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1章 楼下凶案 【抄袭者死全家！】 【明明发布时间比鱼露大大晚，居然还能厚着脸皮反过来说鱼露大大抄袭？笑死我了！】 【拿不出证据，就和鱼露大大打赌，直播写怪谈故事？还发微博说鱼露大大抢你男友？蹭热度，还是你会。】 【那张大脸盘子怼到镜头前时，我还以为在看恐怖直播。】 【你写的怪谈不怎么样，长得倒是和怪谈差不多。】 【这么丑还敢开直播，呕~】 彭语努力压制住脸上的愤怒和恨意，尽力不让自己去理会那些弹幕。 因为鱼露的恶人先告状，她被判支付鱼露赔偿金三百万。而她的新书也被鱼露的书粉各种差评刷暴了，在读评分数据狂掉。 这次直播也许不是好办法，却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没有废话，更没有继续看那些弹幕，直接开始敲打键盘。 【我趴在床上在看小说。主角因为网上喷人，被死亡威胁，主角没当回事，但是我这个读者却知道主角要倒血霉了。】 【果然，主角家的门被敲响了，愚蠢的主角居然选择直接开门。等等……我家门怎么也被敲响了？】 敲完最后一个字，彭语耳边突兀传来敲门声。 她只觉得后背一凉。 谁这么巧三更半夜来敲门？ 弹幕开始变得热闹了。 【我……我家门也被敲响了！我数了一下，每一秒一响，特别规律，规律得就像是我的心跳……】 【我也听到了敲门声！我现在一个人在家！妈耶，吓得我赶紧缩进了被窝！】 【三更半夜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等等……我家门也被敲了？】 【我家也是！我没点外卖啊！】 彭语只觉得更慌了，但是她不愿往那个方面去想。 她安慰自己，这是观众的恶作剧，搞氛围感的。 她无视敲门声，继续码字。 【我感觉奇怪，打开门后，发现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无论是声控灯还是感应灯都没有亮起，周围更是没有任何人影。】 敲门声还在有规律的响起。 和弹幕中说的一样，一秒一响。 规律得……不像是活人敲门。 彭语突然注意到一条特别的弹幕。 【兄弟们，我受不了这敲门声了，我要去开门！五分钟内，我要是没回来，你们就帮我报警！】 【楼上的兄弟倒是留个地址啊。】 无论直播间怎么喊，再也没有那个人的弹幕飘起，仿佛他真的出事了。 突然有弹幕怂恿彭语去开门。 有人承诺，她去开门，就给她刷礼物。 想想那高达三百万的赔偿金，彭语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 果然，世界上没有比穷更可怕的东西了。 她拿起用来直播的手机朝着房间外走去，这样就算敲门的人有什么问题，应该也不会当着这么多直播间观众的面动手行凶。 诡异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彭语深吸一口气，握住门把手，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往下压。 她没敢将门完全推开。 只开了一条小缝，谨慎的往外窥探着。 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突然，耳边传来滋滋声，周围的所有光都瞬间熄灭了。 包括她的手机灯光。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漆黑的环境使得她心跳骤然加速。 人类基因中对于黑暗的不适，以及对于未知的恐惧，让她握着门把手的手都紧绷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一点点的合上了那条缝隙。 在缝隙被完全合上的前一秒，彭语感觉到有一股细微的风吹了进来。 像是有人对着她吹气。 只是，那股风太过冰冷，还夹杂着莫名的腥臭味。 有点像是……血腥味。 彭语只觉得通体发寒，像是被丢进了冰窖一般。 她缓了足足一分钟，才让僵硬的手重新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手指。 门外已经没有敲门声了，她还是感觉，危险的东西正在外面徘徊。 她用平生最小最温柔的手法，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反锁好了房门。 她下意识去看手机，发现怎么都没法开机。 似乎是因为没电关机了。 “我明明记得，手机还有电的啊。” 她只能安慰自己记错了，不断摸索着墙壁，去找灯的开关。 往常一下就能找到的开关，这次却遥远无比。 好不容易摸到了，却怎么按都没用。 “看来是停电了。真倒霉啊，没法继续直播了。” 彭语下意识想叹气，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的这口气堵在心口，怎么都发不出来。 完全的黑暗中，她摸着墙壁继续前进，磕了三次才终于回了房间。 她摸索着冰凉的窗台边缘，刺耳的吱呀一声后关上了窗户。 确定没有任何可以进人的地方后，她才终于安心下来，钻进了被子中。 “明天应该就会来电了，到时候再直播吧。”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接着前面写的话，门外那个看不见的怪物应该已经借着黑暗，潜入主角家中了。在主角转背的时候，它会一斧头砍下了她的头颅。” 明明只是简单的构思剧情，彭语却像是消耗了大量精力一样，累得直接睡着了。 再次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她试着打开了一下灯，果然已经来电了。 她第一时间充上手机，又去烧水准备泡面，这才发现家里面已经没有食物。 “只能出门了。” 彭语洗漱时一直低着头，因为她不想看到镜中丑陋肥胖的自己。 “真想找块黑布把这块镜子蒙上！厕所里面为什么一定要摆镜子？” 洗漱完后，手机电量已经充到了百分之十九，她刻意等到百分之二十再拔掉出门。 她戴上口罩，确定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后，才出门。 下楼时，她注意到一户门前聚集了大量的租客。 周围似乎还被拉上了警戒线，穿着警服的人在不断进出。 “死人了？” 彭语一下子来了兴趣，赶紧凑过去看热闹。但是人太多了，她根本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外面听着租客们的谈论。 “听说这人是被从后面砍死的。好家伙，就一刀！直接就把头砍下来了！” “这么狠？这凶手得多大力气啊？” “别说刀了，那个女法医说了，凶器应该是一把斧子。而且，最诡异的不是砍头，而且砍头时，周围的喷射状血迹是完整的……按理来说，砍到动脉，人的血应该像是喷泉一样，往周围撒，而凶手站的位置会出现血迹缺失，因为身体挡住了嘛。可现场不是这样子的，喷射状血迹是完整的，也就是这个人死亡时，没有凶手在场。那个法医说，受害者可能是自.杀。” “去你他妈的自.杀！我不懂什么喷射状血迹，什么血迹缺少，但是谁自杀能把自己头砍下来？而且，法医说的是凶器应该是斧头，‘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说，案发现场压根没找到确凿的凶器！就算这人够狠，能一下子砍断自己的头，那他砍完自己的头后，还能处理凶器？” ------------ 第2章 违规直播 彭语越听越皱眉。 这桩案子的诡异程度简直闻所未闻。 她忍不住好奇，上网搜索了一下。 紧接着，她握住手机的手指忍不住微微发紧。 因为昨晚发生了多起类似案件。 而且，这些案件跨越了数座城市。 有人说，这是一个邪.教的血腥祭祀，也有人说，这是团队杀人狂魔。 甚至有人给这个连环案件起名为“看不见的刽子手”。 彭语突然想起自己昨天被怂恿开门的事。 那时候“看不见的刽子手”会不会就在她家门外？ 她的手心不由有些冒汗，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在看凶手。 这个可能性是不小的。 毕竟，死者就她家楼下。 “别想那么多了，多买一点吃的，最近尽量别出门吧。” 可惜，她的计划落空了。 因为她的钱包里面就三百元，其中两百元还要用来还Hua呗，一百元能买几天的食物？ “昨天那个说给我打赏的直播间观众，可要信守承诺啊，我就指望着你吃饭了。” 她连方便面都舍不得买了，买了几包挂面回家。 上楼时，她还好巧不巧遇到了穿着睡衣和人字拖的房东。她低下头，想赶紧走过去，却被房东叫住了：“你上个月的房租，啥时候给？” 彭语干笑道：“还有几天就发稿费了。发了稿费就马上交。” 房东翻了一个白眼：“你上个月就是这么说的，结果钱呢？小姑娘啊，不是我说你啊，你有手有脚的干嘛不出去打工？整天就知道宅在家里面。写书能挣几个钱啊？真不是大妈有意为难你，逼着你交，但我也要过日子啊。” 她叹了一口气，强调道：“这个月十五号，你再不交上房租，我就只能请你搬出去了。” 彭语抱着挂面的手忍不住用力，低声道：“我知道了。” 现在的塑料袋都要钱了，为了省钱，她根本不敢要，只能抱着挂面回家。 大妈似乎还想说什么，突然她的手机铃声——大慈大悲咒响起。 她瞬间就笑得像是一朵绽开的菊花。 “喂，儿子啊！今天怎么有空给妈打电话啊？回来看看啊？好好好，妈给你买爱吃的羊蝎子去……” 彭语长出一口气，有些庆幸躲过一场说教。 为了避免房东挂断电话继续施法，她连忙朝着楼上跑去。 吃完面条后，她打开老式的台式电脑，等待着它的开机。 这台电脑是她十八岁那年，父母花了足足一千块，从亲戚那里淘来的二手的。 这是她收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应该……也是最后一份。 电脑每次开机，都有一种它马上就要黑屏死机的感觉。 好在，它还是兢兢业业又颤颤巍巍的继续陪着彭语。 她打开码字软件，在电脑的日常卡死中，她习以为常的架好手机支架，开启直播。 直播间的人很少，而且似乎都是新面孔，她并没有找到那个承诺给她刷礼物的观众。 “果然是骗人的。” 她有点失望，忍不住希望那个欺骗她的人也被“看不见的刽子手”砍头。 她想继续写昨天的内容，不知道为何昨天写的内容却已经消失了。 “又被电脑吞了？” 见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少，她干脆不再去想昨天的那个剧情，而是开始写新的剧情。 【这已经是镜子连环杀人案的第八个死者了。】 【所有受害者都被镜子碎片刺入四肢，划破脖颈，口腔，胃部均有大量镜子碎片残留。】 【除此之外，所有受害者还有几个共同点，那就是……】 彭语原本打算小小的卖个关子，没想到电脑却卡死了。 前面的那些内容以倒退的形式，慢慢消失。 弹幕热闹起来。 【不知道是哪个熊孩子丢了石子进来，还是怎么的，我家的镜子突然碎了。】 【我……9……】 【楼上想说啥，话说别说一半啊……我……我艹有assddd……】 彭语看着再次变得诡异起来的弹幕，心里面也有点慌了，但是想想那个约定，再看看那个打赏的礼物，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写了下去。 只是她不敢再写那个镜子怪谈，而是重新写了另一个。 【之前从来不吃生食的爸爸破天荒买了一堆生腌。我半夜上厕所时，发现爸爸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正在啃着什么，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什么滴下。我拿着手机照明后，才发现他正在啃着自己的手，已经见了骨头，血淋淋的。】 【我冲上去想制止爸爸，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我这才注意到，沙发下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上还戴着和我妈同款的戒指。】 彭语写完这一段，下意识抬头看弹幕。 明明观看的人数已经达到了罕见的上千，却没有一条弹幕。 整个直播间安静得有些可怕。 “喂，有人在看吗？” 她忍不住想活跃一下气氛，但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观看人数还在缓慢增长。 她皱了皱眉，有点诧异，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直播间突然被封了。 看到刺眼的“主播涉嫌违规，正在整改中”，她不由满脑子的问号。 她哪里违规了？平台规定不能直播码字？ 还是说，因为她写的内容血腥暴力？就这尺度不至于吧？ 她想去申诉，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看到屏幕上“最好的璐璐”备注，彭语只觉得之前的自己实在可笑。 她接通了电话。 对方没有说什么喂，带着笑意的自信女声音响起：“正准备去看看你的直播情况，为你捧点场，增加一点热度，没想到居然看到你的直播间被封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吧？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内容吗？” ------------ 第3章 测试规则 “记得。” 彭语努力想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结果却是咬牙切齿。 电话另一头的女人叫做于璐，也就是最近大火的作家鱼露，她曾经是彭语最好的朋友。 至于所谓的赌约内容…… 她俩约定好，如果在三天内，彭语的直播能达到十万人气，那于璐就不再要求她支付那三百万的赔偿款。 如果达不到，彭语就必须公开向鱼露道歉，并且承认是她抄袭了于璐的小说。 “十万人气你就别想了，准备好道歉信吧。一定要信守承诺哦，毕竟你也不想……阿盛为有你这个又丑又不讲信用的前女友而羞耻吧？” 于璐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彭语气得想砸手机，但是举起来又舍不得砸。 她根本没钱买新手机。 该怎么办啊？ 她后背紧贴着凳子背，苦笑了一声。 算了，不就是道歉和承认抄袭吗？ 她不承认的话，也没有人会相信她，所以……承认其实也没什么对吧？ 她抹了抹流下来的眼泪，沉默着继续码字。 直播间被封了，她无法再直播，但她的小说今天还没有更新。 她哪怕有再多情绪，也必须完成工作再发泄。 胸腔闷闷的，但是她码字的手却很快。 直播书写的内容已经全部消失了，彭语原本以为再也找不到了，却没想到居然找到了一个名为怪谈的单独文件夹，里面有之前消失的内容。 “这是软件新开的功能？” 她继续为诡异的事件找理由。毕竟，找理由比接受诡异事件发生要容易得多。 完成今天的工作后，她将其整理成文档发给编辑。 “保持这个节奏，继续加油呀。” 她赶紧回道：“谢谢大大的鼓励。” 编辑：“不过，书的数据有点小差啊，再过一段时间还是这样子，就只能提前完结了哦。” 彭语打完又删，删了又打，重复了好几次，终于按下发送键。 “我知道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她却感觉心脏缺失了一块，比于璐之前的那个电话还让她难受。 她更新完，又去看了一眼直播间，还是没有解封。 摸着有点空了的肚子，她走向了厨房，锅里烧着水，而她开始扫看今天的新闻。 她本以为新闻头条还是“看不见的刽子手”，却没想到一天之内又多了几个连环凶杀案。 “现在的治安管理这么差吗？” 她皱着眉，点进了新闻，一边看，一边往碗里面倒一些食盐。 “惨绝人寰的碎镜连环杀人案，凶手曾逼迫受害者吞食镜子碎片！” “夫食妻悲剧在多地上演，不同境遇的悲惨夫妻，近乎一致的作案做法。” 彭语越往下翻越觉得惊诧。 因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最近书写出来的内容。 “我写的东西在成真？” 她简直怀疑是有人刻意制造了这些假新闻，和她恶作剧。 可是，这些新闻可以作假，死在楼下的那个租客，总不可能也是假的。 “假设他真是因为我写出来的内容而死的话……不对，他是死于被背后砍头，而这个内容，我根本就没有写，只是想了一下。” 如果只是想一下，就可以让人死去的话…… 彭语缓缓露出一个笑。 那她是不是可以借此悄无声息的杀死于璐，避免赔偿了？ 为了确定成功，彭语没有单纯想想，而是马上打开电脑码字，为于璐准备好死法，结果，等了很久，她书写出来的内容都没有消失，更没有成为新的文档。 她不断的刷新着新闻，试图看到于璐的死讯。 “难不成是有概率成功？” 彭语觉得这个可能性不高。 因为前面书写的内容都成功了。 但为了保险，她换了一种死法，又写了一次。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思索着，这次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前面我都是无意识的，这次我是有意的，而且前面我没有特意针对某人。最重要的一点，前面的怪谈不完整，因为我写到一半就被强行终止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下巴。 “尝试一下不完整怪谈吧。” 真的书写之前，她又犹豫了一下。 万一她写的东西成真，那岂不是会害很多人？ 她并不想伤害无辜之人。 她想于璐死，是因为对方抢她男友，抄袭后还贼喊捉贼，害得她被迫承担天价赔偿。 只是她稍作犹豫后，还是开始敲打了。 “午夜街头，女人的脚步越来越快，因为她察觉到背后的男人已经跟了她三条街。” “她无比慌乱甚至直接狂奔了起来，没想到身后的那个男人居然追了上来。她不断的喊着救命，但三更半夜的哪里有行人。” “男人的奔跑声和喘息声越来越近，她害怕得腿发软，怎么努力都无法再跑起来，她死死的捂着头，大声哀求对方放过自己。” “突兀的重物坠地声响起，紧接着有撕咬和惨叫声，女人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就见尾随自己的男人正被一个通体白色的怪物撕咬着。” 本来写到这里就够了，但是彭语犹豫了一下，还是补上了一句：“这是一个只袭击恶人的怪物。” 不加上最后句话，前面那个怪谈就是残缺的，符合她的之前猜测。 可不加上最后一句话，这个行走在午夜的白色怪物成真后，说不定会袭击无辜路人。 “如果因为加上这句话，而导致怪谈无法成真，我也认了。” 就在彭语叹气的时候，文字以倒退形式消失，然后……归纳进了那个文件夹。 这似乎是怪谈成真前的必经一步。 虽然彭语已经在测试了，但她其实还没有真正相信自己写的东西会成真。 毕竟，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而现在，这个码字APP居然真的在选择性的主动合成文档，归纳文件夹。 彭语点开文件夹，仔细检查起来。 当彭语看到第一个文档，也就是那个“看不见的敲门人”怪谈末尾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她全身。 因为她注意到，这个怪谈末尾多了一行她从未写下的字。 “门外那个看不见的怪物已经借着黑暗，潜入她家中了。在她转背的时候，它会一斧头砍下了她的头颅。” ------------ 第4章 怀疑真凶 这段内容，她只在脑海中想过，绝对绝对没有写下来！ “难不成是我梦游时写的？或者，当我想的时候，就是在不断完善这个怪谈。” 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如果只是想就会诞生怪谈的话，那就是说……我不仅仅要放弃工作，还必须控制住自己的思维。” 彭语的职业就是写灵异小说。 而现在她写的怪谈故事会变成真…… 这绝对是一把双刃剑。 “先不考虑后续影响，到底是不是会成真，还不一定了。” 彭语开始不断刷新新闻。 虽然她最后写的怪谈按理应该在午夜发生，现在根本看不到，但她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躁动不安的情绪。 突然，一条崭新的信息吸引了彭语的注意力。 “揭秘！近日多起连环诡异案件的真凶！” 点进去后，彭语注意到这是一个直播采访，记者正在和所谓的揭秘人面对面聊天。 “听说您有关于案件真凶的信息。请问您是怎么知晓的？” 揭秘人戴着一个猪八戒面具，完全看不到他真正的面容，连声音都进行了特殊处理，看样子应该是怕被打击报复。 “我的儿子就是这些案件的受害者之一，所以我在特别关注和调查这些案件。调查后，我发现这些案件都有一个共同点。” 记者马上追问道：“是什么共同点？您又是出于什么心态，选择越过警方直接和我们联系的？” 爆料人突然拿出一叠照片，将其倒扣在桌子上：“因为我就算和警方说了，他们估计不会相信。所有的案件都有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曾经是一个网络作家书写的怪谈。” 彭语只觉得脑子突然炸开了。 居然这么快就有人关注到了，她和这件事的联系？ 对面的记者笑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是这个作家做的案？但是据我们所知，这个连环杀人案根本不是个人能完成的……除非她有超能力。” 他的尾音很高，语调有点夸张，很明显他是在以开玩笑的态度来说这句话的。 爆料人气愤的道：“我没说是她一个人做的案！我怀疑……她就是那些凶手的头目，他们都在按着她的指令行事！” 彭语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不小心变成别人口中的反派头头怎么破？ 爆料人的情绪很激动，他甚至直接站了起来：“我希望警方能抓捕她归案！从她身上调查，肯定可以获得很多线索！” 记者的反应却很淡定：“这位爆料人我理解你痛失爱子的心情，但是你这完全没证据啊，别说是警方了，就算是大众也不会相信啊。” 爆料人摊开那些照片，指着一张张照片道：“这些照片上面都有时间！这些时间都是真实的，你们完全可以去查！” 他举起第一张照片，上面有彭语的脸，以及她书写的第一个怪谈“看不见的敲门人”，不，现在应该叫“看不见的的刽子手”。 “每次都是她先写，这个案件再发生的！不仅仅只有这个，还有这个……镜子怪谈……我儿子就是看她直播时，被镜子刺破四肢，被逼着吞噬镜片的……” 他握着第二张照片的手忍不住用力，照片被扭曲得不成样子。 “我儿子死的时候，我就在隔壁和王姐聊天，一墙之隔……他就那么死了……” 记者的神色不由变得郑重起来。 假设这个爆料人说的是真的，那这个网络作家的确有问题。 “可……如果她真是那些凶手的头目，为什么要靠着直播下令？这不是暴露了自己吗？而且夫食妻案，总不可能也是她操控的吧？” 嫌疑人的声音哪怕经过了处理，也能听出他的激动：“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她一定脱不开关系！抓住她审问！顺着她一定可以找到杀死我儿子的凶手！” 彭语默默关掉了直播。 已经有人查到她和这些怪谈之间的关系了，估计警方很快就会来找她。 不过，找她之前，他们肯定会调查她的个人信息，分析她的人际关系，以及和多名受害者之间有无联系。 “而这些都没有问题。无论他们怎么查，都绝对查不出真相。除非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我写怪谈这件事上，并且愿意相信我书写的怪谈能成真了。” 这件事有多荒谬，无需多言。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他们真让我书写，而且这次又真的成真……那就完了。” 彭语可不想变成众人眼中的怪物，更不想被切片。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人发现真相。 她就必须在警察来之前搞清规则！ “先来试试完整怪谈吧。” 她前面写的怪谈时间定在了午夜，所以应该是今晚发生，明天见报，而现在她必须写一个能马上发生，并且马上确认的怪谈。 “不知道涉及真实地名，可不可行。”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由于她昨晚才书写完敲门怪谈，所以听到敲门声就一个激灵。 “开门！警察！” 听到这个声音，她的身体都在抖。 她没想到，警方的行动这么快！ 不行，在见警察之前，她必须测试出怪谈的规则！ 她不再犹豫，手指敲打键盘。 耳边的敲门声越来越响，像是在打鼓一般。 “育才路有一处烂尾楼，每到傍晚五点，那里都会传来震耳欲聋的鼓声，鼓声会响彻周围十里……” 彭语才打完这一行字，就听到了破门而入的声音。 她连忙将耳机插上手机，然后点开音乐播放。 两个高大男人闯了进来，其中一个甚至握着手枪。 ------------ 第5章 直播书写 拿着手枪男人皱了皱眉，他的眉毛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在家怎么不开门？” 耳机还来不及塞进耳朵中，彭语只能装作才摘下耳机的样子，微微缩着肩膀，紧张的道：“我刚在听音乐……你们是谁？怎么会闯进我家？你们要什么都好说，请……请顺便拿，千万别动手。” 她猜想这两个男人应该是便衣警察，但“正在听音乐”的她不应该知道。 另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皮肤白皙的警察了一下出示警员证：“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有几个问题需要询问你。” 彭语注意到电脑上的文字已经消失了，看样子应该也是进了那个专门的文档。 “看来……哪怕涉及真实地名的怪谈也能成功。” 只是这两个警察闯入得太快，她还没有来得及写完，所以这又是一个不完整的怪谈。 彭语没有掩饰自己的紧张，因为正常人碰到警察突然上门询问都会紧张，太过淡定反而不对劲。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我保证配合，但是能不能把手枪放下？”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那个持枪的刀疤警察放松了警惕，他将枪收了回去。 眼镜警员开口道：“很简单的几个问题，昨晚十二点五十七分，你是否在直播书写怪谈？” 彭语点了点头。 无论她承不承认，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证据，与其撒谎引起怀疑，不如干脆一点。 “第二个问题，你是否知晓昨晚十二点五十七分以后，各地开始出现砍头案件，也就是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看不见的刽子手’。” “我是今天早上看热闹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件事。” “第三个问题，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非常……害怕，因为昨晚我也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后，外面没有人……我总觉得，我只是侥幸从那个刽子手手下逃走的。” 眼镜警员又陆续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她书写的那些怪谈的。 值得一提的是，她今天发表的新内容，也被警方询问了是否是她本人书写。 也就是说，警方已经不再局限于她直播时写的怪谈了，她所有公开发表的怪谈全部被翻了出来。 唯一藏起来的只有她刚刚写的几个。 “我们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件事。对于今天的破门而入，我们感觉到很抱歉，我们会找师傅修好门的，只不过……” 眼镜警察沉默了一会，还是道：“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有点荒谬，但是我还是想亲眼看你书写怪谈，确认是否会成真。” 那个眉毛上有疤的警察嘀咕道：“这有什么好写的？难不成，小许你真的相信她写的东西能成真？” 被称作小许的警察没说话，认真的看着彭语：“可以吗？” 彭语正准备回答，突然听到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敲鼓声。 “离元路有一处烂尾楼，每到傍晚五点，那里都会传来震耳欲聋的鼓声，鼓声会响彻周围十里……” 彭语瞟了一眼墙上的表，正好是五点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写的东西真的成真了！ 彭语呼吸忍不住有些急促。 虽然之前就已经猜到了，但是真的确定时，她还是感觉到了不可置信。 两个警察也被鼓声吸引了注意力，所以没有注意到彭语看时间的小动作。 只不过，他们很快就回神过来。 小许警员更是询问道：“你看起来很紧张很震惊？” 彭语惊讶于对方的敏锐，开口解释道：“我住在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听到这么大的鼓声，所以很惊讶。” 小许警员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刚才的提议有点荒谬，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采纳。” 彭语沉思少许道：“当然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警员能不能答应？” 小许警员道：“你说。” 彭语道：“我想开直播书写。” 她下意识举起双手表示清白：“我没有别的意思，最近的那个新闻我也看到了，我的住址很可能被一些无良媒体盯上了，你们今天闯入我家的事，也可能会被曝光出来。我有些担心，自己会被误会是嫌疑人。与其这样，我不如主动直播向所有人证明我的清白。您看……可以吗？” 原因不仅仅有彭语说出来的这一个，还有另一个。 彭语依然记得上午直播时，那高涨的人气。 那时候，她书写的怪谈古怪之处，估计就已经被眼尖的网友发现了。 直播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查封的。 现在，借着前面几个新闻的热度，再来一次直播，她也许能一举达到十万人气的目标，避免偿还那三百万的赔偿款。 小许警员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可以。” “非常感谢。” 彭语摆出直播设备，在开始之前，她还刻意道：“既然是证明我的清白，那可能需要你们也入镜帮我解释一下。” 小许表示同意。 彭语给直播间起名为“我不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蹭了一波凶杀案的热度后，直播间果然热闹起来。 而小许警员也在按照约定开始帮她解释。 有观众相信，但也有观众质疑彭语找假警察澄清。 小许警员急忙掏出自己的警员证，以示清白。 彭语看着已经破五千的人气，开口对小许道：“我知道，你让我书写怪谈，是在怀疑我写的内容会成真吧？为了彻底证明我的清白，今天的书写内容就写杀死我自己吧。” 彭语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小许有些错愕。 他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子做。 彭语说完后，也没有经过小许的同意，转动了一下手机摄像头，就开始码字。 “今天五点半的时候，彭语会被突然出现的红衣女人勒死，她不断挣扎，面色逐渐变得酱紫，舌头吐出。她旁边的两个警员想救人却无能为力，直播间的人也只能亲眼看着她死去。” ------------ 第6章 直播去死 足够详细的怪谈能不能成真，这一点彭语还没有实践。 但是她之前尝试过杀死于璐。 结果没成功。 没成功的原因可能有几点。 涉及了真实姓名，怪谈过于详细，怪谈只针对一人，并没有形成危害性。 涉及真实姓名这条应该不是失败因素，因为彭语书写的含有真实地名的怪谈也成真了。 后面两点彭语还没有来得及实践。 但是她只能去赌。 而用自己来赌，才能最好的证明自己，取信所有人。 毕竟，谁也不会相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拿赌博。 她之所以设计五点半这个时间，就是为了吸引更多人来看，从而达到十万人气。 只是，现在直播间的人紧不紧张，她不知道，但是她紧张得快呼吸不过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于璐不会死，我肯定也不会死。” 彭语之所以这么确信于璐没有死，是因为她给于璐设计的死法是“在下午四点半时，公开承认抄袭彭语的作品，并且讲述自己无耻抢走其男友的全部过程，最后直播上吊。” 而彭语并没有看到于璐的WB号和DY号有任何动静，足以证明，她写的关于于璐的怪谈并没有成真。 不过，无论彭语怎么安慰自己，她都还是忍不住害怕。 甚至，她浑身的肉都在抖。 她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拿自己作为赌注？ 万一真的成功了，怎么办？ 万一这个怪谈成真没有任何规律可言，没有任何必要条件，就是随机发生，怎么办？ 连小许都看不下去了，他安慰彭语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彭语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在警官你说我写的怪谈可能成真之前，我也不怕啊！可是你说了以后，我就好怕呢！万一它真的成功怎么办？万一我真的死了怎么办？” 小许也不知道该继续安慰什么才好。 因为的确是他先相信的。 他只能递过去一张纸：“擦擦鼻涕吧。” 彭语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流出了鼻涕。 这可是在直播啊！本来就丑的她，肯定更丑了。 她擦鼻涕的时候，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去。 不过，窘迫到底还是抵消掉了一点恐惧，彭语甚至有精力观看直播间的人气增长。 虽然拿自己尝试的确有点冒进，但是效果是真的好，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居然就到了五万人气。 对于大主播来说，五万人气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彭语来说，这是很难的事。 而最让她惊诧的是，居然还有人给她打赏！ 虽然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太值钱的礼物，但是数目有点多，合起来怎么都有二百多了。 “又够我几天的伙食费了。” 彭语忍不住有点开心，完全忘记了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这件事。 突然，她只觉得眼前一花。 “笑成给你打赏了五百二十个平安扣。” 平安扣一个价值一百，五百二十个平安扣，也就是五万二…… 虽然平台肯定要抽走一笔钱，但是剩下的钱也是彭语从未接触过的天文数字。 她兜里面的钱就没超过五位数！ 彭语眼睛都直了。 这就是直播的魅力吗？ 来钱是真的快啊，跟抢似的！ 只听扑哧一声。 彭语扭头看去，是那个有刀疤的警察笑了。 他注意到彭语的目光，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句歉，并且解释道：“我看你刚才还怕得要死的样子，结果看到钱，眼睛似乎都在发光，实在是有点……可爱。” 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可爱。 但是彭语没有脸红。 刀疤警官应该是想说滑稽来着，觉得这样子说不好，才换成了可爱吧。 彭语道：“因为我现在兜比脸还干净了，就算现在没死在这里，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有了这笔钱后，我又能多活一段时间了。” 为了证明，也为了卖惨，彭语给所有人看了一眼自己的银行卡，ZFB，WX余额，以及欠的HUA呗。 紧接着，她挤出一丝笑道：“这样子，我也终于可以还欠房东大妈的房租。” 彭语笑起来的样子绝对不漂亮，但是此刻的笑估计有点戳中人的心窝子。因为她有了钱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玩，而是能多活一会，而是想的还房租。 单纯的卖惨，又怎么比得上“虽然自己过得不如意，但道德高尚”，“虽然丑，但是有一颗美丽坚强的心灵”。 果然，和彭语想象中的一样，那些被戳中的人又开始给她打赏礼物了。 虽然没再出现一次性几万的打赏，但是收益也相当不错。 而人气也达到了九万五，只差五千就达到目标人气了。 