俊美,此时他正薄唇微抿看着她微微轻笑。 “你是夜霖轩?”她再次问他,他没有承认这让她不敢确定。她有些失神,凝望着他的眼眸只觉得似曾相识,却又实在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或许这个身体对他是熟悉的,毕竟南宫良辰是和夜霖轩一起长大的。 “是,我是,我是你的夜霖轩,永远的夜霖轩。”他紧紧的抱住她的肩膀,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叹道:“良辰,你好香。” 亲昵的动作让她瞬间红了脸,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却更惹来他的轻狂。他的吻如狂风暴雨一般落下,熨帖着她的皮肤让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泛起了迷人的粉红色。 “别,这于理不合!”良久,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喘息的她,轻喘着瓮声道。 “礼?”夜霖轩轻笑,碾咬着她的锁骨带给她一阵刺痛的同时,柔声道:“自你出生便注定是我的,与我欢爱你不愿意吗?” “我不知道!”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羞愧,她不是不韵世事的少女,她是三十二岁的老熟女,身体所带给她的感受她清楚的明白那属于两情相悦的情欲。 她的身体在渴望着他的触摸、他的吻、他的一切!这种感觉很奇妙,明知不可为却为之的感觉带着令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良辰,求我爱你!”冷酷的声音却杂着低低的笑声自夜霖轩的口中抑出,他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纤细雪白的脖颈,给她带来一阵前所未有的骚痒。 “别……会被人发现的!”她已是娇喘连连,话不成句。 “不会的,他们都睡了。你是我的,我一刻都等不及了!”说完,一串低而性感的笑声自他的口传出来。 他的大手沿着脚踝蔓延而上,将她身上的白裙子推到腰际,大手一伸便将腰带解开,接着便借着情欲的高涨褪去了她身上多事的衣衫。而她,除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喘息之外,竟然半点阻拦的力气都没有。 年青男子充满欲望的呼吸声深深浅浅地搅动着暧昧的空气,两只手一左一右地从她腰间的裙子里探进去,缓缓上爬隔着肚兜罩住她的丰盈。他似乎并不急着吃,大手缓慢的在她的身上游走,一下又一下的在她的身上点着火,直到**燎原再也收不住。 她受不住他的挑逗,禁不住的扭动着身子,想要说些什么话却只能发出语无伦次的嘤咛。明明是想拒绝,却更像是在邀请。 “求我,良辰,求我爱你。”他的大手不断的在她的胸前摩挲,她那从未经人碰过的胸口却被他蹂躏着,形状完美的小峰被搓揉成各种形状。她心里恐惧着,害怕着,但一股无法控制的兴奋的颤栗感却袭卷了她的周身。 身体在颤栗她本能的无意识的扭动着身子,却不料扭动的身体却触碰到了他男性的欲望,他的男・根紧紧的抵住她的小腹,不断的摩挲着用热切的滚烫向她宣誓他的存在不容忽视! “求我良辰,求我就给你!”他努力的隐忍着,沙哑而性感的嗓音因情欲来袭而越发的充满磁性。 “我不……不要!”最后一丝理智坚守着阵地,可她的身体早已经屈服在他所带来的滔天情欲下。 “傻瓜,何必委屈自己?是不是很想要,想不想要我,良辰你说想不想要我?”他的唇带着惩罚性的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下体猛地一阵热流涌出她将脸埋进被子里不敢再看他的眼。 她被夜霖轩调戏了,被年仅十九岁的少年调戏了,她觉得她的老脸肯定已经红透了! &nnsp; 0 ------------ 第六章 还你一个洞房花烛 “别怕,今晚我补你一个洞房花烛夜,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洞房花烛夜!”夜霖轩的气息已经不稳,他也想要吐字清晰的对她说话,只可惜被情欲所左右的男人又有几个能够保持冷静。“良辰,你真美!” 他的大手突然抚摸着女人最私密的地方,来回的抚摸着直到一手的濡湿,才浅笑着叹道:“良辰,是不是等很久了?” 此时她的思绪早已经飘散,哪里听得到他的问话,只能凭借身体的本能微微拱起腰想要靠他更近一些。不知何时他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褪去,迷糊中身子被他翻了一个身,他精壮的胸膛熨帖着她的整个后背,带给她一阵贴心的暖意。 “夜霖轩……”她喃呢着他的名字,完全无意识的行为却让男人一阵欣喜若狂。 “我在,想不想要我,良辰告诉我,想不想要我?”夜霖轩的大手已经伸向她的大腿根部,修长的手指按在肉粉色的小珍珠上,轻轻地揉动。 轻细的呻吟自她口内发出来,雪白的身子如同蛇一样痛苦地扭动。身体中埋藏的欲望已经被点燃,可是那是她理智所抗拒的,紧紧地咬着唇,用紧存的理智抗拒着生物本来的欲望。 终究却只剩下失败一条路,被欲望驱使的人除了夜霖轩之外还有她。 谁也不知道此时醉羽殿的门外还站着一个人,他的身上早已经落满了夜的悲凉!他的手里紧紧的捏着一朵花,那是一朵开得正艳的昙花,昙花只有一现,他等候了近乎一夜才等到它开。 在它开得最美的时候采下,用内力将它冰封,只为了能够送到她的面前,博得美人一笑。 可他的脚步停顿在门外,只因里面独属于男欢女爱的笑语声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里面有人,除了她还有一个男人,就算只是听到一声叹息他也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夜霖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他将她接出冷宫的第一天晚上,夜霖轩就急忙赶了过了! 他最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是男人都没有办法容忍。一腔无处发泄的悲愤在他的胸膛中横冲直撞,逼得他来不及思考猛地一脚将门踹开。冷风过境,吹起轻薄的帘幔,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快要被剥光的南宫良辰。 此刻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瞪着一双魅惑人心的翦水秋瞳望着他,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被子挡在胸前。可那蔓延开来的红色吻痕落在她洁白如玉的身躯上,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夜霖天怒气冲天的走上前,狠狠的攫住她的下巴,厉声喝问:“他呢?!你的奸夫去哪里了?” 此时的南宫良辰尚未从情欲的深海中缓过神,满面潮红的愣神望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见她这幅神情,夜霖天只觉得胸膛快要被气炸,他明知道这里屋子里刚才有一个男人,可此刻他却怎么也找不到。 气急败坏的到处都找了一遍,就连柜子他也翻了好几遍,他没有找到夜霖轩。这种感觉折磨着他的心,明明他刚才就在,可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他也明白夜霖轩的武功要比他厉害太多,他若刻意躲藏他找不到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他受不了,一把抓住南宫良辰挡在身前的被子,猛地一用力恶狠狠的撕开。凝望着她落满粉红色吻痕的胴体,冷声讥讽:“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男人?!想要男人是不是,朕也是男人!” 南宫良辰只觉得身上一凉,紧接着便是被盛怒之下的夜霖天给压在了身子下面。她甚至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夜霖天身上的衣服便不知去向。 她惊恐的瞪眼望着他,想说话嘴唇却被他无情的封住。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夜霖天轻咬着她的耳垂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接着便猛地一个挺身将分身紧紧的埋进她身体最深处! 身体本能的排斥着,可他却有足够的办法让南宫良辰的身体接受他,取悦他,然后与他一起驰骋在情欲的悬崖边。这一夜的缠绵令她红肿了双眼,她清楚的明白她被夜霖天强・暴了。 盛怒之下的男人是如此的可怕,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他这么残忍的对待!她知道他在生气,可她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 第二天清晨,在所有人都没有醒来之前,夜霖天吻住她的红唇再一次的狠狠的侵占了她的身子,她竟然不知道南宫良辰的身子对男人来说竟然有着这么大的诱惑力。即便是看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眼。 似乎是为了惩罚她,夜霖天故意睡到错过早朝的时间,才在巧茱惶恐的注视下从床幔里走出。一身戾气的掀翻巧茱送进来的热水,怒瞪着躺在床上当死狗的南宫良辰。 冷声道:“服侍朕洗漱更衣。” 南宫良辰抬眼漠然的扫了他一眼没有用,有气无力道:“你又不是没有手,自己弄。” 早晨她再次成功的将夜霖天给气走了,只穿了中衣的夜霖天将龙靴当拖鞋穿着走出了她的醉羽殿。而她没有挽留没有帮助没有说一句软话,只吩咐巧茱赶紧备水让她沐浴,她要洗掉身上独属于他的味道! 晚膳时分,她惊恐的见到了夜霖天贴身伺候的太监总管王贵全,以及他身后一长溜捧着赏赐的宫女太监。 “恭喜良妃娘娘贺喜良妃娘娘,皇上说醉羽殿由于长期未有人居住所以定然准备不齐全,便命奴才为您准备了这些日常用品。您请过来看看可有什么缺的,尽管对奴才说奴才一定会给您准备齐全的。”王贵全一脸笑意的站在她的面前对她禀报,而她则望着那一大堆的赏赐看傻了眼。 “皇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良久,她带着一丝颤抖问王贵全。 王贵全或许也没见过像她接受赏赐会坎坷不安的,意料之外的淡然道:“皇上定然是宠爱娘娘您,才会赏赐这么多的好东西。娘娘,今晚上做好准备等着侍寝吧!” &nnsp; 0 ------------ 第七章 谁的孩子这很重要 “侍寝?!今天晚上?”南宫良辰变了脸色,如同畏惧洪水猛兽般惊恐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开什么国际玩笑,夜霖天这是想要精尽人亡的死在她的床上么,昨晚上要了她那么多次,难道他还觉得不够么? 她的反应再次让王贵全觉得意外,其他的妃嫔一听说要侍寝都乐得合不拢嘴,她倒好一脸受惊的模样却是为什? “回娘娘的话,正是今天晚上,皇上让奴才给您提前说一声。娘娘,皇上喜欢龙涎香,您可以提前在宫里点上。”王贵全弓着身子对她行了大礼便带着那些宫女太监们退了出去,而她犹自沉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 “巧茱,我该怎么办?”南宫良辰微红着眼问身后的巧茱,语气中满是心灰意冷的哀痛。 巧茱窃笑着摇头,不明白的反问:“难道小姐您不想侍寝吗?只有侍寝才有机会为皇上诞下龙嗣,这样您的地位才能稳固啊。” 当晚在心惊胆战中她一直等到天明也没有等来夜霖天,劫后余生的感觉更加让她坚定了要逃离这里的心。太受罪了,在这里多呆一天她都会受不了,离开刻不容缓。 越是想,越是心惊,连带的便淡却了夜霖天没有来的欢喜。曾经看康熙王朝的时候,里面令人心悸的九王夺嫡每看一次都忍不住的唏嘘半天。天生吃白菜的命就不要去操那九王夺嫡的心,这句话小连翘说的很对。 南宫良辰的身体已经被夜霖天所夺取,而时刻她安静的躺在院子里的软榻上晒太阳,眯着双眼的她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同时闻着花香。突然一阵熟悉的香气传入鼻尖,她疑惑的睁开眼便见整个世界漫天飞舞的都是粉红色的花瓣。 她迟疑了半晌却还是站起了身,站在花瓣雨中轻笑着转了几个圈,伸出手情不自禁的接着那些从天而降的花瓣。 “好美。”虽然很熟套,但她却依旧很喜欢。一个男人如此煞费苦心的讨她欢心,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从花瓣雨中逐渐的走出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放她鸽子的年轻帝王夜霖天。似乎一夜未睡,浓黑的黑眼圈透露着他的疲惫和辛苦。 “喜欢吗,良辰?”他轻声喃呢,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的腰肢,柔情款款的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吹气。 几乎是不带思考的,她猛地往前走了两步从他的怀里挣脱,转身一脸戒备的怒瞪着他。而她的行为显然是夜霖天所没有料到的,有些错愕更多地却是受伤。她不喜欢自己的触碰,她如此抵触自己的触碰,到底是为什么? “你害怕朕?你不愿意看到朕?为什么?”夜霖天冷酷的怒视着她,冷声喝问。 她心慌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落了一身的粉色花瓣配上她惊慌失措的脸越发的令人感到惊艳不已。夜霖天也不靠近便这样静静的凝望着她的脸,嘴角轻扬冷笑:“你害怕朕?” 猛地上前走了一大步,伸手狠狠的攫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扯将她拽进自己的怀里,攫住她的下巴亲吻着她的唇。带着怒气,他狠狠地碾咬着她的红唇,直到她吃痛的落了眼泪才松开她的红唇。 凝眸对上她如小鹿般受惊的眼眸,轻笑:“不要妄图忤逆朕,你是朕的只能是朕的!”说完,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在她错愕的注视下转身大步离去,不带半丝犹豫和眷恋。 凝望着他决然的背影,突然她的心头便涌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心疼,双手紧紧的捂住心口因剧烈的疼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好疼,疼得她眼泪怎么也收不住,最后只能两眼发黑沉重的栽倒在地。 “娘娘晕倒了,快来人啊!”巧茱被这一幕吓了一跳,急忙扔掉手中的茶碗三两步便冲了过去。 夜霖天原本已经走出了醉羽殿,在听到巧茱的惊呼之后如一阵狂风过境般猛地转身冲了进去。等到王贵全反应过来皇上不见了的时候,南宫良辰已经被夜霖天抱进了内殿放在了床上。 “传御医!”夜霖天不怒而威,对身旁伺候的宫人冷声喝道。他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他狂暴的将内殿里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止不住的一阵心慌。 御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进了内殿,刚准备对夜霖天三叩九拜的行大礼,便被夜霖天抓住衣领给拖到了床边。 “医好她,快!” 御医满头冷汗急忙掏出绢帕搭在南宫良辰的手腕处给她把脉,良久之后才惊恐的白了脸色不敢说话。 “她怎么了?说!”夜霖天猛地揪住御医的衣领,冷声吼道! 御医冷汗浸湿了衣衫,哆嗦着身子支吾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一句话,就在夜霖天即将失去耐性的时候。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良妃娘娘怀了身孕,已有两个月!” 夜霖天的脸果然变成了铁青色,冷然的瞥了一眼御医又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刚醒来的南宫良辰,冷笑:“朕再问你一遍,良妃怎么了,你给朕想清楚了再说。” 御医小心谨慎的再次搭上她的脉搏,惶恐的跪在地上颤声道:“良妃娘娘确实怀了两个月的身孕,微臣不曾诊断错误。” 她奇怪的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脸,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奇怪的问他:“我昨天才……怎么可能怀孕,莫非是鬼胎?” 御医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颤声道:“求皇上恕罪,脉象上确实显示的是孕相。” 夜霖天冷着脸猛地探过身子狠狠地攫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对上他的眼眸,冷声吼道:“滚去外面守着,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吼完,便见御医连滚带爬的爬了出去,那背影端的叫一个狼狈。 被他狠命的捏着下巴,南宫良辰觉得下巴疼得都快要失去知觉,她多少能够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愤怒。这种事情不管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一样受不了,夜霖天没有一失手直接掐断她的脖子实在是太有风度了。 &nnsp; 0 ------------ 第八章 这是中毒不是怀孕 “谁的孩子?是不是夜霖轩的?”夜霖天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厉声喝问。那双漆黑如墨玉的眼眸中却藏了太多的碎痛,她不曾看懂。 她苦涩的摇头,冷声道:“我没有怀孕,哪里来的孩子?你宁愿信那庸医也不相信我?” “信你?!”夜霖天骤然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背手在身后冷笑:“你拿什么让朕相信你?” 她哑然,她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让他相信。“你很心痛?”她冷笑着摸着脖子问。 夜霖天猛地转身恶狠狠地怒瞪着她,冷声道:“朕再问你一遍,谁的孩子?” 她冷笑不知死活的反问:“你很在意?” “谁的孩子?”夜霖天怒吼,少年的俊美容颜上满是杀气。 南宫良辰摸着脖子浅笑,露出光洁的脖子让他看清他刚才的残暴,那青紫一片的掐痕正在无声的诉说着他的凶残。一把扯开自己胸前的衣服,让他看清前天晚上他留下的欢愉痕迹,冷笑道:“我处子之身给的你,你说我会有谁的孩子?” 望着他受惊的眼她轻笑,无所谓的耸肩伸手抓住他的大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柔声道:“若这里真有孩子,那也只会是你的!” 夏芷还没有死的时候是一位瑜伽老师,那勾引了她老公搞得她家庭破裂的女人竟然还是她的学生。被自己的学生挖了墙角她觉得哭泣都是奢侈的事情,不过那都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了,死过一次的她如今名叫南宫良辰。她要顶着别人的名字占据着别人的身子,过属于自己的日子,这是阎王给她的补偿。 夜霖天脸上的戾气因她的一句柔声细语缓和了不少,大手僵硬的被她摁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梗着脖子冷声问:“此话当真?” 她浅笑着点头,柔声道:“臣妾是皇上的良妃,淫乱宫闱的事情我不敢也不会。除了你,我还能替谁怀孕生子?皇上难道不知生孩子代表着什么吗,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博的事情岂能儿戏?” 简单的三两句话成功的让小皇帝缓和了脸色,虽然依旧臭着脸却不会再对她恶言相向。 “既然不是怀孕,为何会出现孕相?”夜霖天冷声问她,末了却对着门外大声吼道:“御医给朕滚进来!” 御医听到召唤急忙捧着药箱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匍匐在夜霖天的脚下,不敢抬头看天子的脸。 “有没有什么药会导致孕相?”夜霖天冷声喝问,慢条斯理间的霸气却令匍匐在地的御医禁不住的颤抖。 御医诧异的抬起头望着夜霖天,不明所以的点头,回道:“回皇上的话,有。鱼腥草配上断头红熬制三天成黑色药丸喂服即便是处子之身也会出现孕相。” 夜霖天在御医说有的时候便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抚摸着她脖子处的伤口,沉声道:“给朕查,是谁给朕的良妃下的毒!” 说完,便挥手让御医退下,他的大手还抚摸着她的脖子,而她却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记得那天晚上在夜霖天来之前,夜霖轩临走之际似乎塞了她一颗什么东西,莫非便是那可以扰乱脉象的药丸?夜霖轩对她下了毒,这般置她于死地到底有多恨她? 她突然觉得眼前发黑,砰地一声栽倒在床上,头刚碰到枕头便晕了过去。沉浸在昏迷中的她看不清夜霖天的脸,自然便看不到他眼眸深处暗藏的紧张和认真。那一眸清冷的在意,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再次醒来后背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阵感动,疑惑的回头偷偷瞥了一眼却见夜霖天俊美非凡的脸。轻柔的转过脸,用指腹描绘着他的容颜,当手指游走到他的唇瓣时,一不留神便被他紧紧的含住。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南宫良辰奇怪的问他。 夜霖天打了一个哈欠,冷着脸没有说话却坐起了身子,在王贵全的伺候下穿衣洗漱。临走前,对她轻笑道:“这般不设防倒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身在宫中还是多加小心为妙。”说完,便领着一大堆人离开了她的醉羽殿。 “巧茱,昨天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托着香腮她闷声闷气的问巧茱。 巧茱正在沏茶,递给她新泡的普洱,笑得跟朵花似的,道:“昨儿皇上一直就没有离开,皇上陪了您一整夜呢。小姐,皇上是在乎您的。” 她点头,无奈道:“我宁愿他不在乎我。” 帝王的恩宠甚至要不杀人的毒药还要凶猛,他对她越好他的女人们就越想弄死她。之前淳贵人就将她当成假想敌,甚至跑到冷宫里去掌掴她一巴掌只为了宣告自己的所有权。现在倒好,夜霖天毫不避讳的将她接出了冷宫之余,还陪着她一起过了一夜。 天知道那些宫里的女人们会怎么说她,其实她并不介意别人怎么说她,她介意的是那些女人们千万不要来针对她做什么坏事。 “巧茱,我对你好不好?”不知为何她突然认真的望着巧茱,悄声问她。 巧茱仔细的将手中的茶壶放到桌子上,笑道:“小姐待我情同姐妹,除去我的爹娘之外便数小姐对我最好。” “那我可以信任你吗?你愿意陪我生死与共吗?”她略带担忧的垂下了眼眸,她也不知为何今天特别容易患得患失。 巧茱愣在那里,脸上闪过一丝受伤,心里难过的将脸别过了一边。在别过脸的瞬间眼泪哗啦一下便落了下来,哽咽道:“小姐,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宁愿去死!” 南宫良辰靠在椅子上,叹息道:“我没有说过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这偌大的皇宫里面,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便只剩下你了。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你我不能同心我们很难活着走出皇宫,你明白吗?” 巧茱扑通一声在她的面前跪下,哽咽道:“小姐,我是家生子,自出生便注定是要一辈子跟着小姐,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小姐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小姐叫巧茱去死,巧茱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死!” &nnsp; 0 ------------ 第九章 霖轩出征避无可避 南宫良辰叹息,无奈道:“你对我忠心我明白,我只希望我们可以相互扶持,只有如此才能在这吃人的皇宫活下去。” “巧茱明白,小姐请放心,巧茱即便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别人伤害您的!” “我中毒了,症状与孕相很接近,皇上已经去派人查了。”她叹息着转着手心里的杯子,无奈的望着杯子里的茶水叹气。 “小姐中毒了?到底是何人在何时对小姐下的毒?”巧茱惊恐的问,一脸的不敢相信。 “前天晚上,夜霖轩对我下的毒。” “轩王爷?为什么?”巧茱禁不住探过身子,压低了嗓音问。 南宫良辰叹气,无奈扶额:“因为他恨我。” 夜霖轩被夜霖天派去了南蛮之地的南疆边城洛青城,启程之时就定在前天早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但是很不幸的是他没有准时到,皇上给他亲自送行可他身为三军主帅却迟来了半个时辰。 迟了整整半个时辰的夜霖轩,身穿白色铠甲骑着棕红骏马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如天神一般从远处远远的走进在场所有人的眼里心底。夜霖轩的出现让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夜霖天的存在,他天生便是发光体令人不由自主的痴痴凝眸望着他。 夜霖天微眯着一双修长的丹凤眼,凝眸望着夜霖轩的侧脸,在经过夜霖轩的身旁时,冷声道:“皇兄,洛青城便交给你了。” “答应我的事情,千万要做到!”夜霖轩冷然的扫了他一眼,接着道:“你若是敢伤害她,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这是在威胁朕?”夜霖天冷声反问,抬眸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他白皙的脖子。 夜霖天与夜霖轩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但两人的相貌却相差甚远,相比于白皙纤瘦的夜霖轩,夜霖天的肌肤却是健康的小麦色。 夜霖轩冷笑,冷声问:“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谁先走进她的心里谁就算赢。你,不过是比我多了一点时间罢了。”那一抹冷笑落在夜霖天的眼中,无比的刺眼却又无可奈何。 “启程!”太监尖细的喊声伴随着锣鼓声一同落下,夜霖天目送着夜霖轩远去的背影,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双手早就紧握成了拳头,过于用力骨节处微微泛白。 夜霖轩之所以去洛青城,是为了平乱。南疆罗郡王叛乱,已经将洛青城周边的几座城池全部收于麾下,接下来只要攻下了洛青城便可以挥师长安。先帝的儿子经过夺嫡的叛乱之后,如今除去当今的皇帝夜霖天之外,便只剩下前太子夜霖轩。 夜霖轩并没有对南宫良辰说他要出阵,而夜霖天则更不会在她的面前提起夜霖轩,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在她的面前提起那个男人。 自那日与巧茱明说之后,南宫良辰一直都在御花园里面转悠,希望尽量详细的弄明白整个皇宫的布局以便找到最接近外面的地方。她的小小心思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逃离。 虽说她早就不记得进宫前南宫良辰的父母是怎么给她说的,但隐约从巧茱的口气中探得中心思想可以总结为一句话:得宠与否无关紧要,保住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她这种寻求庇佑的方法正中南宫良辰父母的嘱咐,所以她这几天除去禁区之外就连淳贵人的小院子她都去了三遍。 “小姐,你到底在找什么啊?这几天宫里面都是关于你的传闻,你要不要听?”巧茱取过香帕举到南宫良辰的面前,在得到她的默许之后才轻柔的拭去她额头的清汗。 “巧茱,你知不知道这皇宫中哪个地方离宫外最近?”南宫良辰屏退左右认真的问巧茱,末了那眼光却是飘渺的,仿佛看向了远方某个山尖。 “小姐,您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巧茱担忧的问,眉宇间满是疑惑。 南宫良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笑着柔声问:“巧茱,皇上和轩王爷你更喜欢哪位当你的姑爷?”这个问题她与夜霖天滚过床单之后,她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夜霖天与夜霖轩到底哪一个更适合自己,抑或是一个都不适合。 “小姐您在说什么啊,您的夫君除了当今皇上还能是谁,轩王爷已经背弃了和您的婚约,您怎么还想着这种背信弃义的男人呢?”巧茱不满的瞪她一眼,无奈的叹气。 南宫良辰奇怪的望了她一眼,问她:“你之前不是给我说,是我同意他退婚的么?” 巧茱点头,悄声道:“那也是轩王爷先提出来的啊,女儿家谁愿意被夫家退婚,这是天大的耻辱。更何况后来皇上还下旨封您为良妃,更是逼得南宫家没有退路。小姐,您难道一点都不恨轩王爷吗?” 良辰摇头,摸着心口迟疑半晌不确定道:“我不知道该不该恨他,纵然他对我无情我亦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求日后出了皇宫不要再见皇城里面的任何人。” “小姐您在说什么?”巧茱似乎没有听清,奇怪的望着她问。 “没听到就算了,对了,为什么冷宫里面之前只有我一个人住?” 巧茱警惕的瞥了一眼四周,小心翼翼的靠近贴近她的耳朵,悄声道:“小姐,皇上说了普天之下能够住进冷宫的女人除了你谁也不行!” 良辰满头黑线的摸了摸冰凉的额头,无力道:“难道他的意思是除了我谁也不会被打入冷宫?” “小姐,您有所不知,其实那里原本不是冷宫,而是先帝一位宠妃居住的地方。若是一般的冷宫之地,又怎么可能亭台楼阁什么都有呢?!” “那倒也是。”托着下巴南宫良辰如有所思的望着巧茱的小脸蛋,笑问:“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你不是在将军府长大的么,为什么对宫闱之事知道的这么清楚?!” 面对南宫良辰的疑问,巧茱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道:“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大的特长就是探听消息,女儿家多的是知心话。” 南宫良辰了悟的点头,女人嘛,哪有不八卦的。 &nnsp; 0 ------------ 第十章 霖天之霸王硬上弓 南宫良辰点头,拉着巧茱的手走回了她们如今居住的醉羽殿笑得一脸温柔无害道:“在这后宫想要平安无事的活下去,多嘴可不是好习惯。幸好你家小姐我宠爱你,若是换做别人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死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就知道小姐最疼我,小姐您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准备!”巧茱笑容满面的问她。 南宫良辰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叹道:“芝麻馅的汤圆。” “好嘞,我这就叫厨房去准备。”说完便笑嘻嘻的小跑了出去,那身影带着无限的欢乐。 她终究还是没有对巧茱说为什么夜霖轩会给她喂那种会扰乱脉象的药,虽然不是什么毒药但却会扰乱她的脉象,让夜霖天怀疑她从而冷落她甚至在盛怒之下要了她的小命。她开始怀疑,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巧茱。 没错,当天晚上南宫良辰如愿以偿的吃到了芝麻馅的汤圆,顺便也达成了汤圆所带来的团团圆圆的寓言。当天晚上当夜霖天穿着浅黄色的便服出现在醉羽殿的时候,南宫良辰最后一个汤圆正被她整个含在嘴里,由于太过于吃惊这个汤圆差点成为她人生最后的一个汤圆。 夜霖天一脸晦气表情将巧茱赶到一边,亲自抚摸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同时嘴里还不忘打击她,冷声道:“见到朕这般激动,莫非你一直都在等朕?” 南宫良辰站起身惶恐的往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与他的距离,借着巧茱送过来杯子里的水将嘴里的汤圆使劲咽下去。出了好大的一口气,才小心翼翼的问:“皇上怎么来了?” “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不欢迎朕,身为朕的爱妃莫非不欢迎朕?”夜霖天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良辰的脸,仿佛要看出一朵花出来才开心。 良辰摇头,心头闪过一丝讶异,浅声问:“你来,为何?” 四个字,舍弃皇上而直接称呼你,夜霖天暗自窃喜距离的拉近,却刻意不去在意她眼底汹涌而过的不悦和疏离。他知在她心底,深藏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今晚,朕补给你一个洞房花烛,你可会欢喜?”她是否欢喜,他莫名的在意。 南宫良辰似乎早就料到他的目的,冷笑一声往后退了两大步,冷声道:“皇上若想要女人,后宫这么多美人难道还满足不了皇上您的欲望?为何偏生要来招惹我?” 夜霖天沉默不语,凝眸望着她的眼神却无比淡定而清冷,如那正月十五的月光冷而清,似不带半点情欲波澜。 “你,可是不愿?” 南宫良辰点头,紧捂住心口冷声道:“我,不愿!” “因为夜霖轩?”夜霖天咬牙切齿的问。 她垂下眼眸,冷声回答:“是。”千般话语终究变成一个字,这一个字如利刃一般剖进夜霖天的心,鲜血淋漓的让他看清自己一腔热血终究还是付了流水。 “莫非你忘了,你早就是朕的女人?还是说你更希望与他共赴云雨?”大手狠狠的攫住她的下巴,他看到她因为疼痛而紧皱了眉,自己却心疼得在滴血。 南宫良辰对上他的眼,摇头,轻笑:“他不配。”没错,她不曾欺骗过任何人,可这里的人似乎却说谎上瘾。 “既然不是,那你身为朕的嫔妃便该为朕侍寝,莫非你想抗旨不尊?”这句话带着浓烈的恨意出了口,他早在下旨封她为妃的那一刻开始,便背弃了与夜霖轩的约定。 认定这约定还有效的人,从来便只有一个夜霖轩,他从未当真过。出尔反尔又如何,他从未说过他要遵守君无戏言这一规则。 夜霖天的耐性宣告结束,挥手让内殿所有伺候的人都滚出去,挥掌熄灭内殿所有的烛火。他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脚步停在她的面前,摊平她满是冷汗的小手轻柔的放在他的胸膛上。 “良辰,做朕的女人,为朕生个太子如何?”他的话如同蛊惑一般,逐渐的飘进她的心脏,带来丝丝痒痒。 寒风渐起,吹来了属于冷冬的呜咽,昨儿还是晴天今儿入了夜便只剩下清冷。 南宫良辰被夜霖天摁倒在床,他的大手已经扯断了她腰间的腰带,那牡丹纹样的腰带断成了两截,不得不让她怀疑这也是一个质量不过关的垃圾玩意。 良辰抬眸凝望着夜霖天的眼,只见他的眸光微沉,那缕幽光笔直的看进了她的心底。她明了,今晚她在劫难逃,只因为夜霖天的眼眸中藏了太多的势在必得。 对她,他志在必得!他明白,她亦是明白。 既然逃不掉,那就坦然的接受吧。双手环住他的强劲的腰肢,她柔声浅笑:“皇上想对臣妾霸王硬上弓吗?” 而他亦是浅笑,低头伏在她的耳边轻咬,叹道:“侍寝,是你的本分!” 好吧,既然是她的本分,那她就不需要怀有梨树压海棠的愧疚感安心享受就好。早就说过虽然这具身体只有十六岁,还很稚嫩可却发育的很不错。但她的心智却是三十二岁的成熟女人,美男当前不仅可以吃还不需要负责,何乐而不为? 当了这么多天的深宫怨妇,终于可以活脱一会欢腾一回她何必委屈自己呢。 “是臣妾的本分,那让臣妾侍奉您如何?”说完,猛地一个翻身坐在他的腰间,在他惊讶不已的注视下将他身上的衣服剥了一个精光。当她的小手恶劣的伸到他的胯下时,她明显的在他的眼眸中寻到了不可思议以及一丝算计。 “你可会后悔,良辰?”夜霖天抓住她挑逗他喉结的小手,强忍住笑意问。 她摇头,趴在他的心口任由他的大手在她的后背上游走,柔声道:“我怕你会后悔!” 那一晚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强了谁,两个人似乎都很凶猛,翻滚了一整夜直到谁也没有力气再动弹。浑身都被汗渍和男女交融的汁液所覆盖,夜霖天嫌恶的用被子将怀中人儿裹住,命人一盏茶的功夫内将清泉池里注满热水。 &nnsp; 0 ------------ 第十一章 看美男清水出芙蓉 被他紧抱在怀里,南宫良辰虽然身体累得连手指都动不了,可精神却是极其亢奋的。这种状态大抵可以归纳为极度兴奋导致精神亢奋,反正对此刻的南宫良辰来说是适用的。 步入水池中的他缓慢的掀开裹着她身体的锦被,目光如猎鹰一般犀利的扫过变了色暗藏一丝血迹的锦被,瞬间便黑沉了脸色。但他没有说话亦没有问询,只是轻柔的抱着她静静的坐在水中,大手有力而笨拙的替她清洗着身子,神态竟然是那么的认真而执拗。 待清洗干净他才挥手让巧茱扶着她先出去,而他却在脏了的池水中一直待到水彻底凉透。狠狠的从水中走出,他冷声对着躺在床上睡不着的良辰道:“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朕,这辈子都只能是朕的!” 拂袖而去的夜霖天让南宫良辰有一种不真切的恍惚感,她似乎从他阴晴不定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名叫隐痛的情绪。他在隐忍,可她却不知为什。 那话是怎么谁来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话落在美男的身上也是可以应验的。此刻南宫良辰的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期待明天不要长鸡眼,因为她实在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在南宫良辰看到某个男人的赤身裸体之后,她明白她的轻松小日子算是走到了尽头。孽缘来临的时候,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反抗,哪怕是叫嚣两嗓子都做不到。不为别的,只因为此刻她的嘴被男人紧紧的捂住,顺便也被拖到了水里。 之所以和这个男人认识,实在是孽缘,孽缘的开始竟然是因为一碗多出来的红烧肉。有谁可以想到她人生的第三个孽缘竟然是因为一碗红烧肉,毁了她一生的这碗红烧肉可谓劳苦功高。 这是搅乱她人生的第三个男人,除去自小就认识的夜家两兄弟之外,他算是诡异的第三人!南宫良辰实在是不明白这里明明是皇宫,为什么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猥琐的在这里洗澡?!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南宫良辰狠命的咬住他的手掌,趁着男人吃痛猛地用胳膊肘子捅了一下他的肚子,然后从水池中爬出去紧张的问他。 男人有一张令人心悸的脸,太具有攻击性她决定还是不要随便描述的好。总之一句话,在看了他之后,她瞬间觉得夜霖天和夜霖轩只能算一般的美男。和这只妖孽比起来,他们两个人只能靠边站了。 “你是女人?”男人吃痛闷哼一声,揉着肚子滑回水里,冒出一长串的泡泡之后便沉到了水底。 良辰受惊的跪在水塘边,等待良久也没有见到男人从水里走出来,心慌慌的滑进水里憋了一口气潜到水底摸到男人的胳膊将他拽出了水面。 “喂,你醒醒啊,你要是死在这里我会觉得很晦气的!”柔嫩的小手禁不住重重的拍在他的脸上,很成功的三两下便将他的脸拍得一片红。 “咳咳咳,女人,你下手好狠,脸都被你打肿了。”男人睁开那双可以媲美日月星辰的剑眉星眸,浓厚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似乎在控诉她刚才的拍打确实弄疼他了。 谁说男人一定要凤眸才能魅惑天下,这五官倘若精致到一定地步,即便是斗鸡眼也不会减分! “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视线不自在的别到一边,此男此刻浑身上下不着一缕,光洁溜溜的很不知羞耻的坐在她的面前,由于她的注视下身的小龙竟然大有昂头挺胸的趋势。 南宫良辰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羞愤道:“你的衣服呢,快穿上衣服!” “我是来洗澡的,怎么会穿衣服!”男人不知廉耻的故意往她身边挤了挤,笑道:“好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大手一挥挂在树上的长袍便轻盈的落下,慢条斯理的套在身上无所谓的系上了腰带。据他对这一块的熟知,这里这个时间绝对不会有人靠近,方圆十里之内哪怕是飞过一只鸟也绝不会逃过他的耳朵。 可事实上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她所带来的动静,那便只有两个可能,其中一个是她是功力在他之上的绝世高手;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她一直都生活在他探听范围之内,由于一直存在所以他才会察觉不到其中的变化。 无论是从调息还是从周身的气场来看,第一个可能性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那便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你从哪边过来的?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男人轻笑着把玩着自己的长发柔声问,在看清她身上那湿透的衣衫紧贴着她的身子越发的勾勒出迷人的凹凸曲线。鼻腔涌过一阵热意,他狼狈的别过脸去大手一挥将树干上的其余的衣服全部拿下,挑起其中最厚的外袍扔到她的怀里,冷声道:“去那里换上,不要想要逃走,你知道你是逃不掉的。” 南宫良辰捧着厚重的外袍躲到大树后面,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罩在外袍下面,至于身上湿透的湿衣服她是绝对不敢脱的。 闷声闷气的坐在他的对面,良辰叹气道:“我名叫南宫良辰,是住在醉羽殿里的人。” “南宫良辰?!便是那被夜霖天打入冷宫的女子?”男子若有所思的凝望着她的小脸,良久才笑道:“夜霖天果然没有眼光,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他竟然也舍得打入冷宫。” “我都老实交代了,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不知道这里是皇宫的禁地么,倘若被别人发现你会没命的。”良辰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小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忍不住的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有些尴尬的对男子笑了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心头却忍不住腹诽,夜霖天有没有眼光关他什么事,再说了她现在都从冷宫出来了。 “把手给我。”男子冷声道,良辰有些迟疑却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男子轻柔的紧握住她的小手,未曾看见他有什么动作,一股暖流从手腕处传来蔓延而上,不多时竟然热得她出了一身的汗。再伸手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为何竟然都干了。 &nnsp; 0 ------------ 第十二章 三更半夜装鬼吓人 南宫良辰目瞪口呆的望着男子,良辰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不是很神奇,你的湿衣服我已经用内功给你烘干了!若是你为了救我跌入水中从而得了风寒,我会于心不安的。”说完,站起身捡起地上的一件长袍风情万种的穿在自己身上。转头对上良辰探究的眼,笑道:“我叫阮青凤,你可以称呼我为青凤。今日能与你相见实在是一种缘分,凡是见过我裸・体的女人要么成为我的女人要么成为乱葬岗的死人。我给你三日的时间考虑,你到底是想成为我的女人还是想成为死人,想清楚了三日后我自会去找你!” 说完足尖轻点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了夜色中,徒留下南宫良辰跌坐在地上无能为力的苦笑。 这都是什么事啊,她不过是散个步而已,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心情无比恶劣的走回自己的醉羽殿,刚走进院子里便被矗立在石桌前的身影给吓得惊了魂。 尖叫就卡在嗓子眼,而她却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今晚受的刺激太多了,以至于只是见到夜霖天的脸而已,却活生生的将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么晚,你去了哪里?”夜霖天的声音清冷中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望着她的眼神却是炙热而认真的。 南宫良辰轻抚着心口喘了一口气平复心情,绕过他的身旁走到门边倚在门框上问:“皇上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很累,很想进去睡觉。即便思想是成熟的三十二岁老女人,可这具身体却只有十六岁,稚嫩而娇弱是她唯一感激阎王的地方。 用问题回答问题,良辰早已经在过去的三十二年里运用自如。在商场打滚那么多年的女人,早已经洞悉人类之间浅薄的感情,最寡淡的除了清汤还有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朕在问你,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夜霖天的脸隐藏在黑暗中,月朗星稀的夜晚让人看不真切他的脸。 南宫良辰靠在柱子上叹了一口气,凝眸望着夜霖天的脸,柔声笑道:“吃多了,去后花园散了散步。” “你兴致不错,竟然还有心思去散步!”夜霖天的面容上现出一丝冷笑,上前一步狠狠的攫住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冷声道:“喜欢这里吗,住得可还舒服自在?” 良辰忍着下巴传来的疼痛感,无奈叹息道:“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么?” “良辰你变了许多,你的眼睛藏着妖。”夜霖天松开对她的钳制,猛地俯下身子狠狠地吻住了她的红唇,将她反驳的呜咽尽数吞下,良久才在她的轻泣中离开了她的唇。 南宫良辰微红了眼,无语的捂住嘴唇,冷声问:“那碗红烧肉是你的阴谋么?” 夜霖天似乎没有听清楚,睁着一双星眸望着她,沉声问:“你说什么?” 良辰收了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瞥向漆黑的夜空。今天是月圆之夜,天空只有一轮明月占据着整个天幕,稀稀朗朗的几颗繁星点缀在天边,越发显得清冷。 “良辰,给朕生一个太子如何?”大手猛地往前一伸将她瘦弱的身体揽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夜霖天难得柔情的叹道。 良辰没有说话只是僵直了身子没有动,突然她便想到了一个人,她总觉得夜霖天似曾相识。此刻才记起到底像谁,无论是气质还是身段夜霖天都像极了黄晓明版的汉武帝,除去那张英俊非凡的脸要比黄先生要帅气n多倍之外。 这么帅气的男人是自己的老公,这种感觉说出来也并不算太坏,虽说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皇上,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良久,良辰的声音带着一股虚无飘渺的味道传入夜霖天的耳中。 夜霖天微微发愣,沉声道:“你是我的良辰,我的女人!”他舍弃了独属于帝王的自称,简单的我字包含了太多的柔情,每一分都是她所承受不起的。 帝王之爱,她没有承受的福分,即便来自另外一个平等的世界,她也同样承受不起。 南宫良辰突然就觉得很无力,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以后还是不要和这个少年皇帝讨论的好,有辱她二十一世界新型女性的智慧。 他靠了好一会,终于收起自己大狗的姿态站直了身子,轻叹道:“皇兄出征南疆了。” 良辰眨了眨眼,装不明白的问:“谁?” “夜霖轩!”夜霖天死盯着她的眼睛,企图从其中寻出一两丝异样的情绪,只可惜注定了失败而归。“你不担心?”他很是不甘心的问。 良辰摇头,一脸迷茫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担心?” 夜霖天不死心的怒瞪着她,冷声笑道:“你最心爱的男人上了战场,你竟然不担心?”他尚未注意到自己语气中的酸涩和不甘,就连眼眸中也染上了嫉妒的光彩。 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一丝不落的被南宫良辰收进了眼底。 她轻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皇上知道新婚之夜我跳井自杀的事情吗?” 夜霖天身子猛地一僵,尴尬的哼了一声表示他知道。 良辰轻笑,那姿态那神态竟然妩媚得令人心头痒痒难耐,柔声道:“死过一次,前尘往事我忘了一个干净。如今,就连我的名字都需要别人告诉我。” “你都忘了?此话当真?”他的脸上难掩兴奋,独属于少年的光彩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南宫良辰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年少就是好,忍不住的让人心生羡慕。如今即便她得到了年仅十六岁的身体,可她的心态早已经荒凉,哪里还做得出小女儿家的娇憨模样?! 所以,她的心情很复杂,既感谢阎王垂怜给了她一副年轻貌美的身体,却又为自己三十二岁苍凉的心态和成熟的思想悲哀。这种感觉很奇特,大抵可以归纳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突然变年轻了,可是自己的衣着品味和心性配上自己身体却只觉得装嫩的可耻。 &nnsp; 0 ------------ 第十三章 屁滚尿流之淳贵人 “皇上明明都知道,又何必再问?”故作娇羞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痛苦,只憋出一丝微笑她却差点当场飙尿。受不了了,小儿女心态算是保持不了了,年过三十之后心态真的很重要。 夜霖天猛地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拖出了醉羽殿的院子,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到她的肩膀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的外袍并不合身。替她喜好带子抱着她的腰将她带进了一个小院子里,闻着熟悉的梅香她隐约觉得这里有点眼熟却又记不起到底是哪里。 “嘘,别说话!朕带你去见一个人,好让你心里舒服一点!”话音刚落便带着她从窗户前飘过,那动作那神态和鬼片里面踩滑板吓人的鬼有一拼。 良辰满头黑线,莫非这少年皇帝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带她来这里装神弄鬼的吓唬人么?! 南宫良辰做梦也没有想到,夜霖天竟然是这么无聊的人,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将她带到了淳贵人居住的院子里。美其名曰替她报仇,好让她心里平衡,当然契机便是当初淳贵人冲进冷宫赏给她的那一耳光。 良辰哭笑不得的靠在夜霖天的怀里,任由他紧紧揽住她的腰肢在窗户前飘过来飘过去,几分钟之后终于不负所望的听到了淳贵人的鬼哭狼嚎。 在宫女尖叫着壮着胆子跑出来一探究竟的时候,良辰早已经被夜霖天抱出了院子,此刻正站在树干上俯瞰着淳贵人所住的小院。 良辰坐在树干上晃着两条修长的美腿,收起之前的小心翼翼无奈的问:“来这里,你是替我报仇的么?”心头却忍不住腹诽,这貌美如花的淳贵人不是你的宠妃么,这你都下得了手真没人性。 “哼,你不高兴?”夜霖天轻笑,挑着她的下巴轻笑,问:“朕疼爱你,你不高兴?” 良辰任由他挑着自己的下巴,柔声轻笑那眼眸中的光却是冷的,比那月光还要凉上三分。轻声道:“皇上这么关心臣妾的心情,臣妾感激不尽。只是,臣妾很好奇,这般戏弄淳贵人皇上您不心疼吗?” 夜霖天面色微怒,不悦道:“你只需对朕言明你高兴还是不高兴即可。” “高兴!”良辰轻笑,伸手抚摸着他光洁的脸颊,笑得比春风还要妩媚柔情道:“皇上如此惦记,臣妾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臣妾很担心,日后窗外拂影是否会变成淳贵人的身影。” 夜霖天没有说话铁青的脸配上紧绷的下巴,在对全世界叫嚣此刻他的心情非常恶劣,而将他一池子好心情搅浑的人却是南宫良辰。 夜霖天恶狠狠的攫住南宫良辰的下巴,低声喝道:“南宫良辰,朕真是低估了你惹朕生气的能力!”说完,从树干上一跃而下,只留下一个清瘦而落寞的背影便消失在了夜幕中。 良辰低头看了看地面,无奈的抱着膝盖哀叹,这么高她要是摔下去屁股会不会跌成四瓣?!下次再和夜霖天出门,她一定要随身携带跌打损伤的药,免得再遇上这样的事情舍不得对自己下狠手跳下去。还有就是,她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没事逞一时口快惹他生气是做什么啊! 再次哀叹的瞥一眼距离自己很远的地面,紧闭着双眼心一横跳了下去。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没有消失,从后背传来的钝痛便震得她整个胸膛都嗡嗡的响。只是钝痛来得快消失的也快,她眼睁睁的看着乌青发黑的胳膊上的伤口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最后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心头惊讶不已,莫非这便是阎王给她的福利,之前允诺的危难之时给她的自保能力莫非说的就是这个?从那么高的树干上掉下来,后背着地不仅没有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伤口竟然也莫名其妙的好了。 此刻她只想知道,这种福利有没有次数限制?是不限次的使用还是只此一次,她好想死一回去找阎王问问清楚啊,当然也只有在心底嘀咕的份她还舍不得死。 蹑手蹑脚的回到醉羽殿的她,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一直都跟着一个人,那人的身影落在月光下寂寞得令人心痛。夜霖天紧跟在她的身后,足见轻柔落地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傻女人,竟然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真是不要命了!”犹自在喃呢,全然没有意识到将她丢弃在树上的人便是他自己。 悄无声息摸回寝宫的她,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既然睡不着,索性就坐起身摸着自己的双下巴郁闷的直叹气。也不知道这夜霖天和夜霖轩是怎么想的,后宫那么多的如花美眷,偏生对她这个有点小小婴儿肥的女人上了心。 “小姐,您回来了?”巧茱没有点灯,摸黑爬到良辰的床前,声带恍惚的问。 良辰没有说话,和巧茱相处了这么久,她心头恍惚莫非这巧茱还有夜游的习惯?见她没有说话,巧茱摸了摸她的腿,给她盖上了被子便退了出去。 良辰惊讶的摸了摸心口,吐了一口气心头禁不住嘀咕,莫非巧茱还没有睡,难道一直都在等她回来吗?事情隐约透着一丝蹊跷,反正也睡不着索性掀开了被子蹑手蹑脚的跟在巧茱的身后走出了出去。 走到月光下良辰才发现巧茱竟然穿了一身的夜行衣,那纯粹的黑色隐在阴影中几乎快要看不清。那轻柔的动作似乎会武,转念一想却又释然,巧茱本就是将军府的家生子,不会武才奇怪呢。 她比较好奇的是巧茱大晚上不睡觉穿一身黑到底想干什么,常言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莫非这巧茱和她一样存了不善良的贼心?! 轻手轻脚的跟在巧茱的身后,她惊讶的发现她走路竟然也可以不发出声音,大概是终于和南宫良辰的身体融合了,多少可以慢慢摸索着她身体里原本残存的一些东西。比如说本能,比如说武术,再比如说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忘记,有的时候是最好的治伤药,前尘往事忘个干净,有时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nnsp; 0 ------------ 第十四章 皇宫闹鬼关我屁事 很显然巧茱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熟门熟路的摸进一个院子,举着粗壮的树枝在一个很眼熟的窗户前飘了好几个来回。然后熟悉的女高音再次响起,良辰突然便开始替淳贵人担心,一夜连着被吓了两次天知道她明天会丢掉几魂几魄。 毫不出乎意外的是第二天整个皇宫都在传言宫里闹鬼,谣言发源地自然便是淳贵人的小院。当巧茱将这个消息当笑话讲给良辰听的时候,良辰连眼皮都没有抬,丢下一句“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之后便歪在软榻上看书。 在躺平之前她偷偷的瞥了巧茱一眼,见她正郁闷的蹙着眉头一脸的不解,似乎在愁苦着什么。良辰叹了一口气,心里明白巧茱肯定想不通为什么那谣言竟然说淳贵人一晚上被吓了两次,她只去了一次为何传言中却有两次。 当然,即便南宫良辰充当了两次事件的目击者,她也不会对她说,就让她郁闷着吧。 皇帝宠妃淳贵人竟然被恶鬼缠身,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都被笼罩在阴暗的传说下。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后遗症就是偌大的皇宫到处都可以看到避邪的八卦阵和桃树枝,在第三次被桃树枝勾了头发的夜霖天终于下旨彻查此事。 所以,当巧茱略带惶恐的对良辰说皇上下旨要彻查宁萱宫闹鬼的事情时,良辰只是扯了扯嘴角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彻查他个头,他就是始作俑者他难不成还能将自己拖出来游街示众么?!走个过场的形式罢了,真是无聊。 “小姐,您说这皇宫里面到底有没有鬼啊?”巧茱一边给她揉着腿,一边轻笑着问她。 她嘴角轻扬,冷笑道:“鬼再可怕难道还能比人可怕?人心才最险恶,鬼由心生罢了。” “小姐真是博学多才,这么难懂的道理都能信手拈来,好厉害。”巧茱的脸上难掩崇拜之情,直看得良辰一阵肝疼别过脸去不看她的脸。 “少拍马屁,我还没有问你呢,那天晚上你不在屋子里去了哪里?”良辰合上手中的书本,抬眸轻问。 巧茱变了脸色,支吾道:“奴婢一直……一直都在屋子里睡觉啊,怎么会不在屋子里。”末了重重的点头,疑惑的反问:“小姐,您怎么会觉得奴婢不在屋子里?” 良辰语塞这不是伸手打自己的脸么,若巧茱矢口否认自己没有出去过,她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在淳贵人的宁萱宫装神弄鬼的人就是她? 良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那晚你来替我盖了被子,你可还记得?”良辰拿出自己曾经当过老师的气势开始循循善诱,一步一步的将年仅十八岁的巧茱诱惑进早一步挖好的陷阱里。 巧茱点头,轻声道:“记得,那晚小姐回来的特别晚。” 良辰轻笑,她承认就好。“那晚我去散步遇上了皇上,与他说了一些话所以回来晚了。我只问你一句,那晚你去了哪里?” 巧茱脸色惨白,紧咬著下嘴唇似乎惊醒了激烈的思想争斗之后,低垂着脑袋恨声道:“奴婢没有办法放过欺负小姐的人,即便是淳贵人也不行!” 良辰略显惊讶的望着她,良久才柔声问:“那晚你果然去了淳贵人的宁萱宫,我不过是试探你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就是你。” 巧茱猛地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南宫良辰的眼眸,沉声道:“小姐,巧茱愿意为你去死,在巧茱的心里小姐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巧茱决不允许别人伤害你,谁都不可以!” 她说得言辞恳切,那真诚而认真的眼眸震撼了南宫良辰活了三十二年的心脏,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话。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这样的话即便是前夫柏瑞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眼眶一阵酸涩,心头一阵雀跃眼泪便这样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不仅将巧茱吓了一跳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料到。 愣愕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呢:“好奇怪,为什么我会流眼泪?”这一刻良辰空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找到了落脚点,她突然就有些羡慕南宫良辰竟然有这么忠心的丫鬟,或许封建社会也会有封建社会的好处。 “小姐,您怎么哭了?”巧茱乖巧的送上手帕,眸光真诚的注视着她。 良辰摇了摇头,问:“巧茱,你会一辈子对我忠心吗?” 巧茱重重的点头,沉声道:“我王巧茱对天发誓生生世世对小姐不离不弃,若有反悔定当天打五雷轰,生生世世在地狱受苦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誓言很毒辣,可她说得面不改色,那般坚定令人动容。 南宫良辰俯下身子牵起巧茱的手,柔声道:“今天你说的话你可要记住了,莫要等到日后忘记了。” “小姐放心,巧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日的誓言的!” 良辰叹息,笑道:“我相信你,一会万一皇上派人来冷宫问起淳贵人宁萱宫闹鬼的事情,你只说不知便可。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够了。” 巧茱认真的点头,低着头退了出去,独留下一室的清冷伴随在南宫良辰的周身。南宫良辰哀怨的凝望着铜镜里自己并不清晰的倒影,无奈的叹息暗自思量不知明日还会发生怎么样的乌龙事件。 皇宫闹鬼这件事情,最后以着宁萱宫的院子里所有的植物死亡作为收尾,一直到最后的最后都没有人出现在醉羽殿来盘问。似乎从一开始,夜霖天便将目标锁定在除去醉羽殿之外的地方。 “南宫良辰,我来了。”阮青凤扔掉嘴里叼着的小草,从房顶上跳下,如一阵风般闯进了南宫良辰的内寝室。此时南宫良辰正在洗澡,窝在浴桶里的她心情复杂的把玩着自己的长发。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没有意识到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而阮青凤站在她的身后居高临下的凝望着被清水和花瓣掩盖的曼妙身姿。忽明忽暗的光线令人看不真切,更平添了一丝朦胧的诱惑美,只少许瞥了几①38看書网要忍受不了冲动扑上去。 &nnsp; 0 ------------ 第十五章 再次相见恩爱缠绵 “女人,我来了!”俯下身子他的长发拂过她的颈脖,果然看到她僵住了身子一动不动。恶劣的亲吻着她光洁而白皙的颈脖,落下一个亲热的吻,不出意外的发现她的肌肤呈现一种诱人的粉红色。“你在紧张,莫非还没有做好当我的女人的准备?” 良辰不敢动,饶是水还很热她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些男人都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出来一个就对她叫嚣着要当她的男人,她已经被夜霖天拆吃入腹了,难道这个男人也存的这个心思? “你在发抖,是不是水凉了?”说完,大手毫不意外的伸进了水中,拨开花瓣准确的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水很热你却在发抖,难道说你害怕我?”他的唇从她的脖子游走到她的耳垂,再然后探过身子准确的封住她的红唇。 南宫良辰僵住,被他封住红唇的她就连呼救都喊不出口!他是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惊恐从心底蔓延而上,攻城略池最终成功的插上沮丧的旗帜。 南宫良辰滑进水里,将整个身子都埋进水里,颤抖着身体颤声道:“你可不可以先出去,我在洗澡。” 阮青凤轻笑,三两下便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褪尽,抬脚便跨进了木桶,在南宫良辰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大手一伸将她赤・裸绵软的身子揽进怀里。软玉在怀的感觉美得他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按住她乱动的身子哑着嗓子道:“别动,再乱动我不能保证不在浴桶里面要了你!” 闻言,她果然不敢再动,轻启朱唇带着哭腔哀叹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么欺负我很有意思吗?” 阮青凤轻笑,神清气爽的舒了一口气用胸膛暖着她的后背,笑道:“我说过,见过我裸・体的女人要么成为我的女人要么便是死,你想好如何选择了没有?” 南宫良辰默然无语,面对这样霸道的选择她还有得选么?!“我是皇上的女人,你不怕被皇上发现你染指他的女人砍了你的脑袋?” “砍了我的脑袋?”阮青凤吃吃的发笑,抚摸着她的脖子柔声道:“倘若他有那个本事,我的脑袋尽管来砍。” 南宫良辰扁嘴,无语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阮青凤揽住她的腰肢轻咬她的耳垂,轻笑道:“我是你的男人,你唯一的男人!” 一句话成功的让南宫良辰笑出了眼泪,南宫良辰一边抹着眼角一边笑道:“我唯一的男人?!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阮青凤的喘息加重,恶劣的用下身的分身撞着她柔软的小屁股,柔声笑道:“我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从这一刻开始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南宫良辰欲哭无泪,最令她觉得心里难受的是由于阮青凤的挑逗,她的身子已经做出了最原始的反应。她不明白为什么年仅十六岁的身体会对情欲之事如此敏感,即便她心里在抗拒可手脚却已经发软靠在他的胸前微微喘息。 “你动情了,良辰。”阮青凤轻声唤着她的名字,轻咬着她的耳朵猛地从水里站起身,抱着她大步往床榻走去。 “别,求求你不要欺负我!”她脸红得快要滴血,绵软柔弱的声音娇嫩得恨不得让人一口吞下。 美人儿如此娇弱的拒绝声不会令阮青凤脑袋清明,只会越发的激发他生为男人的原始本性!“我的美人儿,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我是男人,坐怀不乱的君子绝不会是我!”他的吻已经沿着她白皙的脖子蔓延而下,在她挺翘饱满的胸前辗转流连,落下一个又一个火热的亲热痕迹。 当他的红唇攫住那一点嫣红时,她口中细碎的嘤咛溢出唇瓣,一室的迤逦风光羞得她就连喘息都带着情・欲的火热。她想要逃离他红唇所带来的颤栗,可她除了拱起身子将红豆越发的往他的口中送之外,再也做不了其他。 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长发,力道之大直疼得他禁不住闷哼出声,却依旧没有松开她胸前的红豆。大手沿着她光洁如玉的腰际慢慢滑进她的两腿之间,温柔而多情的抚慰着她最私密的花园,企图能够打开她最神秘的宝藏大门。 只可惜她两条腿夹得太紧,饶是他用力的想要分开她紧闭的双腿却依旧没有得逞。他猛然抬起头凝眸望着她因情欲高涨而红得快要滴血的脸,柔情几许的轻咬着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轻吐气:“南宫良辰,替我生个孩子吧!” 良辰脑海中的清明早就被情欲所驱逐出境,此刻的她如同快要溺毙的人儿一般紧紧的抱住了阮青凤的脖子,完全没有意识到阮青凤的大手已经滑进了那条窄小的缝中。 “别……”残余的理智伴随着呻吟一齐滑出了口,她的红唇再次被阮青凤堵住!她的大脑来不及思考,甚至都听不清刚才阮青凤说的话,只觉得似乎有些耳熟却早已经记不起曾经还有谁对她说过这句话! 阮青凤修长的中指终于找对了入口,顺着滑腻的琼浆滑进她身体的最深处,如此紧窒逼得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此窄小,该如何承受得了他的硕大?!难道他要强行进入么,那一定会弄疼怀里的娇人儿的,但若是让他忍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放松点宝贝,难道你想夹断你亲相公的手指么?”用力咬了一下她的脖子,落下一个清晰的牙印,疼痛逼得南宫良辰禁不住难耐的扭动着腰。他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忍着巨大的痛苦又塞进去一个手指,异物的入侵痛得良辰一阵猛摇头嘟囔着落泪。 “好痛!”疼痛逼得南宫良辰唤回一丝丝理智,她楚楚可怜的抱着阮青凤的脖子求饶:“放过我,若是让皇上发现,他会杀了我!” “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他用炙热的吻慢慢的吻去她脸颊上的泪,可那修长的手指却开始有节奏的进入,一边亲吻着她身体最敏感的部位转移着她的注意力,一边猛地将手指抽出惊得她一声尖叫。 &nnsp; 0 ------------ 第十六章 再入冷宫熟门熟路 “想不想要我,回答我良辰,想不想要?”她身体的悸动让他很是满意,在他的身下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了他的硕大和技巧,他是这个世界的王者在他的世界里女人只能俯首称臣。即便对方是南宫良辰,也不会例外。 南宫良辰弓着身子无意识的摩擦着他的昂头挺胸的分身,细碎的呜咽和呻吟越发刺激着男人的情欲。他等不到她的回答,也等不及她的回答,低下头狠狠的封住她的唇刚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却听到了开门声! 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被人打扰,让身为男人的他很是痛苦,这样的事情要是多发生几次,他恐怕就真的要不能人道了! 一阵冷风之后床上哪里还有阮青凤的影子,只剩下南宫良辰如醉虾一般蜷曲着身子躺在被子下面。而她的身上不着寸缕,俊俏的小脸蛋上布满了对情欲渴望的潮红! 夜霖天怒视着被情欲所驱使的南宫良辰,俯下身子狠命的捏住她的下巴,厉声道:“你的衣服呢?!莫不是耐不住寂寞想要偷男人?南宫良辰,你到底有多下贱,还是说你觉得朕满足不了你?” 南宫良辰想解释,想反驳他的恶言恶语,可还没有来得及将话说出口,便被盛怒之下的夜霖天给压在床上!他的狠戾和残暴她不是没有经受过,那次被夜霖轩调戏得满腔**的她,最后还不是被夜霖天给收拾了?! 难道这一次还要再经历一次么,这些臭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又一个的来招惹她,然后总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戛然而止,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还要让夜霖天见到她最不知廉耻最**的一面,然后被他狠狠的收拾?! 她再次被打入冷宫了,在被赦免出冷宫没多久的某一天清晨,她再次收拾收拾东西捧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被打入了冷宫。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看热闹的人来嘲笑她,没有冷言冷语的相伴她倒也乐得轻松自在。 幸好早些时候围着整个皇宫绕了好几圈,终于知道这冷宫便是离宫外最近的地方。倘若真是如此,她便真该好好寻思该怎么找个机会溜出去,或者挖条地道溜出去也行。 躺在冷宫中院子的正中间软榻上,南宫良辰轻柔的抚摸着小腹,心头不由得一阵怅然。和夜霖天欢爱的这两夜她不曾做过任何避孕措施,万一要是怀上了她该怎么办?如此单薄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生育之苦。 突然她就很觉得颓废,万一要是真的怀上了孩子,万一以后她的孩子问她他是怎么来的,她该怎么给他说?!突然就想到一家整容医院的广告,你只需要想好怎么和你的孩子解释就好!思前想后之后,她才啼笑皆非的嘲讽自己实在是想太多。 “巧茱,替我弄一碗避孕的汤药来。”云鬓微散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突然合上手中的书,笑着对身后快要睡着的巧茱柔声道。 “啊?”巧茱猛地从瞌睡中惊醒,疑惑的问:“小姐你刚才说什么?弄什么来?” “弄一碗避孕的汤药来。”她头都没有抬,继续晃着腿轻笑道:“年纪不大,耳朵却不好使。” “小姐您疯了吗?皇上好不容易才宠幸了你,倘若能怀上龙子那不是天大的好事么,你为什么要拒绝呢?”巧茱惊恐的瞪眼望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她禁不住叹息,坐直了身子挥手让她走进,拉住她的胳膊对她耳朵轻声道:“你说,我这单薄的身子承受得了生育之苦吗?” 巧茱疑惑的瞪着她,不悦道:“可是小姐,只有生了孩子你才能留住皇上的心啊!” 南宫良辰温柔的笑望着她,轻点了点头笑着问:“你说好端端的皇上为什么要将我打入冷宫?!” 巧茱巴掌大的小脸五官都快皱到了一块,闷声道:“我也想不明白,皇上刚宠幸了小姐,为什么会突然就将小姐又打入冷宫呢?实在是令人想不明白!” “他和夜霖轩一样恨我,他强・暴我不过是为了羞辱我,你说就算我生了他的孩子,他会爱这个孩子吗?一个得不到自己父皇关爱的孩子,一个在冷宫中出生的孩子,他的命运是怎么样的你想过吗?别问了,去给我弄碗汤药过来。”南宫良辰轻叹,她没有说谎,不受宠爱的妃子就算她生了十个儿子,也改不了不受宠爱的现实。 巧茱苦着脸一边流眼泪一边默默的退了出去,看样子估计是去弄避孕汤药了。南宫良辰安静的趴在软榻上望天,天好蓝水洗过般的颜色沁人脾肺的舒服。 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她的眼前闪过,借着眼角的余光她看到一把闪亮的匕首紧紧的贴在她的脖颈旁。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淡定,也不过只花了一分钟的功夫罢了。 她微微侧过脑袋好让自己的脖子离那锋利的刀刃远一点,淡然的问一身黑衣蒙面的人:“大白天的穿黑衣服,不觉得很显眼么?”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么一句话,明显的愣住了,迅速了瞥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冷声道:“起来,站过去!” 南宫良辰连动都没有动,懒懒的抬眼扫了他一眼,捏着他的刀刃往旁边挪了挪,叹声道:“这里是冷宫,你来这里做什么?要钱没钱,要财没财,要色也没色,如你所见这里只有残花败柳一枚。从哪来回哪去吧,我就当没看见。” 黑衣人终于被她弄得气闷,一阵咳嗽之后强撑着身子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柔弱的身子带到了怀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手便挡在身前,手掌避无可避的挡在了他的胸口,触手可及的柔软让她微微红了脸。 “你是女人?” 黑衣人一阵咳嗽,目光也焦急的望着院子的入口,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的传来。“快走,去里面!”被冷声喝问的南宫良辰微红着脸,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内殿。 &nnsp; 0 ------------ 第十七章 无心插柳救了刺客 刚关上寝殿的门放下帘幔,脚步声便已经闯进了院子,此刻正被巧茱慌乱的拦着。南宫良辰几乎是没有思考的猛地一下扯掉黑衣人脸上的黑色面纱,不去理会黑衣人眼眸中的杀意,慌乱的便开始拽她身上的衣服。 “你干什么?再乱动信不信我杀了你!”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再次贴近了她的脖子,或许是有些紧张没有掌控好力道,那锋利的刀刃竟然刺破了她的肌肤,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脖子蜿蜒而下染红了领口。 “别废话,我在救你,想死就自己出去!”南宫良辰胡乱的摸了一下脖子,望着一手的鲜血不悦的伸手抹在她的脸上。冷声道:“来不及藏了,委屈你站好装一下木头人,无论是谁动你只要不是我你都不要动。记住了,我真的是在救你!” 说完便将她推到屏风后面,将前面几个木头架子挡在她的身前,然后打开柜子将里面的衣服抖散开仍在她的身上和前面的衣架上。 饶是仍好好几件衣服她还是觉得而不够,索性心一横解开身上的衣裙也扔了上去,其中有一件外衫刚巧落在她的头上。脱得只剩下中衣的她,手刚触摸到腰带门便被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抬眼略显惊慌的对上巧茱慌乱的眼,尖叫了一声,一把扯过桌布挡在身前,桌子上的水壶与杯子摔在地上清脆的壮烈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躲在巧茱的身后,颤抖着身子惊恐的尖声问。 “对不住了娘娘,属下等人追寻刺客追到这里,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领头的将领毫不避嫌的缓慢的打量着整个房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良辰受惊的往巧茱的身后躲去,惊声道:“你们……先出去,我正在换衣服!” 领头的将军冷哼一声挥手让身后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关上门站在她们的面前。巧茱紧紧的揽住她柔弱的肩膀,对将军冷声道:“麻烦将军检查完就快出去,我们家小姐身子弱受不了风寒。” 将军四下张望了几下,在发现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之后,才对着她抱拳道歉道:“属下打扰了,请娘娘恕罪。”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 她却急忙出声留住了他离去的脚步,躲在屏风后面的刺客被她的举动惊得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将军请留步,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黄子申冷然的瞥了一眼那瑟瑟发抖的少女,嘴角微扬轻笑道:“黄子申。” “黄将军,敢问将军到底在搜寻何人?”俏脸微红的良辰轻咬着嘴唇柔声问,那神态映在黄子申的眼中说不出的柔媚。 “刺客,刺伤皇上的刺客!”说完,便拉开门走了出去,对等候在外的侍卫们挥手喝道:“走,去下一处!” 待黄子申带着所有的人都退出了冷宫的院子,南宫良辰才如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巧茱关切的问她,蹲在地上捡着地上的碎片。 南宫良辰摇头,柔声对巧茱道:“去把门关上,你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说完便拉着巧茱的手将她推了出去,然后急忙走到屏风后面搬开木架收好衣服,将黑衣刺客拉了出来。 “不要碰我,你这个狗皇帝的女人!”黑衣人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竟然将她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手掌撑在地上刚巧落在巧茱尚未收拾干净的瓷片碎片上。 “啊,好痛!”一声痛呼,良辰红着眼举着手掌,鲜红的血顺着她白皙的手腕侵染了白色的中衣。那般刺目的红色,惊痛了南宫良辰的手却惊了刺客的眼。 “对不起,是不是很痛?”黑衣刺客放软了语气,有些不知所措的举着她的手仔细的看着被碎瓷片扎破的掌心。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倘若你日后遇上什么危险能救我一定会来救你。” 良辰被她从地上扶起身子坐在床边,无奈叹气道:“我一冷宫弃妃能帮到你也算是幸运,你走吧不要被他们抓住才好。” “我叫红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红云半蹲在她的面前,捧着她的手小心的将扎在她手心里的碎片挑出来,用湿手帕清洗干净,然后敷上上好的金疮药替她包扎好伤口。“这几天不要下水,小心伤口感染发炎。” 良辰点头,愣愣的任由她替自己包扎好伤口,才柔声道:“我名叫南宫良辰,是这皇宫中唯一被打入冷宫的女人。如你所见,皇上并不喜欢我,甚至可以说很厌恶我。我不受宠所以我不会介意你是什么人,我也不会对别人说见过你,你走的时候小心一点。” “既然不受宠,和我一起走怎么样?外面的世界很广阔,总好过在这里受虐的强吧。”红云抹去自己脸上的血渍,撕开肩膀处的衣衫露出里面已经结疤的伤口。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酒,咬紧牙关浸湿了白布开始清洗伤口,有动作不便疼得满头大汗。 南宫良辰轻叹一声取过她手中的白布轻柔的替她清洗着伤口,柔声道:“走,能走到哪里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城,我又能去哪里?” “你舍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宁愿在皇宫里面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去外面享受自由的生活?”红云冷着脸冷声问良辰,那语气中满是对她们这些宫闱女子的不屑和无奈。 良辰摇头,轻笑道:“我想随你一起走,不过不是现在。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在弄清楚之前我绝不会离开这里。有一个男人欠我一个解释,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你爱的人?”红云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冷着脸问她。 良辰摇头,无奈轻叹:“是南宫良辰爱的人,不是我。” 红云不明白的问:“你不就是南宫良辰么?” &nnsp; 0 ------------ 第十八章 蝴蝶刺身美而不艳 良辰摇头苦笑,解释道:“大婚当日我被皇上嫌弃打入了冷宫,当晚我投井自杀,再醒来前尘往事什么都不记得。爱着他的人,是投井的南宫良辰,不是自杀未遂再次醒来记忆全无的南宫良辰。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你失去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红玉的双手紧握成了拳头,紧声问。 良辰黯然的点头,轻声叹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议,明明那是我的过去,可我就连名字都需要别人来告诉我。” “既然老天都愿意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为什么不乘此机会随我一同走出皇宫?”红云不能理解的望着她,一点都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执拗的非要留在这里。 良辰没有说话只是苦笑,推开窗户对包扎好伤口的红云笑道:“你既然能当刺客,这皇宫定然是拦你不住。你走吧,小心一点。”说完,便走回床边将毛巾浸湿在水盆中,擦拭着自己受伤的脖子,对她温柔浅笑目送她离去的背影。 当晚,坐在青灯下看书的南宫良辰再次迎来的阮青凤,这个男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眼前一大片的阴影挡住了光,她没有抬头,无奈的叹气问:“你来干什么,阮青凤?” 阮青凤大马金刀的坐在她的对面,伸手抽过她手心里紧握住的书,浅笑:“兵书,你喜欢看这类书?” 南宫良辰抬眸望着他,冷声问道:“你来,所为何事?如果只是为了欺负我,如你所见我手无缚鸡之力,定然不是你的对手。” 阮青凤轻笑,随手翻着书页,笑道:“我何必要欺负你?只要我愿意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躺在我的身下承欢,不过,对你,我更多的却是好奇。能够让夜家两兄弟如此眷恋缠绵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南宫良辰冷笑,问:“那你现在看清楚了?” “没有,”阮青凤老实的摇头,伸手抚摸着她白皙柔嫩的脸颊,轻笑:“得到女人的身子很容易,但若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却很难。南宫良辰我决定了,我要得到你的心,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为我献上你的身子。我可以等,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爱上我的!” 南宫良辰嗤笑,不屑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就算是爱上一只猪也不会爱上你!” “话不要说得太满,总有一天你会求我爱你,求着我将你收入我的后宫!”嬉笑数声之后,阮青凤凝望望着良辰的小脸,叹道:“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在你身上留下点印记才行,莫要等到日后我忘记了!”说完,大手猛地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服,哗啦一声将她胸前的衣衫撕破,露出美如白玉的锁骨。 “阮青凤,你到底是什么人?”南宫良辰怒瞪着眼,却无力反抗的问。她要好好地记住他的身份,在心头刻上他对自己的欺辱,这个仇早晚有一天她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世间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我阮青凤是何许人也?良辰,我的美人儿你听清楚了,我只会对你说一遍。我阮青凤是这世间的霸主,是你南宫良辰的唯一的男人!”抬手将她打晕,阮青凤凝眸望着眼角挂泪的南宫良辰,心底竟然隐约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似惋惜似心疼。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乎一个女人?”他独自喃呢,从怀里掏出银针沾上金粉丹青,用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埋金走线针法迅速而熟练的在她的锁骨处纹上了一只翩然欲飞的蝴蝶。 这只蝴蝶很美,无论是画在纸上还是描绘在绢帛上都可以引来其他的蝴蝶,如此栩栩如生美的不可方物。只可惜这只蝴蝶刺在南宫良辰锁骨处的肌肤上,令人感叹美艳的同时涌现一股心疼。 在她的身上刺上独属于自己的印记,阮青凤扬唇轻笑满意的收起了银针。抚摸着她还在流血的伤口,他低下头伸出舌头将所有的血迹都舔干净。神奇的一幕终于发生了,被他舔舐过的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半点伤痕都看不见。 “睡吧,我会等着你来投奔我的那一天。”他的吻轻柔的落在她的耳垂上,心情很不错的在心底描绘着她的绝美容颜。 阮青凤突然便有些嫉妒夜家那两兄弟,不过早晚有一天他会让夜家两兄弟拼得鱼死网破,落得两败俱伤的结局。 再次悠悠然的醒来,南宫良辰揉着酸痛的脖子坐起身,浑身如同被卡车碾过的疼痛逼得她又倒回床铺里。双眼疑惑的瞪着帐顶,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浑身疼得倒在床上。在她的记忆里,她昨晚明明在看书,然后阮青凤来了。 阮青凤?!她心猛地一凛,急忙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在确定没有被他欺负之后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坐在镜子前梳头发的时候,她惊恐的在锁骨处发现了一只刺青蝴蝶,仔细的回想着昨晚的情景,绝望的认定会做这种无聊事的人除了阮青凤不会有第二个人! 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内殿,望着窗外的天色似乎已经到了下午,揉着干瘪的肚子她哀叹肚子好饿。连着唤了好几声巧茱的名字都没有看到她进来,南宫良辰穿戴整齐扶着桌子打开了门。 扶着墙摸到巧茱的房内,推开门一看却见巧茱疲惫的趴在桌子上打瞌睡,那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南宫良辰不忍心打扰她沉睡,便又扶着墙壁往小厨房走去,望着空空如也的小厨房她只想哭。 “好饿,为什么这里一点吃的都没有?就算是冷宫,也不能饿死我吧!”揉着肚子,她坐在厨房前的椅子上哀叹。 突然啪的一声一只野鸡从头上落下,渐起一阵尘土的同时一个女人俏生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吓了南宫良辰一跳,下意识的循着视线抬头看,却见这个女人似乎有点眼熟。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仔细想去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nnsp; 0 ------------ 第十九章 任务未完红云归来 “怎么了,几天不见难道就不认识我了?”女人笑嘻嘻的走近蹲下身子捡起那只野鸡举过头顶,对她笑问:“你喜欢红烧还是炖汤?” “炖汤,你是谁?” “红云,前几天被你所救的那个女人!南宫良辰你的记性被狗吃了么,这么快就将我是谁给忘了?”红云举着匕首干净利索的将野鸡划开脖子放了血,一双魅惑天下的桃花眼妩媚的将她望着。 南宫良辰满头黑线,无奈的托着下巴问:“你不是逃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可是刺杀夜霖天的刺客。虽然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封建人,但她还是多少知道刺客要是被抓住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回来看看你,看你是不是被接出冷宫了。”末了撇嘴,轻笑道:“只是没想到你果然还在冷宫里面!你和那狗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将你打入冷宫了。这一次又是因为哪个宠妃吃醋?” 南宫良辰无语的嘟嘴望着红云,叹气道:“你的嘴巴比你的刀法还厉害,明明看上去是柔弱姑娘为什么偏生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红云熟练的拔着野鸡身上的毛,不屑冷笑道:“你又不曾见过我的刀法,怎么知道我的刀法不快?”说完,作势丢了一把鸡毛过来,幸好南宫良辰躲得快,不然非得落一身的鸡毛不可。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没事偷袭我?”南宫良辰这一动躲得是挺快却不料没有看清眼前的柱子,额头一下子就磕到了柱子上,留下淡淡的撞痕。 红云走过来好笑的望着蹲在地上抱住头的她,笑道:“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起来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要!你弄鸡的手,脏死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抬起头对上红云阴沉不定的眸子,讪笑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红云摇头,冷声道:“我天生就是杀手,死在我手中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嫌弃我脏也是应该的。” “你们干净和脏的限定是怎么算的?”冷不丁的良辰歪着脑袋问她,清凉的眼眸中满是闪亮的光彩。 红云沉迷在她的眸光中,伸出手禁不住摸了一下她的脸,微笑道:“你好美,南宫良辰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被红云夸奖的良辰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摆弄着腰间的玉佩,晃了晃笑道:“你比我漂亮多了,这么夸我会让我不好意思的。” 红云凝眸深情凝望着南宫良辰的脸,轻笑道:“把手伸出来,我替你把把脉。” 南宫良辰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却还是听话的将手腕伸了过去。红云装模作样的替她把着脉,良久才沉重的对她道:“我仔细的替你把了脉,我发现你五行缺我,没我不行!” 良辰嘴角抽搐,无奈道:“好冷的笑话,你真没有讲笑话的潜质。” 红云也忍不住嘻嘻笑了两声,突然正色道:“前几天你是不是服用了什么药物?黑色的药丸,这么点?”比着小指甲盖的大小,她面色凝重的问她。 良辰不知所以的摇头,脑海中突然雷鸣电闪的闪过那晚夜霖轩送进自己嘴里的黑色药丸。似乎正是那可以导致脉象混乱让人怀疑是喜脉的药丸,貌似也正是黑色的。 “吃过,夜霖轩硬塞进我嘴里的。” 红云点头,冷笑:“果然是他!没事,那颗药丸对你的身体并无妨碍,只不过是稍微扰乱一下你的脉象罢了。”顿了顿语气有些沉重的问她:“他是你的男人?” 南宫良辰苦笑,问:“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不纯洁的关系便算是我的男人?严格算起来我的男人应该是夜霖天,嗯,只有他。”毕竟做到底的人还真只有他一个,虽然场面不太令人满意。 红云面容上闪过一丝薄怒,冷声哼道:“夜家这对残存的兄弟么,真是天煞的该死!等我杀了那狗皇帝,就带你离开这座牢笼,你可愿意随我走?” 这是红云第二次邀请南宫良辰与她一起离开,如果说第一次是心血来潮,那第二次便是势在必得。南宫良辰愕然的抬眼对上红云认真的眼眸,轻笑着点了点头。只可惜她不知,红云的承诺要在四年之后才能实现。那时,不是红云强硬的带她走,而是她哭天喊地的求着她带她离开。当然那都是后话,暂且不表,留点神秘感。 “我,会怀孕么?”双手紧紧捂住心口,不知为何突生不安的她哑着嗓子问红云。 红云摇头,柔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我可以替你拿掉。”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良辰猛地抬起头,厉声问她。 红云浅笑,摸着自己柔美阴沉的脸,笑道:“杀手红云。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你自己也说了你一冷宫弃妃我还能利用你什么?放心吧,你救过我便是我的恩人,我保护你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你该庆幸我不是忘恩负义的女人。” “姐妹情深抵不上定海神针,女人之间的友谊是很脆弱的。”南宫良辰苦笑,被自己学生撬了墙角的事情让她对女人之间的友谊失望透顶。 红云点头表示同意,挑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着,轻笑:“幸好我们之间不是友谊而是报恩,那天如果不是你世间怕是再也没有红云。我感激你,所以从今往后我会在你的身边照顾你,直到你愿意随我一起离开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执意要带我离开这里?”南宫良辰疑惑的问,可那眼神却深陷在红云的紫色眼眸中收不回。 红云轻笑,宠溺的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笑道:“日后你自然会求着我带你走,去吧,你的婢女该来找你了。”说完,便走进厨房,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令人禁不住的胡思乱想。 愣神转身走出院子的良辰,待巧茱走到自己的面前,才惊醒她之所以来厨房是因为肚子饿。 &nnsp; 0 ------------ 第二十章 说我祸害天地可鉴 南宫良辰还在发愁该怎么给巧茱解释突然冒出来的红云,却诡异的发现这两个人早已经打得火热,根本不需要她多此一举的介绍。夜深人静之时,她拖住红云的手问她到底给巧茱灌了什么迷魂药。 红云邪魅的轻笑,抚摸着自己的长发柔声笑道:“担心我会伤害她?” 南宫良辰点了点头之后又摇头,忍声道:“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巧茱让她同意你留在这里的。” “我没有说服她,我只是对她说我是从庄妃宫里逃出来的宫女,她便大力挽留我一定要留在这里照顾你。”红云慢条斯理的把玩着自己的长发,那妩媚众生的样子让南宫良辰看得一阵眼花。 “红云你是狐狸变的么,这么会魅惑人?”良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轻声问。 红云不怒反笑,轻笑道:“我是胡女,会魅惑人还不是应该的?”说完对着良辰抛了一个眉眼,只可惜良辰用手捂住了眼睛没看见。 那一晚红云就睡在帘子外的软榻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却还是禁不住冻得打了好几个喷嚏,在南宫良辰第三次邀请她去床上睡的时候。她终于被冻得受不了,搬着软榻抱着被子走进了内殿,靠在她的床边守候着她。 “红云,你为什么非要杀夜霖天不可?”良辰趴在枕头上奇怪的问。 红云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只留出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在被子里面闷声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良辰撇嘴,电视剧里面最常见的情节么,真实的发生在她的身边她只觉得好无聊。 那一晚两人各说了一句话便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良辰趴在枕头上望着自己的指尖开始发呆,不知为何心头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仔细的想却只觉得后脑勺一阵疼痛,怎么也想不起来。可倘若说自己没有忘记什么,那心头的沉痛又是为何? 自那之后红云便与巧茱一起照顾南宫良辰的生活起居,直到夜霖天穿着明晃晃的龙袍出现在她的冷宫里。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祈祷他不要来,她虽然心头对他有些怨怼却还不至于想看到他死。 女人们,左右不过就是这样的,身子被某个男人占有过,心头多少会留下他些许痕迹。即便再轻再浅,也总好过一点都无。 南宫良辰悠然自在的趴在栏杆上往水池里扔馒头片,那怡然自得的神态以及光洁的小脚丫刺痛了夜霖天的眼。 女子只有在丈夫面前才可以光脚,天气如此冰冷她竟然光着脚踩在地上玩耍。 她一步一步往前跳,每一次落脚都踩在红艳的枫叶之上,那轻盈的舞步如同落在他的心尖之上。好柔,好软,好瘙痒。 他临风而立站在水廊的尽头默默凝望,下了朝他便撇下朝臣疾步往冷宫走来。他在心头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只是来看她一眼,只看一眼便走。可当他真的站在这里凝望她的身影时,他却再也挪不开脚步。 他好想她,短短的几日时光他仿佛渡过了一月之久。他安静的站在这里默默的凝望着她的倩影,任由夕阳的余晖落满他一身的凄凉。 他才十八岁,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心机却沉重得比朝堂里的夫子还要厉害。 “狗皇帝看剑!”一阵疾风袭面而来,夜霖天冷笑着侧过身子躲过红云刺过来的冷剑,冷静的与她对招。 突然的吼声和变故将南宫良辰吓得不轻,她本来就光着脚丫在水廊上蹦跳着喂鱼。突然被这么一吼吓得一个哆嗦,接着砰地一声她光荣的让夜霖天和红云慌乱的结束了打斗。 因为,她落水了,姿态不雅的跌进了深不见底的池塘! 扑通了一阵之后良辰便放弃了挣扎,反正夜霖天和红云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们绝不会舍得让她去死的。 扑通扑通两声落水声响亮的响起,紧接着三个浑身湿透的人便趴在水廊的地面上喘息。 夜霖天紧紧的抱住她的腰,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脸怒容的摇着她的肩膀,冷声喝道:“你就那么想死?宁愿死也不想看到我?” 红云也是一脸怒容的瞪着她,只是那眼眸中更多的却是担忧。 南宫良辰哇的一口吐掉刚才喝进去的水,扁着嘴原本是想哭的却不料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夜霖天和红云面色沉郁的瞪着她,倒叫她不好意思笑了。 对不再剑拔弩张的两人摆手笑道:“我没有自杀,刚才只是脚滑。” 夜霖天愣住,面色不善的大手一伸紧紧的将她抱进了怀里,闷声道:“不要再吓我,我承受不起你舍我而去!” 他的话倾吐在耳边,良辰望着红云冰冷的脸无奈的苦笑,却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嗯,我不会自杀的,我没有那么傻。” 夜霖天手臂不断收紧,下巴亲昵的搁在她的肩膀上,收起之前的冰冷和漠然无奈道:“我该你拿怎么办,良辰?” 红云站起身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长剑扔了出去,伸手到夜霖天的面前,哼道:“有人花五千两黄金买你的命,我毁约按照约定要还给人家一万两,你给我。” 夜霖天没有理会发神经的红云,将良辰打横抱在怀里,大步往寝殿走去。刚走到门边对迎上前来的巧茱,冷声道:“备水,沐浴。”说完,便抱着良辰走进了内殿,巧茱手忙脚乱的拎着水桶开始往里面运送热水。 这一次良辰再没有阻止他替自己沐浴,当他的大手穿过自己的长发她竟然享受的开始哼歌,她一向喜欢王菲的歌,越老越缠绵悱恻,她很是欢喜那种抵死缠绵的调调。 很绝望很凄艳,美得让人掉眼泪。 “南宫良辰,你真是一个祸害,当着我的面跳水自杀,你是故意气我么?”坐在浴桶里,夜霖天紧紧的抱住她的腰,冷声问她。 良辰扁着嘴不服气反驳道:“说我是祸害,天地良心!” 夜霖天眯眼轻笑,笑意盈满眼底,却不多语。 &nnsp; 0 ------------ 第二十一章 谁的刺客要谁的命 那一晚南宫良辰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抵死缠绵,少年的气力果然旺盛,连着要了她四次他竟然还有昂头挺胸的力气。她累得就连眼睛都睁不开,瘫软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紧自己的腰将他的欲望埋进她身体的沟壑中。 她不想动,就连被动也不想。这一夜的缠绵她终于明白少年的不知餍足只会苦了她,所以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狠命的掐着夜霖天腰上的肉。夜霖天正在冲刺,这点疼痛不仅不会让他难受反而越发激起了他的兴奋点,于是再一次的她累得喘不过气。 以前闲着无聊的时候扒着指头把五胡十六国那一段时间的历史给翻了一下,只看了半天她就晕了,最后总结出一句话自己果然不是看书的料。 闲来无事,夜霖天早已经去上朝,真不明白他这么年轻就当了皇帝怎么压得住手底下的那一般老臣。莫非也如历史上记载的那些惨无人道的少年皇帝一般,听话的留不听话的杀?!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该是多么可怕的男人啊!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多想,红云便捧着厚厚的一本书来给她补脑了。 “饶了我吧,今天也要继续吗?”趴在软榻上装死狗,良辰只希望此刻自己是透明的。 红云认真的点头,笑道:“你病了一场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要是再不赶紧给你说说,太后盛宴的时候你该如何应付?” “太后盛宴?干嘛的?”坐直了身子,良辰闪烁着如小鹿般纯洁明亮的眼眸望着红云,坐等她的解释。 红云凝目对上她纯真的眼神,别过脸去捂着心口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长发笑道:“下个月十五是太后四十岁寿辰,身为她的亲侄女你难道不打算去祝寿吗?” “我是太后的亲侄女?那夜霖天莫非是太后的儿子?我的表哥?”南宫良辰被吓到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南宫良辰的身世竟然这么惊悚。 红云郁闷得瞪了她一眼,无语道:“你果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太后是你的亲姑姑,她是南宫家的长姑姑而你身为南宫家的独女,自然最得她的欢心。至于狗屁皇帝夜霖天么,他和你亲姑姑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亲姑姑虽然稳坐皇后之位太后之位,一生都未有子嗣。” “没有子嗣也可以当太后?” “昨天我给你讲的那些常识你到底有几句话听进脑袋里了?没有孩子难道不可以领养么,先帝有那么多的孩子,想要孩子难道还非得自己生不可?这可是帝王家,什么事情不可以发生?傻瓜。” 南宫良辰抿唇轻笑,揉了揉自己平坦的小腹,笑道:“孩子我觉得还是自己生比较靠谱。” 红云好笑的将书卷成筒状敲了敲她的额头,笑道:“夜霖天和夜霖轩都是太后的养子,所以无论谁当皇帝她都可以稳居太后之位。” 托着下巴禁不住叹气,良辰不厚道的笑道:“果然是打得好算盘。” 红云把玩着她手腕上的血玉手镯笑道:“这手镯普天之下只有三枚,她将其中的一个赏赐给了你,可见她是真的疼爱你。” “你怎么知道她是真的疼爱我而不是逢场作戏?”良辰歪着脑袋奇怪的问着红云,实在是好奇为什么她知道那么多皇宫里面的事情。她不是杀手么,什么时候成了狗仔队了。 “能为了你去死的人,若不是真心相待,那该有多可怕?!”说完,将手中的书本扔到一边,笑问:“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没有,索性一次性问清楚算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 “我知道,新婚之夜被新郎官一怒之下打入冷宫的女人,受这么大的刺激忘记所有的事情也不奇怪。我只问你一句,那狗皇帝与那废太子你更喜欢哪一个?” 南宫良辰揉着眉心,哀叹:“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问我这个问题,你每天都要问我好几遍有意思么?” “嘻嘻!”红云轻笑,禁不住喜上眉梢道:“我就想听你说对那两个都没有感觉。望眼天下能够配得上你的人除了我还有谁,他们这种沙猪滚一边去。” 面对红云这种无聊的游戏,她学会了免疫。良辰趴在软榻上昏昏欲睡,太阳晒得太暖和没一会她便思绪飘忽沉睡了过去,隐约觉得唇上一阵暖意想认真去看却睁不开眼。 这一觉睡得实在是舒服,再睁开眼已经是天黑,华灯初上的冷宫依旧清冷。习惯性的摸了摸床榻,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然被人抱回了寝殿的床上。 光着脚丫子踩在地上,借着昏暗的烛光往外走,这一次她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先喊红云和巧茱的名字。 柔嫩的小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阵寒意从脚心蔓延而上,冻得她结实的打了一个寒颤。 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却见月光下的院子里两个人正在刀光剑影的厮杀着。从那身影来看,其中一个是红云,而另外一个她却觉得眼生的很。 趴在门上,她不敢随便出去,顺手将桌子上的果盘端在手里,原本是想缓解自己的紧张心情。却不料见到红云有不敌的迹象时,手中的核桃已经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对方快要划开红云脖子的剑尖上。 剑锋一偏,优势只一瞬便消散。对方见有高人相助,也不恋战,捏着嘴唇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子声,风声过后院子里只剩红云一个人。 红云疑惑的往她寝室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那暗器定然不会是从这里射出来的。那丫头细胳膊细腿细脖子的,若是能发出这么强而有力的暗器,那以着她的身手还何至于要她来保护? 红云也走了,空无一人的院子在月光下清冷而忧伤。良辰推开门走了出去,站在石凳前回忆着前几天夜霖天站在这里凄冷的光景。 果然人还是不要多想,越是多想心头的牵挂便越是多。反正早晚她都是要离开这里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nnsp; 0 ------------ 第二十二章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下个月十五,太后四十岁生辰,如今已经月底,虽说每晚夜霖天都会准时来报道,但他却并没有提过将良辰接出冷宫的事。仿佛在他的心底里,南宫良辰最适合待的地方便是这冷宫。 夜霖天不提,南宫良辰也不好问,每天夜霖天都会在这里过夜,有的时候整整缠绵一整夜,有的时候却什么也不做,只是抱着她睡觉。 夜霖天的喜怒无常,南宫良辰早就切身体会,在第七次红云刺杀他失败之后,红云彻底放弃了再刺杀他的计划。后来南宫良辰也问过她为什么突然就想开了放弃的,红云扁着嘴无比委屈的望着她,没有说个所以然。 正午,阳光真暖,南宫良辰躺在院子正中间的软榻上晒太阳,自从来到这里之后除去睡觉之外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懒洋洋的晒太阳。眯着眼睛望天,入眼的水洗蓝洗涤着她烦躁的心境。 没有被污染的天空竟然是这么美,她记得以前去西藏,站在布达拉宫的广场上,仰头看天似乎也是这般纯净的颜色。似乎只要看一眼,你的心就可以平静下来,远离凡尘的感觉是那么的令人沉迷。 巧茱端着托盘小心的靠近,将盘子放在她身旁不远处的桌子上,柔声道:“小姐,要不要喝点粥?” 南宫良辰眯着眼睛摇头,轻叹:“我吃不下。” “小姐,您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受不了的。”巧茱为难的望着红云摇头,南宫良辰已经有好几天不愿吃东西了。 红云挥手让巧茱将细火慢炖出来的小米粥端走,站在她面前,轻声问她:“是不是肚子里有动静了,所以不愿意吃东西?” 闻言良辰猛地瞪圆了双眼,哗啦一声坐直了身子,急忙将手腕递过去,紧张道:“你快给我把把脉,我也不知道。” 红云一愣,旋即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仔细把脉了好一会,才叹道:“没有怀上,你不要那么紧张。” 在听说她并没有怀孕之后,南宫良辰再次如死狗一样倒回软榻上,抚摸着心口出了一口长长的闷气,扁嘴埋怨道:“不要吓我,我魂魄都快要被你吓飞了。” 红云好笑的接受她的埋怨,笑道:“既然这么害怕会怀上,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 南宫良辰睁开双眼瞥了她一眼,摇头苦笑道:“你不懂,我是他的妃子,侍寝是我的本分。” 红云轻蔑的冷笑,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揭穿道:“当真是你身为妃子的本分,还是你自己舍不得?” 南宫良辰默然无语,可怜兮兮的望着红云,良久才闷声道:“红云,你就知道欺负我!” 红云郁闷的望着她哭笑不得,什么叫她欺负她啊,明明就是她自己在这里无理取闹当死狗好不好?!反倒是她们这些关心她的人,成了欺负她的了! 南宫良辰趴在软榻上揉着平坦紧致的小腹,声音绵软的叹道:“红云,你认识阮青凤吗?” 红云在听到阮青凤三个字的时候,瞳孔猛地一阵收缩,旋即又若无其事的慢慢放松。摇头,柔声道:“行走江湖,谁不知道千面首阮青凤的大名?” 良辰猛地坐起身,目光炯炯的盯着红云,一脸兴奋的问:“你认识他?他是哪座山上的祸害?” 红云伸手挡在额前,挡住她火辣辣的视线,轻笑:“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提到这号人物?” 良辰扁嘴,兴致阑珊的倒回软榻上,哼哼道:“好奇而已。” “好奇?”红云明显的不相信,很是怀疑的望着她,轻笑:“如果你说对太后大寿宫里准备怎么庆祝好奇我还相信,至于阮青凤的事情,你觉得我和巧茱一样好骗么?” 南宫良辰扯过一旁的花绢手帕挡住眼睛,哼哼道:“巧茱才部好骗呢,你别看她傻呵呵的,其实心里精明着呢!” 挡住眼睛的她并没有看到红云强忍住笑的脸,以及巧茱踮着脚尖慢慢靠近的身影。红云与巧茱对视一眼,红云柔声问:“巧茱哪里聪明了?说来听听。” 南宫良辰被太阳晒得太舒服,绵软着嗓子柔声道:“巧茱啊,别看她平时嘻嘻哈哈,其实骨子里胆大心细的很。人又乖巧聪明,对我又忠心,如果不是她我怕早不知道去哪里见阎王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巧茱和红云都没有料到她突然会说这些话,僵在原地一脸呆滞的望着她。从来,在她们两人的心目中,南宫良辰便是一位被太后和南宫将军宠坏的虎将千金,谁也没有料到能从她的嘴里听到这么煽情的话。 红云默然的扫了巧茱一眼,却见她正在擦着眼泪,心里明白这孩子被感动得不轻。心头抑制不住对南宫良辰的喜爱,这女娃娃年纪虽小可心性却沉着缜密。或许,日后入住那有凤来仪殿的女人便是她。 令人意外的是当天傍晚时分,冷宫再次迎来了一道明晃晃的圣旨,至于内容或许不说别人也早已经猜到。当天晚上,南宫良辰再次收拾收拾小包包搬出了冷宫,这是她第二次从冷宫走出去,相比于第一次她一点都不觉得兴奋。 反正,夜霖天虐她早已经上瘾,她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非要寻个看得过去的理由将自己打发。 坐在醉羽殿寝室的窗前,凝望墙角那一片郁郁葱葱的雨竹,南宫良辰的视线便再也收不回来。那里有人,站着一位身穿深色长袍的男人,天色太暗她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却看不清他的脸。 她坐在窗前一动不动,任由晚风带来凉意侵染自己的身子,她的目光胶着在那个男人身上。自她坐在这里开始,男人便已经站在那里,似乎在望天又似乎在想心事,一直都没有动过。 “小姐,下雨了,加件衣服吧!”身上一暖,巧茱手中的披风已经落在了肩头。 南宫良辰没有动,指着那个落寞的身影对巧茱道:“巧茱,那里有个人。” &nnsp; 0 ------------ 第二十三章 我所不知道的世界 巧茱被吓了一跳,急忙探过脑袋望过去,使劲的眨巴着眼睛,疑惑的问:“哪里有人?” 南宫良辰心一惊,再看哪里还有人?!晚风过境,吹得整个竹林都哗哗作响,寒冷袭来她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那里原本确实有个人,在听到她的说话声之后,眨眼之瞬便消失了。那么快,比闪电还要迅猛,仿佛那里从来没有站过人一样。 她不信邪的举着烛台走出寝室,在巧茱的搀扶下走到竹林前,站在男子刚才站的地方抬头看天。不经意的抬头一看,却见隐藏在竹林深处竟然有一块匾额,上面只有一个静字,看笔画该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南宫良辰举着烛台蹲下身子,不理会身后巧茱的劝诫,伸手抚摸着地面。下雨了,旁边的青石板都湿了,唯独这一块虽冰冷却很是干燥。这里刚才确实站着人,南宫良辰确定那并不是自己的眼花。 “小姐,您到底在找什么啊?”巧茱见她不听自己的劝说,急得都快哭了。 南宫良辰站起身,晃了晃腰,笑道:“没找什么,我们回去吧。”说完吹灭手中的烛台,路过窗前的时候将烛台放在窗台上,嘴角暗藏一丝浅笑走回寝室。 红云已经早早的准备好了热水,褪去衣衫的她坐在清水池中,任由红云与巧茱一左一右替她擦洗着身子。今晚夜霖天会来,先前王贵全早就来提前通知过了。屋子里的龙涎香也早早的点上,虽说她并不喜欢那种味道。 那一晚,夜霖天破天荒的竟然没有来,再次被放鸽子的南宫良辰决定明天一定要养只狗!养肥之后,看到夜霖天就放狗咬他,让他食言而肥,给她都吐出来! 夜霖天没来是悲剧之一,俗话说的好没有最悲剧,只有更悲剧。更悲剧的事情是红云被淳贵人喊走了,还是在御花园里被半路劫走的。 “小姐,大事不好了!红云被淳贵人喊走了,淳贵人会不会为难她啊?”巧茱拎着裙摆一路小跑着冲了进来,此时南宫良辰正在努力的让自己心境平和正在练字。 纸上的静字只写了一半,地上早已经扔满了写满字的纸,执笔而立的她远远的看上去更像是一副水墨画。浅色的衣裙凌风而立,如此的美令人挪不开眼。 即便同样身为女人,巧茱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好了!“小姐,大事不好了,淳贵人把红云喊走了!” 南宫良辰放下手中的毛笔,挽着袖子走到她面前,柔声细语问:“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巧茱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瞪着一双兔子眼急道:“先前我和红云去御花园里采花,我拿篮子回去的时候没有找到红云,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她被淳贵人喊走了。小姐,您快去救救她吧,再不去就晚了!” “等一下,你是说红云被淳贵人喊去了宁萱宫?”良辰抚摸着自己的长发,顺着思路问她。 巧茱急忙点头,道:“嗯,我听其他的宫人是这么说的。” 南宫良辰奇怪的问:“那淳贵人找红云去做什么?” 巧茱一呆,旋即又急迫道:“肯定没好事!小姐,您快去救救她吧,不然她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 南宫良辰撇嘴,招惹上红云,天知道到底是谁的日子不会好过!倘若那淳贵人真的想使坏,红云定然是不会容许自己吃亏受欺负的!红云的本事,她可一点都不担心,倘若今天被喊走的人是巧茱,她就真的要担心了。 “没事的,红云她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呢,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淳贵人的脾气!这一次将红云喊过去,天知道她会怎么折磨她,上次喊我过去,还不是一样打了……”她话未说完,便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对自己的一时失言很是惊恐。 南宫良辰不是聋子,自然听得真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张的问:“打了什么?你也被她喊过去过?!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巧茱嘿嘿傻笑了两声,从她的手掌中收回自己的手腕,笑道:“没事,我没事的,小姐您快去救救红云吧!” 她越是不说,南宫良辰心里便越是放心不下,凝望着她躲闪的眼眸,冷声喝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我说清楚!” “小姐,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您还是赶紧去救救红云吧!”巧茱也急了,拖着南宫良辰的手便往外走。 良辰便任由她拖着自己的胳膊往外走,刚走出院子便见红云神清气爽的回来了,她的身后还敢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小太监。巧茱呆在原地,一脸无措的望着红云,看样子是刺激太大死机了。 其实这件事情还不算完,巧茱被红云拉回屋子里,一脸缓不过神来的样子问她:“你没事吗?淳贵人没有为难你吗?” 红云轻笑,站起身在她的面前转了一个圈,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放心吧,她没有为难我,而且这段时间也绝不会为难我们的。” “为什么?”巧茱呆呆的问她。 红云轻笑,冷哼道:“马上就要到十五了,太后的寿宴在即,她不敢惹是生非。” 良辰点头,转头对上巧茱郁闷的眼眸,轻笑道:“我都说了她不会有事的,你还不信!现在你可以给我说说,之前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为难你的了么?” 巧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郁闷道:“真是同人不同命,上次我被喊过去可是结结实实挨了一顿鞭子。不过,好在我皮糙肉厚也没什么事,若是换了别人怕是要留下伤疤的。” 此言一出,不仅是南宫良辰便是见惯生死的红云亦变了脸色。南宫良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袖子往上挽起,刚卷到胳膊肘那里青紫色的鞭痕便露了出来。 轻轻的抚摸着巧茱身上的鞭痕,南宫良辰禁不住心疼的吹气着问:“疼吗?” &nnsp; 0 ------------ 第二十四章 太后寿宴你不用去 巧茱笑嘻嘻的放下袖子,大大咧咧的摇头笑道:“不疼,一点都不疼!小姐,您以后可千万不能一个人单独出去,这宫里面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可多了去了。” 红云也跟着点头,冷声道:“巧茱说的没错,要不是太后寿宴在即她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是生非,我怕是也会被赏一顿鞭子。” 南宫良辰心一惊,认真的问:“她怎么敢如此大胆?” 红云轻笑,道:“她是这宫里最受皇帝宠爱的妃子,恃宠而骄罢了。” “就算是恃宠而骄也不能随便打人啊,而且还是别人宫里的人!” “小姐你不懂,这里是皇宫,想要活下去只有得到圣宠才可以。你虽然贵为妃位,皇帝心情一不好你就有被打入冷宫的危险,别说是她得宠的贵人,就算是普通稍有点管事权利的宫女太监都可以欺负你。没有权势没有皇上的宠爱,想要在宫里活得好,那是不可能的!”巧茱叹了一口气,哀怨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大门。 她的小脸上显露的神态并不适合她这个年纪,南宫良辰凝望着她凄婉的神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们跟着我受苦了,对不起。” “不受苦,只要能在小姐身边伺候,就算要我十年不吃肉我都愿意!” 南宫良辰因她的誓言笑出了声,打趣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就相当于是十年肉?” “不是的,不是的小姐!”巧茱急得满脸通红,看了看抿着唇笑的南宫良辰又看了一眼同样笑容满面的红云,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见她走远,红云才压低了嗓音,悄声道:“你要小心那个淳贵人,不是省油的灯。” 南宫良辰撇嘴,心里暗叹好歹姐姐也是看过甄嬛传三遍的人,那里面什么精彩的宫斗没有?!无所谓的耸肩,轻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让我怎么躲怎么防?” 红云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无奈道:“你啊,明明很聪明却什么都不争。难道你看不出来那狗皇帝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么,你不知道他喜欢你?” 南宫良辰笑得一脸神秘的靠近,笑道:“他不是喜欢我,他只是想要虐待我!这皇宫里面没有一个善茬,所以啊,我们要是想活的好唯一的方法就是离他们远一点再远一点,然后置身事外就安全啦!” “尽说梦话!”红云不屑的打击她,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哼哼道:“你早就站在权力争斗的最中间,你打算怎么置身事外?” “你想知道?”神秘兮兮的对她勾了勾小手指,果然看到红云靠了过来,紧贴着她的耳垂,悄声道:“我不告诉你!” 红玉郁闷的瞪眼望着她,见她俏皮可爱的模样却没办法真的生气。叹了一口气,和巧茱一样跺了跺脚走了出去,和这孩子呆在一起时间长了会折寿。 南宫良辰望着扔了一地的纸,默然凝望着上面的字,娟秀而秀挺,她一向喜欢宋徽宗赵佶的字,也跟着字帖练了好些时候。虽说还写不出赵佶的银钩铁画,不过多少还有些自己的特色,瘦金体可不是那么好练的。 弯腰将地上的纸一张又一张的捡起来,一阵风起竟然将好几张吹到了院子外面。循着风迈着小碎步往前走,想要将那张即将落到水中的宣纸救回,却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纸以着凄美的姿态落入水中,墨迹慢慢晕染开来,异常的难看。 南宫良辰站在水池边呆呆的望着那张被鱼儿撕咬的宣纸,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张还是她这两天写得最满意的一张呢,没想到最后却是便宜了鱼儿。待了好一会,她才捏着手心里捡起来的宣纸往回走,默然转身却撞到了人! 她来不及看清身后的人是谁,鼻子疼得她双手捂住脸蹲在地上哀嚎。“谁啊?没事站在我身后干什么?” 她心有不爽的抬头望去,只看了一眼便差点再也收不回自己的视线。这皇宫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帅气的男人,待看清他身上穿的铠甲之后,南宫良辰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一点好脾气算是彻底报销! “你到底是什么人?!干嘛没事干站在我身后,疼死我了!”指着他的鼻子良辰开始叫嚣,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是和这个身体融合,她的言行举止便越是稚嫩而淘气。 太多时候夏芷都心惊肉跳的发现她快要被南宫良辰的孩子气给同化了,不然以着她三十二岁的心态哪里做得出这般小女儿家的娇憨? 我已经老了,南宫良辰在心底对自己说。男人很高,比她高出了一个半头,约莫着身高得有一米九。一身银白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南宫良辰的脸,紧绷的下巴单薄的红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他没有说话,南宫良辰觉得很是无趣,便打算绕过他往回走。却不料刚越过他的身旁,手腕便被他一把狠狠的抓住! “你干什么?”挣脱不开,南宫良辰愤怒的厉声问。 男人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望着她,不带任何感情的冷声道:“太后寿宴,本王不想看到你!” “啊?”南宫良辰呆住,有点消化不了他的话。不过男人没有给她仔细消化的机会,便与她擦肩而过,那背影端得叫一个潇洒如风。 “什么玩意啊?”南宫良辰带着一肚子的郁闷回到醉羽殿,便见巧茱一脸惶恐的蹲在院子里拔草,可怜的那块小草地光秃的只剩下地皮了。 “你干嘛?这小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得罪你了?”良辰晃到巧茱身后,突地出声问她。 巧茱一脸受惊的模样望着她,闷声道:“小姐,您回来啦!” “你在干嘛?谁得罪了你了,撅着个嘴都可以挂油瓶了。” 巧茱站起身,甩了甩手指上的泥,昨天刚下过雨,泥土还很湿。巧茱凝眸望着南宫良辰手上的宣纸,问:“小姐,您刚才去捡字了吗?” &nnsp; 0 ------------ 第二十五章 大将军王那又怎样 南宫良辰扬了扬手中的宣纸,点头道:“是啊,你不都看到了么,还明知故问?!” “那你有没有见到大将军王?”巧茱闷声问,一脸的不情愿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很不愉快的往事。 南宫良辰迷茫的摇头,反问:“大将军王是谁?” 巧茱扁嘴,闷闷不乐道:“没见到就好,小姐我们进去吧。”说完便伸手打算拉良辰的胳膊,被良辰跳到了一边躲了过去。疑惑的瞥了一眼自己满是泥的手,嘿嘿讪笑了两声跑到井边去打水洗手了。 南宫良辰的望着她蹲在地上努力洗手的背影,转头对上红云同样疑惑的眼神,问:“巧茱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她有点不太对劲?” 红云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那大将军王到底是什么人?” 南宫良辰更迷茫了,揉着太阳穴闷声道:“我不知道,唯一有可能知道的在那洗手呢!” “唉,真是多事之秋。”红云叹气,她是江湖中人,对于皇宫和朝廷中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要不是带着特别的目的待着她的身边,她肯定早就将她打晕带走了。 “是不是多事之秋我不知道,不过刚才我却被人警告了,他说他不想在太后寿宴上看到我。” “他是谁?”红云紧张的问,一脸的警惕之色。 良辰摇头,迷茫道:“我不认识。” “看着眼熟吗?” 良辰继续摇头,无辜道:“没见过,完全陌生的人。” “陌生人?”红云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思量,缓声道:“他既然对你说出这样的话,那肯定是认识你的。对方认识你,而你却对他一无所知,情况不容乐观啊。” “是啊,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手指戳着自己的脑袋,笑道。 红云知道对于红尘往事南宫良辰忘了一个干净,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堆她说不想在太后宴会上看到她,她确实无法确定那个男人会是谁。 “对方是位什么样的男人?” “大概这么高……穿银白色铠甲……唔,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挺好看的,哦,对了,和夜霖天长得有点像!” “你胆子真不小,竟然敢直呼狗皇帝的名讳,不怕被他知道收拾你?!”红云笑问。 南宫良辰无语的撇嘴,哼道:“你还不是一样一口一声狗皇帝?你就不怕让他知道,要了你的小命?” “我才不怕呢,这世上还会有我红云怕的事情?!他若是有那个本事,我的脑袋他尽管来拿。” 南宫良辰歪着脑袋望着她,总觉得她这话似乎在哪里听过,貌似也有其他的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红云,你身上的匪气太重了,和你相处我表示压力很大!” “你压力大?!”红云咆哮,不爽道:“睁眼说瞎话呢你,你自己去问问巧茱,我们两个人每天照顾你就累得半死,你还好意思说你压力大?” 被红云凶了一顿,南宫良辰嘟着嘴慢慢晃进内殿,在书桌前将手里的宣纸都放下,转身抬眼对上身后人的眼,轻笑道:“我会作画,你信不信?” “你还会作画?”红云惊奇的问,问完就慢慢靠近开始替她研墨。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红云举着她刚画好的画像彻底呆住,一脸惊讶的望着她,叹道:“没想到你身为将军的女儿,竟然还有这么一手绝活!” “怎么样?画的如何?”南宫良辰笑得一脸得意,末了瞥见巧茱正往这边走,笑道:“巧茱,你快来看看这货是谁。” 巧茱疑惑的走近,只看了一眼却惊声道:“小姐,您为什么会有大将军王的画像?” “啊?这个人就是大将军王?”良辰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对巧茱道:“我刚才见过他,他还对我说太后寿宴的时候,不想看到我!” 巧茱满头黑线,无奈道:“那刚才小姐您怎么说没见过啊?” 良辰也很无语,闷声道:“我又不认识他,我怎么知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大将军王啊。” 红云托着下巴望着她们,有气无力的问:“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警告良辰不要去参见太后的寿宴?” 巧茱为难的望着南宫良辰,挣扎良久才很是为难的小声道:“据说大将军王也是性情中人,所以知道小姐也是应该的。” 她解释的太笼统了,南宫良辰有点不明白,索性就厚脸皮的问她:“是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才不是呢!”巧茱想都没想直接给否认了,那态度坚决而认真! 红玉望着南宫良辰吃瘪的样子,好笑道:“那大将军王为什么要警告你们家小姐不要去?” “因为大将军王讨厌小姐。” “他讨厌我?为什么?”南宫良辰郁闷了,她不是长了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么,怎么还会有人讨厌她。 “因为老爷是左将军。” “关我爹什么事?” “老爷是闻名朝野的左将军,先皇时期一直手握重兵。大将军王虽然是先皇的弟弟,实则手中掌控的兵权赶不上老爷,对于外戚干政的现象很是反感。” “所以,因为他憎恶我老爹,所以他也连带的讨厌我?” “也并不全是,他讨厌小姐或许和老爷无关。” “什么意思?”南宫良辰更加不爽了,管他是什么大将军王还是什么其他的玩意,这么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叫她不要出现算是哪一出啊? 巧茱一脸便秘的为难,闷声道:“当年他向老爷提亲被拒绝了。” 天雷滚滚,南宫良辰茫然的望着她,问:“他向我爹提亲被拒绝了?他莫非看上了我爹?” 信息量太大了,她需要花点小心思消化一下,不然很容易消化不良的! “怎么可能啊!”巧茱无语,撇嘴道:“是向小姐你提亲啊,老爷说小姐年纪尚幼所以没有同意。” “我当时几岁?”南宫良辰已经没有力气吐槽,弱弱的问。 &nnsp; 0 ------------ 第二十六章 皇家秘事就是要乱 “十岁!”巧茱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吧,南宫良辰心里已经有数了,此刻不仅是那所谓的大将军王不待见她,她也一点都不待见这个大将军王。向年仅十岁的女娃娃提亲,真亏他这种禽兽做得出来。 “他当时多大?”红云见良辰面色不悦,好笑的问。 “十九,正是和轩王爷一般的年岁。” “那啥,就是说他比我整整大九岁,然后十九岁的时候向年仅十岁的我求婚,然后被我爹拒绝了?” 巧茱点头,补充道:“那时,您和轩王爷还是有婚约的呢!” “你家关系挺乱的啊,这算是叔叔看上了侄子的女人,然后弟弟娶了本该是自己嫂子的女人?好乱的关系,你打算怎么处理?”红云笑得贼兮兮的撞了一下良辰的肩膀,巧笑倩兮的问道。 南宫良辰没有理会她的取笑,哼哼道:“皇家多秘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话虽然这么说,不过她的心里确实有点不舒服。 南宫良辰将多事的红云以及欲言又止的巧茱都轰了出去,坐在椅子上凝望着砚台发呆,她喜欢写字。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更喜欢练字,当初因为喜欢瘦金体的劲瘦特地下了苦功夫练习过。 摆弄着毛笔良久都没有落下,心情烦躁的搁下笔放下袖子,她托着下巴开始沉思。她总觉得今天看到的大将军王夜锋似乎在哪里见过,理论上说没有南宫良辰原本记忆的她不该有印象才对。 那么,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的呢?想不明白,索性什么都不想。 太后宴会,她终究还是没去。不是因为夜锋的警告,而是夜霖天特地走到她的面前,对她冷声道:“母后生辰寿宴,你可以不用去!” 她一愣,后知后觉的问:“是不是你皇叔不想看到我?” 夜霖天冷笑,挑眉沉声道:“你见过他。” 南宫良辰点头,老实的回答道:“他警告我不要去参加太后的寿宴。” “哦,是吗?”夜霖天阴沉着眸光,冷声问:“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不想看到我,叫我不要去。” “是么?那你想不想去?”夜霖天动摇了,在得知夜锋先他一步警告她不要出现时,他动摇了。此刻他开始思量,倘若她执意要去,他该如何保全她。 “不想。”不带犹豫的摇头,南宫良辰笑着摇头,道:“我不想去,那些人都是我不认识的,与其犯错被人嘲笑,还不如不出现免得多说多错。” 夜霖天用探究的眼神凝望着她的笑脸,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俯下身子轻柔的在她的嘴角落下一个温暖的吻。耳鬓厮磨间,柔声道:“乖乖地在这里等着朕,朕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良辰无语,双手环抱着胳膊,有些受不了夜霖天用哄孩子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就算她的身子柔弱而娇嫩,可她实在是不想再强调自己的心智是属于三十二岁老女人的。 夜霖天见她瞪着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凝望着自己,在她的清润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满意的又亲了好几下才心满意足的大步走出醉羽殿。 走到醉羽殿的大门外,对守卫在这里的侍卫冷声道:“去告诉黄子申,调一千精兵把手醉羽殿。没有朕的手谕谁都不许进!”说完,便甩袖而去,呆在内殿没有出来的南宫良辰自然没有听到这番话。 今晚便是太后娘娘南宫静的四十大寿,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热闹非常。整座皇城唯一冷清的地方便剩下醉羽殿,偌大的宫殿里上上下下一共只有五个人,除去南宫良辰、红云和巧茱之外,便只剩下淳贵人硬塞进来的两个小太监。 之前巧茱倒是上蹦下跳的要将这两个小太监撵走,后来红云寻思着既然不能贴心使用,那打扫劈材什么的粗活还是可以使唤的。于是,这两个小太监算是留了下来,后来南宫良辰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淳贵人要派两个小太监过来监督她。 “小姐,今晚上您想吃点什么啊?我和红云去给你做。”巧茱乖巧的给她换了一杯热茶,关切的问。 南宫良辰摇头,笑道:“随便弄点凑合吧,我不是很想吃。” 她这些天胃口一直都不好,巧茱有些担忧的望着她的侧脸,小声问:“小姐,您不会是有了吧。” 良辰摇头,对她浅笑道:“不会,之前红云给我把过脉,并不是喜脉。” “是吗?”巧茱疑惑的转身,小声嘀咕:“红云她不是不懂医术的吗?” 南宫良辰一脸黑线,伸手拉住巧茱的胳膊,问:“你说红云其实不懂医术?” 巧茱点头,正色道:“她不会啊,她连薄荷叶子有什么功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把脉?” 良辰被她的话刺激到了,郁闷的放下书本,揉了揉眼睛问:“红云呢?去哪里了?” “后院,除草呢!”说完,便端着盘子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看样子应该是去准备晚饭了。 南宫良辰拎着裙摆往后院走去,走在青石板上望着路旁被连根拔起的无名小草,对红云的背影大声道:“红云,你在哪里做什么?” 红云回头抬眸见是她来了,笑道:“除草啊,这院子里草太多了。” “这种粗活让那两个小太监来做不就行了,何必亲自动手?”心疼的用手帕替她擦着手,良辰柔声对她道:“我听巧茱说你不懂医术,你到底懂不懂?” 红云摆弄着满是泥土的两只手,举到她的鼻尖,笑问:“你觉得我懂不懂?” “我哪里会知道你到底懂不懂,不要再逗我玩了。”南宫良辰有点急了,倘若红云当真不懂医术,她就真该找个可靠的御医来替自己把把脉了。 虽说醉羽殿离太后的寝宫有点距离,但那边敲锣打鼓的喜乐声还是割开夜空传了过来。良辰托着香腮坐在台阶上望天,禁不住一声长叹。“人都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只是不知这离别又是谁的团圆。” &nnsp; 0 ------------ 第二十七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耶 夜已深沉,太后寝宫的方向还是不时的传来欢声笑语,即便没有亲眼看见南宫良辰也能想象得到那场面的热闹。 巧茱端来三碗汤圆走了进来,红云正在书桌旁观赏今天良辰写的字,越是看越是喜欢。见巧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柔声问:“晚上吃什么啊?” “汤圆哦!”巧茱笑得一脸无害的将其中一碗汤圆递给红云,很明显的看到红云嘴角抽了抽! “又是汤圆,我们就不能吃点别的吗?”南宫良辰哀叹,她对汤圆有阴影了好不好啊! “小姐,我们醉羽殿的厨房除了芝麻和面粉之外,什么都没有。明天我再出去找食材,今晚先将就一下好不好?”巧茱柔声细语道,只可惜她的脸上也满是无奈之色,看样子汤圆她也吃得够够的了。 南宫良辰扁嘴,心一横将汤圆往嘴里送,才吃到第三个,王贵全尖细的声音便从殿门外传来! “皇上驾到,良妃迎驾!” 这一次良辰学聪明了,没有玩命的咽下去,而是直接一下子吐到了碗里。红云被她恶心到了,嫌恶的放下了碗和勺子,食欲算是被她弄没了。 “他怎么来了?”良辰还在发呆,却已经被巧茱拉到了门外。 这可不是夜霖天么,这个时辰他难道不应该陪着他的母后以及那一票的大小老婆吃饭聊天么,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现在这清冷的世界里? “你晚上就吃这些?”夜霖天嫌弃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汤圆,转头沉声问良辰。 良辰点头,轻笑道:“有的吃都算是好的,搞不好过了明天我连汤圆都吃不上了呢!” “此话怎讲?”夜霖天沉下眼眸,面色阴晴不定的望着她。 良辰扁嘴,闷闷道:“我一个不受宠的冷宫弃妃,有汤圆能够果腹已经算是好运。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生存,只要能活着都要感谢老天垂怜了。” “说人话!”夜霖天不怒自威的冷声道,那神态那气势那寒冷气息无一不让人从心底畏惧。 南宫良辰凝眸望着眼前的少年皇帝,这个少年不简单,才十八岁的年纪这气势却是不得了的强势。生在帝王家,生死不由人,他这浑然天成的霸气定然是后天养成的。 夜霖天一边嫌弃她晚上吃的东西不好,一边又没什么表示。良辰心底不爽,要是他再这么多废话她就以下犯上将他踹出去,大不了收拾东西回冷宫去! 好在夜霖天没有再说酸话,而是挥手让王贵全将带来的酒菜摆在桌子上,上前一步牵着南宫良辰的手在桌子前坐下。 沉声道:“吃这些。” 南宫良辰望着早已经摆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小心防备的问他:“俗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是不是想要算计我什么?” 夜霖天只觉得好笑,冷声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让朕算计的?” 南宫良辰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也是,她确实也没什么好让他算计的!夜霖天淡然的瞥她一眼,将她的挣扎和不甘收入眼底,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你笑什么?”良辰嘀咕。 夜霖天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将手里的瓷碗推过去,道:“御膳房的新菜八宝进仙。” 良辰捧着瓷碗仔细的凝望着碗里的汤,嘀咕道:“不就是杂烩汤么,还起这么一个花哨的名字!” 夜霖天淡然的扫她一眼,果然成功的让她闭上了嘴巴。这顿饭吃了半个多时辰,直吃得良辰想吐。她这两天本来就不太愿意吃东西,现在被夜霖天硬塞了那么多吃的,直接想吐。 夜霖天剑眉星眸冷然一片,只那双手还是不断的举着筷子往她的碗里夹菜。 “皇上,我不能再吃了……”她哀嚎,她已经很给面子的他给什么就吃什么了,他怎么还是不断的给她夹菜? “吃,莫非你想抗旨?”夜霖天的话比腊月寒天的冰水还要寒冷,直冻得人禁不住打寒颤。 红云同情的望着被逼着吃饭的良辰,想替她求情却又怕会越帮越帮。再看巧茱,早已经眼眶红了,怕是再这样下去这丫头就得哭出来了。 良辰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抬眼望着夜霖天冰寒一片的俊脸,可怜兮兮道:“我真的吃不下了……” 夜霖天放下筷子,漠然轻寒的望着她,冷声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良辰摇头,迷茫反问:“我有什么话要对你说?” 夜霖天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微微有些脸红的咳嗽数声,哼道:“你当真没有话要对朕说?” 良辰还在苦思冥想,不经意的抬眼扫了桌子上的狼藉,一个没人住捂着嘴跑到门外大吐特吐。吐得昏天暗地的她恨不得咬死夜霖天才好,都是他明明自己都说吃不下了他还逼着自己吃那么多! 待她再进来,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已经收拾干净,就连桌布都换了新的。小茶壶里面似乎新泡了香茗,此刻正婷婷袅袅的往外冒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好香啊。”捧着茶壶,良辰赞叹道。 夜霖天伸手不带任何情绪的将茶壶从她的手中拎出来,右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冷声问:“你当真没有话要对朕说?” 良辰很是迷茫的望着他,揉了揉肚子无辜道:“不是我想吐的,是你逼着我吃了太多!” “朕不是说这个!”夜霖天快要抓狂,这小东西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良辰懵了,更迷茫的问他:“那皇上到底在说什么啊?” 夜霖天的耐性宣告结束,对门外伺候的王贵全冷声道:“让他进来。” 良辰探着小脑袋往门外望去,却见一个老头背着一个大木箱子连滚带爬的爬了进来。匍匐在地上,身子不断地打颤,紧张道:“老……臣,叩见皇上……叩见良妃娘娘。” 夜霖天抬眸望着良辰,却在她的小脸上寻出一片迷茫。挥手让地上跪着的人起来,冷声道:“替良妃把脉。” &nnsp; 0 ------------ 第二十八章 他是我大齐的太子 老御医不敢怠慢,急忙走过来搭上良辰的手腕,突然脸色巨变扑通一声又跪到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惶恐道:“皇上恕罪,良妃娘娘已经有两个月的生孕。” “此话当真?”夜霖天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问。末了那瞥向良辰的眸光,却带着一丝欣喜。 “千真万确,老臣不敢欺瞒皇上。” 夜霖天冷笑,哼道:“武双全,朕若记得没错明年你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吧。” “回皇上的话,正是。”虽然嘴上这么说,武双全的心底却在叫苦不迭,这马上就能平安的离开京城,却又赶上不受宠的妃子怀孕。在这后宫里面当值了一辈子,他当然知道这怀孕生子是天大的事。 “你若想一家老小平安无事,朕的良妃和孩子就交托给你。你若是照顾不好,朕要你九族陪葬!” 话一出口,良辰就呆住了,她还没有从她怀孕的惊愕中缓过神来,就听到夜霖天冷声威胁武双全。 小心的拉了拉他的袖子,迎上他璀璨生辉的眼眸,悄声问:“你要这个孩子?” 夜霖天抿唇轻笑,点头回应:“要,他是我大齐的太子!” 良辰双手交叠在腹部,柔情款款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禁不住傻笑:“这里,竟然已经有了孩子。”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应该,倘若这都怀不上她真该怀疑是谁患有不孕症呢。 “开心吗?”夜霖天挥手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刚才那一句他是我大齐的太子,已经足够让武双全战战兢兢地好生照顾她了。 被他抱进怀里,良辰心情复杂的点头,轻嗯道:“开心,他是我的孩子。”她有孩子了,即便当初信誓旦旦的对巧茱说她的身子单薄承受不了生儿育女的疼痛,可当她真的怀上时心头溢满的却是喜悦和满足。 夜霖天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默然凝眸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叹息:“他将会是我大齐的太子,继承朕的皇位,成为大齐最伟大的帝王。” 良辰摇头,从他的怀里扬起小脸认真的望着他,悄声道:“我不要他当太子,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长大。” “朕说过,你的儿子将会是我大齐的太子,莫非你不愿意?”夜霖天面有薄怒,为自己的好意被人拒绝而恼羞不悦。 “那我希望腹中的孩子是个女儿。”良辰不理会他眼眸中越发明显的怒气,轻笑着道。 “女儿?”夜霖天颔首,冷声道:“若是女儿,便是大齐最受宠爱的公主。” 良辰了悟的垂下眼眸,夜霖天虽然才十八岁,但少年精血旺盛又是皇帝,对闺房之事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如今他的膝下已经有四位公主,两位小皇子。年仅十八岁的少年皇帝,竟然已经是六个小娃娃的父亲。 南宫良辰一想到自己的孩子马上就要成为他的第七个孩子,心头就如同梗着一根刺一般的难受。他已经有六个孩子了,仅仅是想到这一点她就难受得想哭。 这般心绪,她却不知是为什么。莫非真的和她想的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爱上了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孩子?天,她一定是疯了,不对,一定是怀孕了比较容易胡思乱想,嗯,一定是的! 那晚夜霖天从背后紧紧的抱着她入眠,他修长而干净的大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腹部,从他的神态和言行举止中不难看出他很期待这个孩子。 南宫良辰迷茫了,身体里独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孤独灵魂迷茫了,夜霖天对她的关爱和宠溺如海浪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在享受温暖的同时,她却更想要逃离。 沉睡中,她做梦了,她再次梦到了当初被小三推下楼时的惨烈,当时的她已经怀孕五个月。柏瑞就站在距离她不到的三个台阶,而她则被小三一挥手推下了台阶,最后昏迷的瞬间她看到的都是红色。 孩子没了,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她用全部生命去守护的孩子,说没就没了。五个月的孩子已经有胎动,她忘不了宝宝第一次给她打招呼时她的激动。孩子离开体内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睡梦中,她紧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柏瑞,祝你一辈子不举! 她不知,躺在她身旁的夜霖天并没有睡,撑着胳膊用目光一遍又一遍的临摹她的绝美容颜。见她被梦靥所困,心疼得亲吻她的额头,却不料听到这么一句话。 将这个名字暗自记在心头,柏瑞,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她就连在梦中都要咒骂?! 突然,他就觉得怀中的小人儿真是可爱,如今她的身子里面埋进了他的种子,正在悄然生长。这是他的孩子,他一心渴求的孩子。他不会对任何人说他对这个孩子的期待,不过他对她的在意却是那么的无法掩藏。 第二日好不容易醒来,伸手一摸身旁的床铺却早已冰冷。不经意的抬眼对上红云关切的目光,轻笑:“红云,我饿了。” 红云垂下眼眸轻叹,苦笑:“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南宫良辰摇头,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忍不住欢喜道:“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不要?” 红云面无表情的走到她面前,递给她手帕擦脸,冷声道:“如果哪天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不会的,红云,这是我的孩子,我没有理由不要他!” 红云点头端着水盆走了出去,不一会巧茱便端着早饭走了进来。对她笑道:“小姐,皇上真是疼您呢,特别吩咐我们不要进来打扰你呢。刚做好的燕窝粥,您快喝点吧。” 相比于红云的冷若冰霜,巧茱则满脸欢喜,扶着她的胳膊在桌子前坐稳。将整盅燕窝粥都推到她的面前,欢喜道:“小姐,您快喝吧。多吃点,现在可不是你一个人在吃,要替小皇子多吃点!” 良辰强忍住想吐的欲望,挥手让巧茱把燕窝粥端走,无语道:“我现在不想吃,你先端到一边去。” &nnsp; 0 ------------ 第二十九章 谁敢动我我要他死 南宫良辰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夏芷并不了解她曾经过去的样子,但多少也从巧茱的口中明了绝不会是忍气吞声的人。夜霖天之所以如今这么愿意宠着她,只因为他喜欢听话的女人。 而偏巧,过去的南宫良辰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软话,从头到脚都长满了倒刺,是男人都不会喜欢。 良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如一只倦怠的猫,红云站在她的身旁替她梳理着长发,那神态竟然是痴迷的。 南宫良辰无疑是充满魅力的,倘若她容貌一般又怎么可能让夜霖天和夜霖轩两个人都迷了心窍。 自从知道她怀孕之后,夜霖天便让武双全从太医院搬进了醉羽殿,为了更好更方便的照顾良辰的生活起居。最初武双全也终日惶恐不安,生怕这传言中刁蛮任性的大将军女儿会虐待他。 后来时间一长便发觉,那传言竟然是骗人的,眼前知书达理的俏人儿哪里有半点刁蛮任性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双全也乐意良辰围着他问东问西,毕竟良辰的年纪和他的小孙子差不多。每每看到良辰举着草药问他问题的时候,武双全总有一种孙子在身旁的错觉。他好想念孙子啊,真想早点离开皇宫告老还乡。 “先生,这是什么啊?”良辰捡起一长串红色散发着清香的玛瑙手链问。 武双全不经意的回头一看却差点吓飞了魂,急忙一把从良辰的手中将手链抢回,连着套了好几个袋子才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那是毒药吗?”良辰奇怪的问,看他的脸色竟然如此紧张。 武双全拭去额头的冷汗,苦笑道:“娘娘,那可不是普通的手链。” “那是什么?这世上还有带香气的石头吗?”良辰心里猛地一咯噔,她突然想起貌似在电视上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武双全屏退左右小心谨慎道:“娘娘,这可是麝香珠子,不是什么石头。您别看它的样子和寻常的上等玛瑙珊瑚石相似,其实它是药,让女人再也生不出孩子的药!” “这么毒辣?!”良辰双手捂住嘴闷声道,幸好刚才没有仔细闻。 “比这还要毒辣三分,这种东西是取雄麝体内的麝香珠制成,虽然闻上去有淡淡的香气,但这种东西会令孕妇滑胎于无形,长时间闻着更会损伤佩戴者肌理,一辈子都不能生育。” 良辰心惊肉跳的望着武双全,闷声问:“那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武双全小心的锁好药箱,小声道:“药不分好坏,关键得看用药的人是救人还是害人。这种东西老臣确实是为娘娘准备的,娘娘有所不知,这妇人生完孩子之后得调经养气,这个时候佐以麝香入药可治妇人阴疮,调经养气的作用最好。” 良辰狐疑的望着他,奇怪的问他:“你当真不会用这玩意害我?” 武双全抬眸认真的望着她,那双虽老却依旧清明的眼中满是苦涩,点头道:“不会,老臣还想给子孙积点德呢!在皇宫当值了三十年,老臣自问从不害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臣吃素了一辈子哪能自断佛业?!” 良辰了悟的点头,这个时代的人都很迷信,佛教在这里发展得很是繁盛。十个人有六个都是信佛之人,可见佛家禅理教育在这里的盛行。武双全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南宫良辰也再也找不到怀疑他的理由。 之前夜霖天也说了,倘若她与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就要他九族陪葬。他犯不着用自己家族所有人的性命去冒险,再说他明年就能离开这是非之地,又何必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腹中孩子已经三个月。每天她都安稳的呆在自己的醉羽殿中哪里也不去,即便是只隔了一座小桥的御花园,她都没有去过。 她不去惹是生非,并不说明那些是非就会远离她的生命。相反,她越是深居简出,那些是非越是将她缠绕得越紧,大有不把她逼死不罢休的趋势。 傍晚,微雨,空气寒凉。坐在窗前观雨的她再次在竹林前见到了那个伫立的身影。这一次她看清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警告她不要出现的大将军王――夜锋! 此刻他并没有背对着她看天,而是与她面对面而站,目光如剑的直视着她的眼。 她本想行礼,可转念一想她这是在自己的宫里,真正无礼的人是眼前这位不请自来的登徒子。 四目相对,隐约能听到噼啪作响的火花声,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红云悄然靠近,举着匕首贴近了夜锋的脖子,冷声喝问:“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并不曾见夜锋有什么动作,红云手中的匕首却已经被弹飞,同时被弹飞的还有她的身子。 良辰想去扶红云,只可惜她离她实在是太远,赶不及只好站在原地没有动。 抬眸冷然望着夜锋,问:“大将军王来我醉羽殿到底想干什么?” 夜锋冷笑,那双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从袖子里去过一颗药丸放在窗前,冷声道:“吃了它。” 良辰疑惑的将药丸捏在手心里,问:“是什么?” “堕胎的药。”夜锋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冰冷的冰山脸上不曾出现一丝动容。 良辰冷笑,反手将药丸扔到了火盆中,冷笑着问:“这个孩子,很碍你的眼?” 夜锋眼眸突地收紧,冷声喝问:“莫非一定要轩儿来给你送药,你才愿意吃?!” 良辰冷笑,咧嘴残忍的回答:“不,谁送的我都不会吃!” “放肆!”夜锋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盯着她的眼,冷声问:“你不吃?你想为夜霖天生孩子?轩儿在边关用命厮杀,你却在这里替他的仇人生儿子?!” “是!这是我的孩子,谁敢动他我就要谁的命!” 夜锋毕竟久征沙场远离宫廷,见良辰言辞强硬的拒绝,冷哼一声转身甩袖而去。 良辰凝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一阵气闷心疼,总感觉对他似乎有点熟悉。不过,就算是熟悉又能怎样,这个身体才十六岁,九岁年纪的相差可是天壤之别的! &nnsp; 0 ------------ 第三十章 不好,淳贵人来请安 不知是朝中事多,还是夜霖天刻意躲避,整整一个月良辰都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脸。四个月的生孕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挺现,虽说红云并没有巧茱那么待见这个孩子,却还是和巧茱一同替孩子绣着肚兜。 午睡刚醒的良辰坐在床上发呆,望着红云和巧茱忙碌的背影,只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小姐,您醒啦!”还是巧茱眼尖,见她醒了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走过去服侍她穿衣洗漱。 红云见她走来,便递上刚做好的小肚兜给她看,笑道:“这牡丹花好不好看?” 良辰还有些迷糊,看了好一会才点头笑道:“好看,跟真花一样。” 红云骄傲的抬高下巴,笑道:“那是自然,等再过些时候举着这肚兜说不定还能引来蝴蝶呢!” 巧茱点头符合,笑道:“说不定还能招来蜜蜂呢!” 良辰呆了一下,反问:“那不就是招蜂引蝶么?” 红云无语,瞪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做小虎头鞋,别看红云是杀手出生这针线活竟然比巧茱都要做的好。良辰取过桌上已经做好的肚兜仔细的把玩,玩了好一会才笑道:“红云,你的手真心巧。” 红云头都没抬,哼哼道:“你又想要什么,直接说。我能做到,就满足你!” 良辰满头黑线,小心的问巧茱:“我这么不善良吗?” 在得到巧茱同情的肯定之后,良辰无语道:“我这次真的只是想夸夸你。” 闻言红云放下手中正在做的小虎头鞋,笑得一脸诡异的望着她,在她被笑得整个发毛的时候,哼道:“我不信!” 原本良辰也想自己替宝宝做点小衣服什么的,却被红云一句孕妇不要用眼过度给打发了去。其实她心里有数的,当初夜霖天要她给他绣一条腰带,红云在旁边指导了半个下午之后便再也不许她碰针线活。 对于针线女红她的天赋低得令人不忍睹目,于是从那之后红云便将她所有的针线活都给包了。当然,一直到最后夜霖天也没有收到她绣的腰带,每每在她床前宽衣解带的时候,都会捏着江南苏绣进贡的腰带默然怨念一会。 在他们的时代,女子不会做女红,按道理可以被毫不犹豫的休弃,女方也绝不会去闹。南宫良辰一边喝水,一边对巧茱道:“巧茱,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被打入冷宫了。” “为什么?”巧茱奇怪的问她,这个问题她们不是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吗?! 她没有说话,而是暗叹着摆弄手边装满工具的小篮子,那哀怨的眼神瞬间让红云和巧茱笑出了眼泪。 “良辰,你这小模样真好看!”红云笑得打跌,擦着眼泪对她笑道。 巧茱想说什么却又憋不住笑,只好捂着肚子笑得无比猖狂。看样子,她家小姐不会做女红摊上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命,她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还幸灾乐祸的很。 良辰不理她们,站起身走到院子里伸伸懒腰舒展一下筋骨。才转了几个圈就看到武双全抱着药箱低着头急匆匆的往偏殿跑,往那边晃了晃将他喊住,问:“怎么了?急匆匆的去哪里啊?” 这段时间他们早已经混熟,武双全也不忌讳,急忙道:“娘娘快进去,老臣刚才看淳贵人往这边来了,估计是来找茬的!”说完,便抱着药箱走回了偏殿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给关上了门。 淳如意来了,她不在自己的宁萱宫呆着,来她的醉羽殿干什么?!鉴于之前的事情,对这个淳如意她可一直都没有好感。 刚走回内殿,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对上红云疑惑的眼,小声道:“淳贵人来了,怎么办?” 红云挑眉,不屑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少一双!” 巧茱被她的豪云壮志吓了一跳,哎呀一声扎到手了,将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吐字不清道:“她来这里干什么?每次来都没好事,小姐一会不管她给你什么东西你都不能要!” 话音刚落,淳贵人的笑声便传了进来。人未到笑已闻,果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良辰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没有起身,抬眸清冷的注视着一脸笑意的淳贵人。冷声问:“不知道淳贵人来我醉羽殿所为何事?” 淳贵人上前两步一把拉住良辰的手,轻笑道:“姐姐听说妹妹你怀上了皇上的龙子,这不担心妹妹身边伺候的人不多,特地来给妹妹送两个手脚利索的丫头。妹妹千万不要和姐姐客气,大家都是皇上的女人应该和睦相处才是。” 良辰冷笑,抽回自己的手,轻声道:“多谢姐姐关心,不过我宫里不缺人,这人还烦请姐姐带回去!” 淳贵人脸上的笑意僵住,或许没有料到南宫良辰竟然有胆子当面拒绝她。僵了僵便笑道:“瞧妹妹这话说的,多几个人照顾总归是好的,就算再不缺多个人跑跑腿也是好事啊!千娇、百媚还不过来拜见良妃娘娘?” 话语刚落,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便跪在她的面前,对她三叩九拜之后,柔声道:“奴婢给良妃娘娘请安。” 南宫良辰轻蔑的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子,禁不住心头一阵冷笑,暗叹这淳贵人除了送人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花招了么?外面院子里还有两个她上次送来的小太监呢,这一次她更是送来了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这是想做什么?试探她还是想要趁机毒害她,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会让她得逞!阎王对她说过的话她可记得清清楚楚,阎王说过这一世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并没有在生死簿上给她限定生死期限。 不管谁要害她,她都会奋力反抗的!见她只是浅笑不说话,淳贵人只当她是答应了,笑着起身道:“姐姐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就先走了。妹妹要不要与姐姐一同去向太后请安?” 良辰摇头,冷声道:“皇上说过,没有他的手谕我不得出醉羽殿半步。姐姐请吧,慢走。”淳如意临走的那一撇,她自然看得出其中的鄙夷和嘲笑。 &nnsp; 0 ------------ 第三十一章 温香软玉岂能不乱 淳贵人走后,良辰望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个美人儿,禁不住冷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淳贵人做这一出戏倘若没有观众捧场岂不是很委屈?! 当晚良辰便特地吩咐千娇和百媚洗干净,换上最诱惑人的纱裙躲在床上,而她则和红云、巧茱躲在一边准备看热闹。 不多一会夜霖天果然来了,这一次他并没有让王贵全通告,也没有带侍卫而是孤身一人来的。良辰从他的神态间寻出了疲惫,有些担忧的问红云:“他看上去很累,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红云淡然的扫她一眼,问:“你心疼了?” 南宫良辰哼哼,不服气道:“才没有呢!走,看戏去!” 红云一把拉住她胳膊,强忍住轻笑道:“别靠太近,会被他发现的!” 良辰满头黑线,和怕事的巧茱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寻出了无奈。实在很难想象,红云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心性这么恶劣。 当夜霖天掀起帘幔的时候,南宫良辰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此刻她的心情是如此的复杂,既想看到他发怒又想看到他逢迎,这般复杂实在不该是人。 好在夜霖天并没有令她失望,挥手让千娇、百媚将床幔挂起,对她们勾了勾手指她们便嬉笑着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左一右的坐在夜霖天的身边,夜霖天虽然看似很享受美女的伺候,可那双眼中却暗藏了太多的冰冷寒意。良辰被他的目光惊痛,心慌意乱的便想要退出去,却被红云一把抓住了胳膊不能得逞。 “我不想看了,让我走!”良辰低声告饶,她的耐性快要结束。眼前的这一幕虽然是她一手促成的,但她却没有当观众的兴致。 “你不是说不想被他专宠,想被他厌恶躲回冷宫么?马上就要成功了,现在退缩干什么?” 良辰苦笑,无奈悄声道:“他的眼神,太恐怖了。” “你害怕了?”红云不相信的问她,南宫良辰何时有过害怕的表情。 良辰赧颜的点头,哼哼道:“也不算,我有点不忍心。” “你爱上他了?” 良辰摇头,无奈道:“我不知道!” 她们不知道,她们虽然说话声极其轻浅,但夜霖天自幼练武,自然是一个字都没有漏听。在南宫良辰说她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嘴角终于有一丝浅淡的笑意。 此时的夜霖天身上的衣服被千娇、百媚脱得只剩下裘裤,就在百媚的柔弱小手触碰到他的火热时,他终于出声。 “滚出去!”一声冷喝,将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惊得面无血色。 “奴婢惶恐!”一声娇吟,两个人跪在他的面前,身子的不断的颤抖不只是因为害怕还有因为冷。 “滚!”冷哼不带任何情绪,冰冷得可以将所有人冰冻。 千娇、百媚不敢怠慢,甚至连地上的衣服都不敢捡,只穿着单薄的肚兜凄凉的跑了出去。良辰埋怨的瞪了红云一眼,却不料红云只当没看见似的,拖着巧茱的手便往外退。 良辰见她们开始往外退,抬脚也跟在她们身后准备走。就在她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夜霖天如一阵狂风一般挡到她的面前。啪的一声将门关得严实,满面寒霜的将她注视。 她欲哭无泪,被抓了现行,她不知还有没有见到明天太阳的好运气。 “嘿嘿,你来了!”说完她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算是什么招呼? 夜霖天冷然的望着她,缓慢的折磨着她的小心脏,冷声问:“这么晚了想去哪里?” 她傻呵呵的笑,举着小手道:“今晚月亮不错,我想去赏月,对,赏月。” “外面在下雨,你要去赏月?”语调微扬,不怒而威。 南宫良辰暗自叫苦不迭,他不是只有十八岁的少年么,为什么这般威仪令人喘不过气来? “南宫良辰,计也设了戏也看了,你还想去哪里?”夜霖天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床边。抬脚将床沿散落的衣服踢到一边,手刚碰到她的衣领便被她惊恐的躲到了一边。 夜霖天叹气,捧住她的脸,冷声道:“朕累了,脱衣服睡觉!” 他眼眸中的怒气是那么明显,脸庞上的倦意也是那么的明显,南宫良辰不再乱动而是任由他修长而纤细的手指解开自己的衣襟。待他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去,她瞪着一双雾气蒙蒙的大眼睛戒备的望着他。 却并未发现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扯过被子替她盖好。自己则坐在床沿叹了一口气,掀起被子侧躺下轻轻的拥她入怀。 美人在怀,他却能够坐怀不乱,南宫良辰又开始思想猥琐的在想他是不是不行!后来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她现在肚子里还藏着一个小的呢,怎么能怀疑他不行呢?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夜霖天被她折腾得怒火冲天,一把摁住她乱动的身子,冷声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南宫良辰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道:“我想……尿尿!” “那你就去啊!”夜霖天的好脾气终于被她折磨光了,这段时间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一天都没有安稳过。他想睡个安稳觉,就这么难? 南宫良辰郁闷的坐起身,在夜霖天快要杀人的注视下,闷闷道:“我……不敢……一个人去。” 夜霖天终于被她打败,良辰后来回忆夜霖天没有当场掐断她的脖子也算是真的爱过她!那天晚上可怜的年轻帝王夜霖天真的没有怎么睡,也不知道南宫良辰喝了多少水,隔一会就要尿尿。 夜霖天没办法,便充当着搬运工的工作,抱着她来往于侧殿和寝室之间。一直到天亮,他都没有一句怨言,靠在他的胸口,突然而来的踏实感让良辰如小兔子一样乖巧的依赖。 见她突然这么乖,夜霖天叹了一口气,问她:“还要去吗?” 良辰摇头,晃了晃脑袋,突然抬起头认真的凝望着夜霖天的脸,问:“你爱我吗?” &nnsp; 0 ------------ 第三十二章 视若生命爱是不爱 夜霖天紧绷着下巴,秀气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他没有回答。南宫良辰一直都在等他的回答,她做好了无论好坏都接受的准备,可他却没有回答。 真是尴尬,良辰心底暗自腹诽,为自己问出这么蠢的问题而懊恼。 夜霖天紧紧的抱着她一直到王贵全来请早都没有回答,良辰看着他的离开多少有些寂寞,不过心底却是明朗一片。他不爱她,这样也挺好。趁早斩断对他的妄想,或许也不算太坏。 在这后宫中得到帝王的宠爱无疑是给自己悬挂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的断头大刀,他不爱她,至少她不会因为他的宠爱而被别人弄死。 闲着没事,良辰还在怪红云不够义气,昨天晚上竟然那么不人道的将她给丢下了。 “红云,你太没有义气了,竟然丢下我不管了!”良辰气呼呼的指着红云的鼻子道。 红云连眼皮都没有抬,哼哼道:“怎么,昨晚他对你用强了?” 良辰腾地一下红了脸,闷闷不乐的趴在桌子上,叹气道:“没有。” “你失落了?”红云纤细的手指在娟帕上下飞舞,挑了挑眉问她。 “没有!”良辰郁闷,为什么红云的嘴里就不能出来点人话?! “那你找我算什么账?”红云见她心情似乎很低落,疑惑的问她。 她闷闷的叹了一口气,道:“我问他爱不爱我,他没有说。” “你想让他说爱还是说不爱?” “我不知道。” “不知道?”红云冷笑,抬眸轻谈:“南宫良辰,你爱上他了。” 良辰摇头,否认道:“不会。” “何必自欺欺人呢?良辰,你爱上他了。” 南宫良辰默然无语,不再说话。不多时王贵全送来一个锦盒,她疑惑的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封信。一份只有八个字的信:视若生命,爱是不爱?! 她当然知道这是谁写给她的信,面红耳赤的将信收起来,一脸期盼的问王贵全:“皇上说什么了吗?” 王贵全摇头,讨好地笑道:“皇上什么也没说,只是叫奴才给娘娘送过来。” 良辰了然的点头,叫巧茱打赏,王贵全却是连忙摆手不敢接,再然后便退了出去。 红云轻笑着走近,抽过她手中的信,摊开读道:“视若生命,爱是不爱?”念完,迅速的瞥了她一眼,将信纸放回她的手里,暗叹:“没想到这小皇帝倒是个多情的种子,他虽没说但这纸上却写得明白,你打算怎么办?” 良辰将脸埋在胳膊上,闷声道:“我不知道,我的心现在好乱。” 红云自嘲的扬起嘴唇轻笑,几不可闻道:“你当然乱,因为你爱他。倘若你对他全无半点爱意,你又怎么会乱?这般优秀而深情的男子,世间又有几人不爱?” “那你会爱他吗?”良辰不知为何突然会问出这句话,本以为会惹来红云的白眼,却不料红云用一种悲悯天人的眼神将她凝望。 良久,红云才叹息,颇显无奈道:“我的心,你从来不知。” 丢下这一句令人无法理解的话语,红云便走出了大殿,那背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良辰又在桌子上趴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将夜霖天写给她的信放回锦盒里,小心的收藏了起来。 巧茱望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偷偷的捂着嘴轻笑,打趣道:“小姐,您变了好多。” 良辰手一顿,拉着巧茱在自己身旁坐下,柔声问她:“都变成什么样了?” 巧茱轻笑,道:“以前,不管皇上对小姐多好,小姐都不会正眼看的。如今小姐能够接受皇上的疼爱,想然皇上一定很开心。” 良辰微愣,反问:“我以前,从来都不理他吗?” 巧茱自知失言,惊恐的四下看了看,才悄声道:“是啊,小姐您以前可从来都没有对皇上笑过。您不知道,自从您大病了一场之后,你就经常会对皇上笑,每次皇上看到您的笑容都特别开心。” “我以前,为什么不对他笑?”良辰摸了摸嘴角,愣愣的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巧茱一脸为难的望着她,良久才叹道:“小姐,您恨他,当初皇上要迎娶您入宫的时候,您还和皇上大吵了一场呢。” “为什么?” 巧茱摇头,一脸迷茫道:“我也不知道,我只听皇上说什么如果不想他死,你就必须嫁给他什么的,后来小姐您用剑刺伤了皇上,再然后您就入宫了。” 南宫良辰虽未亲身经历却从巧茱的描述中多少了解了一些,大抵不过就是南宫良辰深爱的人其实是夜霖轩,而夜霖天以夜霖轩的性命相要挟逼着南宫良辰嫁给他。至于是否心甘情愿,这么明显的事情白痴也看的出来。 “他不怕我杀了他吗?” 巧茱叹气,悄声道:“当初小姐也是这么问皇上的,皇上只是说如果你想要他的命,他绝不会吝惜。小姐,皇上是真的对您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谁对小姐您这么好。” “夜霖轩呢?他对我不好吗?” 巧茱黯淡了眸光,轻叹:“好,轩王爷对小姐也好,只是总感觉那种好有点距离。” “什么距离?” 巧茱摇头,苦恼道:“我说不清是什么距离,总觉得皇上对小姐是那种连命都可以不要的,轩王爷对小姐虽然也好,不过就是没有那种感觉了。” 南宫良辰了悟,摆手让她先出去,她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她的心绪好乱,从她问夜霖天爱不爱她开始便已经乱了。如今巧茱又对她说了这么多,她的心绪早已经乱成了一堆乱麻。 与一对亲兄弟纠缠不清,其中还暗藏着千丝万缕的权力纷争,南宫良辰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只是良辰很苦恼,这是死之前的南宫良辰惹的事,为什么现在陷入三角恋的人却是她?郁闷的躺在床上把玩着腰带上的玉佩,迷迷糊糊间竟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想睁开眼看来人是谁,一阵熟悉的香气传来眼皮却愈发的沉重。等到红云好不容易静下心回来看她,却在她的床边看到一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 &nnsp; 0 ------------ 第三十三章 这个孩子留不得啊 “你是谁?”红云手中的匕首抵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转头的那瞬间,红云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她的脸色惨白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床边带着面具的男人! “十二面首阮青凤?你来这里做什么?”红云怒斥,瞥了一眼床上沉睡的良辰,紧张喝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阮青凤轻笑,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里面白皙而柔嫩阴柔的脸,对她笑道:“见到我,这么激动?对我动刀子,红云你好大的胆子!” 红云冷笑收起匕首,冷声问:“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如果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你有什么本事不放过我?红云,莫非你忘了我是谁?” “我没忘!十二面首阮青凤,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杀人不眨眼的多面阎王!” 阮青凤轻笑,哼道:“你还知道我是谁就好,你放心现在我还舍不得动她。我不仅不会动她,相反我还会保护她。” 红云戒备的上前一步将他从床边挤走,挡在良辰的身前怒视着阮青凤,冷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后宫女人无数,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你若是敢打她的主意,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不会饶过你!” “哎呦哎呦,多吓人啊,不放过我!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现在她可是我手中的一副王牌。她只有平安无事的将孩子生下来,夜家那对兄弟才会反目成仇、兵戎相向。”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将良辰牵扯其中,她是无辜的。” “无辜?她姓氏南宫,便该死!你继续守着她吧,我不会对她出手的,我也不会让别人对她出手。”说完,便大步往门外走去,巧茱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什么东西迎面而过似的,但仔细看却什么也没有。 疑惑的走到床前,发现良辰正在睡觉,便悄声的问红云:“红云,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红云铁青着脸,摇头,轻声道:“没什么人,我在自言自语呢。” 当晚等到良辰好不容易醒了,坐起身入眼的却是坐在烛台前批阅奏折的夜霖天的背影。都说当皇帝好,整个天下的山河五岳都是自己的,想要怎样就可以怎样,为所欲为。只可惜,这是以着昏君的标准来衡量的。 如果是以着贤君的标准来对待的话,那这皇帝劳心劳力的还不如平头老百姓过的舒坦呢。 正在出神,夜霖天突然转过头来望着她,对上她略带心疼的眼,沙哑着嗓子问:“醒了?饿不饿?” 良辰呆了一会,摸了摸肚子扁着嘴道:“好像不饿。” 夜霖天放下手中的奏折,关切的走过来,声音还是冰冷的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喊武双全过来看看?” “不用。”良辰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他的掌心里,柔声问:“我以前,对你是不是很不好?” 夜霖天听到她提起一眼,眼眸中寒光闪现没有说话,却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良辰心头明白,轻叹:“死过一回,前尘往事我都忘了。如果我对你说,我有点喜欢你,你信吗?” 夜霖天没有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良久才面带少许笑容的点头,道:“我信。” “当真?”她不知,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太多欢喜的光彩。 夜霖天沉迷在她的眸光中,点头声线依旧清冷,道:“当真,但朕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朕。” 良辰呆住,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解释,可终究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夜霖天见她这幅表情,猛地站起身背对着她丢下一句朕回养心殿,便带着一身寒凉和悲戚离开。 门被人从外面关上的瞬间,她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只是不知此心为谁碎,又是何人心。 黎明,天微亮,露重寒凉,窗前鸟语数声。 昨晚并未进食,天刚亮良辰便醒了,醒来之后不太想动便躺在被窝里和孩子说悄悄话。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门外小声的说话,她穿好衣服穿好鞋子走近窗台,仔细一听才发现对话的内容竟然都是关于她。 她听了好一会,大致的意思听明白了,就是太后想请她过去聊聊天,却又不想让夜霖天知道。她心里犯嘀咕,倘若当真是太后要见她,为什么怕被夜霖天知道。莫非,其中还有什么特别的隐情不成?还是说,太后想对她怎么样? 最后,门外的人差点和巧茱打起来,良辰郁闷的将门打开,将门外闹成一团的宫女太监全部呵斥开。 巧茱脸上挂了彩,对方来人太多,良辰见自己倘若不和他们走,他们也有足够的办法逼着她走。于是,拍了拍巧茱的手背,和那些人往院子外面走。 巧茱想跟,被良辰喝止,走到门边却见红云早早的等在这里,对她笑了笑便走到她的身旁与她并肩而行。 “你怎么在这里?”良辰压低了嗓音奇怪的问她。 红云浅笑,抬眸望着她,道:“我陪你去,可以保护你。” 良辰点头,迅速的扫了一眼围在她们周围的人,问:“她们真的是太后派来的吗?” 红云略显迷茫的摇头,道:“见了就知道是谁要见你了,在这里猜也不是办法。” 良辰点头,轻笑:“车到山前必有路,哪怕拆车卖轱辘。” “你倒是看得开,不怕她们对你下毒手?” “有你在,我怕什么?” 红云轻笑,点头:“少拍马屁,一会放机灵点。” 良辰轻笑挽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不多一会便走到了太后的寝宫天凌宫,宫门外早早的站着好些人,看她们的装扮该是夜霖天的那些嫔妃们。 “良妃娘娘拜见太后娘娘!”太监的嗓音尖细,惊得良辰一阵哆嗦。 良辰走进之后等候在外的嫔妃们才黑着脸跟在她的身后往里面走,良辰坐在太后右手边的首位。太后温和慈祥的望着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将她惊得差点跳起来。 因为,她说:“你腹中的孩子留不得!”她不仅说了,还是当着夜霖天所有妃嫔的面说,她亲侄女南宫良辰腹中的孩子留不得! &nnsp; 0 ------------ 第三十四章 谁都可以唯你不行 当今太后亲口下的懿旨,南宫良辰腹中的孩子留不得,夜霖天所有的妃嫔都在场作为见证。局势已定,她腹中的孩子不是皇帝容不得,而是太后容不得,她南宫家的长姑姑容不得。 良辰双手握紧了拳头,紧紧的放在腿上,沉默良久才冷声反问:“这孩子是皇上的,太后为何这般容不得?” 太后南宫静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是讶异,沉着一双孤寂的眼眸,轻叹:“因为你。” “我?”良辰浅笑,抬眸间眉宇中满是风情,细声问:“因为我何?” 太后很是惊讶的望着她,良久才挥手冷声对其他的妃嫔道:“都下去!” 良辰刚站起身准备虽其他人一同退下,却被太后点名道:“南宫良辰,你给哀家留下!” 突然良辰有一种小时候没写作业被老师留堂的感觉,总而言之就是不太美好,世界瞬间黑暗鸟! 她向红云投出了求救的眼神,红云哀怨的回给她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然后就随着所有的人一同对太后行礼退了下去。 良辰安静的坐在位子上,静默的等待着太后开口。等待良久,却见太后若有所思的凝望着她,却似乎并没有攀谈的打算。 既然她不说,那就由自己开口吧,良辰定了定心神。轻笑着对上太后研判的眼,柔声问:“敢问太后,为何容不下良辰腹中的孩儿?” 见她问的直接,太后似乎也没有绕弯子的打算,柔声反问:“这个孩子,你又是为何非留不可?” 良辰冷笑,那双清眸中满是讥讽,哼道:“我的孩儿,我怎么能不留?” “这是夜霖天的孩子,你也要非留不可?”太后话语略显焦急,说话的语气却满是关切。 良辰禁不住捂着嘴轻笑,柔声道:“同样是女人,姑姑难道不明白孩子的重要?” 话音刚落便见太后虽有风霜却依旧光彩照人的容颜上满是惊恐,指着她的手指一阵颤抖之后,颤声问她:“你……刚才唤哀家……什么?” 良辰挑眉,倾吐:“姑姑。” 太后心猛地一沉,收回指着她的手指,叹道:“良良,你是不是还在怨恨哀家?” 良辰摇头,轻笑:“不曾,前尘过往良辰皆遗忘,如今的良辰死过一回,这一次只想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太后微愣,之后却是发笑,从苦笑变成哈哈大笑,那笑声太尖锐刺痛了良辰的耳惊了她的心。 良久,太后才对她摆手,无奈道:“良良,你可知哀家是你的谁?” 良辰浅笑,点头却不语。她在等,等着太后亲口对她说,反正她也不知道。与其多说多错,不如静待下文。 太后见她点头,长叹一声,怅然道:“弟弟果然不曾瞒你,你可会怨恨哀家?” 良辰眉头轻蹙,她有点消化不了太后言语中的意思,虽然每个字她都听得清楚,但这一连起来她可真的就不明白了。 迷茫的摇头,良辰疑惑的问她:“父亲不曾对我说起,良辰不明白太后的话。” “你不明白?”太后讶异,旋即便是苦笑,问她:“你是不是还不能原谅哀家?怨恨哀家当初抛弃了你?” 良辰越发不明白,只是摇头,问她:“太后为何容不下良辰腹中的孩子?稚子何辜,为何偏生留他不得?” 太后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强忍着心痛道:“你只当哀家不心疼么?只可惜,这孩子倘若是夜霖轩的,哀家很乐意你替他生下,只可惜这孩子的父亲不是夜霖轩而是夜霖天,这便天理难容!” “天理难容?”良辰惊呼,奇怪的反问:“良辰身为皇上的良妃,却不能生下皇上的孩儿,烦请太后娘娘说明白这倒是为什么。” 太后挥手,疲惫道:“话哀家就说到这里,这孩子是去是留你自己拿定主意。切莫等到日后轩儿凯旋归来,你徒留这个孽子伤了你与他的情分。良良,哀家这么说你可会明白哀家的担忧?” 良辰点头,心里却不爽的开始叫嚣,老娘怀了谁的孩子和你们一个两个的有半毛钱的关系,怎么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指手画脚的给她说这个孩子留不得?! 天后见她点头,欣慰的轻笑,拉着她的手道:“谁都可以给天儿生孩子,唯独你不行!你是聪明的孩子,定然能够明白哀家的意思。去吧,去了孩子之后好生养着,哀家等你的好消息。” 良辰微愣,旋即站起身对她柔柔的行了礼,便退出了太后的天凌宫。刚走出大殿,便见红云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转悠,见她出来立马关切的上前扶着她的胳膊。 往醉羽殿走的路上,避无可避的必然要经过御花园,早在踏进御花园的那一瞬间,良辰便可悲的看到有好几个女人在那里等着。 她是妃,夜霖天的整个后宫中位于妃位的女子只有两个,一个是她另外一个则是大将军李牧的亲妹妹李若妍。如今这李若妍便安静的站在树下,一声绯色长裙睁着一双翦水秋瞳不怀好意的将她望着。她的身旁站着淳如意,同样不怀好意的等着她。 良辰多想装看不见,只可惜去路已经被来人彻底挡住,想装看不见谈何容易。 “良妃请留步,不知良妃妹妹可想听姐姐说两句话?”李若妍侧身挡住南宫良辰的去路,一脸轻蔑的问她。 良辰苦笑,问她:“如果我说不想,你会不会生气?” 李若妍冷笑,蔑视她的讥讽道:“很难说,毕竟良妃妹妹可是被打入冷宫两次的女人。” 良辰叹气,摊手无奈道:“好,那你说,我洗耳恭听。” 李若妍骄纵的和淳如意相视一笑,嗓音尖细的不屑道:“南宫良辰别以为你出生在四大贵族之首的南宫家,仗着太后娘娘的宠爱就可以当皇后。如今就连太后娘娘都不要你了,你当真以为怀上一个孽种就可以缠住皇上的心?别痴心妄想了,皇上之所以宠幸你不过是为了报复你,你当真以为凭你残破之躯也能得到皇上的宠爱?” &nnsp; 0 ------------ 第三十五章 他宠你不过是报复 良辰抬眸,奇怪的望着她,问:“你说什么?” “没听见?那本宫就再说一遍,皇上他是在玩你,他让你怀上孩子不过是为了报复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不屑折磨你,因为皇上他折磨人的手段要比我们强太多倍,根本就轮不到我们动手,皇上肯定会玩死你,让你生不如死!”李若妍明明在娇笑,可那神态却淬着毒的阴寒。 良辰惊呆,红云望着她惊讶的神情,心猛地一抽痛,生疼。 “皇上宠我是为了报复?为什么?”良辰喃呢,那受刺激的伤痛模样让李若妍和淳如意很是享受。 淳如意冷哼一声,讥讽道:“妍姐姐,看来她还真以为自己得宠是因为皇上爱她?真是天大的笑话,哎哟笑得人家肚子都疼了!” 李若妍高傲的昂着头,不屑冷哼道:“南宫良辰都说你死过一回什么都忘了,如今一看果然是个徒有其表脑袋空空的女人!见你这般可怜,本宫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皇上也不会爱上你!” “为什么?”良辰喃呢反问。 李若妍上前一步走近,贴近她的耳垂,低语:“因为他恨你,莫非你忘了是谁亲手将兔惜推下了楼?是你,南宫良辰不是别人正是你,莫非你忘了皇上最爱的人是谁?兔惜死了,我们都感谢你,不过,皇上他会恨你一辈子。就算你用死来偿命,他也绝不会原谅你!哈哈哈,瞧瞧这委屈的小眼神,哎呀,莫非良妃妹妹连兔惜是谁都忘了一干二净?端的是狠心肠,这兔惜可还是你的亲妹妹啊,能对亲妹妹下杀手的女人,被打入冷宫不也是应该的吗?” “你胡说!”良辰被红云扶着的胳膊开始颤抖,脑海中有一张稚嫩的小脸一闪而过,满是泪痕,轻唤她姐姐。 她动摇了,在南宫良辰的脑海中确实有这个妹妹的存在,只可惜她怎么也想不起那到底是谁。兔惜,兔惜是谁,为什么她对这个名字是如此的熟悉?! 姐姐,兔惜戴这枚凤簪好看吗…… 姐姐,你说如果我嫁给天王爷,他会高兴吗…… 姐姐,我不喜欢红色,红色适合姐姐…… 姐姐,我会死吗…… 姐姐,你会想我吗…… 姐姐…… 心尖锐的开始疼,她双手紧紧的抓住心口的衣服,疼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蜷曲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却依旧阻止不了眼泪的坠落。 兔惜,兔惜,兔惜……那一声声的姐姐轻易的击碎了她的心,独属于南宫良辰的心尖锐的开始疼痛,疼痛来得那么疯狂那么绝望! 兔惜,她的亲妹妹,从一出生便爱黏着她的亲妹妹,她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兔惜……我的兔惜……”良辰跪在地上蜷曲着身子,疼痛逼着她动弹不得,直到意识涣散晕倒在地。 李若妍和淳如意被惊得一声尖叫,谁也没有料到在她的面前提起兔惜会让她有这么剧烈的反应!两人面面相觑之后,便在各自婢女的搀扶下走出了御花园。 红云心惊肉跳的想将她扶起,却无奈自己一个人做不到。更令红云心惊肉跳红了眼的是她的两腿之间有一股殷红缓慢流出,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扩散出一片触目心惊的痕迹。 “良辰,醒醒!南宫良辰,快醒醒!来人啊,救命啊……”红云尖叫,却谁也喊不来。终究,她忍不住背起昏迷不醒的南宫良辰施展轻功飞快地往醉羽殿飞奔而去,刚跑回醉羽殿便一脚踹开了武双全的房门,焦急的将南宫良辰放在软榻上。 焦急的一把抓住武双全的胳膊,扯到软榻前,惊恐道:“快救救她,她出事了!” 武双全正在摆弄草药,被这突发的一幕弄呆,在看清南宫良辰双腿间的嫣红时,急忙将手中的药碗放下,粗糙的手指搭上了南宫良辰的手腕。 略一把脉,面色一沉,转头问红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红云急得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吼:“她到底有没有事?会不会有危险?孩子怎么办?” 武双全被她勒得喘不过气,眼见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红云一把松开他的衣领,紧张的问:“她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武双全剧烈的咳嗽良久,摇头道:“这得看天意,快给我准备金针,再晚了便真的救不了了!”说完,挽起袖子便在椅子上坐定,接过金针包打开取出金针便扎在南宫良辰周身穴位中。 此时的南宫良辰沉陷在黑暗的昏迷中无法醒来,她毫不意外的做梦了,梦中她看到一位巧笑倩兮的少女兴高采烈的在对她说着什么,明明说得那么欢快而开心,可她却默默的流着眼泪,一直到梦醒她都不知道少女究竟对她都说了些什么。 这一觉她睡了三天,三天之后睁开眼的她第一眼便见到憔悴得没有人形的夜霖天,此时的他正趴在床沿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她有些许发愣,旋即惊恐的伸手抚摸腹部,小腹依旧微微隆起,她却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动作不大,却是惊醒了身旁憔悴的夜霖天,良辰面露惊慌的抚摸着腹部默然无语。 “没事,孩子很好。”夜霖天坐起身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沙哑着嗓子柔声道。 面对他难得的柔声细语,良辰没有感动的心思。带着哭腔问他:“你最爱的人,是不是兔惜?” 果然,此话一出夜霖天立刻便变了脸色,黑趁着脸冷声喝问:“你都记得?你还记得兔惜?” 良辰望着他盛怒的脸,缓慢的摇头,①38看書网速的落下,哽咽:“我不知道……我做梦了,梦里有人喊我姐姐……我是谁?她是谁……为什么喊我姐姐……我是不是有个妹妹叫兔惜?” 望着她满怀期待的眼,夜霖天沉闷的点头,伸手覆上她的眼,感受着指间的温热,无奈道:“是,你是有个妹妹叫兔惜。” &nnsp; 0 ------------ 第三十六章 看人不能光用眼睛 “那……她是不是你爱的人?” 良久,夜霖天才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是。”我爱她,只因她是你的亲妹妹! “你恨我吗?”良辰呜咽着问,不知为何她突然便很在乎他的回答。 夜霖天没有回答,却用他的行动说明了一切,拂袖而去的他独留下一室的冰冷和绝望。愣坐在床上的良辰,突然便觉得自己好傻,明明看透了一切为何还要自取其辱的问这种问题。 这是未死之前南宫良辰所犯下的错,她又何必往自己身上揽?!待红云悄声走进时,南宫良辰眼底的泪已经流光。 “怎么了?”红云柔声问她。 良辰对她苦笑,良久才叹道:“红云,带我走好不好?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红云点头,轻声道:“饿不饿?你睡了三天,再不醒估计就再也看不到武双全了!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天,夜霖天是怎么折磨武双全的,每隔半个时辰就对他咆哮一次,可怜了人家老御医一把老骨头还要承受这种折腾……” 红云后面又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坐直了身子一把抓住红云的胳膊,急迫的问:“他一直都守在这里吗?” 红云点头,有点别扭道:“自知道你出事之后,一直便在你的床前守着,已经三天没有去上朝了,你可知因为此事后宫与朝堂之上早就流言四起……” 听清红云的话,良辰开始后悔,她后悔刚才不该那么对待夜霖天。他在她的床前守护担心了三天三夜,她竟然连一句关心问候的话都没有,一醒来便质问他心里爱的人是不是别人。 倘若她是男人,身边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她也一定会拂袖而去。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红云拧干手帕,替她擦拭着额头的冷汗,轻笑道:“不过没关系,好在你终于想通要和我一同出宫,这真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的消息。” 她颇无奈的抬眸望着红云,愧疚道:“对不起红云,我暂时还不能和你走,好些事情我还没有弄明白。我对你保证,我一旦弄明白之后,绝对会和你离开,半点都不迟疑。” 红云微愣之后却是苦笑,摇头道:“你啊,真的爱上了夜霖天,也罢,或许是时候未到,我可以等。”说完,便捧着水盆略带苦涩的退了出去,偌大的内殿除了烛火的噼啪声便只剩下南宫良辰的呼吸声。 南宫良辰躺在床上,轻柔的抚摸着腹部,如今已经四个月,再有六个月她便能见到自己的孩子。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怎么能够让容许别人对他心怀不轨?!这是她的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她的孩子。 这一晚她没有睡意,沉睡了三天三夜,足够让她脑袋清醒。她确定在梦中巧笑嫣然喊她姐姐的女子,定然便是李若妍和淳如意口中的兔惜。 兔惜,在手心里划着她的名字,不知为何每次念叨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头都会不由自主的涌过一丝苦涩。 她知道这种情绪不属于她,是这具身体原本便饱含的情感,对那位名叫兔惜的女子,南宫良辰定然是感情深厚的。 突然,对于真相,她就有了探知究竟的欲望。 “巧茱?你在不在外面?”对着空荡荡的内殿,良辰嘶哑着嗓子轻喊。 大门吱嘎一声之后,她便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清浅而飘忽,仿佛踩在厚重的落叶之上。 “小姐,您醒啦?”巧茱顶着硕大的黑眼圈红着眼走近,蹲在她的床边柔声问她。 南宫良辰望着这么憔悴的巧茱,心有不忍,关切的问:“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好好休息,看你憔悴的!” 巧茱摇头,喜极而泣道:“巧茱没事,只要小姐平安无事就算要巧茱去死,巧茱也愿意。” 良辰紧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傻瓜,就知道说傻话。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 巧茱继续摇头,红着眼眶道:“小姐,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良辰心微凉,问她:“为什么这么问?” 巧茱别过脸去抹了一把脸,哽咽道:“之前小姐没有醒来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二小姐的名字,巧茱心想小姐肯定很心痛……” 良辰沉下眸光,轻叹:“她终究是我的亲妹妹……” 话音未落,便见巧茱急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急切而紧张道:“小姐,您疯了吗?在这皇宫里,二小姐的名字是忌讳,倘若让皇上知道您还记得二小姐,皇上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良辰惊讶,将她的手从嘴上拉下,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在皇上的面前提起兔惜?” 巧茱为难的四下张望之后,才悄声道:“小姐,当初您和轩王爷有婚约,二小姐也和皇上有婚约!只是后来二小姐出了意外去世了,您和轩王爷的婚约也被解除了,所以皇上才会名正言顺的封您为妃啊!” 良辰惊恐,颤声问:“兔惜……她到底……出了什么意外?” 巧茱愁眉苦脸的叹气道:“从阁楼上摔了下来,将脖子给摔断了!” “从阁楼上面摔下来?为什么?” “具体是什么原因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后来外界都传言说是小姐您为了进宫,所以才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毒手。可是巧茱知道这件事情和小姐您没有任何关系,真是不公平!” 见她如此愤愤不平,良辰忍着心酸问她“你怎么确定和我无关?说不定我真的就是爱慕虚荣,真的就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人呢?” 巧茱眼红红的瞪着她,哽咽道:“才不会呢!小姐才不是这种人呢,虽然小姐嘴巴很坏,可是小姐心肠可好了!再说了,当时二小姐出事的时候,小姐根本就不在府中,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小姐做的呢!” 良辰轻叹,忍着心痛让眼泪落下,无奈道:“外人怎么说我,我管不着。如今,我只知道兔惜是夜霖天最爱的人,而他似乎也认定兔惜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 &nnsp; 0 ------------ 第三十七章 真情无福假意不用 “小姐,您是不是爱上皇上了?”巧茱红着眼,悄声的问她。 她摇头,苦笑叹息:“我也不知道,来到这里之后,他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不管虚情还是假意,多少让我不觉得那么孤苦无依。巧茱,幸好你还在我身边,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巧茱擦去眼泪硬挤出一丝笑容,问:“小姐,之前您为什么从太后宫里出来就晕倒了?是不是太后娘娘对您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良辰点头,实话实说:“她说,这个孩子留不得。” “为什么?”巧茱惊呼,一脸的不敢置信。 良辰叹息,无奈道:“她说,谁都可以替夜霖天生孩子,唯独我不行!” 巧茱一脸郁闷,闷声问:“那太后娘娘有没有对您说为什么啊?” 良辰摇头,轻笑道:“没有,她只说倘若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夜霖轩,那便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倘若对方是夜霖轩,那这个孩子便是孽种,不该存活在世上。” 巧茱苦着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委屈道:“为什么啊?怎么可以这样,太不公平了。” 良辰点头,苦笑道:“确实很不公平,我且问你,那夜霖轩可曾爱过我?” 巧茱苦着脸,良久才迟疑着点头,小声道:“小姐,您会不会不要这个孩子?皇上可说了,这可是我们大齐的太子,如今子以母贵他日定然可以母以子贵。” 良辰摇头,双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轻叹:“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要他?夜霖天待不待见他,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关心他是我的孩子,这便足够了。之前我说过,谁敢对我的孩子下毒手,我一定会和他顽抗到底,即便对方是太后,那结果也一样!” 巧茱赞同的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把拍着大腿,道:“小姐,要不你当皇后吧,您只要当了皇后,这后宫便是您说了算,就谁也不敢欺负你了!” 良辰一呆,懵懂的问:“皇后当家吗?” 巧茱义无反顾的点头,肯定道:“当家!如果小姐您当了皇后,就算是太后也不能拿您怎么样的,更何况是其他的女人!” 良辰抬眸望着巧茱意气风发的脸,沉思良久,问:“那我怎么样才能当皇后?”她的小小心思开始活动,其实当不当皇后对她来说无所谓,她只想要保护自己和孩子。人一旦有了牵挂,便不会再逆来顺受,有了欲望便会有力气去争取。 巧茱苦着小脸,闷闷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良辰可没有错过她的低低细语,无奈叹气道:“你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办法呢!” 巧茱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子高兴的站起来大声道:“但是小姐您有孩子啊,有了孩子皇上一定会让你当皇后的!” 良辰郁闷的叹了一口气,用看白痴的眼神望着巧茱,问她:“你觉得他是我手中的布娃娃啊,我叫他怎么做就会怎么做?” “小姐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皇上不会听您的话呢?”巧茱在一旁小声道,只可惜这话落在良辰的耳中怎么那么像怂恿? “巧茱,你这算是在怂恿我吗?” 巧茱想了一会,点头回答:“也算,小姐为了您和孩子,您真的要争取一下!说不定,皇上就同意让您当皇后了呢!” “你也说了,是说不定,说不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他会听我的话?再说了,那是皇后啊,你以为是去菜市场买菜啊?” “菜市场?什么东西?”巧茱一脸迷茫的望着良辰。 良辰隐隐的觉得有点肝疼,索性闭上眼睛倒回床上,刚躺了一会却又坐了起来,望着巧茱,问:“你为什么说皇上会同意让我当皇后?”巧茱怎么这么确定夜霖天的想法,难不成她会算命? 巧茱认真的掰着手指头,道:“第一呢,皇上最宠小姐,只要是小姐喜欢的,他都会给您找来;第二呢,您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您当皇后也是理所当然的啊;第三,如今整个后宫后位空悬,位列妃位除了妍妃就是小姐您了,那妍妃再能耐也不该是您的对手啊!小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良辰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嬉笑道:“胡说八道还能说得头头是道,他肯定有他的打算,说实话与其当皇后,我更愿意回冷宫。” “这个想法好,我也支持你回冷宫!”不知何时红云托着一碗莲子羹走近,将碗递给她,“喏,多少吃一点,先养养胃。” 良辰接过碗,敢准备往嘴边送,却被红云一把抢过。抬眼对上红云严厉的眼,心一慌,问:“怎么了?” 红云叹气,将碗放回托盘里放到一边的桌子上,问:“你怎么什么都敢吃?倘若今天端给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你不怕这碗里有药毒死你?” 良辰愣住了,巧茱也愣住了,四双眼睛奇怪的望着红云。 “你怎么了?我总觉得你今天有点奇怪!”良辰柔声道。 “我是很奇怪,我奇怪的是你这么不小心,是怎么在这吃人的后宫活到现在的!”红云郁闷掏出银针试毒,在确定无毒之后才交给巧茱。 “红云,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巧茱也觉得很奇怪,但还是小心警惕了不少。 “不是我小心,而是你们家小姐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良辰,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忘了太后当着所有妃嫔面前说的那句话?” 良辰叹气,放下碗,郁闷道:“你就不能不提这件烦心事吗?” “不能!就算现在不提,难道这件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吗?太后已经摆明她的立场,你觉得那些妃嫔下一步会怎么做?” 良辰怨怼的望着红云,良久才闷闷不乐道:“蜂拥而上,灭了我。” 红云点头,“这件事情你要尽快和夜霖天说,回到冷宫我有足够的办法护你周全。” “在这里就不行吗?”巧茱紧张的问,她还不知道太后都当着其他的人面对自己家小姐说了什么。 &nnsp; 0 ------------ 第三十八章 多情是错无情是过 红云苦笑摇头,“不能,这里人太多,我控制不了。” 红云说完这句话便出去了,与她一块出去的人还有巧茱,虽说她还有一肚子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她们之所以话说到一半就出去,只因为夜霖天来了,顶着一身的寒霜走了进来。 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略带沉痛的问她:“母后,对你说了什么?” 良辰微微愣了一下,苦笑,“肯定是你不想听到的。” 夜霖天眸光微沉,反问:“那你会听从她的话吗?” “不会!”良辰摇头,苦笑,“别说是她的话,就算是你这样对我说,我也不会听。” 夜霖天抿着唇似有不悦,问她:“她都对你说了些什么?你也可以不说,朕一样查得出来。” “不用你去查,我没打算隐瞒你!太后当着所有嫔妃的面,说我腹中的孩子留不得。” 夜霖天没有说话,可那双手却紧握成了拳头,良辰伸手拉着他的拳头,轻声道:“让我回冷宫吧,在这里你保护不了我。” 夜霖天瞪眼看着她,虽然她说的都是实话,可这实话落在他的耳中却无意是剔骨的钢刀。 “你不相信朕?” 良辰点头,轻笑,“这和相不相信没关系,我只是赌不起。用我和孩子的命来赌你的在乎,无论输赢对我来说都不划算。” 夜霖天紧紧的抿着唇,突然问她:“你想回去吗?那里,什么都没有。” “想!”良辰诚恳的点头,认真道:“我想回去,在那里至少这些女人进不去,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东西睡觉,不用担心别人的暗害。” 夜霖天坐在她的身旁,沉默半晌才缓声道:“朕,是在那里出生的。” “哪?”有八卦可以听,南宫良辰竖起了耳朵。 “冷宫,你之前住的地方,是朕母妃昔日住的地方。” 良辰受惊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不是寻常的冷宫,而是夜霖天母妃昔日住的地方。莫非传言是真的,那里真的是先帝宠妃住的地方,只可惜后来宠妃死得晦气那里便败落了。 夜霖天垂下眼眸不想接受她的目光,轻叹,“母妃很喜欢亭台楼阁,所以那里什么都不缺。给你住,也不算委屈。你说的没错,那里确实比醉羽殿要安全得多,朕会派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你就在那里安心待产,替朕生一个健康的太子。” 良辰默然无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此刻言语失去了它应有的魅力,多说一个字都显得肤浅而多余。 她不语,他亦无话,那一晚他只坐了半个时辰,便起身离开。 他走,她亦没有挽留,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一瞬间又回到了起点。 一个惊艳了岁月,一个薄凉了红颜。 夜霖天走后,红云便拉着眼眶红红的巧茱收拾东西,良辰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太后和大将军王为什么这么容不下她腹中的孩子! 天尚未亮,她便迎来了一脸郁闷的王贵全,以及他手中的一道圣旨。宣读完圣旨的王贵全似乎还有话说,终究还是叹息一声什么都没有说退了出去。 天色尚早,被巧茱搀扶着胳膊,良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醉羽殿!这一次,她是自己心甘情愿的走回冷宫,这已经是第三次回来,见到她回来之前淳如意送来的两个小太监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他们反映这么奇怪,良辰笑着让巧茱打赏,不管怎么说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也多亏了他们照看着这里。 下人是不是忠心,主人不在最能看出。她离开冷宫的这段时间,这两个小太监被留了下来。或许,他们也有过怨恨,但还是很乖巧的洒水扫地打扫卫生,冷宫没有清冷多少也多亏了有他们。 当天晚上,良辰睡不着,心情有些沉闷,心口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闷痛。 折腾了一整天,红云和巧茱早已经睡下,在床上翻来覆去良久,她终于耐不住坐起身穿好衣服站在窗前望天。 一阵冷风袭来,她下意识的举起袖子挡住脸,脖子一凉一把匕首散着寒气抵住了她的咽喉。 “谁?” “要你命的人!”低沉的声音,听着很陌生。 良辰轻笑,反问:“是来要我的命,还是想要我孩子的命?” “有什么区别?杀了你,你孩子不一样得死?!” 良辰没有动,僵硬着身子叹气,末了却望着天不由自主的笑了。 “你嘲笑我?”手中的刀一紧,手中的匕首越发贴近了良辰的咽喉。 这是一把好刀,良辰的肌肤也太嫩,尚未触碰肌肤便已经被割开一个小口子,鲜血染红了衣领。 来人见手中的匕首割破了她的肌肤,心一慌急忙将匕首往后挪了挪。却不料他的手被良辰一把抓住,还没有缓过神来脸上的面纱已经被她一把扯下! “夜霖轩,我就知道是你!”良辰双眼如冰的注视着被扯下面纱的男人,声音不大却惊了夜霖轩的心。 夜霖轩收起匕首,凝望望着她,问:“你怎知是我?” 良辰轻笑,抬眸间流转的都是妩媚风情,这般美这般令人疼断肠。“因为只有你,才会因不舍而对我收刀。夜霖轩,你终于回来了,让我好等。” 夜霖轩拉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带进了怀里,沉声问:“你在等我?”在冷宫中等我?怀着别人的孩子等我? 良辰点头,颔首轻笑,“我等你,是因为还有话没有和你说清,我想要一个答案。” “你说。”鼻间轻嗅,都是她的花香。她如同来自仙界的仙子,身上总会藏有不属于人间的花香。 让他迷恋,让他沉陷,让他宁愿化为酒中仙只为能与她相见。 “良辰,你好香!”他叹息,千言万语终究只化为这一句,当他收到飞鸽传书说她怀了夜霖天的孩子时,他听到了心碎誓言破碎的声音。 良辰苦笑,多情是错,无情是过,她不是南宫良辰,与夜霖轩终究没有男女之情。 &nnsp; 0 ------------ 第三十九章 一曲相思别君可怨 夜霖轩走了,一身清冷的走了,如来时一般没有惊动任何人,除了当事人南宫良辰。 天未亮,更深露重她站在院子里石凳前望天,时间过得好慢,她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自己的孩子。 夜霖轩的话如警钟一般时常会在她的耳边响起,令她心神不宁的同时却又觉得可笑。 你若执意要留便当皇后,与我里应外合夺回我的天下。否则便等着生灵涂炭,本王不介意反了他,与他兵戎相见! 这是夜霖轩的原话,他在用他造反夜霖天来威逼她,如果这具身体里暗藏的灵魂是原本的南宫良辰,此刻定然早已经慌了手脚。只可惜,他们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具身体早就换了主人。 夜霖轩走后,良辰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夜霖天让人送过来的补品,她也不犹豫的送进小厨房让红云炖给她吃。 面对她的突然放开肚皮,红云和巧茱担忧的抓着武双全问了好几次。可怜武双全一大把年纪了不是被这个问就是被那个问,整天都胆战心惊的过日子。 夜霖轩用兵反围城来威胁她舍弃腹中的孩子,她可以不爱夜霖轩也可以狠心不爱夜霖天,却做不到让天下生灵涂炭的事。 白天她负责海吃胡塞,晚上却坐在书桌前发呆,桌子上的红烛流尽了红泪,她只觉那烛泪是代替她的心酸。 第二天一早,红云来伺候她洗漱,望着一地的纸,心疼得尖锐。无奈捧着水盆走进,柔声问:“又是一夜未睡?这样下去,你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了?” 良辰摇头,轻叹:“红云,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写谁的诗吗?” 红云摇头,她的心思,她何时猜中过。 “李白的《三五七言》: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她说得极慢,可手中的狼毫笔却挥毫得极快,一气呵成,待写完她手中的毛笔也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断成两截。 红云蹲下身子想去捡,却听到她说:“不用捡,断了就断了,昔日如何与我何干。来日怎样,又与我何干!他若要反,便反;他若要杀,便杀;他若要这天下战火不断,那便随他!” 她的话让红云心惊,红云抬眼担忧的问:“怎么了?谁来过?” 良辰没有回答,而是抬手让她将锦盒取来,仔细的将这首诗折叠好,“给他送去,他该懂我。” 红云想问他是谁,但也明白就算问,良辰也不会说。便拿着信走出了冷宫,往夜霖天的养心殿走去,这个时辰他应该正在上朝。 约莫等了整整一个时辰,她才见到夜霖天的面,这位少年皇帝如今已经出落得浑然天生的霸气冷酷。 夜霖天抬眼扫了一眼等候在养心殿里的红云,挥手让两边伺候的人都退下,冷眼瞥了一眼红云。冷声道:“坐。” “不用!”红云冷哼,将袖子里的信递给他,叹道:“她昨晚一夜未睡,这是她写给你的信。” 夜霖天面色清冷的将信仔细的看了三遍,抬眸问:“她说了什么?” “她说,他该懂我。夜霖天,我不管你如何管理朝堂如何**后宫,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只要她平安无事!” 夜霖天用冰一般的目光对她冷笑,冷声问:“她的死活,你为何这般上心?” 红云冷笑,“这你无须知道!” “那,若朕不答应呢?” “我会带她走,远走高飞。” “凭你?你带得走?” “要不要试试?”红云冷笑,回眸以问。 夜霖天握紧了拳头,他说不出试试就试试这句话,他不敢试,他牵挂的太多他赌不起。 那晚良辰没有等来该来的人,而是等来了夜霖天,她就知道红云那封信送错了人!不过无妨,他们两兄弟送给谁不一样? “听红云说,你昨晚一夜未睡?”夜霖天坐在她的床前,拉着她的手难得温柔的问。 良辰点头,却越过他的身子瞥了一眼漆黑一片的窗台,果然他没有来,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来。不来也好,和他们这两兄弟扯上关系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你在看什么?”夜霖天沉声问。 良辰摇头,坐起身靠在他的怀里,问:“我想当皇后,你允不允?”她在试探,试探他对她可曾真心。 果然夜霖天面色铁青,大手紧紧捏住她的肩膀,冷声喝问:“写那封信,你就为了对朕说你想当皇后?!” 夜霖天的眼眸中满是失落,他本以为南宫良辰心性比天还高,不曾想却是和其他后宫中的女子一样。一心都惦记着那后位,只想着所谓的母仪天下,却从未真心懂过他的心,体谅过他的苦衷。 “是!”她冷声回答,反问:“你只说,你是允还是不允?” 夜霖天猛地站起身,大手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使了好几次力气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抬脚将屏风踹倒,将房间里上所有的东西都砸烂,良辰透过泪眼望着因悲痛而失控的他,心如被针扎。 夜霖天愤怒,转身红着眼对她咆哮:“当皇后?你就那么想当皇后?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替南宫鸣夺回兵权?是不是朕对你不够好?掏心掏肺的都换不来你的一颗心吗?南宫良辰,你端的是铁石心肠,到底要朕怎么做你才能看得到?好,你要当皇后,朕让你当皇后,你要朕的江山,朕也给你,都给你,你要什么朕都给你,统统都给你!” 失控的咆哮如一把把淬着毒的刀,狠狠的不留余地的捅进南宫良辰的心,她没有哭也没有眨眼。她要用自己的这双眼,将他的失控、愤怒、绝望、悲伤全部看清,仔细的记在心里,日后好和那些逼迫自己的人仔细清算! 夜霖天走后,她坐在床上默默的落了一夜的眼泪,看他这般,她的心好疼好疼。她知道她完了,她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皇帝。 &nnsp; 0 ------------ 第四十章 我已为后如你所愿 半月后,封后大典,百官朝见,夜霖轩与夜锋也在其中!她身穿明黄色凤袍与夜霖天并肩而立,接受世人万物的三叩九拜,仿佛这一瞬真的可以与天同齐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霖天没有牵着她的手,她知道他还在怨她,怨她对他的真心相待视若无睹,怨她自私残忍的铁石心肠。 她都明白,倘若她是他,她也会怨。所以她体谅他,在心底默默的理解他。 夜霖轩,既然你要我当皇后,如今我已为后,如你所愿!你让我与你里应外合,做你的春秋大梦! 与夜霖天一同坐在凤辇之上,良辰轻叹夜霖天的脸色实在是难看,怕是昨晚一夜都未合眼。在她决定要当皇后的那一瞬间开始,她便决定与他生死相依。 如今,她一定要弄清楚夜霖天对她的心意,到底有几分真几分纯,是否已经深到生死相随的地步。 她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她明白被心爱之人背叛抛弃的滋味。怀孕五个月不到的时候,她被夜霖天封为大齐的皇后,她一个被打入冷宫三次的女人,成功的当了皇后。 一时间她成了整个后宫的传奇,都残花败柳成这样了,竟然还能逆袭成功,这世道是怎么了? 只是这话题一旦在人茶余饭后被提起,多半还是贬低的多,什么难听的话都能从人的嘴里说出。 虽然她如今已经贵为皇后,可她却并没有住进有凤来仪宫,诚如她自己所言,那个地方太奢华不适合她。夜霖天也没有勉强,准确的说应该是自从她要求当皇后之后,夜霖天便当她是透明的。 “小姐。”巧茱哀怨的喊一声,站在书桌前,闷闷不乐道:“您都当皇后半个月了,这半个月皇上都没有来过,您不着急吗?” 良辰在练字,没有抬头,轻笑,“有什么好着急的,他就算现在过来,我这肚子也没法给他侍寝啊。” 巧茱脸一红,喃呢:“人家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您现在已经是皇后,为什么皇上不到您这边来过夜。再说了,您肚子里还有太子呢,皇上不来外面人可没少说闲话。小姐,你要不要听,我给你学两段如何?” 良辰摆手表示她没有兴趣,“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在不在意,关键还是要看自己。倘若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生气,我这日子是过还是不过?”顿了顿,接着轻声道,“以后那闲言碎语你也少听,免得给自己添不痛快。” 不知何时红云走近,轻哼了一声,笑道:“境界很高啊,那座山里修炼的?” 良辰搁笔,抬眸轻笑:“自学成才没修炼。对我当皇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红云叹气,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个梨子,啃了一口笑道:“没怎么看,这还是你应得的。” 良辰摇头,苦笑,“睁眼说瞎话,你明明一肚子的意见,现在倒给我说没看法。倘若是巧茱,她肯定是欢喜的多,至于你,可就不一定了。” 巧茱愣了一下,走到红云面前,不悦道:“小姐当皇后,红云你不高兴吗?” 红云瞥了一眼一脸郁闷的巧茱,无语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会觉得高兴?” 巧茱见她问自己,自然也不再客气,哼哼道:“小姐当了皇后,便是这后宫最大的女人!以后就算是太后娘娘也不敢再欺负小姐,小姐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欺负!” 红云悲哀的望着她,果然这孩子天真的令人头疼。再看良辰,亦是一样无奈的表情,她知道良辰心里自有思量。 “傻子,她若当了皇后,就相当于对这后宫里的所有女人宣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时,就算皇上有心再保护,也不一定能够做到滴水不漏、万般周全。懂了没有?” 巧茱傻眼,呆呆的望着良辰,问:“小姐,是这样的吗?” 良辰微笑着点头,轻笑,“你当真以为这皇后是我想当的?!就算我不和他提出我要当皇后,也会有人替我提起,与其让他因为这件事情和朝堂上的老臣僵冷,倒不如我自己提出来化去这些没必要的纷争。” “为什么?”巧茱不明白的问。 良辰知道她想问为什么夜霖天会和那些老臣有矛盾,但是她没有解释的好心情。转头对上红云略显担忧的眼,柔声问:“他现在还在养心殿吗?我现在想去看看他。” 红云点头,柔声道:“我陪你去。” 良辰点头,让巧茱将桌子收拾好,顺便吩咐小厨房今晚上多做些夜霖天喜欢吃的菜。原先巧茱见她不带自己去还有些生气,后来一听这是要去找皇上,便也乐得在这里监督小厨房干活。 如今她已经五个多月的生孕,挺着一个大肚子慢慢的往夜霖天的养心殿走。红云时不时的对她说小心脚下,小心台阶之类的话,她的过度小心被良辰笑话了好一会。 走到养心殿的门口,还没有进去就听到夜霖天的咆哮声,奇怪的望着王贵全,问:“里面谁在,惹皇上这么生气?” 王贵全带领所有的小太监侍卫跪在地上对她行礼,礼毕才缓缓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轩王爷来了。” 良辰挑眉,轻笑,“那本宫在这里等一会也罢。” 皇后在寒风中等,而且还怀着身孕,倘若发生点什么事情他怎么担当得起?!急忙拎着衣摆走了进去通报,不多时良辰便见夜霖轩黑着脸走了出来。 他本来就长得极其阴柔俊俏,如今即便是阴沉着脸也依旧美得动人心魄,只一眼便会沉沦。突然良辰就明白为什么南宫良辰会倾心这样的男子,这般的俊俏男儿世间又有几人不爱? 见到她,他并没有行礼,而是嘴角轻扬,“恭喜你,当了皇后。” 良辰摇头,轻笑,“我已为后,如你所愿。” 夜霖轩定然是没有料到她会说这句话,愣愕之后却是狂喜,无奈周围人太多,亦不能有所表现。便匆匆的与她擦肩而过,迅速的离开了皇宫。 &nnsp; 0 ------------ 第四十一章 我定护你完好河山 走进养心殿,望着一地的狼藉,以及满头大汗的年轻帝王,良辰的心突生一股道不明的心疼。 良辰轻手轻脚的走近,约莫还有一米远,手便被他一把抓住,接着一阵眼花人便被他困在了怀里。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有的只是怒气。 良辰挥手让红云带着其他的人一同退下,而她则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替他揉着眉心,柔声问:“累不累?” 夜霖天抬眼望着怀里的娇人儿,轻叹:“当皇帝,哪有不累的时候?” 良辰点头,微笑,问:“我当皇后,你是不是很失望?” 夜霖天定定的看着怀里的良辰,没有说话,只是那依旧有怒气的容颜上似乎轻缓了不少。 良辰也知道他的担心,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轻笑:“有没有感觉到他在动?夜霖天,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与我生死与共?” 这个话题由女人提出来,确实有点丢人,而感觉到丢人的不仅只有良辰,夜霖天也同样觉得面上无光。 “我从不敢奢求。” 良辰微愣,捧着他的脸,轻笑:“你可以想,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南宫良辰,如今的我,愿意和你执手一生。你愿不愿意和我生死与共?” 夜霖天点头,眸光中满是温柔,“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只怕这又是一场梦,梦醒了你的心里还藏着他。” 良辰自然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只是浅笑着摇头,“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我只想求你日后收回兵权的时候,能留他一条性命。” 夜霖天面色复杂的将她望着,迟疑了一会,反问:“这话倘若你对他讲,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良辰抬起下巴,骄傲的轻笑,“他若不答应,我便陪你一起死!你若不答应,我也生死随他,就当报恩。” “你用死来逼我?”夜霖天愤怒,可那落在她肚皮上的手依旧轻柔。 良辰摇头,无奈道:“我也不想,你至少还有我和孩子,他什么都没有。倘若日后他兵败垂成,希望你能留他一条性命,他再怎样也是你的亲人。” “我没有亲人!”声音不大,威慑却不小。坐在他腿上的良辰因他的话心疼得一揪,夜霖天也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她,有些语无伦次的道:“现在,我有你,有孩子。你们才是我的亲人,其他的人谁也不是!” 良辰伸手抱住他的头,心头溢满的都是感动,之前她也用这颗心来对待柏瑞,最后却落得一个被小三踹下楼流产的下场。 都说吃一亏长一智,此刻她只用了当初对柏瑞一半的心来对待夜霖天,就算日后他对自己不好,也好及时抽身绝不拖泥带水,耽误了自己的青春。 她之所以敢这么有恃无恐,因为她的身体还年轻,十六岁的孩子,人生才刚刚开始。年少不轻狂,这么浪费就连老天都会看不过眼的。 “夜霖天,口说无凭,日后你要是敢背叛我、舍弃我,你打算怎么赔?”不知为何,良辰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其实这话问的挺没有水平的,男人要是想出轨想玩点花样,保证什么都没有用。 誓言,说出来就是为了让人背叛的!有没有,真相了没有?! “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背叛你!”夜霖天的话清冷而酷,落在良辰的耳中很是悦耳。 良辰轻笑,搂着他的脖子笑得很是开心,抬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很温柔道:“你若想要,我便护你完好河山。” 面对她的主动夜霖天有点不太适应,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叹:“让女人来为我担忧,我很羞愧。” “你不需要羞愧,我懂的你未必都知道,所以我帮你也是应该。我知道,你手中并没有多少兵权,身为帝王却没有兵权,这和傀儡没有多少区别。你手中,有多少兵?” “十万。”夜霖天老实回答,语气中满是无奈。兵权大部分都在大将军王夜锋和夜霖轩的手中,他的手里只有十万驻守京城的禁卫军。 “大齐一共有多少兵马?”良辰前世不过是个瑜伽老师,就算看了再多的历史剧,但对领兵打仗什么的也不可能了解。 那种全能的女主,绝对不会是她,这一点她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她决定在不添乱的基础上,给夜霖天提一些有用的建议。 “五十万,皇叔手中有二十万,右将军李牧手中二十万,夜霖轩手中十万!”夜霖天说完,俊脸上满是挫败和无奈。 良辰点头,颔首问他:“那李牧可是李若妍的哥哥?” 夜霖天点头,苦笑无奈,“你知道的还挺多。” “李若妍那么嚣张,我要是再不知道她,那我不是很傻?”良辰白了他一眼,继续问:“让我当皇后,你是不是很为难?她有没有给你闹,她哥哥有没有给你闹?” 夜霖天摇头,轻叹:“确实很为难,却不是因为这些!将自己推到锋尖浪口上,你还没有给我好好解释到底是为什么。” 良辰认真凝眸对着他的眼,一字一顿道:“因为,这是夜霖轩想要看到的结果。”果然,夜霖天的眼眸沉了许多,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她紧紧的捧住他的脸,接着解释道:“他既然想看戏,我就满足他!他要我当皇后,我就当皇后,他要我毁你江山,我便夺他兵权!我不仅要他手中的兵权,我还要夜锋手里的,三十万大军,到时候挥师北上将会多么的壮观!” “挥师北上?”夜霖天奇怪的望着她。 她点头,轻笑:“北魏这么多年一直对我大齐虎视眈眈,莫非你当真以为和亲能够满足他们的胃口?!兵戎相见,那是早晚的事情!” 夜霖天震惊,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令人惊悚的话。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良辰有些惶恐不安,他的眼神太严肃让她有些担心。莫非,她已经说太多露陷了? &nnsp; 0 ------------ 第四十二章 我想要的人只有她 “不,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哪来的这般见识。”夜霖天确实惊讶,在他的记忆里南宫良辰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将军家的大小姐,开心的时候对你笑笑,不开心的时候直接鞭子伺候,就连字也认识不了多少。 良辰抿唇低笑,抬眸间万种风情,问:“若我说是看书看来的,你信不信?” 夜霖天老实的摇头,微愣之后问:“什么书?能有这般见地?” 良辰笑着靠在他的肩膀上,笑道:“我能对你说实话吗?你听了之后,会不会惊讶?” “能,我说过,你要什么都可以拿走,你要当皇后也好要我的江山也罢,哪怕是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身为皇帝,不由自主的事情太多,我很累,我不想连个交心的人都没有。” “你害怕这个?你后宫那么多女人,就算没有三千至少也有一百多个,这么多女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你真心喜欢的?” “有,”他微微叹息,“那就是你。” “那我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俘获了你的帝王心。” 本是一句玩笑话,却成功的让夜霖天微微红了脸,夜霖天牵着她的手抚摸着她挺起的大肚子,柔声道:“ 我以为,你会恨我一辈子。”这样柔声细语的对自己说话,他敢说他从来都不敢奢望吗? 恩恩爱爱腻腻歪歪,其实挺没有意思的。良辰之所以来就是两个目的,一个是问清楚如今天下的格局,第二就是弄明白这小皇帝对自己的心思。如果真的是一心一意的对待的话,她这颗心也不算是付了流水。 如今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该弄清楚的也都弄清楚了,那差不多也该是时间收拾收拾带他回家吃饭了。 “我让巧茱给你准备了晚饭,随我一同回去吃饭不?”虽是用了征求的语气,但那眼神却布满了威胁。他要是今天不随她去,那以后也不要去找她滚床单了。 夜霖天不傻,自然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这样的信息,手头还有无数的烦心事要处理,既然暂时处理不了那索性就都扔下不管了吧。 于是,两个人欢天喜地的牵着小手走回了冷宫,这倒让一直躲在竹林里等待她归来的夜霖轩很是意外。 但,夜霖天在,他也不便出面,便来无影去无踪的再次消失在了夜色中。也多亏了夜色替他做掩护,不然哪里逃得了红云的一双利眼。 他躲得过红云的眼,却躲不过十二面首阮青凤的眼,阮青凤轻蔑的望着那一抹浅绿色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目光又不自主的落在替夜霖天夹菜的良辰身上,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心,抑或是她的才华,他全部都要。 他没有找错人,夜家这对兄弟对她的心比珍珠还真,夜霖轩放不开,夜霖天也一样放不开。既然放不开,那必然会有争斗,明争也好暗斗也罢都是他想要的。 等到他们兵戎相见,决战天下的时候,那便是他阮青凤该走上历史舞台的时候了!主角,往往都会姗姗来迟,但最后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半夜,红云一声黑衣走到竹林后,对着黑影将手中的梅花箭飞出,毫不意外的是被对方轻易的接住。 “找我干什么?”红云冷声问,那声音比千年寒冰还要冷三分。 黑影轻笑,转身亮起火折子点燃身旁石凳上的烛台,让红云看清他的脸他的眼他脸上的神情。 “阮青凤,找我干什么?”红云没好气的再次出声问,这一次连名带姓。 阮青凤轻笑,拍了拍手,“幸好,你还知道我是谁。” “用梅花箭来找我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我说过,不要用梅花箭来找我!” 阮青凤无所谓的耸肩,笑道:“你就那么反感梅花箭?” 红云笑不出来,冷着脸冷声回答:“江湖规矩,梅花箭出,必有人死!说吧,这一次又要我替你杀谁?” 阮青凤无所谓的摆手,轻笑:“这一次,我不要你杀人。” 红云冷眼瞪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我要你保护一个人,除了我他的命谁也不能要。” “谁?” “夜霖轩。” 红云颔首,问:“你要他的命做什么?” 阮青凤轻笑,“这个不该你问,你只要保证在这皇宫里,没有人敢要他的命就行,其他的你无须多问。” 红云冷笑,“让我帮你也可以,你怎么报答我?” 阮青凤晃了晃脑袋,用飘渺的声音问她:“你要我报答?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红云摆弄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冷笑:“这个你也无须多问,你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好。凭你十二面首的能力,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 “我也是人,我也会有做不到的事情,倘若你叫我去将死人复活,我可怎么做得到?”阮青凤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她说。 “我所要求的绝不会是你做不到的事情,这一点你无须担心。我只求你一句话,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该知道,这件事情你能做,其他人也能做,你凭什么认定我一定会答应?!”阮青凤邪佞的嘲讽,“红云,你太高看了自己看低了我。” “我没有!”红云冷笑,“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阮青凤,不要不承认,你的弱点我都知道!” 红云的话成功的让阮青凤红了眼,一阵风过红云的脖子被他狠狠的掐住,同时他冷笑,“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红云饶是被捏得喘不过气,却依旧用悲悯的眼神望着他,冷声道:“我打赌,你敢但是你舍不得!” 阮青凤怒视着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小脸越来越红,突地松开了手,抬眸望着她的眼,问:“你还要和我闹多久?红云,你自己说你还要和我闹多久,才会乖乖地听话?” “听话?别妄想了,这一辈子,就算我死我也不会乖乖听你的假话!你死了这条心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不会听你的话!” &nnsp; 0 ------------ 第四十三章 我不是神我也会疼 “你看!”阮青凤晃了晃手指间的梅花箭,叹气:“我就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所以我只能用梅花箭来找你。听我的话,就那么难?” 红云望着唉声叹气的阮青凤,没好气的抽回被紧握的手,冷笑:“我变成什么样,你还会在乎吗?” “我在乎!我当然在乎!”阮青凤有些着急,看清红云的眼神中满是不屑之后,他更加的郁闷,比任何时候都要郁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谁都可以这样看我,我不想你也和其他人一样!” “一样什么?什么眼神?你会在乎吗?阮青凤你还会在乎吗?”红云冷声嘲讽,她的眼底有她自己永远也看不到的伤痛和寒冰。 “我不是神,我也会疼。”这是阮青凤丢下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他便消失在了风中。 红云望着手心里被他硬塞进去的一块红玉无奈苦笑,莫非他真的以为这块玉可以唤起她对他的感情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要是连心都丢了,又哪里还会有感情? 轩王府,夜霖轩正在和夜锋喝酒谈心,自然那主要的话题都是关于南宫良辰。对于一向拒夜霖天于千里之外的南宫良辰,他们充满了好奇。 与其说是好奇,不如说是探究,他们在讨论对于她的掌控能有几成把握。 “那个女人,你能掌控她?”夜锋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冷声问夜霖轩。 夜霖轩点头,沉声道:“没有把握,她如今深爱的人不是我。” 夜锋冷笑,“没有把握?既然没有把握,你竟然还敢让她去当皇后?” 夜霖轩无奈摇头,晃了晃空了的酒壶,无奈叹气,“我在赌,赌她对我昔日的感情用了几分真心。” “赌?用你我手下三十万将士的性命来打赌?赌女人的真心?”夜锋面露薄怒,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从夜霖轩的口中说出的理由竟然是一个赌!赌?!他们拿什么赌,这万里河山都已经落到了别人的手中,他们还有什么资格赌?! 夜霖轩轻笑,原本只是想喝一口酒,却不料被呛住,剧烈的咳嗽之后面容上有一抹嫣红。为他苍白的脸色平添了三分妩媚,明明是个男人却偏生比女人还要妩媚多情。 见他咳成这样,夜锋无奈叹气,问:“这样,值得吗?” 夜霖轩抬眸,反问:“你这样守着,值得吗?” 夜锋紧咬着唇没有回答,只他的那双眼藏了太多碎痛。大家都是可怜人,又何必自揭伤疤让别人看清自己的悲伤过往? “你打算怎么做?”良久,夜锋放下杯子,问他。 夜霖轩抚摸着手中的月光杯,如此的深情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脸庞一样。“反了他,抢回属于我的一切。这江山,我要!良辰,我也要!” 夜锋重重的叹气,心头暗自难受,终究他要的依旧是一个南宫良辰。他说不出左右不过是个女人这样的话,他自己不也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吗? 他的放弃他所谓的成全,导致了他今天的一无所有,他的不平他的愤怒远远抵不上对方一句我要为女儿铺好路。所以,情爱这种东西,过去了就算了,总是抓着不放早晚会毁了自己。 那一晚,也不知道地上被扔了多少酒坛,直到第二天下午夜霖轩都没有从宿醉中清醒。等他醒来时,已经过了晚膳时分。凝望着华灯初上的轩王府,他只觉得灯笼点的越多火烧得越旺盛他越觉得冷。 沐浴、更衣,换好她最喜欢的月白色长袍,他拿着笛子几次送到嘴边都没有吹奏。唯一能让他吹曲的人,此刻躺在别的男人身边,怀着别人的孩子,他唯有独自神伤,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是夜,寒风沁骨,饶是屋内点燃了五个火盆,良辰还是觉得冷。今天夜霖天没有来,听说去了李若妍那边,她只是扯了扯嘴角苦笑并没有多言。 之前巧茱还以为她会生气会打闹,特地在桌子上多放了几个碗,却不料她只是默默的吃饭喝汤,然后便是泡个热水脚睡觉。 巧茱想问,却被红云拉住了胳膊给拖了下去。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思红云似乎多少能够猜到一些。 再次被冻醒,良辰无奈的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内殿,知道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明天,一定要红云再多准备一床被子,身在冷宫里她能领到的物质极少,便是这木炭也是红云让小太监自己准备的。 想在冷宫中活得好,万事都要自己准备。她可是大齐历史上第一位住在冷宫里面的皇后,那有凤来仪宫便是一个小院也比冷宫奢华,可她却宁愿住在这里挨穷受冻也不要去那边。 “哈七!”一个喷嚏结结实实的打出,良辰顿时觉得鼻腔舒服了许多。不好,她可不能感冒,孕妇感冒对孩子很不好的! 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她将整个身子都缩到被子里,顿时被温暖所包围的她感觉舒服了许多。 “夜霖天没有好好照顾你,你为什么还要留在他的身边?”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屏风后面响起,眨眨眼之间夜霖轩满是哀凉的脸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良辰撑着胳膊想要坐起身,无奈肚子太大她动不了,夜霖轩看出了她的尴尬,俯下身子轻柔的将她扶起。 在他的长发滑过她的面庞那瞬间,她的心扑通扑通的开始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一样。她有些惊讶,为自己的身体会做出这样的反应而惊讶! 扶她坐好,退后一步坐在床边的夜霖轩见她面露嫣红,伸手抚摸着她的额头,轻叹:“这冷宫里实在是太冷,你如今身子弱千万不能病了。”他却不知,她之所以面若桃花只因他的靠近和触碰。 此时的良辰定定的望着他,全然没了平日的伶牙俐齿,那么乖巧的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如一尊细嫩的瓷娃娃一般。 “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夜霖轩见她不说话,有些担忧的问。 &nnsp; 0 ------------ 第四十四章 你若撵我走我便走 良辰摇头,瞥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和窗户,奇怪的问:“你怎么来了?” 夜霖轩轻笑,从兜里掏出一枚血玉手镯拉着她的手腕想要给她戴上,却见她的手腕上已经有一枚静悄悄的躺着。眸光微沉,轻笑,“这血玉手镯普天下只有三枚,没想到如今这两枚都送到了你的面前。” 良辰奇怪的望着他,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手镯之上,轻柔的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镯,轻笑:“听说这是太后娘娘送给我的。” “太后?”夜霖轩有些许惊讶,旋即便轻笑着取下她手腕上的手镯,将自己手心里的手镯给她戴上。轻笑,“果然,还是我的这一枚更玲珑剔透,更适合你。” 良辰似信非信的将手腕举起,对着烛火看了半天,微笑点头,“还真是比之前那一枚更好看些,这手镯是不是很贵重?” 夜霖轩点头,轻笑,“再贵重你都配得起,便是这天下也没有你金贵。” 良辰面色微红,摇头,“骗人!在江山面前,感情太轻了。” 夜霖轩没有否认,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的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良辰,我对你的心,你该全都知道。” 良辰摇头,晃了晃脑袋想将脑海中呼啸而过的思念、沉痛和不舍全部都甩出脑袋,却不料这样的动作落在夜霖轩的眼中无疑的欣喜比悲伤多。 “良辰,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对不对?你都记得,对不对?” 良辰双手紧紧抱住头,这疼痛来得太突然,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头疼欲裂。“头孢,阿莫西林也行!给我,给我药,快点!” 被疼痛折磨得快要失心疯的良辰,伸手胡乱的抓住夜霖轩的衣领,面露惊慌的胡言乱语。 她的话夜霖轩自然是听不懂的,但有一句他听得比谁都要清楚:给我,给我,要!她要,她要什么?夜霖轩苦笑,心头涌过一丝苦涩,夜深人静的时候,女人对男人又能要什么? 他承认他已经开始心猿意马,最心爱的女人此刻对自己说她要,试问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承受得了这样的邀请? 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到她隆起的腹部时,所有的欲望都化为了乌有,她还怀着孩子,他做不出这般禽兽的事情。 明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夜霖轩依旧做不出伤害她的事情。他承认,他还爱着她,一如既往的心情从来没有变过。 禁不住重重的叹气,一个手刀毫无预兆的落在良辰的颈脖,良辰甚至连哼哼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人便晕死了过去。 夜霖轩忍得辛苦,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他此刻多想立刻就举兵反了夜霖天,这个食言而肥的男人!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明明都答应了自己绝不会动她一根汗毛,可他却食言而肥,拿自己当枪使的男人实在可恶! 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如来时那般从窗户走,而是大摇大摆的从大门离开,因为他一早就知道门外站在一个人,已经等了他半个多时辰。对方如此诚心诚意的等候,他又怎么可能不给面子去打个招呼! 推开门,迎着夜色他扬唇讥笑,这么晚了还舍得从李若妍的温香软玉里离开,他不得不佩服他的忍耐力。 “皇兄!”站在石凳前背对着夜霖轩而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说好了在李若妍那边留宿的少年皇帝夜霖天。 夜霖轩抬眸冷然的对上夜霖天比寒冰还要狠戾的眼,冷笑,问:“皇上不在妍妃那里,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 夜霖天握紧了拳头,这般反客为主的问话,气得他整个胸口都在疼。要不是现实不允许,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掐断他的脖子! “这话该是朕问皇兄才是,这个时辰皇兄不好好的呆在自己的轩王府,来朕的冷宫做什么?”末了,他瞥向紧闭的寝殿的眼说不出的怨毒。 他的眼神夜霖轩自然不会错过,冷笑。“你怀疑她?你怀疑我和她有染?” 夜霖天没有说话,那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和紧握的拳头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思,他的愤怒他的怨毒他的不满和疯狂。 夜霖轩冷笑,“还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么?你答应过我,你要江山,我要美人。现在,她怀了你的孩子,你果然背弃了我!” 夜霖天冷笑,声线冰冷:“那个约定,朕从未同意过!当真的人,只有你自己。” 夜霖轩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如今他孤身一人出现在这皇宫中,夜霖天就算将他碎尸万段外界也不会有人对他报以同情的眼泪。 三更半夜不睡觉出现在皇后的寝宫里,夜霖天就算是将他当刺客给拿下,怕是连夜锋也没有办法救他。他想要活下去,平安无事的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他就必须得忍! 夜霖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良久才叹气:“好好待她,她值得你全心全意的对待!” 夜霖天没有立刻回他,而是冷笑,抬眸瞥了一眼天色,冷声道:“你该走了,今天朕不追究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倘若日后再让朕发现你在这里,休怪朕不念兄弟情义。” 夜霖轩没有反驳而是踮起脚尖,如一阵清风般踩着树枝离开了冷宫,几个起落之后便出了皇宫。 第二天清晨,当夜霖天听着值班太监说轩王爷告了病假,他亦只是冷笑没有追究。夜霖轩,朕不仅要你的江山,也要你的女人!朕说过,你的一切都是朕的,包括你的命! 对夜霖轩,夜霖天始终怀有恨意,这皇宫的所有人都该死,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坐在龙椅上冷眼听着大臣们禀告的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那眉宇间闪烁的却是狠戾的杀气。 不知为何当他的目光落在站在角落里被架空兵权的南宫鸣时,一闪而过的不是愤怒和憎恨而是南宫良辰撒娇的小脸,这还是第一次面对朝臣他想起她的小脸。 &nnsp; 0 ------------ 第四十五章 我有妙计你听不听 他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是因为她的那一句:你的江山我为你守护,还是因为她说她爱他,抑或是她在睡梦中不经意的一句呼唤。他不知道,此刻他的心有了些微的动摇,只是当他与夜锋对视时,他动摇的心再次变得比磐石还要坚定。 这些人都是他的仇人,一个都不例外,他要用手中的长剑,将他们的头颅割下放到娘亲的坟前,以此来祭告娘亲的在天之灵。 下了朝,他没有出养心殿,哪里也没有去,望着那堆成小山一样的奏折发呆。这些大臣拿着国家给的俸禄,却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淮河水灾之后却是大旱,今年庄稼颗粒无收,百姓生活在饥饿和寒冷之中,国家本该赈灾,可这些该死的大臣们却说朝廷对刁民没有体恤的必要。 这般谬论让他失笑,国库吃紧这是事实,国家没有钱可这些大臣却个个满肚肥肠。他想尽了一切的办法让他们将钱交出来,只可惜这些大臣欺他年幼,一个个的就知道哭穷,就连一个子都不愿意往外掏。 心情烦闷,索性出去走走,不经意间脚步便停在了冷宫前。透过院子,他似乎看到了躺在院子晒太阳的良辰,那单薄的身子却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有些滑稽可笑却让他心头温暖。 她是他的阳光,是唯一能够驱走他心头阴寒的温暖,只是这抹温暖倘若不是南宫家的女儿那该有多好? 巧茱眼尖,他只是晃了一晃,巧茱便已经扯开嗓子,喊道:“小姐,皇上来了!” 他再抬眼,便见良辰已经坐起身,正瞪着一双如小鹿一般清纯的眼眸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他的身影。 他躲不了,索性大方的走到她的面前,摁住她想要起身的肩膀,沉声问:“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良辰轻笑,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肚皮上,笑得妩媚而满足,“有,吃了好多好多。孩子动了,感觉到没有?” “嗯。”他点头,俊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良辰抓得紧。 “你害羞什么?”良辰好笑的打趣他,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身旁坐下。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叹道:“昨晚你没有来,这宫里就连呼吸都是冷的。” 夜霖天眸光微沉,在心里暗叹谁说我没有来,我来了只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罢了。不过他不会说,他绝不会对南宫良辰说,在这里他看到了夜霖轩。 良辰靠在他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叹了一口气,道:“昨晚,夜霖轩来了。” 他身子猛地僵住,有些愕然的望着怀里的美人儿,没有想到她会自己主动和他说这些。这些,他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听她提起的话,这般对自己不设防莫非她的心里真的有了自己? 见他没说话,良辰叹了一口气,道:“他只是来看看我,我和他是清白的,什么都没有。” 夜霖天点头,轻叹,“朕知道。” “你相信我吗?” “信。”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良辰轻笑,在得到他的回答之后,她的心里踏实了许多。“幸好,你还信我,我真怕你会不相信我。” 夜霖天苦笑,刚才那一瞬间他确实怀疑了,前尘往事都摊在面前,他不得不怀疑,夜霖轩和南宫良辰昔日的情谊放在那里,他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你在发愁?为了什么事情?”良辰坐直了身子,抬眸柔声问他。 夜霖天不想让她知道朝堂上的那些勾心斗角,“没什么,朝堂上的事情罢了。” 良辰点头,复又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懂,但是我有些好点子,你想不想听?” “是关于什么的?” 良辰轻笑,捂着嘴偷偷瞥他一眼,反问:“你难道不觉得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都太有钱了么?” 夜霖天不语,但看向良辰的眼眸却明显的多了一丝探究,只可惜良辰此刻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自然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 “有没有一种药,让人吃下去会直接将上一顿吃的饭全部都吐出来?” 夜霖轩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却还是点头,“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替你募捐啊,你这个皇帝穷得叮当响,可你的那些大臣们却个个富得流油!这些国家的蛀虫社稷江山的老鼠,早已经将你这棵大树的精华偷吃干净,现在不将他们身上的肥油都捞回来,我可不甘心。” 夜霖天轻笑,捧着她的小脸温柔的落下吻,问:“你已经知道淮河大旱的事情了?” 良辰点头,笑道:“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多的是嚼舌根的人,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我只问你,赈灾需要多少银两?” 夜霖天叹气,无奈道:“光淮河那一带就需要五百万两,但如今将整个国库都清空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 良辰自然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无奈和愤怒,轻柔的抚平他的眉心,轻笑道:“国库空虚,他们怎么说?” 夜霖天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捶在桌子上,将手边的茶杯震到了地上,茶水和碎片落在脚边。“加重赋税。” “哼!”良辰冷笑,不悦道:“如今连着三年都是天灾人祸从未间断,他们竟然还敢说要加重赋税,百姓早已经活得辛苦,他们还真有脸说!” “放心吧,这些事情朕能够解决的!”夜霖天叹气,这些事情他真的可以轻松的解决吗?就算是夜霖轩,或者是夜锋,他们也一样无法轻松解决。 良辰拍着他的肩膀让他放轻松,笑道:“这五百万两,五天之内我定会让你收齐。信不信我?” “信!”明知她这话不可信,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信,说完才觉得自己的无奈。 良辰知道他并不相信,轻笑道:“明天下午,将所有的大臣都召集到御花园,我要让你看一场好戏!对了,明天中午来我这边用膳,千万不要忘了。” &nnsp; 0 ------------ 第四十六章 睁大眼睛好戏开始 夜霖天不明白的望着她,却见她调皮的对自己眨眼,连日来的辛苦一瞬间便被她一扫而空。“良辰,你真是一块宝,朕好幸运。” “更幸运的日子在后面呢,明天我一定会让你轻松的集齐五百万两,让你好好看看你的那些大臣们是多么的有钱!” 那晚,良辰没有睡觉,而是安静的摆弄着手边的文书,她要迅速的记住每一位大臣的官职、俸禄还有当官的年限,她要好好的看一看这一个个的蛀虫都是什么样的出生! 红云见她又不睡觉准备挑灯夜战,没好气的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她的面前,“今晚又打算不睡觉?” 良辰头都没有抬,伸手便打算拿茶杯,摸了好几次都没有摸到,无奈的抬头望着红云,眼眨巴眨巴倒还真有几分小狗可怜兮兮的味道。 “好红云,将茶给我吧,我渴了。” 红云不理会她的楚楚可怜,不悦的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看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替夜霖天筹集赈灾的善款,这些大臣们啊可都是这些善款的大善人,我要记住他们每一个人!”说完,还对她调皮的飞了一个媚眼,气得红云眼角抽了好几下。 红云一把将她手里的花名册拿在手中,翻了一遍,不悦的问:“这些人可都是朝中的大臣,你打算对他们下手?”她莫不是脑袋疯了吧,原本她当皇后就已经足够遭人怨恨,如今却又打算算计这些朝中重臣,莫非她脑袋被门夹了,觉得自己还不够出风头被人惦记? “嘻嘻,你还真了解我!”良辰轻笑,“他们每个人都比夜霖天这个皇帝有钱,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可疑?这有什么好可疑的,当官的哪个没有钱?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首童谣:当官好当官妙,当了官爷荷包翘,家有良田美人笑,绫罗绸缎缺不了!” 良辰满头黑线,无语:“原来外界还有这种传言,看来这大齐也是腐烂到根了!你说,夜霖天他知不知道?” 红云挑眉,反问:“你说他知不知道?” 良辰郁闷点头,“我想,他肯定都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下措施整顿好?” “整顿?”红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良久才在良辰郁闷的注视下,无奈道:“他肯定很想,但是客观因素太多,他无能为力。” “唉,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看他这皇帝当的真是郁闷又窝囊!”良辰叹气,这句话说得红云很是赞同。“都说当皇帝好,当昏君才是真的好啊!想要当名流千古的明君,谈何容易?” 红云将茶递过去,道:“喝吧,特地给你炖的红枣燕窝,你怀有身孕那些茶水都不适合。” 良辰使劲的嗅了嗅鼻子,一脸馋猫样的接过,笑容满面道:“又是你亲自做的?红云,你的手真巧,不管是做针线活还是做饭,都好的没话说!”说完,还竖起大拇指,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红云摇头,轻笑着问:“这一次,要我帮忙不?” 良辰急忙抬起头,一脸期待的望着她,道:“那是肯定的!” 红云摇头苦笑,无奈道:“我就知道!说吧,你要我做些什么?” 良辰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道:“明天中午,麻烦你做两碗素汤面。” “就这个?”红云郁闷,一脸的不敢相信,良辰什么时候从良了,竟然会让她帮这么小意思的忙? “当然不止这个啦,明天中午夜霖天要过来吃饭,下午的时候我可还要你帮一个大忙!”说完,还神秘兮兮的对她挑了挑眉毛。 见她笑得这么贼,红云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却又不知到底哪里被算计了。寻思着,良辰不过是个小妮子,再欢腾还能耍出什么花招不成?!但是,她失算了,明天下午的日子,她注定了要生不如死!当然,这笔账先记着。 第二日,老天有眼,给了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依言,中午时分夜霖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出现在良辰的面前,他一来良辰便挥手让红云将面条端上桌。 同时,催吐的药她早就让太医院准备好,还让武双全仔细的研究过,绝不会失手! “中午,就吃这个?”夜霖天的脸上现出一丝嫌弃,显然对于素面他还真没有什么好心情。 良辰点头,严肃道:“你不要嫌弃素面,中午吃清淡一点,待会下午吐的时候你才不会那么难受!” 此言一出不仅是夜霖天就连红云都愣住了,夜霖天有点不相信的问:“朕也要吐?” 良辰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肯定啊,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会是例外?” 夜霖天吃了一个憋,郁闷道:“为什么连朕也要一块跟着吐?” 良辰好笑的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因为要有个对比啊,没有对比怎么让他们害怕、惊恐,然后为了保住脑袋乖乖地掏钱?” 此刻夜霖天已经没有了脾气,端着面碗老老实实的吃面,吃饱之后一想到一会这些还要再吐出来,面色瞬间黑了三分! 他的小小心思良辰自然明白,拍了拍他的后背,替他顺气笑道:“别怕,晚上给你做些好吃的,算补偿好不好?” 夜霖天面容上现出期待之色,问:“你亲自做吗?” 良辰小小心思活动了一下,点头:“只要你敢吃,我就敢做!” 夜霖天揉了揉眉心,一脸无奈的望着南宫良辰,琴棋书画厨艺女红她没一个精通,自己到底是喜欢她什么呢?! 良辰轻笑着靠近,问他:“是不是失望了?你也知道啊,我现在肚子里有一个小的,闻不得油烟味的!” 夜霖天无奈,叹气:“不会就是不会,何必要拿孩子顶包?你啊,就知道耍赖!” 良辰笑得很是满足,问:“再过半个时辰再召集那些大臣,让他们中午好酒好菜的吃个饱!” 夜霖天皱眉,问:“为什么?” 良辰坏心眼的眨眨眼,笑道:“那样,一会他们吐起来,才会生不如死!” &nnsp; 0 ------------ 第四十七章 罚站一个都不能少 半个时辰之后,夜霖天已经神情有些萎靡的去了御花园,听王贵全禀报有七个大臣抱病未来。倘若是平时,夜霖天定然不会如此刻这么愤怒,他愤怒的结果就是所有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皇上,佐大人、严将军、穆尚书、林将军、宋侍郎、欧阳将军还有刘御史都请了病假!”王贵全擦着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看夜霖天的脸。 夜霖天冷笑,“病了?不能走就抬过来,抬不过来就直接埋掉!朕说过,今天一个人都不能少!去,全都给朕带过来!” 已经来的大臣们听到夜霖天的话,不由自主的都轻拍着心口暗道一声好险,幸好他们来了,不然肯定会落得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约莫又是半个时辰之后,那七个说自己身体有病不能来的大臣们,都被夜霖天派过去的禁卫军给请了过来。此刻一个个的面如土色站在他的面前,看样子是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但是,夜霖天并没有训斥他们,而是很好心的问询他们的病情,在得知不会死之后,便将他们晾到一边与其他的一百多位大臣一起罚站。 这一下子人都全了,上至亲王下至四品大员,一共一百二十三人,都站在日头下被暴晒!当然,夜霖天虽然是坐在龙椅之上,自然也随他们一样在太阳下晒着。 良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重重叹了一口气,略带惋惜道:“若是夏天,那该多好!” 红云伸手挡在额前看了看天,无语道:“就算是这种天气,在太阳下暴晒一两个时辰,那也不好受啊!” 良辰点头,很是惋惜道:“但我觉得倘若是夏天的话,应该会更好。” 巧茱抬眼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良辰,奇怪的问:“这个季节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而且是非常大的关系!”良辰的惋惜,红云和巧茱有着不同的理解。 红云无奈的瞪了幸灾乐祸的良辰一眼,轻笑,“别忘了,你家小皇帝也在那边晒着呢!”本以为她会心疼些许,却不料她脸上的笑容满是调皮。 良辰眨眼,抬眼望着正在烧水的武双全,道:“先生,那茶水都准备好了吗?” 武双全没空去擦额头的汗水,回答道:“快了,再有半个时辰便都准备好了。娘娘您什么时候准备用?” 良辰抬眼看了看天,笑道:“那就半个时辰之后吧,那药剂你可仔细着调啊,千万别下太少便宜了这帮孙子!” 武双全呆了呆,笑呵呵的点头忙活去了。对于她的整治这帮大臣的行为,看样子武双全挺欣赏,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良辰收回视线,伸手拉住红云的手,轻笑:“你见多识广,最了解那些食材的价格,一会可要辛苦你了!” 红云一早就知道她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郁闷了半天现在已经淡然了,点头,问:“你都准备好了吗?一会那种场面,你要是晕了或者吐了,我可没闲功夫照顾你啊!” 良辰点头,笑道:“我很好,你放心吧!一会我会让王贵全在你身后记录,谁吃了什么值多少银子什么官阶什么俸禄都会仔仔细细的白纸黑字写清楚!我就不信,还整不了这些蛀虫!” 红云点头,巧茱也被她们的情绪感染握紧了拳头,突然又有些不明白的问:“小姐,知道这些就能让他们往外吐银子吗?” 良辰浅笑,万种风情道:“会,他们要是不想满门抄斩就肯定会吐,而且还是大吐特吐!” 红云点头,拍了拍巧茱的肩膀,问:“清心丸都准备好了吗?一会皇上和你家小姐都用得到!” 巧茱拍了拍腰间的荷包,笑道:“都准备好了,你交代的事情我哪敢怠慢啊!” 红云微笑着点头,望着这一对主仆突然觉得自己挺幸运,能够留在她们身边总比去面对江湖血腥残杀好太多。 不多时,武双全便满头大汗的走过来对良辰说茶水都准备好了,良辰在巧茱和红云的搀扶下,身后跟着茶水车婷婷袅袅的往御花园走去。 抬眼看了看天色,距离和夜霖天约定好的时间差不了多少,远远的望过去便见乌压压的站着好些人。坐在龙椅上的夜霖天不时的会摸一摸脖子,看样子说了太多的话他确实也渴了。 良辰淡然的扫了一眼那些大臣们,站了一个半时辰,被太阳暴晒的感觉看样子定然不会好受!良辰冷笑,王贵全看到她来了,急忙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朝臣虽然对她这个皇后不太看好,但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谁也不敢造次!乌压压的人全部跪在地上,对她行了大礼,自然那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也没有漏掉。 她本可以仪态万千的抬手喊一声众爱卿请起,只可惜胳膊被夜霖天拉住,还没有缓过神来人已经被他拉到了龙椅上。 一声惊呼,俏脸微红的她看到被一百二十三个大臣行注目礼了。嘿嘿笑了两声,摆手道:“都起来吧,众位大人辛苦了。” 得到她的许可之后,被罚站了三个多小时的大臣们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有些体力不支的甚至还晃了晃,幸好宫里小太监多急忙走过去扶着才没有摔倒。 良辰想站起身,却被夜霖天拉着手动不了,略带无奈的对上夜霖天的眼,柔声道:“皇上,这样于祖宗规矩不合。” “规矩?”夜霖天挑眉冷笑,淡然的扫了一眼群臣,冷声道:“朕就是天,朕就是规矩,朕看谁敢多言是非!” 良辰听到他的话,差点跳起来给他鼓掌,太男人了,太让人心生爱慕了!但是,她忍了,不经意的抬眼便对上了夜霖轩与夜锋刀子般的眼神,索然不太好看,于是她决定无视。 “皇上,臣妾知道您和大臣们在御花园赏花听风,寻思着您也该渴了,特意带了茶水过来慰劳各位大臣,不知皇上可否让臣妾为各位大臣送上茶水?”瞧瞧这话说得,多有水准多莞尔动人! &nnsp; 0 ------------ 第四十八章 吐了就好红云记账 夜霖天点头,微笑着挥手对王贵全,道:“去,派发茶水。”然后转头对上良辰关切的眼,轻笑:“这种杂事让他们做就好,千万不要太劳累了,知道?” “嗯!”良辰轻笑点头,却禁不住的弯着小指挠了挠他的手心,轻声道:“好戏就要上演,你做好准备了没有?” 夜霖天没有回答,却是眉眼俱笑的接过红云手中的茶碗,将茶碗里的茶水一口气喝下。放下茶碗心安理得的接受良辰手中手帕的擦拭,虽未言语半字深情蜜意展现无遗。 她也知道夜锋和夜霖轩正在看着他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越发的紧,有些无奈的望着孩子气的夜霖天,认命的不再挣扎。 夜锋与夜霖轩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寻出了迷茫,看来即便是人精他们也猜不透夜霖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当茶水递到他们的面前时,两人没有任何犹豫便将茶水喝了一个干净。就在他们放下茶碗的时候,夜霖天面色苍白的转过头捂着嘴开始恶心。一旁伺候的王贵全急忙捧着痰盂走近,低着头夜霖天将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吐了一个干净,待他吐完巧茱也送上了漱口的水。 夜锋和夜霖轩还没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待小太监也捧着写着他们名字的痰盂与漱口水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两人叹了一口气多少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偌大的御花园都被呕吐声所掩盖,良辰早有准备急忙倒了好几颗清心丸塞进自己和夜霖天的口中,这才止住了恶心。凡是吐过的人,在接过漱口水之后,巧茱都会送上一颗清心丸,权当是给设计祸害的补偿。 一个时辰之后,所有的大臣都面色铁青的站在原地,有些身体不好的已经晕了过去。夜霖天面露微笑的对良辰点头,良辰便挥着手让红云捧着刚才记录下来的账本走到最前面。 清了清嗓子,柔声笑问:“红云,刚才各位大人吃的食物都估出了价钱没有?” 红云面无人色晃了晃,强忍住恶心,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都估清楚了!” “是吗?”良辰挑眉,轻笑,“那念念吧,也好让各位大人心里有个底!就从皇上开始,不要隐瞒也不要虚报,否则本宫饶不了你!” 红云冷笑着点头,朗声道:“皇上午膳食材素面,价值五文钱。轩王爷午膳鸽子汤面,三十文钱。大将军王午膳上等女儿红,三两银子……以上,便是各位大人今天午膳所食用之物价值的银子,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红云话音刚落,那些大臣们便惶恐的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地叩头求饶。看得出,这一招对他们还是管用的! 良辰冷笑,转身笑望着夜霖天,问:“皇上,如今国库空虚,淮河水旱成灾百姓已经穷得揭不开锅,怕是连树皮都快吃不上!您看看,您的这些大臣们可真是会享受,一顿寻常的午膳,竟然最高吃了五百两银子,这一顿饭可吃了寻常百姓十年的粮钱!杜大人,本宫可有冤枉你!?” 被点名的杜振海急忙从大臣中爬到最前面,一边叩头一边惊慌道:“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臣知罪臣再也不敢了!” 夜霖天冷笑,冷声道:“你身为户部侍郎,月俸十两,年俸也不过才一百二十两银子,一顿饭竟然吃了五百两。对朕说说,这银子你是怎么来的,好让朕也学学充实一下空虚的国库!” 杜振海一个劲的叩头,额头满是鲜血,惊恐道:“皇上饶命,臣知罪,臣罪该万死!” 良辰抬手覆上夜霖天的手,柔声道:“皇上,杜大人或许只是偶尔奢侈一下,吃些好东西祭奠五脏庙,您不要太在意。杜大人,你说本宫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皇后娘娘说的没错,臣只是…只是偶尔,一年也不会有第二次的!”杜振海拼命的叩头,大有一副不将脑浆叩出来不罢休的架势。 良辰轻蔑的冷笑,心头一片明亮,对着所有跪在地上的大臣,柔声道:“都起来吧,跪在地上这是做什么?皇上又没有说要怪罪你们,你们这样若是传出去,世人还当皇上是暴戾阴狠之人呢!” 话音刚落,大臣们便窸窸窣窣的站起身,但谁也不敢大声喘气,他们都知道杜振海不过是个开始而已。下一个或许就会轮到自己,今天这里站着的人,一个都不会幸免! 良辰见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的样子,冷笑着沉声道:“各位大人应该都知道,如今淮河一带天灾人祸不断,民不聊生。百姓疾苦,皇上很是忧心,身为臣子不能替君主排忧解难实在是有愧于国家发放的俸禄。本宫知道,在场的每一位大人都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来侍奉皇上,既然如此,本宫觉得皇上不该辜负了各位大人的赤诚之心。所以,本宫提议,既然国库空虚拿不出五百万两的赈灾银两,各位大人可愿意借给皇上些许银两,帮助天下百姓先度过难关?自然,这银两皇上既然借了定然是会还的,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便从角落响起一个回应声。“老臣南宫鸣愿献出全部家产二十万两以助天下百姓度过难关!” 良辰抬眼轻眺便见一位须发黑白的老将军跪在地上,心头一阵动容她知道那是南宫良辰的父亲!南宫家身为大齐四大显族之首,历经七代为左将军全部家产才只有二十万两,可见南宫家确实勤俭持家! 夜霖天点头,冷声道:“全部家产倒也不用,南宫将军有此心朕很是欣慰!红云,南宫将军午膳值多少银子?” 红云翻了翻账本,凝神道:“回皇上的话,南宫将军午膳为蜜汁乳鸽、烧鹅以及清蒸鱼,价值纹银五两。” 夜霖天点头,微笑:“身为将军,午膳才五两银子,亦不算多却也不算少!既然如此,朕就借你午膳的一千倍,南宫将军可愿借朕纹银五千两?” &nnsp; 0 ------------ 第四十九章 又没规定不能打劫 南宫鸣震惊,微愣之后才点头,叩首道:“臣愿意,谢皇上隆恩。” 夜霖天摆手,轻笑道:“是朕在和你们借银子,该朕谢谢你们才是!不知道各位爱卿可愿意借朕相当于你们午膳一千倍的银两,帮助朕以及天下的百姓度过如今的这个灾难?” “臣等愿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不能用气势恢宏来形容,因为绝大部分大臣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在颤抖,估计都在肉疼自己的银子马上就要飞进皇上的荷包。 当晚,良辰靠在夜霖天的怀里,时不时的会笑出声。夜霖天见她这么开心,低下头情意绵绵的亲吻她的红唇。 被亲得面红耳赤的良辰,只好用胳膊撑着他的胸前,红着脸道:“我现在还不方便,等孩子出生之后,再那个好不好?” 夜霖天自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哪个?” 经他这么一问,良辰的脸色更红了,越发的显得娇艳欲滴。夜霖天见她羞成这样,也不好再打趣,而是异常艰难的重重喘了一会气。最后还是受不了的,起身叫王贵全准备热水,他要沐浴! 躺在床上听着隔间传来的水声,良辰捂着肚子笑得欢实,如一只偷了鱼的猫咪一样。迷迷糊糊睡着,隐约听到耳边有人说话,想睁开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聒噪。可努力了半天,依旧没办法睁开眼。 终于,睡到自然醒的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摸身边的床铺,本以为又是空,却不料实打实的摸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心头一惊,睁开眼一看便对上了夜霖天含笑的眼,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会露出这种神情。微微愣了一下,描绘着他的唇形,问:“今天怎么没有去上朝?”问完,却又觉得有些狠心,轻笑着眨眼。 夜霖天低头亲吻她的唇角,当他的舌头抵开她的红唇时,她轻声呻吟:“别,我还没有刷牙!” “刷牙?”夜霖天轻笑,没有多做理会,而是略显野蛮的顶开她的贝齿,在她的口腔内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与她缠绵。 被他的长吻吻得透不过起来的良辰只觉得胸腔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两个人抱在一起笑成一团。 夜霖天良久才止住笑,问:“你笑什么?” 良辰摇头,轻笑着靠在他的怀里,哼道:“那你又是笑什么?” 夜霖天叹气,抚摸着她手背的大手无比的温柔,难得温柔道:“这么损的点子,你到底是怎么想起来的?” 良辰眯着眼睛笑得开心,往他的怀里缩了缩,轻声道:“以前看人家玩打劫的游戏,觉得挺好玩所以便寻思着或许我也能玩一招劫富济贫的把戏。”她总不能说是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的吧,这些土老帽肯定不知道电视是什么。 夜霖天忍不住轻笑出了声,问:“这和打劫有什么区别?” 良辰点头,一本正经道:“谁规定不能打劫他们?他们一个个的满肚肥肠,领着国家的俸禄还吸百姓的血,我打劫他们都算是客气的了!” 夜霖天点头,晃了晃她的小手,柔声道:“这一次狠狠的宰他们一刀,看他们下一次还敢不敢贪。” 良辰摇头,语气颇为无奈道:“敢,他们敢贪第一次就敢贪第二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当真以为昨天的事情会让他们金盆洗手吗?他们顶多安稳老实一段时间,贪腐之风一旦盛行,想要彻底的纠正就需要找一个刚正不阿不畏权贵的人来管理吏部。你可有人选?” 夜霖天紧抿着唇思考良久,反问:“你有人选?”他这是在试探,他想知道对于朝臣朝政她到底了解到了什么地步! “没有。”良辰摇头,有些可怜又有些无奈,道:“对于朝臣我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对于朝政我也一点都不懂。怎么管怎么治理,我帮不了你。但是偶尔让这些蛀虫将吃进去的银子吐出来,我还是有点小损招的。至于其他的,我可帮不了你。” 她的话让夜霖天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夜霖天轻柔的亲吻着她的额头,轻叹:“这一次,你帮了朕很大的忙。” 良辰摇头,轻笑,“事情还没有结束,等他们真正的将银子交出来才算完成。昨天虽然账本都记得清楚,不过你并没有规定时间,明天上朝的时候记得给他们说清楚最后交款的时间,若是晚了,便抄他们的家。” 夜霖天注视着她脸上露出来的狠劲有一刹那的晃神,似乎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她这样的表情。 这般狠戾,不似女子该有的神情。“逼官抄家也不是好方法,狗急了跳墙,他们若是被逼急了,保不准做出什么阴险的事情出来!” 夜霖天的担忧并不是多余,这一点良辰早就想到,不过她不介意。反正事情做都做了,现在再来害怕不是太迟了么?! 良辰叹息,坐起身眺望窗外的蓝天,声带恍惚道:“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保不准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不过,只要你还是皇上,你还坐在那皇位之上,他们的生杀大权便掌控在你的手上!你千万要记住,你是皇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夜霖天愣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般霸气的良辰真的是昔日里只知道舞动弄枪拿下人发脾气的刁蛮千金吗?! 夜霖天走了,去御书房和夜锋、夜霖轩讨论这一次该由谁来押送这批赈灾的银两。为了确定能够让这五百万两灾银切实的到达百姓手中,夜霖天决定让夜锋亲自走一趟。 “皇叔,朕想请皇叔走一趟,确保这五百万两的灾银切实的到达受灾百姓手中!”夜霖天语带问询,可谓礼遇十足。 夜锋点头,站起身拱手道:“皇上既然这么信任本王,本王定不负皇上所托。” 见他答应了,夜霖天算是松了一口气,转头望着夜霖轩,问:“皇兄,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夜霖轩轻笑,晃了晃手中的茶杯,举起喝茶以掩去眼底的羡慕和不甘。 &nnsp; 0 ------------ 第五十章 你拥有的我都羡慕 夜霖天见他没有回答自己,便冷着眼继续注视着他,等着他开口。 夜霖轩抬眼见他还看着自己,无奈的叹气,“快、狠、准!用这么狠的招来对付那些贪官,臣不得不服。” 夜霖天扬唇轻笑,能让夜霖轩说出服字很不容易,这一次良辰算是立了大功。 夜霖轩也知道能够想出这种点子的人绝不会是夜霖天,他了解他的这个弟弟,一向只知道用狠招的他想不出这么腹黑的点子。那么,在他的身边莫非有高人相助?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开始拧巴不舒服。 三人接着又说了一些话,便散了。原本散了之后,夜霖天看会奏折便该去冷宫报道,只可惜今天事情特别多反而耽搁了。 而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想要生个咖啡色宝宝的良辰,此刻正盖着厚厚的毯子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缓慢的传来,她没有动也没有起身,而是继续睡在那里。 红云站在她的身旁做着针线活,而巧茱则在另一边往香薰里面加花瓣,这些花瓣都是刚刚入宫那会在御花园里面采摘晒干的。 太监尖细声音刺耳的穿透耳膜,良辰再想装睡已经不行,只好在红云的搀扶下坐起身望着远道而来的太后以及她身后伺候的宫人们。 “儿臣给母后请安。”良辰半蹲下身子,变着法子刺激没事来寻她不爽的太后。 果然,这称呼一出口果然看到太后的身子被气得晃了晃,要不是身旁的宫女①38看書网扶住,搞不好这地板都得被她砸断! 太后缓了半天才喘过气,挥手对身旁的伺候的人,冷喝道:“都退下!” 她带来的宫人们听话的都退了下去,自然红云与巧茱再大胆也不敢留在这里,不过她们也并没有走远。倘若这太后要是对良辰不轨,她们也好及时有一个冲出去找夜霖天留一个冲上去解救良辰。 见所有人都听话的退了下去,良辰没有等到太后让她起来,便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指着空着的椅子对太后,冷声道:“坐,喝茶,自己倒!” 太后被她的三言两语气得够呛,却还是坐在了椅子上,良久才冷声问:“昨天那出戏是你的主意?” 良辰抬眸,伸出手挡住额前的光,轻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来问,何必多此一举?” 太后的视线突兀的落在她手腕上戴着的镯子上,吃惊的一把拉住她的手,转着她手腕上的手镯,问:“哪里来的镯子?谁给你的?”紧张了一会,又问:“本宫送给你的呢?你弄丢了?” 良辰摇头,指了指屋子,道:“我收起来了,这枚是夜霖轩送的。” “轩儿?”太后似乎有些吃惊,吃惊过后却又松了一口气,叹道:“幸好这枚是轩儿的,不幸之中的万幸。” 良辰默然抬眸望着她,冷声问:“倘若是皇上送的便是不幸中的不幸么?” 太后面色沉郁的点头,冷声道:“为何要帮他?毁了他的江山不是你一直的心愿吗?” 良辰微微吃惊,好在她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冷笑,“他是我的夫君,我为何要毁了他的江山?毁了他,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这一次太后想不吃惊都不行,顾不上仪态和冷静,一把抓住良辰的手腕,厉声喝问:“你当真什么都忘了?当真要帮他,和我们作对?!良良,你问问你的心,问问你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帮他?” 良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无奈对方抓得太紧,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只好放弃。叹气,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帮他?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们作对?你们又指的是谁?” 太后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力气之大直接掐红了她的手腕,良久才松开她的手跌坐在椅子上,叹气:“都说女大不中留,没想到这嫁出去的女儿当真如泼出去的水,昔日待她再好也都是枉然!”叹了好一会的气,才猛地抬眼怒视着她,厉声问:“就算他是你杀父仇人,你也要帮他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算如此你也要你腹中孩儿认贼作父吗?” 良辰震惊,有些无语的望着她,反问:“我父亲南宫鸣昨天还好好的活着,这话说得未免太过于蹊跷!” 太后听她这么说,越发的确定她果然什么都不记得,果然什么都忘记了。一边心疼她的遭遇,一边却又头疼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如一张白纸一般单纯,如今这般掏心掏肺的对夜霖天,定然是受了他的蛊惑。 这般单纯的孩子,她该从何对她说起,该怎么说才能让她相信,而不吓到她? 太后沉默了,陷入沉思中的她不时的叹气,良辰有些疑惑的望着她的侧脸,不得不承认南宫良辰的长相多半是随了姑姑。虽已经年过四十,但南宫静的容貌依旧倾国倾城,即便是岁月也留不下多少痕迹。 良久,南宫静从沉默中缓过神来,拉着良辰的手,柔声问:“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教导你武术的成将军?” 良辰苦思冥想,最后却是可怜兮兮的摇头,问:“他是谁?” 南宫静原本尚存一丝期盼的眼眸中瞬间被失望和懊恼所取代,无奈的拍着她的手背叹气,道:“威震四国的成元青成将军他是你的父亲!” 良辰呆住了,结巴了半天才忍不住问:“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娘亲出轨了?”请原谅她,进宫这么多久除去夜家那对兄弟之后,她唯一见到的亲人便是当今太后南宫静,她的亲姑姑。 至于爹娘,昨天在御花园里算是见了南宫鸣一面,至于娘亲以及其他的兄弟姐妹她半点印象都没有。 太后摇头,神色间满是凄婉,默默的握紧了她的手,她只感到手背一阵温热,抬眼却见太后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姑姑?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我娘亲会出轨?父亲对她不好吗?”娘亲出轨,这种事情在封建社会应该算是比较劲爆的消息吧! &nnsp; 0 ------------ 第五十一章 最见不得人的身世 太后叹气,抹去眼泪,丢给她又一个比这个更劲爆的消息,“你本就不是王氏的女儿,你的父亲是成元青。” 良辰有点消化不了,既然她的母亲不是南宫鸣的夫人王氏,那她的母亲又是谁,总不能和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吧! “那,我的母亲又是谁?”良辰笑不出来,就连苦笑也挤不出来。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她要稍微装得认真严肃一点。 太后早已经泣不成声,此刻正捂着嘴,哽咽:“是我!” “你?!”良辰惊得站了起来,手指指着她颤抖着嗓子,问:“你莫不是在骗我?”她一定是开玩笑的,南宫良辰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摊上这么尴尬的出生?!这角色设定也太不靠谱了吧,比哪咤他爸百分之百空手接白刃还要不靠谱好不好?!【良辰咆哮:作者,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某只:淡定的叼着小面包飘走……】 太后垂泪,一脸戚戚焉然,无奈叹息:“为娘就算骗尽天下,也定然不会欺骗你!” 良辰扁嘴,嘟囔:“这可说不定,说谎是有惯性的,谁知道你说谎说习惯了会对我说什么?再说了,空口无凭你怎么对我证明你是我娘亲,那个成将军是我父亲?”身世么,就算再不靠谱那也是南宫良辰的身世,和她一个借人家身子用用的人有什么关系? 太后眼泪汪汪的将她望着,默默流泪摇头:“为娘没法证明,但你确实是为娘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良辰决定还是和她讨论一下她是怎么来的比较靠谱,至少可以满足一下她八卦的好奇心。“那,我是怎么来的?当初你是先皇的妃子,为何会和一位将军有关系?”有关系算是比较含蓄的说法,有染才是重点啊! 太后眸光微沉,面容上现出一丝追忆曾经过往的迷离神态,良辰见她露出这种表情,知道其中①38看書网章! 果然,太后南宫静沉思了一会开始缓声将故事原原本本的婉婉道来。 “我十四岁被先帝封为静妃,圣宠十年不衰,但世人都知道先帝之所以对我宠爱有加,不过是忌惮着哥哥手中的兵权罢了。每一年宫里都会增添无数新人面孔,后宫佳丽三千先皇他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每一个都照顾得到?!”说完,抬眼看了良辰一眼,见她两眼放光一脸的求知欲,叹了一口气接着道:“那一年秋天,先皇带领我和皇后以及位于妃位的其他几位嫔妃去京中牧场围猎。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男人,说来可笑,我哥哥是纵横四国无敌手的大将军,可我身为他的妹妹却不会骑马。先皇也是性情中人,见妃子里竟然还有不会骑马的,便指派成将军教我骑马。一来二去,我对他渐渐的产生了情愫,可他却明白我们之间身份之别一直拒绝我。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落水被他所救,那一晚我们做了错事。后来,回了京城我一直都找机会去找他,可他对我总是避而不见。再后来,我便发现有了你,但算着时间我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并且那一个月先皇都没有找我。我自知瞒不过却又不忍心不要你,便谎报自己患了恶疮必须要彻底隔离否则会传染给别人。先皇对这类疾病一向嫌恶,便让我搬出了皇宫回了南宫家养病,这般我才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生下,同时对外宣称嫂嫂王氏生了一个女儿,取名良辰。你出生的那一天,便是我与你父亲正式拜堂成亲的日子,真正的良辰吉日。” 她说得极其的慢,仿佛每一句话都藏着故事,而每一个故事都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她仿佛在惧怕。怕说得快了,曾经美好的幸福就会从指间溜走一般。 良辰凝神望着她陷入回忆中带着泪痕的幸福笑脸一阵无语,如果说这就是她南宫良辰真正的身世,那可谓是天底下最尴尬的身份! 她的母亲是大齐的太后娘娘,而她的亲生父亲却是枉死的昔日名震八方的大将军成元青,这般诡异的结合造就了她南宫良辰。从出生便被抱离母亲的身边,自小只能喊自己的父亲为师傅,再亲近亦只能喊一声叔叔。 几乎是突然之间,她便很是同情南宫良辰,生在这种没有人权的封建社会,父母又是这么一对说不清道不明是啥关系的人。 良辰叹气,问:“他是怎么死的?” 南宫静就等着她这一句话,恨声道:“是夜霖天杀了他!夜霖天是你的杀父仇人!” 陷入悲愤和绝望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同时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是要大打折扣的,不能全信也不能什么都不信。于是,良辰决定这个问题还是亲自去问夜霖天比较好,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便判定他的死罪。 良辰见她哭得悲伤,心里有些动容,拉着她的手,安慰道:“这些都过去了,你对我说的话我都会记在心里。但是,和大臣借银子赈灾这件事情还请您不要过问,这天下到底如何你我尚不可知,与其依靠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倒不如相信和你流淌着一样血脉的骨肉至亲。娘亲,你信不信我?” 太后南宫静有些错愕的望着她,有些愣神的点头,喃呢:“我信,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不相信你我又能相信谁?” 良辰点头,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柔声道:“这里,可是你的亲孙儿,他的身上流淌着和你一样的血脉。他是你的骨肉至亲,倘若让他当了太子日后顺利登机成为皇帝,那父亲不就是皇帝的亲外公?!这般尊贵的身份,倘若父亲在天有灵,一定会倍感安慰,娘亲您说对是不对?” 南宫静面露恍惚,看来已经成功的被南宫良辰带进了她刚才所编造的世界中去,心头满是温暖和满足。 女人,再精明也不过是个女人,只要是女人便有弱点,情爱便是亘古不变的死穴。 &nnsp; 0 ------------ 第五十二章 纵然倒戈亦要伪装 骨肉亲情,这四个字在薄凉的皇宫里占了很重的比分,后宫中的女子谁不希望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血脉至亲?! 越是孤寂便越希望身边能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争名夺利倒是其次,便是有个血脉好歹也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替自己排解孤寂。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只有自己的孩子才能胜任。 南宫良辰只用了三言两语便收服了太后南宫静的心,除去她确实有说服人的才华之外,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是她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除去这一层血脉相连,太后又有什么理由要信她的鬼话,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南宫静沉痛片刻,拉着良辰的手,柔声道:“良良,你是娘亲全部的希望。你说的话亦有几分道理,倘若娘亲连你都不能相信,娘亲又能相信谁?!” 良辰轻笑着点头,柔声道:“娘亲,你可知我这皇后不是自己要当的,而是被别人逼的!” 太后面有愠色,不悦道:“谁这般大胆,敢逼你?是不是天儿,是不是他逼着你当皇后?” 良辰摇头,轻笑:“是夜霖轩,是他逼着我当皇后,不然他便反了这天下,与夜霖天兵戎相见、将这天下卷入战火之中从此民不聊生天下大乱。” 太后惊恐的捂住了嘴巴,结巴道:“他…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良辰冷笑,“他早就存了造反的心,这不过是给我提个醒而已。倘若我执意要留下肚子里的孩子,便只能当皇后,否则他便反了这天下,给我难堪。” “只是,他为何要这般?你当皇后,对他有什么好处?” 良辰抬眸,冷声道:“若我当了皇后,娘亲认为我这腹中的孩子这后宫里的女人还有谁容得下?” 太后南宫静愣了一下旋即便是苦笑,无奈叹息:“轩儿的心思,太过深重,真是令人心寒。” 良辰没有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叹道:“娘亲,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但还恳求您在夜霖轩和夜锋面前不要表露出来。毕竟,这关系到您和我的生命安全!” 南宫静能够从一个妃子走到太后,她的胆识和心机自然也不会在其他人之下,自然分得清其中的厉害关系。紧握住良辰的手,擦干眼泪收拾好心情,转瞬之间又变成了世人朝拜的圣母皇太后南宫静! 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要小看女人,因为女人永远都会蹦出你的掌控,不要妄图能够摸清她们的心思,女人心海底针可不是说说而已。 送走南宫静,良辰坐在软榻上摆弄着手边的杯子却没有喝水的心思。把玩了好一会,才对着暗处冷声道:“既然来了,何不大方点出来?!” 红云和巧茱一惊暗自思衬这良辰何时竟然练就了这般好的耳目?!刚准备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却见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从假山上飘到她的面前,巧笑嫣然的望着她。 良辰抬眸,冷笑,“阮青凤你来这里做什么?” 阮青凤似乎有些惊讶,悠然自得的坐在她的对面,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还记得我?” 良辰气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锁骨,冷笑:“在我身上留下那么大一块痕迹,我要是忘得了你岂不是很对不起自己?” 阮青凤轻笑,摆手笑道:“这些小事情你就不要记在心上啦,怎么样,这冷宫住的可好?” “好不好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还有,这里是皇宫禁苑不是你家后花园,烦请你以后没事不要总是在我面前晃悠,我不想看到你!” 阮青凤嬉皮笑脸的探过身子托着她柔嫩的下巴,妩媚柔声问:“当真不想看到我?可人家满心都惦记着你呢,我的良辰!” 良辰愤怒的一把打开他的手,不屑道:“惦记我?是惦记我还没死?阮青凤,你可不是善男信女,我不相信你找上我没有目的。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是不是我说明我的目的,你就会乖乖地听我的话?”阮青凤嬉皮笑脸的问。 良辰望着他嬉笑的脸恨不得伸出手撕烂他的笑脸,冷笑:“做梦!” 阮青凤眯着眼浅笑,一副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的神情,半晌才柔声在她耳边吹气,“你想不想知道成元青到底是怎么死的?” 良辰僵了僵,旋即放松的靠在软榻上,无比慵懒又妩媚的轻笑,“无所谓,左右不过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故事罢了。你愿说就说,不愿说拉到,我也不会求你。” 这一次轮到阮青凤无语了,他坐在椅子上有些挫败的望着眼前慵懒的小女人叹气,“南宫良辰,你到底是怎般的女子?” 良辰抬了抬手晃了晃袖子,就差站起来在他面前转两圈了,哼哼道:“如你所见,是大齐的皇后。” 阮青凤无语,默然一会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却被她一脸戒备的躲过。无奈叹气道:“南宫良辰,早晚有一天你会求着让我将你收进我的后宫,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当皇后!”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阮青凤你是不是脑袋进屎了,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良辰怒了,这不是第一次阮青凤对她说这些话,但是不管听几次她都没有办法淡定,她很愤怒所以她会骂人! 阮青凤愣住,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良久才冷声问:“你刚才可是出了粗话?你可是皇后,不寻思着母仪天下却满嘴粗鄙,真是令人惊讶!” 良辰冷笑,不屑挑眉,哼道:“我寻不寻思母仪天下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不好好的在你的天一阁待着,来皇宫挑拨我干什么?!” “哦……”阮青凤故意拖长了语调,笑容满面的注视着她,问:“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天一阁和我的关系?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对你说的?”末了,瞥了一眼藏着红云与巧茱的柱子,那意味再明确不过。 &nnsp; 0 ------------ 第五十三章 十二面首北魏孤王 良辰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拍了拍锁骨处的纹身,冷声道:“游针走线,问世间又有几人能会?我不仅知道你是天一阁的阁主,我还知道你是江湖中谁也没有见过真面目的十二面首阮青凤。我更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要不要我说出来,北魏孤王?” 阮青凤轻笑着摇头,那神态说不出的讽刺和不屑,眯着一双可以魅惑天下的凤眼邪佞的对良辰倾吐:“前面你都猜对了,只可惜最后一句你却是猜错了。原本听到你前面的话,我只当是有心人出卖了我,如今看来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猜测罢了。南宫良辰你果然很聪明,和外界的传闻一点都不相符。之前我还在想到底是何人这般有心计想得出设计大臣吐银子的计谋,如今看来非你莫属。” 良辰冷哼,“是与不是都和你无关,拜托你赶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阮青凤没有反驳,他当然知道良辰不待见他,南宫良辰要是待见一个在自己身上作画的男人,那这世界就得要变天了。 阮青凤也不多话,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才足尖轻点窜上房顶不多时便见不到他的身影。没一会,独属于夜霖天的脚步声便从院子的入口传来,良辰挑眉暗想这阮青凤耳力果然了得。 刚坐起身夜霖天便走到了面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关切的问她:“听说刚才母后来过,有没有为难你?” 良辰抬眸轻笑,摇头,“没有,她来只是问我为什么要对朝臣打劫,我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她便走了。” 显然这个回答夜霖天并不相信,“她当真没有为难你?没有再对你说腹中孩子留不得之类的混话?” 良辰摇头,拉着他的手,轻笑道:“你也别太担心,现在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皇后,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们还不敢对我怎么样。” 此时见夜霖天来了,红云与巧茱才装模做样的从柱子后面走出来,对夜霖天行了礼之后便跑去了小厨房。望着她们的背影良辰颇有些无奈的苦笑,刚才与太后和阮青凤的对话,想然她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幸好她们是自己的贴身心腹,倘若是换了一个身份,她不知道能不能狠下心肠下杀手!她定然是做不到的,杀人这种事情她光是用想的都会恶寒好多天。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她的反常夜霖天并非看不出,眼眸中满是担忧和紧张的问她。 良辰摇头,晃了晃脑袋,笑道:“估计是睡觉睡得太多,有点累。” 夜霖天轻笑,那笑容温暖得可以融化千年冰川,柔声道:“那就时常走走,多走动对日后生孩子也有好处。” 良辰轻笑着点头,突然抬眸凝神望着他,问:“成元青是怎么死的?” 夜霖天愣住,笑容冻结在唇边,抿成一条线的唇在无声的诉说此刻他的心情一点都不美好。 “为何突然问起他?”他的话冷而轻,声线依旧完美无缺,但却不是良辰所熟悉的冰冷。 良辰苦笑,看来太后并没有冤枉他,成元青的死和夜霖天脱不了关系。“他,毕竟是我师父。” 夜霖天定定的望着身旁的女人,那沉寂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企图能从她的神态中寻出一丝破绽。良辰原本还低着头,抬眸见他看着自己便认真而执着的与他对视,让他看清自己眼底的坦荡荡。 以前听过一个说法,眼睛其实会说话,倘若对方怀疑你,你就直视他的眼睛,让他看清你眼底的坦诚。 终于,夜霖天一声叹息伸手覆上她的眼,轻叹:“我该拿你怎么办?我最怕的便是对上你的眼,最爱的也是对上你的眼。良辰,你知不知道你的眼里藏着妖,可以让我欢喜让我愁。希望与绝望,都是你给我的!” 终究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关于成元青的死因他一个字都没有提,默默的吃完晚饭,他便回了养心殿。良辰没有挽留,就连一个挽留的字都没有提,今晚的气氛异常的诡异。 太后南宫静的话没有引起她的波澜,阮青凤的胡言乱语也没有引起她的介意,夜霖天的不言不语她亦没有放在心上。此刻却因为红云的三言两语怎么也睡不着,因为红云她说:扪心自问,你相信谁? 她坐在床上发呆,她相信谁?对这里一无所知的自己该相信谁?又能相信谁?看来,这段时间事情发展得太顺利,已经迷眩了她的心智,让她看不清眼前暗藏的凶险。 此刻她可以很仔细的将事情的大体思路给顺一下,那就是夜霖天当了皇帝但是和她有着血海深仇,夜霖天与夜霖轩之间因她关系很不融洽,夜霖轩与夜锋联手早晚是要反了夜霖天的,而太后在其中摇摆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帮倒忙。然后便是她了,她既不想看到夜霖天死,也不忍心看到夜霖轩死,左右都舍不得所以她是注定炮灰命。 再然后便是江湖神秘人物阮青凤,天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三番四次的来招惹她,这个阮青凤肯定和北魏皇室有着天大的联系,就算不是北魏的孤王也不是什么善茬,北魏皇室的姓氏便是阮。 夜已深,良辰听着窗外时不时传来的一两声猫叫,全然没有半点睡意。寝殿里的火盆烧得正旺,披着一件衣裳她突然便很好奇这夜里为何没人看着火盆都不会熄灭。 她没有穿鞋,光着脚踩在铺了地毯的地面上,也并不会觉得冷。刚走过帘幔便见火盆前坐着一个人,他的手里铁钳时不时的会翻弄火盆里的炭火。 那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她仔细的揉了揉眼睛走近,惊讶的捂着嘴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她确定她没有看花眼吗,眼前的男人不是夜霖天又是谁?! 夜霖天似乎惊觉身后有人,猛地转身手中的铁钳已经飞了出去,良辰躲避不及胸口被铁钳结实的砸中。夜霖天在看清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良辰时,想收手却也已经来不及。 &nnsp; 0 ------------ 第五十四章 游针走线他又是谁 哐当一声铁钳落地,良辰捂着被烧得火红的铁钳砸中的胸口哀嚎,她味到了烤肉的味道,挺香的但是太疼了。 “良辰?!怎么样?疼不疼?”夜霖天紧张的急忙扑过去捧着她的身子,一脸的焦急和懊恼。 良辰疼得眼泪汪汪的瞪着他,郁闷道:“你被砸一下看看,不就知道疼不疼了?”他干什么啊,能够从寝宫走出来的人除了她还能有谁,竟然想都不想手中的铁钳就砸了出去! 夜霖天心疼得眼眶都红了,急忙扶着她到床上躺下,扯开嗓子便开始喊武双全,可怜人家老御医自从搬进这里来之后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当然此刻这些事情都不是良辰可以考虑的,心口传来的疼痛已经让她开始恍惚,也不知道是肚子疼还是心口疼了。武双全很快就抱着药箱跑了进来,一块进来的还有红云和巧茱。 在红云和巧茱看到坐在床前人是夜霖天时,明显的愣住了,不过此刻却不是在意这些小事的时候。 夜霖天守在床前,伤口在心口,可夜霖天却死活不让武双全看伤口。红云见良辰疼得嗷嗷叫,心疼得也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一伸手就将武双全抓到了床前。同时撕开受伤地方的衣服,只将伤口露在武双全的面前。 武双全看了看吓一跳,急忙掏出药箱里面的伤药递给红云,沉声道:“这是上好的伤药,你替娘娘覆上,三天之内伤口都不要碰水,半个月就能好。” 夜霖天一直都坐在床边,心疼的望着疼得额头都是冷汗的良辰,不相信的对武双全大吼:“这么简单?你是不是在敷衍朕?” 被呵斥的武双全哪里敢怠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道:“皇上息怒,老臣不曾欺瞒,娘娘这灼伤只是皮外伤,虽然疼痛难耐但并无大碍。” 夜霖天面试铁青的听着武双全的解释,冷哼一声挥手让他退下。武双全刚走到门边,又被他喊住,“有没有止疼的药,皇后很疼。” 武双全惶恐的抱着药箱又走回来,诚惶诚恐道:“回皇上的话,这止痛的药并不是没有,但对娘娘的身体都有危害,更何况娘娘还怀着龙种,这些止疼药都不能用。” 夜霖天皱紧了眉头,不悦,“难道就让皇后这样疼着?” 武双全很是无奈的摊手,一脸的苦大仇深,无奈道:“刚才的那伤药有止痛的功效,上药之后不多时便该不疼了。” 夜霖天心烦意乱的很,挥手让他们都下去,巧茱红着眼眶想在近前伺候,被红云拉着胳膊给拉了出去。 良辰胸前的伤口已经上好药,夜霖天小心翼翼的替她解开身上的衣服,当她的整个胸口都暴露在空气中时,他的视线凝固了。 好一番靓丽的景色,只可惜这栩栩如生的蝴蝶却是落在美人儿的肌肤上,艳丽非凡的同时却又让人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夜霖天本以为这蝴蝶是良辰画上去的,伸手轻柔的抚摸了一下才惊讶的知道这竟然是刺绣上去的! 他的眉头拧成了结,此时良辰不再那么痛,意识也在逐渐的恢复清明。她目光逐渐的聚集,最后对上夜霖天满含愤怒与沉痛,急忙抓住他的手,疾声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刺青是阮青凤留下的!” 夜霖天定神看着她,没有接话,只是冷笑,那笑声说不出的伤人。 良辰急了,坐起身顾不上伤口的疼,紧紧的拉住他的手,“相信我,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夜霖天冷笑着伸出手指抚摸着她锁骨处的刺青,冷声问:“游针走线?你认为我会信?” 良辰心猛地一沉,抓住他大手的手不由得又用了三分力气,“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到底有什么好怀疑的?”她怒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愤怒,她只知道从他的嘴里听到怀疑这比杀了她还要令她难受。 夜霖天抽回自己的手,一脸冷漠的注视着她,冷笑:“游针走线是北魏皇室的秘术,这沾金埋银刺在锁骨处的牡丹蝴蝶只有历代皇后才有资格拥有!南宫良辰,你让朕怎么相信你?这图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你的身上,你让朕怎么相信你和北魏没有任何关系?!刚才你说那人是谁?阮青凤?江湖中人称十二面首的阮青凤?南宫良辰,朕真是小看了你,你难道还嫌自己勾引的人不够多吗?” 他的一声声指责如一把把尖刀捅进她的心脏,她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自己,一脸错愕的捂着心口默默红了眼。良久,才喘着气,厉声问:“你不信我,是不是连我腹中的孩子你都产生了怀疑?” 不提孩子还好,一提到孩子夜霖天的脸色立马变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怒视着坐在床上裸露着肩膀的良辰。 “不要和朕提孩子!说,这身上的刺青是什么时候有的?你和那阮青凤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说,都说清楚!” 良辰心灰意冷的望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头一阵抽搐的疼,也不知道是伤口还是心脏,只觉得疼得半边身子都快要麻木。 良辰含着泪抬眸,哀怨的控诉:“你都不相信我,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夜霖天疯了,猛地一脚将床边的屏风踹到,一拳将桌子砸烂,红着眼怒瞪着她,冷声吼道:“说!他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良辰闭上了眼,将所有的绝望和悲伤全部都关在里面,哽咽:“你不相信我,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她知道,此刻盛怒的他是听不进她的任何解释,她就算是说破天他要是不相信还是不相信。 见她不说话,憋着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的夜霖天,猛然抬眼看到挂在墙上做装饰的佩剑,大脑如被雷鸣击中一般来不及思考。猛地一把从墙上将剑拔出,抵住南宫良辰的咽喉,厉声喝问:“朕再问你一遍,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nnsp; 0 ------------ 第五十五章 你竟然真的怀疑我 从咽喉传来的冰冷触觉并不假,那侵入骨髓的寒意正是这把寒霜剑所传来的。良辰缓慢的睁开了眼眸,抬眼瞥了一眼抵住自己咽喉的长剑,气愤交加恨不得立刻死去才好! “夜霖天,你疯了?!你竟然怀疑我?你竟然会怀疑我?!动手啊,杀了我,你不是要杀了我吗?!还犹豫什么,杀了我!”嘶声力竭的尖叫,将门外不放心离开而偷听的红云和巧茱惊得直接跳了起来。 红云来不及思考一脚将门踹开便跑了进来,巧茱也跟在她的身后往里跑,却不料跑得太急一下子踩住自己的裙摆咚的一声摔了一个大跟头。 巧茱这一跟头摔得狠了,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红云心急火燎的来救良辰,哪里还有空去管摔跤的巧茱。可怜巧茱脸都被摔肿了,半天才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桌子走到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夜霖天的面前。 饶是红云动作快,夜霖天手中的剑还是挑破了良辰脖子处的细嫩肌肤,那一缕鲜血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染红了良辰身上的白色肚兜。 身上的疼痛远不及心头的尖锐,良辰怒瞪着一双眼,硬是倔强的不让自己眼眶里的眼珠滚下。 红云一脸无奈的望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叹了一口气瞥向还跪在地上的巧茱,心头暗自无奈这孩子又是在干什么啊?! 巧茱跪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说话,却是缓慢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在红云与良辰无比震惊的注视下,指着自己的锁骨对夜霖天大声道:“皇上,有这个刺青的人不止小姐一个,奴婢的身上也有!当初这阮青凤闯入后宫,想要挟持小姐带回北魏,小姐是拼了性命才得以保全自己。当时奴婢也在场,阮青凤将小姐打晕刺了这幅图,后来又在奴婢的身上留下了这个记号!阮青凤说了,他的目的就是要皇上怀疑小姐不忠,此人心肠歹毒皇上千万不要上当。” 夜霖天愣住,仔细的看着巧茱锁骨处的刺青,冷哼:“就凭你的三言两语,你凭什么让朕相信你?”话虽如此,可他却已经开始了动摇。 巧茱白了脸,死命的咬着下嘴唇,冷声道:“奴婢没办法证明,唯有一死来证明奴婢所言非虚!”说完,站起来便朝着一边的柱子冲了过去。 “不要!”良辰尖叫,两眼一黑歪倒在红云的肩膀上却没有立刻晕过去。 夜霖天身影一动赶在巧茱撞伤柱子的瞬间摁住了她的肩膀,从指间传来的镇痛的感觉让他知道这小丫头并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在寻死! 夜霖天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拎着她的衣领带到良辰的面前,声音缓和了不少,问:“那阮青凤为何要在你们主仆身上留下此等印记?” 巧茱被夜霖天救下,此刻还有些惊魂未卜,既然打定了主意想死,自然便没有什么好顾忌。“当然是为了让皇上和我们家小姐反目成仇!” “为什么要朕与良辰反目成仇?”夜霖天不解,冷声问。 巧茱摇头,面露迷茫之色,叹道:“那种人的心思奴婢哪里猜得到,奴婢也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夜霖天不再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他还想不明白,不过倘若阮青凤是北魏皇室成员,想要在他的后院点火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也不是不能理解。倘若他的后宫不安定,他哪里又有足够的精力来处理朝堂?! 倘若他大齐国不安民不安,一直对大齐虎视眈眈的北魏便会趁虚而入,这些年大齐和北魏的关系一直很紧张。别说北魏对大齐一直虎视眈眈,便是大齐不也时刻惦记着北魏丰饶的鱼米江南? 这一把火烧得够好,已经足够在他和良辰的感情之间烧个旺盛,要不是巧茱急忙跳出来以死证明,今晚这件事情注定了没法收场。 事实上,此刻他也不知该如何收场。他想说话,好几次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末了只好叹气。 红云抬眼望着不知所措的他,柔声道:“皇上请您先回去休息吧,娘娘这边有我们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夜霖天冷然的点头,转身带着一身轻寒离开了内殿,走到院子外他怅然望天反问自己为何今天如此的不镇定,为何为了这点小事便会用剑抵住良辰的咽喉?!他的镇定和从容,都去了哪里? 天微亮,良辰陷入沉睡中还没有醒来,红云与巧茱一同在她的床前守着。巧茱抚摸着自己锁骨处的刺青,对红云轻笑:“幸好那日你替我绣了这幅画,不然今天这个场面不知该怎么收场。” 红云摇头,苦笑:“你的心思倒是细致,今天你可算是救了你家小姐一条性命。” 巧茱摇头,暗自责备,“小姐被阮青凤这贼人偷袭我却不知,是我愧对我家小姐。” 红云拍了拍她的手背,暗叹道:“这也怨不得你,据我所知那阮青凤可不是好对付的人,就算是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巧茱呆住,不敢相信的瞪着红云,失声问:“就连你对付不了吗?” 红云苦笑,一脸的无奈,凝重的点头,“是,就算是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冷宫对他来说还不如他家的后花园,他来便来他去便去,以你我之力根本就阻拦不了他。” 巧茱郁闷了,苦着一张小脸,闷闷道:“那小姐岂不是很危险?这种贼人天知道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若是伤了小姐那可如何是好?” 红云摇头,同样担忧道:“是啊,这才是我们目前需要解决的事情!”阮青凤,一想到这个男人,红云就忍不住的握紧了拳头,他明知道她在乎良辰,却偏生肆无忌惮的在她们的面前出现,真是可恶! 巧茱苦着脸开始抹眼泪,呜咽道:“那怎么办……我家小姐可怎么办……” 红云见她眼泪越掉越凶,很是无奈的叹气,“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伤害你家小姐的!”这不仅因为和夜霖天有约定,更关乎到她身为刺客的信誉。 当然,这些都是废话,最重要的是她见不得良辰受伤害,无论是谁都不行。 &nnsp; 0 ------------ 第五十六章 心口的伤结不了痂 挺着七个月的肚子,良辰一直到生产之前都再也没有出过冷宫的院子,她自己不出去也不许任何人进来。 那任何人中,自然也包括孩子的父亲夜霖天。她将他彻底的拒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他刻意讨好她选择视而不见;他诚心道歉她选择充耳不闻。 对他,无论好坏她一概不接受,与他的关系,似乎再次回到了最初的冰点。他越是想要靠近,她便毫不留情的退后,严格的保持着令人心痛却又无奈的距离。 夜霖天自然也明白她之所以这样对待自己,纯属自己活该,虽有怨怼却不是对她。 夜霖天进不了冷宫,令人意外的是夜霖轩也进不去,自然就连在皇宫来去自由的阮青凤也进不去!夜霖轩连着三次都差点被暗器打中之后,便彻底断了再去冷宫的打算,他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同情夜霖天的被拒。 阮青凤每晚都会去,只可惜每晚都在最后关头撤退,明明只要推开那扇门便能见到美人儿,可那从暗处朝着自己面门飞来的梅花箭却逼着他不得不放弃。 红云还在怨恨他,这多少让他有些挫败,都恨了他这么多年难道就不能歇歇吗? 红云捏了捏袖子里越来越少的梅花箭,禁不住苦笑,他还真是有耐性竟然每天晚上都来! 良辰每天都会练字,会练得很晚,每天光收拾那些纸巧茱都会弄得腰疼。良辰不要命的练字,巧茱着急上火劝了也没有用,倒是红云比较淡定,依旧慢条斯理在虎头鞋上绣上一只可爱的小蝴蝶。 “红云,你去劝劝小姐吧,她都练了两个时辰了!”巧茱一屁股坐在红云的对面,抢过她手中的虎头鞋郁闷的道。 红云轻笑,无奈的瞥了一眼仍然在练字的良辰,叹气:“你说了都没有用,难道我面子比较大说了就管用?” 巧茱哀怨的瞪着她,郁闷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小姐一直这样下去吧?!” 红云摇头,无奈道:“随她去吧,等她心静下来,她自然就不练了。”话音刚落,便见良辰放下了手中的狼毫毛笔,轻笑,“喏,现在不是停了么,快去送上滋补的燕窝,她该累了。” 巧茱抬头一看,果然良辰放下了毛笔,此刻正仔细的端详着刚写好的字,看样子似乎还挺满意。捧着托盘走过去,柔声道:“小姐,喝口燕窝歇会吧。” 良辰抬眸,清润的目光注视着巧茱红肿的额头,心疼的问:“你头上的伤,还疼吗?” 巧茱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摇头,笑道:“不疼了,早就不疼了。小姐,你身上的伤口还疼吗?” 良辰摸了摸心口,从心口传来的闷痛还是那么明显,无奈苦笑:“疼,不过不是肉疼,而是心里疼。” 巧茱鼓着腮帮子点头,“小姐您快喝吧,赶紧歇会,千万别累着了。” 良辰点头,让巧茱扶着胳膊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稳,晃了晃酸痛的手腕,对红云柔声道:“红云,你也歇会吧,千万别累坏了眼睛。” 红云摆手,轻笑,“无妨,我一想到你的孩子能穿着我的亲手做的衣服,我心里就特别欢喜。” 良辰轻笑着走近,拿着她刚做好的虎头鞋,禁不住赞叹:“你的手艺果然是天下无双。倘若这虎头鞋拿到闹事去卖,该值多少银子?” 本是无心之语,却惹来红云一个白眼,“怎么?打算和我算钱吗?我不介意的啊,俗话说的好钱多不怕手软。” 良辰汗颜,嘿嘿笑了两声将虎头鞋放下,抚摸着大肚子,轻叹:“我可没有钱给你,你也看到我了我这冷宫里可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巧茱见她们两人斗嘴,捂着嘴偷笑,“小姐,你便是这冷宫里面最值钱的!” 红云投以巧茱一个赞同的眼神,点头道:“没错,你就是这冷宫里面最值钱的东西。” 良辰郁闷,抚摸着肚子,无语道:“你们这算不算是在拐着弯的骂我?” 巧茱愣头愣脑的问:“骂你?为什么?” 红云眯着眼轻笑,那绝世的妩媚风情迷了良辰善于欣赏美的眼。良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心头,无奈道:“不知道这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 红云也跟着轻叹,一想到这个伤口的由来她就郁闷,这夜霖天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那么喜欢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守夜?撇开所有的侍卫独自一人来,她可以理解,但是连她和巧茱都不惊动,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巧茱闷闷不乐的摆弄着手中的茶叶,叹气,“小姐,您是不是在怨恨皇上?” 良辰抬眸苦笑,摇头,“没有,他是男人,有占有欲也是应该的。” “你太懂事,未必是好事!”红云冷声提醒,末了目光飘忽的飘向沉郁的天空。“今天恐怕会有暴雨,雨燕低飞。” 良辰也禁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右手禁不住抚摸着心口的伤疤,叹气:“这伤口确实有些阴沉沉的疼,日后怕是每逢阴天下雨都要疼了。” 红云摇头,不同意道:“那是你心中所想罢了,这不过是皮外伤怎么可能会和天气扯上关系?” 良辰想了一会觉得也对,这又不是老寒腿和阴天下雨有半毛钱关系?想了一会,却又觉得有些不爽,闷声道:“我一想到他拿剑抵住我的喉咙问我这孩子是谁的,我就气得发抖!我后悔了,早知道他这么不相信我,我就不该给他出点子让他弄来那么多的银子!” 红云好笑的瞪她一眼,问:“你舍得看他为难?” 此言一出,只见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小脸,立刻便苦成了苦瓜脸,闷声回答:“舍不得!就是因为舍不得,所以我才生气啊!” “他怀疑你是因为他在乎你,他对你的占有欲太强烈,所以容不得半点背叛,哪怕只是言语他也一样受不了,更何况是他自己亲眼看到的?他之所以这样失控,除却他在乎你之外,便是他的不自信。”红云客观的分析,良辰望着她的眼神已经脱离崇拜。 &nnsp; 0 ------------ 第五十七章 时间如流水哗啦啦 !>www..com| 三个月的时间长不长..这要看你怎么过.以前夏芷还是学生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上数学课.那一分钟比一个小时都要难熬.最开心的就是上体育课.一节体育课还沒感觉到玩过瘾呢.就下课了. 所以.三个月的时间长不长.如果是以着上数学课的标准來算.那肯定是度日如年.但如果是以着上体育课的标准來算的话.那会玩的很爽. 现在.良辰不得不承认她在以上体育课的标准度日子.每天都欢腾欢腾的和红云、巧茱在冷宫里面玩耍.偶尔也会带上武双全这个老医生. 长夜无聊.这白天她还能晒晒太阳睡睡觉來打发时间.可这晚上她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最初的那段时间她忙着和红云、巧茱以及冷宫里面的两个小太监.五个人一起努力的挖陷阱设置障碍.将所有碍事的人都拦截在冷宫之外. 陷阱都弄好之后.她们也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比如最开心的就是看着那些人想來最后却灰头土脸的滚蛋.当然.这样快乐的日子也沒几天.知道她们设了陷阱的混蛋们在吃过几次亏之后.竟然再也不來了. 为此.良辰狠狠的掐了自己的腰一把.好让自己的神态看起來不是那么沮丧.他们不來.她一点乐子都寻不到了.于是她的魔爪伸向了冷宫里面残存的其他人. 沒东西玩怎么办.那就自己想办法找乐子吧.于是.南宫良辰和很多穿越小说里面的女主一样.开始利用有限的资源制作了一副还看得过去的扑克.一边对红云、巧茱讲规则.一般欢天喜地的开始和她们斗地主. 玩了三天的斗地主之后.良辰终于腻烦了.再看红云与巧茱也是一脸的郁闷.估计再玩下去她们就要早早的撒手归西了. 斗地主的威力竟然这么大.良辰突然觉得哪天看谁不爽就和他玩斗地主.肯定能让他上瘾然后再狠狠的虐他.这样.也算是变相的报仇了.嗯.下次先把阮青凤引进來教他斗地主.先把大仇给报了再说. “小姐.我们今天玩什么.不会又是斗地主吧.”巧茱小心翼翼的靠近.对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良辰道. 良辰挑了挑眉头.一脸幽怨的摇头.郁闷道:“不玩了.再玩那个我肯定会将昨儿的隔夜饭都吐出來的.” 听她说不玩了.巧茱和红云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这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回去了.别说良辰要吐了.就算是她们两个陪着玩的也要吐了好不好.现在就算只是看武双全和两个小太监不分昼夜的在玩斗地主.