彭语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三分钟就五点半了。 只要三分钟后还活着，她就能赢下赌约，不再需要支付三百万赔偿款，而且，还能拿到这次直播的收益，暂时解决生活费问题。 “还有一分半。” 彭语深吸一口气。 不会有事的。 应该不会有事的。 于璐都没死，她怎么可能死？ 但是看着时间流逝，她还是忍不住越来越紧张。 当时间只剩三十秒时，彭语突然感觉到头上有点痒。 她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了倒挂在天花板上的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的长发垂下，垂在她肩膀两侧。 怪谈成真了！ 彭语被吓得直接站了起来。 小许警员不解的询问道：“怎么了吗？” 其他人看不到这个红衣女鬼？ 彭语下意识想说什么，就感觉到脖子好似被什么东西掐住了，那是一双冰冷僵硬的手。 这双手上还有明显的尸斑。 彭语忍不住挣扎起来，奋力想要扒开这双死人手。 可无论怎么做，她都无法挣脱。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彭语已经呼吸不过来了。 “今天五点半的时候，彭语会被突然出现的红衣女鬼勒死，她不断挣扎，面色逐渐变得酱紫，舌头吐出来。她旁边的两个警官想救人却无能为力，直播间的人也只能亲眼看着她死去。” ------------ 第7章 红衣女鬼 小许警员注意到彭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起来了她之前写的那个怪谈。 再一看，之前书写的内容居然已经诡异的消失了。 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有让怪谈成真的能力？ 他有点诧异，但是比起呆愣愣的诧异，更重要的是赶紧救人。 只是……他都看不到那个红衣女鬼又怎么救人？ 他记得彭语书写的是掐脖，于是下意识去摸她的脖子，可是除了正常的皮肤外，他什么都没有摸到。 “我靠！真的出事了啊？”原本还不相信的刀疤警员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连忙去帮忙。 但是和小许警员一样，他也无能为力。 而这一切都和彭语之前写的怪谈一模一样。 直播间的人气飞速增长，转眼就到了十二万，远超起彭语的目标。 弹幕飞速滚动。 【我靠！玩真的啊！】 【看着好吓人！】 【无意点开，厄运退散！】 【快打报警……呸，快打急救电话啊！】 【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五点半到了！ 彭语的面色却并没有变得酱紫，反而又恢复正常了。 她甚至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似乎那个看不见的红衣女鬼放过了她。 小许连忙收回了手，不解的皱了皱眉。 彭语缓过来后，连忙干笑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有红衣女鬼出现掐我脖子吧？我刚才演戏逗你们玩的。” 小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刚才的一幕并不是玩笑。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刚才的确不是玩笑，而是真的有一个红衣女鬼在掐彭语的脖子。 只是，在彭语真正书写的死亡时间——五点半到来的那一刻，红衣女鬼却突兀的松开了她的脖子，身影再次消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怪谈没有成真，那这个红衣女鬼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说成真了，为什么在真正的死亡时间，她反而放过了我？” 彭语思考不出问题答案，现在的关键也不是这个，而是怎么哄走这两位警察。 “现在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她努力笑得自然一点，但是面部肌肉还是有点僵硬。 毕竟她刚才真的差点死了。 小许还准备说什么，刀疤警员却抢先道：“我早就知道怪谈成真这事不靠谱，是小许非要实践的。不过，今天的事也不能完全证明你的清白，如果后续还有什么需要你配合的，希望你不要拒绝。” 彭语道：“这是自然，每一个公民都有配合警方调查的义务。” 小许叹了一口气，道：“感谢你今天的配合，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师傅，我已经联系好了，等会就会来修门，至于费用全由我来承担。今天的事是我唐突了，我向你郑重道歉。” 目送两名警员离开后，彭语还不能彻底放松，和直播间的十二万观众告别，关闭直播间后，她才坐在凳子上大口喘气。 她摸索着自己的脖子。 只差一点点…… 她就死了。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缓和了十分钟，她才彻底恢复了冷静。 “红衣女鬼放过我，应该不是巧合，而是有什么必然因素。到底是什么？” 有一句话，叫做实践出真理。 只有更多的书写怪谈，她能明白背后的规律。 可是问题是，她书写的怪谈大部分都不完整，这很可能会导致怪谈变得不可控。 “不，不是所有的怪谈都不完整。” 彭语除了直播书写的怪谈外，每日更新小说时也书写了怪谈，而那些怪谈相对较为完整，但依然成真了。 “难不成，完不完整并不影响怪谈成真与否？” 彭语又看向了自己失败的怪谈。 “凡是涉及于璐的怪谈都失败了，涉及我的怪谈也失败了一半……” 彭语翻阅着那个自动生成的怪谈文档，鬼使神差的点进了第一个，重点落在了第一个末尾多出来的那句话。 “继续之前的疑问，我只是想想的话，会不会自动生成怪谈？” 彭语正在思索，突然听到了敲击声。 她下意识一个激灵，却听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的声音：“您好，有人在家吗？我是来修门的。” 原来小许警员喊的修门师傅到了。 彭语有点做贼心虚，也不敢再继续研究怪谈了，而是在修门师傅旁边打着下手，时不时帮忙递点工具什么的。 门终于修好后，彭语下意识准备去下面，但是想想自己刚刚得到的打赏，决定奢侈一把，吃加蛋加火腿肠的面。 “下去买东西咯。” 她欢欢喜喜的下楼，走到一半才注意到楼下还围着警戒线。 第一次路过这里时，她还不清楚真相。 可是，现在她已经彻底明白了，这个人其实是她害死的。 不，不仅仅是这个人，还有很多很多人……其中也包括那个爆料人的儿子…… 虽然她是无心的，但是她也无法否认，这些案件的确是她造就的。 “我可以用怪谈复活他们吗？可是，复活后，他们真的还是他们吗？他们会不会性情大变，甚至逐渐发疯？” 彭语想到一半，连忙遏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她很担心，光是想想就会产生真实怪谈。 就在她准备下楼时，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转头一看，是小许警员。 她这才知道，原来小许警员并没有离开公寓，而是来了案发现场。 “下楼买点鸡蛋和香肠，不是得了点打赏嘛，就想着加点餐。” 不仅仅是得了打赏，她还免了那三百万的赔偿款，终于不用担心高悬着在头上的负债了。 只是她的日子好过了，但是有些人的日子却就此终结了。 她有点愧疚的看向警戒线。 她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有点奇怪，于是马上问道：“还没有吃晚饭吧？要不，我也给你们煮几碗面？” 小许道：“好啊。” “哦，这样子啊，那真是可惜了，我下面的手艺还挺不错的……嗯？”彭语说到一半才意识到小许是同意了。 她就客套一下啊！ 小许笑道：“听彭小姐的话，看来不是真心想请客啊。” “……我就是一时嘴瓢。你们几个人？” “加上我和老谢，一共四个，”小许说着，从钱包里面掏出一张五十块的纸币，“麻烦你了。” 在Z市，加蛋加肠的面条差不多也就十块左右，四碗面给五十块，应该还算了跑腿费。 彭语很想收，但是想了想，还是婉拒了：“面条不值什么钱的。你们能早点抓到凶手，还这座城市安宁，就是对我最好的报酬了。” ------------ 第8章 疑神疑鬼 彭语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 但是她却还是忍不住有点紧张。 好在和警察说话，紧张很正常。 小许收回了钱：“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 彭语的脚步控制不住的有些快。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小许警员一直在看着她的背影。 眉毛上有一道刀疤的老谢警员走到小许背后：“我怎么感觉你特别关注她？” 小许推了推眼镜：“我觉得她很奇怪。” “哪里奇怪？” “说不出，就感觉她这个人很违和。” “我倒觉得她怪可爱的。” 小许回头看着老谢：“没想到你口味这么怪。” 老谢耸了耸肩，没再说什么。 彭语咬了咬牙，还是买了一盒鸡蛋和一包香肠。 她一开始只想买五个鸡蛋和五根香肠，但是一盒一包的买比较划算。 为了省钱，她花了更多的钱。 抱着这些东西，她再次爬上了楼，烧开水的时间，她也没有浪费，煎着荷包蛋和香肠。 浓郁的香味散发而出，她没等面条一起，就率先吃了一根香肠。 “好久没吃过了，我手艺真好。” 她一边夸着自己，一边将荷包蛋和香肠放入碗中，然后继续煎下一锅。 荷包蛋和香肠都准备好，面条出锅前的一刻，她洗了个手，郑重的掏出了手机，选择提现打赏金额。 到账的速度很快，看着一下子鼓起来的钱包，她才感觉到了货真价实的喜悦。 “终于有钱了！” 她握了握拳头，然后赶紧将面条捞出来。 她搅拌了几下面条，使得其与汤汁彻底融合后，才端起两碗面，朝着楼下走去。 小许见到彭语后，马上露出了笑：“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你真送来了。” 都掏钱了，还随口说说。 彭语心中腹诽，脸上却笑得肉得挤在了一起：“我从小就特别佩服警察，小时候还想过嫁给警察了，现在能为你们下面，也是我的荣幸。不说了，面要干了，我得赶紧再端两碗下来。” 她将面碗塞给小许，然后赶紧上楼。 她第二次下来的时候，就见小许和老谢都没有吃面，反而是两位没见过的警员蹲在那里吃面。 她给了面就准备走，却被小许喊住：“要一起吃吗？” “额……这不太好吧？” 小许笑得更灿烂几分：“你有什么为难的吗？” “当然没有，我的……荣幸。” 彭语紧张都脸上的肌肉都有点僵硬，却不能不答应。 她一边上楼一边思索着：“看来他还没有彻底相信我。不过也是，之前的场面太诡异了，不是演戏就可以圆过去的。” 她现在还是想不通，那个红衣女人为什么不杀了她。 但是她绝对不会再轻易拿自己冒险了。 她心事重重的端着面下来，和小许蹲在一起吃。 小许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像是一个奸诈的狐狸：“你不觉得我们靠太近了吗？” “啊？” “你很怕我们，但是却有意靠近我们，这是为什么？” 猝不及防的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彭语只能干笑两声，找借口道：“怕你们吗？可能有一点点。毕竟，今天我第一次见真正的警察。但是我这是敬畏，又敬又畏，所以又忍不住想亲近你们。最重要的是，我楼下死人了，我现在在死人家门口吃饭，我觉得靠警察近一点才有安全感，这很正常吧？” 小许咬了一口蛋：“溏心的耶，我喜欢。” 彭语对于他话题的切换速度之快有点诧异，但是还是配合道：“好巧，我也很喜欢。” “所以，你为什么一直在强调你很正常？” “……妈的，又来。”她在心里面抱怨了一句。 彭语叹了一口气：“因为小许警员一直觉得我不正常啊。你一直在试探我，我感觉到了。” 彭语直白挑明后，小许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谢赶紧道：“你别理许戈，他这个人就是疑神疑鬼。之前，他妈失踪了，你猜，他第一个怀疑谁？怀疑他老爸。” 彭语微微挑了挑眉。 老谢继续道：“结果，他妈压根就没真的失踪，只是和一个男的私奔到国外去了。最有意思的是，那个男的，还是他的高中死党。” 小许用胳膊肘推了推老谢，示意他别说了。 彭语对故事并不怎么感兴趣，她反问道：“许哥？” 老谢道：“他的名字，许仙的许，大动干戈的戈。就因为这破名字，所以我不爱喊他全名，谁都要喊他一声哥，太他妈占便宜了。” 彭语笑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了。” 知道名字后，她说不定就能借着怪谈杀死这两位警员了。 不过，她希望不要有这一天。 老谢道：“我叫谢珏。崔珏的珏。” 彭语暗暗记下：“我就不自我介绍了，你们应该对我已经有一点了解了。知道名字后，我们应该就算真的认识了，如果以后我有什么事需要麻烦你们的，希望你们别推辞啊。” 老谢连忙保证道：“这有什么推辞的！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义务！” 许戈却沉默了，没说什么，慢吞吞的吃着面条。 他吃面条很有意思，一定是三根一起吃，绝对不多一根也不少一根。 老谢连忙推了推他。 许戈这才道：“我也一样。” 等警员们吃碗面后，彭语收回了面碗，清洗碗的时候，恰好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又是于璐。 于璐似乎已经知道了她直播破十万人气的事，开口就是你好本事啊。 彭语继续洗着碗，慢悠悠的道：“我怎么比得上你呢？明明是你抄了我的书，却能让法官判决，让我向你赔偿三百万。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你却还能厚着脸皮，老是打电话来骂我？怎么，抄袭让你很有成就感？抢别人男友就这么快乐！” 于璐冷笑了一声：“你似乎很得意啊？别以为我们的事就这么完了。你妈还不知道你现在的住址吧？让我猜猜，假设他们知道后会怎么样？指着你鼻子骂，说你给彭家丢脸了？或者上门来找你要钱？” 彭语正在清洗第二遍碗，将上面的泡沫完全冲刷掉。 “其实我一直特别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明明我们大学时还是很好的朋友啊。在我翘课时，是你帮我点到。我肚子疼的时候，是你去给我买药。我不敢和阿盛告白，是你鼓励我。为了让我面试通过，你甚至愿意把刚买的新西装借给我。为什么……于璐……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 第9章 共同特点 于璐那边沉默了一会。 过了半响，她才说出一句：“你就会打感情牌。” 紧接着，电话挂断了。 过了一会，“最好的璐璐”发来一条信息。 “抱歉啊小语，我才想起，那三百万的赔偿款是法院规定的，哪怕我说不用你还也没有任何作用，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强制执行的。所以……希望你在强制执行前，能凑齐哈。” 于璐还发来了一个比心的表情包。 彭语面无表情的发了一些斥责的话，然后截图保存。 紧接着，她又点进录音，将最新的一条录音命名改成证据。 于璐不知道，她打给彭语的每一条电话都会自动录音。 于璐之前的通话都谨慎的没有承认这些事。今天的气急败坏之下，她终于默认了。 “我不仅仅只是会打感情牌，我对你是真的有感情的。这里面的录音曝光出去，鱼粉心中的甜心小天后就要塌房了吧？” 彭语缓慢滑动着两人的聊天框。 “闹吧，于璐，把我父母搞过来吧，这件事情闹得越大才越好。” 她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毕竟，录音其实是不能当作法庭上的证据，打官司我赢不了，但是足够的舆论……也是一把锋利的武器。” 洗完碗后，她又去看了怪谈文件夹，并没有多出来的文档。 “所以，光想是无法增加怪谈的？但是想可以补充怪谈？” 彭语看着镜子怪谈，双手离开键盘，默默想到：“除此之外，所有镜子怪谈的受害者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生前都做过恶事。” 她一直聚精会神的盯着文档，但是末尾并没有多出一行。 “是无法补上，还是说，不能互相矛盾？” 被镜子怪谈杀死的受害者中必然有无辜者。现在她补上这个共同点，除非是能把前面的人复活，否则就是在自相矛盾。 “除此之外，所有受害者还有几个共同点，那就是……” 昨天彭语只写到了这里，就没有继续写了，而她没有写完的内容，怪谈很可能会帮她自动补齐。 “自动补齐后，文档不能自动显示，所以我也并不会知晓。” 她打开了新闻，开始搜查镜子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情况。 另一边，许戈急匆匆的回了一趟警局。 老谢嘟囔着：“这都下班了，你这么急着回来做什么。” 许戈开口道：“我有些想法，需要证实一下。” 老谢不再嘀咕，默默跟着许戈去了档案室，借走了关于镜子连环杀人案的所有档案袋。 当然，他拿到的只是Z市的所发生的案件的档案袋，其他城市发生的档案袋他是取不到的。 老谢道：“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执着‘看不见的刽子手’那个案子。” 许戈道：“那个案子的所有死者有一个共同点，半夜听到敲门声，并且开门。而夫食妻案件并没有任何共同点，我本以为镜子连环杀人案应该也是这样子的。但是我后面又看了那个爆料人提供的截图，彭语没有写完这个怪谈，但是她没有写完的最后一句，强调了所有受害者都有一个共同点，找到这个共同点，说不定就能阻止凶案的继续发生，甚至抓到凶手！” 老谢挑眉道：“按理你这个推论……你还是认为一切的起源是彭语？” 许戈道：“时间是最有力的证据。” 他说完，已经开始翻阅案宗了，老谢想要帮忙却被许戈一把按住：“别动，我来。” “行行行。” 老谢从口袋里面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想抽，但又没抽。 彭语在网上获得的信息比较杂乱和破碎，甚至有些是虚构的，但她还是很快锁定了镜子连环杀人案受害者的几个共有特点。 “无论男女都长得较为漂亮，平均脸以上。曾经胖过，依靠着节食减肥搭配仙女管又瘦下来。不擅长运动。” 彭语又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写的内容——所有受害者都被镜子碎片刺入四肢，划破脖颈，口腔，胃部均有大量镜子碎片残留。 “刺入四肢意味着废弃，对应不擅长运动？划破脖颈，口腔，胃部吞噬玻璃渣意味着曾经靠着仙女棒催吐？不，不仅仅如此，还因为我自己也不擅长运动，曾经想过用仙女棒催吐减肥，但是被弟弟阻止了。而死者长得漂亮……莫非是因为我在心里面暗暗嫉妒这些漂亮的人？” 彭语生来就不怎么好看，甚至可以说丑陋。 这不仅仅使得她较为自卑敏感，也曾为她招来不少欺负。 她必须承认，在她的认知中，长得好看是一个很大的优点…… 甚至是上帝的宠儿。 “我没有书写完的怪谈，在按照我心中怨恨鄙夷嫉妒的对象特征，进行制裁？” 这个逻辑并不完美，但是她必须承认有这个可能性。 毕竟，这些怪谈的创作者是她。 彭语放下手机的刹那，惊讶的发现电脑上的关于镜子连环伤人案的文档多了一行字。 “除此之外，所有受害者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无论男女都长得较为漂亮，平均脸以上。曾经胖过，依靠着节食减肥搭配仙女管又瘦下来。不擅长运动。” 老谢听完许戈的话，皱了皱眉：“你说的这个共同点是不是太过离谱了？” 许戈推了推眼镜：“离谱，但是我觉得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今晚别下班了，和我一起找符合条件的人，然后蹲守看看能不能等来凶手。” 老谢叹了一口气，摊上这个同事，他也是没办法。 “加班加班，天天都是加班。” 许戈道：“当警察时，你就该有这个觉悟了。” 老谢耸了耸肩：“行吧。诶，你说，我们今天会不会真的蹲到凶手，并且……凶手就是彭语？” 许戈道：“你不是相信她吗？” 老谢道：“我是警察，理性大于感性。当然，我还是希望凶手不是她。她可是第一个给我下面吃的妹子。” 许戈道：“就算抓住了凶手，这个凶手也绝对不是她。” 老谢道：“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句话。” 许戈道：“因为她要么真的清清白白，要么就是幕后最大的操纵者。她……绝对不会亲手杀人。” ------------ 第10章 无法杀死 彭语看着多出来的那一行字，陷入了沉思。 “看来，怪谈的确在以我为核心不断完善，而当我发现这一点后，它就会自动补齐文字。可这也意味着，它的确不受我的控制。”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想起那个突然出现红衣女鬼。 “她是我创造的，但她也是真心想杀死我。只是因为不知名原因被阻止了。” 她看着天花板，心中默念道：“九点二十，那个红衣女鬼再次出现在天花板上，怨毒的盯着彭语。” 现在离九点二十还有一分钟，彭语打开了红衣女鬼的怪谈文档，然后缓缓吸了一口气。 因为那个怪谈文档的最末尾的确出现了她刚刚在心中默念的话。 “靠‘想’不能创造怪谈，但是可以补齐已经书写出来的怪谈。” 在她得出这个结论的刹那，时间走到了九点二十，被人恶狠狠注视的感觉再次出现。 彭语做好了心理准备，抬头看着倒挂着红衣女鬼：“美女，又见面了。” 红衣女鬼伸出满是尸斑的苍白手臂，直接掐住彭语的脖子。 彭语只觉得喉咙一紧。 掐住脖子的手力气越发重。 窒息感越来越明显。 彭语下意识想挣扎，但是想到什么，她又控制住了自己的手。 在她一口气快提不上来的那一刻，红衣女鬼像是松开什么烫手的山芋一样，连忙松开了她的脖子。 彭语不断深呼吸着，弥补缺失的氧气，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红衣女鬼一点点缩回了天花板。 她想开口喊住红衣女鬼，却因为过分的紧张和窒息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颤抖着手指，在红衣女鬼的怪谈文档中敲下一个字——停。 红衣女鬼的动作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不能再动分毫。 彭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能开口说话。 她抬起头，看向只剩下一个头还在的红衣女鬼，开口道：“你应该不会想再被我召唤来第三次吧。” 红衣女鬼似乎无法回答，但是她面部的肌肉不断扭曲着，像是有一条条虫子在里面爬。 “你很想杀我，为什么？” 红衣女鬼努力蠕动了一下嘴唇，像是在说，你倒是让我说话啊。 彭语想删掉那个“停”字，但是却无法做到，无奈之下，她只能将其补成一句话：“在彭语希望她停时，她才会停止行动。” 红衣女鬼这才重新获得自由。 她扭动着脖颈，空气中不断传来骨折一般的啪啪声。 彭语重复道：“你很想杀我，为什么？” 红衣女鬼犹豫了一下。 她似乎不想和彭语说话，但她更不愿意再被彭语喊来。 “杀了……你……我就……真的……自由了。” 彭语没询问“是我束缚了你吗”，因为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不杀了我，你也可以自由。” 红衣女鬼似乎想笑，但是她似乎不会笑这个表情，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就是无法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因为语言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之一，但是我会用行动来证明。不过，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你得配合我。” “可笑……” “因为在你看来，我这就是在束缚你，对吧？” 红衣女鬼矜持的点了点头，只不过，她是倒着点头的，场面看起有点古怪。 彭语道：“从此刻开始，我会尽量不在这个文档上敲任何一个字。” 彭语不知道红衣女鬼对自己有多少了解。 但在文档上敲字就可以控制对方，她刚才已经用过了，所以根本瞒不住。 她唯一能隐瞒的，只有她还可以靠着心念一动来控制她们。 红衣女鬼似乎有点心动，她的眼珠微微转动了几下，露出非常明显的红血丝。 “你想杀我，却无法杀我，是因为我创造了你吗？” 红衣女鬼再次点头。 彭语想起，昨晚她关门时，有一阵冰冷的微风吹拂到了她脸上。 这可能是那个刽子手的呼吸。 他的确进了她家，只不过碍于她创作者的身份，不能动她。 说不定他的斧头当时就架在她脖子上。 她真的差一点点就死了。 彭语道：“我暂时没什么问题了，你有什么想我做的吗？” 红衣女鬼似乎没想到彭语会说这句话，她缓缓冒出半个身子。 “救她……” “救谁？” “我的女儿……多多……” 她犹豫了一下，伸出手从衣服上撕下了一条，丢给了彭语：“给你。” 彭语研究衣服碎片时，红衣女鬼已经钻回天花板消失不见了。 “喂，你别说个名字就走啊！多多在哪里啊？” 最让彭语头疼的就是，多多这很明显就是一个小名，而不是大名。 “而且，这衣服碎片有什么用吗？” 彭语真想再把红衣女鬼喊回来问问，但是这个念头刚起，又被她压下去了。 “虽然她现在表现出了合作态度，但是她依然不一定可信。” 在和红衣女鬼进一步接触之前，她必须要进一步了解红衣女鬼。 “她身上有一个地方很奇怪，她居然是我创造的，那为什么会有女儿？” 彭语试探着，开始搜索红衣女鬼这个关键词。 许戈和老谢已经找到了那个符合所有条件的准受害者。他们拿出警官证后，获得了其父母的同意，一个钻入了衣柜中，另一个钻入了床下，等待着凶手的上门。 只是蹲守了四个小时都不见有凶手出现。 老谢靠在衣柜中，昏昏欲睡，突然，他听到了一声碎裂声。 镜子碎了！ 老谢从柜子中冲了出来，却见床上的受害者被镜子碎片刺入四肢，划破脖颈，嘴巴大张着，口腔内还有大量没有咽下的镜子碎片残留。 她的舌头被划破，上面有无数血窟窿，瞪大的眼睛中满是惊恐。 受害者的父母听到声音赶来，看到的就是如此血腥的画面。 她们痛呼着想冲过来，却被从床下钻出的许戈拦住了。 “都别进来，叫救护车啊！” 老谢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始试探受害者的呼吸，心跳，脉搏，可所有证据都表明，受害者已经死亡。 老谢抓住头发，不断用额头撞击着墙壁：“该死的！我怎么能睡着呢！我要是早一点出来，说不定就能抓住凶手了！” ------------ 第11章 三观尽毁 救护车很快赶到了，但受害者早就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 受害者的家属在沙发上痛哭，几个警察正在等待着他们的情绪平复下来，继续做笔录。 更多的警察和法医正在探测现场，收集证据。 老谢则在不断的用头撞墙。 许戈一把拉住老谢：“他的死和你没关系。” 老谢几乎是吼出来的：“怎么和我没关系！” 许戈摇了摇头，压低声音继续道：“你睡着了，但是我没有，我一直都很清醒，可是在那声碎裂声之前，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不，应该说什么异常都没有感觉到。” 老谢没听懂。 许戈解释道：“我听到了受害者由急促到平缓的呼吸声，感觉到他逐渐睡着，感觉到他的翻身，却唯独没感觉到房间中第四个人的存在……我的感受是……受害者是在一瞬间，被以一种极其复杂的办法折磨死的。” 老谢呢喃道：“这怎么可能？” 许戈叹了一口气：“这颠覆了我以往的认知，但是这就是事实。” 他看了一眼正在探查现场的其他同事们，他没有去帮忙，也没有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他们。 因为这件事一旦说出，很容易让人先入为主，而忽略一些其他线索。 他需要一些没有先入为主的人来提供准确的证据，验证他的猜想。 他想起来那些卷宗。 除了夫食妻案外，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杀人案都有几个共同特点——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交集，而且现场没有任何留下任何凶手的痕迹，没有脚印，没有指纹，没有毛发，什么都没有，仿佛凶手不存在一般。 “我想回去再看看案宗，我们一起？” 老谢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和其他同事说了一声后，他们返回了警局。 为了低调行事，他们并没有把警车开来，此刻正在步行回警局。 老谢看着路边的树荫，像是在看着自己内心的阴霾。 他做了七年的警察，破过的案子无数。这些天的诡异案件，他只以为是惯犯所为，这些人反侦查意识特别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可是听完许戈的话后，他才知道——这些案件很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 “受害者家到警局，走路都只要十五分钟，这么近的距离……”他说到一半，又不说话了，警局近，可是更近的还有他和许戈。 看着受害者在面前死去，却抓不到凶手，他这个警察还有何意义？ 突然，老谢听到了什么声音。 “你有没有听到求救声？” 许戈侧耳仔细倾听，连忙道：“在那里！” 两人朝着最近的公寓楼的巷子跑去，越近声音越清楚，这是一个年轻女孩的求救声。 “脚步声在接近！她在朝着我们跑来！”老谢的速度很快，转眼就甩掉了许戈，拔出了手枪。 “别随便掏枪！” 警方也不能在非工作期间佩戴枪支，他们是为了抓捕碎镜杀人案的真凶，才刻意佩戴枪支的，按理这次回警局，就该归还。 “放心，我心里面有数，不会随便用的……” “啊！” 女孩惊恐的叫声传来。 老谢连忙朝着她跑去，可当他打开手电筒，照亮黑暗的巷子时，他的瞳孔忍不住一缩。 穿着白裙的少女瘫倒在地，不断的颤抖着。而她三米处的地方一个壮汉倒在地上，浑身血淋淋的。 壮汉的面前蹲着一个白色的怪物，比起人类，它更接近于白色的猿猴，毛发很长，体积庞大，半蹲着的时候，比正常的成年人还要高，站起来估摸着得有三米多，指甲漆黑而弯曲，宛如一把把黑色的镰刀。 白色怪物感觉到光，转回头，血晕染开了它嘴部以及下颚的毛发，它口中还在不断咀嚼着什么。 那似乎是……一颗人类的心脏。 鲜活的血还在哒吧嗒吧的滴落。 老谢几乎是下意识扣动了手枪扳机。 少女惊恐的握住耳朵，凄厉哀嚎起来。 白色怪物听到枪声，突然暴起，朝着老谢冲了过来。 老谢扣动扳机的手指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瞬间就打空了一个弹夹，但是这些子弹只能击退这只白色怪物，并不能真正伤害到它。 “吼……” 白色怪物嘶吼一声，腥臭的风扑面而来，吹得让人睁不开眼。 转眼间，它已经到了老谢眼前！ 老谢还想开枪，却已经射不出一颗子弹了。 五把镰刀一般的爪子朝着老谢抓来。 老谢的右手被割破，吃痛的松开了手枪。 白色怪物一把抓住手枪，往嘴里一丢，暗黄色的牙齿上下几下，咔嚓几声，手枪就成了一堆零件。 老谢看着损坏的枪支，后背紧紧的贴着墙壁，呼吸急促。 如果说，刚才的案件让他觉得自己不配当一个警察，那现在的场面就挑战了他的三观。 他只觉得自己信仰的一切，在瞬间被粉碎得彻底。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怪物，有超自然现象。 “吼……” 白色怪物耸动了几下鼻子，紧接着苦恼的抓了抓头。 它却似乎对继续攻击老谢没有兴趣，敏捷翻墙，离开了案发现场。 老谢贴着墙壁的身体忍不住下滑。 白色怪物离开了，但是老谢的脑中还在不断回放之前的画面。 他并没有劫后余生的侥幸，有的只是怅然若失。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似乎失去了意义。 因为这个白色怪物当着他的面，杀了一个人，他却无法惩治罪恶。 “没事吧？”许戈其实早到了，但是他清楚的看到枪支对白色怪物没用，所以没有冒然开枪。 老谢摇了摇头，身体却软得爬不起来。 许戈道：“我就不安慰你了。” 老谢看向那个抖着筛子的女孩，他都被吓成这样子了，这个女孩该有多恐惧啊？ “你去安慰安慰她吧，希望这件事别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 第12章 互相矛盾 彭语还没有睡觉。 她搜索了关于红衣女鬼的信息，但是无论是红衣还是女鬼这种关键词都一点不关键，毕竟穿着红衣死去的女鬼实在是太多了，红裙男鬼说不定才比较特殊。 “因为时间紧迫，我并没有细化，就简略的写了一个红衣女鬼，按照镜子怪谈的规律来看，这是会自动补齐的，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我创造的怪谈，将一个本来已经死去的人拉了回来，使得她变成了鬼怪？” 如果这样子，红衣女鬼原本就真实存在，所以，有女儿也不奇怪。 “不过，这都是猜测，没有证据。” 想要证据，想测验怪谈，就必须书写更多怪谈，但是她想想那些触目惊心的新闻，就怎么都下不去手。 “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彭语并没有熬大夜的习惯，通常过了十二点就会犯困，睁不开眼，此刻她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昨晚她无知无觉，所以才睡得比较安稳。 可是，现在她已经知晓了自己拥有让怪谈成真的能力，知晓了那些由自己导致的悲剧。 她尝试过阻止镜子怪谈继续蔓延，继续杀人，却惊恐的发现，她已经无法再打上任何一个字了。 “当怪谈圆满之时，我就无法再对它进行补充了？或者说，我已经被动补充一次了，所以短时间内，无法继续补充。” 又是猜测，彭语不知道自己除了瞎猜，还能做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 夫食妻案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怪谈，所以她在经历了三次补充失败后，终于加上了一个限定条件。 “每到月亮只剩一线时，这种惨剧才会再度上演。” 她一开始是想直接毁掉或者彻底终结这个怪谈，但是一旦她抱着这种想法，她就无法打上任何一个字，脑海中的文字更不会出现在文档末尾。 “只能限制，而且限制的条件必须和它自动补齐的部分不违背。” 夫食妻案也进行了自动补齐，它的补充条件是三口之家，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夫妻。 “随着怪谈形成的时间越久，补充条件越多，我将会彻底失去对它们的控制。”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 “白色怪物的怪谈该实现了吧？” 她不断刷新着新闻。 很快头条新闻就从碎镜杀人案，变成了一张白色的高大猿猴照片。 白色怪物的怪谈并没有和鼓声怪谈一样被限制地点，所以很多地方都发生了。 多地发生，幸存者的存在，与黑夜格格不入的白色猿猴，足以在短时间被那些敏感的新闻人捕捉到。 “看来不公开，这些怪谈也能成真，所以不宣传也没问题……不……” 彭语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我怎么这么蠢？” 她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 因为规则互相矛盾，所以否定之前推测出来的规则，这是不可取的排除办法。 最近盛行的规则怪谈，最关键也是最吓人的一点就是，彼此矛盾的规则。 “说不定我创造的怪谈也有相互矛盾的规则。” 比如，完整怪谈，只针对一个受害者的怪谈，应该都是不可成立的怪谈。 但一旦这些怪谈有了一定知名度以后，说不定就可以抵消掉两条。 她针对于璐的怪谈，没有传播开，而且，过分详细，针对者也只有于璐一人。 “我在直播间书写的，针对我自己的怪谈，因为满足了知名度，所以哪怕完整，哪怕只针对一人……也生效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我差一点亲手害死了自己。” 她抱着膝盖坐在凳子上，只觉得无比的后怕。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发抖。 “不过，我也验证了一条，哪怕我写下的怪谈是针对我的，我也不会被她们杀死。” 这恐怕是唯一的好消息。 “于璐办事效率一贯高，估计明天我爸妈就要来找我了，我得养足精神，应付明天的硬仗。” 她看向了电脑。 “在此之前，我得写一个新的怪谈。” 