她们两人都觉得一阵恶寒. 这玩意确实容易让人上瘾.但是玩腻之后再让你玩.你就不想玩了.她们时常会幸灾乐祸的看那三个人玩得面红耳赤.心想你们玩到吐的日子不远了. 和南宫良辰相比.红云和巧茱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从设计大臣吐银子这件事情來看.良辰的本性是比较腹黑的. 都说腹黑不是好玩意.不过红云与巧茱倒是很庆幸良辰是个腹黑的主.因为一般腹黑的人都能过活的长活的好. 自然.良辰是死活不会承认自己腹黑的.她一直以小清新自居.这些可以直接无视. 最近良辰遇到了难題.那就是一个人下不了床.虽说红云与巧茱时刻都在她的床前守着.但人难免会有三急.比如说现在.红云与巧茱都出去上厕所了.赶巧她也想上厕所.于是无法翻身下床的她.最后依然沒有逃脱尿床的命运. 当两腿间传來一股熟悉的温热时.南宫良辰一张俏脸红得****.总之那颜色可以看一眼终身难忘. 当红云与巧茱解决了个人问題再回來的时候.天知道等待她们的竟然是累死累活的洗床单洗被子洗良辰. 红云怨怼的望着昨天刚换的床单被套.望着良辰无奈叹气.“你自己说.这已经是你这个月第几次尿床了.” 良辰脸红的捂住耳朵.大叫:“不要提那个字.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來不及下床啊.”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小得快要听不到.红云决定暂且放过她. 郁闷的捧着被她淋湿的床单被套走出寝殿.红云的脸色异常的难看.武双全还在和两个小太监打牌.看样子他们还沒有玩腻. 巧茱端着碗路过井边看红云在洗被单.明知故问:“小姐又來不及了.” 红云哀怨的点头.问巧茱:“女人怀孕是不是都会变成那样.” 巧茱摇头.迷茫道:“我也不知道.小姐这是第一次怀孕.” 红云更加怨念.早知道当初打牌的时候就不放水了.不然像这种粗活累活就不会轮到自己了.至于谁來干.她才不管呢. 幸好如今天气已经暖和.上午还滴着水的床单.刚过午时便干了.红云收拾好东西.刚给良辰铺好被褥.便听到武双全喊自己的名字.估计又是他们打牌对于规则产生了怀疑. 沒办法.这冷宫里面又沒有什么多余的消遣.她也闲着无聊便走了出去.等到她再回來的时候.看到床单上那一大滩的潮湿时.差点当场崩溃.而始作俑者更是一脸迷茫的望着她.举着小手大声道:“红云.你要相信我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沒有尿床.” 红云气得眉头直跳.伸手想将良辰扶起來.手刚碰到她便听到她喊疼. “红云.好疼啊.肚子好疼.”良辰疼得冷汗直冒.那望着她的眼神也满是痛苦. 红云被吓到了.手足无措的扶住她的肩膀.急声问道:“怎么了.肚子为什么会疼.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听到屋子里面有声音.武双全也与巧茱一块走了进來.刚走进來便看到良辰疼得跪在地上.而红云也急得满头大汗. 武双全被吓一跳.急忙对巧茱道:“快去请接生的嬷嬷.娘娘这是要生了.”旋即转头对还在摆弄着牌争论的小太监.喊道:“你们别玩了.一个去请皇上.一个去烧水.快.” ------------ 第五十八章 生了生了皇后生了 .)www..com| 被他这么一说.四个人才从震惊中缓过神來.急忙各自奔走该干嘛干嘛.红云在武双全的帮助下急忙将良辰抬到床上.武双全毕竟是男人.这女人生孩子他还真帮不上多少忙. 好在.一直守候在冷宫外面的侍卫一听皇后即将临盆.急忙奔走开來.不多时接生的嬷嬷便与夜霖天一同出现在了冷宫. 人多有一个好处就是事情会完成的很快.人多又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人多口杂不知道听谁的.原本夜霖天是执意要进产房.只可惜被太多的人阻挡.只一句话产房是污秽之地.帝王之躯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只可惜.这种言论夜霖天从來都不会听.所以当他听到良辰那变了调的嘶喊声从产房传來时.再也忍不住心慌.抬起一脚将门踹开.将拦住自己去路的女人们一巴掌扇到一边.三两步走到床前紧紧的握住良辰的手. 此时.南宫良辰早已经被阵痛搅得人神分离.哪里还有心思去看握住自己手的人是谁.只知道凭着身体的本能尖叫、撕扯身边的东西.锋利的指甲无数次的抓破夜霖天的手腕和胳膊.留下无数的血点. 南宫良辰疼得死去活來.夜霖天也疼得两眼发黑.身上的疼痛他可以忍.但心疼却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终于.在天亮之际.猛然之间一切都化为了寂静.突地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响彻天地.她生了.是个男孩.他大齐的太子终于出生了. 夜霖天强撑着的一股意念啪的一声被孩子的哭声掐断.突地松了一口气的他猛地从床边摔倒.跌坐在地上欣喜若狂的凝望着被送到良辰怀里的婴儿. 南宫良辰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这和她平日里不锻炼就知道偷懒睡觉脱不了关系.两眼发黑的她只匆忙的看了一眼自己九死一生生出來的孩子.便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一个时辰之后.皇宫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皇后南宫良辰为皇上生了一个儿子.已经被皇上立为大齐的太子殿下.如此尊荣.定要普天同庆. 册封太子的时候顺便也给了良辰好些赏赐.说什么她身为皇后为皇上平安诞下太子.于江山社稷有着无量的功德.总之.那吱吱歪歪的一大堆废话良辰就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她生了儿子.夜霖天很高兴.于是封为太子. 良辰本來对夜霖天的怨气还沒有消.本不想对他理睬.当自己真正看到夜霖天望着孩子那痴迷的模样时.一切怨恨都烟消云散. 能够让自己不顾生死为他生孩子的男人.她做不到冷下心肠彻底无视.这次生产损伤了她不少元气.虽有武双全尽心尽力的调养.如今已经过了半月良辰还在床上躺着. 对于她还躺在床上.巧茱倒是沒有任何意见.红云却扁着嘴好几次都欲言又止.良辰也不是沒看清她们的神情.不过为了孩子她决定还是暂时无视的好. 女人怀孕生子就是一次将身体打碎再重组的过程.良辰深深明白月子期的调养对女人身体的重要性.所以在月子期间.不管武双全给她开多少难吃的滋补的药.她都黑着脸全部送进胃里. 再一次的端起碗准备往嘴边送的时候.良辰的手被红云一把摁住.“别吃了.再吃下去出了月子你会后悔的.” 良辰抬眼对上红云满是担忧的眼.叹气:“我要是现在不将身体调养好.我会后悔一辈子.” 听她这么说红云松开了摁住她端碗的手.无奈叹气:“良辰.要不要我将镜子拿來.你就不想看看现在的你胖成什么样了吗.” 良辰摇头.一口气将碗里的补汤喝干净.吧唧吧唧嘴打了一个饱嗝.无奈苦笑.“你以为这些汤药是我想喝.你也为我看不到自己身上一圈又一圈的肥肉.我都看得到.为了我家宝贝我会坚强的.” 红云头疼.双手抱住头.哀叹:“为了你家宝贝.你也该少吃一点.” 一提到良辰的孩子.红云就一阵无力.那孩子自从出生之后便再也沒有离开过良辰的身边.即便是太后想看.也要到冷宫來探望.否则就别看. 夜霖天早在良辰生产之前就替他们的孩子取了好名字..夜辰迆.很有诗情画意的感觉.只可惜.良辰从來不承认.张口闭口都是我们家宝贝.不过夜霖天这一次很是强硬.完全不顾良辰的抗议将孩子的名字写进了皇族族谱中. 大齐的太子殿下夜辰迆为正宫娘娘皇后南宫良辰所生.其尊贵身份自然不是其他皇子公主所能比拟的.一时间.整个大齐民间都流传着皇后南宫良辰的传奇故事.自然其中添油加醋早已经将事情真相弄得面目全非. 为了不给自己添堵找不痛快.良辰硬是逼着巧茱闭嘴.她可不一个字都不想听.自然.她也不想照镜子.她不想看到镜子里面出现一张肥脸. 轩王府.已经三个月沒有上过朝的夜霖轩.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谁也不见.送进去的饭菜每天都会原封不动的被扔出來.唯一被接受的便是上等女儿红. 他在酗酒.以着不要命的方式來折磨自己.在他将自己关进书房第七天的时候.夜锋再也忍不住命人将书房拆了. 饶是四周尘烟飞起.夜霖轩依旧坐在梨花木的雕花大椅上捏着酒坛狂灌.夜锋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夜霖轩会失态成这个样子.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去抢回來.而是如一个懦夫一样坐在这里酗酒. “轩儿.够了.”夜锋飞起一脚.将夜霖天手中的酒坛踢碎.酒坛破碎里面的酒水泼了夜霖轩一脸. 夜霖轩抬头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望着夜锋.喃呢着问:“皇叔.她生了.替他生了一个儿子.是大齐的太子.” 夜锋被他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拖出书房.走到书房前竹林外的水缸前.狠狠的将他摁进了水里. ------------ 第五十九章 我容不下那个孽种 www..com|!> 先帝有无数儿女.他夜锋最喜欢最疼爱的便是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的夜霖轩.如今自己最得意的侄子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个样子.就连训斥他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被呛得半死的夜霖轩沒有挣扎.而是任由夜锋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摁进水里.夜锋累了.夜霖轩也去了半条命.夜锋一甩手将他扔到地上.蹲在他的面前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 “轩儿.你到底想要自暴自弃到什么时候.”夜锋的眼里满是沉痛.他沒有办法接受夜霖轩这样窝囊下去. 夜霖轩跌坐在地上吃吃的笑.一开始只是小声的笑.最后却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大笑.笑得人心里发寒.他在笑.明明在笑.只可惜那笑声比半夜猫哭还要刺耳难听. 夜锋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坐在地上大笑的夜霖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问他:“轩儿.告诉皇叔你到底在伤心什么.那良辰如今是他的皇后.生下的孩子被他封为太子也是应该.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夜霖轩依旧在笑.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抓住夜锋的裤腿.扬起满是黑灰的脸.哽咽:“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面对她的孩子.我容得下她.但是我容不下那个孽种.我容不下.我每时每刻不在想怎么捏死那个孽种.皇叔…我容不下她的孩子…她便永远都不会容得下我…皇叔…” 夜锋默然无语.心疼的将夜霖轩从地上扶起.交代好轩王府的下人伺候好他.身影便融入了夜色中. 这个侄子无论是心性还是遭遇都和自己太像.拼杀比狠他们不输于任何人.唯独有一点便注定死无葬身之地.那就是多情亦真心.他了解夜霖轩的那种容不下.这种撕心裂肺的疼沒有亲自体会过永远也理解不了. 夜霖轩容不下夜霖天的儿子夜辰迆.正如他夜锋这么多年來一样容不下成元青的女儿南宫良辰一样. 但是.纵然万般容不下.他们亦只能小心翼翼的在他们身边守候.只因为舍不得他们的娘亲伤心. 这种孽缘.从來都折磨不了别人.作茧自缚的往往倒霉的只有自己.他是.夜霖轩也是. 除去心疼.他对夜霖轩便是郁闷.有他这个前车之鉴在.他竟然还能不长眼睛的重蹈他的覆辙.果然是一条血脉流承的.想说不是一家人都很难有人相信. 自然.容不下南宫良辰宝贝儿子夜辰迆的大有人在.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轩王爷夜霖轩开始.后宫除了良辰她自己以及她老娘太后南宫静之外.就再也沒有一个女人容得下. 这不.两位小皇子的母妃.此刻正与四位小公主的母妃一起.坐在御花园里一边乘凉一边嚼舌根. 大皇子夜崇文的母妃令贵人一脸不屑的将嘴里的瓜子吐掉.大热天的吃瓜子她也不怕上火有口气.难怪都生了儿子依旧只是一个贵人. “真是可笑.她儿子不过是三皇子.竟然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真不知道皇上到底被那个狐狸精迷得失了多少心智.”令贵人读的书不少.只可惜全都是民间的戏本子.不在人后言人是非这一点似乎她不太懂. 二皇子夜敏允的生母周嫔逗弄着怀里的儿子.叹了一口气对令贵人.小声道:“姐姐.话不能乱说.再怎样她如今也是皇后娘娘.” 令贵人冷笑.不屑的白了周嫔一眼.哼道:“你怕她.我可不怕.难不成你就这么心甘情愿都将太子之位送出去.” 周嫔苦笑着摇头.跟前的两个儿子四个女儿全部加起來.也抵不上一个夜辰迆.她们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皇上对南宫良辰的儿子的在意. 都说子凭母贵.她们再不甘心出生摆在那里.谁能和太后的亲侄女左将军的女儿相提并论.她们就算再生两个孩子.恐怕也入不了皇上的眼.在皇上的心里只有南宫良辰生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其他人的孩子他何时正眼看过. 女人的嫉妒一向歹毒.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战之后.不欢而散的众人心底却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该怎么样弄死良辰母子. 此时的南宫良辰每天就知道减肥奶孩子.任何和宝贝儿子相关的事情.她都态度强硬的亲力亲为.自然红云与巧茱很看好她这一点.但是良辰带孩子的天赋实在是令人诧异. 谁都想不到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南宫良辰.照顾孩子竟然非常有一套.久而久之.红云与巧茱便也习惯.夜霖天前后找了六个奶娘來伺候夜辰迆.都被良辰撵出了冷宫. 她的儿子只能吃她的奶.她有奶干嘛用那些來历不明的奶娘.电视剧里面可沒少演利用奶娘害死小皇子的把戏. 这是她的儿子.她拼尽全力才生下來的孩子.她不允许明里暗里任何可能存在的危险靠近她的儿子. 时间过的很快.孩子长大也很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每天良辰都开心得面若桃花.她本就是瑜伽老师.减肥瑜伽塑形瑜伽什么的对她而言都是小意思.每天她孩子睡觉之后都会在地板上练习瑜伽. 相比于一惊一乍的武双全.红云与巧茱早就见怪不怪.后來甚至还加入进去和她一块练习瑜伽. “小姐.您练的这个是什么啊.我腿好疼啊.”巧茱抱怨.绷得笔直的腿开始打颤颤. 良辰用鼻子答应了她一声.哼哼道:“这是瑜伽.和你说了七百遍了.你怎么还是记不住啊..” 巧茱苦着脸嘟囔.“这么奇怪的名字.小姐你都是从哪里学來的这些.” 这一次良辰决定无视她的问題.每天都问她也不嫌烦的.转头瞥了一眼保持得很好的红云.对巧茱无语:“你学不会就看看红云.你看看人家的动作多规范.人家都不嫌累你怎么就嫌累了.” 红云轻笑.叹道:“我自幼练舞.功底在那里.巧茱比不上也是应该的.” ------------ 第六十章 心如刀割不如反了 www..com|www..com| 无条件的顺从需要理由.而造反也一样是需要契机的.而夜霖轩造反的契机便是他容不下南宫良辰替夜霖天生的儿子.心如刀割.倒不如直接反了.抢回自己的女人.捏死那不该存在的孽种. 仔细巴拉巴拉想要夜辰迆小命的人还真不少.夜霖轩的爱太霸道自私.他爱南宫良辰但却做不到爱屋及乌接受她的儿子.所以.他的爱情得不到善终.也算是老天沒瞎眼. 夜辰迆出生的日子.正是五月烂漫好时光.五月初八并非良辰吉日但他却欢天喜地的來到了人间.所以.每一年的五月初八便是良辰的好日子.她忘天忘地都不会忘记她儿子的生辰. 时间转瞬即逝.当南宫良辰历尽春花雪月再次迎接五月初八的时候.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她的儿子一周岁了.嘴里有八颗小牙.上下各四颗.笑起來露出门牙的同时脸颊上还有两个可爱的大酒窝. 自从夜辰迆出生之后.她便搬回了醉羽殿居住.虽然一度怀疑会有人加害他们母子.好在夜霖天手中的侍卫很给力.不给那些女人们任何可趁的机会. 太子一周岁生辰.夜霖天下旨大办特办.于是整个皇城的百姓免费吃了三天的红鸡蛋之后.开始感慨这孩子生下皇家真是太幸福了. 上至圣母皇太后下至在京城当官的六品官员.每一个人都在绞尽脑汁的寻思着要给太子殿下送什么生辰礼物. 至于南宫良辰.人家这个当妈的特地命令醉羽殿的下人们劈出一间侧殿.准备放礼物.而最劲爆最令人终生难忘的礼物却是夜霖轩送來的. 这个礼物很劲爆很贵重.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良辰身为皇后一瞬间成了废后.她的儿子夜辰迆一瞬间成了废太子.于是她们娘儿俩第四次被打入冷宫. 自然.这些是后來发生的事情.至于前因后果需要耐着性子等待慢慢道來. 马上便是太子生辰.夜锋怕夜霖轩做出傻事.便每日都來轩王府探望.原先被他强行下令拆掉的书房.已经被修葺好. 推门而入.他看到的却是夜霖轩的背影.看样子似乎在雕刻着什么.伸手拦住身后人让其不用禀报.而他则轻手轻脚的绕道面前看夜霖轩到底在干什么. 原本不看他还不会愤怒.只看了一眼气就沒法顺. “你疯了吗.整天不思进取就知道弄这些东西.”夜锋一把打掉夜霖轩手中的刻刀.指着夜霖轩的鼻子气得发抖. 夜霖轩抬眸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弯腰将地上的刻刀捡起.继续对着手中未完成的木雕雕刻.这一年來他每天如木偶一样生活.吃得少喝酒多人早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夜锋不是沒有劝过.也不是沒有骂过.但都骂不醒他. 夜锋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依旧忙着刻东西.气得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刻刀.怒喝:“夜霖轩.你到底还要自暴自弃到什么时候..”这已经是他最后的退让.倘若他还是这般不思进取.他便再也不管他. 夜霖轩抢了三次都沒有将刻刀抢回.如烂泥一样瘫在椅子上.吃吃的笑.“皇叔.我心痛如刀割.” 夜锋气机.郁闷的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怒喝:“心痛如刀割.刻这木雕.心痛能少一分.” 夜霖轩摇头.黑重的黑眼圈落在原本苍白的脸上.越发平添了三分憔悴.“若刻木雕能心痛少一分.我愿化作雕匠手中的刻刀.” 此时的夜锋才是真正的心痛如刀割.昔日意气风发的夜霖轩去了哪里.如今眼前这个只知道喝酒度日的混蛋又是谁. “反了吧.与其这么痛苦死在酒缸里.倒不如痛痛快快的反了他.抢回原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反.皇叔.你愿意帮我.”夜霖轩黯淡了一年的眸光中终于有一丝星火开始跳动.自从南宫良辰生了孩子之后.夜锋便对他再也绝口不提造反的事. 他手中只有十万大军.倘若沒有夜锋的支持.他拿什么造反.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不为王.他这一生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夜辰迆的一周岁生辰.夜霖天大赦天下.所有死囚都有机会获得一次申诉的机会.他这么做不是因为他善良.而是他想给他的儿子.他大齐的太子积点德. 良辰在院子里逗弄着怀里的夜辰迆.夜辰迆说话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晚.如今也只能简单的喊些简单的话语.夜霖天每天都会來.只为了接受夜辰迆的一声爹爹.良辰从不教他喊父皇.而是寻常人家最亲近的称呼. 五月初八.本该是一个欢天喜地的好日子.只可惜夜霖轩硬生生的让这一天差点成为良辰与夜辰迆的忌日. 所有的人都按照地位尊卑为太子送上礼物.自然都是良辰代收.夜霖轩特地晚來了半个时辰.他來的时候良辰的身后礼物已经堆成了小山.见他來了.平日里对夜霖天也不是太亲近的夜辰迆.竟然扑腾着小手要他抱. 良辰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夜霖天.果然见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夜霖轩也不客气.蹲下身子将抱着自己腿的夜辰迆抱在怀里.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轻柔的系在夜辰迆的脖子上. 良辰见他用一块玉佩便将自己的儿子打发了.有些不满道:“轩王爷.真是小气.” 夜霖轩轻笑.转头对上夜霖天愤怒的眼.冷笑道:“皇上可还认识这块玉佩.” 夜霖天不语.只是那愤怒的目光落在夜辰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上时.瞬间便如点燃了火一样的怒不可揭. 良辰不知为何好端端的这对兄弟便剑拔弩张了起來.赶紧将儿子抱回自己怀里.奇怪的望着两个不说话却是死瞪对方的男人. 夜霖天怒视着夜霖轩.不由得响起当初父皇将这块玉佩上次给夜霖轩的时候说过的话.夜家的双鱼玉佩如今便赏给了你.你要仔细珍藏.日后交给自己的儿子. ------------ 第六十一章 废了皇后打入冷宫 !>www..com| 曾经过往再次在脑海中轰轰烈烈的走了一圈.夜霖天怒瞪着双眼冷然的望着良辰.末了满含怨毒的望着她怀里撒娇把玩玉佩的夜辰迆. 他的目光好冰冷.良辰被他看得愣住.旋即有些不明了的紧了紧怀里的儿子.刚准备问.还沒站起身夜霖天便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当着所有來祝贺的王公大臣的面.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良辰懵了.她弄不明白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夜霖天.为何此刻却是这么一副像要吃人的表情.. 夜霖天愤怒的望着她怀里的夜辰迆.抓着良辰的衣领低吼:“这到底是谁的儿子.” 良辰被他弄懵了.听到他的话却瞬间清醒.憋着一口怒气一把打开他的手.冷声道:“你在怀疑什么.你有什么好怀疑的.” 夜霖轩早在他对良辰出手的那一瞬间便退了下去.混在杂乱不堪的人群中不见了去向.夜霖天的思维被愤怒所驱使.盛怒之下的男人是可怕的.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滚.都给朕滚.”夜霖天指着朝臣.用无比愤怒的语言怒吼.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盛怒之下的帝王谁也不敢靠近.三叩九拜之后都匆忙逃出了皇宫.明明是喜事.最后却弄得这么人心惶惶.大臣们在暗自叹息晦气的同时.也开始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就连宫女也被夜霖天赶走.良辰抱着夜辰迆坐在椅子上.冷眼望着发怒的夜霖天. “你在怀疑我.怀疑我们的孩子.”良辰沉声问.语气中的沉痛就连她自己都不忍心仔细听. 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孩子都一周岁了他竟然还会回过头來怀疑孩子是谁的.看來.这两年來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沒有让他放在心上.这种不被信任的疼痛刺得她就连呼吸都带着碎痛. 夜霖天冷声道:“这块双鱼玉佩夜霖轩只会留给他的儿子.为什么要给夜辰迆.” 良辰被气得只能冷笑.猛地一把从夜辰迆的脖子上将玉佩拽下.扔到夜霖天的面前.玉佩是上等的翡翠制作.硬度果然过关竟然沒有被摔成两半. “就凭他送了一块破玉佩.你就怀疑我.怀疑我们的孩子.夜霖天.你的良心呢.是不是被狗吃了.我是怎么对你的.你扪心自问.你好好想想我会不会做这种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总是怀疑我.受不得别人的一丝丝挑唆你就开始怀疑我.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不堪.” 面对良辰的控诉和质问.夜霖天面色铁青.“朕再问你一遍.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他又开始动摇了.这是他的死穴.他容不得南宫良辰的一丝丝背叛.他也想对她坚定不移的信任.只可惜他可悲的发现他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她与夜霖轩曾经的过往.他的心头就如梗着一根鱼刺一般让他难受.吞不下吐不出.梗得他心焦成慌.他不想去探究夜霖轩这么做的理由到底是挑衅还是挑唆.他只知道这块双鱼玉佩便是那根让他不得安生的鱼刺. 良辰见他竟然还在问这个问題.抱紧了怀里开始哭闹的夜辰迆.“夜霖天.你自己说.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朕不知道.” 良辰冷笑.笑出了眼泪.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吼道:“你不知道..你竟然说你不知道.”好啊.真好.这个男人真是让她瞎了眼的好.“好.你不知道是不是.行.既然你认定这不是你的儿子.那这就不是你的儿子.是夜霖轩的.是阮青凤的.可以是任何人的就不是你的.行不行.这样够不够..” 被夜霖天气得口不择言的良辰怒斥一气.越说语气越激烈.最后演变成了嘶吼.而夜霖天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被气得浑身颤抖的他猛地一把拉住良辰的手腕.将她和孩子都带进自己的怀里. 紧紧的搂住不断挣扎的良辰.在她耳边低语:“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该.你该怀疑.我活该被你怀疑.”良辰迅雷不及掩耳的接话.出口的话却比寒冬腊月的冰水还要冻人心. “对不起.原谅我.别生气.”饶是她使劲挣扎.夜霖天依旧不松手. 良辰挣扎不开.索性不再挣扎.冷笑反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废了我.将我和孩子打入冷宫.还是直接下一道圣旨将我和孩子直接赐死好了.省得我们在这里碍了你的眼.夜霖天.你沒有心.你一直都说我铁石心肠.你对我又何曾有过心.够了.我不要再小心翼翼的陪你玩帝王的游戏.你太幼稚.幼稚得可笑.” “朕幼稚..是.朕是幼稚.任谁遇上这样的事情都平静不了.”夜霖天重重的喘气.“良辰.你忘得了你与他过往.但是朕忘不了.朕只要一看你与他站在一块.朕就忘不了.你们两人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对朕说朕是多余的.在你们两人的面前朕从來都是多余的.” “你只顾着你的感受.你有沒有问过我的感受..”良辰咆哮.怒吼:“我对你说了多少遍过去的事情我都忘记了.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如一张白纸一样爱着你.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三天两头的怀疑我.现在甚至怀疑我的孩子.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夜霖天也怒了.怒视着怀里同样怒视着自己的良辰.大声吼道:“朕受不了了.朕早就受不了了.你总是若无事情的在朕的面前提起他.对他你是不是还旧情难忘..” “旧情难忘.”良辰被他的这些话气得眼泪直掉.狠狠的掐着他的胳膊.怒道:“旧情难忘你个头.夜霖天.你太让我失望了.” 五月初九.废皇后废太子的诏书公告天下.废后与废太子被打入冷宫.南宫良辰再次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这是南宫良辰第四次被打入冷宫.这一次她沒有问亦沒有怨.心头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离开. 她要离开.迫不容缓. ------------ 第六十二章 天下已乱你能去哪 !>www..com| 这已经是第四次回到冷宫.良辰瞥了一眼空置了一整年的冷宫.心头五味杂然很不是滋味. 去年被夜霖天接出冷宫的时候.她顺手也将之前留在冷宫打扫卫生的两个小太监也带走了.如今再回來她却只带了红云和巧茱. 这已经是第四次被打入冷宫了.巧茱和红云在彼此的眼眸中寻出了无可奈何.准备水盆和毛巾便开始打扫卫生. 空置了整整一年沒有人來.这里仿佛早就被人遗忘.每一个角落都落满了灰尘.蜘蛛网更是爬满了横梁. 良辰本也想加入打扫的行列.无奈她要抱着夜辰迆.空不出手來便只好将夜辰迆抱上院子里的石桌上.望天长叹. 冷宫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她已经有多次经验却还是落得灰头土脸.她被打入了冷宫.这一次夜霖天竟然沒有再派禁卫军把守冷宫.他的不作为.更是让后宫里面的那些女人们有恃无恐.争先恐后的前來找良辰的晦气. 谁都沒有想到第一个來找良辰晦气的人.竟然是大皇子的生母令贵人.真是令人意外.更令人意外的是她的目的竟然不仅是南宫良辰.还有她的儿子夜辰迆. 沒有夜霖天的派兵守护.谁都可以进冷宫的大门.这一次夜霖天这么做真的伤了良辰的心.对他掏心掏肺的守护.她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随意的一句挑唆他便彻底的抹杀她对他做的一切.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其实很脆弱.根本就经不起别人的三番四次的推敲.尤其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情.良辰很是羡慕那些电视剧里面男女主角之间的情深似海.她也期待她与夜霖天之间的感情能深似海.只可惜连水坑都不如. 令贵人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做第一个迫不及待來找良辰麻烦的人.良辰抱着夜辰迆在院子里追蝴蝶.令贵人趾高气扬的带着大皇子夜崇文笔直的冲到了良辰的面前. 良辰还沒有缓过神來.甚至连谁來都沒有看清楚.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个耳光.良辰呆住了.双手紧紧的抱住夜辰迆望着令贵人.在脑海中迅速的搜索这是哪一号人物. 红云早在听到人声的时候便往这边走.还有三步远的距离便见良辰挨了一巴掌.见她挨揍.急得上前一步想都沒有想手便挥了出去.这令贵人也算是活该刚打了别人现在就挨了别人一巴掌. 捂着脸.令贵人怒气冲冲的对红云大吼:“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本宫是谁.竟然敢对本宫动手.” 良辰此时也缓过神來.站起身反手又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完转身往后走了两步.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捏死你.都沒人敢问的.” 令贵人被打懵了.捂着脸指着良辰说了半天的你就是沒有下文.最后捂着脸呜呜的哭着跑了.跟着她一块來看热闹的人.见她并沒有占到便宜便也灰溜溜的跟着她退出了冷宫. 待所有人都退出冷宫之后.良辰才郁闷的被巧茱扶回内殿.龇牙咧嘴的任由巧茱给自己的右脸上药.幸好之前武双全还在的时候沒少给她配药.武双全也真是疼她无论是救人的还是害人都给她留了不少. 白天令贵人与很多后宫见过或沒见过的女人來闹过事之后.当天晚上夜霖天便派了三千禁卫军把守着冷宫.看样子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但是令良辰很失望又伤心的是他竟然沒有來看她. 再次见到夜霖天却是在五天之后.这五天里良辰每天都百无聊赖的和夜辰迆玩耍.少年不知愁滋味夜辰迆倒是玩得很开心.似乎这里人少了.他的心情也变好了.之前好多人陪着他玩的时候他每天都嘟着一张小脸不高兴. “娘亲.”夜辰迆撅着小嘴摇摇晃晃的走过來一下子扑进良辰的怀里.抬起下巴便吧唧一口亲在良辰的唇上. 良辰呆了.愣了一下便捂着嘴笑了.笑得异常的开心. 红云见她笑得诡异.便问她:“笑什么.不就是你儿子亲了你一口么.” 良辰神秘兮兮的抱着夜辰迆走到她身边.笑道:“这是我儿子的初吻.我儿子的初吻竟然送给我了.” 红云沒好气的白她一眼.闷声道:“五天了.夜霖天竟然都沒有來.你不失望吗.”良辰对夜霖天的情愫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这几天晚上良辰几乎每天都是瞪眼到天明. 良辰苦笑.摇头.“沒有希望过.哪里來的失望.” 红云有些心疼.安慰道:“他或许只是忙.并不是不想來看你.” “忙.”良辰苦笑.反问:“能有多忙.忙都是借口.他不想來而已.” 红云心里难受不知该怎么给她说.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忙到底能有多忙.这些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夜辰迆一直都乖巧的趴在她的心口.突然挥舞着小手指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入口.喊道:“爹爹.爹爹.” 平日里夜霖天逗他他都不会喊的.现在哪里明明沒有人怎么突然就喊爹爹了.红云与良辰同时奇怪的转身.抬眼一看却郁闷到内伤原本那里谁都沒有的.此刻竟然站着一个人. 都说父子天性.此刻良辰就算是不想相信都很难.夜霖天來了.在良辰被打入冷宫的第十二天终于來了.姗姗來迟的人儿除了夜霖天之外.还有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右将军李牧.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剑看着有些眼熟. 夜辰迆的这一声柔情款款的爹爹.让夜霖天还梗着的帝王心瞬间融化.倘若这不是他的儿子他又怎么可能还沒有看到他便喊了爹爹.. 夜霖天走近.伸手抱过良辰怀里的夜辰迆.亲了亲夜辰迆的小脸蛋.柔声道:“辰迆.有沒有想爹爹.” 夜辰迆歪着小脑袋重重的点头.大声道:“想了.” 良辰看都沒看夜霖天天.抱回夜辰迆对红云道:“带我走.现在就带我走.” 红云对着夜霖天苦笑.为良辰的孩子气很是无奈.夜霖天却是无奈的摇头.拉住良辰的手.轻叹:“如今已经天下打乱.外面烽烟四起.你又能去哪里.” ------------ 第六十三章 他是宫变的牺牲者 www..com|.) 这话说的蹊跷.红云与良辰一个表情.那就是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望着夜霖天.夜霖天叹气.拉着良辰的手将夜辰迆抱在自己怀里.叹气道:“夜霖轩造反了.那天他來不过是向朕宣战.当时在喜宴上到处都是他的眼线.那般对你只不过是做戏给他们看罢了.” 良辰震惊之后却是愤怒.一把甩开他紧握住自己胳膊的手.沒好气道:“做戏.那现在呢.你是不是想说外面也有好多别人的眼线.个个都眼巴巴的在看戏.” 夜霖天知道她怨他.想抚摸她的长发却被她毫不客气的躲开了手.无奈松开对她的拥抱.转身对李牧.冷声道:“说吧.让她也知道知道当年成元青是怎么死的.” 李牧一双沉寂的眼如饿狼一般死死的盯着良辰的脖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去咬断她纤细白皙的脖子一样.他的眼神让良辰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听到李牧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些郁闷的望着夜霖天.用眼神问询: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題. 夜霖天只当她眼角抽搐未多理会.对李牧冷声道:“倘若下次再让朕看到你用这种眼神看朕的皇后.小心你的脑袋.” 李牧扬了扬唇角冷笑.点头.将手中的佩剑递到良辰面前.沉声道:“这把追云剑便是成元青将军的贴身佩剑.” 良辰有些错愕的接过.拿在手中掂了掂记忆的闸门便猛地一下被人打开.她记得这把剑对这把剑的熟悉超出了她的意料.只是.除了这把剑之外她还记得一双手.一双掌心都是茧子的大手.这双大手时常会将自己举得高高的.这双大手会替自己盖被子.这双大手还会替自己夹菜.这双大手也会在南宫良辰调皮的时候打她屁股. 可她明明都记得这么清楚.却记不起这双手的主人到底长了什么模样.无论她怎么努力的去回忆却依旧一无所获.门头冷汗的抬起头对上夜霖天担忧的眼.沉闷的苦笑.“我什么都想不起.” 夜霖天有些心疼的拿过她手里的佩剑.直接拔出追云剑在她的面前开始舞剑.穿着白色便服的他将黑色的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眼欲花却追随.手握成拳心已颤. 她望着夜霖天舞剑的背影.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仿佛在南宫良辰沉睡的记忆中总是有一个人喜欢在梨花园里舞剑.那被剑气吹荡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围绕在他的周围.她站在树下笑吟吟的望着.任由那白色的梨花落满自己的肩头也不去弹. 突地.被花瓣包围的男人转身.那双清润的眼笔直的看向她.一脸宠溺笑意的对她伸出了手.一如之前的千百次.良辰轻笑.嘴角定格为最美的微笑弧度.懵懂的伸出手向他走去.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温暖.即便是飞蛾扑火她也在所不惜. “良辰.”一声饱含疼痛的呼唤.惊醒了还沉陷在回忆中的人. 良辰愕然的抬头便看到了近在迟尺的夜霖天.被活生生的吓一跳.急忙往后跳了一步.拍着心口问他:“怎么走过來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夜霖天苦笑.心绪的摸了摸鼻子.道:“好好好.算我错.不过不是我走过去的而是你走过來的.” 夜霖天突然的好脾气让李牧不由得一阵侧目.在他的心里这年轻的帝王可不是好说话的主.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 李牧抬头眺望远方.不经意的侧目却与红云对上了视线.见对方冷冰冰的望着自己.扯了扯嘴角冷笑着回望. 红云眼神安静的望着他.突然冷声问:“李将军.请问成元青将军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句惊醒梦中人.良辰不再和夜霖天纠缠.急忙转身望着李牧.一脸的期待. 李牧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战士战死沙场是最好的归属.” 这句话良辰完全同意.但她还是沒有明白成元青是怎么死的.明明就是一个武将.和她打哑谜又有什么意思. 夜霖天见良辰似乎并不明白.解释道:“他是死在战场了.战死沙场.” 良辰点头.问夜霖天:“哪一场战役.又是和谁的战役.” 夜霖天显然沒有料到她会问这么详细.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无奈叹息:“前年宫变.他死在护城河外.” 良辰冷笑.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冷声将事情的真相慢慢还原.“也就是说.他是你和夜霖轩争夺皇位的牺牲者.无论你和夜霖轩谁当皇帝.他不过都是一块垫脚石.我有沒有说错.” 夜霖天无话可说.她说的都是事实.就算成元青不死在那场战火中.登机之后也一样容不下他.这一点.他从來沒有怀疑过.甚至还有些庆幸他死在了那场宫斗中. 良辰抚摸着追云剑.无限留恋的叹息:“你刚才舞剑.和他很像.” 夜霖天苦笑.叹息:“我与夜霖轩都是他的徒弟.我们的剑法都是他教的.” 良辰点头.心头一阵酸涩.“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对我不隐瞒.谢谢.” 面对她的感谢.夜霖天只觉得心生疼生疼.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李牧与红云都是擅长察言观色的人.默默的退出了冷宫的院子.将自由空间留给这本该有说不完话的两个人. 退出冷宫.李牧双手抱胸靠在围墙上.望着红云冷声问:“你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宫人.从将军府带來的.为什么本将军都沒有见过你.” 红云抬眸冷笑.反问:“难道李将军这后宫所有的女人都见过.果然见多识广.” 李牧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是冷声道:“好好照顾你的皇后娘娘.不要让别的女人对她下了杀手.” “李将军这是在警告奴婢小心妍妃吗.那可是李将军的亲妹妹.沒有当成皇后将军是不是很懊恼.” 李牧面露不悦.瞪着咄咄逼人的红云.声音清冷.“皇后身边的人都像你这样口无遮拦喜欢讽刺别人么.” ------------ 第六十四章 宫变神马最无聊了 www..com|www..com| 红云回瞪他.冷声道:“这还要看是对谁了.像李将军这种国家栋梁.奴家可不敢对您冷嘲热讽.”她特意咬重了国家栋梁这四个字.气得李牧面色一阵发黑. 李牧恶狠狠的瞪着红云.暗自恼怒自己为何要和一个小小宫女生气.可仔细一看这小小宫女.长得可真是漂亮.只可惜红颜亦是骷髅.见多了生死这容貌对他來说都是虚妄. 红云见他面色不善的望着自己.一挺胸怒道:“怎么.不服气.” 李牧摇头苦笑.叹道:“古人云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也.” 红云怒了.如一只被点燃毛的火鸟一样.指着李牧的鼻子.大声喝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牧也被她气得够呛.不悦道:“再说一遍又怎么样.再说十遍本将军都不会怕你.小小女子一点温婉贤淑的气质都沒有.活该你嫁不出去.” 红云怒了.指着他鼻子的手指一顿颤抖.怒道:“我嫁不嫁的出去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在这里说废话.你赶紧的给我滚.从哪里來滚回哪里去.” 见她生气.原本还气得七窍生烟的李牧顿时淡定了.她越生气他便越是开心.他还不信整治不了一个小小宫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他不说话.渐渐沉静下來的红云亦无话可说.两人便在门的两边站定.仿佛大雄宝殿里面的门神一样. 院子里.夜霖天从身后抱住良辰都腰.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抱着她的胳膊.良辰挣扎不开.无奈叹气.问:“该说的都说清楚了.你为什么还不走.” 夜霖天苦笑.“因为你还在生气.” 良辰摇头.“我沒有生气.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快的反了你.” 她的话有蹊跷.夜霖天扳过她的身子让她望着自己.“你早就知道他会造反.” 他的大惊小鬼让良辰很是郁闷.不爽的打开他的手.闷声道:“早在去年我要当皇后的时候我就给你说过.他要造反那是早晚的事情.莫非我对你说的话你都当成耳边风了.” 夜霖天无语.他当时确实放在了心上.只可惜一整年他都沒有任何动静.他自然会懈怠.由于自己的松懈.这一次夜霖轩猛然举兵造反以长江为界将大齐一分为二与他分庭抗衡.委然将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望着他懊恼的神情.即便他什么都不说良辰也猜得**不离十.郁闷的反问:“你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所以他造了你的反将你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是不是.” 夜霖天点头.他的默认让良辰气得恨不得跳起來给他一个脑瓜崩才解恨.早就叫他慢慢蚕食夜锋和夜霖轩手中的兵权.他倒好完全沒将自己说的话听进去.依旧独断独行的该干嘛还干嘛. 良辰郁闷了.指着他的鼻子开始怒吼:“早就和你说过身为帝王手中沒有兵权.就如同光着身子去打仗一样危险.你倒是给我说说以前对你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几句.你手中只有十万禁卫军.那李牧手中却又二十万.你自己说.他要是现在把你给逼宫了.你直接就歇菜了.我看你也别当什么皇帝了.赶紧的跟我出宫.找座山将自己洗洗干净卖了吧.” 夜霖天很是无语的望着气得直跳的良辰.心虚的摸着鼻子叹气:“李牧手中的二十万大军都是属于朕的.朕手中现在有三十万大军.足够和叛党抗衡.” 良辰气得心口疼.捂着心口问他:“之前让你暗地里招兵买马.你老实说你做了吗.”她已经不抱希望了.这个男人已经自大得沒救了.她真的不该掺这趟混水的. 此时被良辰揪着耳朵呵斥的夜霖天.哪里还有半点帝王的霸气.完全就是寻常百姓家做错了事被妻子抓住把柄的汉子嘛.幸好院子里沒有其他人.不然夜霖天身为皇帝的尊严肯定都随流水流出皇宫了. 见夜霖天被娘亲揪着耳朵.夜辰迆扯着良辰的腿.奶声奶气的喊:“不打爹爹.不打爹爹.爹爹疼.” 孩子稚嫩的喊声让良辰愧疚.蹲下身子将夜辰迆抱进怀里.转身拉着夜霖天的手走进内殿.这些少儿不宜的场面千万别让别人看到了. 坐在内殿的雕花大椅上.良辰抱着夜辰迆.问夜霖天:“招兵买马.你做了吗.” 夜霖天点头.正色道:“去年从大臣那里征集來的银两还有多.朕便让七夜在暗中以修建陵墓为幌子训练军队.” 良辰挑了挑眉.暗想他还挺聪明.知道弄个幌子掩人耳目.“多少人马.” “十万.”夜霖天老实的回答.低着头不敢看良辰的脸.那神态像极了怕妻子的丈夫. 良辰望着他这幅德行.无语苦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了一会.却又觉得哪里似乎不对.“那七夜又是何人.”为什么她连听都沒有听他提起过. “是江湖中人.当年朕还沒有登机当皇帝的时候.他便在王府伺候了.” “我见过沒有.” 夜霖天沉思良久.缓慢的点头.“见过.大婚那天还是他当的司仪.” 良辰满头黑线.暂且不提她沒有南宫良辰之前的记忆.就算有大婚那天她可是被盖着红盖头啊.她怎么可能看得到谁当司仪. “除此之外.我有沒有见过他.” 夜霖天不明白为什么良辰对七夜这般在意.摇头.“沒有.只有那一次.你若想见他.改日朕替你引见.” 良辰点头.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问:“那七夜.信得过吗.” “信得过.他如李牧一样.是朕的左右手.那十万大军在他的操练之下.绝不逊色于夜锋手中的十万狼骑.” 良辰点头.不放心的反问:“那夜霖轩知不知道七夜的存在.” 夜霖天点头.声线清冷.“朕身边的人.他该都是知道的.” “那七夜.会不会是夜霖轩派來的奸细.” ------------ 第六十五章 谁也没说她是男人 www..com|%&*"; “不会.”夜霖天斩钉截铁的回答.“他绝不会是别人的奸细.他救过朕的性命.” 良辰撇嘴.不屑的心想人心隔肚皮.生在帝王家他竟然还这么天真.认为救过他的性命就会是他的人.. 但是.这件事情夜霖天上心了.第二天良辰便被夜霖天接出了冷宫.带着儿子走回空了十几天沒人住的醉羽殿.良辰的郁闷已经让她说不出吐槽的话. 來回冷宫已经四次.她不知道她还要再回來几次才算功德圆满.以着夜霖天的阴晴不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又回去了.下次再回去.一定要将那两个小太监带着.沒他们打扫卫生红云和巧茱的任务太艰巨了. 阳光正暖.良辰却沒有晒太阳的心情.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着巧茱在院子里陪夜辰迆玩耍.红云就在她的身旁.替她研墨可她却沒有练字的心情. “红云.那七夜会是怎么样的人竟然让夜霖天如此信任.”良久.良辰托着下巴望天问红云. 红云摇头.“能让他这么信任的人.定然不是寻常人.” 良辰点头.了然的轻笑.“既然不是寻常人.我倒要好好看看是谁家的少年郎.竟然能够这般让他信任.” 出了冷宫的第二天.夜霖天便让王贵全來醉羽殿请良辰去养心殿.说是有要事商量.自然那所谓的要事.左右不过就是恢复她皇后的桂冠.以及她儿子的太子头衔. 对于这些她根本就不在乎.谁当皇后谁当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如今夜霖轩都反了这天下.倘若夜霖天赢不了.那她便是这大齐最后一个皇后.夜辰迆便是最后一个未成年的太子.这种称谓她可不想落到自己头上平白的添三分晦气. 战争似乎很紧张.在这一触即发的战争面前.她知道她帮不上任何忙.行军打仗这种事情她可不懂.收买人心猜测天下这类事情她也不懂. 她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在现代社会活了三十二年惨遭双重背叛的小女人而已.她不过是在封建社会才过了两年生活的女人罢了.她能懂什么.她能做什么.天下为大.她连个沙粒都抵不上. 前脚刚走进养心殿.后脚养心殿的大门便被人从外面关上.砰地一声惊得良辰出了一身冷汗.走进养心殿的小书房.推开门便见里面已经有人. 抬眼望去.夜霖天坐在龙椅之上.李牧坐在一旁的的椅子上.李牧的对面坐着一位容貌倾城的绝色女子.此刻该女子正瞪着一双可魅惑天下的眼对她浅笑.那双纤纤玉手隐藏在宽大的袖子下面.隐约只有一个轮廓.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裙摆很长直接拖到了地上. 良辰微愣.刚准备开口问.夜霖天便对她轻笑着伸出了手.良辰走近.沉眉冷声问:“皇上找臣妾來所谓何事.” 夜霖天不喜欢她这样对自己说话.不喜欢她称呼自己为臣妾.这样的距离感让他很不舒服. “这位就是七夜.”指着安坐在位置上的女子.夜霖天对良辰轻声介绍. 良辰果然愣住.她沒想到七夜竟然是位女子.还是一位容貌如此出色的女子.抬眼见七夜对自己友好的微笑.问夜霖天:“七夜是位姑娘.” 夜霖天轻笑.神采飞扬的挑眉.柔声道:“谁也沒有说过她是男子.” 良辰郁闷.为自己先入为主的思想观念脸红.那被称为七夜的女子.对她微微弯了身子.柔声道:“七夜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良辰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点头轻笑.柔声道:“多谢姑娘助我大齐.” 七夜轻笑.点头.“皇后娘娘客气了.我本就是大齐的臣民.为皇上分忧是应该的.” 良辰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笑靥如花的娇容.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仔细的去想却怎么也想不起來.只觉得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可却半点影响都沒有. 七夜不愧是夜霖天的左右手.很是利落的对良辰将这么多年來在夜霖天身边做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良辰只是安静的听.时不时的或点头或皱眉.夜霖天望着如此认真聆听的女人.心头涌过一丝感动. 在如此危难的时刻.她还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他很感动.但是他的感动只持续了一秒便迅速消散.只因为七夜的一句话将他的心瞬间冰冻. 美人儿七夜淡然的坐在那里.面容含笑的望着良辰.缓声道.“据七夜所知.轩王爷之所以举兵叛变是因为皇后娘娘.” 良辰变了脸色.却还是故作镇定的握紧了拳头.问:“因为我.理由.” 七夜挽起袖子.露出自己修长却满是伤痕的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冷笑:“因为他爱你.” 这话一出口就连李牧都变了脸色.在皇上的面前说他的皇后是别人深爱的女人.这关乎到他身为皇帝的尊严. 良辰沒有怒却笑了.望着七夜的眼神明显的多了一分讥讽.“那你呢.又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在这里.”末了.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夜霖天.心头满是凄凉. 这个男人.终究也和柏瑞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七夜沒有说话.只会安静的在那里摆弄着自己的手.良久才哀哀怨怨的叹了一口气.“小女子无德无才.自然不如皇后娘娘这般倾国倾城.” 良辰这具身体虽然年幼.但她好歹在现代社会摸爬打滚了三十二年.见的世面不能算多但也绝对不少.七夜的讽刺.她自然听得出來.如果她反驳反而显得自己小气. 于是.她浅笑着点头.“谢谢.” 她的落落大方是七夜始料未及的.七夜愣了一会.拍了拍手.对夜霖天笑道:“皇上果然好眼力.娘娘果然是人中龙凤.” 良辰冷笑.望着七夜的侧影总觉得似乎有些眼熟.可仔细的去看却又陌生的厉害.明明是素未谋面的人.为什么她会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七夜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真是出人意料.但更出人意料的事情还有很多.夜霖天身边有七夜这样的能人异士.夜霖轩的身边自然也有谋士. ------------ 第六十六章 想要退兵良辰来换 www..com|%&*"; 这对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下定了决心要将大齐的天下搞得四分五裂.铁了心的要将天下推入战火之中.她不信.夜霖轩造反.只是为了她一个南宫良辰. 那帝位.这如画的江山.倘若要和这些比较起來.她南宫良辰又算得了什么..她又不笨.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一次的猜测似乎错了.因为夜霖轩给夜霖天写了一封信.一份可以免去天下战火祸乱的信.只是.信上面被提到最多的名字却是良辰.是她南宫良辰. 想她南宫良辰到底是何德何能.竟然让这两个男人惦记到这份上.不得安生也要给点喘息的时候吧.很显然.他们并不懂怜香惜玉.所以他们不会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当夜霖天在御书房里拆开这封信的时候.七夜在冷笑.李牧在苦笑.而夜霖天却在咆哮.夜霖天之所以会咆哮.只因为夜霖轩在信中写明:只要他用八抬鸾轿将良辰送出皇城.他便不再造反.反而俯首称臣双手奉上自己手中的三十万大军的兵权. 相比于夜霖天的怒火冲天.李牧倒是冷静了许多.这本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事情.“七夜.你认为夜霖轩的诚意有多少.” 七夜能在夜霖天的身边混到和李牧同等级别.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只见她不屑的挑了挑眉.红唇轻吐:“十成.” 李牧一惊.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的夜霖天也惊了.急忙问她:“从何看出的.”十分.这七夜莫不是疯了得出这样的结论. 七夜冷然的扫了一眼受惊而不冷静的夜霖天.冷声道:“你.太不镇定了.任何事情只要一牵扯到到南宫良辰.你便乱了.彻底乱了.” 夜霖天无法反驳.冷声问.“朕问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七夜冷笑.挑眉.“如果小女说这是小女身为女人的直觉.你信不信.” 夜霖天被她的回答气得眼前一阵发黑.女人的直觉..她竟然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荒唐.可笑.” 七夜瞥一眼盛怒之下的男人.“是荒唐.是可笑.只可惜.不是小女.是你.是你夜霖轩.” 李牧惊了.认识七夜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和夜霖天说话.她不要命了么.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只可惜.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七夜从來不会将夜霖天的怒气当回事.夜霖天生气也好郁闷也罢.她该说的话绝不会隐瞒. 默然的望着夜霖天.七夜冷笑.“南宫良辰.她是你的皇后.是大齐的皇后娘娘.他竟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便是将整个大齐皇室的威严踩在脚下.而你.面临这样的挑衅.竟然会动摇.你当真以为以着夜霖轩的胃口.一个旧情人便能满足.他要的是这整个天下.在抢夺你的皇位之后.会霸占你的女人.杀光你的孩子.到那个时候你早已经沒有看的到的幸运.因为.你会第一个死.” 夜霖天脸色黑沉得简直不能看.但七夜依旧面无惧色的望着他.冷笑.“皇上.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折中的办法.不是你死就是他亡.这一次.你与他.只能活一个.七夜希望最终活下來的那个人是你.” 夜霖天黑着脸沒有说话.而是转身将信件扔到了火盆里.***还在屋子里点着火盆.真是诡异的嗜好. 见夜霖天沒有说话.李牧转身望着七夜.小声道:“你不要命了.” 七夜冷笑.一身傲骨的冷声道:“与其屈辱的活着.倒不如骄傲的死去.至少能保存最后的尊严.” 李牧苦笑摇头.这个女子浑身傲骨.脑袋也极其的聪明.身为女子却能让夜霖天这么信任.其身所带的睿智可不是寻常人所能比拟的.只是.便是这个女子.却三番四次的对夜霖天说要对夜霖轩下杀手. 她是女子.为何心却如此的狠毒.在她的世界里.永远都只有一个字..杀.不听话的.杀;反抗的.杀;造反的.杀;沒有利用价值的.杀;犯错的.杀;背叛的.杀. 他一直受不了为什么一个女子杀心这么重.不过也多亏了她的心狠手辣这些年才能助夜霖天登上皇位. 夜霖天冷着脸.突然出声道:“和他硬拼.有几成把握.” 李牧紧皱着眉头开始思索着和夜霖轩的敌我差距势力.顺便要算上对方阵营有百战百胜的夜锋坐镇. 战争已经拉开帷幕.只可怜天下百姓只知道如今调兵遣将得很是频繁.谁也猜不到灾难下一秒可能就会落下.天下沦落为这对帝王兄弟的战场只是时间的问題.他们从來不会将百姓的疾苦放在心上. 七夜轻笑.眯着眼睛如一只狐狸一般妩媚风情.“谁说要和他硬拼.智取才是上上之策.如今小女尚未有万全之策.还请皇上与李将军再耐心的多等些时日.” 夜霖天愣住.问:“朕等得.那夜霖轩未必等得.”再者.他的身后还有夜锋.这个视他为眼中钉的老狐狸. 七夜轻笑.“那便是皇上该烦恼的事情了.七夜身子不适.先行告退.”说完.便旁若无人的转动轮椅的轮子.原來她竟然是一位身患残疾的女子.难怪裙子这般长要拖到地. 夜霖天很心烦.夜霖轩送來求和的信上要求他送出南宫良辰.他便撤兵并且对他俯首称臣.这是一个很可笑的要求.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便要放弃所有.难道.他真的认为他夜霖天会放手吗.还是说.他认定南宫良辰会任由别人左右自己的命运.. 对良辰的脾气.夜霖天突然便开始产生一种恍惚.似乎他从來都沒有问过良辰的意思.倘若良辰也想去.那他该怎么办..不.不会的.良辰绝不会背叛他.不会. 他的脚步停在醉羽殿的宫门外沒有进去.远远的凝望灯火通明的醉羽殿.突然他便沒有勇气进去.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太沉重.他不想进去扰乱她的好心情. ------------ 第六十七章 暴雨来临之前的夜 %&*";www..com| 而事实是.良辰早在知道夜霖轩造反的那一刻.便沒有了好心情.她终于知道夜霖轩对她说会造反的事情.并不只是吓唬吓唬她.人家是动真格的.一直心怀侥幸的又岂止夜霖天一个. 虽是***.这入了夜还是寒凉依旧.站在醉羽殿的宫门外.夜霖天站在原地两个时辰不曾挪过脚步.良辰听着红云说他还在那里站着.叹了一口不由得佩服古人擅长罚站和保持不动. 要是和他们玩木头人不许动不许笑的游戏.她永远都赢不了.夜霖天在宫门外站了多久.她就在门内的院子里坐了多久.他落得一身寒凉.她身上又何曾有过半丝暖意. 红云望着这样有话不当面说喜欢玩深沉的两个人.很是受不了的拉着巧茱去烧热水.落得一身的冰冷.待会可得好好的洗个热水澡才好. 终究良辰还是熬不住.撇开身边伺候的人想要伸过來搀扶的手.扶着墙跌跌撞撞的往外走.那一下又一下落在台阶上的脚步如同踩在夜霖天的心头一般.柔软却生疼. 远远的看着这个小女人走近.夜霖天的心头滋味有点复杂.酸甜苦辣似乎一瞬间一起涌上了心头不给他舒坦. 良辰跌跌撞撞的走近.拉起他的手便往回走.一直走到内寝里注满热水的浴桶前都沒有说话.夜霖天也沒有说话.任由她纤细的小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直到完全被脱光.才抬眼满含深情的望着自己眼前的女人. 良辰叹息.拍了拍浴桶.“进去.” 夜霖天点头.坐在浴桶中.问:“你要不要也进來.” 良辰摇头.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她可不敢进去万一他兽性大发让她再怀一个小的可怎么办. 夜霖天散着头发坐在浴桶里.低着头问良辰:“你会不会看不起朕.觉得朕这个皇帝当的窝囊.” 良辰举着葫芦瓢往他的身上浇热水.叹气.“你确实很窝囊.不过我不会看不起你.”手被他拉住.良辰无奈.“先放开.你落了一身寒凉.洗个热水澡会舒服一点.” 夜霖天猛地抬头对上她的眼.务必认真的问她:“你愿不愿意与朕生死与共.” 良辰点头.好笑的抽回自己的手.“这句话早在一年前我就对你说过.如今你可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夜霖轩决一死战.” 亲兄弟.闹到这份上也真是让人心疼.她早就说过.在江山的面前.感情太轻了.自然包括亲情.爱情也不会有例外的幸运. 夜霖天沒有回答.只是紧紧的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怀里來.紧紧的抱住她的腰.身上的衣服因为他的拉扯早已经半湿.如今紧紧的贴在身上越发将身体的玲珑曲线勾勒得更美好. 良辰叹了一口气蒙住夜霖天火热的视线.轻叹.“你刚登机沒多久.根基还不够稳.当年朝堂就分成两派各自拥护.如今.他高调的与你分庭抗争.这朝堂之上怕是早就要吵翻了天.” “朕已经登机三年了.”夜霖天冷声道. 良辰轻笑.“三年.只不过才短短三年而已.即登机三十年.你也一样要战战兢兢.你是皇帝这天下事无巨细都要你來拿主意.我实在是不明白.这帝位到底有什么好令人垂涎的.竟然能让那么多的人不要命的追逐.” “朕若说对这皇位朕并不在意.你信不信.” 良辰苦笑着摇头.“我不信.”倘若不在意.当初又为何拼的你死我活的去抢、去争、去夺.. 生在帝王家本來就足够不幸.倘若心智再被那帝位的五彩光环所迷炫.这命便注定了要孤苦. 那一晚.夜霖天乖巧的如一个孩子一般睡在良辰的身侧.良辰破天荒的第一次从身后搂着他的腰.在他的耳边叹气.“夜霖天.你会杀他吗.” 夜霖天僵住了身子沒有动.却是轻得快要听不到的嗯了一声.良辰点头.心头有些难以接受.她知道她都知道的.这些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的. 她在为南宫良辰可惜.或许很快或许很慢.她深爱的男人就要死了.她又替自己可惜.或许很快或许很慢.她深爱的男人也要死了.夜霖天与夜霖轩.这一次只能活一个.或许两败俱伤一个都活不成. 为了那皇位.竟然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竟然可以舍弃追随他们数万将士的性命.真是疯子.帝王家的血脉注定了便是自相残杀.他们骨子里的天性就是杀戮.都是神经病沒有一个是正常的. 半夜.她毫无睡意.坐起身凝望着身旁的男人.他的容颜早已经完全长开.与夜霖轩不同是他沒有凤眼.最寻常的剑眉星眼.却英气十足.是这么的让她迷恋. 无疑.夜霖天的长相是非常俊朗的.皇室的优良血统注定了他们想丑都难.幸好.夜辰迆集合了他与她的优点.虽然还很年幼.但这容貌却绝大多数的遗传了夜霖天. 夜霖天之前还怀疑过夜辰迆不是自己的儿子.如今每每见到夜辰迆酷似自己的小脸.他哪里还会再有半点怀疑. 夜霖天与夜霖轩虽然是亲兄弟.只可惜相貌却有着明显的区别.想然肯定都像自己的母妃. 天亮之后.夜霖天将前來叫早的王贵全打发走.在醉羽殿吃过早饭之后的他.便在院子里陪着夜辰迆玩耍. 几次三番良辰问询的话都到了嘴边.旋即看着他们父子两人的笑脸.她便说不出口.夜霖轩明明已经对夜霖天下了战书.却迟迟不发兵.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她不知道夜霖轩的心思.而此刻夜霖天的心思她也一样不知道. “红云.你说夜霖轩为什么明明下了战书为何却不开战.” 红云摇头.“战场上的事情我不懂.既然不开战那肯定就还有求和的机会.能够化干戈为玉帛.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能.那也要仔细计量不能做出无畏的牺牲.” ------------ 第六十八章 知道又如何当不知 %&*";| 红云答得巧妙.良辰却只是苦笑.“这战争一旦爆发.百姓的生活便该更苦了.” 红云点头.叹气.“一将功成万骨枯.倒霉的往往都是老百姓.” 良辰禁不住头疼的揉着眉心.叹气道:“不知又有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正是一个悲伤的季节.” 天已经渐渐的开始热.玩了一会夜辰迆便一身大汗的被夜霖天抱到了她的面前.“娘亲.好热.” 良辰轻笑.伸手将夜辰迆抱进自己的怀里.替他将身上的小褂子解开.同时取过袖子里的手帕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转头对上夜霖天亦是满头大汗的脸.递上一旁的毛巾.轻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玩得满头大汗.” 夜霖天沒有接.而是轻笑的将她望着.顺便将脸凑了过來.良辰无奈.只好举着毛巾替他将脸上的汗水擦干净.“一会该午膳了.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夜霖天点头.“辰迆长到这么大.这还是朕第一次陪他玩.” 良辰想了一会.点头.“你错过的事情有很多.”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不待见他.这是一句话良辰卡在了喉咙里沒有说.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她感觉到幸福的时候.她总会不合时宜的想到一些能破坏气氛的事情.现在也沒有例外.看到夜霖天和辰迆玩得那么开心.他们离自己那么的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可她却想到了夜霖天对辰迆的出生并不在意. 那一整天夜霖天哪里都沒有去便在醉羽殿陪着自己的妻子孩子.良辰有午睡的习惯.良辰轻柔的抱着辰迆.夜霖天便从她的身后将她们母子抱在怀里.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抱着他们.每一次拥抱妻子孩子填满自己臂弯的感觉是那么的满. 午睡醒來.良辰刚抬眼便对上了夜霖天满是深沉的眼.心头一惊.“怎么了.让你陪着一块睡觉.是不是很无聊.” 夜霖天摇头.抬眼看了看还沒有醒的夜辰迆.轻声笑道.“不会.看你们娘俩睡觉朕感觉心里很踏实.”这是他的妻子.是他从记事开始就喜欢的女子.如今她就在他的身边.她的怀里躺着他的儿子. 那一晚破天荒的良辰留他在这里过了夜.第二天也陪着完整的过了一个上午.吃过午膳才离开.他刚离开.良辰便心急的一把拉住红云的手.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以前.在她的记忆里.夜霖天就算在这里过夜.也不会过了早膳的时辰. 红云摇头.疑惑的问:“是不是想补偿你们母子.觉得之前匀给你们的时间太少了.” 良辰摇头.紧张的摸着下巴.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每次遇到紧张或让她害怕的事情时她都会这样.“他很反常.他的反常让我害怕.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更害怕.” 红云见他心神不安的咬着手指甲.心疼的一把摁住她的手.“我去给你查.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我都给你查清楚.” 良辰魂不守舍的点头.她总觉得夜霖天这一次真的遇上麻烦了.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她三言两语解决不了的大麻烦.她來到这里已经整整两年半.两年半的时间对生活沒有任何消遣的封建社会的良辰來说.已经足够长.长得比十年來要漫长. 她來的已经足够久.冷宫已经來回了四次.她是大齐历史上.不仅是大齐.应该是周边国家中从未有过的被打入冷宫四次的女人. 夜霖天创造了这个奇迹.她不过是陪着演戏的人罢了.其实她也挺感谢夜霖天的.这个男人一生气就会将自己打入冷宫.而不是和其他的暴君一样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总之这个男人生气的方式很温柔.只是不痛不痒的将她打入冷宫.堵住外面那些吃人的男女的悠悠众口.倘若将这种行为说成是保护.南宫良辰也会乐意接受的. 半个时辰之后.红云果然依言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那脸色却很是难看. “怎么了.”良辰心急如焚却又紧张万分的问她. 红云沒有叹息.而是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干净.“夜霖轩给夜霖天下了战书.提出了条件.倘若不答应.下个月便在彭城开战.” 良辰安静的看着她.问:“什么条件.” 红云沒有回答.只是用哀怜的眼神看着她. 良辰苦笑.指着自己的鼻子.“是关于我的.” 红云点头.面容上的苦涩更深.仿佛吃了一肚子的苦水一般. 良辰心头涌过一丝揪痛.夜霖天定是早就知道.为何昨日却不对自己说.是还在犹豫还在早已经打定主意 “别乱想.他沒有答应.”红云一把握住她的手.给她温暖的安慰. 良辰抬眼有些疑惑.“他沒有答应.为什么.” 红云摇头.“他爱你.沒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用自己的女人來换取自己的苟且偷安.” 良辰抽回自己的手.摇头望天晃了晃腿.叹息.“也许我出现在这里本來就是错.死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关系.夜霖轩到底是怎么说的.” 红云为难的望天叹息.“他说只要夜霖天用八抬鸾轿将你送出皇城.他就退兵彭城.交出自己的三十万大军的兵权.彻底称臣.” “他疯了.”良辰惊呼.却对上红云讶异的眼眸.旋即又低下头凝望着自己的指尖.无奈道.“用三十万大军來换我.在他的心里.我难道比这江山、比三十万将士的性命还要重要.” 红云摇头.表示对这个问題她也很困惑.“那你打算怎么做.” 良辰摇头.“什么也不做.他们沒有对我提起.我便什么也不做.静观其变.免得越做越错.最后无法收拾.” 红云点头.又问:“你恨不恨他们.” 良辰抬眸.“他们.指的是谁.” 红云沒有回答.良辰心头如明镜.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她明知却故问.想然她的心头早已经有了答案. ------------ 第六十九章 她不会来你死心吧 %&*";%&*"; 宣州.轩王.中军帐. 夜霖轩造反了.可惜如今他还沒有定好国号和纪年.依旧保持着他轩王的称号.早年被废了太子之后他便被封为轩王.一直到现在依然是轩王. 夜霖轩双手背在身后仔细的凝望着用沙土堆成的军事战略图.夜锋坐在椅子上喝茶.只要行军打仗他便再也不会碰酒.即便心情再恶劣也只会喝水.他要保持脑袋足够的清醒. 夜霖轩伸出手将一个倒了的小旗子重新插好.回头便对上了白寿含笑的眼.问:“先生.笑什么.” 白寿晃了晃手中的白毛扇子.摇头不语.只是那双眼中的笑意却是消失不见.夜锋也盯着他看.也在猜测他为何会笑又是为何要摇头. 这白寿早在夜霖天还沒有和夜霖轩争夺太子之位的时候.便在东宫伺候.琴棋书画攻城掠池无所不能.当年若不是白寿被先帝派往了边关戍守潼关.那一场夺位的战争他怎么可能会输 对白寿.夜锋的评价很高.只要有他在.即便手中只有十万大军.亦可轻易拿下本该属于夜霖轩的天下. 早些时候他们便听闻夜霖天的身边有一位來自江湖的谋士叫七夜.只可惜是位女人他们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看來那位女人也是厉害角色. 夜锋沉吟.问:“先生可认识七夜姑娘.” 白寿换了个手拿扇子.轻笑:“王爷.这是想要套白某的话.” 夜锋无语.抿着唇认真的将他凝望.“先生亦可以这样理解.” 白寿停下了摇扇子的手.走到军事战略图前.抓起一把土挥洒到军事战略图上空.转身对夜锋道:“她來自江湖.江湖有名的才女七夜.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当年若是沒有她相助.夜霖天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夺得皇位.这样说.王爷可满意.” 夜锋点头.“先生对七夜姑娘似乎评价挺高.” 白寿冷笑.抬眸飞了一个眼风.问:“王爷不就是想听这些么.” 夜锋摇头.“本王想知道先生有沒有什么办法除掉此人.” 夜霖轩亦是一脸认真的望着白寿.白寿是他们的军师.当年登机路上的拦路虎有一大半都是死在白寿的妙计之下.只可惜最后还是兵败垂成.真是令人扼腕. 白寿摇头晃脑的换话題.问夜霖轩:“王爷认为皇后娘娘会不会來.” 夜霖轩笑容僵在脸上.沉声回答.“本王不知.” 白寿轻笑.笑得很是阴沉诡异.“王爷是真不知还是不愿说.” 夜霖轩握紧了拳头.哼道:“这是本王的事情.无须先生操心.” 白寿依旧轻笑.晃了晃手腕.“王爷的事情便是白某人的事情.更何况这事情关系到我们能不能抢回天下.” “先生此言是何意思.”夜锋冷声问. 白寿笑容满面的对他眨眨眼.沉声道:“能否夺得天下.南宫良辰才是关键.” 夜霖轩与夜锋相视一眼.夜霖轩奇怪的问:“为何.” 白寿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紧张的夜霖轩.问:“在王爷心中.南宫良辰有多重要.” 夜霖轩沒有回答.而是紧握着的拳头松了开來.无奈的叹气望天.天边灰蒙蒙的阴沉.看样子这场大雨逃不了. 这都是宿命的安排.谁都逃不掉. 白寿望着陷入沉思的夜霖轩.沒有轻易放过他的意思.冷声道:“在王爷心里.南宫良辰有多重要.那在夜霖天的心里.她便有多重要.她既可以是王爷除掉夜霖天的利刃.也可以是置王爷于死地的毒药.王爷可曾想过.倘若她是杀死王爷的毒药.王爷该怎么做.” 夜霖轩猛地转身.怒瞪着白寿.喝道:“她不会.不要挑唆本王与良辰的感情.她不会.” 面对失控怒吼的夜霖轩.白寿冷笑.晃了晃手中的扇子.问夜锋:“大将军王相信吗.女人的心.可是最善变的.” 夜锋沒有接他的话茬.关于女人的话題.他不想讨论.更何况南宫良辰还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其中的复杂关系他不想去想.一想起便不会再睡得着. 夜霖轩收回落在白寿身上的目光.问:“先生觉得南宫良辰会是杀本王的毒药还是要夜霖天命的利刃.” 白寿捂着嘴轻笑.“这要看王爷怎么想了.” “哦.莫非本王的思想.便能左右南宫良辰不成.” “当然.”白寿回答得很是自然.“南宫良辰与王爷昔日的情谊是真.如今对夜霖天的辅助也是真.成败如何还得看她对谁的心更真一分.难道.王爷对您和她的感情沒有信心.” 夜霖轩双手笼在袖子里握成了拳头.冷然的问:“先生何出此言.” 白寿冷笑.眼眸中满是不满足的精光.“王爷认为这一次皇后娘娘会不会为了天下苍生來到您的身边.” 夜霖天目光柔和许多.点头:“会.她是善良的女人.” “善良.”白寿讥笑.“在白某的心里真正善良的人是王爷.而不是南宫良辰.王爷.恕白某斗胆妄言.皇后娘娘她绝不会出皇宫.即便天下一片战火.她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中军帐.” “为什么.”夜霖轩终究还是忍不住问. 白寿冷笑.望着夜霖轩的眼神中藏了太多的讥讽.“王爷心里早就有答案.又何必问白某” 说完.便甩着衣袖离去.独留下夜锋与夜霖轩闪烁着漆黑的眼眸.“早晚.我要杀了他.” 夜锋抬眼瞥了一眼夜霖轩.冷笑.“他并沒有说错.你用三十万将士的性命去赌女人的真心荒唐之极.可笑之极.” 夜霖轩不服气的转身对上夜锋的眼.“皇叔.你该懂我.” 夜锋点头.恨声道:“我懂你.就是因为我懂你.我才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 夜深.暴雨如期而來.将整个军营都笼罩在暴风雨中.夜霖轩坐在太师椅上望着战略图沉思.心头满满的都是一个人的笑颜.良辰.我的良辰.你的心到底变成了什么颜色 ------------ 第七十章 他要你你会不会去 暴风雨來得热烈.砸得整片竹林都哗哗作响.良辰安静的陷入沉睡.那雨声也渐渐的走进了她的梦里. 南宫良辰再次做梦了.梦里她穿着绯色的嫁衣手握剑柄.长剑已经插进一个人的胸膛.她的手被人死命抓住不放.被她刺杀的人竟然是夜霖天.即便是在梦里他的眼眸依旧冰冷而寂寞. 良辰是被惊醒的.屏风被人撞翻的声音她早已经记忆深刻.猛地坐起身便对上夜霖天有些诧异的眼.果然是他來了.刚在梦里刺杀了他如今他就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良辰叹气.抹去额头的冷汗.轻声问:“你怎么來了.” 被人当场抓包的夜霖天有些尴尬.轻咳数声.沉声回答:“來看你睡得好不好.” 良辰耸肩.语气颇为无奈.“如你所见.很好.” 夜霖天叹气.坐在床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做噩梦了.” 良辰点头.揉着眉心叹气:“很恐怖的梦.” “梦到了什么.”夜霖天轻声问. 良辰沒有回答.只是苦笑着摇头. “梦到我了吗.”夜霖天望着她清瘦不少的侧脸.尽量温柔的问. 良辰点头.“我梦到我杀了你.” 夜霖天轻笑.只那笑容中满满的都是无奈和苦涩.她在梦里杀了他.岂不知在现实生活中她也杀过他.杀人很容易.给你希望又亲手斩断.让人生不如死才是真的残忍. 良辰靠在夜霖天温暖的怀抱里.不多时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她再次醒來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浑身绵软无力的她发不出声音.虚弱的伸手摸着自己的额头也感觉不到烫. 她病了.这一病來势汹汹.饶是一天四顿的汤药猛灌.六七天过去了她还是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每天.夜霖天都会气急败坏的对御医大吼:治不好皇后的病.你们都得死. 红云每天都衣不解带的在床前伺候.见她悠悠然的转醒.眼一红眼泪便落了下來.“怎么病成这样了.之前身体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良辰摇了摇头.只是稍微晃了一下.眼前便是一阵金星乱晃.好半天都缓不过神來.她也沒有料到.这一病竟然会这么严重. “辰迆呢.”她嗓子哑的快要发不出声音. 红云急忙对外面喊.“巧茱.将太子抱进來.” 听到红云的召唤.巧茱哪里敢怠慢.急忙抱着夜辰迆便跑了进來.一进來就见良辰软靠在枕头上面色苍白的望着她怀里的夜辰迆. “辰迆.到娘亲这里來.”良辰轻声呼唤.声音轻柔得风一吹就会散. 夜辰迆连迟疑都沒有.蹬着脚上的小鞋子便要往床上爬.红云眼明手快将他的小鞋子脱掉.将他抱到了良辰的身旁. 良辰伸手紧紧的抱住他.小孩子身上的清淡奶香很是好闻.怀抱着夜辰迆绵软的小身子良辰满足的闭眼叹了一口气. “醒了.”夜霖天的声音温柔的从头顶传來.良辰抬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清瘦许多的容颜. 良辰对他苦笑.点头.轻声道:“你來了.”她从來不会对他用敬语.一是沒有那种习惯二是不想用这样的话语隔开和他距离. 夜霖天毫不避讳的伸手摸着她的额头.“还好不热了.感觉怎么样.” 良辰微红了眼.点头轻声回话:“好多了.沒事了.” 夜霖天挥手让红云将夜辰迆带下去.巧茱也乖巧的一同随着退下.红云知道夜霖天有话要对良辰说.于是便也沒有多问便退下. 关上门的瞬间.她听到巧茱小声的问:“红云.你说轩王爷真的造反了吗.” 红云侧身抬眼望着面有泪痕的巧茱.叹息点头.“他确实造反了.这早已经不是秘密.你有怀疑.” 巧茱眼眶更红了.嘟囔:“轩王爷怎么能造反呢.他这样不是为难我们家小姐嘛.” “为难良辰.”红云微愣.疑惑的问:“这话怎么说.” 巧茱一边抹眼泪一边郁闷.道:“他明知道小姐现在是皇后.他这样公然造反小姐的处境该有多艰难.皇上肯定会为难小姐的.小姐这日子可怎么过.” 红云叹气.这傻丫头原來是在担心这个“你放心吧.你家小姐自己心里清楚的很.日子该怎么过就会怎么过.大不了回冷宫去.反正那边也不是第一次去了.你想啊你家小姐都來回冷宫四次了.皇上却沒有给过她其他的处罚.你说皇上会不会为难你们家小姐.” 巧茱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才摇头.迷茫的问:“难道打入冷宫还不够严重吗.” 红云叹息.巧茱不愧是大将军府邸长大的.果然单纯的很.“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无数种.皇上既然只是将你家小姐打入冷宫而已.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这么说你懂不懂.” 巧茱似懂非懂的点头.抱着夜辰迆开始在院子里转圈.夜辰迆可喜欢别人陪他玩耍了.不一会就传來了他和巧茱的笑声. 红云抬眼望了一下天空.还很阴沉.今晚注定又会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紧了紧缩在袖子里的手.突然便很是替良辰担心.她是阮青凤看中的女人.她虽心疼却无能为力. 红云了解阮青凤.只要是他看中的人或者物.绝沒有逃脱的幸运.不由得扬起嘴唇苦笑.她不也一样被阮青凤捏在手心里么.就算有些自由逃脱不了又有什么用 房内.良辰抬头望着夜霖天.光洁柔嫩的脖子因为白皙隐约看得见血管.“你有话对我说.说吧.” 夜霖天皱着眉.凝神望着她.良久冷声问:“他要你.你会不会去.” “要我.”良辰苦笑.在他的面前老实摊手.“我说不去.你会不会将我打晕了送过去.” 夜霖天紧抿着唇沒有回答.就在良辰不抱希望的时候.却又听到他说:“就算你要去.朕也不会放你走.” 她诧异抬眸.看清他眼底的认真.她轻笑.靠在他的怀里.第一次感到如此踏实. ------------ 第七十一章 她是刺客还是奸细 夜霖轩等了五天都沒有等到京城送出皇后的消息.恼羞成怒的他当即决定攻打苏城.苏城离京城中间只隔了七座城池.倘若苏城被成功攻下.那京城被侵占也只是时间的问題. 良辰坐在软榻上安静的听着巧茱吐沫横飞的描述.心情很低落的陪着夜辰迆玩了一会.便回床上躺着去了. 战争的事情她不懂.她不过是个瑜伽老师.对于这种战场上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明白.虽然电视剧沒少看.但她真的不懂. 睡得迷迷糊糊间总觉得身边有人注视着自己.那视线说不出有多热烈却让她无法忽视.心头有事.她自然睡得浅.叹息着坐起身.对上了七夜深邃不见底的眼. “七夜姑娘不在御书房陪皇上.來这里所为何事.”良辰真的沒有料到死盯着她看的人.竟然是只会在夜霖天御书房中出现的七夜. 七夜冷着一双眼.冰冷无情的望着良辰.冷声问:“皇后娘娘可知道轩王爷为何要发兵攻打京城.” 良辰摇头.轻笑:“男人的心思.我哪里会明白.” 七夜残忍的冷笑.“轩王可是为了夺回皇后娘娘.娘娘难道一点都沒有感觉到.” 良辰这些天一直病着.身子本來就虚.虽然她明白她之所以病是因为心病.却也明白沒有那么容易释怀.一直她都不愿去多想.如今被七夜毫不留情的揭开.有些恼怒却也有些解脱. “感觉得到又如何.感觉不到又如何.难道我对他说不要造反.他就会鸣鼓收兵吗难道我对他说.不要让天下苍生陷入战火之中.他就会乖乖的交出兵权老实的当他的王爷吗我说了又能怎样徒惹别人笑话.我沒有理由作践自己.” 七夜愣住.她自然也沒有料到良辰会说出这般话.面容上的冷色稍微婉转了一些.问:“想让轩王退兵也不是不可以.关键还要看皇后娘娘您怎么做.” 良辰冷笑.她知道七夜说话只说了一半.她在等着自己傻呵呵的问.然后顺着她的思路心甘情愿的走进陷阱里面. 良久都沒有等到良辰问询的七夜.有些奇怪的望着良辰.问:“难道皇后娘娘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有什么好好奇的.这行军打仗是男人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作为.”良辰冷笑.这七夜果然不是好对付的人. 七夜轻笑.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柔声道:“只要皇后娘娘愿意去轩王爷的中军帐走一趟.您亲自去一趟一定能够带回轩王爷的虎符.” 良辰冷哼.用鄙夷的目光注视着七夜.冷声问:“七夜姑娘凭什么认定本宫有如此大的魅力.本宫自知绝沒有这般能力.真不知道七夜姑娘为何对本宫如此看好.” 七夜再次愣住.沒想到这南宫良辰竟然是个软硬不吃的主.不行.她一定要让她离开皇宫.去夜霖轩的中军帐.否则主上的性命便会受到威胁. 七夜轻笑.“娘娘.夜霖轩他爱你.将你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这样的男人可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 “好男人.既然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嫁过去七夜.别和我说这些废话.你为什么要來我的寝宫.是夜霖天让你來的.还是你自己不守规矩闯进來的.”良辰冷笑.叹了一口气对外面梦的喊道:“红云.有刺客.” 七夜一惊.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猛地推开窗户.在外面人冲进來的那一瞬间从屋子里窜了出去.良辰目瞪口呆的望着大开的窗户.猛地一惊.这七夜不是坐在轮椅上动不了的吗.她那双腿不是残废的么.莫非 一个大胆的想法惊得她活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刚好红云举着梅花箭冲了进來.冲到她的床边紧张地问:“刺客在哪.”这里有刺客.为什么她都沒有感觉得到.莫非來人功力在她之上.不可能的.问世间又有几人來无影去无踪会让她察觉不到的. 良辰点头.拉住红云的手.“已经走了.是皇上身边的参谋七夜.” “七夜.”红云疑惑的回头望着良辰.“刚才她在这里.” 良辰点头.“她的腿.也是好好的.” 红云更觉得不可思议了.伸手摸了摸良辰的额头.“你不会是睡糊涂了吧.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七夜双腿残疾.刚才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这个时辰.她应该会在皇上的御书房才对.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良辰摇头.认真的拉住红云的手.严肃道:“我不会看错.红云.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事实.那个七夜.绝不会是好人.说不定她还是夜霖轩派來的奸细.” 红云听她这么一说心一惊.拉着良辰的手.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要不我现在去御书房看看.看她在不在.倘若她不在.那她便很有可能是奸细.” 良辰点头.这也算是一个办法.除此之外她也沒有办法让红云相信刚才在这里威胁她的人就是七夜. 以着红云的轻功很快就从夜霖天的御书房回來了.悄无声息的推开窗户飞进來.红云一把扯落脸上的黑色纱巾.对上良辰关切的眼.小声道:“她不在.我问了守卫宫门的宫人说她今天并沒有进宫.” 良辰点头.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她不是寻常人.能够在皇宫自由出入的女人绝对不简单.” 红云点头.她完全同意良辰的话.“那你打算怎么做.任由她这样來去自如.” 良辰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如一位真正的深宫怨妇一样叹息.道:“你说如果我和夜霖天说这七夜不是好东西.他会不会相信不会对吧.他肯定认为我是在吃醋.搞不好还会把我一顿训斥呢.” 红云尴尬的轻笑两声.这良辰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对夜霖天也是非常的了解.如今夜霖天对她可谓娇宠无比.若是换做一般的女人早就恃宠而骄.可她却沒有.每天依旧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 第七十二章 红颜祸水流言蜚语 %&*"; 很多时候红云看不透这个女人.即便她就在自己的眼前.即便她看过的女人要比吃过的米粒还要多.既然阮青凤用梅花箭逼迫她在良辰的身边守护.那她就会不遗余力的保护她和孩子的安全. 就算阮青凤不用梅花箭逼迫.她也会留在她的身边.江湖中人讲究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大恩胜于天. 夜霖天和夜霖轩毫不意外的交战了.夜霖轩有被先帝封为大将军王的夜锋坐镇中军帐.夜霖天有足智多谋智慧谋略与夜锋不相上下的李牧指挥战争. 势均力敌的结果就是:分不出胜负.前线将士死伤无数.良辰从來不认为这场战争是因她而起.她从來不会自作多情的认定自己是导火索. 但她不这样想.不代表别人也不这么想.也不知道从哪里散布出來的消息.说这场叛乱均由南宫良辰引起.也不知道哪个八卦的混蛋.竟然还将夜霖轩当年与南宫良辰青梅竹马的情史谱成了戏文.一时间良辰彻彻底底的火了一把. 这些事情本不该这么快传入皇宫.传进良辰的耳中.只可惜良辰有一个善于八卦的婢女.巧茱这些天每天都脸红脖子粗的冲到良辰的面前.将外面的风言风语绘声绘色的给她演讲一边. 每次良辰和红云都用看白痴的眼神观看她的表演.次数多了.两人连看白痴的眼神都露不出來了. 巧茱将刚听到的话如开机关枪一般对良辰和红云说了一遍.说完小心的问:“小姐.您为什么都不生气.” 良辰吐掉嘴里的葡萄皮.问她:“我干嘛要生气.” 巧茱有点接受不了的瞪着眼.大声问:“您怎么能不生气.那些人都把您说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能不生气呢.” 良辰叹气.智商才是真的硬伤.“他们又沒有说错.虽然添油加醋了一番但说的也算是实话.我以前确实和夜霖轩有过婚约.我也确实被他退了婚后來嫁给了夜霖天.这都是事实.我又不能改变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议论而自己生气巧茱.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以后这些话不要再去听了.听了你不难受么.” 红云点头.轻笑着对良辰道:“巧茱给自己添堵的能力我等真是望尘莫及.” 巧茱见她好心好意的來告诉她们.她们非但不领情还嘲笑自己.眼眶一红当场掉下眼來呜呜哭着跑开了. 良辰和红云沒心沒肺的相视一笑.其实她们虽然沒有说但对巧茱还是感激的多.这个傻瓜.当真以为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吗这皇宫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密不透风的地方.只是这些闲言碎语她们选择性的过滤罢了. 巧茱走后.红云若有所思的围着良辰转了几个圈.之后抱着夜辰迆也走了.良辰走到院子里的秋千架旁.望着秋千旁新扎的秋千愣了一会.坐在秋千上开始发呆. 她不是故意发呆也不是故意忽略身后的夜霖天.好些天沒有看到她容颜夜霖天下了朝便往醉羽殿赶过來.一走进院子.便见她坐在秋千上发呆.望着她清瘦许多的小脸目光不由得柔软了许多. “良辰.”夜霖天轻唤. 良辰被人喊了名字下意识的答应.抬眼见是夜霖天來了.轻笑着指着旁边的秋千.问他:“这是你让人扎的.” 夜霖天点头.“朕想和你一块荡秋千.” 良辰轻笑.“真像小孩子.” 夜霖天叹气.他最注意仪容.可如今战事繁忙后宫也不安定.人不安神不安的他已经有好多天沒有好好睡觉了.下巴新长出的胡渣沒有修理.黑黑的配在他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憔悴. “累不累.”良辰睁着一双翦水秋瞳.柔声问他. 夜霖天坐在旁边的秋千上.他本來就长得很高.如今坐在小巧的秋千上双腿拖在地上动作不自然的很是搞笑.良辰刚有这个想法.就一个沒人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夜霖天自然明白她是看自己这位副模样好笑.却明知故问. 良辰摇头.收敛住笑意.认真的问他:“战事很忧心吗.我见你都瘦了.人也憔悴了.” 夜霖天叹气.伸手拉住她的小手.放在心口.“再忧心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有朕在一天.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朕替你顶着.”其实.这段时间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前线战场.都给他施加了无限的压力. 战场上要不是有李牧.朝堂上有她的父亲左将军南宫鸣顶着.他真的要吃不消了.他从來就不是夜霖轩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常胜将军大将军王夜锋帮他 良辰抽回自己的手.抚摸上他的脸.满面忧愁的问:“他造反…是因为我吗.” 夜霖天嘴角的笑意被冰寒所取代.凝眸望进她的心底.一字一顿道:“和你无关.即便沒有你.他同样会造反.他要的是这帝位.和你无关.” 饶是他这么说.良辰心里还是不安.这股不安如落在宣纸上的墨滴正在不断的渲染开.不断的扩大.良辰苦笑.“就算不是因为我.可也和我逃不了关系.” 夜霖天沒有说话.而是用一双沉痛得令人心悸的眼将她望着. 良辰闭眼靠在他的怀里.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仿佛是怕冷一般蜷曲着小身子.“夜霖天.我要你记住.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也是第一个我想要依靠的男人.” 小丫头突如其來的告白让夜霖天微微红了脸.南宫良辰以前从來都不会对他说这些话.他觉得有些意外更多地却是欣喜. 这一晚.夜霖天留宿了.时隔三个月的第一次留宿.自从战事敲响之后的第一次留宿.那一晚.他不知道年少轻狂的自己要了她多少次.看着她躺在自己的身下流转莺泣.他觉得这辈子哪怕现在让他去死都值了.全部都值了. 良辰本打算拒绝.可当他的吻落在肩头的瞬间.她突然便如同便点燃的星火一般.大有燎原之势. ------------ 第七十三章 恩爱缠绵转身不见 %&*"; 那一晚的缠绵.不仅夜霖天很是满足.即便是良辰亦脸红心跳了好些天.谁都明白危险在不断的靠近.命运恶毒的大手已经掐住了他们纤细的脖颈.只要轻轻一用力便可以轻易的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良辰明白命运已经将她轻而易举的摆放到了棋盘之上.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沦为炮灰.什么时候会变成弃子.又是谁在掌控整个棋局. 自从那之后.七夜再也沒有在后宫出现过.倒是右将军李牧的亲妹妹妍妃时不时的会走进醉羽殿來拜会良辰. 自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边关战事吃紧.她也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送美女太监好东西进來.每次來都会多少对她说一些关于南宫兔惜的往事.讲得深情并茂仿佛她才是当事人一般. 每每这个时候.良辰都忍不住想要咆哮她不去演戏实在是可惜了.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戏子.只谁也沒有在意过即便是戏子.这功力也是深浅不一的. 良辰又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李若妍之所以三番四次的出现在醉羽殿.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给她添堵.良辰冷笑.女人真是可怕.她何曾招惹过她们.竟然让她们这般死心塌地的为难. 最令她觉得惊恐的不是这些女人的为难.而是夜霖天刻意的疏远.她有些不明白夜霖天是明白人为何也会对她迁怒的玩冷暴力. 夜霖天和别人不一样.以前良辰也曾经幻想过万一哪天和他对峙.她该说些什么话來让他一招毙命.可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可笑.他对自己的避而不见.便是最好的冷刀子.时刻都切割着你的心脏.凌迟着你最后的心里防线. 真正残忍的人是他.他懂得该用什么方式对待什么人.怎样做才能一句话都不说而伤人于无形. 帝王权术.果然不是虚妄.良辰认栽.更为自己一颗心落在他的身上而悲哀. 良辰趴在假山石上望着地上忙着搬运的蚂蚁.对红云轻笑道:“这天.怕是要下雨了.” 红云抬眼望了一眼低飞的雨燕.点头轻声道:“怕是要变天了.” 良辰漫不经心的抬眼望天.叹息:“这天.早就变了.” 红云点头.瞥眼见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红光.诧异的紧紧握住她的肩膀.“良辰.你的眼睛.” 良辰疑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奇怪的问:“我的眼睛怎么了.” 红云心慌慌的伸手捧住她的小脸.凝神注视着她的眼眸.叹息:“良辰.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良辰愕然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入手但却是濡湿.只那颜色鲜艳异常令人心慌.“我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红云摇头.取过丝帕仔细的替她拭去眼角的红泪.叹息:“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过一个传说.传说南宫家每隔一百年就会出现一个会流血泪的女子.此女子天生至尊命格.一生注定要做这天下的主人.虽是女儿身.却能让世间最强悍的男子臣服.成为这世间名副其实的霸主.良辰.为什么这种人偏生会是你.” 良辰轻笑.伸手抓住她的手.站起身眺望天边的云彩.轻叹:“这不过都是传说罢了.传说怎样你我又控制不了.何必将自己使劲的往其中牵扯那人不会是我.也不能是我.我不过是夜霖天的妻子.是这大齐的皇后罢了.这天下.和我又有半点关系” 红云默然无语.只是陪着她又站了好些时候.听到巧茱的招呼便转身离开.如果当时她沒有离开.良辰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般不公的命运她不敢想.每次只要一想到这.她的心就如同被强弓箭弩射成了刺猬一般千疮百孔. 红云的离开并沒有唤回良辰的神游天外.她依旧趴在假山上望天.仿佛那天边的云彩勾走了她的魂魄.她在望天.有人却一直如饿狼般的望着她.只等着她回头瞬间咬断她的脖子. 很可惜.她沒有回头也沒有看.而是安静的望天.就连姿势都沒有变过. 身后人的脚步很轻很浅.若不是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而良辰虽然神游天外可耳目自小聪敏.在身后人即将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良辰猛地转身笔直的凝望着对方的眼.将对方惊得差点叫出声. 良辰自然不会错过对方被她吓到的表情.哈哈大笑之后.却冷声问:“你是谁.偷偷摸摸的來到我身后想做什么.” 对方沒有回答.此时太阳快要落山.只留下几缕昏黄色的阳光投射在大地上.刚巧有一缕就落在良辰的身后.如为她披上一件浅金色的薄纱.刺客显然沒有料到会见到眼前这一幕.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惊艳. 良辰轻笑.指着自己的脖子.问:“你是來杀我的吗.” 刺客点头.手中的长剑已经挥了出去.良辰早就料到他会向自己出招.饶是有了准备却还是躲避得很是狼狈.一个翻身人却已经坐在了地上.顾不上衣裙上的泥土.连滚带爬的站起身便往院子里面跑. “红云.救命.有刺客.”她承认.她很沒有出息.她也承认此刻她很狼狈. 但是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躲过了第一招却躲不过第二招.被打晕之前良辰为自己这两三年來的好吃懒做后悔.都怪自己好吃懒做不爱动.如今算是彻底的遭到了报应. 红云只不过走开了一会.等她听到良辰的尖叫急忙跑过來时.这里哪里还有良辰的身影地上被砍断的玉佩狼狈的被人踩进了土里.红云心惊肉跳的从土里将玉佩挖出.尖叫着大喊救命. 良辰被刺客劫走了.就在她的眼皮子地下.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功夫而已.她只不过是走开了一会而已. 得到侍卫的通报.夜霖天很快就冲进了醉羽殿.在來的路上他一直都希望这是良辰在和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來报复他这段时间对她的冷漠. 可.她终究还是不屑玩这种小把戏.她的失踪让他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瞬间倒塌. ------------ 第七十四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 良辰不知.她的失踪让整座皇宫都陷入了一片兵荒马乱中.自然这也不是她所能控制的的结果.她的失踪.让夜霖天大发雷霆.若不是如今战事紧急他不能失去民心.他定会在盛怒之下血洗醉羽殿. 南宫良辰再有意识已经是三天之后.这三天她是怎么过來的不重要.反正她也不知道.浑身都疼.是她唯一的感觉.从手背蜿蜒而上的淤青告诉她.她肯定被虐待了. 而事实是她这三天來她幸好是昏迷了.不然她一定会留下心理阴影.这三天的时间她一直都被绑在棺材里.然后不断的赶路.直到现在她被送进夜霖轩的中军帐. 睁开眼.良辰见到的便是夜霖轩憔悴冷硬了许多的脸.她有多久沒有见到了他了.半年还是一年.抑或更久.还沒有來得及出声问询.身子便被他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鼻梁撞上他结实冷硬的胸膛.鼻子一酸她很沒出息的疼出了眼泪.眼泪带着温热的气息沁透夜霖轩身上的白衫.鼻尖萦绕着独属于他的青草味.突然她就有些释怀. 她不担心自己.她为他心疼.心疼他的执着和疯狂.他说过.他愿意为她放手天下.也可以为她烽火江山. 他说的.都做到了.而她除了心疼什么都不能给.也不会给. “夜霖轩.”她轻唤.略带一丝不确定. 心上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夜霖轩只有通过紧紧的拥她入怀才能确定这不是一场梦.她就在他的怀里.她的呼吸中都带着暖意.他只有紧紧的抱着她.才能确定她真的在这里. “良辰.良辰.我的良辰.”他低声嘶吼.仿佛她的名字给了他无限的勇气一般. 良辰一直都僵直着身子被他抱在怀里.无力叹气伸手环上他依旧宽厚的背.他瘦了竟然瘦了这么多. “夜霖轩.为何要抓我來这里.”良久.她轻声问. 夜霖轩紧紧的抱住她.沉声回答:“我想你.想得要命.” 良辰苦笑.“为了这种理由将天下苍生置身于战火之中” “这理由便已足够.” 良辰撑着胳膊将他推开.冷声问:“你.会收兵吗.” 夜霖轩摇头.冷声回应:“已经沒有退路了.” 良辰点头.她也明白在他举兵造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沒有退路了.那自己呢.自己何时又有过退路 “我在这里.他知不知道.” 夜霖轩如猎鹰一般怒视着良辰.冷声喝问:“你在担心他.” 良辰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叹气:“我在担心我自己.” 夜霖轩伸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却不料她微微侧首巧妙地躲过他的触碰.见她躲避自己的抚摸.夜霖轩有些挫败的叹息.“良辰.你怕我吗.” 良辰点头.回头对上他的眼.认真回答:“怕.我怕你会扭断我的脖子.”她本以为自己不怕死.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可当她看到自己身上深浅不一的伤痕时.才明白说不怕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壮胆罢了. “我不会.”夜霖轩突地拔高了声音.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不会的.良辰.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永远.”良辰轻笑.嘲讽的问:“永远有多远” “直到我死.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谁都不行.” 良辰苦笑.摇头.“不要随便承诺.也不要随便发誓.誓言和承诺说出來就是为了给人打破的.” “你不信我.” “信.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罢了.我好饿.给我点吃的好不好.” 夜霖轩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整整三天她都被人关在棺材里用來逃避追捕和赶路.这三天的时间里她虽然一直都被喂以续命的丹药.确实滴水未进.此刻的她又渴又饿.身体更是虚弱得让人心疼. “好好好.我马上让人给你准备膳食.等一会好不好.”夜霖轩急忙站起身.对着帐外伺候的人大声吩咐着以最快的速度将酒菜送进來. 良辰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自然看得出他的紧张和关切.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只想吃碗素汤面.好饿.” 夜霖轩并沒有让她忍着饥饿等太久.只一盏茶的功夫那些酒菜便摆满了八仙桌.良辰任由夜霖轩牵着自己的手坐在椅子上.虽然她早已经饿得两眼发黑.却还是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食物. 她并非为了保持形象也不是在顾及皇后的仪态.而是她明白她被饿了三天.此刻她的胃太虚弱根本就承受不起狼吞虎咽.所以她吃得很慢.也吃得并不多.胃在极度饥饿的状态下只能吃六分饱.不然会受伤. 这顿饭她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她明白如今战事正紧.夜霖轩并沒有那个时间陪着她在这里荒废.可夜霖轩的表现却让她红了眼.无论谁來请他都不走.最后夜锋猛地掀开帐门大步走进. 却一脸错愕的望着突然出现在此的良辰发愣.好一会才恢复一贯的清冷对夜霖轩冷笑.那笑容让良辰不寒而栗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一直都知道夜锋看自己不顺眼. 如今自己形单影只的出现在这里.他随时都可以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送自己归西. 她清楚的明白夜锋绝对不能惹.而夜霖轩这个靠山她也绝对不能放开.现在这里想让自己死的人绝对不止夜锋一个.而能护自己周全的人却只有夜霖轩一个. 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夜锋冷然的扫了良辰一眼.对着夜霖轩冷笑.“你终究还是将她带了过來.” 夜霖轩只是轻笑.嘴角的温柔还沒有消失.抬眼对上夜锋冷嘲热讽的眼.轻笑:“皇叔.吃饭了沒有.过來一块吃吧.” 夜锋冷笑.冷然的扫了一眼一桌子的狼藉.望着夜霖轩痛心疾首的怒道:“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战场.你将她弄到这里來打算怎么办.你有沒有想过帐外数十万将士会怎么想.你可曾顾及过他们的感受” ------------ 第七十五章 动她便是与我为敌 %&*"; 虽然南宫良辰不想承认夜霖轩对她的好.却也无法否认他对自己的千依百顺.她的到來这一消息.很快便席卷了整个军营. 南宫良辰不是傻子.她也明白自己身份的尴尬.所以被夜霖轩抓來的这段日子里.她都很坚决的不走出夜霖轩的军帐半步. 她承认她胆小怕死.她也承认她很懦弱.但是和丢了小命比起來.她宁愿沒出息的懦弱胆小怕死. 沒有死过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死亡的可怕.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彻彻底底死过一次.她明白其中的阴狠和绝望.所以每次有人对她说宁愿为她去死的时候.恐惧从心底蔓延而上的滋味令她快要窒息. 良辰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桌前练字.军帐再一次被人毫不留情的掀开.一阵刀剑出鞘声响起.她无奈的抬眼.望着一屋子的铠甲男人举着武器对着自己. 无奈叹气.问:“你们也是來杀我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波.她知道也不会是最后一拨. 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满脸的络腮胡子挡住了他脸上的神情.男人猛地对她抱拳.朗声道:“末将白启.奉命來取你这妖后的性命.” 良辰头疼的揉着眉心.问:“你奉谁的命.谁又是你口中的妖后白启.你倒是占了一个古代大将军的好名字.只可惜这脑子却是榆木疙瘩.我且问你.你当真以为杀了我就能天下太平杀了我.就能救天下百姓出水深火热.我死了.就能让皇上和轩王止戈为武么.别天真了.这种梦我都不敢做.你却梦得欢实.” 白启被她的三言两语噎得说不出话.愣了半天最后还是将长枪举到了良辰的脖子旁.说实话.良辰是害怕的.那长枪泛着冷光她能感觉到从锋刃上传來的沁骨寒意. 白启已经高高的扬起了长枪.只要他手一抖良辰的脑袋就会轻松的和脖子分家.良辰想躲.可她也明白无处可躲.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出口.眼一花即将触碰到自己脖子的长枪被人一把抓住.鲜血争先恐后的往下滴答滴答的落. 良辰惊呆.她沒有眼花自然看得清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竟然不是夜霖轩而是夜锋.夜锋不是超级不待见自己的么.他不是恨不得自己被人碎尸万段的么为何.现在却又挡在自己的面前.给自己当人肉靶子 “大将军.”众人骇人大喊.扑通一声扔掉手里的武器跪在他的面前. 夜锋手掌受伤.将不断滴血的手伸到良辰的面前.冷硬的绷着下巴扫着跪在地上的众将士.冷声怒喝:“谁若是再敢动她.便是与我为敌.听明白沒有.” 众人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忤逆夜锋的话.叩首之后.便各自拿着各自的武器退出了军帐.良辰傻望着夜锋还在滴血的手掌.一脸不知所措. 夜锋转头望着她的脸.将自己的手掌往前送了送.冷声问:“你不会包扎.” 良辰如梦初醒.急忙摇头.颤声道:“我会.”说完.便急忙转身在书架上到处找.手忙脚乱的背影落在夜锋的眼底令他舒服不少. 终于良辰在书架的最上层找到了药箱.急忙跑到夜锋的面前.有些为难的小声问:“你能坐在椅子上吗.你站着太高了.我怕弄疼你.” 夜锋微微挑眉却沒说话.坐在椅子上将手放在桌面之上.夜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一脸惶恐不安的女子.她虽生育过孩子.但十八岁的女子依旧年轻灵气逼人. 良辰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用手帕拭去他掌心的血.在伤口覆上一层最好的金疮药.忍着晕眩用干净的纱布将他的伤口仔细包扎好.绷带缠了一道又一道.最后仔细的在侧面打了一个结实的蝴蝶结. 夜锋一直都认真凝望着她的侧脸.她长得和她母亲很像.一张挺翘单薄的嘴唇.总是盈满笑意.待她包扎好.夜锋举着手看了一眼.冷声道:“包扎的很熟练.以前经常给别人包扎.” 良辰一愣.苦笑着摇头.“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包扎.从前从來不会有人在我面前受伤.”缓了一会.又道:“刚才.谢谢你.” 夜锋挑眉.问:“谢我什么.” 良辰苦笑.叹气:“谢你刚才救了我.” 夜锋冷笑.“你就算死也不能死在别人手上.” 良辰无语.扁嘴反问:“你是不是接着想说就算我死也只能死在你手上.是不是.”见他抿唇不悦.摆手耸肩无所谓道:“这种说话真是老套.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总之我还是要谢谢你.还有.你们什么时候放我走.我不该在这里.” “不该在这里.那你该在哪里.”夜锋不悦冷声问. 良辰用看白痴的眼神望着他.“我是大齐的皇后.是夜霖天的妻子.我当然应该在皇宫.我不想去问这天下到底最后会落在谁的手中.这些都是我无法控制的事情.对于我无法掌控的事情.我不想去费那么心思.我沒有行军打仗的才能.也沒有治国平天下的本事.我不过是个女人.承蒙你们看得起.但红颜祸水这样的骂名我可担当不起.” 夜锋冷笑.嘴角的笑容带着嗜血的残忍.“轩儿是为了你才举兵.难道你不知.” 良辰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连忙摆手无奈道:“千万别给我扣上这么大的帽子.我承受不起的.就算沒有我.我想他早晚也是要造反的.我顶多只能算是个催化剂.但根本原因绝对不会是我.” 夜锋怒了.上前一步用沒有受伤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恶声道:“我真想一用力捏死你.” 良辰饶是无法呼吸憋得小脸通红.却依旧不依不饶道:“捏…死我…对你來说易如反掌…你要是想捏…就给个痛快…反正…落在你们手里早晚都得死…” 夜锋猛地松开手.良辰扶着椅子大口大口的喘气.哽咽道:“夜锋.你该明白.在大好河山面前.感情是最不值钱的.你说他为了我起兵反了夜霖天.你以为我会信.” ------------ 第七十六章 他是为你反了天下 南宫良辰每过一天就会在墙上划一道痕迹.数着正字已经有三个.她來到这里已经有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她的吃喝拉撒都在这军帐之中完成.虽然夜霖轩也说过要带她出去走走.但都被她拒绝了. 她已经有十五天沒有好好洗过澡了.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收拾出一个小包裹走出了军帐.早些时候夜锋替她挡刀的时候放出了话.谁要是再敢为难她便是与他为敌. 所以.整个军营中的人对她都是视而不见的.沒人愿意和她说话也沒人愿意多看她一眼.她这红颜祸水的女人.自然是不被正义之士所待见的.她是多么感谢这些不待见她的人啊.至少可以让她安安稳稳的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洗个澡. 终于.她走了半个时辰找到一大片水域.迎着阳光那水域的尽头仿佛和天边连接在一起.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多日來的郁闷和烦躁阴郁被一扫而空. 良辰虽然知道这里离营地并不远.但她也不能确定这里不会有人來.寻了一片树木比较密集的隐蔽水湾.轻手轻脚的走到深处.她只脱了外衣.穿着中衣便走进了水中. 习惯了热水洗澡的女人突然走进冰冷的湖水中.良辰打着寒颤努力的让自己习惯这股冰冷.幸好现在还是夏天.不然她一定会被活活冻死. 在这里沒有沐浴露也沒有洗发水.这是良辰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以前在皇宫的时候.她还自行研制过手工香皂.自然多亏了武双全的帮助.她才能做出來. 如今在这里.她一个不受所有人待见的敌方的皇后.虽说有夜霖轩不顾所有人反对的对她好.多少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自然不敢多提什么非分的要求.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再让夜霖轩为难. 洗干净头发.她有些虚脱的坐在岸边仔细的清洗着双腿和胳膊.她沒有脱衣服.所以洗起來异常的费力. 好不容易得到空闲从前线退下來的夜霖轩马不停蹄的赶回中军帐.却沒有见到那抹朝思暮想的玲珑身姿.心头闪过一丝惶恐.他一把抓住帐前守卫的衣领.怒问:“皇后呢” 守卫虽然不屑南宫良辰.却也明白良辰对自家主帅的重要性.对着北方撇嘴.道:“捧着衣服去了那边.” 夜霖轩挑眉.怒道:“你们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往那边走” 守卫很是委屈.无辜道:“她看样子是去洗澡.我…我等…怎么能跟.” 夜霖轩气急松开了手.他当然知道他们不能.他们若是敢跟着他定会将他们的眼珠子挖出來.他知道北边不远处有一片湖泊.那里水质干净.他们营地所有的将士吃用的水都來自那里. 虽然明白她在那边沒有危险.可他却怎么也放不下心.一想到万一有取水的将士去那边看到她在洗澡.他便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继续想下去. 翻身上马.猛地夹紧马肚子催马快跑.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那里.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 良辰此刻正坐在水边发呆.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几乎是不带思考的她便滑进了水中躲藏.她也明白此刻若是遇上坏人.她估计也别想着抵抗了.就她现在的穿着就可以瞬间将自己羞死. “良辰.南宫良辰.你在哪里.”夜霖轩翻身下马.望着一望无际的水域大声喊. 良辰站在水里.借由树木掩护.夜霖轩一时间根本就找不到她.她沒有应声.如今的她衣衫不整的站在水里.若是让他看见.她可不能保证他不会兽性大发将自己给办了. “良辰.良辰.良辰.你在哪里.回答我.这水里有蛇.你在哪.”夜霖轩还在呼唤.可声音却不由自主的染上了焦急.良辰为什么不出來.莫非不在这里.还是说已经遭遇了不测.他不敢想.怕自己会被惊恐担忧生生扑灭. 良辰在听到夜霖轩说这里有蛇的瞬间.从水里哗啦一下站起身.这里有蛇夜霖轩耳目多么聪敏.只听到哗啦一声水声.便准确的判断出了良辰的所在位置. 不带思考的便冲了过去.在水边果然看到了良辰的衣服.居高临下的站在水边望着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良辰.哭笑不得的问:“刚才喊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良辰面色微红.忍不住嘟囔:“我在洗澡.不想被你看到.” 夜霖轩才不理会她的话.只觉得她微红的脸色更平添三分妩媚.心头如同被人点燃了一把火苗一般.只有她的身子才能为他降火. 解开身上的铠甲.夜霖轩在良辰惊恐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走进水中.良辰惊恐的急忙往后退.脚步刚动弹.胳膊便被他一把拉住.转瞬之间身子便被他紧紧的困在了怀里. “你…你干什么”良辰惊呼.挣扎间敏锐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是那么的明显. “别动.再动.我就地要了你.”夜霖轩隐忍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那么火热不是虚假. 良辰惊得说不出话.一把扯过头上挽住长发的簪子抵住自己的咽喉.冷声道:“古有慕容熙开馆与皇后合欢.今有你夜霖轩寒潭奸·尸.你若再乱动我就刺穿我的喉咙.用我的血染红这一池子湖水替你醒醒神.” 她的话如寒冬里的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将他冻得结结实实.他的性·趣在她比冰水还冷得话语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却还是紧紧的抱着她.强忍住心底的绝望和悲痛.问:“对我.你真的要如此绝情” 身体贴得如此精密.他身体的变化良辰自然感觉得到.她也明白自己刚才的话有多残忍.但覆水难收.如今她沒有退路只有勇往直前. “是.我说过.我死过一回.前尘往事我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就算以前和你有过什么.现在对我來说最重要的不过是我的丈夫儿子.” ------------ 第七十七章 你给我滚马不停蹄 %&*";%&*"; 夜霖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放开她的.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愤怒和绝望.他只记得他对她怒吼.让她滚.让她马不停蹄的滚出自己的生命. 他的愤怒他的绝望都源于他爱她.比任何人都要爱她.曾经的海誓山盟至死不渝都是骗人的鬼话.女人天生就是骗子.上一秒可以在你的身边巧笑嫣然.下一秒便可以躺在他人怀里生死盟约. 他呆不下去.在她的身边他连一分钟都呆不下去.绝望的他翻身上马策马狂奔.心如被人狠狠的捅了无数刀一般疼.这股疼痛撕心裂肺的同时却又不让你死. 良辰被他的怒吼吓呆.待缓过神來时夜霖轩早已经策马离开.她不由得苦笑.他这算不算是对自己失望透顶.. 那她还能回到他的中军帐继续寻求庇护吗..他会不会任由手下人将她大卸八块扔到湖里去喂鱼..她望天长叹苦笑.夜霖天.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么.为什么不來救我.. 坐在水边发了一会呆.她知道她得赶紧换上干净干燥的衣服.不然即便现在是夏天她也会得风寒.这是医疗设备无比落后的古代.这是一个小小感冒都能要人性命的落后时代. 所以.她不敢怠慢.急忙穿上干燥的衣服.然后躺在地上晒了好一会的太阳.强迫自己晒得出了一身的汗.发汗之后人明显的虚脱了许多.她有些有气无力的想要站起來.只可惜晃了好几下终究无力的跌坐在地. 正在自暴自弃时.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皇后娘娘这是在做什么.莫非地上有什么宝藏不成.” 良辰努力的回头迎着光望着说话的人.扯了扯嘴角无力反问:“你是谁.” “末将白寿.”來人有一张很寻常的脸.只是那双眼却藏着太多深不可测.便是这再寻常不过的脸配上这双璀璨生辉的眼.整个人便神清气爽了许多. 良辰叹气.“夜霖轩的第一军师白寿白先生.” 白寿点头.走到良辰的面前.奇怪的问:“皇后娘娘为何要像个赖皮的孩童一般坐在地上.” 良辰无奈摇头.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地面.轻笑道:“來.一块坐.你站着和我说话.我仰着脖子累.” 白寿微愣.轻笑着盘腿坐在她的对面.笑问:“皇后娘娘不怕弄脏自己身上的衣服.” 良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夜霖轩的外袍.军营沒有女装.她只找到他的衣服來暂时救急.“这是夜霖轩的衣服.脏了就脏了.” 白寿胜过日月星辰的璀璨双眸定定的落在良辰的脸上.缓声问:“娘娘难道不知道女子穿男子的衣服代表什么吗.” 良辰摇头.托着下巴轻笑.“代表什么.代表他们关系亲密还是代表他们只能是夫妻.白寿.你是读书人思想迂腐我不怪你.但如今我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我不过是你们抓來的俘虏而已.我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这些无所谓的事情就不要再和我鬼扯了.” “末将迂腐.”白寿轻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形容自己.白寿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问:“娘娘为何不回去.” 良辰歪着脑袋望着他.小声问:“回哪里去.” 白寿轻笑.反问:“娘娘想回哪里去.” 良辰苦笑.“我想回皇宫.我想回到我的丈夫儿子身边去.” 白寿微愣.冷着声音问:“皇后娘娘舍不得宫里的荣华富贵.” 良辰摇头.叹气.“我舍不得我的儿子.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执着于此的人不过都是寻常的凡夫俗子.” “娘娘不是凡夫俗子.定然不在乎这些.” 良辰苦笑.无奈叹气.“我现在就算想在乎这些.也在乎不起來.白先生.你愿意放我走吗.” 白寿略有不悦.反问:“娘娘为何不愿留在王爷的身边.辅助新皇.” “辅助新皇.”良辰长叹.“且不管他能不能当上新皇.即便是当上了新皇.我身为夜霖天的皇后便该死.你说.横竖都是死.我为什么不选一个能让自己死得更自在点的方式.” 白寿轻笑.只那双眼中闪烁的却是冰冷的寒意.“娘娘果然是明白人.既然如此便该明白王爷留娘娘在此的目的.若是成功.娘娘可谓一大功臣.虽不能再被立为皇后.但贵妃的尊荣定然还能享用;若不成.便留娘娘的性命一同殉葬也不枉费王爷对您的一片痴心.” 良辰懒得和他废话.反正他就是不愿意放自己走.既然都明白了又何必和他多说废话让他笑话..良辰心头烦闷.对白寿也是非常的反感.现在是有一个想法就是离他远一点. 如果她沒有记错的话.一直往北走她会经过宣州.宣州往北再依次走过鹿城和乾安到达白原便能走进夜霖天的领地.但是想要穿过宣州、鹿城到达白原.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她沒有回头.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白寿绝不会让她走的.之所以沒有这么快得追上來不过是在玩猫戏老鼠的游戏罢了.很不幸的是如今她是老鼠.周围所有的人都是猫. 这种老鼠掉进猫窝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每一个人随便出动利爪就可有撕开她的喉咙.可每一个人都匍匐着不动.任由她心惊胆战的活动. 可是令良辰感到意外的是她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太阳都快要落山了.身后都沒有追來的人. 她狐疑的同时却又禁不住一阵欢喜.莫非他们都沒有意识到自己离开了吗.还是说这一就是他们玩弄的欲擒故纵的把戏..不管了.她已经走出了足够远.双腿因为不断地行走早已经酸痛不堪.可这些和即将逃离的兴奋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拖着两条腿不顾脚底的水泡继续往前走.直到天完全黑透她才一身风尘的推开一间农户的门. 这座村庄已经沒有人了.偶尔会听到一两声虚弱的狗吠.她挑了一家看起來稍微好点的农家.推开门躺在沒有被褥的床板上休息. ------------ 第七十八章 孤苦无依便靠自己 i^%&*"; 她走了大半个下午的路.如今又渴又饿又累.想她南宫良辰活了十八岁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南宫良辰的身体早已经给出了最强烈的抗议.她能够走到这里來全凭着一股独属于夏芷的不服输精神. 如今躺在床板上.她才感觉到身体的疲累和疼痛.脚底早就起满了血泡.她强忍住疼痛坐起身将鞋袜脱掉.望着满是水泡的脚底欲哭无泪. 南宫良辰娇生惯养了十八年.从來沒有这么狼狈过.如今这具身体落到夏芷的手中.竟然遭受了这么大的罪过.夏芷有些心疼更多的却是无奈.毕竟受苦受难的人如今就是她自己啊. 脚底果然起了一层的水泡.由于走路走太多也沒有怎么休息.这些水泡大有一股全部往血泡转变的趋势. 良辰清楚的明白.如今她不能将这些水泡挑开.不然她明天绝对会疼的下不了地的.这种事情她比较了解.当年好歹自己也是一个瑜伽老师.在这之前她是连舞蹈的.所以身体的疼痛她明白的很. 坐在井边打了一桶水.寻到一个干净的碗.喝了两碗冰冷的井水之后.饥饿难耐的感觉才稍微少一点. 她很饿.但是她也明白这是一个废弃的村庄.前前后后一共才十几户人家.每一家都空空荡荡什么都沒有.偶尔能够寻到一些沒有來得及一块带走的锅碗盆瓢.不是坏的就是破的. 禁不住叹气.现在她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坐在月色下听着越來越虚弱的狗吠.她决定找出这只虚弱的狗. 寻了三四间农户才在一家农户的后院找到了这只小狗.半大的小狗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猛然间见到她先是一愣旋即便如同发了疯一般的狂摇尾巴.嘴里更是低低的呜咽.良辰望着还被拴着的小狗.心头不忍蹲下身子给它将链子解开. 小狗得到自由围着良辰不断地转圈摇尾巴.显然已经将她认作了自己的新主人.良辰叹气怜惜的摸了摸小狗漆黑无光的毛.叹气道:“唉.我也饿的快不行了了.跟着我你也得饿肚子.走吧.自己去找吃的吧.” 在石头上坐了一会.休息了一会之后她显然感觉到有力气得多.站起身往门外走.她决定去井边好好的洗个脚擦一下身上的黏汗.再这样下去.她会被自己身上的汗馊味弄疯掉. 值得庆幸的她之前幸好洗了一个澡.换下里的衣服她也都洗干净了.如今打开半干的包袱.将里面的衣服晒在月光下.等明天早上再收起來.好歹她还能有一套换洗的衣服穿.还不算太狼狈. 小黑狗并沒有离开她.而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她往前走它就低着头跟着.她停下來它就乖巧的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她. 良辰无奈.对它挥手轻声道:“走吧.你自由了.我沒有吃的.跟着我你会被饿死的.”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人都吃不饱了.更何况是动物.很多时候忠心耿耿的狗狗最后都成了主人桌子上的美食. 她不舍得小黑狗遭此厄运.可她却也明白她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題.她拿什么來养活它它若是自己走了.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食物果腹.当野狗总比被吃的好. 小黑狗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摇头摆尾的以示自己的忠诚.见她疲累的坐在石头上休息.便跑到她的脚边趴在地上紧靠着她. 良辰知道它沒有走.垂下手抚摸着它的脑袋.禁不住感叹狗果然比人忠诚许多.和人相处久了.你会越來越喜欢狗.因为狗永远都是狗.而人很多时候却不是人.连禽兽都不如. 迷迷糊糊良辰有了睡意.一声尖锐的狗叫声从身后传來.将快要睡着的良辰彻底惊醒.她惊恐的四下张望着.却见小黑狗不知道叼了什么走到自己脚边. 啪的一声小黑狗将嘴里的东西吐到她的脚边.扒拉着爪子推到她的面前.良辰奇怪的蹲下身子将它叼來的东西仔细的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呼:“红薯小黑.你哪里搞來的” 小黑狗自然沒法回答她.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欢喜.欢天喜地的蹦跳了两下对着她叫了两声.良辰真的快要被饿疯了.急忙捡起地上半大的红薯冲到井边使出吃奶的劲打了一桶井水将红薯洗干净. 一掰两半一半自己留着.一半递给了小黑.小黑有些犹豫的不敢接.良辰拍了拍手招呼着它到自己面前來. 小黑半点犹豫都沒有欢喜的跑了过去.良辰抱着它到自己身边來.咬了一口红薯放在手心里递到它的面前.小黑满含感激的伸出舌头小心翼翼的将红薯卷到自己口中.吧唧吧唧的开始咀嚼然后吞咽下去. 如此反复.直到半个地瓜都下了小黑的肚子.良辰才将剩下的半个三两下狼吞虎咽了下去.这本來就是小黑找來的食物.这傻孩子却胆战心惊的不敢吃. 良辰本來是想睡觉的.可转念一想这小黑是从哪里搞來的红薯呢.刚才洗红薯的时候.她明确的感觉到了好多湿润的泥土.那小黑肯定是从地里刨出來的.莫非.这里还有一块沒收拾干净的红薯地 一想到这些.良辰便激动地浑身充满了力气.转头将石头上的衣服收拾好扎成包袱系在身上.招呼小黑.道:“小黑.你刚才去了哪里.快带我去.” 小黑似乎听明白了她的话.撒着欢的开始往村子的另一头跑去.不时的回头看她跟上了沒有.若是沒有跟上它便会停下來一边等她一边叫两声给她壮胆.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良辰终于在小黑的带领下走到了这片番薯地.其实这段距离并不算远.但是请原谅腿脚不方便的良辰硬是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她已经竭尽所能的走快了. 接着月光良辰看到这片被遗弃的番薯地还在生机勃勃的生长着.小黑已经开始挖了.脚边堆着好几个不算小的红薯. ------------ 第七十九章 一人一狗踏上旅途 i^i^ 扒了一会土之后.良辰望着自己快要裂开的指甲无奈长叹.她的手再好使唤也抵不上小黑的两只前爪.不一会的功夫小黑就刨出了好些残留的地瓜.良辰也放弃刨土了.她算是意识到自己不是干这活的料.索性就跟在小黑的身后将它刨出來的地瓜收进破篮子里. 就算是这破篮子良辰也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呢.篮子虽然破了点.有总比沒有强啊.想她堂堂大齐的一国皇后.竟然会沦落到如斯田地.要是让红云和巧茱看到她如今这副模样天知道会哭成什么样. 突然她又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觉得可笑.皇后又怎么样.三天不吃饭还不一样会被饿得嗷嗷叫难道皇后就可以不吃五谷杂粮么 “小黑.过來.”她坐在地上对小黑招手.这小黑狗见她高兴.使劲的刨土.一点都不偷懒.她担心它会累得吐血.将它唤到身边來强制性的命令它休息. 小黑劳动了大半夜成果还是很丰盛的.想然这村里人走的匆忙.竟然让小黑刨出了二十几个半大不小的地瓜.沉甸甸的堆在篮子里.良辰很沒出息的认命.她竟然拎不动.拎不动只有拖回井边.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将可爱的它们洗干净.然后让自己和小黑饱餐一顿. 至于剩下的么.当然是晒成干粮随身携带了.虽然她觉得有水分的地瓜比较好吃.但是她的体力在那里决不能浪费在背地瓜上面. 天很快就亮了.吃了三个地瓜的良辰摸着滚圆的肚皮.感受着晨曦阳光的温暖.活着的感觉真好.吃饱的感觉也真是美妙.吃惯了山珍海味她第一次觉得地瓜也是人间美味.咬在嘴里脆脆的响.那声音竟然如此好听. 小黑也不甘示弱.别看它那么小.竟然也吃了三个地瓜.吃饱喝足的它心满意足的紧靠着良辰的脚开始打瞌睡.累极却又不敢真睡着的模样让良辰很是心疼. 小黑肯定认为是她救了它.其实对良辰來说恰恰相反.要不是遇到小黑她肯定会被饿死.是小黑救了她.她决定以后无论去哪里.她都要带着小黑.只要有自己一口饭吃她都要分一半给小黑.这是对它救命之恩的报答.小黑是她的救命恩人. 天亮之后.整个荒无人烟的村庄更显萧条和落败.良辰挨家挨户的开始翻东西.最后终于找到了两个干净的碗.以及一把生锈的菜刀.找到菜刀之后她便在井边挽起袖子开始磨刀.小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却还是沒心沒肺的蹲在她的脚边陪伴着. 终于.这把锈刀被她磨出了一点样子.她迫不及待的将刀清洗干净.开始将地瓜切片晒在太阳下.正午的阳光很是毒辣.一个时辰而已这些原先还饱满水分的地瓜片就成了地瓜干. 良辰心满意足的将它们都收集起來.将原先用來洗澡的大毛巾将它们裹在里面.仔细的包扎好背在身上.剩下的和小黑两个人分的吃了.又借着井水喝了好一会.才招呼着小黑取过先前扣它的链子从它的咯吱窝下面穿过打了一个简单的结牵着. 小黑对于这样的对待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一脸迷茫的望着良辰.想叫却又不敢.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它的小模样让良辰忍不住大笑.“傻瓜.一般宠物店对小狗都用这种链子.这样你既舒服又不会跑丢.走吧.小黑.我们回家咯.” 良辰知道如今她还在宣州境内.夜霖轩想要找到她易如反掌.所以若是不想被抓回去.她必须要有所伪装才行. 寻思良久.她终究还是抓了一把灰将自己伪装成了乞丐婆娘.还别说浑身脏兮兮的她牵着一条狗还真有点乞丐的感觉. 无所谓.乞丐就乞丐吧.她可不想再被夜霖轩抓回去当俘虏.虽然风餐露宿忍饥挨饿很痛苦.但只要能回去她绝不会叫一声苦. 走了整整三天.良辰才穿过宣州走到宣州与鹿城的交界地.眼见着前方入了城门便能走进鹿城.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一阵尘土风扬之后城墙上便贴满了她的画像. 她看到那对人马从宣州的方向而來.那张贴这画像的人定然便是夜霖轩.接到画像之后.官兵开始严格的盘查每一个想要入城的人.见到女子都会比对半天.眉眼稍微有些相似的都被拉到了一边. 良辰望着这架势开始头疼.那画像应该是出自夜霖轩手笔.那一眸一笑都和她真人无比相似.她都不用去多想.只要不是瞎子.只要多看两眼便能看出她便是那画像上的女子. 城门就在眼前.鹿城就在前方.可偏生蹦出來的这个拦路虎逼着她进退不得.坐在路边的草丛里.良辰抱着小黑哭都哭不出來. 正在绝望间.竟然看到一对车马往城门边走去.看样子应该是哪边的戏班子.此刻正停在原地等着入城检查. 良辰來不及细想.抱着小黑蹭到最后面一辆装货物的马车上.趁着周围沒有人看见.先将小黑塞进去.然后自己再爬进去缩在角落顺便将挂在一旁的衣服杂物堆在自己和小黑的身上. 入城的时候.这些官兵因为收了银两再检查也不过是做个样子.在查了前面几辆马车之后.便挥手放行.马车吱嘎吱嘎的往前走.良辰一直都提心吊胆的捂住小黑的嘴巴.生怕这孩子不懂事在关键时刻对自己嗷一嗓子就完蛋了. 幸好小黑还算听话.乖巧的靠在她的身边连哼哼都沒有发出.马车顺利入城.良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來. 虽然马车让她感觉很舒服.但她也知道一旦这戏班子里的人发现多出一个人來.定然会追究她的身份.到时候不仅是她就连小黑搞不好都小命不保. 马车一直都在往前走.她等待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机会跳下去.无奈她不想因为自己跳下马车而摔胳膊断腿的. ------------ 第八十章 误入百花深处失误 %&*";i^ 终于.车队在一栋气势恢宏的青楼前停了下來.她还沒有來得及跳下马车.帘子便被人一把掀开. 良辰被结实的吓了一跳.外面的人也被吓得愣住.小黑猛地窜了出去.对良辰叫了两嗓子.良辰不敢怠慢.急忙掀起另一边的帘子跳下了马车. 刚跳下马车.身后便传來了撕心裂肺的怒吼:“抓小偷.抓小偷啊.” 良辰满头黑线.在官兵赶來之前将又跑回去.拉着对方的胳膊.竭力辩解道:“我不是小偷.我也沒拿你东西啊.” 对方是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见她回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怒道:“还说不是小偷.那你身上的包裹是怎么回事.” 良辰无辜的将包袱解开.在她的面前摊开.指着里面的红薯干无奈道:“都是红薯干.我真沒偷你的东西.” 中年妇女见她包袱里面果然沒有东西.却又不想轻易放过她.狐疑的围着她绕了两圈.冷声道:“还说你不是小偷.你说你头上的这枚簪子是哪里來的.”说完.伸手猛地一把将她挽住三千烦恼丝的簪子拔了下來.捏在手心里神气活现的问. 良辰已经沒有和她争辩的心思.只想早点逃离这里.毕竟烟花之地多是非.她就算不为自己的声誉着想.却也不能为整个大齐的皇室抹黑.再怎样她也是大齐的皇后啊. 中年女人见她不说话.以为被自己说中了.一把揪住良辰的头发.大声喊道:“大家都來看看.这个小贱人想偷老娘的东西.你还嫩了点呢.”说完.还想伸手捏她的脸.动作要对粗鄙有多粗鄙. 良辰何曾受过这般欺辱.虽然她这快三年的时间里一直处于娇生惯养中.但她毕竟是将军的女儿.自小亦是在训练场上长大的. 岂容她这般欺负自己.一个转身捏住她的手腕.轻柔的转了一个圈便听到了中年女人杀猪般的惨叫声. 良辰也不是什么善茬.这几天过的日子已经让她快要憋出痘痘了.她肚子里正有一把怒火沒处发泄呢.她只想平安的回到京城回去皇宫.她沒有想过这一路要惹是生非.但是如果对方故意为难侮辱自己.那边要另说了. 咔吧一声.中年女人的右手腕被良辰硬生生的给捏得脱了臼.良辰似乎并不觉得解恨.伸手抽回自己的发簪用发簪最尖锐的部分抵住中年女人喉咙.冷声道:“本姑娘不想为难你.是你一直在找我的麻烦.你看清楚了.京城御造司出來的东西就凭你一个走江湖的也配有.” 中年女人早就哭得满脸泪痕.眼泪将脸上的白粉冲得一道一道的.跟蚯蚓一样令人看着恶心.估计她平日里也是作威作福的多.饶是哭天抢地戏班子里却沒走出一个帮她的人. 良辰冷笑.淡然的扫了一眼整个戏班子的人.冷声问:“谁是管事的.出來说话.” 她豁出去了.大不了被夜霖轩带回去.这些见钱眼开的混账东西想爬到她的头上作威作福.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 喊了好几声之后.才见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男子从人群中慢条斯理的走出.良辰抬眸望着教书先生.冷声问:“你是这家戏班的管事.” 男子点头.晃了晃手里的玉笔.柔声问:“能先放开麻姑么.她年纪大了手脚不方便.若是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良辰见男子说话文文弱弱.气质也是独属于读书人的儒雅.点了点头将中年女人放开.活动了一下手脚.招呼小黑转身准备离开. “姑娘请留步.”男子突然出声唤住良辰即将离开的脚步. 良辰疑惑的转身挑眉望着他.静待下文. 男子走南闯北什么样的女子沒有见过.只是刚才良辰回眸以问的那一瞬间风华却惊了他的心.他几乎下意识的确定.眼前的女子绝非寻常人家的闺阁女子.定然出身大户.他沒有猜错.良辰不仅出身大户还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姑娘.我们戏班会在鹿城停留两天.之后会路过乾安去白原.倘若姑娘顺路的话.可以和我们一同上路.姑娘您别误会.小生绝沒有冒犯的意思.小生只是觉得姑娘孑然一身上路实在于心不忍.毕竟人多有个照应总归是好事.”书生迎着良辰阴沉的目光努力的将话说完. 良辰思量了一会.她也明白马车再慢也比走着快啊.叹了一口气.人在困难面前很多时候不得不低头.她轻笑.“好啊.那就麻烦先生了.” 男子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笑道:“小生姓宋名洛.不知姑娘贵姓.” 良辰轻笑.轻启朱唇不带思考的回答:“夏芷.” “夏姑娘.里面请.”宋洛虽然长了一副书生模样.但他毕竟是行走江湖的戏班子管事.他之所以将良辰留住是有私心的. 进鹿城之前他们戏班的台柱子说要去宣州访亲.却不料当年晚上沒有回來.等他们再去寻找的时候却已经嫁给了当地的大户当了小妾.男婚女嫁本是寻常事.倘若是寻常他也不会计较.顶多埋怨对方的毁约不厚道. 但是此刻.他却早已经急得焦头烂额.他们朵云轩说是戏班子其实更倾向于歌舞团.此次他们的目的地是京城.只因要为如今的权贵万大人生辰献舞.对方点名要纤舞.可这纤舞前两天就嫁了人.要她來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但倘若要他临时去找人代替.谁也沒法演绎出纤舞的神韵啊.便是那姿态也朵云轩里面也沒有谁能相似的.刚才他看到良辰的背影.那一瞬间如同快要被渴死的人终于走到了绿洲.良辰便是他的救星. 良辰也明白这宋洛定然有着什么企图.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收留自己.虽然一时半会她还猜不透他的企图.但是见招拆招还是会的. 晚上.洗过澡化了淡妆的良辰神清气爽的下楼去找宋洛.路过朵云轩包间的时候明确的听到里面人正在小声的讨论着自己. ------------ 第八十一章 恳求姑娘救救我们 %&*";%&*"; 良辰本不想偷听墙角.但既然对方的讨论内容是关于自己.那她就算听了又何妨于是.这般一想.她便心安理得在门外仔细的听. 只听一个柔弱的女声细声细语的问:“倘若她不答应怎么办.” 只听一个男人叹气.缓声道:“应该不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看上去很善良.”听声音.应该是宋洛. “善良.”一个男声讥讽冷笑.“随随便便动动手就让麻姑手腕脱臼的女人.你说她善良.” 宋洛接着叹气.“这件事情我会去和她说.我们沒有时间了.下个月十五便是万大人的寿辰.如果到时候我们不能蒙混过关.朵云轩就散了.我一个人去承受万大人的怒气.” 听他这么一说.一个女人急了.带着哭腔道:“那怎么行要去也是我去.大不了给那老不死的当小妾.总比你丢了性命的强.” “卷云.我不许你胡说.”宋洛也急了.哽咽道:“我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沒想到如今却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良辰不想再听.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她多少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唉.在这个沒有人权的封建社会想要活下去都已经很困难了.自从她离开夜霖轩的军营一路逃到这里來.这一路看到的景象就连电视剧里面都沒有演过. 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生离死别.这些词汇在她双眼所见到的世界面前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每当看到路边饿得快死的人躺在地上任由苍蝇围着飞.她的心便开始往下沉.她想救他们.可她救不了. 这一刻.对夜霖轩她是有恨意的.她不明白为了那高位将天下人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真的值得吗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可有想过战死沙场的将士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的死又将粉碎多少家庭的希望. 她心情沉重的往后退.却不料身后刚好有人经过.一下子踩到了身后人的脚.对方吃痛叫了起來.良辰再回头却见屋子里的人已经被惊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良辰给身后人道歉.想走手腕却被对方一把拉住. 对方是个年轻公子哥.原本只是想下楼吃饭去.沒想到却被一个绝色美人踩到了脚.这般好运气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美人儿.怎么孤身一人住客栈.是來投亲的还是游玩.”公子哥涎着笑脸不顾良辰的挣扎紧握住她的手腕不放松.神色间满是纨绔子弟的无耻和下流. 良辰几乎沒有思考.扬起手便要打他的脸.手刚刚竖起便被宋洛一把抓住.疑惑的对上宋洛的眼却见他对自己缓慢的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不知道您能不能先放开我们家姑娘.我们家姑娘身子弱.您这样抓着可是会弄伤她的.”宋洛彬彬有礼的对公子哥行礼.公子哥闻言果然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了紧抓住良辰手腕的手. “好.本公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是哪位.”公子哥见宋洛身后站了一大票子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样子也不是轻易好惹的. 宋洛侧身挡在良辰的身前.对身后人使了一个眼神.卷云便伸手将良辰拉到了屋子里面.公子哥想追进去.却被宋洛一把拦在门外. 公子哥眼见着到嘴的鸭子飞了.哪里容得下宋洛阻拦.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 宋洛轻笑.不卑不亢道:“这屋子里都是姑娘家.公子身为男子进去多不方便.您若是愿意.小生愿意请公子您去楼下喝杯水酒赔罪.您意下如何.” 良辰知道宋洛是想替自己解围.有些担忧的望着卷云.小声问:“他不会有事吧.” 卷云柔柔一笑.拉着她的手轻叹:“姐姐果然国色天香.我们先生沒有看走眼.姐姐放心.这种事情我们经常遇到.每次先生都能轻松的解决.不会有事的.” 卷云的三言两语让良辰明白宋洛是整个朵云轩的精神支柱.他们全心全意的依靠着他.仰望着他.信任着他.能够得到别人的全部信任.不得不说宋洛确实有过人的人格魅力. 公子哥见一时半会也追不到良辰.便故作大方的和宋洛一同下了楼.在楼下点了酒菜开始吃喝.宋洛不愧是走江湖的.只几句话便将对方吹捧得飘飘然.自然酒过三巡的公子哥开心得就差要插三柱香和宋洛结拜了. 宋洛也明白对付这些人其实并不复杂.投其所好便能交好.纨绔子弟向來要比文人雅士俗气得多.他本也是读书人.本该不屑做此营生.但朵云轩传到了他的手中.便沒有在他手中折了的道理. 宋洛今天喝得有些多了.情绪也沒有平时掌控的好.摇摇晃晃的走回屋子.却见一屋子的人都在紧张的等着他. 宋洛径直走到良辰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无论良辰怎么拉就是不起來.良辰惊恐.求救的望着卷云.却见卷云也走到宋洛身后跪在了自己面前.见卷云也跟着跪下了.屋子里刚才还和良辰说说笑笑的人们都跟着跪了下去. 良辰惊了.猛地站起來紧张的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快点起來.我承受不起的.” 宋洛沒有起身.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起來.饶是良辰着急对方还是沒有起來的意思.良辰叹气.拂眉长叹.“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若是我办得到的我决不推辞.”其实.他们的请求她早就已经猜到. 宋洛见她这般说.朗声道:“夏姑娘.我等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只恳求姑娘怜悯.救救我们.” 良辰点头.无奈苦笑.“你让我怎么救.起來说吧.我做就是.” 宋洛微醺轻笑.面容上的苦涩缓解了不少.“我们台柱子纤舞前几天嫁人了.下个月十五我们要到京城为万大人献舞.对方点名了要纤舞.办不到我们都得死.之前小生见夏姑娘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都和纤舞相似.想求姑娘暂且顶替一下纤舞的空缺.救我们出此难关.” ------------ 第八十二章 姑娘之舞翩若惊鸿 良辰点头,将宋洛从地上扶起來,柔声道:“只是跳舞。” 宋洛使劲的点头,连自己都感觉到了自己的激动,良辰竟然会答应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 “还有多少时间用來准备。”良辰托着下巴问宋洛。 宋洛仔细盘算了一下,沉声道:“如今已经月中,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用來准备。” 良辰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点头,轻声问宋洛:“那万大人到底是什么來头。”京城里的大官她几乎都认识,姓万的四品以上的大员也有好几个,她实在不知道这个万大人到底是那一只畜生竟然敢如此兴风作浪。 宋洛小心警惕的四下张望了一下,贴近她的耳边悄声道:“万荣万大人。” 良辰还是有些迷茫,问:“什么官职。” 宋洛微愣,讶异的望着良辰,却还是老实回答:“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正三品大员。”良辰惊呼,这官阶在京城可不算小,要说大却又不是最大,毕竟比他大的还有很多,但正三品却是每日都可以参加朝会觐见皇上,有这种资格的人可并不算多。 宋洛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脸惊恐的望着良辰,问:“夏姑娘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 良辰也知道自己似乎说的太多,轻笑着摆手,道:“家父亦是当官的,我自幼读书,所以知晓一些。” 显然她的话并不能让宋洛完全相信,不过现在朵云轩有求于她,自然也不会问太多,人家姑娘单身一人上路自然有难言之隐,倘若问的太多触碰了人家的伤心事,那该是多么令人懊恼的事情。 对宋洛等人來说是件很紧迫,但是对良辰來讲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是当她穿上粉红色站在朵云轩众人面前的时候,却禁不住的皱眉叹息。 宋洛见她皱眉叹气,急忙走过來问:“夏姑娘怎么了,可是有哪里觉得不妥当。” 良辰皱眉,略显无辜的望着他,轻声嘟囔:“我不喜欢粉红色,胭脂气太重,有沒有白色的舞衣,万荣大寿我要送他一份大礼。”她轻笑,宋洛沦陷在她的浅笑中。 卷云见宋洛望着良辰的侧脸发傻,红着眼睛将手中的红绸扔到一边,转身跑了出去,见她跑了出去,良辰抬脚踹了宋洛小腿肚子一下,笑道:“还不去追,莫要等到人家姑娘芳心不在悔断肠。” 宋洛吃痛,急忙转身也跑了出去,良辰见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对自己行注目礼,叹了一口气,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众人一齐摇头,自从她对自己出手之后麻姑再见到她都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惶恐不安,此刻见她抬眸以问急忙低头,不敢和她对视。 良辰晃了晃水袖,做了几个拉伸动作之后,寻思到底跳什么好呢?,而朵云轩的人在她做拉伸动作的时候就开始吹拉弹唱的招呼上了,良辰满头黑线感情他们以为她已经开始了吗?。 夏芷还活着的时候,那三十多年的生活其实很辛苦,小时候跳芭蕾后來跳民族舞,再后來直接当了瑜伽老师,她的生活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消耗在了舞蹈室、练功房,跳舞对她來说就和吃饭一样正常。 正因为如信手拈來一般的随意,她才不确定跳什么好,这种心态有些微妙,想了一下,心头有了主意,既然不知道跳什么那就凭着音乐自行发挥吧。 一曲终了,整个大厅安静得只剩下喘气声,良辰还保持着谢幕的姿态半跪在地,一道掌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一屋子的宁静,接着缓过神來的众人便开始疯狂的鼓掌,恨不得将脚也用上。 良辰嘴角含笑,欣然站起身对着台下微微欠身一笑,那笑容如明珠般耀眼令人心生无限澎湃,不仅宋洛看傻了眼,便是卷云也傻站在门边任由宋洛牵着自己的手惊讶的合不拢嘴巴。 良辰轻笑,活动了一下手脚,朗声问:“如何。” 宋洛痴呆的点头,鼓掌的大笑:“妙极了,姑娘之舞,翩若惊鸿,小生实在是三生有幸。” 良辰笑着从舞台上跳下,轻柔的落在地上,竟然悄然无声亦沒有激起半点尘土,无所谓的摆弄着宽大的袖子,轻声道:“若是换成白色的舞衣,应该更美。” 宋洛同意:“请恕小生冒犯,敢问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良辰狡黠一笑,抿唇轻语:“到了京城,你自然知道我是谁。” 宋洛无语,他现在就想知道,却又不敢多问,生怕唐突了佳人,既然良辰跳舞跳得比纤舞还要好许多倍,他们就沒有必要再在这里多做停留。 当即朵云轩便开始收拾东西,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走,他们毕竟是车队,拖家带口的好些东西想要走快有些困难。 宋洛为了好好照顾良辰,特地让她和卷云两个人坐一辆马车,自然小黑被良辰洗干净了抱上了马车,刚來的时候小黑对所有人都怀有敌意,谁敢靠近良辰它都会愤怒的咆哮,后來逐渐的在良辰的安抚下,对于朵云轩里的人它开始视而不见,只要良辰在它就不叫也不动,趴在她的脚边睡觉。 七天之后,良辰终于平安的踏进了京城的土地,当朵云轩在客栈安排入住的时候,她轻笑着对宋洛说想去探亲,隔一天就会回來。 宋洛不放心,便让卷云跟着,卷云虽然看上去柔弱,可毕竟是练武之人,良辰推不过,只好应允,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她担心的事情有很多,而此刻,她最怕的就是不知该怎么面对南宫良辰的父母。 这是她第一次出皇宫,自从她有记忆以來一直都生活在皇宫里,所以对于京城的大街小巷她可谓是一无所知,幸好有卷云跟着一块來了,不然她想要找到南宫将军府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抬眼望着气派的南宫将军府,良辰禁不住的长叹了一口气,卷云不知所以,以为触动了她什么伤心事,有些担忧的拉着她的手给她勇气, ------------ 第八十三章 混账东西她是皇后 良辰转头对上卷云关切的眼,轻笑着从街对面走到将军府门前,对守卫的将士朗声道:“麻烦小哥将贵府的管家请过來,可以吗?” 守卫冷漠轻蔑的看了她和卷云一眼,鼻孔朝天的不屑道:“想见我们将军府的管家,凭你这两个小丫头片子也够资格。” 良辰愣住了,她是真的愣住了,守卫不认识她情有可原,但是态度如此嚣张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还沒有说话,卷云便微微红着脸拉住她的手,小声道:“夏姐姐,您真的认识这将军府的管事吗?”他们可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寻常百姓,哪里会有认识权贵的可能。 良辰点头,抬眼却见一匹枣红色的大马往这边疾奔而來,转眼之间已经向卷云冲了过來,她心急火燎的一把扯住卷云的胳膊往后退了好几步,脚后跟绊住了台阶狼狈的跌坐在地。 抬眼却见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的人似乎有些眼熟,微微愣了一下,对将缰绳扔给守卫连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的男人大声喊道:“南宫剑英。” 自从南宫良辰失踪之后,不仅皇宫陷入了鸡飞狗跳之中,整个南宫府也是急得上蹿下跳,南宫剑英并非鲁莽之人,只是得到消息说长姐已经不在夜霖轩的军营,这才连夜赶路不分昼夜的想要将消息告诉父亲。 此时猛地听到有人连名带姓的喊自己,又累又疲的他甚至都沒有察觉到刚才差点撞到人,愤怒的转身朝发声源地望去,却惊讶的看到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长姐,。”南宫剑英大喊,惊喜交加的急忙跑过去拉着良辰的胳膊,仔细打量之后却红了眼,问:“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们了。” 良辰苦笑,被他捏得胳膊疼,喊道:“疼疼疼,你轻点,我这不是回來了么,一到京城就赶紧回來了,只是他们不让我进去。”说完,委屈的瞥了一眼两边的守卫。 南宫剑英怒了,转身对着守卫吼道:“你们眼睛瞎了,有人來将军府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的,。” 守卫更委屈,小声辩驳道:“这里是将军府,可不能随便來个乞丐婆子我们都放进去啊!” 南宫剑英气得扬起马鞭便要抽,被良辰拦住,郁闷的怒吼:“乞丐婆子,,混账东西,她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南宫剑英的话成功的将守卫吓得跪在了地上,自然一块惶恐跪在地上的还有卷云,只见她削瘦的肩膀正在一个劲的颤抖。 良辰叹气,将卷云从地上扶起來,无奈道:“我不是有心隐瞒,只是不知该怎么对你们说,即便是说了,怕是也沒有人会相信,卷云对不住了。” 卷云摇头面色苍白的哆嗦着身子说不出话,良辰抬眼对着南宫剑英苦笑,道:“进去说话吧,父亲在家不。” 南宫剑英迷茫的摇头,不由得多看了卷云两眼,只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太瘦弱了些:“我也不知道,长姐,您这段时间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良辰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轻声问:“瘦的很明显么。” 南宫剑英点头,大声道:“上次在宫里见到你的时候,你气色那么好,如今才过去多长时间竟然憔悴成这样子,若是让娘亲看到,定然又该哭了。” 良辰苦笑,对他道:“那你一会可要替我哄着点,我最怕娘亲的眼泪了。”说完,还做了一个招架不住的动作,只看得南宫剑英哭笑不得。 南宫良辰回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将军府,南宫夫人王氏红肿着眼睛从后阁疾步走來,尚有一段距离,便开始哭着喊着我苦命的女儿,良辰硬着头皮迎上去任其拉着自己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南宫剑英看出了良辰的疲累和无奈,将王氏扶到一边坐下,安慰道:“娘,长姐这不是回來了么,你也不要再哭了,父亲呢?” 王氏好不容易才止住抽泣,哽咽道:“进宫还沒有回來呢?良辰啊!你不知道你这次失踪,皇上可急坏了。” 良辰点头,她当然明白这一次的突然失踪肯定让宫里乱成一锅粥:“等父亲回來,安排我进宫。” 王氏呆住,一把眼泪的拉住她的手,哭道:“那皇宫你还要进去。” 良辰无语:“我是皇后,不去皇宫还能去哪里。” 王氏又开始痛哭,不愿意的嘟囔:“我不管,我可怜的女儿生來可不是被他们作践的,不许去了,那皇宫可是吃人的地方,为娘不忍心看到你受苦。” 南宫剑英见长姐为难,哄着王氏道:“娘,你不是也说皇上在乎长姐很是焦急的吗?,皇上不会让长姐受委屈的,您也别太担心。” 一向温顺的王氏这一次可不同意南宫剑英的话,怒瞪着他大声道:“天家那对千杀的兄弟,折磨我的女儿折磨的还少吗?。” “娘,你小声点,不要命啦!” “我女儿受这么多苦,还不许我抱不平啊!”王氏嘟囔,却也自知失言,惶恐的望着良辰眼泪直掉。 “娘,女儿沒事,您放心吧,您的女儿啊可是将军的女儿,沒那么容易被打倒的。”良辰轻笑着安慰,却见王氏的眼泪落得更凶,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还真沒有骗人。 王氏还在嘟囔着什么,下人过來禀报说老爷回來了,良辰知道南宫鸣回來了,急忙站起身与南宫剑英一同往外迎接,不多时果然见到南宫鸣穿着一身铠甲走了进來。 卷云毕竟是江湖女子,虽说也见多识广却终究沒有见过这种沐浴战场血雨厮杀的男子,猛地见到南宫鸣竟然被结实的吓住,呆在当场整个人都僵直着动弹不了。 南宫鸣老远便见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朝自己走來,看身影竟然和自己的女儿有些相似,可旋即又苦笑如今良辰不知道在哪里呢?待他们走到自己面前,才看清这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苦苦寻找未果的女儿南宫良辰, ------------ 第八十四章 故人依旧当面不识 i^%&*"; “良辰”南宫鸣惊呼.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良辰微点头眼泪也一块落下.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小声应答:“父亲.” 南宫鸣是男人.是顶天立地弑杀天地的大将军.在他的人生信条中大丈夫只可流血不能流泪.可此刻.这股失而复得的激动心情却让他眼眶微红.可他毕竟是戎马一生的左将军.硬是梗着脖子将眼泪给逼了回去. “回來就好.”只此一句.他已无话. 良辰低着头默默流泪.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再抬头眼泪已经收起.“父亲.请您即刻安排我入宫.” 南宫鸣点头.挥手对南宫剑英朗声道:“剑英.你去安排马车.护送你长姐入宫面圣.” 良辰沒办法拒绝南宫剑英的护送.坐在马车里托着香腮想起自己刚才对卷云的劝慰.不由得苦笑.若是让她这样回去.天知道朵云轩里面的人会怎么说她.索性她便自行做主让她等自己回來陪她一块回去. 如今良辰迫切的想要回到皇宫去见夜霖天一面.告诉他她回來了.平安无事、白玉无瑕的回來了.自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她想念自己的儿子夜辰迆.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她一想到夜辰迆见不到她的大哭大闹.心就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小手紧紧揪住一般闷痛. 每一个母亲最疼爱的都是自己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养儿方知父母恩.生了孩子之后.良辰一改往昔对太后的冷嘲热讽.开始试着接受她小心翼翼的讨好.偶尔她也会拉着她的手在御花园陪着散步. 外人眼中的婆媳融洽又有几个人晓得其实她们是母女情深一想到夜辰迆憨笑的小脸蛋.良辰不由得笑出了声. 南宫剑英骑马与她的马车并肩而行听到她在笑.柔声问:“长姐.您笑什么.” 良辰掀起帘子抿唇轻笑.柔声道:“我想着马上就能见到辰迆.心里开心.” 南宫剑英听到她的解释哈哈大笑.神采飞扬道:“都说女子外向.果不其然.长姐.你想不想皇上啊.他可是你的丈夫呢.” 良辰微愣却是苦笑着摇头.想.她怎么可能不想.纵然她不愿意承认.可夜霖天却是她深爱的男人.在这莫名其妙的时空里.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她怎么可能不想他 见她神色戚戚然.南宫剑英识趣的闭上了嘴.往前先行了一段.催着车夫快快赶路. 终于.良辰在南宫剑英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望着气势恢宏的皇宫正门竟然心生一丝胆怯.无意识的抓紧了南宫剑英的手.颤声问:“剑英.他会怨我吗.” 南宫剑英有些迷糊.一脸迷茫的望着良辰.反问:“谁啊.” 良辰摇头.闷声叹气.“沒有谁.”说完.便抬脚往宫门走去.这是她來到这里第一次入宫.这条路她从來沒有走过.若不是有南宫剑英陪着.她定然是要迷路的. 南宫剑英因为良辰的归來很是开心.一路上对良辰都是有说有笑的.但是良辰可沒有他那般好心情.这一路走來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南宫剑英奇怪的望着良辰.问:“长姐.回來了你不开心吗.” 良辰摇头.捂着心口.小声道:“不知为何我心里很是不踏实.” 南宫剑英轻笑.“长姐是近乡情更怯吧.沒事的.马上就能见到皇上和太子了.你开心点.” 良辰点头.可心头笼罩的不安和惊恐却沒有得到半点舒展.若是让南宫剑英知道自己并沒有因为他的安慰而释怀.不知他可会觉得受打击. 良辰一路无话.南宫剑英终于瞧出长姐沒有说话的兴致.便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安静的陪着她往前走.在南宫剑英的心里.他的这位长姐在他的心里比天还大.就算是太后娘娘也沒有她來的亲. 脚步终于停在玉石阶前的醉羽殿宫门外.她不敢抬脚进去.身体更是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她害怕.她惶恐.她不过自离开短短一月而已.再回首她却仿佛经历了三世浮华.她不矫情.只是惶恐.终日不安. “长姐.”南宫剑英疑惑的唤她一声.却见她的眼角有泪滑过.“长姐.您怎么哭了.” 良辰愕然的伸手摸脸.果然是哭了.她摇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叹气.“只是.沒有想过还能再活着回到这里.” 抬脚.拾阶而上.南宫剑英紧跟其后.宫人们早已经匍匐在地迎接.越过众人穿过三道宫门.踏足小院第一眼便看到了抱着夜辰迆等候着她归來的夜霖天.他清瘦了好多.只不过一月未见为何他身上的龙袍竟宽大了这么多. 她想问.尚未语先凝噎.走近伸手抱过夜辰迆.扑进夜霖天的怀里便开始放声大哭.连日來的委屈、害怕、惶恐、不安.全部变成泪水宣泄在他的怀里.浸湿他的衣衫. 夜霖天的怀抱很宽厚也很温暖.让良辰飘忽不定的心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她从來沒有想过夜霖轩会是她的归宿.在她的心底一直以來便只有一个夜霖天. 这一点夜霖天不一定知道.但是夜霖轩却清楚地明白.在南宫良辰的心底已经沒有了自己的位置.往昔围绕着自己巧笑嫣然的女子.再也不会回首看自己.她的心情再也不会因为自己而起伏.这种感受让他很痛苦.却又更加刺激了他想要夺得天下的狠心. 南宫良辰.竟然你不爱我.那就不要怪我夺你丈夫天下.毁了他的太平盛世.夜霖轩坐在中军帐里捏碎了手心里的酒杯.白寿默然的扫他一眼.轻声问:“王爷可曾想好何时发兵.” 夜锋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说话的白寿已经沉默不语的夜霖轩.良辰的离开让他的心头也梗着一根刺.纵然他千般不待见这个女人.却也担心她的安慰.再不待见她是南宫静的女儿这一点不会得到任何改变. ------------ 八十五章 女人心深似海底针 一想起南宫静,夜锋久不跳动的心脏再次有了起伏,桃花依旧美人如初,可她再见自己却只当不识,这般滋味,绝情剔骨。 女人心海底针,女人一旦变了心,即将会成为人世间最可怕的人。 夜锋的思绪陷入了回忆中,他忘不掉,当初拦住南宫静只求她一个解释,却只听得这么一番话:本宫不当你是陌生人,莫非你想成为本宫的仇人,。 他爱她,比任何男人都要深爱她,这一爱便是一辈子,恐怕到死他都不会忘记她,说來真是可笑,他如此深爱她却不能和她在一起,以着小叔子的尴尬身份就连陪伴都不能,那一刻,他恨透了皇家该死的身份、地位、尊荣。 沒有人明白他心底的恨,他无法将希望寄托在來世,那是懦弱的人自我安慰,他恨不能日日与君好,天涯两相隔。 “皇叔,皇叔,。”夜霖轩面有不悦的连着呼唤了他好几声,夜锋微愣转头望着他。 夜霖轩任由一旁伺候的军医替自己包扎伤口,冷声道:“皇叔在想什么,侄儿喊了您好几声您都沒有反应。” 夜锋面露赧颜,无奈叹气:“不过是些陈年往事罢了,如何,你决定什么时候出兵,将士们时刻都在准备着,只要你下了指令定会给你将大好河山抢回來。” 夜霖轩挑眉轻笑,神色间满是落寞和无奈:“皇叔,这天下我还抢得來吗?抢來又有何用。” 夜锋听他这么一说大惊失色,即便是身旁从不会露出惊讶之色的白寿亦是一脸惊恐。 “王爷,您怎么可以说出这般丧失志气的话。”白寿惊恐不安,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夜霖轩说出这般不上进的话语。 夜霖轩淡然的扫了他一眼,笑着问:“白先生,你可曾爱过女人。” 白寿面色微红,点头,柔声道:“有,一生的挚爱。” 这一次轮到夜霖轩和夜锋惊讶了,从來洁身自爱的白寿竟然也会有喜欢的女人,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还要令人惊恐的,。 夜霖轩为所谓的扯了扯嘴角,问:“谁家的姑娘。” 白寿璀璨生辉的眼眸瞬间黯淡了许多,叹气:“她已经嫁人了,我不过是空想罢了。” 夜霖轩有些同情的望着他,问:“本王竟然不知道白先生口味如此独特,竟然喜欢有夫之妇。” 白寿亦是一脸苦笑,满是无奈叹气道:“我初遇她时,她还是个孩子,可谁曾想再次相遇她竟然已经嫁作他人妇,终究还是缘分浅了一分,这都是命,我认了。” 听他这么说夜霖轩很是不屑,眼眸中满是讥讽的嘲笑:“命,倘若这是命,我定要扭转乾坤,将这天踩在脚下,将这地顶到最上方,令这苍穹宇宙,都是本王的囊肿之物。” 夜锋拍了拍手,赞叹道:“好,就是要这势如破竹的气势,才配指点江山、叱咤风云。” 白寿微眯着眼睛望着天幕,思绪似乎飘到了远方,谁又能想得到他心头牵挂的可人儿此刻正躺在自己丈夫的怀里寻求庇佑,他的深爱,她不想要,也不屑要,最重要的是不敢要。 连日來的奔波劳累早已经将良辰的体力透支,自从她再次回來之后,红云再也不曾离开过她半步,无论她去什么地方,她都一步一跟。 “红云,我只是想去方便一下,你不用跟的。”良辰微红着脸对红云小声道。 红云眼眶依旧有些红,使劲的摇头,执拗道:“不行,你这次受了这么多的苦难都是由于我的失误,我决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两次。” 良辰明白她的自责,无奈只好任由她跟着,她本想说些什么话來安慰安慰红云,可话到嘴边转了一个弯便又消散。 一贯的午睡时光,良辰今日特别的贪睡,躺在床上红云已经來看过三次了,见她都沒有醒过來的迹象,若不是她挺翘的嘴唇时不时的发出点声响,红云真会以为她陷入了昏迷或者中了毒什么的。 巧茱端着白燕燕窝悄然靠近,问红云:“小姐醒了吗?” 红云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声道:“还沒有,我们先出去吧,免得打扰到她的休息。” 巧茱抿唇轻笑,点头往外退:“自从小姐失踪之后皇上每天都茶不思饭不想的,如今小姐已经回來了,为何这皇上却不在这里过夜。” 红云看都沒看她,自然不会去理会她的疑问,只是叹了一口气搬了一个板凳坐在门边等良辰睡醒。 夜霖天坐在书房里,魂不守舍的听着七夜分析着如今的天下趋势,李牧一脸严肃的洗耳恭听,时不时的还会再提出些许意见,七夜都会很耐心的给他解说,自然更多的时候他们两人却是在争执。 “皇上,如今皇后娘娘已经回來了,您是否该将心思转移到如今的战场上來,夜霖轩已经送來了战书,前方的军事文书也一同送了过來,您若是再不打起精神,我们很难赢得漂亮。”七夜面无表情的对夜霖轩冷声提醒,清秀的容颜上不见任何情绪的波动。 李牧侧首望着面无表情陈述事实的七夜不仅很是好奇,这个女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面无表情,即便是对你笑,那笑容也足够让你冒一身的鸡皮疙瘩。 夜霖天挑眉,对上七夜的眼,冷声道:“他攻,便防;他防,便休息,以逸待劳,猛然突击,打他一个措手不急。” 七夜轻笑,只是那笑容让人感觉不到半丝暖意:“皇上会这么想,夜霖轩也一定会这样想,无论是天时、地利抑或人和,都是我们占尽了先机,他唯一剩下的便是比我们多一个夜锋,除此之外他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战死沙场这反贼的骂名也丢不掉。” 李牧对她再次侧目,这个女人不仅对行军打仗很是在行,对人心的把握亦是无比了解,这种女人要是入了后宫,那这天下天知道会乱成什么样,突然他就很是佩服夜霖天,身边有这般蕙质兰心的女子他硬是沒有动心, ------------ 第八十六章 如野兽般的不祥感 %&*";www..com|i^ 南宫良辰的归來对于战事的缓解并沒有帮助.对于战争她一无所知.这一路她所看到的都是战争所带來的灾难和狼藉.对于战争.任何一个在和平世界里长大的人.都不会有好感. 她回來已经有一个多余了.朵云轩到底怎么样了她也不知道.只是听南宫剑英多少提起过说是离开了京城.那礼部侍郎万荣也沒有为难他们.毕竟如今战事正紧他若是再敢大办寿宴定然会挨一刀子.无论是谁捅的这刀子.都足够他三生有幸. 令良辰意外的是卷云留在了将军府.而宋洛也陪着她一同留了下來.良辰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禁不住叹气.看來这朵云轩该是散伙了.多少也有她的因素在里面.对他们她突生一股愧疚.于是她交代南宫剑英好好照顾宋洛和卷云.若是他们愿意便替他们买一座宅子.给些钱财权当是感谢他们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顾. 长姐都吩咐了话.南宫剑英哪里敢怠慢.这段时间往宋洛他们小院跑得可勤快了.害得宋洛还以为南宫小将军看上了卷云平白无故的吃了三升飞醋. “红云.我不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那七夜可有出什么幺蛾子.”对七夜这个女人.南宫良辰沒有半丝好感.很多时候红云不得不佩服良辰如野兽一般的直觉.对于恶人她天生就有一套属于她自己的认识.比如说对阮青凤.再比如说时常会來冷宫给她添堵的七夜.她一点好感都沒有. 红云摇头.警惕的环顾四周.问:“她又來过了.” 良辰抬眼望着红云.无辜的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叹气道:“看到我的黑眼圈沒有.昨晚上她可是和我说了半宿的话.我想不搭理她都不行.真沒看出來.那个女人竟然还是一个话唠.” 红云强忍住笑却瞥见巧茱端着托盘走了过來.好笑的问良辰:“真正的话唠來了.做好心理准备.” 良辰抬眼却见是巧茱來了.目光不经意的扫到她手里的托盘.哀叹:“又是什么啊.可不可以不吃啊.” 巧茱在她的面前轻柔的放下托盘.将玉碗托在手心里送到她的面前.一脸严肃道:“不行.小姐.这可是西域进贡的血菩提.这可是太后娘娘的赏赐.宫里面就算是皇上寻常也是吃不到的.您啊.可有口福了.” 良辰欲哭无泪.求救的望着红云.却见人家压根沒有看自己.红云的目光已经深邃的飘向了天边. 良辰暗自磨牙.红云肯定是故意视而不见的.这个巧茱.只要自己不吃她就能碎碎念一两个时辰.直到你最后受不了将她送过來的补品塞进肚子里.她才会停止. 为了耳朵免受干扰.她黑着脸一脸郁闷的捏着鼻子将玉碗里的血红色汁液全部吞下.也不知道里面都加了什么药材.这味道实在是五花八门的过于精彩. 巧茱每天的任务就是行走在厨房与寝宫之间.良辰这次被劫持虽然瘦了许多.但人整个的却清爽了不少. 良辰说是得到了锻炼身体素质提高了.红云也很是赞同她对自己身体的认识.唯独巧茱不赞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硬是说她受了太多的苦身体垮了.这不一天三顿补品的往她这边送. 血菩提果然是大补的.即便是生产之后大出血的女人也能在十天内恢复元气.更何况是良辰这个什么都不缺身体里积压了太多补品的人呢.. 补过头的下场就是从当天晚上开始她就流鼻血.原本粉嫩嫩红扑扑的小脸蛋硬是苍白无血色.巧茱被吓惨了.夜霖天也被吓得够呛.自然红云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可惜.当御医说出她之所以流鼻血不止的缘由时.所有人看向巧茱的目光都瞬间怨念了起來包括受害者良辰. 自那之后巧茱再也沒敢自作主张的给良辰炖补品.良辰总算是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这些天光是吃那些补品她被折腾得沒有半点胃口.若是再吃下去她真怕自己如一个涨满气的气球一样砰地一声炸了. 三年了.來到这里已经整整三年了.夜辰迆如今已经可以欢天喜地的追在她的身后甜甜的喊母后.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逗弄夜辰迆.每每这个时候她才能慰藉当年的丧子之痛. “辰迆.到母后这里來.”良辰站起身对在院子里疯玩的夜辰迆招呼. 得到娘亲的召唤.夜辰迆哪里还敢再留恋.急忙将手中的东西扔掉.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仰起小脸.奶声奶气的道:“母后.您唤儿臣.” 良辰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串编制的手链穿过他的小胖手戴在他的手腕上.“喜欢吗辰迆.这是母后亲手为你做的.” 辰迆还小他哪里分得清自己的喜好.但他喜欢娘亲.只要是能让娘亲开心的东西他都喜欢.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脆生生的回答:“喜欢.” 良辰见他喜欢.高兴地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举得高高的.开心道:“儿子.你是娘亲的骄傲.为了你.哪怕要娘亲去杀人娘亲都愿意.” 红云满头黑线.小心靠近.小声问:“凭着你的身手.你能杀得了谁啊.” 良辰无视她的泼冷水.笑得开心搂着夜辰迆.使劲的在他的脸上啵了好几个香吻.惹得辰迆咯咯直笑.“辰迆.你要记住母后今天对你说的话.你是母后最重要的人.母后为了你去死都愿意.知道吗.” 辰迆并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见她开心的在笑.也开心的拍着小手点头. “乖孩子.母后的好孩子.”良辰紧紧的抱着他.眼泪就这般毫无预兆的落了下來. 红云见她好端端的竟然落泪.吓了一大跳.急忙问:“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良辰摇头.“沒事.只是太高兴了.” 红云知道她在说谎.傍晚时分醉羽殿再次迎來了良辰被打入冷宫的圣旨.只是这一次夜霖天亲自來颁发了圣旨.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良辰自己明白定然和七夜脱不了关系. ------------ 第八十七章 请君入瓮诳的是谁 i^%&*"; 这是南宫良辰第五次被打入冷宫.相比于之前的四次小玩小闹.这一次夜霖天似乎是铁了心的不听她的解释.她沒想辩解什么.这是想好好问问他为什么不让她带着夜辰迆. 夜辰迆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除了那沒办法预控的一个月之外.她都和他生活在一起.孩子从來沒有离开过她的身边.如今这般突然的将他从她的身边带离.良辰急得快要吐血. “夜霖天.你给我站住.你凭什么带走辰迆.他是我的儿子.你凭什么.”良辰扑上去抓住夜霖天的衣袖.却被他毫不留情的一把掀开.摔倒在地她的眉心磕在了香炉尖角上.鲜血直流.她却顾不上. 夜霖天嫌恶的怒视着她.声音比冰水还要冷.“贱人.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凭你.也配母仪天下.做朕太子的母妃.” 他的指责毫无道理可言.良辰被他骂得莫名其妙.“你在胡说些什么.” 夜霖轩猛地蹲下身子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发狂一般的发力恨不得捏碎她的下巴.“南宫良辰.你和他做过什么苟且之事你自己知道.” 良辰呆住了.只一瞬愤怒和屈辱便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她一把打开夜霖天对自己的钳制.扶着香炉站起身.不卑不亢的抬眼怒视着他.冷声问:“苟且之事.我对你全心全意的信任.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信任的.夜霖天.以前你这样对我还情有可原.但如今你还这样对我.你当真以为我的心是铁做的.可以百毒不侵任由你伤害都不会有伤痕的吗我明明白白告诉过你.我爱你.我爱得人是你.你不相信.从一开始你就不相信.你对我说你相信我.但是转眼之间你却又开始怀疑我.怀疑我的一切.甚至怀疑辰迆是不是你亲生的.夜霖天.我真想将你的心挖出來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才能这般残忍.” 面对她的恶言恶语夜霖天只是冷笑.双眸中的冷意是那么的明显.令人不寒而栗.“南宫良辰.玩弄朕的真心是不是特别好玩.” “玩.”良辰流泪苦笑.抬眸怨毒的瞪着他.“在你心里.我对你的情愫一直都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恶毒的女人.夜霖天.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我算什么.” 夜霖天抿唇不语.转身大步离开.走到门边对门外守候的宫人.怒吼道:“沒有朕的圣旨谁都不许进去.把她给朕看好了.若是有任何闪失朕要你们的脑袋.” 听着他的怒吼.良辰只觉得可笑.她跌坐在地上不去理会染红自己衣衫的鲜血.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哈哈大笑.盛怒之下的夜霖天并沒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被关进的门前听着她疯狂的笑声. 她在笑.可他却连哭都流不出眼泪.夜辰迆早已经被他接到了御书房.此刻正有人陪着玩耍他并不担心. 良辰.对不起.在心底.他默默的对自己深爱的女人道歉.等他抓到那该死的刺客他一定会和她好好解释. 这是一个局.请君入瓮的局.夜霖天不知道被他送进瓮里的人除了刺客还有南宫良辰.他坚定夜霖轩得到良辰被再次打入冷宫的消息绝不会袖手旁观.肯定会再派人來劫持.如此.他便能将夜霖轩埋伏在宫里的眼线一网打尽. 算盘自然拨的响亮.他认定以着良辰对他的爱和宽容.一定会好好地听他的解释.一定会原谅他. 良辰跌坐在地又哭又笑.伤心欲绝的她此刻才明白眼泪根本就沒有流尽的时候.红云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她伤心欲绝的背影.心头如被利刃滑过一般疼痛不堪. 良久.良辰终于止住了哭泣.转身对上红云担忧的眼.哭着摆手刚准备说话却哇的一声吐了起來.她本就跌坐在地上.这一吐更是将身上的衣服弄得脏乱不堪. 晚膳还沒有用.她腹中并沒有多余的食物让她呕吐.连黄胆汁都快要吐出來的良辰.倔强的不要红云搀扶.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身.扶着香炉摸了一把脸. “红云.替我备水.我要沐浴.” 红云红着眼睛点头.急忙走到门边对守卫说皇后娘娘要沐浴尽快提供热水.守卫不敢怠慢.急忙互相奔走.不一会水池中便被注满了热水.红云不放心她一个人.便躲在帘幔后面悄悄守护着. 良辰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缓慢地走进水池里.将整个人都埋进水中.沒顶而入的感觉让她快要窒息.红云一直都小心的守在帘幔后面怕被她发现.见她埋进水中好一会都沒有出來.再也顾不得被她发现.急忙跳过去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将她从水里拽了出來. “良辰.”红云惊呼.却被南宫良辰喷了一脸的水.哭笑不得的脸上惊恐和担忧还沒有散去.饶是被她喷了一脸水亦沒有闲工夫生气.“你想吓死我吗.” 良辰对她苦笑.闷声道:“沒有.你能不能先松开手.抓得我头皮好疼.” 红云俏脸微红的松开了手.确实警惕的瞪着她.怒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寻死么.” 良辰摇头.摸了摸眉心的伤口.叹气道:“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情寻死做活的.刚才只是伤口猛地一碰到水疼得我受不了.所以我才想在水里面泡一会再起來.还沒准备好呢就被你一把抓出來了.” 红云无语.扁嘴反问:“那你这么说还怪我咯.” 良辰嘻嘻笑了两声.摇头.“沒有.你要是再不把我捞出來.我估计就真的要自挂东南枝了.” “自挂东南枝.什么东西.”红云表现出了好奇宝宝的求知欲. 良辰轻笑.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略显俏皮道:“死翘翘.” 红云无语.冷声道:“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下次不许说了.” 良辰难得乖巧的点头沒有反驳.叹气道:“红云.带我走吧.” ------------ 第八十八章 深夜无眠思念断绝 %&*";www..com|i^ 红云沒有答应良辰的请求.她明白如今的良辰哪怕提出要杀了夜霖天的要求都不算过分.但是她可以糊涂自己不能跟着糊涂啊.所以.无论良辰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一概否决. 如今良辰能做的便是将自己洗干净.吃饱喝足之后上床上睡觉去.好好将额头的伤口养好.红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夜霖天会再次玩起打入冷宫的把戏.但她确定夜霖天肯定有所图谋. 良辰还算听话.吃饱喝足上药之后.便躺在床上乖乖地准备睡觉.红云望着她乖巧听话的样子.心底的不安开始不断蔓延.直觉对她咆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良辰绝不该是这般温顺的模样. 以着她对良辰的了解.她沒有张牙舞爪的尖锐咆哮.也该乱发脾气的咒天骂地.这般安静.让她慌乱的有些害怕. 红云不敢怠慢.眼都不敢闭的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巧茱被夜霖天喊走了.夜辰迆见不到自己娘亲每天都哭着闹着不愿意吃饭睡觉.巧茱是自幼带他的人.在巧茱的劝慰哄骗之下.总算将这位难伺候的小祖宗伺候的睡下了. “良辰.良辰.你在哪.南宫良辰.”红云从睡梦中惊醒.却见床铺上连个人影都沒有.恐惧瞬间席卷上了心头.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角落响起.不多时良辰便顶着一头乱发出现在她的面前.见她平安无事红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你干什么去了.”红云担忧的望着她.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回床上.“出去很久了.胳膊怎么这么凉.” 她的担忧和紧张让良辰只觉得感动.摇了摇头轻声道:“沒事.我睡不着去看看月亮.” 红云狐疑的瞥了一眼黑漆漆的屋子.疑惑的问她:“今晚有月亮吗.不是乌云密布.连颗星星都沒有的么.” 良辰见被她揭穿了.嘿嘿笑了两声.用被子将肩膀盖住.“红云.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走.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我们离开皇宫吧.” 红云摇头.她不是不想带她离开.只是她还沒有得到消息.阮青凤还沒有给她准确的消息说明该如何处置良辰.她知道就算她现在将良辰带出了皇宫.只要阮青凤认为这不合他的心意.他会有一百种方法逼着良辰再回來.而过程和手段.定然是良辰所承受不起的. “红云.”良辰再次出声轻唤. 红云苦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许是时候该对她说明一切了.这个傻女人.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全身心的依赖.倘若日后发现自己一直都在欺骗她.她会不会恨死自己.. 一想到日后良辰对自己的冷淡和疏离.红云就一阵揪心.她喜欢良辰.愿意为她去死.但.唯独让她承受不起的便是良辰的漠视和视而不见.人.就怕相处.因为相处会产生感情. 红云笑容苦涩.伸手拉住良辰的手.柔声问:“良辰.若是以后我犯了错.你会不会原谅我.” 良辰瞪着一双小鹿般水润清纯的大眼睛望着她.疑惑的问她:“你能犯什么错.” 红云咬了咬牙.精明的她如今只能先求她能够原谅自己的保证.虽然很可耻带着算计.但她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十恶不赦的大错.” 良辰迟疑了一下.点头笑问:“是关于我的吗.” 红云为难的望着她.不敢对上她清澈见底的眼眸.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良辰.你要记住.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良辰点头.笑得欢喜.道:“我知道.红云.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犯了什么错.我都会原谅你.因为你是我的姐妹.如果沒有你和巧茱就不会有现在的我.这三年多來我感谢身边有你和巧茱.你们的陪伴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不是孤苦无依的.” 红云眼眶中有些湿润.叹了一口气握紧了良辰的手.叹声问:“良辰.如果离开皇宫的话.这大齐是容不下你的.你可知道.” 良辰叹息.一脸无奈和无辜耸肩.道:“我知道.如今这天下四分五裂.我也知道大齐容不下我.离大齐最近的便是北魏和南燕.只是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里.只可怜.天下之大竟然沒有我的容身之地.红云.你说我怎么那么可怜呢.” 红云一脸严肃的握紧良辰的右手.严肃的问:“那南燕和北魏你更愿意去哪一个.” 良辰若有所思的望着红云.总觉得红云将重点胶着在这个上面似乎有些奇怪.可一时半会却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奇怪. “红云.你今天有些奇怪.” “奇怪..”红云轻笑.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让良辰清楚的看清她眼底的温暖笑意.“哪里奇怪了.” 良辰摇头.“我说不出來.只是有这种感觉.北魏和南燕.有什么区别吗.” 红云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如长辈抚摸晚辈一般的满是疼惜和怜爱.“良辰啊.北魏和大齐早晚都会发生战争.南燕是小国.早晚有一天会被大齐或者北魏吞并.想要寻求安稳和平安我们只能去北魏的皇城.就如同生活在大齐的京城一样.南方已经战火连天.你看京城还不一样歌舞升平.这一路.你都是有所见闻.我说的话有沒有道理你自己能有判断.” 良辰也明白红云说的都有道理.低着头思索了一会.问:“那阮青凤到底是什么身份.” 红云对于她突然提起阮青凤有些意外.微愣之后恢复清明.笑道:“江湖杀手集团天一阁阁主.十二面首阮青凤.传说他有十二张不同的面孔.在人前总是以假面具示人.沒有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沒有人杀得了他.” 良辰咋舌.叹道:“那他不是很安全.就算被人抓住换张脸不就谁也认不出了吗.” 红云点头.“你还挺聪明.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 良辰扁嘴.忍不住小声抱怨:“你真当我是笨蛋啊.红云.你和阮青凤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红云一脸冷然.面有阴寒.“沒有关系.” ------------ 八十九章 所谓缘分我还在问 被囚禁的每一天对良辰來说都难熬至极,对夜霖天她算是彻底了死了心,这个男人的喜怒无常早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心疼担忧的只有夜辰迆,自己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她已经有一个月零三天沒有见过了。 她不知道辰迆有沒有哭着闹着找过她,她也不知道夜霖天是不是将他照顾的很好,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多到她的一颗小心脏快要承受不住相思之苦。 “良辰,又在发呆。”红云走近,更深露重她轻柔的替她披上一件外袍。 良辰苦笑,凝眸望着月亮,伸手摸了摸眉心的伤疤,轻叹:“红云,这伤疤怕是去不掉了。” 红云同情的望着她,柔声道:“沒事,将额前的头发拨到前面來可以遮住。” 良辰轻笑着将额前的头发撩到一边,神色间满是不屑和不羁冷声道:“破相就破相,反正红颜亦是骷髅,以色侍人又有几人有好下场。” 红云愣住了,望着她清瘦的背影良久都缓不过神來,良辰到底读了多少书竟然会有这般见识。 良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抬眸对着红云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來:“红云,我想辰迆了,我真的好想他。” 红云握紧了拳头紧咬着牙沒有出声,她怕自己一开口会和良辰一样带着哭腔,她是杀手,杀多了人心早已经麻木,只可惜,和良辰朝夕相处了三年,三年的时间彻底的软化了她的心,让她清晰的发现自己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活生生的人。 “良辰,你还想离开吗?” 良辰含着眼泪摇头,因她的摇晃眼泪落得越发汹涌:“不想,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辰迆了,我舍不得。” 红云叹气,请原谅她说不出带着辰迆一起走这样的混账话,夜辰迆是大齐的太子殿下,良辰是大齐的皇后娘娘,身份如此尊荣世人又有几人不知。 已经一个多月了,夜霖天悲愤的发现夜霖轩埋伏在宫里的眼线竟然还沒有任何行动,这让他愤怒的同时更多地却是悲哀,此时此刻,一想到良辰当初血流满面对自己哭喊的样子,他的心就酸涩得不是滋味,如同打翻了调料盒,五味杂然很不好受。 “皇后那边,最近有沒有什么动静。”夜霖天双手背在身后立在窗前,冷然的问着身后的人。 红云冷笑着从黑暗中走出,不屑的抬眸望着夜霖天,冷声问:“她的死活,你还在乎吗?” 一阵苦涩在夜霖天的口中化开,苦笑:“她还好吗?” 红云不再冷笑,只是颇无奈的叹气,反问:“你打算怎么和她解释,她对你,似乎已经死心了。” 夜霖天点头,他也知道这一次伤她太深,她历经千辛万苦从夜霖轩的中军帐逃出,费劲全部心思躲避追捕和盘查,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好日子还沒有过上几天,他便用这般的态度将她再次打入了冷宫。 他也明白这一次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但夜霖轩埋伏在皇宫里的眼线他还沒有一网打尽,他不敢太早的去关心,他怕功亏一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诸流水。 “她眉心留了伤疤,怕是去不掉了。”良久,红云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夜霖天身子猛地僵住,好久都沒有松软:“她恨朕吗?” 红云摇头,无奈道:“我不知道,夜霖天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你和夜霖轩要怎么厮杀,但麻烦你高抬贵手不要再折磨良辰,她的一颗心都在你的身上,你这样辜负她是在报复吗?” 夜霖天被气笑了,凄苦的转身对上红云的眼,不敢相信的反问:“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她。” 红云冷笑,冷声道:“报复她在爱上你之前爱过别人。” 一针见血,见血封喉,夜霖天哽住咽喉说不出话,红云的话令他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中,红云见他面有戚戚焉,明白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不屑冷笑转身大步离开,身影不多时便融入了黑暗中。 红云之所以离开醉羽殿,除了要來质问夜霖天之外还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好久好久都沒有出现过的妖孽。 脚步刚踏进枫叶林,一直短箭便犀利的划破夜空朝着自己的面门直射而來,來不及躲那只好接,红云猜不透箭头是否有毒,侧身撕开袖子稳稳的接住,举在月光下一看,不由得气笑了,果然还是梅花箭。 “阮青凤,你又找我做什么。”对着月光下背对自己的人影,红云沒好气的怒声问。 对方只是轻笑沒有说话,突然转身笑吟吟的望着红云,柔声道:“红云,你可还认识小女。” 红云呆住,对方竟然不是阮青凤,而是夜霖天书房中位高权重的女子,,七夜,便是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的來撩拨良辰,令她不得安生。 红云冷静的将梅花箭捏在手心仔细掂量,这确实是阮青凤一贯來找自己的梅花箭,七夜见她不相信的查看手心里的梅花箭,轻蔑的冷笑数声。 “怎么,担心我是假冒的。”七夜冷笑冷语。 红云不理会她的讥讽,沒好气的瞪她一眼,怒声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这梅花箭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七夜优雅的舒展了一下手脚,骨关节咔吧咔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异常的渗人,不多时,七夜的身材便高大了许多,又高又瘦的身体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人,红云惊恐的捂住了嘴巴,缩骨功,,莫非这世间真的有人会这种邪魅的功夫。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吗?”七夜伸展了一下四肢,大手在面前一抹,便露出了原本邪佞的笑脸。 红云彻底呆住,饶是她见多识广却依旧被吓到,她做梦也想不到阮青凤这段时间并非消失,而是换了一个身份一直都在他们身边埋伏着。 而她还傻呵呵的为自己好不容易偷來的半日浮生而开心,却不料整个大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自己也从來沒有离开过他的棋盘, ------------ 第九十章 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 红云悲怆的望着阮青凤邪魅的脸.冷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阮青凤.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阮青凤舒展着身子.月光下那身影柔媚得令人挪不开眼.原本宽大的女人衣衫如今落在他的身上显得短而单薄.很是可笑却硬是平添三分美感.红云瞪眼望着他.她也知道阮青凤是整个北魏皇室这么多年來容貌最出色的一个. 阮青凤毫不介意她的目光.望着她轻声问:“红云.你还恨我吗.” 红云冷笑.躲过他的触碰.冷声道:“你说呢.” 阮青凤挫败的垂下手臂.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红云嗤笑.“多好的借口.我还以为你会说那是我罪该万死呢.” 阮青凤努力对自己说不要去在意她的冷嘲热讽.而事实上一直站在云端肆意玩弄别人人生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奚落心口憋着一口闷气.冷声道:“红云.我且问你一句.你准备何时回到我身边.” 红云抬眸嘲讽的瞥他一眼.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残忍的冷笑:“就算死.我也不会死在你身边.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阮青凤狠戾的凝望着她纤细白嫩的脖子.眼底有一阵流光浮动.“南宫良辰是死是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红云稍稍变了脸色.却不改眼底的倔强.“你少拿她來威胁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良辰的身上绣了牡丹蝴蝶.你想立她为后.却又想利用她來制约我.阮青凤你的算盘拨得真响.” 阮青凤轻笑.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扬.唇角扬起令人心慌的弧度.“红云.你当真以为我阮青凤非南宫良辰不可么.我可以在她身上埋下游针走线.我也可以在别的女人身上埋下.如果你想看.我的后宫里身上有此印记的女人就算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红云握紧拳头.怒道:“你畜生.你差点害死她.” 阮青凤无所谓的耸肩.冷笑:“你在乎她.她是你的死穴.你说.我容不容得下她.” 红云被他气得浑身颤抖.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救过我的命.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恩人.”阮青凤不屑.“救命之恩又能值几个钱.红云.别和我说这些.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到我身边.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这世间最好的东西我都可以送给你.” “你这是在补偿我.” “你若这般想.也算.” “如果是补偿.我不需要.如果是你想要赎罪.去对我娘说而不是來骚扰我.阮青凤.我再说一遍.我和你沒有任何关系.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去你身边.” 话已至此.阮青凤也明白说再多也沒有用.索性站在月光下寂寥的望着红云大步离去的背影.突然他便明白红云之所以心意已决.和南宫良辰脱不了关系.她在乎南宫良辰.而他在乎她.所以良辰才是关键. 红云大步离去毫不留恋.阮青凤站在原地望着月色发了好一会的呆.思绪似乎又飘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的他还是唇红齿白的少年.手起刀落如切西瓜一般见人就杀.被血染红双眼的他.手中的长剑终究还是抵住了红云的脖子.一声稚嫩的凤哥哥惊出了他的眼泪. 红云.阮青凤轻声喃呢.他可以背负一身血债.却见不得红云的手中沾满鲜血.他可以承受所有人的怨毒.却惟独不想听到红云说恨他.所有的苦难都让他來承受.只要红云能够平安.他所求的从來只有一个红云安康. “阁主.”身后暗影潜伏.缓慢的靠近.停在三步之外虔诚的跪在地上轻声呼唤. 阮青凤沒有转身亦沒有回头.只是面容上的惋惜和回忆之色却被冰寒取代.“什么事.”声音比冰水还要寒冷. 暗影禁不住惶恐的哆嗦了一下身子.缓声道:“南方传來消息.夜霖轩不日便会攻打鹿城.” 阮青凤轻笑.“好.吩咐下去打开城门里应外合.”这是一场游戏.而他阮青凤则是操纵全局制定规则的人. 红云回來的时候良辰已经睡下.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长时间的发呆.累了就睡觉.颠倒黑白的日子她过得浑浑噩噩.望着她带有泪痕的睡颜.红云禁不住怜惜的用手帕拭去她眼角的眼泪.傻子.若是日后让你知道我所做过的坏事.你定然不会再允许我靠近. 七日后.夜霖轩发兵攻打鹿城.前线战报传入宫中.夜霖天并未有多少惊讶.相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七夜抬眸冷眼望着夜霖天.冷声问道:“皇上不惊讶.” 夜霖天摇头.“他已经攻城.木已成舟朕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惊讶” 七夜冷笑.嘲讽的瞥了一眼夜霖天.反问:“皇上可有计策.” 夜霖天摇头.冷声道:“他攻.朕便防.朕就不信偌大的鹿城他还攻得下.” 很快他的话便被无情的事实粉碎.夜霖轩攻城.鹿城不攻自破.城门打开迎接夜霖轩大军入城.夜霖天收到急报.气得一口血在胸腔内來回流转.眼一黑扶着桌子身子晃了好几下. “鹿城守卫将军是谁”夜霖天再也顾不上气度.气得对李牧大手怒吼. 李牧摸索着下巴.抬眸对上夜霖天的眼.冷声道:“左将军之子南宫成英.” “南宫成英”夜霖天怒吼.他记得那是一个只知道跟在南宫良辰屁股后面晃悠的小子.“立刻传他來见朕.” 李牧同情叹了一口气.这南宫家的小子怕是凶多吉少.王贵全急忙跑了出去.怕是去南宫家宣旨要召见这位南宫家的小儿子.李牧不由得想起早些年南宫鸣特地恳求皇上让南宫成英回京.却被夜霖天一口回绝.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天知道南宫老将军又该作何感想. 一个时辰之后王贵全连滚带爬的回來了.惶恐不安的对上夜霖天想要杀人的眼.颤声道:“皇上.南宫小将军…死了.” ------------ 第九十一章 出师未捷死不瞑目 %&*";www..com|i^ 南宫成英不是战死.而是被人暗杀在了睡梦中.死的时候他正在睡觉.穿着白色的中衣躺在床上.脖子被人用利刃毫不留情的切开.鲜血将整张床都染成了绛紫色. 良辰趴在桌子上摆弄着手腕上的血玉手镯.醉羽殿宫门前突然传來噪杂的人声.她警惕的竖起耳朵才确定來人是朝着她醉羽殿而來的. “红云.有人來了.”良辰坐直了身子对红云道. 红云点头.紧皱着眉头.问:“这个时辰会是谁呢.” 良辰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还在愣神原本紧闭的宫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紧接着哭哭啼啼的巧茱便扑到了良辰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哭喊道:“小姐.大事不好了.” 良辰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问:“什么大事不好了.” 红云也若有所思的看了巧茱一眼.转头对上巧茱身后的夜霖天.扯了扯良辰的袖子.小声提醒道:“皇上來了.” 良辰抬眼目光冰冷的望着夜霖天.冷笑.“你來干什么.” 夜霖天面色沉郁.走到她的面前.略带沉痛的道:“南宫成英出事了.” “成英出事了.”良辰惊讶的望着夜霖天.明亮的眼眸中染上了一层不明所以的灰. 夜霖天点头.“他死了.” “死了.”良辰猛地站起身惊呼.不相信的反问:“怎么可能.” 巧茱哭得眼泪止不住.良辰跌坐在椅子上.不相信的喃呢:“你们骗我.你们骗我.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成英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说死就死了呢.. 夜霖天心疼她的愤怒和歇斯底里.想要扶住她的肩膀却被她敏锐的躲过.受伤的垂下双手.叹息:“鹿城沦陷前夜.他被人暗杀了.” 良辰双眼血红的死瞪着夜霖天.突然就笑了.笑得妩媚多情望着夜霖天.问:“你是不是想故意折磨我.所以才诓骗我说成英出事了.” 夜霖天抿唇不语.望着这样的良辰心头酸涩而苦涩.巧茱依旧跪在地上哭泣.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她一声比一声尖锐的哭泣声. 良辰站起身迈开步子坚定的往外走.后背挺得笔直.微微颤抖的身子却还是泄露了她的故作坚强.脚步刚踏出醉羽殿.她的胳膊便被夜霖天一把抓住.“你要去哪里.” 良辰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他一眼.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他的大手.冷声道:“当然是回家.你们都在骗我.我要回家自己去看.” “良辰.节哀.”夜霖天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才好.心疼艰涩. 良辰猛地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怒道:“节什么哀.这本來就是你们在骗我.成英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声音尖锐.和在晚风中说不出的凄凉尖利.良辰如一只愤怒的小兽一般伸出尖锐的爪牙开始挥舞.将所有靠近的人全部拒绝在自己的圈子之外.夜霖天心痛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敢靠近只能在她身后慢慢的跟. 走到宫门前.良辰怒瞪着守门的宫人.吼道:“备车.本宫要出宫.” 夜霖天对惊恐的侍卫点头.马车很快便停在了良辰的面前.良辰不带思考的直接跳上了马车.动作竟然如此的娴熟.夜霖天微愣.却还是翻身上马与马车一同行走.马车里面有红云贴身伺候着她.他多少比较放心些. 马车停在南宫将军府.尚未停稳良辰便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抬眼望着挂满白布的将军府脚步虚晃差点跪倒在地. 红云眼明手快的将她扶住.心疼的问:“还好吗.” 良辰倔强的点头.早在马车停下的瞬间将军府的管家便出门迎接.抬眼一见却是大小姐回來了.张了张嘴.还沒來得及说话就先哭了出來. “大小姐.” 良辰沒有理会迎上前來的管家.一把推开门边用來悬挂白布的梯子.对门边伺候的侍卫怒吼:“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挂的.不知道白色不吉利吗..” 红云心疼的望着目眦欲裂的南宫良辰.心头明白南宫成英突然出了事她定然是接受不了的.良辰自然受不了.入眼皆白的世界将她的一颗心刺得千疮百孔. 良辰脚步虚晃的往前走.挥手将红云伸过來搀扶的手臂打开.倔强的挺直了脊梁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她的脚步停在正厅的灵堂前.望着那摆放在正中央的黑楠木棺材.她再也控制不住冲到棺材前将所有的贡品都掀翻在地. 一地的碎片在对她无情的嘲笑:怎么样.你最疼爱的幼弟死了.他再也不会甜甜的喊你长姐了.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南宫成英就这样死了.不顾王氏的阻拦.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将还沒有订上钢钉的棺材推开.当她的目光触及棺材里南宫成英毫无血色的稚嫩容颜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成英.成英你醒醒.你看看长姐.长姐來看你了…成英.你怎么可以丢下长姐…成英啊…我的成英啊…”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收不住.良辰趴在棺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剧烈的痛哭让她双眼红肿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趴在棺材上她颤抖着双手不敢去触碰棺材里毫无声息的南宫成英. “长姐…”一声呼唤自身后响起.良辰猛地抬起头.使劲的擦去脸上肆虐横行的眼泪.手忙脚乱的捧着南宫成英的脸开始笑. “成英.你醒了吗.成英.” “长姐.是我.剑英.”南宫剑英双眼通红的扶住良辰的肩膀.掰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 良辰懵懂的转过身.双手紧紧的捧住南宫剑英与成英相似的脸.心口憋闷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结结实实的喷在剑英的脸上. 南宫剑英被吓得动弹不得.惊恐的抱住良辰.大喊:“长姐..长姐您怎么样了.” 良辰想对他温柔的笑.可嘴角扯不出弧度.目光涣散之前怜惜的望着棺材里南宫成英英气十足的小脸.傻子.为什么偏生不听长姐的话.. ------------ 第九十二章 夜霖天你还我弟弟 i^%&*"; 良辰强忍住双眼的晕眩.跌跌撞撞的从南宫剑英的怀里撑起身子.冲到夜霖天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厉声嘶吼:“夜霖天.你还我弟弟.你还我弟弟.” 夜霖天苦涩的望着对自己嘶吼的小女人.心疼得碎成一片片.却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良辰见他不说话.便对着他拳打脚踢.又哭又闹又吼.最后终于累了.趴在他的身上低声呜咽.“你还我弟弟…你带了一个活的走…却给我一个不会笑不会动的…你还我弟弟…还我弟弟…” 王氏早已经哭晕在南宫鸣的怀里.想南宫鸣自年幼开始便随着父亲征战南北.在战场上养成了一身的硬骨.如今突然遭受这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双眼血红却硬是梗着脖子不让眼泪落下. 南宫剑英亦是双眼血红.猛地别过脸去将棺盖推上.脚步沉重的走到夜霖天的面前.拄着佩剑跪在他的面前.朗声道:“恳请皇上派臣去鹿城.臣定当夺回鹿城替弟弟报仇.” 原本低声呜咽的良辰如同瞬间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猛地跳起.转身一把拔开南宫剑英手里的佩剑.抵住了自己的咽喉.绝望道:“夜霖天.你若是敢再动我弟弟.我就死在你面前.” “良辰.”夜霖天惊恐的大喊.双眼中满是绝望. 良辰苦笑.嘴角的嫣红那么刺痛人心.倔强的紧握住长剑贴近自己的脖子.对南宫剑英柔声道:“剑英.听话.不要去.姐姐求你.不要去.”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良辰的苦苦哀求终于刺痛了他的泪腺.逼着他不得不低下头.低声哽咽:“长姐……” 一声长姐道不尽他的悲戚.良辰听着这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呼唤.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哭红了眼.“剑英.不要去.姐姐求你.不要再去.”南宫成英的死.是压死南宫良辰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论夜霖天怎么对待她.她都可以忍受.但是一旦涉及到她身边的人.她世界里好不容易筑起的堡垒便从内部轰然倒塌.她承受不了任何人的死亡.南宫成英的死将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昔日里.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甜甜的唤自己长姐的小男孩.如今就冰冷的躺在棺材里. 她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个洞.冷风哗啦啦的往里窜.无论她捂得多紧都暖和不了. 南宫剑英点头.哭着点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直掉.成英被派往鹿城的时候才刚满十四岁.才一个月不见.再见面却已经是永别.当初良辰刚回到京城的时候.成英还在军营训练.良辰虽然无比想念这个弟弟.却不得不深明大义的不敢去打扰. 良辰哭晕在南宫剑英的怀里.嘴角的鲜血还在.这一口鲜血仿佛抽空了夜霖天身体里全部的力气.他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接受所有人的跪拜.却只感觉冷.彻骨冰寒. 南宫良辰再次醒來已经是第二天.听红云说夜霖天还在灵堂里守着.当今皇帝给一位少年将军守灵.这般荣耀举世无双. 良辰挣扎着起床.坐在床边任由红云替自己穿好衣服.倔强的扶着墙不要别人的搀扶.一步一步的往灵堂缓步走.红云望着良辰虚弱的背影.仿佛她的脚步每一下都踏在自己的心上一般.疼得她连眼泪都流不出. 偌大的灵堂冰冷得如同腊月寒天.良辰扶着墙缓慢的走进夜霖天的视线.她倔强的挺直着脊梁想让自己看起來更高大一些. 夜霖天见她來了.急忙站起身想要伸手扶她.却被她一脸嫌恶的甩开.“夜霖天.你给我走开.” 夜霖天抿唇不语.沉痛的注视着她.心头五味杂然.鹿城失守他本欲追加南宫成英之罪.却不料他却在夜霖轩攻城之前便被人切开了喉咙丢了性命.城中有内鬼.不然寻常刺客又怎么可能进得了鹿城守卫森严的将军府若是寻常刺客.谁人又能要得了南宫成英的性命 良辰披头散发的趴在棺材上.夜霖天心疼的望着毫无形象可言的小女人.不知该如何安慰.南宫剑英缓步走到她的身旁.轻柔的替她披上一件外袍. 良辰目光痴傻的抚摸着棺材里成英稚嫩却显英气的小脸.笑着笑着就哭了.抬起袖子慌乱的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挽起袖子抚摸着手腕上的血玉手镯.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猛地发狠将手镯撞碎在棺材角上. “长姐.你流血了.”南宫剑英惊呼.心疼的托着良辰的胳膊不知所措. 良辰对他扯了扯嘴角轻笑.低声喃呢:“成英.你的仇长姐一定会替你报.他若不死.我便陪你.” 剑英心疼的望着发狠的良辰只是苦笑.他也明白自小长姐就疼爱成英.姊妹四人中成英最小却最是惹人疼爱.即便同样身为男儿身.他不也一样对这个幼弟宠爱有加 良辰还在喃呢.无力的靠在剑英的怀里.叹息:“剑英.你弟弟的仇.我不许你插手.” “长姐.”南宫剑英急了.低吼. 良辰抬眸.认真而坚定的直视着他的眼.冷声道:“不许你插手.听见沒有.” 南宫剑英红了眼.对上她坚定不移的眼.只好妥协.点头. 见他点头.良辰突然便笑了.笑得柔情深许.小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柔声道:“傻弟弟.你二姐不在了.如今成英也去了.姐姐不能再失去你了.你明不明白.” “长姐.你还记得二姐.”南宫剑英惊恐的望着怀里的良辰.末了担忧的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夜霖天.夜霖天也正在望着他们.见他看着自己.无奈的苦笑着摇头. “记得.兔惜.她是我的妹妹.是因为我而死的.我怎么可能忘得掉.” 夜霖天站得并不远.南宫良辰的话他一个字都沒有听漏.听到她这么说.心一酸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望天. ------------ 第九十三章 手起刀落了断一生 %&*";www..com|i^ 南宫成英的死.彻底了斩断了良辰对夜霖轩的最后一丝好感.手起刀落斩断残生. 三日后.南宫成英出殡.良辰不顾南宫鸣的劝说执意穿上白色的丧服.将一头秀丽的长发高高挽起用玉冠束起.她走在出殡队伍的中间.和南宫剑英一起坐在马上.冷眼望着长长的出殡队伍流不出眼泪. 整座京城都被惨白所覆盖.皇上的小舅子出师未捷身先死.皇后娘娘亲自送丧.这个消息震惊三国.京城的百姓远远的看见送葬的队伍到來.匍匐在地默送这位名震天下的少年天才将军. 之后.就算夜霖天不颁发圣旨.南宫良辰的冷宫之旅也算彻底结束.夜霖天沉静的将他这一次为什么将她打入冷宫的原因仔细说明.只可惜良辰却沒有再去听的心思. 她要报仇.她要替南宫成英报仇.南宫家最小的将军却死得最早.她终于也体会到了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人生三大悲痛.少年丧父、中年丧偶、晚年丧子.她虽不是南宫鸣.但此刻她的悲痛却实实在在属于晚年丧子. 她从來沒有对人说起过为什么她这么疼爱南宫成英.她带着一颗疼爱孩子的心來疼惜他.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成英才十岁.稚嫩的孩童每次见到她都会甜甜的唤一声长姐.因为是孩子又是太后的亲侄子.自然往后宫跑得比任何人都要勤快. 良辰一直都以着对自己孩子一样的心态來对待他.对他自然比对别人亲厚许多.成英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谁对他好谁真心疼他.他心里自然有一把秤. 再回到宫中.良辰便频繁的出现在夜霖天的书房中.无论多少次见到七夜.无论七夜对她怎般笑靥如花.她依旧冷着一张脸再也沒有给过她好脸色. 红云自从知道七夜便是阮青凤之后.心底一直都揣着不安和惶恐.生怕哪一天七夜狂性大发将良辰一撕两半.好在.七夜依旧保持着自己冷漠的面孔.见良辰不待见自己便也不再刻意讨好.红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暂时回到了原处. 当良辰再一次的推翻七夜的计谋时.七夜脸上的淡然快要挂不住.李牧不淡定的往后退了一步.望着眼前两个剑拔弩张的女人.抬头和夜霖天相视苦笑. 七夜不服.冷声问良辰.“皇后娘娘为何认定小女的计谋行不通.” 良辰亦是冷笑.反问:“如果是你.你会走进明知是圈套的陷阱里吗.” 七夜挑眉把玩着自己的长发.冷声反问:“皇后娘娘又不是小女.怎么知道小女不会.” 良辰冷笑.哼道:“庄子的子非鱼都出來了..七夜.本宫只问你一句.你又不是夜霖轩.你怎知他一定会上当.” 七夜再次挑眉.斜眸望着良辰的目光越发凉了三分.冷声道:“娘娘.您也不是夜霖轩.为何偏信他不会上当.” 良辰一声冷哼.抬眼望着夜霖天.冷声道:“你不用套我的话.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你若想在鹿城歼灭夜霖轩的三十万大军.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痴人说梦.” “娘娘都沒有试过怎么知道小女就是在痴人说梦.” 气氛已经剑拔弩张.李牧心焦的望着两个你來我往的女人.暗自替夜霖天捏了一把冷汗.再看夜霖天也是紧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辰突然站起身走到七夜的面前.端起桌子上面的烫茶.在所有人都还沒有意识到的时候猛地泼向了七夜的脸.李牧一声惊呼尚未出口.七夜便已经伸手捏住了良辰的手腕.水壶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去好远. 吧嗒一声良辰忍着剧痛怒瞪着坐在轮椅上一脸惊怒的七夜.目光淡然的扫过她紧捏着自己手腕的大手.冷笑.“女人也可以有这么大的手么.七夜.” 七夜抬眸怒视着她.大手稍一用力又是咔吧一声良辰耐不住剧痛闷哼了一声.对上七夜的怒眼轻笑:“七夜姑娘真是好身手.眨眼之间便将本宫手腕捏得脱臼再眨眼之间便能替本宫治好.本宫实在是佩服七夜姑娘.”她特意咬重了姑娘两个字.直听得夜霖天一阵暗皱眉. “怎么了.”夜霖天急忙走过來.心惊肉跳的扶住良辰单薄的身子.满眼关切的问. 良辰转身靠在他的怀里.抬眸轻笑.“沒事.只不过是试试七夜姑娘的身手罢了.果然厉害.” 七夜亦是紧皱着秀眉.抬眼对夜霖天冷声道:“小女身体不适.还恳请皇上恕小女不敬之罪.”说完便转动着轮椅嘎啦嘎啦的离开了书房. 良辰目送着她的背影冷笑.李牧见七夜走了.起身便也打算告退.却被良辰喊停.“李将军请留步.” 李牧满头黑线.但良辰毕竟是皇后.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他不得不从.收回脚步.走回原先站着的地方站定.望着良辰沉声问:“娘娘有何吩咐.” 良辰轻笑.拉着夜霖天的手走到李牧身前.冷声道:“请李将军将手伸出來.” 李牧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的将手递到她的面前.良辰也不避嫌一把抓住他的大手拖到夜霖天的面前.然后再伸直自己的手.对夜霖天轻声道:“你仔细看.有何不同.” 夜霖天莫名其妙的望着良辰.奇怪的反问:“不就是一个男人的手一个是女人的手么.” 良辰轻笑.赞许的点头.轻声道:“七夜是男人还是女人.” 夜霖天被她问得更莫名其妙了.奇怪的问她:“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李牧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良辰.显然对于她的发现也是非常感兴趣. 良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握住李牧的手腕将他的手推到夜霖天的面前.冷声道:“七夜有一双和李将军一样宽大厚实的属于男人的大手.” 李牧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料良辰捏得实在紧一下竟然沒有抽回.正在尴尬间.却见夜霖天陷入了沉思. “朕确实从未见过她的手.” ------------ 第九十四章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www..com|i^ 其实.良辰很喜欢庄子的子非鱼和蝴蝶.那一晚他们终究还是沒有探讨出什么东西出來.毕竟他们所要探讨的对象已经离开.经过良辰的这么一闹.李牧和夜霖天心都有所触动.将七夜自出现到现在这么多年來的事情仔细一梳理确实发现好多疑惑. 面对他们的疑惑和苦笑.良辰只是一笑置之并未多理会.这是他们需要烦心的事情和她无关.她只要点到即止就好.接下來的事情该由他们去操心.而她.则需要继续下一步. 夜深人静之时.她也会坐在床前抚摸着夜辰迆熟睡的小脸叹息.辰迆和夜霖天长得很像.只有一双小酒窝和她相同.每当看着辰迆的小酒窝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响起枉死的南宫成英. 多半.她还是可惜哀痛的多.身为将军如果成英死在战场上.被对方将军斩于马下她无话可说.身为战士.却如此不明不白的被人暗杀.死在床上.她为他憋屈. 夜霖天和李牧商议未果.一整天的疲劳在热水的沐浴之后.得到了充分的缓解.半湿着头发他从偏殿走进寝殿.却见良辰还沒有睡觉.一脸沉静的望着小床上熟睡的夜辰迆.他不知.此刻他的目光温柔如水.仿佛可以将人生生溺毙. 良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下意识的回头.对上他的眼.对他招手轻声道:“过來.” 夜霖天得到她的召唤.如一个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一般.听话的走过去站在她的身旁手足无措. 良辰轻笑.拉着他的手坐在自己身旁.柔声道:“有沒有听过子非鱼的故事.” 她的声音语调温柔而缓慢.如一双无形的小手轻柔的抚慰自己的心灵一般.令他连骨头都酥了.下意识的摇头.沉声道:“沒有.” 良辰抬眸对他轻笑.站起身拉着他的手走到院子里.站在月光下抬眼望天.缓声道:“古时候.有一个叫庄子的人喜欢蹲在水边看池子里的游鱼.禁不住叹息说鱼儿好快乐.自由自在的令人羡慕.旁边他的友人就嘲笑他说:你又不是鱼你怎么知道鱼儿很快乐.庄子就对他反问: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鱼儿的快乐.” 夜霖天凝眸望着她.轻叹.“你想说你是庄子.而我是他的友人.” 良辰摇头.轻声笑道:“我只是觉得可笑.为我今天下午和七夜的争执而觉得可笑.我说她不是夜霖天.她怎么知道夜霖轩一定会上当.其实.我也不是她.我怎么就知道她不知道呢.” 夜霖天懵了.有些糊涂.不明白的望着良辰.小声道:“我不太明白你的话.” 良辰无所谓的望天.发了一会呆.笑道:“不理解沒关系.千句话合成一句那就是小心七夜.” “为什么.”夜霖天拉住良辰的手.让她看着自己. 良辰摆弄着自己的手.笑吟吟的问他:“我的手漂亮吗.” 夜霖天下意识的点头.“很美.” “七夜美不美.”良辰问.说完又补充一句:“凭心而论.她美不美.” “美.”夜霖天点头承认. 良辰轻笑.抚摸着他的脸.残忍的问:“她这么美.为什么你却不动心.” 夜霖天面容僵住.半晌才苦笑着道:“我心底有你.再也容不下别人.” 良辰轻笑.旋即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到最后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一脸恨色反问:“你爱我.这话说得真是蹊跷.” 夜霖天面有苦色.沉声道:“良辰.上一次我只想尽快将夜霖轩埋在宫里的眼线一网打尽.并非真的要对你发难.” 良辰冷笑.抽回自己的手.摆手冷声道:“那件事情我不想再回想.夜霖轩杀我弟弟.这仇不共戴天.” 夜霖天点头.心头却一片怅然.“既然想要报仇.为何今天却要否决七夜的提议.” 良辰冷哼.望着夜霖天面无惧色.问:“你很信任她.” 夜霖天点头.却见良辰脸上的冷笑更甚.“你该明白她不是女人.” “不是女人.”夜霖天承认他很惊讶. 良辰点头.“他是男人假扮的.我想.之所以以着女儿身的姿态潜伏在你们身边.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又不是她.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良辰叹气.“肯定是男人做起來不方便的事情.”突然.一个想法在脑海中呼啸而过.她突然想到一个人.一个永远都不会以正面目示人的人. 她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害怕.她的思绪开始飘散.突然她就想起一个人.一个男人.夜霖轩身边的军师白寿.她之所以想起他.只因为白寿有一双无论何时看到都纤瘦白皙的手.那双手完美无瑕沒有一丝茧子. “夜霖轩身边的白寿.是何人.”突然.她紧张的抓住夜霖天的袖子急切的问. 夜霖天不明白她为何突然紧张.“是他的军师.足智多谋.当年若不是他被先皇派往边关戍守.如今这帝位便该是夜霖轩的.” 良辰沉思良久.问:“他的手段狠不狠.毒不毒.” “异常狠毒.” “和七夜比.谁更胜一筹.”良辰双眼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冷声问. 夜霖天愣了一下.仔细一比对.心凉了一个彻底.“旗鼓相当.” 良辰轻笑.心头了然叹息.道:“果然.明主身边若是沒有贤士何以得天下..这白寿对夜霖轩而言该是七夜对你一样重要.我担心.这天下烽火连天都是一场阴谋.一场让你们亲兄弟自相残杀的阴谋.” 夜霖天也学着她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闷声道:“试问天下.又有谁阻挡得了皇室成员自相残杀的宿命.” 良辰望着天际的星星叹气.很多事情喧闹嘈杂着向她呼啸而來.她明明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可转念之间却又全部抓不住.她似乎理顺了一条思路.再回首却发现什么都是谜.她的眼前仿佛蒙了一层厚重的白雾.她就算挥散了眼前的浓雾却依旧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她开始后悔当年应该多看看百家讲坛. ------------ 第九十五章 白雾愈浓真假不辨 i^%&*"; 那一晚.良辰躺在夜霖天的臂弯里再一次的做梦了.梦里她穿着白色的丧服跪在一座坟前.墓碑明明就在眼前可她无论多努力都无法看清墓碑上到底写了谁的名字.她挣扎着向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却不料耳边传來一声紧过一声的呼唤. “良辰.良辰快醒醒.你做噩梦了.” 良辰睁开一双朦胧的泪眼.抬眼见自己还在夜霖天的怀抱里.哪里有荒原又哪里有坟墓叹了一口气.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似乎怕冷一般小手更是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夜霖天温柔的在她耳边吹气.柔声问. 良辰摇头.小手摆弄着他宽大的领口.小声嘟囔:“我梦到了坟墓.却看不清墓碑上面的字.无论我多努力的去看.都沒有办法看清.” 夜霖天微微蹙起眉头.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宽慰:“梦由心生.别想那些伤心的事了.” 良辰乖巧的点头.看样子真的被梦靥惊吓到了.无比乖巧的趴在夜霖天的怀里.突然柔声道:“夜霖天.就算沒有我他也是会起兵造反的对不对.” 夜霖天点头.无比苦涩的轻叹.“是.就算沒有你他一样会造反.只要不是他当皇帝.他就永远都不会罢休.” 良辰感激的窝在他的心口.如一只怕冷的小猫一般蜷曲着身子.“夜霖天.娶了我.你后悔吗.”不知为何.良辰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夜霖天苦笑.“不后悔.朕从來不做后悔的事情.” 良辰轻轻点头.在心底暗叹.她不喜欢后悔.可如今却经常会在想如果当初沒有那么做.事情会不会就会朝着不一样的方向发展.最后给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人生就是一趟单程旅途.中途不能下车不能上车.沒有回头票.只能一个劲的往前走.直到到达人生的最后一站黄泉.每一个人的终点站. 躺在夜霖天的怀中.良辰睡得并不踏实.一个梦靥总是将她笼罩在其中不给她安稳.第二天清晨在夜霖天的怀抱中醒來的良辰.瞪着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对夜霖天苦笑. “昨晚睡得不好.”夜霖天心疼的问. 良辰点头.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无奈道:“做了一夜的噩梦.看來就算靠着你汲取你身上的龙气也不行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夜霖天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反问:“莫非朕身上的龙气变弱了.” 良辰一愣.伸手捏着他的脸.让他疼得望着自己.“别胡说八道.你是真龙天子.是这天地间最有资格继承天下的男人.” 夜霖天轻笑.探过身子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只要有你和辰迆.当不当皇帝对我來说都一样.” 良辰沒好气的白他一眼.闷声道:“倘若你不是皇帝.我和辰迆说不定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如果沒有你.我和辰迆只有死路一条.” 夜霖天叹气.这些他何尝不明白.只是每次一想到这些他的心就疼得快要破碎.“良辰.只要有你.我心足以.” 良辰苦笑着叹气沒有回答.而是伺候他穿好龙纹长袍.抚摸着江南苏绣进贡的腰带.柔声问:“终究还是沒有收到我亲手绣的腰带.你是否失望.” 夜霖天摇头.笑得无比宠溺.“你不喜欢做女红.我不想勉强你.” 良辰轻笑.做了一个拈花的姿势.对他抛了一个媚眼.笑道:“我虽然不会做女红.但我会跳舞.等日后有机会跳给你看.” 夜霖天紧皱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展了许多.拉过她的手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柔声道:“你还会跳舞.我怎么不知道.” 良辰挑眉.小女儿姿态十足的对他轻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莫非这世间每一件事情你都知道不成.” 夜霖天摇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亲吻着她眉心的伤痕.问:“还疼吗.” 良辰伸手下意识的摸了摸眉心的伤口.轻笑着摇头.“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夜霖天满是心疼的再次亲吻着她的眉心.叹气.“良辰.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良辰摇头.在她的心底她对这件事情她还沒有完全介怀.但唯一可以肯定是夜霖天定然让人利用了.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巧合.太多的线索将矛头都指向了七夜.她看的真切七夜有一双属于男人的大手.莫非在这个时代.也是有人妖的 “夜霖天……”良辰轻声唤. 夜霖天转身握住她的手.举到自己嘴边轻咬.不悦抗议道:“不要总是连名带姓的喊我.你该知道我喜欢你直接喊我名字.” “名字.”良辰愣了一下.忍住恶寒反问:“天.” 夜霖天满含温润的点头.沉声道:“嗯.” 良辰无语的打了一个寒颤对上夜霖天关切的眼.轻笑:“有点像语气词.我给你换一个名字吧.换一个只有我能叫的名字.” 夜霖天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却不料良辰只是轻笑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朵.柔声道:“老公.” “老公.”夜霖天微微蹙眉.问:“什么意思.” 良辰抿唇羞涩的笑.小声道:“就是丈夫、相公的意思.是一夫一妻制之间的称呼.” “一夫一妻.”夜霖天惊讶的望着良辰.神色间满是不可思议. 良辰点头.不满的嘟囔:“你们古代人就知道三妻四妾一个男人可以享用那么多的女人.这是不公平的.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这个观点委然奇特.夜霖天好奇的望着良辰.拉着她的手不放.柔声问:“你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 良辰点头.堵着小嘴不悦道:“但是你都娶了那么多老婆了.”虽然我是最大的.但我还是不爽.这句话.她终究还是忍住沒有说. 夜霖天哈哈大笑.搂住她的肩膀叹息:“有你这句话.就算现在要朕去死.朕都愿意.良辰.朕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便是你.只有你.” ------------ 第九十六章 逆战成佛白原送葬 i^%&*"; 七夜已经有三天都沒有在夜霖天的书房里出现.夜霖天也不恼.良辰默然瞥了一眼焦躁不安的李牧.在心头冷笑莫非这李牧还有爱看人妖的嗜好 “李牧.别总是心不在焉的魂不守舍.”夜霖天将手中的花生朝着李牧丢了过去.李牧被吓了一跳. 抬眼却见夜霖天和良辰一同对自己行注目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俊脸微红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叹息. “李将军是在想七夜.”良辰轻声笑问. 李牧摇头.对夜霖天正色道:“皇上.七夜已经有三天沒有出现了.莫不是跑了.” 良辰挑眉.笑问:“你很紧张.” 李牧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依旧对着夜霖天严肃道:“皇上.七夜是我们的军师.这么多年在您的身边伺候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么突然将她拒之书房门外是否有欠妥当.” 夜霖天紧抿着唇似乎暗忖着什么.时不时的用余光瞥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良辰.良辰习惯性的抚摸着手腕.那里只有一道伤痕却再也不见昔日风光无限的血玉手镯. 良辰叹气.抬眼对上夜霖天的眼.轻声道:“李将军弄错了.不是我们将她拒之门外.根本就是她生气了不愿意來.如果李将军实在是担忧的话.麻烦将军走一趟亲自去请她回來.将军意下如何.” 李牧错愕的望着良辰.点了点头站起身便请辞离开.夜霖天也不留.虽然刚才的布阵图只讨论到一半.但他也发现七夜不在.李牧心不在焉的亦帮不了忙. 不经意的抬头.却看到良辰似笑非笑的望着门口.奇怪的问:“怎么了.有心事.” 良辰摇头.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白原.将是夜霖轩的最后的战场.” “此话怎讲.”夜霖天放下刚准备喝的茶杯.奇怪的问. 良辰双眼凝神的望着夜霖天.严肃道:“答应我.一定要生擒.” 夜霖天暗自吃惊.心猛地一沉.冷声问:“为何非要生擒不可.你该知道.生擒比杀死要难许多.” 良辰点头.凄凉的对他苦笑.“我还有好些话沒有问他.还有就是我不想让他死在你的手上.你们是亲兄弟.骨肉相残太残忍.” 夜霖天不置可否的望着她.沒有说好也沒有说不好.什么也沒有说只是安静的望着她. 安静延伸出寂寞.此刻的良辰望着近在迟尺的夜霖天却觉得远在天涯.这般遥远的距离她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大抵和同床异梦是一样的尴尬.或许还要更严重许多. “他在你心里.这么重要.”良久夜霖天才很不情愿的问.语气中满是酸涩的醋味. 良辰苦笑摇头.握住他的手认真道:“在我心里.是你这么重要.” 夜霖天不信.无奈摇头.“良辰.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良辰无语.缩回自己的手.挑眉冷声问:“在你心里.我便是这种自欺欺人的人.”她真的是瞎了眼.一颗心几次三番的托付给眼前的男人.可他总是嫌弃总是挑剔.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说明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偌大的南书房突然便安静了下來.良辰和夜霖天谁也不再说话.就在王贵全惶恐不安时.一道女子靓丽的身影走进眼帘.抬眼仔细去瞧可不正是好些天沒见的七夜姑娘么. 夜霖天惊讶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七夜.心底震惊之余确实愤怒.怒视着七夜一句话都说不出. 七夜落落大方的接受着夜霖天的注视.良久才对着良辰莞尔一笑.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是男儿身的.” 良辰撇嘴.不屑讥讽.冷声道:“如果我说从第一次见你就有所怀疑.你信不信.” 七夜倒是爽快.哈哈大笑两声之后.坚定的摇头吐出两个字:“不信.” 良辰点头.双手一摊颇为无奈道:“其实我也不信.你留给我的线索太多.抽丝剥茧之后还猜不到些什么.那我就真的笨得无可救药了.” 七夜点头.轻笑着摆弄着手心里的血玉手镯.对着良辰柔声问:“那娘娘是否愿意接受在下的定情信物.” 良辰担忧的瞥了一眼夜霖天.果然他的脸色黑沉得比锅底还要难看.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对不住.我已经嫁人了.” 七夜挑了挑眉将手镯小心翼翼的收好.笑道:“皇上.据在下分析.白原便是夜霖轩的葬身之地.” 夜霖天惊讶的望着良辰.却见她俏皮的对自己吐了吐舌头.冷声道:“继续说.” 七夜自然不会放过夜霖天刚才的震惊之色.顿了顿接着便将自己的计谋和盘托出.他之所以对夜霖天有问必答、有求必应.只因为他可以在他的身上拿回的更多. 如今夜霖天对他已经设了防备.可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却又不是那么容易打破.夜霖天还是每说一件事情都会问询七夜的意见.七夜也不客气.将自己的观点全部指出.良辰站在一边越听越心服.有这种男人在夜霖天的身边辅佐.他不当皇帝谁來当. 此刻她是多么的庆幸这七夜不是他们的敌人.不然腹背受敌的他们绝不会有赢的机会.七夜知道的很多.懂的也很多.他的计谋又狠又毒并且还是连环计.一环套一环.良辰悲哀的发现七夜只说了一半.她就已经预见了夜霖轩的悲惨结局. 良辰不懂战争.她早就说过她不懂行军打仗的事情.所以.无论七夜和夜霖天怎么争执.她都安静的在一旁嗑瓜子.绝不插嘴.她的不多事.李牧似乎很满意.频繁的对她投來赞赏的目光. 一月之后.七夜设计将一容貌清秀女子绑缚于城楼之上.连环计成功将夜霖轩骗至白原.三军厮杀转瞬之间夜霖轩被生擒绑缚至夜霖天的中军帐. 御驾亲征.皇后随行.良辰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猛地听到一阵喧闹声.再抬眼夜霖轩已经一身是血的跪在她的面前. 她一声惊呼.手中的茶碗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碎成数片. ------------ 第九十七章 荒灯古藤你依在等 良辰嘴里还含着一块润喉的糖块,这段时间夜霖天他们每天都议事到深夜,她便陪着嗑瓜子到深夜,时间一长,她的嗓子便发出了最强烈的抗议,直接的结果就是又红又肿连话都说不出几句。 夜霖轩见她就在自己的面前,悬着的心终于放回原地,望着她的目光无限痴迷,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万幸,你沒事。” 良辰本想做出一副你是敌非友的大义凌然,只可惜,夜霖轩的这句话刚说出口她就很沒出息的再次缴械投降,她忘不掉夜霖轩对自己的好,忘不掉他对自己的千依百顺,忘不掉他对自己的柔情蜜意,全部都是真心实意。 如今夜霖轩终于如她所愿功败垂成成了夜霖天的阶下囚,可她的心却抽搐得越來越疼,大有无法停歇之势。 夜霖天抬脚走近,侧身挡在她的身前,抬脚狠狠的踹在夜霖轩的肩膀将他踹倒在地:“夜霖轩,你也有今天。” 夜霖轩饶是浑身是血,一脸灰尘桀骜不驯的抬头对上夜霖天的眼,冷笑:“你不过是靠女人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夜霖天气急,抬脚就想要踹第二脚,胳膊却被良辰一把抱住:“够了,他毕竟是你亲哥哥,血浓于水。” 夜霖天回头对上良辰苦苦哀求的眼,心头滑过一丝不忍,但更多地却是愤怒,她在为他恳求自己,。 “放开。”夜霖天冷声喝道。 夜霖轩心疼的望着被夜霖天甩倒在地的良辰,紧张问:“疼不疼,他有沒有弄疼你。” 良辰摇头,缓慢的从地上爬起身,转身背对着夜霖天将掌心里扎进去的茶碗碎片拔出,疼痛逼得她身子一阵颤抖。 夜霖天冷眼看着她颤抖的身子以为她在哭,愤怒的一把转过她的身子,逼着她对上自己愤怒的眼:“南宫良辰,你够了,为了别的男人哭,你当我是死的么,。” 他的责备來得毫无道理,良辰叹气举起满是鲜血的一双手,无奈道:“我手里扎进了茶碗的碎片,我是疼啊!” “怎么会受伤。”夜霖天脸上的愤怒被心疼取代,如此明显沒有伪装。 夜霖轩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他终于明白良辰不会再对自己撒娇,她如此娇憨可爱的一面再也不会对自己展现,夜霖天的紧张和心疼不是伪装,同样身为男人他明白夜霖天眼底的爱意深重,他爱南宫良辰,他对良辰的爱绝不会比自己少。 良辰无辜的举着手,小声道:“还不是你刚才一巴掌把我扇到一边摔的,。” 夜霖天心虚又心疼,急忙招呼着一旁的军医过來给她上药,清洗伤口的时候良辰被烈酒清洗得龇牙咧嘴的疼,饶是疼得浑身都在抖,可她硬是一滴眼泪都沒有落。 “不疼不疼啊!乖,一会就不疼了。”夜霖天的话让军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夜霖轩亦是目光复杂的望着夜霖天紧张的侧脸。 他承认自己输了,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情场上,他都一败涂地,输得一无所有。 良辰抬眼越过夜霖天目光落在夜霖轩身上的伤口上,待军医包扎好柔声道:“去给轩王爷处理一下伤口。” 军医为难的望着夜霖天,良辰见他还不动手,直接蹲在夜霖轩的面前,在李牧的惊呼声中直接解开了夜霖轩身上的绳子。 “良辰。”夜霖天惊呼,令他惊讶的是良辰的掌心因为用力已经有鲜血染红纱布。 良辰沒有抬头,而是继续解着夜霖轩身上的绳子,这是一个死结她解不开,望着自己嫣红的手掌,她抱歉的对夜霖轩苦笑:“对不住,弄脏你衣服了。” 从來不知眼泪为何物的夜霖轩,愕然的望着她,心疼得无以复加,眼底有泪花闪过,夜霖轩叹息:“良辰,你的手疼吗?” 良辰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笑道:“沒事,说不疼是假的,你呢?身上的伤疼不疼。” 夜霖轩亦是一脸苦涩:“疼,不过我可以忍。” 良辰点头,赞叹:“你一向擅长隐忍。”话音刚落就看到夜霖天的脸色越发难看,无奈的望着自己的手发了一会呆,望着军医熟练包扎的手,不自禁道:“你那么聪明不应该看不出那是一个诓你入局的陷阱,明知道是陷阱还一头跳进來,你是傻子么。” 夜霖轩点头,双眸认真的望着良辰:“只要和你有关,就算是陷阱我也会來。” 夜霖天额头青筋跳了三跳,耐性终于寿终正寝,猛地一拍桌子怒吼:“够了,说够了沒有,。” 他的愤怒如此明显,良辰默然的望着愤怒的他:“你生气了。” 夜霖天死盯着她的脖子,就在良辰认定他下一秒会冲上來掐断自己脖子的时候,他竟然猛地掀开帘子冲了出去,他走了,李牧自然也会跟着出去,偌大的中军帐只剩下受伤的夜霖轩、良辰、军医以及一直瞧着热闹的七夜 良辰抬眸对上七夜戏谑的眼,问:“事情都已经如你所愿,还不愿意以真名目示人么。” 七夜轻笑:“还不到时候。”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你不再是夜霖天的皇后为止。” 良辰冷然扫他一眼,不屑反问:“莫非你想当皇后。” 七夜被口水呛到,倨傲的脸庞上终于现出一丝裂痕,狼狈的咳嗽数声,闷声道:“胡说八道。” 良辰挑眉,冷哼了一声,不爽道:“你要是想当皇后就给我说,这位置我随时都可以送给你。” 七夜狼狈的别过脸不去看良辰,闷声道:“鬼才稀罕呢?” 良辰耸肩,对夜霖轩轻笑道:“你看,就连他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鬼东西都不稀罕。” 夜霖轩苦笑,被擒的过程不太美好,顽固抵抗的结果就是浑身上下都是伤,可怜军医都快将他身上的中衣剪成布条了,他身上还有伤口在往外冒血。 良辰见军医满头冷汗,奇怪的问:“伤口很复杂吗?” 军医知道她是皇后哪里敢怠慢,急忙回答:“不复杂,只是太多。” 良辰扁嘴挑眉,对七夜抱怨:“你的手段令人发指。” ------------ 第九十八章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良辰很无语的望着一脸娇羞的七夜,突然明白为什么泰国的特产会变成人妖,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去抓一只活的回來和眼前的七夜比较下看哪个更适合放青楼里面展览。 话说,夜霖轩被生擒,按道理说夜锋该不余遗力的來求和顺便将自家主帅解救回去,但是夜锋沒有这么沒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夜锋会举兵自封为王的时候,前线突然传來大将军王夜锋已经不见,良辰也和七夜一样的心思,都在暗忖他是不是会领着一队精锐人马前來救人。 这一等,便是半个多月,硬生生的将众人的耐性磨光,夜霖天如今是最大的赢家,他的耐性显然要不任何人都要好,夜霖轩也已经沦为阶下囚,连生死都看淡的人他的耐性自然也比别人要好,唯一着急上火看热闹不成的人就只剩下七夜和良辰两个人。 在着急上火这一点上两人微妙的保持着共进退的步伐,良辰再一次的将手中的笔扔了出去,红云头疼的望着焦躁不安却又不说的良辰很是无奈。 “哟,我的皇后娘娘这是在干什么。”七夜挑帘走进,良辰眼皮都沒有抬,完全当沒看见。 红云知道七夜的真实身份,自然也不会多待见他,见他进來不悦的走上前拦住他往前的脚步,冷声问:“你來干什么。” 七夜挑眉轻笑,双眸中却并沒有因为轻笑而带上暖意:“你打算拦我,你认定自己拦得住我。” 红云轻笑,慢条斯理的回答:“想要救人就先要有杀人的胆识,杀人我可从來不怕。” 七夜站过她走到良辰的面前,笑着问:“你想不想看看我的脸。” 良辰白了他一眼,沒好气道:“不想。” 七夜很是可惜的摇头,笑道:“哎呀,这世间竟然还有女人不想看到我的脸,好,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谁。” 良辰再次白他一眼,哼道:“不想。” 七夜无奈,犹带最后一丝挣扎,笑问:“对我,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良辰被他骚扰的烦了,索性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下,叹了一口气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将别人捏在手心里玩很有意思么,七夜,不对,或许我该称呼你为白先生,我沒有猜错吧,白寿。” 红云心一凛猛地转身怒视着七夜的背影,良辰的话让她惊讶之余只剩下恐惧,她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良辰会知道。 七夜愣了一下开始鼓掌,一边轻叹一边笑道:“聪明,不愧是南宫鸣的女儿,果然聪明过人。”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你來夸奖我,说吧,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为什么还留在大齐。” “我本就是大齐人,为何不能留在大齐。”七夜饶有兴趣的反问。 良辰哼了一声,不屑揭穿他,笑道:“好,你喜欢呆在那里就呆在那里,和我无关,麻烦你不要总是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想看到你。” 七夜摆手:“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便是白寿的。” 良辰凝眸望着他,冷声道:“你的手,一个人再善于伪装,他的手该是什么样子还是什么样子,这一点伪装不了,我认识白寿的手,我也见过七夜的手,你是男人但你却有本事改变自己的身形让自己伪装成女人,你是天生的变态,看到你我觉得恶心。” 七夜被她骂也不恼,只是柔柔的对她笑,笑了一会顿了一顿又问:“沒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了么,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良辰抚摸着眉心由伤口变成的刺青,冷冽的往后退了一步,冷声道:“阮青凤,你想吞并大齐灭了南燕从此一统天下,对不对。” 红云彻底惊了,一脸呆滞的望着良辰,不相信的问:“你……怎么会这样。” 良辰同情的瞥了一眼红云,叹气:“红云,你被他骗了,从一开始他就想要吞并整个天下,大齐内乱只是第一步,他就是要大齐内耗,然后他才能有机可乘一举吞并大齐。” 七夜,哦,不对,阮青凤晃了晃脑袋从周身好多穴位中抽出了细长的银针,待所有的银针全部取出之后,站在红云面前的人不是阮青凤又是谁。 阮青凤慢条斯理的坐在良辰的面前,笑着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 良辰叹气,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冷声道:“从你让红云给我刺桃花的时候开始。” “哦,也就是说这几天你开始怀疑我。” “不,从第一次见到七夜开始,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只可惜一直都沒有联想到会是你。” “是我,让你很失望。” 良辰苦涩摇头:“如果不是你才会让我失望,世间心机沉重成这样的祸害有你一个就足够了,倘若再有第二只那该是多可怕的事情。” “你这是在嘲笑我。” “沒有,在夸你。”良辰真诚的摇头,手指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眉心,叹了一口气问他:“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派人杀了南宫成英,我请你说实话。” 阮青凤凝眸望着她,真诚的对上她的眼,柔声道:“不是。” “那是谁,成英的死即便不是你所为,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阮青凤只觉得可笑,冷声道:“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你太介意了。” 良辰点头:“我确实介意,因为我答应过我弟弟我要替他报仇雪恨。” “那你现在就可以举着匕首去杀了夜霖轩,你弟弟的死都是因为他。” “又想设计我,阮青凤,你设计人成瘾了是不是,和你这种人说话真是费心思,每一个字都要斟酌,你以为全天下人都是傻子,任谁都可以被你捏在手心里玩是不是,阮青凤,我不求你什么,也沒指望你会放过我,我只想求你一句实话,就这么难。” “这件事对你很重要。” 良辰毫不迟疑的点头。 “比你自己的命都要重要。” 良辰继续点头,阮青凤笑了,哈哈大笑。 “那你更应该一辈子都不知道,因为知道了,你会死。” ------------ 第九十九章 她不见了如何去找 南宫良辰承认虽然她很傻,但还不至于去相信阮青凤的鬼话,这种人天生就是坏胚子,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他都干得顺溜,所以,他说的话良辰一个字都不想听。 总之,虽然夜霖轩现在沦为了阶下囚,但良辰知道南宫成英的死和他沒有半点关系,夜霖轩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他想要就会去抢、去争、去夺,这些小手段他不屑去搞。 良辰趴在夜霖天的心口听着他结实的心跳声,突然生出一股惶恐,仿佛下一秒这样美好的画面就会变成碎片再也不复存在。 “怎么了,有心事。”自从将夜霖轩生擒之后,夜霖天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 良辰叹了一口气从他的怀里坐起身,凝神望着自己的男人,问:“夜霖天,你信不信我。” 夜霖天微愣却还是点头:“我信。” 良辰苦笑:“你不信。” 夜霖天被她这么一搅合全然沒了睡意,坐起身,奇怪的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良辰摇头,无奈叹息,问:“你打算怎么处置夜霖轩。” “杀了。” “杀了。”良辰惊呼:“他是你亲哥哥,你疯啦!。” 夜霖天悲悯的注视着良辰,邪佞的挑着她的下巴,问:“你舍不得。” 良辰诚实的点头,小手紧紧的揪住心口的衣服:“确实舍不得,毕竟认识这么多年,我沒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夜霖天抿唇不悦,道:“那你想怎么样。” 良辰苦笑,反问:“我的想法对你而言重要吗?不管我说什么,你想要杀他的心都是不会改变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道理我懂,我也明白将他生擒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或许宁愿死也不想接受你的恩惠。” 夜霖天目不转睛的望着怀里的小女人:“你竟然都知道,又何必多问。” 良辰摇头:“知道是一回事,真的这么做却又是另外一件事情,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到他死,这都是阴谋,是阮青凤的阴谋。” “阮青凤。”夜霖天皱眉,声线冰冷:“为何你总是几次三番的在我的面前提起在这个人。” 良辰苦笑,她又何尝想要和他提起这个该死的男人,:“他不是好人,你一定要小心。” 夜霖天僵硬的点头,冷声道:“朕自然知道他不是好人,朕只是很好奇为何你会认识他。” 良辰无奈扯开领口的带子,将优美性感的蝴蝶骨露出,指着锁骨处的牡丹蝴蝶刺身,无奈叹气:“他在我的身上留下这样的印记,你说我该不该恨他入骨。” 夜霖天的眸光在接触到良辰裸露的肌肤时,不由自主的黑沉了许多,良辰自然感受到了他眸光的变化,想要再拢好衣服又哪里來得及。 良辰尚未缓过神來,已经被夜霖天压在了身下,他的大手扯开了她自制睡衣的带子,目光深邃的凝望着她的眼,柔声问:“要不要朕。” 良辰羞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处可藏,白月光下她的羞怯宣泄了整个世界,夜霖天看着自己身下媚眼如丝的挚爱,轻柔的将她身上的衣服解开,大手温柔的覆上她胸前的柔软。 良辰被他的舔舐弄得浑身绵软无力,细碎的喘息和呻吟逐渐从嘴角溢出,夜霖天望着如此配合的良辰胯下的**越來越炙热。 隔着布料轻柔的抵住她的身子,也不进去只是缓慢的摩挲着,良辰的**被他撩拨得旺盛,想要,可他却又恶劣的就是不给,一声难耐的喃呢?两条**毫不客气的环上他的劲腰,一双妩媚众生的眼眸中满是炙热的火焰。 这一夜,注定了炙热难免,无论是良辰还是夜霖天,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夜霖天是深爱着南宫良辰的,良辰的心底唯一想要依靠的男人也只有一个夜霖天。 情到浓时不自禁,良辰被迫被他带着攀上高峰又坠入谷底,夜霖天的体力一向很好,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自然比寻常时候更加热情持久。 那一夜夜霖天不知道要了良辰多少次,如永远不知餍足一般,一次又一次的带着身下的女子攀上情·欲的巅峰,良辰也不知道被弄哭多少回,唯一记得的便是身体的无限满足,以及夜霖天深邃的眼。 她爱他,发自内心的深爱,无论他对自己多不信任多残忍,她还是沒有办法控制自己对他的心,爱情就是这么奇妙,轻易的改变了一个人的心性,和他在一起良辰完全感觉不到老牛吃嫩草的愧疚感。 这一夜的缠绵生生透支了良辰的体力,等她好不容易悠悠然醒來的时,却听红云焦急的说太后娘娘不见了,谁能料到,深居皇宫的太后娘娘竟然会在一夕之间再也寻不见。 良辰心慌了,心慌慌的从床上爬下,穿戴好衣裙跌跌撞撞的往太后寝宫走去,她的步伐凌乱心头亦满是恐慌。 红云望着这样慌不择路的南宫良辰,心底有一丝异样的感觉,良辰一把推开太后南宫静天凌宫的宫门,等待她的却是惶恐跪了一地伺候的宫人。 她心慌成灾也顾不上去看这些宫人们的脸,急急忙忙的扑进太后的寝宫,里面安静而沉寂,这不是她第一次來却或许也将会是最后一次。 她不见了,跌坐在床边默默垂泪的良辰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不见了,她的母亲不见了。 “良辰,你沒事吧。”红云心疼的递上手帕,不明白为何良辰的反应会这么大。 良辰默默流泪摇头:“红云,她不见了。” 红云点头:“要彻查此事吗?” 良辰点头,猛地抬头抓住红云的手腕,紧张的问:“她会有危险吗?”纵然她再不知好歹,也看得明白这是劫持。 红云摇头,严肃的环顾四周,认真道:“不会,对方应该是她熟悉的人,这里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就连挣扎的痕迹都沒有,她应该是自愿和对方走的,目前來说应该沒有危险。” ------------ 第一百章 真相总是太赤果果 i^%&*"; 大齐内战.以叛军轩王落败生擒为结局收场.谁也沒有想到一向深居后宫的太后娘娘南宫静却被歹人劫持.如今已不知去向. 南宫良辰急得着急上火央求着夜霖天代替她去寻找.太后威仪毕竟关系国体.就算良辰不求夜霖天.夜霖天也会派人去找.只是.夜霖天很好奇为何良辰对南宫静的死活如此关心. 良辰靠在椅子上无精打采的望着窗外的雨竹.红云心头艰涩.捧着长袍给她披在身上之后便走了出去.此时巧茱正往里面走.见红云低着头走了出去奇怪的多看了两眼. 走到良辰的身后.巧茱将手里的新茶放在桌子上.问:“小姐.您说红云了吗.” 良辰疑惑的回头对上巧茱同样疑惑的眼.奇怪的问:“什么.” 巧茱走近.替她温柔的系好带子.轻声道:“我刚才看到红云往外走.低着头眼睛有点红.我还以为是小姐责备她了呢.” 良辰愣住了.反问:“她又沒犯错我责备她干什么.” 巧茱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小姐.您还在为太后的事情担心吗.”目光避无可避的扫了一眼桌子上几乎沒有动的饭菜.叹气道:“您还是吃点吧.什么都不吃身体会受不了的.” 良辰苦涩的摇头.叹气道:“我吃不下.” 巧茱不同意的拉着她的手将碗筷塞进她的手里.严肃道:“就算吃不下也要吃.哪怕是为了轩王爷您也要多吃一点.” “轩王怎么了.”良辰低头望着自己的指尖问. 巧茱瞪圆了大眼睛.不相信道:“怎么了.小姐.您不会不知道轩王兵败被擒了吧.如今可被关在天牢里面呢.听说每天都会被严刑逼供也不知道皇上想知道什么.” 良辰心一沉.手里的碗筷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你说什么.他被严刑逼供.” 巧茱被良辰揪住袖子.吓了一跳却还是点头.道:“是啊.” “你听谁说的.” “宫里都这么传的.说皇上对他用了极刑.只是不知道皇上到底想知道什么.” 冷汗从额头缓慢的往下落.良辰双手握紧了拳头抵住嘴唇.不对.事情顺利得太过分.七夜哦不.应该是阮青凤.阮青凤到底用了什么诡计能让夜霖轩舍弃三十万大军只带了三千骑兵闯进白原以着夜霖轩的机智和勇猛沒道理明知道是陷阱还义无反顾往里跳的道理. 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很不幸.这一切都是她所不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到底为了什么夜霖轩才会这么做. 南宫良辰感到惶恐.她比谁都想知道阮青凤到底用了什么恶心人的诡计.可她又比谁都要害怕.害怕真相的残酷她承受不了. “巧茱.皇上呢.”良辰良久才缓声问身后伺候的巧茱. 巧茱抬眼看了一眼宫门.轻叹道:“皇上下了朝一直都在书房和大人们议事.刚才王总管來过了.说皇上中午不过來用膳了.” 良辰淡然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八菜一汤.她还觉得奇怪为何今天的午膳送來的比寻常时候早了半个时辰.他不來未必不是件好事.将巧茱打发走.良辰站在醉羽殿的院子里闻着闭眼花香. 突然一股浅淡的血腥味传入鼻腔.良辰缓慢的睁开双眼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红云.轻叹一声.问:“你去了哪里.” 红云目不转睛的望着她.那双时刻都盈满笑意的眼眸此刻却全无半点温度.良辰见她不说话.只好苦笑着继续望着天.问:“这天空我还能再看到吗.红云.你是來杀我的吗.” 红云摇头.突然对她伸出手.良辰被吓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才看清红云的手心里静悄悄的躺着一块色泽温润的蝴蝶玉佩.“这是什么.”她按耐不住好奇的问. 红云轻叹.拉过她的手将玉佩放在她的手心里.柔声道:“这是夜霖轩的贴身之物.他想见你一面.” 良辰愣住.小声问:“你去见夜霖轩了.” 红云点头.好笑的眯着眼望着她.反问:“不然你以为我去了哪里.逃了.还是被杀了.” 良辰见她胡说急忙踮着脚尖捂住她的嘴.嗔怪道:“我不许你胡说.” 红云轻笑着拉下她的手.柔声道:“你好歹也是皇后.多少注意一下你的言行举止.好多人看着呢.” 良辰狐疑的四下张望了一边.奇怪的问:“哪里有人.” 红云微愣.才想起这些影卫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以着南宫良辰的武术修为自然是看不见也察觉不到的.“良辰.你想不想去见他.” 良辰苦恼的咬着下嘴唇.想了半天终究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思.点头道:“想.你能带我去.” “能.今晚如果夜霖天不來.我就带你去.”红云暗忖.今晚七夜定然会缠住夜霖天不让他过來醉羽殿.夜霖轩已经被除去.夜锋也下落不明.就连大齐的太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下一步呢.阮青凤下一步又打算怎么做. 阮青凤的心思红云从來都猜不到.他的喜怒无常他的疯狂偏执.不是疯子谁又能猜得到他的心思. 那一晚良辰在提心吊胆中等到后半夜.夜霖天果然沒有來.换上黑色的衣服良辰随着红云的脚步悄无声息的走出了醉羽殿.她不知.她刚走出醉羽殿.书房中的夜霖天便得到了消息.她前往天牢看望夜霖轩的事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皇上.皇后娘娘潜入天牢.要不要抓.”王贵全一脸惶恐不安的跪在夜霖天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问. 夜霖天摆手.望天长叹.“不用.让她去吧.”就算抓回來又能怎样.他能拦得了她一次.难道还能拦得了她一世不成.让她去吧.她心里所求的夜霖轩必定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良辰一直都跟在红云的身后.根据她给自己的手势或走或停或躲.一路相安无事的躲过守卫摸进天牢.天牢毕竟为皇家关押重犯之地.守卫必然无比森严.红云手起刀落连着劈晕好几个侍卫.才找到钥匙打开天牢的门掩护良辰走了进去. ------------ 第一百零一章 他恨我折磨也应该 %&*";%&*"; 天牢很大.很明亮却很潮湿.望着镶嵌在墙上烧得旺盛的火盆.良辰耐不住夜晚的寒气打了一个喷嚏.肩上一暖.却是红云将她身上的外袍脱下罩在自己的身上.良辰想说些感激的话.还沒出声却被红云捂住了嘴巴拖到了一边的阴暗角落. 一队侍卫穿着厚重的铠甲从面前走过.红云暗自皱眉.这么晚了为何还有侍卫巡逻待侍卫走后.红云才松开捂住良辰的嘴.良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略带抱怨的瞥了一眼红云沒有吭声. 红云见她这样亦是无奈.事出紧急她要不眼明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刚才她们肯定就被发现了.她被发现无所谓.左右她不过是个刺客.但良辰不一样.好端端的皇后不在醉羽殿休息跑到天牢來.这要是传出去.她怕是又要去冷宫报道了. 良辰借着光循着天牢往里找.最后她的脚步停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前.夜霖轩浑身是伤的被扔在干草上.白色的中衣血迹斑斑.良辰不敢相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用嘴型问红云:这是夜霖轩吗. 红云点头.掏出一枚绣花针将锁打开.对她悄声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替你守着.” 良辰感激的点头.急忙起身走了进去.夜霖轩还在昏迷中隐约听到一阵清浅的脚步声.敏锐的猛地坐起身伸手掐住了良辰的脖子.良辰愣住了.夜霖轩也愣住了.愣愕之后却是狂喜.夜霖轩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口和污秽一把抱紧良辰. 喃呢:“良辰.我的良辰.你怎么会在这里.” 良辰被他抱得太紧很是难受.挣扎着小声道:“我來看看你.” 夜霖轩许是太兴奋完全沒有意识到良辰的挣扎.也沒有意识到自己力气太大弄得良辰身子很疼.“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良辰终于被他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你先松开我.你抱得我喘不过气.” 闻言.夜霖轩急忙松开胳膊.握住她的肩膀紧张的问:“现在呢.现在还好吗.还难受吗.” 良辰摇头.心疼的望着他血迹斑斑的脸.想伸手摸一摸却又怕弄疼他.良久才问:“疼吗.” 夜霖轩不知道她在问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摇头.“不疼.” “他对你用刑了.” 夜霖轩轻叹.“他恨我.折磨我也是应该的.” “为什么.” 夜霖轩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良辰.缓声问:“你当真不知.” 良辰苦涩摇头.“我要是知道.也不会來当面问你.” 夜霖轩愣了一下.却还是伸手怜惜的抚摸着良辰的脸.柔声问:“你有什么话想问我.” “我弟弟南宫成英的死.是你做的么.” 良辰的眼太明亮.如夜空中炙热的火焰般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夜霖轩摇头.轻声道:“不是.我永远不会动你珍视的人.” 得到他的否定.良辰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那你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杀了成英吗.” 夜霖轩任由她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袖子.摇头冷静的分析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和阮青凤脱不了关系.” “阮青凤.为什么.”良辰微微吃惊.她已经做好了接受最悲痛结果的准备.却不料夜霖轩告诉她的事情远远超出意料之外. 夜霖轩抬眼凝神望着良辰.痴恋不舍的目光如此的炙热.“良辰.无论是我还是夜霖天.谁都沒有办法给你太平盛世.你天生皇后命格.如今你是夜霖天的皇后.命格并沒有骗人.我爱你.所以我愿意放你走.他也爱你.他对你的爱不比我少.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他会杀了我.你不要难过也不要怪他.如果我处在他的位置上.我也一样会这么做.成王败寇.自古以來都沒有活命的道理.我死后.请将我葬在轩王府的梨树下.我喜欢看着你在梨树下跳舞.很美很美.” 良辰被他说得眼泪涟涟.想止却怎么也收不住.最后只好默然的坐在他的面前掉眼泪.哭了好一会.才缓声问:“你为什么会怀疑阮青凤.” 夜霖轩此刻虽然悲伤好在还沒有被悲痛弄晕头脑.脑袋异常清醒道:“大齐内战无论胜者是谁.最终都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大齐因内战而国力衰弱.对谁最有利.自然是一直对大齐虎视眈眈的北魏.这些年我也查到了不少线索.北魏狐王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病逝.将皇位传给了长公主.十年前.咳咳.十年前正是我与夜霖天从皇宫离开被分别赏赐王府的时候.同一年.白寿入我太子府.七夜入夜霖天的门下.” “同一年.”良辰惊呼.旋即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露出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惊恐的瞪着夜霖轩. 夜霖轩点头.叹气道:“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想明白.我和夜霖天都被人给耍了.彻彻底底的被人玩了一把.” 良辰哀痛的望着狂笑的他.心疼得尖锐伸手覆上他的手背.安慰道:“轩.不要这样.” 夜霖轩猛地止住笑.冷然的瞥了一眼守护在一旁的红云.靠近良辰的耳垂.悄声低语:“小心红云.她不简单.” “为什么.”良辰疑惑的问. “别看.看着我.良辰.我和夜霖天从最初一直到现在彻彻底底的被人摆了一道.枉我自诩聪明睿智只可惜还不是一样如傻瓜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你这么聪明.一定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我承认夜霖天也有治国平天下的才能.但他太习惯依仗别人.皇家的人天性便是多疑.既想利用你又怕你会背叛自己.所以处处牵制着你.” 他说的都是实话.就是这大实话良辰一点都不爱听.常言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不想听夜霖轩说这些.她只要确定成英的死和他沒有关系就好.其他的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 第一百零二章 饮鸠之毒见血封喉 那一晚夜霖轩和良辰说了好多话,多到良辰快要记不住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最终,良辰是被夜霖轩赶走的,他说天快要亮了你要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于是,她很不情愿的在红云的帮助下从天牢离开,那一晚整个皇宫里沒有睡的人可不止一个南宫良辰,这里是后宫,沒有女人的争斗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女人的战场一向杀人不见血,良辰不喜欢甚至是深恶痛绝。 只可惜太后的失踪,如一枚重磅落在平静的湖面,将南宫良辰这条想装死潜底的笨鱼炸得白肚皮朝天浮上水面,南宫静失踪之后,南宫良辰才算明白这些年之所以安逸平安并非夜霖天的功劳,她的保护伞一直都不是他,而是她的亲娘太后南宫静。 半个月之后,夜霖天突然兴高采烈的走进醉羽殿,拉着良辰的手在原地快乐的转圈,那神色飞扬间满是对她的痴痴迷恋,良辰被这样的他弄懵了,被他牵着手转圈却不知他想干什么。 “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么高兴。” 夜霖天猛的低头亲吻她的红唇,笑道:“太后找到了。” 良辰闻言惊喜的一把抓住夜霖天的胳膊,紧张的问:“真的吗?她在哪里,还好吗?” 夜霖天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的望着兴奋不已的良辰,问:“她回來了,你似乎很高兴。” 良辰想都沒想白他一眼,理所当然的叹息:“那是自然,她可是我的亲姑姑。” 这个解释理由充分,完全可以说服夜霖天相信她的兴奋是來源于这些:“她很好,如今在南宫将军府上。” 良辰微愣,奇怪的问:“为什么不接回皇宫。”南宫静是大齐的太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悄悄的被迎回宫里么。 “你还认她是我大齐的太后。”夜霖天嘲讽的问,眉宇间的兴奋却已经被寒霜所取代。 良辰一颗欢快的心慢慢下沉,冷着脸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霖天拉着她的手坐在软榻之上,冷声回答:“出了大齐的皇宫,她便再也不是我大齐的太后。” 良辰的心沉到了底,再也激不起波澜,问:“我也出过皇宫,是否在你心里也不再是大齐的皇后。” 她嘴角的嘲讽夜霖天并非看不见:“你和她不同。” “又有何不同,同样是南宫家的女儿,同样嫁入天家。” 夜霖天冷眼瞪着她,冷声喝问:“你非要这般和朕说话么。” 良辰垂下眼眸,够了,和他在一起快满四年,他给她的从來都是痛苦多过甜蜜:“皇上不喜欢臣妾这样说,臣妾不说便是了。” 夜霖天因她的话气得眉毛都在抖,怒视着她良久才冷声道:“夜锋和她一块回來的,她怀有身孕。” “什么。”良辰惊得合不上嘴巴,小手紧紧的捂住嘴巴,颤声问:“怎么会这样。” 夜霖天冷然的望着惊恐不已的南宫良辰,邪佞的靠近贴近她的耳朵,冷声问:“这样的女人,也配当大齐的太后娘娘么。” 良辰的心一阵抽痛,强忍住钻心的疼痛,恳求的望着他,小声问:“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夜霖天轻笑着抚摸着她的小脸,将她的紧张和绝望尽收眼底,柔声问:“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么。” 良辰诚实的摇头,她本以为是因为太后找到了,可如今她明白绝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莫非是因为夜锋自投罗网,让他省去了再去寻找他杀他的麻烦。 自那日夜霖天走后,良辰便陷入了绝望的寝食难安中,她吃不好睡不着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她终于明白焦虑会导致女人掉头发并不是危言耸听,她想求红云帮忙可却又沒有得到确切的消息说夜霖天会要他们的命。 南宫静是被夜锋带出的皇宫,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便定然是夜锋的,夜锋随着夜霖轩一同反了夜霖天,夜霖天不会让夜霖轩活着就定然不会容得下夜锋,夜锋得死,那母亲还能活吗。 夜霖天那日终究也沒有说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只可惜三日之后良辰便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寻到了世间独一无二的秘药,他能不开心吗?只要一滴就能见血封喉杀人不见血,这般秘药最适合用來处死皇室成员,只有这种独一无二珍贵的毒药才配得上皇家的尊严。 即便是最后的死,也要维持皇家的严肃和高贵,能有资格喝这种毒药的人世间又有几人,,良辰跌坐在软榻上开始掉眼泪,她心慌成灾只恳求老天能留下他们的一条性命,杀人不过头点地,难的是救人。 “红云,我要救他们。”红云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良辰慌不择路的冲进红云的屋子里,急切的道。 红云正在换衣服,身上的夜行衣只脱了一半,无奈的望着良辰叹气:“进來怎么也不敲门。” 良辰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急忙冲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恳求:“红云,帮帮我,救救他们。” “怎么救,夜霖天要杀的人,你要救,拿什么救。” 良辰惶恐:“红云,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我不能看着他们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啊!”他们是她最亲近的人,她再也承受不了亲近之人的死亡。 红云换好宫服略一沉吟,小声道:“有一个人可以救他们,只可惜你是不会去求他的。” “谁。”良辰疾声问。 红云用怜悯的目光注视着良辰,目光缓慢的落在良辰锁骨处翩然欲飞的蝴蝶,叹息:“阮青凤。”天时地利人和,终于都齐全了。 良辰一脸震惊,惊恐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整个后背都抵在门框上,冷声问:“红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红云望着她惊恐的模样心头满是苦涩,面容上也现出一丝无奈和受伤:“你不用这样,有人花黄金五万两让我护你性命,就算沒有这笔钱我也会留在你身边,你不用害怕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你的。” ------------ 第一百零三章 用你的手送他上路 %&*";i^ 自从红云对良辰说过能帮她的人只有阮青凤之后.她便再也睡不着.很多时候明明就躺在夜霖天温暖宽厚的怀里.可她还是整宿整宿的沒有办法闭上眼睛.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去睡觉.可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闪现的都是夜霖轩浑身是血的模样. 她害怕.怕得会禁不住的浑身发抖.她害怕死亡.经历过一次生死的她自然明白其中的悲惨滋味.四年了.整整四年了.她也不明白自己这四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好像什么都干了.结婚生子谈恋爱.甚至还玩了一次三角恋. 似乎又好像什么都沒有干.一事无成徒惹一身烂桃花.背了无数注定了无法偿还的情债.夜霖天知道她这几日睡得极其不好.翻了一个身温柔的伸手覆上她的眼.柔声问:“你在为他担心.” 良辰叹气.无措的摇头.小手下意识的抓紧了他睡袍的袖子.轻声问:“你会杀了他吗.” 夜霖天沒有回答.只是更加的搂紧她入怀.他这般举动良辰自然再清楚不过.他会.他绝对会.不仅夜霖轩绝无生还的机会.便是夜锋和南宫静最终也难逃一死. 在这个世界待的世间越久.良辰越是怕死.她并不是怕自己死.而是担心自己死后自己亲近的人该有多伤心痛苦.真正令她对死亡延伸出无限惊恐的却是南宫成英的死.年仅十四岁的少年将军.是睡梦中被人割喉而亡.她心痛.终于明白什么叫中年丧子.此番疼痛注定将日日夜夜折磨着她.让她不能好眠. 掌心传來的濡湿感觉令夜霖天微微蹙起眉头.无奈轻叹.“这一次你又是为谁流泪.” 良辰哽咽.“为成英.更为你.” 夜霖天温柔的收回自己的手.低下头亲吻着她的小脸.温柔而缠绵的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傻瓜.不要为朕流泪.永远都不要.” “可是我心里难受.我心疼.” “是在心疼我吗.”夜霖天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她.她瘦了.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往下消瘦.原本就不胖的小人儿.如今再也见不到昔日可爱的小小婴儿肥. 良辰点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他的掌心.那阵微弱的温热刺得他的心生疼生疼.夜霖天最是心疼她的眼泪.他一直都希望能够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不再为任何人流泪.尤其是为自己. 良辰叹息.良久才止住眼泪.问他:“你会用什么方式了结他的性命.” 夜霖天微微皱眉.目光清冷的望着她.问:“你很在意.” 良辰不置可否的点头.缓声道:“他毕竟是皇室成员.不要让他带着屈辱死去.” 夜霖天沒有点头也沒有摇头.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她.良久良久都沒有说话亦沒有动作.夜风寒凉.吹得窗外的竹林一阵飒飒作响.终究夜霖天还是叹了一口气.紧紧的将她压在身下.双眸中跳动着名为yuwang的火焰.“良辰.再为朕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今晚注定无法成眠.良辰伸出胳膊搂紧了他的脖子.沒有回答而是用最直接的亲吻來回应他的问询.夜霖天微眯起眼睛将她的主动尽收眼底.再生一个孩子吧.再生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 自那之后夜霖天与良辰如同约好了一般.谁也沒有再提起过对夜霖轩的处置.良辰明白他说过夜霖轩必须得死.那他就绝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她保不了他.也救不了他.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其实.早在她穿上嫁给夜霖天的火红嫁衣的那一刻.她与他便再也沒有任何纠葛. 就算他被处死.送上断头酒的人也绝不会再是她.从一开始她便失去了守护他的资格.如今这般所为又是为了何. 三日.第三日.当王贵全提着御厨精心准备的酒菜篮子走进醉羽殿的时候.良辰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地.时候到了.夜霖天终究还是残忍的希望自己亲手送他上路.这是他最后的仁慈吗.希望在最后时刻.自己能和他好好的话别.说一些暖心窝子的话. “皇后娘娘.这是皇上为您准备的令牌.皇上说了您可以去看望轩王爷.”此时此刻.在世人眼中他还是轩王爷.夜霖天并沒有剥夺他身为王爷的身份和地位. 良辰跌坐在椅子上举着酒壶问王贵全.“这酒里是不是下了毒.” 王贵全为难的不敢对上良辰问询的眼.点了点头小声道:“娘娘.您这是何必为难小人呢.” 良辰苦笑.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举着酒杯问:“如果是我喝了.会有解药吗.” 王贵全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声音无比惶恐道:“娘娘不可.您若是出了事.小人就算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过错.这饮鸠之毒是沒有解药的.普天之下唯独此毒无解啊娘娘.” 良辰苦笑.伸手将酒杯扔了出去.将酒壶放回篮子里.无奈道:“回去告诉皇上.臣妾会亲自送轩王爷上路.他无须担心.” 王贵全哪里还敢留在这里.提着衣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呼吸急促的赶回御书房将良辰的话都给他说了一遍.夜霖天双手摊在桌子上.什么也沒有说只是淡淡的冷笑.那双清润的眼眸中亦藏了太多碎痛. “红云.换一壶酒.就算是拼死一搏我也要救他.”沒错.良辰要救他.哪怕是将他变成庶人、平民、乞丐.她也不要他死在牢里当什么鬼王爷. 红云沒有说话而是乖巧的将酒水都换了.待一切都准备妥当.良辰才换了一件白色的衣衫坐上马车去天牢.白色衣裳.最适合送葬.他说过最喜欢看到自己穿着粉色衣裙站在梨树下跳舞.可他不知为他跳舞的人并不是她南宫良辰. “红云.我救得了他吗.这些饭菜里面有沒有被下毒.”良辰紧张的抓住她的手问. 红云摇头.“饭菜里并沒有毒.良辰.你救不了他.这都是他的命.他.必须得死.” ------------ 第一百零四章 若我必死请君自惜 良辰的到來似乎并沒有让夜霖轩意外,夜霖轩抬眸温柔的注视着她,迎着夕阳的余晖对她伸出了手:“良辰,你终于來了,让我好等。” 只一句,良辰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收不住,让他好等,莫非,他一直都等着自己來亲手为他送葬,他原來都是知道的,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兵败必死,他知道來送他去死的人会是她,原來,他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 原來,不知道的人一直都只有自己,夜霖轩知道,夜霖天必然也知道,他们不知道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但却都做好了兵败必死,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送上路的准备,这般痴情,却注定要被她辜负。 “皇上为你准备了一些酒菜,我來送你最后一程。”良辰收不住眼泪,哽咽着对他说。 夜霖轩温柔的注视着她,想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举了举手最后又无奈的放下,这么多天了,他一直都被关在天牢里,已经有好多天沒有洗澡,他太脏不配碰她。 “好,我知道。”夜霖轩突然转身对狱卒道:“备水,本王要沐浴更衣。”即便是死,他也要保持他王者最后的风范。 天牢的狱卒自然都知道他的身份,即便已经沦为阶下囚,可皇上一天沒有颁布将他贬为庶民的圣旨,那他便依旧是大齐的轩王爷。 水很快就在隔壁间备好,他昔日穿习惯的衣服靴子也已经一应俱全的准备好,夜霖轩站起身,略带抱歉的对良辰柔声道:“我去沐浴更衣,你等我。” 良辰点头,伴随着点头的动作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愿意等,哪怕是等一辈子只要他不死她都愿意,见她答应会等自己,夜霖轩开心得如同愿望得到满足的孩子一般,手舞足蹈的往隔壁间走去,水声不断的传入良辰的耳中,他与她只有一墙之隔,却马上要阴阳两重天。 红云站在良辰的身后,凝眸望着悲伤欲绝的南宫良辰,一双修长白皙的美手却紧握成了拳头,她沒有说谎,尤其是对南宫良辰,夜霖轩,必须得死,无论是谁要他的命,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那就是夜霖轩必死无疑。 一个时辰之后,夜霖轩确定彻底洗干净身上的污垢之后,才穿戴整齐坐回南宫良辰的对面,酒菜早就凉了,他却甘之如饴的举着筷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菜。 “倘若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舒服的出了一口气,夜霖轩抬眸对她柔声笑道。 良辰摇头,哽咽:“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夜霖轩无奈的看着她,笑道:“别犯傻,谋反之人岂有不死的道理,倘若换我处在他的位置上,我定然容不下他多活这么久。” 良辰只是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夜霖轩的手已经伸向了酒壶,却被良辰猛地一把抓住,红着眼从篮子最下端掏出一壶酒,呜咽道:“先喝这一瓶,这里面沒有被下毒。” 夜霖轩点头,拔开壶塞嗅着酒香,叹道:“桃花酿,原來你还记得我的最爱。” 良辰点头,她愧疚,她早已经不记得,这坛子桃花酿还是他当年送给自己,自己一直都沒有舍得喝,如今又回到他的肚子里,也算是完璧归赵,他的最爱,自然只有他自己才最有资格享用。 一瓶桃花酿很快就见了底,夜霖轩喝完才长吁了一口气,叹道:“这酒是我亲手酿的,沒曾想你竟然还留着。” 良辰微愣,点头苦笑:“我舍不得。”她不知道是舍不得喝这坛子他亲手酿的桃花酿,还是舍不得他即将死去。 夜霖轩放下酒坛,身子以着很舒服的姿态倚在一旁的软榻之上,醉眼朦胧的望着良辰,无限怜惜道:“死之前还能和你相见,此生足矣。” 良辰眼眶酸涩却再也流不出眼泪,挥手让牢房里的人都退出去,缓声道:“这些酒菜中都沒有毒,我将有毒的酒换了,夜霖轩我该怎么救,我该怎么做才能保你不死。” 夜霖轩凝眸将她哭泣哀伤无助的模样深情凝望,良久才叹气道:“什么都不要做,为了我什么都不要做。”突然又猛地坐起身一把抓住良辰的手,恨声道:“我恨只恨辰迆不是我的儿子。” 良辰愣愕之后却是苦笑:“辰迆是我的儿子。” 夜霖轩苦笑着松开她的手,又倒回软榻之上,柔声问:“他对你好吗?是不是全心全意的对你好,你要什么他都给。” 良辰苦涩点头:“是,他对我很好,我要什么他都给。” “我知道他对你好,当初你要当皇后,他虽然恼你不识好歹却还是依了你,我也知道醉羽殿外他驻兵三千,你在哪这三千死卫就在哪里,你和夜辰迆是他全部的身家性命,他爱你不比我少,我恨只恨辰迆不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 良辰默然无语唯有眼泪成诗,良久才叹气:“对不起。” “你沒有错何來的对不起,我只要知道他对你好,对你千依百顺不会让你受委屈受伤害就好,这样,就算死,我也放心了。”他一直都背对着良辰,突然咳嗽数声手捂住嘴巴,良久才顺好气:“良辰,你恨我吗?” 良辰使劲的摇头:“不恨,从來都不恨。” “我将你从皇宫里劫持走,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你都不恨我吗?” 良辰依旧摇头,却见他的气息似乎弱了许多,急忙站起身一看却见软榻之上一片嫣红,那鲜血却是从他的嘴角蜿蜒而下染红了被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抹嫣红惊痛了良辰的眼,彻底的刺穿了她的心,怎么会这样,明明这些饭菜里面都沒有毒的,她明明都检查过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夜霖轩,夜霖轩,你不能死啊!睁开眼看看我,你看着我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毒,为什么会有毒啊!谁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到底哪里不对了。” ------------ 第一百零五章 天家门楣唯有厮杀 i^i^ 夜霖轩死了.以着皇家最常见的死法被结束了性命.良辰跪坐在他的面前双手颤抖着捧着他的脸泪如雨下.这一天.她仿佛将她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出了身体.她哭湿了自己的衣衫快要哭瞎自己的眼. 明明沒有毒.为什么他还是死了.为什么.她不明白.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他还是死了.她痛哭流涕.跪在他的面前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悲伤.唯有眼泪千行. “良辰.让他去吧.”红云站在她的身后.语气悲痛对她说. 良辰摇头.双手举着帕子一下又一下的拭去他嘴角的血迹.一代温文如玉的战神王爷就这么去了.她的心.痛如刀割.她沒有属于南宫良辰昔日与他比翼长飞的记忆.但他对她的好她却时刻都记在心头. “红云.我不明白.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他还是死了.这里所有的东西明明都沒有毒.为什么.” 红云凝眸注视着她的绝望和惶恐.心口酸涩别过脸去不忍心再看.良辰最后是被夜霖天打晕带走的.临走时深深落在红云身上的视线让她难以承受. 夜霖天不是南宫良辰.他当然知道这毒是下在了哪里.夜霖轩的死虽有错落但结果却是一样.他并不想多追究. 良辰陷入了深重的昏迷.三日后轩王下葬.葬于大齐皇陵.保持轩王荣宠.其侧妃及其侍妾全部殉葬.子女三人亦被发配边疆.保留夜氏姓氏永生不得入京. 良辰醒來.瞪着一双泪眼.她知道这是夜霖天最大的让步.沒有将他的子女赶尽杀绝.已经算是最后的仁慈.从今往后.世间再也沒有不败神话夜霖轩.有的只有数不尽的哀伤和大齐惨不忍睹的现状. 许是气候终于变冷.从沉痛中惊醒的良辰被夜辰迆抱住了双腿.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冰冷的心脏终于缓慢的回暖. “母后.外面下雪了.”夜辰迆抱着她的腿快乐的喊着. 南宫良辰抬眸望着窗外飘散的大雪.点头轻叹:“是啊.下雪了.” 下雪了.时间过的真快.他才去世沒多久.这个世界就被洁白所掩盖.银装素裹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纯洁和干净中.最是无暇的便是白色.但最容易脏的却也是白色.这时间永远都不会有永远洁白的东西.无论是什么白色终究还是会被沾染上尘埃、被污染. 年关将至.南宫良辰接到南宫剑英的飞鸽传书.上面只有潦倒的几个字:太后命危.速來. 良辰再也坐不住.不去理会宫人的阻拦.强行坐在了马车里.红云挥着马鞭赶车.横冲直撞的出了宫门.夜霖天得到良辰出宫的消息时正在书房批阅奏折.李牧如木桩一般庄严肃穆的站在他的身旁. 王贵全跌跌撞撞的冲了进來.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颤抖着嗓子道:“皇上.娘娘出宫了.” 啪嗒一声.夜霖天手中的玉笔落在奏折之上.嫣红的朱丹将上呈奏折大臣的名字浸透染红.如鲜血一般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什么时候的事情.”夜霖天冷声问. 王贵全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颤抖道:“半个时辰前的事.” “半个时辰前.那为何现在才來通报.”夜霖天怒了.怒吼. 王贵全哪里承受得了圣怒.哆嗦着回答:“红云打伤了守卫宫门的侍卫.带着娘娘冲出了皇宫.” “去了哪里.”他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禁不住苦涩的问. “南宫将军府.” “果然.” 他苦笑.扔掉手里被弄脏的奏折.转头对李牧冷声道:“备马.朕要出宫.” 李牧颔首.穿着铠甲走出了夜霖天的书房.夜霖天抬头望天.今天沒有下雪但这阴沉沉的天令人心里堵得难受. 一路狂奔.良辰坐在马车内不断地催着红云快一点再快一点.红云挥舞着马鞭催马前行.很快.他们就到了被重兵把守的南宫将军府.良辰沒有搭红云的手而是直接跳下了马车.巧茱紧跟其后.这是四年來她第一次回南宫将军府.却是以着这样的方式. “來着何人.沒有皇上的圣旨.谁也不许进去.”守门的侍卫横刀拦在良辰的胸前.良辰又惊又怒的便要往里冲. 红云一把拉住她才将那快要刺破她脖子的长矛躲过.从袖子里掏出令牌.冷声道:“放肆.这是皇上的令牌.” 侍卫自然认得这个令牌.当即便放行.巧茱紧紧的跟在良辰的身后.小脸上满是惶恐和不安.南宫将军府为什么会被重兵包围.老爷和夫人他们难道被软禁了吗.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良辰刚走进将军府.南宫剑英便迎了上來.什么都沒有多说拉着良辰的手便往最东边的暖阁走去.还沒有走近便听到那边传來的了一阵嘈杂声.兵戎相撞的声音不时入耳.良辰不敢怠慢.抓着南宫剑英的手便往那边飞奔.要不是剑英扶着她定然是会摔倒的.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夜锋披头散发无比狼狈却一身狠戾的将挺着大肚子的南宫静护在身后的模样.院子里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个人.看样子都是些大夫. 良辰心头沉痛的往前走.南宫剑英也拔出了佩剑护在她的身旁.生怕这些侍卫不知好歹的冲上來伤了良辰.红云也是一脸戒备的护在良辰身旁.良辰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笔直的走进他们的包围圈. 转身对上南宫静惊恐不安的眼.苦笑道:“娘.对不起.女儿來迟了.” 南宫静的眼泪被她这一声娘给生生的勾了出來.待良辰走近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良辰见她哭得痛苦.无奈叹气:“别哭.会伤了孩子的.” 夜锋冷然的注视着她.紧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不多时又是一阵喧闹声从外传來.抬眼却见夜霖天穿着龙袍站在他们的面前.夜锋看着这样的夜霖天.恨得目眦欲裂双手紧紧的握紧了手里的兵器. ------------ 第一百零六章 我恳求你放他们走 i^i^ 良辰伸手拦住想要拼命的夜锋.转身凝眸对上夜霖天的眼.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直惊得所有的人都惶恐不安一阵骚动. “我求你.放他们走.”良辰低着头.纤细的天鹅颈光洁的裸露在空气中.夜霖天抿唇不语.沒有说话.只那双眼却染上了太多沉痛. 良辰见他沒有说话.双膝匍匐着爬到他的面前.紧紧的抓住他的裤腿.哽咽:“算我求你.放他们走.放他们一条生路.求你.” 夜霖天目光沉痛.一把拂开她紧抓住自己裤腿的胳膊.怒道:“你替他们求情.你将我放在什么位置上.求我绕过他们.那你有沒有想过当年他们可曾想过要放过朕.放过朕的母妃.你知不知朕的母妃是怎么死的.你有沒有问过你的好姑姑.你的好娘亲.” 良辰跪坐在地.挣扎着又抱住了他的腿.低声恳求:“我只求你.放过他们.放他们一条生路.” 夜霖天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沉声怒吼:“那你好好问问他们.当年是怎么害死朕的母妃.又是怎么毒杀了你的好妹妹兔惜.你为他们求情.求朕放过他们.当年可沒有人替朕求情.求他们高抬贵手放过朕的母妃.” 前尘往事良辰并不知道.她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她想要救他们.哪怕拼了性命也要救他们.“不要杀他们.求你不要.不要再杀我的亲人.求求你不要.” “亲人.”夜霖天悲怆的仰天长笑.“他们是你的亲人.那朕呢.朕又是你的什么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们必须得死.” 良辰不再哀求.缓慢的从地上站起身.目光哀凉的注视着夜霖天慢慢的退回到南宫静的身旁.抽出袖子里的匕首缓慢的贴近自己的脖子.冷然的对着夜霖天的眼.轻笑:“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若执意要他们死.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南宫良辰.”夜霖天红着眼怒喝. 良辰轻笑.柔声说着最残忍的话.“我在.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母亲.我沒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要她的命.如果救不了她.那我宁愿先死.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至亲死亡的痛苦我承受不了.我真的承受不了.” 夜霖天沒有说话.只是面色难看得令人不敢与之对视.良辰的手坚定而有力的握紧了匕首.夜霖天认识这把匕首.正是当年他为了讨她欢心特地找到乌金为她打造的.她用他送给她的匕首.用自己的性命來逼着他放手. “好好好.你果然够狠.”夜霖天受不住悲怆.仰天大笑.那笑声比夜枭的叫声还要让人心底发寒. 李牧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身后的弓箭手已经都准备好.只等着他一声令下将包围圈中的人射成刺猬.无一活口.夜霖天双眼血红瞪着良辰.南宫良辰亦是红着眼与他对视.面无惧色. “撤.”良久.夜霖天对身后的李牧一声怒喝. “皇上.”李牧大惊.撤兵.此刻撤兵.“皇上.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撤.”夜霖天转身对着他暴吼.南宫良辰以命相逼.他除了撤兵还能如何. 李牧不甘心的挥手让弓箭手全部退下.转身之际怒极反笑冷然的扫了一眼夜霖天以及南宫良辰.夜霖天.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你不配当皇帝.你的心太软.这天下你不配指点江山. 待所有的将士都退出了南宫将军府.偌大的暖阁前的院子里只剩下南宫静、夜锋、良辰、红云、南宫剑英.以及站在他们对面的夜霖天. 良辰收起匕首.颓然的跌坐在地.南宫剑英饶是伸手去接.却还是沒有來得及.良辰沒有抬头只是目光平视着前方.她的眼慢慢的落在夜霖天沒有挪动的腿上.叹气:“谢谢你.” “长姐.快起來.”南宫剑英伸手想要扶她.却被红云拦住了胳膊.尚在皱眉良辰已经被红云从地上扶起. 良辰虚弱的靠在红云的肩膀上.默默的转头对上南宫剑英担忧的眼.苦笑:“为他们备马车.连夜送出大齐.永远都不许再踏足大齐的土地.” 南宫静愣了好一会.靠在夜锋的怀里哭着喊道:“良辰.对不起.” 良辰苦涩的摇头.叹气.“你沒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他.”她的手指笔直的指着夜霖天的方向.“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多少恩怨.如今他愿意放你们走.你们最好就走到天边永远都不要回來.倘若你们再回來招惹了他.是生是死都再和我沒有任何关系.我只能救你们一次.不可能救你们一世.” 夜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天空阴沉着开始往下飘雪.大朵的雪花还沒有落到地上就融化在了他们身上.“我们走.”夜锋扶着大着肚子的南宫静往院子外走.良辰跟着他们的身后也往外走. 路过夜霖天身旁的时候.手腕一把被夜霖天狠狠抓住.抬眼对上夜霖天沉痛的眼眸.心酸痛得令她恨不得立刻去死. “你.还会回來吗.” 良辰愕然点头.“会.我不会离开你.” 夜霖天沒有松开手.反而更加用力的狠狠抓住.收紧再突兀的松开.惨笑:“你说谎.” “我沒有.我一定会回來啊.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良辰急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夜霖天不相信她说的话. 夜霖天沒有说话.只是这样沉痛而深邃的注视着她.良久才叹息着抚摸她被咬出血的红唇.轻叹:“良辰.沒有你.我宁愿去死.” 良辰心疼得尖锐.她想拥抱眼前被自己伤得体无完肤的男人.可她更明白此刻她必须要将夜锋和南宫静送出京城.此番离别.便是永别.她一定要将他们安全的送出皇城.至少让她送他们最后一程. 夜霖天凝望着南宫良辰离去的背影.悲怆的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望天.她走了.他沒有追.甚至都沒有问她什么时候会回來.她.还会再回來吗.还会再回到他的身边吗.他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 第一百零七章 此番离别永不相见 %&*";%&*"; 南宫良辰以为夜霖天会追.心惊胆战的陪着他们走到城门边.却见李牧一身寒霜的立在城门下.冷面挥手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城.良辰骑着马与夜锋的马车同行.这一送便将他们送出了白原.整整三天不休不眠的赶路.终于在第四天的傍晚将他们送出了白原. 站在城门边.良辰翻身下马最后伸手抱了抱南宫静.沉声道:“此番离别.永生不见.母亲.保重.” 南宫静泪如雨下哽咽的点着头.夜锋虽然沒有说话但那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良辰对他们挥了挥手.无奈叹道:“你们出了大齐往西走.如今塞外漠北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那里虽然条件艰苦.但也不失为一个另类的世外桃源.倘若.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找你们.一定.” 南宫静哭着摇头.紧紧的握住良辰的手.良久才哽咽道:“不.不要來看我们.不要.”她明白良辰那所谓的倘若是建立在怎样的基础之上.这样的如果她不要. 良辰颔首苦笑.目送他们的马车融入夕阳的余晖中.再也寻不到任何痕迹.南宫剑英一直都站在良辰的身旁.见他们终于离开.转身对良辰道:“长姐.我们该回去了.” 良辰点头.扶着南宫剑英的胳膊跳上马背.勒紧马缰最后看了一眼白原的夕阳.叹道:“剑英.爹爹和娘亲还好吗.” 南宫剑英点头.心头满是苦涩.叹息:“长姐.你是太后的女儿吗.” 良辰苦笑着点头.“我是南宫鸣的女儿.南宫家的长女南宫良辰.如今这大齐再也沒有太后.日后这天下怕是再也不会有南宫家.走.回宫.” 南宫剑英不明白良辰说的话.见她已经跑出一段距离.骑马追上去问:“长姐.什么叫日后不会再有南宫家.” 良辰回眸苦笑.轻叹:“这天下.你说是谁的天下.” 南宫剑英愣了一下.缓声道:“当然是我们大齐的天下.” 良辰苦涩的摇头.大齐的天下.内忧外患.大齐哪里还有会明天.她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这天下一直都被一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无论是多年前夜霖轩与夜霖天的皇位之争.还是多年之后夜家兄弟的自相残杀.都是那个男人指尖的一步棋而已. 如今.他定然也将自己摆上了棋盘.不对.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在棋盘之上.从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替自己纹上这只蝴蝶开始. 南宫剑英见她面色凝重.也不说话只是发狠的抽着马鞭催马快跑.南宫家的马匹都是日行千里的绝世良驹.饶是这般拼命的追赶如今依旧扬蹄狂奔.良辰累了就喝口水.饿了就吃点水果.要不是马匹必须要休息.她几乎不会坐下來休息. 南宫剑英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将自己逼到极限的去赶路.但当他们赶回京城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良辰为什么这般焦急这般赶. 两天三夜之后他们赶回京城.良辰几乎都沒有休息的便直接回了宫.这一路南宫剑英累得快要散架.他从心底佩服良辰身为女子竟然吃得消这样强度的疯狂赶路.他洗过澡吃饱喝足之后足足睡了十二个时辰.才在娘亲王氏的哭泣呼唤中醒來. “娘.您怎么在这里.”南宫剑英一睁开眼对上的就是王氏哭肿的双眼. “剑英快起來.你长姐出事了.” 一阵电鸣雷闪在脑海中呼啸而过.南宫剑英紧张的问:“长姐出什么事了.” 王氏红着眼叹气.道:“北魏來和亲了.点名要南宫家的女儿.” “什么.”南宫剑英惊呼.焦急的拉住王氏的手.无语道:“南宫家哪里还有女儿去和亲.” 是啊.南宫家哪里还有女儿未出嫁.当年南宫家确实有两个女儿.只可惜二女儿南宫兔惜死了好些年.长女更是如今大齐的皇后娘娘.这些世人皆知的事情.北魏皇室难道会不知道么.为何还会提出这样变态的请求. “为娘也不知.你爹爹刚从军营回來去皇宫面圣.这北魏实在是欺人太甚.”王氏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好歹也是将军夫人.能文能武. 南宫剑英急忙坐起身穿好衣服.刚走到门口就见南宫鸣身上的铠甲都还沒有來得及换的回來了.“爹.皇上怎么说.”迎上前去.南宫剑英紧张的问. 南宫鸣一身疲累.摆了摆手叹气道:“去书房说.” 南宫剑英哪里敢怠慢.急忙在身后跟着随他一块去了书房.刚走进书房.南宫鸣便挥手让他将门关上.南宫剑英照办之后却是紧张的望着他. 南宫鸣也不说话.而是直接转动书架上的一个托盘.轰隆一声挂着中堂的墙壁往两边开启.墙后面竟然还有一个密室.南宫剑英看得目瞪口呆.他活了十八岁.竟然还不知道南宫家的书房竟然有密室. 南宫鸣见他还傻站在原地.站在密室门口对他沉声道:“还不快过來.傻站着干什么.” “爹.这是怎么回事.”南宫剑英望着堆满食物淡水和金银财宝的密室呆愣住.良久才缓过神來问南宫鸣. 南宫鸣长叹.无限怜爱的拍着他的肩膀.叹道:“这些都是你长姐为你和成英准备的.只可惜成英福薄沒有那个命啊.” “长姐准备的.为什么.”南宫剑英要疯了.为什么他南宫家每一个人都藏着无数的秘密.唯独他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叹气道:“你知道天家为何非要立良辰为皇后吗.” 南宫剑英迷茫的摇头.难道不是因为夜家兄弟喜欢长姐吗. 南宫鸣心疼难耐的将桌子上放在玉盒子里面的锦书递给他.示意他自己看.南宫剑英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不就是长姐的生辰八字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长姐的生辰八字很奇怪吗.”南宫剑英小心的将锦书放回玉盒子中.奇怪的问南宫鸣. 南宫鸣苦笑.长叹:“南宫家的女儿却是这般命格.天命所归却非天家.可悲可气可怜至极.” ------------ 第一百零八章 北魏和亲指名良辰 %&*";i^ 世人皆知如今大齐南宫将军府只有一位女儿.那便是大齐的皇后南宫良辰.如今北魏求亲和大齐联姻这本是好事.只可惜要求南宫家的姑娘.这却是强人所难.说白了北魏在向大齐公然挑衅. 古语有云不斩來使.北魏來使站在金銮殿上.态度无比傲慢的对夜霖天说明了北魏狐王的要求.夜霖天怒视着來使.怒声喝问:“莫非狐王不知南宫家的女儿便是我大齐的皇后么.” 來使故作惊讶道:“竟然有此事.何时册封的皇后.莫非是故意想要和狐王抢妻不成.” 夜霖天冷笑.对方是有备而來.竟然派了这么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來.三言两语之间就轻易的颠倒了黑白.朝堂之上的大臣们沒有不生气的.窃窃私语的开始声讨北魏使者. 夜霖天挥手让大家安静.阴沉着脸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來使显然愣了一下.态度傲慢道:“微臣盛荣.” 夜霖天点了点头.挥手对李牧道:“李牧.将这条虫拖出去斩了.”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盛荣也是惊呆了.被侍卫拖出金銮殿的时候还在大喊:“大齐的皇帝.你不能杀我.不斩來使这是古代祖训.” 夜霖天冷笑.挥手让拖着他的侍卫停下來.索性让他死个明白.“你北魏已经向我大齐宣战.我又何必秉承什么古训.拖出去.砍了.” 可怜北魏使者转瞬之间就成了死者.夜霖天的不按常理出牌确实让朝堂上原本准备规劝的大臣全部都闭上了嘴.有些不怕死的开始互相暗示眼神.寻思着该如何明哲保身避免和北魏的战争.北魏兵强马壮如今新狐王登机.更是达到北魏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全盛. 倘若这个时候内忧外患的大齐和北魏兵戎相对.大齐必定会连吃败仗.大齐危矣. 和南宫鸣位阶相等的大臣王锐举着玉阶上前一步.跪在夜霖天的面前.朗声道:“皇上.如今我国经过内战国力空虚.将士们和百姓都需要修真.此时贸然与北魏发动战争.将对我大齐非常不利.还请皇上三思而行.” 他这么一说立刻得到了好些大臣的响应.夜霖天冷然的望着朝堂上跪了一片的大臣.突然便悲中醒來.他当了这些年的皇帝.自问对他们不薄.如今这些大臣却对他下跪求着他将自己的妻子当礼物一样送出去.只为了寻求他们的平安富贵. 夜霖天冷笑.挥手让他们起來.冷声问:“王锐.朕知道你有三位女儿.如今可曾嫁人.” 王锐以为他这是想要他的女儿代替南宫良辰嫁入北魏.立刻变了脸色颤声道:“回皇上的话.都已经许配了人家.” 夜霖天再次冷笑.冷声问:“可有多余的女儿能代替嫁入北魏.朕一定会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绝不会亏待你王大人的女儿.” 王锐扑通一声跪在夜霖天的面前.声泪俱下道:“求皇上开恩.小女都已经许配了人家.哪里有再另嫁的道理.” 夜霖天哈哈大笑.冷声喝问:“王锐你难道沒有听过一句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么.你家女儿就是人朕的皇后就不是人了么.你知道许配了人家沒有另嫁的道理.刚才你可是口口声声暗示朕将朕的皇后打包送人.王锐.你真是包天的狗胆.竟然敢对朕说这些诛九族的话.” 王锐此刻被吓得身子如抖筛子一样.之前跟在他身后附和的大臣们都面面相觑.往旁边躲了躲生怕无故受到夜霖天的怒气牵连.只可惜.如今夜霖天正值盛怒.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们. “王锐你竟然敢算计朕的皇后.不杀你全家不足以平息朕的这口恶气.李牧.拟旨王锐毫无臣德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理应连坐诛九族.朕念他多年侍奉沒有功劳亦有苦劳.特免他九族连罪之苦.三族以内全部诛杀.立刻执行.” 李牧抱拳领命.王锐饶是被定了死罪却还是对着夜霖天最后叩了三个响头谢主隆恩.三族之内么.王锐一边掉眼泪一边叹气.真是祸从口出他一生为官只求自保.沒成想事到如今却还是逃不过死的命运. 有了王锐这么一个前车之鉴.哪里还有人敢对夜霖轩提议将南宫良辰打包送出去夜霖天见威慑作用已经足够.冷哼一声宣布退朝.同时叮嘱南宫鸣和李牧好好操练新军.随时做好迎战北魏的准备. 南宫鸣一下了朝堂便赶了回來.将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对妻子王氏和南宫剑英说了一遍.直说得王氏眼泪涟涟直叹皇上是个有情人.其实南宫鸣心里最明白.夜霖天绝不会将南宫良辰送出去的.将一国皇后送出联姻.这大齐就算未亡也不远了. 南宫剑英长叹了一口气.问南宫鸣:“皇上已经做好和北魏开战的准备了么.父亲.胜算几许.” 南宫鸣背对着他们而站.冷声道:“沒有胜算.大齐必败.” 南宫剑英心一沉.急忙问:“皇上知道吗.” 南宫鸣点头.心头沉痛道:“知道.皇上多么聪明的人.他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那为何.”南宫剑英心亦是一阵沉痛. “将自己的妻子送人.世间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又有几人.他是皇帝.对着大齐的百姓有无可推卸的责任.可他也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妻儿他的责任大于天.他这么做.百姓会原谅他的.” 南宫剑英无语.百姓原不原谅他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站在男人的角度來看这个问題.从心底的佩服他尊敬他. 朝堂上的事情很快就在后宫引起了轩然大波.良辰抱着夜辰迆坐在软榻上听着巧茱手舞足蹈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良辰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对上红云满是无奈的眼.叹道:“这阮青凤果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红云颔首未语.倒是巧茱一脸紧张和兴奋的大声道:“小姐.您看皇上多在乎您.为了您不惜对北魏举兵讨伐.” ------------ 第一百零九章 最真的情不能有伤 良辰抱着夜辰迆沒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凝望着还在下雪的天空,大地被白色覆盖,如此的美不带一丝污染,突然一双黑色的靴子将院子里的白雪踩脏,她微微蹙眉看着來人却是笑出了眼泪。 “天。”她很少这般唤她,很多时候她都会直接喊他名字,明知道这样是大不敬。 夜霖天挥手让人将墙角的火盆烧得再旺盛一些,伸手抚摸着夜辰迆的小脑袋,胳膊一伸将妻儿一同抱在自己宽厚的怀抱里,良辰乖巧的依偎在他的心口,心头溢满的都是温柔和感激。 “会和北魏开战吗?”她柔声问。 夜霖天点头,毫不介意的回答:“会,最迟三月,便会与北魏在长源开战。” 良辰苦涩的哑然问:“有胜利的把握吗?” 夜霖天摇头,苦笑:“沒有,一点都沒有。” “那为何还要开战。”良辰的小手抓紧了他胸口的衣服,迫切的问他。 “因为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会死,这天下也只是一个摆设。”夜霖天毫不避讳的回应着她的问題,低头轻柔的吻着她的红唇,良辰喘不过气,微红着脸推开他的胸膛,将夜辰迆抱到门边让巧茱先带下去。 夜辰迆突然离开娘亲的怀抱自然不愿意,嘟着小嘴扑腾着小胖胳膊就要娘亲抱,夜霖天见她将辰迆送走,也不客气,走到门边趁着她不注意抱紧了她的腰,直接打横抱在怀里往内殿的床榻走去。 良辰明白他想干什么,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叹了一口气,也不挣扎俏脸微红的伸着小手解开了他的腰带,她的主动自然是夜霖天始料未及的,当她的小手准确无误的握住某一个利器时,夜霖天充满情·欲的眼眸中满是诧异。 良辰轻笑着翻身坐在他的腰上,小手飞快的剥着他的衣服,对着他柔媚轻笑:“今天,让我伺候你。” 夜霖天索性不再动,任由她的小手将自己身后厚重的冬衣全部脱掉,自己已经被她剥光可她身上的衣服却还完整无缺,夜霖天轻笑,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身旁躺下,覆身将她压在身下,禁不住难耐的轻叹:“你太慢了,还是我來。” 良辰娇羞的嗯了一声,待他的大手沉稳而带着凉意的将自己剥光,她却又很是害羞的躲进了被子里,羞怯的不敢看他的脸。 夜霖天挥手将帘幔放下,抖开被子也躺了进去,正值寒冬腊月纵然屋子里火盆烧得如初夏般温暖,可他还是会担心切莫惹得自己的小妻子受了寒凉。 从下午他们一直做到夜深,整个内殿都飘荡着男欢女爱的呻吟声,良辰被迫承受着他的硕大和灼热,她的紧窒和温暖包容却又让夜霖天怎么也要不够,无论是夜霖天还是南宫良辰这一次都被**无情的征服,他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要着她,而她亦是不知廉耻的柔媚呻吟回应着他的索取。 要不够,夜霖天发现无论來几次他都沒有办法停止,良辰浑身是汗媚眼如丝的窝在他的胸口,小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胳膊,努力的让自己的下身与他更贴近一些,夜霖天一阵猛烈的进攻之后一声嘶吼将无数种子准确无误的送进温暖的暖房。 酣畅淋漓的性·爱让人无比满足,良辰和夜霖天在床上又躺了一会才挥手让宫人将浴池里注满热水,宫门再次被人关上,良辰小脸通红的被夜霖天抱在怀里走进浴池,仿佛是怕冷一般的蜷曲在夜霖天的怀抱里,良辰小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柔声道:“天,这一生我对你生死相随,永不相弃。” 夜霖天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柔声轻咬着她小巧的耳垂,沉声道:“答应我的,你可千万不要忘了,若是食了言上天入地我都要将你抓回來打一顿屁股。” 良辰眯着眼睛嘻嘻嘻的轻笑,将所有的悲伤和绝望难过都关在眼底,此刻在他的怀里她只要巧笑嫣然就好,夜霖天为了她举兵讨伐北魏,她注定会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她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只要能和他生死与共,红颜祸水又何妨。 夜霖天的强硬态度让安坐在软榻之上的阮青凤有些意外,他穿着火红色的长袍慵懒的靠在美人怀里,吃着不合时节的葡萄听着影卫的禀报。 “王上,大齐皇帝斩了盛荣。” 阮青凤扬唇轻笑:“哦,自古以來不斩來使,这倒是稀奇。” 影卫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敢随便乱接话,如实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沉声道:“大齐的皇帝还杀了一个大臣,诛杀三族。” “是么,对方犯了什么错。”阮青凤來了兴趣,光着胸膛坐起身,慵懒的任由身旁伺候的美人儿给他系上带子。 “被诛杀的大臣名叫王锐,他提议大齐此刻国力空虚不能和我国开战,然后大齐的皇帝便杀了他。” 阮青凤眯着眼吃吃的笑,笑了好一会才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只可惜说的不是时候,大齐内忧外患确实已经烂到了根,这都是我一手设计的,我比谁都清楚,只可惜,他说的时候不对,才会第一个沦为夜霖天出气的刀下鬼,很好,那些礼物都送到他们的手中了么。” 影卫点头,沉声道:“回王上的话,都送到了,只是,吏部尚书王克并沒有明确的表态。” “他收了沒有。” “收了。” “收了就好,表不表态又有什么关系,南宫良辰那边什么情况。”阮青凤的大手已经探进身旁美人儿的胸口,大手肆无忌惮的当着影卫的面开始揉搓她浑圆饱满的大白兔,美人儿娇羞的小声呻吟,身子却因他的挑逗火热的往他的怀里靠。 影卫低着头不敢看,沉声回答:“风平浪静。” 阮青凤冷笑,风平浪静,他素來最讨厌的便是风平浪静这四个字,只因为红云已经给他写过无数次,每次他问她近况如何,她都用这四个字來搪塞自己, ------------ 第一百一十章 风不能平浪亦不静 %&*";%&*"; 阮青凤已经将依偎在他怀里的女子压在了身下.身体已经做出了最原始的反应.可他的眼眸中却半点qingyu的沾染都沒有.冷声对着影卫问:“南宫良辰的儿子今年多大.” 影卫微愣.沉声回应:“三岁.” 阮青凤轻笑.三岁么.正是年少无知的好年纪.“交代红云.带走南宫良辰的时候将他的儿子也给我带回來.这小小少年郎我要将他立为北魏的太子.” “王上.这万万不可.”影卫呆住.猛地抬头对阮青凤急道. “不可.说说你的理由.”猛地一个挺·身进·入.猛烈的撞击直让身下妩媚喘息承欢的美人儿暗皱了眉头. “这夜辰迆是夜霖天的儿子.是大齐的太子.敌国的太子怎么可以做我北魏的太子殿下.” 阮青凤哈哈大笑.抱着美人儿坐起身.冷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对南宫良辰势在必得么.” 影卫沉默不语.帝王心思他何曾猜对过.他何时敢去猜. “命格.她是至尊皇后的命格.这天下唯一配当皇后的人便是她.若想要她死心塌地的当我的皇后.她的儿子就必须做我北魏的太子殿下.以后谁当皇帝我不介意.但配当我北魏皇后的人只有一个南宫良辰.” 影卫无语.默然颔首准备退下.却被阮青凤喊停了脚步.“你们.都过來.” 美人儿一声惊呼.眼前却已经站了七八个黑衣人.她原本以为这个屋子里只有一个影卫.沒想到却是有着这么多.一想到自己不知廉耻的样子竟然被这么多男人看见.她就羞愧得无地自容. 阮青凤自然将她的羞愧看在眼底.柔声笑道:“美人儿.你不用害羞.大方点给他们好好看看自己的美好身材.”说完.大手猛地一把撕开美人儿身上尚存的一点罗裙.不顾她的尖叫猛地将她扔到了地上. 起身扯过长袍罩在自己身上.冷然的对眼前的八个因为冷声道:“赏给你们了.玩够之后送去天一阁在京城最大的妓院.” “王上.您不能这样对我.王上.奴家到底犯了什么错.您要如此残忍的对待奴家.”美人儿哪里还顾得上礼义廉耻.绝望的爬到阮青凤的面前.紧紧的抱住他的腿哭号着. 阮青凤蹲在她的面前.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脸.柔声道:“你什么也沒有做错.只可惜你听到了不该你听到的话.”说完.残忍的跺脚将她踹到一边.对还跪在自己面前的影卫冷声笑道:“别客气.尽情享用.” 影卫首领对身后的人一挥手.早已经有了身体反应的其余七个影卫便都脱了裤子将她摁在了软榻上.当阮青凤走出寝宫大门的时候.里面的美人儿早已经哭不出声音.尖叫却还是不时的传入耳中.自然也夹杂着太多撕心裂肺的怨恨的咒骂. 无所谓耸肩.光着脚踩在厚重的地摊上.这后宫还有无数的美人.多一个少一个对他而言根本沒有什么区别.就近拐进一处暖阁.迎接自己的自然是温香软玉的绝色女子.阮青凤嘴角邪佞的笑容并沒有消散多少.酣畅淋漓的性·爱让男人的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阮青凤坐在浴池里安静的泡澡.突然就会想如果是良辰躺在自己的身下.欢愉时她的小脸该有多么诱人可爱. 光是这么一想.他本该得到极大满足的身子却又饱满昂扬.大步从水中走出.将之前承受他狂暴的女子再次摁倒在床.撕裂她身上多余的布料笔直而残酷的划破她的身子.女人强忍住锐痛的惊呼就在耳边.他却一点怜惜的心思都不会有. 清晨.良辰从饥饿中醒來.伸手摸了摸自己身旁的床铺.入手的温暖让她悬着的心瞬间找到了归属.“我以为你走了.” 夜霖天低头亲吻住她的红唇.大手更是不知疲倦的沿着她的曲线上下游走.柔声道:“我一直都在.永远都不会走.” 良辰轻笑.反手抓住他还在点火的大手.略带恳求的小声道:“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夜霖天点头.轻笑着吻住她的红唇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叹气:“先喂饱我再说.” 良辰红着脸掐了一下他的腰.沒有说话却是默然同意了.夜霖天哈哈大笑.扯过被子蒙住两个人的身体.芙蓉帐内再次上演火热而激情的一幕. 两个月之后.北魏下达战书.约夜霖天长源一战.狐王阮青凤御驾亲征.此时此刻.夜霖天才知道北魏新登机的新狐王竟然就是江湖中人神惧怕的十二面首阮青凤. 御驾亲征.夜霖天捏着从北魏送來的战书冷笑.新狐王御驾亲征他便一定要奉陪么.夜霖天抬眼望着李牧.问:“你觉得派谁去迎战最合适.” 李牧沉思良久.冷声不带任何感**彩道:“左将军南宫鸣.” 夜霖天点头.确实.如今大齐已无名将.南宫家世代出将军.大齐的江山有一半需要仰仗着南宫家的将军们.此番迎战派南宫鸣去最为合适.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北魏的兵力以及长源的地理优势. “好.那就命南宫将军为先锋元帅.率军二十万前往长源迎战.”夜霖天沉声下达命令.李牧望着他的侧脸却是诡异的扬起嘴角什么都沒有说. 南宫鸣令命自然立马整顿三军准备出发.良辰知道他要前往长源的战场.与夜霖天比肩而立前來送别.南宫鸣望着似乎消瘦了好些的女儿.目光眷恋不舍的落在她俏丽的小脸上. “父亲.珍重.”良辰举杯.对南宫鸣敬酒. 南宫鸣一口饮尽.翻身下马走到南宫良辰的面前.将一个玉盒子塞进她的手里.沉声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打开.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答应父亲.这是为父唯一的恳求.” 良辰惊呆却是乖巧的点头.不安和惶恐在心头迅速的膨胀.快要决堤却又找不到突破口.目送南宫鸣和大军离去的背影.良辰站在城楼之上突生一股不祥.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两国交锋兵戎相见 %&*";%&*"; 阮青凤作为新皇登机自然要做出一些让国民信服的大事.立军功便是最直接却又最有说服力的事情.于是.新皇御驾亲征.自然得到了北魏百姓的全力支持.这一路走來士气异常高昂. 阮青凤坐在马车里.冷然的玩弄着身下大臣们进献上的美人娇躯.他从來不会问她们的名字.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记不住.他不会去记住任何人的名字.因为唯一有资格让他记住名字的人如今却还不是自己的. 沒有关系.他对自己说.很快.很快她就会心甘情愿的來到自己身边.很快她就会求着自己让她的儿子追随自己的姓氏.这么想來.这一路他的心情都异常的好.对身下承欢的女人们也温柔了许多.他不介意有多少女人承欢身下.他也不介意有多少女人为他怀孕生子.他不会去阻拦也不会去支持.反正他北魏的太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南宫良辰的儿子辰迆. 嘴角轻扬.阮辰迆么.果然是好名字. 阮青凤赶到长源的时候南宫鸣已经先一步到了.阮青凤坐在凤台上望着远处坐在马背上的南宫鸣冷笑.夜霖天竟然派他來送死.就是这么对自己老丈人的么.真是当的好女婿. 阮青凤冷笑.挥手让部下吹响号角.南宫鸣率兵二十万.如今这长源马上就要尸横遍野.不知史书上会如何记载这令大齐亡国的一战.无论褒贬.功过是非任由后人评判.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统一天下.将这大好河山踩在脚下做这天地之间唯一的霸主. 昏天暗地的三日厮杀他一直都安坐在凤台之上酌酒旁观.大齐因之前夜霖轩内战虚耗太多.节节败退之后便退回了长源关紧城门不敢随便迎战.南宫鸣这几日愁得头发都白了.敌我战斗力悬殊太大.明知必败无疑却还是得战. 他是将军.刚会走路随着祖辈父辈征战沙场.见过的死人要比吃过的盐粒子还要多.战争的残酷和无情他比谁都要清楚了解.他并不惧怕死亡也不怕战败.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剩下的两个孩子. 天生至尊命格却非生在皇家.为何偏生要让良辰承受这样不公的命格.为什么偏生是良辰血泪千行他不甘心.身为一个父亲.他不甘心自己的女儿承受这样的命运.身为一名臣子.他更不甘心大齐如画河山被北魏的铁骑践踏. 闭城不出已经半月有余.阮青凤似乎也并不着急.这半月每天都会派人來叫阵.却也并不紧逼如孩子玩闹一般喊一阵见他们无人应战便又退了回去. 南宫鸣扫了一眼中军帐中每一位将军.果然都在他们的脸上寻出了不满和愤恨.阮青凤的叫嚣和骂阵.让这些血气方刚的男儿们难以忍受.每一个将士都叫嚣着士可杀不可辱.恳求南宫鸣打开城门让他们与北魏五十万大军决一死战. 出征之前南宫鸣割下一律自己的长发和贴身玉佩放在锦囊中让家仆送回京城.家仆跪在他的面前痛哭不愿离开.他长叹.冷然的扔出一句军令如山逼着家仆赶紧走. 谁能想到这一仗还真被阮青凤给说准了.成为大齐灭亡的最为关键的一仗.二十万大齐将士被北魏五十万狼骑践踏.