写完这个怪谈后，她强迫自己闭眼入睡，心脏却宛如打鼓一般剧烈跳动着。 她叹了一口气，吃了一片褪黑素，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心中不断默念数字，才好不容易睡着。 梦境一片漆黑，她似乎在跑，只是她跑一会就停一会，似乎在等什么人，又像是体力不止，被迫休息。 跑着跑着，她终于看到了一点白，却不是光，而是一只正在吃着什么的白色猿猴。 猿猴满脸是血的回过头，它的面前是一具满脸惊恐的男性尸体。 它看到是她，转过头，伸手掏着什么。 紧接着，它将一颗还在跳动着的，血淋淋的心脏放在了她掌心。 “别动！” 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小许和老谢出现在她背后。 举着枪的小许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 老谢一脸悲痛的摇了摇头：“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彭语张嘴想解释，手臂却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心脏距离她的脸越来越近，而她不受控制的张开了嘴，似乎想撕咬那颗心脏。 心脏的砰砰声越来越响，宛如敲门声一般。 “砰！砰！砰！” “不要吃！不要！” 彭语从睡梦中惊醒。 “砰！砰！砰！” 敲门声还在继续，急躁而粗鲁。 “彭语！彭语！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中年妇女夹杂着口音的喊声连门都挡不住，径直闯入了门中。 彭语摇了摇还有些不清醒的头，没急着开门，而是慢悠悠的去洗漱了。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大概是邻居们被敲门声吸引，来看热闹了。 她要的效果来了。 “你出息了啊，有本事了啊！居然敢不给你妈开门！当初就不该生你这个白眼狼！” ------------ 第13章 两年三万 门不断的震动，像是又要坏了。 为了避免两天换两张门，彭语朝着门口走去，打开了门锁。 门骤然被打开，那个长得和彭语有些相似的中年妇女还没有反应过来，敲门的手直接砸在彭语身上。 彭语痛呼一声，倒退半步。 彭母见此眼神有点躲闪，嘴却是硬的：“开门也不会提前说一声。” 彭语勉强挤出一个苦笑：“你们来，也没有提前和我说一声啊。” 彭母连忙道：“告诉你，你肯定又会……” 彭母似乎知道这句话不该说，连忙住了嘴，却是朝着彭语伸出了手：“听小璐说，你赚了大钱，你父亲的病急缺医药费，你没钱的时候，妈不朝你伸手，现在有钱了，不会不给吧？” 彭语看着人群中的摄像头，装出诧异的样子，微微挑起眉：“我爸又得了什么病啊？这次是梅毒还是艾滋？” 人群中有人下意识后退，远离了彭母。 彭母连忙朝着周围人解释道：“别听她瞎说，只是前列腺炎而已。” 前列腺炎其实是一种较为常见的疾病，但是因为有彭语的话在前，人们忍不住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看着彭母的目光也带着打量的意味。 彭母连忙道：“我们进去说。” 她深谙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但是彭语却是典型的破罐子破摔。 “就在这里吧，大家也做个见证。妈，你想从我这里拿走多少钱，你直接给个数。” 彭母犹豫了一下，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两千？” 彭母连忙道：“两千有什么用？当然是两万！”她早从于璐哪里得了消息，她女儿现在直播一次都有上万块的收入。她原本是找彭语要二十万凑齐首付，但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一下子失言说了孩子他爸只是前列腺炎，实在不好再多要。 彭语询问道：“哦，治一个前列腺炎要两万？我不懂，只求老先生帮我解惑。” 她看向了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人。 这个老人之前是三级三甲医院的科主任，退休后，在附近药店挂个牌，继续工作。 老人咳嗽了两声，抬起满是老年斑的脸：“治疗前列腺一般要不了这么多钱，夫人，你怕是被骗了，不如把你先生带来我们药店，我们帮忙看看。” 老人说话客气，但是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一下子就看出彭母只是想要多钱，纷纷开始小声讨论。 而本来掏出手机在拍视频的人默默收了手机。 有热闹却不拍，看来这些人并不是单纯的路人，而是于璐或者彭母请来的。 不过没关系，有手机的并不只有他们，如果想搞恶意剪辑搞事，也得问问她答不答应。 彭语直接掏出了手机，打开直播：“今天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好好说道说道吧。” 彭母下意识躲避彭语的摄像头：“拍什么拍，家务事你也要拍？” 她说着，还要来抓彭语的手机。 彭语有意躲慢了一点，给直播间的人制造一点危机感。 在彭母二次抓来时，她更是直接松了手，将手机摔到了地上。 撕扯声让场面变得无比混乱，直播间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这次彭语没有专门起哗众取宠的名字，上次关注她的粉丝是得到提示，才知道她开了直播，点进去后，发现却不是熟悉的画风，反而……有点像是家庭伦理剧？ 不过，谁不喜欢吃瓜？ 于是直播间的人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等到彭语捡起手机时，已经有了小一万的观众。 “妈，今天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请你说清楚，你这次到底是想做什么？” 彭母已经被好心的路人拉住了，但她还是拼命挣扎，并且用手指着彭语的鼻子骂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找你要两万块都不行吗？都说养儿防老！我就养了你这个白眼狼！” 彭语叹了一口气：“当然可以。” 彭母见彭语松口，正准备说什么，彭语却继续道：“前提是你们真的把我当成女儿在养。上高中之前，我一直在外婆身边，你们逢年过节都没有给过外婆一分钱，也没有给我买过任何东西，你们眼中就只有你们的宝贝儿子！” 她装作一脸悲痛的样子：“上了高中后，外婆去世……你们才开始在我身上花钱，三年花了两万块。” 直播间的人纷纷开始算账。 【一年十二个月，三年三十六个月，两万块，这一个月差不多只有五百块啊。】 【我一个月生活费一千都觉得捉襟见肘，彭语这是在撒谎吧？】 【对啊，这养女儿又不是在养花。】 【而且，彭语怎么这么清楚一定是两万？怕是还有什么隐藏账目，她不知道吧？】 【是啊，正常父母怎么可能把花了多少钱告诉女儿，彭语只算了学费吧？】 彭语瞥见直播间的风向，接着饰演一个被母亲伤透心的女儿形象：“你每在我身上花一点钱，你都要告诉我，并且清清楚楚的记在你那个小本子上，再让我按手印，说让我以后一定要记得还给你。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你们送给我的，唯一一份礼物，那个老式电脑，我开心了很久，你却又掏出了那个本子，在上面写下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给彭语花了一千块买电脑。” 她凄然一笑：“但凡你写的是，今天女儿生日，给女儿买电脑花了一千，我都会感觉到你们在乎我，可是……不是的。就连每餐的菜，你们都必须要和我AA，给我记在小本子上。学费要求我寒暑假打工去挣，我十五岁还没有达到电子厂的要求的年纪，你们就好心的帮我借表姐的身份证，美名曰让我独立，以后不要啃老。” ------------ 第14章 货币小鬼 彭语不是表演专业，但这些本就是她的亲身经历。 无论她告诉自己多少次不要去在乎，她还是做不到。 每当想起父母的所作所为，她还是会觉得愤怒和悲凉。 而她真实的情感也感染了周围的人和直播间的观众，看着跳动的礼物，彭语好悬没有笑出来。 卖惨真好。 另一边，彭母听到彭语的指控，努力想和周围人解释。 彭语询问道：“妈妈，你向他们解释，却唯独不向我解释……是因为你也清楚，我说的是事实吗？” 本来因为彭母的话有些动摇的群众顿时清醒过来。是啊，假设彭母说的才是真的，在彭语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的态度应该是愤怒的指责女儿撒谎，而不是手忙脚乱的和他们这些外人解释。 彭语乘胜追击道：“至于，你抚养我付出的两万块，我早就还给你了。” 早在被闺蜜陷害，负债三百万之前，她的日子就过得相当清贫，因为她不仅仅要养活自己，还要“还债”。 只是她还完那两万块后，她的母亲却还是伸手找她要钱，被她拒绝后，就开始上门要债。 无奈之下，她只能换了住所和手机卡，彻底和她们断了联系。 因为于璐的原因，她的母亲又重新找到了她。她不愿意再继续躲，不如把这件事一次性解决。 彭母面色涨红，忙道：“你胡说！你哪里给过我钱！你就是瞎扯！” 彭语叹了一口气，打开相册，将一张张转账截图给直播间和围观群众看：“一共是两万零六十，你给我花的钱，我一分不少的还给了你。需要我当着你的面再算一次吗？” 彭母突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了起来：“哎哟！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哟！我供你吃供你穿的，结果到头来养了一个没良心的！爸妈给你算账，是为了让你明白父母的辛苦，又不是真的想你还，你现在倒好，还反咬我们一口！你爸得了病，也不见你回去看看，就知道算账……” 她擦了一把眼泪：“算账！算账！你给完这些钱就人间蒸发了！不认父母，不敬长辈的，你真的是算得明明白白啊！” 围观群众有人看不下去了。 “这毕竟是亲妈啊，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回去看看吧？这也太狠心了吧？” “说不定这事真的是误会。又不是捡来的，怎么可能真的算账还钱？” 彭语好悬没笑出来，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结束。 毕竟，她的撒谎天赋其实就是遗传的妈妈的。 她妈未婚先孕，靠着甜言蜜语，找了个冤大头做接盘侠。 彭语从小就长相丑陋，和有点小帅的爸爸相差过大。她爸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悄悄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发现她真的不是他的女儿。 男人被绿了，自然怎么看这个女儿怎么不爽。 父母几乎天天在吵架，闹离婚，甚至扬言要掐死她。 只有外婆愿意收养照顾她。 后来，妈妈又生了一个弟弟，爸爸的亲生骨肉。 夫妻关系算是缓和了下来。 只是他们依旧看她不顺眼。 妈妈难得回一次娘家，就抓着她的头往墙上砸，问她为什么不去死？ 她躲在外婆怀里面只会哭，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自己去死。 后来，她才知道，她就是她们心上的一根刺，只有拔掉她，她们的夫妻关系才算彻底修复。 彭语叹了一口气，装作为难又委屈的样子询问道：“妈妈，你的话是真的吗？这真的是一个误会吗？你真的爱过我吗？你真的把我当成过亲生女儿吗？” 彭母连忙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这当然是误会一场啊，妈妈怎么可能不爱你呢？如果不是没办法，妈妈怎么可能会找你要钱呢？其实吧，这次除了你爸得病，最重要的是最近疫情，家里面的生意不停的在赔钱，你爸没办法，就去借了别人的钱。听说你有出息了，我们才来找你周转一二，等度过这一段时间，我们保证把钱还给你。” 彭语装出一副很感动的样子，强行摸红了自己的眼角，但是她心里面十分清楚，这钱借出去后，绝对不会还。 她摸出身上仅有的现金，一百的一块的都有。 这是她刻意换的现金。 她将钱塞到了彭母手中：“剩下的钱，我用支付宝转给你，谢谢你妈妈，谢谢你真的爱着我。” 她说着，像是情难自控一样，一把抱住了彭母。 彭母很想推开，但是还是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所有人都没看到，现金上爬出了一个个森白的小鬼，他们钻入彭母的身体里面，形成了一个个铜钱符号。 彭语将钱转过去后，还强调道：“妈妈，我把除了租金外和生活费外的所有钱都给了你，你一定要记得还我钱啊。” 彭母看到收款，敷衍的“嗯”了一声，然后装模作样的接起电话，赶紧离开了。 而她皮肤下的铜钱符号一点点加深。 因为彭母后面演得不走心，众人都看出了不对劲。 看热闹的房东在得了彭语补上的房租后，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她善意的提醒道：“好不容易赚点钱不容易，你以后还是小心一点你妈吧，别把钱都给她了，多多少少给自己留点。” 彭语努力挤出一个不好看，但是看起来傻乎乎的天真笑容：“她可是我妈，她怎么会害我呢？” 人都是有点叛逆心的，彭语之前怼妈妈，一部分人就斥责她不孝，现在她把钱给了妈妈，又马上有人说她轻信，以后一定会吃亏的。 不过，对于这一切，彭语都不在乎。 她只是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缓缓露出了一个笑。 她已经学会如何合理利用怪谈了。 彭母离开的路上只觉得皮肤越来越痒，她不断的抓挠着。 很快密密麻麻的痒就变成了深入骨髓的疼。 她倒吸一口气。 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衣服。 衣服却像是和皮肉粘在了一起，撕开之时，只觉得剧痛无比。 她强忍着疼，掀开了衣服，这才注意到身上多了很多铜钱大小的血斑。 彭语打开半夜写的的文档，上面安安静静躺着几行字。 “有一种寄生在人类货币上的小鬼，它们很喜欢吞噬撒谎者的血肉。” “一旦当进行现金交易时说了谎，就会激活这种小鬼。初期，说谎者身体表面只会出现一个个铜钱大小的血斑。当这个人说的谎话越多，被小鬼吃掉的血肉就越多。” “驱除这种小鬼的办法就是……” 彭语面带微笑，又补上一行字。 “将钱百倍还给原主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 第15章 诡异之光 彭语对于怪谈的运用，已经越来越灵活了。 通过目前的已知线索，推测出来的结果表明，不公开的怪谈必须保证残缺才能生效。 但是她可以先写一个残缺的，然后尽快补上附加内容，这样子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怪谈失控，又能合理利用怪谈达成自己的目的。 “看来，我得没事多备点现金。” 彭语将文档加密后，还是觉得不放心。 “许戈明显还没有相信我。一旦这些没有公开的怪谈被他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许戈警员很可能会请她回警局喝茶，说不定还会送她银镯子，顺便保证她衣食无忧。 “可是电脑又不是小物件，根本无法删除……不对，藏什么电脑啊，删文件啊！” 彭语看着文件，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彻底清除。 将其他重要文档进行备份后，她将电脑格式化了两次。 做完这一切，她才安心下来，去下了一碗面条给自己吃。 明明昨天还觉得好吃的面条，今天吃着却食之无味。果然人性就是贪婪，只想着更好的。 吃完面后，彭语又开始每日工作。 她担忧这些怪谈也成真，所以干脆写了一点日常情节。 整理稿子并且发送后，她接到了编辑发来的信息。 “这次直播反响很不错，加油呀！” 原来编辑也有关注自己的直播。 彭语只觉得心里面暖暖的。 而且就像编辑说的一样，她的小说评论礼物投票数量都上来了，可以说，借着直播的热度，她的小说短暂的又活了过来。虽然不知道这股热度能支撑多久，但是至少现在是让人开心的。 “只是，我还差三百万的赔偿款……” 虽然她并没有抄袭，但是那场官司，她的确是输了。 “现在的热度还不够，就算放出证据，也锤不死于璐。” 除非，在法院规定的截止日之前，于璐继续搞事，扩大影响力。 可是她无法控制于璐的行为。 “算了，这么开心的时候，就别想这件糟心事了。” 她写完每日内容后，又想起了笑成这个名字。 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她打开直播软件，震惊的发现对方的账号居然是加v的，而他的唯一一个作品是推广一本小说——《诡异之光》。 而《诡异之光》的封面上就写着笑成著。 彭语默默的捂住脸。 笑成她只觉得有点耳熟，但是《诡异之光》她却是再耳熟不过。 因为这是她们网站今年全渠道综合销售第一名的作品。 “原来是我们网站的大神，怪不得觉得耳熟。” 得知真相后，她只觉得又荣幸又苦涩。 荣幸的原因不用说，苦涩是因为对方应该不是觉得她直播内容不错才打赏的，而是看在都是一个网站的面子上。从欣赏变成施舍，自然有点落差。 “不过，还是得去感谢人家。” 虽然她应该不会受到那个怪谈影响，但是她谨慎的没有撒谎，她的确将钱全部给了妈妈，只留下了租金和生活费。 “天天吃面条，加上即将发的稿费，再体现直播间新打赏的礼物，应该能节约出三千左右。” 直播间的热度不错，但是直播时间着实太短了，而且有点虎头蛇尾，所以获得的礼物并不多。 不过，这个“不多”是相对上次而已的。 实际上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次的收益依然是比较客观。 她思考着该如何答谢。 “请客吃饭就不必了，人家不一定有空，而且大概率不会赏脸。” 她思来想去，最后登上自己的作者号，给笑成刷了一个礼物——三千块的火箭。 虽然比不上笑成打赏她的，但这是她拿出来的所有钱了。 在发稿费之前，她只能勉强度日。 因为担心被笑成的粉丝误会，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点路人缘崩坏，她又写了五百字的小作文解释自己的囊中羞涩，并且加以承诺，妈妈还自己钱后，一定再补上打赏的数额。 笑成的粉丝都表示了理解。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转头她的小说下面就多了一些礼物。 点进去一看，这些人置顶的都是笑成的新书，很明显是笑成的粉丝在回应她的赠礼。 “这群粉丝真的好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有这么多粉丝。” 彭语写书写了四年，但是一直都没有大火过，也许她就是火不起来的扑街命。 “也就只能直播蹭点礼物，勉强度日这种啦。” 彭语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点调侃自己的意味。毕竟，比起之前，她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至少能看到希望了。 突然，她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接通后，对方自称是某某医院的护士，她的母亲腹部被人挖了一个恐怖的大洞，现在生命垂危，需要她来医院支付医药费。 她急忙道：“好好好，我马上就来。”说完，她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 “看来，我妈撒的谎不少啊，生命垂危……啧啧啧……” 她靠着凳子背，缓缓露出了一个笑。 一个小时后，彭语来到了医院。 她脸上并没有写着“彭母的女儿”一行大字，所以没有护士马上走到她面前要求她缴费，几个护士依然在闲聊。 “那个病人的伤口你看到了吗？肚子上缺了好大一块肉，而且那伤口不像是拿刀子，更像是咬出来的。” 个子最娇小的护士道：“别说了，好吓人。” “更吓人的还在后面了，你以为送来的只有这一个病人？光是这一个小时，就有三个类似症状的病人入院了，只不过他们没有第一个患者伤得重。” 第三个护士留着一头短发：询问道：“那他们都是肚子被咬了吗？那会不会是鬼婴作案啊？最近神神叨叨的事特别多？你看到被警方撤销的新闻没？三米高的白色猿猴怪物在都市中横行，天啊！我都不敢随便出门了。” 马尾护士道：“不是肚子受伤，一个伤了手臂，另一个伤了大腿，但我看得出……那都是咬出来的！” 短发护士问道：“是不是夫食妻案的幸存者啊？” 马尾护士摇了摇头：“我看这次事情不一样，他们身上的牙印都特别小，像是拇指大一点的小人咬出来的。我可以确定，那是人类的牙印，但怎么可能有这么小的人类？” 个子最娇小的护士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声，差点把手机丢了。 两个护士连忙围过去：“怎么了？” ------------ 第16章 铜钱小鬼 娇小护士小心翼翼的将手机递给她们看：“一个叫YL的博主突然发了一则怪谈，内容似乎和这个有关系。” 马尾护士连忙接过手机，将内容念了出来：“有一种寄生在人类货币上的小鬼，它们很喜欢吞噬撒谎者的血肉。一旦进行现金交易时说了谎，就会激活这种小鬼。初期，说谎者身体表面只会出现一个个铜钱大小的血斑。当这个人说的谎话越多，被小鬼吃掉的血肉就越多。驱除这种小鬼的办法就是……”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念道：“将钱百倍还给交易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短发护士道：“难不成这些人都是给钱的时候，说了谎话？” 马尾护士犹豫了一下，道：“巧合吧？应该是这个人知道我们医院接收了这种病人以后，刻意写的这种蹭热度的怪谈。” 娇小护士的声音很小，周围稍微吵一点，都能把她的声音盖住：“可是，他发表的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前，那时候病人才刚被送来……” 马尾护士马上道：“那就是我们医院内部的人泄露了消息咯。” 娇小护士不敢再辩，小声的说了一句“哦”。 彭语看完热闹，走到众人面前开口道：“您好，我是罗盼娣的女儿。” 娇小护士忙带着彭语去交钱，彭语却道：“我没钱啊。” 娇小护士小声的“啊”了一声，有点愣愣的。 彭语继续道：“你们是怎么得到我的手机号的？” 护士忙道：“是令堂昏迷前，告诉我的手机密码，她说，让我联系您来缴费。” 彭语道：“能否给我看一眼手机？我虽然没钱，但还有我爸呢。” 护士道：“不在我这里的，我……我去帮你拿。” 彭语坐在医院的长廊上，结果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于璐。 于璐还是很漂亮，但是她的神色看起来有点疲惫，脸色和唇色都有些发白，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岁。 彭语没主动找于璐说话，对方似乎也没有看到她，径直离开了医院。 护士很快就拿着手机回来了。 “密码。” 护士连忙报上，彭语打开手机后，下意识点进了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备注为女儿的联系人。 她手指微微僵硬了一下。 她真好笑。 她妈这么对她，她看到一个名为“女儿”备注，居然就有些心软，觉得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她人不美，心也该不善才对。 她点了进去，却发现那根本不是她的手机号码。 这串手机号有点眼熟，看起来像是…… 她打开自己的通讯录，对比了一下，赫然发现这是于璐的手机号码。 彭语这下子真的笑了出来。 “您可真是我的好妈妈……” 她早就知晓妈妈并不爱她，所以她才在给钱的时候说那样子的话。 她要的不是亲情，而且直播间以及围观群众的同情。 因为这些可以给她带来好处。 她滑到最后，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备注——Z彭语（女儿）。 真是细节的备注了。 她又往上滑到了老公备注。 说实话，她真没想到妈妈给爸爸的备注是这个。她以为会备注老彭什么的。毕竟，国人都是较为含蓄的，尤其上了年纪的。 电话接通了，但是对面的声音却有点陌生。 “喂，盼娣啊，今天咋想起给我打电话呢？老彭又鬼混去了？” 嘶…… 彭语默默挂断了电话，她只觉得信息量好大。 紧接着，她又找到了一个名为老彭的备注，这次打过去终于是她爸了。 只是他听到她的声音，明显火气就在噌噌噌的上来，似乎随时可能骂人，现在不骂只是强压着。 通知对方过来缴费后，她就挂断电话，瘫在凳子上，她突然没了继续争斗的心情。 妈妈不爱她，也不爱爸爸，弟弟说不定只是比她幸运一点点的倒霉蛋。 话说，夫食妻这个怪谈会发生在她的父母身上吗？只希望不要波及弟弟才好。 虽然弟弟从小就占据了父母所有的爱，但是她并不恨弟弟。 因为她清楚，哪怕没有弟弟，父母也不会爱她。 “我也不需要别人的爱，不需要任何人的。” 她曾经极度渴望爱。 后来，她遇到了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阿盛。在告白成功的那一刻，她以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却没想到…… “想这些做什么，没有意义，没有任何意义的。”她擦了擦有点湿润的眼睛，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该死，眼泪擦掉做什么？可以用来演戏啊！” 她反应过来后，只想骂自己蠢，努力回忆交往过程中屈指可数的美好后，她终于吸了吸鼻子，挤出了两滴眼泪。 她打开了直播APP，对准自己。 “我妈出事了，我交不起医药费，求求直播间的观众给点打赏，帮我妈度过难关，求求了！过段时间，我一定把钱还给你们！” 彭语知道这段话有多雷，但是直播嘛，雷总比没人来看要好。 直播间缓缓打成几个问号。 【原来今天的家庭伦理剧是连环剧啊？】 【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的直播风格，现在的……好假哦，取关了。】 【一个小时之前，你妈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出事了？剧本别这么紧凑好不好？】 【好假哦，但是谁叫大爷有钱呢？打赏你一个嘉年华。】 嘉年华是这个平台较贵的礼物，价值三千元。 彭语嘴角一歪，差点没笑出来，好在她是专业的，忍住了，她强忍着笑意，带着哭腔道：“谢谢这位大哥的打赏，好人一生平安。” 接下来的几人都是认大哥的，恨不得这个金主打赏的是他们才好。 就在这时。 【笑成打赏嘉年华×10。】 三万？ 彭语眼泪还是挂在眼眶边，要哭不哭。 笑成大神怎么又来打赏呢？而且出手还是这么阔绰？ 上一次是看在平台的面子上，这次又是为什么？ 难不成他俩之前认识？ 笑成作为顶尖大神，在网上都是有资料的。彭语有点想现在就去查查，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正准备继续飙戏时，就听到了一个雄厚的男声响起。 “你在做什么？” ------------ 第17章 白色怪物 彭语扭头一看，正是她爸。 只是时间带走了他的美貌，配合高高的鹰钩鼻，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凶。 彭语连忙装出被吓到的模样，唯唯诺诺的道：“我在直播给妈凑医药费……我没钱了，我的钱之前都给妈了。” 彭父冷哼一声：“就会丢人现眼，关掉，滚进来。” 彭语低头老老实实的说的道：“是。” 紧接着，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那爸你有钱吗？听护士说，这次的手术费不便宜。” 彭父犹豫了一下，询问道：“多少钱？” 彭语道：“我不记得具体数字了，我再去问问。” 她说着拿着手机去找了护士。 当账单出现在直播间时，众人才知道，这并不是演戏，彭语她妈真的出事了。 “光是手术费就要四万八，其他花销……嗯，积累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爸你有这么多钱吗？” 彭父愣了一下，很想说有，但是打肿脸充胖子后，他也拿不出这笔钱。 他努力缓和自己僵硬的脸：“刚才是爸说话过分了，直播也是你的工作，爸不该说你丢人现眼的。”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父亲，这种感觉真让人……恶心！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爸爸能理解我就好。” 直播间的人也不瞎，看出了彭父转变的僵硬。 【看来彭语的父母都不是啥好东西，真不知道这种人，彭语干嘛要给他们钱。】 【怕被某些键盘侠说不孝吧？】 【就我一个人好奇，彭语她妈到底怎么了吗？】 正好彭父也问了这个问题。 他对自己老婆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明明知道接盘还不离婚。 在听到老婆出事后，他就急忙赶了过来，来了才意识到，他压根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 彭语刻意压低声音，好似很神秘的道：“听护士说，妈妈出事……和最近很火的一个怪谈有关系，据说收钱的时候撒谎，就会被小鬼吃掉血肉。” 彭父皱眉：“这些无稽之谈你也信。” 彭语装作很委屈的样子，不再说话。 直播间： 【我也听说了这个怪谈，听说好多人都因为撒谎进了医院。】 【最近这种事越来越多了，我感觉世界都不安全了。】 【我现在不敢晚上出门，不敢乱开门，不敢在家里面放镜子，甚至不敢和我爸单独说话，现在又多了一个不敢在给钱的时候说谎。】 【有一说一，如果这个新怪谈是真的，其实能减少谎言，说不定，人类世界会因此更和谐（狗头）。】 彭语没有无视直播间的内容，在又一阵卖惨后，她关闭了直播，将打赏的礼物提现，缴了手术费。 六万多块一下子就花了出去，彭语都有点心疼，她感觉自己就是个中转站。 不过一想到这些钱的真正作用，她就忍不住心情愉悦。 在来医院之前，她又加了一条新的规则。 而这个规则，她并没有告诉那个人。 老谢受伤不轻。 伤口再深一点，他这只手就废了。只不过，比起这些，他更关心另一件事。 “有结果了吗？” 许戈摇了摇头：“哪里有这么快。” 他们捡起了地上怪物的毛发，以及死者体表的唾液进行了化验。 白色怪物很明显并非人类，自然不可能比对警方DNA数据库，只能去生物研究所核对生物库。 许戈继续道：“那个女孩在心理医生的安抚下，已经恢复了平静，终于能正常沟通了。” 老谢只觉得伤口都不疼：“那就好。” 由于目睹白色怪物杀人，女孩精神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无论别人和她说什么，都只会抱头大喊大叫。 老谢还担心她会疯掉。现在得知她已经缓过来了，老谢只觉得由衷的喜悦。 许戈抽了把凳子，坐在老谢面前：“你就不好奇，女孩恢复正常后，说了什么吗？” “什么？” 许戈拿起床头的苹果，慢慢削皮：“她说，死者是她的邻居，为人非常变态，曾经用衣架偷她的NK，还往上面涂抹嗯……带有石楠花味道的液体。偷吃她的外卖，在她门口放断手断脚的娃娃，还经常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来接她下班。” 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老谢：“她的工作是两班倒，那天刚好轮到她上夜班，邻居就在公司楼下等她，还想摸她亲她。她连忙甩开他，拼命跑，结果邻居越追越紧，她不断呼救，却没有人来帮她。” 老谢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他突然就不那么为死者惋惜了。 许戈继续道：“然后那只白色的怪物跳了下来，一把将邻居扑倒在地，她看到了血……喷出来的血，她吓得腿发软，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真可惜啊，她没看到你狼狈的样子。” 老谢一口把苹果核都吃了。 许戈道：“别吃苹果核，有微量毒素。” 老谢道：“我知道，我还看过一个用苹果核杀人的电影，但是想杀死一个54公斤的人，需要吃162到4536个苹果籽，而且不是生吞，因为苹果籽的外壳抗消化。” 许戈点了点头，继续前面的话题：“除了我们遇到的那个白色怪物外，昨晚其他地方也出现了类似的白色怪物。经过对受害者的询问，我们得知这些白色怪物都是突然出现，杀死尾随她们的嫌疑人后就离开了。” 老谢想起，昨晚那个白色怪物在吃掉自己的枪后，就离开了，的确没有对他发起更多的攻击。 那个白色怪物只吃恶人？ 许戈道：“假设最近的诡异事件，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你有没有觉得……她在由一开始的胡来，逐渐开始变得有针对性。” 老谢挑眉：“你说的‘她’是彭语吧？我有点好奇，你怎么这么怀疑她，就因为简单的直觉？” 许戈摇了摇头，他掏出了手机：“一个叫YL的博主突然发了一则新的怪谈，内容是……” 老谢听着听着，忍不住皱起了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许戈说完怪谈内容后，继续道：“诡异的是，这则怪谈发出来后的一个小时，全城有三十八人因为血肉莫名其妙消失进了医院，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这些缺失的肉是被一口一口咬下来的。经过检测，伤口上都是人类的牙印，但是这些牙印却小得可怜，牙齿的拥有者应该只有拇指大小。” 老谢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按着YL写的怪谈作案？” ------------ 第18章 我去监视 许戈摇了摇头：“我的想法是，YL写的怪谈成真了。” 老谢道：“这怎么可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想起来了昨晚那场瞬间就完成的凶杀案，以及那个浑身白毛的怪物。 他改口道：“就算真的是这样子，那这和彭语有什么关系？难不成YL的IP地址是彭语所在的公寓？” 许戈道：“不是。我们已经把YL逮捕归案了，据他所说。这是他原创的怪谈，他拥有……超能力。” 老谢张嘴又想说，怎么可能有超能力的存在。 但是那个白色怪物的影子，在他脑海挥之不去，他怎么也说不出这句话。 他换了一个话题道：“那你不去调查YL？还纠结彭语做什么？你该不会是怀疑他是被彭语指使的吧？” 许戈道：“这事情没这么简单。首先，彭语的母亲罗盼娣是所有受害者中伤得最重的一个，而且，罗盼娣恰好是和彭语见面后才出事。其次，这个名为YL的博主恰好是彭语的大学参加的社团的团长，她俩认识。” 这次老谢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呢？ 彭语难不成真的有问题？ 许戈继续道：“最重要的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彭语家，听到的古怪鼓声吗？” 老谢点了点头。 许戈道：“我和另一个同事说了这件事，他去查了，鼓声的发源地是育才路的一处烂尾楼。他说要去实地调查鼓声来源，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打电话过去也是无人接听。” 老谢瞳孔一缩。 许戈道：“我已经申请去烂尾楼调查了，我怕……我回不来，所以我想把我的猜想都告诉你。哪怕你不信都请听我说完，因为这也许是我的遗言。” 老谢忙道：“别说不吉利的话。” 许戈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就是看起来有点狡诈，像是眯起眼的狐狸：“这种事在我们入这行的时候，就该有心理准备了，毕竟我们可是时刻冲在第一线。好了，还有十五分钟我就该出发，长话短说。” 老谢连忙点开手机录音。 “从两天前的午夜开始，这些诡异案件井喷式增加。目前来看，这些案件大部分都起源于彭语书写的怪谈，无论是在直播间书写的，还是发表出来的小说内容，凡是她写下的通通实现了。这也是我怀疑她的最重要的原因。其次，鼓声也是我们去找她时听到的。我有一个猜想，目前真的只是猜想。” 老谢竖耳倾听。 “鼓声会不会是她在检测怪谈？” 老谢不解道：“检测怪谈？” 许戈点头：“所有的诡异案件发生到目前为止不到三天，假设这些真的是由彭语造成的，她会不会还在检验实践的阶段。昨晚的白色怪物，以及今天的食肉小人都是她后面继续检测的结果。这两个怪谈在有意的惩治坏人，而不是和之前一样，肆无忌惮的杀人。我的假设是彭语在有意收敛这个能力？” 