鲜血染红了天边的云.土地都被鲜血染透好些年都寸草不生. 夜霖天坐在书房里拿着长源送來的加急军报好久都缓不过神來.大齐大败.南宫鸣战死沙场.二十万将士杀的杀死的死.投降的也被阮青凤灭绝人性的坑杀.二十万大军.此时大齐三分之二的兵力.竟然转眼之间就沒了. 他哭不出來.跌坐在椅子上良久良久都缓不过神來.他不敢去醉羽殿.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良辰殷切的眼.他沒有办法对她说她的父亲南宫将军已经阵亡的消息.他沒有办法对她说大齐马上就要在自己的手上亡国.他沒有办法面对她的悲痛和绝望.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无能.或许夜霖轩说得对.相比于他夜霖天.他更有资格当皇帝.这天下是他从夜霖轩的手里抢过來的.如今又要被阮青凤抢走.他悲怆长叹却流不出眼泪. 南宫鸣阵亡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后宫.良辰跌跌撞撞的冲进上书房.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紧张的问:“是不是真的.父亲是不是真的阵亡了.” 夜霖天心头难受.艰涩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对不起.朕对不起你们.” 良辰傻眼.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头紧紧的抵在他的胸口上.从心口传來的湿润让夜霖天明白她的眼泪已经泛滥. “良辰.对不起.”他再次道歉.明知道这种道歉与丧父之痛比起來根本就太无足轻重. 良辰摇头.哽咽着回答:“不怨你.父亲他是顶天立地的将军.战死沙场是将士最光荣的牺牲.我为他骄傲.”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根本就沒有办法让自己不哭.此刻她多么希望有一种魔法能够将自己的眼泪变沒.至少可以让她看清楚今后要走的路该如何选择. 王贵全推门而入的时候.良辰正趴在夜霖天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王贵全也顾不上冲撞不冲撞了.扑通一声跪在夜霖天的面前.颤声道:“皇上.南宫家的大公子來了.” 夜霖天心一沉.挥手让他退下去.抬眼便见南宫剑英身穿银色铠甲走了进來.尚未站稳便单膝跪地抱拳举剑沉声道:“皇上.恳请皇上允许南宫剑英出战为父亲报仇.” 良辰听到南宫剑英的话.心一凛绝望的大喊:“不许.不能.不可以.” 不要.不要去.良辰悲怆的从夜霖天的怀里挣扎走出.奔到南宫剑英的面前跪在他的面前.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哭得双眼通红:“不要去.剑英求求你不要去.不要去战场.不要去.” 南宫剑英悲哀的望着南宫良辰.艰涩的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长姐.战士就该死在战场上.你不能让我一辈子瞧不起自己.”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答应长姐活着回来 饶是南宫良辰哭着恳求依旧无法动摇南宫剑英披甲上阵的决心,良辰自知无法劝留,流着眼泪拉着南宫剑英的手整整一夜都不让他走,大齐危矣,这不是她南宫家能做主的时代了。 夜霖天心头艰涩,他也知道大齐危矣,失去这二十万大军,他大齐的兵力又被活生生的斩断了三分之一,如今这剩下的四十万大军又如何抵挡得了北魏的八十万狼骑,长源之战大齐以二十万军力抵挡北魏五十万雄狮,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南宫鸣的死在所难免,从一开始他接受军令状领兵出城便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如今这天下,说不定明日便再也沒有大齐,大齐的天下终究还是亡在了自己的手里。 他懊恼他愤怒他暴躁,可饶是如此他却不得不镇定,只要他还是大齐的皇帝,只要这大齐的玉玺还在他的手里,他都必须要顶天立地为百姓为朝堂为妻儿顶起一片天地。 良辰拉着南宫剑英的手坐在火盆前烤着火,她的眼泪已经流光瞪着一双空洞的眼,望着烧得正旺的炉火禁不住长叹:“剑英,答应长姐,活着回來。” 南宫成英哪里不知道他此番前去凶多吉少,以大齐剩下的兵力去对抗北魏的八十万雄狮,这无疑是以卵击石的自杀行为,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是将军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 南宫剑英艰难的点头,握紧了良辰的手,沉声道:“长姐,你也要保重自己。” 良辰下意识的点头,不由得苦笑:“和母亲说了吗?” “说了。”一想到王氏哭红的双眼,南宫剑英心头便一阵疼痛,他们都是将军府的人,战死沙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身为将军府的女人,早在她们嫁进将军府的那一刻开始,便做好了当寡妇的准备。 “苏家小姐怎么办。”良辰嘶哑着嗓子问。 南宫剑英无奈苦笑,轻叹:“退了婚,让她另择良人。” 良辰苦笑不出,无奈长叹:“你倒是做好了万全交代,唯独对我什么都不说。” “长姐。”这一声长姐道不尽言语中的凄苦,良久才长叹,道:“长姐与我实在是偏心,准了成英却偏生不允我。” 良辰转头认真的凝望着自己仅剩的弟弟,双手颤抖着捧住他的脸,这张脸和成英长得极其相似,便是那脸颊上的酒窝也相似得令人心慌。 “你们都不听长姐的话,你们都在用刀子挖长姐的心。” 南宫剑英低头垂眸,哽咽:“长姐,对不起。” 南宫良辰摇头,眼泪吧嗒着落在她的手背上,温热却万般凄苦:“都是命,生在南宫家又哪里逃得掉上战场的命,。” 这一夜姐弟两人说了一夜的话,第二日一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良辰便将南宫剑英送出宫门,站在皇宫的城楼上望着城下南宫剑英穿着银色铠甲的英武模样,良辰笑着对他挥手。 纵然明知此去凶多吉少,她亦只能轻笑着挥手作别,剑英去啊!记得答应长姐的话千万要记得,千万千万不要食了言,南宫家的儿郎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她身为南宫家的长女祖上有训岂能违抗。 “良辰。”一声轻唤,无限温柔却满含苦涩。 良辰转身,望着穿着白色龙袍的夜霖天,伸手拢了拢他脖子上的狐裘,轻叹:“这里风大,莫要着凉。” 夜霖天抓住她的手,果然小手冰冷刺骨:“站多久了,为何手这般冰冷。” 良辰苦笑摇头,轻叹:“沒多久,我想尽可能的多看他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 “良辰,你会不会怨恨朕。”夜霖天眼眸中满是痛苦和疼惜,这样的良辰单薄而苍白,映在着无边无际的白雪中仿佛风一吹便散了再也无法寻找,他怕,他怕极了这样的她,明明是在对他笑,可那双眼中的哀伤却早已溃堤。 “不会。”她轻叹,伸手无措的抱紧了他的腰:“我沒能守住你的江山,对不起。” “傻瓜,这不怨你。”夜霖天轻叹抱紧她的小身子,这些时日她瘦了好多。 “天,倘若失去这天下,我们就找一座山躲起來好不好,你不再是什么皇帝,我也不再是什么皇后,我们只是辰迆的父母,世间最寻常的夫妻,好不好。”良辰的小手紧紧的揪住他胸前的龙袍,语带未凉透着无法释然的悲伤。 夜霖天望着灰蒙蒙的天叹气:“好,都依你。” 良辰轻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來,禁不住叹息:“这样的生活,恐怕只是來生再期盼。” 夜霖天不知该如何安慰,如今天下大乱,大齐和北魏兵戎相见,实力如此悬殊大齐节节败退,南宫鸣已经战死沙场,大齐怕是真的在劫难逃。 他并不怨恨阮青凤的步步紧逼,他也不后悔对夜霖轩兵戎相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倘若他站在阮青凤的位子上,他也一定会在此时给对方致命一击,大齐的灭亡阮青凤功不可沒,夜霖天只要一想到十年來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七夜竟然是个男人,他便心灰意冷的明白自己终究还是被人无情的玩弄。 “良辰,倘若哪天朕要是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坐在醉羽殿的雕花大床上,夜霖天突生出一股烦躁和不安,对怀里的小人儿柔声道。 良辰只是苦笑着摇头,抬手捧住他俊俏却憔悴许多的脸,轻叹:“你莫非忘了,答应过我生死亦相随。” 夜霖天紧紧的抿着唇皱紧了眉头,他最怕的便是她想先自己一步走远:“傻子。”他不知是在说她,还是在说自己。 良辰沒有说话,只是举起自己的手腕,露出手腕上的白玉手镯,轻笑:“这是大婚那日你送给我的,我一直都留着。” 夜霖天瞳孔突地收紧,眼底一阵酸涩难耐,叹息:“你可知这玉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良辰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轻柔的点头,柔声道:“现在我知道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内忧外患节节败退 i^i^ 战场的残酷南宫剑英并非不知道.身为南宫家的男儿他并非养在将军府的纨绔子弟.他深切的明白什么叫战场无父子.坐在中军帐中的南宫剑英愁眉紧锁.望着布阵图一阵头疼欲裂. 战.必败;降.必死. 左右前后都沒有活路.大不了和北魏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南宫剑英深切的体会到了这股绝望的悲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遵守与长姐的约定. 活着回去么.他禁不住苦笑.倘若追随自己的将士们都战死沙场.他身为将领还有什么资格徒留下自己的性命苟延残喘与其被后人戳着脊梁骨的咒骂.他宁愿骄傲的战死在沙场之上. 将士最高的荣誉.便是战死沙场.守卫天家大好河山.倘若连这点觉悟都沒有.他就不配得到三军的拥戴.用将士们的性命來捍卫大齐的江山. 战场的残酷良辰不知.每天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便是从北方战场传來的飞鸽传书.哪怕只有只言片语只要让她明白剑英还活着.只要这样就够了.她早在南宫剑英披甲上阵的那一天便将王氏和苏家四小姐接进了皇宫. 虽然南宫家退了苏家四小姐的婚约.但苏家四小姐不顾名誉执意要入南宫府伺候王氏.甚至在面对苏家要与她断绝关系的威胁之下都沒有动摇分毫. 这样的女子.良辰佩服.她既心疼又欣慰.心疼苏小琬对南宫剑英的坚定不移.却又欣慰他们的两情相悦.即便不能在一起只要心在一块就不会觉得寒风刺骨. 将王氏和苏小琬安排在醉羽殿的偏殿.这段时间都是巧茱在照顾着.每每红云对上巧茱欢快忙碌的背影.都会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良辰坐在院子里心焦成荒的等待着今日的信鸽.鸽子还沒有來她的这颗心怎么也无法安放.虽然也能从夜霖天那里得到关于战场的消息.可她不想去打扰他.此刻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焦难耐. 良辰正在院子里坐立不安.一阵女子的嬉笑声却由远及近的缓慢传來.良辰对上红云同样疑惑的眼.如今这种时刻到底是何人竟然还有心思嬉笑玩闹.她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只见李牧的亲妹妹李若妍带着两三个妃嫔打扮的女子正婷婷袅袅的往她的醉羽殿走來.看样子是來向她这个皇后请安來了. 待來人走近.良辰才看清眼前的另外两个嫔妃打扮的女子是何人.一个是大皇子的生母事到如今还是贵人的令贵人.另外一个却是二皇子的生母周嫔.她们都面带娇笑的站在李若妍的身后.一副温婉纯良的模样. 李若妍对她柔柔一拜.柔声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良辰沒有应付她们的心思.摆手让她们都起來.抬眼对红云轻叹:“赐座.” 红云轻柔的点头.挥手让宫里伺候的宫人们赶紧将椅子端过來.李若妍坐在她的对面.目光毫不忌讳的落在良辰苍白憔悴的脸上. “皇后娘娘似乎憔悴了.”李若妍再次柔声道.那语气中却也染上了一丝焦虑. 良辰点头.无奈轻叹:“如今边关战事紧急.大齐内忧外患节节败退.本宫这心里不踏实.” 李若妍点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是啊.倘若沒有之前轩王爷举兵造反.这大齐又何曾会落得如今这般狼狈.”说完.那妩媚动人的眼眸却暗含一丝怨恨扫了良辰一眼. 良辰都看到却只当未见.冷然的扫了一眼不请自來的三人.柔声问:“三位妹妹特地前來.所为何事.” 令贵人扬唇轻笑.嘴角的那抹得意却是掩藏不了.“近日听家父说京中好些大臣们都在议论.说大齐这场弥天大祸皆由皇后娘娘引起.不知皇后娘娘可有耳闻.” 良辰微讶.轻笑着摇头.眉眼间的愁苦却是那么的明显.“何來此等谣言.” 令贵人冷笑.嘲讽道:“昔日轩王爷举兵造反.世人皆知都是为了皇后娘娘.如今这北魏狐王举兵攻打我们大齐.还不是因为皇上沒有同意和亲之事.我等左右寻思.难怪京中百姓会有此言论.仔细想來确实和皇后娘娘脱不了关系呢.” “放肆.”红云冷喝.冷然的瞪着口无遮拦的令贵人.哼道:“皇后仪态兹事体大.岂容你等小小贵人质疑.莫非令贵人不知后宫的规矩.妄议宫闱者当斩.” 令贵人被红云这么一顿呵斥.自然觉得面上无光.再加上红云只不过是南宫良辰身前的一个宫女而已.她再不济也是贵人.更何况她还是大皇子的生母.倘若日后大皇子当了皇帝她便是这大齐的太后.怒得猛地站起身.扬手便甩了红云了一个耳光.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竟然敢这么和本宫说话.” 红云冷笑.侧过身子躲过她的手掌.冷声提醒:“奴婢沒有资格.想然皇上定然有这个资格.”说完.蹲下身子对着她的身后行礼.沉声道:“皇上吉祥.” 此言一出一院子的人都惶恐的转身.果然夜霖天一脸冰寒的站在她们身后.此刻正怒瞪着一双眼冰冷无情的剐着院子里不请自來的三个女人. 良辰望着他冰寒狠戾的脸.明白刚才令贵人的话他想必都听到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同情的望着被人当枪使的令贵人.末了视线不由自主扫了一眼罪魁祸首李若妍.这个女人不简单.懂得如何利用别人來探路.她能稳居后宫这么多年不敢有人对她如何.想必自身手段也很了得. 夜霖天走近.温柔的取过巧茱怀里的狐裘披风将良辰裹住.抬眼冷然扫了一眼令贵人.哼道:“朕有沒有资格斩了你.” 令贵人早就惊恐的跪在地上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惊恐道:“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李若妍与周嫔也一同跪在地上.良辰还坐在原先的椅子上.抬头抓住夜霖天的胳膊.柔声道:“算了.我乏了.让她们去吧.”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流言四起针针见血 %&*";i^ 良辰任由夜霖天将她抱在怀里.乖巧的蜷曲着身体不动也不问.只是安静的趴着.如贪恋温暖的小猫一般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良久.夜霖天禁不住长叹.沉声道:“为何要放了这三个长舌妇.” 良辰苦笑着摇头.无奈抬头对上他沉痛的眼.“事实确实如此.也难怪百姓大臣后宫会猜忌狐疑.” “朕恨不得杀了这些搬弄是非的人.”夜霖天怒喝.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诉说着无法排解的愁绪. 良辰轻笑摇头.“刚才令贵人说京中早已经流言四起.你为何却未对我提起.” “我怕你心烦.”夜霖天温柔的亲吻她的眉心.大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腹部.柔声问:“最近肚子有动静吗.” 良辰微红着脸摇头.柔声道:“怕是要辜负你前段时间的努力了.” “无妨.再接再厉.”夜霖天轻笑着将她抱进内殿.午后正暖最适合睡午觉.边关事急.他并沒有多少时辰能守在她的身边. 良辰见他将自己放到了床上.正在疑惑间却见他开始宽衣解带.末了还一脸迷茫的望着不知所措的自己.无奈的叹气.伸手拉住他正在脱衣服的手.无奈问:“你现在还有心思做这些事情.” 夜霖天轻笑.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大手却不停歇的开始脱她的衣服.柔声道:“倘若朕失去这个天下是命.那朕也认了.只求能在此期间.你再为朕生一个女儿.让朕也体会什么是儿女双全的好福气.” 这话说的凄凉却又让南宫良辰无法拒绝.长叹一声便任由他的大手解开自己的罗裙.伸出小手握紧他的腰带.轻叹:“我替你绣了一条腰带.还算看得过眼一会你记得换上.” “当真.”夜霖天激动得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不敢相信的笑问. 望着他满是喜悦的眼.良辰轻笑着点头.“当真.我何曾欺骗过你.” 夜霖天一把握住她的手.却听到她吃痛的抽气声.疑惑的将她的小手举到自己眼前.那如葱根一般白嫩的指腹上却满是针眼.想然这些针眼定然都是为了给他绣腰带所留下的.心有剧痛碾过.心疼的问:“疼吗.” 良辰轻笑.温柔的摇头.“不疼.和你肩扛整个天下比起來.这点疼痛什么也算不上.” “可是朕心疼.” “我更心疼你.”良辰抬眼深情的凝望他的眼.主动的挺直了身子吻住他的唇.伸出舌头顶开他的牙齿舔了舔他的舌头.却又害羞的缩了回來.夜霖天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她.自然追了去与她的丁香小舌缠绵一番. 良辰羞涩的轻喘.小声的提醒:“将帘幔放下.莫要让人看了去.” 夜霖天轻笑点头.挥手间帘幔便落了下來.将整个雕花大床上的暧昧春情全部遮挡.拦住所有若有似无的探究.夜霖天要得狠要得热烈.良辰被迫承受着他的狂风暴雨.双手紧紧的搂紧了他的脖子.两条玉腿也不得不环绕在他的劲腰之上.伴随着他的狂风暴雨热切的回应他的索求. 巧茱抱着夜辰迆从偏院走回.刚要靠近院子就被红云一把拉住了胳膊给拖到了一边.疑惑的望着红云.奇怪道:“怎么了.” 红云俏脸微红.小声提醒道:“皇上在里面.” 巧茱哦了一声.笑着问:“连太子殿下也不能进去吗.” 红云白她一眼.点着她的小脑袋笑道:“你啊.什么时候脑子才能开窍.这个时辰进去.你不怕皇上打断你的腿.” 巧茱愣了一下旋即就都明白了.看了看天不好意思道:“可是现在是白天啊.” 红云轻笑.弯腰抱起地上的夜辰迆.柔声道:“太子殿下.红云带你飞高高.好不好.” “好啊好啊.”夜辰迆开心的拍着小手.他最喜欢红云抱着他飞了.可以飞得很高很高.还可以在屋顶上走呢.地上的人儿都会变得好小好小. 红云抱着夜辰迆脚尖轻点飞到屋顶.然后又踩着屋上的瓦片飞上了树尖上.这一路飞來夜辰迆都开心得又喊又叫.小模样俏生生的惹人怜爱. 夜霖天正在冲刺.良辰承受着他的热烈.呻吟着捧住他的脸.娇媚柔声道:“我好像听到了辰迆的声音.” 夜霖天低头含住她的红唇.略带惩罚性的狠狠撞了好几下.果然惹來她更加娇嫩无比的嘤咛.放开她的红唇.对上她略带责备的眼.轻笑:“让你不专心.” 从南宫良辰那里得到消息说苏小琬与苏家断绝关系搬到了将军府伺候母亲.南宫剑英坐在椅子上良久才无奈长叹一声.这女子.怎这般痴傻他此番出征早就做好了不归的准备.她这般执拗只会耽误自己一生.如此又是为何. 他和苏家四小姐自小指腹为婚.从一出生便认定彼此将会是自己执手一生的人.他说不出对苏小琬到底是什么情愫.似疼惜似心疼.如今更是惋惜最多.为了自己.她偏生要将一生都葬送.又是何必.想当初成英出事.李家不就迫不及待的替李家小姐另外许配了人家. 红云本不是多嘴的人.被良辰逼问得急了.才将这段时间在京城中广为流传的流言对良辰细说了一边.良辰只是安静的听着并沒有表现出愤怒或悲伤.倒是巧茱气得眼泪直掉.恨不得拿了刀去找那些造谣的人拼命. 良辰淡然的扫了一眼此番模样的巧茱.拉着她的手叹道:“莫要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而拿自己身子置气.” 巧茱红着眼开始抹眼泪.“小姐.我是为你不平.这些人都知道些什么.就知道胡说八道.不乱嚼舌根莫非嘴会烂” 良辰轻笑.伸手抱了抱巧茱.轻笑道:“傻子.早就和你说过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便他们胡说八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不放在心上.” 巧茱含着眼泪点头.末了却又道:“可是我还是生气.” 红云轻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所以.我们都不想让你知道.” ------------ 第一百一十五章 誓死捍卫天家战场 北魏雄狮八十万,先后侵吞长源、苏城,将南宫剑英所剩的四万将士围在了晋安城,只要攻下晋安城整个大齐便都将会被北魏的铁骑横行践踏,南宫剑英望着自己麾下伤亡惨重的四万将士禁不住长叹,天要亡他大齐,他无力回天。 幸好晋安城的百姓宁愿死也不投降,军民一心倒也能够暂时抵挡住北魏的猛烈进攻,晋安本就不是小城,城中加上老弱妇孺一共有十万多人,如今就连孩子都來回奔走往前线输送武器和粮食,南宫剑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原本悲怆绝望的心情倒也平复了不少。 就连孩子都知道要顽力抵抗,他身为三军统帅怎么可以先一步认命,,注意打定,便修书命快马加班送往京城请求支援,只要北魏攻不下晋安城大齐就还有翻身的机会,倘若晋安城沦丧在他的手里,他一定会一死谢天下。 只是他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一直到晋安彻底沦陷被屠城,朝廷的援军都沒有來,被阮青凤一箭射下战马的南宫剑英悲怆的望着被屠城的晋安城,悲痛欲绝的仰天痛哭,十四万军民百姓的性命,只在短短三日之内皆被斩于刀下,而如今自己就连死都不行。 最后看了一眼人间炼狱一般的晋安城,南宫剑英双眼一黑被彻底打晕扔到了马车里,阮青凤轻蔑的扫了一眼浑身污血的南宫剑英冷笑,倘若你不是她的亲弟弟,你这条贱命当真以为会被额外开恩的留下。 晋安失守,十四万军民百姓被屠杀,夜霖天接到军报差点惊得从龙椅上摔下,晋安怎么会失守,晋安城怎么会被屠城,怎么会,。 “李牧,朕不是命令你率领十万大军前往营救么,为何晋安城还是会沦陷被屠城。”屠城,这该死的阮青凤,竟然残忍的屠城,这是大齐自开国以來,所迎接的最为惨烈的战争,屠城,十四万将士百姓的性命在一瞬之间上至八十岁老叟下至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无一活口。 夜霖天只觉得心口有一股恶气难以平息,一阵横冲直撞之后直逼得他猛地侧过脸一口鲜血喷在王贵全的脸上。 “皇上。”王贵全尖叫,急忙过去搀扶。 朝臣皆惊,什么时候见过这狠戾残酷的少年帝王露出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 “皇上,保重龙体。”朝臣匍匐一地,恭声对他山呼。 保重龙体,夜霖天只觉得无比可笑:“哈哈哈,保重龙体,你们居然叫朕保重龙体,十四万将士百姓无一活口,晋安被屠城了,你们居然还叫朕保重龙体,哈哈哈哈,朕的江山都要亡了,朕还保重什么龙体,,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罢了罢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在王贵全的搀扶下夜霖天踉跄着往后宫的方向走,路过李牧身旁时,禁不住长叹:“李牧,你是诚心要亡了朕的江山,也罢。” 十日前,他接到南宫剑英请求支援的军书,立即便让李牧率领十万大军前往支援,三日行程李牧本该在晋安城束手边关,可他却迟迟不出发,直到如今收到晋安沦陷的消息,军令如山,李牧却领了军状迟迟不动,他不敢想象这十日南宫剑英和晋安城的百姓们都是过的怎么样的日子。 必定日日翘首以待朝廷的大军前去,必定是到死都坚信着朝廷会派兵前往救援,必定是到死都相信他沒有放弃他们,必定是到死都坚定他大齐的皇帝是个好皇帝,太多的必定,却被他无情的辜负,他不配当这个皇帝,他不配接受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跌跌撞撞的走回后宫,在醉羽殿前却见到了仿佛等待了很久的李若妍,见她迎上前來挥手将她扇到一边,怒指着她的鼻子,怒吼:“都是你的好哥哥亲手毁了朕的江山。” 李若妍被他一巴掌扇得跌坐在地,一脸的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夜霖天的身影消失在醉羽殿的入口,她才捂着脸呜呜的小声哭泣,莫非真的是哥哥闯的祸,莫非晋安被屠城真的是哥哥据兵不发。 李若妍不相信,不会的,她的哥哥才不会是这种狼子野心的人,不会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她的哥哥才不会是这样的人,他们李家世世代代都是忠烈之士,怎么会出这般乱臣贼子,,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夜霖天跌跌撞撞的赶回良辰的醉羽殿,刚走进内殿就听到了良辰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一沉明白晋安被屠城的消息她定然是已经知道了,站在门边良久都不敢进去,终究熬不过心疼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良辰。”他心如刀绞的轻唤。 良辰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望着他,踉跄着从床上爬下扑进他的怀里,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呜咽:“他答应过我…答应过我活着回來的…他明明答应过我。” “对不起,是朕沒有守护好你们。”夜霖天饶是心如磐石,此刻亦是泪如雨下,良辰摇头,绝望的紧紧蜷曲在他的怀里,哽咽:“天,怎么办…他又骗我…一个两个的都骗我…阮青凤不要放过你的…逃吧…我们逃吧…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夜霖天紧紧的抱住她心疼得说不出话,这段时间她流了太多泪水,脸颊越发消瘦得厉害,一双大眼睛越发的显得大,落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憔悴得令人心揪疼。 晋安的十四万将士百姓用自己的性命和鲜血,完成了最后捍卫天家战场的誓言,他们用自己生命的完结來报答大齐的养育之恩,他们会怨恨吗?或许还是会的吧,毕竟十日的等待将他们全部的希望都熬成了绝望,他们或许到死都不会相信原來早在一开始他们就被朝廷给抛弃。 南宫剑英被阮青凤五花大绑的带回了北魏,晋安被屠城之后,阮青凤便带着四十万大军班师回朝,大齐亡国指日可待,他心情很好并不着急。 他要慢慢玩,慢慢等着南宫良辰心甘情愿的走进自己专门为她精心编织的陷阱里, ①38看書网高速首发皇妃,逆袭吧!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一百一十五章 誓死捍卫天家战场地址为http://www.13800100.com/ 文字首发无弹窗./20367/3870578/ ------------ 第一百一十六章 背后一刀掏心挖肺 i^i^ 李牧的背叛让夜霖天心灰意冷.李若妍的苦苦恳求却又让他的心如磐石一般坚硬.从醉羽殿再出來的时候夜霖天发现李若妍竟然还跪在醉羽殿前并沒有离开.看样子是等了整整一夜.如今虽已过腊月.可这夜晚的寒凉可不是女子受得了的. 在婢女的搀扶下摇摇欲坠的李若妍.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停在自己身旁.艰难的抬头望着夜霖天的脸.柔声道:“皇上.臣妾有话要对您说.” 夜霖天居高临下的藐视的扫了她一眼.冷哼:“你亲哥哥亲手毁了朕的江山.你又想对朕说些什么.” 李若妍在婢女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艰难的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小心却又惊慌的抓住他的袖子.一脸的急切.“不会的.哥哥绝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逆不道.”夜霖天嗤笑.挥手指着宫外的方向.冷声喝问:“那这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又是什么李若妍.你的亲哥哥反了朕.他要用他手里的二十万大军亲手毁了朕的江山.” 宫外的厮杀声如一把把利剑刺进李若妍的心脏.疼得她下意识的捂着心口.脸色苍白却犹在摇头.“不会的.我们李家绝不会出这种乱臣贼子.” 夜霖天不想理她.凌然的扫她一眼.哼笑:“倘若你哥哥李牧当了皇帝.你就是新朝的公主.当公主岂不是比当不受宠的妃子要风光得多.” 李若妍见他要走.突然扑过去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小脸紧紧的贴在他宽厚的背上.哽咽:“皇上.你从來都沒有看过我.无论臣妾怎么做无论臣妾怎么期盼你都从來沒有看过臣妾.臣妾恨.恨自己不是南宫良辰.哪怕是一眼都得不到你的眷恋.你的眼里你的心里只有她.只有她南宫良辰一个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妾.” 夜霖天冷然的将她紧抱住自己腰身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转身见她退出自己的怀抱.冷声冷笑:“在朕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是朕的妻.朕唯一的亲人.” 丢下这句话夜霖天便甩袖而去.被李牧背叛的滋味如同身前心后同时被捅了一刀一般的疼.饶是如此痛彻心扉他却依旧要做最后的抵抗.李牧反了.他想自立为王.他未能早先察觉这是他的过错.如今倘若再无法守护宫里的女人便是他身为丈夫的失格. 王贵全跪在夜霖天的面前.惶恐道:“皇上.您和皇后娘娘赶快离开皇宫吧.李牧那叛贼已经攻破皇城南门了.” 夜霖天淡然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贵全.轻叹:“自朕出生你就跟在朕的身边伺候.如今朕的天下要亡了.你说.朕这皇帝当得是不是窝囊.” “不.皇上您是明君.”王贵全早已经泣不成声.匍匐着爬到夜霖天的脚下.哭号着:“皇上.您快走吧.倘若晚了就來不及了.” 走.他一个亡国之君又能去哪里.他轻笑着扔下手中的笔.抬脚便往醉羽殿走去.即便是最后时刻他也要和自己的妻儿在一起.这一刻他不是帝王而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王贵全低着头矮着身子紧跟在他的身后.如此虔诚的伺候着自己的帝王.在他们的心里夜霖天永远都是那个傲视天下指点江山的霸主.他不是亡国之君.绝不是. 夜霖天这一路走得极其的慢.仿佛是舍不得.这一路上他都无限眷恋的凝望着这皇宫里昔日从來不会正眼看的风景.他的脚步停在醉羽殿外.并不是不想进去.他的心情是如此的迫不及待怎么可能不想进去.只是他此刻禁不住愣住.醉羽殿外围满了女人.都是他昔日娶來的妃嫔们.此刻就跪了一地都穿着白衣仿佛是在为他大齐发丧送葬. 夜霖天沒有说话也无话可说.从她们中间目不斜视的穿过.最后脚步平稳的停在良辰依旧穿着粉衣罗裙的身前.伸手将正在逗弄夜辰迆的良辰抱进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轻叹.“如今.朕只有你了.” 良辰轻笑.抱着夜辰迆依偎在他的怀里.柔声轻笑:“我一直都只有你.” “倘若朕真的成了这大齐最后的一个皇帝.你该如何看朕.”夜霖天语带悲痛.有不甘有悔恨有懊恼却又无能为力. “那我便是这大齐最后一个皇后.与你生死与共.”她转身将夜辰迆递给身旁的巧茱.再次依偎进夜霖天的怀抱.倾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柔声细语:“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亦相随.上至碧落下黄泉.生死与君同.” 夜霖天悲怆的哈哈大笑.只是笑到最后却变成了比哭还难看的悲绝.“对不起.朕给不了你太平盛世.” 良辰摇头.眼角有泪痕滑过.轻叹.“傻子.我从來沒有怨过你.”小手紧紧的抓住他心口的衣服.抬眸对上他满是悲戚的眼.“你已经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你爱我胜过爱自己.不曾亏欠我.” 夜霖天紧紧的抱住她.还想再多说一些话还想对她说好多好多掏心窝子的话.可外面的女人们却哭喊着冲了进來.即便守卫阻拦却依旧疯狂的往里面拥挤.这些女人纵然他都沒有爱过.但对她们他亦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良辰从他的怀里走出.挥手让殿外守候的影卫退下.女人们齐刷刷的跪倒在南宫良辰和夜霖天的面前.只是哭却谁也沒有先说话. 良辰叹气.坐在椅子上望着这些昔日里即便是來向自己这个皇后请安时都不曾丢失过仪态的女人们一阵无奈.国之将亡.她们又该何去何从. 女人们呜咽着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模样连良辰看着都心疼不已.夜霖天平素最讨厌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如今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无奈望天长叹. 终究.还是他负了她们.虽也给予了她们极度繁华却从來沒有给过她们宠爱.深居后宫却得不到帝王的宠爱.还不如嫁与寻常百姓來得痛快.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国之将亡何去何从 i^%&*"; 良辰终究还是受不住女人的痛哭.默然转身背对着她们.无奈长叹.“你们若是有去处便都散了吧.这些年在宫中你们手中定然也有好些珍宝.即便是流落民间也最够你们一生衣食无忧.这皇宫本就是天家樊笼.你们都散了吧.” 女人们还是在哭.却都拿眼神瞅着夜霖天.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反应.夜霖天抬眼略带抱歉的扫视一圈.无奈叹气.“都依皇后.你们都散了吧.” 皇帝都这么说了.这些女人们开始低着头小声的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面容上不再凄惘的便是有去处的.死灰一片的便是沒有去处的.眼眸中暗闪狠戾和决然的便是下了死心要留下來的. 南宫良辰叹气.疲累的站在原地伸手抱过巧茱怀里的夜辰迆.逗弄着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大齐最后一个太子.轻柔的亲吻着他的小脸蛋.抬眼望着令贵人和周嫔.柔声道:“你们二人都是生育皇子的人.带着皇子从密道离开皇宫吧.无论如何也要为皇上留下子嗣.其他四位为皇上诞下公主的嫔妾也随着她们二人一同出宫.无论今后的生活有多艰苦.都要将皇族子嗣抚养长大.” 此言一出立刻惊得跪在地上的妃嫔们一脸侧目.众人都不敢相信的望着南宫良辰.似乎她刚才说了什么捅破天的话一般. 跪在众妃嫔之首的李若妍.突然扬起满是泪痕的脸.语气坚定的问:“那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呢.”她发誓.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心甘情愿的称呼南宫良辰为皇后.这也是她第一次承认南宫良辰确实该当这个皇后. 良辰轻柔的抱着夜辰迆面对着他们依偎进夜霖天的怀里.柔声轻笑:“本宫与太子.自然是与大齐与皇上生死共存亡.” “不可.”李若妍猛地从地上站起身.双眼一片血红的望着南宫良辰.哽咽:“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与太子.都不能有事.” 她的坚定和反对令良辰不由得对她再次侧目.轻叹无奈反问:“若大齐都亡了.本宫与太子岂能不与皇上生死与共.” 李若妍捂着心口开始吃吃的笑.笑了好一会突然转身怒视着还跪在地上的众位妃嫔.厉声道:“想滚的都给本宫滚出去.” 话音刚落地上的妃嫔们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四下张望.突然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拎着裙摆对着夜霖天、良辰磕了三个头便起身退出了醉羽殿.有人起头下面不愿意留下的人自然会跟着效仿.李若妍见她们离开也不阻拦只是冷笑.那笑容令良辰一阵心惊肉跳. 悉悉索索之后.原本乌压压的大殿如今却只是稀稀拉拉的站着十几个人.仔细一瞧却都是平日里与良辰不太对付的那好些.良辰看着觉得好眼熟.柔声问:“你们为什么不走.” 尚且留下來的十几个人只是抹去了眼泪.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坦然的望着良辰.或许这也是第一次她们敢用如此淡然镇定的目光注视着夜霖天.夜霖天不仅是她们的丈夫.更是她们的天.主宰她们喜怒哀乐的神. 李若妍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对着良辰凄苦的轻笑.沉声道:“留下來的.都是愿意与皇上、娘娘生死共存亡的人.” 良辰心一惊.无奈叹气.“这又是何必.” 夜霖天突然也长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他第一次认真凝望这些女人.除了南宫良辰这后宫的女人在他的眼里都一样.沒有特征沒有性格沒有姓名.如沙滩上的沙粒一般在他的心头留不下任何痕迹. “你们不必如此.和她们一样都出宫离开.不要枉费了皇后的一片心意.”夜霖天叹气.他从來沒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女人愿意陪着自己一起死.眼眶一阵酸涩.可他却只有血沒有泪可以流. 夜霖天与良辰相视苦笑.在彼此的眼底寻出了绝望和悲伤.这些留下來的人都是从未进入自己眼底的人.如今却愿意生死相随.她感动.他亦感动.可再多的感动远远抵不上心的沉痛. 大齐将亡.他们又能何去何从远方等待着自己的只怕也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亡. 说实话.南宫良辰并不怕死.如今她已经了无牵挂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低头怜惜的亲吻着搂紧自己脖子撒娇的夜辰迆.只是可惜她沒有机会再看着自己的儿子快乐长大.或许.大齐的太子永远都只能停留在三岁这个年纪.永远都沒有机会再知道前尘过往. 思念此.突然便悲从中來.紧紧的搂紧夜辰迆.低声呜咽:“辰迆.原谅娘亲.”在自己死之前.她一定会亲手送夜辰迆上路.她不能让他背负亡国的命运背负一辈子的仇恨活下去.与其那样.她宁愿亲手将他带离这个世界.在另外一个死亡的世界一家团聚. 短时间内李牧还攻不下皇宫.皇城的守卫历來都是最严谨.因为这是皇城最后的一道防线.一旦被击溃便彻底灭亡.在天黑之时.良辰命令御膳房送上最精细的食物.哪怕是最后一顿她也要和这些尚留下來的妃嫔们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走了的.她不留.留下的.她也不会撵她们走.她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去留.如今端着酒杯她坐在夜霖天的身旁.望着下面坐在位子上穿着最好看衣服的妃嫔们.强忍住心头的绝望和悲伤举杯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 夜霖天见她喝得急.急忙递过一块胭脂糕让她解解酒气.她只是轻笑着张嘴接下.不一会胭脂糕的甜腻便在舌尖化开.如此甜腻的滋味日后怕是再也尝不到.可她却并不觉得可惜.能够执子之手生死与共.足够了. 良辰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对着所有对自己举杯的妃嫔.轻笑:“相守便是缘分.如今我不再是什么皇后.你们也不再是什么妃子.我们的身份都是一样.那就是夜霖天的女人.來.大家喝一杯.”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此生离别来生再见 %&*";%&*"; 良辰一口将被子里的酒合着泪水一块喝下.再抬眸眉眼间满是绝世风情.李若妍纵然再不愿意承认.此刻看着这样的南宫良辰心地也是佩服的.这个女子总是给她们太多意外.被打入冷宫时不惊不怒.被接出冷宫时亦无欢无喜.便是在封后大典上她亦平淡如水.仿佛这时间任何事情都惊不起她的心湖. 李若妍是不服气的.她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样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能做到荣辱不惊的女子.她不相信对那世间女子皆羡慕的后位她丝毫不眷恋.只是此刻.她多少有些明白她为什么能够如此淡然.因为她要的是这时间最珍贵最苛刻的东西.那便是帝王爱. 真是幸运的女人.能够得到夜霖天这位皇帝一整颗心.不带一丝不好的沾染.全心全意的爱.身为女人她羡慕得要命.身为情敌.她却又嫉妒得快要发了狂.可她也是明白的.这后宫中的女人沒有一个是不爱着夜霖天的.可夜霖天的心里眼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南宫良辰.其他的人.就连陪衬都沒有资格. 如此残忍.却又如此现实.现实得她连心痛如刀搅都觉得不够资格.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容不得任何人涉足.帝王之爱.后宫女子谁人不期盼南宫良辰真是一个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女人.而此刻她却又从心底佩服这个女人. 因为她沒有辜负夜霖天对她的帝王之爱.她亦是以着全部的心血來回报着他.他爱她几分她就爱他几分.一颗心换一颗心很公平. 李若妍挽着自己桌子上的酒壶走到夜霖天和良辰的面前.巧笑嫣然的对两人道:“场面话臣妾也不说.想然皇上和皇后娘娘也都听够了.这一杯酒.是臣妾敬皇上和皇后娘娘.此生离别再见面便是來生.”说完.一扬起脖子将杯子里的酒喝干.随机举着空酒杯对两人柔柔的笑. 便是这一句此生离别再见面便是來生.硬生生的将良辰好不容易压下的眼泪再次给勾了出來.这杯酒就算藏了剧毒她都必须得喝.夜霖天与她一个心思.自然举杯将酒喝下.见两人将酒都喝了下去.李若妍才轻笑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与其他人一同再次举杯对他们两人敬酒. 良辰与夜霖天再次喝下杯子里的酒.明明两人都不是酒量浅的人.可此刻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似乎有些醉了.良辰嬉笑着靠在夜霖天的怀里.揉着眉心叹气道:“天.今生能嫁给你.我很幸福.” 夜霖天见她笑得傻气.眉宇间的浓愁和绝望却也淡化不少.轻点着她挺翘的小鼻子.笑道:“这是我的幸运.” 李若妍望着两个还在傻笑的人.苦笑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人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见他们两人彻底的晕死之后.才缓慢的站起身对着尚留下來的妃嫔们.沉声道:“大齐可以亡.但是皇上、皇后与太子却不可以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今晚我们就要将皇上、皇后还有太子平安的送出皇宫.” 李若妍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应和.李若妍在酒里加了**.专门为他们两人准备的.足够他们昏睡一天一夜都不会醒來的秘药. 红云一直都沒有说话.此刻见她们将良辰和夜霖天背到与宫外河流相通的暗道前.轻叹了一口气拉着巧茱抱着夜辰迆也紧跟了过去.李若妍费力的和其他人一起手忙脚乱的将夜霖天放在一条扁小的小船上.伸手再想要将良辰也搬上船却被红云伸手拦住. “他们两人都沒有知觉.倘若船翻了可如何是好.”红云冷着脸轻柔的抱着良辰跳上另外一条小船.伸手接过巧茱怀里的夜辰迆放在良辰的身旁.然后扶着巧茱让她坐在夜霖天的那条船上.“巧茱.你照顾皇上.我照顾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李若妍知道她说的也有道理.“这条暗流通往宫外.只要沿着河流顺流而下走半个月定然可以走出大齐国界.这些银两首饰都是宫里的珍品.你二人千万要好生照顾皇上、皇后还有太子.” 红云点头.却见巧茱惶恐不安的惊声道:“夫人和苏小姐还在宫里.” 红云无奈的望着她.叹气道:“只有两条船装不了那么多人.这船太小.倘若控制不好重量随时都会翻.” 李若妍转身对上红云的眼.只见令贵人抱着孩子一路小跑的冲了过來.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巧茱.沉声道:“大皇子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让他和太子殿下一块平安长大.兄弟相互扶持.” 红云点头.凌然的反问:“二皇子呢.” 令贵人默默垂泪只是摇头.红云心一沉.慌神接过李若妍扔过去的绳子将两条船船头接上船尾绑在了一起.此时最东面的宫殿火光冲天.那方位竟然是周嫔的住所.红云心情沉痛的长叹了一口气.让巧茱趴下.举着船桨便撑着岸边将小船融进了夜色中. 李若妍如雕塑一般站在水边.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丝丝的水声.才转身厉喝:“填湖.” 早就准备好的宫女太监们便手忙脚乱的往暗河里填土填石块.如果人也可以扔进去的话.说不定也会用自己的身体填进去.半个时辰之后.偌大的大齐皇宫哪里还有这条暗河.借着夜色李若妍最后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方向.转身一身狠戾的大步离去. 宫门并未打开.李若妍将之前想要离开的妃嫔们都召集在无尘殿.这里供奉着夜家列祖列宗.此时的李若妍脱去了一身华服穿着白色丧服站在她们的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冷笑. 在这后宫中除了皇后南宫良辰便是她妍妃最大.南宫良辰虽然贵为皇后但一向不问后宫.所以素來打理后宫的重任都落在李若妍的肩上. 这后宫的女人除了南宫良辰.沒有人不怕她不畏惧她.如今见她将自己等人都召集到这里來.谁人不怕谁人不惧. 更何况.那举兵造反逼宫的人.还是她的亲哥哥.大将军李牧.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尺白绫血洗皇宫 i^%&*"; 李若妍一脸狠戾的冷然扫视众人.冷笑:“都收拾好了吗.对本宫说说.都有哪些好去处.” 众妃惶恐.齐刷刷的低着头沒人敢抬眼看她.甚至连大口喘生气都不敢.望着她们大气不敢出惊恐的模样.李若妍只觉得可笑又可悲.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她不该这般绝情残忍.可心头这口怨气却又无法轻易得到平息. 见众人都不说话只是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李若妍只觉得可笑之极.坐在一旁主位的椅子上.再次冷声问:“荣贵人你是第一个站起來离开的人.你告诉本宫你的去处是哪里.” 被点了名道了姓的荣贵人听着她的话.就如同听到了地狱的催命声.惊得急忙狼狈不堪的爬到她的面前.哭到:“妍妃娘娘饶命.嫔妾自从进宫就沒有得到过皇上的宠幸.嫔妾死不足惜.只是家中尚有年迈的母亲需要侍奉.求妍妃娘娘高抬贵手.放嫔妾去吧.” 李若妍望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禁不住叹气.“本宫知道你是一个孝顺女儿.起來吧.” 荣贵人一听急忙欢喜的站起身.刚走到一边就听到李若妍冰冷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爹娘不相亲.这是宫里的规矩.一旦入了宫这个女儿便算是沒了.无论是不明不白的死在宫里.还是飞黄腾达的位列高位.即便是位列群妃之首贵为皇后也绝不会再回首光荣自家门楣.你们进了宫便是皇上的人.即便穷尽一生都无法得见天颜老死宫中那也是皇上的人.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难道你们连这点觉悟都沒有.”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窃喜偷笑的妃嫔们再次呜呜哭泣起來.这后宫中谁人不知李若妍的阴狠.谁人不晓她李若妍的手段残忍李若妍的话如同死刑书一般轻飘飘的落下.众人自知难以再有活命的机会.哭得几近断肠. 李若妍望着哀痛不已的众人.冷笑对身后的人挥手.沉声道:“赐白绫.送各位娘娘上路.” 此言一出立即惊得跪在地上的女人们的一阵尖锐咒骂.哭声、骂声、诅咒声、尖叫声、嘶吼声.声声入耳变成最尖锐的刀子.切割着李若妍千疮百孔的心脏. 她冷笑.站起身也将袖子里的白绫捏在手心.对被太监和宫女们强行推上桌子上的众人冷笑.苦声道:“众位妹妹别怕.本宫会陪着你们一同共赴黄泉.”说完.玉手一挥众位嫔妃脚下的凳子便被猛地抽离.哐当落地声不绝于耳. 饶是李若妍心狠手辣此时亦别过脸去不忍心看.令贵人一直都站在她的身后.紧握住她的肩膀只是抽泣却说不出话. 对于死亡.只要是人都会心存畏惧.对于死亡的恐惧自出娘胎开始便缠绕一生.李若妍自知自己罪该万死.但此刻她还不能死.她要守卫这大齐最后一块土地.将夜霖天的女人们都送上黄泉.不能让她们在夜霖天离开之后还要承受皇城外虎狼的玷污. 她们死不足惜.她绝不会在意她们的死活.但是就算是死她们也必须干干净净的去死.即便是死也不能丢了皇家的颜面.不能为夜霖天抹黑.皇家的尊严不容亵渎.即便是一个污点都容不得. 李若妍望着悬挂了无数尸体的无尘殿.怅然狂笑.直笑得泪如雨下伤心欲绝.她是侩子手.她的亲哥哥李牧帮着外敌毁了夜霖天的天下.而她却在这里亲手屠杀了他的后宫. “哈哈哈…都死了…所有想走的都死了…接下來就到我们了…姐妹们…你们怕不怕.”李若妍流着眼泪转身问身后站着的已经准备好三尺白绫的众人. 令贵人对着她凄苦一笑.“回姐姐的话.嫔妾不怕.嫔妾只怕死得不干净沒脸去伺候天家列祖列宗.” 众人也已经哭不出眼泪.自行将手中的三尺白绫横于梁上.这一次不再需要宫女太监的帮忙.一瞬间便将自己的性命了结.李若妍望着昨日还一块吃饭喝茶的人儿.如今却都悬于梁上.心若已死哪里还会再疼. 跌跌撞撞的走到无尘殿门前将殿门关上.举着烛火将大殿里所有的帘幔都点燃.地上早已经躺满了自愿殉葬的这些嫔妃们的贴身宫人.入眼的都是尸体李若妍悲痛的发现无尘殿里唯一的活人只剩下自己. 坐在主位的椅子上她割断了自己两只手腕上的动脉.轻笑着凝望着火舌将地上、横梁上的尸首吞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鲜血染红自己身上的丧服. 她禁不住轻叹:南宫良辰.相比于你我更有资格当皇后.因为我比你狠.我比你毒.你不舍得杀的人.我舍得杀.你不舍得住的宫殿.我舍得一把火全给你烧了. 等到李牧好不容易攻破皇城快马加鞭赶到皇宫时.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等待着他的是被火舌吞噬后的废墟.到处都是一片焦黑.无论他走到哪里入眼的都是被烧成墨碳的尸首.他的脚步停在无尘殿前再也动弹不得. 无尘殿里的尸首最多.被火舌吞噬后沒有人能分得清谁是谁.可他认识这枚狐狸簪子.戴着这枚簪子的人便是他的亲妹妹李若妍. 他惊了.惊得眼泪在眼眶里滚动了好几圈终究还是落了下來.“妍儿.你怎么这么傻” 这枚簪子是李若妍十岁生辰时他送给她的.他跟着雕刻师傅学了整整三个月才用一整根金条雕出这么一只纯金的发簪.他忘不掉当时她接过发簪时的兴奋和如花笑颜.他忘不掉自己曾经发誓这一生都要保住她的笑颜. 如今.却是这般光景.大齐亡了.后宫的大火整整烧了三天才完全熄灭.到处都是被烧焦的尸首.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具.沒有人知道被烧成枯碳一般的尸首到底是宫女还是妃子.后宫一共三千七百多条人命无一活口.一场燃烧三日的大火.令这座世人皆知的大齐皇宫化为灰烬. 从此这天地间再也沒有大齐.大齐彻底的亡了. ------------ 第一百二十章 颠沛流离帝王沦落 %&*";i^ 暗河的流水湍急.饶是红云要巧茱趴下身子却还是时常会磕到一旁低矮的钟乳石尖上.红云暗自皱眉.这里为何会有钟乳石.若不是她紧贴着良辰仰面躺在船底.她定然也会和巧茱一样被撞得头破血流. 巧茱饶是被撞得浑身疼眼晕目眩.却依旧紧咬着嘴唇沒有让自己哭出声.良久.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到底漂流了多久.巧茱紧趴在船壁.小声的问:“红云.我们能活下去吗.” 红云紧咬着嘴唇.恨声道:“能.你答应我.倘若我们不幸走散.你就带着大皇子往漠北走.那里三不管只要能找到夜锋和南宫静.你们就可以活下去.” 巧茱小声的抽泣.问:“那你呢.你会去找我们吗.” “会.倘若我们走散了.那里便是我们汇合的地方.如今这天下已经沒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大齐已经亡了.北魏我们更不能去.所以.去漠北找夜锋.他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巧茱含着眼泪点头.红云说得斩钉截铁她知道除了相信红云.她沒有第二条路走.“红云.我不要和你们分开.”巧茱苦着嘟囔. 红云叹气.伸手将一枚玉戒指递给她.柔声道:“我也不想.沒有人喜欢离别.我刚才也说了.万一走散了.我们就去漠北集合.那里是我们的最后目的地.无论这一路上吃多少苦.我们都要去那里.知道吗.” 巧茱点头.后來又想起现在漆黑一片即便自己点头她也看不见.急忙小声道:“红云.那皇上怎么办.” 红云暗自皱眉.阮青凤是绝对不会允许夜霖天活着的.但是如果夜霖天死了那么南宫良辰也绝对活不成.“你说服皇上和你一块走.我沒法同时照顾你们这么多人.良辰和辰迆随我一路.你带着大皇子与皇上一道走.自然.不分开是最好的.倘若不幸走散.漠北荒城便是我们约定的地方.巧茱.听仔细了.千万要记住.去漠北荒城寻找夜锋.他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 巧茱忙不迭的点头.突然又道:“红云.我随你们一起走吧.好不好.” “傻子.夜霖天如今昏迷不醒.你忍心让他一个人.我们还不知道会飘到哪里去.纵然是上了岸也逃不了被追杀.你若是不在一旁照顾着.夜霖天带着一个孩子如何应付得了倘若夜霖天出了什么事情.你家小姐定然也是活不下去的.” 巧茱点头.哭道:“红云.那我家小姐和太子就交给你了.”此时巧茱已经明白他们不是万一.而是一定会失散.就算沒有失散也会分开行动.两个人走总比四个人一块走方便许多.再者有红云照顾着小姐和太子她很放心.如今只求自己和大皇子不要拖累了皇上. 这一夜的漂流待天再亮时.一片茫然无尽的水域让她们心生惶恐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这一夜的漂流早已经将她们冲出了十万八千里.巧茱一直都谨记着红云这一夜对她说的话.无论是哪一句她都仔细的记在心上.从日出飘到日落.巧茱绝望的望着怀里怎么哄都沒有用的夜崇文叹气.她知道他是被饿哭的.可是她真的一点吃的都沒有能拿给他的. 红云淡然的望着一眼噘着小嘴也想哭的夜辰迆.心疼的将他抱在怀里哄着.巧茱也只好抱着夜崇文哄着.两个小娃娃终于累了.昏昏沉沉的又趴在她们的怀里睡着.红云望着天边快要落山的夕阳一阵无奈. 终于.她们寻找了一个机会上岸.刚将小船藏好夜霖天与良辰便醒了.茫然的望着周边的人和景.好半天都回不过神來. 巧茱见他们终于醒了.激动得泪水涟涟的跪在他们面前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良辰紧捂着嘴默默掉眼泪.夜霖天的脸色也是铁青着异常难看. 终于良辰哭累了.抱着夜辰迆靠在夜霖天的怀里.伸手也将夜崇文给抱进了怀里.轻叹着抚摸着夜崇文稚嫩的小脸.心口的疼痛逼着她双眼通红浑身无力. 当红云提出兵分两路前往漠北的时候.自然遭到了良辰和夜霖天的一直反对.夜霖天紧紧的搂紧良辰和两个孩子.沉声道:“我们不能分开.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分开.” 良辰也坚定的点头.柔声道:“就算是死.也不能将我们分开.”停顿了一会.沉声道:“红云.今后莫要再提兵分两路的事情.” 红云只是叹气并沒有多说什么.阮青凤是不会让夜霖天活着的.良辰若执意不愿意和他分开那等待着他们的便是死路一条.而她.绝不会让良辰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想夜霖天身为大齐最后的一个皇帝.如今国破城败家破人亡.唯一剩下的便是自己的妻子以及两个孩子.当天晚上他们趁着夜色摸进城内.避过人的耳目躲进一间客栈.如今正值战乱正是多事之秋.一般的店铺都关门了.唯一还开着迎客的也是避免不了要营业的. 红云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如今的状况.一行人如果想要平安的到达漠北.必须要穿越大齐和北魏的交界处云崖山.云崖山位于北魏和大齐的交界处.穿过云崖山再往北走上十天半个月便能到达漠北.只要到了漠北无论是大齐还是北魏都不会再派人追杀或寻找. 漠北就相当于是一个分水岭.是人都知道只有亡命之徒才能往那边走.在西北的世界里沒有国家沒有臣民.有的只是各安天命努力的活下去的人.听说漠北再往北面走上一个多月穿越沙漠会有另外一个世界.可从來沒有人去过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半夜.夜霖天翻身醒來.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床铺.入手的冰凉惊得他猛地坐起身.点燃桌子上的烛火.绕着房间找了一圈.大冷天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都沒有寻到某个柔软的小身影. 她不见了.不仅是她不见了.辰迆也不见了.夜霖天急得快要发疯.摇醒巧茱.绝望的问:“巧茱.良辰和辰迆呢” ------------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万里寻妻从何寻起 i^i^ 巧茱一听到夜霖天的声音也惊恐的坐起身.还睡在小床上的夜崇文似乎也被惊醒.睁开了大眼睛疑惑的望着自己的父皇.“姑爷.小姐呢.”巧茱坐起身急忙四下张望.为了避人耳目他们转变了称呼. 夜霖天心惊肉跳也顾不得穿上鞋子和衣服.疯狂的在屋子里面寻找.沒有.到处都找遍了.那里都沒有.良辰走了吗.舍弃自己先走了吗.不对的.绝对不会的.她绝不会舍弃自己.那她为什么要带着辰迆离开自己 夜霖天想不明白.绝望的抱着头蹲在地上无措的低声嘶吼.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良辰和辰迆会不见了.为什么他想不明白.甚至不敢往深处想.他怕自己越是胡思乱想就越是控制不住的往坏处想.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巧茱绝望的也到处寻找.最后却在枕头下面找到一张信纸.信件是红云留下的.“姑爷.您快看.”巧茱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将信纸递给夜霖天. 夜霖天绝望的一把抢过.只看了一眼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们并沒有出事.还好她们都平安无事.信纸上简单的说明红云带良辰和辰迆先走一步.四个人一同行走实在是目标太大.还说明她们的目的地是漠北的荒城.会在哪里等待着他们.然后一同去寻找夜锋和南宫静.信上说得有条有据.夜霖天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來.只是他不敢确定红云是否会欺骗自己.但唯一可以肯定是红云不会伤害良辰和辰迆. “姑爷.红云为什么要带着小姐和小少爷不告而别.” 夜霖天叹气.“说了.她们定然就走不掉了.”恐怕.良辰和辰迆也是在睡梦中被红云强行带走的.红云是杀手.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是不会在乎手段如何的. “可是姑爷.小姐和小少爷会有危险吗.”巧茱急得脸上满是泪水.双手也紧握成了拳头.她不敢相信红云为什么要将小姐和小少爷强行带走. “不会.”夜霖天颓然的得坐在床上.此刻他只能相信红云信上所说的.他们会在漠北荒城等着他们.“巧茱.收拾东西.立刻起程.” “去哪里.”巧茱急忙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急声问道. “漠北荒城.”夜霖天穿好衣服.伸手直接将夜崇文抱在怀里.拉开房门的时候回头就看到巧茱手忙脚乱的抱着包裹跟在他的身后. 他毕竟是大齐的皇帝.娇生惯养的这么多年猛然间被扔到如此令人绝望的境地还真是受不住.巧茱身为下人简单的将自己伪装成了男子的模样.驾着马车往云崖山的方向前进.夜霖天憔悴的坐在马车里抱着夜崇文闭目养神.摇晃的车厢带给他无数无法说出口的颠簸之苦. 不过沒关系.只要一想到良辰和辰迆就在前方等待着自己.他的嘴角就禁不住扬起一抹轻笑.只要她们平安无事.受这点颠簸之苦又有什么关系大齐亡了.他身为大齐最后一个帝王却并沒有为国殉葬.他不是沒有嘲讽过自己不是沒有狠狠的鄙视过自己.但他又明白一死了之很容易难的是活下去. 一整个月的颠簸之苦让夜霖天学会了隐忍.这一场灾难将这个少年皇帝锻炼成了更好的人.巧茱将他的变化和成长都看在眼里.越往北走越期待着能够早点见到良辰和辰迆.她们可千万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一个月之后.夜霖天和巧茱终于平安的穿过打云崖山赶到漠北荒城.只可惜迎接他们的除了漫天黄沙之外什么都沒有.沒有人.沒有马车.甚至连狗都看不到一条. 夜霖天强忍住滔天的慌乱.抱着夜崇文从马车上走了下來.站在荒城边的漫天黄沙边缘望天长叹. 巧茱也搬了一个板凳放在夜霖天的身旁.沉声道:“姑爷.或许小姐他们还在路上.我们在这里等等吧.” 夜霖天点头.感激的对上巧茱的眼.“谢谢你巧茱.” 这一声來自帝王的道谢惊得巧茱连忙摆手.“奴婢惶恐.姑爷您千万不要说这种话.奴婢能活着都亏了有姑爷帮助.” 夜霖天苦笑.他哪里帮过她.这一路上都是她在帮着自己.倘若不是有她他和夜崇文肯定连大齐的国界都走不出. 夜崇文伸手小手捧着夜霖天的俊脸.自他出生之后他从來沒有这么和自己的父亲如此亲近过.孩子虽小可心性却最为敏感.“爹爹.不难过.娘亲很快就会來的.”这一路上.夜崇文早就将良辰当成了是自己的娘亲.他只知道娘亲带着弟弟和他们走散了.不过一定会回來的. 夜霖天疼惜的抱紧了怀里的夜崇文.这是他的儿子.也夜辰迆一样都是他的儿子.可是他自从他出生之后到大齐灭亡一次都沒有抱过他.夜崇文比夜辰迆要大两岁.五岁的小娃娃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对他甜甜的笑. “嗯.爹爹不难过.娘亲和弟弟很快就回來的.”夜霖天亲吻着夜崇文的额头.可怜的孩子怕是什么都不知道. 夜崇文紧紧的搂住夜霖天的脖子.声音绵软道:“爹爹.母亲是不是死了.” 夜霖天心一抽.略带哀凉.问:“你在说什么.” 夜崇文的小脸上也沒有多少悲伤.只是认真的望着夜霖天.“母亲当初对孩儿说从今往后皇后娘娘就是孩儿的娘亲.母亲还说孩儿再不是什么皇子而是平民百姓.要学着孝顺爹娘照顾弟弟.母亲说我是太子的兄长是哥哥呢.” 夜霖天心痛如刀绞.一向喜好搬弄是非的令贵人也会说出这般令人心疼的话语“乖孩子.真懂事.” 夜崇文乖乖的趴在夜霖天的怀里.不多一会竟然睡着了.夜霖天轻叹.他不得不承认夜崇文长得不如辰迆像自己.但这双眼睛却像极了自己.辰迆有一双和良辰很相似的眼.崇文却又一双很像自己的眉眼.为何从前他从來都沒有发现. 这一等.便是半个月.半个月之后被围猎的夜霖天和巧茱绝望的哀叹天要亡他.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为何将我劫持到此 i^i^ 再说南宫良辰被红云用**迷晕搬上了马车.夜辰迆也被红云抱了过來.虽然红云给夜霖天留了纸条却还是担心他们会提前醒來而跟上來.所以当即毫不犹豫挥动马鞭催马前行.阮青凤用梅花箭逼着她背弃与良辰之间的约定将她和夜辰迆劫持到了北魏皇城. 良辰并沒有昏睡多久.剧烈的颠簸将夜辰迆吓得哇哇大哭.在睡梦中隐约听到辰迆的哭声.她很快便从沉睡中惊醒.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摇晃的车厢.伸手将还在哭的夜辰迆抱进怀里.心疼的哄着.她并沒有发现什么不妥.还以为是夜霖天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急着赶路. “红云.我怎么沒有看到巧茱.”良辰掀起帘幔的一角.不敢开太大的缝隙生怕猛灌进來的冷风将夜辰迆吹病了. 红云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醒了.低着头只是赶车却并不说话.良辰见她沒有回答自己.只是觉得奇怪.便掀起车厢上的小帘子往左右看了一遍.却发现周围并沒有马车或马匹跟着. “红云.巧茱和夜霖天呢.”良辰心惊肉跳的猛地一把掀起帘子.望着红云的侧脸紧张的问. 红云侧脸无奈的对上她满是惊慌失措的眼.沉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她越是这样不正面回答自己问題.良辰的心里面就越发的沒有底.一把抓住红云紧抓住马缰的手.厉声问:“我问你巧茱和夜霖天呢.是不是被你杀了.你是不是杀了他们.回答我.红云回答我.” 红云怕她因为身子的倾斜和马车的颠簸从车厢里摔出來.急忙勒紧马缰让马车停在路边.转身认真的对上良辰急切的眼.沉声道:“沒有.我让他们先去漠北荒城等着我们.四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一同上路目标太大了.” 她说的都对.可是良辰接受不了她完全不问自己的意见.用如此蛮横的手段将自己和夜辰迆带离夜霖天的身边.“他们有危险吗.” 红云叹了口气.摇头道:“不会有危险.阮青凤的目标是你.只要分开走他们就会很安全.” 良辰听到她提起阮青凤不有心猛地往下一沉.紧抓住红云的手.问:“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阮青凤的事情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红云苦笑.一脸真诚的望着她.“良辰.你永远都不可以怀疑我.因为我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你.我不会违背你的意志.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明白吗.” 良辰心惊肉跳.不仅因为她眼眸中的真诚.更因为她眼底的忠诚.她看得懂这种眼神.当初李若妍便是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夜霖天.这样的眼神说明一点.她愿意为你去死.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杀任何人. “那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良辰不再惶恐不安.语调绵软许多的问. “北魏皇城.”红云回答得也不含糊.直截了当的解决了她的疑问. “北魏皇城.为什么.”良辰原本放回肚子里的心再次被提了起來.绝望的瞪眼望着红云. “南宫剑英在那里.他沒有死.被阮青凤软禁在北魏皇城天一阁的后院里.” “真的吗.剑英真的沒有死吗.你沒有在骗我.真的沒有骗我吗.”良辰兴奋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紧紧的握住红云的手腕也顾不上自己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 红云点头.“千真万确.我从皇城天一阁得到的消息.晋安之战南宫剑英在屠城之前便被阮青凤给降服.虽然被打断了腿但也得到了医治.” “为什么.”良辰茫然的望着红云.喃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红云叹气.有些不忍心看到她这幅神情.“为了你.”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要让他对我如此执着”良辰快要被逼疯.她不明白为什么阮青凤总是将她往死路上逼.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她自问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事实是倘若不是他一个劲的招惹.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和这样的妖孽扯上关系. 红云望着歇斯底里的良辰心疼的反手握紧了她的手.细心解释道:“是命格.是你南宫良辰天下至尊的命格.” “天下至尊的命格.什么鬼东西.”良辰欲哭无泪.一脸悲怆的望着她. 红云见她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无奈只好细细解释:“莫非南宫家沒有人对你提起过.在你三岁那年天下第一神算子卜一卦替你推算了命格.你是至尊天命.谁娶了你便能一统天下成为这世间唯一的霸主.” 良辰好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相信的反问:“我.我是至尊天命.”什么鬼东西.良辰只想咆哮.至尊天命她还至尊宝呢. 红云同情的点头.无奈接着解释道:“当年这消息一传出來立刻震惊诸国.几乎每一个国家都对大齐提出了要南宫家女儿和亲的要求.只可惜都被拒绝了.” 良辰无语.“这是自然.哪怕只是迷信你们古人也会特别在意这些东西.” 红云沒有在意她语气中的措辞有欠妥当.无奈的望着她.柔声道:“我一直以为你都是知道的.却不知原來你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命格.”命格.不就是生辰八字么.什么样的生辰八字可以牛逼到至尊天下去 红云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听说你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大齐京城的所有桃花在一夕之间全部绽放.整个大齐的京城都被烂漫的桃花淹沒.” “是编的吧.肯定是骗人的.”良辰才不相信呢.刘邦当了皇帝之后还说自己出生的时候他老娘做了一个梦说什么一条龙盘旋在床头.然后他就出生了什么的.他要是不当皇帝.就是一个老流氓而已.除此之外屁都不算. 红云摇头.严肃道:“是真的.这件事情当年震惊了所有的国家.听闻大齐的皇帝因为此事担心你是个妖孽.好几次都想杀了你.”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朴素迷离冰山一角 %&*";%&*"; 良辰苦笑.禁不住抱紧了怀里的夜辰迆.无奈道:“或许他当初要是真的杀了我.大齐也不会亡国.他的儿子就不会因为我而自相残杀丢了这个天下.” 红云急迫的摇头.双手惊恐的握紧了良辰的肩膀一个劲的晃.“南宫良辰.我不许你有这么消极的想法.这种想法是很可怕的.沒有人愿意看到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不是你的错.和你无关的.” 良辰蜷曲着身子紧紧的抱着夜辰迆.轻声喃呢:“你不用安慰我.如果当年死的人是我活下來的是兔惜.或许这些灾难就不会发生了.” 红云惊了.怒瞪着良辰.喝道:“你说什么疯话.你知不知道当初为了让你活下來.你妹妹兔惜死得有多惨” “你知道.”良辰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话中的潜台词.一脸凝神的望着她.“你都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红云愣愕之后却是苦涩.无奈长叹:“她被人下了催心散.在死之前的半个时辰需要忍受万虫蚀骨的痛苦最后舌头被自己咬断血尽而亡.” “为什么.谁那么狠要这样对她.”良辰真的要疯了.这些事情都是她从未有接触过的真相.对于兔惜的事情.她记得并不清楚.那不是她的记忆她根本就抓不住多少.唯一一次听到兔惜的名字.还是刚來不久李若妍前來挑衅时对自己说的. 红云心疼的搂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因为南宫家不能有两个女儿.而你又是至尊命格所以南宫兔惜便只有死路一条.” “为什么.她还是一个孩子.她有什么错.为什么她就非死不可”良辰不明白.封建社会的黑暗是她从來都不曾看明白过的. 红云轻叹.语气颇为无奈.“这都是天一阁这些年查到的真相.你妹妹兔惜的死也将夜霖天逼上了除掉夜霖轩自己取而代之的绝路上.” 良辰靠在她的肩膀上.良久才绝望的长叹.“都说造化弄人.却不知并不是命格主宰人生.而是人自己将自己逼到了命盘上.这不是命.是人一手造成的.自作孽不可活.” 红云点头.“话虽然沒有错.但真正看透的又有几人倘若我说.阮青凤之所以留着南宫剑英的命.就是为了用來逼着你嫁给他.你相不相信.” “信.他这种偏执的人完全做得出这般无耻的事.”良辰点头.“只是.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么多.你知道他这么多秘密.他会不会杀了你灭口.” 红云摇头.心头却是一片感动.事到如今良辰竟然还是关心自己的.“不会.他就算杀遍天下的人.都不会对我动手.” “为什么.”良辰下意识的反问.其实并沒有深究的意思. 红云又是一阵长叹.“现在还不到对你言明的时候.你千万要记住我的这条命是你的.除了你谁都沒有资格指挥我.” 又是这种话.良辰摇头表示她不想听.“你要带我和辰迆去哪里.去北魏的皇宫吗.将我和辰迆送给阮青凤吗.” “不.我要带你回天一阁.救出南宫剑英送你去漠北荒城与夜霖天汇合.” “为什么.”良辰诧异.她奇怪的是红云为何要多此一举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红云苦笑.“因为倘若你不來.阮青凤将再也不会信任我.得不到他的信任.我沒有办法将南宫剑英给你救出來.我知道南宫剑英对你的重要性.我也知道沒有夜霖天你会死.我不能让你死.所以我就必须多此一举.” 良辰点头.只是还是很不放心.“倘若被阮青凤识破该怎么办.” “我也有想过.阮青凤毕竟比狐狸还要狡猾.他生性多疑又对手下人残忍狠戾.倘若被他识破你就顺着他.他只要你的命格对你并沒有多少兴趣.你只要不让他爱上你.一切都还有救.” 良辰彻底的懵了.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命格会如此奇特.奇特到阮青凤不惜屈尊降贵去大齐当了十年的双面间谍.只为了从内部将大齐彻底搞垮.无疑.他想当统一天下的霸主.他想当这世间万物唯一的主人. 红云见她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便重新挥舞着缰绳催马前行.这里还在大齐国界之内.纵然现在李牧围了皇宫当了新皇.事情诸多还沒有下令要将良辰和夜霖天置于死地.但是她不敢怠慢.谁也说不准.诛杀令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良辰抱着夜辰迆绵软的小身子放下帘子蜷曲在车厢里.夜辰迆被颠簸的昏昏欲睡.窝在她的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无比可爱. “母后.儿臣想父皇了.”夜辰迆饶是困得要命.却还是柔声嘟囔. 良辰轻喘.无奈道:“母后也想你父皇了.等我们救了舅舅.我们就去找父皇好不好.” “好.儿臣喜欢舅舅.舅舅对儿臣可好了.” “辰迆.今后不能再喊母后得喊娘亲.知道吗.” “为什么.” 孩子稚嫩的疑问.触动了良辰最心底的疼痛.“因为你已经不再是太子殿下了.你只是夜辰迆.是娘亲的儿子.知道吗.” 夜辰迆似懂非懂的点头.奇怪的问:“那父皇呢.” “也不能再喊父皇.你该喊他爹爹.他是你的爹爹.知道吗.” “哦.那舅舅呢.” “舅舅还是你的舅舅.你也不能再称呼自己为儿臣了.你只能说自己是孩儿.明白了吗.” “孩儿明白.孩儿谨遵娘亲教诲.”小小人儿乖巧的对着她柔声细语.那神态竟然和夜霖天有七分相似.孩子长得像他.除了一双大眼睛和小酒窝像自己之外.其余的部分和他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來的一样. “辰迆.以后无论娘亲和爹爹在不在你的身边.你都要快快乐乐的活下去.你要记住娘亲和爹爹对你唯一的期盼就是你能开心的活下去.活下去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无论是国仇还是家恨都和你沒有关系.知道吗.千万要记得娘亲对你说的话.娘亲只要你平安长大.其他的都不重要.”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逃脱抑或自投罗网 i^%&*"; 良辰终究还是救人心切.她明白她晚去一天.南宫剑英便多一天的危险.如今南宫家只剩下她和南宫剑英两个人.倘若剑英再出了什么事情.她又该如何活下去.成英的死已经残忍的将她的心脏抽了一个空.倘若剑英再出事.这一辈子她都无法活得安稳. 红云日夜兼程的飞快赶路.这一路的辛苦实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良辰望着自己怀里消瘦了许多的夜辰迆.心疼得眼泪直掉.夜辰迆还是个孩子.才三周岁的小娃娃哪里经受得住如此奔波劳碌 “红云.找一家客栈好好休息两天吧.辰迆都瘦了.” 红云点头.她又不是瞎子.夜辰迆这段时间睡不好吃不好.虽然孩子乖巧沒有闹腾.可却消瘦得很是厉害.原本胖嘟嘟的小脸蛋如今却瘦得看不到双下巴了.大眼睛落在小脸蛋上越发显得漆黑明亮.夜辰迆长得像夜霖天.但这双大眼睛却和良辰一般无二.时刻都闪烁着聪明可爱的光彩. 红云和小二哥要了最好的房间.便将马车交给店小二去打理照顾.良辰轻柔的怀抱着夜辰迆跟在红云的身后进了房间.饱餐之后自然是要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红云当习惯了杀手.杀手的警觉自然要比南宫良辰敏锐得多. 自从她们抬脚踏进这家客栈她们就被无数双眼睛给盯上了.她太了解这种男人的眼神.赤果果的带着yuwang和贪婪.只可惜.她们的目光看错了人.倘若是一般的女子定然抵挡不了这群虎狼.只可惜他们对面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天一阁的第一女杀手红云. 红云心情正不好.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阮青凤.又该以着怎样的面孔來面对良辰.这一次.也只是这一次.她对良辰说了谎.她是想要救出南宫剑英不假.她也会送他们去漠北荒城与夜霖天汇合.只是中间是有时间拖延的.至少也需要半年.甚至更久. 半年之内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沒有人会知道.半年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知道.谁都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所以.这半年的时间内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是生是死.她根本就无法掌控别人的命运. 半夜时分.一支带着迷香的短针从窗户的小洞口被射进屋内.良辰已经睡着.短针划破冷空气带來的细微声响将红云惊醒.红云望着床杆上的短针冷笑.警惕的将帕子沾满水捂住良辰的口鼻.同时右手也捂住自己的口鼻.被红云这么一弄良辰自然惊醒.急忙伸手拿着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同时因为用被子将还在熟睡的夜辰迆连头带脚全部裹住抱在怀里. 红云沒有出声.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穿上衣服.良辰放下怀里的夜辰迆.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和鞋袜.抱着夜辰迆跟在红云的身后.此时红云手中的短刀已经拔出了鞘.红云将短刀递给良辰防身.良辰微愣却还是坚定的接了过來. 沒一会的功夫从楼梯口传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红云细数着脚步声來人得有十一二个.只是想要抓两个女人而已.竟然会出动这么多人. “**下了吗.”门外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问. “下了.时间刚好.沒有动静.”一个年轻一些的声音回答.赫然便是小二哥的声音. 良辰无奈苦笑.看來她们是进了一家黑店.之前她还奇怪如今正值战乱为何这家店的东西却如此便宜.原來这是最后一顿.这家黑店不仅要客人的钱更要客人的命.反正都是自己的.又何必在意是先拿过來还是后抢过來 红云对她眨眼.示意她往自己的身后站着.而她自己则单脚落地如一只仙鹤一般张开了手臂.她的十指似乎都捏着什么东西.良辰看不清她到底拿了什么.事实上她从來沒有看过红云出手.朝夕相处了整整四年她甚至连红云杀人的武器是什么都不知道. 砰地一声.就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的瞬间.红云的手指终于动了.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良辰甚至还沒有反应过來事情就已经结束.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似乎是胸有成竹料定她们绝不会反抗.这群歹徒竟然连面都沒有蒙. 良辰取出火折子便要点灯.被红云摁住了手.“不要点灯.” 良辰不明白.疑惑的望着她.却听见红云轻叹:“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一幕.太血腥你会做噩梦.” 听她这么说.良辰之后作罢.被红云牵着手走到马厩.幸好马车还在.红云将客栈里面尚存的一匹马和自己之前用來拖车的白马一同系上了马缰.将马车装好之后便扶着良辰坐上马车.离开客栈之前.红云甩手将酒柜里面的酒坛全部打碎.同时拿过良辰手里的火折子扔进柜台里. 火势很大.很快就将整个客栈都吞噬在火舌之下.火势太旺马匹似乎有些受惊的就要往后退.红云一甩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扬起马蹄便往前狂奔. 待天亮时红云已经带着良辰走出了大齐的边城.再往北走一段路就该到了北魏的边城.往西去便该穿越云崖山到达漠北荒城.良辰心头满是悲戚.明明夜霖天就在前方不远处等待着自己.可自己却不能去与他相见.被这般撕心裂肺的滋味折磨得一阵轻咳慢喘. 这一路的风餐露宿不仅让夜辰迆消瘦不少.便是南宫良辰此刻也是又瘦又白.小脸蛋苍白得几乎沒有血色.便是那一双红唇亦是带着一丝病态的虚弱. 红云望着这样的南宫良辰心头也是心疼不已.但纵然再心疼也要将她和夜辰迆安全的带回北魏皇城.她答应阮青凤的事情绝不会食言.这是她欠阮青凤的最后一件事情.做完这一件从今往后她的命便只属于南宫良辰一个人.纵然是整个北魏皇室亦沒有资格再对自己指手画脚发号施令.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北魏最安全的地方 i^i^ 红云的马车很朴实无华.里面却铺上了厚厚的垫子也有好几床被子.她也知道这样的马车定然令坐习惯鸾轿的良辰吃尽苦头.只可惜.非常时期能有一辆马车也算是安身立命之所.良辰自然不会有所怨言.相反她很是感激红云的守护和顾虑周全. 红云直言不讳的对良辰说明在北魏皇城她有好几处宅子.可她并沒有带良辰去她的宅子里休息.也沒有带良辰去京城最大的青楼天一阁.自然也不会傻呵呵的带着良辰和夜辰迆去住客栈. 良辰猜不透红云要带他们去哪里.问了好几次红云都沒有回答.她也只好听之任之只希望红云千万不要将自己给卖了.马车兜兜转转似乎将这几条街道都转了一个遍.最后却停在一座破庙前.红云跳下马车扶着良辰抱着夜辰迆也下了马车.牵着她的手走到破庙里面. 谁能想到破庙里面竟然就是乞丐窝.里面横着躺着坐着好几十个老少不一的乞丐.无疑例外每个乞丐身上穿的衣服都很破烂很褴褛.只是令人意外这些乞丐身上并沒有刺鼻子的恶臭味.相反他们看上去还挺干净. “别看了.快走.”红云回首发现良辰还傻站在原地沒有动.推开佛像对着良辰轻声喊道. 良辰微微讶异.望着佛像后面黑漆漆不知道通向哪里的地道一阵心慌.“我们要到这个里面去吗.” 红云点头.伸手牵着她的手.对外面的乞丐冷声道:“将外面的马车处理了.莫要让人寻出痕迹.” “喏.”乞丐中一位最年长的老头子对她点头. 良辰跟在红云的身后往下走.刚走了三四个台阶.头顶的光亮便被彻底掩盖.想必是外面的乞丐将洞口又给堵上了.良辰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红云的身后往下走.不时的还要应付怀里怕黑的夜辰迆的一惊一乍.真是辛苦. 红云不时地出声提醒.小心台阶或者小心转弯之类.良辰跟在红云的身后即便看不清眼前的路心也逐渐的踏实了下來. “红云.我们会走到哪里.”良辰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好奇轻声问. 红云语带清寒.沉声道:“皇宫.” “皇宫.”良辰受惊.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停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为什么要去北魏皇宫.” 红云也停下脚步.柔声解释:“阮青凤即便再聪明也绝对料想不到你会躲在皇宫里.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整个北魏只有京城最安全.而京城最安全的地方除了天一阁便是北魏皇宫.天一阁你绝对不能去.我也不会带你去.你若躲在皇宫即便是住上一两年阮青凤也绝对发现不了你.” “为什么.”良辰一阵心惊肉跳.自然也是不相信.“这皇宫是阮青凤的地盘.他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我.” 红云轻笑.叹息:“你不了解他.北魏的皇宫只不过是他酒池肉林的一部分.后宫的女人多如牛毛连见都沒有见过他的女人更是数不胜数.他那么多女人.他怎么可能会注意得到你.还有就是.后宫有绝大部分地方都是他从不会去的.住在那里你和辰迆会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安全.” 良辰还是不放心.谨慎的问:“你为何如此确定.” 红云轻笑.自嘲道:“因为对阮青凤來说我就是第二个他自己.问世间还有谁不了解自己的.” 良辰一阵无语却又无可选择.既然选择相信红云跟着她走.那只能祈求她不要辜负自己的信任.“红云.你不能辜负我的信任.我现在唯一能够信任的便只有你了.” 红云点头.将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取下戴在良辰右手的中指上.见她伸手下意识的抚摸.沉声道:“这枚玉戒指无论何时都不要取下來.一会我会安排人将你和辰迆藏在惊云宫.你带着这枚戒指自然会有人掩护你.不让他找到你.” “我如何区分來人是來接应的还是來抓我.”良辰急了.一把拉住红云的手腕疾声问. 红云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很好区分.凡是袖口绣着一朵红云的人.都是來接应你的.倘若有人穿着绣有红云衣裙却穿着白宫鞋.那这个人就是我派去带你走的.局时你便什么都不要问跟着她走就行.她会带你來见我.然后我们就会离开北魏去漠北荒城.” “红云.你都安排好了是不是.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一切仿佛你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安排了一样.”良辰忧心忡忡的问. “是.我确实安排了好久.从有人花钱要我取你性命的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安排自己的势力.只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一天会用到.”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只是那笑声透着凄苦. “红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对于红云的身份.良辰再次提出疑问. 马上就要走到出口.红云警惕的松开她的手.挡在她的身前小心警惕的将出口处的脏乱无章的杂草拨开.仔细的观察着外面的景色.正在她认定外面沒有危险的时候夜辰迆终于受够了黑暗.再也不听良辰的哄慰哇的一声哭出了起來. 良辰心惊肉跳的抚慰着夜辰迆的后背.轻声哄道:“辰迆不怕.马上就到了.不哭啊.乖孩子.” 夜辰迆才不管那么多呢.只是趴在良辰的肩膀上放声大哭.原本寂静的外面突然传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良辰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朝着这边奔了过來.记得一把捂住夜辰迆的小嘴往后退. 才退了三两步红云就一把将她的手拉开.惊声道:“你这样会弄伤他的.” 听到红云这么一提醒.良辰低头一看差点背过气去.由于她突然捂住了嘴.夜辰迆呼吸不了空气小脸上憋得一阵青.此刻终于能够呼吸到空气才缓慢的有所缓过來.良辰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自然也对红云生出了感激. “辰迆.对不起.娘亲不是故意的.难受吗.辰迆.回答娘亲.”良辰急得双眼通红.眼巴巴的望着怀里只是抽泣却不说话的夜辰迆.心痛如刀割.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夜访天一阁寻剑英 %&*";i^ 红云让良辰抱着夜辰迆先在原地等着.她出去探探路.良辰点头抱着夜辰迆坐在石头台阶上开始唱歌.她本來就有一副好嗓子.夜辰迆最喜欢听她唱歌了.良辰轻柔的唱着曾经最喜欢的一首歌《两难》.这首歌调子比较柔和.虽然夜辰迆听不懂但还是很捧场的止住了哭泣.小胳膊柔柔的搂住她的脖子亲着她的脸. 一曲终了.夜辰迆很给面子的小声嘟囔道:“娘亲.再唱一首.” “辰迆喜欢听吗.”良辰亲吻着他的小脸蛋柔声问. “嗯.喜欢.孩儿最爱听娘亲唱歌了.”夜辰迆回答的很是肯定.那明媚的笑脸让良辰被现实苦难煎熬得快要枯萎的心缓慢的注入一股活下去的希望清泉. “好.那娘亲再给你唱一首好不好.” “好.” 良辰清了清嗓子.想了一会便开口继续唱.这一次她唱的是《之间》原本她想唱《电台情歌》可她又明白此时此景还是不要唱如此悲情的歌比较好.她怕会把自己唱哭.会将上一辈子的伤心给勾出來.她怕自己的眼泪成灾控制不住会嚎啕大哭. 夜辰迆乖巧的窝在她的怀里.待她唱完才伸出小手捧住她的脸.问:“娘亲.你想爹爹了吗.” 良辰点头.抱着他绵软的小身子晃了晃.轻叹.“是啊.娘亲想你爹爹了.” “娘亲.爹爹会不会离开我们.”夜辰迆苦着小脸小声问. “不会.你爹爹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永远都不会.”良辰肯定的回答却沒法让自己惶恐不安的心得到安慰. 夜辰迆点了点头.突然又问:“娘亲.你会不要孩儿吗.” “不会.永远都不会.”良辰心一沉却还是坚定的回答.“为何会有如此疑问.” 夜辰迆歪着小脑袋认真道:“不知道.只是孩儿这里好害怕.”他的小手指着心口.小脸上满是疑惑不解. 不多时红云又折了回來.对良辰小声道:“外面沒有人.我们赶紧出去.” “好.”良辰抱着夜辰迆脚步虚晃了三两下.却还是强咬着下嘴唇打起精神跟在红云的身后往外走. 红云在前面带路.伸手将掩住入口处的杂草拨开.先一步从地道中走出去.然后伸手将良辰也给拉了出來.两个人刚走出來便又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良辰心慌意乱的便要转身躲回地道里.却被红云拉住了手腕.“你别怕.是來接应我们的人.” 果然.眨眼之间便有四五个女子穿着北魏的宫服袖口都绣着一朵简易的红云.她们的手中捧着好些衣物.红云拉着良辰的手对她们沉声道:“以后见到她就如同见到我.誓死守护她和孩子.听到沒有.” “喏.”五个女子低垂着头轻声应答. 良辰紧张的抓住红云的手.小声问:“她们是谁.” 红云怜惜的伸手抱过夜辰迆.指着石凳上的衣服.轻声道:“先换了衣服.一会去了屋子里面再说.” 良辰饶是心焦却还是依言换了衣服.待她换好衣服红云将夜辰迆送还回她的怀里.三两下红云也换好了北魏的宫服.良辰看着她与自己身上的衣服显然和其他的宫女衣服不一样.奇怪的问:“为什么我们的衣服和她们的不一样.” 红云轻笑.“我们岂能穿宫女的衣服.倘若让阮青凤其他的妃嫔看见即便是被为难了也不会有人來救我们.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华丽的衣裙來掩人耳目.” “真的只是这样.”良辰狐疑. 红云点头.沉声道:“你放心这不是普通妃嫔的衣服.而是当年长公主留下的宫服.这后宫里的女人沒有三千也有两千.谁也记不住彼此的脸.唯一用來区分身份地位的便是仪容服侍.你我穿着公主的华服.纵然被一两个不识相的妃嫔拦住.她们也不敢为难.自然用不到最好.” 言之有理.良辰轻柔的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红云见她点头悬着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了下來.转身对等候着的五个宫女.冷声问:“都准备妥当了吗.” “回主人的话.万事俱备.”为首的宫女乖巧懂事的回答. 红云点头.沉声道:“前面带路.” 一行人走了约莫得有一盏茶的功夫才从地道出口的院子里走到红云要良辰藏身的大殿.良辰仔细的打量着这看上去虽并不华丽却很雄浑的大殿心底一阵发憷.“红云.我们就要住在这里吗.” 红云点头.“这里是阮青凤死也不愿意过來的地方.” “为什么.”良辰很疑惑.红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还有为何她在这北魏的皇宫里可以如此行走自如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和北魏狐王阮青凤又是什么关系. 红云哀叹.伸手覆上良辰的眼.在她的耳边悄声道:“因为在这里.他差一点杀了我.” 良辰惊讶.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他为什么要杀你.” 红云轻叹.无奈收回自己的手.沉声道:“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吗.皇家的天性便是自相残杀.懂事之前大家都是亲人.懂事之后便只剩下杀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转身哀凉的望着偌大的宫殿.沉声道:“待我将南宫剑英给你带回來之后.我再对你言明我到底是谁.” 良辰惊讶不知该对她怎么说.红云已经转身走出了宫殿.在宫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对身旁伺候的宫女们冷声喝道:“照顾好她.出了意外提头來见.” 那一刹那良辰不得不承认她从來都沒有真正了解过红云.她甚至连她到底是什么身份都未曾关心过.她抱着夜辰迆转到最里面的暖阁.房间里面什么都有.伸手摸了摸桌子一点灰尘都沒有.看來这里一直都有人打扫. 她刚坐稳.之前迎接她们的宫女便端着酒菜走了进來.站在她的面前.柔声道:“主人.这是为您准备的酒菜.” “红云去哪里了.”良辰柔声问. 对方低着头.缓声道:“主人定然是去了天一阁.”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很好奇你的身世 %&*";i^ 对于红云的身份良辰再次的产生了怀疑.她和阮青凤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想要从这些伺候的宫人们口中得知.可对方完全一副无论你问什么都不回答的态度.让良辰无奈之余却也无计可施. 吃饱之后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段时间的颠沛流离让她很是疲累.抱着夜辰迆坐在床上原本还打算等着红云回來问询情况.很可惜刚躺下眼皮便开始不争气的打架.夜辰迆本就是小孩子.小孩子的体力怎么能和大人相提并论.早在她给他洗澡的时候他就开始昏昏欲睡.如今早就不知道睡得今夕是何年.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红云都沒有回來.良辰心惊肉跳的开始胡思乱想.红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险所以才耽搁了沒有回來.她不敢去想是不是南宫剑英出了什么意外.当她从红云的口中得知剑英还活着的时候.她原本熄灭的希望再次被点燃. 她知道剑英落在阮青凤的手里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但只要还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焦躁不安的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的都着夜辰迆.夜辰迆见自己娘亲愁眉苦脸的.小心的拉着她的手柔柔的唤了一声娘亲. “怎么了.”良辰的注意力果然随着他这一声娘亲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夜辰迆两只小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奶声奶气道:“娘亲.你不要担心.爹爹不会有事的.” 良辰苦笑.如今她竟然沦落到了要自己儿子來担心自己.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的伸手将他的小身子抱进怀里.亲吻着他的脸蛋.柔声道:“娘亲不是担心你爹爹.” “舅舅也不会有事的.”夜辰迆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认真道. 良辰微微讶异.“辰迆怎么知道娘亲在担心你舅舅.” 夜辰迆捧着她的脸.认真道:“孩儿从娘亲的脸上看出來的.娘亲.舅舅不会有事的.因为舅舅是大英雄.” 这一句大英雄将良辰的眼泪成功的击出了眼眶.她哽咽着点头.“是.舅舅是大英雄.你外公也是大英雄.南宫家的男儿都是大英雄.”她永远忘不了出征前凌风立于三军前的南宫剑英仰天大吼誓死捍卫天家战场的场景.十万将士气派磅礴的三吼震天. 誓死捍卫天家战场.她的眼泪在那一刻与雪雨齐飞.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泪水迷糊了她的视线.她不断的眨眼想要将他们决然离去的背影看清.好认真的铭记在心头.世人皆知.此去一战.必将无归.他们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來捍卫大齐最后的关卡.企图挡住北魏的虎狼之师. “娘亲不哭.娘亲不痛.孩儿给您吹吹就不痛了.”夜辰迆的小嘴对着良辰的眼使劲的吹了两口气.清减不少的小脸蛋上满是关心. “好.娘亲不哭.娘亲不痛.”良辰再也控制不住.紧紧的抱住他的小身子.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小肩膀上.眼泪肆虐横行打湿了夜辰迆身上的华服. 红云回來的时候看到的第一幕便是良辰抱着夜辰迆哭得肝肠寸断.迟疑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对还在哭泣的良辰.沉声道:“我回來了.” 良辰收不住眼泪.只好抬起一双朦胧的眼泪望着红云.哽咽着问:“你沒事吧.” “沒事.他确实在天一阁的后院暖阁里.你放心他的腿伤得到了很好的治疗.虽然暂时沒有自由.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良辰哽咽良久.感激的点头.“红云谢谢你.” “傻子.你不用谢我.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为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良辰流着眼泪摇头.轻叹.“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如果不是你我和辰迆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其实你才是我和辰迆的救命恩人.” 红云轻笑.眼底的温暖仿佛快要藏不住.三两步走到良辰的身旁.伸手抱过夜辰迆.对良辰柔声道:“这都是缘分.种下善因自然能够得到善果.” 良辰点头.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又问:“我们住在这里真的沒有关系吗.不会被阮青凤发现吗.你去天一阁.有沒有被发现.” 红云倨傲的扬起下巴.冷笑:“普天之下还沒有谁有发现得了我的能耐.你放心.北魏的皇宫很大.阮青凤经常去的地方只有三处.我们只要不出现在那里便绝不会被发现.” “哪三处.”良辰紧张的问. 红云将她的紧张尽收眼底.轻叹:“他自己居住的大正宫.上朝的重华殿.之后便是与大正宫相联通的冬玉阁.” “冬玉阁.很是雅致的名字.”良辰听她这么一解释.心缓慢的放了下來.只要不见到那个魔鬼.她的心便稍微踏实了许多. 红云嗤笑.不屑讥讽:“雅致.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问完又觉得自己问得蠢.“那里可住着美人三百人.这后宫中最美丽的女人都住在那里面.后宫里所有的女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进入.你可知为什么.” 良辰苦笑.轻叹:“想必是为了得到他的宠幸.” 红云点头.不屑冷笑:“只可惜.同人不同命.里面的女人经常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过段时间就会被发现在天一阁里面被迫接客.” “怎么会这样.”良辰惊恐的用手捂住了嘴巴.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这后宫的妃嫔为何会出现在天一阁里面.”她记得红云说过.天一阁在表面上可是青楼. 红云眼底的讥讽更深.声音比寒风还要冰冷刺骨.“自然是做了令他不满意的事情.对于女人他一向不曾有过一丝丝怜惜之心.” “那这后宫的女人难道都不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不要命的往他的身边蜂拥.只要能够得到他的宠幸生下皇嗣自己在后宫里的位置便能得到稳固.女人真是肤浅的生物.” 良辰暗暗皱眉.她也知道阮青凤绝不会是什么好人.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够将自己的妃嫔扔到妓院里面去.这样的男人实在该千刀万剐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有异象人有大祸 %&*";i^ 如今正是烟花三月.本该是万物兴隆的大好时节.良辰却只觉得无比的凄苦.红云每天都会出宫.临行之前都会对她千交代万嘱咐千万不要走出这宫殿.良辰也明白如今她们自身的处境.自然也不会做出这般不懂事的事情. 夜辰迆这段时间是真的被闷得好无聊.拉着良辰的手在寝殿外的院子里要她唱歌给自己听.良辰苦笑.此刻她的心情又能唱得了什么歌 院子里种满了桃树.对于花草树木她天生便带有羡慕和怜惜之心.这和她本身所具有的慈悲之心是相辅相成的.对万物有怜惜之情.看世界才会怀有慈悲之心. “娘亲.这树为什么还不开花.”夜辰迆扬起小脸蛋小手指着树上结满的花骨朵问良辰. 良辰摇头.轻声道:“或许还沒有到开花的时令.” 夜辰迆点头.小声道:“可是孩儿想看它开花.” 良辰轻笑.轻柔的亲吻他的脸蛋.柔声道:“那也要等到该它开花的时候它才会开花啊.不然就算你再着急它也不会开花的.” “哦.”夜辰迆很是失望的噘着小嘴.突然又开心道:“娘亲.那你快让它们开花呀.” 良辰无奈笑着站起身.将夜辰迆放到一旁的秋千上.轻柔的推着秋千无奈道:“娘亲又不是神仙.娘亲让它们开花它们就会乖乖听话吗.” 夜辰迆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笑道:“嗯.娘亲就是神仙.娘亲的话它们肯定听.” 良辰只是轻笑.最后拗不过夜辰迆的哀求.指着桃树笑道:“我命令你们全部开花.” 说完就发现夜辰迆紧张又期盼的望着桃树等着花开烂漫.只可惜半个时辰过去了.桃花还是沒有半点要开花的意思.夜辰迆很是不甘心的嘟着小嘴不悦道:“哼.它们不听话.” 良辰搂着他的小身子轻笑出声.亲吻着他的小脑袋.笑道:“嗯.它们不听话.” “娘亲.孩儿想吃巧茱做的胭脂糕.”夜辰迆突然转身大眼睛忽闪忽闪认真的望着她. 良辰苦笑.无奈叹气.“巧茱不在.娘亲下次做给你吃好不好.” 夜辰迆虽然失望却还是听话的点头.哼哼道:“那孩儿下次要吃两块.” “好.吃三块都行.”说完便抱着夜辰迆回到了寝殿.晚风起会让孩子受寒凉的. 当晚.正在冬玉阁享受温香软玉的阮青凤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扰了雅兴.“谁在外面.”他的声音一向要比他的人温柔.只可惜却沒有人敢将温暖这种词和他联系到一起. “皇上.大事不好了.” 阮青凤沒有起身.依旧猛烈的贯穿着身下美人儿的娇躯.这具柔嫩的身子让他很满意.他就喜欢狠狠的不带任何怜惜的将她们残忍的撕裂. “何事.”终于.嘶吼着将种子撒进女人身体的阮青凤坐直了身子.心安理得的享受女人用小巧的舌头清理自己的宝贝. 站在宫门外的人似乎很惶恐.小心谨慎道:“回皇上的话.刚才京城御林军统领林洛來报说京城的桃花都开了.” “哦.竟有此事.”阮青凤挥手让还在伺候的女人滚下去.披上外袍慵懒的打了一个结.便直接推开了房门冷然的望着外面跪在地上的人.“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皇上的话.刚刚发生的.” “是么.带朕去看.”阮青凤掌管天一阁多年.自然明白天有异象人必有大祸.只是他不确定即将有大祸的人将会是谁. 地上的人还跪在地上沒有动.阮青凤不悦的微微皱起眉头.冷声喝道:“还不前面带路.” 地上的人惶恐的磕着头.惊声道:“皇上.皇宫里只有惊云宫有桃树.” 阮青凤微愣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沉声反问:“只有那里有么.” “是的.皇上.” 阮青凤抬头仰望着布满繁星的夜空.声音轻柔而飘渺的问:“相里.朕有多少年沒有去过哪里.” 相里不敢怠慢.想了一会沉声道:“回皇上的话.整整十二年.” “是么.已经十二年了.朕都快要忘了惊云宫是何结构.”晚风带着寒凉吹起阮青凤的长发.禁不住感叹.“眨眼之间已经过去十二年.朕记得以前红云最喜欢在桃树下的秋千上荡秋千.不知那秋千还在不在.” 相里不敢随便接话.伺候阮青凤多年他深知此刻阮青凤最讨厌别人打断自己的思绪.良久之后阮青凤才长叹一声.对相里冷声道:“备马.朕要出宫.” 是了.望眼整个皇宫除了惊云宫哪里还有资格配种桃树.只可惜即便他贵为帝王.哪怕是日后成为这天下的霸主他也沒有资格再入惊云宫.十二年了.沒有想到时间过得这般快.眨眼之间已经十二年. 这一晚红云并沒有等到天亮才回來.脚步轻缓的走到良辰的床前.伸手将她摇醒.紧张的问:“你可知道京城出了大事.” 良辰似醒非醒之间只听到有人对自己说京城除了大事.心一惊急忙问:“是剑英出了事情吗.” 红云摇头.扶着她坐起身.叹道:“不是.是这京城所有的桃花在一刹那之间全部盛开.听闻只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全部都开了花.人的眼睛甚至都能看到那花瓣绽放的过程.” 良辰惊讶的捂住嘴巴.不相信的反问:“不会吧.” 红云焦急而紧张的握紧了双手.无奈道:“怎么好端端的天会出此异象.”她并未看到她身旁的良辰脸色也变了.惊恐之余却是狐疑.“你怎么了.为何是这幅神情.” 良辰小心的扯了扯嘴角.小声问:“以前是不是也发生过这种事情.” 红云微愣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只是稍一迟疑便点头.“据闻你出生的那一天大齐皇城内所有的桃花都一夕绽放.世人都说南宫府的大小姐是桃花仙子下凡.” 良辰心绪的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今天傍晚时分辰迆让我命令天下桃花开.这肯定是巧合.”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降大祸于世人也 “你命天下桃花开?”红云不相信的瞪眼望着良辰,良久之后却悲怆的叹气,“你果然是天命所归!” “什么天命所归?”良辰奇怪的望着这幅神情的红云,在她的记忆里即便是发生天大的事情红云都不会这幅神情。 红云无奈,怜惜的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道:“没事,幸好你在这惊云宫里,至少在这里他不会来。你可知道,整个北魏皇宫只有这里才有桃树?” 良辰摇头,心却因为红云的这一句天命所归而紧紧的揪起,“红云,这是否又关系到我的命格?” 红云点头,无奈长叹,拖过椅子坐在她的面前,“之前我对你说过你是至尊天命的命格,我不能确定这桃花皆开与你有多少关系,只求老天不要真的如此残忍才好。” 良辰也很害怕,紧张的抓紧她的手,害怕的问:“我那命格到底是真是假?” 红云摇头,“我也不知道。” “到底是哪个瞎子胡说八道?”良辰气怒,此刻她真想将那个对自己算命的臭瞎子给抓出来好好的打一顿,好好问问他为什么要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这天下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至尊天命,她又不是武则天!等一下,武则天?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野史中有记载,当年武则天醉指老天要这天下百花齐放,然后似乎真的百花齐放。 不是吧,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怎么能发生在她的身上?!良辰欲哭无泪,苦着脸望着红云心底荒凉一片。“红云,倘若我真的是至尊天命,那为何大齐还是亡了?” 红云摇头表示她也不明白,“倘若这不是真的,那为何天下的人都拼了命的追捧你的命格?” “我也想知道,倘若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信口雌黄的老瞎子!” 红云点头,沉声道:“你会有机会的,如今那卜一卦就在北魏皇宫的天仪台担任大祭司。” “是么?那他是瞎子吗?”良辰惊讶,吃惊的问。 红云摇头,禁不住笑了,“并不是所有卜卦算命的人都是瞎子,他双眼明亮据说夜可视物。” 良辰不爽,紧皱着眉头暗自小声诅咒,“如此之人,便不该给他一双好眼睛,定该让他瞎了眼尝一尝黑暗的滋味!” 红云只是轻叹一声摇头,她竟然不知良辰会对命格之事如此反感!如今她还笑得出来,只是到了第二天下午从手下那里得到传来的消息时,她便再也笑不出来,相反不仅如此还陷入了惶恐和惊怖之中无可自拔。 那一晚北魏京城都陷入了欢喜愁苦之中,天降异象有人欢喜有人愁苦,而卜一卦坐在天仪台上夜观天象不敢怠慢。就在他推敲出一些苗头的时候,双眼瞬间剧痛无比,他下意识的伸手捂住眼睛,入手的濡湿带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不好,他的眼睛!“老夫的眼睛啊!”疼痛逼着从不在人前失态的他从台子上滚下,双手紧紧捂住眼睛他绝望的满地打滚!边上伺候的弟子们见他如此,都惊得急忙去喊御医,弟子们手忙脚乱的将早已经疼得晕死过去的卜一卦抬到床上,焦急的等待着御医的到来。 阮青凤与御医一同出现在了卜一卦的卧室里,阮青凤怒声喝问在卜一卦身旁伺候的弟子们,“为何会这样?” 弟子们皆惶恐跪了一地,大弟子颤声道:“方才师父正在为京城异象卜卦问天,突然一声惨叫捂着双眼从台子上滚下,接着便失去了知觉。臣等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望皇上息怒。” 阮青凤狭眸微微上挑,冷声问:“卜卦结果是祥是祸?” 大弟子惶恐,将一旁放在罗盘上的纸递给阮青凤,慌神道:“回皇上的话,是大吉。” 大吉?!阮青凤轻笑,站起身对御医冷声道:“医好大祭司。”说完便转身离去,依旧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弟子们见他走了才齐刷刷的出了一口气。 卜一卦的死活阮青凤自然不会在意,他所在意的不过是这场异象的吉凶罢了,既然是大吉那卜一卦的死活他就更不会再放在心上!卜一卦突然遭此厄运,定然和他泄露太多天机脱不了关系,卜卦问天之人有很多禁忌,像他这般百无禁忌什么都说的人只是瞎了一双眼睛实在是太过便宜。 当红云得知卜一卦瞎了眼的时候,手中的杯子再也拿不住,哐当一声落在青石地面上摔得粉碎!竟然让良辰给说中了,莫非这良辰还有一张金口玉言不成?!她再也呆不住,急忙起身回到了皇宫,四下寻找最后却是在院子的桃树下寻到了正在和夜辰迆坐在秋千上晒太阳的良辰。 “红云?你回来了。”良辰对她轻笑,只是那眉眼间满是担忧和愁绪,她想离开这里,一分钟都不愿意多待。 “今晚我就将南宫剑英救出来,我们连夜出城去漠北荒城!” 良辰微愣之后却是狂喜,急忙点头说好,“那太好了,红云谢谢你。” 红云的脸上并没有欢喜,反而是一种无法消散的愁苦,“良辰,卜一卦眼睛瞎了。” “谁?”良辰奇怪的反问。 “天下第一神算子卜一卦!”红云停顿饿一下接着解释道:“就在昨天晚上,双眼突然血流不止,他瞎了。” “天下第一神算子?就是那个说我是至尊命格的算命瞎子?”良辰狐疑的再次反问。 红云点头,“是,就在你昨天说恨不得他眼睛瞎了之后没多久,他就从看星台上摔了下来,眼睛瞎了。” 这一次饶是良辰心里镇定也无法不震惊,“怎么会这么巧?” 红云一脸苦涩,轻叹,“或许并不是巧合,而是你真的便是金口玉言!” 良辰讶异,之后却是苦笑,“怎么可能!我还说阮青凤不得好死呢,他还不是好端端的在我的面前晃悠?” 红云皱眉,疑惑的看着良辰,“这件事情确实太过于巧合,或许我们可以试验一下看看。” “怎么试验?” ------------ 第一百三十章 至尊天命金口玉言 %&*";%&*"; 不仅是红云.就连良辰此刻也对自己的语言能力产生了怀疑.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倘若这一切的发生都和她的诅咒有关.那为何被她诅咒无数次的阮青凤还能好端端的活着.她不仅疑惑.更多地却是不甘. 红云也不知道该如何实验.想了一会列出一张北魏贪官的名单.将名单递给良辰.轻笑:“这是北魏这些年來最大的贪官.要不你诅咒他们今晚全部暴毙.看看能不能灵验.” 良辰狐疑的拿过.看了一眼就丢到了一边.无奈道:“我不想帮阮青凤清理佞臣.你换一份功臣的名单给我.” 红云轻笑.想了一会提笔将名单上三个人名圈了出來.笑道:“这三个人对毁了大齐江山有着莫大的功劳.你让他们死也是应该的.” 果然.话音刚落名单就被良辰一把抢过.良辰目眦欲裂的瞪着这三个人名.恨声道:“该死.实在是该死.我要他们活不过今晚三更.” 红云点头.轻笑着记在心头.现在只要等着明天早上听消息就行.看看良辰是否真的有一张金口.红云望着愁眉苦脸的良辰.沉声道:“古史中有记载.历史上确实出现过金口玉言之人.无论他说什么都能很快应验.只是为了天下太平他只活到了二十岁便被杀害.” 良辰无奈苦笑.“人总是会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心生恐慌.这样的人也确实不该活在红尘中.”隔了一会又道.“莫非.你认为我真的有着金口玉言的本事那为什么我祈求老天让大齐的江山千秋万业却落得亡国的下场.” 红云摇头.“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觉得这般巧合实在是令人心生不安.” 良辰亦跟着点头.轻声无奈道:“确实令人不安.晚上我们就离开这里吗.” 红云点头.小声道:“倘若幸运.下午我就能将你弟弟救出天一阁.趁着天黑出城穿过云崖山便能进入漠北.穿过小沙漠便能到漠北荒城.” 良辰点头.搂紧了怀里的夜辰迆.许是被她抱得有些难受.夜辰迆扑腾着小手嘴里不断的嘟囔着.“娘亲.你弄疼孩儿了.” 良辰一惊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小心的扶着夜辰迆的小身子警惕的查看着.抬头问红云:“还从來时的地道出去吗.” 红云点头.想了一会道:“这一次离开.我就会命人将入口堵住.这一生都不要用到才好.”事实证明.这条通道一直都在被沿用在.直到一年之后被阮青凤发现才被灌了铁汁彻底的堵死. 红云在中午时分便离开了皇宫.离开之前让良辰抱着夜辰迆在惊云宫里等着.她救出南宫剑英之后会亲自來接她.如果不是她來谁來都不能跟着走. 面对红云的谨慎良辰感激的点头.红云走后沒多久.夜辰迆便要睡午觉.良辰饶是心急如焚却还是得陪着他一块休息.自从大齐被亡国之后.这一路的颠沛流离让夜辰迆越发的缺乏安全感.如果不是在她的怀抱里.他根本就沒有办法入睡.孩子对她的依赖.如冬日里的阳光一般温暖着她的心脏. “皇上.臣等搜遍了整个京城也沒有找到皇上要找的女子.”林洛抱拳跪在阮青凤的身前.沉声道. 阮青凤冷笑.哼道:“是找不到还是沒有用心去找.” “臣等不敢.”林洛惶恐. 阮青凤不屑讥笑.眼角的讥讽无比刺眼.伸手将跪在地上给自己捶腿的美人儿抓进怀里.一把撕开美人儿身上的衣服.对林洛冷声喝道:“抬起头來.回答朕.她美吗.” 美人儿饶是被他一把撕开了衣裙.却还是对着他温柔的巧笑嫣然.仿佛这一切都是再寻常不过.林洛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咽了咽口水.沉声回答:“美.” 阮青凤轻哼.将美人儿一甩手扔进了他的怀里.“赏给你了.再去找.找到朕要找的人.这样的美人儿朕可以再赏你一百个.” 林洛受宠若惊急忙跪在地上对着他磕头.被摔在地上的美人儿绝望又怨毒的望着阮青凤.紧咬着嘴唇终究一句话都沒有敢说.林洛并非好色之人.但面对皇帝的赏赐他亦沒有胆量拒绝. 对于女人阮青凤是沒有心的.不.他对谁都沒有心.因为他的心早就被他自己给吃了.都说狠心的人成大事.那么如果一个人连心都沒有了呢.那么他该做出怎样令世界惊悚的事情 一直等到夜半时分.红云都沒有回來.良辰抱着夜辰迆等得心儿都要枯萎.之前在良辰面前伺候的宫人们见她如此焦急不安.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敢上去出声安慰. 终究.还是有人不忍心.走上前去柔声道:“主人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红云还沒有回來.她又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心急如焚的她哪里会有心思去睡觉.“不用.我不累.” 夜辰迆伸出小手搂住她的脖子.奶声奶气道:“娘亲.你坐下休息一会吧.” 良辰点头.抱着夜辰迆坐在椅子上.刚刚坐下就听到一声细微的推门声.猛地从椅子上弹跳了起來.三两步冲了出去.映入眼帘的果然是红云穿着夜行衣的身影.“红云.可以走开了吗.” 红云暗自皱眉替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光.无奈的点头轻叹:“现在就走.除了夜辰迆什么都不要带.” 良辰忙不迭的点头.她能有什么要带的.除了夜辰迆她什么都不要.“剑英现在可安好.” 红云搂紧她的腰趁着夜色几个起落便到了联通地道的院子里.趁着周围沒有人急忙将良辰推了进去.随后她也紧跟了进去.进去之后便伸手将身旁的巨石推到洞口将地道的入口堵了一个严实. 良辰是真的什么都沒有拿.即便是火折子她身上也沒有一个.因为突然的黑暗惊得夜辰迆扁着小嘴似乎就要哭.“辰迆乖.娘亲在呢.不怕不怕.”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是希望抑或是绝望 %&*";i^ 红云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左手中的一小节蜡烛.顺手举在头顶在前面带路.这条地道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來往好几回.即便是闭着眼睛漆黑一片她也能准确的知道哪里是哪里.但是良辰就不一样了.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倘若再沒有一些光亮照着脚下.或许等到她磕磕碰碰的走出地道身上也该满是淤青了. 良辰感激的对着红云点了点头.此时夜辰迆也被红云抱在怀里.睁着一双漆黑如墨的大眼睛好奇的到处张望.“红云.谢谢你.我不知该怎么表达我对你的感激.真的很谢谢你.” 红云沒有回头而是安静的在前面带路.待她说完才缓声道:“今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我不爱听.” “好.”良辰轻笑.因为离开也因为南宫剑英的得救.此刻她的心情是这么多年來最轻松愉悦的一次.她从來沒有像这一刻这么期待和亲人的相见. 红云紧握着她颤抖的右手.不由得扬唇苦笑.她这是在激动而不是害怕.此刻红云只希望阮青凤稍微笨一点.动作稍微慢一些.至少要让她平安的将良辰和南宫剑英送出北魏的皇城. 夜霖天和巧茱带着夜崇文在漠北荒城等了整整七天沒有等來红云和南宫良辰反而等來了漫天飞舞的黄沙.沒有经历过龙卷风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其中的厉害.夜霖天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虽然沒有经历过龙卷风好歹在书上见识过.之间天边乌压压的黑了下來.伴随着电闪雷鸣狂风暴起.心猛地一沉暗叫一声不好. 此时他们正在漠北荒城的沙漠边缘.这龙卷风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迅猛.此时虽然离他们还有好远.只可惜即便此刻他们就坐上马车策马狂奔也绝对逃不掉. 巧茱望着黑沉沉的天空.惊慌的问夜霖天:“姑爷.怎么办.”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们现在躲在漠北荒城中.这是沙漠边缘的荒城.即便什么都沒有但至少也稍微可以抵挡一下龙卷风的威力.“去客栈里面.”夜霖天伸手指着一旁早已经不知道废弃多少年的客栈对巧茱说. 巧茱一听急忙抱着夜崇文走了进去.顺手也将马匹给牵了进去.望着进不來的马车.惊慌的问夜霖天:“马车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将细软拿进去其他的听天由命.”他抱着一床被子躲进了客栈.这几天他们一直都生活在这家客栈里面.毕竟是沙漠里面的客栈.即便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被废弃.但好歹也为了能够抗击沙尘暴和龙卷风做了足够的准备. 巧茱抱着夜崇文先一步跳到了地窖里面.夜霖天将东西扔下去之后也紧跟着跳了进去.之后伸手将盖子给盖上.安静的等待沙尘暴的结束. 在黑暗中人对于时间的掌控便会变得迟钝.或许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你才只有半个小时的感觉.或许才只过去十五分钟你却以为过去了两个小时.巧茱紧张的抱着夜崇文.希望这一次他们三人能够平安的度过这场天灾. 他们只在这里等待了七天却已经是第三次遇上沙尘暴了.只不过这一次最为严重.因为这不仅是沙尘暴还有龙卷风.夜霖天也算是得到老天眷顾的人.那龙卷风明明是朝着这个方向來的.却又在突然之间转到了相反的方向.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待巧茱和夜霖天再也听不到风声才小心警惕的推开盖子.倾泻而下的黄沙差点将三人给活埋.望着埋到自己腰部的黄沙.夜霖天欲哭无泪只觉得老天实在是多变无常. 突然的变故吓得夜崇文小嘴一扁开始哇哇大哭.饶是巧茱细声慢语的哄慰了好一会才止住抽泣.夜霖天率先爬了出去.接着将夜崇文给抱了出來.再然后才是伸手将巧茱也给拉出了地窖.望着被黄沙埋了一半的地窖.夜霖天头疼的在想一会他一定要找些东西将这些沙子都弄出去. “姑爷.小姐他们为什么还沒有來.”巧茱站在上面将夜霖天挖出來的沙子都推到外面.回來的时候小声的问. 夜霖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头滑过一丝紧张和窒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奈道:“或许已经在來的路上了.” 巧茱点头.顿了一会却又问:“姑爷.小姐他们会不会是遇上了麻烦.” 此言一出饶是夜霖天想要再假装镇定也是不能.叹气的将手中的铲子扔到沙子上跳出了地窖.目光如炬的望着巧茱.沉声道:“我要回去找他们.” 巧茱愣了一下点头.沉声道:“好.我也要一块去.” 于是两人也不再管地窖里的沙子.盖上盖子将马牵到马车旁.夜霖天在熟练的架马车.巧茱就用手中的铲子将马车上厚厚的黄沙弄下去.夜崇文似乎觉得巧茱弄得挺好玩.也在一旁用自己的小手抓着黄沙.只是那憔悴的小模样却令人心疼的很. 终于.马车架好.夜霖天回头对巧茱道:“你和崇文坐车.我來驾马车.” 巧茱迟疑了一下.挣扎着道:“姑爷.这种粗活还是我來吧.” 夜霖天苦笑.无奈长叹.“如今我已经不是什么皇帝.你进去陪着崇文吧.他靠着你肯定比靠着我舒服些.” 听他这么说巧茱也不再扭捏.直接抱着夜崇文进了马车车厢.夜霖天见他们都坐稳之后.才对着天空响亮的甩了一下马鞭.马儿迈开蹄子缓慢的往前跑.不多时便走出了漠北荒城. 漠北荒城与云崖山之间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沙漠.完全的沙漠化一眼望过去都是无边无际的黄沙.若是不知道路途怕是要心生绝望困死在这里. 漫天黄沙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还是人的一颗心.倘若心里再也沒有希望那活着和死了亦是沒有任何区别.此刻夜霖天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寻到良辰和辰迆.即便是死他也要和自己的妻儿死在一起. ------------ 第一百三十二章 荒城竟然也有劫匪 %&*";%&*"; 夜霖天看着天边的太阳盘算着他们应该走了得有一个时辰.茫茫的黄沙似乎沒有尽头.他不确定车厢里剩下的水够不够他们走出这一小片沙漠.夜霖天不时的会抬头看一眼天空.此刻他多么希望这里能够下一场大雨.好浇熄这正午的骄阳烈火. 夜崇文又开始哭了.这个孩子似乎眼泪特别多.如此爱哭定然是昔日令贵人对他太过骄纵.巧茱无奈的哄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夜崇文.头疼的问:“又怎么了.” 夜崇文小声抽泣.嘟囔:“有虫子咬我.” 巧茱也不敢大意.急忙脱下夜崇文的裤子.扒开他的小腿一看尖叫了起來.“姑爷.快停下來.少爷被虫子咬了.” 夜霖天一听急忙停下马车.掀开帘子将夜崇文抱了出來.紧张的查看着他的小腿.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虫子咬了.整个小腿都青紫一片.不用想这定然是什么毒虫下的口.“怎么会这样.” 巧茱摇头.急得快哭了.“怎么办.到底是什么虫子咬的.有沒有毒.” 夜霖天眉头拧得死紧.绝望的长叹.“肯定有毒.我们现在既不懂医术亦沒有解毒的药物.这可如何是好.”曾经意气风发凭一腔霸气指点江山的少年皇帝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奈什么叫绝望.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他的心头.逼着他堂堂七尺男儿硬是梗着脖子才能强忍住哽咽. 又是一阵黄沙飞扬迷人眼.这一次却不是天灾而是人为.此刻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夜霖天都已经百无禁忌了.被二十多个响马包围的夜霖天和巧茱绝望的抱着夜崇文心如死灰. “姑爷.”巧茱已经拔出了长刀横在胸前.她毕竟是将军府的家生子.武功虽然及不上红云但是对付一两个响马还是搓搓有余的.夜霖天强忍住悲痛替夜崇文穿好裤子.柔声道:“崇文乖.不怕.” 夜崇文对着他含着眼泪乖巧的点头.坐在小凳子上.对他甜甜的喊道:“爹爹.好多人.” 夜霖天转身抽出车厢顶部的长枪.谁人料到夜霖天最擅长的武器竟然会是长枪对方仗着人多势众一点都不把手拿武器做出抵抗姿态的巧茱和夜霖天放在眼里. 为首的响马仔细的打量着夜霖天身后的巧茱.对夜霖天冷笑道:“将马车和这个女人留下.老子放你一条生路.” 巧茱变了脸色.夜霖天却是一声冷哼.“做梦.” 此言一出无疑就是宣战.巧茱急迫的冲到夜霖天的身前.沉声道:“姑爷.你就让我去吧.” 夜霖天悲伤地望着她.冷声道:“请让我留下最后一点尊严.” 巧茱红着眼睛点头.响马一见他们想要顽抗到底.响马头子大手一挥就准备大开杀戒.响马脚步刚动.嗖嗖嗖好几声利箭划破空气的尖锐声便响起.眨眼间响马头子的马蹄旁便插着好几根箭羽.马匹受惊扬起马蹄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将响马头子摔到地上. 众人都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突然一声怒喝从众人的后方传來.“都给我住手.谁若再敢乱动小心我手里的弓箭不长眼.” 夜霖天惊讶的转头望着骑着马缓慢前來的男人.从嗓子里艰涩的挤出两个字.“夜锋.” 响马头子也惊了.急忙从马背上跳下來.讨好的跑到夜锋的马前.急忙伸手牵着夜锋坐骑的马缰.讨好的笑道:“夜老大.您怎么來了.” 夜锋冷然的扫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扬唇.冷声道:“我要是不來.你以为你们还能活命.” 夜霖天一脸震怒的瞪着夜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竟然当了响马.” 夜锋一脸坦然的扫他一眼.哼道:“夜霖天.你好生狼狈.” 响马头子也不傻听着他们的对话竟然是认识的.连忙讨好的问夜锋:“夜老大.这人您认识.” 夜锋扬唇轻笑.不带任何嘲讽轻声道:“他是我的亲侄子.” “侄子.哎呀这真是大水冲到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呐.夜少爷您别生气.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是您來了.小的该死.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们一般见识.”响马头子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对着夜霖天讨好的笑道. 夜霖天依旧怒瞪着夜锋.却见夜锋并沒有看自己.而是调转马头就准备离开.“夜锋.你站住.” 夜锋淡然的回头望着他.冷声道:“不想看着崇文死就跟上.他中了沙漠毒蝎子的毒.” 夜霖天饶是再有一肚子的怨愤此刻却还是乖乖地驾着马车在后面跟着.响马们发现他们差点就打劫了夜老大的亲侄子.都惊恐的骑着马往相反的方向奔驰而去.夜霖天跟在夜锋的身后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最后却停在一片绿洲前. 夜锋将他带到一栋两层木质结构的小楼前.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柱子上.回头对他沉声道:“还不进來.” 夜霖天也从马车上跳下.紧张的抱着夜崇文跟着走了进去.巧茱跟在身后拿着夜霖天的长枪.刚走进去才发现这竟然是一间酒馆.看样子夜锋是这家酒馆的主人.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传來不多会就到了楼梯口.不多时南宫静就抱着一个小娃娃出现在了夜霖天和巧茱的视线里. 巧茱惊得说不出话.一年多不见南宫静瘦了也黑了许多.但精神似乎比以往要好了不知多少.便是那神韵似乎也年轻了十几岁.和夜锋站在一块谁都会认为她要比夜锋小好些岁. 夜霖天怒眼瞪着南宫静以及她怀里的奶娃娃.夜锋淡然的扫了他一眼.转头对南宫静柔声道:“静静.快将药箱拿來.崇文被毒蝎子咬了.” 南宫静吓一跳.急忙将怀里的孩子递到夜锋的怀里.转身便又跑上了楼.动作轻盈那背影竟然和良辰有八分相似.夜霖天愣住了.眨眼之间南宫静就捧着药箱又小跑着回來.将药箱放到桌子上伸手便接过夜霖天怀里的夜崇文.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的怜悯我不需要 i^%&*"; 夜霖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允许仇人接近自己的儿子.可此刻他來不及思考就看到夜锋脱下了夜崇文的裤子.对南宫静道:“你退后.这血也是有毒的.” 南宫静点头.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楼梯口才停住脚步.转头对夜霖天道:“快去帮着你小叔摁住崇文的胳膊和腿.莫要让他乱动耽误了治疗.” 经她提点夜霖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來.急忙走过去一把摁住夜崇文的小手和另外一条沒有受伤的腿.夜锋捏着一片刀叶在酒坛子里浸了浸.指腹用力的摁住夜崇文被咬伤的伤口周围的皮肤.快狠准的对着伤口划了一个十字口.刀叶刚刚离开伤口.他便加重了指腹上的力道.毒血噗嗤一下飞出老远.夜崇文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也震得整个小酒肆仿佛都在晃. 或许是被惊吓到了.南宫静怀抱里原本熟睡的孩子也挥舞着小胳膊蹬着小腿开始嚎啕大哭.夜霖天沒有心思去看.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哭得快要断气的夜崇文.巧茱不忍心看.别过脸去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南宫静怀里小娃娃的脸上.这孩子容貌为何和自己小姐长得这般相似.狐疑的抬眼对上南宫静温润的目光.红着眼睛流出了眼泪. “巧茱.你家小姐呢.”南宫静强忍住心头的酸楚柔声问. 巧茱默默的抹着眼泪.小声道:“娘娘.大齐亡了.” 南宫静心头满是痛苦.无奈长叹道:“莫要再喊什么娘娘.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娘娘.我只是良辰的母亲.告诉我.良辰呢.为什么沒有和你们一起來.” 巧茱眼泪掉得更凶了.小声嘟囔道:“我们和小姐他们走散了.” 南宫静一脸震惊.旋即便有恢复如常.只是眼眸中染上了焦急和担心.“她和谁在一起.” “小姐带着小少爷和红云在一块.” “红云”南宫静瞪圆了眼睛厉声喝问.“你们怎么能让她和红云在一块” 此言一出不仅是巧茱就连夜霖天都心慌了起來.巧茱急忙问:“为什么不能和红云在一块.” 南宫静心慌成灾.转身对夜锋道:“锋.我要去北魏救良辰.” 夜锋扯了扯嘴角.最后却是轻声道:“好.我陪你去.”说完.将伤口处的毒血全部挤干净.打开药箱里的一个小瓶子将瓶子里的黄色粉末倒在夜崇文的伤口上.然后细心的取过纱布替他将伤口都包扎好. 夜霖天紧张得满头大汗.夜崇文早就已经疼得晕死过去.“毒都清出來了吗.”望着桌子上昏死过去的夜崇文.夜霖天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锋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点头.沉声道:“沒事了.将崇文和巧茱留在这里.我随你一同回北魏去救良辰.” 夜霖天突然抬头怒瞪着夜锋.厉声道:“你的怜悯我不需要.” “怜悯.”夜锋冷笑.不屑讥讽.“我沒有必要怜悯你.再说你也不值得我怜悯.我只不过是想要救回静静的女儿罢了.对你我一丝一毫的怜悯都不会有.也永远不会有.” 夜霖天面色铁青的怒瞪着他.良久才冷声道:“不需要.你心有牵挂跟着去只会拖累我.我一个人去方便行动.你们就留在这里等消息.顺便等着接应.说不定良辰他们会先一步找到这里.倘若她们先回來也好有人通知我.” 他的话也有道理.夜锋现在的所有牵挂都在南宫静和他们的孩子身上.倘若真的要他去北魏救人.他真的很有可能帮不了忙. 南宫静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太后.她自然也知道夜霖天说的话都正确.权衡了一下才缓声道:“也罢.只求你能平安将良辰和辰迆救回.” “方才听你说.似乎对红云有很大的敌意.这又是为何.”这一次.还是夜霖天主动对南宫静说话. 南宫静有些意外的望着他.沉默了一会柔声道:“那红云是天一阁的第一女杀手.”顿了顿.对上夜霖天依旧不明所以的眼.无奈道:“这天一阁阁主阮青凤如今正是北魏国君.你可知这红云她也姓阮.” “此话当真.”夜霖天惊了.愣愕之后却是从心里的发寒.“这不可能.难道北魏皇室除了阮青凤还有其他人活了下來.”这不可能.十二年前天一阁血洗北魏皇宫只留下北魏皇室的长公主.这长公主当了十年的傀儡.最后还不是一样被杀 南宫静沉重的点头.“我知道你们肯定很难接受.但她确实是北魏皇室成员.” “你为什么知道.”夜霖天再次问. 南宫静无奈苦笑.叹道:“我无意中看到她身上有北魏皇室的刺青.这么多年一直都想悄悄的除掉她.只可惜一次都沒有成功过.” 夜霖天知道红云竟然是北魏皇室成员之后哪里还坐得住.当天就要去北魏寻找良辰.被夜锋强行给留了下來.当天晚上夜锋推开夜霖天的房门.拎进來一个蒙着黑布硕大的笼子. 猛地扯开黑布指着笼子里的猎鹰对夜霖天道:“这是夜鹰.可日行千里.这里与北魏离得并不远.带着它上路等它熟悉了你的气味之后.无论你在北魏什么地方它都能够准确的找到里.有了它.可以方便我们联系.” 夜霖天点头.沉声问:“为什么要帮我.” 夜锋无奈苦笑.叹了口气.道:“夜家如今就剩下你和我了.倘若你遇上了困难我都不出手帮你.那还能指望谁帮你.” 夜霖天认真的凝望夜锋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良久才沉声道:“谢谢.” “你也不用谢我.良辰那丫头对我也有救命之恩.我做这些只不过是想要报答而已.” 夜霖天沉默.倘若当初他决意要杀了夜锋和南宫静.如今又会有谁來帮他救他于危难.莫非这就是种善因结善果么.老天果然还是喜欢如此欺负人. 夜锋接着又交代了一些话便退了出去.夜霖天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去睡觉.不养足精神他就沒有办法将良辰救回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费尽心机营救成功 %&*";%&*"; 第二天清晨夜霖天神清气爽的和南宫静、夜锋坐在一个桌子上吃早饭.南宫静温柔的替他装了一碗粥.他沒有拒绝.这让南宫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 “天儿.找到良辰之后就将她和辰迆带到这里來.待良辰和辰迆回來之后.我们就往西边的绿洲迁徙.远远的离开北魏和大齐.” 夜霖天一口将碗里的粥喝光.点头起身大步往外走.夜锋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一切.巧茱紧跟在他的身后.夜霖天蓦然转身.巧茱沒发现差点撞到他的后背上. “姑爷.我也要和你一块去.”巧茱红着脸目光坚定的对他说. 夜霖天摇头.不同意道:“你留在这里.你去帮不上忙只会拖累.” 巧茱难堪的低着头.挣扎良久将红云交给自己的玉戒指递给他.最后才不甘心道:“那您一定要小心.”她记得红云对她说过这枚戒指就是护身符.可以保佑他们平安无事. 夜霖天点头.越过巧茱的肩膀望着夜锋.沉声道:“多谢.” 夜锋对他无所谓的挥手.冷声道:“活着回來.” 夜霖天点头.翻身上马用力挥舞着马鞭催马快跑.不多时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天尽头再也瞧不见. 话说良辰随着红云带着夜辰迆从北魏的皇宫走出.站在最初进入的破庙中间.良辰望着躺了一地的叫花子心惊肉跳的握紧了红云的手. 红云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他们都是我的部下.不会伤害你.” 良辰下意识的点头.小声问:“他们都是假装的乞丐吗.” “不.他们是真正的乞丐.只有乞丐四处乞讨才不会惹人怀疑.同时消息通过他们传出范围最广.” 良辰点头.这就是丐帮的力量.想当初看电视剧里面不经常会出现丐帮么.果然势力强大.良辰不经意的双手相握.摸到了自己中指上的戒指.轻声问:“这枚戒指是否该还给你了.” 红云淡然的扫了一眼她中指上的玉戒指.轻坦摇头.“这枚戒指你戴着.无论何时都不要取下來.只要你还在北魏只要还有我红云的势力.你戴着戒指就可以保你安全.” 良辰惊讶的望着红云.不相信的问:“这枚戒指这么有用.” 红云轻笑.“不是戒指有用.而是我红云还活着.就沒有人敢对戴着这枚戒指的人下手.这戒指本來有两枚.另外一枚我交给了巧茱.他们只要还在北魏就会很安全.” 良辰心安的点头.无奈苦笑:“我只求他们能够平安无事的到达漠北荒城.最好已经和夜锋他们相遇.” 红云沒有说话.而是扶着良辰和夜辰迆上了马车.她也紧跟着上了马车.任由车夫不紧不慢的赶着马车.马车很快就停在了京城最大的青楼天一阁的后院院墙外.红云沒有下车也拉住想要下车的良辰的胳膊. 沉声道:“别动.我们不需要下去.自然有人会将南宫剑英带出來.” “当真.这里面也有接应的人.”良辰诧异的望着红云.红云的脸隐在黑暗中她看不真切她脸上此刻的神情到底是怎样的. 红云点头.轻声警告道:“一会出皇城的时候.你千万不要说话也不要露面.” “为什么.” “这城中早已经贴满了你的画像.不仅如此就连辰迆的画像也贴满了全城.” “是阮青凤.” “沒错.” “他在满京城的通缉我.他为何会知道我在京城.” “他不知道.他不是满京城的通缉你.而是在整个大齐和北魏都在通缉你.无论是谁找到你将你供出來.黄金五千万两封万户侯.” “万户侯.他疯了吗.” 红云苦笑.“确实疯了.如此疯狂地赏封这段时间京城也是一片疯狂.” “都在找我.”良辰暗暗心惊. “不止.也在找和你长得相似的女子.听说之前还将一个已经嫁入富豪家的小妾给送进了皇宫.他赏了对方黄金五千两.” “是么.叫什么名字.”良辰只不过是好奇多嘴一问.并不求红云能作出回答. 红云想了一会皱着眉头道:“似乎是叫纤舞.” “纤舞.”良辰真的受惊了.她对纤舞这个名字还是有印象的.当年承蒙朵云轩救助.作为报答顶替了贸然毁约嫁人的台柱子练过一段时间的舞.只是最后也沒有用得到.“可是从鹿城送來的.” 红云很奇怪她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摇头表示这她就并不知情了.不多时外面就传來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帘子被人掀起.紧接着一个男人便上了马车.良辰接着门口悬挂灯笼微弱的光一看.心头立刻涌满欢喜.“剑英.” 男子一愣.旋即便也是一阵狂喜.激动的紧紧的抱住扑进自己怀里的女子.语带哽咽:“长姐” “是我是我.我的好弟弟.感谢老天你竟然还活着.”良辰激动的紧紧抱住南宫剑英的后背.哽咽道:“你瘦了.定然是受了太多的折磨.” 南宫剑英摇头.感激的望着红云.沉声道:“多谢红云姑娘救命之恩.” 红云摆手.对帘子外面的车夫冷声道:“出城.” 车夫得令挥着马鞭便赶着马车飞快的行走在管道上.令人意外的是这一路竟然畅通无阻.连一个拦截的人都沒有.南宫剑英紧紧的抱着夜辰迆.亲吻着夜辰迆的小脸蛋.问良辰:“长姐.这红云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可以在北魏如此横行.” 良辰摇头.柔声道:“我也不知.” 红云靠在一旁的软垫上闭目养神只当沒听见.马车咕噜咕噜的飞快的往前奔跑着.半个时辰之后在众人心惊胆战中出了北魏皇城的城门. 南宫剑英小心警惕的掀起帘幔的一角望着飞逝而过的景色.禁不住吃惊的感慨.“竟然出來了.我们终于出來了.” 此时红云才睁开眼睛.冷然道:“我们只不过是出了京城而已.只要一天沒有过了云崖山到达漠北荒城.我们便不算安全.”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皇上云公主回来过 i^i^ 南宫剑英点头.语气中满是感激的问:“红云姑娘.恕在下冒昧敢问红云姑娘到底是何身份.为何可以调动只听令北魏皇室的天一阁.” 红云扬唇轻笑.声音飘渺而轻柔.“因为我是天一阁第一女杀手.” 南宫剑英暗自皱眉.显然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除此之外.您到底是什么身份.” 红云轻叹.伸手抚摸着良辰中指上的戒指.托着良辰的手腕让南宫剑英看她中指上戴着的戒指.沉声问:“在你被囚禁在天一阁这段时间里.你有沒有见过这枚戒指.” 南宫剑英认真的凝望着良辰中指上的玉戒指.看了半天迷茫的摇头.“沒有见过.” 红云叹气.无奈道:“他果然将她杀了.” “谁.”良辰疑惑的问. 红云闭上了眼睛遮住自己眼底滔天的悲痛和恨意.再睁开眼便有恢复了一贯的清明.“阮青凤杀了我的长姐.” “他杀了你的长姐.为什么.”良辰疑惑的问. 红云脸上的苦笑更深.双手紧紧的捂住心口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沒事.等到将你们平安送到漠北荒城.我自然会将一切都告诉你们.” “现在还不到时候吗.” “是.还不到时候.”她的眼眸中有着无法动摇的坚定.望着良辰的目光却温和了许多. 南宫剑英抱着夜辰迆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如此神情的红云.靠在车厢上心头涌过一丝苦涩以及一丝疑惑.这红云到底是何身份他绝不相信她只单纯是天一阁第一女杀手.玉戒指.莫非这玉戒指是她身份的关键 这一路行走颠簸之苦自然不必再说.南宫剑英扯过厚厚的被子垫在车厢里.扶着良辰和夜辰迆睡下.他在一旁守护着.出了京城红云便将车夫一脚踹下马车.抢过缰绳亲自驾车挥马狂奔. 这一夜的疾奔直累得两匹骏马口吐白沫.红云知道不能再跑了.不然这两匹马绝对会累得活活吐血而亡.转身对上身后憔悴不堪的大小三人.无奈叹气.这三人也不能再不要命的赶路了.否则他们肯定会承受不住颠簸之苦.只是.阮青凤很快就会发现南宫剑英不见.也会很快发现她回來过. 阮青凤那么聪敏的人.自然猜得到良辰和夜辰迆和她在一起.那么他们追过來也只是时间的问題.倘若她不能在他们追过來之前越过云崖山.那么等待着他们的便是有一条路.那就是被带回北魏天牢. 红云正在左右为难间.却见一辆马车停在客栈前.红云轻笑将马车赶到不远处那车的旁边停稳.才转头对良辰和南宫剑英道:“下來.换车.” “换车.”良辰很是疑惑.不经意的撇到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心头瞬间一片明亮.和红云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们两人的默契早已经练了出來.见南宫剑英还是一脸茫然的望着前方.良辰轻叹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道:“我们要乘那辆马车.” 南宫剑英愣住.“可那并不是我们的马车啊.” “现在是了.”良辰轻笑.扶着红云的手腕跳下马车.抱过夜辰迆.伸手也将南宫剑英给拽下了马车.四个人悄无声息的坐上马车.将自己的东西都搬进车厢内.将对方的东西很不厚道的踢到了地上. 红云甩响马鞭催着马儿快跑.这两匹马和她的宝马比起來实在是差远了.但好歹也是专门用來套马车的.相比于自己日行千里的宝马它们反而更持久一点跑得更远. 南宫剑英紧挨着良辰坐在车厢内.小心的问良辰.“长姐.我们这样做算不算盗贼.” “不算.”良辰回答得异常理直气壮.轻笑道:“我们不是也将自己的马车留了下來么.这算是交换.严格算起來我们还吃亏了呢.” “长姐.你真能狡辩.”面对她的振振有词.南宫剑英苦笑着摇头. 良辰轻笑也否认.无奈道:“事有轻重缓急.我们多耽搁一会便多一分的危险.我不能再让你陷入危险中.这比拿刀子捅我的心还要让我痛苦.” “长姐.大齐真的亡了吗.” “是.大齐亡了.” “那皇上呢.” 良辰轻叹.无奈道:“他此刻应该在漠北荒城等着我们.” 北魏皇宫冬玉阁.温香软玉好快活. “皇上.阁里出事了.”黑影跪在阮青凤的龙榻前.低垂着头沉声道. “哦.什么事.”阮青凤慢条斯理的倒在美人儿的怀里享受着温香暖玉的舒适.漫不经心的问. “南宫剑英被人救走了.”黑影不敢抬头.低着头回头. “是么.伤亡如何.”南宫剑英被人救走了.在他的脑海中会來就他的人只有一个.一个他等了太久的女人. “沒有伤亡.”黑影惶恐的回答. “沒有伤亡.”阮青凤从美人怀里坐起身.打掉送到嘴边的葡萄.冷声喝问:“管事怎么说.” “听命行事.” “听命行事.听谁的命.”阮青凤來了兴趣.挥手让身旁伺候的女人们都退下. 黑影依旧低着头.沉声道:“皇上.云公主回來过.” “红云.”阮青凤惊得坐直了身子.“她回來过.为何都沒有人通报朕.”红云回來过.那么就是说南宫良辰也來过. “沒有人察觉到公主回來过.所以不曾有通报.” “废物.一群废物.”阮青凤突然便发狂.站起身一脚将黑影踹翻在地.怒道:“察觉不到你们居然对朕说察觉不到什么时候的事情.” “三个时辰前.” “为何现在才來通报朕.”阮青凤怒不可揭.若不是跪在眼前的黑影还有用.他绝对会毫不迟疑一剑劈了他. 黑影饶是被踹得患了内伤却还是虔诚的跪在他的面前.沉声道:“阁里守卫全部被迷晕.等到管事发现不对时他们早已经离去多时.” “往什么方向去了.”恢复镇定的阮青凤.坐回软榻冷声问. “出了皇城.往云崖山的方向去了.” “云崖山.整顿三千精锐.追.”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来朕北魏寻你皇后 i^%&*"; 夜霖天快马加鞭的穿过沙漠.眼见着就要入了云崖山.穿过云崖山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总感觉这云崖山或许便是自己最后一次穿越.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硬生生的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两队人马都在玩命的往云崖山赶.离云崖山越來越近良辰的心也越來越紧张.要不是她跑得沒有马车快.她恨不得用自己的两条腿玩命的往那边跑.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对夜辰迆说马上就能见到他爹爹了.直听得夜辰迆都有些烦了. 捧着她的脸.一脸认真的安慰道:“娘亲.马上就能见到爹爹了.你不要太紧张.” 被自己的儿子这么说.良辰脸腾一下就红了.南宫剑英见夜辰迆都敢取笑良辰.捂着嘴忍得很是辛苦.“想笑就笑.不要这个样子委屈自己.” 南宫剑英轻笑出声.望着良辰的目光温柔无比.“长姐.你瘦了好多.” “劳命奔波这么长时间.想胖也很难啊.”良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尖细下巴.叹气道:“不过也无所谓.只要你们都平安无事.就算要我再瘦十斤我也心甘情愿.” “千万不要.再瘦十斤你就只剩下骨头了.” “哪有那么夸张”良辰轻笑.“马上就能见到你姐夫了.我有点害怕.” “难道长姐不想见到姐夫.” “怎么会.我只是担心.不知道他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是否瘦了、憔悴了.” “长姐.你不用太担心.马上就能与姐夫相见.以解相思之苦.” 良辰苦笑着轻叹.“剑英.大齐亡了你可愿意今后都跟着姐姐.让姐姐照顾你.” “剑英求之不得.还担心长姐会撵剑英走呢.”这本是一句俏皮话.可如今落在这般光景里却满是心酸. “傻瓜.长姐永远都不会撵你走.长姐对你沒有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平安的活下去.”说完怜惜的亲了亲怀里夜辰迆的小脸蛋.叹道:“长姐对你的要求和对辰迆的要求一样.就是平安快乐的活下去.” 日夜兼程的结果就是到达云崖山脚下的时候.良辰扶着路边的大树吐得眼睛一阵发花.耳边也是奔腾的马蹄声.一开始她因为是自己坐马车太过辛苦出现了幻觉.可那漫天飞扬的尘土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现实.而不是她的臆想. “长姐.”南宫剑英的声音染上了惊慌和绝望. 良辰扶着树站起身.任由红云拉着自己的胳膊往山上狂奔.经过这么一折腾她浑身都疼.双腿更是快要迈不开步子.若不是红云拖得厉害她定然会从山道上滚下去.又是一阵马蹄声传來.这一次却是迎面传來的.良辰心生绝望哀叹真的完了. 红云也是急红了眼.指间的绣花针已经都准备好.只等着身后的追兵赶上來就瞬间取了他们的性命.拐过这个转弯就能爬到半山腰的平台.那里是通往漠北塞外的必经之地.迎面而來的马匹已经到了眼前.红云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良辰却听到一声久违又熟悉的呼唤. “良辰.” 是夜霖天的声音.良辰喜出望外的往前跑了两步.此时夜霖天骑着马已经赶了面前.马儿还沒有完全停下他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來.一伸手狠狠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要抱等会再抱.现在逃命要紧.”红云郁闷的出声提醒.直惊得夜霖天抱着良辰翻身上马便往回奔跑. 红云与南宫剑英都是习武之人.两人见唯一的拖累良辰已经被夜霖天骑马带走.立刻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追了上去.南宫剑英看着与自己并驾齐驱的红云暗暗吃惊.这世间竟然还有女子轻功可以赶得上自己的. 红云望着能够追得上自己脚步的南宫剑英也是暗自吃惊.她的轻功是得到阮青凤亲自教导的.她深深明白想要练好轻功其中要吃的苦头可不少.一时间两人都在诧异之余安生出了一股怜惜之情.惺惺相惜想然也是这么一个感觉. 良辰坐在马背上被夜霖天结实的胳膊圈在怀里.周身萦绕的都是独属于他的阳刚气息.眷恋的窝在他的怀里.低声喃呢:“天.我好想你.想得心都碎了.” 夜霖天轻笑.在她的耳边柔声轻叹.“还能活着见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傻瓜.不要说这些.”良辰伸手捂住他的嘴.眉眼间满是柔情蜜意. 无论是人还是马儿终究都有累得时候.被围困在悬崖边的四大一小绝望的望着身后成半圆形将他们逼迫到悬崖边的千军万马. “怕吗.”夜霖天搂紧怀里的南宫良辰.在她的耳边柔声问. “我怕不能和你在一起.”良辰扬起笑脸亲吻着他的下巴.小手更是紧紧的抓住了他心口的衣服. 红云冷然的挡在三人面前.南宫剑英抱着夜辰迆也侧身站在良辰的身旁.夜辰迆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爹爹.扑腾着小手就要夜霖天抱.夜霖天轻笑.伸手抱过夜辰迆柔软的小身子.亲吻着他柔嫩的小脸蛋.妻儿在怀的感觉让他恐惧空虚了多日的心终于回暖填满. 突然对面的军队一阵骚动.穿着古铜色铠甲的将士们自动自发的往两边让开一条道.阮青凤穿着白色的狐裘骑着白马从人群中缓慢的走到最前面.冷然的对上夜霖天满是仇恨的眼.冷声笑问:“齐王.既然走了.为何又要再來朕的北魏.” “我來找我的妻子儿子.” “是么.來我北魏找你的皇后.”阮青凤似乎还在笑.只是那目光却冰冷无情的落在红云的身上.沉声道:“红云.你便是这般回应朕对你的信任的么.” 红云挡在他们的身前.突然转身对上良辰惊讶迷茫的眼.沉声道:“夜霖天.活下去.”话音刚落便一把抓住良辰的手腕将她拽离夜霖天的怀抱.同时伸手也将夜辰迆给抢了过來.旋即抬脚对着南宫剑英便是狠狠的一脚.这一脚用力极狠使出了十成的力气.南宫剑英來不及抵挡撞进夜霖天的怀里.两个人收不住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往悬崖下坠落.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良辰你可会怨恨我 i^i^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良辰还沒有來得及尖叫.夜霖天与南宫剑英便叠在一块被红云踹下了悬崖.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迅猛得仿佛闭眼再睁眼就已经全部结束. “不.不要.”良辰嘶声尖叫.竭尽全力的从红云的钳制中挣脱.抬脚便要往悬崖下跳.身影刚动便被红云一个手刀劈晕在地. 红云面无表情的望着躺在地上失去知觉的南宫良辰.转身凌然的对上阮青凤的眼.冷声道:“我从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饶是阮青凤也愣了好一会.待缓过神來哈哈大笑着拍手.“好.好极了.” 红云冷然的扫他一眼.避过他想要接过良辰的手.冷声嘲讽:“你沒有资格碰她.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阮青凤果然收回了手.却是轻笑着探过身子在红云耳边残忍的轻笑.“待她醒了.你说她会不会恨死你.” 红云抬眸冷然的望着他沒有说话.夜辰迆被吓傻了.傻呆呆的任由红云抱着自己.突然反应过來就是这个女人将自己的爹爹和舅舅推下了悬崖.急得又哭又闹的举着小手拍打着红云的脸和肩膀.哭喊道:“你是坏人.你是坏人.坏人.” 红云不忍心对他下手.便轻柔的点了他的昏睡穴.夜辰迆脸上还挂着泪水.眼皮一翻便昏睡了过去.马车已经准备好.红云先后将南宫良辰和夜辰迆抱上了马车.车夫早已经准备好.待她也坐进去之后才缓慢的调转马头往山下走去. 红云冷然的坐在车厢内安静的注视着陷入昏迷的良辰和夜辰迆.心头涌过一丝苦涩和无奈.恐怕这将会是最后一次她有机会守护在她的身边.待她醒來.全天下她最恨的人便会是自己.红云苦笑.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但是她沒有哭.眼泪是懦弱的象征. 良辰陷入了昏睡中.睡梦中她的耳边回荡着红云的一句话:夜霖天.活下去.但是下一秒.剑英和夜霖天便被她无情而凶狠的踹下了悬崖.那是悬崖.深不见底丢块石头都听不到回声的悬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怎么活下去 良辰做噩梦了.噩梦中反复出现剑英和夜霖天被踹下悬崖的瞬间.不断重复不断交替逼着她一声尖叫猛地做起了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冷汗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落在锦被上.入眼的景色是如此的熟悉.她竟然又回到了这里.这有着几棵桃树的惊云宫. “良辰.”一声轻唤.惊起南宫良辰神游天外的思绪. 良辰抬头双眼无神的落在红云满是痛苦和绝望的脸上.良久才苦笑着喃呢.问:“为什么.” 红云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语带绝望的问:“你会恨我吗.良辰你可会怨恨我.” 良辰还是傻呆呆的望着她.语气飘散的问:“为什么.” 红云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头.沉声道:“阮青凤不会让他们活.与其落在他的手上十死无生.倒不如落下悬崖寻求一线生机.” 良辰呵呵轻笑.眼泪已经顺着脸颊落下.“我还能相信你吗.” 红云绝望的看着她.缓慢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转过去背对着她.沉声问:“看到我身上的伤了吗.” 良辰望着红云满是伤痕的后背.惊恐的捂住了嘴巴.良久才颤声问:“怎么…怎么会这样.” 红云苦笑着穿好衣服.抬眸认真的凝望着她的眼.严肃道:“就在今天他们摔下去的地方.我也被人扔下去过.” “真的吗.”良辰原本死灰寂然的眼瞬间又燃起了希望.不敢相信的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问. 红云点头.无奈长叹.“当年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死了.只是很可惜我活了下來.真是命硬.当初如果和娘亲一块去了.便不用受这一世的凄苦.悬崖下面是河流.水流虽然很湍急但绝对有一线生机.他们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良辰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哭着点头.“对不起…谢谢你…我不该怪你的…” “不.你该怪我.阮青凤一定会要求你做他的皇后.他要你当他的皇后你就答应他.只要能够保住你和夜辰迆的性命.都答应他.我会带你走.会带你下去找他们.但是在我准备好之前.答应我一定要保住你和辰迆的性命.答应我良辰.答应我.” 良辰迷茫的对上红云迫切的眼.奇怪的问:“为什么.红云.对我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红云绝望的摇头.反手握紧了她的手.无奈道:“我恨他.我恨不能一口一口咬死他.但是我动不了他.那我就毁了他最在乎的.他若是在乎这天下我便毁了他的天下.他若是在乎这后宫的女子我便毁了他的后宫.他越是在乎我便越要全部摧毁.我也要让他尝一尝.自己的世界被别人一点一滴摧毁的滋味.” 望着偏执又绝望的红云.良辰流着眼泪摇头.“你和他到底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红云轻笑.笑得很是凄凉.“他杀了我的母亲.也杀了我的长姐.他亲手将我的世界全部摧毁.将我训练成天一阁里的第一女杀手.你可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杀的是谁.是我的亲生母亲.是生我养我疼我的母亲.我就在崇文这样的年纪.亲手杀了自己当母亲.你可能明白我当时的惊恐和绝望.那一瞬间就连死我都做不到.因为他不给.他不许我死我就得活着.” 良辰不知该如何安慰.“为什么.” “呵呵.是啊为什么呢.这个问題我想了十二年.一直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你知道阮青凤为什么不來惊云宫吗.因为这里是我母妃居住的地方.他沒有脸來.他沒有脸面对他曾经犯下的罪恶.十二年前.他亲手毁了整个北魏的皇宫.那一天皇宫里面流的血都汇成了河.到处都是红色都是尸体.他阮青凤清洗了北魏皇宫三千多人.”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原来你是北魏公主 i^i^ 良辰惊恐得瞪圆了眼睛.小手惊慌的指着红云.良久才颤声问:“你…原來你是…北魏的公主.” 红云苦笑更甚.“北魏早已经沒有公主.有的只是天一阁里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杀手红云.阮红云.”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红云摇头.目光中满是怨毒的恨.“我查了十二年.十二年的时间里我什么都查不到.不是他藏得好.而是所有知情的人都死了.死在那场大清洗中.唯一知道真相的便是当事人阮青凤.只可惜即便是到死的那一刻.他也不会对我说明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为了皇位吗.”良辰惊声问. “不会.那时他早就是太子.”红云摇头.“我想了十二年.怎么也想不通他到底要干什么.” 良辰也很是疑惑.血洗皇宫.阮青凤为何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红云想不明白.她想了十二年死也沒有办法想明白.红云伸手抚摸着良辰中指上的玉戒指.轻叹:“这玉戒指普天之下一共有三枚.两枚在我这里另外一枚必然在我长姐身上.只是如今恐怕我的长姐也遭了毒手.或许下一个阮青凤要杀的人便是我.” “不会的.不能.”良辰惊呼.她的心慌得仿佛就要跳出胸腔不受她控制一般. 红云苦笑.无奈摇头伸手很是怜惜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放心.在将你交代守卫之前.我是不会让别人杀了我的.” 良辰垂下眼眸.她不敢对上红云坚定的眼.她害怕自己会沉陷在她的眼眸中.被她眼底的悲伤和绝望扑灭.夜辰迆乖巧的趴在良辰的怀里.仿佛是怕冷一般无意识的往她的怀里缩了缩. 红云看着他们这幅模样.轻叹一声站起身便准备往外走. “红云.”良辰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 红云点头.面有苦色.“只要我不死.我就一直都陪着你.” “好.答应我的可不能食言.”良辰目光认真的凝望着红云.红云伸手覆上她的眼睛.将她如水般温润的眸光全部遮住. “良辰.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的心会疼.” 良辰吃吃的轻笑.红云却能感受到从指缝中溢出的湿热.她哭了.笑着流泪该是怎般的悲伤. 红云走后.良辰抱着熟睡的夜辰迆睁眼到后半夜.最后无奈抵抗不了困意闭上眼睛稍作休憩.她多想对自己说一句既來之及安之.可是她做不到.她只要一想到红云后背的伤以及夜霖天和剑英落下悬崖的场景.她就沒有办法闭眼. 即便闭上了眼睛眼底浮现的还是他们落下悬崖的那一瞬间场景.她的心被一双无形的小手揪得生疼.明明疼得快要难以呼吸.可她却依旧得强撑着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坚强. 红云陪了她那么多年.这一次是她要陪着红云.无论前方到底有什么样的危险等着她.此刻她多想生出翅膀.飞到云崖山的悬崖下去看一看他们都可安好.可是她不能.所以她得忍.忍着疼痛忍着心焦.她知道她的忍耐一定会得到回报. 清晨.一阵喧哗声在惊云宫外响起.良辰在宫女的伺候下穿好北魏的宫服在院子里陪着夜辰迆玩闹.只是.无论她怎么逗弄夜辰迆都噘着小嘴一脸的不情愿.她知道孩子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和舅舅被打下悬崖.心里定然万分悲伤. “辰迆.到娘亲这里來.”良辰累了.坐在秋千上对夜辰迆伸出了双手. 夜辰迆稍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扑进了她的怀里.带着哭腔小声问:“娘亲.孩儿日后还能再见到爹爹和舅舅吗.” 良辰搂紧了夜辰迆的小身子.点头轻声道:“能.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的.” 夜辰迆还是不高兴的噘着嘴.突然扬起小脸蛋严肃的对良辰道.“娘亲.红云是坏女人.是她将爹爹和舅舅打下去的.孩儿亲眼看见的.” 良辰无奈苦笑.她该如何对夜辰迆解释红云的苦衷.孩子那么小说了他会明白吗.人心这么险恶解释得清楚吗.她迷茫了.她不知道该如何來保护夜辰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原來她一直都被保护得如此的好. 之前五个伺候的宫女中位份最高的荀蝶急急忙忙的跑到她的面前.对她柔声道:“主人.皇上來了.” 良辰心惊.一把搂紧夜辰迆.紧张的问:“他來干什么.” 荀蝶一脸担忧的摇头.小声补充道:“但是皇上沒有进惊云宫.想然云公主很快就会來.” 听荀蝶说红云马上就会來.稍微放下了心.“红云她为什么不住在这里.” 荀蝶为难的望着她.小声道:“回主人的话.云公主昨天晚上就被皇上关在了公主台.听说今天早上才被放出來.” “为什么.”良辰难以接受.这阮青凤难道就不能做点好事吗. 荀蝶紧张的四下张望了一番.声音更小了.“这是宫里的规矩.公主回來第一夜必须要在公主台为国家祈福.” 祈福.什么狗屁规矩.“谁定的狗屁规矩.”脑子刚这么一想.话就问出了口. 荀蝶惊恐的急忙走上前也顾不得造次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惊慌的颤声道:“主人.这话可千万说不得.” 良辰点头.示意她可以将手掌拿开了.喘了口气问:“为什么说不得.” 荀蝶刚准备解释便见到一片红色的裙摆朝这边飞了过來.急忙侧身低着头退到一边.良辰抬眼却是红云來了.粉红色的宫装越发将红云衬托得美得不似真人.早在第一次见到红云的时候良辰就折服在她的美貌之下.如今再看还是禁不住惊叹世间竟然有这般美貌的女子. “阮青凤來了.你出去过沒有.”红云紧张的抓住良辰的手.一脸急切的问. 良辰摇头.柔声回应.“你沒有來.我哪里也不敢去.” 听她这么说红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长出了一口气.叹道:“万幸.我真害怕你已经被他抓走.”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感谢你多年守护 “坏人!坏女人,不要靠近我娘亲!”突然,夜辰迆在良辰的怀里伸手推着红云的肩膀,小脸上满是委屈和倔强,眼角似乎隐约也有泪痕。 红云苦笑,松开良辰的手,对着夜辰迆沉声问:“辰迆,以前红姨对你好不好?” 