老谢道：“毫无证据，但是听起来似乎是这么回事。” 许戈道：“我对她的敌意，她已经感觉到了。所以她今天更新的内容并没有任何古怪内容，而是相当少见的温馨日常。而且，她应该迫切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所以这个YL有可能只是一个障眼法。” 老谢道：“可假设她真的有这个能力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我？” 许戈道：“也许是怕引起怀疑，毕竟我死之前在就怀疑她。也许……是她还有点良心，不想对我们下手。还有五分钟，我快点说完。我已经向局长报备，请求他派便衣监视彭语了。如果她真的无辜，就当保护公民了。如果她不无辜，那把她抓捕归案，终结这一切。” 老谢想了想道：“要不，我去吧？” “嗯？” “我的意思是，我去监视。” “可是她见过你。” “就是因为见过，所以我才好接近。而且，我这手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在家养着，我怕是要发霉，与其这样子不如做点别的贡献。最重要的是，她对伤者应该……不会怎么警惕吧？” 许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太危险了，万一她真的对你动手怎么办？” 老谢道：“假设她真的有所谓的超能力，我躲到天涯海角都不可能安全。而且……有牺牲觉悟的人不止有你。录音我会上传网盘，哪怕我真的失踪，其他同事也可以听到我们现在的谈话。” 许戈道：“最后一分钟，我马上就要走了。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去吧，下楼后右拐，第三个病房，彭语就在那里。” 老谢惊讶道：“这么巧？我们就在一个医院？不对，是怎么这么快？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啊！我怎么觉得你在搞激将法啊？什么不想我去，怕我有危险！我信你个鬼！” 许戈站了起来：“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你的监视任务不急一时，好好想想，该以怎么样的状态面对彭语吧。” 他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回头笑道：“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 老谢挥舞着能动的左胳膊，不满道：“别立Flag！” 中午时，彭母罗盼娣终于苏醒了，在得到护士许可后，彭父激动的冲了进去。 彭语紧随其后，慢慢调整嘴角的笑容。 要笑得一脸欣慰，对，嘴角再往下一点。 她安安静静的倾听着父母间的交流。 他们完全忽略了她的存在。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 父母之爱，她不需要。 他们聊了很久，才终于想起了被他们忽略的女儿。 罗盼娣的声音有点虚弱，眼神却很犀利道：“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吧，我看中了一套房子，首付还差二十万。你把这笔钱给我，我们就断绝母女关系，我保证再也不来缠着你，怎么样？” ------------ 第19章 死亡数据 彭父没说话，但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对这件事是赞许的。 毕竟，他从来没有把彭语当成过自己女儿。 现在又能断绝关系，又能拿钱，多是一件美事。 彭语苦笑一声：“妈妈你之前不是说，真的把我当成女儿看待吗？现在为什么又要和我断绝关系？” 罗盼娣道：“我说了你就听啊，我让你给我钱，你怎么就不听啊？而且，想断绝关系的不是你吗？这里没有外人，就别假惺惺的演戏了。看到你的脸就烦。” 罗盼娣曾经为了争口气，抢走了闺蜜男友。闺蜜气不过，叫来了一个奇丑无比的混混QJ了她。 她发现异常后，第一时间就想把孩子打掉，却被医生告知，她之前流产太多，这个孩子如果再打掉，她可能会丧失生育能力。 无奈之下，她只能留下这个孩子。她一开始是想找闺蜜男友接盘，却没想到闺蜜已经将情况告诉了男友。她只能另找其他人接盘，这个时候，彭父出现了。 彭语低着头，轻声询问道：“所以你对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在撒谎吗？” 罗盼娣道：“自然……”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感觉到肚子上传来被撕咬的疼，每一口都不大，但是密密麻麻，宛如有无数张小嘴在撕咬着她的血肉。 病号服很快就被晕染开了一大块血迹。 彭父连忙按呼叫铃，同时焦急的询问她到底怎么样了。 彭语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紧接着她强行挤出几点眼泪：“妈！妈！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虽然这里没有其他观众，但是她不会低估任何人的智商，她担忧父母通过她的表现，猜到导致一切的幕后黑手是她。 如果只是父母怀疑，还是小事。 万一警方那边已经重视起这件事，并且发布相关悬赏，那她的父母会毫不犹豫的卖掉她。 这种事，她不能去期待他们的良心。 护士很快就过来了，彭语退开，继续装模作样抹眼泪，眼角余光恰好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人——老谢。 他怎么在这？ 彭语心中警铃大作，一边装哭一边思索着怎么应付他。 首先她得弄清这次相遇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巧合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这家医院是离警局最近的医院。但是当他出现在这里时，我就必须拿出最好的演技……幸好刚才没有坐视不管，否则后果难以想象。不过，许戈怎么没和他在一起？” 彭语还在装哭，就见一张纸巾递到了她面前。 她道了句谢，接过后，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道：“谢警员，你怎么在这？” 老谢道：“别叫我谢警员吧，怪生疏的，你就和小许一样叫我老谢吧。我比你大了八岁，叫老谢挺合适的。” 八岁？ 看样子他不仅仅看过自己的资料，还记住了。 果然是有备而来。 面对老谢的有意套近乎，彭语假装诧异的道：“这不好吧？我还是叫你谢哥吧？” “也行。” “谢哥你这手……” 老谢举了举被包扎好的右手：“出任务，受了点小伤，话说，我刚刚听到你喊妈妈，令堂怎么了？” 老谢可不是刚刚来的，他在罗盼娣找彭语要钱的时候就在门外偷看。 断绝关系，索要二十万，全是谎言……这是多么扭曲的母女关系。 “我妈……我妈她……突然就开始喊疼……谢哥，你说我妈会不会……”她说完，又将脸埋进纸巾中，装哭起来。 老谢注意到彭语的措辞是“突然喊疼”，她好像真的不清楚彭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难不成彭语真的是无辜的？她才是被人丢出来的吸引注意力的靶子？ 彭语埋在纸巾中的脸没有半点泪水，目光沉沉的思考着。 上次老谢见她，还不是这样子的，这次有意亲近她，是也开始怀疑她了吗？ 只是，老谢有什么事都放在脸上，并不合适作为间谍。为什么警方不派更敏锐一点的许戈或者其他警员来？ 是因为许戈和其他警员有事，抽不开，还是自己误会了，老谢接近自己的目的并非监视和怀疑。 彭母的情况有点严重，医生已经赶到，护士开始驱赶其他人了。 彭语和老谢朝着外面走去，彭父一步三回头，出了病房门还趴在那里看，彭语想凑过去继续演，彭父却把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她看不到，没法乐呵乐呵。 老谢道：“伯母的事，着急也没用……那啥，吃饭没？要不我请客，先吃个饭再说？” 彭父没搭理他，彭语却不想饿着肚子等：“爸爸，不吃饭怎么行呢？我知道你担忧妈妈，不愿意离开。要不我给你带回份饭回来？” 彭父充耳不闻，彭语小退半步：“那我们先走了，爸爸。” 哪怕老谢还在旁边，离开了彭父后，彭语只觉得空气都清爽了。 “真想直接和他们老死不相见，只可惜这样子的话，那些键盘侠一定会喷死我。为了耳根清净，更为了多赚钱，还是得虚与委蛇一段时间。” 老谢开口道：“我记得医院旁边有一家胡记小厨房不错，要不我们去哪里？” “谢哥做决定就好，对了，谢哥你的手怎么了？” 老谢将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彭语表面上惊讶，内心更惊讶。 真不知道老谢和许戈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居然碰到了她书写出来的怪谈。 还好只是伤了手，没丢命。 途中，老谢绞尽脑汁想找点话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满脑子都是案子，完全不懂现在的年轻女孩都喜欢聊什么话题。 要不，聊案子？ 对啊！他本来就不是来泡妞的！而是来监视彭语，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聊这些案件信息，看看彭语有什么反应，不就是一种检测办法吗？ “最近的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特别诡异的杀人案，你有听说吗？” 彭语道：“当然，现在谁不知道啊，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虽然她很想说自己不知道，但是这样子就太刻意了。 老谢道：“那你知道这些案件一共死了多少人吗？” “多少？” 老谢道：“12号晚上，56人死于斩首，13号白天，8人被镜子碎片刺入四肢，划破脖颈，因为口腔，胃部均有大量镜子碎片残留，所以法医断定，应该是有人逼受害者吞下了镜子碎片。因为凶案和镜子有关，而且，受害者大部分都长得比较漂亮，所以侧写师说，凶手可能长相丑陋。” ------------ 第20章 消除怪谈 他的目光落在了彭语脸上。 彭语的眼睛小，鼻梁矮，鼻翼宽大，嘴唇肥厚，加上皮肤暗黄，体型肥胖，用“丑”来形容她没有任何问题。 老谢的猜测也不能说完全错。 因为“凶手”的确是根据彭语的喜好来行动的。 彭语装傻充愣：“原来长得安全也有好处啊，我绝对不会被碎镜案的凶手盯上。” 老谢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他该是什么意思？因为她长得丑，所以怀疑她杀人吗？ 老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13号白天，45户原本和睦的家庭发生残忍的相食案件，紧接着……” 他将最近发生的案件受害者人数通通讲了出来，这些冰冷的数字后面都是血淋淋的尸体。 “13号晚上五点，也就是我和小许昨天去找你时，育才路的一处烂尾楼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鼓声，一个同事去调查然后失踪了……现在小许也去了。” 彭语瞳孔一缩。 有人失踪了？ 这个怪谈是她亲手写的，但是因为老谢和小许的闯入，她并没有写完，她事后想过补齐，却怎么都补不上。 她随即意识到，这个怪谈应该自我衍生出了较多内容，这才导致她没法控制。 她想要继续控制这个怪谈，就必须了解其，然后在不违背前面的设定的情况下，补上新的内容。 老谢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他看到了她的惊讶。 他不由皱了皱眉，难不成彭语对于这些怪谈真的不清楚？ 她真的是无辜的？ 彭语继续装模作样：“天啊，怎么会这样？小许警员不会也出事吧？” 如果他真的出事……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这样子怀疑她的人就消失了。 妈的……居然会觉得心脏隐隐发痛，是良心不安吗？ 果然还是不想看着无辜的警.察死。 彭语心底叹了一口气。 如果抛弃这为数不多的良心，她大概会平安很多，但是抛弃后，她还算是人吗？ 老谢道：“他要是真的出什么事，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拉凶手一起死！” 幕后黑手彭语默默擦了擦汗。 “话说，谢哥你把这些信息告诉我，真的没事吗？这应该是警方的机密资料吧？” 老谢道：“很快就不是机密了，迫于舆论压力，警方会公开关于这些案件的所有信息。” 彭语道：“可是公开后，事情会越发收不了场吧？” “谁知道领导们是怎么想的，可能是扛不住压力了吧。” 这些诡异案件发生得过于频繁，涉及的城市过多，所以造成的影响恶劣至极。但大部分人都只知晓这些天死了很多人，却不知道具体数字。 一旦这些数字被公开……不仅仅是警方的办案能力会被质疑，这些怪谈的起源是她，这件事绝对又会旧事重提。 到时候，受害者的家属很可能会围在她家楼下，找她要一个说法。 “好在我已经留了手，希望计划一切顺利。只是……我安全了，其他人依然危险。” 她无法直接消除怪谈，但是，她可以换其他迂回的办法。 “比如，补充她们的弱点，然后利用弱点杀死她们。” 这个办法的确有一定的可行性。 彭语率先想到了，许戈所在的鼓声怪谈。 “鼓声……是有敲鼓人还是大鼓自己响？” 她多希望那时候老谢和许戈能别那么急，再给她一分钟，让她多写一点。 “鼓面畏光，可被子弹打破。” 她心中不断想着，但是她清除了文档，无法证实这个猜想有没有成立。 “我书写的怪谈不会害我自己，所以……我可以自己去看看情况。” 她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被许戈发现。 “要不制造一个可以换脸的东西？” 两人点了三个煲仔饭。 虽然老谢坚持，但是彭语最后还是自己付了钱。 毕竟，吃人嘴短。 吃完饭后，老谢又表示还没有缴费，跟着彭语回了医院。 彭语将打包的煲仔饭给了彭父后，借口上厕所，终于甩掉了老谢这个尾巴。 她拿出了手机，打开了那个码字软件。 这是她第一次用手机书写怪谈。 希望能成功。 “少女的长相完美得宛如天使一般，她美丽的外表下却有一颗丑陋的心灵。她无法理解别人的欢乐，对正常娱乐游戏没有任何兴趣，唯一能取悦她的就是一些暴力行为。为了让自己快乐，她盯上了班里面最丑陋的女孩，经常在无人的时候霸凌她。” “丑陋女孩忍无可忍，反抗的时候，不小心把少女从天台推了下去。她惊慌失措的跑了，第二天上学时，却从同学口中得知楼下有一具无脸女尸。经过比对，女尸的确是那位美丽少女，可是……她的脸了？女孩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她照镜子时，看到镜子中自己的模样。” 彭语写完后，开始静静等待。 在文字倒退消失时，她先是欣喜若狂，紧接着就皱起了眉。 文字再次倒退，那个文件夹会不会再次出现？ 抱着这种猜想，彭语打开了自己手机的文件，一个名为“怪谈”的文件夹赫然出现。 点开一看，她之前写过的所有怪谈全部在内，仿佛她昨天不是彻底格式化了，而是将这个文档转移到了手机。 “在我写之前这个文档就在，还是说在我写的那一刻，它才会出现在我手机里面。” 这是一个值得测试的规则，因为这会关系她是否暴露。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这个，而是赶紧补齐前面写的那个怪谈。 她打开最新文档，写道：“美貌少女的脸成为了一个独立个体，它会去勾引丑陋的女孩戴上它。只要戴上这张脸，就会短暂拥有那个少女生前的面容，声音和身材。只不过，一旦佩戴的时间超过十二小时（一天之内），就会被美貌少女的本体同化。而现在，少女的脸找到了彭语。” 周围寂静无声，仿佛整个厕所都只有彭语一个人一般。 滋滋滋几声，灯光突然熄灭。 好在是白天，哪怕熄灭也依然有光。 只是因为窗户位置比较偏比较小，整个厕所显得比较昏暗。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 第21章 诡异人脸 厕所门突然开始渗血，一张诡异的人脸缓缓从木门上浮现。 面孔上有明显的伤痕，嘴角溢血，面色近乎纸一般的苍白，仿佛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一般。 闭合的双眼瞬间睁开，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人脸的笑容越来越大，露出了渗血的牙齿，不美丽反而异常惊悚。 彭语忍不住皱了皱眉，身体几乎是下意识贴紧了隔间的墙壁，这怎么和她写的不一样。 只见那张古怪面孔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猛得朝着彭语扑了过来，一口就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彭语只觉得一阵剧痛，下意识去摸脖颈处，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那张诡异的脸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 “怎么会这样子？” 彭语不理解，掀开衣服找了找，依然没有找到那张多出来的脸。 无奈之下，她离开了厕所。 老谢正在厕所门口不远处等着她。 她微微挑了挑眉，惊讶道：“谢哥，你怎么在这？” 老谢连忙道：“我也是来上厕所的。”说着赶紧进了男厕。 要是许戈在这里，可没这么容易打发走。 彭语回了彭母的病房外。 彭母早就转移到了急救室，所以这里空无一人，她拿起纸笔，在上面写下自己要离开，马上就回来的信息，然后拍了个小视频。 做戏嘛，当然得做全套。 “只不过这个进度还是太慢了，我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得找时候推波助澜一下。” 她朝着外面走去，越走越偏僻。 虽然厕所也可以去检测那张脸是否有效，但是人进去了，却没有出来，反而出来另外一个人实在是太诡异了，太容易被人怀疑。 所以她必须走到一大片没有监控的地方，再进行换脸。 “再坐几站公交车吧。” 她的运气不错，很快就上了车。 因为是中午，所以车上早就没了空余座位，车内比较拥挤，所有人都贴得很近。 突然，彭语感觉自己被摸了一下，她震惊的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不小心的吗？ 她转过头去。 紧接着，她又感觉到了那只躁动不安的手。 她一把抓住那只手，惊讶的发现，对方居然是一个个子很高，戴着眼镜的少女。 女的？ “怎……怎么了吗？” 彭语狐疑的松开她有些粗壮的手腕，试探性的询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摸了我？” 眼镜少女面色涨红：“我……我是女的啊！我摸你干嘛！你神经病吧！” 周围议论纷纷。 “都是女的，误会吧？” “这么挤，不小心碰到了吧？” “小题大做，就算真的被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肯定是误会了。就算真的有公交车色狼那肯定也是摸美女啊，摸她个丑八怪做什么？” 丑八怪三个字像是刀子一般扎向她内心。 原来被xs 也是要资格的吗？ 突然，她听到耳边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声音，宛如人鱼的歌声一般，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你……想要变美吗？” 她下意识回头，左顾右盼都没找到声音的主人。 而且那个声音实在是太近了，像是有人将头搭在她肩膀上，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难不成……是那张脸的声音？ 少女的轻笑声响起：“答对了哦~小可爱，需要帮忙吗？只要变得足够美丽，就没有人会怀疑你了哦~每个人都会站在你这边哦~” 彭语在心底回复：“暂时不需要。” 她看向那个眼镜少女：“你的手腕太粗了，最重要的是……” 彭语伸手一把揪下眼镜少女的假发，“她”的眼镜也被带飞了出去。 “你的假发没戴好。穿女装不是错，但是穿女装摸我，还一口咬定自己是女孩子，想借此洗清嫌疑，真的有够给其他女装大佬抹黑的。” “少女”慌忙抓住自己的眼镜，却发现镜框已经歪了一点。 彭语左手甩甩头发，右手掏出手机，将他的模样拍了下来。 “我现在有点急事，不方便送你去警局，我劝你自己去自首，否则我就把这件事发到网上，让你尝试一下网曝的滋味。”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鬼迷心窍就……给你造成困扰，真的很抱歉！求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想留下案底，也……也不想被网曝。” “少女”连忙鞠躬道歉，却因为太挤弯不下腰。 彭语却没有半点动容，冷冰冰的道：“既然这么不想留案底，就管好你的手。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犯错了，就要求别人给你机会。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周围有人嘀咕一声：“没必要这么凶吧？” 在彭语摘下其假发的刹那，周围便瞬间安静了很多了，所以这一声嘀咕，马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人被公交车上的所有人执行注目礼，瞬间羞得拿包挡住脸。 彭语扫过周围所有人，开口道：“不止是他……你们有本事就把自己前面说的话，再说一遍啊。” 一开始谴责她小题大做的可不只有这个人。 没人回答她，有些人更是心虚的去看窗户外面，假装自己一直在欣赏风景。 彭语也没指望从他们嘴中听到道歉，这些人从来都只会高高在上的指责别人。 眼看着就要到站了，觉得有些晦气的彭语决定下一站就下车，突然她听到了一声细如蚊吟的“抱歉”。 她转头看去，是一个胖乎乎的少年，看着莫约十七八岁，整个人都藏在黑色的卫衣之下。 他的面色涨红，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 彭语有点意外，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到站了，车门打开，她下了车。 在刻意往偏远地区走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个附近都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我需要变美。”她轻声呢喃道。 下一刻，她听到耳边再次响起那个甜美的声音：“如你所愿。” 她只觉得脸上变得无比的痒，她下意识想抠，却担心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死死的控制住手，不让自己去抓脸。 紧接着，痒变成了疼。 这种疼像是脸皮被一片片削了下来。 彭语跪在地上，死死的抠着地板，大口喘着气，而温热的血液也顺着她的双下巴滑进衣服中。 大脑一片空白，视线都变得模糊。 ------------ 第22章 浑水摸鱼 彭语战栗着站了起来。 痛苦已经接近消失了，细微的疼像是刀子在划脸。 她慢慢拿出了手机，打开摄像头。 手机中她已经面目全非了。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脸都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美艳动人，用世界上所有美丽的形容词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可是还有百分之十的脸是支离破碎的，是蜡黄的，是肥胖的，是丑陋的。 美丽和丑陋碰撞在一起，显得丑陋更加不堪入目。 紧接着，像是皮肤生长一般，美丽的部分完全覆盖了丑陋的部分。 “一点都不像是变脸，而像是夺舍。” 哪怕彭语是书写者，都不可能写出一个尽善尽美的怪谈。 毕竟，美好得没有一点瑕疵的那根本不是怪谈。 所以，她不能让这张诡异人脸没有缺点，没有副作用。 她能做的只是明确副作用，并且保证在可控范围内。 “我是书写者，所以哪怕场面再诡异，哪怕我真的戴着这张脸超过十二小时，我也不可能被她取代。” 彭语努力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没做错决定。 变的不只是脸，连身体都变了，现在的衣服穿着身上有点松松垮垮，虽然不至于掉下来，但是就像穿了别人的衣服一样。 彭语将外套脱下来，翻个面，拿在手上，又改变了一些衣服的细节，然后去商场买了新衣服。 顶着这张脸，那是相当引人注目，甚至有人想要她的联系方式。 “这就是变美的好处……心动吗？”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彭语只觉得诡异，现在听多了，就觉得，哦，她真的好啰嗦。 变美如果是为了取悦自己就算了，如果是为了取悦男人……那她很可能会重蹈覆辙。 毕竟，她的美貌是借来的。 彭语已经很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现在又拥有一个完美的身材和美艳的脸，无论她怎么劝说自己，内心还是有点飘飘然。 这张脸果然有毒。 店长询问彭语，能不能拍几张照做宣传。作为谢礼，衣服的钱就免了。 如果换作之前，彭语还穷困潦倒的时候，肯定开心得不得了，但是现在她却果断摇了摇头，拒绝了。 红衣女鬼是真实存在过的，搞不好这张脸的主人也真实存在过，死人再露面本来就瘆人，实在不合适更多宣传了。 “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不用来赚钱还是可惜了。”彭语可没忘记那三百万赔偿款。 离开服装店后，她戴上口罩，朝着烂尾楼而去。 靠近烂尾楼时，她下载了一个不需要实名验证，甚至不需要绑定手机号，但是尺度比较大的新直播软件。 她打开软件，进行了直播。 因为她之前在直播间写了会成真的怪谈，导致自己被警方盯上。现在想要警方消除对她的怀疑，有很多种办法，其中一种就是先转移注意力。 于璐和她在大学的时候报了同一个社团，那个名为YL的博主，不仅仅是她大学时参加过的社团团长，也是于璐所在的社团。 而且，这个社团团长曾经暗恋过于璐，所以他的账号名才是YL。 这些资料警方后续应该能查到。 社团团长在告白失败后，曾经告诉过于璐他家的位置，并且说，如果她什么时候需要帮助，都可以去找他。 大学时彭语和于璐关系很好，两人几乎就没有秘密瞒着对方，所以社团团长的地址，彭语也是知晓的。 她戴着口罩，委托了一个小孩，以于璐的名义写了一封信，送给社团团长，希望他将这个怪谈书写并且发表出来。 这件事不一定要成功，哪怕社团团长不发，彭语失去的也只是十块钱而已。 可是她没想到，社团团长不仅仅发了，而且为了保护于璐，直接一口咬定，他就是原创。 真是感人呢。 ——“喂，那谁，去布置一下会议室。” ——“这次招新你就别去了，让小璐去吧，小璐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能招来很多小学弟。” ——“小璐说你不去，她也不去，你劝劝她呗。” ——“好吧好吧，我妥协了，你和小璐一起去吧，记得戴口罩哦，还有要多笑，别老是阴沉着一张脸，和谁欠了你钱一样，看着就让人讨厌。” ——“喂，你知道小璐喜欢什么吗？什么？无可奉告？我请你喝奶茶总行吧？妈的，真让人讨厌！” ——“那谁，你叫那啥一起去搬呗，反正她壮得和头牛一样。” ——“今天留下来打扫卫生吧……昨天也是你，今天就不能是你了吗？进社团就要学会贡献自己的力量，这么小气自私可不好。” 回忆历历在目，那个社团团长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实质性的恶事，只是一些讨厌的小事。 按理她该宽宏大量，早该忘记。 可是，她这个人就是心理阴暗，就是喜欢报复别人。 “社团团长应该和我一样，最多被怀疑一下，警方不可能没有证据就抓人。光他吸引注意力还不够。” 她要把水搞混，这样子她才能保证，她这条鱼不会被抓到。 所以，这个时候需要一个新的，直播和怪谈有关系的人吸引眼球。 彭语看着镜头中的自己，哪怕戴着口罩，只露出上半张脸，也能看出这张脸到底有多漂亮。 没有任何人会把这张脸和彭语联系在一起。 她的直播间名字叫做诡地探索。 很多人抱着看灵异直播的心态点进来，结果看到彭语的上半张脸就开始嗷嗷叫。 【这眉眼……是我在梦中见过的模样！】 【这么漂亮的妹子戴什么口罩啊？摘下口罩给哥跳个舞，哥给你打赏三个火箭！】 【三个火箭算什么？我直接上十个！】 【摘口罩摘口罩！】 【别喊了，美女肯定会露脸，她这不露，肯定是心虚呗。说不定下半张脸超级丑。】 彭语没去理会直播间的弹幕，举着手机走进了烂尾楼。 烂尾楼是指修了一半，但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继续修下去的楼房。 彭语一边朝着深处走，一边和众人介绍这座烂尾楼的来历。 “古代有一种非常残忍的封禁祭祀仪式，打生桩，也就是把童男童女活埋到工地附近，或者直接浇灌进水泥里面。”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用那种阴恻恻的语气说话。 “这栋烂尾楼修建的初期很不顺利，经常有员工莫名其妙从楼上摔下来，死亡。后来，老板请来了一个大师，大师做完法事后，终于不再出现员工莫名其妙死亡的事，但是周围的家长却发现自家早该放学的孩子失踪了。” “他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任何线索。直到有一天，一个住在附近，孩子失踪的工人提前来上班，发现包工头正在搅拌水泥，他说要帮忙，包工头却义正词严的拒绝了，他觉得古怪，就往搅拌机里面看了一眼，水泥里面掺合着一节还没有搅碎的手指。” ------------ 第23章 主播小心 “工人报警后，警方马上赶到，经过DNA检测，那节手指就是工人的孩子。工人痛不欲生，而其他人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被人搅拌进了水泥中。” “可无论他们怎么找，哪怕把墙砸烂，挖地三尺，都找不到孩子的尸骨。和案件相关的人全部被抓，可是因为缺少证据，迟迟结不了案。” “晚上路过这栋烂尾楼的人，常常会听到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这些不是彭语瞎编的，现在她什么都敢做，就是不敢编这些东西。 毕竟，其他人顺便说说就算了，她编可是会成真的。 这些资料都是她提前查的。要来这里，什么准备都没有，那也太草率了。 直播间的人气，转眼就到了一万，在没有蹭凶案热度之前，彭语的直播间热度一直很低，现在却急速增长。 说她讲的故事非常吓人，非常有吸引力都是假的，多半这得益于她现在的脸。 神秘美女直播探灵，两者之间的反差才是吸引观众的原因。 【我好怕怕，要姐姐抱抱，嘤嘤嘤……】 【楼上恶不恶心，居然要我老婆抱？】 【这就开始认老婆呢？别看上半张脸好看，指不定摘下口罩，再关掉滤镜吓死你！】 【楼上新用户吗？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平台主打天然美吗？根本就没有开滤镜的地方吗？】 彭语也是看了弹幕，才知道这一点。 这个直播软件倒是有趣。 她没继续说话，朝着烂尾楼内走去。 工地上杂草丛生，很多地方还堆积着砖头，高耸的楼层被钢筋包裹着。 这里已经废弃了很久，楼房开始发黄甚至发污。 现在是下午二点多，房屋修建还没有完成，四通八达的，所以采光还不错。 对，整个楼房一点都不昏暗，也丝毫不吓人。 直播间的人都在建议，如果彭语真的想做灵异直播，那最好别白天来，晚上来。 彭语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只不过，她是来救人的，直播只不过是顺便用来浑水摸鱼的。 她朝着楼上走去，突然感觉踩到了一滩软趴趴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那是一团有些腐败的肉，看起来格外的恶心。 彭语不是法医，但阿盛是法医系的高材生，为了共同话题，她也恶补过几本法医书籍。和专业的相比肯定不行，但是比起业余的，彭语还是知道更多。 她捡起一根钢筋，翻了一下那块肉，扑鼻的恶臭味传来。 肉中含有黄色的粘稠半固体，看起来有点像是…… 彭语低语道：“猪的脂肪是白色的，而人的脂肪是黄色……” 弹幕： 【我天，主播的意思是，这些黄色的东西是人的脂肪？】 【难不成这是人肉？】 【要报警吗？】 【报什么警啊，这很可能是主播提前准备好的道具。】 【一块肉而已就被吓到，你们胆子可真小。】 彭语没有去看弹幕，她还在研究那块肉：“从腐烂程度以及最近的温度来看，这块肉应该才放几天。” 几天也就是说，这块肉应该不是两个警察的。 彭语不再去动肉，拿着钢筋继续朝着楼上走去。 上到二楼时，她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栋烂尾楼已经荒废了很久，所以楼梯上有不少积灰。古怪的是，一楼的灰比较完整，而二楼却有一排往上走的脚印。 彭语抬起脚比对了一下，这大小，应该是一个女性脚印。 彭语查过这栋烂尾楼的结构图，这栋楼只有一个楼梯，也就是说，除非那两个警察不走寻常路，否则楼梯上该留下他们的脚印才对。 难不成是有人在两个警察上去后，又重新撒上灰，然后踩上去？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播间的人不知道彭语在想什么，还在讨论。 【这脚印看起来和主播的一样大耶！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在楼上等着主播吗？嘻嘻，她会不会手上拿着铁锹，准备砸扁主播漂亮的头呢？】 【楼上这是什么变态发言？】 【不过，这脚印大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巧合吗？】 彭语本来没多想，可是看到这条弹幕时，她脑海中浮现一个惊悚的念头，这些脚印会不会就是她的？ 可是，她是怎么还没有上楼就留下脚印的，并且还能抹除掉一楼的脚印？ 难不成是循环？ 换做之前，彭语绝对不会往这个方向想，但是现在她却不得不这样子想。 毕竟，她亲手创造的怪谈成真了。 一般鼓都是圆的。 圆首尾衔接，循环？ 目前来说，还没有任何证据证实循环观点，但是彭语却已经警惕了起来。 她特意没去碰那些脚印，而是踩在脚印旁边。 她继续往上走的时候，还转头看了一眼，确定自己的脚印没有消失。 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开始狂飙： 【主播小心！】 【小心前面啊！】 【主播躲啊！】 彭语头还没有扭过来，突然感觉到一股怪力推了自己一把，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楼下跌去。 手机离手，“啪”的一声直接摔了下去。 彭语的大脑一阵空白，天旋地转之间，她只觉得浑身都疼。 突然，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护住了她的头。 紧接着，她的身体像是撞到什么软软的东西，滚下楼的趋势停了下来。 可是，这楼道怎么会有软软的东西？ 彭语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血红一片。 是她的血模糊了视线。 她抬手擦掉血，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她挣扎着站起来，楼上什么都没有，身后同样也没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她的身后十厘米处只有一根根带着铁锈的钉子。 她就算摔下楼没有死，摔倒这些钉子上也是必死无疑了。 所以，到底是谁救了她？ 彭语突然想起什么，看向自己的手腕。 她撩开袖子，绑在手腕上的那条红色碎布已经断裂了。 断开的地方异常锋利，像是被什么利器剪开的。 “难不成是那个女鬼救了我？” ------------ 第24章 小孩头颅 彭语觉得这个想法非常荒谬，但是除了这个可能性，她实在想不到别的了。 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柔软之物。 因为她再往后滚一点，身体就会被带铁锈的钉子刺穿。 她再次看向了楼梯上方，那里依然什么都没有。 “袭击我的，到底是躲在这个楼道中的人，还是……我写出来的怪谈？” 血又流了下来。 失血过多有点影响她的思考能力。 她咬牙撕掉了自己的新衣服，简单草率的包扎了一下头部，至于其他的大面积擦伤，她暂时没空去管。 烂尾楼修了一半，就停工了，楼梯根本就没有扶手，刚刚被人推下楼，她根本就没有安全感，只敢贴着墙，一点点的往下走。 贴着墙时，她突然注意到墙上有一个血红的手印。 她隔空对比了一下，发现这个手印无论是大小还是纹路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不对，是和诡异人脸的原主人一模一样。 彭语突然觉得身上有点痒。 这种痒不如她第一次戴上诡异人脸的可怕，但是密密麻麻的让人无法忽视。 她撩开衣服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上的伤口，居然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美丽……怎么能残缺呢？”那个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 彭语却不再觉得她啰嗦了，默默在心底询问道：“难不成，刚才是你救了我？” 她怎么忘了，除了那个红衣女鬼外，还有诡异人脸在。 “不是的哦~是一个穿着红衣的老女人救了你。我想帮忙来着，但是……除非我彻底占据你的身体，否则，我的能力只能被限制在你身上，比如帮你修复了一下小伤口什么的，所以啊，把身体交给我吧？美丽而强大不让人渴望吗？” 利用完就丢的彭语，又开始觉得诡异人脸啰嗦了。 “她帮我，是为了我救她的女儿吗？”彭语并没有忘记红衣女鬼的女儿多多的事。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除了名字以外的其他信息，更别说是找人了。 她捡起了摔远的手机。 手机屏幕已经摔裂了一些，好在还能勉强使用。 当她的脸出现在直播间的中时，弹幕沸腾了。 【原来主播还活着，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天啊，主播头上身上好多血，看着好吓人啊！快把口罩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有没有摔坏。】 【楼上的重点错了吧？】 【颜狗实锤！】 【主播看起来摔得不轻啊，头破血流的。】 【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差点就报警了。】 【啊，我已经报警了，我还叫了救护车。】 看到报警的那条弹幕，彭语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担心更多警察卷进其中后，会造成大规模的失踪。 但假设这个人没有开玩笑，电话已经打完了，警方估计也在路上了，她阻止也没有任何作用。 “现在走，还是继续找许戈？”彭语犹豫了少许，突然注意直播间都在刷一个相同的弹幕。 【主播！抬头！抬头啊！】 为什么要她抬头？ 她缓缓抬起头，突兀的和一双瞳孔涣散的眼球对上。 一个诡异的小孩头颅正从楼梯缝隙中探出，偷看着她。 他的面孔呈现不自然的白，头发杂乱，失去光泽，像是死去了很久一般。 突然，他的头一歪，脑袋掉了下来，径直朝着彭语砸来。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小孩的头砸到地上，摔得稀巴烂。 值得一提的是，这颗头几乎没有流什么血。 为数不多的的血也是深红色，甚至接近褐色。 彭语也是第一次见到人头，生理性不适使得她下意识躲远了一点。 此刻，她突然注意到，弹幕还在继续疯狂的刷。 【之前就是这个小孩推的主播！】 【我可以作证！】 【喂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他推了主播，也就是表示他是有意识的，是可以动的，不是假人！而现在这个活人的头掉了啊喂！】 【这个头是假的吧，一看就是道具。】 【主播玩挺大哈，为了演戏摔成这样子。】 【说不定身上都是人造血浆，她摔下去的时候，手机不是掉了吗？我们只听到了咕噜咕噜滚下去的声音，根本就没有看到主播真的滚下去的画面。】 【我赞同楼上的观点，剧本不错，代入感很强！】 是这个小孩推的她？ 彭语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清楚的记得，推她的人力气极大，她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就摔了下来，如果不是有红衣女鬼的帮助，她已经惨死在那些钉子之上了。 一个小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彭语思索中，突然注意到脚下的头颅已经翻了一个面，涣散的瞳孔盯着她，嘴角缓缓的扯出了一个狰狞笑容。 彭语下意识抬脚，一个飞踢将头颅从楼上踢了下去。 头颅咕噜咕噜的滚了下来，一直滚到听不见任何声音。 彭语看着头颅滚下去，不由觉得不寒而栗。 她不是在二楼吗？下面不应该只有一层楼吗？为什么现在下面的楼梯层数多到完全数不清？ 彭语怀疑自己陷入幻境，她连忙拿出手机，将楼梯对准直播间的众人，询问道：“你们看到了几层楼梯？” 直播间： 【一层啊？有什么问题吗？】 【主播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难不成，主播看到的不是一层楼梯？】 【主播的演技真不错，脸都白了，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主播这演技不吊打那些小鲜肉？】 一层？他们看到的一层？ 所以，直播间的人能看到真实？ 彭语突然十分庆幸自己一边直播一边进来的，她现在也没了找许戈的想法，她得在警方赶到之前，赶紧离开这栋烂尾楼才是。 她慢慢朝着楼下走去。 只是，才走两步，她就停住了脚步。 因为之前那块腐烂的肉已经不见了。 直播间： 【那块肉还在啊，就在那里啊，主播在犹豫什么？】 【那块肉在左边，为了避免踩到，主播朝右一点吧？】 【快下去啊！】 【赶紧跑啊！】 【别犹豫了！那个小孩！追上来了！】 彭语却迟迟不肯迈出脚步。 她又没和直播间的人说，她看不见那块肉，为什么他们像是读懂了她的想法一样？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催促她赶紧走？ ------------ 第25章 咄咄逼人 彭语突然意识到，假设她真的被幻境蒙蔽了，就算直播间那头的人没有被蒙蔽，那她所看到的直播弹幕也是被蒙蔽。 打个比方，假设她瞎了，另一个人没有瞎，她还是看不到那个人。因为对方是瞎子，还是正常视力的人，都和她这个瞎子没关系。 无论直播间的人有没有被蒙蔽，她被蒙蔽都不可能看到真实。 相信直播间的弹幕……她真的是太傻了。 不过，这些弹幕也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他们让我朝右边靠一点……” 彭语看向了右边，什么都没有，但是如果抬头往上，就会发现，只要她往右一点就正好对上了那排脚印。 虽然不清楚这排脚印，为什么会和诡异人脸的原主脚印大小完全一样，但是能别踩，当然得别踩。 “而且，他们催促着我离开，离开是往下，反其道行之，就应该往上。” 彭语咽了一口口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之所以敢来这里，是仗着那个鼓声怪谈是自己书写的，必然和红衣女鬼一样无法伤害自己。可是，刚才……如果没有红衣女鬼的帮助，她已经死了。 “我并没有创造过关于小孩的怪谈。这个小孩要么是怪谈衍生物，要么就是一开始就存在的——鬼。” 彭语之前是不相信鬼的，但现在她是最不能去否定这些东西的人，毕竟她创造了这些东西。 这个小孩可能就是这个烂尾楼之前失踪的孩子中的一员，找不到尸体是因为尸体主动藏了起来吗？ 彭语一边思索着，一边慢慢朝着楼上走去。 她走得极慢，任何人经历过她刚才的事，估计都快不起来。毕竟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另一个小孩又推她一把，红衣女鬼会保护她一次，可不一定会保护她第二次。毕竟，红衣女鬼看着就不是脾气太好的类型。 只是一直走到六楼，彭语都没有碰到其他情况，一路上都非常的和平，没有丝毫的危险，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些，她也许会以为，这栋楼非常的安全。 可惜现在，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松警惕了。 刚刚经历过那样子的凶险，转头就忘得干干净净，这心得有多大？ 按照设计图，这栋楼一共有三十一楼，按照她这个走法可能的再走半个小时，才能走到楼顶，而且走到楼顶……不一定就是真的楼顶。 老谢正在医院里面找彭语，却没找到她。 他去查了监控才知道，彭语已经离开了医院。 “彭语走了？害怕我的监视逃了？” 老谢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什么。 他来到彭语妈妈的病房，在病房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被压着的纸条，上面有彭语留下的信息。 “看来是我误会了，彭语应该只是有事暂时离开，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是老谢在医院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彭语回来，他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反倒是罗盼娣麻药劲过去，已经醒来了。 她醒后就开始喊疼，彭父心疼的握住她的一只手，不断的安慰她。 老谢在等彭语回来，也没有错过这个夫妻和睦的画面。 正如同彭语的猜测一样，他不仅仅看过她的资料而已还背下来了。 他明白她的父母为什么不喜欢她。可是，这件事从始至终……彭语有什么错？是不该出生吗？ 罗盼娣突然想到什么：“这次手术费多少钱？” 彭父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估计不会少。” 罗盼娣道：“那彭语呢？她又死到哪里去呢？关键时候就找不到人，这死孩子！” 老谢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纸条。 因为愤愤不平，他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一点：“她有点事，先回去了，马上就回来。别死孩子死孩子的骂，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你的孩子。” 恰好这个时候，护士过来催交手术费了。 彭父低声道：“我没钱啊，这怎么办？” 罗盼娣道：“我卡里面有彭语之前给的两万块，你先交上。” “怕是不够吧？” 罗盼娣看向了老谢。 她是彭语的妈妈，所以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彭语要和自己演母慈子孝的戏码，但是彭语绝对是别有用心了，从彭语那里拿钱，说实话，她有点不放心。她总觉得，从彭语那里拿来的每一分钱都已经在暗地里明码标价了。 “这个小伙，你是我女儿朋友吧？” 老谢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为了监视的顺利，他必须要撑住朋友这个关系。 罗盼娣道：“这样子吧？你替我们付了这个手术费，回头，我让我女儿连本带利的把钱还给你。” 她是老江湖了，看出来了这个人不一般，而且他似乎对彭语特别关注。 她不清楚他为什么特别关注彭语，于是草率的往男女之情上想。这个男的既然想追彭语，那大概率是不会拒绝自己这个未来岳母的要求，说不定……除了手术费，她还能从他这里搞到二十万，凑齐首付。 老谢的确不如许戈聪明，但是他能成警察，会是个蠢的？ 他抱着双臂，冷冰冰的道：“我没钱借给你，有钱也不想借。因为我就算有钱，也是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纵容喂养你们这群垃圾。” 彭父怒斥：“你说谁垃圾呢？” 老谢面无表情，像是全文背诵一般道：“你是代尔公司的会计，经常利用职务之便，帮助老板偷税漏税，近十年来，偷税漏税金额高达两百万。按照我国法律，将判处你三年到七年的有期徒刑，并处罚款。” 他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别以为自己做得多干净，只要税务局想查，你早就进局子了。” ------------ 第26章 人皮鼓面 彭父浑身哆嗦，却还是强撑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做了这种事，你别以为你上嘴巴皮和下嘴巴皮碰一下，就能信口雌黄！就能污蔑好人！我可是合格守法的好公民！” 老谢看都不看他，目光落在罗盼娣身上：“你的第一次打胎是在你十五岁那年，直到你和这个傻逼结婚之前，你一共打胎了十几次，你别以为去不同的医院就没有记录，这种东西，只要我们想查，就根本瞒不住。” 罗盼娣惊恐无比，瞳孔不断放大，旁边的仪器滴滴作响。 老谢神色不变，一个个字宛如刀子一般：“你怀上彭语是因为一场意外，那次你是受害者，你本来可以选择直接报警，但是你却没有，因为你害怕传开丑闻。但你又放不下这件事，为了报复闺蜜，你挑唆哄骗，被父母宠坏，有暴力倾向的弟弟，让弟弟殴打并且QJ了你闺蜜，恰好你闺蜜也没有选择报警……否则，你们一下子得进去四个人，真热闹。” 罗盼娣声音都在抖：“你到底是谁？？！” 老谢平静的道：“我是警察。” 彭语已经爬上了三十一楼，但是和之前一样，整个过程非常平静，仿佛这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栋楼，压根就没有任何危险。 不过…… 她明明已经在三十一楼了，却还是看不到尽头。 仿佛这栋楼有上百层。 “不能这样子爬下去了。” 彭语终于明白许戈和另外一个警察是怎么失踪的了，进入这栋楼，就进入了循环。 彭语看了一眼零格信号，和依然正在稳定运行的直播画面。 直播间： 【主播怎么不说话啊？这都好久了？】 【是手机收音的地方被摔坏了吗？】 【警方怎么还没有到啊？我好担心啊。】 【主播都走到最顶楼了啊，别往旁边走，顶楼还没有修护栏，容易掉下去。】 直播间的人说话都很正常，但是彭语看着却是不寒而栗。 因为她试着关闭过直播，但是根本就做不到。 她想过把手机丢了，但是每次丢掉，她都会在前面的楼梯再次看到自己的手机，并且手机旁边会多一个手指印。 “不过，直播间倒是提醒我了，不能再往上走了。” 哪怕她只是被蒙蔽了眼睛，所以看不到真正的楼层，也不能继续往上走了，毕竟，按照这个蒙蔽程度，她很可能会把没有护栏的顶楼当成三十二楼，然后摔下去，啪唧一下成为明天的头条——《肥胖丑女因感情问题，于烂尾楼跳楼自杀。》 或者叫——《震惊，某处烂尾楼再现坠楼死者！》 是的，再现。 曾经有一名单亲妈妈，怎么都找不到自己失踪的孩子，最后半夜爬上烂尾楼跳了下去。据媒体报道，这个单亲妈妈的丈夫是一位年纪轻轻就英勇牺牲的缉毒警察。 彭语没再继续爬楼，而是朝着旁边走去，准备看看楼内情况。 墙壁上画着幼稚的儿童插画，还有拼音和中文混着用的留言。 彭语面前就有一条用红蜡笔写的——快来找我呀！ 笔迹稚嫩，也不知道是这个小孩生前写的，还是死后写的。 烂尾楼内小孩的字迹不少，而且看起来大部分都天真活泼。 应该是晚上工人休息后，有调皮的小孩跑来楼顶玩。 这些字迹大部分都是出自不同小孩的，但是也有一个人写很多条的。 而重复率最高的是一个小孩子的笔迹。 ——“这是我第一次爬这么高，站在这里吹风，好舒服哦！” ——“今天和姐姐一起玩捉ca g，姐姐总能一下子找到我。” ——“有很多小孩子进了我的秘密ji地……讨厌！” ——“今天是我和姐姐的生日，但是妈妈只给我买了水果蛋gao，姐姐没有。所以我和姐姐分了蛋gao！” ——“今天妈妈又xia 弃我太吵，影响她做事，让我出来玩。” ——“今天妈妈带回来一面piao亮的大鼓！妈妈说，这也叫阿姐鼓。我长大了，也要送piao亮的阿姐鼓给姐姐！” ——“今天又有小孩子进了我和姐姐的秘ji地，我和他们打了起来，姐姐却在旁边不肯帮忙。好气哦，明明姐姐能一下子把他们全部打倒。” ——“今天鼓坏了。” ——“我带回了做鼓的材料，妈妈却冲我发了好大的火，还说我是坏小孩！” 看到阿姐鼓的时候，彭语就皱起了眉。 所谓的阿姐鼓其实就是人皮鼓，是藏族佛教的一种祭祀鼓。 鼓面必须是十六岁以下无疾而终的少女人皮。 十六岁以下……无疾而终……拼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当看到这个小孩带回了人皮鼓的材料时，彭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孩子的姐姐的皮。但是仔细想想，她却又觉得不对劲，似乎有哪里出了问题。 “首先，这个小孩子提到的人皮鼓，应该就是我怪谈中书写的那个可以响彻十里的鼓。” 在彭语书写之前，这个鼓应该就存在了，只是她的怪谈赋予了这个鼓诡异的能力。 “可是，在我赋予这个鼓诡异能力之前，这个烂尾楼就死了很多人。不对，最大的问题是这个小孩的年纪估摸着不会太大，应该还是个三年级以下的小学生。” 这种小孩子就算意外杀人，又怎么能剥掉对方的皮带回去？ “难不成是我想错了，这个小孩子根本不知道这个鼓是人皮做的，而是带了一张牛皮回去？先不说小孩子怎么弄到牛皮的，就算真的弄到，带回去了，妈妈应该也不会发火，更不会说坏小孩吧？正常母亲不应该是觉得孩子很暖心吗？毕竟，孩子虽小，但是真的有在关心自己。” 所以，小孩子带回去的大概率是人皮。 可是，这么小的孩子是怎么做到的？ 彭语突然注意到一句话——“明明姐姐能一下子把他们全部打倒”。 难不成真正的凶手是小孩子的姐姐，小孩子只是带回去而已？ “还是不对，还是哪里有问题。” 彭语不得其解之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了一声枪响。 ------------ 第27章 恐怖猜想 彭语第一个反应就是许戈和另一个警察。 她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而去，结果下楼时，一节楼梯突然无故消失了。 冲得太快，楼梯消失得太突然，又没有扶手之类的她直接掉了下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的抓住楼梯。 可是楼梯没有着力点，她很快就抓不住了。 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朝着自己靠近的脚步声。 她只能祈祷这个人是来救自己的。 两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一提，她被拉了上来。 当膝盖处也被拉上来后，她连忙蹬腿爬上了楼梯。 她跪在楼梯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手脚软得根本站不起来。 太吓人了！ 差一点点又掉下去了！ 对面的那个人呼吸也有点快，很明显把她拉上来，也有些吃力 彭语抬头看清救自己的是许戈，没觉得多诧异。 想害自己的，这栋楼不知道还有多少，但是救自己的，这栋楼估计就只有许戈和另一个陌生警察了。 “谢谢你。” 彭语的话才说完，只觉得身下一空，她所在的那节楼梯居然又他妈掉了！ 彭语心底暗骂着豆腐渣工程，却明白这多半不是工人的问题，而是灵异事件。 而这次许戈帮不到她了，因为他俩都挂着了。 对，许戈所在的楼梯也掉了。 她俩同时抓着一节楼梯艰难求生。 许戈的体力比彭语好，凭借着自己的力气正在努力往上爬。 他是警校出身的，这要是上不去，就建议回去再练练。 只是在他上去之前，支撑两人的楼梯像是不堪重负一样又断了。 两人失去支撑物直接掉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 彭语大脑一阵空白，好半天没缓过来，直到身体开始发痒才终于恢复了行动力。 她艰难的爬了起来，对面的许戈比她倒霉一点，似乎是头先着地，现在头部渗血，不知死活。 彭语担心楼梯继续掉落，拖起许戈就狂奔。 她无法抱起也无法背起许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头着地继续磕。 “我……我自己能走……” 被人拖着下楼绝对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甚至导致许戈直接从昏迷状态苏醒了过来。 彭语闻言，手赶紧一松，许戈的头险些没砸在楼梯上。 两人都没在抱怨上花时间，赶紧跑下楼梯，才敢稍微喘口气休息一下。 许戈撕了衣服，对自己进行一些简单包扎。 彭语身上的伤已经完全被修复了，但是血并没有回去，而且她摔了两次，所以看起来格外凄惨。 为了不引起许戈的注意力，彭语胡乱又包扎了一下。 包完后，许戈看向她，询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来这里？” 彭语现在顶着是另一个人的样子，许戈当然认不出她。 “我是一个主播，来这里做探灵直播的。” 许戈道：“身份证。” 彭语道：“正经人谁带着这玩意到处跑啊？还有你谁啊，凭什么问东问西的？” 反正顶着的不是自己的脸，彭语怼起许戈来那是一点不客气。 许戈道：“我是警察。” “有什么能证明的？” 许戈是来调查同事失踪的，自然没有穿警服来，他只能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哦，真的是警察啊，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许戈摇了摇头：“我和另一个同事被困在这里很久了。” 听许戈的意思，他应该是找到同事了。 这栋烂尾楼哪怕一直循环也只有这么大，找人不难，难的只是怎么出去而已。 彭语道：“那你们是来查那些失踪的儿童的吗？” 许戈早就调查清楚了烂尾楼之前的事，也明白彭语说的儿童指的哪些。这事解释起来复杂，他也难得解释，于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彭语提起这茬，当然不是为了给许戈台阶下，而是想借他的脑子帮忙分析分析情况。 她将自己在顶楼看到的东西全部说了，许戈听完后道：“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性，那个留言的小孩是双重人格或者ta的姐姐不是真实存在的，至少正常人看不到的那种。” 彭语道：“你的意思是鬼？” 许戈点了点头：“如果你刚才说的，都是完整的，并没有你杜撰出来的内容，那你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孩子一开始说ta一个人的秘密基地，后面才说是和姐姐两个人的。而且，他说，妈妈没有给姐姐准备蛋糕，有可能是重男轻女，但更有可能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姐姐。” 他补充道：“其中一个点很重要。他们的生日是同一天，那他们应该是双胞胎，双胞胎应该是一样大的，而ta却说姐姐可以能一下子把他们全部打倒，试问，ta无法打倒，为什么ta同龄的姐姐可以做到？当然，也不排除，她们有年龄差距，但恰好是同一天出生。” 彭语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虽然许戈的话目前还没有证据支持，但是至少扩展了她的思路。 比起人格，她更觉得，这个小孩子有一个鬼姐姐。 毕竟，只有这样子的姐姐，才能完美剥下人皮。 许戈笑道：“假设我同伴在这，他估计又要说，我没证据瞎猜了。” 彭语道：“你同伴？他不在这里吗？”她明白他说的是老谢，但是她此刻得装不知道的样子。 许戈道：“另一个同伴，很有趣的一个人。” 他说完这句话，看向了楼下：“你是打算上去再确定一下，或者一个人去其他地方看看，还是和我一起下去？” 彭语询问道：“你要去找你同事？” 许戈挑了挑眉。 彭语耸了耸肩：“我是听到枪声跑下来的，如果开枪的人是其他人，你就不会在这里悠哉游哉的和我聊天了，也就是说，开枪的是你。而你之所以开枪，应该是为了吸引某些东西的注意力。我不负责的猜测一下，你同事应该是受伤了，不方便行动，所以你才这样子吧？” ------------ 第28章 楼梯冒险 许戈道：“你猜对了。所以你的答复呢？” 彭语看看缺失的楼梯，她哪怕想上去确认，也没办法做到：“当然是得跟着警察啊，多有安全感啊。” 她说话的时候还刻意改了一点腔调，所以哪怕和之前一样说了“警察”，“安全感”，许戈应该也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她不得不小心这一点。 随着接触，她发现许戈的猜想能力着实是有点过分了。他会通过一些特别细小的地方，说出特别让你毛骨悚然，但是稍微想一下又觉得有道理的地方。 两人小心翼翼的踩着楼梯下去。 因为担心楼梯突然掉落，所以她们不敢太快，同时又不敢太慢，明明只是下楼，她们却像是在冒险。 “抓住我的手！” 在最后几节楼梯就要到的时候，彭语面前的楼梯全部塌了，而她脚下的楼梯也开始松动，先一步到达的许戈朝着她伸出了手，彭语没犹豫，靠着踩最后一下楼梯跳跃助力，一把抓住许戈的手，平安抵达。 两人喘了几口粗气，没多废话，直接就去找了另一个警察。 许戈打开柜子，另一个同事正躲在里面，他的左腿像是被什么咬掉了一样，从膝盖处直接断裂，虽然做了止血处理，但是看得出效果不是很好。 彭语果断道：“血腥味很可能会迎来其他东西。” 许戈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彭语询问道：“断脚了？” 断腿还在的话，说不定还能接上。 那个警察还清醒着，他白着一张脸道：“被一个小女孩吃掉了。” 彭语忍不住皱了皱眉：“能说说小女孩的具体样子吗？” 这说不定对她补齐怪谈有帮助。 如果她拿回对鼓声怪谈的控制权，离开这里应该会轻松很多。 许戈背起同事道：“我们边走边说。” 那个警察趴在许戈背上，声音虚弱的道：“是一个戴着胡萝卜发夹，很可爱的女孩。我一开始见到她，还以为她是到这里玩的小孩，还问她的父母在哪里，她告诉我，她的父母叫张德亮和苏倩，住在育才路，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双胞胎弟弟。” 彭语和许戈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这应该就是在31楼留下很多字迹的小孩子的姐姐。 警察继续道：“我就想把她带回家，结果我往楼下走的时候……她的后背就突然膨胀了起来，仿佛那是一面鼓。她拍了一下鼓面，然后我就被震晕了过去，我是被疼醒来的，她正在啃我的脚，我挣扎着往上跑，结果她居然就不再攻击我了。” 彭语总结道：“所以，往下走就会被攻击？” 她现在很想打开手机看看这段话有没有出现在文档上，但是她敢当着许戈的面拿出来，等出去后，就得进警局喝茶。 许戈道：“应该就是这样子的，这似乎是一个只能上不能下的楼梯。” 彭语询问道：“你们有经历循环楼梯吗？” 她不确定许戈眼中的世界，必须多询问一句。 许戈点了点头：“当我踏上楼梯的时候，上下似乎都蔓延了很多楼梯，楼梯上有和我大小一模一样的脚印，我没敢踩，怕破坏现场。” 不知名警察点了点头：“我遇到的情况也是这样子的。” 彭语看着近在眼前的下一节楼梯，询问道：“那你有尝试过，在理论上的第一楼，下一楼吗？” 许戈道：“有，我马上就试了，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背上有大鼓的小女孩。不过，我马上就朝着楼上跑了，她似乎没有追上来。” 他说完，背着同事开始爬楼梯，彭语紧随其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到达楼梯拐角的空地时，彭语才再次开口。 “所以，只要我们一直往上走，就不会被攻击？” 许戈道：“至少我们的经历是这样子的。” 彭语道：“我的经历不一样。我在上楼的时候，被一个小孩子推了，这个小孩子可能就是小女孩的弟弟。” 许戈没接话，屏息继续下楼。 爬到中间的时候，前面的楼梯在一瞬间全部掉落，许戈的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见状连忙收了回来。 为此他还踉跄了几下。 彭语跟在许戈后面，见到楼梯大规模掉落，她毫不犹豫的往后跑。 在后面楼梯全部掉完之前，她顺利的到了起点，只是许戈就没那么幸运了，在还差一点点的时候，他直接掉了下去。 彭语的脑子还没有意识到，她的手却已经拽住了许戈。 只是两个大男人加起来快三百斤的重量，让她感觉到了濒临脱臼的痛苦。 “松手！” 许戈清楚，凭借着彭语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把他们拽上去，只会被他们拽下来。作为警察，他不能看着普通公民为自己和同事牺牲。 彭语也清楚自己的力气有限，可是，她的手却根本不听使唤。 她只能在心底喊道：“帮我！” “哎呀呀~力气太大可不是淑女的典范哦~” “帮我！不然我就要被拽下去了！到时候我们就一尸两命！相信我，我绝对有办法带你一起走！” “哎呀呀~那你得答应人家一个小条件哦~” “什么条件？”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马上、不计后果的答应吗？” “我看起来像那么糊涂的人吗？” “可是你快被拽下去了耶，你的身体已经在滑了耶~好吧好吧，不卖关子了，我的要求很简单，让我吞了那个背鼓的小鬼。” 彭语还没有答应，突然感觉到手臂变得一阵温热，身体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苏醒，她猛地使劲，许戈和小山直接被拽了上来。 许戈没想到会这样子，这导致他根本没有准备，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不过，这至少要比直接摔下去好一点。 许戈摸了摸差点被砸扁的鼻子：“真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 彭语还保持着双手举起的姿势：“别夸了，我手臂脱臼了，你会正骨吗？” 许戈噗嗤一声，没良心的笑了出来。 而此刻，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戴着胡萝卜发夹，很可爱的小女孩。 ------------ 第29章 被迫吸引 看到那小女孩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受伤的小山，见到她的那一刻，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嗦。 他和彭语说的只是一部分，实际上在逃走后，他又尝试拔枪对准那个小孩的腿部射击，结果那个小孩只是皮肤微微凹陷了一点，连血都没有流出。 也是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面前的女孩很可能是鬼。 他不说，倒不是有意欺瞒，主要是担心吓到彭语。 彭语仔细观察着小女孩头上的胡萝卜发卡，直觉告诉她，这个发卡有问题。当然就算没问题，她也可以创造问题。 她在心中默念道，胡萝卜发卡就是小女孩的弱点，然后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小女孩头上投掷过去。 她投掷的准头不太好，但是她投掷的石头大，假设小女孩不躲，这石头应该能直接砸烂她的头。 结果小女孩躲了。 好吧，看来这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好孩子。 小女孩不仅仅躲了，还直接融入墙壁，消失不见。 这下子轮到彭语尴尬了。 许戈转头询问道：“你的手臂不是脱臼了吗？” 彭语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我之前没有脱过臼，所以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脱臼，刚才也许只是太疼了或者肌肉僵硬，总之我现在好了。” 真正的原因当然是，诡异人脸治好了她的手。 不过这个真相，就算她敢说，也得许戈敢信。 许戈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也没有确定过彭语的胳膊是不是真的脱臼了：“她为什么跑了？” 许戈和小山都遇到过背鼓小女孩，自然明白对方有多诡异，她怎么会被彭语吓跑？ 再联想一下彭语刚才的怪力…… 许戈推了推眼镜。 彭语耸了耸肩，耍无赖：“我怎么会知道，要不你去问问她？” 她现在顶的是别人的脸，用的是别人的声音，不怎么担心引火烧身。 彭语受伤都要拿石头砸女孩，不是因为她忘了自己受伤，而是因为她总不能高声对许戈说“拿枪射击她头上的发夹”吧，想要让其他人明了小女孩的弱点，她就必须先实践，再得知。 许戈不再接话，将小山放在地上，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皱着眉重新包扎了一下。 刚才的剧烈运动，导致小山的伤口又渗出了很多血，他现在的脸用白纸来形容都不为过。如果现在不是白天，而是晚上，小山绝对比小女孩还像鬼。 许戈看着小山伤势，沉重道：“估计撑不到太阳落山。” 小山举起手似乎想给许戈一下，手臂才抬起就无力的落下，他嘴上抱怨道：“你这不是咒我吗？” 彭语对许戈有点了解，对方并不毒舌，他只是太过喜欢说实话。 他这样子说了，那小山很可能真的撑不到太阳落山。 现在已经是四点多了，这个季节的太阳落山一般是六点多，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在两个小时内让小山得到专业的治疗。 先不说前面的楼梯全断，就算没断，以下楼的凶险程度，两个小时内他们也不一定下得去。 彭语没说话，她开始不断想：“这栋楼内有一个能治愈一切的小鬼。” 她不知道自己的幻想有没有成功，只能对许戈道：“你在这里照顾他，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可以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许戈点了点头，难得没再多问。 彭语确定自己离开了许戈视线后，果断掏出手机，打开文件夹。 胡萝卜发夹就是小女孩的弱点这一条已经补上了，许戈的猜想——小男孩的姐姐早就死了，文档末尾也补上了。 可是她刚刚想的那个治愈小鬼却没有出现。 “也是……哪里有善良的怪谈。” 她可以完善怪谈，补上一个看起来很善良，但是背地里把人类灵魂明码标价的恶魔，可是一旦书写出这个恶魔，救了小山，却可能导致更多人遇害。 “可以把这个恶魔困在这栋楼内。” 她很快就摇了摇头：“用创造新怪谈的办法来救人，完全就是在舍本逐末，毕竟我一开始就是来处理这个鼓声怪谈的。” 她突然想起来了诡异人脸之前的话。 她开口询问道：“你说，你要吃了那个背鼓小女孩，怎么吃？用我的身体直接吃？” 虽然她的身体外表改变了，但是内在是不变的。作为一个人，她并不太愿意去吃鬼。 甜美的声音响起：“才不要呢，直接吃太不优雅了，你不是设定了胡萝卜发夹是她的缺点吗？你就再设计一个，被抢走发夹，就能剥掉她的一切。” 彭语清楚，自己能靠思维操控怪谈的能力，瞒不住诡异人脸，所以想要诡异人脸不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她得…… 甜美声音继续道：“哎呀呀，好可怕的想法呀。另外，别老是诡异人脸诡异人脸想人家啦，听起来超吓人的，人家有名字，叫舒语琪哦。” 彭语书写怪谈时，几乎就没有赋予过她们名字，因为有了名字，就容易滋生没必要的感情。 彭语不再开口，在手机上快速书写着舒语琪刚才说的内容，并且补充了一条：“过强的血腥味会吸引背鼓小女孩的注意力，使得她不受控制的来到血腥味最浓郁的地方。” 她不是不想用自己做诱饵，但是如果她直接写“彭语对背鼓小孩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就违背了之前的情况。毕竟，背鼓小孩之前没觉得她有吸引力。 所以，必须用“之前没有，现在才有的”来吸引小女孩，比如过强的血腥味。 小山因为失血过多，生命进入倒计时，这血腥味有多重无需多言。 写完这一行字后，彭语听到了拔枪射击的声音。 应该是背鼓小女孩来了。 速度真快。 彭语毫不犹豫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背鼓小女孩出现得太突然，许戈根本没有时间去背起小山。 但是，他又不能看着小山被攻击却无动于衷。 所以，他明明知晓子弹对小女孩只能造成一些浅浅的坑，却还是忍不住拔枪进行了射击。 他很快发现，大部分子弹小女孩都选择用身体硬抗，只有子弹打向头部的时候，她才会进行闪避。 “难不成，小女孩的弱点是头部？” ------------ 第30章 击鼓驱鬼 小山虽然失血过多，但他还没有晕过去，他拼命用双手攀爬。 