夜辰迆毕竟是孩子,倔强的噘着小嘴,不爽的嚷嚷,“不好!你是坏人!你是最坏的人!坏女人!” 良辰看不得夜辰迆这种态度对待红云,无奈的低头对夜辰迆,小声道:“辰迆,看着娘亲听娘亲说,如果红姨不将你爹爹和舅舅推下去,我们就再也见不到爹爹和舅舅了,知道吗?” 夜辰迆嘟着嘴大眼睛眨巴眨巴就开始哭,一边抽泣一边哭着嘟囔,“娘亲你骗人!” 良辰无奈,轻叹,“不是娘亲骗人,娘亲说的都是实话!我们想要再见到爹爹和舅舅,就要好好的听红姨的话,知道吗?” “为什么?”夜辰迆睁着一双满是泪水的黑眸问良辰。 良辰心疼的拭去他小脸蛋上的眼泪,“因为她是好人,她一直都在救我们。” “可是…可是孩儿亲眼看见她将爹爹和舅舅推下去了…”声音虽小,却藏不住滔天的委屈。 良辰轻笑,亲吻着夜辰迆的脸颊,“辰迆你要记住,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眼睛也是会骗人的!想要看透人心,得用心去看。” “用心?”夜辰迆不明白,他毕竟还是孩子,怎么可能理解良辰话里的意思。 良辰点头,转头对上红云感激的目光,“红云,我感谢你多年守候,现在我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帮你报仇!” “不用”红云笑得苦涩,“你不要插手,阮青凤不是好对付的人,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中。” “傻瓜!”良辰苦笑,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给她勇气,“我一直都处在危险中,从来也没有例外过。”现在她真想好好将阎王和判官抓过来狠狠打一顿,不是说会补偿她的么,就是这么补偿的么?!天灾人祸可曾间断过?虐心虐肺可曾消停过? 红云感激的握紧了她的手,沉声道:“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和辰迆受到伤害!” 良辰轻笑着点头,“我也不会再让我和辰迆受到伤害!”对不起红云,我和你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你恨的是阮青凤,而我恨的是整个北魏!你要摧毁阮青凤一个人,而我则要整个北魏为我大齐殉葬! 红云看着巧笑嫣然不食人间烟火的南宫良辰,那一瞬间她竟然看不透她,看不透她的想法,她一点都看不明白眼前的女人她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思。这般一想却又不由得苦笑,无论是何想法她都要为她守候。 远远的便见一个宫女低着头跑了过来,对着红云和良辰行了礼,语气急迫道:“公主,皇上来了!” “是么?”红云抬眸轻笑,不屑讥讽:“他终究还是耐不住走进了惊云宫!”转身拉住良辰的手,指着站在她们身前的宫女,沉声道:“这是荀蝶,这是彩蝶,今后她们二人贴身伺候你。” 良辰点头,落在荀蝶和彩蝶两人身上的目光也不由得深了几分,能够让红云信任的人定然都非比寻常。此时良辰不知,这彩蝶和荀蝶的身份可不是普通宫女那么简单,此时的她亦不知红云是将自己的左右臂都贴心的送给了她。 荀蝶和彩蝶一同对着良辰磕了三个头,齐声道:“主人在上,奴婢愿永生追随,不离不弃。” 良辰有些受惊,想伸手去将她们扶起来,刚伸出手胳膊却被红云伸手拦住,红云微眯着眼睛对她摇头。 眨眼之间,一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小院里,良辰站在红云的身旁与红云一同倨傲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穿着龙袍美妙绝伦的阮青凤。果然,在她所见过的人当中只有他能将龙袍穿出制服诱惑的味道!妖孽果然是妖孽,想不承认都不行。 “南宫良辰!”阮青凤眯着眼睛轻笑,“终于,朕得到了你!” 良辰撇嘴,往红云身后躲了躲,小声嘟囔:“如愿以偿的滋味是不是很爽?” “确实很爽!”阮青凤哈哈大笑,眉宇间的风采足够令整个世界黯然无华。 只可惜这般风采没有人敢去欣赏,红云不会,南宫良辰更不会!至于其他的人,则谁也没有那包天的肥胆! 良辰淡然的望着他,只看得阮青凤一阵疑惑的皱起了眉头,问:“为何要这样看着朕?” 良辰轻笑,眯着眼睛掩去眼底的犀利,“你穿龙袍好看!” 阮青凤微愣却是也跟着笑了,“你穿凤袍一样好看。” 良辰假装听不明白的样子没有接话,而是望着红云,柔声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红云轻笑,故意不看阮青凤,沉声道:“什么时候都可以,你想走我们就离开!” 阮青凤见她们两人故意当自己不存在也不恼,只是淡淡的挥手让身后的人都退出去,走到良辰的面前,目光如冰刀子一般落在夜辰迆的小脸上,笑道:“真是可惜,这不是朕的儿子!” 良辰警惕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让他想要抚摸夜辰迆小脸的手落空,不悦皱眉冷声喝道:“想要儿子让你后宫里的女人们生去!” 阮青凤哈哈大笑,心情甚是愉悦的拍着手,笑道:“好,好得很!没关系,他即便不是朕的儿子,只要是你生的,朕都认!” “你什么意思?” “你听不明白?”阮青凤轻笑,“朕要你当朕的皇后,当朕北魏的至尊皇后!” 红云冷然白他一眼,“你莫不是想皇后想疯了,随便来个女人你都想要立她当皇后?还是说,你一心一意的将她困在北魏皇宫,只是为了让她死在你的女人们手中?” 阮青凤狭眸挑起,不悦皱眉,“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莫非当朕的皇后还是在害她不成?” 红云不屑讥讽,“难道你认为不是?” ------------ 第一百四十章 戒指为何会在那里 阮青凤从惊云宫回到自己的大正宫,坐在龙榻上却只觉得自己这一次去真是可笑,明明只是想看看她们是否安好,却不料落得一身奚落。转念一想却又不由得笑出了声,怎会是不料,应该是不出所料才对! 舒服的躺在龙榻上,阮青凤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长发,心思却不由自主的飘向远方,无论是红云还是南宫良辰,她们怨恨自己不待见自己都是应该。唉,他猛地又坐起身,对着门外大喊:“相里,给朕滚过来!” 一直都伺候在外面的太监总管相里听到他的叫唤,只能苦笑着陪着笑脸一路小跑走进去跪在他的面前,问:“皇上,您有何吩咐?” 阮青凤慵懒的靠在软垫上,摸着下巴问:“刚才那个孩子你可看清?长得可乖巧可爱?” 相里愣了一下旋即又将心头的讶异全部压下,“奴才看清了,确实眉清目秀乖巧可爱的很。”他摸不准阮青凤的心思,那是大齐的太子,为何皇上要问他这般左右回答都不对的问题? 听了他的话,阮青凤扬唇轻笑,只是这一次眸光中没有再泛起寒意,“只可惜不是朕的亲生儿子。” 相里不敢接话,跪在地上恭敬的等待着,他也不知道等什么,当了这么多年太监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着主子的吩咐、等待着主子的惩罚、等待着主子回来、等待着一切的一切。 阮青凤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便往冬玉阁的方向走,走了好几步却又停下来,转身认真的凝望着相里的脸,问:“倘若朕立南宫良辰为后,那孩子不就是我北魏的太子?” 相里懵了,惶恐的跪在地上,疾声道:“皇上三思,即便是正宫所出也并非要立为太子。” 阮青凤挥手让他起来,笑道:“此言有理,赏黄金千两!” 相里见他说赏这着的心终于扑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冷汗竟然将衣服都全部汗湿。他禁不住叹气,伴君如伴虎,果然一字都不差。立这敌国的皇后为北魏皇后本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皇上怎么能再有立敌国太子为本朝太子的荒唐想法?! 相里追随的脚步停在冬玉阁的长廊外,阮青凤去冬玉阁干什么的他们都知道,此时倘若再不识好歹的跟进去,只怕惊扰了皇上的雅兴他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良辰是云公主带回来的人,这一消息一瞬间就席卷了整个北魏的皇宫,对于这个从来只在传闻中出现过的云公主,后宫中的女人们是又好奇又害怕!传闻,云公主杀人不眨眼;传闻,云公主有一双随时都能取人性命的手;传闻,凡事惹云公主不痛快的人,都会被皇上诛九族。 对于云公主带来的那个女人,耳目聪敏的人知道她是敌国的皇后,耳目不灵敏的只知道她是云公主带回来的女人。总之一句话,这个女人得罪不得,因为她是云公主的人。 后宫女人的不招惹,阮青凤的不骚扰,良辰总算是过了半个月的好日子,夜辰迆虽然还是不如以前和红云亲热,却也不再排斥她,只是还是有些委屈。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和休息,良辰原本苍白憔悴的小脸终于缓慢的恢复了生机,夜辰迆也早就被喂养得白白胖胖,小孩子的身体构造真是神奇。 红云来的时候,良辰正蹲在盆边上给夜辰迆洗澡,这小东西最喜欢玩水了,此刻光着小胖身子坐在大盆里玩得不亦乐乎。见她进来了,只是扁了扁嘴旋即脸上又恢复了开心的笑容。 红云望着玩得开心的夜辰迆心头一阵欣慰,对上良辰疑惑的目光,轻声道:“你现在已经是宫里的名人了。” 良辰无奈苦笑,“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红云轻笑,蹲在她对面,悄声道:“这段时间我每天都会派人往悬崖下面扔东西,只希望他们能够用得到。” 良辰感激的对上她的眼,紧张的问:“你不是说悬崖下是一片河流么,东西扔下去岂不是都湿得不能用?” 红云点头,警惕的瞥了一眼四周发现阮青凤并没有在惊云宫里面安插影卫,“是,下面都是水,所以我令人油纸裹好用蜡封存。” “蜡?”良辰疑惑,“那不是很费事?” 红云轻笑摇头,“费事也值得,日后说不定我们也用得到那些东西!” 良辰点头,红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她在处心积虑的为今后打算,她的思维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缜密。 两人又给夜辰迆洗了一会,便将他从水盆里抱出来,红云扯过一旁担在屏风上的大毛巾将他裹住,笑道:“辰迆似乎胖了。” “是胖了不少!”良辰轻笑,将夜辰迆抱到床上,轻笑,“若是再胖些,我怕是都要抱不动了!” “小孩子还是胖些可爱。” “是啊,还是胖了可爱,胖胖的多惹人怜爱啊。”良辰亲吻着夜辰迆柔嫩的小脸蛋,替他擦干净身子便为他穿衣服,夜辰迆打了一个呵欠窝在她的怀里乖巧的哼哼。“想睡觉了吗?” “嗯。”夜辰迆打着呵欠回答,大眼睛也开始微微眯了起来,看样这澡他算是洗得特别舒服。 良辰见他这幅小模样,便将他的头发擦干,将小棉被盖在他的身上,柔嫩的玉手轻拍着他身上的被子开始唱摇篮曲哄他入睡。不一会夜辰迆便闭着眼睛沉沉睡去,良辰望着床上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夜辰迆,目光禁不住柔软得令人心疼。 隔了好一会,良辰才缓过神来,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枚玉戒指递给红云,沉声道:“这是我昨天在御花园里捡到的,你看是不是你长姐的那枚。” 红云接过一看当即惊得差点跳起来,紧张的问:“你在哪里见到的?” “御花园莲花池旁的假山灌木里。”顿了顿,语气也跟着紧张了起来,“莫非这真是你长姐的玉戒指?” 红云凄惘的点头,“这戒指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他的死活全都看你 i^%&*"; 良辰疑惑的摇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带你去那里看看.你亲眼看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红云迫不及待的点头.急忙站起身刚往外走了两三步又退了回來.对上良辰狐疑的眼.沉声问:“辰迆怎么办.” 良辰愣了一下.望着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夜辰迆轻笑.“沒事.让他睡吧.我们很快就会回來.再说.这里有彩蝶和荀蝶看着.一定不会有事的.” 红云点头.冷然的对彩蝶和荀蝶道:“看好小少爷.若是小少爷出了什么意外提头來见.” 良辰一愣.提头來见.这话说得真是狠.那一瞬间她不得不承认红云果然是阮青凤的妹妹.骨子里流淌的都是狠戾暴躁的血. 良辰与红云两人疾步走出了惊云宫.两人刚走出沒多远.一直躲藏在暗处的影卫便飞快的冲进了惊云宫.一个手刀将彩蝶和荀蝶劈晕.将还躺在床上熟睡的夜辰迆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怀里.接着便如一阵风般掠出了惊云宫. 良辰将红云带到之前见到这枚戒指的莲花池旁的假山处.指着一处并不显眼的灌木丛.对她道:“戒指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红云蹲下身子用手将灌木拨开.目光凝神的望着微微泛红的泥土叹气.这片泥土还很新也很潮湿.显然这一片灌木丛是今年新种上去的.这枚戒指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是无意间被遗落的.莫非长姐在出事之前走过这条路.所以玉戒指才会遗落在灌木丛里 “发现什么沒有.”良辰紧张的问. 红云苦笑着摇头.“沒有.什么也沒有发现.” 良辰失望的耷拉着脑袋.苦着小脸道:“对不起.我还以为能帮上什么忙呢.” 红云轻笑.目光凝重的望着造型优雅精致的假山.无奈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很感激.” 她的安慰并沒有让良辰释怀多少.她本以为找到了线索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阮青凤的死穴.却不料这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罢了. “别太失望.至少现在我可以确定长姐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样我的顾忌便又少了一分.” “对不起.” “你沒有对不起我.不需要道歉.”语气微缓.略带无奈.“只是.我太无能.就连长姐的尸首都找不到.” “红云.”良辰轻唤.不知该如何安慰. 红云摇头轻叹.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往回走.语气颇为无奈.“回去吧.莫要让辰迆睡醒了找不到娘亲哭闹.” 良辰点头.虽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跟在红云的身后往惊云宫的方向走去.眼见着绕过这片花圃便能走进惊云宫的院子.一直都平静如水的红云突然变了脸色.喊了一声不好足尖轻点如一支疾飞的弓弩一般飞了出去.良辰愣了一下.心一沉拔腿就往惊云宫跑. 等到良辰奔进惊云宫的时候.红云已经阴沉着脸走了出來.二话不说拉着良辰的手便往大正宫走去.“红云.是不是辰迆出事了.” 红云沒有回答.声音却冰冷得冻人心.“他被阮青凤带走了.” “什么.”良辰惊呼.心瞬间被惊恐和绝望占据.“怎么办.” 红云冷然的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他只是将他带走.绝对不会伤害他.” “你拿什么保证.”良辰真的是被惊得伤筋动骨.想都沒有想的反口厉声问. 红云悲哀的望着她.停下了脚步.指着自己的脖子.“用我的项上人头作担保够不够.” 良辰脸一阵惨白.脚步踉跄着往前走.“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的.” “无妨.是我对不起你.” 转眼间两个人便走到了大正宫前.这还是良辰來到北魏皇宫这么长时间第一次來到这里.这里便是阮青凤居住的地方吗果然和他的人一样.奢靡而华丽.到处都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胭脂味. “云公主吉祥.”相里从台阶上连滚带爬的一溜小跑到红云的面前.半跪在地上对红云行礼. 红云冷然的扫他一眼.冷哼问:“皇上在里面吗.” “回公主的话.皇上可一直都等着您们呢.” “果然.”红云冷笑.牵着良辰的手越过还跪在地上的相里.冷声问:“是谁干的.” 相里低着头.露出白皙的脖子.沉声道:“奴才不知.” 红云不再和他多纠缠.与良辰一块焦急的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就看到夜辰迆坐在阮青凤的怀里.吊在他的脖子上伸手勾着阮青凤举在半空中的东西. 红云定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怒道:“谁允许你将孩子带走的.” 阮青凤也不怒也不恼.而是淡然的望着良辰.轻笑着问:“你愿意当朕的皇后.” 良辰惊恐的望着他怀里还在咯咯笑的夜辰迆.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见她不回答.阮青凤依旧在笑.只是那笑容未及眼底便已经消散在嘴边.“他的死活全都看你.” “好.我当.把孩子还给我.”良辰心里最后一丝防线也被他轻而易举的击破.惊恐的冲上去一把将夜辰迆搂进自己的怀里.许是沒有防备阮青凤手里的东西也被夜辰迆给一把抢了过去. “我抢到了.”夜辰迆趴在良辰的肩膀上扭着身子对阮青凤笑着大喊. 阮青凤轻笑点头.“好.朕说话算数.送给你了.” 此言一出红云的脸色立刻便变了.夜辰迆听到他说送给自己了.开心的咯咯大笑.良辰警惕的往后退.却见红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奇怪的问:“怎么了.” 红云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自己看夜辰迆手里的东西.良辰不明所以定睛一看差点一口气背过去缓不过神來.头疼的瞪了阮青凤一眼.对怀里的夜辰迆柔声商量.“辰迆.这个东西还给他好不好.” “不要.他说了我抢到就送给我.说话要算数.”夜辰迆自然不干. 良辰怒目瞪着阮青凤.“你疯了吗.拿玉玺逗孩子玩.” 阮青凤轻笑.“我愿意.”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是我的至尊皇后 i^i^ 阮青凤的这一句轻飘飘的我愿意.气得良辰跺脚骂了一声疯子便抱着夜辰迆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正宫.红云见她离开.默然转身对上阮青凤的眼.沉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阮青凤无所谓的伸着懒腰.轻笑.“让她当皇后.” 红云无奈.怒瞪着他.冷声质问:“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大齐的皇后么.” 阮青凤挑眉轻笑.反问:“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这是要将她往死路上逼.立敌国的皇后为本朝皇后.难道你想让所有的朝臣都为此死谏.” 阮青凤垂眸冷笑.目光冰冷的落在红云的领口.“朕不介意.”朝臣的死活.他何时在意过. “果然你不会介意.对这江山你毫不留恋.”红云奇怪了.她想不明白阮青凤到底想干什么. 阮青凤冷然的望着她.目光缓慢的上移最后对上红云的视线.轻笑.“你觉得我会留恋吗.” 红云紧皱眉.沒有说话转身也跟着走出了大正宫.阮青凤.你最好是在意你的天下的.否则我一定会亲手将你的北魏王朝葬送. 良辰异常气愤的坐在软榻上抱着夜辰迆默然无语.夜辰迆依旧欢天喜地的把玩着阮青凤的玉玺.举着玉玺问南宫良辰:“娘亲.这是什么.” 良辰无奈.温柔的抚摸着辰迆的脑袋.解释:“是玉玺.” “玉玺.是什么东西.”夜辰迆歪着小脑袋小声问.显然他并不知道玉玺是何物. 良辰皱眉.问:“告诉娘亲.刚才那个人有沒有为难你.” “为难.沒有啊.他还和孩儿玩耍呢.”夜辰迆嘻嘻笑.隔了一会又问:“娘亲.什么是玉玺.” “就是你手上拿着的这个.”良辰头疼的解释.阮青凤是不是疯了.竟然将北魏的玉玺当玩具一样给辰迆玩.最后还顺手送给了他. 夜辰迆无所谓的晃了晃手里的挂着玉玺的红绳.不相信的问:“这个就是吗.” “是啊.这个就是.告诉娘亲.为何他会将这个给你玩.”良辰还是很疑惑.自然也是胆颤心惊的厉害. 夜辰迆噘着小嘴将玉玺放到良辰的手心里.嘟囔道:“孩儿觉得这个好看.他就问孩儿喜不喜欢.孩儿自然说喜欢.他便对孩儿说只要孩儿拿到了他便送给孩儿.” 良辰点头表示明白.“那你知道这对他來说很重要吗.” 辰迆摇头.有些委屈的嘟着嘴.道:“孩儿不知.” 良辰无奈轻叹.望着桌子上的玉玺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给阮青凤送回去.还是一会交给红云.不多时.便见红云走了进來.美目微挑.柔声道:“这便是阮青凤的玉玺.该如何处理.” 红云叹气.无语的坐在她对面.望着桌子上的玉玺.无语道:“他还真是无所畏惧.竟然这么不把玉玺当回事.” 良辰禁不住苦笑.“他本就是百无禁忌的人.问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他阮青凤做不到的.” 红云赞同的点头.禁不住也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他确实百无禁忌.你放心这玉玺我一会给他还回去.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是啊.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良辰点头.良久才又无奈的问:“他会封我为北魏的皇后吗.” 红云抱歉的点头.“对不起.” “无妨.这本就不怨你.只是.封我为皇后.难道朝臣会沒有意见.” “意见自然会有.也绝对会有大臣对他死谏.只可惜沒有人能动摇得了他下定的决心.从來都沒有.”自然也包括她自己.这句话她沒有说.即便是说了别人也体会不了其中的悲苦. 阮青凤并不只是开玩笑.第二天便颁发要封南宫良辰为后的圣旨.圣旨一出自然引起整个朝堂的轩然大波.朝臣并非沒有听过南宫良辰的名字.南宫家不仅在大齐有着无可撼动的威严.即便是在北魏也是闻名已久.南宫家的女儿可是亡齐的皇后.如今皇上这是要立敌国的皇后为本朝皇后 良辰望着桌子上明晃晃的封后圣旨以及摆放了一排的凤冠凤袍凤靴.对于这些物件她并不觉得多陌生.只是觉得可笑.沒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两次被封后的机会.这般美好的经历都可以出本书了.绝对大卖. 阮青凤下了朝便直接來到了惊云宫.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么好孤寂.即便明知道这里沒有一个人会欢迎自己.但他还是毫无畏惧的走了进來. 良辰正在发呆.抬眼见他进來.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问他:“你封我为皇后.我因为我的命格对不对.” 阮青凤挑眉轻笑.反问:“不然你以为呢.” 良辰苦笑着摇头.“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为了你的天下吗.” 阮青凤依旧在笑.只是那双眼中暗藏的深邃却沒有人看得懂.“不然呢.” 良辰禁不住笑出了声.反问:“让我当你的皇后.你不怕我毁了你的江山.” 阮青凤的脸上依旧一片云淡风轻.无限风流的耸肩轻启薄唇.“朕的江山.你毁不了.” 良辰下意识的点头.“确实毁不了.”他是阮青凤.是天一阁主十二面首阮青凤.世间万物都被他摆上了棋盘.无一例外. “封号你可满意.”阮青凤突然出声问询. “至尊皇后么.很满意.”红云说她天生至尊命格.早些时候她还是不相信的.但是当她知晓那三位大臣三更暴毙在床时.就连她自己都禁不住开始怀疑莫非自己真的是如此尊贵的命格.莫非自己真的有一张金口玉言.说尽天下所有未知事. “在想什么.”阮青凤伸出手指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语气尽量温和的问. 良辰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他.恨声问:“我在想.为什么我诅咒你千万次你却依旧平安无事.” 本是大逆不道的话.可落在阮青凤的耳中却激起他的一阵嬉笑.“因为朕是真龙天子.你的命格再尊贵也伤不了朕.” 真龙天子.良辰挑眉不屑讥笑.亏他敢说.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岂不知天生贵格 %&*";i^ 阮青凤并沒有急着走.而是坐在良辰的面前安静的望着她怀里的夜辰迆.就在良辰被他看得浑身汗毛都竖起來的时候. 他禁不住叹了口气.略带可惜道:“可惜辰迆不是朕的儿子.” 良辰被他说得惊了心.抱着夜辰迆警惕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戒备的瞪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阮青凤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朝堂上发生的血腥事件并沒有影响他的好心情.他好笑的望着瞪眼看着自己的南宫良辰.笑问:“你说.倘若我有心想要难为你.你以为你躲得掉么.” 良辰继续瞪他.恨声道:“躲不掉大不了一死.” “别.”他食指抵住她轻柔的嘴唇.柔声轻笑道:“我可舍不得你死.你若是死了.红云会恨我一辈子的.” 良辰因他的话不由得挑眉.退后一步离开他的手指.冷声问:“你在乎红云的感受.” “自然在乎.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阮青凤回答得毫不含糊.一点迟疑都沒有. 良辰暗自冷笑.竟然在乎又怎么可能将她训练成天一阁的第一女杀手.“你说谎.” 阮青凤也不想解释.轻笑着逗弄着她怀里的夜辰迆.见她还是想躲避.冷声道:“下次在试图忤逆我之前.先想清楚后果你是否承受得了.” 此言一出良辰果然不敢再动.浑身僵硬的抱着夜辰迆任由他修长白皙的大手轻柔的抚摸着夜辰迆的小脸蛋.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良辰恨不得阮青凤现在就被千刀万剐了才好. 阮青凤见她一动不动的僵直在原地.突然生出想要戏弄她的心思.探过身子嘴唇擦过她的脸颊.将她郁闷和愤怒的眼神尽收眼底.心情很是愉悦的轻笑着大步离开. 瞪着他的背影.良辰被气得身子一个劲的发抖.紧抱住夜辰迆的胳膊也不由得收紧了许多.直到怀里的夜辰迆喊疼才慌了神的松开手臂.心疼的抚摸着夜辰迆的小脸蛋.焦急的问:“哪里疼.还疼不疼.” 夜辰迆不悦的嘟着小嘴.哼哼的埋怨.“娘亲总是弄疼孩儿.” 良辰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将他放在软榻上轻柔的亲吻着他的小脸蛋.抱歉道:“对不起辰迆.娘亲不是故意的.” 岂料夜辰迆很是大方的一摊手.笑容满面道:“看在娘亲心疼的份上.孩儿就原谅娘亲了.” 被自己的儿子这么一说.良辰哭笑不得的叹了口一气.坐在他的身旁拉着他的小手望天发呆.红云去天一阁了.说什么阁里有要事必须要去处理一下.不然.以着红云对阮青凤的态度.他也沒有机会走进这惊云宫來找她晦气的. 封后大典么.一个女人一生被打入冷宫七次已经算是前无古人后无來者的传奇.如今她第二次被封后.真是与天同齐的好福气啊.嘴角轻扬不由得一阵讥讽.确实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好福气. 红云回來的时候望着桌子上的那一堆东西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走进卧室就看到良辰在给夜辰迆洗澡.夜辰迆调皮盆里有一半的水已经泼在了良辰的身上.刚走进去就听到良辰无奈的叹气声.对夜辰迆良辰总是心疼和爱惜的多.所以无论夜辰迆多调皮她都舍不得对他动手. “你什么都顺着他.会将他宠坏的.”红云靠近.将一旁准备好的大毛巾捧在手里.随时准备将他裹好送到床上. 红云话刚说完.脸上就被夜辰迆泼了一脸的水.郁闷的瞪着盆里玩得不亦乐乎的夜辰迆.红云叹气伸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水. 良辰轻笑着望着郁闷的红云.轻笑道:“他确实调皮.” 红云哀怨的瞪她一眼.无奈的转身接过彩蝶手中的帕子擦脸.闷声道:“幸好他只是调皮.若是被你娇惯得无法无天.这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良辰点头.眼明手快的一把摁住夜辰迆还想要再泼红云的小手.严肃道:“辰迆.你忘了答应娘亲要乖乖听话的么.” 夜辰迆不服气的伸出手指指着红云.大声不满道:“她说我坏话.” “她是你红姨.说你两句怎么了.”良辰也不由得动了气.今天在阮青凤那里受了憋屈.此刻对夜辰迆也沒有往昔那么好脾气. 夜辰迆愣了一下.扁着嘴就想哭.嘟囔:“娘亲你偏心.” “我偏心.”良辰被气笑了.接过红云手中大毛巾将夜辰迆裹起來抱到了床上.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问他:“娘亲怎么偏心了.偏心谁了.” 夜辰迆虽然心里明白却说不明白.小手哀怨的指着红云.然后又指着良辰的鼻子.哼哼了两声沒说话.良辰看着他噘着小嘴很是不满的小模样.禁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小嘴.然后伸手挠着他的痒痒.直逗得夜辰迆咯咯直笑也忘了要闹脾气. 良久.夜辰迆终于笑累了.歪在良辰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甜甜的问.“娘亲.孩儿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爹爹.” 良辰脸上的笑容僵住.旋即苦笑抱紧他.无奈长叹:“娘亲也不知道.应该会很快.” “哦.”夜辰迆委屈的哦了一声.往她的怀里越发紧的窝了窝.然后又问:“娘亲.什么是至尊命格.” 良辰心一惊.忙问:“你从哪里听來的.” “今天來的那个男人说的.他说娘亲是至尊命格天生就要当皇后.他还说要让孩儿当太子呢.可是孩儿不想当太子.” “是么.”良辰心不在焉的苦笑.抬眼对上红云同样担忧的眼.无奈道:“他倒是什么都和孩子说.毫不避讳.” 红云苦涩点头.“他一向毫无禁忌.” 良辰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他封我为至尊皇后.圣旨和凤袍凤冠都送來过來.就在外面的桌子上.” “我看到了.”红云的笑容也满是苦涩.“他这雷厉风行的性子果然一点都沒有改变.” “他说.他最在意的是你.你是他唯一的亲人.”良辰本不想说.却又忍不住残忍的说出了口.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封后大典大赦天下 %&*";i^ 此言一出果然看到红云的脸色变了.愣愕之后却是愤怒.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低声怒吼:“在乎我.他若还念及一丝兄妹情谊也不会将我往死路上逼.他在乎我.真是荒唐可笑.一个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在乎别人” 良辰也很不理解为何阮青凤会说他在意红云.思念及他对红云做过的那些残忍的事情.禁不住叹气.倘若他真的在意红云.又怎么可能会这般对她.果然.他还真是舍得说谎.这样的谎话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口. 自那之后.惊云宫里的桃花还是开得艳丽.良辰抱着夜辰迆坐在秋千上打着秋千.红云则一身粉色曳地长裙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上享受着荀蝶的按摩伺候.良辰禁不住多看了两眼跪在地上的相里.不由得叹气跟着阮青凤这样的主子.想必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红云漫不经心的抬头.挥手让荀蝶退下.抬手张嘴接过彩蝶送到嘴边的荔枝嫩肉.良辰颇有些无奈的望着这样奢靡的红云.总觉得似乎和自己记忆的某个人影无法重叠. 相里还跪在地上.红云沒有让他起來他就必须得跪着.到底良辰还是心软.见他跪在地上的身子都有些颤抖.才叹了口气挑眉轻声道:“起來说话.” 红云微微讶异挑了挑眉.却什么也沒有说.挥手让正看着自己的相里起來.终于可以站起來的相里如同得到大赦一般对良辰千恩万谢.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云公主.”此刻良辰并未正式受封.这一声皇后娘娘落在南宫良辰的耳中分为讽刺. “莫要喊我娘娘.我受不起.”良辰沉下脸色.轻拍着夜辰迆的后背.好让他更舒服些. 听她这么说相里万分尴尬.僵在原地好一会才缓声道:“皇后娘娘.皇上让奴才來提醒您一下.册封大典定在了本月十五.局时皇上会亲自來迎接您去凤凰台接受册封和百官的朝拜.”说完.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红云刀子般锋利的眼神实在是令他无法承受. 良辰点头表示她已经知道了.挥手让他退下.相里拎着衣摆连滚带爬的退出了惊云宫.这云公主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 滚回大正宫却扑了一个空.问身边的小太监才得知皇上此刻竟然在冬玉阁.唉.年轻帝王的体力一向很好.只可惜新皇登机也已经快满一年后宫妃嫔却无一人怀有龙嗣. 相里立刻滚去冬玉阁.在小太监和宫女的禀报下得知如今皇上正在舞贵人的房里.低着头迈着小步子走到舞贵人的房前.敢站定便听到里面传來一声比一声xiaohun的呻吟声.相里禁不住暗叹这舞贵人也是个浪荡蹄子.在这深宫后院竟然如此不知收敛.民间的戏子果然上不了台面. “皇上.”相里挣扎半天.熬不住心慌只好出声轻唤. 此刻房内的芙蓉帐内正在上演着一副活色生香.阮青凤轻松的托着纤舞的腰肢狠狠的贯穿.不留一丝余地的狠命起伏.完全不理会身上的人儿是否承受得住.对于女人.他不曾有过半丝怜惜之情. 情到浓烈时.他禁不住一把掐紧纤舞纤细柔软的腰肢将自己狠狠的埋进去.种子火热播出的同时禁不住一声低吼.“良辰.” 纤舞早就被他猛烈的撞击弄晕.这一声饱含感情的呼唤她自然沒有听到.阮青凤良久才从情·欲的巅峰中清醒.望着自己身旁赢弱不堪的女人禁不住冷笑.身段柔软.滋味一般.若不是看着她这张脸还有些用途.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扔进天一阁里面去接客. “回來了.”阮青凤坐在床上.对着门冷声问. 相里跪在门外.恭声回应:“回皇上的话.是.” 阮青凤伸手肆意把玩着身旁女子柔嫩丰满的胸部.声音不带任何qingyu冷声问:“怎么说.” 相里额头的冷汗已经往下流淌:“皇后娘娘和云公主已经知道了.” “是么.”阮青凤淡淡轻笑.狭眸微挑又问:“你这声皇后喊得可还顺口.” 相里不知如何回答.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就在他以为自己小命休矣的时候.阮青凤又说话了. “你这声皇后喊得朕很舒服.赏.” 相里冷汗已经顺着下巴落在了地上.从这位新皇登机开始.他从來都沒有摸准过他的心思.在帝王身边贴身伺候.摸不著帝王的心思.就如同踮着脚点走在刀尖上一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良辰吉时总是很快到來.在荀蝶和彩蝶的帮助下良辰穿着凤袍母仪天下的站在阮青凤的身旁.一脸冷嘲的接受百官和万千百姓的朝拜. 凤凰台.栖凤凰.如今她身穿凤袍头戴凤冠脚踩凤靴.如一只真正的凤凰一般君临天下.如此气势她却只觉得可笑之极. “百官的朝拜很好笑么.”阮青凤附身靠近.贴耳细语. 良辰冷然抬眸.轻启朱唇.“可笑的是你.” 阮青凤并不恼只是淡然转身.面朝百官冷声道:“朕得至尊皇后.大赦天下.” 百官闻言再次匍匐在地三叩九拜.将这君臣之礼行到极致.南宫良辰不带任何情绪的冷然注视着凤凰台下乌压压的人群.可笑之余却又觉得自己可悲. 国破.城在;家破.人亡. 此刻良辰多想抬脚将阮青凤从高耸的凤凰台上踹下.只是她忘不掉他的手心里还捏着辰迆脖子上的吊坠.那是她亲手为他戴上的宝贝. 夜辰迆的性命被他轻松的捏在手心里.她若是不愿.他便会死.孩子.如今是她唯一的死穴. 饶是被封为北魏的至尊皇后.南宫良辰还是和红云一同住在惊云宫.无论阮青凤來几次.她都不会和他一同住进大正宫.羊入虎口已经足够可悲.难道还要羊儿自己吊死在灶台上么. 红云拈针绣着肚兜.夜辰迆窝在良辰的怀里昏昏欲睡.红云瞧他模样可爱禁不住看得有些痴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母仪天下就我也配 %&*";i^ 春日真暖.午后正好眠.不仅是夜辰迆昏昏欲睡就连抱着他和红云聊天的南宫良辰也困得快要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靠在桌子上.眼睛就不争气的开始迷糊.下巴猛地触碰到桌面又一下子惊醒.抬眼却见红云捂着红唇轻笑.见她醒來媚眼中满是笑意. “醒了.”红云柔声笑问. 良辰俏脸微红.起身抱着夜辰迆往床铺走去.转身笑问:“你累不累.” 红云摇头.拈针的手依旧上下飞舞着.她的动作并沒有任何停顿.熟练的绣着花样.不多时一只翩然若飞的蝴蝶便跃然于肚兜上. 良辰看得稀奇.瞌睡也被驱走不少.安顿好夜辰迆又坐回椅子上.问:“红云.你这女红做得真好.” 红云轻笑.柔声道:“我们姊妹三人女红都做得绝好.” “为什么.”良辰托着下巴下意识的问.刚打过呵欠的她泪眼朦胧得令人心头一阵暖. 红云伸手替她拢了一下微乱的鬓发.轻声解释:“我母后是江南苏绣名门之后.绣得一手好丹青.最擅长的便是用游针走线描出美景.当年父皇娶母妃也不过是因母妃花了三年绣了一副万好河山图罢了.” 良辰疑惑的望着她心有戚戚焉的容颜.问:“江南苏绣不是在大齐境内么.大齐的女儿怎么会嫁入北魏皇室.” 红云轻笑.“我便猜到你会有此疑问.母妃十二岁的时候被送入大齐后宫封了秀才.十四岁的时候作为和亲的佳人來到了北魏.三年都沒有见过父皇的面.后來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的刺绣被父皇得见.得了圣宠先后生下长姐和阮青凤.后來被封了皇后.” 良辰不由得微微诧异.“那你父皇定然是爱着你母妃的.” 红云苦笑.垂下眼帘轻叹.“帝王哪里有真爱.并非所有人都是夜霖天.” 听到红云提到夜霖天.良辰原本还璀璨生辉的眼眸突地黯淡了许多.有气无力的伸直了胳膊趴在桌子上.轻叹:“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 红云明白自己挑起了一个不该挑起的话題.讪讪的低着头继续绣着手里的肚兜.待绣好递给良辰.轻笑:“看看.可合适.” 良辰将肚兜摊开在桌子上.看了一会笑道:“似乎大了些.” “沒事.孩子长得很快.上半年穿着嫌大或许下半年就刚好了.” 良辰点头.轻笑道:“言之有理.” 阮青凤进來的时候就看到良辰面前摊开的肚兜.眼眸瞬间被吸引过來.轻叹着靠近.“沒想到朕的皇后如此放得开.大白天不关门竟然在研究女儿家的贴身之物.” 良辰不想理他却又不想被他平白无故的占了便宜去.冷声道:“这是给辰迆准备的.” 阮青凤只当她是害羞.轻笑.“怎么.害羞了.还不承认.” 良辰抬眸冷然白他一眼.“爱信不信.” 阮青凤并不相信.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床铺瞟了一眼.果然见夜辰迆光着身子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小肚兜身上盖着薄毯在睡觉.将信将疑的望着良辰.“如此妖艳的颜色却是给辰迆穿.” 良辰随手收起肚兜叠起來递给身后的荀蝶.再次捧着脸问阮青凤.“你來干嘛.” “來看看你.”面对她的大不敬阮青凤也不恼.坐在她的身旁端过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轻叹:“明前龙井果然清冽.” 良辰一把抢过自己的杯子.水花四溅将他身上的紫色龙袍颜色染得越发明艳.“要喝水自己倒.干嘛用我的杯子.” 阮青凤轻笑接过彩蝶递过來的手帕擦手.轻笑.“你的杯子更香.” “神经病.”良辰恶狠狠瞪他.“你到底來干嘛的.來给我添堵的.” 阮青凤轻笑.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咬出了血才松开.红云手中的东西针线朝着阮青凤的面门笔直的飞去.被阮青凤轻而易举的夹住扔到一边.良辰好不容易收回自己的手.望着鲜血淋漓的虎口只觉得郁闷得要命. “疯子.”良辰怒斥. 红云托着她的手.心疼得眼睛都红了.怒视着阮青凤喝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阮青凤伸出舌头邪魅的舔去嘴角的鲜血.轻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对良辰笑道:“过來.给你上药.” 良辰才不会过去呢.刚才沒过去就被他咬出了血.如今要是再过去她哪里还有命回來.“过來.不要让朕说第三遍.”妩媚横生的丹凤眼狭长的眯起.那神态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良辰可怜兮兮的从红云身后走出.不情不愿的嘟着嘴走到他的面前.将受伤的手递到他面前.带着哭腔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阮青凤心情很不错的托着她的纤纤玉手将药粉抖在她的伤口上.仔细的包扎好最后很是满意的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良辰郁闷的坐在凳子上望着手背上的蝴蝶结欲哭无泪.这人是不是狗变的.竟然二话不说就咬她一口. “你早已经是朕的皇后.这后宫的事宜一切都听你安排.你是皇后该母仪天下.”阮青凤难得温和的注视着良辰.轻笑. 良辰好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沉声问:“母仪天下.”就她.也配 阮青凤点头.目光深邃的扫了红云一眼.沉声道:“你是朕的皇后.自然该母仪天下.” 良辰无奈的长叹一口怨气.抚摸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右手.抬眸轻笑令万物失色.“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让你打理后宫而已.你何來的这般怨怒.”这后位.不该是世间所有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尊贵身份么. “你不怕.我弄死你的娇妻美妾.将你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掐死.让你断子绝孙.”良辰的眼眸中藏了太多怨毒和疯狂.阮青凤不瞎自然看得清楚. 阮青凤轻笑.眉宇间哪里有半点担忧.“无妨.只要辰迆在.朕就不算绝后.” “你什么意思.”良辰心猛地一沉.厉声问. “他是你的儿子.你是朕的皇后.你说呢.”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首歌的时间错爱 %&*";%&*"; 良辰的手整整三天夜里都将她疼醒.疼醒之后便再也睡不着.披上外袍起身拿着前些日子红云让人赶制的埙推门走进院子里.月光如水.明天又该是个艳阳天.她心情很是沉痛.坐在略带湿意的秋千上.不由自主的想吹奏一曲. 此时此景正值相思相亲泛滥之时.摆弄了一下手指感到并不是特别疼之后.才缓慢的将埙送到嘴边.缓了口气开始吹奏.她最爱的便是westlife的《miss you》.此刻也算应景.她英文一向很好.最喜欢这种略带轻缓的思念. 悦耳婉转的埙声轻柔的划破沉寂的夜空.在这座皇宫中夜深人静之时.多半还是醒着的人多.各怀心思.躲在夜幕的黑暗下.背着别人舔舐自己的伤口. 婉婉转转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吹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吹了几遍.她的眼被泪水迷糊.既然看不清索性闭上眼睛尽情的将悲伤和绝望融入到曲调中.偌大的北魏皇宫.都被她的埙声所侵染.说不尽的委婉道不尽的哀愁. 阮青凤狠狠的贯穿身下的娇躯.事毕坐在床边穿好衣服抬脚便走出冬玉阁.挥手让身后伺候的相里退下.循着埙声脚步微晃最后停在惊云宫外.埙声竟然是从这里传來的.如此时辰又是何人在吹埙. 抬脚拾阶而上.推开宫门轻柔走进.目光被坐在秋千上的白色倩影深深吸引.沉沦只需一首歌的时间.他看到南宫良辰闭着眼睛坐在桃花怒放的秋千上.闭着眼睛映着月光绝望而哀伤的流泪吹埙.那神态.那姿容.无一不如刻刀深深的镌刻在他的心头.这一生这一世注定无法忘记. 佳人就在眼前.可他却突生一股退意.他不敢靠近.良辰的圣洁令他越发觉得自己肮脏.这一刻他竟生出一股他不配的恍惚错觉. 夜的寒凉终究还是侵蚀了良辰的绝望.疲累的放下手里的埙.沒有依靠的她唯有坐直了身子.倔强的不让自己从秋千上倒下去.阮青凤望着这样故作倔强的南宫良辰.不知为何心猛地一抽.生疼之后却是怜惜. “良辰.”将长袍罩在她的肩头.伸手将她冰冷的身子搂进怀里.他的声音饱含痛苦. 良辰沒有动而是安静的任由他抱着.从后背传來的暖意正是汲取了他身上的温度.“阮青凤.我想问问你.到底要我如何才能愿意放过我.” 她的绝望她的无可奈何她的悲伤.他都尽收眼底.若要他放手.又谈何容易.他布了十几年的局.沒有道理事到如今却全部收起.即便对方是南宫良辰.他也不会收手.他要的向來只有天下.他的心从來沒有改变过. “对不起.”他无从解释.唯有抱歉. 良辰苦笑着摇头.她要的不是他的对不起.她也承受不起他的对不起.“你要的是我的命格.倘若我不是这至尊天命.是不是你就会放过我.” 阮青凤心绪烦杂.被她的埙声弄得心头满是悲涩.坐在她身旁的另外一个秋千上.转头迎着月光对她轻笑.“再吹一曲吧.真好听.” 今晚的惊云宫.沒有北魏皇帝.亦沒有北魏皇后.有的不过是两个伤心人罢了.南宫良辰活动了一下手指.轻声问:“还是刚才哪一首么.” 阮青凤摇头.略带惋惜.“如果可以.就换一首吧.那首太悲了.” 良辰眯着眼睛望月惨笑.“埙吹出來的都是悲乐.毫无例外.”她修长的手指满是温柔的抚摸着自己腿上的埙.她最爱的便是埙.犹记得当年学不会哭了好几次. 阮青凤点头.头枕在自己的手背上.略带无赖道:“换一曲吧.我想听别的.”今晚.他自称我.而不是昔日嚣张跋扈的朕. 良辰想了一会.努力的记起曾经烂熟于心的曲调.犹记得当年看《犬夜叉》的时候.最喜欢里面的曲子.她尤其喜欢悲得人直掉眼泪的《穿越时空的思念》犹记得曾经有人填过词. 前生恋 今世连 是谁在牵红线 为何轮回又藕断丝连 花彼岸 血红艳 不愿离这世间 为何痛不停止蔓延 望天边 乌云绵 何处是桃花源 为何爱你却如此难言 默心声 展笑颜 追随你身边 为何痛不停止蔓延 网络上的填词有很多种版本.她偏生对这一首情有独钟.运气之后.便转换着手指将曲调缓慢吹出.阮青凤目不转睛的凝眸望着目视前方专心吹曲的良辰.她永远不知道这一刻的她散尽了这一世的繁华. 一曲终了.良辰再也熬不住心痛.别过脸对着桃树根吐出一口黑血.抬眸对上阮青凤满是关切的眼.轻笑.“困着我.终究你会等到一具冷尸.” 阮青凤无言以对.唯有安静的坐在秋千上深眸凝望.为她落尽一世繁华的人绝不仅仅只有那对夜家兄弟.也有他阮青凤.南宫良辰肯定早已经记不起年幼时分抢过她糖葫芦的乞丐.她也定然想不起那乞丐当年为抢走她手里的糖葫芦狠狠的咬了她的手. 阮青凤永远都不会对南宫良辰说爱她.因为他深知他不配.良辰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秋千上.吐了一口怨气.伸手指着怒放了一月不凋不谢的桃花.轻叹:“这桃花开得太久.也该谢了.” 阮青凤循着她的手指目光落在烂漫得令人心痛的桃花默然无语.他知道这不过是良辰的一句抱怨.并未放在心上.红云熬不住心焦出來将良辰带回.阮青凤亦脚步微乱的回到大正宫.今夜他注定无眠. 清晨.阮青凤坐在书桌前凝望着宣纸上悲戚的南宫良辰禁不住叹息.如此美人儿为何心中暗藏的人却不是他.倘若他不是生在北魏而是生在夜家.是否就可以赶在所有人之前遇见她.是否.驻进她心房的人儿便是他. 相里端着水盆挥手让身后的人退下.躬身在门外柔声道:“皇上.林统领來报.京城桃花一夕之间全部凋落.” 啪的一声.阮青凤手中的玉笔断成两截.她终究是天命所归.至尊天命并非妄言.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若成魔也只因你 %&*";%&*"; 在阮青凤的后宫里.良辰空担一个至尊皇后的名.该皇后做的事情她一件都沒有关心过.对那些妃嫔的参拜她很是反感.若不是红云说礼不可废.或许她这辈子都不愿意接受他阮青凤的女人们的拜谒. 她是皇后.北魏的狐王阮青凤的至尊皇后.真是可笑至极.她这么想着.便笑了出來.坐在她下手的女人们惶恐不安的偷偷瞧着她.谁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会笑出声. 红云抬眸拉住她的手.缓声问:“怎么了.” 良辰轻笑.温润的目光轻飘飘的在众多女人身上游走一圈.“你说.她们有几个是真心要來给我请安的.” 红云淡然轻拍她的手背.“别想太多.” 良辰摇头苦笑.声若蚊咬:“我沒想.只是觉得可笑.來向我这个空有名号的皇后请安.她们得不到任何好处.” 红云点头.看了一眼下面面色各异的女人们.沉声问:“不知可有美人儿怀有龙嗣.” 话音刚落便见两三个女人在婢女的搀扶下缓慢站起身.俏脸微红的对红云柔声道:“回云公主的话.嫔妾等人已有身孕.” 红云抬眸将站起身的四个人冷然注视.“几个月了.” 四人俏脸含羞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却耐不住红云冰冷的注视.惶恐不安的扔出一句三个月.良辰诧异抬头.竟然都是怀孕三个月.那也就是说她们怀孕的时间很接近.唉.阮青凤这个种马.竟然能在同一个月份让四名佳人怀孕.看來他的精·子成活率很高啊. 四个人还跪在地上.良辰终究不忍.“起來吧.既然怀了身孕.今后可得好生将养.为皇上诞下子嗣.充盈皇家血脉.” 红云诧异.转首目光微凉.握紧良辰的手却见她轻笑着摇头.要她别说.挥手让前來请安的女人都退下.抬眼便见夜辰迆摇晃着柔嫩的小身子抽泣着回來了.见辰迆哭.良辰的心也一阵揪痛. “怎么回事.”良辰不悦.抬眸问荀蝶. 荀蝶一脸惶恐.小声道:“刚才少爷去后花园玩.被飞恒世子绊了一跤.” “娘亲.”辰迆抽泣着扑进良辰的怀里.无比委屈的抹着眼泪.小模样可怜得令人心疼. “飞恒世子又是谁.”良辰头疼.却是问着红云. 红云叹了口气.伸手抱过夜辰迆晃了晃.柔声问:“辰迆哪里疼.告诉姨娘好不好.” 夜辰迆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嘟囔:“腿.” 红云心疼的卷起他的裤腿.果然膝盖一片红.这一跟头应该摔得不轻.抬头对彩蝶冷声道:“将玉血续玉膏拿來.” 彩蝶领命.疾步走到内阁里将药箱里的玉血续玉膏捧出來.小心的递给红云.红云伸出纤纤玉手将其中的乳白色药膏挖出一大块涂抹在夜辰迆红红的膝盖上. “舒服吗.”红云关切的望着夜辰迆的脸色.柔声问. “嗯.”夜辰迆很是捧场的大声回应. 良辰托着下巴望着为夜辰迆涂药的红云.轻笑:“相比我这个娘亲.你似乎更紧张.” 红云微微诧异.轻笑反问:“吃醋了.” “我才不会吃醋呢.多一个人替我照顾儿子.我开心还來不及呢.”良久却又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找他们.待在这里多一天我都觉得煎熬.” 红云明白她的煎熬.事实是她比她还要煎熬.看着她如瓶中花一般缓慢的收缩枯萎.她的心也不好受. 傍晚时分.从西宫传來一个噩耗.那四位怀孕的妃嫔皆流了产.据说那晚堕·胎的药是相里亲自送过去的.当红云和良辰从荀蝶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时.都惊得打翻了茶碗. “为什么.”良辰不明白.抬眸问红云. 红云摇头苦笑.无奈叹息.“他做事.我从不知为了什么.” 良辰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夜辰迆.禁不住心慌叹息:“那可是四个孩子啊.”是了.事到如今阮青凤膝下沒有子女.那可是他的孩子.他怎么下得了手. 红云抬眼瞥见一抹黄.“他來了.你自己问他吧.” 良辰抬眼看着某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无奈叹息.心头的苦涩已经蔓延.“为什么.”他已走到近前.她耐不住轻声问. 阮青凤却只是轻笑.双眸微微眯成一条线.将所有情绪都藏在里面.“良辰你要记住.倘若我已成魔.也只因为你.” 良辰受惊.猛地站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整个后背都贴在柱子上.“你别乱说.你早已成魔.在遇见我之前.” 阮青凤呵呵轻笑.抬腿走到她的面前.伸手逗弄着她怀里的夜辰迆.柔声轻唤:“辰迆.你喜欢我吗.” 夜辰迆毕竟还是孩子.全凭着感觉來判定是否喜欢.郑重的点了点头.“喜欢.” 阮青凤不顾良辰怨恨的眼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夜辰迆.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蛋.轻笑:“辰迆.做父皇的太子好不好.” “太子.”夜辰迆歪着脑袋望着阮青凤.旋即又求救的看着良辰.唤道:“娘亲.” 良辰很是无奈.将夜辰迆抱回自己的怀里.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无奈叹息.“这种疯话.日后不要再说.” 阮青凤默然.走到书桌旁在砚台上舔着狼毫毛笔.凝神看着抱着夜辰迆的南宫良辰.嘴角含笑低头便开始挥毫.他画得认真.良辰本不愿当他的人体模特.可无奈一抬眼便对上他认真深情的眼.只好认命斜靠在软垫上逗弄怀里的夜辰迆. 红云玉手执杯.水杯就在她的红唇边.可她却一直都沒有饮一滴.默然的将执笔临摹美人睡卧的阮青凤凝望.这个男人有一手可媲美第一书生舒靖容的好丹青.当初她为了替良辰易容混出城门.可沒少费心思. 阮青凤终于画好.他举着宣纸对着光吹气.待磨痕干涸才小心翼翼的卷起收在手心里大步离开.他走得轻缓.良辰竟然不知.待她再醒來屋内已经遗落初夜华灯的清寒. ------------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的儿子便是太子 阮青凤并沒有回大正宫.而是直接去了专门为皇室服务的玉树斋.将手心里卷着的画像交给舒靖容.沉声道:“裱起來.” 舒靖容淡然接过.只看了一眼便不由得赞叹道:“好笔法.是皇上亲自画的.” 阮青凤颔首.神色间满是骄傲.“如何.” “人美.纸好.笔法精妙.极品.”舒靖容毫不吝啬的赞叹.目光更是恋恋不舍的凝望着摊开在桌子上的画.“此等女子又是谁人.” 阮青凤轻笑.目光略带怜惜的落在纸上.“朕的至尊皇后.” 舒靖容面容上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却又隐于平淡.“皇上丹青果然了得.在下佩服.” 阮青凤轻笑.双手背在身后围着他的裱房转了一圈.最后轻笑着指着一幅画.问:“这是你新养的那只猫.” 舒靖容抬眸循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轻笑点头.“是不是很可爱.” 阮青凤承认.点头.微微蹙眉.反问:“这神韵是否欠了一些.” 舒靖容惊讶的拍手.赞道:“厉害.小玉是只睁眼瞎.自出生就看不见.却很是乖巧.最是黏人.” 阮青凤微微诧异.伸手抚摸着画上小猫的轮廓.禁不住叹息.“就连猫都知道谁对它好.更何况是人呢.” “皇上有烦心事.”舒靖容捣着浆糊.抬眸轻问. 阮青凤转身足尖轻跃坐在裱房的大案板上.晃腿的时候哪里还有半点帝王该有的气度和风范.“你还是这般敏锐.简直就是野兽般的直觉.” 舒靖容轻笑.“在下还知道皇上为何而发愁.” “哦.说來听听.朕看看你猜得对不对.” 舒靖容叹了口气.端起炉子上水壶中的热水倒入浆糊中.使劲的捣着叹气.“那四位妃嫔腹中可是皇上的亲骨血.皇上这又是何必.” 阮青凤狭眸微沉.冷声问:“谁告诉你的.” 舒靖容回头看他一眼.隔着水蒸气他看不清他的脸.“这还需要别人说么.这件事情偌大的皇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上.您这般做不怕大臣们抗议么.” “怕.他们也配.”阮青凤高昂着头.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人都只需要俯首称臣听着就行.谁也沒有资格和他谈判. 舒靖容浅笑点头.“他们不配.” 阮青凤见他还在捣糨糊.走过去接过他手心里的棍子.笑道:“朕來.” 舒靖容也不和他客气.走到一边端起自己的茶碗喝了一大口水.叹道:“真怀念以前在天一阁的日子.” 阮青凤白他一眼.反问:“是不是觉得拿马蹄刀抵不上寒霜剑來得顺手.” “不.”舒靖容沉声回答.面容上难得有些严肃.“在下这一辈子.拿得最顺手的便是这切边的马蹄刀.”说完.还晃了晃自己指间的马蹄刀.以证明自己沒有说谎. 阮青凤轻笑.将浆糊捣好躺在一旁的桌子上.叹道:“偌大的皇宫除了惊云宫.便只剩下你这里最让朕放松.” “你爱她吗.”不知为何.舒靖容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沒头脑的话. 阮青凤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房顶.轻叹.“爱.” “有多爱.”舒靖容将马蹄刀收进木盒子里.与其他的针锥、蜜蜡、针线等工具放在一块.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桌面上的一块牙石.目光不由得柔和了许多.“这是她送给我的.” 阮青凤沒有问他口中她指的是谁.而是起身往外走.走到门边转身又问:“什么时候能拿画.” “好了给你送过去.稍安勿躁.” “朕.不急.”他浅笑.顺手关上门大步离开.再沒有半丝犹豫. 他依旧沒有回大正宫.而是直接又回到了惊云宫.良辰和红云还沒有睡.正在院子里陪夜辰迆荡秋千.阮青凤站在屋顶俯瞰着偌大的惊云宫.凝望着那抹浅色的身影俏生生的立在沒有桃花的桃树下. 似乎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良辰转身却被屋顶的黑影吓了一跳.伸手急忙拉住红云的胳膊.“红云.屋顶有人.” 红云急忙转身.目光凌厉的对上屋顶的人.玉手微抬指间的银针已经飞了出去.在夜幕中闪烁着点点寒光.阮青凤轻笑.甩开手中的折扇将她的银针系数大落.翩然飘落在她们面前.沉声道:“是朕.” 红云冷笑.眉头微挑.“打的就是你.” 阮青凤不怒反笑.略带嘲讽.问:“凭你.” 红云怒得就要冲上去和他拼命.良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对她轻柔的摇了摇头.抬眼望着阮青凤.问:“你來干什么.” “看看你.”阮青凤依旧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完全不理会红云快要喷火的愤怒目光. 良辰原地转了一个圈.冷声道:“看也看过了.你该走了.” 阮青凤轻笑出声.良辰只觉得眼一花就被他给抱到了怀里.挣扎好几下无果只好放弃.怒瞪着他.“别这样看着我.会让我想立刻就要了你.” “你若敢碰我.我就咬舌自尽.”良辰冷笑挑眉.这一点她绝不会妥协. 阮青凤收回自己的手.将她从怀抱里放开.往后退了一大步.问:“这样行了吗.” 良辰被红云护在身后.红云怒瞪着阮青凤.不爽的低吼:“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四个女人肚子里怀的可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不要.” 阮青凤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轻笑反问:“你很不满.” “是.”红云回答得毫不犹豫.阮家的子嗣岂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阮青凤冷然的注视着她.思考良久才缓声轻笑.“好.再有怀孕者.一律生下來.” 红云脸色苍白.因他的话更因他的毫不在意.他不在乎这些女子.也不在乎他的孩子.一个沒有心的人果然最可怕. 阮青凤临走之前.目光深邃的落在夜辰迆的身上.轻笑却是对着良辰.“南宫良辰.你的儿子.便是朕的太子.” 良辰惊得浑身都在抖.“你个疯子.” “哈哈哈.”阮青凤只是笑.独留下一阵猖狂的笑声.便消失在夜幕中.

作者有话说

亲爱的们,看着好看就收藏一下下吧。%&*";%&*";那个啥,如果善心大发也请将小古其他的小说收藏一下吧!跪求收藏喵……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i^ 时间如流水.转瞬之间便消逝半月.半月之后当舒靖容捧着卷轴走进阮青凤的重华殿书房时.阮青凤正举着毛笔批阅着奏折.不得不承认阮青凤绝对算是个好皇帝.廉政爱民、提倡节俭.是个难得的好皇帝. “皇上.舒大人來了.”相里小声提醒.将阮青凤的思绪从奏折中拉出. 阮青凤抬眼果然见舒靖容捧着画站在他的面前.“弄好了.” 舒靖容点头.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有一道从眼角蜿蜒到嘴角横跨整张脸的丑陋疤痕.“是.” 阮青凤搁下手中的毛笔.走过去取过他手心里的卷轴.小心翼翼的打开.双眸中掩藏不住对他手艺的认可.“果然裱得美妙.” 舒靖容得他夸奖只是颔首轻笑.面容上竟然沒有半丝骄傲神态.仿佛这般赞美他早已经习惯.“若皇上沒有其他的事情.在下告退.” 阮青凤见他要走.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笑问:“大魏初定.如今亡齐所有城池都归我北魏所有.定都何处安为妥当.” 舒靖容抽回自己的手.轻笑.“这话皇上不该问在下.在下只不过是个裱画的书生罢了.” “倘若朕就要你说呢.” 舒靖容很是无奈的对上阮青凤偏执的眼.无奈叹气.“在下不知.” “不知.那就凭感觉说.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舒靖容微微诧异.却只是稍些挑了挑眉.轻笑.“皇上真是大方.” “嘲笑朕.” “不敢.”舒靖容想了一会.反问:“倘若皇上定都大齐皇城.天下百姓可会指责埋怨.” 阮青凤沉默良久.缓声反问:“你想让朕定都大齐皇城.” “在下不过是提议而已.最后定夺还得皇上自己决定.”舒靖容浅笑回答.挺直的脊背不卑不亢.声音却依旧清润温柔. 阮青凤修长手指温柔抚摸着画上女子清秀的容颜.“定都大齐.她会不会怪朕.” “皇上在乎吗.”舒靖容缓声问.一脸诧异.他不信.阮青凤会在意一个女人的看法. “不在乎.” 舒靖容苦笑.果然如他所料.阮青凤是沒有心的男人.他绝不会为一个女人而改变自己的心意.他要的.从來都会不折手段的得到.别人是否同意又有什么关系. 舒靖容退回他的玉树斋.脚刚踏进玉树斋便感到一股不明所以的暗潮汹涌.避过疾驰而來的利剑退到一边轻叹.“用在下的剑取在下的性命.是否太过欺负人.云公主.” 红云从暗处走出.将手中的寒霜剑扔到地上.怒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舒靖容弯腰将寒霜剑捡起.刀锋入鞘.顺手将寒霜剑抛到横梁上.“能取下在下寒霜剑的人.除了在下自己便是天一阁的人.如今望眼皇城能在在下玉树斋來去自如的人.除了皇上便是你.” 红云气得俏脸微红.跺了跺脚.怒声质问:“你帮他裱画了.” 舒靖容点头.“有问題吗.” “你为什么要帮他.” 舒靖容轻笑出声.反问:“为什么不能帮他.” “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那你呢.不也一样.”舒靖容弯腰取过桌子上的火折子点燃屋角的檀香.蹲在地上凝望着檀香婷婷袅袅的轻烟.笑道:“还记得这个味道吗.我记得你最是喜欢.” 红云别过脸.不悦皱眉.“不喜欢.谁说我喜欢了.” “嘴硬.”舒靖容躺在一旁的藤椅上.晃了晃水壶.问:“喝茶么.” 红云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托着下巴问他:“他找你做什么.” “裱画.” “除此之外呢.” “沒了.” “沒要你杀人.” “沒有.” “沒有问你其他的事情.” “问了.” “问了什么.” “大魏初定.定都何方.” “你是怎么回答的.” “大齐皇城.” “你疯了.” “沒有.” “他可曾同意.” “不曾.” “你该知晓.定都大齐这天下苍生又该平添多年苦难.”红云星眸微沉.略带埋怨. 舒靖容温柔浅笑.修长手指沿着杯沿缓慢滑过.那般嫩滑仿佛游走在红云的颈脖间.“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红云怒目而视.他却只是轻笑挥手.指着桌子上的香茗再次问.“喝茶么.” 红云气得白他一眼.哼声道:“不喝.”说完.便甩袖而去. 待她走远.舒靖容才略带惋惜的把玩着杯子.凝望着里面褐色的茶水.轻叹:“真是可惜.特地为你寻來的陈年普洱.” 红云在舒靖容那里憋了一肚子的气闷回來.良辰见她脸色不悦的走回惊云宫.奇怪的问:“怎么了.” 红云坐在她的面前.举着筷子沉声道:“沒事.吃饭吧.” 良辰知道她有心事.握住她的手.问:“到底怎么回事.” 红云凝眸深望.“阮青凤要迁都.” “迁都.迁往哪里.” “大齐皇城.” 良辰苦笑.垂下眼眸.“我能在那之前去云崖山底寻夜霖天吗.” 红云皱眉.“我不知道.” 良辰抬头叹气.“沒关系.我自己知道就好.他若迁都.便让他走.但我一定不会随他去.我会去云崖山底寻找天和剑英.带着辰迆.” 红云点头.“我随你一起.” “你不报仇了吗.” 红云苦笑.语气中满是绝望.“杀他.做不到;毁他江山.舍不得;杀他子嗣.不忍心.什么都做不了.留在这里陪他死耗.又有什么用.” 良辰点头.缓了半天才觉得不对劲.“既然你不愿意留在这里.为什么还要我当他的皇后.” 红云怜惜的凝望着她怀里抓住鸡腿啃的夜辰迆.轻笑.“你不答应.辰迆哪里还会有命.” 良辰伸手抱紧了怀里的夜辰迆.无奈道:“我保护不了他.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你已经做得足够好.是阮青凤太强悍.我们抵抗不了.” 刮了一夜冷风.第二天再起來.却见满院子都飘落着落叶.那昔日美艳的桃树.如今就连叶子也被风雨摧残得甚是可怜. 触景伤情.良辰的心情也异常的沉痛.她恨不得现在就跳上马车策马狂奔.跳到云崖山下去寻找夜霖天和南宫剑英. ------------ 第一百五十章 定都大齐盛世烟华 |i^%&*"; 自那之后.阮青凤连着一个多月都沒有再出现在惊云宫.仿佛一瞬间人间蒸发了一样.若不是相里还是隔三差五的出现在惊云宫送來赏赐.良辰真的以为他已经消失. 这段时间良辰也沒有闲着.将红云从密道运进來的铁条扎出一个风筝的框架.然后再从京布司领來各种各样的绫罗绸缎.自然粗布这种东西还得外面的人往密道运送. 阮青凤每每问起相里惊云宫有何动静时.相里都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夜深.阮青凤从地图和宫殿构件图上抬起头.揉着眉心问相里.“皇后最近有何动静.” 相里急忙将手边的茶水递过去.缓声道:“在扎风筝.” “风筝.她喜欢玩风筝.”风筝么.还真是小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相里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在阮青凤的注视下苦着脸道:“奴才不知.只是那风筝和一般的纸鸢相比太大了.” “太大了.什么意思.”阮青凤喝着茶.目露疑惑的问. 相里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好硬着头皮迎上他冰冷的目光.小声道:“奴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风筝比一般的纸鸢可大了好多倍.得有这么大.甚至更大.”他张开自己的手臂.努力做出大鸟的动作. 阮青凤皱眉.不悦反问:“相里.你來宫里多久了.” 相里不明所以.却还是不敢怠慢急忙回答.“奴才三岁便进宫了.算來也该有三十八年.” 阮青凤点头.禁不住挑眉微笑.“既然是宫里的老人.怎么连话都说不明白.” 相里惶恐的跪在地上.冷汗直往外冒.“皇上饶命.奴才说的都是实话.皇后娘娘扎的那风筝确实太大.” 阮青凤烦了.挥手对他冷声道:“起來吧.外面伺候.”那比人还大的风筝.他倒要好好多看两眼.到底是何等模样. 阮青凤來的时候良辰还在给风筝上线.这线都是红云从宫外给她带回來的金石网.这东西不好搞.才那么一小捆却要手工匠们做上大半年.所以这价格也是异常的昂贵.要不是红云身份特殊.即便有再多钱也搞不來这么多. 良辰忙得满头大汗.荀蝶在一旁陪着夜辰迆玩耍.彩蝶跟着她的身后给她顺线.之前良辰也想要让荀蝶她们來弄换她去休息一会.只可惜无论她怎么教这水手结她们就是学不会. “在做什么.”阮青凤缓步靠近.低声问. 良辰被吓一跳.转身举着线埋怨的瞪他一眼.“你是猫吗.走路都沒有声音.” 相里停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低头垂眸.因良辰的话不由得嘴角轻扬.要不是伸手捂住了嘴真怕是要笑出声.惹得阮青凤不高兴呢. 阮青凤轻笑.伸手抚摸着框架结实的风筝.问:“在做什么.” 良辰白他一眼.哼笑道:“风筝啊.你看不出來.” “这风筝做什么用.竟然这般大.” “带人上天.你信不信.”良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他.眉眼间满是柔柔的笑意. 阮青凤一时间竟然看得有些痴了.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轻叹:“你只要不离开我.你说什么我都信.” 良辰心一沉.往后退了好几步拉开和他距离.低头继续捆线.“你也该知道.我不会一辈子都留在你的身边.” “为什么.”阮青凤不悦.微微皱眉.那落在夜辰迆身上的目光却越发深重了许多.“辰迆.将会是我大魏的太子.” “想要太子自己生去.别总是惦记别人儿子.”良辰依旧低头.这话却阴沉的出了口. 阮青凤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坏脾气.伸手抱过荀蝶怀里的夜辰迆.轻笑着问夜辰迆.“辰迆.当父皇的太子好不好.” 夜辰迆苦恼的望着阮青凤.旋即又回头看着依旧在忙碌的良辰.挣扎良久小声嘟囔:“不要.” “为什么.”阮青凤不解. 夜辰迆指着那大得吓人的风筝.苦着小脸道:“娘亲要带我飞到天上去.沒空给你当太子.” 此言一出良辰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一笑原本强撑着一股执着也松懈了下來.甩着手臂坐在一旁.对上阮青凤探究的眼.笑道:“我答应他的.等风筝做好了.就带他飞上天去抓小鸟.” “扎这么大一个风筝只是为了飞上天去抓小鸟.”阮青凤眉头紧锁.明显不相信. 良辰点头.手臂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脑袋望着他.反问:“不然呢.” 阮青凤凝望着她的侧脸.沉声道:“朕决定定都亡齐京城.皇城正在修建中.” 良辰下意识的点头.问他:“李牧呢.” 阮青凤轻笑.“你还记得他.” 良辰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无语道:“怎么可能忘得掉.他可是大齐亡国的一等一的功臣.”沒错.如果不是他心怀歹意.晋安又怎么可能被屠城.全城百姓的鲜血令井水都是血红色的. “你想让他死.” “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良辰恨声回答. 阮青凤轻笑点头.“你会有机会的.” 阮青凤要迁都大齐.这件事情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但他心思已定自然不会理会朝臣的抗议和劝诫.能够在阮青凤的朝堂上站定脚步的人都非常人.自然有人劝诫有人赞同.一时间双方对峙争论却也热闹. 舒靖容靠在角落而站.将身旁争论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漠然注视.北魏迁都并非儿戏.有说好的就有说不好的.这是人之常情.但不顾君王颜面当朝争论.未免又有失体面. 反正失的都是阮青凤的体面.又与他何干.. “舒靖容.你说.该不该迁都.”阮青凤的声音轻缓而略沉.带着不容别人质疑的威严. 偌大的朝堂原本还很是喧闹.此时却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舒靖容轻笑着从人群中走到他的近前.思索良久沉声回应.“该.” “说说理由.”阮青凤來了兴趣.舒靖容的理由他很有兴趣听听.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国破城在家破人亡 舒靖容的话很简单,三句话便可以概括:第一,大魏初定,为了更好地一统天下京城便不该在这临近漠北沙漠的北方;第二,亡齐被收复时间太短,想要彻底瓦解亡齐的顽抗势力,便要从内部彻底瓦解李牧政权;第三,江南水乡资产丰饶,迁都可更方便的统治江南和北方,一举数得。 没有人敢质疑舒靖容的话,大臣们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虽从舒靖容的嘴里说出,但却是阮青凤想要告诉他们的话。一时间大臣们都陷入了沉思中,大家都开始思索舒靖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阮青凤也不恼也不笑,只是淡淡的注视着朝臣们的反应,每天都上朝,每天翻来掉去的都是那些话,他乏了也觉得无聊。“散了吧,明天再议。” 在朝臣的三叩九拜中他起身离开,相里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回到大正宫伺候他换了朝服,阮青凤特地穿了一件藏青色的寻常长衫便往惊云宫的方向走。这个时辰,良辰她们应该正在用早膳,赶得巧说不定还能一块吃。 他的嘴角暗藏一抹谁也看不懂的温柔浅笑,相里小步跟在身后,寻思着有件事情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此刻阮青凤的心情不错,他不敢随便打扰,万一惹怒了皇上,他丢了性命是小,倘若传闻有误岂不是坏了皇后的名节? 阮青凤来的时候良辰她们已经吃完,此时正在院子里陪着夜辰迆玩耍,夜辰迆玩累了就趴在良辰的怀里让她讲故事。良辰肚子里的那些故事,若不是读书多或许早就被他掏空。 “娘亲,孩儿想听故事。”夜辰迆搂着良辰的脖子撒娇。良辰轻笑,伸手托住他的小屁股,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抱紧些。 “辰迆想听什么故事?”良辰温柔的亲吻他的额头,问他。 夜辰迆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孩儿想听娘亲和爹爹的故事。” 良辰叹气,望着纯净如水的天空陷入沉思,她和夜霖天的故事么,她该从何说起,她所知道的便是从冷宫开始的生活。那般不太美好的开始,她该如何对孩子说?! “辰迆,娘亲给你讲讲孔融让梨的故事好不好?” 夜辰迆扁着小嘴显然不太高兴,“孔融让梨的故事比爹爹和娘亲的故事还好好听吗?” “是啊。”良辰眯着眼睛笑,好掩藏自己眼底的泪光。她想夜霖天,想得心都快要疼碎,如今她便是诸葛亮,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需要风,需要一场大风好将她和孩子乘着风筝吹出皇城。 “那娘亲你快说啊。”夜辰迆焦急的催促。 良辰轻笑,清了清嗓子,柔声道:“从前有一个小孩子叫孔融,家里人给了他一筐梨子让他去分给别人吃。他都是挑最大的给别人,最后剩下的那个是最小的,他留给了自己。因为此事,所有的人都夸奖他,认为他是一个好孩子,知道礼让三分,明白体谅别人。” 夜辰迆歪着脑袋似乎没有听明白,不确定的问:“娘亲,他真的是好孩子吗?” 良辰叹息,柔声道:“当时他应该算是一个好孩子,但是人都是会变的。世人都知道孔融让梨的故事,却又有几个人晓得他中年时戍守城池不勤兵操练反而疏松怠慢,最后大军压境时竟然弃城逃走,害得自己的妻子儿女被敌方抓获白白葬送了性命。这种假圣人比真贱人还要令人觉得恶心,辰迆你还小,你要记住对你笑的人不一定是真心对你好,但真心对你好的人,一定会对你温柔的笑。明白吗?” “不明白!”夜辰迆很不给面子的直接回她不明白,大眼睛里面已经满是疑惑。 良辰看着他和夜霖天极其相似的小脸,心头满是郁闷和悲戚,天,你到底在哪里,在云崖山谷里你和剑英一切都安好吗? 阮青凤悄然退出,假圣人比真贱人还要令人觉得恶心么,今天他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言论,良辰的高见令他觉得意外之余却满是兴趣。她,不是将军家的女儿么,为何竟然会有这般超出常人的见识?! 相里见他又退了出来,急忙跑过去,小声道:“皇上,冬玉阁有人来报,说有三位贵人怀了身孕。” 阮青凤停下脚步,转身厉眼望着相里,沉声反问:“当真?” 相里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不敢怠慢的急忙点头,“是,千真万确。” “好,去冬玉阁。”怀孕了么,这一次竟然还是三个同时,上一次四个女人已经被他打发,如今这三个或许他也该考虑一下良辰的意见。要太子,便自己生去。 阮青凤的身影刚出现在冬玉阁便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那三位怀孕的贵人更是吓得面无血色,三个人握紧了彼此的双手,躲在屏风后面呜呜的哭泣。前车之鉴就在前方,怎能让她们不害怕。 “她们人呢?”寻了一圈没有找到人的阮青凤面带不悦的问相里。 相里急得满头大汗,问身旁伺候的宫女,“三位贵人呢?” 宫女也被吓得不轻,也忘了请安用敬语,惶恐不安道:“在…在秦贵人房里。” 秦贵人?阮青凤皱眉回忆,似乎这冬玉阁里确实有一个姓秦的女子,因秦姓在北魏很是少见,所以他的印象很深刻。那女子,眉眼与良辰很像,可那张柔媚的小嘴却能唱一口娇媚的江南小曲。 凭着记忆走进一个清新雅致的院子,墙角的凤仙花此刻正开得艳丽,这般美配在白色的地板上却也平添三分雅致。“秦贵人呢?” 阮青凤颔首默许相里的询问,宫女大都不认识阮青凤但却是认识相里的,急忙跑过来缓声道:“回相公公的话,贵人们在房间里哭呢。” “哭?这是为什么?”相里猜测着阮青凤的面色,小声问。 宫女紧张又为难的小声道:“三位贵人都怀了身孕,惶恐不安的很。” 阮青凤颔首冷笑,惶恐不安,怀了他的孩子需要惶恐不安么?!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后宫的女人又少了 |i^|i^ 推门走进.脚步刚踏进秦贵人雅致的暖房便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从屏风后面传來.挥手让房内伺候的宫人都退下.绕到屏风后面.阮青凤望着三个早已经哭得花容失色的女人一阵无语. “哭什么.”阮青凤冷声问.三个女人同时抬头一脸惊恐的望着他. “皇上吉祥.”在秦贵人的领头下.另外两位贵人也跪在地上对他行礼. 阮青凤走出屏风.冷声道:“出來说话.” 三位贵人彼此搀扶着从屏风后面走出來.楚楚可怜的站在他的面前.眼泪依旧在流.阮青凤抬眼淡然扫了他们一眼.冷声道:“擦干眼泪.朕不喜欢哭泣的女人.” 三位贵人哪里敢怠慢落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急忙举着帕子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可这边刚擦完那边又落了下來.如此反复.直到阮青凤烦了.耐性用尽. “哭够了沒有.说说你们到底哭什么.” 秦贵人比另外两个贵人稍微年长一些.苦着脸缓声道:“皇上.嫔妾和两位妹妹心里害怕.” “怕什么.” “怕…怕下场和之前的四位贵人一样.”秦贵人心一横.索性直接对他说了自己的恐惧. 阮青凤微微挑眉.不怒而威反问:“什么下场.” “失去孩儿.沦为女妓.”能送进冬玉阁的女子.都出自官宦之家.皆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如今.失去孩子已经足够可怜.倘若再沦为女妓那还不如直接让她们悬于梁上來得干净. “你们想替朕生孩子.”阮青凤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掌心京兆司新送來的茶碗.他若是沒有记错这个茶碗宫里有资格拥有的人只有良辰和红云.“这茶碗.哪來的.” 秦贵人紧咬着嘴唇.倔强的望着阮青凤似乎也忘记了恐惧.“皇后娘娘赏的.” “哦.你们和皇后走得亲近.”阮青凤不解.良辰会和他的女人们和睦相处.这该是怎般恐怖的情景. “皇后娘娘温婉贤良.是嫔妾的榜样.”秦贵人身旁的苏贵人小声回答.小脸上依稀还能看到泪痕. 阮青凤禁不住冷笑出声.榜样.若是她们知道良辰是被他逼迫着留在他身边的.或许她们就说不出这般话了.“你们若是想要生下朕的孩儿.那便好生将养着.替朕生一两个白胖的小子.” 三位贵人一时间沒有缓过神.都呆呆的望着阮青凤.不明白他到底说了什么.生个白胖的小子.莫非皇上这是恩准她们将孩子生下來.而不是一碗红花水直接打入冷宫么. “相里.去大理寺告诉玉儿.明儿将这三位贵人送过去让她照料.生下孩子再送回宫中.记住了.朕的孩子不容损伤.”说完.便抬脚走出秦贵人小院.由始至终他都沒有睁眼瞧过跪在地上的三个女人.这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大理寺虽比宫中要清寒许多.但绝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得了她们. 待阮青凤走远.秦贵人才拉住相里的手腕.问:“相公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恭喜三位贵人.皇上的意思就是您三位从明天开始就要住在大理寺直到皇子出生为止.” “那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木贵人擦去眼泪小心谨慎的问. 相里轻笑.解释道:“那大理寺是皇家寺院.寺内所有僧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皇宫子嗣在那里出生绝对万无一失.” 秦贵人听他这么一说心才稍微放下一些.“皇上要我们留下孩子吗.” “这是自然.无论如何这都是皇上的孩儿.皇上怎么可能不要呢.”相里说得理直气壮.完全沒有去想就在前段时间.阮青凤可是亲手送去四碗红花水逼得自己的孩子化为一滩血水. 第二日这冬玉阁再也瞧不见这怀孕的三位贵人.对此其他人也并沒有放在心上.有了前车之鉴.谁还会在意她们三个人的死活.只有她们自己和相里知道.她们的孩子是安全的.会在一个叫大理寺的地方平安出生. 良辰的风筝已经扎好.她试验了好多次.最后才确定在城楼上飞下去可以更好地掌控高度和技巧.每天她都会背着巨大的风筝跑到城楼上往下飞.若不是红云在身旁紧跟着.天知道她一天会被摔死几回.再一次的失败而归.这一次伤得有些严重.整个右膝盖都蹭破了一层皮. 红云心疼的给她上药.禁不住埋怨:“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让荀蝶她们去做就好.我不许你再去.” 良辰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笑着摆手.“我若不是.这风筝哪里需要改进又怎么知道呢.” 红云狠狠的瞪她.这抹药的手指却异常轻柔.“若是让阮青凤知道你这么不要命.他定然轻饶不了你.” 良辰呵呵轻笑并未放在心上.“听说冬玉阁又消失了三位贵人.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红云摇头.叹气道:“听宫女说是怀了身孕.” 良辰垂下眼眸.略带可惜的叹气.“这阮青凤也真是狠毒.就连自己的亲生孩儿也不放过.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倒好完全相反.” 红云轻笑.取过桌子上柔软的纱布替她将伤口包扎好.“你啊.这几天都给我老实的在床上养伤.再这样折腾下去.你的腿早晚得废.” 良辰嬉笑着点头.伸了一个懒腰叹道:“我现在浑身都疼.那风筝也真是的.我都和它相处那么长时间了.它怎么一点感情都不念.说将将我摔下就将我摔下.真是狠心.” “谁狠心了.”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來.紧接着阮青凤略带邪魅的身姿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良辰撇嘴.不悦的瞪他.“你怎么來了.” 阮青凤目光深邃的落在她的膝盖上.沉声道:“朕若再不來.你是不是就将自己活活摔死.” 良辰不悦皱眉.哼道:“就算我将自己摔死.也不是为了让你过來的.” 阮青凤点头.反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是戏言抑一语成谏 |i^k"; 良辰转身不看他.语气异常冷漠.“我想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哦.不说是么.不说可别怪朕烧了你的破风筝.” “别.我说.”良辰急了.急忙拉住他的手.生怕他真的将自己辛辛苦苦改造了好多遍的风筝给一把火烧了. 阮青凤拖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她的身旁.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等待着.“你说.朕听着.” 良辰郁闷的望着他.心头苦涩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一会沉声道:“在你的后宫里呆着.我觉得好无聊.” 阮青凤颔首对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良辰见他沒有轻易放过自己的打算.郁闷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继续说. “我想离开.你会放我走吗.” “你要去哪里.”阮青凤突然有些慌乱.他亦不知为何会慌乱.他一向擅长隐藏.即便心底已经天翻地覆.那眼底却依旧不会染上半丝焦急. 良辰无措的摇头.对上红云略带担忧的眼.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去哪.只是不想再当皇后.你该明白.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一统天下.我那所谓的至尊命格.不过是卜一卦的胡言乱语.就算是真的.如今对你而言也沒有多少用途.你又何必将我这前朝的皇后困在你的后宫里.” 阮青凤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块放在膝盖上.挺直了脊背.问她:“能吹埙么.” 良辰不知他想干什么.却还是下意识的点头.“能.” “为我吹一曲吧.我喜欢听你吹埙.”这一刻.他又恢复了之前一贯的清冷.从骨子里散发出來的落寞和绝望令红云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良辰点头.挥手让彩蝶将埙拿过來.放在嘴边.问:“想听什么.” 阮青凤摇头.无奈叹息.“你看着來吧.你吹什么我都喜欢.” 良辰微微有些脸红.直觉告诉她今天的阮青凤很不对劲.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突然化为绕指柔.那比天塌下來还要令人惊悚害怕. 还是那一曲.她最爱的《miss you》.这一次她连着吹了两遍.因她喜欢也因他脸上露出的惬意笑容.终于.曲毕.拿着埙她小声问:“可以了么.” 阮青凤睁眼凝眸望着她.伸手拿过她手心里的埙放到嘴边.不多时便将她刚才吹奏的那一曲原原本本的吹奏了出來.分毫不差.良辰微微诧异.对上阮青凤温润的眼.禁不住摇头轻笑. “你也精通音律.”她问. 他点头.含笑将埙放下.叹息.“好些年沒有吹埙.指法倒是生疏了.” 由始至终红云都目光如炬的凝望着阮青凤.见他这般更是气不打一处來.猛地抓起桌子上的埙狠狠的砸在地上.指着阮青凤的鼻子怒道:“你给我滚.滚出去.这惊云宫是你说來就來的么.滚出去.” 良辰被她吓了一跳.如此声色厉狠的红云还是她第一次见.即便不是对她发火却还是令她惊出了一身冷汗.辰迆也被惊吓得不轻.被荀蝶抱在怀里哇哇大哭.对着良辰挥舞着胳膊要抱. “娘亲.娘亲.” 良辰伸手接过.避过腿上的伤口.哄着怀里的夜辰迆好让他不要再哭.红云见夜辰迆被吓哭.对上阮青凤嘲讽和不屑的眼神.恨不得拿刀将他千刀万剐了. “给我滚.”纤细的手指指着门口.红云双眼微红. 阮青凤起身往外走.走到门边转头对上良辰略带惶恐不安的眼.“良辰.在朕的身边不好吗.” 良辰默然无语.她实在是无言以对.好.怎么可能会好.将鸟儿的翅膀斩断.每日给它美食这便是好么..这是残害.难道他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又是十天悄然而过.天已经开始燥热.夏天的温度即便是北魏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如今夜辰迆已经只穿一件小肚兜和小裘裤满院子乱跑.相里还是每天都会带着赏赐而來.良辰望着屋角快要堆成小山的赏赐只觉得无奈.他给了她无尽的奢华却惟独不给自由.真是残忍. “在想什么.”红云端着一个水盆走近.将水盆放在桌子上问她. 良辰摇头.望着盆里绿莹莹的水.问:“里面加了什么.” 红云轻笑.“你倒是聪明.自己猜猜看.” 良辰靠近水盆抽了抽鼻子.伸手摸了一下盆里的水.“薄荷油.” “你怎么知道.”红云讶异. 良辰呵呵轻笑.摆弄着手指.笑道:“夏天我也喜欢在洗澡水里加上薄荷油.清凉解暑不说还驱蚊驱虫呢.” 红云点头.对彩蝶招手让她将夜辰迆带过來.轻声笑道:“这天越來越热.我已经命人下谷去寻.虽然暂时还沒有传來确切的消息.不过手下人都说前段时间抛下去的物资少了许多.” “这话是什么意思.”良辰紧张的问.双手握紧了拳头.只求红云能给她一个好答案. 红云浅笑.叹道:“意思就是说.他们沒死.” “你确定.” “确定.” “如何确定.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不來找我.” “你或许不知道.当年我想要从悬崖下爬上來整整费了半年的时间.可笑的是这半年时间北魏一个去找我的人都沒有.” “阮青凤也沒有去找你吗.” “沒有.”红云摇头.“他不知道我曾经落下悬崖.他只当我是死了.我也沒有对他说过我曾经坠入云崖山谷.山谷中的痛苦和艰辛我不想对别人说.” “为什么.” “人.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总不会有错.”红云挑眉.夜辰迆已经抱过來.红云和良辰一块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将他抱进水盆里开始给他洗澡. 良辰望着认真而细心的红云禁不住叹气.“阮青凤将我囚禁在这里.真的是因为我的命格吗.” 红云沒有抬头.纤细的玉手却是停了下來.“我希望是.” “江湖术士的话.他也相信.” “是戏言抑或天机.等明天你见到卜一卦一切便都揭晓.”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活该你瞎了两只眼 k";|i^ “卜一卦.我明天就能见到他.”良辰不敢相信.她只知道当初卜一卦瞎了眼睛.却不曾想她也会有机会见到这天下第一神算子卜一卦.该死的老瞎子. “能.你不仅可以见到他.你还能见到另外一个故人.” “谁.”良辰心一沉.不敢太期待.她害怕是自己的亲人. “李牧.”红云嘴角轻扬.吐出这个令良辰恨得寝食难安的人名. “他來了北魏.” “沒错.是不是很意外.” 良辰点头.确实很意外.“他來干什么.求和的.” 红云收回自己的手.任由荀蝶用大毛巾将夜辰迆裹好.擦拭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不.是阶下囚.” “他被抓了.很好.实在是太好了.”良辰开心得拍掌大笑.李牧啊李牧.你狠心固兵不发的时候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成为阶下囚.. 红云挑眉.轻声问:“你很开心.” “当然开心.晋安被屠城的惨烈.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他确实是來求和的.只可惜.他送來的美女阮青凤要.他带來的财富阮青凤也要.自然.他的命也不会例外.” 良辰禁不住欢喜的轻笑.双眸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阮青凤真是贪心.” “他若是不贪心.又怎么可能得到现在这一切.”阮青凤确实贪心.他不仅想要这江山.更想要这天下的国泰民安.他想要当这世间最至高无上的帝王. 这一夜良辰全然沒有睡意.在她得知可以很快见到卜一卦和李牧之后.她就兴奋得寝食难安.当初.因悲痛而寝食难安.如今却又因为兴奋和激动.再次的寝食难安. 良辰睡不着.便站在书桌前开始练字.每当她心境无法平静的时候便研墨练字.这些年她的字倒是进步不少.早些年也是对着字帖胡乱比划.如今再挽起袖子便能行云流水般的写出一手好字. 清晨.阮青凤撇下一干朝臣推开惊云宫的宫门.望着落了一地的字心头滑过一丝异样.抬眼望着一身疲惫的良辰.“你一夜未睡.” 良辰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手腕轻笑.“是.一夜未睡.” “为何不睡.” “睡不着.” “为何.” “兴奋.激动.自然沒有睡意.” “是么.倘若朕不同意你见他们呢.你岂不是白白高兴一场.”阮青凤弯腰将脚边的纸张捡起.“你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良辰走过去.挨近他的身边.柔声反问:“你会让我见他们的.对不对.” 阮青凤戏谑的扬唇轻笑.贴近她的耳垂.悄声吐气.“让你见也可以.你拿什么报答我.” 良辰伸手取过自己头上的发簪抵住自己的咽喉.淡然的对上他阴沉的眸子.轻笑.“拿我的命.够不够.” “你威胁我.”眸光黑沉.仿佛砚台里的墨汁一般.浓黑得令人禁不住沉沦了目光. “沒有.”良辰轻笑.云淡风轻里满是妩媚柔情.“是恳求.我恳求你让我见见他们.” 阮青凤伸手拿过她手心里的发簪挽起她的长发.“我会让你见.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让辰迆当我大魏的太子.” “为什么非要辰迆不可.” “因为他是你南宫良辰的儿子.是亡齐昔日的太子殿下.” 良辰皱眉.辰迆是夜霖天的儿子.大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大齐昔日的太子被封为北魏的太子.对于收复天下民心实在是有害无益.“你该知道.他本是大齐的太子.为何还要这么做.” 阮青凤轻笑.双眸瞥了一眼门口.退后一步轻笑.“我只当你是答应了.用完早膳我会让相里來带你去见他们.” 阮青凤前脚刚走后脚红云就端着水盆走了进來.看了一眼地上散乱的纸张.“你又一夜未睡.” 良辰点头.对她笑道:“阮青凤同意我去见卜一卦和李牧了.” “是么.他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刚才.”顿了顿.“他刚走.在你來之前.” 红云不屑嗤笑.“他倒是会掐时间.赶得真是巧.” “确实很巧.这个时间他本该在朝堂才对.却硬是來我这里搅浑一池子清净.” “用完早膳.我陪你一块去.” “好.”此时荀蝶她们也将早膳往桌子上放.洗过脸良辰抱过彩蝶怀里的夜辰迆放在自己身旁的凳子上.轻笑.“辰迆睡得舒服吗.” “嗯.舒服.”夜辰迆乖巧的对她柔柔的笑.那张小脸上满是睡饱之后的惬意. 良辰轻笑点头.替他盛了一碗粥.将小银勺子放进他的手心里.“來.我们家辰迆自己吃.” 早膳之后.荀蝶与彩蝶留在惊云宫陪着夜辰迆玩耍.良辰与红云则跟在相里的身后往天牢走去.这一路清凉.两人并未觉得多炎热.道路有些长良辰走得自然有些疲累.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那两个祸害.这点疲累便再次被她忽略. 哐当一声.铁锁被打开.推开牢房的门.良辰冷然望着盘腿坐在石桌上的老头冷哼.“卜一卦.” 卜一卦瞎了眼对阮青凤便再也沒有利用价值.这种人留不得却也杀不得.他知晓得太多.阮青凤不会杀他.自然也不会放他走.卜一卦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侧过身子对着良辰.手指掐算了好几下.轻笑:“皇后娘娘.” 良辰见他与自己素未谋面单凭三两下掐算便算准自己的身份.冷然的坐在一旁狱卒送來的椅子上.冷哼问:“你为什么会被关进天牢.”她若是沒有记错.红云说过卜一卦的北魏的大祭司. “老夫知道的太多.泄露了太多天机.这般下场也是早就算准的.一分不差.” “哼.是么.那你有沒有算过你什么时候死.怎么死.”良辰挑眉.恶毒的问. 卜一卦哈哈大笑.黑瘦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天机不可泄露.” 良辰冷哼.不屑嘲讽.“天机不可泄露.你泄露的天机还少么.活该你瞎了眼睛.”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江山为重何又为轻 |i^k";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老夫瞎眼和泄露天机无关.只因娘娘的一句话罢了.”卜一卦哈哈大笑.那般硬朗的身子骨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良辰來了兴趣.对上红云略带担忧的眼.轻笑着问:“此话怎讲.” 卜一卦抚摸着自己的胡子.手指笔直的指着良辰身旁的红云.沉声道:“她出去.老夫就说.” 红云和良辰都被他吓了一跳.这老瞎子莫非还有天眼不成.红云已经竭尽所能的敛去气息.为何他还是能够准确的指出她的位置. “你可知她是谁.”良辰压下心头惊讶.冷声问. “天生豺狼星.嗜主杀亲的祸害.” “你胡说.”良辰怒道.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个耳光才好. “哈哈哈.老夫从不说谎.这女子天生便是豺狼星.一身反骨.若不是遇上你.这天下早不知道被她祸害成了怎般模样.” “你再胡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良辰怒了.她不允许别人如此污蔑红云.谁都不可以. 卜一卦也不惧怕.只是哈哈大笑.拍着手掌笑道:“妙哉妙哉.真是妙哉.这豺狼星也有被套上项圈的一天.皇后娘娘你可知她的命格.” 良辰摇头.担忧的望着红云.拉住她的手.宽慰:“老瞎子疯言疯语你别往心里去.” 红云点头.一身倨傲的冷视着卜一卦.“卜一卦.你说本宫天生豺狼星.一身反骨.说说.本宫到底是何命格.说得好.本宫保你不死.” 卜一卦闻言非但沒有欣喜若狂反而哈哈大笑.那笑声说不出的嘲讽和讥笑.“凭你.凭你一只豺狼星保老夫不死.哈哈哈.真是好笑至极.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老夫的时辰老夫自己心里清楚.你的保护.屁用沒有.” 红云被他说得脸色铁青.纤纤玉手更是握紧拳头.就在她恨不得杀了卜一卦的时候.卜一卦再次说话了. 他的手准确无误的指着良辰的脸.“她的话沒用.你说.皇后娘娘你说.你要我不死.老夫就能活.” “为什么.”良辰疑惑.奇怪的问. 卜一卦哈哈大笑.心情甚是愉悦的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至尊天命.连豺狼星都能轻易收服的至尊天命.天命所归啊.金口玉言.天命所归.便是阎王也得让你三分.” 良辰满头黑线.她又想起阎王帅哥和判官帅哥那两张帅死人不偿命的脸.摸了摸额头的冷汗.轻叹:“他们可未必听我的话.”开玩笑.他们那么惊悚的玩意.怎么可能会听她使唤. “不.他们会听.”卜一卦又掐指算了算.猛地从石桌上站起身.面对着良辰.冷声问:“你是谁.为何身上满是萧杀.” 良辰朝天翻了翻白眼.老疯子.刚才还轻而易举的猜到了她的身份.现在却又问她到底是谁.“你猜.” “你是南宫良辰.可你又不是南宫良辰.”卜一卦跌坐回石凳上.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 良辰挑眉.冷笑:“你说得对.我是南宫良辰.可我又不是南宫良辰.” 红云皱眉.她完全沒有听懂.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什么叫她是南宫良辰又不是南宫良辰.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云公主.麻烦你先出去.老夫有些话要对皇后娘娘说.” 良辰也真好有些话要好好问问卜一卦.对红云点头.示意他们先出去等.卜一卦伤不了她.红云挥手将狱卒和影卫全部带走.独留下良辰一个人面对疯疯癫癫的昔日天下第一神算子卜一卦. “他们都走了.现在可以说了吗.”良辰轻声问. 卜一卦竖着耳朵仔细听.摆手冷笑.“不.还有一个.” 良辰心一惊.蓦然转身却见阮青凤从阴暗角落里走出.阮青凤走近.冷声问:“连朕也不能听吗.” 卜一卦沒有行礼也沒有回话.只是面容呆滞的对着良辰.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若不是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真的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就在良辰以为卜一卦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再次说话了.“皇上.敢问皇上天下为重何为轻.” 阮青凤脸色铁青.冷然注视着卜一卦.沉声道:“这话.你配问么.” 卜一卦苦笑.“老夫不配.但皇后娘娘配.” 良辰抬眸望着阮青凤.问:“天下为重何为轻.” 阮青凤沒有回答.目光死死的盯着良辰的眼.良久冷哼一声甩袖怒气冲冲的离去.这还是良辰第一次见他生气的样子.以往他都是一副冷然傲视天下的模样.天作棋盘万物为子.而他如神一般是执棋的人. “他走了.” “老夫知道.老夫想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做这天下的霸主还是归隐山林做一只闲云野鹤.”卜一卦托着下巴.一脸严肃的问着良辰. 良辰眯着眼睛笑了.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这天下我沒兴趣.我要的从來都不是天下.” 卜一卦略带可惜.道:“真是浪费了这天生的霸主命格.” “卜一卦.命格之说都是虚妄.关键不过是人心.你诓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我不信这所谓的命格.我也不相信什么金口玉言.若这天下都随我所愿.那为何大齐终究还是落得一个亡国的下场..倘若我真是这天地间唯一的霸主.那为何却不能保我大齐千秋万世..你的这些胡言乱语.我从未当真.” “皇后娘娘不相信命格之说.” “不信.” “皇后娘娘也不相信自己是金口玉言.” “不信.” “那么.皇后娘娘到底从哪里來.能不能告诉老夫.满足一下老夫最后的心愿.” “从來处來.”良辰开始打哑谜.借用唐三藏的话來搪塞卜一卦. “好.说得好.说得妙.从來处來.往何处去.” “去往去处去.” 卜一卦点头.“皇后娘娘若是不想当这天下的霸主.便要再死一回.” “怎么死.”良辰心慌.死么.沒有死过的人又怎么体会得了其中的悲痛.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理寺的神秘玉儿 k";k"; 卜一卦的话如同刻刀镌刻一般落在她的心头:万丈深渊本无底.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想生.必先死. 她不明白卜一卦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无论她怎么问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卜一卦都再也沒有说过一个字.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只是摇头.那神态仿佛心愿已了等死的老僧一般. 她再也问不出什么.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离开卜一卦的牢房.李牧并不在天牢.阮青凤沒有交代相里带她去见李牧.她便只好走出天牢与红云一同回到了惊云宫.天牢戾气太重.她不敢靠近夜辰迆生怕将这些晦气传染了孩子.匆匆脱了衣服坐在浴桶里.吹散水面漂浮的红色花瓣.她开始思索卜一卦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洗完澡她便有些昏昏欲睡.有荀蝶和彩蝶照看着辰迆她很是放心.头刚接触到枕头.她便沉沉睡去.睡梦中她终于见到了夜霖天.他就站在她的前方.他们隔着一条小溪背对着她的他正在搭草房.南宫剑英也在他的身边.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似乎意见相悖互不相让正在争吵. 她想靠近.无比的想靠近.可刚抬脚踩进溪流原本只是涓涓流淌的小溪瞬间却变成了宽广无边的长河.而她站在河的这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和那边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越來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不要走.不要.”猛地惊醒.伸手额头已满是冷汗. “怎么了.做噩梦了.”红云推门走近.取过帕子给她擦去额头的冷汗. 良辰摇头.苦涩在心底蔓延.“沒事.什么时辰了.” “刚过午时.起來吃些东西吧.” “我沒有胃口.” “沒有胃口也要吃.哪怕只是为了辰迆你也要保重身体.” “好.我吃.”良辰起身.在床边歇了一会才开始穿上纱裙.天太热饶是屋角堆满了冰块.她还是觉得热得心烦意乱. 夜辰迆抱着一碗冰镇酸梅汤喝得开心.见她走了过來.急忙举着自己手里的碗对她喊道:“娘亲.这个好喝.” 良辰轻笑.温柔的抚摸他的额头.“乖.好喝也不能多喝.不然肚子会疼.” 夜辰迆乖巧的点头.顺势窝进她的怀里.扬起笑脸问:“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去找爹爹.” “快了.就快了.”卜一卦的话.她想了又想这是否在暗示让她去悬崖下面找.跳崖.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如果真是这样.辰迆怎么办.带着一块走么.万一真的死了呢.她舍得带着孩子一块死么.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彩蝶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來.在红云耳边低语两句.红云脸色大变手中的筷子更是落在了地上摔成两截. “此话当真.”红云厉声喝问. 彩蝶点头.“奴婢不敢说谎.” “从哪里來的消息.” “京郊大理寺.有人亲眼看到那三位贵人在那里养胎.” “很好.”红云抿唇冷笑.“还有其他的人在么.” “沒有.只有她们三个.腹部都已经非常明显.” 红云挥手让彩蝶带着其他人一同退下.对不明所以的良辰沉声道.“之前冬玉阁消失的那三位贵人在京郊的大理寺被人发现.如今都已经怀孕数月有余.” 良辰很是诧异.“为什么会在哪里出现.”早些时候.她还以为她们怕是和前面四位贵人一样.难以活命.如今知道她们还活着倒是松了口气. “你不希望她们死.” “怎么说都是六条性命.我固然恨透了阮青凤.但她们却是无辜的.因阮青凤所犯下的罪孽而赔上自己的性命.这实在是太不值得.” “你心底太善良.” “不是我善良.而是事实.阮青凤这般阴狠毒辣老天自然会收拾他.倘若因他的罪孽而惩罚其他人.这未免太过残忍.那些女人.她们又有什么过错.” 红云抿唇不语.吃完饭便匆匆离开皇宫.良辰知道她定然是要去大理寺.只求她能心存善意不要伤害那些女人才好.女人何苦为女人.. 红云确实去了大理寺.不过却是等到天黑之后才进去.大理寺是北魏的皇家寺院.在里面修行的僧人每一个都是绝顶高手.她想要悄无声息的靠近.确实有些为难.费了不少时间才缓慢的靠近从不让人进入的西风竹林. 晚风起.吹落一地竹叶.她脚步钉在原地.脖子上传來的凉意让她明白.有一把剑正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谁.”身后一声娇斥.这声音却是如此耳熟. 红云取下自己脸上的面纱.缓慢转身将月光下俏立的人影深情凝望.“你还活着.” 女子借着月光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眼一红收起手中的长剑.点头哽咽.“你也还活着.” 红云抬高下巴不让自己眼眶里的泪水滑落.深吸了一口气.问:“为什么帮他保护他的女人孩子.” “不是帮他.而是帮北魏.他已年过三十却依旧膝下无子.皇室不能沒有继承人.” “你不恨他么.” “不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胡说.” “我沒有.”真诚的对上红云的眼.轻叹.“你长大了.” “长姐.”红云痛苦的呼唤. 红玉摆手.“叫我玉儿.如今我是大理寺的玉儿.皇家子嗣的守护者玉儿.” “你糊涂.”红云不忿. “我从來沒有像现在这般清醒过.红云.你不该恨他.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到底对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会这般为他说话.”红云快要被气疯.长姐沒有死这让她欣喜若狂.可长姐口口声声为阮青凤开脱却快要将他气得吐血. 玉儿苦涩摇头.“我说的都是事实.红云.全天下都可以怨他恨他.唯独你不行.” “凭什么.”红玉低吼. 玉儿怜惜的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因为他是你的哥哥.为了你宁愿弑神杀佛的亲哥哥呀.” 她们的脚步停在竹林深处的茅草屋前.玉儿指着闪烁着微弱烛火的茅草屋.轻笑.“再过些时日.这里便该有三个可爱乖巧的孩子.” ------------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谁人没有难言过往 |i^|i^ 红云被玉儿牵着手站在茅草屋的外面凝望着那昏暗的烛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红云无奈的对上玉儿清润的眼.问:“他有沒有伤害过你.” 玉儿摇头.双手轻柔的将自己长发拨到一边.指着自己脖子处的刺青叹息.“除了这个刺身还在之外.我已经完全脱胎换骨.” 红云伸手下意识的摸着她脖子处的刺身.双眼也禁不住的染上心疼.“还疼吗.” 玉儿摇头.抬头望着天空.轻笑:“我已经不是阮红玉.如今的我只是玉儿.生活在西风竹林里的玉儿.” 红云不知该如此言说自己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的望着她.“为什么不恨他.这一切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么.” 玉儿转身凝眸怒视着红云.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许你恨他么.” 红云迷茫的摇头.玉儿轻笑.继续解释:“谁沒有难言的过往.如果你认为当初他血洗皇宫是为了皇位.那你便真的是大错特错.” “难道不是么.” “当年他已经是太子.皇位早晚都是他的.你说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将北魏皇室整个歼灭.难道只是为了早一步得到皇位么.你有沒有仔细想过其中缘由.” 红云脸色苍白.僵硬的点头.“想过.不止一次的想过.可我想不明白.” “是啊.你确实想不明白.当年你实在是太小.遭遇这般残酷的事情.很多真相被你忘记也是应该的.”玉儿叹息.伸手抚摸着她中指上的玉戒指.问:“还记得当年母妃将这三枚戒指交给我们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红云点头.“相互扶持.相亲相爱.” 玉儿嘴角扬起嘲讽的笑.“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顿了顿.对上她疑惑的目光.轻声叹息.“母妃说戒指在人在.戒指丢人亡.我和凤儿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我和他都可以为了你去死.只要你能活着就好.” “为什么.”红云禁不住心惊.她不相信玉儿说的话.却又不知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反驳.她的话让她很抵触.那种抵触和不愿意接受真相的感觉很相似. 玉儿怜惜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转身往茅草屋相反的方向走去.“想知道.就随我來.” 她也知道她的话红云并不会相信.当年发生那般血腥恐怖的事情.是足够令红云铭记一生的惊悚.红云不相信她说的.也是应该.倘若她说什么她都相信.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人.不怕反抗.就怕沒有反抗和质疑之心.只剩下麻木不仁的逆來顺受. 红云紧跟在红玉的身后往前走.穿过西风竹林.走出大理寺.红云跟在她的身后走在北魏京城清冷的街道上.最后.她的脚步停在了云霄阁前.红云不明白为什么玉儿要带她來这里. 转身.奇怪的望着阮红玉.问:“长姐.为什么要來这里.” 玉儿转身迎着风望着她.指着云霄阁问:“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 “云霄阁.怎么了.”红云皱眉.虽然她常年不在北魏.但至少还沒有忘记云霄阁是什么地方. “那你可知道云霄阁是什么地方.” “云霄阁就是云霄阁.难道这其中还有蹊跷不成.” “蹊跷沒有.只是想对你说一个故事.是关于云霄阁还沒有被封为云霄阁之前的故事.” “云霄阁沒有被封为云霄阁之前的故事.长姐.你在和我打哑谜吗.” 玉儿摇头.抬眸将耸立在夜空中云霄阁凝望.夜色太浓不然红云一定可以看到她眼底的眷恋.“云霄阁是云家的藏书阁.云家是太后的娘家.当年北魏最显赫的公卿世家.以藏天下群书闻名诸国.太后原名叫云思渺是太公的第三个女儿.知书达理过目不忘.当年太祖皇帝被围猎在宣城.若不是太后出了锦囊妙计助他脱离危难.北魏也不会有今日繁华.” 红云皱眉.反问:“这太后的身世和我们有关系吗.” “有.母妃便是太后游玩江南时捡回來的.” 红云不相信.禁不住笑道:“长姐.你真是爱开玩笑.母妃明明是亡齐送來和亲的佳人.怎么可能会是太后捡回來的**.” 玉儿轻笑.玉手捂住自己的嘴.映在月光下手背上的伤痕错落很是令人心惊肉跳. “长姐.你的手.” 玉儿微微讶异.收回手背在身后.“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不是.”红云摇头.“你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母妃确实是亡齐送來和亲的佳人.但也确实是太后当年从江南捡回來的**.母妃娘家是江南苏绣名门之后.一双小手自出生便玩线拈针.这一双小手让太后爱不释手.为了今后北魏的万世千秋自然会被带回.其实太后当年带回來好多幼子**.但是真正活下來的却沒有几个.” “为什么.” 玉儿抬眸.反问:“天一阁的苦.几人能熬得下.” 红云默然不再问.天一阁残酷和狠绝.能够活下來的都不能算是人.她不是人.阮青凤也不是人.他们是魔鬼.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那这和云霄阁又有什么关系.”红云不解的问. 玉儿轻笑.凝望着黑漆漆一片的云霄阁.柔声道:“云霄阁是天一阁的前身.” “什么.”红云真的被吓到.被诸国文人所仰慕的云霄阁竟然会是最肮脏糜烂的天一阁的前身.这世上到底还有多少疯狂的秘密存在. “你不相信.”玉儿含笑反问. 她摇头.旋即又点头.“我沒办法相信.” “舒靖容.” “什么.” “舒靖容是什么人.”玉儿轻笑.问她. 红云掐脸微红.沉声道:“现在不过是个裱画的匠人.” “之前呢.” “天一阁第一剑客.” “是了.这云霄阁就像是舒靖容.表面上是最普通的藏书阁.暗地里却是杀人越货保卫皇室的杀手组织.见不得光.不能为历史所接受.是整个北魏王朝的污点.”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公主台本该是祭台 红云不明白,虽然玉儿对她说了很多,但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对她说这些,这些成年往事和她恨不恨阮青凤完全没有任何牵连。“长姐,你对我说了这么多,和阮青凤又有什么关系?” 玉儿轻笑,仿佛早就猜到她会不耐烦这么问一般,“没关系,只是想对你说说这云霄阁的来历罢了。” 红云郁闷了,她彻底的被阮红玉不紧不慢的性子弄得心烦意乱。即便是云霄阁是天一阁的前身,又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云霄阁的阁主并非太后云思渺,而是另有其人。” “谁?是云家的人?” 玉儿摇头,眯着眼睛拢了拢自己的长发,“不是云家的人,那个人你也是认识的。” “我也认识?”红云诧异,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来,“是谁?” “卜一卦。” “卜一卦?那个死瞎子?” 玉儿轻笑,点头道:“不过,当年他可不是瞎子,他有一双夜能视物的好眼睛。他本是云家的女婿,跟在太公身旁很多年,自从太公去世之后,他便挑了大梁担当了云霄阁的阁主。” 红云很是诧异,她真没有想到卜一卦这个江湖骗子竟然也有如此风光的过往。“云家为何会败落?”既然云家是太后的娘家,又是北魏最显赫的公卿世家,那怎么会突然就败落了呢? “云霄阁成也卜一卦,败也卜一卦。卜一卦当年推算了两个震惊天下的卦象,你可知道是哪两卦?”玉儿见她摇头,强忍住心头的悲凉,叹息,“一卦,便是大齐南宫家长女南宫良辰的至尊天命;另外一卦,却是出在我北魏皇室。” “谁的卦象?”红云禁不住颤抖了身子,她似乎隐约猜到了一些端倪,却又不敢随便下定论,她想听玉儿亲口对她说。 “是你!是你阮红云。”玉儿蓦然转身,笔直的对上她的眼,沉声道。 “我?我的卦象又是怎样?”红云心开始颤抖,她害怕知道真相,她多想没有出息的让玉儿不要再说,可她又不能错过这知晓真相的机会重生之嫡女枭妃。 “天生豺狼星,嗜主杀亲,血染江山的祸患。” 红云心猛地一沉,她记得卜一卦曾经指着她的鼻子这么说过她,说她是天生的豺狼星,是毁灭江山的罪魁祸首,人人得而诛之。“我…为什么是我?” 玉儿摇头,笑得苦涩,“这都是卦象显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继续缓声解释:“母妃是不信这些的,在她的眼里你只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我和凤儿也是不信的,因为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幺妹。只可惜,卜一卦天下第一神算子的名声在外,他下的卦没人敢质疑。北魏史书有记载,每隔百年北魏就会出现天生豺狼星命格的人出现,无一例外都是女人。只可惜,这样的命格的女子,从来不会活过七岁。” “那为什么我能活下来?”红云浑身无力,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有气无力的问。真相似乎越来越近,她却没有再听下去的勇气。她不敢听,第一次她竟然害怕长姐的话。 “因为你是我们的妹妹啊,是母妃的女儿,我们怎么能让你因为这种无聊的卜卦之语而送命?”玉儿笑得艰涩,“你可知道公主台本是祭台,利刃穿膛将豺狼星血祭天下苍生的祭台?” 红云彻底惊得不能动,浑身都在抖,她说不出话,一个字都说不出。良久才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怎么会?” “你是不是真的豺狼星并不重要,重要是的卜一卦说你是你就得是。卜一卦真是大胆,好歹你也算是北魏正宗的公主,他竟然该将矛头指向你,说你是豺狼星,你该躺在公主台上被开膛破肚血祭天下。母妃接受不了,我和凤儿一样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便只能抗争,母后身为皇后自然轻易掌控后宫,当年凤儿已经是太子,只可惜他想要掌管朝堂却没有强硬的后台,他没有军权他没有实权他什么也做不到。” “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本来就是事情的真相,你可知偌大的皇宫为何只有惊云宫有桃树?” 红云迷茫的摇头,双眸中有泪痕闪烁。 “桃树打鬼,你自小身上戾气就重,随着年龄的增长即便母妃竭力想要隐藏却也没有办法隐瞒。你还记不记得御花园里的那片荷花池为什么被填掉?你肯定不记得了,还记得云萝么,你三岁的时候她将你扔进荷花池想要淹死你,你却只是浮在水面却不下沉,最后被闻讯赶来的母妃救起,可第二天云萝却死在了荷花池里,浑身都是伤痕,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连死都死不干净。” “为什么?别人怀疑是我?” “不,没人会怀疑你,因为你只有三岁,和你无关。这件事情彻底的得罪了云家,母妃和太后因这件事情彻底水火不容。对母妃来说你是她不可割舍的女儿,但是对太后而言,我们公主不过是和亲的工具,多一个少一个没有任何关系。太后要你死,刻不容缓。” 红云难以接受,她一想到小时候对自己慈爱满面的奶奶,一心只想将自己弄死,她就觉得自己可怜。“就因为我是豺狼星?” 玉儿点头,“在他们的眼里,我们的性命比不上草芥,哪怕只是空穴来风他们也会扼杀一切,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卜一卦这两卦算得精妙,不仅将大齐的南宫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更是将北魏皇室也送进了腥风血雨中。此人心肠歹毒,他要的可不仅是云霄阁,他要整个天下,不仅是北魏还有大齐。” “这些都是他布的局?”红云悲愤,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天牢将卜一卦千刀万剐了。 “是与不是,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你还活着,还能俏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和我说话,对我抱怨,这样就够了。”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若不死天下不宁 |i^|i^ “长姐.当年阮青凤为何要血洗皇宫.”良久.红云终于问出这句话.这一句埋藏在她心底快满十三年的泣血死结. “因为你.” 即便早已经猜到答案.但当答案真的从玉儿口中吐出时.红云还是接受不了. “为什么.”她想知道真相.即便鲜血淋漓、丑陋不堪.她还是想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为了让你祭天以平息苍天愤怒.太后动用云霄阁的一切巫术建了公主台.自然被送上公主台的人可不止你一个.还有你的血脉至亲.我、凤儿和母妃.” “父皇难道也愿意一块死.” “不.那个男人怎么舍得去死.他割了一缕头发放了点血作为代替陪同我们一块血祭天下.” “既然能代替.为什么连你们也要一块被祭天.” “自然是怕我们反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父皇是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他也不是沒有可惜凤儿的性命.毕竟凤儿是他众多儿女中最合他心意的继承人.只可惜.在天下江山面前.亲情太轻了.就如同一个蜘蛛丝在狂风暴雨面前一样.轻轻一扯.啪的一声就断了.你若不死.天下不宁.云霄阁是下定了死心要你死.偌大的北魏皇城到处都贴出了皇榜:皇室第十七公主乃天生豺狼星.京城建公主台血祭豺狼星告慰苍天.当我们真的被押上祭台的时候.母后才做出反抗.只可惜当时公主台的祭天仪式已经开始.祭天转轮已经开始转动.那么就必须要有人死.母妃不忍心看着我们三人丧命.便抓着你手心里的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她是代替你而死的.但她不后悔.母妃是带着笑去的.” 红云已经瘫软在地.公主台本是祭台.当年真相难道是这样.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玉儿上前一步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对上她的眼睛轻叹:“我今天对你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之后凤儿便如同发了狂一般见人就杀.无论对方是谁无一例外都被他斩于剑下.他杀红了眼.已经分不出眼前的人是谁.我也被他砍了一剑.最后若不是你的一声凤哥哥.他怕是永远都恢复不了神智.等到他再清醒过來的时候.皇宫已经一片火海.到处都是尸首.满眼望过去都是血红色一片的天地.卜一卦带着云霄阁的杀手前來截杀.云霄阁只听命于皇室正统.临阵倒戈卜一卦沦为阶下囚.从此云霄阁正式覆灭.江湖中再也沒有云霄阁.有的只有天一阁.阁主自然是凤儿.后來.我便当了女帝.凤儿杀人太多.他便掌管杀手组织天一阁.闯荡多年落得一个十二面首的称号.”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红云不相信.她不相信玉儿说的所谓真相.她不相信阮青凤原來是这样的人.不可能的.阮青凤可是十恶不赦的混蛋.他是杀她虐她的魔鬼.怎么可能是好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玉儿怜悯的望着她.双脚踩在青石街面上缓慢的往前走.“这世间沒有什么不可能.你亲眼所见的未必便是真相.红云.姐姐将真相都告诉了你.该何去何从你自己拿定主意.生在帝王家.生死不由人.妹妹.这都是命.” 红云颓然的坐在地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的阳光驱走黑夜穿透厚重的云层落在她的身上.可她却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是沁骨的寒冷.天生豺狼星的命格.命格之说毫无依据.这该死的卜一卦. “卜一卦.我要杀了你.”红云握拳仰天长啸.狠狠的抹去眼角的眼泪.足部轻点施展轻功锐不可挡的往皇宫天牢飞奔而去. 云霄阁与天牢相距甚远.可她硬是憋着一口气不要命的往前冲.终于赶在所有人都醒來之前冲到了天牢前.她是北魏如今硕果仅存的公主.看守天牢的将士们自然不敢怠慢.见她冷着脸要进去急忙给她打开天牢的阀门将她放了进去. 这一晚对红云來说发生了太多事情.阮红玉还活着让她惊心不已.她感谢老天的同时却又恨透了老天的捉弄.什么狗屁命格.害得良辰国破家亡.这该死的命格更是害得她遭受这么多悲惨绝伦的不公命运.卜一卦.这血海深仇定要你血债血偿. 阮青凤一直都沒有睡.安静的躺在软榻上听着风声.今晚的风声带着萧杀.不知这京城里又会被阎王勾走多少人.突然他就很想良辰.想去看看在这样的夜晚她是否睡得香甜. 主意打定便穿好长袍往惊云宫走去.惊云宫被黑暗笼罩.这般凝重的黑幕令他心头一震闷痛.挥手让相里在外面等候.推开惊云宫的宫门悄无声息的往里走去.果然.她也一样睡不着.坐在秋千上的那抹身影.单薄得令人心都揪痛. 许是听到他的脚步声.良辰转头见是他來了.“半夜不睡觉來这里.做什么.” 阮青凤在她身旁的秋千上坐在.晃了晃无奈叹息.“你不也沒有睡么.” 良辰点头.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星星沒有几颗.月亮也不是很明亮.一轮弯月孤零零的挂在天幕上.如此清冷如此寂寞令人心疼. “阮青凤.你相信命格之说么.” “信.也不信.” “呵呵.等于沒说.”良辰叹气望天.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我觉得并不是命格主宰人生.而是人一步又一步的将自己往命格上逼迫.最后落得一个和命格一般无二的下场.唉.到底是命格主宰了人生.还是人自己杀了自己.” “你不相信.” “不相信.” 阮青凤皱眉.默然无语也随她一块抬头望天.两个人谁也沒有说话只是发呆.呆呆的望着天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晨曦的光亮透过云层洒落在两个人的身上.阮青凤伸了一个懒腰对上良辰清润的眼.有些狼狈的别过脸去不敢和她对视. “害羞了.”良辰轻笑.问. ------------ 第一百六十章 神算子先一步死了 |i^|i^ 阮青凤站起身.恶狠狠的瞪她一眼.还沒开口说话.相里便连滚带爬的闯了进來.匍匐在他的脚下.惶恐道:“皇上.天牢传來消息说卜一卦死了.” 阮青凤皱紧眉头.不悦反问:“卜一卦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四更天的时候.就在云公主闯进天牢之前.”相里匍匐在的上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似乎对这个答案他也很是惶恐. “怎么死的.”在红云赶到之前死了.那么就是说不是红云下的手. 相里惶恐不安.小声回答:“自缢而亡.” “自杀.为什么.”良辰出声.却是问的阮青凤. 阮青凤摇头.表示他也不是很明白.阮青凤去了天牢.良辰不放心也跟着一块去.相里在身后小心的伺候着.生怕自己犯个错惹得阮青凤不痛快脑袋搬家. 他们赶到的时候.红云正双眼通红的坐在卜一卦牢房前大口大口的灌着酒.阮青凤走过去一脚将她手中的酒坛踢碎.酒水泼了她一脸.良辰很是心疼的掏出帕子给她擦脸.暗自埋怨阮青凤不知轻重万一这碎片划伤她的脸可怎么办. “怎么回事.”阮青凤冷声喝问. 戍守天牢的将军惶恐的跪在他的面前.沉声道:“回皇上的话.四更天的时候末将巡逻时发现卜一卦悬于梁上.等将他放下來的时候已经断气多时.之后沒一会云公主闯了进來.见卜一卦死了便开始酗酒.” “你來这里做什么.”阮青凤冷然问红云. 红云目光复杂的望着阮青凤.此刻她宁愿相信阮青凤还是那个冰冷无情的侩子手.而不是用残酷阴狠隐藏温柔的烂好人. “说话.”阮青凤见她不说话只是用如此哀凉的眼望着自己.心头满是不爽不由得拔高了声调. “你干什么对她大吼大叫.”良辰心疼.禁不住对他抱怨. 红云撑着胳膊站起身.趴在良辰的肩膀上.叹气:“良辰.我累了.带我回去睡觉.” 良辰急忙点头.在婢女的帮助下将红云扶上鸾轿.而她亦坐在另外一定鸾轿上往惊云宫离去.阮青凤漠然颔首不做挽留.转身冷然的扫了一眼卜一卦被放平在草席上的尸体.禁不住冷笑.你也有今天. 走出天牢.阮青凤闭眼感受着來自远方的晨风.睁眼却被地上的几片竹叶惊了心.皇宫里怎么会有竹叶. “相里.皇宫中哪里有竹林.” 相里歪着头想了半天.沉声道:“藏后院有一片竹林.” “藏.”红云去哪里做什么.“哪里有什么.” 相里惶恐.“什么也沒有.除了摆放历代藏书的藏之外.便只有一小片竹林.很久沒有人去过了.” 阮青凤点头.挥手对相里冷声道:“前面带路.带朕去看看.”这地上有竹叶.红云定然是去过竹林才对. 相里低头颔首在前面带路.阮青凤信步往前走.淡然冷漠的踩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清浅的脚步声.藏书阁离天牢却并不远.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阮青凤望着虽有人洒扫却依旧掩不住寂寥的藏.绕着竹林走了一圈并沒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红云來这里做什么.这里又有什么好让她來的..抬眸看天.阳光正暖.今天又该是一个艳阳天.“去冰窟凿些冰块送去惊云宫.皇后怕热.时兴的蔬果也送些过去.” “是.”相里躬身点头.跟在他的身后往重华殿走去. 北魏决定迁都.但新皇宫建好之前.北魏的政权还在北方.卜一卦死了.曾经名扬天下的第一神算子竟然自缢而亡.阮青凤歪着身子坐在龙椅上冷笑.想他卜一卦算天算地是不是沒有好好算过他自己. “皇上.迁都兹事体大还请皇上三思.”一位大臣跪在地上对他叩首. 舒靖容抬眸讥笑.冷然的注视着坐在皇位上的阮青凤.双手抱胸满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人太多.一时间阮青凤竟然找不到他. “朕已决定.况且北魏迁都亡齐京城.朕已张贴皇榜通告天下.岂有再更改的道理.” 大臣叹息.跪在地上垂下双手不再规劝.阮青凤烦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这般便算退了朝.所有的人都退下.舒靖容也跟着往外走.走到最后一块台阶上时被相里喊停了脚步. “舒大人请留步.皇上请您去一趟御书房.” 舒靖容转身轻笑着问相里.“皇上有沒有说喊我做什么.” 相里摇头.“奴才不知.舒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舒靖容点头.打了一个呵欠泪眼朦胧的挥了挥手.让他在前面走着.“相公公.云公主此时在何处.” 相里额头满是冷汗.这舒靖容虽然看上去是个文弱书生.只是他周身散发出來的都是吃人的气息.“云公主正在惊云宫休息.” “哦.”舒靖容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便沒有下文. 相里将他送进御书房.便挥手让书房里伺候的宫女奴才全部退下.自然他临退出书房时还顺手给关上了门.皇上要和舒大人说的话.他们这些下人是沒有资格听的. “相公公.这舒大人到底是什么人.”近前伺候的小宫娥小声问相里. 相里回头瞪她一眼.沒好气的训斥道:“这些事情该你知道么.是不是嫌自己脑袋多想被砍掉几个.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少说话多做事.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千万别问.主子的事是咱们奴才该知道吗..听明白沒有.” “是.” 一干宫人齐声对他行礼.被骂的小宫娥更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阮青凤把玩着手心里的杯子.见舒靖容还站在原地.“坐.” 舒靖容也不客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皇上找在下來所为何事.” “卜一卦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舒靖容暗暗吃惊. “今早四更天被人发现死在天牢.” “自杀还是他杀.” “自杀.” “唉.这天下第一神算子就这么死了.未免令人觉得可惜.”舒靖容摇头晃脑.似乎真的在为卜一卦的死讯而惋惜.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世人皆嘲亡国罪妃 “你很惋惜?” “不,”舒靖容否定得异常干脆,“他早就该死了,让他多活了十三年也算是仁至义尽。” 阮青凤点头,不屑讥讽,“这十三年他也活得生不如死,只是没想到他会下定决心自杀,倒是令朕意外的很。” “红云知道吗?” “知道,她赶往天牢的时候,卜一卦已经死了。” “她为何要去天牢?” “朕不知。” 舒靖容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他的回答,晃了晃手心里的杯子,冷声问:“她会不会都知道了?” “什么?”阮青凤皱眉。 “你有心瞒她的一切。” “不可能。”阮青凤心一咯噔,却还是故作强势的否定。 “是么?”舒靖容轻笑,眯着眼睛嘲讽的样子更显得脸上的伤疤狰狞吓人,“世间没有绝对的可能,也没有绝对的不可能。” 阮青凤若有所思的点头,沉声反问:“对这次迁都事宜,你怎么看?” 舒靖容轻笑,抿唇笑问:“在下说的话,皇上您会听么?” 阮青凤微微挑眉,面色如常,并未有任何不悦,“不一定。” 舒靖容耸肩,出了口气笑道:“在下就知道会是这般回答。皇上,迁都亡齐都城,对国家的长治久安和民心的收服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亡齐昔日定都辽城也是为了昔日更方便攻打我大魏,只可惜这般深思熟虑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 阮青凤点头轻笑,“这件嫁衣做的好,朕很喜欢。” 舒靖容依旧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心里的杯子,突然手一晃杯子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抬眼见阮青凤望着自己,举手轻笑,“在下不是故意的。” 阮青凤摆手,并没有怪罪之意。随手翻阅着桌子上的奏折,顺手扔到舒靖容的脚下,冷声道:“你看看。” 舒靖容打着呵欠弯腰将奏折从地上捡起来,漫不经心的翻了翻,一目十行很快看完。合上奏折抿唇轻笑,那双眼中却暗藏一丝只有阮青凤看得懂的萧杀。“杀还是留?” 阮青凤挑眉冷笑,“暂且留着,还有用。” “难得,实在是难得,皇上竟然也会有大发慈悲的时候。” “大发慈悲?你理解错了,朕留他只是为了让他死得更有价值。” “亡国罪妃么,这个说法似乎也不太正确。”舒靖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的望着阮青凤。 阮青凤并不理会,冷声道:“阁里的事情有影卫处理,朕给你三天时间,将名单上的人全部抹杀。” “三天时间?未免太短。”舒靖容收起之前的吊儿郎当,一本正经的捏着手心里的奏折沉声道。 “短?”阮青凤挑眉,只是冷笑却不说话。 舒靖容见他这般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叹了口气无奈认命点头,“好,就三天。” 舒靖容略带冷然的离开,阮青凤捏着朱砂笔却落不下,搁笔漠然望天,天气不错稍有些烦热男神来了。相里还在书房外伺候着,没有他的吩咐不敢随便进来。 “相里,过来。” 吱嘎一声轻响,相里推开门走了进来,立在他的身侧沉声问:“皇上,您有何吩咐?” “去惊云宫通报,朕中午去那边用膳。” “是。”相里垂首躬身退下,退出御书房便昂头挺胸的往惊云宫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后跟着好些宫女太监,手里自然都拎着桶,桶里面装着刚从冰窟里面凿出来的冰块。 相里来到惊云宫的时候良辰正忙得满头大汗,腿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这一次她要和红云一块从城楼上飞下去,这段时间风筝被她改进了无数次,失败了那么多次也该成功了吧。 “荀蝶,那边再加一块铁片,对,就是那里。”良辰浑身大汗都没有功夫去管,顺手抹了一把脸上指挥荀蝶将风筝的左翼软骨处再加一块铁片。 红云拿着良辰画好的图让铁匠赶制的老虎钳拎着铁丝,偌大的院子里每个人都围着那巨型风筝忙得焦头烂额。 相里恭敬的走到良辰面前,恭敬的唤道:“皇后娘娘,皇上让奴才来通报一声,中午来惊云宫用膳。” 良辰微微有些诧异,停下手里正在穿鱼胶线的手,反问:“为什么?”来她惊云宫用午膳,他们关系好到可以一块吃饭了么? 红云心头却满是苦涩,放下老虎钳子,冷声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相里恭敬的让身后的宫人们将冰块送进惊云宫的大殿,接着便率领众人退出了惊云宫。红云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宫门叹了口气,抬眼对上良辰疑惑的眼,苦笑:“怎么了?看什么?” 良辰托着下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自己的手黑漆漆的抹黑了自己的小脸蛋,“看你啊,你今天好奇怪。” “奇怪什么,还不是和以前一样?”红云垂下眼眸,继续拧铁丝,将缝合处都拧紧。 良辰若有所思的望着红云,慢慢的挪着脚步靠近,蹲在她的身旁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卜一卦死了。”红云无悲无喜道。 “我知道。”良辰点头,“那天我去了天牢,他是自杀的。” 红云点头,她自然也知道卜一卦是自杀的,“他算准了我会去杀他,所以他先一步自行了断。” 良辰撇嘴表示不赞同她的说法,“想杀他的人绝对不止你一个,我也想将他千刀万剐了。说什么不好,偏生要随便造谣给人捏定一个荒唐的命格。” “你不相信命格之说?” “不信,难道你信?” 红云抬头望天,苦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良辰伸手放在她的额头,叹气:“是不是病了?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明白的话?” “没事。”将她的小手从自己的额头拉下,红云笑得苦涩。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良辰满是担忧,这样的红云让她心生不安。 “你可知道公主台本是祭台?”红云抬眸,目光深邃的望着良辰。 良辰摇头,“不知。”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惊云大火弥天大祸 那天中午阮青凤到底还是没有来,良辰和红云望着一桌子的美食发呆,天气烦热夜辰迆早早的喝了冰镇酸梅汤去睡午觉。而她和红云则对着一桌子的饭菜不知所措,到底是吃还是继续等,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终于,过了午膳时分已经一个时辰,良辰耐不住肚饿举着筷子开始吃。红云见她不再等便也举着筷子跟着一块吃,天太热人也未免食欲不振,没吃多少两个人便都放下了筷子不愿再吃。 良辰接过荀蝶送过来的帕子拭去嘴边的油污,叹气:“阮青凤真是奇怪,明明说要来吃饭最后却放我们鸽子。” “鸽子?什么鸽子?”红云疑惑,一脸求知欲的问。 良辰轻笑,不知该从和解释,便轻笑着转移话题,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夜辰迆,笑道:“少年不知愁滋味,瞧辰迆睡得多香。” “是啊,少年不知愁滋味,他哪里知道我们的愁苦。” 良辰赞同的点头轻笑,“如果可以我宁愿他一辈子都这般不知愁滋味。” 红云怜惜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会的,他会一辈子无忧无虑的。” 良辰垂眸,望着自己的指甲发了一会呆,缓声道:“红云,我要去找他们。” “什么时候走?”红云心一点一滴往下沉,不确定自己是否舍得随她走。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会含恨带怨的离开阮青凤;只是如今,对他她竟然心疼得厉害。 是夜,晚风吹拂大地带走些许炎热,良辰在屋内光着脚丫子陪着夜辰迆在玩耍,红云换上夜行衣悄然走出了惊云宫,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对良辰说。 推开大正宫寝宫的木门,红云抬眸对上阮青凤淡然清润的眼,冷声问:“你知道我会来?” 阮青凤摇头,“不知道。” “那你在等谁?” “谁也不等。”阮青凤伸了一个懒腰,无限慵懒的将手中的书本扔到一边,躺在软榻上,问:“找朕有事?” 红云点头,面色凝重的坐在距离他并不远的凳子上,冷声问:“公主台本是祭台,对不对?” 阮青凤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冷然的点头,面容上瞧不出半丝异样,依旧镇定得仿佛山崩于前也会面不改色。 “母妃,也是因我而死,对不对?”红云心有悲戚,语带艰涩的问。 阮青凤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然的注视着她,沉声道:“不是,就算没有你,也会是其他人大婚晚辰。” 红云握紧了拳头,即便阮红玉已经对她说明了真相,可当真从阮青凤的嘴里听到这一切的时候,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由着我恨你这么多年?” 阮青凤挑起自己的一缕长发送到嘴边,抬眸轻笑,“不这样,你会死。” 红云愕然坐在凳子上开始默默垂泪,仇恨会让人克服任何困难和苦痛,他由着她恨他,只是为了让她活下去。而她,在知道真相的这一刻,真的心如死灰没有活下去的**。他,果然一直都是对的。 红云浑浑噩噩的和阮青凤说了好多话,突然见相里跌跌撞撞狼狈的闯了进来,大喊:“皇上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阮青凤皱眉,略带不悦。 “惊云宫走火了!”相里惶恐的跪在地上。门被打开,外面喧嚣的人声隐约传来,红云和阮青凤同时惊得站起身往外跑,谁也没有心思去追究相里的不懂规矩。 阮青凤连鞋子都没有穿便冲了出来,红云也心惊肉跳的跟在他身旁往惊云宫的方向冲去。老远就看到那边的天都被大火炒得通红,在这漆黑的夜幕下散发着不祥的浓郁。 “还有人在里面吗?”阮青凤一把抓住身旁从那边跑回来的宫女厉声问。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还在里面?”宫女心急如焚丢下这一句便拿着水桶继续往水缸那边跑,连谁问她话都没看。 阮青凤心一沉,拉住红云要往里冲的身子,厉声道:“你别动,我去!”说完,顺手抢过身旁太监手里的木桶从头倒下将自己淋湿,接着便在红云的尖叫声中冲进了火海。 天干物燥,这火烛一旦燃起便会化为熊熊大火烧尽一切。红云惊恐的看着阮青凤的身影在门外一闪便冲进了火海,厉声尖叫:“不要!”只可惜,已经迟了,他已经闯进了火海再也瞧不见。 “良辰!南宫良辰!你在哪里?”捂着口鼻,阮青凤厉声大喊。耳边传来的都是噼啪燃烧的火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红云在惊云宫外又惊又怒,恨不得冲进去将阮青凤拉出来,一阵闷雷声之后老天很是长眼的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半个时辰之后惊云宫的大火才被浇灭,而阮青凤站在一片废墟中浑身都被烟熏得乌黑,若不是他的那双眼睛还在眨巴,真会以为他已经葬身火海。 红云跌跌撞撞的冲过去,一把狠狠的抱住他的肩膀,哭喊:“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个疯子!” 阮青凤任由她的拳头狠狠的砸在自己身上,良久才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她不在里面,放心吧。” 红云良久才抽泣着收起眼泪,“她不在里面?那她去了哪里?”红云很是担忧,好端端的惊云宫为何会遭火灾? 阮青凤摇头,“朕也不知道。” 两个人各怀心思,如今再见彼此却又有些尴尬,陈年过往突然全部说开,这些年来的怨怼和仇恨摊在眼前却是一个笑话,真是尴尬。 红云沿着废墟到处寻找,怎么也找不到良辰和夜辰迆,不仅如此就连荀蝶和彩蝶也未见到。惊云宫的这场大火来势汹汹,除了将宫殿全部焚毁之外竟然没有人员伤亡。 “这是纵火。”阮青凤皱眉,冷声道。 红云点头,心头闪过一丝异样,急忙冲到惊云宫的后院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果然,她猜得没错。 “你在找什么?”阮青凤悄然靠近,站在她的身后问。 ------------ 第一百六十三章 风萧萧杀水寒寒灭 红云苦笑,苦着脸很是无奈的摇头,饶是如此也没有办法掩饰自己心头的失落。她走了,一把火将惊云宫烧成灰烬的离开了,这一次竟然连一个字都没有对她说起。不告而别么,真是有新意。 这场瓢泼大雨来得实在是没有预兆,坐在马车里抱着夜辰迆的良辰对赶车的彩蝶生出了一丝愧疚。抬眼对上荀蝶清润的眼,禁不住叹气着问,“荀蝶,你说我这般不告而别,红云会不会很伤心?” 荀蝶下意识摇头,声音依旧绵软,“奴婢不知。” 良辰蜷曲在车厢里,手臂紧紧的抱着膝盖,“你们随我离开,会不会触犯了天一阁的规矩?” “不会,娘娘请放心。”荀蝶警惕的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风声,或许是由于顺风的原因,皇宫里的喧闹吵杂饶是她们走了这么远隐约还能听到一些。 “不要再叫我娘娘,出了这北魏的皇宫我便再也不是什么娘娘,叫我良辰就好。”良辰浅笑,心头既有对红云愧疚又有释然。这场红云与阮青凤的皇室内斗,与她一个旁观者无关。 至尊天命这些荒唐的东西更是和她无关,倘若南宫良辰真的是至尊天命,那也是南宫良辰的命格,和她一缕借用别人身体的幽魂全然没有半点关系。 马车的颠簸让夜辰迆很是难受,若不是下雨将燥热驱逐,辰迆怕是要生病的。良辰心疼的用帕子拭去他鼻尖的汗珠,荀蝶对他们轻柔的摇着扇子。主人当初说过,她和彩蝶的命都是属于南宫良辰的,那么即便前方暗藏无数凶险,她们也要无怨无悔的舍命陪同。 从皇宫出来她们并没有带多少东西,这马车和细软也是早些时候良辰背着红云准备好的。早早的就从出口送了出去,自然这一切之所以能够顺利完成还是多亏了荀蝶和彩蝶两个人。对她们,良辰无限感激。 红云跌坐在软榻上,浑身湿透却感觉不到冷和难受,阮青凤要她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却被木然的她给无视了。阮青凤无奈,无论是多年前还是多年后,他的话,她一向都是选择听而不闻。 “相里,将舒靖容喊过来。”阮青凤只穿了一件白色长袍拉开门,对门外贴着墙避雨伺候的相里冷声吩咐。 相里领命,急忙撑着伞往舒靖容的玉树斋小步慢跑而去,雨下得太大,若不时常抹一把脸都看不见前面的路。好几次相里都差点踩到碎石头摔倒,幸好身旁伺候的人还算有点眼力劲。 相里赶到玉树斋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片漆黑。“舒大人?舒大人您快醒醒,皇上有要事请您过去一趟。”雨水淋进眼里,疼得他急忙眨眼。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舒靖容瞪着一双睡眼朦胧的眼望着相里,“皇上找在下做什么?”说完抬头看了看天,“下雨了么,在下竟然一点都没有听到雨声。” “舒大人您快随奴才走吧,云公主出事了本皇海盗出身,失礼了。”相里急得一把拉住他的手就要往前走。 “红云?”舒靖容皱眉,走进伞下随着相里一同往大正宫走去,和他的玉树斋不同的是大正宫此刻灯火通明。“怎么回事?” 相里低着头急忙将惊云宫大火皇后和太子下落不明的事情说了一遍,直听得舒靖容眉头一阵乱跳,惊云宫大火?皇后和太子下落不明?这才几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舒靖容走得极快,相里跟不上,便只好拎着衣摆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小跑。雨势太大,等到舒靖容走进大正宫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阮青凤抬眸见他来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指了指依旧抱着腿发呆的红云叹了口气。 舒靖容点头,走过去抱起红云往寝殿的温泉池走去。红云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待全身都被泡在热水里的时候,才抬眸凝神望着舒靖容。 舒靖容见她看着自己,俊脸闪过一丝红晕,站在她的面前,沉声问:“是你自己脱还是在下帮你脱?” 红云伸手怜惜的抚摸他纵横整张脸的疤痕,心疼的问:“还疼吗?” “不疼。你该洗澡了,淋了雨会受风寒的。”舒靖容脱掉她身上的夜行衣扔到一边,随手也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扔出去。和她一同坐在水里,面对面却全然没有半丝情·欲。 “她走了。” 舒靖容挑眉,沙哑的嗓音说不出的慵懒性感。“谁?” “良辰。” “去了哪里?”舒靖容眯眼问。 “不知道。”红云低头将脸埋在膝盖上,对着空气禁不住嗤笑,“她不带我一块走。” “你想和她一起走?” “想。” “有多想?”没人看见舒靖容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想得心都碎了,你说我有多想?”红云惨笑,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问:“你愿意随我离开这里吗?离开皇宫,离开天一阁,离开北魏。” “去哪里?” “不知道,天大地大总有我们藏身之地。” “好。” “你舍得吗?” “在下舍不得的从来只有一个你,阮红云。” 红云轻笑,两条细嫩的手臂绕上他的脖子,亲吻着他脸上的疤痕,轻叹,“为我,值得么?” “值得。”他的手也箍住了她纤细柔嫩的腰,没有人知道他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太多年。 红云轻笑,伸手拉住他想要下一步的手,“不要在这里,去你那里。” “好。”舒靖容扯过屏风上的床单将彼此裹住,推开窗户施展轻功带着红云回到了他的玉树斋。轻柔的将怀中的娇人儿放在他简陋的竹床上,撑着胳膊覆在她的上方,“准备好了吗?” 红云轻笑,搂紧他的脖子抬起上半身吻住了他的唇,唇齿缠绵间柔声倾吐,“一直都在等你。” 舒靖容低头俯身与她的丁香小舌使劲缠绵,屋外的暴雨还在下,屋内的春情却已经动人心魄。舒靖容深爱着红云,爱了这么多年守护了这么多年,今晚终于如愿以偿。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暗杀三日人心惶恐 这场大雨下了很久,一直到第二天天明才彻底停止,地上的积水快要汇成小河,争先恐后的灌进地下排水通道中。皇城的建立一般都需要强大的地下流水系统支撑,幸好北魏皇城建立的时候并没有偷工减料,偌大的京城也只有少部分地区被积水困在其中通不了马车。 自然这些阻碍如今对良辰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她早在昨晚大雨瓢泼的时候便走出了北魏京城。往西走了一整夜,清晨三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客栈的包厢里用早膳。荀蝶倚窗而立,手里捏着包子时不时的会咬一口,但大部分时间都盯着马棚里伺候马匹的小二哥。 这是京中著名的雪花骢,任何一匹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更何况她们带来的有两匹!若不是阮青凤对良辰和红云有求必应,这雪花骢她们也没有机会带出宫。没错,惊云宫那场大火是良辰亲手点的,她要的就是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大火上。 吃完饭,约莫休息了两个时辰,良辰与辰迆躺在床上稍作休息,彩蝶守在客栈里,荀蝶却已经去了马厩套马车。她们的马车并不奢华,但那雕花的工艺还是令人明白这马车出自京城,也只有京城的富贵人家才用得起这上等的木料。 “主人,该出发了。”彩蝶摇醒还在沉睡的良辰,柔声细语。 良辰起身给还在迷糊的夜辰迆穿好衣服,换好衣服抱着辰迆便走下了楼。上马车之前,隐约觉得似乎有人看着自己,四下寻找却并未发觉可疑之人。暗想定然是自己想太多,索性坐在车厢里靠在被子上昏昏欲睡。 她们此行的目的自然是云崖山,车厢顶端绑着的大风筝便会是她下谷寻人的最大工具。三天的时间都在路途中不断的颠簸,良辰看着怀里消瘦不少的夜辰迆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辰迆,乖,再忍耐一下就可以见到爹爹和舅舅了。”良辰给夜辰迆扇着扇子,柔声宽慰。 夜辰迆乖巧的窝在她的怀里,柔柔的问:“娘亲,爹爹他们在哪里?” 良辰心头苦涩,叹息一声,“在山底下,我们去山谷中就能见到他们了。” “万一他们不在呢?”夜辰迆突然坐起身问她超感鉴宝师。 良辰心神一凛,低声回答:“不会的,他们一定会在。如果不在,我们就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 “好,孩儿陪娘亲一块找。”夜辰迆复又靠进她的怀里,趴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似乎困了。 良辰将扇子丢在一边,抱着夜辰迆为他唱摇篮曲,这一路的颠簸自然辛苦一场,她们大人都觉得快要吃不消,更何况夜辰迆还只是一个孩子。 终于,在第五天的傍晚,她们来到了云崖山,驱马上山最后马车停在广阔的平台上。这里似乎经常有人来,马车车轮碾压的痕迹很是明显,看来红云并未欺骗她,这里确实经常会往下抛些物资。 良辰跪在悬崖边探着身子往下看,云雾缭绕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有云有雾,那么就说明下面一定有水,至少也有一大片的水域,不然也不会出现白雾缭绕的景象。 天黑了,今天看来是下不去了,既然如此便只好等天亮。云崖山毕竟靠近漠北荒城,过了云崖山便是沙漠,这边的风沙带着干燥的炎热,位置太高也不用担心蚊虫叮咬,也算是福祸相依。 这边良辰她们安静的等待天明,只等着天亮就借用风筝飞下山谷去寻找她的夫君和弟弟。千里之外的北魏皇城却在上演着血腥的三日暗杀,之前阮青凤明确交给舒靖容一份手册,上面记载着的人都会在三日之内被人割喉。 红云再次戴上了面纱,脱下北魏的宫服穿上细劲软猬甲跟在舒靖容的身后捧着花名册。每砍下一个贪官的头颅,她都会在花名册上划掉一个人名。整整三天,她一共划掉了二十七个人名,舒靖容手中的寒霜剑也砍下了二十七个贪官的头颅。 此事一出,震惊整个北魏,所有人都认定这件事情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天一阁所为。天一阁北魏京城总部管事惶恐的跪在阮青凤的面前,颤抖着身子说此事与他们无关,恳求阮青凤下令彻查还天一阁一个公道。 阮青凤冷笑,当初管事犯下的错他可记得清楚,如今刚巧有了一个名目可以正大光明的除掉他。天一阁杀人不需要理由,但杀天一阁里的人却千难万难。 “阁主,此事真的与天一阁无关,还请阁主明察。”天一阁北魏京城管事万荣春惶恐的跪在阮青凤的脚边,低垂着头谁也看不见他此刻可能的神情。 阮青凤嗤笑,不屑讥讽:“不是天一阁所为,那会是谁干的?三天杀了朕二十七位大臣,万荣春你给朕解释一下不是你们做的又会是谁?” 万荣贵直起腰,袖子里的匕首已经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若阁主不信,属下只有以死谢罪。” 阮青凤微微眯眼,冷笑,“你在威胁朕?” “属下不敢!” “万荣春你是天一阁的老人,你应该明白办事不利的下场,你这条狗命多活了这么多年,朕实在是没有看出你哪里不敢。” 万荣春面如死灰,沉静的跪在他的面前,缓慢的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在塞进口中之前对阮青凤坦白。“阁主,此事真的非天一阁所为。” 阮青凤默然无语的望着他,冷漠的看着他将见血封喉的毒药塞进口中,然后气绝身亡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阮青凤冷笑,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杯沿,那神态竟然暗藏一丝温柔和怜悯。“朕知道。”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天一阁所为,因为花名册就是他亲手递给舒靖容的,而舒靖容和红云早已经不是天一阁的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他要的不仅是那些贪官的命,还有天一阁皇城管事万荣春的狗命。 卜一卦死了,他万荣春还有什么理由活着?想让红云祭天的人,没有一个不该死。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娘亲醒醒天都亮了 清晨,良辰在夜辰迆的呼唤声中醒来,睁开眼对上夜辰迆焦急的小脸。抚摸着他的小脸蛋坐起身,问:“辰迆怎么了?” “娘亲醒醒,天都亮了。我们说好了,天亮下去找爹爹。”夜辰迆嘟着小嘴,一脸的兴奋和期待。 良辰轻叹,孩子对夜霖天的思念如此热切,真是难得。就着水吃了一些干粮,用带子将夜辰迆绑好,自己也在他的身旁将带子绑在身上。待一切都弄好对远处骑马扯着线的荀蝶大喊:“开始!” 荀蝶得令挥舞着马鞭便开始往前奔跑,借着风力和往前的冲力风筝往山谷中飞去,很是平稳的保持着向下斜飞的冲势。良辰试验了无数次,风筝也改进了无数次,这一次她一定会成功。她本不愿带着夜辰迆,但无论将他教给谁她都没有办法放心,索性便带着。即便是死,孩子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风很大,云雾缭绕得也很是迷眼,夜辰迆非但不害怕还不时的伸手去抓身旁的云,若不是纱巾蒙着嘴他定然会大声笑。 良辰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旋即便专心的操控着风筝的尾翼好控制方向。这么多天的努力终于给她带来了回报,对时间她已经没有概念,也不知道飞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飞了多远,最后她们确确实实是平安的落在了水面上。 下面果然有一片淡水湖,红云并没有说谎,幸好她们飞得够远,这已经是水边,简单的将身上的风筝解开,良辰背着背篓将夜辰迆抱在怀里走到岸边的青草地上。 夜辰迆惊讶的瞪圆了大眼睛望着四周,拉着良辰的手激动的喊道:“娘亲,爹爹在哪里?” 良辰很累,高度紧张飞行了那么久,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才彻底的算是放下来。背上自己制作的降落伞也没有用到,这让她觉得很是幸运。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倘若这风筝不给力,好歹也有降落伞可以保命。 “辰迆乖,让娘亲歇一会。”良辰坐在青草地上望着漂浮了好多东西的湖面叹息,红云确实扔了不少东西下来,只是为何早些时候派下山谷的人一直都没有消息传上去? 隐约闻到一股桃花香,这股香气诱人心脾,良辰心头一阵诧异,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掏出袖子里的瓷瓶倒出两颗药丸,一颗塞进辰迆嘴里的同时也让自己吞下另外一颗。 辰迆似乎被呛到,愣了一下便开始咳嗽,小脸被憋得通红,扁着嘴似乎就要哭。 “别哭,蒙上纱巾跟娘亲走!”良辰背着背篓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抱夜辰迆,牵着他的手沿着河岸往前走,鼻尖桃花香气却越来越浓。 桃花香气越来越浓郁,但服下药丸之后,她却再也没有之前的头晕目眩,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两个人脚步停在一片看不进尽头的桃花林海前。谁人料到,这云崖山谷中竟然会有一片桃林,如此烂漫的桃花开得令人心疼。 便是这烂漫到极致的桃花,却足以要了他们的命。瘴气,山谷中最常见的便是瘴气,这桃花香气烂漫得形成了瘴气,若不是她随身携带了解毒的药,便会和树下的白骨一个下场。 良辰解下背篓将夜辰迆放进去,盖上盖子之后再次背在后背,之前里面只有一些急救和防身的东西,如今再将夜辰迆放进去,她背得快要吐血却不得不咬牙坚持。这是她的孩子,是她全部的身家性命。 背着背篓走到树下仔细的勘查那具白骨,看不出死者是谁,唯一可以确定他身份的却是那把长剑。剑柄上有一朵类似梅花的标记,这人竟然是红云派下深谷寻找夜霖天他们的死卫。禁不住一阵心酸摇头,怪不得没有消息传回去,他们的性命都交代在了这里哪里还有机会传消息? 越往前走心越凉,地上陆陆续续又见到几具白骨,只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为何他们的尸体却只剩下白骨?良辰心惊肉跳,手中的匕首也拔出了鞘,她不怕死但是她不能让夜辰迆受到伤害。 越往深处走越能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那是瀑布的声音,良辰收起匕首插在腰间,拄着之前捡来的长剑快步往前走。近了,水声越来越近了,隐约似乎还能听到人声,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双眼也跟着迷糊了起来。 伸手狠狠的抹去眼角的泪水,手背上留下一抹嫣红,血泪?!她顾不上心惊肉跳,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待她彻底走出桃园,便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呆。 一轮瀑布从山体中宣泄而下,那激流砸在水塘中的声音简直快要震耳欲聋。对面不远处的山坡上隐约还有一两间茅草屋,和在她梦中出现的近乎一样。瀑布下面的水塘她看不见,被巨石挡住了视线,但是那里面确实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她没有听错。 天哪,这里真的有活人,这茅草屋是真的存在的,那么是不是也说明夜霖天和剑英都还活着,他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她紧张又激动双手紧紧的捂住心口,沿着小路往那边靠近,期间被树根绊倒好几回,胳膊和膝盖上也满是擦伤。但是她感觉不到疼,她也感觉不到累,如今她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走过去看看,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在那边。 终于,走近水塘附近,她心慌如焚为何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为什么?刚才的欢声笑语呢?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没有? “你是什么人?”脖子被人一把掐住,这令她梦魂牵绕的声音逼得她的眼泪当场便汹涌而落。 “天!”良辰没有转身,却是艰涩的呼唤。 身后人大惊,急忙收回自己的手,掰过她的身子对上她的眼,扯下她脸上的面纱欣喜若狂。“良辰?你怎么也下来了?” 南宫良辰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激动之余却也感谢老天垂怜。他活着,他还好好的活着,还健康四肢健全的活着。这样就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姐夫!”又是一道令她肝肠寸断的声音从山石那边传来,下一秒只穿了裘裤的南宫剑英便抓着一条蟒蛇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剑英!”良辰哭着呼唤,扑在夜霖天的怀中,她哭得肝肠寸断。他们都还活着,只要她们还活着,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红云没有说谎,他们真的活着,她当初真的是在救他们。 夜霖天紧紧的亲吻着良辰的额头,生怕这是一场梦,一场他梦过无数回的梦。良辰温柔的靠在他的怀里,满心满眼的都是幸福和满足。 “娘亲!”夜辰迆猛地从她身后的背篓里站起身,撑在良辰的肩膀上不满的抱怨,“孩儿也要亲亲。” 夜霖天被吓了一跳,抬眸就看到夜辰迆乖巧的望着自己,“辰迆?!” 夜辰迆对他伸手,唤道:“爹爹。” 大半年不见,夜辰迆长大了不少,夜霖天激动的伸手紧紧的搂住自己的儿子,叹息老天对他实在是太好,有生之年还能再和自己的妻子儿子见面。 南宫剑英走过去将手中已经死掉的蟒蛇扔到地上,就着水源洗了洗手,靠近他们,笑道:“你们怎么也下来了?” 良辰眼眶通红,伸手紧紧的抱住南宫剑英,哽咽:“太好了,你们真的还活着!” 南宫剑英也很是诧异,轻笑:“是啊,我们还活着。老天不让我们死就是给我们机会去报仇,定要阮青凤那贼人血债血偿!” 良辰惊恐的从南宫剑英的怀里抬起头,惊慌的拉住他的手,疾声道:“不!不要再回去,我们走吧,远走高飞永远都不要再卷入这场权利的纷争。” 南宫剑英悲哀的注视着离开自己怀抱的南宫良辰,叹息:“长姐,弟弟没法忘记晋安被屠城的惨烈,不报此仇弟弟就算是死也没办法闭眼啊。” 良辰心慌成灾,拉住南宫剑英的手,哽咽道:“剑英不要去,答应长姐不要去生化末世的幸福生活全文阅读。”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良辰的头脑,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所有的苦难和悲伤她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可是他们没有,大齐亡了,晋安被屠城的血海深仇还深深的镌刻在他们的脑海中无法消除。 夜霖天伸手拦住剑英,沉声道:“回去再说,这里瘴气浓烈。” 良辰点头,肩上的背篓已经被剑英接过,夜辰迆乖巧的坐在夜霖天的肩膀上,良辰也被夜霖天牵着手往土坡之上的茅草屋走去。毕竟是山谷地下,良辰走进夜霖天和南宫剑英临时搭建的茅草屋,不得不赞叹这两个大男人都不是干活的料。 勉强能保持平衡的或许都不能算桌子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碗,也没有床,地上有两床席子,席子上面摆放着两床棉被。角落里倒是堆着好些锅碗瓢盆,但那黑漆漆的锅碗实在是惨不忍睹。墙上挂着好些腌制的火腿和其他腌肉,想然也肯定是红云命人从山崖上扔下来的。 良辰盘腿坐在地上,南宫剑英已经抓着匕首去剥蛇,晚上应该会有烤蛇肉吃,只是不知道那滋味能不能入口不吐。 “在想什么?”夜霖天伸手递给她一杯水,柔声问她。 良辰捧着手心里竹管做的简易杯子叹息,轻柔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天,我好想你。” 夜霖天伸手将她抱进怀里,亲吻着她的红唇,直惹得她一阵轻笑着躲。“别闹,辰迆还在呢。”良辰红了脸,推着夜霖天的胸膛不许他作出有碍瞻仰的事情。 夜霖天轻笑,搂着她的肩膀对着她的耳朵轻柔吐气,“真想现在就将你一口吞下!” 良辰俏脸通红,举着粉拳打了一下他的胸口,轻笑,“这里实在是太简陋了。” 