他的腿不断的往外渗血，长长的血色拖拽痕迹看起来凄惨又狼狈。 但是小女孩并没有放过他，一脚踩在了他背上。 小山“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彭语正好在此刻赶到，她瞳孔猛地一缩。 许戈听到她赶来的脚步声，连忙道：“带着小山走！” 他刚才在换弹夹，所以才给了小女孩伤害小山的机会。 小女孩歪头再次躲避一颗射向头部的子弹，她厌烦了这种躲避游戏，反手在鼓面上重重一敲。 鼓声响起的刹那，许戈和小山直接晕了过去。 正在跑来的彭语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她下意识摇晃一下脑袋，恢复了清醒。 她是创造背鼓小女孩的人，所以对鼓声有较强的免疫力。 小女孩见此有点诧异，又有了想逃跑的心思，但是另一个思想却在告诉她，吃掉小山再走。 她不受控制的弯下腰，想去咬咬破小山的大动脉，让鲜美的血液灌满口腔。 与此同时，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已经到了眼前的彭语，反手拍了第二下鼓。 这次彭语眩晕的时间更短了，她朝着小女孩的发夹伸出手，却被小女孩灵活闪避。 彭语略略皱了皱眉，在心里面念了一个字。 “停！” 小女孩的动作一僵，她死板的站在原地，任由彭语摘下了她头上的发卡。 在发卡被摘下的瞬间，小女孩的身影直接消失，只剩下一面大鼓掉到地上。 手中的发卡正在冒着阴森森的黑气，彭语在心底询问道：“这些你可以解决吗？” 舒语琪的声音响起：“当然。” 彭语看着完好无损，好似从来没有坏过的楼梯，面色凝重。 她之前就有在心底默念，尝试修复楼梯，但是根本做不到。 现在看来，这些楼梯很可能根本没坏，只是她们所看到的幻觉是坏的。 可别小看幻觉，一旦在幻觉中摔死，那你的身体也会杀死你。 她看了一眼时间，依然没有信号。 “我剥夺了小女孩的一切，她就算还顽强活着，应该也不能对烂尾楼再造成任何影响了。” 彭语想到了那个被她踢下去的小男孩的头颅。 那个小男孩很可能就是这个小女孩的弟弟，他都变成那副诡异模样了，能屏蔽信号似乎也能理解。 看来她必须亲自送小山送下去。 彭语摇晃了几下许戈，都不见对方有醒来的趋势，她不敢再等下去，沾上一点小山的血，在墙壁上写道：“别担心，我带小山去医院了。” 写完后，她简单的给小山做了一点包扎，防止路上就失血过多。 舒语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把鼓带上。” 彭语虽然疑惑，但还是抱着鼓，背着小山下楼了。 在下三楼时，她突然注意到楼梯角蹲着一个没有头的小男孩。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之前推彭语的小男孩。 小男孩不是她创造的，她无法控制他，而他却能杀死她。 彭语不敢耽误时间，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 小男孩突然转过来：“姐姐……一起踢球吗？” 他手中还抱着他自己的头颅，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她。 以彭语写灵异文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小男孩说的球十成九是他的头，剩下一成是她的头。 彭语没答应没拒绝，假装没看到就准备走，却只觉得背部一疼，那个小男孩的手似乎插了进来。 她正背着小山。 小男孩这一下是个贯穿伤，一口气伤了两个人。 背后偷袭，不讲武德！ 舒语琪的声音响起：“拍鼓。” 彭语没犹豫，手在大鼓上拍了一下。 这次的眩晕感要强烈一些，也许是因为这次拍鼓人是她自己，也许是因为短时间内听了太多次鼓声。 但是她反应强烈，小男孩的反应比她还强烈，他抱着头痛苦的哀嚎：“别拍了！别拍了！我错了，妈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彭语一听乐了，这不得多拍几下以报自己的仇。 小男孩惨叫着，抽出了手。 伤口处又痒又疼，彭语知道这是舒语琪在帮助自己治疗，只是舒语琪只能帮自己，却不能帮助小山，所以她不能继续在这里和小男孩纠缠，必须尽快送小山去治疗。 她不愿意恋战，并不表示小男孩就会愿意放过她。 所以，她一边走一边拍鼓。 一直到离开这栋烂尾楼，恢复了信号，她才敢停止敲鼓，拨打了急救电话。 她只打了紧急电话，但是警方和医生几乎是同时赶到的，也许是因为警方早就附近蹲守了，也许是因为其他她不知道的原因。 有专业的医生看护，小山的情况她不需要担心，但是她正被警方盘问，询问烂尾楼中的情况，询问是否见过许戈。 看样子，警方可能准备进入烂尾楼，救出许戈。 如果她要求孤身一人去救许戈，很可能会被怀疑，哪怕她顶着舒语棋的脸，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可是放任警察们进去，她真的很担心他们会被小男孩盯上，她手上有鼓可以自保，那这些警察呢？ 她看着已经离开的救护车，想了想，将大鼓交给了警方：“这个鼓有魔力，敲一敲就能震晕周围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舒语琪冷笑一声：“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敲鼓没有代价吧？击鼓一下，阳寿减少一年。” 彭语的手指一紧。 她刚才可没有少拍，次数估计都过百了，也就是说，她马上要死了？ 呸！ 彭语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鼓声的情况，你瞎编用来骗我的吧？” 舒语琪的声音略微有点惊讶：“居然被猜到了吗？” 彭语心底回答道：“大鼓是我创造的，所以不存在什么，你提前了解的可能性。而且，你说过，你的能力被限制在了我这具身体中……” 她并不恐惧将自己创造怪谈的事告诉舒语棋，因为舒语棋可以听到她的心声，怕是早就知晓了她的一切秘密。 彭语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的眼睛其实就是你的眼睛，我们看到的东西是一模一样的，你并不比我多了解什么。你前面让我敲鼓，也只是瞎猜，猜错一起死，猜对你装逼。” 舒语琪的语气明显带着不爽：“和你这种人聊天真没意思。” 彭语不再说话，警方已经将信将疑的拿走了大鼓。 舒语琪道：“我刚才也不算完全骗你，你觉得这些人敲了鼓后，最先被震晕的会是谁？是那个小鬼还是他们？” 彭语开口道：“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的目的？” 舒语琪瞳孔微微一缩。 ------------ 第31章 阴德打赏 彭语继续道：“你觉得那些警察会相信我的鬼话吗？” 舒语棋没接话，彭语自顾自的道：“他们要么被逼得没办法才会使用。既然都到了最危险的情况，那没有这个鼓估计会更糟糕。” 舒语棋道：“我的语文老师告诉我，要么不能单独用，后面应该还有一个要么。” 彭语在心底继续想道：“要么他们一开始就会尝试一下，看看，这个鼓是不是真的有效。” 换做之前，警方大概率不会相信鼓的作用，反而会觉得她是神经病。 可是最近的怪谈出现太多，他们坚定的信念也许被动摇了。 就凭他们拿走了鼓这个动作，彭语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咚——” 鼓声波及的地方，所有警.察通通倒下，只有彭语还站立着。 彭语微微摇了摇头，缓和着鼓声带来的些许不适。 她赌赢了！ 所有警察都晕倒了，而且是他们自己主动敲的鼓，所以哪怕醒来后，也不会怪到她头上。 彭语朝着晕倒的警察们走去，她要解决那个小男孩，带回许戈。 舒语棋的声音再次响起：“万一你猜错了？” 彭语反问道：“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一声震耳欲聋，响彻十里的鼓声响起。 彭语嘴角勾起，唇红齿白，煞是好看：“五点了。” 五点到，烂尾楼内必定会响起鼓声。 只是，彭语不知道五点响起的鼓声是否会和击鼓的鼓声同是眩晕效果，所以她才要去赌警方会不会自己敲鼓。 万一警方没有敲鼓，五点鼓声的作用也不是眩晕，也没关系，她还可以通过创造怪谈的办法增加一次鼓声。 不过，能由警方自己来敲鼓，才是最好，最自然的结果。 彭语捡起大鼓。 五点的那个鼓声似乎不是眩晕作用的，至少她没感觉到任何眩晕效果。 她甚至不清楚，这声鼓声是由烂尾楼本身敲响的，还是这个大鼓自动敲响的。 她捡起鼓，朝着楼上走去。 她并没有再偶遇那个小男孩，很顺利的找到了苏醒过来的许戈。 许戈看着她手中的大鼓，微微皱了皱眉：“那个小女孩的大鼓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彭语解释道：“我发现那个小女孩的弱点是头部，我用石头砸中了她的头，然后她就消失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捏了捏裤子口袋里面的胡萝卜发卡，她来得太急了，还没有来得及看看发夹上的黑气是不是都被舒语棋处理了。 彭语敢撒这个慌，是因为她注意到，许戈之前就在有意攻击小女孩的头部。 他似乎认可那是小女孩的弱点。 就算许戈猜想的弱点是小女孩的胡萝卜发卡，她也必须放大弱点，说成头部。 因为她攻击到发卡应该是偶尔，正常人的思维不该太过精准。 就像有人问你早餐吃了什么。 你可以回答喝了一碗粥，但是你不可以回答喝了多少粒米，喝了多少毫升水。 许戈道：“我和小山听到鼓声都晕了，你怎么没有晕？” 这里可以回答“我距离比较远”，但是按照许戈的严谨性，他很可能会对“距离较远，鼓声能否生效”进行实践。 一旦对方实践得出的结果，和她说的不一样，那她前面的功夫都白做了。 彭语道：“其实我从小就能看到鬼，对这些诡异的东西，我天生有抗性。” 彭语的前半句就属于鬼话了，纯属瞎编。但是现在有阴阳眼，几乎都是灵异文的标配了，太泛滥了，很多人甚至产生了阴阳眼真实存在的想法。而后半句话是真的，对于这些诡异之物，她的确有天然的抗性。 半真半假，合在一起才让人难以分辨。 最重要的是，涉及到超自然现象，许戈怕是也不好实践。 至于送自己去解剖……许戈这个人对待彭语时严肃冷酷，是把她认定为了幕后黑手，而顶着舒语棋外壳的彭语并没有造成任何人的死亡，反而救了他和小山。 解剖救命恩人这种事，许戈应该不至于做。 许戈果然闭嘴不再说话，两人沉默着下了楼梯。 一路上许戈都心惊胆战的，彭语则在旁边配合着演戏。 她一直期待着那个小男孩闪亮登场，只可惜他不愿意给她这个惊喜，她最后只能失望的离开。 下楼时，那些警察都已经醒了过来，正摸不着头脑之际。 许戈难得帮彭语解释了一下，所以她也没怎么被怀疑，录完口供就离开了。 警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个神奇的鼓上。 鼓留在警方手上，其实没有任何用。因为他们都抵御不了鼓声，一旦敲击，就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只是彭语现在不方便从警方手中拿走大鼓，以后再想办法吧。 彭语发现离开烂尾楼后，直播间就自动关闭了。 她本来不想再管这诡异的直播间，结果看到直播打赏已经结算，又忍不住点了进去。 这次她直播一共获得了三百阴德，折合成现金三万。 彭语脑袋里面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阴德？ 换做之前，彭语肯定觉得这个直播间恶趣味，但是现在她却不这样子觉得了。 她钱都不想提现了，只想删掉这个直播软件，却被告知无法删除。 彭语沉思少许：“那就换手机吧。” 彭语先回到了自己寄放衣服的地方，换好衣服后，她让舒语棋将自己的脸还给了自己。 舒语棋委屈巴巴的道：“漂亮不让人心动吗？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丑脸？” 听到“丑”字，彭语还是感觉心被扎了一刀，但是继续顶着舒语棋的脸，她就无法换回彭语这个身份。 哪怕自己又胖又丑，她也并不厌恶自己。 彭语买完新手机后，在路边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等小丸子的过程中，她又网购了一款印有“暴富”的手机壳。 购物真的会使人开心。 彭语一边戳着刚刚做好的小丸子，一边往家里面走，走了一半她才意识到，不对，她得去医院。 就在医院门口，她看到了老谢。 老谢见到彭语马上鞠了一躬，语气中满是歉意：“抱歉，我把你父母送进监狱了。” ------------ 第32章 互相试探 彭语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从未觉得老谢这么顺眼过，她简直想来一句，这种好消息，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可是她忍住了，在老谢抬头时，她更是装出了震惊的样子：“谢哥……你在开玩笑吧？” 警方查到彭语父母的情况后，本想马上逮捕，但是他们担心彭语真的是一条大鱼，所以才按兵不动。 可是老谢一下子脾气上来，就给人挑明了，然后送到了局子里面去。 其他警员一看，行吧，来都来了，就进去吃几年牢饭吧。 老谢道：“你父母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我也是秉公执法，希望……你不要怪我。”影响我监视你。 彭语捂住脸，勉强憋出一点泪，唇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她声嘶力竭的道：“他们怎么可能犯罪？我不信！”快，快说说他们都犯了什么罪，说出来让我嗨皮嗨皮。 老谢将彭语父母的罪行，一五一十说了。 彭语在心里面盘算了一下，得，都不是小罪，没几年出不来。 她之前还在想该怎么断绝关系，才能不让别人指着她的脊背戳，现在老谢就是在把枕头往她头下送，美得很啊。 彭语装作摇摇欲坠的样子：“我爸妈……居然是这种人……”这可真是太好了！ 彭语装模作样的哭了一会，老谢则在旁边不断道歉。 等时机差不多了，彭语才道：“你不用道歉，我知道你只是依法行事，这件事错的不是你，而是我父母……当然，还有我，是我没有好好监督他们。” 舒语棋忍不住道：“好浓的一股茶味啊。” 彭语假装没听到，丝毫没觉得愧疚。 老谢听到彭语的话，却更愧疚了。 他愧疚的自然不是抓人，而是这件事给彭语以及她弟弟造成的伤害。 彭语小声询问道：“我能去看看他们吗？”我想去看看他们的惨状，逗逗我开心。 老谢道：“我会去申请的。” 彭语假模假样的道谢。 父母入狱，唯一的问题就是她弟弟，彭皓君。 彭浩君今年17岁，明年就要高考了，父母双双入狱，很可能会对他造成不小的心理影响。 彭语并不恨彭浩君，相反她挺喜欢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的。 他非常难得没有被彭父彭母养歪。 彭浩君办理的是寄宿，平常不回家。明天正好是星期天，也是他一周一天的假期。 明天去他学校看看吧，看看他愿不愿意过来和自己住，如果他不愿意，就多给他一点生活费吧。 老谢：“这个点了……要不一起吃个饭？” 这个借口他用了两次了，用得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彭语：“我还是回去自己做饭吧，比较省钱。” 老谢木纳的道：“这样子啊。” “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老谢道：“我开车送你？” 彭语挑眉：“开警车送我？” 老谢连忙道：“当然不是，我这些年还是攒了一点积蓄，买了一辆二手车，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坐我的车回去。” 彭语明白老谢是因为愧疚，以及想继续监视才要送自己回去的。 自己就算拒绝，他也会用别的办法继续监视，与其这样子，还不如同意，至少可以保证老谢也在自己视野内。 “那麻烦你了。” 从彭语家到医院，坐公交车差不多要一个小时，但坐老谢的车，却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不需要换乘，不需要和别人挤，更不用担心色狼什么的……啧，我都想买一辆车了。”彭语发现自己真的是很贪婪，之前觉得蛋加肠的面条都是大餐，现在买完手机就想买车，等会是不是还想买房？ “谢谢你送我回来，都这个点了，要不去我家吃个饭吧？” 彭语明白哪怕她不邀请老谢，他也会去用别的办法监督自己，不如趁这个机会刷刷他的好感度，减轻自己的嫌疑。 老谢果然没拒绝，两人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点肉和青菜。 彭语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当然，如果火腿肠也算肉的话，那彭语之前倒是吃了肉。 上楼时，彭语看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高个子帅哥。以对方的颜值，自己见过应该不会忘记，是新来的租客吗？ 不，也可能是旧租户，只是自己太久没出门，所以没见过。 老谢虽然手受伤了，但是让彭语一个人忙，他在旁边坐着，他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他还是申请打了下手。 两个人一起做事要快一些，而且她邀请对方吃饭的目的是什么？ 增进感情啊！ 彭语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彭语租的房子不大，厨房站进两个人有点勉强，为了避免没必要的肢体接触，而且考虑到老谢的手，所以他只负责淘米。 “这米放这么多够吗？水这么多够吗？” 彭语伸出手，测量了一下米的厚度：“米倒是够了，但是你问我水够做什么？淘米水要淘几次，淘到比较清澈了，再重新加水，那个时候才需要注意水的多少。” 等老谢再问新问题时，彭语忍不住询问道：“难不成你从来没进过厨房？” 虽然老谢看着就不像会做饭的样子，但是淘米都不会……在彭语的认知世界中，属实是太娇生惯养了。 老谢道：“我平常都是吃外卖或者去警局食堂。” 彭语正在往锅里面放油，又放入桂皮，香叶，大蒜花椒八角小火炒出香味：“那你工作之前了？你妈没喊你淘过米？” 老谢正在按电饭锅的手一顿，开口道：“我没有妈妈。” 彭语连忙道：“抱歉，触及你的伤心事了。” 老谢摇了摇头：“没事，我早就不在意了。我六岁那年，有一天放学回家，进屋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味，我看到了倒在沙发上的爸爸，他的脖子被割了一半，眼球突出，我拼命的喊妈妈，我在厨房看到了她，她的身体倒在地板上，头颅被放在砧板上。” ------------ 第33章 互诉衷肠 他勉强打起精神：“好在警方马上抓住了凶手，为我的父母报了仇。我本来要被送去孤儿院，结果一个警察叔叔收养了我。他说，他的女朋友也是警察，有一次抓捕犯人时，犯人奋起反抗，捅了她八刀，人还没有送去医院就不行了。他说，本来他们都快结婚了。他说，我眼睛像他女朋友，很干净。” 老谢已经三十了，不能说老，但是绝对不年轻，顶着胡子拉碴的脸说自己的眼睛很干净，实在让人不适应。 但是彭语没有嘲笑他。 因为她耐心倾听老谢的故事，本就是为了获取对方的好感和信任。 老谢继续道：“叔叔很忙，没时间照顾我，我太小了也不会做饭，他就给我办了一张食堂的卡。其实啊，这是不符合规定的，因为我不是警察，哪怕交了钱，也不能在这里吃饭，何况还是天天吃。毕竟，警察食堂的饭菜，其实是福利之一，价低味美还管饱。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说什么，食堂的大妈还经常多给我一个鸡蛋一个鸡腿。” 他唇角扬起一丝笑，带着一点骄傲：“后来，我终于考上了警校，老师问我为什么选择当警察，我说，希望能给予罪犯应有的惩罚，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彭语明白老谢这句话的意思。 假设警方没有抓住杀害老谢父母的凶手，假设凶手逍遥法外，那老谢长大后，很可能为了揪出凶手走上歪路。 老谢能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其实是一种良性循环。 老谢摸了摸脑袋：“有一句话，我没好意思和老师说，我当警察，也是为了正儿八经的踏入食堂。” 彭语配合的笑笑。 老谢询问道：“其实，我挺好奇你小时候的事的。” 彭语内心冷笑，果然来了。 一起吃饭，一起做家务，互诉最悲惨的经历，是一种快速拉近双方距离的办法。 她的目的是为了获取老谢的好感度和信任，老谢也想从她这里获得同样的东西，方便他监视她。 不过，监视这种事，老谢是真的不合适。他努力隐瞒，还是显得过于刻意。 彭语心里面和明镜一样，却没有说穿。 “谢哥应该已经对我的家庭有了一定了解吧？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我妈是被一个混混QJ后生下的我。我是不被祝福的孩子，没有人期待我的出生，也没有人喜欢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 至少她认为自己很平静。 “我从小是被外婆带大的，外婆死后，我才被接到了父母身边住，这段时间他们对我挺不错的，管我的吃和住……对，他们对我很好。” 彭语说着，缓缓露出一个笑。 她不信老谢没看过她之前的直播内容，所以他绝对知晓父母和她算账的事。 算账这种事说出来，人们最多是指责她父母守财奴，动不了根本。 毕竟，父母千错万错都有养育之恩，儿女千好万好，不孝就是不行。 而且，她必须维持自己的人设，所以她没有当着老谢的面指责父母。 所以，她谎称自己很好。 “我的弟弟对我最好。” 是真的很好。 她考上大学后，一开始选的专业根本不是财务管理，是妈妈强行改了她的志愿。 那时候弟弟只有站在她旁边。 只有他是支持她的。 只可惜小孩子说的不算，最后她还是去读了这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 因为不喜欢，她大学的时候根本没有好好学，出来后也不好找工作，她看得上的，看不上她，她只能不断放低自己的要求，去迎合那些不喜欢的工作，简历改了一次又一次，最后终于被一家没学历要求的公司录取了。 单休，工资低，工作时间长，导致彭语根本没时间好好写书。 思考再三后，她决定辞掉工作，专心写书，以此希望能获得更好的数据，更多的读者，和更多的稿费。 结果那本书因为数据不好，被砍了。 她本以为那段时间就是她人生最晦暗的时刻。 她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写了新书，做好新大纲，兴致勃勃的去和于璐分享。 于璐说她，这次的创意不错。 就连编辑都夸了。 可是新书发出来还没有太久，就被人指控抄袭。 她一开始没多想，因为撞一些设定，然后被人空口鉴抄是很常见的事。 有些读者甚至看到一个相似一点的人设，就开始骂抄袭。 可是，后来关于抄袭的评论铺天盖地，她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她按照评论，找到了所谓的被抄袭者——鱼露。 有些熟悉的作者名字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点进去看了内容后，更是皱起眉。 因为对方的开头几万字就是用的她的原稿，后续的剧情走向也是按照她的大纲来写的。对方比她还早发表几天，这么搞看起来能不像抄袭吗？ 彭语马上联系了于璐，问她是不是作家鱼露。 除了谐音的名字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大纲和正文，除了编辑外，她只给于璐看了。 于璐承认了她就是鱼露，但是根本不承认抄袭的事，还说她才是原创，是彭语抄她才对。 这件事闹大后，于璐更是将她告上了法庭。 于璐的小说比她先发表，这是铁证，而她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于璐是在看了她的大纲和开头后写的书。 她被判抄袭，并且需要支付于璐三百万赔偿款。 她给男友发信息倾诉，却迟迟得不到回复，反而是于璐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十指相扣的两只手。 阿盛的手很漂亮，修长白皙，指节分明。 她曾说过，他的手漂亮得可以去做手模。 那时候他笑了笑，没说话。 她和他做过最亲密的事，就是在布满枫叶的学校小道手牵手漫步。她的脸烫得不行，根本不敢去看他什么表情。 走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她听到他压低声音，轻声询问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因为害羞，也因为心里面无法压制的自卑，她下意识的松了手，后退了一步。 他抬手摸了摸她因为低头垂下来的刘海：“好吧，是我太急了。” 她认得阿盛的手。 可是哪怕认出了照片中那双手的主人，她也不敢相信。 直到两个人发合照官宣在一起。 阿盛和于璐官宣之前，甚至都没有想过来和她提分手。 ------------ 第34章 不像凶手 老谢感觉彭语有什么很多没说出来的话，但是他不好再追问。 哪怕想靠着互诉衷肠来快速拉近关系，也必须要讲究分寸，否则可能会引起相反的效果。 所以老谢不再多话，安安静静的等着吃饭。 彭语做的是红烧肉和再普通不过的小炒白菜，老谢刚尝一口，就忍不住又用勺子挖来一块，方正的肉块肥而不腻，浓郁的酱汁特别下饭。 小炒白菜做的比较清爽，彭语本来是怕光吃红烧肉，老谢会觉得腻歪，但看他这吃相就明白，这是一个食肉动物。 老谢足足吃了一大碗米饭，才停下来，他只觉得用左手使勺实在是限制了他的发挥。 正准备去盛饭，他这才想起，这是在别人家，吃饭得讲究一点，别和饿鬼投胎一样。 不能再吃了，他就开始怀念刚才的味道，早知道就别吃那么急了。 老谢竖起大拇指：“你做的红烧肉是真的绝！都可以出去开店了。” 彭语几乎没怎么吃肉，就吃了点白菜，饭也只装了半碗，因为她要减肥。 彭语道：“锅里面还有饭，我就不和你客气，亲自给你盛饭了。” 老谢闻言也不再推辞，用刮锅的办法又装了满满当当的一碗饭。 吃饱后，他摸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只觉得人生美满。 他忍不住感叹道：“谁要是娶了你，简直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彭语收碗的动作略微一顿。 这句话阿盛也说过。 于璐也说过。 吃完饭后，老谢似乎找不到别的理由继续留在彭语家了，毕竟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实在不像话，老谢再想监视，也不能搞什么同居剧本。 临走前老谢多看了彭语一眼，开口道：“你好像……变白了一点。” 彭语狐疑的挑了挑眉。 老谢也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不太好，有点像是调戏，他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道：“你就当我刚才在放屁。” 送别老谢后，彭语重新上楼，结果又遇到了之前那个帅哥，对方正拽着包和房东拉拉扯扯。 房东道：“这么晚了，出去干嘛啊？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不在家里面住一晚？” 帅哥道：“我和朋友约好了一起打游戏的，要是不去，他们怎么看我？你很想我没朋友吗？”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房东的软肋，她松开手木纳道：“那你身上还有钱吗？” 帅哥道：“有。我走了。” 看样子这个帅哥就是房东口中的儿子，彭语看完戏，刚刚准备走，结果就被房东抓着不放，好一顿啰嗦，大概内容就是，她（彭语）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管教，千万不能和她（房东）一样溺爱，纵容他熬夜打游戏。 房东装作很哀怨的样子：“好在他继承了他爸的脑子，还算聪明，考了个不错的大学。” 彭语一点都不好奇，但是还是配合着询问道：“什么大学啊？” “青华大学。” 彭语：“……”她可算明白了，这哪里是抱怨啊，完全就是在炫耀。炫耀自家有一个整天打游戏，还能考上青华大学的天才。 说真的，她写文这么多年，发现小说中凡是有学霸属性的，最后都进了清北，仿佛不能去清北，就差人一节似的。 好吧，去掉“仿佛”和“似的”。 一直走到自己家门口，房东还在喋喋不休。 彭语真的想来一句，她还年轻，离结婚要孩子还早，而且她也不打算结婚。 但是说出来，估计会被啰嗦更久，于是她忍住了。 老谢虽然离开了，但是他并没有真的放弃监视彭语，而是转头去了公寓对面的天台，拿着望远镜往这边看。 他看到了被迫听着房东唠叨，满脸“谁来救救我”的彭语。 他放下望远镜，左手掏出手机，给许戈打了一个电话。 许戈平安离开烂尾楼后，就给老谢发了信息。 “小许啊，我监视了彭语很久，我觉得她实在不像杀人犯。” 大部分杀人犯，要么童年不幸，要么身体残疾或者相貌丑陋，遭人歧视，要么近期遭遇了过大的压力，他们承受不了后，就将自身的不幸发泄到无辜者身上。 彭语完美满足这三条，可关键是，她的仇人除了罗盼娣遭到了和怪谈有关的袭击外，其他仇人都还好好的。 最后还是他看不下去，把彭语的父母送入监狱的。 就连一直怀疑彭语的许戈，以及一直监视她的自己都活得好好的。 假设彭语真的有很强的报复心理，假设她真的像许戈说的一样，拥有使得怪谈成真的力量……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应该还活着。 伴随着接触和了解，他发现彭语是个很好的女孩，除了长得丑一点胖一点，没其他毛病。 许戈道：“罢了，你都产生这种观点后，后续监视就已经带了主观思维，你回来吧，让其他兄弟去。” 老谢有点愤愤不平的道：“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揪着彭语不放，在我看来，那个救你的美女才最可疑。” 警方曾经想再次联系顶着舒语棋脸的彭语，结果发现她的电话，住址全部都是假的。 录口供过程中，她虽然摘下了口罩，但是后来画像师还原的面部，却诡异的和一个月之前的一个坠楼案的死者完美吻合。 最重要的是，也是最可疑的是，她的怪力，以及她承认自己有阴阳眼，并且对诡异事件有天然抗性。 在老谢看来，这个神秘美女比十个彭语看起来都要可疑。 许戈道：“对于她，其他人有在调查。我没有去插手，毕竟我被她救过，我对她很可能产生了不该有的好感，这会影响调查结果。” 老谢挑了挑眉，一脸八卦的道：“这是喜欢上呢？” 许戈平静道：“不至于，纯粹是对救命恩人的好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对方怕是以为我想恩将仇报。” 老谢道：“行吧行吧，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了。” 彭语正在满脸假笑的，听着房东的唠叨。 房东却突然说了一句题外话：“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白了一点？” ------------ 第35章 虚假真相 这句话她前不久才从老谢嘴中听过，她本来没怎么在意，但是现在房东又说了一次。 房东询问道：“是用了什么护肤品吗？效果这么好，怎么不给我推荐一下啊。” 彭语干笑：“我没用什么护肤品啊，可能是最近锻炼得比较多，所以显得皮肤变好了。” 她说的话自己都不信，房东却深以为然，连忙就要回去锻炼。 彭语终于摆脱了房东，却不见得多开心，她第一时间冲入厕所中，看着那面被她厌恶过的镜子。 她皮肤本来就偏暗偏黄，不客气的说她简直像个芒果皮，可是镜子中的她却白了好几个色号。 这么大的色差，并不是晚上显白的原因，而是真的白了很多。 彭语率先想到了舒语棋。 “你做的？” “小可爱，恭喜你答对了哦~” 彭语忍不住皱了皱眉，明明解除了状态，但是舒语棋居然还是能影响自己。她明明没有满十二个小时啊！ “给我变回来！” 舒语棋道：“才不要！漂亮不好吗？” 无论彭语再说什么，舒语棋就是不肯变回来。 舒语棋道：“对了，你不是准备减肥吗？我把你变瘦怎么样？” “你敢！” 舒语棋哼哼了几声：“人家这是为了你好嘛，变美不好吗？又胖又丑，谁会喜欢？” 彭语道：“我不需要别人喜欢。” 舒语棋道：“你的真实想法可不是这样子的哦~” 彭语不想再和舒语棋说话，掏出了那个胡萝卜发卡。 上面的黑气已经完全消失了，舒语棋虽然啰嗦，但是她的做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舒语棋道：“这个发卡可不要丢哦~” 彭语问道：“怎么了？” 舒语棋道：“你不是说要剥夺那个小女孩的一切吗？所以，发卡其实就是小女孩的真身，我吃掉她后，还剩下了一些残余力量。你还记得，楼道上一模一样的脚印吧？” 彭语当然记得。 舒语棋继续道：“怎么说，多亏你谨慎，不，多亏那两个警察谨慎，都没有去踩脚印，一旦踩上那些脚印，皮肉就会自动分离，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诅咒，而且是必死类型的诅咒。只不过，这个诅咒比较垃圾，必须要事先放置，一旦放置，除非那个人死亡，否则不可以再次移动，并且脚印大小必须与想攻击的对象完全一致。” 彭语明白舒语棋为什么要改口，因为自己哪怕踩在小女孩留下的脚印上，哪怕触发必死诅咒，也不可能被诅咒杀死，因为自己是创造者。 而舒语棋说的最后一点就比较有趣了。 有些人看到脚印大小完全一致，就会心生警惕，有些人则会忍不住去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一致。 舒语棋继续道：“除了脚印外，小女孩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幻境，但是她的能力只能改变被蛊惑者对周围环境的认知。” 彭语道：“这个能力其实还挺厉害的。” 比如，她可以蛊惑于璐，让于璐把大街上当成自家浴室，然后脱衣准备洗澡。这绝对能让于璐把脸丢得再也捡不起来。当然，她是不会这样子做的。 哪怕再恨于璐，哪怕她曾经想过杀死于璐，她也不会去毁掉一个女孩的清白。报仇可以，也要讲究方法，否则那真的是屠龙的勇士最终成龙了。 不过，大概也没有人把她当成过勇士。 就连小时候演话剧白雪公主，她也只能当那个最恶毒的坏皇后。写剧本的人还特别贴心的为她修改了剧本，将“白雪公主长大之前，最美的皇后”，改成了“一直很丑，并且憎恶所有美女的皇后”。 彭语在了解完小女孩的能力后，没急着试验，而是打开了手机新闻。 自从她书写的怪谈成真后，她看新闻的频率那是越来越高了。 头条新闻是，十几年前死在烂尾楼的那些孩子的真相告破，据说是一个研究藏族文化的女教授为了修补破损的阿姐鼓走火入魔，开始疯狂猎杀那些小孩，并且将他们的皮剥下来，制造成阿姐鼓。 女教授为了处理尸骨，将尸体切碎，又购买硫酸等强酸来腐蚀尸块，再将腐蚀不了的地方丢到烂尾楼的承重墙进行浇筑。 当初搅合水泥的包工头是女教授的弟弟，他负责帮姐姐处理尸体。 “女教授已经被捕入狱，案件到此算是彻底结束了。” 听到视频中最后一句话，舒语棋发出一声冷笑声：“这根本不是真相。” 彭语点了点头：“我知道，这里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只是因为涉及了灵异事件，所以警方选择隐瞒部分真相。毕竟，最近诡异的案子太多了，已经人心惶惶了。无法改善局面，就只能隐藏真相，让人们呆在虚假的和平中。” 舒语棋道：“你想知道真相吗？” 彭语道：“不太想呢。” 舒语棋道：“你明明就是想的！你就是怕我提条件是不是？” 彭语面不改色的耸了耸肩：“对啊，我好怕怕。” 舒语棋啧了一声：“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我要吃了那个小男孩。” 彭语道：“你才吃了小女孩就想吃小男孩，非得让双胞胎在你肚皮里面团聚，你真的不怕被撑死啊。” 舒语棋道：“你见过撑死的鬼吗？” 彭语道：“你以为撑死鬼怎么来的？” 舒语棋道：“反正你肯定要去对付那个小男孩的，我还算帮你忙了。” 彭语道：“谢谢您哈。” 舒语棋道：“不客气。” 彭语不说话了，继续刷新新闻，果然，头条新闻已经变了。 官方宣布了最近那些诡异案件的死亡人数，下面讨论的人不断增多。 彭语知道很快就会有人将目光投到她身上。 “得快点行动起来啊。” 彭语原计划是利用铜钱小鬼，逼迫罗盼娣还钱，然后用罗盼娣还的钱还给直播间的人。 是的，她准备把钱还给打赏的观众。这只她计划中的一环，虽然说不上重要，但是必要。 “没钱了！又没钱了，我好穷啊！” 彭语突然想到了下午做的探灵直播。 那个直播软件不是说可以提现三万吗？ 可是一想想那个怎么删都删不掉的直播软件，彭语又觉得心里面赌得慌。 她退出新闻界面，正准备将手机丢到一旁，再想想其他办法，却吃惊的发现这个直播软件又出现在了她的新手机上。 ------------ 第36章 矛盾激化 为了确保安全，彭语弄坏了原本的那个手机，然后将其丢掉了。 可是这个直播软件居然跟到了新手机上？ 彭语手指颤抖的点开了直播软件。 个人账号中清楚的写着余额三百阴德，折合三万现金，当前账号安全，可立即提现。 三万块可以用来还直播间一部分的人的钱，正好能帮助她的计划进行。 彭语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提现。 连确认按钮都没有，余额中的三万瞬间就没了，有趣的是余额为零后，就变成了红字，仿佛预料着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紧接着，彭语就看到自己的网络银行多出了三万块。 提现速度这么快？ 不对！ 这根本不是关键！ 关键是自己根本没有绑定银行卡，连注册都没有，但是它却能直接提现到她银行卡。 这个直播软件果然有问题！ 彭语咬了咬牙，看着银行中多出来的钱还是决定先解决燃眉之急再说。 她开始一个个联系之前的打赏用户，沟通将钱还给他们的事。 上次的打赏用户，她几乎都尝试联系了一下，唯独没去还笑成的钱。 她没去拜读过《诡异之光》，但是也清楚这本书的商业价值有多高。 打赏的礼物价格对于她来说是一笔巨款，对于笑成来说却是九牛一毛。 对方可能根本不在意，也懒得收她这笔钱。 好吧，这些都是虚假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是，上次直播，光是笑成一个人的打赏就高达三万，她要是还了笑成的钱，其他人的就不用考虑了。 所以，笑成的打赏金额归还只能暂时压下。 思来想去，彭语还是私聊了一下笑成，表达了她的窘迫，希望能晚点还钱。 她本来以为得不到任何回复，结果很快跳出一个回复。 笑成：“好的呀。花花（颜表情）。” 一堆问号从彭语脑袋里面冒出。笑成大神这么晚还没有睡？而且，秒回耶！这么巧？还有这画风？ 她心目中的高冷大神形象碎了一地。 彭语赶紧回了一句：“谢谢。”然后忍不住上网去找了笑成的资料。 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笑成的照片。 这不就是房东的儿子吗？这么巧？ 对着房东满脸不耐烦，堪称叛逆小鬼的家伙，和发信息各种可爱颜表情的网文至高神是同一个人？ 彭语只觉得分外变扭。 笑成又发来了信息：“不客气。比心（表情包。）” 彭语：“……” 彭语真的很想问问他，难不成他觉得这样子的聊天风格很可爱吗？ 一点都不！ 但是对方几次出手都帮了她，她也不好对自己的恩人说三道四。 只不过，笑成既然就是房东的儿子，他也看过自己的直播，那应该认识自己啊，为什么两次见面，对方都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真是奇怪。 不过她也懒得问，关掉直播软件，就去洗澡睡觉了。 次日晨，她是被拍门声和哭声吵醒的。 她现在听到拍门声还是觉得不自在。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怎么都醒不来。 她没急着开门。 因为她猜到了门外的人大概都是谁。 不过一大早上的听到了哭声混合着拍门声，还是有点惊悚。 为了避免有人监视自己的行动，她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走到房门口。 各种杂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丧尽天良！不得好死啊！” “你为什么要害我家孩子啊！他才十八岁啊！他的人生才开始啊！他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啊！” “你还我孩子命来！” “杀人犯！” “你这个妖婆子！” “给老子开门！” “我全家都被你害惨了！” 和她预料之中的一样，警方公开受害者人数后，进一步激化了灵异案件所带来的矛盾。 她能创造怪谈的说法，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 哪怕相信的人只是很少一部分，这些人凝聚起来，也是一股很可怕的力量。 这件事再次闹得沸沸扬扬，而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了她，人肉了她的住址然后进行了曝光，紧接着受害者的家属找上门，想让她以命抵命。 看着被敲得砰砰响的大门，彭语已经习以为常，只不过这门啊，真的得加固，别又和许戈老谢上次闯进来一样砸坏了，回头就联系装修师傅和房东吧。 彭语调整好情绪后，装作被吓哭的样子，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方很快赶到，制止了在场的人。 老谢急忙询问道：“你没事吧？” 她躲在房间里面好好的，能出什么事？ 她轻轻摇了摇头。 彭语道：“不过，谢哥你不是胳膊伤了吗？怎么还出警？” 许戈正在劝导那些抱着遗照哭丧的妇女们离开，听到彭语的问题，阴阳怪气的开口道：“谢哥是听到你可能出事了，刻意赶来的。” 老谢回瞪他一眼，后者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彭语道：“谢谢谢哥的关心。” 老谢连忙摆手。 彭语面上露出笑，心底却在思考着，这两人又想演什么戏。 经过警方的调解，围在彭语门口的人被疏散了，但是哪怕是警方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在网上这件事还在不断的发酵。 【转发这个罪魁祸首，让更多人知道真相！】 【上百条人命啊，她晚上怎么睡得着觉的？】 【面丑心恶！请警惕这个人！】 【请严惩这个人！给那些死去的一个人交代！】 【有人知道她的住址吗？我要去寄刀片！】 【寄刀片算什么？我要和她线下单挑！】 【别去单挑了，警方现在守在她家门口呢，你去了也是被赶走的份。】 【警方不保护好人，为什么要保护坏人？】 【警方收了她钱呗。】 【别什么钱不钱的，指不定是上面有人。】 【她家好像挺穷的，老家在农村，最近几年好像才来搬来城市，不过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她爸妈都不是什么好人。她爸偷税漏税几百万，她妈和她妈闺蜜据说互相找人强暴对方，据说现在都在蹲监狱吃牢饭。】 【这么会玩？】 有人还扒出了彭语的书抄袭鱼露的事。 【这件事真的假的？】 【法院都判决了，那还能有假？这女人就算不是那些怪谈的幕后主使，那也坏得很。】 【看她这面相，就不像好人。】 【楼上怎么能人身攻击呢？为什么不线下攻击？】 【啊，我才知道这件事！鱼露大大被抄袭该有多难受啊。被抄袭了，还默默忍着，还每天坚持更新，这就是双向奔赴吗？感动……】 【抄袭狗！】 【我扒出了她弟在的学校，天啊，居然和我一所高中！】 ------------ 第37章 利用感情 前面的评论，彭语还可以让自己强行冷静。 但是看到他们查到了彭浩君所在的学校，滔天的愤怒宛如洪水一般淹没了她。 就算她真的错了，但这关她我弟什么事？为什么要人肉她弟？他们不知道这些事会对一个高中生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彭语有点控制不住表情的扭曲。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毒。 她原本打算，等闹得更厉害，再等几天，再放证据洗白自己，但是现在看来，她必须得快一点，千万不能影响到她弟弟。 “太可恶了！她们怎么能这么说？”老谢气得不行。 许戈则比老谢淡定得多，他看向彭语询问道：“怪谈成真的事先不说，抄袭的事，你真的没做吗？” 老谢质问道：“小许，你什么意思？” 许戈道：“就像那些网友说的一样，法院已经判决了。如果这件事你是真的无辜，我们自然会站在你这边，但是如果你真的抄了……” 假设许戈说的是“怪谈成真”的事，彭语心里面还有点底气不足，毕竟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的确是她。可是他说的是抄袭的事…… 其他事都可以往她头上甩，这件事绝对不行！ 彭语大声道：“我是一个作家！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我怎么可能抄袭？”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整张脸都涨红了。 有愤怒还有不好意思。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称得上一个作家，写书四年扑街四年。 再看看房东的儿子笑成大神，直接一书封神，真不愧是青华的学生。 许戈还想说什么，却被老谢拉住。 可是许戈是听人劝的主吗？ 他不是。 他根本不理会老谢的阻拦，继续道：“凡是得拿出证据来。” 彭语道：“我记得我国法律有规定，任何人都不需要为自己的清白证明，想要证明对方有问题的一方才需要举证。” 许戈道：“对，可是现在是他们有证据证明你的抄袭，所以轮到你举证反击了。” 老谢连忙道：“你够了啊！你是来这里和彭语吵架的吗？” 和彭语想象中的一样，老谢和许戈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在演戏，但是演着演着，老谢是真的觉得许戈太过分了，专门揭人伤疤。 彭语耸了耸肩：“别说，我还真有证据。” 她将截图和录音都拿了出来，更是将录音当众放了一遍。 “截图不好核验真假，录音总可以吧？你要是不信，就回警局验一下真假。” 许戈皱了皱眉，他完全没想到，彭语居然真的有证据。 许戈道：“有证据，你为什么不发出来？” 彭语道：“录音无法作为法律证据。”但是放到网上却可以掀起轩然大波。 如果警局核验真假后，再发布公告，那带起来的舆论波动不可预料。 彭语眼帘微垂道：“而且，我们毕竟是这么久的朋友了，我还是不想她身败名裂。” 老谢有点错愕。 他对彭语的印象再度发生了改变。 而他的表情，并没有逃过彭语的目光。 很好，她的一个小目标达成了。 老谢想借朋友之名接近她调查她，而她想让他同情怜悯，从而误导他的判断。 她在有目的的制造一个虽然经历了很多苦难，明明可以反击，但是却为了其他人默默隐忍的好形象。 只要这个人设立住了，老谢就不会再相信她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因为人的感情会欺骗自己。 就像她曾经和阿盛谈恋爱的时候，觉得对方什么都好。 但是现在冷静下来思考，阿盛是好，但是他并不是只对自己好，他对周围的所有人，无论男男女女都很好。 阿盛和自己在一起，指不定是出于同情。 ——“好啊，我接受你的告白。” 彭语微微垂下眼帘。 她的伤感是真的。 而她对于阿盛的这份伤感，再次被她用来演戏。 虚假的言论中掺杂着真情流露，使得她的演技更加自然了。 许戈不好左右，但是老谢可就好欺骗得多了，如果说昨晚他只是动摇，那他今天就是真的确信了，彭语是无辜的。 没有证据，只是感情倾向。 许戈推了推眼镜：“谁告诉你，录音不能作为证据上法庭的？” 彭语猛地转头：“可是我这是偷偷录的，也可以吗？” 许戈道：“虽然我国法律曾经规定，未经对方当事人同意，私自录制其谈话，系不合法行为，不能作为证据使用，但这是1995年的规定，早已经被新的法律法规覆盖了。现在最高院在诉讼证据规定中，认为合法取得的私自录音证据，也是有效的。” 彭语大喜过望。 也就是说，这件事有翻案的可能性？ 三百万赔偿款终于能免了！不！不仅仅是免了这么简单，她说不定还能反向对于璐进行索赔！真正保护自己的权益！ 彭语只觉得看许戈都顺眼了起来。 果然她救许戈回来是正确的！ 这可是三百万啊！ 许戈继续道：“录音我会带回去确定真伪，等确定后，我们再说完这件事。现在我们就来说说怪谈成真的事吧。” 彭语还没有说话，老谢道：“你又提这事做什么？彭语上次不就直播证明过了吗？难不成你希望她又直播写一次？” 彭语面上惊讶，内心却在想着该怎么做。 按照许戈的性格，大概不会继续让自己以自己为受害者来书写怪谈，他也不会愿意自己写出大规模死亡的怪谈。 所以，许戈大概会选择以他自己作为受害者对象。 他可没有免疫，一旦他死了，她就得吃枪子。 出乎彭语预料的，许戈摇了摇头：“不，我们直播一点别的。上次直播书写怪谈，这次我们就直播不书写怪谈。” 老谢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彭语装傻充愣，同样露出好奇的小眼睛。 ------------ 第38章 颠倒黑白 许戈道：“你就正常生活，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别去写怪谈，而你直播的这段时间内，如果出现了新的怪谈，不，如果出现多个新怪谈，那不仅仅是我，网友们应该也会认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不是你。” 彭语眼睛微微眯了眯，没有犹豫：“好啊，我接受。” 这比直接书写怪谈有更大的操控空间。 许戈已经见过她写杀死自己的怪谈，她最后却是没死的。他心里面就算继续认定她有怪谈成真的能力，他也可能同时认为自己有选择其是否成真的可能。 而直播不写怪谈…… 她有料想到这一步，却没想到这么快，所以还没有来得及着实准备。 不过，没关系，她虽然不能用心理活动创造怪谈，却可以补充怪谈。 补充一些怪谈的衍生物，应该就可以浑水摸鱼过去。 只是，这事不能做得太急，她这才开直播，怪谈就出现了，那网上的传闻该从她书写的怪谈成真变成她直播就出新怪谈了。 彭语看向老谢道：“能劳烦你帮我拍一下吗？我还没有刷牙洗脸吃饭。” 老谢一口答应。 许戈在旁边警惕的看着整个过程。 这次直播的标题叫《澄清！我没有怪谈成真的能力！》。 这么哗众取宠的标题当然不是警方取的，而是彭语自己取的。 因为这件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彭语的直播间很快就涌入了一大批观众。 哪怕她只是简简单单的在刷牙洗脸，观众都快速破了十万朝着二十万增进，而且看增长速度，这人数还又得加。 有了观众，就有了礼物，看着那些礼物，彭语刷牙都更卖力了。 【这种澄清直播耍什么礼物啊？】 【人家到底是不是清白的，还不知道呢。】 【在家刷牙就能赚钱，呵呵，主播真好当。】 【老子自己的钱想怎么刷礼物就怎么刷礼物，你管得着吗？】 老子有钱：【打赏直升机一个！】 直升机价值2999现金，差不多就相当于彭语之前一个月的工资了，三倍的房租。 彭语正在刷牙都想感叹一句，直播是真的赚钱快。 洗漱完，彭语询问几个警察是否吃早饭。 所有的警员都摇了摇头。 这次出警太急太早，来了以后又一直守在这里，根本就没来得及吃饭。 “那我多做点，你们赏个脸，一起吃？” 老谢马上高举还健康的左手道：“我要吃红烧牛肉面！” 同时手机也被高高举起，直播间的人体验了一下俯视角度。 彭语挑了挑眉，没拒绝：“不过，冰箱里面没有牛肉，只有昨天买的猪肉，要不你们派人下去买点？或者猪肉将就一下？” 许戈道：“你别管他，不用煮肉，就正常的下几碗面条就行。” 老谢连忙道：“你不知道彭语做的菜贼好吃！” 许戈补充道：“前天我们才一起吃过面，她厨艺怎么样，我心里面有数。” 下面条其实并不能很展现厨艺，但是彭语调的酱料那的确是一绝。 许戈继续发挥他十万个为什么的精神：“不过你做饭怎么这么好吃？你祖辈似乎没有做厨师。” 彭语动作一顿：“为了一个人特别练过。” 许戈道：“为了你前男友林盛季？” 居然连这个都查了？ 彭语摇了摇头：“不，是我闺蜜于璐。” 她第一次见于璐时，只觉得对方宛如一个小公主一般，吃什么用什么都要最好的。而且，长期不住在寝室里面，经常出去住。 有一天，于璐整整一天没有来学校，缺了好几节课。 辅导员询问作为室友的彭语，知不知道于璐什么情况。 她并不清楚，于是决定去于璐住的地方看看。 结果，她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不断传来痛苦的声音。 彭语的肉不是白长的，加上出租房的房门质量不是很好，她撞了几下就撞开了。 于璐正倒在地上，脸色白得和纸一样。 她将于璐送去医院才知道，于璐是过敏性体质，很多东西都用不了吃不了。 “小时候我妈妈把我照顾得很好，我不觉得这个体质有什么问题，可是后来……我妈走了，我爸娶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后妈，就没人照顾我了。我这才知道……这个体质真的是太不方便了。我也好想和你们一样，什么都可以吃，什么都可以做啊。” 彭语依然记得，于璐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面，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时，那向往的神色。 她曾经也是这样子看着弟弟碗里面的红烧肉的，只不过没于璐这么好看。 因为于璐的挽留，更因为于璐的体质，她心软了，决定也搬出来，照顾对方。 因为担心外卖不干净，她天天给于璐做饭。 彭语比于璐自己更了解她对什么过敏。 许戈道：“本来挺好的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彭语笑道：“我也想知道啊。”真的很想知道。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导致她和于璐到了现在这一步？ 是因为阿盛吗？ 可是，如果于璐喜欢阿盛，为什么当初还要鼓动自己去表白？ 是因为于璐觉得阿盛不会同意和自己在一起吗？ 说实话，假设于璐真的喜欢阿盛的话，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自己会退出的。 因为对于自己来说，于璐比阿盛要重要。 直播间的人听到了彭语的话。 【彭语口中说的于璐会是鱼露大大吗？】 【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彭语和于璐大学时是室友，特别要好的闺蜜。那个警察说的话，我也想说一遍，我真的好好问问彭语，本来挺好的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彭语你到底为什么要去抄你好闺蜜的书！你对得起她吗？！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被最好的闺蜜抄袭……鱼露大大该有多伤心啊。】 【彭语你真的不是个人！居然还敢在直播间提这件事，居然还敢蹭鱼露大大的热度！】 ------------ 第39章 播放录音 【你们别急着批判，我怎么觉得，看这场面彭语好像才是那个被抄的？不然她为什么要说“我也想知道啊。”这明显就是不知道情况啊。】 【楼上真爱断章取义，彭语的意思明明是为了自己洗白，表明自己抄袭鱼露大大只是鬼迷心窍，一下子糊涂了。呵呵，抄都抄了，给鱼露大大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一句这样子的话，就想给自己洗白？你真当我们这些鱼粉都是死的吗？】 【彭语必须公开道歉！】 【光是道歉有什么用？那三百万赔偿款得快点还才是！】 【鱼露大大发微博了！说让我们别为难彭语，毕竟她们曾经是很好的闺蜜，不想伤害她。呜呜呜，鱼露大大真好，人美心善！彭语是怎么舍得伤害她的？我不理解！】 【鱼露大大真的是善良得让我心疼，人家都抄你书了，你居然还让我们不要为难她，呜呜呜……这么美好的女孩就是天使吧？彭语你真的是个垃圾！】 【彭语去死！】 【去死！】 彭语自然也看到了弹幕。 颠倒黑白，公然诅咒她去死。 真想弄死他们…… 彭语的想法只持续了一下，就马上终止了。 其他人嘴上诅咒一下其实只是泄愤，但是她诅咒…… 她担心她对鱼粉们的仇恨，会影响怪谈们的判断力，会导致它们真的对鱼粉们下手。 她希望于璐死，是因为对方做得真的太过分了。 而这些被于璐蒙逼的鱼粉却罪不至死。 去死的弹幕很快刷了满屏，到了完全无法无视的程度，老谢看着微微愣神的彭语，只以为她是伤心了，并不知道她是在抑制自己的想法，避免真的送这些键盘侠上绝路。 老谢是憋不住事的人，直接道：“谁抄袭谁，这件事还不一定呢！我们刚才收到了一份证明于璐抄袭彭语的录音证据！” 录音彭语早就发给了老谢和许戈，此刻老谢直接就放了出来。 许戈有意想阻止，但是想到什么，他又没有再行动了。 录音播放，于璐的声音瞬间响起。 于璐：“你好本事啊。” 彭语：“我怎么比得上你呢？明明是你抄了我的书，却能让法官判决，让我向你赔偿三百万。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你却还能厚着脸皮，老是打电话来骂我？怎么，抄袭让你很有成就感？抢别人男友就这么快乐！” 于璐：“是又怎么样？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证明你才是原创啊？有本事就拿出证据证明是我抢了你男友啊。好可惜哦，这些证据你一个都拿不出。要怪就怪你太信任我，要怪就怪你长得丑还想得美。还有，别以为我们的事就这么完了。你妈还不知道你现在的住址吧？让我猜猜，假设他们知道后会怎么样？指着你鼻子骂，说你给彭家丢脸了？或者上门来找你要钱？” 彭语：“其实我一直特别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明明我们大学时还是很好的朋友啊。在我翘课时，是你帮我点到。我肚子疼的时候，是你去给我买药。我不敢和阿盛告白，是你鼓励我。为了让我面试通过，你甚至愿意把刚买的新西装借给我。为什么……于璐……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于璐：“你就会打感情牌。” 录音不长，很快就听完了。 而录音放完后，直播间的人气也达到了四十万。 四十万人气绝对不是最火的直播间，也许还挤不进太好的推荐位，但彭语的直播间人数真实，没有任何水分，弹幕刷得那是满屏都是，让人目不暇接。 【卧槽，大反转啊！被鱼粉誉为甜心小天后的鱼露，居然才是那个抄袭闺蜜书的人？】 【这算是塌房吧？不过，这塌房速度有点快哈，我上一块瓜还没有吃完，又一块瓜塞到了我嘴里。】 【明明是于璐抄袭，居然还反过来咬被抄袭的人一口，还要彭语赔偿，真好意思哦。】 【我终于明白彭语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也想替彭语向鱼露要一个答案，她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我之前就觉得鱼露很假，现在看来，我的直觉是真的。】 【出现了直觉怪。】 【之前骂彭语的人在哪里，敢不敢站出来？】 【这件事到底怎么样，还没有盖棺定论呢！这份录音就不可能是造假的吗？】 【我真没想到，居然还有鱼粉出来蹦跶，你们大大都被证明抄袭了，还粉她？你们真正喜欢的，都是曾经痛骂的那个人创造的。】 【那有怎么样？我就是觉得鱼露大大的书写得就是比彭语好！抄袭又怎么了？好看才是王道。】 【是啊，抄又怎么了，好看不就行了吗？】 【双标现场，真是可怕。】 【也不是双标吧，鱼露大大长得我一个妹子都觉得可爱，忍不住为她说话。但是彭语……嗯，我都不敢多看她的脸，不然真担心晚上做噩梦。】 【不是谁的粉，但就彭语这张脸，真的会有男朋友吗？】 【真想知道那个叫阿盛的是什么眼光。】 【该不会是恋丑癖吧？】 彭语本以为录音放出来后，就会有反转，所有人都会站在她这边指责鱼露。 毕竟，这件事她才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被人抄袭，被人索赔，丢掉名誉还差点丢掉工作。 哦，还丢了个男朋友。 结果，这些人又开始攻击她的相貌。 舒语棋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想要变美吗？我可以帮你哦~只要让我彻底占有你的身体，这些诋毁你的人，通通会折服在你的美貌下。” 彭语瞬间清醒过来，她在内心冷笑一声：“我看起来有这么蠢？一张脸而已，我根本不在乎。” 她拳头缓缓缩紧。 老谢都有了关直播间的心情，但是想到这次帮彭语澄清只是顺便，证明她不书写的期间也有怪谈出现才是正事，于是他又默默收回了手。 许戈推了推眼镜，开口道：“于璐到底有没有抄袭，抄袭是否值得谅解，不是由你们说了算，我们会带录音回去做鉴定，一切都有法律来公正。另外，在公开场合辱骂他人，依据辱骂的情节，情节较轻或较重的，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情节严重的，违反《刑法》，同时，被辱骂的受害者也可以以自身名誉权、人格权受侵.犯为由，向法院起诉，要求其停止侵权，赔偿损失，恢复名誉，索要精神损害赔偿。网络不是不法之地，请你们慎言。” ------------ 第40章 集体自焚 本来活跃的弹幕瞬间鸦雀无声了。 彭语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真没想到你会帮我说话。” 许戈道：“我帮理不帮亲。” 彭语道：“还是得谢谢你。” 彭语扫了一眼直播，没了继续解释的兴趣。 等到录音鉴定为真，她就去告于璐。 “吃饭吃饭，再不吃就该吃午饭了。” 早餐做好后，几人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有椅子的坐椅子，没椅子的蹲在地上。 许戈还是上次那个吃法，一次吃三根，绝对不多一根，也绝对不少一根。 老谢吸溜面条的声音特别响，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吃得贼香。 彭语却吃得心事重重，她在思索着，该怎么制造怪谈衍生物，才能在减少危害的情况下转移许戈的注意力。 突然，许戈的手机响了。 许戈诧异的反问道：“调查烂尾楼的七个同事全部死了？” 小女孩已经被彭语带走了，但是那个小男孩一直躲着彭语，根本就不给她消灭自己的机会。而警方并没有放弃继续搜查烂尾楼，两者相遇后，悲剧发生了。 老谢连忙道：“怎么回事？烂尾楼里面还躲着那些怪物吗？” 许戈是没有见过小男孩的，所以不清楚他的存在。 许戈看了一眼彭语，压低声音道：“难不成烂尾楼出现了新的怪谈生物？” 老谢道：“那岂不是证明，怪谈的出现和彭语无关？毕竟这段时间她可根本没有离开我们的视野。” 彭语却没有老谢这么乐观，要是许戈真的这么容易欺骗就好了。 另一个警察突然示意老谢关闭麦克风，然后拿着自己的手机，打开一个视频递给许戈和老谢看。 视频的拍摄特别晃动，隔着人群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少女，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走向窗户，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 那个警察压低声音道：“别以为这只是一起坠楼案，全国各地所有高校，同一时间，都至少有一名穿着白裙的女孩坠亡。最古怪的是，她们坠亡后，白裙就变成了红裙，而尸体内部检测不出任何血液，像是瞬间被人抽干了血。” 彭语看不到视频，但是她听得到声音。 她比在场的人都更要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 她根本就没有写类似的怪谈，是原本就存在的鬼怪，还是说…… 许戈和老谢都是神色郑重，全国所有高校都有至少一名穿着白裙的女孩死亡？这次受害者得有多少人？ 四人中唯一的女警道：“不好了！我刚才收到消息，各地电视台新闻媒体都收到了一封预告信，信上说，半个小时后，将有一起世界范围的集体自焚仪式。写信的人说，要用这种仪式感谢神明赐予自己超凡的能力。” 彭语面色阴沉，超凡能力？是怪谈成真的能力吗？ 老谢愤怒的一锤桌子，他完好的左手开始渗出鲜血：“这什么神明？邪神吧？” 许戈很快冷静下来：“先顺着信封的线索查下去，尽早锁定寄信人的身份。另外，他之所以要寄预告信，应该是为了向全世界宣布。寄信人很可能极度渴望其他人的关注，所以他选择的自焚地点应该是人较多的开放场所。去查这些地方！看看有没有人携带较多的汽油或者易燃易爆炸物。我们还有时间，半个小时内，必须逮住组织这场仪式的人！” 女警马上打电话告知其他警员，随后道：“那我们要去帮忙吗？还是……” 她的目光扫了一眼彭语。 许戈想也不想道：“老谢留下，其他人和我回警局。” 老谢道：“别让我留下的，你让小高留下吧，两个女孩子之间也比较方便。”上次彭语借着上厕所躲开他的事，他还记着，他不能跟着彭语去厕所，但是小高可以。 许戈看向女警小高。 小高道：“我随意。” “行，那就这样子。” 三名警察急匆匆离开了。 旁听完整个过程的彭语却不如许戈那么乐观。 许戈的分析不能说错，可是他还在以正常的思维思考，根本没有彻底代入灵异事件的角度。 如果寄预告信的人只是普通的恐怖.分子，靠着找汽油也许有会收获，但是万一对方和她一样是怪谈书写者，那没有任何易燃易爆物，也可以在瞬间让人自焚。 “如果真的是这样子，那情况就糟糕了。” 彭语写过怪谈，所以她十分清楚，那些怪谈到底有什么杀伤力。 如果不是她手下留情，许戈老谢哪怕是整个警局，她都可以在瞬间解决。 留下的女警突然又接到一个电话，她的面色瞬间苍白，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 彭语帮忙捡起手机，询问道：“怎么了？” 女警嘴唇哆嗦，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警局……爆炸了……” 妈的！看来存在第二个怪谈书写者的可能性又提高了，而且对方远比她更心狠手辣。 怪谈如果不加以限制，所带来的灾害真的是无穷无尽。 彭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警方无法阻止那个陌生的怪谈书写者，但是她应该可以做到。 毕竟，她也是书写者之一。 “仔细想想，凶手炸掉警局后，下一步可能会攻击哪里？那场爆炸应该有伤员，接下来是……医院！” 彭语连忙道女警道：“打电话通知你的幸存的同事，让医院的医生全部撤离！”撤离医生其实不一定能救下这些医生，因为那个凶手可以直接针对全体医生下手，让他们集体自杀。可是，如果直接针对医生本身，那她将没有任何办法快速救下他们。 不过，彭语如果想端掉整个警局，绝对不会选择爆炸这种办法，她会安排稍微潜移默化一点的办法。这个凶手的作风目前来看，都比较直接，简单，粗暴， 而且，爆炸的声音和光，都会快速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凶手想以最快速度让全球的人知晓他的存在。 看来，凶手和许戈猜想中一样，极度渴望其他人的认可。 而他获得其他人认可的办法，似乎就是靠着制造极端的混乱。 突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却不是女警的手机，而是彭语的手机铃声响起。 ------------ 第41章 城市混乱 是彭浩君打来了电话。 彭语赶紧接通。 “姐……我同桌突然跳楼了。” 彭浩君的声音里面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和害怕。 该死！ 彭语在心里面暗骂自己一句。 前面警方才说过，全国高校都有坠亡案，怎么可能少得了她弟弟的学校？ 她怎么忘了弟弟也会受到这次袭击的影响。 不过，一开始针对的就是全国范围内的高校，紧接着是全世界范围内的邪神祭祀…… 高校……邪神…… 如果把这两个关键词结合在一起，彭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中二病。 第二个怪谈书写者，会不会是个有中二病的高中生？ 彭浩君询问：“姐，你有在听吗？” 彭语连忙道：“抱歉，我刚才在想其他事，你没有受伤吧？” 彭浩君道：“没有受伤，就是学校现在很乱。老师说，让家长来接我们回家，我给爸妈打电话，他们都没有接，所以，我才来问你……姐，你可以来接我吗？” 他们当然不能接，他们都进了局子，怎么接电话？ 彭语道：“我马上就来接你，别害怕。” 彭语挂断电话，看向女警小高，正准备询问她能不能开车送自己去，结果对方对着她就是一鞠躬：“感谢你拯救了很多医生的性命。” 彭语明白，那个怪谈书写者应该真的炸掉了医院，而警方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将大批医生提前从医院撤离了出来，从而使得很多医生幸免于难。 彭语道：“不用客气，很感谢你们能相信我。接下来，请你们和媒体沟通一下，千万不要报道大量医生撤离的消息，就说大部分医生都已经死亡。” 如果对方真的和她猜测中的一样，是一个中二病的学生，那对方获得信息的手段应该和自己一样局限于网上的新闻。 只要沟通媒体，制造假新闻，就可以让这个怪谈书写者不继续对幸存的医生下手。 小高也没有问为什么，连忙去执行。 等小高打完电话，彭语才提出了她的要求。 小高没有犹豫，同意了去接彭语的弟弟。 附近的道路发生了大堵塞，交警正在努力疏散。 如果怪谈的持续进行，城市陷入瘫痪，只是时间问题了，所以她必须尽快将那个怪谈书写者揪出来，再……杀死对方！ 小高和彭语下了车，一人骑了一辆共享单车，朝着彭浩君的学校而去。 路上的行人脸上都带着惶恐和不安，警惕着自己周围的所有人。 他们有些在大步奔跑，不知道是要去哪里。有些人则是直接缩在一个角落，像是等待世界末日，又像是不知道哪里安全一样。 怪谈书写者率先炸毁了警局，紧接着又是医院，这毁掉了绝大多数人的安全感。 有些人甚至在远离建筑物和人群。 彭语骑车骑到一半，突然对小高道：“消防局！” 她怎么把消防局忘记了？ 既然那个人要进行集体自焚，那消防员们就是他必须要除掉的阻碍之一。 小高淡定道：“这一点许戈早就想到了，很多消防员们都已经提前撤离了。其他各地也是如此。只可惜，M国崇尚自由，不肯听从我国的意见，最后错过了抢救时间。” 彭语瞬间放心下来，有脑子的人不止是她，很多人都应该开始猜测预判怪谈书写者的下一步行动，并且做出针对性的预防。 所以，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开动脑子，而是怎么利用自己创造怪谈的能力去锁定第二个怪谈书写者。 可是写这些怪谈之前，她必须先甩掉小高。 这次第二怪谈书写者搞出这么大动静，害死这么多人，一旦让警方知晓自己也是书写者之一，那估计都不用喝茶了，直接吃枪子。 换位思考，假设彭语是警察之一，为了社会的治安，她必然也会排除怪谈书写者这个不稳定因素。 小高和彭语很快到了彭浩君的校门口。 只是门口满满的都是接孩子的家长，她们挤了好久才终于到了真正的门口。 门口的保安拿出一个本子道：“做个登记吧。” 彭语写下自己的信息后，终于接到了彭浩君。 彭浩君小声询问道：“姐姐，可以再带我一个同学吗？” “啊？” 彭浩君有点不好意思，似乎是怕麻烦了彭语，连带着声音都低了下来，像是蚊子在哼哼：“我这个同学是孤儿，没有家长来接，我怕学校不安全。” 后面的家长已经在催了：“接完孩子赶紧就走啊！别耽误其他人接孩子！” 彭语连忙转道：“抱歉抱歉，我还有一个孩子要接。” 彭浩君连忙将一个男孩喊过来。 彭浩君规规矩矩的留着寸头，穿着校服，那个男孩子扎着头发，校服扣子一个没扣，就这么敞开着，裤腿挽到膝盖处，嘴里还像叼烟一样叼着一根棒棒糖。 男孩子靠着墙壁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懒洋洋的问道：“浩君，这你姐啊？怎么长得这么丑啊？和你完全不像啊？” 彭浩君继承了父母出色的长相，不说颜值满分，绝对算得上小帅，皮肤白皙，浓眉大眼，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整齐雪亮的牙齿，而彭语又丑又胖，现在好不容易白一点，才显得丑得不是那么出众。 彭浩君皱起眉，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男孩做举手投降的样子：“好啦好啦，不说就是啦，话说你姐旁边怎么还跟着个警察啊？” 小高一直紧跟着彭语，保持后者在她的视野范围内，也不知道其目的到底是保护，还是仍然不相信彭语。 彭浩君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也不好当众去问彭语，于是只是摇了摇头。 高中不允许带智能机，所以彭浩君只有一个老人机，用来和父母，姐姐打电话。他根本不知道最近的新闻，更不知道自己姐姐最近被骂得有多惨。 做好登记后，两个学生就跟着彭语踏出了校门。 而此刻，刚刚好到预告函的半个小时时限。 学校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骚乱，各种尖叫声传来。 紧接着，一股烧糊的味道传来，其中似乎还有烤肉香。 ------------ 第42章 看到怪谈 大批学生冲到了校门口，声嘶力竭的喊道：“谁都好，快把我接走吧！” “带我走！带我走！” “妈！妈！你在哪里？” 小高连忙站出来，掏出警官证道：“别紧张，我是警察！告诉我，学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详细点！” 