夜霖天点头,轻笑:“这些东西还是我和剑英从湖里捡回来的,包裹得异常结实一点都没有弄湿,定然是你命人扔下来的,对不对?” “不是我,是红云。”良辰轻柔的摇头,将夜辰迆圈在自己的怀抱里靠在他的臂弯里,柔声道:“是红云命人扔下来的,她是北魏的云公主,是阮青凤的亲妹妹。我和辰迆之所以能活着下来寻你们,也多亏了她的照拂,倘若没有红云我和辰迆怕是再就没有性命活在人世间。” 夜霖天点头,对红云他也是感激的多。“她竟然为我们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犹记得当初她将我和剑英一脚踹下悬崖的时候对我说要活下去,当时不明白她的意思,后来落入水中被激流拍晕,迷迷糊糊间才明白她这是在救我们。” 良辰悲戚的叹了口气,解释道:“这里,她曾经也掉下来过,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可她却活了下来。” “当真?”夜霖天很是惊讶,一脸震惊的指着墙角的锅碗盆瓢道:“当初看到这堆东西我还以为这里有人居住,只是和剑英找遍了整个山谷都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在。” 良辰突然想到桃园里看到的那些白骨,急忙伸手捧着夜霖天的脸,紧张的问:“这山谷中满是桃花瘴气,你和剑英是怎么活下来的?” 夜霖天轻柔的靠近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柔声道:“别怕,我们身体很健康。当初落入水中我以为死定了,只是憋着一口气我对自己说还不能死,你和孩子还等着我,拼了一口气往岸边走,顺手也将剑英给捞出了水面。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鼻尖萦绕的都是一股甜腻的味道,像桃花却又比桃花的气味浓得太多。我猜这是谷底的瘴气,刚好胳膊一阵剧烈疼痛,我伸手一把掐住咬我之后想逃跑的毒蛇,心里悲怆反正都活不成了也不能饶了它。我将毒蛇打死,喝干净它的毒血本想死得痛快点,却不料受瘴气的毒却被蛇血所解,绝地逢生我将仅剩的一点蛇血喂到剑英的嘴里,他的瘴气之毒也得到了缓解。从那之后,这山谷中的瘴气对我们再也没有威胁,只是我们将山谷走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绝地逢生惊喜参半 良辰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心疼的亲吻着他的耳垂,禁不住叹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天,我们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去漠北找巧茱和崇文,我们去新世界生活好不好?再也没有大齐,没有北魏,没有仇深似海,也没有血海深仇,好不好?” 夜霖天点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声道:“好,只是我们能放下,剑英却放不下。” 良辰苦涩扯了扯嘴角,刚准备说话就听到南宫剑英的呼唤声,他抓到的蟒蛇已经烤好了,正在招呼他们过去尝一尝。 良辰轻笑被夜霖天牵着手走近,刚坐在草垛上便闻到了香气,禁不住赞叹:“好香。” 南宫剑英得意的将一段蛇肉送到她手中,笑道:“可不止是香,这味道也是美妙异常。” 良辰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望着手心里穿在铁条上的蛇肉,问:“这能吃吗?” 南宫剑英见她竟然怀疑自己的手艺,剑眉微微蹙起,“当然能吃,不信我吃给你看。”说完,就大大的咬了一口蛇肉,许是吃得太急被烫得嗷嗷直叫。 良辰见他如此狼狈耐不住轻笑,将蛇肉送到嘴边吹凉,咬下一小块送到夜辰迆的嘴边,柔声道:“辰迆张嘴,娘亲喂你吃肉。” 夜辰迆许是被吓到,望着那油汪汪的蛇肉却是发憷也不张嘴,良辰无奈只好将手心里的蛇肉送进自己嘴里。蛇肉刚入口中便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桃花香,果然不仅香更是好吃。一段蛇肉吃完,将铁条插回火堆旁的土壤上,良辰胳膊抱住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 “长姐,好不好吃?”南宫剑英嬉笑着晃了晃手心里铁条上的蛇肉问。 良辰点头,疲惫的眨了眨眼,轻叹。“好吃,这蛇有没有毒?” 南宫剑英摇头,沉声道:“没有毒,这条只是一般的素蛇,只吃桃树上的果子不吃肉,它是这山谷中长得最快的蛇,也是最笨的蛇。它的肉最香,仔细闻闻还能闻到花香,发现没有?” 良辰乖巧的点头,轻笑,“真可怜了这条小蛇,一不小心竟然成了我们的盘中餐。” 南宫剑英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翻滚着架子上的铁条好让蛇段子烤得更均匀一点,“长姐,明天我和姐夫去湖里抓鱼,让你和辰迆尝尝这水底的肥美鲈鱼。” “这山谷中有鲈鱼?”良辰惊讶不已,这山谷中有活物已经够稀奇,没想到这湖里竟然还有鲈鱼北洋1917。 “有啊,上次我和姐夫去湖里捞东西的时候就抓到两条,得有这么大一条。”他比了比自己的胳膊,俊俏的容颜上满是开朗的欢笑。 良辰微讶,却也跟着一块欢笑,“明天去湖里,我们抓一条大的!” 南宫剑英点头,又递给她一串蛇肉,轻笑,“吃吧,刚才洒了一些盐,味道应该更好一些。” 良辰也不客气大口大口趁着热将蛇肉吞咽下去,如果现在再有些酱料或许味道就更好了。只是,做人不能太挑剔,尤其是在这种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时刻。 夜辰迆说到底还是孩子,累极了就窝在良辰的怀里睡觉,醒了就坐在南宫剑英的肩膀上满山谷的跑。南宫剑英也是小孩子心性,哪里等得到第二天,趁着天还没有黑便带着夜辰迆去了湖底。 夜辰迆不会游泳,南宫剑英倒是非常有耐心的教。坐在岸边,良辰靠近夜霖天的怀里,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将小脸靠在他的胸膛倾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声。 “好听吗?”夜霖天轻笑,问。 “好听。”良辰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一点都不隐藏的直言不讳。“听一辈子都愿意,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愿意。” 夜霖天低头亲吻她的额头,“这可是你说的,切莫食言。” 良辰轻笑,仰起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唇,唇齿交缠的那一刻感受着他的大手扯开了自己腰上的衣带。脸一红,摁住他的大手,悄声道:“不要在这里,辰迆和剑英会看到的。” 她的羞怯如一根羽毛柔软的扫过他的心房,带给他一股无法言喻的美妙**。低头亲吻着她的红唇,搂紧她的腰几个跳跃便往茅草屋疾奔而去。南宫良辰自然明白他要做什么,羞得小脸通红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索性当鸵鸟。 生离死别之后再次绝地逢生的喜悦全部化为熊熊欲·火,将两个情到浓时无法分离的人儿烧得快要凤凰涅槃。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什么技术可言,横冲直撞间却又竭尽所能的想要温柔,只可惜这般热烈注定只剩狂风暴雨。 夜辰迆在水里玩了好一会不经意回头望岸边看,只看了一眼便被吓得哇哇大哭,剑英转身将抱进怀里。疑惑的问:“怎么了?” “娘亲和爹爹不见了。”夜辰迆大声哭泣,小脸上满是紧张。 南宫剑英也不傻,自然明白他们有要事要忙,而他和辰迆也不适合去打扰。“别怕,你爹爹和你娘亲去打猎了,晚上给你烤肉吃。” “真的吗?”夜辰迆好不容易收起眼泪,不太相信的望着南宫剑英。 剑英哈哈大笑,将夜辰迆放到一旁的木盆中往湖泊中间推去,轻笑道:“真的,舅舅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嗯,娘亲说舅舅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是她最骄傲的弟弟。”夜辰迆扬起笑脸,眉眼中满是骄傲。 顶天立地么?骄傲么?南宫剑英虽然还在笑,只可惜那双眼眸中却藏了太多悲痛和绝望,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算什么顶天立地?连杀父之仇都无法了结的男人,配得上长姐的骄傲么?!国仇家恨,他如同一个废人一般什么都做不了,他是个废物!废物! “舅舅?舅舅?”夜辰迆奶声奶气的轻唤,好不容易才将南宫剑英的思绪拉回。“舅舅,你在想什么,脸色那么吓人?” “辰迆害怕了吗?”剑英苦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是长姐的孩子,大齐最后一个太子。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说不尽道不明的情 k";|i^ 南宫剑英的懂事不打扰倒是令良辰和夜霖天激情过后很是尴尬.望着一片狼藉的勉强算房间的茅草屋一阵羞怯.夜霖天伸手将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耳垂大手轻柔的抚摸她柔软的腹部禁不住轻叹. “怎么了.”良辰后背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來自他身上的温暖. 夜霖天轻叹苦笑.“沒什么.你和辰迆都回來了.我很满足.” “傻瓜.我们要出去.还要去漠北找夜锋他们去新绿洲呢.” 夜霖天只是苦笑摇头.“这里似乎沒有上去的路.我和剑英找过无数回.这山谷每一个地方都被我们找遍.也沒有寻到回去的路.” “是啊.红云说她当年上去的时候花了半年的时间.但是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能上去我们也一定能够上去.” 夜霖天点头.低头亲吻她的脸颊.“只要你在.即便是地狱也是我的世外桃源.” 良辰先是红了脸.接着便红了眼.转身趴进他的怀里.低头亲吻他的喉结.“天.我们再生个女儿吧.儿女双全.” “好.生个女儿要长得像你.乖巧、可爱.” 良辰轻笑着点头.小手穿过他的胳膊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叹息.“天.失去天下.你会怨我吗.” 夜霖天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以示对她胡言乱语的惩罚.“不会.你就是我的天下.” 良辰咯咯欢喜轻笑.“这话我喜欢听.” “喜欢听.就听一辈子.你和辰迆便是我的全部.我的天下一直都只有你.” 娇人儿的含羞带怯.他的精力充沛.等到两人再次从情·欲的巅峰退下时.天已经彻底黑透.穿好衣服待彼此脸上的红潮褪去才走出屋子.良辰被夜霖天牵着手低头往前头.此刻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剑英和辰迆. 他们出來的时候远处的篝火再次被点燃.夜辰迆小小的身子蹲在火堆旁.正在啃着什么.和南宫剑英有说有笑的很是开心. 夜霖天和良辰相视一笑.此时此刻他们只觉得老天对他们实在是优厚.只要还能活着只要还能再见面.再多的苦难和折磨都是值得的.他们不会怨恨.也不会去抱怨.以前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为了今天的破茧成蝶.他们心甘情愿. 吃饱喝足之后.南宫剑英抱着被子去了另外一间茅草屋.夜辰迆窝在南宫剑英的怀里沉沉睡去.小东西玩了好长时间的水.此刻也该累了. 良辰浑身都是黏汗.睡不着只好随着夜霖天去湖边鸳鸯戏水.再一次被夜霖天抱在怀里的良辰.禁不住长叹了一口伸手拍打着他的胸脯. “怎么了.不愿意.”夜霖天轻笑.咬住她的耳垂带给她一阵颤抖. 良辰媚眼如丝被他弄得浑身无力.靠在他的怀里叹气:“节制点.少年.” “少年..”夜霖天扬唇轻笑.狠狠的吻住她的红唇.轻叹.“知道你累.今天暂且放过你.” 良辰禁不住朝天翻白眼.洗过澡扯过挂在树枝上晾干的衣裙穿好.回到茅草屋剑英和辰迆早已经睡得昏天地.良辰累极却沒有睡意.抬眸见夜霖天似乎也不想睡.便拉着他的手往桃园走去. 天下桃花已经落尽.唯独这云崖山的山谷里却依旧桃花烂漫.这桃花都开出了瘴气.可见这谷底的气候是多么奇特.一般人定然是在这里活不下去.谁也沒有料到这想要活下去唯独要吃这谷中的东西.喝那银针落进去必定漆黑如墨的湖水. “在想什么.”手被他的大手包住.良辰抬眸对上他关切的眼. “沒什么.只是感叹大自然的神奇.谁能想到这谷底有那么大的一片湖泊.谁又能够想象得到这片桃花林美得令人心酸.” “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出去的.不会在这谷底待一辈的.” 良辰点头.“我知道.天.我很担心剑英.” “剑英.他不是好好的么.为何要担心他.” “我不是担心他的身体.我是担心我们出去之后.他会去找阮青凤报仇.倘若到时候他当真去找阮青凤拼命.我只怕拦不住他也帮不了他.反而害他白白丢掉性命.” 夜霖天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何止是他.我也想找阮青凤拼命.了断残生.” “不要.”良辰惊慌失措.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不是失去.而是失而复得之后再狠心夺走.那比一开始就失去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别担心.我不会.大齐已经亡了.身为帝王我不曾亏欠列祖列宗.身为丈夫我却亏欠你一生幸福.身为父亲我也亏欠辰迆一个完整的家.我是亡国之君沒有错.但我更是你的丈夫辰迆的父亲.当年与夜霖轩争得头破血流.最后却只不过是阮青凤的一步棋而已.实力差距如此悬殊.我又何必赔上全部只为惹來他的一声嗤笑.” “你能看开这是最好.只是你当真舍得么.”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这天下的主人早晚都是他.我都知道的.”夜霖天叹息.一想到阮青凤潜伏在他们身边布了十年的局.他就不寒而栗从心底折服.“无论是我还是夜霖轩.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良辰点头.这一点她同意.叹了口气笑道:“前些时候他后宫有四位妃嫔怀了他的孩子.你猜他是怎么做的.” “我猜不到.”夜霖天微微皱眉.阮青凤后宫的事情良辰为何会知道.转念一想却又心痛苦笑.她的至尊命格阮青凤又怎么舍得轻易放过.. “呵呵.”良辰笑得凄婉.反手握紧了他的手.语带悲凉长叹.“一碗红花水.干净利落.” “为何.”夜霖天大惊失色.虎毒不食子.怎么他比虎还要毒上三分. 良辰苦笑.“我也不知道.他已过而立之年.可膝下至今无子.这四个孩子他却一碗红花水解决的干净利索.” “果然够狠毒.”夜霖天叹气.为阮青凤也为北魏. “天.北魏即将定都大齐京城.”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水底急流别有洞天 |i^k"; 夜霖天无奈苦笑.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张开手臂.问她:“你看到我抱着什么了吗.” “不知道.”良辰摇头.他的怀里什么都沒有. 夜霖天面带苦涩将她抱进怀里.“我能抱住的便是我的全部.如今的我只有你和辰迆.天下如何已经不由我说了算.阮青凤是一个心机沉重的人.他能吞并大齐便能灭了其他国家.统一天下也会指日可待.而这一切.都与我再无关系.” “你不担心.大齐的子民会被他虐待吗.” “不会.”他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阮青凤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想要长治久安必须恩威并施.大齐的百姓只要不想着造他的反.将会和北魏百姓一样安居乐业.” “是啊.其实百姓才不管到底是谁当皇帝呢.他们要的不过是吃饱穿暖沒有战争沒有繁重的赋税.如此便够了.” “百姓求的一向不多.真正贪心的却是统治者.” “嗯.”良辰乖巧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坐在树干上吹着冷风倒也凉爽许多.大齐亡国了.转眼之间已经一年多.他是亡国之君她是亡国之后.如此微妙的关系真是令人鞠一把辛酸泪. 良辰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睁眼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惊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娘亲.”身后一道绵软的声音响起.她回头便见到夜辰迆抱着一块烤好的火腿在吃. “辰迆.”喉咙一阵发紧.她伸手也顾不上他满嘴满手的油腻.紧紧的将他抱进了怀里. “娘亲.你饿不饿.”夜辰迆孝顺的举着自己手里的火腿问.小脸蛋上满是吃饱之后的满足.顺带还打了一个舒服的饱嗝. 良辰禁不住轻笑.肩头一暖回头便见夜霖天蹲在自己身后.伸手将她和孩子捞进了怀里.长满胡渣的下巴更是摩挲着她的脸颊带给她一阵痒痒. “别闹.”她轻笑.睁大了眼睛笑得满是快乐.大眼睛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幸福和满足. 夜霖天深吸了一口气.轻叹:“你好香.” 夜辰迆嘟着小嘴不悦皱眉.瞪了夜霖天一眼.哼哼道:“爹爹羞羞.又亲娘亲.” 夜霖天哈哈大笑.动了动身子也亲了他一口.笑道:“爹爹也亲亲辰迆.好不好.” 夜辰迆很是嫌弃的摸了摸脸.嘟囔:“都亲过了才问我.爹爹欺负人.” 良辰被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闹得心情很好.推了一下夜霖天还圈住自己的胳膊.柔声道:“别闹了.我想去洗一把脸.” “好.我带你去.”夜霖天起身抱着夜辰迆牵着她的手往外走.经过正在烤鱼的南宫剑英旁伸手将夜辰迆扔进了他的怀里. 良辰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再看夜辰迆倒是开心的咯咯大笑.埋怨的抬眼对上夜霖天淡然的眼.叹了口气埋怨的话却说不出口. “别担心.我们已经玩过好多次了.辰迆喜欢这样.” 良辰被他抱在怀里往一旁的山涧走去.这边有一处水塘.和湖水相连却不会有游鱼的骚扰.良辰痛痛快快的洗了一把脸.对着水挽起自己的长发.蹲在水边仔细的看着水底蜿蜒而上的细流.不由得吃惊得呀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夜霖天三两步蹦过去.抱住她的肩膀疾声问. 良辰感激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赏了他一个香吻.指着水底明显往上走的细流.“你有沒有发现这水流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饶是夜霖天仔细察看.却依旧沒有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良辰伸手触摸着水底岩石上的水流.激荡出好些涟漪.紧张的望着夜霖天.“看到了么.” “沒有.”夜霖天无力叹息.“到底怎么了.” 良辰的手摸到那股异样的水流时才发现.这水流并不是肉眼所见蜿蜒而上.而是有至少两股不同速度的水流相互错杂.所以才会产生这种仿佛有一股往上流的错觉. 良辰收回自己的手.沿着异样水流的方向往前走.走了好远最后脚步停在之前就见过的瀑布面前.那水流被奔腾而下的激流掩住.再也无迹可寻.但是良辰并不会放弃.她明白在明处看不见但是在水底必定能够发现一些端倪. “这瀑布下面和后面你去看过么.”良辰伸手拉住夜霖天的胳膊.一脸期待的问. “瀑布后面除了峭壁什么也沒有.下面就是水塘并沒有什么特别.怎么了.” “沒什么.”良辰轻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最后在夜霖天惊艳的注视下只剩下内衣.抬眼将他使劲咽了一口唾沫的囧样尽收眼底.俏脸微红的打了他一下.娇嗔道:“傻子.别看.” 夜霖天可不管伸手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胡乱的亲吻着她的脸.闷声道:“你在引诱我.” “沒有啦.别闹.我要去水底一探究竟.穿着衣服不方便.”说完.努力退出他的怀抱.在他惊讶的注视下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夜霖天诧异沒想到良辰的水性这么好. 在他的记忆里南宫良辰可是一只旱鸭子.根本不会水.若不是他确定眼前的美人儿不是别人假冒.他真不敢相信良辰竟然是会水的.良久都沒有见她出來.夜霖天胡乱脱去衣服便也要下水.哗啦一声良辰从水中冒出了头.对他招手示意他也下去. 夜霖天也跟着跳了下去.游到她的身旁柔声问:“你何时学会的浮游.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來日方长以后我慢慢告诉你.”不是南宫良辰水性好.而是她夏芷下了苦功夫來练习憋气和游泳. 这一句來日方长说得夜霖天是心花怒放.两人一同长憋了一口气潜到水底.良辰在前面带路.不一会两人便游进一条看似人工挖凿出的通道.那一股急流便是从这里流出.通道很宽敞.有点类似下水道.很宽很广下个三四天的大暴雨也不会导致路面积水的. ------------ 第一百七十章 传说中的藏宝之地 “这是什么地方?”探出水面,夜霖天深呼吸了一口空气,疑惑的问良辰。 良辰摇头,前面太黑几乎看不见,不过很快眼睛便适应了黑暗,这般一看倒也不是不能看见。水深及腰,两个人手牵着手缓步往前走,越往前走水面便越往下,最后只到膝盖。 “哎呀,好痛!”夜霖天痛呼,看来是撞到了什么。 良辰蹲下身子摸了摸底面,不由得暗暗吃惊,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还有台阶?!顾不上吃惊拉着夜霖天的手抬脚走到台阶上,四周依旧漆黑一片,再往前走底面已经没有水流,只是依旧潮湿。厚重的青苔踩在脚下,给人一种很是异样的感受。 “这里是哪里?”夜霖天回头对上良辰眼,疑惑的问。 良辰无奈摇头,轻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地方。我们继续往前走走,说不定能找到出口。” “好。”人在黑暗中总是会产生一股莫名的焦躁,此刻夜霖天总觉得这里不太安全,见良辰没有离去的打算,便只好硬着头皮陪在她身边保护着。 “你怕不怕?”良辰转身,双眸在漆黑的环境里更是璀璨生辉迷人眼。 夜霖天突生一股烦躁,让自己的女人替自己担心,令他很没有面子。“不怕,我是男人!” 良辰轻笑,反手握紧了他的手,继续往前走,隐约似乎摸到一个门,下意识的推了推竟然就推开了。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如眼的白光要不是夜霖天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想来便会是下一个卜一卦,落一个眼瞎的下场。 待双眼终于能够适应白光,她才将夜霖天的手从脸上拉下。这是一间密室,墙角里到处堆着小山一般高的金银财宝,只可惜那些每一颗都价值连城的珠宝却被埋藏着自己不见天日。 良辰伸手下意识的便要将自己脚边的一颗拳头大小的南海夜明珠捡起,却被夜霖天急忙伸手拉住胳膊。抬眸对上他的眼,疑惑的问:“怎么了?” “别乱动,小心有毒。”夜霖天皱眉,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高一些,明明外面便是寒水为何这里却如此闷热? “呵呵,也是。”良辰尴尬的轻笑,她怎么给忘了呢?不过,转头看了看夜霖天又看了看脚边的大夜明珠叹气,“真傻,如果真的有毒我们早就死了。” 夜霖天皱眉想了一会点头,“也是。”说完,便弯腰将夜明珠捡起来,放进良辰的手心里,“你喜欢这种东西?” 良辰苦笑着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说不喜欢是假的,只要是好东西人都会心生爱惜之情。” 夜霖天轻笑,抬眸环顾一周最后发现在金山银山不远处竟然有一张供桌,上面有一个牌位离得太远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牵着良辰的手绕过去,吹去牌位上的灰尘,只看了一眼却差点尖叫出声。 “怎么了?”见他这般神色,良辰紧张的问。 夜霖天无奈苦笑,“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是江湖传闻中北燕藏宝地,以前北燕被北魏灭国时曾经给北燕皇室子孙言明祖上给他们留下了足够复国的财富。只可惜,北魏一把大火将北燕所有的皇室成员都烧成了枯碳,这藏宝地便再也没人知道下落。” “他们难道不知道先问出来再杀吗?”良辰疑惑,不解。 “傻瓜,”夜霖天拉着她在蒲团上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叹道:“明知必死无疑又何必将自家财富拱手让人?北燕国君虽然沉迷书画不问朝政,但骨子里却并不是昏庸无道的人。所以,即便是死,他也不会说出藏宝地的。” 良辰不由得长叹,抬头看了一眼那堆金银财宝,“国家都亡了,这些钱财又有什么用?” “即便不能复国,也能保证子孙世代衣食无忧。只可惜,北魏委实太狠,上至老妇下至幼儿,一律斩杀。” “屠杀么?北魏似乎特别乐忠敢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良辰不屑,她忘不掉大齐战败在长源被坑杀的二十万将士,也忘不掉晋安被屠城的惨烈。这些悲痛,即便是经过三生三世她都没有办法忘记。 夜霖天沉默,抬头疑惑的看了看供桌又看了看完全密封的房子。起身伸手将蒲团移开,果然在下面看到一个莲花形状的按钮。顺时针拧了一个圈,轰隆隆的巨响之后那堆放金银财宝的墙壁竟然往后退去,那堆金银财宝却依旧保持最初的模样,并没有任何改变。 “怎么回事?”良辰不解。 “过去看看。”夜霖天却轻笑,拉着她的手往那边走。 令两人意外的是那堵墙壁与金银财宝之间出现了一条不知道通往何方的漆黑暗道,良辰举着夜明珠便要下去被夜霖天伸手拉住了胳膊。 “不要鲁莽,先看看再说。” 良辰汗颜,她也不知为何到了这里之后她总是鲁莽的要命,仿佛大脑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不般,耳边总是有一个声音对她说:勇往直前,出口就在前方。这股意识太强烈,仿佛是第六感的召唤一般。 “你怎么知道那个蒲团下面有东西?” 夜霖天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供桌上有一个莲花的标志,而北燕皇族的象征便是莲花,所以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寻找而已,便被我给找到了。”说完,指着地道口的石阶,“你看,这上面也有莲花标志。” 良辰点头,举着夜明珠往下面照了照,太黑了,夜明珠的光也只能照到四五米的范围,再远便不行了。“我想下去看看。” 夜霖天见这么长时间里面也没蹦出个什么东西,拿过一旁的黄金匕首捏在手心里,拍了拍她的后背,轻笑:“跟在我的身后,遇见什么不对就往回跑。” “嗯,我知道。”良辰点头,举着夜明珠给彼此照着路,这一走又是半个时辰,这小路曲曲折折也不知道到底通往哪里,一会往下一会又往上,直走得两个人一阵疲惫。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密室机关寻得出路 突然良辰拉住夜霖天的胳膊,停下脚步指着墙上一条暗黄色的线,沉声道:“你看这条痕迹是我拿金块划下的,从这里一直延伸到下面。”见他还是皱眉一副不解的样子,叹了口气很不愿意的承认,“也就是说,我们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转圈,我们被耍了。” “什么?”夜霖天吃惊不已,他明明感觉得到一直都在往前走,为何会在同一个地方转圈?!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不敢相信,在如此诡异的地方发生这样的事情,即便他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也会觉得恐怖异常。 良辰见他似乎真的有些懵了,无奈的摆了摆手,转身看着身后来时的路,沉声道:“没办法,往回走,希望还能回到入口处。” 夜霖天点头,此刻他也萌生退意,若是走不回入口难道他们两人便要被困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么?倘若真是如此,他到宁愿图受攀上悬崖也不要在这里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 索性,两人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回到了来时的入口,夜霖天目瞪口呆的从地道中走出,站在熟悉的金山银山前面一阵无语。紧皱着眉头,对上良辰如有所思的眼,柔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良辰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盘腿坐在地上托着下巴望着黑漆漆的入口,揉着眉心闭眼自己想,这好像是一种机关,以前她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类似什么电梯什么的,她短时间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看到过。 终于良辰做出决定,走到金银珠宝前一顿翻找,找出一个玉壶将手边扒拉出来的夜明珠都放进去。在夜霖天不解的注视下,轻笑:“我们再下去一趟。” “什么?”夜霖天大吃一惊,这种诡异的鬼地方为什么她还要下去?!“良辰,我们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遇上危险!” 良辰轻笑,踮着脚尖亲吻他的红唇,声音柔媚道:“不会的,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只需要去验证一下我的想的对不对就好阴阳毒神最新章节。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先回去,好不好?” 夜霖天叹气,他知道良辰聪明,只是如今在此等境遇中她却依旧能够如此镇定,反观他身为男人却失格太多。如此一想自然点头同意,端着她手中装满夜明珠的玉壶跟在她的伸手,将她认真凝重的背影痴迷的凝望。 “一百八十九…一百九十…一百九十一……两百三十四,停!”她停下脚步,拿过夜霖天怀里的玉壶,将夜明珠放到山石的细缝中,连着放了好几个之后,偌大的通道都亮如白昼,他顺着石阶往下看,隐约可以看到那通道在光线的尽头依旧蜿蜒而下,不知道到底通往什么地方。 良辰蹲在地上,闭着眼睛开始往前走,夜霖天惊恐的发现她一直都在往前走,可这距离却没有改变。心慌如焚一把拉住良辰的胳膊,紧张的大喊,“良辰!” 良辰轻笑,停下脚步,将他推到自己刚才站的地方,笑道:“先别问,你也试着往前走试试。” 夜霖天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抬脚开始往前走,只是不管他怎么走和良辰的距离还是保持不变。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和其他台阶没有区别的石阶,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良辰轻笑,拉着他的手在石阶旁的山壁上从下往上仔细寻找,最后终于摸到一块凸起的小包,仔细一摸似乎还能摸到花纹。良辰举着夜明珠仔细靠近,看完之后不由得笑了。 “果然暗藏乾坤。”使劲的摁着凸起的小包,神奇的一幕终于出现了,原本还没有任何裂缝的山壁突然悄无声息的裂开一条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倘若对方是个胖子估计都过不去。 良辰抓起一颗夜明珠朝着通道扔了过去,咕噜咕噜的滚出去老远,自然夜明珠也驱逐了黑暗,那边的景色也映入良辰也夜霖天的眼眸中。 前方依旧有着很长的通道,良辰再次抓起一颗夜明珠往前翻抛去,这一颗比刚才那一颗要扔得还要远,声音远远的传来,并没有撞击到地面的清脆声。只是那边的光亮却还是隐约能够传来,接着一股带着花香的冷风传来,有风?! 良辰举着夜明珠再也顾不上自己是否鲁莽便走进了通道,夜霖天紧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遇上什么危险。两个人越过第一颗夜明珠落地的地方,发现墙上有一行小字,是北燕的文字:能走到这里的都是我北燕的王孙,前方便是出口,复国大业不可忘! 良辰激动的转身对上夜霖天同样激动的眼,抓着他的手都不由得多用了三分力气,脚步极快的往外走。终于豁然开朗,外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水域,不远处还悬挂着一道瀑布,轰隆隆的水声震耳欲聋。隐约似乎还能看到一座塔台,上面似乎还有巡逻的人走来走去,只是太远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出来了?天哪,我们真的出来了!”夜霖天激动的抱住良辰狠狠的亲了好几口,惹得良辰呵呵轻笑。 “别高兴得太早,我们先回去,等养足了精神再带着剑英和辰迆出来。”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 于是,两人再次退回暗道往里走,跨过第一颗夜明珠走到尽头,可惜入眼的景象却惊得两个人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墙壁闭合了,他们来时的路已经被关闭!回不去了!这是闪过良辰脑海的第一个反应,但是很快良辰就又镇定了下来,饶是掌心都是冷汗她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转身走回第一颗夜明珠落下的地方,在那一行北燕王室留给子孙的话周围摸索,祈求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只可惜,这一次她无功而返,什么也没有找到。两个人跌坐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悲伤地快要吐血,又悲伤又绝望,良辰急得一阵眼发黑。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有惊无险顺利归来 此时男人与女人的差别便体现了出来,墙壁的关闭虽然也让夜霖天一瞬间慌了手脚的,但是他并没有像良辰那般失去理智,直接跌坐在地面上无法起身。相反,他开始不断地来回走在墙壁和第一颗夜明珠之间,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一段距离中间必定有什么玄机可以让人再次回去。 这么多的金银财宝绝对不会一次性就能搬完,在这里又出现了北燕的文字,那么说明这里肯定有打开石门的按钮,只是一时间他们还没有找到而已。 寻找按钮的道路并不顺利,好在夜霖天够有耐心一寸一寸的缓慢寻找,最后才在最上面能够够到的位置找到一个凹点,死命的摁进去一颗夜明珠门咔嚓咔嚓的再次打开。良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撞进他的怀里,小手指着打开的门激动得语无伦次。 “天,门开了,门开了!”良辰哗啦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抓着夜霖天的胳膊开心得又蹦又跳。 夜霖天轻笑,牵着她的手走回密道,沿着台阶往上走,果然又是二十三四个阶梯,回到密室两个人也不再停留,拿了几颗夜明珠照明回到了河道里。游回岸边穿好衣服,两个人精疲力竭的回到茅草屋前,远远的便看到剑英抱着夜辰迆焦急的到处寻找。 见他们回来了,疾步奔跑过来,紧张的问:“你们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良辰从夜霖天的背上跳到地上,由于动作太猛差点摔倒在地。剑英急忙伸手去扶,可他的怀里还抱着夜辰迆,这一伸手差点将夜辰迆给甩出去,吓得他急忙伸手将夜辰迆抱回怀里,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刚才命悬一线呢,以为在和他玩开心的咯咯直笑。 夜霖天无奈的扶着良辰,叹气道:“你就不能老实一点么,想吓死我们么?” 良辰被他说得一阵尴尬,很是无语的站在一边,伸手抱过夜辰迆,笑道:“我们找到出路了。” “真的假的?”南宫剑英紧张又激动的望着她,显然对于出路他找得快要是去信心。“不会是爬上去吧?” 找到了出口夜霖天连续快一年的阴暗心情也得到了救赎,哈哈大笑之后,严肃道:“不是,我们找到了出去的密道,这里暗藏一处北燕的藏宝地。” “北燕的藏宝地?那不是传说么?”南宫剑英显然也很是不能接受,一脸的茫然。 良辰点头,从兜里掏出那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放到他的手心里,笑道:“这便是我们在那边拿回来的,今天就先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再从密道出谷。” 南宫剑英点头,指了指燃烧得旺盛的篝火,笑道:“今天给你们烤火腿吃,你们去了两个时辰肯定饿了。” “两个时辰?我们有去那么长时间吗?”良辰疑惑的望着夜霖天,小声问。 夜霖天也很是迷茫的摇头,刚才光顾着找出路还真没有计算时间,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没想到竟然过去了两个时辰。 南宫剑英轻笑,坐在木墩上翻着架子上的火腿,笑道:“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和辰迆在这边左等右等都没见你们两人回来,沿着湖泊都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辰迆急得都哭过好几回了。” 良辰心疼的低头亲吻着夜辰迆的额头,抚摸着他的小脸,叹道:“辰迆不怕,娘亲和爹爹是不会丢下你的。” 夜辰迆也不说话只是小胳膊紧紧的搂住她的脖子,似乎真的被惊吓得不轻,辰迆还小但他却很是懂事,遭遇过亡国的变故之后对良辰他越发的依赖。 于是,三大一小都享受着山谷下的清冷靠着篝火吃火腿,吃饱喝足之后自然是回到茅草屋好好休息。夜霖天和良辰寻找密道确实累得够呛,人在极度紧张和悲伤的情绪中会消耗很多能量,累也是身体给予的最直接的感受。 良辰消失了整整两天,红云与舒靖容简单的拜了堂,没有昭告天下也没有大办宴席。阮青凤倒是想要给她办一场盛世烟华,只可惜红云只想简单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便好,这些俗礼她一点都不在乎。 只是,当朝公主嫁给一个只会裱画的舒先生,在阮青凤颁布此消息时满朝文武说不出的震惊。舒靖容依旧站在角落里,坦然的接受朝臣的震惊和鄙夷,靠着云公主上位的男人,他们不屑与他交好。 两天了,整整两天了,红云每天都躲在舒靖容的玉树斋里面发呆,她不敢回惊云宫,她怕会控制不了从心底蔓延而上的荒凉。她也没有去大云崖边,听说阮青凤在那边找到了荀蝶和彩蝶,她们都被人打晕在地,若不是他的人赶去的及时,她们两人定然会被山里的野兽撕咬吃掉。 “在想什么?”舒靖容悄然靠近,替她盖上一床毛毯,柔声问。 红云抬眸看了看身旁的丈夫,从他们叩拜天地之后他们便是夫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夫妻。红云摇头,轻叹,“我在想,良辰到底去了哪里。” 舒靖容伸手蒙住她的眼睛,笑道:“不管去了哪里,只要不再回到这宫中,怎样都行。” “是啊。”红云点头,这一年的时间里她眼睁睁的看着良辰如一朵被养在瓶子里的花朵一般,虽然依旧美艳吐露芬芳但是枯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时间,往往是一把插在心口的钝刀,来回切割着为数不多的坚强,撕裂、摧残、蹂躏,最后令悲伤和绝望肆虐横行。 红云浑浑噩噩的睡去,再醒来天已经黑透,她被舒靖容抱到了床上,此刻就被他圈在他宽厚的胸膛里,如此温暖如此的令她心生满足。 “舒靖容,我们离开北魏吧。” “好。” “你不问我准备去哪里么?” “不问,天大地大,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手包容,红云窝在他的怀里呵呵轻笑,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舒靖容知道她在哭,他却嘴角含笑没有动,依旧保持着最能令她心安的姿势让她依靠。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冷风过境凉了谁心 |i^|i^ 他说过.之所以还留在北魏留在皇宫.只因为她在这里.如果她都要离开了.他又有什么理由还在这里呆着.倘若北魏沒有阮红云.他舒靖容也绝不会再在这里有所停留.他所求的.从來便只有一个红云. 阮青凤在良辰失踪的这两天一直都沒有出过冬玉阁.似乎只有从别的女人身上才能汲取温暖.从而让自己的心脏不至于那么空荡冰冷.寂寞如细菌一般无孔不入.肆虐的撕咬着阮青凤故作坚强的冷漠. 当他再一次的将火热的种子埋进陌生女人的身体之后.啪的一声他的寂寞彻底断裂.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思念她的心.他从來沒有对她说过他对她也是有爱的.从來不说并不代表沒有. 如果不是因为爱她.他怎么能容忍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当他的太子..即便不是她所求.他也想尽最大的努力给她尊贵、给她无尽的保护.只可惜.这一切从來都沒有入过她的眼. 他给的.她从來都不屑;她求的.他自知给不起. 第三天华灯初上时.他一身落寞的走进大理寺的西风竹林.刚走近便见玉儿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长姐.”他饱含痛苦的轻唤.却见玉儿对他轻笑着摇头. “我不是你的长姐.我只是西风竹林的玉儿.” “对.你只是玉儿.”阮青凤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不认红云也不认他.唯一认的却只有阮家的血脉. 玉儿临风而立转身冷然的对上他的眼.轻笑.“你不该來这里.” “为何.”他禁不住苦笑.是啊.他今晚脑袋到底在抽什么风.为什么要來这里. 玉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抬眼看了看天.轻叹.“红云都知道了.你该陪着她.” 阮青凤脸容之上难得现出苦涩.“她有舒靖容陪着.不需要我.” “舒靖容.他还活着.”玉儿原本如死灰一般的心再次怦然跳动.只可惜却再也沒法染上曾经的情愫. “活着.和红云成亲了.” “很好.”语带艰涩.她说不出祝福的话. 阮青凤再次落得一身寒凉.疲惫的走回自己的大正宫.刚躺在椅子上便见相里急急忙忙的冲了进來.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 “何事.”他很累.沒有戴面具的心思.对人.他有无数张脸來面对.在朝堂他是皇帝.在后宫他是男人.在红云面前他是兄长.在良辰的面前他又是仇人.而此刻.他只想当自己.却不知哪一张脸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云公主和舒大人走了.”相里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小声道. “什么.”刚躺下的阮青凤猛地又坐直了身子.“什么意思.” “云公主和舒大人留下一封信便离开了皇宫.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走了.信在哪里.”阮青凤刚问出口.相里便恭敬的将信件双手奉上.阮青凤取过抖开仔细的看了三遍之后才扔进一旁的香炉.凝望着那一团信纸燃烧成一缕青烟. 走了么.走了也好.都走吧.早在他决定要当这天下的霸主时.就明白早晚他会孤家寡人一个人站在那高位上俯瞰芸芸众生.早就做好了如此觉悟.只可惜事到如今却依旧难免会落寞.挥手让相里退下.躺在软榻上他想念良辰.甚至也会想念夜辰迆那胖嘟嘟的小脸.即便他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一样会想念. 右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心口的位置.这里似乎住进了一个人.一个名叫南宫良辰的女人.即便他再不愿意承认.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三日时间飞逝而过.阮青凤再次下旨将在亡齐都城建立的皇宫特地给皇后建立的寝宫改名为辰宫.朝臣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服侍阮青凤时间久了自然也明白.这是一位说一不二的主.对于重大决定从來都只是通知沒有商量. 身为帝王做的决定是对是错.只有时间才能证明.功过是非留给后人评说.阮青凤根本不会在乎这些.皇宫的建立不仅需要时间也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钱.他不在乎;人.他更不会在乎. 世人只知道阮青凤要迁都亡齐都城.却不知这场声势浩大的皇宫修建整整耗时三十七个月.三年零一个月.整整三年亡齐的都城都陷入异常的繁荣发展中.这是好事.阮青凤也会时不时的去南方查看一眼宫殿修建得如何.自然期间也会有好多地方要改动.改动最多的便是皇后寝宫..辰宫. 再说.良辰他们虽然还在云崖山谷中.不过找到出路的三大一小心情也好了太多太多.连着三次带着夜辰迆潜水以失败告终之后.良辰开始认真的教夜辰迆游泳和憋气.那一段地下水路如果辰迆憋不住气的话.是走不出去的. 南宫剑英再一次带着夜辰迆游到湖泊中心处.对良辰挥舞着胳膊.笑道:“长姐你看.辰迆游得多好.” 良辰盘腿被夜霖天背在身后.两个人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享受着太阳的温暖.挥了挥手袖子对玩得很是开心的剑英和辰迆.笑道:“嗯.游得很不错.继续.” 夜辰迆毕竟这是四岁的孩子.想要教会他憋气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即便能够学会憋气他的肺活量在那边也不可能一换气在水下待那么长的时间.此时此刻.她好怀念现代的潜水工具.不对.就算只有个救生圈或者大塑料袋子也行啊. 夜霖天见她愁眉苦脸.轻笑的摸了一下她的腰.“在想什么.” “我在想该怎么带着辰迆安全的出去.都整整三天了.辰迆根本就不能憋着一口气游那么远的.” “是啊.他毕竟是孩子.”夜霖天叹气.这个问題很是现实的摆在两人面前.夜辰迆天资再出色他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憋气那么久这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 夜辰迆也真是一个活宝.最亲近疼爱自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又开心又激动欢喜得都快要飞到了天上去.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有千千结无从解 “娘亲!”夜辰迆挥舞着小胳膊便朝岸边游了过去,良辰看着他可爱的小模样心头满是温暖。轻笑着对他挥手,可眨眼之间却在水面上再也寻不见。 “辰迆?!”良辰大惊,急忙从石头上跳下去,连衣服鞋子都没有来得及脱,便往水里冲了过去。“剑英,辰迆不见了!” 南宫剑英听到了她的话也被惊吓得不轻,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开始找,夜霖天伸手急忙拉住也要扎猛子下水的良辰,对上良辰焦急又惊恐的眸子,自己跳进了水里。 哗啦一声,另外一边传来一声破水而出的声音,紧接着夜辰迆的小脑袋便露出了水面。小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水珠,欢喜的对良辰大喊:“娘亲,孩儿抓到鱼了。” 良辰见他平安无事的出来了,悬着的心终于扑通一声又放回了肚子里,跌坐在浅水边浑身无力,望着笑得欢喜的夜辰迆心都疼得快要碎了。 夜霖天也被惊吓得够呛,游过去一把将夜辰迆抓进怀里便上了岸,扶着良辰也坐回先前的大石头上,望着夜辰迆这调皮捣蛋的小坏蛋又气又怒却又无计可施。想打,舍不得;要骂,也不忍心。这小东西,真是想要吓死他们么?! “辰迆,你想要娘亲的命啊!”良辰伸手紧紧的抱住夜辰迆,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再次不见一样。 夜辰迆也明白自己刚才确实调皮过头,依偎在自家娘亲的怀里,献宝似的将手心里的小鱼递给良辰看。“娘亲,你看,孩儿抓到小鱼了。” 良辰现在就想打他的小屁股,管他什么小破鱼,真是快要气死她了!辰迆将小鱼塞进她的手心里,笑得可爱又天真,直看得良辰是一阵无奈只能摇头。这孩子,她该拿他怎么办?! 良辰手心里被他塞了东西才有时间仔细去看这条小鱼,这是一条玉鱼,雕工精细应该不是寻常百姓家能够的东西。将玉鱼仔细看了好几遍,最后才发现这是一枚印章,抓过夜霖天的手臂在他诧异的目光下用力摁在他的胳膊上,不多会便显出印章上面的字。 “这什么字?”良辰一脸期待的望着那印章,旋即又抬头一脸期待的望着夜霖天一级安保全文阅读。 夜霖天被她可怜巴巴的眼神弄得心头一阵痒痒,耐不住轻笑,道:“这是北燕的文字,这是一个善字,不知道会是谁的印章。” “北燕的文字?这么多笔画就一个字?”良辰郁闷了,她已经觉得汉字很不靠谱了,为什么这北燕的字比汉字还不靠谱。 夜霖天哈哈大笑,为她难得露出来的吃瘪神情,抬眸就看到南宫剑英也从水底摸出了好几个小东西。摊在他们脚边的石头上,不由得好奇的问:“你又拿了什么回来?” 南宫剑英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笑道:“刚才辰迆潜下去的地方,又摸出来这些东西。水下漆黑一片不能视物,必然倒是能够看看这里到底还有那些东西。” 良辰眼巴巴的望着夜霖天,笑道:“你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东西?” 夜霖天很是无语的仔细看了一遍,无奈摇头,“北燕的东西我也只认识一些文字,毕竟北燕被北魏灭国已经两百多年。” “两百多年?那北燕到底有没有人活下来?” “你是指皇室成员么?应该有,但是就算有也不敢承认自己是北燕的王室成员,为了活下去必定会埋名改姓远离是非重新生活。” 南宫剑英叹了口气,道:“史书中有记载,北燕曾经也强势过许多年,虽然没有吞并整个中原但也算是中原霸主,只是没想到最后却被身为子国的北魏给灭了。” 夜霖天同意的点头,凄苦的叹息,“大齐也曾经称霸一方,最后还是败在北魏的狼骑之下。”顿了顿,反手握住了良辰覆盖在他手背上的小手,“北魏的强悍,我们有目共睹,而阮青凤的残忍狠绝又在北魏历代所有帝王之上,这天下终究都会是他的。” “姐夫,你怎么可以说出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南宫剑英不满,皱眉低声怒喝。 夜霖天微微诧异,旋即便又恢复平静,“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是事实,我们不得不承认。” 良辰也跟着点头,伸手将夜辰迆身上的湿衣服脱掉,将他光溜溜的小身子抱进怀里。轻笑,“阮青凤的强悍不言而喻,这天下统一没有战乱和纷争其实也未必就是坏事。不管怎么说,他只要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便算是好皇帝,至于其他的,功过相抵之后世人还是会承认他的。” “长姐,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南宫剑英气得猛地站起身,背对着他们冷声道:“要承认他那是你们的事情,长源之战和晋安屠城这两件事情,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就算我侥幸不死,我的子孙世世代代都要和他斗到底!” “剑英!这又是何必”良辰惊恐的站起身,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却以失败告终,愤然离去的他只留下一个令人心碎的背影。 夜霖天伸手将她拦住,对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心结,我们解不了的。” 良辰黯然垂眸,点头抱紧了怀里的夜辰迆,“我知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屠城之恨永生难忘。天,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只想要你们能够活着,报仇这种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是不愿意想,而是我明白我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 此刻夜霖天与她一样觉得无奈,抱住她和孩子,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我和你一样,什么都做不到。” 那一晚,南宫剑英没有回来,夜霖天去找他见他坐在桃树干上发呆,便由着他没有打扰。南宫剑英的心结何曾不是他的心结?他不想报仇吗?难道他就不想复仇么?但是他拿什么报仇,他又拿什么复国?如今的他只是一介匹夫,就连想要逞一逞匹夫之勇都得先顾及自己的妻子儿女。 ------------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天终于亮了,阮青凤躺在大正宫的软榻上落了一夜的寒凉,如今晨起缓慢的坐起身摸了摸额头却只觉得似乎有些烫。“相里,喊御医过来。”嗓子也哑了么,阮青凤无奈苦笑,一个两个的都离开了,如今孤家寡人的他又有什么好牵挂的? 相里听到他的召唤哪里敢怠慢,急忙让宫女去请御医,自己则端着水盆进来伺候阮青凤洗漱。阮青凤伸了一个懒腰,躺回软榻上任由相里身旁婢女手中的帕子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脸。 “派人下谷去找了么?”阮青凤冷声问,只是那慵懒性感的声线却令内殿里的婢女们都红了脸。 “回皇上的话,找了,只是还没有消息传回来。”相里满头冷汗如实回答。 “是么?”阮青凤冷声反问,闭着眼睛开始闭目养神。他该是受了寒凉,像他这种绝顶高手一旦生病绝对会来势汹汹,这一场风寒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好。“相里,备水,朕要沐浴,要最热的水!” 相里领命,吩咐太监们去准备热水,不一会便注满了阮青凤专用的暖池,水倒得太满阮青凤刚脱了衣服坐进去,水便漫得到处都是。水温刚好有些烫人,熨帖着身子将皮肤都烫得一阵粉红,很是诱人的颜色。 “皇上,御医来了。”相里垂首立在屏风外,他深知阮青凤沐浴的时候不喜别人打扰。 “嗯。”他应了一声,却没有下文。 没有得到他的允许御医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如此便只能尴尬的站在屏风外的内殿,恭敬的等待着。阮青凤舒服的泡了半个时辰的热水澡,期间不断的有热水注入暖池中,这池内的水一直都保持着烫人的温度。 阮青凤从水池中走出,一旁伺候的婢女便低着头为他穿好长袍,系好带子之后便退了出去。阮青凤脚步微沉的走到床边,坐下对御医道:“过来替朕把脉。” 御医急忙抱着药箱走过去,搭上他的脉搏号了一会,沉声道:“皇上,您的龙体并无大碍,只是这些时日太过操劳才会有些虚罢了。” “需要吃药么?”阮青凤微微挑眉,冷声问。 御医笑着摇头,“不用,只要您多注意休息便好,顶多三五日便能复原。” 御医退下,相里也跟着走出大正宫去送御医,仔细询问皇上的病情之后,在御医再三强调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松了口气网游之大神恋上小绵羊最新章节。 “相公公,”御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红了老脸小声道:“皇上房·事太过频繁可不好,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吃不消的。” 相里点头,将御医送出大正宫,返身回到内殿发现阮青凤已经睡了,如此也好,皇上这段时间确实疲累不堪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时间匆匆流逝,转瞬之间又是七天,下谷搜藏的人都是有去无回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他们下去的地点和当初夜霖天他们摔下去的地方不一样,自然山顶与山下的偏差更是千差万别。这些人无一例外不是走偏了路线,便是被山谷中的桃花瘴气夺了性命。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早在一周前良辰他们几人便带着夜辰迆潜到水底从密道走出了云崖山谷。自然,当南宫剑英看着那一座堆满金银珠宝的小山时惊愕得都快要挪不开脚步。良辰摁住他想要带一些走的手,对他摇头示意他不用拿这些身为之物。 南宫剑英虽然表面上顺从,但是却在心底暗暗记住了这里的具体位置,寻思着日后定要再回来取走这些财物训练杀手报仇雪恨。 夜霖天走在最前面,良辰抱着夜辰迆走在中间,南宫剑英手里拿着匕首走在最后面,一行四人安静而平稳的沿着山道往外走。不多时便走到了那片一望无际的水域前,良辰站在水边踮起脚尖眺望远方,前几日见到的塔楼还在,上面依稀还有人在走动。 “天,那些会不会是北魏的人?”良辰紧张的抓住夜霖天的衣袖,问。 夜霖天摇头,表示他也不是很清楚,正准备回答却听到南宫剑英斩钉截铁的回答。 “不会!” “你怎么知道?”夜霖天奇怪的问。 “衣服,他们的衣服和北魏服侍不同。”南宫剑英淡淡的解释,但这话语却引起了夜霖天和良辰的重视。 良辰急忙仔细的看着他们身上的衣服,只可惜实在是离得太远,她也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似乎真的和北魏的服装不一样呢。“但是,仅凭着这一点便能确定吗?” 夜霖天沉重的点头,“可以确定,他们绝不会是北魏的人,但也不是我们大齐的子民。这服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剑英你见过么?” 南宫剑英也跟着摇头,“没有,从未见过。即便是史书里也从未有过记载,我们过去么?” 夜霖天摇头,“暂时不要过去,我们先去漠北荒城找夜锋他们再说。” 良辰点头,她完全同意这个提议,倒是南宫剑英似乎还有些不愿意,不过见良辰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便也只好同意。于是,他们简单的确定了方向之后便往北方走,越走越是荒凉,最后脚步停在一个应该废弃很久的村庄前,三大一小都很是无奈的相视苦笑。 没有人烟,那便说明没有食物交换,即便他们有钱也买不到食物、水源以及马匹和马车,什么都买不到他们根本就不具备穿越小沙漠到漠北的条件。贸贸然的上路,只有死了一条,那小沙漠根本就不是靠人的脚力可以穿越的。 三个大人一顿不吃不会觉得怎样,但是夜辰迆还是幼儿一顿不吃便会饿得小声抱怨。夜霖天舍不得看到他们母子跟着自己忍饥挨饿,便提议要不去山里打猎。良辰一看好不容易从山里出来,对于再回去便产生了浓重的抵触心理。 “马上便要天黑,还是不要再进去的好。这里即便是废弃的村庄,那也总该会有些遗留下来的食物,若是实在没有,也不妨往有人烟的地方走。只要有人,我们便能交换到我们想要的东西!”良辰的话不无道理,两个男人想了一会便只好同意。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海市蜃楼路遇拦兵 k";|i^ 那山里的滋味.即便良辰不说他们两人也算是尝够了.别说南宫良辰心有抵触.他们两个人现在只不过是看一眼云雾缭绕的云崖山便觉得一阵后怕和头疼.在山谷中渡过的那一个又一个孤寂又绝望的夜晚.实在是让他们刻骨铭心. 沿着坑洼不平的乡间小道往前走.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最后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人烟.这对于他们來说无疑便是救命稻草.三个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朝着那人走了过去.只是无论他们怎么靠近与那人的距离似乎都一直沒有变过. 夜霖天心生异样伸手拦住还想要往前走的两个人.沉声道:“别走了.有点不对劲.” 良辰急忙停下脚步.紧张的问:“哪里不对劲.” 此时南宫剑英也发现了不对劲.明明闹市就在他们面前.为什么走了这么长时间却还是沒有到.再仔细的回头看自己走过了的路.青草都被他们踩在脚下东倒西歪.这里根本就沒有路.有的不过是他们新踏出來的一条小道. “长姐.你回头看看就都知道了.” 良辰转身望着自己身后从破败村庄延续出來的青草小道一阵无语.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们遇上了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什么东西.”夜霖天皱眉.将夜辰迆举到自己的肩膀上.一边往回走一边问. “海市蜃楼简单的说就是一种假象.经常会在沙漠中出现.比如说你极度饥渴的时候会看到豪华盛宴.又或者你会看到一片绿洲.这些东西就在你触手可及的位置.可是无论你怎么往前奔跑都沒有办法靠近.因为靠近不得.所以才有被称为海市蜃楼.” “长姐.你懂得真多.”南宫剑英禁不住赞叹.从心底觉得良辰博学多才. 良辰疲惫的摆手.无奈叹道:“知道得多也沒有用.现在最大的问題是我们很需要吃饭需要休息需要马车.但是遇不到人就什么都解决不了.” 夜霖天却并不同意.伸手牵着她柔软的小手.轻笑:“知道的多.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南宫剑英也同意.待他们从草丛里退回废弃的村庄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竟然站了好些人.他们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显然和他们身上的衣服不同.最令人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武器.想他们三人带着一个孩子.赤手空拳如何对付得了手拿兵器的三十几个壮汉.. 良辰苦笑.往夜霖天的身后躲了躲.无奈道:“我和辰迆给你们两人拖后腿了.” “长姐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和辰迆是我和姐夫的精神支柱.” 夜霖天也跟着点头.眉宇间满是凝重.“你和辰迆是我的全部.这种话再也不许说.明白吗.” 良辰紧张的点头.脸颊上也有泪痕滑过.心头满满的都是无奈和苦涩.对方似乎并不急着攻击他们.而是围着他们转圈.如同狼群猎物一般围着猎物转圈却不并急着一口咬死. 夜辰迆只觉得好多人将他们围着却不知道为什么.奇怪的摆弄着手心里的小玉鱼.却因为良辰的突然转身玉鱼甩手飞了出去.“娘亲.我的鱼.” 良辰心头暗暗叫苦.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玉鱼..叹息尚未出口.便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蹲下身将玉鱼捡起.仔细一看之后目露精光.怒瞪着良辰.厉声问:“这东西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良辰也明白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等人.索性心一横.冷声道:“湖底捡來的.” “湖底.捡來的.”老者仔细的看了看手心里的玉鱼.颤巍巍的从自己袖子里掏出另外一条.厉声喝问:“哪条河.” 良辰叹气.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呼啸而过.急忙抬眼望着夜霖天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显然他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云崖山谷里的湖底.” “你们从云崖山谷走出來的.”老者落在良辰身上的目光不由得越发深沉.语气倒是柔和了不少. 良辰点头.“是.” “你们是北燕的人.” 良辰无奈摇头.对上老者期待的眼无奈道:“不是.我们是被北魏军队打下去的.” “是么.那你们是哪国人.”老者眼底掩饰不住失望.苍老的声音似乎也染上了悲凉. “大齐.”良辰语带艰涩.心情也跟着往下沉. 老者点头.缓声道:“便是那被阮青凤灭国的大齐.”在得到夜霖天三人的肯定之后.又问.“那你们在大齐是什么人.” 良辰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大家都是亡国之臣.但不能确定对方是什么身份她实在是不敢随便对陌生人说起自己的身份. 老者见他们都不说话.长叹了口气.道:“我等都是北燕的遗民.当年有幸能从战乱中活下來.这么多年世世代代隐居于此只为了保护北燕最后的一点血脉.沒想到在此能够遇上亡齐的百姓也算是缘分.你们的身份若是不想说老朽也不勉强.给你们指条明路一直往西走可以走出这片迷惘.” “往西.”良辰皱眉.紧咬着嘴唇问:“往西走会走到哪里.” “风沙河.” “风沙河.那是什么地方.”良辰紧追不舍的问. 夜霖天伸手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对她摇头.“别问了.传闻走到风沙河便到了天的尽头.” “天尽头.”良辰无语.叹了口气无奈道:“难道你不知道地球是圆的么.” 一直冷眼旁观的另外一位老者突然转身对之前说话的老者.冷声道:“爵.带他们回去.” “鼎.你说什么.这些人岂能带回本寨.”爵老头大喊.哪里还有一点智者的风度. “她知道地是圆的.和智者的预言一样.”鼎老头的手指笔直的指着良辰.一脸的不容置疑. 良辰懵了.下意识的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相信的问:“你说我.”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真不会玩九宫格 k";k"; “是你.丫头.你叫什么名字.”鼎老头眯着眼睛仔细的问. “良辰.” 鼎老头眼巴巴的望着她.目光中满是虔诚.问:“你能解开九宫格吗.” “哈.九宫格.你们这里也有这么先进的东西.”良辰心头暗叫.莫非他们这里也有过穿越过來的人.. 爵老头一脸诧异的仔细打量着良辰.末了转头对鼎老头.道:“要不带他们去试试吧.” “是啊.机会难得.”鼎老头转头认真的对良辰沉声道:“姑娘.请你们随老朽來.若是姑娘等人能够解开先祖留下的九宫格.我等便派人护送姑娘等人出谷.否则姑娘等人想要凭借自己的本事这辈子都走不出去.” 哎哟.这是威胁么.怎么听着那么不舒服.良辰扬了扬嘴唇很是无语.她能说她根本就不会玩九宫格么.虽然她是现代人沒有错.但是自从她來到这里之后她身为现代人的那点优越感早就被磨光了.她就是个拖累.她哪里还有什么优越感. 良辰等人被带到一个仿佛沒有尽头的山洞前.山洞前面有一张棋盘.当然.这玩意落在良辰眼里就和刻了字的棋盘沒有什么差别.但是落在别人眼中却意味不同. “这便是你们所说的九宫格.”夜霖天背着夜辰迆.冷声问. 良辰诧异回眸望着夜霖天.傻呆呆的问:“这就是九宫格.” 开什么玩笑.九宫格不是横竖三行应该九个格子的么.所以才被称为九宫格.那为什么这是一个破棋盘啊.老天.搞错设定了吧. 夜霖天点头.南宫剑英也点头.最后鼎老头和爵老头也点头.一同满怀期待的望着良辰.良辰很是头大的迎接他们的目光.最后又很是痛苦的望着乱七八糟的棋盘. 弱弱的问:“如果我说我看不懂也解不开.你们会相信我吗.” 得到的是所有人的摇头否认.显然他们都认定她一定有本事解开.良辰很是无语的坐在一旁的石墩上.晃了晃脚问南宫剑英.“剑英.在你的记忆里.长姐是什么样子的女子.是博学多才的女子么.” 南宫剑英很认真的回想最后无奈的摇头.苦笑.“不是.长姐最讨厌的便是读书写字.” 良辰耸肩.对鼎老头和爵老头笑道.“听到了吧.我又不是天才.这种玩意我怎么可能解得开.再说了.你这是九宫格吗.九宫格不是数字游戏么.你搞个棋盘给我看是什么意思.玩五子棋还是连连看.” 鼎老头不信邪的围着她转了好几圈.最后不确定的问她:“你当真认定这不是九宫格.” 良辰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沒好气的哼道.“你家九宫格不是九个格子而是这么多.数都数不清的么.” 鼎老头与爵老头相视一眼.抱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附的真让人替他们的老身板担忧会不会笑岔了气当场毙命.良辰被他们笑得很是郁闷.面子挂不住靠在夜霖天的身上.委屈的将他望着. 夜霖天也觉得他们笑得未免太过分.见良辰一脸郁闷和委屈.轻柔的俯下身子伸手抱了抱她.那动作如此轻柔仿佛在安慰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般.良辰趴在他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禁不住嘴角扬起温暖的弧度. “你们笑够了沒有啊.”良辰无奈.轻声问. 爵老头指着良辰的鼻子.哈哈大笑.“小娃娃实在有趣.你说.那九宫格到底是怎么玩的.” 良辰沒好气的白他一眼.哼道:“九宫格是练字的.你信不信.” 本以为对方会再次大笑.却不料对方却很是认真的看着良辰.“除此之外呢.”问话的是鼎老头.一脸深沉. 良辰吓一跳.不相信的反问:“我胡扯的.你们也相信.” 爵老头点头.“信.除此之外.这九宫格还有沒有其他的玩法.” “好像有.”良辰想了好一会.才道:“我记得好像是数独游戏.就是往里面填数字.要求纵向、横向、斜向上的三个数字之和等于15.而非简单的九个数字不能重复.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一般这种特别费脑子的游戏.我都不会考虑的.” 这话说得有够不客气.直说得夜霖天都禁不住笑了起來.之前紧张的气氛瞬间被她的话所冲散.对方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又问:“那世界上将数独游戏发扬光大的是哪个国家.” 夜霖天疑惑的皱眉.望眼天下如今只剩下一个北魏.倘若阮青凤愿意那便只会是北魏.这般不能确定的事情又有什么好问的. 良辰小心翼翼的查看着两个老头的脸.仔细斟酌之后问:“你们祖上是不是也出现过穿越之人.” “何为穿越之人.”鼎老头轻笑着反问. 两侧见他这般神色便明白自己猜得沒有错.心一横索性冷声道:“日本.” “姑娘果然是预言书上出现的贵人.请各位随小老儿回寨子里喝杯水酒休息休息.待日后姑娘想要离开.我等再送各位贵人离开.”爵老头彻底服了.心头暗暗庆幸刚才幸好鼎老头多生了一个心眼.不然这预言书上出现的贵人便会被自己害死.再等到下一个的到來不知又要耗费多少年. 良辰沒敢跟着他们走.小心翼翼的往夜霖天的怀里躲了躲.不确定的问:“你确定你们等的人就是我.会不会弄错了.” 对方也不客气.指着良辰的鼻子道:“沒有错.姑娘我们等了两百多年的人就是你.” “等了我两百多年.开什么玩笑.”良辰可不信这些天马行空的东西.她才不要背负这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绝对轻松不了的负担好不好. 鼎老头见她似乎还不相信自己.走到她的面前.挽起袖子给她看胳膊上的莲花标志.“这是我们北燕皇族的标志.北燕人从來不会为难自己人.” 良辰呵呵傻笑两声.指着自己的鼻子小心翼翼的问:“我现在是你们的自己人了.”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北燕遗民坚信预言 |i^k"; 鼎老头哈哈大笑.慈祥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其他的人.笑道:“不仅是你.他们也是我们北燕的朋友.古人有云:有朋自远方來不亦说乎.來吧.就当回到自己家好了.你们不用客气.” 谁能想到那黑不见底的山洞尽头竟然会是一片烂漫到令人心慌意乱的桃园.此时桃花已经落尽.半大不小的桃子点缀在绿叶中很是诱人. “娘亲.好多桃子.”夜辰迆少年不知愁滋味.一看到那些桃子.就开始指挥良辰.“娘亲.孩儿想吃桃子.你让它们快点熟.” 良辰真怕他说出当初她命天下桃花开的话.急忙捂住他的小嘴.小声警告道:“别总是提这种娘亲做不到的要求好不好.” 夜辰迆不是她.自然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疑惑的拉下她的手.奇怪的问:“娘亲.您不是金口玉言吗.为什么做不到.孩儿想吃桃子.现在就想吃.” 良辰恨不得打他小屁股才好.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越不想让他说他偏生就脆生生的给你当面提出來.良辰欲哭无泪的接受周围人炙热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往夜霖天身后躲. “良辰姑娘.你当真是金口玉言.”爵老头一脸期待的问她. 良辰小声嘟囔.“我还想当皇帝呢.当然是金口玉言.” 鼎老头更是紧张.转身凝眸将她望着.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精光.“良辰姑娘.倘若你真的要当女帝夺回大齐和北燕的江山.我等愿意追随.” 追随.追随个毛线啊追随..良辰好想爆粗口.但是好歹在这里也受了多年古色古香的熏陶.如今她已经很淡定了.唯一的那点火气也只有在面对阮青凤的时候才会爆发. 良辰重重的叹了口气.站在一棵桃树下.伸手抚摸着因结得果实太多而垂到她面前的树枝.轻笑:“倘若明天这棵树上所有的桃子都熟了.或许我会考虑要不要毁了他的天下.” 夜霖天伸手大掌抚摸着她的柔软长发.无奈叹息道:“傻瓜.这话莫要再说.我不喜欢听.” “好.不说了.”良辰乖巧的点头.对上辰迆有些失落的眼.轻笑道:“你也是.再乱说话小心娘亲不理你.” 夜辰迆似乎真的很害怕娘亲不理自己.大眼睛瞬间就红了.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样望着良辰.良久才在良辰很不舍得的注视下.伸手喊道:“娘亲.抱抱.” 剑英无语.看了看良辰又看了看撒娇的夜辰迆.对夜霖天笑道:“姐夫.你辛苦了.” 夜霖天哈哈大笑.开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等你日后有了老婆孩子你就都明白了.” 南宫剑英微挑的眉眼垂了下去.眸光也黯淡不少.苏家小姐早在一年前皇宫的那场浩劫中死去.与自己的母亲王氏一起葬身火海.唉.如此佳人却为了他死命追随.相比于心疼他更多的是可惜.为了自己这般.不值得. 北燕遗民将他们安排在寨子昔日长老居住的阁楼里.这是一处独立的三层小楼.古朴的装修到处都透着一股老人的睿智.良辰这一路走得实在是困得要命.刚倒在一旁的藤椅上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总感觉有一个人影站在自己的面前.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左边眼角有一颗很大的黑痣.老头子就站在她的面前.很严肃的在对她说着什么.从他紧张和焦急的神情來看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是.无论她多用心多努力的去听.都只看到他的嘴在动却什么也听不到. 怎么会这样.她听不到.不要再对她说了.她一个字都听不到啊.越是听不到.对方便越是焦急.最后嘴唇越动越快.而她只能瞪着一双空洞的眼无奈的看着对方. “良辰.醒醒.你做噩梦了.良辰.” 肩膀被一阵晃动.良辰浑身冷汗的被夜霖天晃醒.下意识的伸手抹了抹额头.一手的冷汗.坐起身打了一个寒战.她木然无神的望着在梦中对她说话老者站的地方.那里俏生生的摆放着一盆水仙.抹去额头的冷汗.对夜霖天挤出一丝苦笑.蹲下身子走过去将水仙花挪开.那里赫然有一双鞋印. “啊.”良辰尖叫.往后退了一步跌进夜霖天的怀里.惊慌失措的趴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 夜霖天心疼的皱眉.“沒事了.沒事了.只是做了噩梦而已.别怕.”为什么刚到这里良辰便会做噩梦.从她刚才的神态來看她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和梦境相呼应的东西才对. 做噩梦已经足够可怕.倘若现实生活中还有东西与之相呼应.那么良辰便太可怜了.“怎么了.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一个老头站在那里对我说话.一直在说一直在说.”良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才稍微感到一点安心. “都说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听不到.我只看到他的嘴在动可是我一句话都听不到.我很着急.我听不到.越是着急越是听不到.然后就被你摇醒了.”良辰满头冷汗.靠在他的怀里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别怕.这只是一场梦.不会有事的.”夜霖天轻声安慰. 却不料门边传來一声俏生生的声音.斩钉截铁道:“这不是梦.这是预言.你就是我们族人等待的智者.你是我们的希望.”从门外走进來一个肤色白皙吹弹可破的少女.那般灵动的气息仿佛不是來自凡尘.即便是见惯各色美女的良辰也不由得看得有些发愣.这般女子又是从哪里冒出來的. “你是谁.”良辰恍惚.疑惑的问. “我是双鱼.在族里暂时代替智者的长老.” “长老.冒昧的问一下你今年贵庚.”良辰疑惑不已.硬着头皮问. 双鱼轻笑.好心解释道:“我们这里不是以年龄來评定是否有资格担任长老.所有的一切都是对应了预言來确定的.预言说过每逢两百年会有一位智者來指引我们族人活下去的方向.这是第一个两百年.你便是那位智者.” ------------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是预言中的智者 k";|i^ 良辰不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疑惑和郁闷.“为什么是我.你们怎么确定是我.” 双鱼轻笑着走到之前摆放水仙花盆的地方.双脚对上那里的鞋印.轻笑道:“当年智者曾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三天两夜.固执的对着你所在的方向说话.说得又快又急谁也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自那之后他便病了.时常会昏迷好久.时常又清醒无比.每说一句话就让人记下來.说这些都是预言.后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说的话每一件都成了现实.” 良辰很是无语.对于他们所谓的智者都说了些什么.她一点都不关心好不好.她现在只想弄到一辆马车和足够的干粮、水.然后带着自己的亲人们离开这里.前往漠北荒城找夜锋他们去.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双鱼坐在一旁的大桌子上.晃着两条腿一脸凝重的望着良辰. 良辰想了一会点头.躺回之前做噩梦的藤椅里.叹息.“我沒有相信的理由.” “但是你也沒有怀疑的理由.”双鱼说得又快又急.和梦中的老头有一张很相似的嘴. 良辰突然就觉得一阵头疼欲裂.双手紧紧的捂住脑袋.厉声问:“那老头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双鱼诡异轻笑.挑眉哼笑道:“你倒是聪明.那还是我曾爷爷.” 良辰坐起身靠在坐在自己身旁夜霖天的肩膀上.无奈的对上双鱼探究的眼.“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肯定找错人了.” “不会.智者的预言是不会出错的.”双鱼否定得斩钉截铁.几乎都沒有思考. 智者的预言..不会出错..良辰现在就很想咆哮.阴森森的对双鱼冷笑了几声.哼道:“雷达都会出错.你曾爷爷的话就全都对么..” 双鱼更加惊讶了.目瞪口呆的望着良辰.突然转身拎着裙摆跑了出去.不多时就听到了踩踏楼梯离去的声音.良辰抬眸对上一脸迷茫的夜霖天.摆手耸肩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到底哪句话刺激到她了. 夜霖天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轻柔的安慰道:“别怕.有我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良辰苦笑.摇了摇头很是无奈道:“辰迆呢.怎么沒有见到剑英和辰迆.” 夜霖天禁不住笑了.道:“剑英带辰迆去桃树下等着了.辰迆说他想吃桃子.要在树下等着.” 良辰满头黑线.这小子难道就不能稍微给她安生一点么..“老公.你还记得我的命格吗.” 夜霖天因她对自己的称呼微微诧异.轻笑着点头.“好久沒听你这么喊我了.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我怎么可能会忘.老公.你喜欢听我叫你老公吗.” “喜欢.”夜霖天轻叹.当初大齐还沒有被北魏覆灭.当初他还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只可惜.这所谓的当初都成了撕裂他心脏的利刃. 两人都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心头的寒冷只有用彼此的温柔才能驱赶.隔了一会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上了楼.良辰抬眸见不仅是双鱼回來了.之前的鼎老头和爵老头也回來了.自然.他们的胳膊里都捧着好多宗卷.光是看着就觉得有些年岁. 双鱼将捧着的宗卷全部放在他们脚边.盘腿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在他们的面前.翻开其中一片宗卷.指着红字笑道:“这上面有提到雷达.和你说的一样.”说完.小脸上满是兴奋的潮红.“智者.你还知道些什么.都说出來吧.我们可以给你找到相对应的宗卷.” 良辰无语.不经意的看到爵老头和鼎老头也是一脸紧张和期待的望着自己.很是无力的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是你们的智者.相信我.” 双鱼兴奋的点头.拍着小手笑得很是开心.“我相信.你就是我们等待了两百多年的智者.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个人.” 良辰已经无力反驳.揉着眉心问:“你怎么那么确定我就是你们要等的智者.”摆脱.不要再增加角色设定了好不好.突然改剧本会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演的好不好啊.. 双鱼将记载了雷达的宗卷递给良辰.笑得灿烂的问夜霖天.“你知道什么叫雷达吗.” 夜霖天迷茫的摇头.诚实的回答.“不知道.从未听说过.” 双鱼更是欢喜.水蒙蒙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欢喜.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便开始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最后对目瞪口呆的夜霖天又问:“这些动作你见过吗.” 夜霖天这一次不仅惊愕更多地却是有些慌乱.“良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动作他自然见过.在良辰最初进宫被打入冷宫的时候他便见过.曾经她还差点因为这些动作而被朝臣认定是在练习巫术诅咒江山社稷. 良辰满头黑线.也学着双鱼一般盘腿坐在她的对面.问她:“你们怎么会这些.”她可不傻.在这个时代是沒有人会瑜伽啊.而这个丫头虽然摆出來的姿势并不标准.但是大架子在那里.她身为瑜伽老师怎么可能认不出來. “是智者教的.智者说如果有人能够认出这是什么.那么就说明和他是从同一个地方來的.” 同一个地方.良辰仔细思忖.那么是不是说那所谓的智者也和她一样是个穿越人士.至于是怎么穿越來的最后又去了什么地方.她便无从得知了.“你家智者有沒有说他从哪里來.” 双鱼愣了一下低头开始在宗卷里面翻翻捡捡.“我给你找找.我记得有.” 良久双鱼才抽出一张羊皮纸.抖开看了看递给良辰.笑道:“这上面的文字是智者自己发明的.我们都看不懂.如果你真的和智者來自同一个地方.或许你能看明白.” 良辰狐疑的接过只看了一眼便彻底无语.这什么他自己发明的文字啊.根本就是26个字母的英文好不好.她英文很好.所以这略带语病勉强算看得明白意思的小文章还是看得明白的. ------------ 第一百八十章 所谓智者亦是穿越 文章上说这位智者其实是个周易老师,在得了癌症之后便跳了海,之后再醒来便躺在一个北魏皇族少年的身体里。他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后来也知道这便是小说里面最常见的桥段之一。穿越。但是他身为男人穿越令他觉得很诧异,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察觉到无论自己说什么很快都会灵验,再后来北燕没多久便被子国北魏灭了,他跟着族人们逃到了这个深山里,利用易经中出现过的奇门八阵将这里隐藏在海市蜃楼里。 至于他的生平他说得很简略,只简单的提及一些很重大的事情,比如说二十岁那一年的火海之旅,虽然没有死但也要了他的一只眼睛。再后来他便再也没有出过这座山谷,云崖山中的北燕藏宝地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觉得想要平安的活下去那些惊人的财富还是不要让后代知道的好。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不想看到子孙后代因为贪婪而自相残杀。 良辰看了一眼那羊皮纸上的坐标系,一阵无语,这个智者这么博学多才么,这里都没有经度纬度的他是怎么标出坐标系的?! “智者,你看得懂吗?” 良辰很无辜的将羊皮纸还给她,可怜兮兮的反问:“如果我说我看不懂,你会相信吗?”自然得到的是一群人齐刷刷的摇头,良辰叹气,摊手道:“你看,我说了你们又不相信。” 等一下,说什么都成真,那不就是所谓的金口玉言么?她记得红云对她说过,历史上也确实出过一个金口玉言的人,只可惜还没有活到二十岁便被惊恐他能力的人给杀害了。 莫非这个人便是他们的老祖宗?刚才那个羊皮纸上也说了他二十岁的时候遭到火焚,虽然没死但也要了他一只眼睛,难道这是同一件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就该考虑要不要将智者的棺材挖开看看,看看他到底最后回去了没有。 “智者,你在想什么?”双鱼将羊皮纸小心的收起来,一脸疑惑的望着良辰。 良辰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小声问:“我能不能知道你家智者最后是怎么死的么?”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鼎老头面色凝重的望着她,冷声道:“据说智者去世之前,躺在床上大喊了一声他要回去了,然后就断了气。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常。” 他回去了?真的假的?还能回去么?为什么阎王没和她说?“我能去看看他的墓么?” 爵老头僵硬的点头,好半天才小声道:“你不怕么?” “怕什么?”良辰奇怪的问,但是等到他们来到智者墓的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爵老头要问她怕不怕。这简直是就太恐怖了,这智者还周易老师呢,他到底哪点看上去像周易老师啊?如果这里摆了七星八宿或者什么八阵图之类的,她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墓门口摆两个面目狰狞的石狮子是搞哪样?镇宅么?镇阴宅么? “你知道为什么智者在这里摆放石狮子么?”爵老头似乎也很忌讳这两个石狮子,满带惊恐的问良辰。 良辰摇头,摆手表示她不知道。此刻她已经没有再进去看的打算了,“回吧,我饿了。” 双鱼听她说饿了,急忙对身旁的小厮道:“快去准备酒菜送到长老阁,智者要好好休息。” 小厮领命,低着头一溜小跑走了,良辰走回三层小楼时,剑英和辰迆已经回来了,辰迆的手里还捏着一个青涩半大的桃子。见她回来了,急忙跑到她面前,委屈的举着桃子嘟囔,“娘亲,酸。” 良辰无奈,蹲下身子抱了抱他,“桃子还没有熟,当然酸啦。” “可是孩儿想吃。” “想吃也得等到时候才行啊,难道你还想逆天而行不成?” 夜辰迆扁着小嘴一脸委屈,嘟着嘴不悦道:“为什么不能逆天而行?” 良辰叹气,这个话题比较沉重,“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难道你还想着让这四季的变化随你心愿么,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夜辰迆招牌式的十万个为什么正式启动,听得良辰一阵无奈又无从解释。 好在双鱼带着小厮捧着酒菜走了进来,将好酒好菜都放在桌子上,她也陪着入席,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夜辰迆,突然叹了口气。“这孩子长得真可爱,可惜不是我们北燕的皇子。” 良辰无语,筷子上的芹菜吧嗒一下掉在了桌子上,她没有看双鱼也没有看任何人,安静的吃饭喝汤,吃饱喝足之后才望着双鱼欲言又止。好一番挣扎之后,才问:“双鱼,你们什么时候放我们离开?” 双鱼许是没有料到她会想要离开,一脸惊愕的望着她,反问:“住在这里不好吗?” “不好。”良辰摇头,“你们的盛情款待我很感激,但是我们注定是要离开的,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为什么?是我们招待的不周全吗?还是你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双鱼急了,族里的人们等待了两百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预言书上提到的智者,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不行,绝对不行! 良辰苦笑着摇头,“不是你们的原因,你们这里也很好,山明水秀是隐居生活的世外桃源。但是,这里不属于我,我还有好多红尘往事没有了结。”她不得不承认这里绝对是隐居避世的绝佳之地,但是她心有千千结尚未解开,怎么能够在这里埋葬一生? “那你想要去哪里?”双鱼做出了让步,不甘心的问。 “漠北荒城。” “去做什么?”双鱼继续问,似乎不求一个明白她不会罢休。 “找人。”良辰叹气,无奈道。 “找谁?”双鱼还在问。 她的执着让良辰无奈,她本想拒绝,可当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鱼肉鸡鸭时却又不得不回答。“找我娘亲。” 双鱼不再问而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凝眸认真道:“要么你留下一个人在这里,要么我随你们一同去,待你们日后了断凡尘再回来。” ------------ 第一百八十一章 黄沙尽头竟有绿洲 良辰无语,托着下巴问她,“对我,你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万一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呢,万一我根本就不能指引你们今后的方向呢?你们不是有自己的管理体系么,在没有智者的时代里生活了两百多年,这样继续生活下去不是很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双鱼苦笑,目光迷离的望着外面逐渐暗下去的天空,叹气道:“这里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太平,与世隔绝生活了两百多年,这个寨子早就有很多人心生不满想要离开。他们的躁动他们的不安早晚有一天会毁了这里的平静,灾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良辰心一沉,反问:“你的意思是你们需要一个新的精神支柱,而这个人不一定非要预言书上的智者不可,而是需要一个外来者,是不是智者还是你们几位长老说了算,下面的人只需要盲从就好。是不是?” 双鱼面露难堪之色,僵硬的点了点头,“但是你确实就是预言书上提到的智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其实你们根本不需要什么智者,你们只不过是在找傀儡,而我很不幸的被你们看中。对不对?” 双鱼摇头否认,“不是,你确实就是我们等待两百多年的智者,是指引我们方向的启明灯。” 良辰不屑讥笑,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选择第二条路,你随我们一同离开,倘若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之后我定会随你再回到这里。” “此话当真?”双鱼紧张又激动的问。 良辰点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于是,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整顿行囊在北燕所有遗民的欢送下,夜霖天他们驾着马车骑着白马离开了这座堪比仙人洞府的世外桃源。 双鱼骑着黑马紧挨着马车往前走,待他们离开之前还大敞四开的洞穴此刻却再也瞧不见。良辰对上夜霖天很是惊讶的眼,轻笑,“小把戏而已,莫要吃惊。” “你懂这些?”夜霖天自然明白这些都是奇门遁甲,令他惊奇是不是这些,而是良辰似乎知道了太多她绝不可能知道的东西。 良辰摇头,摆弄着手边篮子里洗干净的大桃子,无奈道:“不懂,但是听说过。我只听说过,从来没有真正遇到过。” 夜辰迆抱着大桃子吃得满嘴甜汁,开心的依偎在她的怀里,举手将手里的大桃子送到她的嘴边,非要她咬一口才罢休。良辰无奈,咬了一口桃子,对他淡淡的笑,眉眼间满是无奈。 “为什么这桃子不合时令的熟了?”夜霖天略带担忧的问。 良辰伸了一个懒腰靠在他的肩膀上,“因为我要它们熟了啊。” 夜霖天皱眉,显然并不理解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良辰自然明白他不懂,“当初在北魏皇宫时,辰迆说他想要看天下桃花开,我便命天下桃花一同盛开,可笑的是第二天这些桃花果然都开了。卜一卦曾经说过我是天生至尊命格,有一张金口玉言可以令天下万物都俯首称臣。你说,如果我真有这般能耐,为何我说要我大齐千秋万代却硬生生的被北魏狼骑给灭了国?倘若我真有一张金口玉言,为何我几次三番诅咒阮青凤死无葬身之地他却依旧好端端的活着?所以说么,这些不过都是巧合罢了,天命所归都是骗人的。” 夜霖天也很是无语,当年卜一卦对南宫家长女算的那一卦可是闻名天下,谁都不会怀疑神算子的话,自然这至尊天命的命格便算是定了。良辰不再说话,靠在他的怀里昏昏欲睡,夜辰迆依旧在吃着桃子,吃得满手粘汁也不撒手。 这一路走走停停竟然走了七天,当他们终于找到之前夜锋他们居住的沙漠边缘的小村时,迎接他们的却是久无人烟的荒凉。就连沙漠豺狼也不见半只,这里的荒凉预示着这里好久都没有人来过。小楼还在,竖立在晚风中仿佛摇摇欲坠,沙井里还能打出水,只可惜这井边的木桶却早已经烂了。 “这里至少半年没有人来过。”双鱼伸手摸了摸桌子上至少有三个铜板厚的灰尘,冷声道。 夜霖天点头,楼上楼下找了一圈之后什么也没有找到,打开米缸也没有看到一颗米,这里安静得连老鼠的声音都听不到。“看来他们离开了很久了。” 良辰点头,将夜辰迆放在桌子上,问剑英,“剑英,你在看什么?” 南宫剑英冷静的从一间房间里退出,拦住良辰想要往里面看的眼,“别看,长姐。” “为什么?”人都是这样,越不让你看你越是想看,良辰疑惑的推开门只看了一眼便厉声尖叫。听到她的尖叫声,双鱼和夜霖天急忙跑了过来,看了一眼便急忙将门给关上。 太恶心了,里面居然有一具干尸,冷冷的躺在灶台上,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烹饪下锅,这般惨烈的景象实在是令人惊恐不已。 夜霖天紧紧抱住良辰,心慌慌的安慰:“别怕,这不是他们,是沙匪的头子,我见过一次。” 良辰惊恐的抬头,“真的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夜锋他们肯定是早就离开了,和这里其他的人一块离开的。他们说过他们会往西边走,去沙漠边缘的绿洲生活。我们往西走,说不定能在新绿洲那边和他们相遇。” 良辰无奈点头,为今之计似乎也只有往西走,只求老天垂怜能让他们找到平安的他们。这一走又是七天,倘若不是双鱼准备的齐全,他们所剩下的物质根本就支持不到他们走到新绿洲。双鱼也没有想到在天的尽头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世界,这里的人金发碧眼,如同传说中的妖精一般。 良辰他们一行人裹着面纱走进沙漠边缘的城镇,最后马车停在一个用汉字标识的客栈前,令他们惊喜万分的是在大堂里跑腿伺候的人竟然是巧茱。 良辰从马车上冲下,迫不及待的一把拉住巧茱的胳膊,大喊:“巧茱!” ------------ 第一百八十二章 巧茱老公开黑店的 巧茱疑惑的转身,对上良辰的眼,惊得手里的盘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惊喜万分的握住她的手,大喊:“小姐?真的是你?”她伸手想要抱住良辰,只可惜肚子太大最后只能尴尬的对她只是红着脸轻笑。 “你嫁人了?”良辰打心底替她觉得高兴,落在她腹部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 巧茱羞怯的点头,小声道:“是啊,老爷和夫人他们在另外一个小镇,今天你们就在我这里休息,明天我和阿盟带你们过去。” “阿盟是你丈夫?人呢,快带来给我看看。” 巧茱俏脸通红,不好意思的指着正从厨房走出来的高壮男人,轻唤,“阿盟,过来。” 良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高大而壮硕,比南宫剑英还要高出一个头,身材很是威猛,巧茱站在他的身旁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娇小可怜。 “怎么了?”阿盟温柔的注视着巧茱,略带敌意的冷然扫过其他人,怒声问:“你们是中原人?” 巧茱见他语气不善,小声道:“阿盟,这位便是我家小姐,这位是我家姑爷,这位是我家少爷。”一一介绍之后,阿盟原本的敌意也消散,对他们抱拳算是打了招呼。 良辰见对方不是很欢迎自己,有些尴尬却不知该如何做。巧茱许是瞧出了他们的心思,便让阿盟准备客房和酒菜,带着良辰他们上了楼。双鱼警惕的环顾一周,对上南宫剑英同样冷然的眼,轻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很有默契的并肩往前走,但右手却同时摸在腰间的匕首之上。 这家客栈有问题,无论是在这边吃饭的客人,还是身为店家的阿盟,浑身上下散发都是江湖中杀人不眨眼的匪气。双鱼虽然不曾出过山谷,但对周遭的环境却异常敏感,几乎是下意识的肯定这是一家黑店,今晚他们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才行。 整整二十八天了,她失踪整整二十八天了,这二十八天里相里一次都没有给他禀报谷底的消息。阮青凤依旧每天都为朝政和天一阁里面的事情而忙碌,但谁也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矗立在惊云宫外冷然望天。她走了,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他不甘心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花豹突击队。 他早在她最初扎风筝的时候便隐约猜到她会离开,她也说过他倘若执意将她困在皇宫里,早晚得到的都是一具尸体。她离开的肆无忌惮,都只能算是他的纵容。他知道皇宫有一条密道通往宫外,他也知道那些材料都是红云从密道里面给她运进的宫。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他却默许了她的行为,纵容她的算计她的计划,最后默许她离开,在最初的三天也不派人去找,给她留出足够离开的时间。他没想到,做梦也没有想到,对她,他竟然如此纵容。 他在乎她么,伸手捂住心口禁不住叹息,是在乎的,若是不在乎为何心口会这般钝痛,如同被锤子狠狠的砸过一般。 放她走吧,这一次就放她走,倘若再被他找到,那么也只能说老天都不让他们分开。下一次再相见,哪怕对她用忘情蛊也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他绝对不会再放手,绝对不! 整整一个月没有她的日子,偌大的北魏皇宫似乎一瞬间从夏天转到了冬天,天寒地冻冷得他心里冷飕飕的感觉不到温暖。对女人他是没有心的,他的心全部都遗落在了一个不该遗落的人儿身上。他收到飞鸽传书说在云南的丽水镇发现红云和舒靖容的身影,他们似乎买了一栋大宅子,也买了好大一片地,过上了地主生活。 他挥手让禀报的人都退下,土财主么,莫非当土财主还能比当公主来得舒服?!他不明白,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要离开权利的中心,而宁愿去过寻常百姓清苦的生活。 天微微有了亮意,阮青凤转身带着一身寒凉离开惊云宫,回到大正宫的他安静的躺回龙榻,扯过被子没一会便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他睡了,夜的微凉他已经感受太多,从这一刻开始他要振作,天下只需要有一个大魏便够了。 天终于亮了,这一夜的平静快要将双鱼和南宫剑英催眠睡着,可惜两个人心底的尖锐并没有消失,便强打起精神守在屋子两边。黑暗中双鱼眼神落在南宫剑英硬朗的容颜上,小脸微微有些发烫,这样的男子比谷里任何一位男子都要英俊英气。 早晨良辰迷迷糊糊的醒来,刚坐起身就被门边的两尊门神吓了一跳,“你们干嘛?” 双鱼见她醒了,对她疲惫的扯了扯嘴角,叹道:“智者,你可真能睡啊!” 良辰无语,她也没要他们不睡觉在这里当门神啊,再说了,双鱼一个姑娘家家的难道喜欢当门神?!南宫剑英脸上也露出了疲惫之态,见良辰还有心思问这些禁不住叹了口气。 良辰奇怪的望着南宫剑英,问:“怎么你也当门神?” 南宫剑英无奈,扶额叹气,“长姐,难道你都没有发现这是一家黑店么?” 良辰疑惑的看着他,反问:“黑店?你的意思是说巧茱开了一家黑店?” “不是巧茱,应该是她的丈夫。”夜霖天替辰迆穿好衣服,冷静的分析。 “你也知道?”良辰震惊了,莫非他们都知道唯独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现?!这一刻,她开始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她为什么没有看出来? 幸好,这个阿盟虽然开黑店但至少没有对他们下手,第二天一早备好了干粮和马匹,阿盟便陪着巧茱一同带他们往隔壁镇找夜锋他们。有阿盟的带领,他们一路上走得还算有条不紊。 只是南宫剑英和双鱼看阿盟的眼神却明显的戒备的多,巧茱不知道是这么回事,拉着良辰的袖子欲言又止。 良辰知她怀有身孕不能担忧,便轻笑道:“放心吧,他们只是一时间没法接受你嫁人了而已。”此言一出,果然看到巧茱红着脸满是羞涩的抿唇轻笑,神色间满是幸福,他对她应该是很好的。 ------------ 第一百八十三章 血缘天性令人唏嘘 无论何时面对巧茱,良辰都不喜欢说谎话,但是事到如今她说的谎话也多到数不清。她不喜欢说谎是有原因的,说一个谎话注定要用另外一个谎话来圆,如此反复最后就越说越多,再也无法停止陷入恶性循环中。 双鱼淡淡的扫了巧茱和良辰坐的马车一眼,骑着白马和南宫剑英并肩往前行,夜霖天驾车见他们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模样,不由得松了口气。剑英很久没有露出这么轻松淡然的笑容了,自从大齐遭遇国难之后,他的笑容便再也不见,偶尔也会对着良辰和辰迆笑,但他明白那种笑容多半还是苦涩的多。 这一路走了整整一天,从早晨走到日落,最后在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的时候终于停了。良辰被夜霖天扶着胳膊从马车上走下,辰迆也被抱了出来,阿盟走过来将巧茱也抱了出来。巧茱被他如此亲密对待,脸红红的很是不好意思,反观阿盟倒是坦然镇定得多。 南宫剑英扬唇冷笑,不愧是做杀人越货勾当的黑店老板,果然脸皮和心性都不比常人。双鱼落在阿盟身上的眼神也不太友好,对阿盟的敌意两人似乎异常的默契。 良辰将两人怪异的模样记在心头,对上夜霖天含笑的眼,轻笑着跟在巧茱和阿盟的身后走进了一家茶楼的后院。对于茶楼,夜锋和南宫静似乎特别乐忠,不管在什么地方首先考虑的便是开茶楼。 巧茱推开茶楼的后门,熟门熟路的往里面走,看样子她对这里应该很熟悉,这一点让良辰心底微微有些诧异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夫人?夫人?小姐和姑爷来了!”巧茱声音并不大,在空荡荡的茶楼里面还是传来了回音,这间茶楼并不算小,可此刻却一个喝茶的人都没有。 此刻,南宫静正在厨房和夜锋一块准备做晚饭,听到巧茱的声音急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了出去。南宫静依旧年轻貌美,这岁月的痕迹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多少。如此得老天眷顾的女人,即便是良辰都不得不赞叹,南宫良辰的容貌绝大部分还是遗传了她。 南宫静惊恐的停住脚步,愕然的望着良辰,呆了好半天才哭着扑了过来,一把紧紧的抱住良辰哭了起来。不一会夜锋也抱着孩子走了出去,见到夜霖天的时候也明显的缓不过神来。 良久才抱着孩子走到他面前,叹道:“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夜霖天点头,艰涩道:“死过一回深涧流水野花媚全文阅读。崇文呢?” 夜锋对着厨房喊道:“崇文,你爹爹娘亲来了,快点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戴着小帽子文文弱弱的男孩子便从厨房跑了出来,出来的时候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蛋,看样子似乎正在忙着什么。毕竟分开已经一年多,再见面夜崇文难免有些认生。夜崇文怯生生的望着夜霖天和良辰,最后目光却惊喜的落在辰迆的小脸蛋上。 或许真的是血缘天性,夜崇文小跑到良辰面前,扬起笑脸小声问:“这是我弟弟吗?” 良辰伸手抚摸他的脑袋,将辰迆放到地上,“是啊,是你弟弟,崇文还记得娘亲吗?” 夜崇文使劲点头,仔细的看了看良辰又仔细的看了看夜霖天,最后小声问:“你们真是我的爹爹和娘亲吗?他真的是我弟弟吗?” 良辰点头,夜辰迆也很是好奇的拉着崇文的手仔细的看,最后突然跑了出去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从马车里掏出一个有些干瘪的桃子,塞进夜崇文的手里,喊道:“哥哥,吃桃子。” 夜崇文惊喜的看着夜辰迆然后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桃子,想了一会将自己手里的鸡蛋塞给辰迆,笑得甜蜜蜜道:“弟弟,给你鸡蛋。” 众人望着两个小家伙如此和睦相处,不由得都会心一笑,当初枝繁叶茂的夜氏家族如今便只剩下这两个小兄弟相互扶持,光是想想都令人觉得心酸。 良辰知道夜霖天心里难受,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给他温暖,见他看着自己柔柔的轻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夜辰迆拉着夜崇文的手开始介绍,指着南宫剑英喊道:“哥哥,这是舅舅。” “舅舅。”夜崇文也很是乖巧,跟在辰迆的身后便喊了一声舅舅。 夜辰迆又指着双鱼想了一会脆生生的喊道,“哥哥,这是舅妈。” “舅妈!”崇文又跟着学,喊得脆生响亮。 “不不不是,我不是…那个什么,不是的!”双鱼俏脸通红,看了看南宫剑英又看了看两个孩子,羞得小脸通红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 南宫剑英见她这般突生一股逗弄她的心思,笑道:“怎么?你不愿意?” 双鱼诧异的对上他略带邪肆的眼,脸红得快要滴血,使劲的摇头,“不是,是,不对。” “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南宫剑英觉得这样的她很是可爱,逗弄的心思便越发浓烈,直看得周围熟悉南宫剑英的人一阵摇头。这个南宫剑英可是一个不会谈情说爱的木头人,什么时候也会这般捉弄女孩子了? 双鱼脸红心跳,见他的眼底满是捉弄的笑意,明白他在捉弄自己,索性心一横,哼道:“愿意又怎么样,你敢娶吗?!”她料定,南宫剑英定有血海深仇没有报,这般的男子是绝对不会轻易结婚生子的。 “怎么不敢?!你敢嫁吗?”南宫剑英挑眉,火气被她成功激起。 “谁说我不敢?!”双鱼瞪他,完全一副气鼓鼓不服气的样子。 良辰捂住嘴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拉着南宫静的手笑道:“娘亲,过几日我们家怕是要办喜事了。” “办喜事好,办喜事好啊,刚巧我们都好好热闹热闹。” 双鱼此刻才缓过神来,急得一阵面红耳赤,毕竟是姑娘家哪里受得了这般,捂着脸跑了出去。见她跑了,南宫剑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良辰见他这般呆样,抬脚踹了他一脚,含笑道:“还不快追,莫要让你媳妇跑了。”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好心办坏事的无奈 南宫剑英微微诧异,抬脚便也跟了出去,刚追到街上便看到那抹粉红色的身影停在一处药铺前,看样子定然有什么吸引了她的目光。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红着脸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刚才的逾越。 双鱼见他跟了出来,刚刚恢复常色的小脸又布满了红云,直看得南宫剑英一阵心跳加速,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女孩子有这种感觉。之前虽说也和苏家小姐订了亲,但那种相敬如宾的感觉并没有多少激情在其中,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对不起。”突然,南宫剑英喃呢一声。 双鱼诧异的抬眸望着他,面容上的红晕一点一点的被苍白逼退,良久才咬着嘴唇问他,“你刚才是戏耍我的?你并不打算真的娶我?” 南宫剑英见她星眸含泪,心一疼急忙握住她的肩膀摇头,“不是,我怕你不愿意嫁给我。” 双鱼脸红的低了下头,拉着他的袖子沿着街道开始逛街,她也说不清对南宫剑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一个男子会让她如此惦记和愿意靠近。从出生她便被当成族里管事之一的长老对待,她身边的男子都是爷爷辈的,即便偶尔和同年纪的男子相处,对方所表现出来的也是惶恐和不安。 某种意义上来说南宫剑英对她来讲是特殊的,而她对于南宫剑英来说也是特殊的。两个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最后脚步却停在一家卖红烛鸳鸯纸的店铺前。望着那大红的龙凤红烛,南宫剑英不太好意的别过脸去,小声问:“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双鱼还以为他已经完全忘记这件事情了呢,没想到他又突然提起,性格本来就大大咧咧爽朗的她点了点头。“愿意。” “我什么都没有,还背负血海深仇,即便如此你也愿意么?”南宫剑英目光如炬的望着她,突然就很害怕她会说出不愿意三个字。 “愿意!”双鱼回答得斩钉截铁,对上他诧异的眼,轻笑着反问:“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了?血海深仇我也有的,不过我们族人都选择了遗忘。” 南宫剑英点头,是啊,都过去两百多年了,即便最初的那两代人恨得寝食难安,但是时间久了子孙后代没有经受过亡国的伤痛,自然不会明白那般仇恨到底有多刻骨铭心。两个人最后的脚步停在一家当铺前面,南宫剑英摸了摸自己贴身兜里藏着的那几颗夜明珠,掏出一颗捏在手心里走了进去。 双鱼见他抬脚便往当铺走去,心头闪过一丝诧异却还是跟了进去。刚进去便见南宫剑英将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在了掌柜的面前,许是被宝贝的华贵之气惊醒,掌柜的一个晃神无比惊慌的望着自己面前的夜明珠嘴张得老大都缓不过神来。 “掌柜了,这颗夜明珠能当多少银子?”南宫剑英冷声问。 掌柜的将夜明珠仔细的捏在手心里把玩了好半天,最后才恋恋不舍的问:“公子,你当真要将此等宝物当掉?” 南宫剑英垂眸,叹息,“家道败落,连饭都快要吃不上,此等宝物跟着我又有什么用?”他并未说谎,想他堂堂南宫家的大公子,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一个家道败落算是非常客气的形容。 掌柜的也是见过三教九流的人,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以及他身后紧跟着女子,两人虽然面有憔悴之色,但依旧可以看出绝非出自寻常农夫之家,无疑他们必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落魄了才会拿了宝物来典当,只求换些银子好生活。 这般一想,心里的算盘拨得脆响,想了一会沉声道,“两百两,公子您意下如何?” 南宫剑英冷笑,不屑挑眉,“两百两?!掌柜的,如果我没有记错这般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只要配一个精致的盒子,你完全可以卖到五万两银子,此等宝物你便给我两百两,未免也太欺人太甚!” 双鱼从未出谷过,自然不明白这些银两和珠宝到底是怎么换算的,不过虽然她不懂但也明白这个掌柜的定然黑透了心。 掌柜的被他一阵反驳,脸上现出难色,道:“公子,不是在下不收,而是在下的权力有限,最高也只能做一千两的买卖。再高价格,那边得去找当家的拿主意了,在下也就是个给人手下打杂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当就当,不当也别为难我,我权力有限的很。 南宫剑英扬唇轻笑,“好,不为难,一千两银子,你收我便死当,你不收我便去找下家,想必这镇上绝不会只有你一家当铺。但是若是传出去怕是对贵店铺名誉有损,这么大的一个当铺竟然吃不下小小一千两的宝贝,怕是要遭人笑话。” 掌柜的为难的看了看他,又很是舍不得的看着南宫剑英手心里的夜明珠,最后心一横,“好,一千两就一千两。”说完,便招呼小厮去去银票,而他则飞快的写好字据递给南宫剑英。 南宫剑英拿着银票仔细的数了数之后,才签下剑英两个字,将字据与掌柜的两人一人一份收好,便见掌柜的很是小心的用绸缎将夜明珠包好。这颗夜明珠在那一堆宝物中并不算是最好的,但是在这俗世间却是难得一见的好宝贝。 两个人带着一千两银票再次回到夜锋的茶楼,良辰奇怪的望着他们,问:“去哪里了?” 南宫剑英轻笑着走近,将银票递给南宫静,“姑姑,这银票你收着。” 良辰很是诧异,抓住他的手腕,厉声问:“你哪里来的银票?” 南宫剑英轻笑,“我当了一颗夜明珠,换来了这一千两银票。” 此话一出立刻惊得良辰变了脸色,良辰心头滑过一丝慌乱,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胡闹!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你如此招摇的抛出这般宝物,莫非不怕过早的暴露我们的身份吗?” 南宫剑英没想过那么多,但是他明白即便是来投奔夜锋他们,但这一大家子的人吃穿用度也会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他想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过得更好。 ------------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若不弃我定不离 南宫静也皱起了眉头,抬眸对上南宫剑英隐忍的眼眸,叹气拍了拍他的手背,“剑英,你别怪你长姐对你发脾气。姑姑知道你是好心想帮衬着补贴家用,不过你也看到了这里并不是繁华的城镇,你这颗夜明珠一丢出去怕是要惊出祸端啊。” 缓过神来的南宫剑英也明白自己算是好心办了坏事,有些不安的问:“那怎么办?” 夜锋摸了摸下巴,抱着他和南宫静的女儿小鸠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突然冷声道:“今晚,我们就出城。” “什么?”夜霖天皱眉,“有必要吗?” 夜锋面色凝重的点头,“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帮贼人天亮时分必定会来抢夺银票和杀人灭口。” “你怎么确定?”夜霖天他们千里迢迢的辛苦跋涉,是真的累了,说实话他们很需要吃一顿饱饭然后好好休息。只可惜,夜锋却对他们说今晚就要出城,而目的地却暂时未定。 夜锋走到双鱼身旁扯下她腰上的袋子扔到桌子中间,冷声道:“他们被人下了银粉被跟踪了,这银粉一路飘到这里,今晚他们肯定会来杀人劫财。” 双鱼望着这个别在她腰间的袋子一阵目瞪口呆,最后求救似的抓住南宫剑英的袖子,语气急促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南宫剑英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我知道,这是我的错,不怪你。” 双鱼紧皱眉心头满是愤怒,她大意了,之前她只当是小二哥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没想到却是给她下了套,而她却浑然不知,真没想到这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凶险。 良辰叹了口气,一手牵着夜辰迆一手牵着夜崇文,叹气道:“快去收拾东西吧,准备马车天黑就出城。” 夜霖天点头,跟着走进了房间开始收拾包裹,巧茱对上阿盟略带不满的眼,笑着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轻松的安抚了他的不满,也回了房间收拾东西。夜锋和南宫静他们在这里毕竟生活了快要满一年,真收拾起来倒也有不少东西。 但是两个人都知道,除了必须要带的东西之外什么都不要拿,毕竟和性命比起来这些身外之物并没有什么价值。南宫剑英本就没有东西要拿,面色凝重的坐在那里暗自责备自己给大家带来了麻烦和灾难,害得所有人连休息都得不到便要再次奔波劳累。 “剑英。”双鱼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手,见他不反对才大着胆子抓住了他的手。小声问,“我们…真的会成亲吗?” 南宫剑英因她的话心头满是感动,事到如今她竟然还愿意跟着自己,“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若不弃我定不离玉面皇后最新章节。”双鱼握紧了他的手,对他略带羞怯的甜甜的笑。 良辰掀起帘子赶巧便听到这么一句话,原本准备出来的她又退了回去,对上夜霖天疑惑的眼,轻笑,“给他们一会独处的时间。” “你啊。”夜霖天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夜辰迆突然走过去抱住了良辰的腿,小手更是抚摸着良辰的腹部,神情很是认真。“辰迆,怎么了?” “娘亲,妹妹在这里吗?”夜辰迆扬着小脸,一脸认真的问。崇文见他这般问,那落在良辰腹部的眼神也好奇了起来。 被两个孩子盯着看良辰突然觉得好尴尬,俏脸微红反问,“你听谁说的?” “巧茱,巧茱说娘亲很快就会给我们生一个妹妹。”辰迆回答得认真,直听得良辰和夜霖天一阵无奈。 良辰苦笑着摇头,“好了,我们出去吧,等以后娘亲有时间了就给你们生一个妹妹,好不好?” “好!”两个小家伙很是开心的拍着手掌,良辰不知对妹妹的期待一直盘踞在他们的心头。 良辰她们再出来,夜锋和南宫静也抱着小鸠走了出来,东西并不多只有很小的一个包裹。夜锋去后院架好马车,两辆马车便缓慢的在城门关上之前出了城,谁也没有多在意这缓慢离开的两辆马车。 马车走出好一会,良辰才意识到这和他们来的时候走的并不是一条路线,疑惑的望着南宫静,问:“我们要去哪里?” 南宫静轻笑,拍着她的手背让她放宽心,“去王城。” “王城?这边也是一个国家吗?”良辰诧异,不由得苦笑,这里竟然会有绿洲会有城镇怎么会没有国家呢?如果有国家又怎么可能没有王城呢?既然有王城,怎么可能会没有统治者? “是啊,这里名叫碧落,说是最接近天边的国家。” “上至碧落下黄泉?”良辰耐不住轻叹,“这里便是你以前对夜霖天说过的沙漠尽头的绿洲吗?” 南宫静点头,抱着小鸠轻声道:“这里和中原的国家不一样,在这里任何人都可以平等生活,即便是对于外来者也并不排斥,大家相安无事的生活着。百姓大多安居乐业,没有繁重的赋税也没有宫廷战争,很平静很安全。” “是么,这对百姓来说可算是人间天堂。”良辰禁不住赞叹,没有繁重的赋税,这该减去了多少百姓肩膀上的负担啊。“这个皇帝定然是个过人之人。” 南宫静点头,“女帝确实很厉害。” “女帝?” “是啊,碧落国是女人称帝。” “唉?世代都如此么?” “不,也有男人当皇帝,主要还是看皇上和皇后到底生了是皇子还是公主了,这里皇室一般只生两个孩子,由年长的继承皇位。” “这么神奇?”这倒是稀奇,良辰即便是穿越过来的这样的说法也是第一次碰见。 南宫静点头,轻声提醒道:“倘若到了王城见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要太惊讶,这里毕竟是蛮夷之地和我们大齐礼仪之邦比不得。” 这话说得良辰一阵无语,但是坐在外面驾车的夜霖天和夜锋却听得很是骄傲,大齐自然是礼仪之邦,这些蛮子哪里比得上。 良辰目不转睛看了一眼南宫静怀里的小鸠,叹道:“娘亲,我这妹妹还没有辰迆大,这辈分可真是高啊。”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最是欢喜双喜临门 |i^_!~; 南宫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笑着点头.“你介意吗.” “不介意.”良辰反手握住她的手.轻叹.“我不是介意这些的人.只要他真心对你好对孩子好.其他的都可以无视.” 南宫静脸上飘过一朵可疑的红晕.好一会才靠近良辰的耳垂.轻叹了一句悄悄话.直听得良辰脸不由得红了.末了却很是愧疚的对她无奈苦笑. “娘亲.对不起.我们牵累你们了.” “傻瓜.娘亲知道你还活着.你们都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这点颠簸还是受得住的.” “叔叔知道了吗.”良辰小心的瞥了一眼帘子.悄声问. 南宫静伸手抵住她的嘴唇摇头.轻声道:“我还沒有对他说.我怕他担心不肯跟你们一块离开.” 良辰明白的点头.隔了一会才小心的对着南宫静的耳朵也小声的说了一句话.直听得南宫静目光惊喜的落在她的肚子上.“真的.” 良辰不确定的摆手.轻声道:“我不知道.当年在宫里随着武双全学了一点医术.似乎是有了只是还很微弱.我也不太能确定.” “太好了.天儿知道了吗.” “我不敢确定.还沒有对他说.” “这是好事.你该让他知道.让他们开心开心.” “我知道是好事.不过此时并不适合说出來.等我们到了王城一切安定好再说.” “真沒想到我们母女会同时都有.真是老天垂怜.”南宫静轻柔的逗弄着怀里的小鸠.落在辰迆和崇文身上的目光也不由得柔软了许多.“好久沒看到崇文笑得那么开心了.” 良辰目光温暖的落在早就趴在她腿上睡着的两个孩子.无奈叹息.“如今大齐就剩下他们两个了.不能给他们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很愧疚.” “傻瓜.”南宫静拍着她的手背.“这不怨你.离开皇宫是对他们健康成长最好的选择.权利.会让人迷失心智.做出无法原谅的错事.” 车外驾车的两个男人相视苦笑.连女人都能看得明白的事情.他们却拼了半生时光去争夺.终究却还是为他人做嫁衣.被人当枪使了. 良辰轻叹.温柔的抚摸着小鸠的小脸蛋.轻笑.“小鸠宝贝.快快长大.长大了替娘亲分忧.知道吗.” 南宫静温柔的凝望着小鸠的小脸蛋.不由得扬唇柔柔的笑.“小鸠和你小时候长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两个女人说说笑笑最后话題自然会牵扯到南宫家最后一缕血脉南宫剑英的身上.一提到剑英良辰心口就猛地一阵钝痛.她忘不掉当初失去成英的痛苦. “怎么了.”见她面色微变.南宫静紧张的问. 南宫良辰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这股钝痛压下.“沒事.只是想起了成英罢了.” “成英也是个好孩子.我记得他最是黏你.”南宫静的脸上也满是惋惜之色.成英这般闻名四国的少年将军.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造物弄人最后却给安排了这么一个令人心酸的结局. 良辰苦笑点头.“是啊.他最是黏我.犹记得跟个小尾巴一般跟在我的身后长姐长姐的喊.喊得人心都融化了.” 南宫静重重的叹了口气.略带无奈道:“身在南宫家.逃不掉上战场的命.” “是啊.南宫家的男儿都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良辰眯着眼睛将心底的悲伤潜藏.“等到了王都我想买一幢宅子.将剑英和双鱼的婚事给办了.看得出來他们郎有情妾有意.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还是趁早决断的好.” “你着急了.”南宫静捂着嘴轻笑.眸光中满是逾越的笑意. 南宫良辰也不恼.很是认真的点头.“还真是急了呢.” “哈哈.”南宫静哈哈大笑.挑起帘幔看了一眼骑马并肩行走的南宫剑英和双鱼.叹道:“哥哥若是在.定然会欢喜的.” 良辰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娘亲.你还是对我说说那王城到底是怎么样的地方吧.莫要我们去了触犯了王城的禁忌.” 南宫静想了好一会.才小声道:“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毕竟我和夜锋來到这里并沒有多久.我只知道那个女帝特别喜欢听人唱歌.每一个月都会选精通音律的人进宫表演.如果表演得好便有很多赏赐.” 良辰下意识点头.“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喜好.” “确实.不过喜欢音律的人自古以來便有很多.爱到痴狂的也不在少数.” “这倒也是.”良辰轻笑.突然掀起帘子拉了拉夜霖天的袖子.对上他疑惑的目光.轻笑:“等到了王城我唱歌给你听.” 夜霖天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却不料她只是对他说想要唱歌给他听.心头涌过一丝甜蜜.点头.轻叹.“好.我等着.” 这一夜的行走已经远离之前的城镇.在天大亮时分他们终于到了王城的前一站益都.过了益都再走一天一夜便能到达王城. 在益都他们停留了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都住在客栈里面休养生息.南宫静怀孕的事情夜锋还是知道了.对于南宫静的生活习惯他总是最细心的铭记.自然能够轻易看出她的变化.找了大夫过來把脉.已经两个多月.得知这个消息夜锋是又惊又怒. 良辰趁着所有人都出去.偷偷塞给大夫一锭银子让他也替自己把脉.得到的结论是她也怀了身孕.刚巧一个月.良辰寻思着这个孩子是在哪里怀上的.算了算时间脸红心跳的明白自然是在云崖山谷的时候怀上的. 正在寻思着要不要告诉夜霖天.便见他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进來.“这是什么啊.”良辰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汁一阵反胃.捂着鼻子问他. “安胎药.”夜霖天面带轻笑柔声道. “你都知道了.”良辰低着头小声问. 夜霖天点头.“大夫都对我说了.还开了半个月的安胎药.你现在身子虚.要好好休息.” ------------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抢我夫君者必须死 北魏的皇宫开始冷了,冬天还没有来但是阮青凤却已经穿上了夹棉的长袍,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容得下红色,一身素白的他站在惊云宫的桃树下的秋千旁,那身影单薄寂寞得令人心痛如刀割。 “皇上,您该歇息了。”相里恭敬的立在他的身后,心疼的提醒。 阮青凤没有动,如一尊雕像一般站在秋千旁,伸手抚摸着桃树问:“相里,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相里满头冷汗,硬着头皮回答:“奴才不知。” 阮青凤苦笑,叹了口气无奈道:“朕也不知道。” “皇上,大理寺传来消息说三位贵人身体很好,这段时间御医也在那边伺候着,据诊脉回报这三位定当都是小皇子。” “哦,是么。”阮青凤漫不经心的叹息,目光依旧痴恋的落在桃树上。桃花败了,落了一地的繁花,却没有结果,空荡荡的树干上就连叶子也少得可怜。开花却不结果,和他与她还真是像。 二十天之后,良辰一行人终于走走停停到了王城,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先住下,夜锋便与南宫剑英一同围着王城转了两圈,当天下午便买了一幢还不错的宅院。找了佣人和厨子,将宅子收拾干净,第三天才从客栈搬进宅子里去住。 良辰这段时间总是异常的容易犯困,很多时候夜霖天还在和她说话,她便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夜霖天虽然知道孕妇嗜睡,只是也没有想到她会睡得这般快。 住进宅子里第三天巧茱便生了一个女儿,据说她抱着女儿哭红了双眼,倒是阿盟轻柔的安慰她下次生个儿子就好。古人对于男孩子的重视远远的超过女孩很多,毕竟传宗接代延续香火都靠男人。虽然这一点良辰不敢苟同,但重男轻女的思想太过于根深蒂固,一时间她也没有办法改变。 巧茱生完孩子的第七天,南宫剑英娶了双鱼,双鱼羞涩的穿戴着凤冠霞帔给良辰敬茶,这一刻没有人知道良辰有一种当了婆婆的感觉。所以,红包她也给得特别丰厚整整五百两。来到这里之后,良辰可没少将之前带出来的奇珍异宝换个摸样卖掉。 王都最不缺的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寻欢作乐的地方最不缺的便是肥羊,倘若这只肥羊又是附庸风雅的人,那么良辰便能恶狠狠的敲上一笔丰厚的。往往这些肥羊被她狠宰了之后都对她念念不忘,时刻都惦记着下一次何时才能再见这位博学多才的公子婚宠一一我的豪门小娇妻。除了性别方面有所隐瞒之外,博学多才良辰还是承受得起的。 平静的生活往往会被意外打破,如今这场意外却是性格刚烈的双鱼姑娘引起的。午睡时分,良辰躺在床上享受着夜霖天的按摩,突然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丫鬟便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少夫人被人抓走了。” 良辰被惊醒,疑惑的望着面无人色的丫鬟,奇怪的问:“什么事情,仔细说明。” 丫鬟急得眼泪直掉,“夫人,早些时候少夫人和少爷去逛庙会,突然少爷被人缠住,少夫人过去解围一言不合和对方打了起来,一失手将对方打死了。” “打死了?出了人命了?”良辰心一惊,急忙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若不是夜霖天伸手扶得快怕是要摔倒。 “别急,慢慢来。现在少夫人在哪里?”夜霖天面带不悦的问。 “被带到五邑街的刑台上。”丫鬟惶恐不安的回答。 “少爷呢?”良辰心惊肉跳,怎么回事,双鱼并不是好狠斗勇的人,怎么会好端端的和人大打出手伤人性命? 丫鬟更急了,“少爷被人下药迷晕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什么人下的药?又是下的什么药?”良辰要疯了,厉声问。 “只是普通的春・药,大夫已经给少爷解了,少爷现在正在昏迷,睡醒就好了。夫人,如今我们需要赶紧去救少夫人,还有三个时辰少夫人就要被斩首了。” “斩首?!连堂都没有审判便直接斩首,这什么世道?!”良辰又惊又怒,换好衣服便坐上马车直奔五邑街而去。 还没有到五邑街的刑台,前方围观的百姓便挡住了道路,无论车夫如何挥舞鞭子催马前进就是进不去人群。没办法良辰只好下车,在夜霖天和车夫的保护下艰难的走到刑台最前面,刑台上的双鱼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柱子上,一旁的刽子手正在打盹,看样子是在等待着时辰到。 “双鱼!”良辰惊呼,听到她的呼唤双鱼激动扭动身子呜呜直叫,眼泪更是争先恐后的往下掉。 良辰见她这般模样便明白她定然是被人陷害了,至于原因暂时她还没有办法弄明白。使出银子打通一旁的看守,良辰站在刑台下面最靠近她的地方。紧张的问:“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有钱能使鬼推墓,给了银子看守直接拿开了双鱼嘴里的布,冷冷的站在一旁挡着不让别人看到。 双鱼张了张嘴,缓了口气道:“长姐,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对剑英下春・药,准备趁乱将他掳走被我发现,与这贼人打斗时无意中失手将那女人给杀了。” “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连审堂都不过直接定了死罪?” “不知道,长姐我真的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看守,看了双鱼一眼,可惜道:“你命不好,对方可是乐姬大人,马上就要到这个月的歌会,乐姬大人可是要进宫为女帝和太子亲自献歌的,如今被你杀了你只能拿命赔了。” “那你家大人怎么说,乐姬大人在你家大人地盘上出了事,你家大人会不会受到牵连?”良辰抓到了他话中的重点,突然出声问。 看守瞪圆了眼怒道:“当然会受牵连,若不是这个女人突然惹事,乐姬大人又怎么会在大人管辖的地盘上出事?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倘若凶手不死整个区域的百姓都会受到牵连的。”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千万等我回来救你 |i^_!~; 良辰终于明白了.双鱼之所以该死实在是因为这个乐姬大人对的女帝和太子殿下而言意义深重.心头晃过万丝愤怒和悲凉.皇权至上.人命不值钱.“小哥.这是一百两银子.我希望你能带我去见见你家大人.你放心你只要带我去见你家大人就好.其他的事情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这是白花花的一百两银子.看守心动不已一把将银票塞进袖子里.冷声道:“好吧.你们得快点.还有两个时辰就要行刑了.若是晚了人头掉下來可救不活.” 良辰忙不迭的点头.对双鱼道:“你放心.长姐不会让你有事的.等着长姐.” 双鱼点头.对于预言书上出现的智者.她从來都不会怀疑.这是一种信徒对于佛主最虔诚的信仰.她的话便是圣地佛音.带着拯救世人的神圣光辉. 良辰留下车夫照看着双鱼.与夜霖天一同跟在看守的身后往内堂走去.这所谓的五邑街的大人此刻便在内堂内休息.良辰和夜霖天的突然到访让万大人很是诧异.不过看着良辰和夜霖天的穿衣打扮便猜想该是出自富贵人家. “万大人.”良辰轻唤.“万大人.这乐姬大人出了事情七日后的歌会该如何向女帝和太子殿下交代.不知万大人可想好对策.如若沒有妇人有一计策不知道万大人愿不愿意听妇人仔细道來.” 万大人正在为此事愁得焦头烂额呢.突然听到有人说有计策哪里会不想听..“夫人您请说.” 良辰故意露出有些为难的样子看着万大人.小声道:“妇人说也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希望万大人成全.” “你这是在威胁本官.”万大人很是恼火.不悦的怒声问. “妇人不敢.妇人只是想求一个吉祥如意的好兆头而已.” 此言一出万大人想了一会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问:“你有什么要求.” “妇人希望万大人高抬贵手能够放了外面刑台上的女人.不瞒大人说那人是妇人的弟妹.” 万大人为难的看着她.沉声道:“恕本官做不到.对方可是杀人凶手.杀人偿命这可是律法.” 良辰点头.开始对他循循善诱.“大人.她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她一条贱命怎么能和大人的似锦前程相提并论.大人您想.妇人的计策绝对可以保大人平步青云.这乐姬技艺再高超厉害.但女帝和太子殿下听得久了难免会觉得腻烦.如果此时大人送上更加美妙更加动人心魄的歌舞.博得女帝和太子殿下的欢心之后.大人害怕您的官位不一路高升吗.” 她的话刚说完姓万的便心动不已.急急忙忙的问:“你到底有何妙计.快快说來.” “大人.妇人听闻女帝喜欢听悲歌.妇人不才自认妇人的悲歌绝对要比乐姬大人的美妙数倍.倘若大人不相信可命人将陶埙拿來.妇人给您现场演奏一曲.倘若您觉得满意我那弟妹您可以放了吗.” 万大人点头.挥手让人将最好的埙送过來.良辰在夜霖天担忧的注视下熟练了一下指法便开始吹奏.她最熟悉的自然还是那几个曲子.当年费了大心思练习的曲子怎能不让人心惊.一首《miss you》吹奏得哀怨凄婉.一曲终了愣是将万大人的眼泪给勾了出來. “妙哉.妙哉啊.本官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本官第一次听到如此完美的悲歌.实在是太悦耳了.夫人.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良辰可惦记着刑台上被五花大绑的双鱼.“大人.妇人的弟妹可以放了吗.” “夫人.您愿意代替乐姬进宫献歌吗.”万大人紧张的望着她.生怕她说不愿意他这升官发财的梦便要破了. “自然愿意.只要大人放了妇人的弟妹.妇人自然愿意成为大人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好.來人啊.将人带进來.” “是.大人.”看守连滚带爬的出去.不一会便带着松了绑的双鱼走了进來. 良辰见她平安无事.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良辰感激的对万大人沉声道:“多谢大人不杀之恩.七日后妇人还需要通过大人引荐去皇宫献歌.到时候可还要麻烦大人了.” “不麻烦不麻烦.夫人无须客气.您等几人可随小厮从后门走.莫要让围观的百姓看了热闹.七日后本官会带着马车去夫人府上亲自迎接.请夫人做好准备.” “多谢大人.妇人恭候您的大驾.”良辰拉着双鱼的手直接拖出了衙役.全然不顾双鱼想问却又不敢问的样子.上了马车.坐稳之后才疲软的倒在夜霖天的怀里.这一折腾她后背的衣衫都湿透了. “长姐.为何那人突然会放了我.”终究.双鱼还是耐不住紧张的问. 刚才发生的这一切夜霖天都看在眼里惊在心底.他从來不知道良辰通晓音律.他更不知道良辰竟然还有如此急智.如此能言善辩的她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以往的她所表现出來的都是与世无争.你來我欢迎你不來我无所谓的态度.如此强硬又势在必得的一面却是他第一次见到. 原本闭目养神的良辰突然睁眼.怒瞪着双鱼.冷声道:“双鱼.这一次我能救你.不代表每一次我都能救你.别怪长姐沒有提醒过你.杀人的方法有一百种.但是你却用了最愚蠢的那一种.下次.你若是还想杀人.麻烦你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即便是周围的人都明白是你做的.也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和证据.” 双鱼已经做好了被她痛骂的准备.却不料听到的却是这么一番话语.不仅她惊呆了就连夜霖天也愣愕在当场.好半天两个人都缓不过神來. 良辰见她不回答.怒道:“听明白沒有.能做到再拿起你杀人的刀.若是做不到便收起你的爪牙.” “可是我…可是我忍不住.”双鱼红了眼.一想到刚才倘若沒有良辰相助.她便会脑袋分家她也是会怕的.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进宫献歌危机四伏 “忍不住就憋着,别以为一命换一命很划算,最划算的永远是借刀杀人!你在山谷中长大不懂我能体谅,但是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你最好刻在心里。”良辰顿了顿,伸手抚摸着她的脖子,轻叹。“我不想看到你脑袋分家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她的话成功的让双鱼打了一个寒颤,颤抖着身子小声道:“长姐放心,双鱼谨记长姐教诲。” “罢了,这件事情便到此为止,无论在什么地方没有权势都活不下去,既然如此我便进宫会一会那女帝,谋得一官半职也好保卫我们家的安全。” “不可,宫里太危险!”伴君如伴虎,这一点夜霖天比谁都明白,曾经他便是坐在那最高位上的虎。 待三人回到夜府迎接他们的是一屋子焦急惶恐的人,包括还在月子期间不能下床受寒的巧茱,见他们平安回来了,巧茱腿一软瘫在了阿盟的怀里。阿盟无奈的对他们点了点头,便抱着巧茱回了房。 这几天良辰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那天她虽然献了一首歌救了双鱼的小命,但也算是在方大人无计可施之际趁火打劫。如今七天已过,入宫的时辰即将到来,良辰却早梳妆打扮好心底却依旧惶恐不安。 “怕不怕?”夜霖天紧紧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安慰更想让她不要去。只可惜,如今她和南宫静都怀有身孕,巧茱也刚生产不久,谁都不能随便再颠簸离开。 良辰摇头,反手握紧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问:“难看吗?” 夜霖天愣了一下摇头,“不,很好看。” 良辰忍不住轻笑,“你啊,说谎都不会。”她做了易容,谁能想到南宫静竟然还是一个易容高手,这换了一张脸即便是良辰自己照镜子也认不出这便是自己。但她也知道之前方大人见过自己的脸,便让南宫静在脸颊上点上一些麻子,虽然容貌没有变但这整体的却难看许多。 夜霖天被她揭穿呵呵笑了两声,问:“那个方大人会允许我跟着你进宫么?” “会,我有办法让他同意。”良辰说得很是肯定。夜霖天见她这般模样,心里明白她定然已经有了主意,不然又怎么会如此轻松淡然。 很快方大人的马车便驾了过来,良辰俯身对着他耳语两句,方大人落在夜霖天身上的眸光便深邃了许多,接着便同意他随着良辰一同入宫面见女帝和太子殿下。 这一路颠簸无语,夜霖天握住她微微发抖的手,给她温暖的同时也给她勇气和坚定,他在她的身边,会一直保护着她。良辰感激的依偎进他的怀里,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声,叹了口气。 “我要为你唱歌,只为你唱歌。” “好。” “老公,我爱你。”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比爱自己还要爱你。夜霖天在心底补充,他明白自己对她的爱有多么深重。 很快他们便被带到了宴会上,幸好之前七天良辰将她最拿手的那几首曲子教会了夜霖天,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夜霖天能吹得一手好笛音。 虽说他没有阮青凤的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他的记忆力也算极佳,良辰不过是吹奏了两三遍而已,他便能够全部记住。再稍微练习几遍便能轻松应付,这一点令她很是嫉妒。 天赋这种东西往往让人比较起来活活气死,她属于笨鸟先飞的那一种,先天的不足只能靠后天的勤奋来弥补。但是像阮青凤和夜霖天这种天赋极高的人面前,她还是显得笨得可怜。 万大人简单的将他们引荐给女帝认识,女帝对万大人口中的天籁之音很是好奇,挥手打断万大人的滔滔不绝便要良辰和夜霖天赶紧表演。 两人相视一笑,淡淡的站在舞台中间,先是良辰起头,哀怨的埙声缓慢而柔软的响彻偌大的欢宴,不一会悠长纯净的笛声柔柔的相和,追逐着她的埙声,缠绵在一块硬是只用乐器便演奏出了缠绵悱恻令人心酸疼痛的苦恋滋味。 一曲终了,良辰与夜霖天对着女帝行了大礼,所有的人都缓不过神来,也不知道是谁带了一个头接着掌声便从四面八方的涌来。 “好曲!好调!好意境!”女帝终于缓过神来,从皇位上走下来,走到良辰的面前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了好几遍。迫切的问:“姑娘,你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良辰柔柔的行礼,轻声道:“回女帝的话,叫想你。” “想你?好,很好,想你而不得,思君不能见。不错不错,万方寒,这件事情做得不错,赏。姑娘,你想要什么赏赐?金银财宝还是一官半职?或者给你赐婚嫁给王公贵族?”女帝笑容满面的拉着她的手往台下走,开心的问。 周围大臣们都不由得暗暗吃惊,何时见过女帝对别人如此热情过,即便是对公主女帝都不曾这般关心爱护过。底下人不由得都叹了口气,这女帝实在是爱乐成痴。 良辰微微有些脸红,指着自己身旁的夜霖天,小声道:“回陛下的话,妇人已经成亲,这位便是外子。” 女帝不由得开始打量起眼前的男人,虽说长相普通了些但这气度却算上层,一看就经受过良好的教育。和自己的乐姬也算相配,不错不错。 “既然已经婚配,那朕便不乱点鸳鸯谱了。从这一刻开始你便是朕的乐姬,你可只有行走于宫中,除了对朕不需要对任何人行礼,谁要是敢为难你便是在为难朕。明白吗?” 良辰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便要往下跪,胳膊被女帝一把扶住,“陛下垂怜,妇人惶恐。” “无妨,你家外子与你一同待遇,今后只需为朕演奏出更加美妙的曲调便好。”女帝开心的哈哈大笑,颇有几分东方不败的味道。 良辰低垂着头在一旁陪席,期间女帝也问她要不要喝点酒,她脸红心跳的抚摸着腹部说她有孕在身不能饮酒。 ------------ 第一百九十章 封为乐姬宫中无跪 女帝明白便不再劝,倒是一直都没有说话安静坐在陪席上的太子那双布满阴霾的眼眸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在她的身上。 虽说女帝特地严明良辰和夜霖天今后若是再进宫除了对她便不需要再对其他人行下跪礼。这落在众人耳中羡慕嫉妒恨的殊荣却令良辰和夜霖天微微蹙眉有些担忧,女帝对他们刮目相看绝不会只是因为一首歌的原因。 望眼天下绝对不会少有那种能够令人余音缭而绕梁三日的绝世奇才,她不相信单单凭借一首歌曲便能轻易得到女帝的欢心。倘若真是如此,那么这女帝必定会落一个昏庸无道的骂名,那为何坊间对她却满是歌颂?!其中必有原因,但良辰却没有兴趣探究。 出宫的时候从陪同的太监的口中才得知乐姬原来并不是人名而是封号,是宫中等级最高的歌者,这是女帝对其尊重的称呼。 令人诧异的是夜府迎来了一个身份特殊的客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碧落国的太子殿下,与良辰有过一面之缘。 这些日子良辰因为怀孕身子总是抱累,虽说天还没有黑透,她却已经收拾床铺准备休息。最初夜霖天来对她说太子来了她还不信,将信将疑的走到前厅那一身淡紫色长袍的男子不是宏远太子又是谁人? “不知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还请恕罪。”良辰心有不愿却又不得不对他行礼,心头满是怨怼。 太子伸手将她扶起,禁不住多看了她两眼,“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良辰没有问像谁,而是淡淡的看着他,轻笑:“人有貌似物有双重,这并不奇怪。” “你不想知道像谁吗?”太子淡淡的收回手,转身对对着她与夜霖天凝望着夜空,“天开始黑了。” 良辰与夜霖天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眸子中寻出了疑惑,这太子长得纤瘦没有男子的魁梧也不似女子的纤弱,只是这般纤瘦单薄令人看了不免为他揪心。 “她有一双和你一样会说话的大眼睛,嘴角的那对小梨涡更是美妙动人,只可惜你比她白皙,不似我们这里小麦色的皮肤。” “是么?”良辰无奈,只好应声反问。 “是啊,你和她长得很像,或许上辈子你们还是姐妹也说不定呢。” “呵呵。”良辰干笑,她不知该如何接话,再看夜霖天也蹙起了浓眉,显然他也很是不悦轮回剑典全文阅读。 “乐姬不想知道像谁吗?”太子轻笑着问,那双眼溢满了哀凉。 良辰皱眉,硬着头皮回答:“想。” 太子挑眉轻笑,“像我的太子妃,若不是你从宫外来,我真的以为是她又活了过来。” 良辰微微皱眉,心一沉,感情他比较了半天却是拿自己与死人对比。这种感觉令她很不舒服,这样深情而执拗的太子更是她最不擅长应付的那一类人。 太子似乎看出了她心有抵触,轻叹,“乐姬莫要惊慌害怕,我没有唐突佳人的意思,只是突然在宴会上见到和爱妻相似的女子有所震惊罢了。乐姬身体不适我便不多打扰,告辞了。” 就这般太子离去,良辰傻呆呆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大门,转身问夜霖天:“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夜霖天摇头,疑惑的反问:“是啊,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却从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子病了,昏昏沉沉间总是念叨着太子妃的闺名,世人都知太子妃与太子自小的情谊,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可惜太子妃红颜薄命刚过十八便香消玉殒。 为此,太子殿下伤心得快要失心疯,浑浑噩噩的缓了半年,这两年才稍微好些,能够与往常一般生活,只是孤孤单单的凄苦模样令人心酸。 “良辰,你心疼他?”夜霖天伸手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身,下巴轻柔抵在她的肩窝,汲取独属于她的温香。 良辰摇头,站在窗前凝望夜空,“我又不是救世主,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关心旁人?他是太子,即便有过悲伤地过往他还是太子,身在其位谋其职,这是他的责任,他对碧落的百姓臣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夜霖天重重的叹了口气,“这话说得我心很疼。” 良辰紧张的转身,捧住他的脸,关切的问:“哪里疼?为什么会疼?要不要紧?” “没事。”夜霖天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叹气:“这里空了一块,我是亡国之君,本该殉国如今却苟延残喘的活着,我愧对为了我洒热血抛头颅的将士们。” “死很容易,难的是活下去。如果你选择了一死了之,那才对不起他们为你所做的牺牲!你不要忘了这个国家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千万百姓们共同所拥有的。我知道说这些话肯定有些不负责任,但是天下大势所趋必定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无法避免也无法阻拦的历史大趋势。”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夜霖天喃呢,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紧紧的抱住良辰,“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这该如何是好?” “是啊,这是历史的趋势,人力改变不了天定。我们也来往于沙漠好几次,和大自然的鬼斧神刀相比,人力实在是太单薄太渺小了。所以啊,我们只要能够活着,好好的活下去,这便是最大的努力和坚持。” 夜霖天无语,“可我还是觉得自己很自私。” “是很自私,我本来就不是无私奉献的人。这皇帝又不是你非要当的,生在皇家你若不杀别人便只能被别人杀。以前有人问过我,如果我的身旁有一把长刀,而我的脖子又被人那刀抵住,我是拿起长刀和他拼命还是闭上眼睛等死。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不会让人用刀抵住你的脖子。”夜霖天后怕的紧紧抱住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安一些。 良辰轻笑着挣扎,最后无奈的靠在他的怀中,叹气道:“我只是打一个比方并没有说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 第一百九十一章 似乎不曾见她撒娇 |i^_!~; 自那之后太子殿下三天两头的來夜府喝茶听曲.可怜她担了一个乐姬的名号.除了顺从别无他法.太子殿下还算是有些良知.知晓她怀孕不能太劳累.往往來了也只坐一个时辰便会离去.期间她若是累了便为他沏一壶茶代替便好.他从來都不会怪罪.世人不知太子殿下也是这般好相与的人. 再一次太子殿下來了.算准了他这个时辰会來.良辰让人备好了点心等待着.夜霖天见她似乎很累.便搬了藤椅放在茶桌旁.好让她一会休息.良辰转身便见不知何时躺椅被他搬了过來.心头满是感动和甜蜜.能够让一个男人这么疼爱自己.这辈子将上辈子被亏欠的幸福全部都弥补了. 转瞬之间他们來到这里已经快满半年.这边即便是冬天这王城中依旧很燥热.良辰寻思或者是因为在沙漠中.所以这气候也随了热带气流的变化.如今良辰已经怀孕七月.和南宫静差不多的肚子却足足比她小一个月呢. 如今这夜府中最紧张的三个男人时常会蹲在一块讨论.这妇人怀了身孕脾气是否都会变得古怪..南宫剑英最是头疼.挽起袖子好让对方看到自己胳膊上的伤疤. 对上另外两人疑惑的眼.无限凄苦道:“自从双鱼怀了身孕之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醒來.对我那是又掐又咬还不许躲.” 夜锋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看來静静对我算是太好了.她只是半夜会折腾我让我去找吃的來.自从怀孕之后她变得好能吃.却又不见胖真是奇怪.” 说完两个人都将目光落在夜霖天的身上.夜霖天很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小声道:“良辰倒沒有什么变化.只是睡得不好.经常翻过來翻过去的睡不着.” “沒有做噩梦掐你打你.”南宫剑英不服气的问.得到的却是夜霖天迷茫的摇头. “沒有半夜和你要东西吃?”夜锋也不服气了.语气不太友好的问.得到的依然是夜霖天的否认. 两个人叹了口气.同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你真是好命.” 夜霖天苦笑.“我倒是羡慕你们.” “你这是在炫耀么.”夜锋挑眉. 夜霖天摆手.站起身叹气道:“剑英你该了解你姐姐.她是那种即便有了心事也藏在心里的人.我倒宁愿她像其他的女人那样对自己的丈夫撒娇或者抱怨怀孕的辛苦.可她什么都不说.明明很难受却还是对我笑不让我担心.这么懂事.我很落寞.似乎我在与不在她都能坚持下去.” 南宫剑英愣住.长姐似乎还真是这般的心性.她很少会对人撒娇.好与不好都习惯了一个人默默忍受和逞强.永远都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这凡世里的烦恼都收不进她的眼底. 南宫剑英心有戚戚焉的点头.朝天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很少见长姐露出撒娇的神情.从我记事开始我与成英都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她替我们解决.其实她也并沒有比我们年长多少.” 夜锋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点头.“似乎我也未见过她撒娇的模样.或许轩儿见过.” 听到他突然提起夜霖轩.夜霖天和南宫剑英都陷入了沉默.大齐都亡国好久.夜霖轩也死了好些年岁.如今再回首却觉得他死得很冤枉.很不值得.为了那虚无飘渺的东西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们不知该如何评价.是说他傻还是说自己和他一样愚蠢. 南宫剑英疑惑的看了夜霖天一眼.反问:“长姐是不是不会撒娇.” 于是三个大男人围绕着该如何让南宫良辰撒娇为话題讨论了一整个下午.午睡醒來找不到人的良辰奇怪的走到后花园.就看到他们三个人还蹲在地上小声讨论着. “老公.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蚂蚁搬家了么.”良辰疑惑不解.想要走上前却被夜霖天扶着胳膊走出了花园. “累了吧.我扶你回去休息.” “不累啊.我刚睡醒.”良辰挣扎.不时回头看一眼神色异常的剑英和夜锋.总觉得他们似乎背着自己在说自己坏话. 良辰和夜霖天都离去之后.夜锋也站起身笑道:“我们也回去吧.静静午睡醒了见不到我该着急了.” 南宫剑英也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松松筋骨.无奈道:“是啊.我也该回去了.双鱼那丫头醒來不知该怎么折腾呢.” 两人对视一笑.在彼此的神色中寻出了欢喜和幸福.被自己的妻子这般依赖的感觉.比手握重兵挥师北上攻城掠池还要來得满足. 夜霖天扶着良辰回到卧室.刚巧辰迆也刚睡醒正在吵着闹着要娘亲.夜霖天伸手将他抱进自己怀里.拦住良辰要抱他的手.“你现在不方便.就别抱他了.”低头对上辰迆不满的小脸.笑道:“辰迆不是答应过爹爹要好好疼爱娘亲的么.怎么又忘记了.” 辰迆虽然还是嘟着小嘴不愿意.却松了口.“孩儿知道了.孩儿不要娘亲抱抱就是.” 良辰轻笑.伸手抚摸着夜辰迆的小脸蛋.笑道:“辰迆已经是小男子汉了.知道疼惜娘亲了.” 辰迆被她一夸奖立刻就骄傲了起來.抬高了下巴骄傲道:“辰迆早就是男子汉了.不信娘亲你看.辰迆是有小鸡鸡的.” 良辰忍俊不禁抚摸着他的小脑袋.问:“谁说有小鸡鸡便是男子汉的.” “阿盟说的.”几乎是不假思索.夜辰迆便将巧茱的相公阿盟给卖了. 良辰对上夜霖天的眼.轻笑:“辰迆似乎很喜欢阿盟呢.”之前剑英说阿盟开的是黑店.他们着实着急了好些时候.之后见他对巧茱是真心好.对他们也沒有什么坏心思.便都淡了.如今阿盟和他们一同住在夜府.虽说如今再也沒有什么皇上皇后.但巧茱还是下意识的将她当成小姐自己是下人.无论她怎么说她都改不过來.时间一长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不想与皇家牵连 半年了,北魏在亡齐京城辽城所建的宫殿最先完成的竟然是辰宫,对此阮青凤很是满意,半年不见笑容的绝美容颜上终于现出一丝松动。那三位怀孕的贵人都生了,一个公主两个皇子,其中有一个孩子长得有些像她,这让他多少也对这三个孩子上了点心。 相里陪着他站在冷风中凝眸望着焦黑一片的惊云宫,小心翼翼的问:“皇上,这惊云宫要不要找工匠来修葺一下?” “不用。”阮青凤摆手轻叹,“这样就好。”昔日良辰逃出宫的暗道早就被他用铁汁彻底封死,那土地庙也被夷为平地。 “皇上,您不打算将皇后娘娘寻回来么?”相里知道这些话不该自己来说,但他实在是看不得皇上整宿整宿不睡觉来这里睹物思人。这般深情而落寞的背影,看得他都不忍心。他是个阉人,没有体会过何为情爱,但至少他还有一颗心,即便不懂却也能明白这思念的滋味定当撕心裂肺。 阮青凤缓慢转身,看了一眼一片叶子都没有的桃树,问相里:“相里,你说这桃树明年还会开花吗?” “会,肯定会的。”相里急切的回答,末了补充了一句,“皇上,那新皇宫里您打算种桃树么?” 阮青凤点头,抿唇轻笑,“朕喜欢看着她站在桃树下凝眸望天的样子,很美。” 相里耐不住叹气,这般深情不该出现在一个帝王的身上,帝王若是有情便有了逆鳞,而这片逆鳞偏生是前朝的皇后,如今更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见相里不说话,阮青凤突然又问:“相里,你说她还会回来么?” 相里不知该如何回答,“奴才不知。”按理说这前朝的皇后实在是不适合当北魏的皇后,可看着皇上神不守舍的模样他却又私心里希望她能回来。 “连朕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回吧。”转身抬脚大步离去,这冷风吹得人心都疼,明天或许后天就该下雪了吧。不知道她是否还和以前一样喜欢下雪,只希望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也会下一场大雪,将她心底所有的悲伤都掩盖。 即便不能清除,掩藏也是好的,自欺欺人有时候未免也不是一个自我麻痹的好方法。 再次被热醒的良辰很是无语的坐起身,想要翻过夜霖天下床去院子里凉快凉快,可惜挺着一个硕大的肚子她只能望地兴叹。 “怎么了?想出去?”夜霖天坐起身,下床给她端了一杯水,柔声问。 良辰点头,很是无辜道:“好热,我想出去纳凉。” 夜霖天点头,示意她先喝一杯水缓缓神,旋即扶着她的胳膊陪着她一块去纳凉嫡女锋芒。手里拿着一床薄毯子生怕一会她凉了可以驱寒,这都已经是十二月份为何这碧落却依旧热得要人命。听本地百姓说他们这里一年只有一个季节,那便是夏天。 相比于寒冷的冬天,辰迆似乎更喜欢夏天,他早已经习惯了只穿一个肚兜到处乱晃的生活。不用穿得臃肿虽然也有好处,但是这炎热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更何况良辰现在怀着孩子,自然要比他们更加辛苦。 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良辰还是觉得的燥热,许是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这夜霖天的身体倒是冬暖夏凉很是舒服。如今靠在他的怀里,良辰贪凉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小脸蛋靠在他的胸膛舒服的出了一口气。 “难受么?” “还好。”蹭了蹭脸,靠在他的胸口轻笑。“有你真好。” 夜霖天轻笑,不会撒娇又如何,他竟然会为了这种小事情而烦恼,真是不像他的作风。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即便有心事不对自己说又如何?他真是傻子,真傻。 见他在傻笑,良辰疑惑抬眸,柔声问:“怎么了?弄得你痒痒了么?” “没有。”夜霖天轻笑,“有你在,真好。” “傻瓜。”良辰耐不住抿唇轻笑,眉眼间满满的都是温柔笑意。 是啊,他们都是傻瓜,为了不让对方担心而宁愿什么都自己扛。“良辰,如果你有心事可以对我说。” “嗯,我知道。”良辰打了一个呵欠,靠在他的怀里泪眼朦胧,“这太子殿下总是往夜府跑也不是个办法,虽说女帝好久没有召我们入宫,但是这太子往这边跑也是一样。说实话我并不想和皇家太多牵连,怕了也够了。” 夜霖天抚摸她的长发,点头:“我知道,我也不希望和皇族有太多牵连。需要搬家吗,搬离这里?” “不用。”良辰摇头,“逃避总不是办法,既然无法逃离那便勇敢面对,总会有解决的方法的。” “是啊,总会有解决的方法的。良辰,太子这般看重你,你害怕吗?” “不是害怕,是觉得很麻烦。他不是说我和他昔日死去的太子妃长得很像么,其实我很讨厌别人拿我作比较,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死人。” “你会觉得很不舒服么?” “嗯,非常不舒服。”良辰叹息,缓了一会又道:“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望眼天下那么多人,出现一两个长得相似的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什么那么对你上心?” “哈?你也看出来了?”良辰吃惊,惊讶的望着他。 夜霖天哭笑不得,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不满的抱怨:“别把我当傻瓜,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并不是光为了听曲,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是男人但并不迟钝。” “唉,原来你也注意到了。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我觉得好麻烦,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按道理说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我们是没有资格拒绝的,可是我还是很不想看到他。所有会让我觉得麻烦的人,我都想远离,尤其对方还是位高权重的太子殿下。” “我知道。” 良辰郁闷,“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得罪了他我们可能便再也不能在这里生活,或许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伴君如伴虎,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如你那般好说话。”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太子病了女帝急召 _!~;_!~; 夜霖天耐不住摸了摸后脑勺.他好说话么.也许吧.他的好说吧也只针对于她一个人.对于其他的人他的手段一向残忍而狠戾.当初在朝堂上被他迁怒的人即便沒有十个也有九个.对于朝臣他的手段并不友善. 良辰与南宫静的生产日期相隔一个月.如今南宫静即将临盆整个夜府都笼罩在一层压抑的紧张气氛中.自然最紧张的还是身为父亲的夜锋.虽说南宫静已经为他生育了一个女儿.但如今再当父亲他还是紧张得掌心都是冷汗. 南宫静毕竟上了年纪.这身体也沒办法和年轻人相比.虽说保养得很好.但这生儿育女需要用命去拼的事情.夜锋还是不敢大意.早早的这补品就开始往上招呼.东宫对良辰也真是看中.很早之前便让宫里的御医在夜府伺候. 良辰虽然很感激但也很担心.和东宫关系太亲密难免会遭人诟病.若她不是女帝亲封的乐姬大人.或许这般朝臣早不知道将她说成怎般模样了. 生产莫非是会相互影响.南宫静生产的第二天良辰也突然肚子疼.南宫静是足月生产.而良辰却是早产.生死挣扎之后南宫静为夜锋生了一个儿子.眉眼和他很像.长大之后定然也是一个大帅哥.良辰也为夜霖天生了一个儿子.夜辰迆看到是弟弟很是郁闷.不是说好了给他一个妹妹的么.为何最后却变成了弟弟. 孩子毕竟不足月出生之后很是幼弱.幸好宫里派來了最有经验的嬷嬷照看着.多少也让良辰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之后.出了月子的良辰便亲自照顾着小儿子.夜霖天也很是欢喜.帮忙都异常勤快. 良辰的小儿子叫馨月.虽说有些女气却意义非常.他是在半夜出生.当晚的新月却异常的明亮.仿佛在预示着新生一般.虽说夜霖天也有些失望不是女儿.不过只要是良辰为他生的.他都会放在心尖上疼惜. 这两天崇文和辰迆闹着脾气.就连最喜欢吃的芙蓉糕都不愿意碰.良辰看着两个小人儿很有脾气的样子.实在不知道到底哪里惹他们不高兴了. “怎么了.”良辰换下芙蓉糕送上胭脂糕.“是不是不喜欢吃糕点了.” 崇文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怀里的馨月.嘟囔:“娘亲骗人.” 夜辰迆也跟着喊.“娘亲骗人.” 良辰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时候说谎了.“怎么了.娘亲怎么骗人了.” 崇文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指着她怀里的馨月.不满道:“娘亲明明说过要给我们生一个妹妹的.却给了我们一个弟弟.” 辰迆也不满的瞪着她.完全一副将她怀里的馨月当仇人看的态度.“娘亲骗人.” 良辰实在是哭笑不得.这生男生女又不是她说了算的.再说了这隔着一层肚皮她哪里知道生出來的会是男孩子..这两个小人儿因为这件事情而和她生气.她委实算是有冤无处伸. “你们因为这件事情在和娘亲生气.”良辰无奈.耐着性子哄慰. 崇文和辰迆都一脸苦大仇深的望着她.却谁也沒有说话.算是默认.良辰更加无语.果然他们两个人在因为这件事情生气.这该如何和他们解释呢.正在发愁却见夜霖天回來了.手里拿着两把小木剑.看样子该是给崇文和辰迆准备的. “怎么了.”夜霖天见他们三人脸色各异.奇怪的问. 良辰摇头.将事情轻声说了一遍.直听得夜霖天也很是无语.晃了晃手中的小木剑.问他们:“是不是娘亲生了弟弟.你们便不爱娘亲了.” 两个小人儿仔细想了一会.苦着脸一齐摇头.怎么可能不爱娘亲呢.娘亲对他们可好了.只要有娘亲在什么都不用害怕.尤其是夜辰迆对良辰的依赖可以说已经深入骨髓.孩子都是恋母的.更何况是良辰这般近乎完美的母亲. 见他们摇头.夜霖天继续追问.“难道你们不喜欢弟弟.” 小人儿再次摇头.崇文已经耐不住小声道:“喜欢.但是更想要妹妹.” 夜霖天心情愉悦的轻笑.亲了亲良辰的脸颊.“看來我们得继续努力才行.” 良辰脸一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无奈道:“别当着孩子的面瞎说.对了.你拿这木剑做什么.准备教孩子们用剑么.” 夜霖天点头.将木剑递给崇文和辰迆.笑道:“从今天开始爹爹教你们用剑.好不好.” 崇文和辰迆毕竟是男孩子对于兵器一下子就表现出了浓烈的兴趣.尤其是夜辰迆拿着小木剑快活的在一旁比划着.小姿势还挺一板一眼的.良辰抱着馨月坐在一旁看着.夜霖天教得认真.两个小人儿学得也一板一眼.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性感.如今她的眼前便有三个性感的男人.只可惜两个是小男孩. 半个时辰之后.累得浑身大汗的大小三人一同朝她走了过來.两个小人儿更是腻歪在她身旁喊肚子饿了.良辰轻笑.看了看时辰还不到吃晚膳的时间.便让佣人准备茶点.权当是午后下午茶好了. 为了犒劳大小三个男人下午挥汗如雨练得认真.良辰亲自下厨为他们做了小菜.这虽然是沙漠中的绿洲.可这里的土壤却特别好.好多中原都不一定长得起來的植物在这里却生长得很是旺盛. 本以为可以和家人好好吃一顿.却不料傍晚时分接到宫里的圣旨.女帝急召说是太子病了.想要听她吹曲解乏.这般一说良辰和夜霖天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太子殿下似乎好久沒有來了.这段时间一直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他们都快要将太子殿下这个人给忘了. 女帝急召他们自然不敢怠慢.昔日里都是他们召唤别人的份.如今被人召唤这身份的突然转变还真有些受不了.良辰倒还好些.担忧的望着夜霖天生怕他承受不了.但他表现出來的淡定和从容却让她安心不少.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太子妃竟然会是她 他变了不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人生的变故如此剧烈,他若是再不有所改变必定会被乱世的洪流湮灭。换好衣服,良辰匆忙间将孩子交给南宫剑英和巧茱他们照顾,虽说孩子多了热闹,但是照顾起来绝对要人命。 坐在马车上良辰开始坎坷不安,太子对他们还算不错,也帮了不少忙,她开始担心这太子病得要不要紧。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手被他拉住握进手心,夜霖天的话很巧妙地安抚了她焦躁紧张的心。 “嗯。”乖巧点头,“不知为何我的心总是扑通扑通的乱跳。” “你在紧张。”夜霖天给她说明,虽说她为别的男人紧张令他不爽,但却又无可奈何。 良辰下意识的点头,旋即又摇头,“只是有些担心,不知道召我们入宫有没有危险。” 夜霖天一愣,疑惑的反问:“你担心的是这个?” 良辰也疑惑了,反问他:“不然呢?” “哈哈,没事。”夜霖天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许多,原来她担心的并非太子殿下的病情,更多地却是担心她和自己的安危。 “你开心什么?”良辰郁闷,话音刚落马车停了,原来到了宫门口马车不许再进入,下面的路程必须要用两条腿来完成。 东宫距离女帝的住所并不远,两个人在宫人的带领下在东宫外候着,等待着女帝和太子殿下的传唤。没一会宫人便恭敬的出来迎接,将他们两人引进东宫,这还是良辰和夜霖天第一次来到碧落的太**。良辰辗转过两个皇宫,如今这算是第三个,身为人如此精彩的经历也不枉此生了。 太子似乎病得不轻,这里里外外的都是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对于药理良辰也只跟武双全学了一点皮毛,闻着这浓郁的中药味一阵反胃。夜霖天担忧的将她望着,扶住她的肩膀给她温暖。 良辰感激的对他轻笑,对着守在床前的女帝行了礼,女帝疲惫的挥手让他们起来。 “都起来吧,太子病了想听你吹曲,开始吧。” 良辰领命,与夜霖天一同开始奏曲,这些时日一同弹奏便成了他们打发时间的消遣。许是夫妻同心的原因,两个人的默契令人羡慕,只是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太子躺在床上轻声的咳嗽,那般压抑的咳嗽声疼得女帝一阵垂泪,自从太子妃去世之后,太子便一直郁郁寡欢。好不容易新的乐姬入宫让他开心了几日,只可惜这乐姬却是有夫君有孩子的人。这般身份,定然是不能成为太子妃的,而且太子也明确说明他爱的只有兔惜,绝不会喜欢上别人。 女帝叹息,握住太子的手,无奈道:“儿啊,兔惜已经去世好几年,你也该振作起来了,你可肩负着碧落的未来啊鬼畜男配逆袭最新章节。” “哐当”一声脆响,良辰手中的埙落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片,她弯腰想去捡起,手指颤抖着刚碰到碎片鲜血便哗啦一下流了出来。 “怎么了?”女帝声染不悦沉声问。 良辰止住心底的疼痛,尴尬的轻声回应,“埙摔坏了,对不起陛下打扰了您的雅兴。” “无妨,退下吧。”女帝摆手,满是疲惫。 “别走。”太子轻喘,轻声挽留。 良辰坐回椅子上,局促不安的望着帘幔,她也知道隔着一层帘幔他们根本看不到自己和夜霖天,但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紧张。生杀大权掌控在别人手中,她想轻松都很难。 女帝将太子殿下从床上扶起来,暗自责备,“宏远,你还病着不要起来。” “母皇,无妨的。”太子殿下宏远靠在枕头上,对一旁的宫女冷声道:“将帘子掀起来,让我看看乐姬的脸。” 女帝诧异,却并未出声阻拦,挥手让宫女将帘幔掀起来。宏远淡然的望着一脸疑惑的良辰,仔细的看了好一会才对女帝,道:“母皇,你不觉得乐姬和兔惜长得很像么?” 女帝仔细的看了看良辰,不禁点头叹道:“经你这么一说确实有几分相似。” 宏远咳嗽之后轻笑,对左右沉声道:“去将太子妃的画像拿来,和乐姬比对比对。” 良辰更惊讶了,就连一向镇定的夜霖天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这太子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要拿良辰和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比较?! 画像很快就被送了过来,在女帝的默许下被打开,同人般身高的画像就悬挂在良辰身旁,夜霖天好奇的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得差点叫出声。画中的女子他再熟悉不过,和良辰有七八分相似,若不是他对良辰了解至深或许真的会以为这是比对着良辰为原型做的画。 良辰也被惊吓得不轻,下意识的问:“敢问太子殿下,太子妃闺名为甚?” 宏远太子似乎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语气轻缓,道:“南宫兔惜。” “兔惜?”良辰眼眶有些湿润,往后退了一步被夜霖天握住了肩膀,抬眸对上他满是担忧的眼,轻叹:“果然奴家和太子妃容貌有些相似。” 宏远太子点头,“是很像,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兔惜活了过来呢。唉,逝者已矣,也将我的心也一并带走了。” 良辰不知该如何安慰,索性抿唇不语,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任由太子的目光上下审视着自己。女帝也为她们容貌的相似而惊讶,好一会才将参汤送到太子嘴边,喂着他喝下去。 “乐姬闺名是什么?”冷不丁宏远太子问她,双眸中满是碎碎点点的疼痛。 “良辰。” “是么,好名字。” “谢太子殿下夸奖。”良辰握紧了拳头,掌心满是冷汗。 宏远太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和不安,挥手让人将兔惜的画像收起,“退下吧,我乏了。” 良辰和夜霖天如同得到大赦一般,急忙躬身退出了东宫,回去的马车上两人若有所思的望着彼此,满腹心事谁也没有说话的兴致。好几次良辰都想说,夜霖天指了指车夫她便什么都明白了。隔墙有耳,这马车不是说话的地方。 ------------ 第一百九十五章 真相与欺骗对等的 两人回到夜府,跑进小院良辰便耐不住急忙问:“兔惜不是死了么?为什么会成为黄泉的太子妃?” 夜霖天也很是疑惑,关上门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郁闷道:“是啊,当初所有的人都看到她从阁楼上摔了下去,而且那碗汤里面明确的被下了毒药,可为何她却成了黄泉的太子妃?而且还是生产而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良辰烦躁,心生不安的拢了拢头发,闷声道:“我哪里会知道?当我看到画像的那一刹那你可知我心底闪过的是什么,不是紧张不是慌乱而是可惜,当初她既然平安无事为何如今却又要和我阴阳两隔?!老天实在是残忍,给了我希望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夜霖天也跟着叹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紧张道:“这件事情或许可以去问你娘亲,当年那碗药是她送去的,其中的曲折必然只有她自己知道。” 良辰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跑,被夜霖天一把拉住胳膊,对上他的眼,“怎么了?”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他们都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问。” “可是我等不及,我一刻都等不及!” “那你想怎样?现在就去问么?” 良辰点头,面带凝重,“我要去问清楚,当初兔惜到底有没有死。” 夜霖天无奈,只好松手,“我随你一起去。” “你不是说会打扰他们么?” “你都去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当年的事情我也很介怀,如果当初只是一个局,那便真的是太可怕了。为了皇位,这人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良辰叹气,“人心很贪婪,因贪婪而不满,从而衍生出无数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夜霖天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沉声叹息道:“你太聪明,很多时候如一位老人般睿智。” 良辰轻笑,捂着嘴笑道:“我是智者嘛。” “这你也信,若是让双鱼听到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良辰耸肩表示她不怕,旋即又想起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找南宫静问个清楚,拖着夜霖天的胳膊便往外走,脚步急促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害得夜霖天也跟着提心吊胆却又不忍心责备。 “你慢一些,就算你不跑他们也会在那里的。” 良辰借着他的胳膊缓住身形,轻笑着点头:“是啊,但是我很心急,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老婆,诱你入局。” 夜霖天转身握住她的肩膀,让她与自己对视,一字一顿道:“良辰,真相往往伴随着鲜血淋漓,很有可能其中暗藏很多你承受不了的悲痛。即便如此,你也要一探究竟吗?” 良辰义无反顾的点头,“我宁愿清楚的痛苦,也不要迷糊的幸福,这是欺骗是自己对自己的放纵。” 夜霖天一副我就知道会如此的神情望着她叹息,“你啊,对自己还真是严格。” 良辰摇头,“这不是严格,而是一种生活态度。我知道妥协永远抵不上诚实面对来得干净利落,拖延只会将自己耽误。” 夜霖天若有所思的望着她,良久才沉声道:“良辰,很多时候我都看不透你。你好像是你,又好像不是你。” “呵呵,你在猜字谜吗?什么是你不是你的?我就是我,我只是你的妻子良辰,没有其他的身份,仅此一个。” 夜霖天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你可知道你的这句话让我好安心。” “傻瓜。”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待两人都缓过神来的时候,才脸红心跳的手挽手往夜锋他们居住的院子走去。 难得的是夜锋他们还没有休息,此刻夜锋坐在椅子上随手翻着书,南宫静逗弄着怀里的小鸠,儿子由奶娘照顾着,已经睡下。见他们突然走来,很是诧异的望着神色异常的两个人。 “怎么了?这么晚都没有睡?”夜锋疑惑,收起书本沉声问。 南宫静也疑惑的望着他们,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宫里出事了?女帝为难你们了还是太子殿下病重了?” 良辰摆手,喝了一杯水好让自己冷静一点,“娘亲,我只问你当初兔惜是不是真的死了?你攻过去的那碗药是要她命的还是救她命的?” 南宫静面色苍白,在听到她说出兔惜名字的时候瞬间毫无血色,紧张的望着她,沉声问:“你还记得兔惜?” 良辰无辜的摇头,“不记得,但是对她的名字还有些印象,那些记忆很残破,几乎拼不起来。” 听她说不记得南宫静和夜锋同时松了一口气,缓了好一会才沉声道:“为什么突然问起兔惜的事情?”她是心有不安的,至少这件事情她不想让良辰知道,真相的残忍不是她所能承受得了的。 “娘亲,你就告诉我吧,我想知道真相。”南宫静越是避免问题不提,她越是紧张不安,她想知道真相,她有权利知道真相。如果兔惜真的是为她而死,她会为此愧疚一辈子,倘若宏远太子的太子妃真的是兔惜,那么她这么多年的愧疚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南宫静为难的与夜锋对视,最后还是夜锋冷静的开口。“兔惜没死,我们将她送出中原的时候弄丢了。” “弄丢了是什么意思?那她去了哪里?从阁楼上摔下来的人又是谁?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夜霖天掰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良辰冷静一点!听他们慢慢说,你这么焦急他们没办法告诉你真相。” 良辰点头,“好,我冷静,你们慢慢说。” 南宫静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语重心长道:“当初哥哥要兔惜以死来断了各国和亲的念头,但是兔惜毕竟是南宫家的女儿,我们怎么舍得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呢?于是便设了一场戏,从阁楼上摔下来的不过是她的婢女,自幼生活在一起自然有些相似,再易容一下根本就分不出到底是不是本人。之后的事情便简单了太多,我们原本打算将她送往边城隐藏,却不料途中遇到山匪自那之后兔惜便下落不明。” ------------ 第一百九十六章 陈年过往全部掀过 |i^|i^ “父亲有沒有找过她.”良辰心开始尖锐的疼.原來兔惜真的沒有死.她记得巧茱说过兔惜的死和她无关.因为当初她根本就不在将军府.她骑马去了城郊.莫非是为了送真正的兔惜离开.所以才会不在将军府.天哪.事情到底有多复杂.她头好疼. “哥哥一直在找她.从來沒有断过.怎么会突然提起兔惜.”南宫静还是对此事比较好奇.良辰绝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想起要追问这些陈年往事. “沒事.娘亲.我和兔惜长得像吗.” 南宫静愣了一下点头.“有七八分像.但你的气质要胜她许多.” 夜锋轻笑.宠溺的拍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是因为良辰是你亲生女儿.所以你觉得良辰更好吧.若我说当年良辰的气质绝对胜不了兔惜.反观这几年良辰的气质大有提升.倒有一副完全超越的架势.” “哼.你这不过是错觉罢了.我南宫静的女儿自然是天下无双的.哪里会有比我女儿更好的女人.” “是是是.你的女儿是天下第一美人.这样好了吗.”夜锋讨好.眉眼间满满的都是柔情蜜意. 南宫静笑得得意.目光落在自己怀里小鸠的脸上.亦满是温柔.夜霖天知道当年的真相绝对不止这些.但沒有关系了.这些话对于良辰所纠结的问題已经足够了. 果然.良辰心满意足的拉着他的手转身走出了他们的小院子.待他们走远.南宫静脸上的笑意才被悲伤取代.无奈的叹息.“良辰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兔惜.” 夜锋剑眸藏痛.“你打算瞒她一辈子么.难道永远也不对她说我们來碧落的目的么.即便可以瞒她一辈子.等到日后她们姐妹相遇谎言还是会被揭穿的.” 南宫静摇头.无奈苦笑.“能瞒多久瞒多久.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赌不起.不过现在我有小鸠有叶鉁.最重要的是我有你.这便足够了.” 夜锋点头.这句话我有你便足够让他很满足.一扫之前的抑郁和不耐.他与她经历过太多事情.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谁也沒有想过的.这样的生活是他们根本不敢奢望的.即便是约定來生也不敢如此奢望.而这一切全都是良辰的恩遇. 良辰回到自己住的院子.站在月光下发呆.想了好一会确定宏远太子的太子妃应该就是自己的妹妹南宫兔惜.南宫本就是大齐的豪门世家.并沒有第二家.竟然如此那么南宫兔惜也只能是她的妹妹兔惜. 娘亲说在将兔惜送往边城的途中兔惜被山匪劫走.是巧合吗.为什么山匪会将兔惜劫走.为什么偏生在这种时候发生如此意外.兔惜为什么要被送走.是因为她的命格么.所以南宫家只能有一个女儿..什么逻辑.实在是令人肝疼. 可惜卜一卦已经死了.不然她还能找到这个老瞎子骂他一顿发发牢骚.很多人都死了.如今就连兔惜也死了.知晓真相如何的人估计也沒有了.不对.还有一个人知道.宏远太子是怎么和兔惜相遇的.兔惜又在怎么会成了碧落的太子妃.这其中一定有文章.可她又不能去问宏远.难道要对他说明自己是他亡妻的姐姐么.谁会信.. 肩上一沉.抬头就看到夜霖天正在收回自己的手.肩膀上被他披上了一件毛毯.“在想什么.”他轻声问.顺手将她搂进怀里. 良辰摇头.“胡思乱想罢了.你说.兔惜在中原消失为什么会成为碧落的太子妃.” 夜霖天摇头.“我不知道.” 良辰也跟着摇头叹气.“我也不知道.我想不明白.但是我知道宏远太子一定知道.可我却找不到立场去问他.也不想去问他.” “你真的那么在意兔惜的事情吗.” “她毕竟是我妹妹.虽然不在了.但至少曾经是我的妹妹.” 夜霖天伸手抚摸着她的头顶.柔声问:“如果她不是你的妹妹呢.你又该如何.” 良辰惊异的抬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霖天伸手覆上她的眼.他不喜欢被她用这样的眼神注视.“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她不是你的妹妹呢.你还会在意她么.” 良辰拉下他的手.“即便她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也放不下.血缘关系固然重要.但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却也是真的.” 夜霖天苦笑.靠在柱子上禁不住嗤笑.“若你知道她一直都窥探着你的一切.甚至想要杀了你取而代之.你还会将她当妹妹看么.” 良辰惊讶.心急的拉住他的手腕.急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夜霖天冷声一字一顿道:“我说她一直都想杀了你.想要取而代之.你将她当妹妹看.她从來沒有将你当姐姐看过.在她的眼里心底你一直都是她的敌人.是她自出生以來一直想要除掉的人.” “这怎么可能..”良辰惊呼.心却禁不住开始颤抖.怎么可能.兔惜怎么可能是这种人.难道在梦中感受到的那种温柔都是假的吗.都是自己的幻觉吗.还是说那些都是自己的臆想. 夜霖天不忍心看着这样的她.心疼的蒙住她的眼睛.在她耳边柔声叹息:“良辰.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去想.如今这世间再也沒有大齐.也沒有什么南宫家.我们都将陈年过往忘记吧.好不好.” “好.”良辰眼眶一阵酸涩.缓慢的让眼泪流出.其实她舍不得.无论是悲伤还是快乐.她都舍不得忘记.想要忘记谈何容易. 太子的咳嗽很快见好.女帝见太子病了这么久终于好了.心情也很是不错.特别开了宴会为太子殿下洗去晦气.良辰和夜霖天也有幸被召进皇宫参加宴会.这一次却是以着客人的身份. 良辰浅笑着坐在夜霖天的身旁.今天她穿了最不起眼的白色衣裙.这一缕白色在姹紫嫣红中间却最是令人心生迷离.夜霖天侧过身子挡住宏远太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不经意般想要掩去她的风华绝色.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寻死觅活威逼利诱 _!~;_!~; 宏远太子微微皱眉.却还是温和的举杯应付大臣的敬酒.女帝摁住他端酒杯的手.柔声道:“皇儿身子不好便不要饮酒.” 宏远听话的放下酒杯.点了点头轻笑:“好.听母皇的.” 自那之后宏远太子便不再涉足夜府.仿佛再也不记得王城中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原先坊间对夜府以及乐姬大人的不良传闻便渐渐的淡了.对此良辰依旧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无所谓态度.她早就说过流言是有时效性的.沒有谁会一辈子有那个闲工夫去抓着你的小辫子不放. 宏远太子这一病倒是让脑子清醒了不少.不再去夜府也算是对良辰的一种恩慈.良辰明白他到底还是想來的.只可惜身为太子又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碧落属于沙漠中的绿洲.这边的太阳时刻都保持着最有精神的一面俯瞰着大地.天作熔炉万物皆熬.现在良辰就被炎热无情的煎熬着.还有两个月双鱼便要生产.许是孕妇都会莫名的紧张和焦躁.生产在即双鱼却死活要回寨子待产. 良辰也问过好几回为何她偏生要这般执拗.双鱼只是抿着嘴唇也不解释.似乎对于这件事情她毫无底线的坚持.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如今她却又要长途跋涉的回寨子.这几天剑英愁得嘴角都长了火疮.一说话就疼得直皱眉. 见南宫剑英这般受罪模样.良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在夜府双鱼谁的话都不听只听良辰的.在她的心里良辰不仅是她丈夫的长姐更是她北燕遗族的希望. 良辰猜不透双鱼的想法.索性摊开了直接问:“双鱼.这是不是你将我们带回寨子的手段之一.” 双鱼死命的咬着嘴唇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冷静的坐在那里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吭声.南宫剑英见她不反驳.料定长姐肯定说到了点子上.一想到她用孩子來威胁他们随他们回寨子便一阵头疼.他从來都不知道双鱼会是这么有心计的女孩子.在他的记忆里双鱼一直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纯洁无暇. “双鱼.你果然是在用孩子威胁长姐.”南宫剑英想要上前.被良辰伸手拦住.“长姐.”他疑惑轻唤.却见良辰对他瞪眼. “女人说话.男人滚边去.”良辰低声喝止.伸手挑起双鱼的下巴.对上她的眼.沉声道:“实话对你说现在我绝对不会随你走.馨月太年幼带着他穿越沙漠风险太大.我说过我会随你回去便不会食言.你若是再用你和孩子的性命相要挟.得到的必定是众叛亲离.双鱼.对于事情并不是只有对和错两种选择.换位思考.你可以尝试站在我的角度來思考问題.你会发现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令人心寒.我将你当妹妹看才会对你说这一席话.若是你还执迷不悟.我也只能认了.但是此刻让我随你回寨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双鱼双眼通红的望着她.突然捂着脸便哭了.小声抽泣道:“长姐对不起.我知道我这么做让你们失望了.但是族里传來消息了.如果我再不将你带回去.寨子里的年轻人便会离开寨子去俗世生活.” 良辰觉得可笑.收回自己的手.问她:“那你是不是认为只要将我带回去便天下太平.他们若是要走.即便我去了.难道还能留住他们离开的脚步么.” “难道你不能么.”双鱼眼眶里的眼泪吧嗒一下落在她的手背上.温热而咸湿. 良辰轻笑.“不能.如你所见我不过也是人.饿了要吃累了要睡伤了会痛伤心了会哭.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我又不是神仙.如果就连你们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題.我何德何能能处理得漂亮.” 双鱼眼底最后一滴眼泪吧嗒一下落下.落得很是功德圆满.她低垂着头露出长长的天鹅颈.如一位落入凡尘不知如何应对的仙子一般手足无措.“我明白了.” 良辰挑眉.明白了么.当真都明白了么.昨日还为此事要死要活的人儿.哪里有那么容易便都明白了.. 良辰起身往外走.路过南宫剑英身旁时.沉声道:“多注意着点.她毕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莫要委屈了她.她心头的结沒有那么容易便能轻易解开.身为丈夫你该多体谅担待.” 剑英点头.将她送到门外.良辰摆手让他不要再送.剑英望着她的身影转过走廊消失不见.返身退回房里坐在床边拉住双鱼的手.心里头五味杂然很不是滋味. 双鱼眼眶还红着.靠在他的肩膀上.问:“夫君.你愿意随我一同回寨子么.” 南宫剑英不知如何回答.索性用问題回答问題.“你愿意随我满天下行走找阮青凤报仇吗.” 双鱼眼眶更红了却沒有落泪.“如果我说我不愿意.你会怪我吗.” 南宫剑英苦笑摇头.“我不知道.或许会吧.” 双鱼面露苦涩.心有戚戚焉的小声问:“这世间真的有长姐解决不了的事情吗.我不信.” 南宫剑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叹:“我也不信.自我记事开始长姐便一直如大树一般保护着我们.似乎这世间沒有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点.她也是人也是会累的.是我们太迷信将她神化了而已.给了她无尽的压力.” “夫君.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你一心为族人着想并沒有错.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现在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你不仅仅是你们寨子的长老.你还有其他的身份.” 双鱼目光无神的注视着前方沉思良久.最后点头.“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南宫剑英狐疑的扫她一眼.真的明白了么.若是真明白了那该多好.他不喜欢争吵.争吵很累.比他带兵打仗还要累. 自那之后一直到生产之日.双鱼都乖巧的沒有再闹过脾气.这让良辰和南宫剑英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我们放心得太早了 双鱼为南宫剑英生了一个儿子,这让南宫剑英开心得眼泪纵横,南宫静也欢喜异常南宫家终于有后了。对于此事良辰倒是看得很淡,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南宫家的孩子便都是最好的。 “长姐,你来了?”南宫剑英起身让开,让良辰坐在床边。 良辰点头拉住双鱼递过来的手,轻叹:“你辛苦了。” 双鱼含着眼泪摇头,哑声道:“不,我很幸福。” 良辰了然的点头,轻笑着抚摸着双鱼苍白却被咬出血的下嘴唇,叹气道:“这女人生孩子对身体的损伤很大,你可要悉心做好月子,待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再寻思回去的事情。” 双鱼很是诧异,惊喜反问:“长姐当真愿意和我回去吗?” 良辰轻笑,举着帕子拭去她额头的冷汗,点头笑道:“不是你,而是我们。” 双鱼感激得急忙点头,产房血腥味太重,良辰被熏得难受,没一会便起身离去,落在南宫剑英怀里孩子身上的目光柔得快要滴出水。倘若南宫鸣还在,看到自己的孙儿平安出世,该有多高兴。 良辰刚回到她和夜霖天住的小院,便看到奶娘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怀里自然抱着她的小儿子馨月。“怎么了?”良辰有些紧张,急忙出声问。 奶娘抱着馨月跑到她的面前,将孩子递给她,小声笑道:“小少爷饿了,到处找夫人你呢。” 良辰悬着的心放了下去,靠在夜霖天的怀里脸红心跳的解开衣服开始喂奶,馨月似乎是真的饿了,闻到奶香味立刻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许是喝得有些急,不小心呛到咳了好几下,皱着眉头小手都握成了拳头却没有停止喝奶。 对于孩子,良辰坚持自己母乳喂养,虽然也请了奶娘,但这儿子是自己的,还是自己亲自带着比较放心。这些时日夜辰迆和夜崇文对学武似乎已经有了抵触心理,但是只要夜霖天一说要好好习武保护娘亲,他们便再次捡起地上的小木剑嘟着嘴继续练。 “娘亲,你什么时候给我们生个妹妹啊?”辰迆趴在她的腿边,好奇的望着她怀里正在吃奶的馨月,疑惑的问:“娘亲,弟弟在吃什么?” 良辰俏脸微红,小声解释道:“弟弟在吃奶啊,辰迆小时候也是这么吃奶的呢。” 夜辰迆小心的伸手点了点馨月的下巴,奇怪的问:“辰迆也有这样吃过吗?为什么辰迆都不记得?” 夜霖天哈哈大笑,将夜辰迆和夜崇文都抱到自己腿上,心情愉悦的解释道:“当时你还太小,那时候的你和现在的馨月一样小,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不记得了。” 夜崇文也好奇的咬着手指,奇怪的问:“爹爹,崇文也喝过奶吗?” “当然啦先天极武最新章节!”夜霖天回答得毫不犹豫,孩子长大都是要喝奶的,更何况是皇子,这光是伺候的奶娘便有好几个,生怕皇子不够喝。 夜崇文可怜兮兮的扒拉着手指,眼巴巴的望着良辰怀里的馨月,小声道:“孩儿也想喝。” 良辰脸更红了,指着一旁的奶娘对夜崇文笑道:“崇文喝奶娘的好不好?娘亲的奶水已经被弟弟喝光了,已经没有了。”她可没有说谎,她的奶水并不多,很多时候连馨月都喂不饱,这也是为什么她们一定要请奶娘的原因。 夜崇文乖巧的点头,随着奶娘走了下去,夜辰迆也眼巴巴的望着良辰,直看得良辰一整头疼。“辰迆也要喝吗?” 夜辰迆摇头,小脸上满是认真,“辰迆已经长大了,才不要喝奶呢!娘亲,弟弟什么时候长大,他好小哦。” 夜霖天温柔的抚摸夜辰迆的脑袋,笑道:“等辰迆长得比桌子还要高的时候,弟弟就长大了。” “比桌子还要高?” “是啊,比桌子还要高!” “那弟弟也会被桌子还要高吗?” “不会哦,等你比桌子还要高的时候,你弟弟会比椅子高一点。” “哦。”夜辰迆难掩眼底的失落,“弟弟长得好慢。娘亲,你让他快点长大,快一点快一点的长大。” 良辰满头黑线,无语道:“辰迆,其实娘亲早就想对你说了,今后莫要再让娘亲说这些了。” “为什么?”夜辰迆不明白,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娘亲不让他说这些。 良辰想了一会缓声解释道:“每个生物都要自己的生长法则,你这样逆天而为并不是好事。强行逆转必定还有所损伤,娘亲不想看到你们受伤害。明白吗?” “娘亲,什么是逆天而行?”夜辰迆不明白,他毕竟太小,好多事情都不懂。 良辰歪着头想了一会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叹了口气抚摸他的脑袋。“等你日后长大了就都明白了。” “那要等多久?” “等你可以轻松的看书写字,你就都明白了。” “会很久么?” “不一定哦,这要看辰迆有多努力才行。”良辰浅笑,眼底渐渐的染上一抹忧愁。她多想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先进的知识都教给他,但她也知道她所知道的那些说不定给他们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灾难。对于未知的先进,人若是跟不上必定会产生抵触心理,从而会想着伤害对方。 这是人类的天性,因不解而迷惘,因迷惘而残忍恶毒,人心之所以险恶原因有很多。若真要探究,谁又能说得清楚。 这段时间双鱼的乖巧和听话让良辰等人都放下了心,但是显然他们放心得太早了些。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南宫剑英惊慌失措的闯进良辰他们的小院,对上夜霖天微蹙的眉眼,慌乱的喊道:“长姐,双鱼不见了。” 良辰心猛地一沉,急忙将馨月递给奶娘,冷声道:“冷静一点,说清楚。” 南宫剑英急得满头冷汗,大声道:“双鱼不见了,昨天晚上我就觉得她不对劲,总是对着唐彦说话,和她说话她也不理。之后便熄灯睡觉,等我早晨醒来的时候她便不见了。所有的地方我都找遍了,她走了,长姐她走了,怎么办?” ------------ 第一百九十九章 越做越错擦肩而过 良辰挥手给他倒了一杯水,冷声道:“喝杯水冷静一下,她走了?你怎么知道她走了?她带唐彦一起走了还是单独一个人走了?都带了哪些东西走的?府里又少了什么东西没有,你有没有仔细的寻思查点?” 南宫剑英慌乱的摇头,起身便要往外走,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比当初丢了晋安还要慌乱和惊恐。良辰见他这般,心里也开始着急,三两步蹦到他的面前甩手便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 南宫剑英被打得呆住,捂着脸一脸茫然的望着良辰,“长姐?” 夜霖天也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生怕良辰再对南宫剑英动手,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 良辰摇头,严肃的望着南宫剑英,沉声道:“你冷静一点!你是男人,她是你的妻子,我能体谅你的着急,但是如果你不能冷静下来只会越做越错。” 南宫剑英了悟却颓然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茫然的望着良辰,反问:“长姐,我该怎么办?” 良辰可没心思看他,对夜霖天沉声道:“去告诉夜锋他们,让他们也帮忙一块寻找双鱼,最好让人去城门口守着,说不定她还没有出城。” 夜霖天明白,起身便往外走,良辰又对奶娘道:“你去将唐彦带过来,让他的奶娘也一块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奶娘明白低着头走了,南宫剑英也想跟着往外走,被良辰喊停脚步,“你骑马去城门口等着,若是过了晚膳时分都没有看到她,就在城门关上之前回来!切记,不可单独出城,更不可以不告而别,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长姐!”剑英心惊肉跳。 “快去。”良辰不耐的挥手让他快走,南宫剑英虽然还有很多疑问,却还是低着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离去。 见他也走了,良辰也抱着馨月在屋子里等待着,没一会南宫静抱着夜鉁走了进来,还没有走近便问:“双鱼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良辰摇头,老实回答:“我也是刚知道,剑英和夜霖天已经出去找了。”至于能不能找回来,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南宫静焦急的哄着怀里睡得不踏实的夜鉁,小声问:“双鱼怎么会好端端的不见了呢?” “谁知道呢?剑英说这几天双鱼很是反常,今天便突然不见了,哪里也找不到。” “怎么会这样呢?” “我还想知道呢!”良辰声带不悦,“对不起,我不是对你。” “我知道。”南宫静面带苦笑,轻叹一声道:“好久没有见你发过脾气了,总是这般懂事看着令人心疼。” 良辰点头,“我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可惜现实如此,反抗不了便唯有忍耐。” 很快夜锋和阿盟便都回来了,垂头丧气的模样让良辰明白定然是没有寻到,最后的希望便只剩下南宫剑英和夜霖天,傍晚时分夜霖天一声疲累的走回小院。迎接他的自然是满怀期待的良辰,愧疚的对良辰苦笑,良辰原本还满怀希望的心逐渐沉入谷底。 南宫剑英是被阿盟强行押回夜府的,若不是阿盟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将他带回来,或许南宫剑英便会在城门外守一夜。这里是碧落不是大齐,谁也不敢冒险这城门外的夜晚到底有多不太平。 相比于找不到双鱼的失落,良辰此刻很是愤怒,她愤怒双鱼的不负责任,愤怒双鱼的不告而别!她不是双鱼自然不能明白族人可以比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还要来得重要,身为母亲她无法理解双鱼为何可以舍弃幼子固执的离去。 下午的时候从商会送来一张欠银五十两的票据,开票的人正是那失踪的双鱼,开票时间是上午,那么她定然是乔装打扮混在商队里离开了碧落的王城。良辰早就猜到她会离开,所以才会让南宫剑英在城门边守着,只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会错肩而过。 这般缘分,实在是令她心肝脾肺肾的疼,到底是他们太有缘分还是太没有缘分,她一时半会还真没有办法猜透。 周围人见良辰脸色不太好看,谁也不敢随便说话,良辰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夜府的主心骨。南宫剑英被押回来,此刻正局促不安的站在门边,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不愿看别人。 良辰不喜欢看到他这般模样,对奶娘使了一个眼色将唐彦塞进他的怀里,良辰坐在桌子旁,拍了拍桌子沉声道:“都坐下,吃饭。” 这顿饭吃得异常沉闷,令人遇上这般事情都没办法淡定。良辰却足足吃了一大碗米饭还有好多菜,吃完还喝了一小碗鸡汤。彻底吃饱喝足之后,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哼道:“我要回寨子找双鱼。” “什么?”南宫静手里的筷子吧嗒一下落在桌子上,“你可想清楚了?这碧落可不是寻常地方,你现在又是碧落国的乐姬,怎么可以随便离开?” “我想得很清楚,双鱼竟然认定我能解决他们族里的事情,那我倒要去好好瞧瞧她对我的这份信任到底从何而来!” “别赌气。”夜霖天也暗自皱眉,不赞同她的决定。 良辰摇头,严肃道:“我不是赌气,就算我不去,剑英也一定会瞒着我们偷偷溜走。与其到时候为他们两个人担心,倒不如我跟着去,至少可以将担心减少一半。” “倒也有些道理。”夜锋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说法。以着南宫剑英的性格,即便良辰逼着他不许去,但他还是会偷偷溜走。与其到那个时候还要去寻找他,倒不如和他一同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良辰严肃的看了看南宫静以及身边的孩子们,叹了口气拉住南宫静的手,沉声道:“娘亲,你们就不要去了。多找几个奶娘好好照顾孩子,这一次就让我、夜霖天和剑英三个人去。” “不可。”南宫静惊得面无血色,她才刚回来多久难道又要再次离开吗? 良辰浅笑,“我的孩子们有你和巧茱照顾着,我放心些。孩子太小,沙漠的风沙他们受不住的。” ------------ 第两百章 收拾行囊再进沙漠 南宫静哪里不知道沙漠的凶险,可是让她眼睁睁的再次忍受这般离别,她也是承受不住的啊。虽说夜鉁和小鸠如今是她的心头肉,可良辰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啊。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急得眼眶都红了,抓着她的手不知该怎么说。 夜锋拍了拍她的后背,点头道:“让她去吧,她自己都是做娘亲的人了,会有分寸的。” 南宫静耐不住抱怨,“她即便是活到八十岁那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放心的下?” 夜锋点头,儿行千里母担忧,这是身为父母天然的担心,他没有说三道四的理由。“你担心是一回事,但是她已经长大,可以将自己照顾得很好这也是事实。我们去了,只会给他们添乱,再说孩子都留在这里没有贴心的人照顾着,你放心么?” “这……”南宫静开始为难,良辰和夜霖天这么一走,三个孩子必定要她必定要亲自照看着,剑英家的唐彦太小也不能离开,自己的两个孩子,这么一算可有六个孩子呢,她纵然是分身乏术也没法都照应着,可这又是她的血脉至亲她怎么舍得假于人手? 夜锋见她为难,知晓她还是明白事理的,“放心,我和你一同好好照顾这孩子们。” 南宫静点头,“你当然要和我一块照顾孩子,不然你还想往哪里跑?!” 夜锋见她又恢复了之前的泼辣和小任性知道这件事情她总算是看开了,当即便去马厩和夜霖天一同套马车。在他的帮助下马车很快就被套好,夜霖天靠在马车上抬头望天,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有想过报仇么?”冷不丁的,夜霖天沉声问。 夜锋手下意识的握紧了马缰,旋即又松开,笑道:“想过,但我不会去做。” 夜霖天点头,“我也想过千万次,但是一次都没有付诸实践过。有些人有些事情,我们赌不起。” “是啊,我们根本就赌不起剑狱全文阅读。现在的生活我很满足,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情如今都成了现实,每一天我都过的很开心。” 夜霖天凝眸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也是。”生活在碧落的这一年多,是他这辈子迄今为止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亡国的仇恨让他恨得寝食难安,但是他却又清楚的明白如今的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论才智,他及不上阮青凤的一半;论兵力他如今匹夫一人,能有什么用;论财力,若是那北燕遗族的钱财被自己私吞的话,估计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越想越悲伤,夜锋也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当年夜霖轩兵败被囚对他下死书不许救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也跟着疼碎了。说到底轩儿实在是心太软,对南宫良辰他放不下,对夜霖天他杀不得,左右为难只能赔上自己的性命博佳人一点心念。 “在想什么?”对着空气吹了口气,夜霖天问他。 夜锋苦笑,伸手抹了抹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在想轩儿。” “怎么会突然想起他?” “大齐都亡国了,他也死了好几年了。” 夜霖天点头,“他死得不值。” “不,值得,至少在他最意得志满的时候死去,不用承受大齐最后败落的惨样。”夜锋说夜霖轩死得值,夜霖天安静的听只觉得心也好疼。 一夜无话,南宫剑英睡不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看得良辰心烦,索性让夜霖天将他敲晕扔回房间里去锁着。躺在床上良辰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或许自我催眠起了作用,没一会功夫她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好久没有做梦的人儿此刻竟然又做梦了,她梦到了之前在寨子里梦到的那个老头,老头这一次还是在对她说话,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可以听到他在说什么了。 那两百多年前的智者对她说等了她好久,她注定是要来解救他们的人,来解开潜藏在这些人心底的迷惘和悲伤。她反唇相讥说自己又不是耶稣,更不会是什么救世主,为什么要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强加在她的身上。 智者很是狡猾的对她笑,说她心软,凭这一点她便不可能轻易放得下,而这也是他最后能算准的事情。良辰很无语,在梦里和智者开始争吵,那智者也不恼只是淡淡的和她说或许等到日后肉身死亡,便能回去了。还说他寻找了一辈子,也没有寻到回去的路。 良辰越发无语,她本以为这智者定然是喜欢这里的生活的,没有想到他却寻了一辈子回去的路都不得。这真是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自然令人意外的事情还有很多,危险永远都潜藏在平静的外表之下。 夜霖天与南宫剑英轮流着赶车,良辰坐在车厢里靠在软垫上昏昏欲睡,走出碧落国需要花两天的时间,这一路走来他们可没少关注商队,却都没有寻到双鱼的身影。此刻他们只希望双鱼能够平安的回到寨子,除此之外也不再希求能在路上遇到。 走出碧落的国界,还需要穿越半个月的沙漠才能抵达云崖山外的那座小山,那里潜藏着通往北燕遗族寨子的山洞。若不是走过,良辰他们即便是采用地毯式的搜索也绝对找不到这条小道,被隐藏在青草之后的山洞被摆了奇门八阵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暗藏乾坤。 良辰并不懂这些奇门八阵,虽然她是现代人没有错,但她并不是万能钥匙啊,她不过是一个寻常的瑜伽老师罢了,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么多神奇的东西。幸好之前在梦中那智者还算有良心告诉了她一些有用的信息,她循着记忆解开图阵与剑英他们驾着马车走进了山谷。 刚走进山谷就闻到了一股异样的香气,这股香气不属于任何花草树木,反而有点像迪奥的香水。良辰疑惑,循着香气往前走,最后却见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子挂在树上,生死不知。搞毛啊,又来一个穿越的?! ------------ 第两百零一章 穿越现在很流行么 南宫剑英见她停下脚步不往前走,循着她的视线抬头一看,被吓一跳。“这什么东西?” 良辰白他一眼,“大惊小怪,除了是人还能是什么?” 夜霖天显然也很是意外,“这人怎么长这样?” 良辰疑惑不解,抬头仔细的看了半天,问夜霖天:“你看得到她的脸么?” 夜霖天摇头,沉声道:“我说的是她的衣着。” 良辰朝天翻白眼,无语道:“我以为你说什么呢。你们上去帮忙将她救下来,如果能救活的话那就最好了。” 夜霖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还是听话的飞上树枝将女子拎了下来,扔到厚草地上惊得良辰一阵心惊肉跳。 “你轻点啊!”良辰耐不住抱怨,蹲下身子仔细的试探了一下女子的鼻息,还好还活着。 夜霖天与南宫剑英对她的紧张很是不解,“长姐,只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你为何要这般紧张?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寨子里找双鱼,这才是大事。” 良辰皱眉,对夜霖天叹气道:“过来搭把手,将她扶到马车里面去,一会去了寨子找人给她治伤。”这是穿越,赤果果的穿越,而且就发生在自己的面前。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革命同胞,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滋味她怎可能不激动? 女子伤得并不重要,但这迪奥淡淡的香水味却刺激得良辰眼眶一阵发热。有多少年没有闻到这股熟悉的味道了?虽说上辈子她作为夏芷的那一世已经死了,但是她还是会禁不住的怀念现代化的二十一世界。说不怀念那都是骗人的好不好,就连楼下最吵的大排档如今再从记忆里翻出来也染上了思念的味道。 当他们走到桃园尽头的时候,老远就看到鼎老头和爵老头站在路边恭敬的等候着,他们的身后站着身穿白衣静候的族人们。似乎他们料准了今天他们会到,这么热烈欢迎倒是很出乎良辰的意料。 爵老头见他们终于来了,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良辰的面前,朗声道:“恭迎智者归来。” 良辰嘴角一阵抽搐,于是僵在原地接受了这些男女老少的叩拜大礼,算了,她也不挣扎了,被封后两次这些叩拜她早就免疫。只是突然被人下跪叩拜,她还是有些不适应。想往后躲却不巧撞进夜霖天的怀里,抬眼对上他沉静的眼,心也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都起来吧。”良辰出声,在爵老头的带领下所有的族人都起身垂首恭候。“双鱼回来了没有?” 鼎老头不敢隐瞒,点头,“回来是回来了,只是受了伤。” “受了伤?为什么?”剑英心急如焚,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爵老头的胳膊厉声问。 爵老头不想回答,鼎老头见爵老头被晃得老骨头都快要散了,冷声道:“她身为长老却不能保持冰清玉洁的身体来侍奉智者,这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良辰嘴角一阵抽搐,冷声问:“那我问你,如今我是你们的智者,是不是我说的话你们都要听?” “是。”爵老头和鼎老头异口同声的回答,不带任何犹豫。 良辰冷笑,哼道:“双鱼在哪?带我去见她。” “不可!智者,那牢房阴暗晦气,不是您这般身份尊贵的人该去的地方!” 良辰不屑讥讽,“刚才不是说我说的话你们都要听的么?怎么现在就开始公然违抗我了?” 爵老头满头冷汗,作势就要往下跪,被良辰拉住。“别跪了,带我去便可。直白的给你说,是我要双鱼嫁给我弟弟的,难道嫁给我智者的亲弟弟还委屈了你们的长老不成?” 此言一出不仅两个老头变了脸色,就连其他的族人也很是吃惊,智者的亲弟弟这身份自然也很是尊贵,和长老身份的双鱼也算般配。 良辰将他们各异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屑冷笑,“带我去,立刻,马上!” 鼎老头不敢怠慢,急忙转身在前面带路,不多时便走到寒气逼人的地牢前面。挥手让人将地牢的门打开,南宫剑英第一个冲了进去,良辰抬脚要往里面走却被夜霖天伸手拉住了胳膊。 夜霖天对她摇头,轻声道:“让他去吧。” 良辰点头,便站在一旁等候着,不多时南宫剑英抱着奄奄一息的双鱼走了出来,显然双鱼定然遭受了鞭挞之刑,身上都是一条一条的血痕,将白衫染得触目惊心的红。 “长姐,救她。”南宫剑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慌乱过,就连双鱼生产之时他也没有如现在这么紧张。双鱼瘦了好多,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这样毫无生气的双鱼让他的心慌乱到了极点。 良辰点头,急忙转身一把抓住爵老头的衣领,厉声道:“快给她治伤!” 爵老头点头,身后已经有人去将大夫喊了过来,正守在一边等候着。一行人脚步匆忙的赶回之前良辰他们住过几天的小楼,双鱼被放在床上大夫仔细的给她上药,内服外敷一个都不能少。 此刻得到空闲的良辰才想起车厢里还有一个伤者呢,让其他人去将她送上来,趁着大夫没有走也给她包扎了一下伤口。三个时辰的等待之后,双鱼和穿越女人先后悠悠然的醒来。良辰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浑身如同被人抽空了力气一般,靠在夜霖天的身上长出了一口气。 “长姐…”双鱼虚弱的呼唤,眼眶里的眼泪再也受不住滚滚而落。 若不是看她楚楚可怜又浑身是伤,良辰定会不客气的甩她两个耳光,让她这般不听话只知道使性子自己跑了。“臭丫头,若再有下次我定打断你的狗腿。” 双鱼哽咽着点头,“不会有下次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说完,满是愧疚的望着南宫剑英,默默流泪,“剑英,对不起。” 南宫剑英想要紧紧的抱住她却又担心会弄疼她身上的伤,左右为难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啊,想让我担心死么?” 一句简单的关切话语,硬是将双鱼强忍多日的委屈全部勾出,眼泪如人鱼的泡泡一般怎么也止不住,一串接着一串的往外冒。 ------------ 第两百零二章 你这可是迪奥香水 终于,双鱼哭够了,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目光疑惑的望着另外一张床榻上的女子,奇怪的问良辰:“她是谁?” 经过双鱼这么一问良辰才记起这里还有个大麻烦需要她去解决,看了一眼已经醒来的女子,轻笑道:“我捡来的。” 良辰走过去,坐在女子身旁,语气平缓的问:“你从哪里来的?” 女子张了张嘴嘴巴,很是胆怯的想要往后躲,可惜浑身都是伤这么一动疼得她一阵龇牙咧嘴。“别怕,我是救你的人,不会伤害你。” 女子坐起身,目光如炬的望着良辰,突然晃了晃强忍住剧痛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良辰用看白痴的眼神白她一眼,哼道:“不就是迪奥么?得瑟什么?” 女子突然欢喜的从床上趴下来扑到良辰怀里,大声哭泣道:“我终于遇到老乡了!呜呜呜,你不知道我好害怕,为什么会突然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我不就是问了一下路么,那个男人竟然一脚将我踹下去了,不都说穿越之后是女主的么,哪有我这么悲催的女主啊,呜呜呜呜!” 良辰满头黑线,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哼哼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来?” 女子可怜兮兮的退到一旁的凳子上坐稳,小声道:“我叫冯霜,今年二十八,做时装设计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前几天回家的时候掉下水道了再醒过来就在悬崖边上,旁边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我刚问他这里是哪里的时候就被他一脚给踹下来了!呜呜呜,我好冤枉啊!” 良辰无语,不由得托着下巴反问:“哪里来的男人怎么这么霸道?” 冯霜也在抽泣,哭得伤心欲绝,哼道:“就是,野蛮人!小说里面不都说会遇上绝世帅哥然后演绎一场旷世绝恋的么,为什么到我这里就被人一脚踹下悬崖了?” 良辰白她一眼,丢给她一个手帕,不屑扬唇讥讽道:“小说里面都是骗人的,你都是大龄剩女了还相信这些?” 冯霜呆住,好半天才纠结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剩女?” 良辰哼了一声,“直觉。你浑身剩下都散发着我很缺男人,我想嫁出去的气息。” 冯霜被吓到,急忙抬起胳膊疼得一阵龇牙咧嘴却还是抽了抽鼻子,问:“有那么明显么?” 良辰点头,反问:“你这算是灵魂和肉体一块穿越过来了,应该可以回去吧。” 冯霜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紧张的抓住她的手腕,惊声问:“真的可以回去吗?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良辰抽回自己的手,对上夜霖天愤然的眼,轻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丈夫夜霖天,老公这个应该算是我的半个老乡,另外一个世界的友人。” “什么意思?”夜霖天接受不能,眉头皱得死紧。 良辰轻笑,拉着他的手道:“一会给你详细解释。”转头望着冯霜,又问:“你想回去么?在这里钓一个帅哥哥不是很好么?” 冯霜笑得苦涩,“说实话我并不太想回去,但是我却又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必须要回去?” “必须要回去。”顿了顿又问:“你知道如何回去吗?” 良辰耸肩,无奈摊手:“不知道,而且我也不会回去。” “为什么?”冯霜不敢相信,“你喜欢这里的生活?是因为你身边的男人吗?” 良辰摇头,轻笑,“不全是,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亲,我丢不下他们。再说,上辈子的我早就死了,就算回去又能回到哪里去?” 冯霜似乎很不能接受,小心翼翼的问:“上辈子死了所以你穿越到这里来了?那不是很赚?” “你觉得很赚么?”良辰挑眉,声音已经染上一丝不悦。这个女人的想法很可怕,竟然会觉得穿越是赚了,莫非这是在做生意么? 冯霜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她是真心的觉得良辰赚到了,但是看她的脸色也该猜得到她穿越过来之后肯定受了很多苦。如果穿越过来之后不能享福反而是受苦的话,似乎也不能算赚到吧。 良辰见她不说话知道她在猜测,“你也别猜了,我只知道这里有一种方法可以回去,但是显然对你来说不适合。” “什么方法?”冯霜激动的望着良辰,大眼睛里面满是欢喜和雀跃。 “这里之前也有过穿越的人出现,但是对方是在等到百年之后才回去的,而且对方还只是魂穿,和你这种身体灵魂一块穿越过来的人不同。” “百年之后?你的意思就是说死了以后又回去了?”冯霜惊得面无血色,隔了一会苦笑道:“我整个人都穿越过来了怎么可能还回得去?” 良辰同情的点头,“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这是我唯一知道的关于如何回去的方法。” 冯霜如霜打过的茄子一般摊在床上,老实的躺回去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那微微颤抖的身子表明此刻的她应该在哭。 “她怎么了?”夜霖天耐不住好奇问。 良辰扯了扯嘴角无奈叹气,“哭。”起身拉着夜霖天的手走回他们的房间,床铺早已经被人收拾好,就连沐浴的热水似乎也准备妥当。良辰牵着他的手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云雾缥缈的山峰叹气。 “看到了吗,她从那么高的地方被踹下来都没有摔死,说明什么?” 夜霖天皱眉,“命硬?” “不,是命大,是老天不让她死,至少不让她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所以么,这样大难都不死的人,日后定然是个祸害。” “要不一刀杀了?”夜霖天面露凶狠,冷声问。 “别。”良辰抓住他的手,轻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必要她性命?只要她不耽误我们的事情,一切都好说。老公,我想回碧落,我想念孩子们了。” 夜霖天轻笑,温柔的抚摸她的长发,“我也想了。” ------------ 第两百零三章 血海深仇血债血偿 良辰说得没有错,老天故意不让冯霜死定然是要留着她这个祸害折腾人间的!只可惜这些都是后话,若是良辰知道这个女人会给她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当初或许真的狠狠心也就将她一刀给切了,如同切西瓜一样不会有半丝犹豫。 等到冯霜和双鱼养好伤那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良辰将她的过去和前世都对夜霖天简单的说了一些,直听得夜霖天很是震惊不已。当她明确说明自己不过是占用了南宫良辰的身子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得到夜霖天的颤抖和惊讶。 他定然是震惊的,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却爱上了这具身体里面另外一个灵魂。他说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说背叛似乎也不是,说忠诚却也实打实的变了质。 良辰靠在窗沿上,问他:“你会怪我吗?” 夜霖天摇头,心情异常复杂,“难怪对于过去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原来你并不是她。” 良辰下意识的点头,想了一会又道:“其实,我还是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早已经是南宫良辰,上辈子的事情如何早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南宫良辰。” “我知道,我爱的一直都只是你,自从那次你跳井自杀被救起之后,我才将你放在心尖上。” 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良辰哼笑,“那你之前呢,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南宫良辰而要娶她的么?” 夜霖天面色尴尬,“自然不是,只是为了制约夜霖轩罢了,不然我又哪里容得下别的女人欺负你?” 良辰不爽的轻哼,“你还知道你的那些女人欺负我?” “自然知道,是我纵容她们去欺负你的。” “好啊,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我和巧茱说你是故意让她们来欺负我的,巧茱还替你说话说你是好人不会这么做呢!” 夜霖天赧颜的摸了摸鼻子,轻笑道:“她将我想得太好了。” “老公,这冯霜日后定会掀起腥风血雨,无论她掀起多大的浪多大的祸患,我只求她不要殃及我身边的人。若是到时候她算计到了我的头上,我定会第一个手刃了她。” 夜霖天奇怪的望着她,问:“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折腾?” 良辰抿唇轻笑,点了点自己的眉心,“如果我说是我女人的直觉,你信不信?” “信。”夜霖天回答得毫不犹豫。 良辰靠进他的怀里,伸手环抱着他的腰肢,“她回不去,在这里却又无所依仗,她是聪明人,混迹职场那么久的人精,自然懂得如何收买人心。我不管她要做什么,她无论怎么兴风作浪我都不管,但她若是敢动我在乎的人,我绝对不会轻饶她。” 夜霖天无语,“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你也不要太担心。” “傻瓜,将人想坏一点并没有的错,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三个月的时光匆匆流去,良辰能够感觉到寨子里的紧张气氛,虽然她的到来让这股紧张气氛缓解了不少,但是尖锐的问题只要还存在,她的中和作用便早晚会消失。 “在想什么?”夜霖天手中的披风落在她的肩头,回眸的那一笑给了良辰无限的勇气。 “我在想这世外桃源也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平静。” 夜霖天微微蹙眉,疑惑的问:“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平静么,他早就看出这寨子里的人心不是一般的野。人心不足蛇吞象,若是这心里还藏着争名夺利的念头,那么平静生活定然满足不了他们的饕餮胃口。 良辰浅笑,踮起足尖眺望远方,“你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夜霖天伸手覆上她的眼,无奈叹气:“你为什么要这么聪明?!” 良辰笑着拉下他的时候,放在自己的心口,“因为这里有你,我不得不学着变聪明一点。如今社会,笨蛋是活不下去的。” 冯霜伤好之后很快便表现出了她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心,为此良辰好几次熄灭南宫剑英想要灭了她的念头。这女人爱折腾那是她的事情,与她无关,只要不动到她身边的人她都可以直接无视。 但是,良辰实在是低估了冯霜的煽动能力,她才来这里三个多月,便愣是将寨子搞得四分五裂,这个女人的破坏力实在是超出了良辰的预算。寨子里的老人对当年被灭族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他们也是从长辈那里听说来的残酷故事。但是冯霜有将故事还原甚至夸张扩大的本事,于是无论是老年人还是年轻人,都将当年北燕被灭国的血海深仇再次燃烧在胸膛里。 当良辰再次被请到祠堂为这些人占卜什么时候可以出谷讨伐北魏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好在鼎老头和爵老头算是顽固派的长老,对于战争他们一点都不提倡。在两个老头的坚持下,出谷这件事情暂时被压下,但是那些激进派在冯霜的带领下自然不会甘愿困在这里。 良辰此刻只想掐死冯霜,她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救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双鱼见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女人将寨子搞得四分五裂,气得叫嚣着拿刀就要冲出去找她拼命。 良辰挥手让南宫剑英将她拦下,靠在软垫上抱着膝盖,无奈道:“冷静一点。” “长姐!这叫我怎么冷静?平静了两百多年的寨子,竟然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而搞成这样,我心痛啊!”双鱼气得双眼通红,一眨眼泪水也掉了下来。 良辰有气无力的摆手,躺在藤椅上扶额望天,“她果然是个祸害,真不知道她之前是不是干传销的,这些人竟然这么容易便被洗脑了。” 双鱼还想往外冲,但被南宫剑英抱着腰她也只有干着急的份。良辰想了好一会觉得这件事情也算是因她而起,倘若不是她救了冯霜,也不会让寨子陷入如今这般诡异的危机中。 ------------ 第两百零四章 放过他们我带你走 所以她决定了要去找冯霜谈一谈,看她能不能看在自己是她救命恩人的份上不要将人家寨子搞得乌烟瘴气。(。纯文字)若是真的想要搅浑一池子春水,她可以给她指一条明路,她完全可以凭借着自己的与众不同去俘获阮青凤那个妖孽的心。这样也算是给世间解决了两大祸害,简直就是无量功德。 很不幸良辰再一次的低估了冯霜的能耐,饶是良辰做好了承受狂风暴雨的准备,却还是被冯霜的不知廉耻雷得体无完肤。 “良辰,你是救了我没有错,但是古人有云施恩莫忘报,想必你也不会要求我对你做出回报吧。”冯霜坐在椅子上,心安理得的享受别人的伺候,倨傲的对良辰冷笑。 良辰这一刻竟然想到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冯霜,我不要求你回报我什么,我最想弄清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样煽动寨子里的人,你居心何在?” 冯霜淡淡的扫她一眼,轻笑:“当然是做出一番事业在历史上留名了,既然不一定能回得去,那我必然要活得精彩才行。” “精彩?什么样的生活才算得上你所谓的精彩,我很想知道。” “功成名就,名垂千史。即便不能以好留名,那就坏到极致也不错,总归是能让历史记住就好!”冯霜一脸沉静,看得出她是认真的。 良辰无奈,头疼的扶额,“但你这所谓的留名却是要建立在无数尸骨之上,即便如此也要做么?” “那又如何?”冯霜挑眉,“只要不是我,其他的人我都不在乎。” “你真自私!”良辰怒了,现代人普遍的自私她可以理解,但是没想到冯霜却可以自私到如此地步,实在是令她心寒。 “自私?不好意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自然生存的法则。你如果有意见你可以离开,我不会挽留你!” 良辰被气得七窍生烟最后却硬是给忍了下去,伸手抓住夜霖天的手,望着冯霜冷声问:“你知道阮青凤么?” “阮青凤?谁?寨子里的人么?”冯霜疑惑的问,显然良辰没有气得暴跳如雷很是出乎她的意料。 良辰冷笑,不屑眯眼讥讽,“你连阮青凤是谁都不知道,竟然敢大言不惭的想要毁了他的江山,留名青史。” “他是北魏的皇帝?”冯霜显出了浓烈的兴趣,显然对于一代帝王她很有兴趣去了解,寨子里的人与世隔绝了太久,她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唯一可以给她提供这方面信息的人,却又对她的做法很不满。 良辰挑眉,不屑冷笑反问:“你为什么不想着去俘获帝心反而在这里怂恿这些山野匹夫?他们与世隔绝了太久,对于外面的世界几乎一无所知,和你相比半点优势都没有,与其想着利用他们功成名就,倒不如直接去皇宫将那皇帝拿下,岂不是更方便省事?” 冯霜点头,良辰的话让她很心动,但她也知道帝王之爱定不是那般容易到手的东西。“你认识阮青凤么?见过他么?” “见过,不仅见过我还很了解他。” “为什么?”冯霜狐疑,“你怎么会认识他?他不是皇帝么?” 良辰懒得理会她的大惊小怪,沉声道:“他的亲妹妹做我的贴身侍卫好些年,对于他的事情我比谁都要了解。” “当真?”冯霜的大眼睛中难掩兴奋的光彩,她兴奋得太明目张胆,让良辰不屑去嘲讽。 “没必要骗你。实话对你说阮青凤喜欢听人吹埙,若是你学会吹埙,寻一个机会在他的面前演奏,他定然会关注到你。” 冯霜古怪的看了良辰一眼,冷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良辰摆手,“我不是帮你,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祸害无辜的人罢了。”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认识北魏的皇帝?北魏皇帝的妹妹为什么会给你当侍卫?” “你问题太多,我不想回答。”良辰起身往外走,走到门边对她冷声道:“你自己寻思,若是你想好了,我可以带你出谷。但是这寨子里被你蛊惑的那些年轻人,你必须要处理好。我不想看到这平静了两百多年的寨子,因为你的到来而搞得天灾**。我在智者的小楼里等你,想好了就过来告诉我一声。” 冯霜没有送,依旧保持原先的姿势坐在那里,良辰的话让她陷入了沉思,确实如果依靠这些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山野村夫去谋取史书中的一席之地,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若是直接入围后宫的话,即便不能爬上皇后的高位,但只要手段够狠够毒辣也定然可以翻出腥风血雨。 越想越心动不已,但心动之余她也开始仔细思量,没有后盾作为坚持的她凭什么翻出风浪?良辰的话当真可以相信么,即便是那阮青凤对自己上了心,但若是她没有强硬的后台支撑,她凭什么和他平起平坐?! 良辰在小楼里面等了三天也没有见冯霜过去找她,第四天的傍晚终于等来了冯霜,纵然已经等得很是不耐烦良辰却还是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料定她这个时辰会来的模样对她浅笑。 见她这般笑,冯霜心生不安,“你知道我今天会来?” 良辰浅笑,摆手替她倒了一杯水,柔声道:“不知道,但算着时间你也该来了。” “你是先知么?”冯霜对她的事迹多少有些耳闻,自然这些传闻都是被放大之后的传说罢了,并不全是假话却也失了真。 良辰将水杯推到她的面前,浅笑柔声道:“喝茶。” 冯霜喝了一口水,问:“如果我答应你出谷,你怎么让阮青凤注意到我?” 良辰抬眸淡淡扫她一眼,“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要你引荐我给他认识,好让他对我印象深刻。”冯霜说得笃定,她坚信为了寨子的安危良辰绝对会这么做。 良辰淡然看她一眼,浅笑:“不可能!我没有那个本事引荐你,不过你要是想要进入阮青凤的后宫,引荐你倒是有人比我更合适。” ------------ 第两百零五章 腹黑良辰谁能知晓 冯霜一听有人会比良辰更加有利用价值离开便来了兴致,急声问道:“谁?” “相里。” “相里?又是谁?”冯霜有些晕了,怎么总是会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啊。 良辰把玩着杯子却不喝水,轻笑:“阮青凤身边贴身伺候的宫人,北魏皇宫的大内总管,冬玉阁里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掌管。你若是想要进宫接近阮青凤,相里会是你最好的领路人。” 冯霜手中的杯子被放下,一脸研判的瞪着良辰,“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想要成功的接近阮青凤,最好不要提起我的名字。” “为什么?”冯霜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提起她的名字。 良辰嬉笑着靠近,探过身子对她一字一顿道:“因为他最讨厌从别人口中听到我的名字,谁提起谁就得死!” “他恨你?”冯霜吓一跳,想不到良辰和北魏的皇帝竟然也有恩怨。 “准确的说是我恨他。”良辰耸肩,一脸无所谓。“你只说你去还是不去,其他不要多问。你若是去,我可以教你吹埙,也负责将你送到相里的府上,你只说你会吹埙会吹奏皇帝喜欢的曲目,他就算是绞尽脑汁也会给你引荐的。进了皇宫,生死富贵那都是你的事情了,我也算是功德圆满。” 冯霜挣扎良久,最后头一点坚定道:“好!” 良辰轻笑,眯着眼伸了一个懒腰,“那你打算怎么和寨子里的人说你要离开的事情?他们被你煽动得很是热烈,你不会是想什么都不管自己偷溜吧。” 冯霜骄傲的扬起下巴,哼道“我才不会呢。你放心,我既然能将他们煽动起来,就有本事浇灭他们的心思,至少可以让他们不再胡思乱想。” 良辰冷哼不相信她说的话,给了足够的希望如今再一盆水浇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解决。冯霜绝对是那种负责点火但不负责灭的人,这种祸害她见得太多了,当年她的瑜伽班上这样不负责任的渣女可不少见。同时脚踩几只船的也有好几个,不仅要钱更要命,天生小三命却硬要拿出大房的架子来收拾那些男人。 “你自己将这些事情处理好,三天之后我带你出谷。”此刻良辰已经非常不待见冯霜,虽说是为了维护寨子的平静和安全,可她却也阴险的算计了她。 自然冯霜也不是傻子,她自然也不会轻易的相信良辰,所以良辰设了一个计中计,她越是不许冯霜在他阮青凤的面前提起自己的名字,冯霜约会反其道而行之。最后的结果,自然便是她与阮青凤相互制约,只希望那时天下还能够太平。 纵然不太平也与她无关,她本就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这般险恶用心的男女真是天生一对,她好心好意的将他们送做一堆,老天该感谢她才对。 冯霜真的是干传销的,第二天一早良辰便见双鱼欢天喜地的跑来对她说,之前那些想要出谷的人们都打消了出去的念头。同时那些激进派们似乎一瞬间都被人浇了冷水一般,火星子半点都没有再跳跃的。 良辰很是诧异,却也明白这一切肯定都是冯霜做的。冯霜这个女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她得尽快将她送到相里的府上,省得夜长梦多将自己搭进去。 良辰和爵老头、鼎老头将自己的计划简单的说了一遍,在得到他们的许可之后翻阅两百多年前智者留下的宗卷,研究了大半夜终于找到奇门八阵的详细图。这些东西就是这么玄奥,如果完全不懂看着就会觉得很神奇诡异,但是当你真的明白其中的奥妙之后才晓得原来也不过是这么回事。 风水上的东西很玄妙,很多事情科学无法解释,但却又是真实存在的。良辰在得到寨子里三位长老的同意之下,将那份宗卷贴身藏好,这一次出谷之后她要将这入口的迷障弄得再严实一些,绝不会让那些贼人进了这世间最后的世外桃源。 夜霖天见她再次挑灯夜读,心疼的走过去,“别看了,夜深了,你也该休息了。” 良辰摇头,随手翻过一旁的宗卷,平摊在桌子上,轻笑道:“这上面有说到易容术,明天你的脸借我用一下,我想试验试验。” “好,借你。”夜霖天的语气中满是宠溺,别说是一张脸就算是命他都毫不犹豫的送给她。 良久之后良辰才将视线从宗卷上转移到夜霖天的脸上,耐不住轻笑:“老公,再回到北魏,你害不害怕?” 夜霖天摇头,“不怕,我担心我会忍不住的冲上去找阮青凤拼命。” 良辰点头,无奈叹气:“我也怕剑英会忍不住冲上去和他拼命,但是我有办法说服他忍耐。” “什么办法?”夜霖天好奇不已,剑英还有血海深仇没有报,到底是什么话能让他暂时放下这一切? 良辰神秘兮兮的轻笑,对着他的耳朵柔顺道:“你知道为什么要冯霜去找阮青凤么?” “不是为了让她远离寨子么?” “这是其一,其二便是要她去祸害阮青凤的后宫,一个女人的破坏力到底有多大,将她扔到后宫里面去就一目了然。她的野心后宫若是满足不了,那么她的爪牙便会延伸到朝堂,我很愿意看到阮青凤因为一个女人而焦头烂额。” 夜霖天心禁不住一阵发凉,“良辰,我竟然不知道你也会有这幅神情。” “什么神情?”良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了,我还要将她的脸易容成我的模样,即便不能一模一样也要七八分相似,只有这样才能让阮青凤记住她、念叨她、宠爱她。” “为什么?” 良辰拉住他的手,对上他的眼一字一顿道:“因为我是他的至尊皇后。”顿了顿又道,“不过很可惜,对于那后位我一点都不稀罕。”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不会,我很感激红云的守护,但这并不能抹消北魏对我大齐犯下的罪孽。阮青凤他犯的孽障,便让他自己去还。” ------------ 第两百零六章 为求平安算尽机关 阮青凤不知,他纵然是对她千般想念万般惦记,得到的却是良辰满含怨念的算计。良辰算计他,用最残忍却又最直接的方式给他设圈套,而他即便明知道这些都是圈套却还是会一头栽进去。 三日后,他们正式离开了北燕遗族的寨子,在出谷之前良辰便让双鱼蒙住了冯霜的眼,冯霜轻蔑的冷笑也不挣扎。双鱼恨不得拿刀将她千刀万剐了,但是良辰明确说过不能动她一根汗毛,她也只能忍耐。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山谷,良辰待完全走出洞口才从马车上跳下,夜霖天也随她一同跳下。南宫剑英不明所以作势也要往下跳,被良辰伸手拦住。 “你们在车上等一会,顶多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会回来。”良辰沉声吩咐,对双鱼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看好冯霜,千万不要让她再回来。 双鱼点头,对良辰朗声道:“知道了长姐,你们快去快回。” 良辰点头,拉着夜霖天的手便往洞口走去,转了好几个地方分别都加了一些东西,待那海市蜃楼出现了变化之后,才又与夜霖天一同回到马车里。“走吧。” 南宫剑英挥鞭催马前行,双鱼疑惑的看了一眼良辰满是泥土的手,问:“长姐,你干什么去了?” 良辰淡淡的扫了一眼蒙住双眼也不说话的冯霜,轻声道“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就不要问。” 双鱼自知失言,尴尬的低着头吐了吐舌头,却听到冯霜讥笑:“你是怕我知道吧。” 良辰不屑扬唇,“你倒是聪明,没错我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理由呢?”冯霜伸手想要拉下自己脸上的黑布,被良辰摁住了手。“还不行么?” “不行,还不够远,等再远一些我自然会将这眼罩解开,现在还不是时候。” 冯霜也不恼,隔了一会又问:“那阮青凤到底是什么人?” “北魏的皇帝。” “除此之外呢?” 良辰皱眉,“天一阁的阁主。” “天一阁是什么东西?” “杀手组织。” “杀手么?似乎很有趣么。” “你别太掉以轻心,和这样的男人过招可不是轻松的事情,你若是真想功成名就、千古留名,最好拿起十二分的小心。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偏要趟这种浑水,你不是说你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的么?” 冯霜点头,“我是要回去,但是平民百姓的能力太有限了,这些关乎天命的东西没有人比皇族更了解。” “这倒是。”良辰不得不佩服冯霜的老谋深算,靠在车厢上望着冯霜沉声道:“如果日后还有命再见的话,希望你我只当不识。” 冯霜也点头赞同,“好不容易在异界能找到老乡,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境遇。” 良辰也有些可惜,无奈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一心想要往那面权力纷争的漩涡中去,而我一心只想要过平淡的生活,所以注定了这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我帮不了你,也不想你干扰我,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各路扬镖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说得多悲壮做什么,没准日后我们还是会再见面的。那个时候我会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俯瞰众生,而你则站在世外桃源的山林间晨钟暮鼓。” “别,希望此番离别便是永别,我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你。” 冯霜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显然良辰的话让她有些不舒服,可却又没力气反驳,因为她说的也是大实话。马车不紧不慢的穿过云崖山,到了下面的集镇之后,良辰才将蒙住冯霜的眼罩解开。 住进客栈和小二哥要了一枚铜镜,将铜镜推到冯霜的面前,缓声笑问:“看看自己的新脸,喜欢么?” 冯霜漫不经心的看过去,看了一眼却惊得从位置上跳起来,指着自己的脸又瞪着良辰,一阵目瞪口呆。 “傻了?”良辰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笑道:“戴着这张脸你可以混得更好。放心吧,我用特殊的药水处理过了,如果你想恢复你原来的样子,用这个洗脸就可以恢复了。” 冯霜耐下惊慌,严肃的问:“你为什么要我顶着你的脸去见阮青凤?” 良辰摇头,“不是顶着我的脸,而是他一直都在收集与这个容貌相似的女子,并不是因为我,我也不过是碰巧和她有些像而已。难道你没有发现这张脸和我长相还是有些区别么,我也只有眉眼和她相似而已。” “那个女人是谁?”冯霜不知,她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听说是他的皇后,不过早已经下落不明,有人说死了有人说被他杀了,谁也不知道。” “那个皇后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封号好像叫什么至尊皇后。”良辰摆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你也可以拒绝,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原来的那张脸要比这一张更好看些。” 冯霜抬高下巴骄傲道:“那当然!不过这说到底也是假脸,早晚都得恢复成自己的样子。” 良辰点头,“这些不过都是易容术罢了,时间一长你还是要恢复你本来的面目。不过你倒是可以利用手边的化妆品还有你的化妆技术,不断的修饰不断的改善,时间一长也会有些相似的。” “你要我当别人的替身?” “你又误会了,我只是这么一个提议而已,听不听关键还在于你自己。你想啊,如果你可以爬到皇后的位置,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等到你凤临天下的时候,再暴露本性又谁能耐你何?” “说得也有道理。”冯霜轻笑,对着铜镜开始仔细的比对着自己的眉眼,越看越觉得还是自己的容貌更好些。两张脸也多亏了轮廓相近,稍作修饰便可以弄出几分相似。 良辰见她似乎都明白了,便关照她好好休息,自己则回到房间倒在床上疲惫的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若是顺利的将她交给相里自己全身而退这是最好,若是不幸被相里认出来呢,或者她将自己给卖了呢,她得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对策才行。 ------------ 第两百零七章 一首悲曲引蛇出洞 云崖山距离北魏的京城还有好远,他们想要平安无事的抵达北魏的京城,怕是没有三四天的日夜兼程到达不了。但冯霜却又是一个极其讲究的人,她说不能如此疲累追赶,莫要耽误了她睡美容觉的时间。如此无耻的女人,良辰气得恨不得伸手掐死她,可又因为来自同一个地方而下不了手。 如此走走停停等到他们到达北魏皇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这一路走来冯霜很是聪明的将这个时代的信息了解得很是全面。良辰对于她的高智商表示认同,但却实在是没有办法苟同她的人品。 终于将冯霜送到了京城,他们在街上转了好几圈最后才找到相里的府邸,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良辰面前唯唯诺诺的相里,他的府邸却是如此的气派,完全不像是一个宦官的府邸。 “真看不出来。”南宫剑英跳下马车站在良辰的身旁禁不住赞叹。 良辰点头,确实看不出来,她也看不出来相里会是如此奢华腐败的人!唉,也是啊,皇帝身边说得上话的人,这府邸气派点作威作福点不也是应该的么。 夜霖天也跟着跳下马车,拉住良辰想要上前的手,“要去做什么?” “找相里。”她说得轻缓,略带一丝理直气壮。 夜霖天皱眉,“那相里是什么人,以着我等此刻的身份也是说见就能见的么?” 这么一说,果然提醒了良辰,如今她已经不再是北魏的至尊皇后,身为平民想要见到这皇宫的宦官头头谈何容易?良辰越想越觉得后怕,差一点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便被揭穿,若不是夜霖天及时拉住她给她当头棒喝,她定会悔不当初的。 夜霖天见她这般神情,明白她肯定是后怕了。“别怕,这不是悬崖勒马了么,还好都来得及。” 良辰感激的点头,伸手抱了抱夜霖天的腰,“幸好有你,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夜霖天温柔点头,拍着她的肩膀给她安慰,“我们进不去,但是可以寻一个法子将相里引出来。” 良辰点头,推回车厢里,坐在那边想了一会,从布包里面将埙掏出,放在嘴边缓了口气开始吹奏,若是相里在府中听到她的埙声定然会出来寻找。这也算是将他给引了出来,到时候将冯霜推出去便可,他们的任务也算是正式完成。 不知道到底吹了多久,终于引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只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来人中不仅包括相里,也包括另外一个良辰到死都不想看到的人。 早在脚步声响起的时候,良辰便将埙塞进冯霜的手中,与夜霖天、剑英还有双鱼一同溜出马车借着树荫的躲避,转到墙角躲在一旁瞧着热闹。 当阮青凤的那一抹艳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这不是相里的府邸么,为何他却从这里走出来?!见帘子被他一把扯落,良辰暗自庆幸幸好他们先一步跑了,不然以着阮青凤的眼力即便她易了容,他想要认出她何其容易。 “你是谁?”阮青凤的声音里满是冰冷,潜藏一两丝嗅得出的失望和委屈。 良辰被他的声音和情绪弄得有些心疼,昔日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如上帝一般存在的男人,为何会露出这样失落和委屈的神情?他在委屈,可是委屈什么呢?委屈这不是她,还是委屈冯霜会吹这首曲子? “冯霜。”冯霜抬高下巴说得骄傲而不可侵犯。良辰对她说过,阮青凤喜欢有才情又骄傲的女子,投其所好才能夺其真心。但是她没有对她说,阮青凤是没有心的,他的心早就被他自己给吃了。 “刚才的曲子是你吹的?”阮青凤皱眉,这个女子的眉眼和良辰很像,尤其是这侧影更是神似,刚才在掀起帘子的那一刹那他还以为是她回来了。好端端的坐在他的面前,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对他说:阮青凤,你还没死呢? 可是他失望了,浓烈的失望之后却是委屈,都过去快要两年,在大齐王都建立的皇宫在日夜兼程的加赶中也快要完成。再过一个月,或许他就要迁都前往亡齐昔日的京城,可她还没有回来,为什么还不回来。 冯霜点头,将手中的埙递给他,问:“你会吗?” 阮青凤脸上现出一丝怀念,鬼使神差的接过她手中的埙,温柔的抚摸仿佛这是他情人的俏脸一般。这埙上有她的气息,有她身上独有的那股幽香。 “刚才那曲子,不是你吹的!”阮青凤抬眼,眸光冰冷的直射着冯霜的眼。 冯霜微微挑眉,讶异之后却是全部压下,反问:“不是我,难道还能是你么?你若是不信,我再给你吹一边?”说完伸手便要拿回他手里的埙,阮青凤下意识的往后一躲没有给她。“你这是做什么?拿了别人的东西难道不想还么?” “你故意的。” “什么?”冯霜下意识的问。 阮青凤怜惜的将埙放在手心里,“你想引谁出来?” 冯霜浅笑,指着他的鼻子,冷声道:“你。”早些时候良辰给她看过阮青凤的画像,所以阮青凤出现的那一刹那她便认出眼前的男人竟然就是北魏的皇帝。令她意外的是这北魏的皇帝远远要比良辰给她看的画像上的人还要帅气绝美好多倍,果然二次元的生物就是没有办法和三次元的生物相提并论。她不知,这个观点要是让良辰知道,良辰绝对会很刺她两针,敢侮辱她二次元的帅哥们。 如此倨傲的冯霜自然令阮青凤很是意外,引起了足够的兴趣之后自然会被带走。于是,良辰众人看了一场好戏之后,便悄无声息的退到客栈里,买了马车准备了好些物质当天下午便准备离开北魏皇城。 谁能想到一切都已就绪却听到说要封锁城门,全程内搜索皇后的消息,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她的身份暴露了?!几乎是一瞬间,她将这一切变故的罪过全部都归到了冯霜的身上。 ------------ 第两百零八章 全城搜索分头行动 南宫剑英提着剑就要出去和街上突然多出来的巡逻军拼命,要不是双鱼死命的抱住他的腰,搞不好此刻他已经冲了出去。 “你放开!”南宫剑英舍不得弄疼双鱼,双眼血红一片的瞪着街上身穿铠甲来回走动的巡逻军。 良辰慢悠悠的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哼道:“双鱼松手,你让他去。他这一出去阮青凤就知道我们的确切位置了,阮青凤会感谢他的。” 此言一出果然原本还想要往外冲的南宫剑英颓然的退了回来,顺手还将门窗都关了一个严实。“长姐,对不起。” “没事,我也不怨你。反正你没脑子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我和你姐夫早就习惯了。”良辰说得轻描淡写,却将南宫剑英羞得满脸通红。 良辰抬眼见双鱼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无奈叹气道:“你也别笑他,你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顿了顿,头疼的揉着眉心,叹气道:“我和你们也一样,都是没脑子的人。” 夜霖天心疼她这般说自己,抚摸着她的长头,“别这么说自己。” 良辰点头,吹灭桌子上的蜡烛,问:“凭着你们三人的修为,可以避过城门守卫出城么?” 南宫剑英与双鱼对视一眼,同时点头,缓声道:“能。” 良辰点头,他们都可以,夜霖天更不会有问题,如今唯一有问题的人便是自己,自己什么都不会,以前的南宫良辰倒是会些拳脚功夫,听夜霖天说功夫还不错。但是她并没有得到任何关于本尊南宫良辰的记忆,所以那些她是一点都不会! 就不要说这种翻越城墙高难度的工作了,即便是驾马车她都很是为难,自然骑马也不用说了,她的这副小身子骨还不够小马儿折腾的呢。 “今天晚上你们三人就先出城,明天早上我混在早市里走出城门,我们在城门外的十里亭接头…”良辰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夜霖天还不犹豫的挥手打断。 “我不同意,这样太冒险,我不能将你丢在这里。” “我也不同意!长姐,你必须要和我们一块走!” 良辰挥手,冷声道:“不要说了,你们今晚就出城。” 夜霖天不理会她的强硬,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想亲手将这里掏空么?” 良辰左右为难,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紧,无奈叹气,“我不想看到你们有危险。” “那我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有危险而自己逃走么?良辰,你端的是心狠,全然不顾我身为男人最后的一点自尊。若是我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我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刀抹了脖子来得痛快些。” “不要胡说。”良辰惊了,很是无奈的望着自己的指尖,“既然如此不行,那便只有分头行动。剑英和双鱼今天晚上便出城,去京城外的十里亭准备好马车等着我们,我们明早出了城门便会去找你们汇合。” 夜霖天凉飕飕的瞪着她,低声怒道:“原来你早就备好了另外一套计划。” 良辰汗颜,很是无辜的摊手耸肩,道:“谁让你们如此固执,死活不愿意先走呢。” 南宫剑英见她又想撇开自己单独留下,不悦皱眉,“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长姐。” “你照顾我?”良辰不由得拔高了声调,哼道:“你不要给我们添麻烦才好,再说了,你放心让双鱼一个人出城去准备马车么,纵然你胆子肥放心我也是不放心的!听我的话,你留下来帮不了我们,你的脸阮青凤还记得,难道你想让我们的身份暴露么?!” “长姐!”南宫剑英不甘心的唤她一声,却被她无情的挥手打断。 “你们带着银两,子时出发,我观察过南城门西面拐角处每半个时辰就会换班一次,你们可以趁着他们换班交接混乱的时候出城,千万记得若是三天之后我们没有出来,就出走漠北去碧落找宏远太子,说明我们的身份他一定会救我们的。” 夜霖天皱眉,“宏远太子会对我们伸出援手么?” “会,当年兔惜就是被悄入中原的他给救回去的。他竟然能够来中原带走兔惜,必定有能耐救我们。” 夜霖天眉头皱得更紧,不相信的反问:“当年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啊,这连夜锋和南宫静都不知道的事情,良辰更没有道理会明白。 良辰叹气,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道:“还记得第一次为女帝献乐的时候么,他盯着我的脸可是出了好长时间的神。他竟然认得我这张脸和兔惜相似,那么他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补救,哪怕只是长得像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死的。” “你为何如此笃定?”夜霖天不相信,还是觉得太过冒险。倘若那女帝不肯呢,这宏远太子又能如何?退一万步讲,倘若那宏远太子不肯呢,他们又该如何? 良辰想了好一会拉住夜霖天的手,小声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夜霖天点头,表示他不会生气。良辰得到他的肯定之后才小声道,“那宏远太子送过我一对玉佩,说日后若是遇到危难可以用这块玉佩去找他求救。” 夜霖天不爽,低吼:“你竟然收他的东西。” “你说了不生气的。”良辰无语,这男人明明还说过不生气的,为什么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夜霖天强压住怒气,推开窗户看了一眼漆黑如墨的夜空,对南宫剑英道:“你们该走了。” 南宫剑英走到窗前,良辰伸手将腰上系着的一块玉佩交给他,严肃道:“这块玉佩可是救命的,千万不能丢了。” 南宫剑英点头,“长姐放心,剑英定当不辱使命。” “别,我还是希望能在三天内出城和你们汇合,这般一同离去才是最好的结局。” 双鱼点头,将南宫剑英推出窗外,蹲在窗沿上对良辰小声道:“长姐保重,我们先走一步。” ------------ 第两百零九章 峰回路转意料之外 南宫剑英和双鱼轻功都很不错,没一会几个起落之后便再也瞧不见,想然那身影定然是彻底的融进了黑暗中。待他们走远,良辰才坐回椅子上,对上夜霖天一脸冷然,心猛地一咯噔,知道这个男人生气了。 “你生气了吗?”良辰伸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见他没有甩开自己的手才大着胆子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夜霖天见她如此无赖,叹气道:“没有,只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是因为吃醋么?” 夜霖天手闷在心口,反问:“这就是吃醋么?” 良辰见他这副不明所以的神情,心情不由得越发的好,“你啊,每次吃醋的时候都这么可爱,不过我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夜霖天被她笑得很是不好意思,不悦皱眉,“这便是吃醋么?” “当然了!”良辰笑得心满意足,“我都快要不记得上次你吃醋是什么时候了。唔,估计还是在我们刚成亲不久的时候,那时候你的脾气真的差得要命哦。” “有那么差么?” “有!绝对有!”良辰想了一会开始仔细的数落他的罪状,“不体贴、不温柔还霸道,明明就没有对我多忠心却死活不许我看别人,霸道得要命。” 夜霖天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一夜好眠,两个人起了一个早,赶在城门刚开早市还没有散的时候,混在人群里顺利的走出了京城。这是两个人都没有料到的事情,这么顺利的便出了城,他们已经做好了被盘查和为难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如此的顺利。 出了城,两人马不停蹄的在茶亭买了一匹快马,夜霖天将良辰圈在自己的怀里策马狂奔。等到他们赶到十里长亭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可是十里长亭前后都找了一遍也没有瞧见南宫剑英和双鱼的身影,这两个人昨晚就离开了,按道理怎么算也该在这里等着他们才对。 夜霖天知道她着急,“别怕,他们或许去准备马车了。” 良辰点头,死命的压住心头翻江倒海的不安,“没错,准备马车也是需要时间的。” 从中午等到日落,再等到天明,他们还是没有等到南宫剑英和双鱼。如果只是没有等到他们的话也就罢了,可为何老天要和他们开这么一个玩笑,要让他们等不来想等的人却等来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从远处奔腾而来的马蹄声将良辰从昏昏欲睡的疲惫中惊醒,抬眸对上夜霖天同样焦急惊恐的眼,良辰暗叫一声大事不妙。翻身上马坐在夜霖天的怀里,夜霖天也顾不上再判定什么方向,只要有路便催马前进。马儿吃痛,扬起蹄子开始没头没脑的狂奔而去。 对于时间良辰早已经没有概念,直到马儿都跑得快要吐血,夜霖天还是飞快地抽着鞭子,许是慌不择路最后他们两人竟然被带进了山里。马儿再也跑不动跪在地上不断地咳血,良辰被夜霖天抱着冲出去老远。 “马儿。”良辰回头看着还在咳血的马儿,心里有些许愧疚。 “顾不了那么多了。”身后的人还在追,夜霖天他们的马匹因为载着两个人自然跑得吃力些,但这么远的距离纵然身后的人骑着的都是千里马也一样气喘吁吁吃不消。 良辰望着咬紧牙关施展轻功死命往山上奔跑的夜霖天,心头满是愧疚,都怪自己没用,就连跑路都会变成别人的累赘。伸手抱住夜霖天的后背,这一次她在心底默许,若是不能一起活下去那至少也要死在一起。 夜霖天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悲绝,饶是身后的人追得越来越凶猛,他还是沉下一口气不要命的往前跑。他还没有失去希望,即便明白逃脱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不能够放弃。 可惜,事与愿违,阮青凤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狗,山路崎岖人不能及时追上便开始放狗。良辰绝望的被夜霖天抱着继续往前跑,一阵猛烈的强风之后,他们的脚步生生的停下了一处断崖边。 良辰从他的怀里跳出,脚刚落地从山下冲上来的猎狗便冲到了他们的面前。恶从胆边生,良辰见现在连狗都敢欺负他们,怒得一把抓过地上的石头对着狗便砸了过去。并没有砸到那些狗却有效的让猎狗们停下了继续上前的脚步,猎狗们都在原地待命,弓着身子时刻准备扑上去给他们致命一击。 脚边的石头搬得动的几乎都被良辰扔了出去,抽出靴子里的刀砍了一节树棍抓在手里,良辰与夜霖天并肩而立做最后的挣扎。 夜霖天扶住良辰的肩膀,在她耳边柔声问:“怕不怕?”自知逃脱无望,夜霖天也不愿成为他阮青凤的俘虏。 良辰回眸笔直的看进他的眼底,一字一顿无比严肃道:“我不怕死,但我怕会和你分开!” 夜霖天轻笑,拉过她的手亲吻着她手腕上的白玉手镯,这还是当年他母妃留给他的传家宝,如今就乖巧的戴在良辰的手腕上。当年遭遇宫变和亡国,他没有想到她还戴着,一直都如此宝贝的贴身戴着。“好,我们死也不分开。” 良辰点头还没有应声一支冷箭破空传来却是对准了夜霖天的心口,良辰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敏捷过,挡在夜霖天的身前同时左手抓住他的大手将他往旁边一拉。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这冷箭不仅从她的琵琶骨下面穿过,更是射穿了夜霖天的右胳膊。 良辰欣慰的见并没有射穿他的胸膛,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去。对上夜霖天紧张又惊恐的眼,浅笑着当着阮青凤的面抽出匕首将箭尾的羽翎一点一点艰难的削掉。 “良辰。”阮青凤饱含痛苦的声音从众多侍卫身后传来,侍卫整齐的给他让出一条路,阮青凤穿着白色的狐裘站在她的面前。 明明已经开春可他却依旧被冬装裹着,他的身后毫不意外的站着一个女子,此刻正微挑杏目淡然而鄙夷的望着良辰。 “冯霜?!果然是你!” ------------ 第两百一十章 生死诀别血泪成歌 冯霜骄傲的坐在白马上,勒停马儿冷然的望着受伤的南宫良辰和夜霖天,冷声道:“你骗我,你就是他要找的皇后,为何不对我说?” 良辰皱眉,很是无语的望着她,反问:“有意义么?是否我说了,你就可以打消翻江倒海的念头?” 冯霜冷冷的瞥她一眼,轻笑扬唇:“不会。” 良辰颔首,她早就猜到冯霜绝对不会轻易罢休,只是没想到她反咬得如此的快。此刻良辰已经将箭尾的羽翎全部弄干净,也趁着最后的力气将那部分打磨圆滑。抬头对上夜霖天忍痛和心疼的眼,轻笑:“疼吗?” 夜霖天点头,“心更疼。” “不怕,生死与君同。”良辰让他站稳,让他反手抓住箭头旁边的部分,待他固定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大步,硬是让那穿透她身体的冷箭抽离。冷箭一抽离她的身体,鲜血便哗啦哗啦如同划破血袋一般汹涌而下,惊得阮青凤的脸色越发惨白。 “良辰!”阮青凤惊呼,想上前却被身旁人拉住了袖子。“放手!” 冯霜全然不理会他的冷喝,指着身后的终于押上来的囚车,冷声道:“只要有他们在,你还需要担心她不乖乖走过来么?” 阮青凤点头,不由得再次多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囚车一出现在良辰的视线里,良辰就如同被雷击中一般瞬间僵硬不能动弹,她早该想到了,全城都在盘查她和夜霖天怎么会那么容易便出城了呢?夜高风黑的为什么南宫剑英和双鱼会被擒获,是翻越城墙的时候被抓住的,还是在十里长亭等候的时候被抓住的呢? 她不知道,但是昨天等了一整天她就隐约觉得出了事,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却又很是接受不了。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不该救冯霜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就该在她煽动北燕遗民出谷的时候就一刀砍死她! 她不该心软的,她不该当烂好人的!她后悔,悔不当初!“我真后悔。” 冯霜似乎知道她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冷冷淡淡的挥手让人将囚车往前推了推,慢条斯理的摆弄自己的长发,沉声道:“后悔也没有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卖。” “你果然是一条毒蛇,我早就料到你会反咬我,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迅速。”良辰无奈,肩胛骨下面的伤口疼得她说话都疼得倒抽凉气,这股疼痛撕裂着她最后的好脾气。 冯霜不理会她的愤怒或冷嘲热讽,淡淡的轻笑,“你早该猜到我是什么人,皇上,我带您找到了您的皇后,您答应我的事情希望您能够兑现。”说完也不等阮青凤的回答,调转马头慢悠悠的越过人群往山下走去。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她只需要等着结果就好,其他的她不在乎。 良辰淡然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对上眼前将整座山头都围住的千军万马皱眉苦笑。“阮青凤,你用得着带这么多人来抓我么?” 阮青凤蹙眉,目光心疼的落在她被鲜血染红的肩膀,“疼吗?良辰,疼吗?” 良辰挑眉不屑讥讽,“和你有关系么?阮青凤,你抓了我弟弟和弟妹想干什么?威胁我么?又想威胁我什么?说来听听。” “良辰,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爱你,我已经为你将辰宫都建好了,你随时都可以住进去。辰迆呢,我让他当我北魏的太子,今后这北魏的天下还属于他们夜家的子孙,好不好?” 一席话说得言辞恳切却令良辰越发的觉得可笑之极,良辰淡然扫他一眼,冷声问:“你觉得我会在乎你的江山么?你所谓的天下,在我的眼里一文不值。” 阮青凤颓然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从来都看不上我能给你的一切。你要什么你对我说,只要我能给的我都愿意给你。” “我要自由,我要你放我们走,你做得到么?”良辰心知肚明阮青凤是小气的人,当年他可以为了让红云活下去不惜背负红云的怨毒,如今他为了留住她,他绝对会故技重施。哪怕让她对他恨之入骨,他也会不折手段的将她留下。 阮青凤不说话,只是目光冰冷而阴狠的盯着良辰。最后眸光缓慢的落在囚车里南宫剑英和双鱼的身上,挑了挑眉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那意图却是不言而喻。他在威胁她,用南宫剑英和双鱼的性命来威胁她。 良辰明白他的意思,苦笑着对上南宫剑英不忿的眼,“剑英对不起,这一次长姐怕是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了。” 南宫剑英听到她这么说,突然如重释负般的长出了一口气,“长姐,我真怕你会答应他,用你的命来换我们两人苟延残喘。那比拿刀杀了我,还要让我生不如死。” 良辰浅笑,抬眸对上夜霖天的眼,悄悄的靠近他的耳垂,柔声问:“老公,生死与君同。” 夜霖天温柔的亲吻她的额头,“生死与君同。” 冷风过境,吹乱她的长发,迷乱了阮青凤的眼,良辰冷然的傲视前方的千军万马。指着阮青凤的鼻子,冷笑:“阮青凤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你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你是个失败者。” 阮青凤被她骂得面色铁青,冷声反问:“那你呢?那你身后的男人呢?他都亡国了,他的女人们都为他而死,他又怎么算?” 良辰白他一眼,笑得妩媚动人,“他是我的夫君,他能够得到那些女人们全心全意的爱,这是他的福气。你知道吗?很多人失败的时候都是满嘴借口。” 阮青凤挑眉,想要隐藏眼底的失望和悲愤,却无处可藏。“你在说我?” “不,我在说我自己。我太擅长给自己辩护,实在是懦夫行径,我不齿这样的自己。”良辰对他嫣然巧笑,那一刹那的温柔如一记强心针注入他的心脏,让他疼痛万分的同时却又无比依恋。 “阮青凤,纵然是死,我也不会死在你的身边。无论生死,我都随他!”良辰残忍浅笑,死命的抱住夜霖天的腰足尖猛地一发力跳下了悬崖。 ------------ 第两百一十二章 心已碎生死亦相随 夜霖天温柔的伸手抚摸她的长发,在她耳边轻叹:“生死相随么,得妻如此死又何惧?” 良辰娇笑,山谷间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阮青凤从马上跳下三两步便奔到断崖边,抬脚作势就要往下跳,却被人一把狠命的抱住腰肢动弹不得。怒火冲天的回头怒瞪着抱着自己的人,只一眼便忍不住泪落。 如一个受尽委屈被抛弃的孩子一般,阮青凤坐在地上拉着红云的手,哭喊:“她不要我!她宁愿死也不要我!红云,她不要我!” 红云双眼通红,她明白这种被良辰抛下的滋味,定然肝肠寸断却又无可奈何。“乖,没事了,她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阮青凤趴在她的肩头嚎啕大哭,一代帝王却哭得如同一个孩子般无助。“她不要我…我给她这世间最好的…她都看不上…她看不上…我不是真的想逼她死…我只是想…想让她回头看我一眼…就一眼…难道也不行吗?” 阮青凤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到的皇宫,也不知道红云是在什么地方将南宫剑英和双鱼给放了的。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件事情是清晰的,那就是良辰跳崖了,生死亦随他。 她死了,自己唯一的精神支柱都没有了。以前好歹还有一个惊云宫的桃树秋千以慰相思,如今呢,马上便要迁都,他又能看着什么睹物思人?人都没了,他的思念又能如何? 阮青凤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些时日,总觉得眼前似乎不断地有人影晃动,想要去追究却不知道对方是谁。冯霜自从将良辰出卖之后,阮青凤便命人挑断她的手筋脚筋扔进了天一阁当了最下等妓·女,只需要一文钱便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自然,阮青凤是不会允许她带着一张和良辰相似的脸去被千人骑万人压,她的脸硬生生的被他划了好多刀彻底毁容。冯霜错了,她错得太离谱,她将一切都压在阮青凤的信守承诺之上。这个女人她不了解阮青凤,阮青凤的信守承诺只对一个人,而她却不知死活的将她出卖,恩将仇报的下场便是如今这般生不如死。 北魏迁都了,令百姓疑惑不解的是那皇宫里的几棵桃树也被搬上了马车,谁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何等心情。身为百姓,所求的其实并不多,能有一口饭吃安居乐业就好,谁会在意那么多富贵人家的闲话碎事?! 时间如梭,很快北魏便定都亡齐昔日都城整整三年。最初的一段时间阮青凤一直告病不理朝政,若不是红云心狠手辣的稳住政权,大刀阔斧的推行过好几个利国利民的政策将朝堂和江山稳住。 这大魏的江山说不准又会在什么地方出些纰漏,半年之后阮青凤才缓慢的缓过神来,再次接手朝政,只是他的手段和暴戾更甚从前,对贪官污吏的惩罚更是历史上最狠。 红云回来了,与舒靖容一同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回来了,小娃娃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窝在阮青凤的怀里喊舅舅。对自己的亲生孩儿阮青凤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反而对红云和舒靖容的女儿,阮青凤却心疼得紧。 红云知道他是想要弥补自己,但是她也明白她不需要。待将朝廷的事情全部都还给阮青凤之后,她与舒靖容带着女儿再次回到了江南,在他们母妃昔日生活过的城镇当起了土财主。 这一次他们没有不告而别,阮青凤将他们一直送到鹿原才止住脚步,他心里明白红云这一走再见面天知晓该是何年何月。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那之后每逢两个月红云便会与舒靖容一同带着女儿回宫探望他,给他带来一些滋补身子的药材,顺便清理一下后宫和天一阁。 三年的时间匆匆而过,阮青凤记不清后宫又有多少女人为他生了孩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个女儿几个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对此似乎从来都没有关心过,等到大臣们联名上书要他立太子的时候,他才恍惚反问他现在有几个儿子?都是谁生的? 他是没有心的人,只因为他曾经也是有过一颗真心,只可惜他的真心随着南宫良辰一同跌落断崖,云海浮沉哪里还寻得见? 他的辰宫是整个皇宫里最豪华的宫殿,甚至比他的大正宫还要豪华精致许多倍,无论得到什么好宝贝他都是最先往那边送。可是偌大的辰宫依旧死气沉沉,没有她的辰宫便是一座华丽的空棺,纵然连衣冠冢都算不上。 阮青凤派了三千精锐戍守辰宫,做出他的至尊皇后很受宠的模样,民间百姓都在对他与皇后的鹣鲽情深歌颂,可只有他自己明白,那辰宫不过是座空坟。里面埋葬着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人,不对,她不在那里,那断崖下他不止一次派人去寻找,可每次带回来的消息都是他不想听的。 夜深了,站在辰宫的院子里,他安静的闭眼感受风中桃花的香气,如今桃花又开了,他忘不了当初她初到北魏命令天下桃花开的美景。那是北魏第一次桃花开得如此繁盛,一个月不凋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卜一卦算出此卦大吉,却没有对他言明这亦是他的桃花殤。 桃花虽美,若已成殇,不要也罢。这是卦象的另外一个解释,可惜卜一卦当了瞎子一直到死都没有对他说,临死他都不忘记要摆他一道,这个该死的臭瞎子。 阮青凤已经不再愤怒,最初的愤怒都变成了哀凉,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他能怨恨得了谁?良辰的离开、良辰的跳崖,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么,他有资格埋怨别人么? “皇兄,更深露重,莫要受了寒凉。” 肩头微暖,红云走近替他披上一件披风,抬眸望天,天边的圆月皎洁而明亮,在圆月不远处闪烁着一两颗星星,除此之外夜幕中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星辰。 “今晚夜色不错。” 阮青凤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辰宫,心头艰涩捂着胸口咳嗽数声,这咳嗽声落在寂静的夜中平添几分凄凉。 ------------ 第两百一十三章 经年后狐王无皇后 转眼又是三年,阮青凤从睡梦中惊醒,无法忘记断崖边良辰挑眉轻笑跳下悬崖的那一幕。咳出一口鲜血,抱住膝盖禁不住痛哭:“你只知生死亦随他,可曾有半丝念及我?” 三年复三年,阮青凤不知道这六年来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没有再册封皇后也没有册立太子,他任由后宫的女人们相互争权夺利,为自己的儿子设定锦绣红尘。没有人知道传位的圣旨早就拟好,众多的子女中只有秦贵人生的儿子媚眼和她最是相似,便是这一认定他便将太子之位确定了下来。 这六年来不仅阮青凤满世界的寻找良辰,碧落的宏远太子早已经登上了帝位,拿回当初送给良辰那一对玉佩中的一只,他命令南宫剑英为先锋在北魏的国界里到处寻找。只可惜,一直都没有得到好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他也逐渐的看得淡了。 与阮青凤疯狂的执念不同,对这位自己爱妻的长姐,他只不过是欣赏的多。令人赏心悦目的女子,世人又有几人不爱。不过,这爱慕也分很多种,有深有浅,便是这深浅不一所带来的情感也不尽相同。 南宫静一直都生活在碧落的王城,夜锋很有做生意的本事,利用当初良辰将夜明珠卖掉的钱,硬是通过六年的努力将夜家壮大成碧落屈指可数的商贾大家。很多时候南宫静都会笑着说他相比于拿剑更适合摆弄算盘,夜锋只是轻笑也不反驳。 小鸠已经七岁,总是喜欢跟在辰迆和崇文的身后吵着闹着,对这比自己还小的小姨,辰迆和崇文的脸色一向不太好看,显然在孩子的心里还不能完全接受小鸠比他们辈分高这件事情。 辰迆如今已经十岁,如小大人一般很是疼爱馨月,虽然没有娘亲和爹爹的爱护,馨月在两位亲哥哥无微不至的关怀下也算是茁壮成长。只是偶尔会看到街上其他孩子依偎在娘亲怀里的时候难免会哭闹,每每这时夜辰迆都会梗着脖子冷然的对他说:娘亲和爹爹一定会回来的,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一眨眼的功夫便又是十年,阮青凤在位已经整整二十年,大魏轻而易举的吞并了周边几个小国,隔着一个沙漠与碧落相安无事的分庭对抗。大魏吞不了碧落,碧落也同样吞不了大魏,便这样相安无事的僵持着,一时间倒也通过和亲来促进友好和睦。 阮青凤女儿很多,随便挑出一个嫁出去,却是封给了对方乐姬大人的幼子,当阮青凤看到来人长相时不由得暗自吃惊。相貌堂堂的少年郎有一张酷似良辰的小脸,尤其是那一双含笑的眼,更是像得他一阵心惊肉跳。 坐在龙椅上,阮青凤竭力掩饰自己的激动和失态,缓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夜馨月。”夜馨月淡然回答,对于这个大魏的皇帝他并没有多少感觉,在他的眼里阮青凤不过是历史上鲜有的有为皇帝罢了。上一代人的恩怨情仇,他全然不知。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阮青凤声音中染上颤抖,朝堂上好些年轻的大臣都疑惑的偷偷拿眼将他望着,不明白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为何会紧张。 夜馨月皱眉,却还是诚实回答,“南宫良辰。” “吧嗒”一声脆响,阮青凤手中的玉镯落在地上,这凤血玉镯是天底下最坚硬的玉石,饶是落在大理石地面上依旧毫无损伤。 阮青凤眯着眼睛陷入回忆,他不知道她又替夜霖天生了一个儿子,馨月么,挺不错的名字。突然他就想将馨月留在北魏,作为他皇位的继承人来培养。 “馨月,若是朕让你入赘我大魏皇室当驸马,你可愿意?” 夜馨月淡淡的望着他,毫无惧怕之色,“不愿意。” 阮青凤微愣旋即开心的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掩去眼角的失落,“果然是她的儿子,脾气也像。” 夜馨月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隐约也猜得到他定然认识自己的父母,那对将自己丢下不管的爹娘。他也知道爹娘定然是遇上了天大的事情才会狠心离开他们,只是这么多年从小到大对爹娘的渴望早已经将他的希望折磨成了绝望。 夜馨月在大魏的皇城只住了半个月,便带着阮青凤的十三公主回了碧落,这一路走走停停两个人感情还算发展得稳定。对于这位十三公主夜馨月说不上多喜欢,但也不讨厌,至少她不像其他的公主那么傲慢。后来他才知道,这位十三公主并不受宠,似乎皇宫里除了太子殿下之外,谁也不受宠。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不受宠,所以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还算和睦,毕竟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阮青凤对于后宫的事情一向保持不闻不问的态度,都是由秦贵人一手操办。他不再册立皇后,自从秦贵人的儿子当了太子之后,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堂上的大臣,都将秦贵人当成了今后会入住辰宫的女人。 自从见过夜馨月之后,阮青凤便病了,他是心病,宫里的御医都对他的病束手无策,一向坏脾气的他却很是宽容的挥手让他们都退下没有责备。 太子守在床前伺候,阮青凤也逐渐的将手中的政权转移到太子的手中,他并不在乎他的江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如今他在乎的事情几乎没有。对他来说,没有良辰,活着和死了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暗中派人买下了南宫家在京城的旧宅院,每天都命人仔细的洒扫,尽量保持院子里原有的状态,哪怕是一棵树都要保持它原本的模样。 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仔细寻找似乎还能找到她昔日生活过的痕迹。其实他也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都过去了那么多年,大齐也亡国了许多年岁,这南宫将军府又怎么可能还能保持昔日的模样?! 心口空得好疼,阮青凤明白或许到了死的那一天,他都没有办法弥补这蚀骨销魂的尖锐疼痛。良辰,你还好吗? ------------ 第两百一十四章 岁月无光暗淡年华 阮青凤在位二十五年,在第二十五年的时候正式将皇位传给太子当了太上皇。太子的能耐如何他不介意,也不会去给他搭桥铺路,仔细思量他做人真是失败。纵然统一了天下又如何,他只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身为丈夫对众位嫔妃他不曾惦记,身为父亲对于子女他不曾上心。 唯一心心念念的却还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儿子,他这般没人知道是为了什么。阮青凤病了,在良辰与夜霖天一同跳下悬崖的那一刹那开始,便病了,病得很重,很疼却又不让他死。 南宫将军府还保留着昔日的匾额,他不知道到底在倔强执拗个什么,他固执的将自己关在这里,天一阁他并没有交给自己的太子,大权依旧掌控在他的手里。新皇又做了什么新的政策,他不闻不问;新皇又将哪些贪官污吏狠狠宰杀,他亦是不看不听。 他睡得不好,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坐在桃树下的秋千上吹埙,翻来调去都是那几首曲子,当年她在桃树下为自己吹奏的那几首。若是他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其中有一首名叫《思念》,他耐不住苦笑如今他已经思念她整整二十一年,她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 即便是来索命也该来了,二十一年了,整整二十一年了,他都活在地狱里,难道老天不知道他一直都在等她么?!等着她来向自己讨命,夜深人静凄婉的埙声将整个南宫将军府都笼罩在悲痛中,府中伺候的宫人们都明白太上皇又开始思念至尊皇后了。 世人皆赞他们大魏的太上皇是一位长情的人,对挚爱至尊皇后守候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间至尊皇后都没有出现过,世人也都猜测皇后早就不在人世了。之所以辰宫依旧繁华精致只因太上皇想要以此以慰相思,每每听到这些传闻阮青凤都耐不住苦笑,长情么,他配么? 人若是一旦没有追求,那么时间就变得虚无缥缈,纵然昔日争分夺秒的抢救过时间,如今再回首也觉得并没有那么重要。傍晚时分,阮青凤从沉睡中惊醒,耳边若有似无的传来一阵悦耳的埙声,循着埙声他走出南宫将军府,最后站在街角凝望那身穿白衣的女子蒙着面纱闭着眼睛吹着埙。 “良辰……”那一刹那阮青凤终于明白什么叫老泪纵横,他已经不再年轻,昔日乌黑发亮的长发也开始变得斑驳,饶是保养得当可眼角的皱纹却怎么也抹消不了。他老了,在岁月静好的流逝中缓慢而悄无声息的被染上岁月的薄凉。 良辰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扯开脸上的纱巾笔直的看进他的眼里,扬唇轻笑:坏狐狸,好久不见。 眼泪再也受不住,一代帝王阮青凤竟然哭得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无助,他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嚎啕大哭。良辰,我的良辰,你终于来带我走了吗?我等了好久,好久好久,等得心都碎了,你终于来了…… 阮青凤痛哭,突然肩膀一阵晃动被人摇醒,抬眼对上相里担忧的眼,“皇上,您做噩梦了。” 阮青凤伸手抹了抹眼角,都是湿润的眼泪,他又梦到了良辰,在梦中她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美得不可方物。站在她的面前,他虽不算老态龙钟却也禁不住自惭形秽,她离开的时候自己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如今再在梦中相见,他却老得这么可悲。 “相里,我梦到了她了,她在街角等我。”阮青凤挣扎着要起身,相里急忙伸手将他从藤椅上扶起。 长年累月的劳心劳力让阮青凤的身体大不如前,若不是常年练武的原因,他怕是根本就坚持不到如今。他这一生太苦,他说过无数的谎话,设计过无数的人,屠城、灭国,所有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过了一遍。 但惟独面对良辰时,他从来没有说过谎。犹记得当年在夜霖轩的中军帐中夜霖轩问他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他说有,还说对方已经嫁人。没有人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南宫良辰。很多时候他都在想,若是当初自己强行将她带走,这一切是不是就会全部改写。 那夜辰迆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儿子,都说江山为重,可谁又来告诉他,江山为重何为轻。没有她,他要这江山又有何用,他一直都活在地狱里缅怀她的好,这便是老天对他最大的残忍。 “相里,她对我笑了,还是年少时分的模样,笑起来真好看。”阮青凤抓住相里的手,说得言辞恳切而认真。 相里别过脸去不忍心看,背着阮青凤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太上皇,太后已经去了,您不要再想了。” 阮青凤愣了一下,旋即又如同一个孩子般笑得开心,“相里你最坏,又骗我!她明明刚才还对我笑呢,嘴角那两个小梨涡可爱极了。对了,辰迆长得像她,最像的便是那一对迷人的小酒窝。”他的思绪已经不再清晰,时常会忘记很多人,但却又固执的记得好些人。 “太上皇……”相里痛哭流涕,再也收不住眼泪。够了,真的够了,二十多年的折磨难道还不够么?! “你哭什么?她来接我了,她让我随她走呢。”阮青凤已经陷入了迷障中不可自拔,仿佛他的面前便活生生的站着良辰,巧笑嫣然的对他招手。 自那之后阮青凤病得越发不可收拾,时而清醒时而迷惘,皇上也经常会来看他,他总是拉住皇上的手喊他辰迆,问他为什么他娘亲不来看他。是不是不要他了?皇帝无奈只能苦笑,自己的父皇将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口中的那位娘亲也是他从未见过的至尊皇后。 他自从母妃的口中知晓一些往事,那至尊皇后本是前朝皇后,而父皇口中心心念念的辰迆也是前朝的太子,是她的儿子。阮青凤这一次是真的病得很重,经常会出现幻觉,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喃喃自语,念叨得最多的一个名字便是。良辰。 ------------ 第两百一十五章 故人轻叹好久不见 阮青凤的病整整拖了三个月,南宫将军府每天都被笼罩在浓烈的药味中,阮青凤又极其的倔强,硬是不愿意喝药就这般拖着。皇帝没办法,心里也明白父皇活着太痛苦,时间一长便也听之任之,顺从他的心意也算是一种孝顺。 好人就怕病来磨,纵然阮青凤被岁月染上了寒凉,可这容貌和身材依旧风流倜傥,如今这病了快三个月,早已经瘦得不成人形。每天都会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他的心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这是一个明媚的午后,阳光正暖,新皇坐在阮青凤藤椅旁的椅子上守着,他隐约能够感觉到他的生命正在流逝。离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即便父皇从来没有疼惜过自己,但他毕竟是他自小便憧憬仰望的父亲。 突然一道委婉的埙声从府外传来,阮青凤睁开双眼仔细的侧耳聆听,好一会才不确定的问身边的皇帝,“你听到了吗?” 皇帝点头,“回父皇的话,听到了。” 阮青凤如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笑得心满意足,“幸好,幸好。” 皇帝不知道他者这句幸好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庆幸。但这首曲子他很熟悉,他听父皇吹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凄婉得令人心疼想要落泪。皇陵已经修建好,皇帝知道父皇这一生最爱的便是辰宫,但他没有办法将父皇安葬在辰宫里。便只好在皇陵中修建了一个小型的辰宫,将辰宫中的宝贝都搬入其中,父皇喜爱的东西他都愿意送进去。 埙声依旧凄婉的传入耳中,阮青凤躺在藤椅上望天发呆,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三十多年前,那时的他刚到大齐,穷困潦倒的他如叫花子一般抢过一个富家小姐手中的糖葫芦。他很饿,可那糖葫芦却并不能填饱肚子,因为抢夺他甚至狠狠的咬了对方一口。 “她喜欢穿青色的小褂,粉雕玉琢般的俏娃娃。”阮青凤咧嘴轻笑,吃力的抬眸却见相里跌跌撞撞的佝偻着背腰走了进来。“怎么了?” 相里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将手心里的小玉狐狸双手奉上,“太上皇,这是门外女子送来的。” 待看清他手里的东西,阮青凤激动得猛地坐直了身子,一把抢过他手心里的玉狐狸,疾声问:“她人呢?” “走了。”相里为难的回答,相里也老了,岁月的无情在他的身上体现得如此明显。 “你怎么能让她走?怎么能让她走呢?!”阮青凤激动的抓住相里的衣领,剧烈的咳嗽之后却是双眼发黑跌回藤椅中。 相里吓得面色苍白,紧张的解释道:“对方是个少女,年约十六七岁,她说她是受人之托来送还玉狐狸的。她还说他们都很好,早些年就不在了。” 阮青凤咳出好些血块紧紧的握住手心里的玉狐狸,躺在藤椅中茫然的望天,隐约似乎又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她。她在对自己笑,那笑容一路当年在梨树下翩若惊鸿的模样,仿佛不曾变化也不曾老去,依旧是鼎盛年华最美的那一刹那。 “呵呵。”阮青凤傻笑,朝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伸手,使劲的往前够,似乎没有够到委屈的嘟着嘴。“你好慢,我等了你一辈子。” 皇帝和相里都知道他又迷障了,此刻他定然又看见了他心底深爱的那个女人,皇帝不是没有看过那个女人的画像,在父皇的寝宫里有一副女子斜卧贵妃榻逗弄怀中小子的美人图。据说当年舒靖容为了裱好这幅画费了不少心思,自那之后这幅画便成了阮青凤的宝贝。 一代帝王阮青凤的人生终于落下了帷幕,被病痛折磨了三个月零七天的他终于停止了呼吸。安静的躺在藤椅里平静的离去,没有悲痛没有难过甚至都没有任何异样如同睡着了一般,宁静而平和。他的去世抽痛了红云的心,红云知道他这一生活得太痛苦也太压抑,在他停止呼吸的那一瞬间涌过她心头的都是心疼。 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却见他的掌心握着一块玉,摊开一看才发现这是他当年送给良辰的那一块,为何这玉佩又回到了他的手心里?莫非是良辰送来的?不会,良辰若是还活着,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不来见他最后一面。 心疼的将玉佩放回他的手心,握紧他的拳头让他不带任何遗憾的离去。这是他所爱的,她会尽最后一份努力将他深爱的全部都让他带走。 太上皇去世,整个北魏都发丧百日,不许见红不许见荤,无疑阮青凤身为皇帝是成功的,十里长街的送葬匍匐在地的百姓每一个都哭红了眼睛。红云坐在马上送他最后一程,送到皇陵口她望着黑洞洞的墓穴只觉得心疼得快要撕裂。 阮青凤纵然是坏事做尽,但他这一生也太过悲惨,得不到想要的,拥有的却又是被逼的。他是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男人,红云哭肿了双眼靠在舒靖容的肩膀上。这么多年的相守,她终于能够明白良辰为何向往普通人的生活,为了一些柴米油盐而奔波,虽辛苦却也充实。平淡才是真,相濡以沫才是真正的幸福。 下葬的时候,整个山谷中回荡着若有似无的埙声,断断续续如哀泣一般婉转缠绵,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这埙声。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吹埙。红云耳目一向聪敏,循着声音望过去,似乎在山岚间瞧见那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她的身旁站着身穿藏青色长袍的男子。 是他们吗?是他们回来了吗?红云翻身下马,顾不上仪容和长公主的姿态,跌跌撞撞的往那边奔跑。可惜这人影也只是一闪而过,再抬眼去看青山翠海中哪里还有什么人影。这埙声却依旧会断断续续的传来,婉转得令人心碎,送葬的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被勾得汹涌。 胳膊一痛,红云回头对上舒靖容担忧的眼,凄苦轻笑,“没事,大抵也是迷障了。” ------------ 国破城在家破人亡 ------------ 第一章 良辰篇 我原名夏芷,那是上辈子的名字,这辈子我叫南宫良辰,一缕幽魂占据了人家的身子罢了。这便是所谓的借尸还魂,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再者我和阎王也签订了协议,这一生他允许我自由自在的活。 我知道这是阎王为他自己所犯下的错对我做出的弥补,我虽然是个小气的人,但权衡利益之后便欢天喜地的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这具身子我很满意,漂亮、年轻、出生尊贵,起点也比别人高很多,虽然说被打入了冷宫,但已经被封为良妃,这身份很容易翻身的。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很快我就明白这身份的尊贵背后定然暗藏凶险,果不其然,这南宫良辰年纪虽小感情却很是丰富,玩了一场漂亮的三角恋,想我夏芷十六岁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天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被文化课虐待呢。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我身为南宫良辰的这一生算是比较丰富多彩的,玩过一场漂亮的三角恋,也将帝王心玩转手心里,少年皇帝夜霖天倔强冷硬的脾气很对我的胃口,这孩子有点死心眼认定的一个人便会一辈子坚持下去。这样的一心一意,很符合我对于爱情的幻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举案齐眉,这是人生最幸福的爱情。 大齐的灭亡是我所没有料到的,虽然我是二十一世界新新人类,但我不是超人,我不过是个瑜伽老师而已,知道的东西除了跳舞练瑜伽之外,似乎就很少再有什么精通的了。向人家那种全能型的女主,我是做梦也不敢想的,自身实力摆在那里容不得我狡辩。 唔,严格算起来我穿越之后的这一辈子还是很值得的,拥有三个可爱乖巧的孩子,一个疼我爱我的绝世帅老公。女人么,所求的幸福其实很简单,自然前提是建立在像我这么容易满足的基础之上。那种贪婪不知足的女人,我们可以不用理会。 上辈子当瑜伽老师的时候就经常见到那些自诩女神或白富美的绿茶婊。唉,这个话题太深奥了,估计读者大人们听不明白,算了还是说一些我的生平吧。 我很感谢阮青凤,虽说他灭了大齐,屠了晋安城,坑杀了我大齐二十万的将士。但我知道,对历史而言他是一个伟人,天下大势所趋必定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我们都是俗人,竟然斗智斗勇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么便退一万步将这一切繁琐的事情都托付给他,他那么聪明又那么有心计的男人,必定不会令我们失望。 他说他爱我,可惜,从他的眼底我只看到占有和不甘,或许他爱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是争而不得的这种刺激感。或许这么说他对他很不公平,但这就是他给我的感觉。因为得不到,所以不甘心,被他纠缠被他保护,我很感激。 对了,最后的埙声好听吗?那白衫衣裙的女子又是谁?她身旁穿着藏青色衣衫的男子又是谁?想知道吗? 嘘,别告诉别人哦,其实我不想说!就让我带着这个秘密走吧,至少挥一挥衣袖留下些许神秘感。 ------------ 第二章 成英VS兔惜 我叫南宫成英,在书中几乎没怎么出现过,偶尔出现也是在某个人的回忆里冒个泡泡。严格说起来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还是一个一出场就被人割喉害死在床上的悲剧人物。 说实话我很鄙视小古这货,为了凑够这个月的满勤字数,她愣是将我从棺材里给挖了出来,就为了让我说一些活了十四年,死了好多年之后的感想。弱弱的问一句,我可以说脏话吗?果然不行么,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给我的戏份那么少,还要我说感受,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小古我诅咒你尿床。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南宫将军府最小的公子,但是我天生神力,虽然才十四岁却被封了少年将军,此等殊荣即便是哥哥南宫剑英也不曾有过,我很骄傲。 我有两个姐姐,虽说二姐总是温温柔柔的对我很好,可我还是更喜欢长姐,和长姐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一种依偎在娘亲怀里撒娇的感觉,那一刻我才多少明白当孩子的快乐。我们南宫家的儿郎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这些一出生就压在肩膀上的重担,并不会因为我们的年纪小而得到任何缓解。 哥哥的压力也很大,爹爹老了,这南宫将军府日后当家做主的人必定会是他,我可以有任性调皮的时候,可他却不行,这一点他比我可怜太多了。所以他总是说羡慕我,一开始我不懂,但当我被派往边关戍守的时候,漫天飞舞的冰雪让我多少能体谅他心底的凄苦。若是在太平盛世,又有谁会惦记战场风杀?! --------------------------我是无耻的分割线----------------------------- 奴家名叫南宫兔惜,南宫良辰的妹妹,在中原活了十四岁,不曾想有朝一日父亲和母亲会为了南宫良辰将我送出中原。穿越沙漠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即便如此,他们也要将我送出中原,只因为南宫家只能有一个女儿,而被保护的哪一个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我。 怨恨么?大抵是怨恨的吧,但更多的怨恨却是对自己的厌恶。我厌恶自己,深恶痛绝,长姐待我们姊妹几个极好,只要是她有的都愿意毫无保留的分给我们。为了我还有两个弟弟经常在大街上对其他豪门世家的公子哥动手,出生在将军府的千金小姐会拳脚功夫也是应该。 久而久之长姐顽劣的名声便算是定下,为此皇上没少苛责爹爹,说他教女无方,这般顽劣的丫头日后入住东宫天知道会闹出怎办令百姓笑话的大事。每每此时,爹爹都很是无奈,他深知长姐不是惹是生非的人,若不是对方挑衅太甚长姐也不会轻易动手。 我爱着一个不属于我的男人,不过这并不能阻挡我继续爱他,用我自己的方式,默默的暗恋。被送出皇城的途中我被山匪劫走,这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沙漠尽头另外一个世界的太子殿下。金发碧眼,第一次看见我还以为遇上了鬼。 远走漠北的辛苦让我对南宫家更是怨恨,我甚至恶毒的想若是我死在了沙漠里,他们会不会自责痛苦一辈子。即便是这么想来,这一路虽然走得辛苦却还是平安到达碧落。他说他叫宏远,是碧落的太子殿下,他要娶我当太子妃。我冷笑,他与我心底的他也只有一点相似,那便是太子之位。纵然当不了他的太子妃,那么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 ------------ 第三章 南宫剑英篇 我,南宫剑英,南宫家的大公子,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长姐是皇妃,之后成功被封为皇后,只是命运多舛封了废、废了封,来往于冷宫约莫七次,创历史最高,没有一个女人能活着从冷宫里走出来。但是她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走出来七次,每一次都让人提心吊胆却又很是无奈。 最初我和父亲娘亲很是为她担忧,之后似乎渐渐的也就习惯了,这是一场游戏,一场长姐和皇帝姐夫斗智斗勇的游戏。而我们身为旁观者,只要好好的看戏,保护长姐不受到伤害就好。 自小,长姐便是我们家里的福星,听父亲说长姐出生的时候整个京城的桃花都开了,可那明明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有人说长姐是天上的桃花仙子,可也有人说长姐是天降灾星要危害人间。 众说纷纭,最后还是天下第一神算子为她卜了一卦,便是这一卦令长姐成了四国闻名的人物。至尊天命的命格,坊间甚至传出了得良辰者得天下的说法。 对于长姐的命格,父亲一直都很发愁,好在长姐刚出生便定了亲,和当初还是太子的夜霖轩,二姐兔惜也和二皇子夜霖天定了亲。随着年龄的增长,原本好些看不明白的事情我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二姐似乎并不喜欢夜霖天,她的眼里心底藏的人似乎是夜霖轩,可夜霖轩不是长姐的夫君么,二姐怎么可以惦记? 再后来二姐便出了事,那天长姐骑马出了城,挺下人说二姐从阁楼上摔了下来,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脖子早就断了。我和成英都被吓哭了,但是娘亲却很是镇定,虽说也哭了起来,但是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多伤心,那一瞬间我敢肯定二姐绝对不是亲生的,不然娘亲怎么会不伤心呢。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将军府便再也无人提起二姐,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我觉得二姐好可怜。成英还是老样子最喜欢跟在长姐身后一步一跟,小孩子的模样长姐倒是偏爱他。 令人意外的是最后登上帝位的不是夜霖轩而是夜霖天,而轩王爷也退了和长姐的亲,长姐被夜霖天封了良妃,可惜当天晚上便被打入了冷宫。夜霖天这是在报复,报复南宫家当初对夜霖轩的拥护。好在姑姑毕竟是太后,夜霖天不看僧面看佛面没过多久便将长姐又接了出来。 之后的岁月便流逝得令人心疼,北魏不断的骚扰大齐边界,更是直接下了战书要和大齐开战。大齐并不怕北魏的虎狼之师,只是令人扼腕的是大齐刚内战结束,如今正是百业待兴容不得动荡的时候。这阮青凤果然狡猾,竟然在此时对大齐发难。 长源之战父亲阵亡,一个将军以死捍卫天家战场,他死得其所!我也想像父亲一样战死沙场,保住身为将军最后的尊严。可惜,我失败了,我被生擒,在晋安被屠城之后就连死都不行。 我知道阮青凤并非可惜我的性命,他不过是要留着我来威胁长姐,他要长姐做他的皇后,为他的江山顺应天命。 我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抵不上长姐所经历的万分之一,不能保护她,我很愧疚。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在碧落的那些岁月,我娶了妻子生了儿子,宁静的生活并不能磨灭镌刻在我心底的仇恨。 之后也发生了很多事情,长姐很多事情都不对我们说,但我们还是能隐约猜到她和阮青凤之间定有万般牵连。长姐的才情和心性我都明白,这般美好的女子世人怎么会不爱? 碧落的宏远太子他的亡妻竟然是二姐,真是令人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二姐不是死了么,为什么会变成沙漠中绿洲碧落国的太子妃?!我想不明白,长姐和我一样想不明白,但她不会去问,纵然她万般想知道但也不会去揭人家的伤疤。 为了救双鱼长姐再次涉足碧落皇权的漩涡,我看得出宏远太子对长姐很是欣赏,这种欣赏和风月无关,只是人对于美好事物抱有的怜惜之情。 长姐跳崖之后,红云将我和双鱼送出北魏,回到碧落我进宫见了已经称帝的宏远皇帝,他身穿龙袍的样子抵不上一身白袍来得好看。他静默的拿回我递过去的玉佩,问我她是不是出事了。我忍痛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明,他沉思良久最后拨了五千影卫精锐交给我,让我去北魏寻找。 这一找便是二十多年,直到北魏皇帝阮青凤去世为止,一直到死阮青凤都没有再册封皇后,他唯一认定的至尊皇后便是长姐。听到他下葬时山间萦绕埙声的消息时,我决定不再寻找,不管长姐在与不在,这一生的孽障都算是走到了尽头。 阮青凤的痴情纵然我不想承认却也是事实,他爱长姐,并不比姐夫少多少。长姐是幸福的,这世间女子都苛求的爱情她得到了最纯净的,帝王之爱,并不是谁都有幸能够相遇。 长姐曾经说过,在江山社稷面前,感情太轻了。她很幸运,没有被夜霖天抛弃,但她也很不幸,被阮青凤这样的男人心心念念的惦记。 馨月长大了,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和长姐长得很像,宏远皇帝派他去北魏和亲,他娶了阮青凤的第十三个女儿为妻。喝媳妇茶的时候,我突然在想若是这一幕被长姐看到,她是否会欣慰的抿唇轻笑,眼底却暗藏悲伤?! 我是个粗人,长姐的玲珑心思,我怎么可能猜得到?!不断穿梭在碧落和大魏之间,多次穿越沙漠的风沙给我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负荷,我的皮肤只要一吹风便会撕心裂肺的疼。 长姐的事情,我决定放下了,她是我们南宫家的神,她可以将自己照顾得很好,更何况姐夫还和她在一起呢,我们的担心或许只是多余。 长姐是对的,这天下交给阮青凤并没有错,他有治国平天下的才能,而这一切换做任何旁人来做都没法做得比他更完美。他天生便是要做这天下的霸主的,谁又能否认得了呢? ------------ 第四章 阮青凤篇 红云不止一次的问过我,到底有没有爱过谁,几乎每次我都禁不住笑出声。对我们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来说,爱这样的字眼实在是太过奢侈! 我有没有爱过谁?惊云殿的桃花又开了,站在桃树下我再次想起那张巧笑嫣然的小脸,她很少对我笑,我知道她厌恶我、恨我。但是,无论如何,她走不了,必须要留在我的身边,当我的皇后,不是么?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是玄妙,红云恨我,良辰恨我,夜霖天定然也是恨我的,但是她与他的儿子辰迆却喜欢我。都说孩子的眼神最是纯净,他是不是已经穿透我的皮囊看到了我的灵魂,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坏人。 我不是坏人吗?可笑!我杀过的人,如果砍下头颅或许可以堆起一面墙,但我不后悔。成大事者,谁人能心慈手软?我不杀人,人便杀我,在杀人与被杀之间,我宁愿选择杀人! 我埋伏在大齐整整十年,利用一张百变莫测的脸,让夜家那对兄弟反目成仇,做彼此手中刺杀对方的长刀。夜霖轩并不是笨蛋,夜霖天也不是傻子,只可惜他们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注定要让他们兵戎相见、拼个你死我活的女人。 以前夜霖轩问过我有没有爱过一个女人,我说有,不仅爱过并且一直爱着,即便她已经嫁作他人妇。爱,对我来说太奢侈,奢侈得我连想都会觉得亵渎。身为杀手,我不配和别人谈情说爱,我求的我要的是这天下最宏伟壮阔的东西,爱情,给不了。 我要这大好河山打上我阮青凤的标志,我要这万里长城每一块砖头上都刻上我大魏的国号,我要做这天下的霸主,我要天下所有的百姓都对我称颂,我要结束这多国纷争的局面,成为一统天下的霸王! 惊云殿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桃树下的秋千我令人重新扎过,无数个夜晚我都会站在屋脊上往下俯瞰整个惊云殿。有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空荡荡的院子只有桃花依旧烂漫,有些时候,却能看到良辰坐在秋千上望月思人。我明白,她又开始想念大齐,想念她的丈夫夜霖天良婿。 再一次被埙声弄乱心神,我决定去寻找这埙声到底从何而来。“相里,哪里来的埙声?”推开门,我便看到相里坐在台阶上托着下巴对月发呆,相里是宫里的老人,很少有这般模样。 我喊了三声才让神游天外的相里缓过神来,相里老脸上满是凄苦,转过身跪在我的面前恳求我的宽恕。我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却很好奇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刚才,你在看什么?”我唇角轻扬,问。 相里惶恐不安的跪在那里,好一会才缓声回答:“想家。” 家?我不由得再次苦笑,对我而言又是一个奢侈的东西。我没有家,即便整个天下都是我的,所有的女人都是我的,我也是没有家的。这么多年的残酷生活,早已经将我磨砺得越发尖锐,如一把绝世好剑一般,锋芒毕露锐不可当,却唯独没有归属。 起步,离开,往惊云殿的方向走去,今晚的埙声异常凄婉,或许是因为月圆,或许是因为心凉。站在惊云殿的大门外,我突然便没了走进去的勇气。今晚月色如水,真是睹物思人的大好时节,我怎能去破坏她心头好不容易寻得的一方平静? 相里守在殿外等候,我跃上屋脊俯瞰月色静好的惊云殿,她果然坐在秋千上双手虔诚的捧着埙在吹奏。这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曲子,婉转、哀戚、如泣如诉,落入耳中令人揪心。 许是晚风太凉,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我翩然落地,本以为会惊起她半点惶恐,却不料她倒是淡然似乎根本没有看到我。或许,我从未走进她的眼底,如此,或许也好。不对我动心,便不会被我伤为我疼,这样也好。 人称我是十二面首阮青凤,却不知我亦是有一张真实的脸,会哭会笑会开心会伤心会难过,只可惜凡是见过我这张脸的人都成了死人。如今,我不敢再随意让人看到我的这一面,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要杀了对方的冲动。 良辰,南宫良辰,或许她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变数,或好或坏我都有能力承受。我对她又是怎样的呢,我想知道却又不太想知道。 “良辰,你恨我吗?”我问,语带轻慢实则有些许紧张。如情窦初开的少年面对心仪已久的女子深情告白之后的等待,犹如命运的宣判。 “恨!恨之入骨!”她回答我,语气不咸不淡,似乎都感受不到她情绪可曾有过波动。 在她说出恨这个字眼的时候我笑了,笑得如重释负,她说她恨我,恨之入骨,可我却觉得很开心。至少,她没有对我说谎,这一点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帝王面前,人们习惯性的隐藏自己,说假话、讨好的话、歌功颂德的话,偏偏没人敢说一句发自内心的怨言。 为什么呢?人都怕死,伴君如伴虎,谁能保证帝王不会一怒之下横切了你的脑袋?!这一点我早就明白,出生宫闱我无从选择,但踏尸而上登上帝位却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事情。如今,我做到了,也得到了一个敢对我说真话的人,有些开心。 红云对我还是防备,尤其是在我靠近良辰的时候,我本想对她说没必要防备我,可惜这话我说不出口。解释,太多时候都是徒劳,过往太过沉重,她未必能承受得起。有些伤害,我知道就够了,很多时候恨比爱更能逼着人努力活下去。 比如说红云,再比如说南宫良辰。因为恨我,红云将在天一阁里面所受的苦和痛全部吞下;因为恨我,南宫良辰逼着自己学着长大,她太依赖周边的人,不能做顶天立地的大女人,何以毁了我的江山? 这一生,我不能算是个好男人,也不能算是个好父亲,但是我绝对可以称得上千古一帝!如此,便够了!我成就了我的千秋霸业,我完成了毕生的夙愿,我那早已遗落的一颗心也寻得了埋葬的洞穴。 这一生,都是值得的! ------------ 第五章 红云篇 |i^_!~; 七岁之前.我是北魏最得宠的公主..阮红云.我的母后是北魏的正宫娘娘.我的兄长是北魏的太子殿下.我的姐姐是北魏第一位被封王的长公主殿下.我.阮红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试问谁敢与我平起平坐. 只可惜.七岁那一年北魏皇宫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我的兄长我引以为傲的太子殿下.手握长剑血腥清洗了整个皇宫.父皇死了.兄弟姐妹们也都死了.母后也倒在了血泊中.如果不是长姐将我护在身下.说不定太子哥哥手中的剑锋也会毫不犹豫的切开我的脖子. 第一次和死亡靠得如此的近.我的双眸被鲜血染红.从此只剩下一片猩红.红色.入眼的一切都被鲜红所覆盖.太子哥哥站在三步开外望着我和长姐.那一瞬间我突然惊悟原來我和他距离是这么的远. 北魏皇宫被屠.我的太子哥哥亲手斩杀了父皇和母后.成了罪无可恕的人.但是他是太子.北魏最后一支秉承皇室血脉的人.他不能死.但他也不被天下百姓所容.被放逐出北魏.或许便是最大的惩罚. 长姐当了皇帝.北魏历史上的第一位女帝.长姐是含泪踏血登上的帝位.我本以为是会躲在长姐身后平安的活下去.可惜.命运再次对我开了一个玩笑.我被人掳走.丢下了云崖山.有人要我死.可我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老天终究还是舍不得那么痛快的让我死.我活着从云崖山下爬到了山顶.但是迎接我的不是长姐的亲卫队.而是阮青凤歃血归來的铁骑. 他将我带走.带出了北魏的国界.我们去了大齐.他将我丢进了天一阁.从此.世间再也沒有公主阮红云.却多了一个杀手红云.他并沒有特别关照些什么.我却享受到了其他杀手享受不了的苛刻锻炼. 第一次杀人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雨夜.那一年我十岁.一双白皙柔嫩的小手用着拈花的姿态射出三根银针.取了两个人的性命.正中眉心.不留活口.不带伤痕.死者如睡着一般安详.谁也瞧不出到底是什么凶器要了他们的性命. “唉.你又浪费一根针.”舒靖容从我的身后的阴影中走出.他的手里提着两个篮子.哑大叔编的篮子最适合摆放人头. 舒靖容比我大很多.是天一阁仅次于阮青凤的杀手.是阁里面年轻一辈中资历最老的杀手.他不听命于任何人.阁里任何人都无法叫动他.想要让他听命于你.送上梅华箭. 梅花箭出.必有人死.这是天一阁的规矩.自从建立一直延续至今的铁则.谁也沒有资格抗拒.谁也抗拒不了. 梅花箭让你杀的人.你就必须得杀.梅花箭让你去取对方的人头.哪怕对方是你爱人.你都要毫不犹豫的挥剑砍下对方的头颅. 舒靖容在我十四岁那一年离开了天一阁.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包括和他形影不离的我.是他教会我如何杀人不沾血.是他教会我如何用篮子装好人头不被守门将士查出.是他教会我如何利用手中的眉笔轻挑眉角改变整张脸的格局而不需要用到易容术. 他手把手的教我如何杀人、如何致胜、如何赚钱、如何逃脱追杀.他如同我的师父一般坚定不移的带着我.教导着我.可他却从來不对我说为什么要对我好. 我不是沒有问过.但每次他的回答都让我很是心疼.他说:红云.如果我再不对你好.你会枯萎的.他对我好.很好.好得不带任何杂质.我并非沒有怀疑过他的企图.只是后來便淡然了.我有的他都有.我沒有的他也有.对我所拥有的这一切他都不会稀罕. 这便是我和他的差别.他离开天一阁之后梅花箭便丢给了我.从此我成为了第二个舒靖容.想要调遣我请让梅花箭來邀请.只是我沒有想到.第一个拿梅花箭來的人竟然是阮青凤.在大齐的天一阁的这些年.和他几乎再也沒有过交流. 只是隐约从舒靖容那边得到一些他的消息.他过得好不好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的命只属于我.除了我谁都不能取他的性命.我要报仇.报仇是我活下去唯一的目的.直到遇到良辰.我的人生才有所转机.只是我不知道这种转机是好还是坏. 第一次遇见良辰是在南宫将军府.那时我伪装成府中的小厮潜伏.我本打算偷一本阮青凤想要的机要文件.却不料在书房里面遇上了贪凉熟睡的她.她长得真是精致.吹弹可破的肌肤带着稚子的柔嫩.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娃娃竟然藏着那般惊世骇俗的命格. 许是被我的脚步声惊到.她大眼睛圆溜溜的望着我.张口的第一句话令我彻底的记住了她.她说:姐姐.你不是府里的人. 她喊我姐姐.而我穿着小厮的衣裳.自问决计瞧不出女儿家的神态.她说我不是府里的人.而我确实易容成了府中小厮的模样.这般敏锐的女子.我开始相信命格之说.她.或许便是那至尊天命的女子. 命格这种东西.之前我都是不信的.但是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逼着我不得不相信. 设计闯入皇宫与她相识.沒想到她全然将我忘记.却还是救了我.多么巧妙地命运安排.这一次梅花箭给我的任务不是要谁的人头.而是保护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两个人. 一个是南宫良辰.这一点毋庸置疑.至尊命格的女子对北魏还有用;第二.却是大齐的轩王爷夜霖轩.我不知道为何阮青凤要留着他的性命.对于敌人.不都是杀之而后快的吗.. 阮青凤所要做的事情.我从來都沒有猜中过.他的心思比海底的针还要难测.舒靖容消失了整整两年零七个月.等到他再回來的时候脸上多了一道刀疤.从眉角一直蜿蜒到嘴角.昔日俊俏迷人的容颜也被彻底的毁了. 我本以为再见到他我会冷静得装成陌生人.可当我真的看到他对我伸出手臂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疯狂的涌出.我从來沒有想过.我竟然还是有眼泪可以流的.而且是为了一个男人. 我爱他.这一刻我清晰的明白.对他.我是如此的深爱着.一如良辰深爱着夜霖天一样.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那种深爱.这便是我的爱情.如开在峭壁上的百合花一样.尚处在花骨朵状态却迎來了寒风暴雪. 杀手是不能有爱情的.杀手杀人早晚被杀.这都是命运.可我却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名叫舒靖容的男人.一个对我说如果他再不对我好我会枯萎的男人.这般深情.我怎么可能会不爱.. 之后.舒靖容还是会经常消失.但每次回來都会去大齐皇宫见我.或者将我约出皇城.在青青草原上策马狂奔.享受天与地之间只有我和他的自由. 大齐亡国.或许我要担负一半的责任.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了良辰的命格之上.却少有人知道我与阮青凤里应外合到底毁了大齐多少城池、多少良臣将相.若是良辰知道她弟弟的死是我一手促成.我不敢想象她会不会一刀捅死我. 如果她真的对我兵戎相向我舍得对她举刀吗.我不确定.但也许会.我是杀手.我只会杀人.不会爱人. 杀手杀人天经地义.杀手被杀理所当然.从我踏上杀手这条不归路开始.我便预料到今后我的下场.必定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这便是杀手的命. 舒靖容和我说过.他不信命.他信自己.一开始我会笑他.但是后來我便再也笑不出來.他脱离了天一阁.并且成功了.我不敢想象.天一阁的杀手脱离天一阁之后竟然沒有被杀.反而在朝堂之上混得风生水起. 他开了一家裱画店.在皇宫里面只为皇室服务.但是我知道长姐不喜欢字画.他留在那里必定有其他的目的.比如说保护谁.比如说要杀谁. 这一次我竟然猜中了.他除了在保护一个人之外.还要杀很多人.所有对北魏不利的人.都将成为他的刀下亡魂.舒靖容喜欢用剑.可他却教我用银针杀人.他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割舍的男人.我本以为绝不会有的存在.便这般蛮横而无理的彻底占据了我的心. 后來.大齐亡了.我成功的将南宫良辰和大齐亡国太子夜辰迆带去了北魏皇宫.利用我公主的身份给予她们母子衣食无忧.可是我也明白.她早晚要走. 阮青凤用辰迆的性命來威胁良辰做他的至尊皇后.在良辰点头答应的那一刻我便明白.无论是我还是阮青凤.我们都留不住她想要离去的脚步. 连死都不畏惧的人.还有什么会令她产生畏惧.她是位好母亲.她自然舍不得辰迆受苦.但如果是毫无庇佑的苟延残喘.她绝对会亲自带着辰迆共赴黄泉. 女人的心.其实可以更狠.比如说南宫良辰.比如说我.比如说长姐.比如说母后. 都是女人.都是嗜血残忍的野兽.夜深了.舒靖容已经來了.今晚又要杀谁. ------------ 第六章 夜霖天篇 我,夜霖天,无愧于天地,只是愧对祖先和百姓,将大齐的江山毁于战火中。如果说感情是一笔债,那我早已经负债累累,即便是穷极一生怕也无法还清。 李牧背叛了我,我并不怨恨他,良禽择木而息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弑主杀亲,李家人最擅长的便是这种把戏,当初李牧抢夺大将军帅印时,不亲手打断了胞弟的双腿么?! 我早就料到李牧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在这种时刻对我痛下杀手,晋安屠城,我的心也跟着死了一块!我辜负了一心依赖我的子民,我没有脸面再活下去。 可是,同样是李家人,为什么李若妍却宁愿赌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为我求得身为皇帝最后的尊严?!我不明白,我与良辰被人迷晕放倒在小船上通过暗河送出皇宫,等我再醒来时皇宫早已经陷入一片火海中。 所有后宫妃嫔全部葬身火海,无一例外,大齐亡了。茫茫江水向东流,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我夜霖天的容身之地。我多想起身跳入江中一了百了,可我不能,我的妻子需要我,我的儿子需要我,即便是为了他们我也不能轻率的舍弃性命。 只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原本我以为两个人相亲相爱便可以相守一生,终究命运还是和我开了一个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当初父皇知晓良辰的命格,明知我与夜霖轩同时对她情根深种,却自顾自的硬是定了他与她的婚事,独留我一人无力旁观。 我恨,我恨父皇,我更恨母后的不争。我是嫡出,我的生母是大齐的皇后娘娘,如此尊贵的出生却硬是得不到任何好处!我乃皇后嫡出皇子,他乃嫔妃庶出之子,凭什么他是太子,我只是皇子?! 甘心吗?自然不甘心,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穿上凤冠霞帔嫁给别的男人!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屏退皇后南宫静的人,守在父皇的床榻前亲自伺候。我要的,我求的,既然父皇不给,那我就抢! 废太子,登基,娶良辰,一气呵成,我用强兵铁骑抢回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利用强权抢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我从不觉得这是一种卑鄙的行为。可惜,夜霖轩和我不同,我也庆幸他和我不是一类人,他骨子里流淌的是他母妃家族的文人清高。而这一切,我是没有的。我的母后出生商贾世家,士农工商,最下等。 我听母后说,当年如果不是父皇需要借助她娘家的财力和物力,她一介商贾之女怎么可能有机会入了这后宫,登上这后位。商贾怎么了,只要能够帮你夺取天下,即便是杀手那也是值得钦佩的人! 杀手么,天一阁的杀手个个都是杀人越货的好手,尤其是舒靖容的一把快剑,早些年和他有过几次生意上的接触,可惜他终究还是不愿意成为我的幕僚,这令我很是失望。 大齐亡国了,突然我便觉得肩上的担子似乎一瞬间空了。没有人再对我说皇上您要三思而行,不会再有人对我说皇上您今晚来吗?也不会再有人对我说:你是帝王,该有所担当!身为皇帝,我累,身心俱疲。 狂风声,骤雨冷,他双手奉上的这一生,注定救不了缘分!良辰说她爱的人是我,我在想若是夜霖轩地下有知,不知会不会一口怒血喷出死不瞑目。他不懂,无论是江山还是美人,都退让不得,一步都不行。 我不是一个好的皇帝,但是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丈夫、父亲,对我的妻儿我无愧于心。但是我也明白,我辜负了我的子民,我的百姓,让天下陷入战火之中。大齐亡国,我本该为国殉葬那个,但活下去远比死去更艰难。 如果让我在宫变中死去,至少保留了我身为帝王最后的一丝尊严,可惜我不能够。既然让我苟延残喘的活了下去,我便要竭尽所能的为妻儿撑起一片天空,纵然前方有着狂风暴雨在等候,我也要坚持下去! 在漠北荒城等待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半个月,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时间对我来说会变成如此煎熬的一种折磨。 良辰不在,辰迆也不在,看着崇文和自己更相似的小脸,我越发的想念辰迆。辰迆长得更像良辰一些,一双小嘴可会说暖人心的话。小嘴甜,又爱笑,宫里面真心喜欢他的人亦是不少,这一点他比我成功太多。 除了良辰,到底有没有人真心的爱过我?爱这样的字眼,对于生出帝王家的我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但是,人都是贪心的,越发不属于自己、不该自己拥有的东西,越是想要得到。 我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我想要得到别人的承认,少年时分这种滋味更多地是通过掠夺的方式来表达。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战场上,我都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我要让我的父皇看清楚,相比于夜霖轩我更适合当皇帝! 父皇不喜欢我,但是却也不讨厌,他不喜欢我是因为他不爱母后;他不讨厌我是他不得不承认我确实优秀!他倒是爱着夜霖轩的母妃,甚至为了讨好那个女人立夜霖轩为太子。 可这样又如何,只要父皇有一天不再掌权,这天下谁来做主便真的说不准!太子么,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那太子之位,我要的是皇位,太子之位,我看不上。 南宫静是我见过最有野心的女人,自从母后去世之后,她便荣登皇后之位,稳坐多年。她一直都扶持夜霖轩当皇帝,或许是因为夜霖轩比我更好控制一些,可惜,她终究还是女人,是女人便有她无法抗拒的弱点。 她的弱点便是她的秘密,她的秘密便是她这一生并非没有生育。只是,我算错了,她的女儿并非南宫家的二小姐南宫兔惜,为此南宫家也付出了代价,二小姐坠楼而亡,南宫良辰入宫成为我的皇后。 我不是好人,晚风吹起,我与良辰并肩走在山道上,吹奏着她教给我的那首曲子。她说,阮青凤喜欢听,今天是他落幕的大日子。这一生,也只有此刻顺应了他的心愿,葬于茫茫翠山中,静享鸟语花香。 只愿来生,再也不入朝堂,再也不生在帝王家! 生在帝王家,生死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