其中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捂脸哭泣道：“我哥他们突然就去砸校长的车，还把汽油往自己身上浇……他们……他们眼睛翻白，嘴里还大喊着‘感谢神明’，然后就用打火机点燃了自己的衣服……火好大的火……好多好多火……” 重叙之前的场面明显给这个女孩到来了不小的精神折磨，而后面的家长们听到有学生死亡的消息，就想冲破学校的栅栏进去看看情况。 眼见局面越来越混乱，小高拔出枪对着天上开了一枪：“请你们保持冷静，不用拥挤，避免踩踏事故！学校里面的情况我会去查的！请相信我！请相信警察！” 因为小高的这一枪，周围瞬间就安静下来。 彭语则加深了自己之前的猜想。 第二个怪谈书写者，十有八九是一个有中二病的高中生。 许戈所想的，自焚地点应该是人群密集点没错。 如果让彭语来想，她第一反应想到的人群密集地点是广场，是地铁站。 可是第二个怪谈书写者想到的人群密集点居然是学校？ 学校当然也属于人群密集点。 但是，由已经离开学校很久的彭语来写这个怪谈，那学校很可能不属于攻击范围。 所以，第二怪谈书写者是学生的可能性很大。 两次怪谈都涉及了学校，而且都涉及了这所学校……是巧合？还是说凶手就是这首学校的学生？ 甚至更巧合一点…… 彭语看向了彭浩君的同学，那个扎着头发的男孩子。 彭语是写小说的，一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 如果世界是她书写的故事，让她多半会设计主角的弟弟的同学才是那个幕后黑手。毕竟写一个陌生人当凶手，不如写熟人。 彭浩君脸上带着惶恐和后怕，以及一点点侥幸。 因为小高已经不再允许其他人进出学校了，如果彭语来接的晚一点，彭浩君可能也无法离开，只能暂时被困在这所危险的学校。 那个扎头发的男孩子却依然一脸淡定的吃着棒棒糖，好似早就知道学校内会发生自焚事件一般。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高中生的反应。 彭语沉思。 要不……杀了他看看情况？ 彭语现在有改变指定目标对周围环境的认知能力，以及靠着脚印来杀人的能力，只可惜这两个能力无法叠加，否则如果能盖住脚印，杀人会更加方便。 “还是先别动吧，万一杀错就不好了，这毕竟是弟弟的朋友。” 彭语思索完毕，对两个孩子道：“别在这里呆着了，跟我回家吧。”想来小高暂时也没时间管她。 彭浩君乖巧点头，扎头发的男孩子却依然没搭理彭语。 彭浩君赶紧道：“对了，我还没有来得及介绍！姐，这是我朋友邱昔。小惜，这是我姐。” 邱昔依然是那副拽得不行的样子，根本就不想给彭语打招呼，彭语也不在意。 几人骑着单车朝着彭语家而去，邱昔非要站起来骑，一边骑还要一边道：“大姐，你这混的不行啊，连辆车都没有！” 彭语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这个弟弟，你成绩好吗？年纪排第几啊？平常都用什么辅导书啊？要不要姐姐送你几本啊？” 邱昔顿时不说话了。 前面的路越来越堵了，交警怎么疏散都没有用，看来因为自焚事件，秩序更加混乱了。 因为道路拥挤，三人直到中午才回到彭语家。 家里已经没什么吃的了，于是彭语决定在楼下超市买点东西再上去。 今天超市里面的人格外的多，水米肉面包各种食物几乎被抢购一空。 彭语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买到了一些食物，结账的时候，却发现队伍怎么都不动。 她听到争吵声，往前面看，这才知道，超市坐地起价，所有生活用品涨价百分之二十。 彭语知道，怪谈继续泛滥下去，几乎等同末日降临。可是现在末日还没有降临，贪婪的人性就开始暴露了。 最前面的妇人不愿意支付这个不合理的价格，和收银员吵了起来。 收银员翻着白眼：“爱买不买，反正就这个价格。” 后来的人都看不下去，和收银员大声争吵起来。 眼见众人都愤怒起来，收银员摊了摊手：“你别为难我，我只是一个打工的，你想要降价，去找老板啊。” 最前面的妇人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以高额的价格买下了下来。 彭语突然注意到，邱昔正一脸坏笑的拿着本子写着什么。 下一刻，所有收银员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俊美青年，青年十指上还绑着透明的丝线，收银员们齐刷刷的脑袋一歪，眼白一翻，紧接着露出完美得古怪的笑容，她们的声音整整齐齐的响起：“刚才只是和诸位开一个小玩笑，所有用品费用照常，绝对不多收。” 几个收银员的声音完美融合在一起，像是经历了上百次的排练一样。 妇人有些疑惑，但很快又开心了起来，生怕她们变卦一般，赶紧付了钱离开了。 其他人也继续有序排队付钱。 彭语看着这一幕，明白这些人根本没有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俊美青年。 只有自己能看到，难不成是怪谈创造物？ 只是自己能看到别人的怪谈造物，那别的怪谈书写者是不是也可以看到她的怪谈造物？ 比如，第二怪谈书写者是不是能看到红衣女鬼？ 甚至……她们是不是可以从自己身上感觉到异常，感知到舒语棋？ ------------ 第43章 主动暴露 今天的舒语棋格外安静，到现在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怕被第二怪谈书写者发现。 彭语还在思考，邱昔收回了本子和笔，继续之前那副半死不活，吊儿郎当的混混样子，仿佛他什么都没有做。 彭语结账的时候，那个俊美男人突然微微俯下身体，压低声音，几乎是在用气声道：“救……救……我……求……您……” 他的动作和声音都很轻微，似乎生怕被他的创造者发现。 彭语装作没看到没听到的样子，继续淡然的提着东西离开。 为什么这个怪谈造物要向自己求助？他是想摆脱创造者，获得自由吗？ 彭语依然记得，她上次和红衣女鬼的谈话。 红衣女鬼想杀死她，获得真正的自由。 难不成这个怪谈书写者的怪谈造物也是这个想法？ 可是，找一个怪谈书写者对付另一个怪谈书写者，这不太合理吧？ 三人提着东西回到了家，邱昔拉着彭浩君一起用智能手机看反叛的鲁路修。 有智能机能看到新闻，新怪谈生成之时恰好在写着什么，邱昔真的完美符合第二怪谈书写者的身份？ 要不，杀掉？ 彭语压下心头的想法，不能这么冲动，还是得等彻底确定后。 不过不动手可以，必须保证邱昔没时间创造怪谈，避免制造更多混乱。 彭语开口道：“等会写作业的话，你们要相互帮忙哦。” 她走到彭浩君身旁：“你要好好看着小昔啊，不能冷落了客人。” 她希望彭浩君能好好盯着邱昔，避免对方继续书写怪谈。 彭浩君乖巧的点了点头，邱昔双手交叉抱头：“这都世界末日了，学校都要倒闭了，还写啥作业啊。” 彭语看他的模样，突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这熊孩子该不会就是为了不上学，才制造那些怪谈的吧？ 如果是这样子，那真的是在用核导弹打苍蝇，小题大做。 彭语没有再说什么，走到了厨房。 她一边做饭一边思索着。 如果邱昔真的是怪谈书写者，那他书写怪谈的方式应该是用笔写……不，不对！她又陷入了先入为主的误区。 她到目前为之只用电脑和手机写过怪谈，她从来没有用笔写过怪谈，说不定她也可以这样子做。 形成怪谈的方式说不定只限定为要写出来，并不限定任何书写方式。 吃饭时间，彭语一边扒饭一边刷着新闻。 新闻几乎都是在说，警方已经控制住了情况，施工队正在修建临时的警局，消防站，医院，请大家振作起来，继续有序工作上班，不要以讹传讹，造谣世界末日的到来。 “看样子，怪谈生成的情况已经得到了遏制。”而这段时间，邱昔恰好在她眼皮子底下。 彭语忍不住看了一眼邱昔。 他就是第二怪谈书写者的可能性又增加了。 突然，彭语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接通后，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 小高的呼吸还是有点急促：“你去哪里呢？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小高居然又想起来了她，看样子，学校那边的情况下也稳定了下来。 只是一次性死了这么多，短时间内这个学校怕是上不了课。 彭语道：“我现在在家，我怕学校有危险，就带两个孩子先回来了。” 小高也没有追究，毕竟彭语要是带着孩子一直在那里等她，才是不合理的行为。 小高道：“行，那我来找你。” 看样子警方还是没有对她放松警惕。 不过，现在看来，这也是好事，小高还能顺便监督一下邱昔，避免他再次创造怪谈。 道路应该已经恢复了正常次序，不再如之前那样子拥挤了，因为小高很快就到了。 小高一进门就闻到了香气：“在吃饭啊？不知道我有没有口福？” 彭语笑道：“猜到你可能会来，就多煮了一点，我去给你盛饭。” “谢谢。” 小高连忙接过米饭。 邱昔用手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像是无聊了，乱圈圈。 小高才吃了一筷子米饭，突然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紧接着，彭浩君也倒下了。 彭语瞳孔一缩，连忙去查看彭浩君的情况，还有呼吸，似乎只是昏死了过去。 她再去看小高，却发现小高的脸正在往周围渗血。 她抬起小高的头，发现对方七窍流血，而且面部正在快速腐烂，身体也在眨眼间变得臭不可闻。 邱昔笑嘻嘻的道：“你居然没事？看来你真的就是第一个创造怪谈的人。” 彭语恶狠狠的看向他：“你做了什么？” 邱昔道：“在你和这个警察米饭中加了一种会让人变成丧尸的病毒而已。当然，浩君没事，我只是让他睡一觉而已。” 他说着，朝着彭语走来，一步踏出，脚却突然悬在半空中。 他看着地上的突兀的脚印，嘴角的笑变得无比夸张：“这种攻击手法也太逊了吧？大姐！” 如果彭语想，当然可以创造更多更厉害的怪谈，但是她怕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破坏，所以在有意控制怪谈的生成，而邱昔很明显没有这个顾虑。 彭语开口道：“哦，很逊吗？有本事你倒是踩下去啊？” 邱昔道：“激将法？抱歉，我没那么蠢。” 彭语却通过他不踩的行为，了解到了一点别的。 她吃了他加了病毒的饭菜，并未感觉到任何异常，但是他却不敢踩她的脚印，是谨慎……还是说，他对自己创造的怪谈并没有抵御能力？ “舒语棋！”彭语在心底喊了一声。 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变轻了，奔跑速度也变快了。 邱昔还没有反应过来，彭语就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邱昔倒飞出去，直接砸进墙壁里面。 好在客厅的对面是厨房，没有砸到其他人家中。 换成彭语的正常一拳，当然不可能打飞人，砸破墙这么厉害，她的身体素质是被舒语棋增幅了。 邱昔头部渗血，尝试了一下，却没有爬起来。 彭语突然听到背后有动静。 她转头一看，变成丧尸的小高站了起来。 ------------ 第44章 女鬼再现 小高的脸已经完全腐烂了，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看起来格外的凄惨。 小高跌跌撞撞的，就像电影中演的丧尸一样朝着彭语冲过来。 彭语挥拳就想打退她。 “我劝你别这样子做，因为这样子你的拳印就会印在了她脸上。”邱昔虚弱的声音响起。 彭语连忙松手，马上闪避。 可以使人丧尸化的病毒在她煮的饭里面，小高脸上有她的拳印，等警方来了，很可能会说不通了。 恰好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老谢的声音响起：“彭语！彭语！你在家吗？快开门啊！” 彭语惊恐的看去，被小高一口咬住肩膀。 只不过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没觉得多疼，甚至连皮都没有破。 看样子，在吞掉小女孩后，舒语棋变强了，所以她给自己的身体增幅也变强了，有了舒语棋的帮助，自己的身体比普通人要强得多。 邱昔虚弱一笑：“要不我们和平相处吧？我们没有敌对的必要不是吗？” 小高似乎还保留着部分活人的理智，她的攻击逐渐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扑咬那么简单，甚至还有军体拳。 彭语一边躲避小高的攻击，一边回答邱惜的话：“没有敌对的必要？你刚才可是对我下毒了，你还害死了小高警员！” 邱昔道：“你不是没事吗？至于那个警察，就一普通人，死了不就死了？” 他虚弱的咳出一口血：“你确定要继续打下去吗？你的警察朋友可急坏了。” 老谢已经开始撞门了。 以老谢的体格，这门根本撑不了多久就要坏。 她的门可真是命运多舛啊。 彭语在心底道：“舒语棋，收回你的能力！” 舒语棋询问道：“干嘛，你要用苦肉计啊？” 彭语道：“你那么多废话干嘛？” 舒语棋轻哼一声，彭语只觉得身体重新变得沉重，这次她甚至都没有看清小高的拳头，就被轰飞了出去。 她“哇”的吐出一口气血的时候，老谢正好砸开门。 “这是怎么了？” 紧接着，老谢看到了丧尸化的小高。 只是小高丧尸化得太厉害，老谢完全没认出她。 他只是看到那身警服时稍微愣了一下。 眼见小高还要继续攻击彭语，他连忙拔枪射击。 老谢的枪法似乎还不错，几枪都命中了头部。 头骨凹陷，深绿色的汁液从里面流出，小高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丧尸小高的身体强度，似乎不如彭语创造的白色怪物和背鼓小女孩，根本扛不住子弹。 老谢想过来检查情况，突然天花板冒出一个女人头。 女鬼充满怨毒和恨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彭语，紧接着，她整个身体快速探出，扑向了地面的两人。 老谢想拔枪再次射击，但是女鬼速度太快，而且距离地上的两人太近，他担心误伤到她们。 女鬼直接将想挣扎却无力做到的邱昔抓走了。 老谢眼睁睁看着一人一鬼钻入天花板消失，期间都没有机会扣动扳机。 “邱昔！” 彭语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仿佛多么愤怒多么伤心一般，但是她心底却是漠然一片。 红衣女鬼就是彭语喊来的。 邱昔提醒了她，想要继续保持彭语这个身份就不能自己动手杀人，无论是丧尸化的小高，还是第二怪谈书写者邱昔，都不能由她来杀。 她一开始觉得老谢来得不是时候，但是转念一想，老谢其实来得很是时候，他是她最好的证人。 他亲眼见到弱小无力的她被丧尸化小高攻击，亲手击毙小高，最后再看着邱昔被红衣女鬼拖走。 整个过程，他都可以为她的无辜证明。 彭语很努力才没让自己笑出来，她深呼吸几下，滴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为什么那个女鬼抓走的不是我……而是邱昔……他年纪还那么小，他的未来还没有开始啊……” 这种恶魔最好没有未来。 老谢看清了她严重的伤势，连忙拨打急救电话。 由于彭语的提醒，Z市的医生们撤离得比较及时，就连医疗设备都保存得比较完整。 彭语低下头肩膀不断颤抖，仿佛哭得很伤心，可是实际上她的嘴角却在控制不住的上扬。 终于解决掉第二怪谈书写者了！ 老谢叹了一口气，蹲在彭语面前，尽量在不触碰到她伤口的情况下，轻轻抱住了她，他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别哭了，你能活下来就很棒了，不要责怪自己。” 彭语埋在老谢肩膀上，面带微笑的流着眼泪。 老谢真是好骗啊。 这要来的许戈，估计又是夺命连环问了。 等到彭语平复情绪后，老谢询问道：“对了，这个穿警服的丧尸是……” 彭语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个红衣女鬼的头再次从天花板冒了出来。 老谢连忙抱着彭语就躲，同时冲着女鬼开枪。 女鬼默默的把脑袋缩了回来，消失不见。 老谢保持着警惕，浑身肌肉紧绷：“妈的！那个女鬼估计是回来抓你的！幸好老子反应快！” 彭语演戏喜欢演全套。 女鬼只是抓走邱昔就消失不见，事后许戈很可能会再次怀疑到她头上。 所以她安排女鬼要出现两次，并且最好送老谢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自己是老谢亲手救下的，他一定会更信任自己，并且认为自己一定会更信任他。 不过，她安排女鬼再次出现时，补充了一个前提，那就是——女鬼已经解决了邱昔。 此刻女鬼再次出现，彭语的心彻底放回肚子。 她担心的情况——邱昔逃出生天，并没有发生，第二怪谈书写者真的被解决了。 “不过，我怎么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 第45章 阴德为负 救护车赶到了，彭语挨了小高一下，又没有用舒语棋的力量去抵挡，的确是伤得不轻。据医生说，她起码都住院一周。 彭语惊诧道：“这么久？” 那岂不是很不方便她行动？ 医生一脸不耐烦的道：“保住命就算不容易了，住院一个月而已。” 护士突然进来说了什么，医生的脸一下子变得温和下来：“原来就是您救了我们啊，失敬失敬！我回头就和院长去提交报告，申请给您用最好的药，转到最好的病房，争取早日让您出院！最重要的是……医药费争取给您全免！” 他说着，还激动的握了一下彭语没有打点滴的手。 彭语有点受宠若惊。 “啊……谢谢啊。” 是因为她和警方说，让医生们撤离，所以这个医生才对她这么好吗？ 可这也太好了吧？ “谢什么？该是我们所有人谢谢您才是，不打扰了，请务必好好休息，有需要可以随时按铃呼唤。”医生说完，招呼护士一起离开了。 两人走之前，还刻意鞠了一躬。 彭语沉默着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似乎做好人也挺不错的。 “姐姐……” 彭浩君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浩君啊，快过来，身体没事吧？” 彭浩君忙道：“我很好。姐姐没事吧？” “小伤而已。” 彭浩君满脸不信：“可是姐姐都住院了。” “很快就能出院了。对了，你打开姐姐的手机，打开直播APP，我教你怎么提现。姐姐住院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彭浩君操作了几下，紧接着，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彭语道：“姐姐……可提现余额显示为零。” 彭语心头一紧。 怎么可能？上一场直播明明有很多人给她打赏啊？保守估计都得好几万呢。 难不成平台又给她封了？ 什么垃圾平台？ 她一看才注意到，彭浩君打开错了APP，他打开的是那个诡异的直播软件。 她解释了一下，彭浩君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可是，这个阴德余额为负数，看着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负数？ 彭语让彭浩君将手机还给自己，定睛一看，阴德真的显示为负数。 上次提现的时候，阴德数值不是零吗？ 彭语的记性还行，而且这是昨天的事，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记错。 “假设这个诡异的APP是真的有什么门道，假设这个阴德是真的阴德，那阴德减少是因为我最近做了什么恶事吗？” 她做的恶事其实不少，书写怪谈，制造凶案，造成大量无辜者死亡，欺骗利用老谢的感情，杀死邱昔。 APP突然弹出一个窗口。 【请于24小时内开启直播，提升你的阴德数额！阴德为负数，身边容易发生不幸哦~相反，阴德数额高，会有好事发生哦~】 这个APP的提醒，彭语是信一半不信一半。 她已经彻底相信世间存在诡异事件了，但是这个APP到底是诡异事件还是某些程序员的恶作剧，还有待考证。 突然APP上出现了四个通红的手掌印。 彭语之前每次丢弃手机，总会在再次捡起手机的地方发现手掌印。 这似乎暗示着某种警告。 而她最后一次看到手掌印的数目刚刚好是三个，现在又加了一个。 “是因为我丢弃了之前的旧手机吗？” 就在彭语思索的时候，彭浩君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彭语连忙询问道：“怎么了？” 彭浩君吸了吸鼻子：“嗓子突然有点痒，头也有点晕……姐，我好像感冒了。” 今天的温度并不低，彭浩君的衣服也并不单薄，而且这感冒来得太突然，不像是正常感冒，更像是直播APP说的“阴德为负数，身边容易发生不幸”。 彭浩君是她唯一在意的人，她宁可自己出事，也不希望他出事。 彭浩君摇了摇脑袋：“我感觉有点睁不开眼睛了，姐，我在你这……趴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了，头就一歪，倒在了病床旁边。 “别睡！别睡！浩君别睡！” 彭语推搡了一下彭浩君，却发现对方还是紧紧的闭着眼睛，额头滚烫。 “医生！医生！” “别叫！别叫！按铃啊！”还是隔壁床的病人提醒，彭语才恢复了理智。 按铃后，医生护士们几乎是瞬间就赶到了。 这里其实不是真正的医院，毕竟之前的医院都被第二怪谈书写者炸毁了，这里只是占用了一处空闲的办公楼，临时改造的医院。 简单的检查后，医生确定彭浩君得了急性重感冒，不算什么大病。 因为彭语的关系，彭浩君在病床特别紧张的情况下，依然得到了一张病床。 和彭语一个房间的病人被推去做手术，彭语一个人呆在病房内看着手机屏幕红红的负数阴德，手指忍不住用力。 她想开启直播，却被告知当前环境不符合直播条件。 “难不成是因为我第一个直播是关于探灵的，所以我后续的直播也只能关于探灵？”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她就不能躺在病床上直播了，必须离开医院。 可是她一旦离开，就会马上被发现。 她叹了一口气。 “哪怕不愿意，我也必须创造一个能当我替身的怪谈，让她代替我住院。” 彭语稍加思索后，开始实践不用任何道具，单单用手指在床单上写字。 “她睁开眼睛后，震惊的发现自己床前站着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方式，他们都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她们宛如彼此的影子一般。这个女人十分听从她的话，乖巧温顺得不像话，可是柔顺的外表下，却藏着……” 彭语还想继续写，恰好这个时候，许戈和老谢推门而入。 如果只是老谢还好，她还敢写一下，但是许戈太敏锐了，她已经尽量隐藏，对方还揪着自己不放。 彭语无奈只能停止书写。 她挤出一丝笑：“许哥，谢哥，你们怎么来了。” 老谢手上还提着果篮：“来看看你。” 不过老谢的笑容明显有点勉强。 两人朝着彭语走来之时，一个和彭语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在她床头。 女人慢慢蹲下，像是小猫一样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彭语的手指。她避开了手背，避免触碰到针头，导致彭语走针。 老谢坐在彭语床旁，低声询问道：“你知道，那个丧尸就是小高吗？” ------------ 第46章 复制怪物 许戈却直接了很多：“当时是什么情况，我希望你能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彭语没说是邱惜给小高和自己下了毒，她只是装作回忆的样子，想了想才道：“小高吃饭的时候，突然就倒下了，紧接着就变成了那副模样，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完，她还带着歉意的看了老谢一眼：“我明明知道，她就是小高……却没告诉你，真的不是有意隐瞒，我当初被吓坏了，六神无主……” 此刻舒语棋应该跳出来说她茶里茶气了，但是奇怪的是，舒语棋居然一声不吭。 许戈阴沉着一张脸没马上开口。 彭语知道，自己说得太过模糊不好。 但是说得太过清楚，就是让许戈加重对自己的怀疑。 因为她假设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突发事件很难记住那些细节，更不会去梳理事件的始末起因。 最重要的是，彭语之前实践过，没有被广泛传播的怪谈是不能只针对一个目标的，所以邱惜为了给她和小高投放病毒，一定给很多和她们有共同点的人投放了病毒。 也就是说，警方一旦确定米饭中的病毒和怪谈有关系后，反而不好找真凶。 毕竟，从前几次的情况就可以看出，那些怪谈几乎是凭空发生的。 至少在许戈他们看来是这样子。 彭语五指微微用力。 因为邱昔的行为，她身边的怪谈事件又增多了。 这种巧合，必然会让许戈揪着自己不放。 出乎她的意料，许戈这次并没有连环夺命问。 问完那个问题后，他就沉默了。 小高的尸体已经被送去了解刨。法医给出的结论是，小高的尸体以不正常的速度在腐烂，明明只死了几个小时，却像是死了几天一般，而且最诡异的是……小高的细胞并没有死亡，反而异常活跃。 小高的胃部发现了残留的米饭。米饭中检验出了异常物质，该物质正在化验中。 而除了小高外，还有和小高相同症状的尸体送来，这些受害者的家中都至少有一碗含异常物质的米饭。 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没有任何交集点。 但是她们几乎是同时丧尸化的。 经过各种信息的整合，初步推断这又是一起诡异事件。 许戈目光阴沉。 他看着正在和老谢聊天的彭语，再次开口：“前天晚上，我和老谢遇到了疑似猿猴的白色怪物，我收集了怪物的毛发送去化验。今天化验结果出来了。” 彭语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心中思索着许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许戈继续道：“目前现存的任何生物DNA都和其不匹配。” 这是彭语意料之中的事，毕竟，这是怪谈造物。 要是有匹配的，她才觉得惊悚。 许戈道：“这激起了一位生物学家的兴趣，他想利用毛发上的DNA复制那个怪物。” 彭语瞳孔猛地一缩。 开什么玩笑？ 连她都在有意减少创造怪谈，这些人居然还想复制怪谈造物？ 这要是直接研究出来还好，要是研究出什么变异种，那就是自寻死路。 许戈道：“目前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信息。” 他没有询问彭语想先听那个，而是直接讲了起来。 “好消息是光是毛发上的残留DNA不足以复制。坏信息是，上头有人批准了这个项目，后续会有特意收集这个怪物的残留物，研究怪物的DNA。” “他们疯了吗？”老谢直接吼了出来，看他的样子，他之前也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许戈道：“上头之所以同意研究，是因为这个白色怪物比较特殊。经过两天时间的观察，已经初步分析出了它的特点，只在夜晚出现，只吃尾随女性独行者的跟踪狂。目前看来，它是所有诡异中对人类威胁最小的一个。” 老谢嘀咕道：“都吃人了……威胁小。” 许戈道：“这是相对而言的，远的不说，你就看看今天发生的诡异事件死了多少人。” 邱昔创造了警局，消防局，医院的爆炸，创造了跳楼案，创造了集体自焚，创造了超市收银员背后的俊美男人，创造了米饭中的丧尸病毒，这些案件的其他负面影响暂且不提，受害者累加起来起码有上万人。 这还多亏彭语及时阻止了。 但凡彭语不阻止，以邱昔的丧心病狂，所谓的世界末日很快就会到。 和邱昔创造的怪谈相比，彭语创造的白色怪物简直可以称得上无害。 许戈道：“今天的事让所有人到现在都悬着一颗心……一下子死了太多人……我们的同事，我们的朋友，我们的亲人像是蚂蚁一样，轻而易举的被人踩死了。老谢……你心不慌吗？这种事再来一次，我们能阻止吗？” 因为集体自焚的预告信在前，所以很多警察都离开警局开始搜索人口密集地点，携带易燃易爆物品的可疑人员。这导致警局爆炸时，很多警察都逃过了一节。 可是很多……不代表全部…… 等许戈他们赶回去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目狼藉的警局，看到的是被埋在废墟下的同事尸体。 老谢没有回答，沉默着低下头。 彭语这才注意到，许戈正在偷偷掐着手指，压抑自己的情绪。 是啊，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死掉的人也太多了，多到事情已经平息了，所有人都还没有从恐惧和慌乱中摆脱出来，生怕类似的爆炸案再次发生。 许戈面色难看：“这种事很可能不是最后一次发生，我们不得不预防，不得不做出针对性的措施，而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至少得去了解这一切……” 许戈没有再说话，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眼底都是红血丝，像是濒临崩溃。 复制白色怪物危险吗？当然危险，这谁不知道？ 但是不去复制，似乎更加危险。 因为全世界的人脖子上都高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挥下来。 彭语明了复制白色怪物的原因。 但是她不会允许白色怪物被复制出来。 其他人不知道这把剑什么时候挥下来，而这把剑就握在她手中。 “得补充白色怪物的信息，让它们保护好个人隐私。” 可是它们之前根本没有注意这一点，现在补上，不是彼此矛盾吗？ 许戈突然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彭语摇了摇头。 许戈看向老谢：“你先出去吧，我想和彭语单独聊聊。” ------------ 第47章 没有证据 老谢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他嘱咐道：“你们可别吵起来啊。” 病房门关上后，许戈推了推眼镜，竖起一根手指：“我把今天发生的诡异事件做了一个时间表，这些事件一开始发生得非常频繁，紧接着又较为舒缓起来。这段舒缓时间内恰好是你和小高去接彭浩君和邱昔的时间，这是巧合一。” 他又竖起二根手指：“今天有一些无良商人哄抬物价，而其中一部分人得到了制裁。这些人的共同点是超市的收银员以及背后的老板。他们死之前突然高喊公平正义，然后扭断了自己的脖子。奇怪之处在于，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女性，女性的力量较弱，按理应该不能扭断自己的脖子，她们简直像被鬼上身了。” 彭语眉头微微一皱，那些收银员死了？ 她早就猜到，以邱昔的作风，那些收银员应该不是被控制这么简单，但是听到死讯的那一刻，她还是感觉……杀死邱昔真的是太好了。 他多活一会，简直就是世界的灾难。 而其他人如果知晓她也是怪谈的书写者，应该也会这样子看待她。 许戈继续道：“而这些人得到制裁的时间往前面推一点点，你和彭浩君，邱昔一共三人去提高物价的超市买过东西。这些消费记录可以作证。我调查过监控摄像头后，发现邱昔拿出本子写了什么，因为监控不够清晰的原因，我看不清他写的内容，但是邱昔写完后，那些收银员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突然又恢复了正常价格，这是巧合二。” 彭语呼吸微微一顿。 许戈好敏锐，这就是警察的办案能力吗？ 这么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追踪到了。 许戈默默竖起第三根手指：“随后，诡异事件暂时停止发生了。目前记载的最后一件诡异案件，就是导致小高她们变异的毒米饭。毒米饭这个地方的诡异点，还有一处我没有说，那就是，吃下毒米饭的都是女性，我一开始以为是幕后黑手厌女，可是随后我意识到不对。” 彭语的脸色阴晴不定，她不是为自己即将暴露而感觉到不安，而是……她终于明白自己之前杀死邱昔时为什么感觉不对劲了……原来如此……居然如此…… 许戈并没有忽略彭语的脸色，但是正常人听到这种骇人听闻的东西，脸色难看也是正常的，没有任何表情才是不正常的。 许戈道：“如果幕后黑手真的厌女，以他之前炸掉警局等做法，他完全可以用更便捷，杀伤力更强的办法来杀死大批女性，而不是杀死特定时间内正在吃饭的女性。幕后黑手更像是想杀死某位女性，从而杀死所有有共同点的女性。毒米饭诡异事件的受害者范围内包括你们，这是第三个巧合。” 他竖起了第四根手指：“现在已经几个小时没有发生诡异案件了，似乎从邱昔死亡的那一刻开始，所有诡异案件都停止了，这是巧合四。所以，我不负责任的猜想一下，邱昔会不会就是之前那些爆炸案的幕后黑手？” 全对！ 但是许戈没有证据。 他没有任何证据。 没有证据的猜测是无法说服所有人的，更不能将真凶逮捕归案。 许戈道：“从超市监控中，邱昔掏出本子写东西的这个行为，我再次猜测，他制造这些诡异案件会不会是依靠书写的方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死死的盯着彭语，像是在说，她之前也疑似用书写的方式创造过怪谈。 许戈道：“依托我的猜测，我给邱昔取了一个外号，第二诡书家。扩展开就是……第二个书写诡异的作家。” “第二？” 许戈道：“你一下子问到了关键。在我看来，这些诡异案件之间有很强的风格性，碎镜案，夫食妻案，不存在的刽子手等这些案件属于一类，后面发生的白色怪物属于一类，今天发生的所有诡异案件属于一类。这样子算一共是三类，第一类风格不好说，比较杂乱，第二类风格较为收敛，似乎在有意避免造成大量伤亡，指向性较强，而第三类和第二类恰恰相反，他似乎生怕别人不够关注他。”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邱惜应该就是创造第三类怪谈的诡书家。” 彭语道：“可是按照你的猜想，这是三类人才对。”她不知道能不能借此稍微混淆一下许戈的看法，但是她觉得希望不大。 许戈道：“是的，应该是三类才对。不，或者说是一类才对，第一类才获得能力，第二类，收敛能力，第三类疯狂使用能力，这像不像一个人拥有了超凡能力后，走向极端的变化？”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盯着彭语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是手术刀，似乎恨不得一寸一寸的刨开彭语的血肉，看看她的组成成分。 彭语装傻充愣道：“我有点听不懂你的话，你一开始说两个，又说三个，又说一个。” 许戈道：“对，因为我都是瞎说的。” 见许戈突然耍赖，彭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戈道：“我由衷的希望，所谓的诡书家只有一个，并且他已经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的话像是告诫，又像是劝说。 彭语没有点头没有摇头，继续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我感觉你的话似乎很有深意。” 许戈还准备说什么，之前彭语遇到的那个娇小护士突然推门进来：“探视时间到，请让病人好好休息。” 老谢站在护士后面，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像是在说他试着劝阻过，但是没有用。 “好好休息吧。”许戈站起来，礼貌性的说了一句，紧接着朝着门外走去。 正在蹭着彭语的女人望向许戈的背影：“他好像在威胁你……需要我解决他吗？” 彭语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女人的身影骤然到了许戈背后。 “停！” 彭语在心底补充，但是女人的动作根本没有任何停顿，她的手指指尖甚至有白色的火焰出现，而许戈的身上似乎也有什么白色的气焰冒出。 彭语第一次碰到不受她控制的怪谈。 她下意识大喊道：“等下！” ------------ 第48章 动物园长 “咦……”女人轻咦了一声，好奇的转过头。 她手上的火焰瞬间熄灭，而许戈身上的那些白色气焰也消失不见。 许戈听到彭语的话，转身询问道：“怎么了？” 彭语面色僵硬至极，只能现编谎言：“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许戈问道：“什么事？” 彭语：我也想知道啊！快编一个啊！ 彭语装作叹气的样子道：“你刚才的话，让我产生了一个猜想，不存在的刽子手有没有可能不是真正有意思上的，第一个诡异案件？” 许戈微楞：“你的意思是前面还有其他的案子？” 彭语点了点头：“目前只是我的猜想。我总觉得，你说的诡书家应该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出现的，而无论是什么原因，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应该都还有其他人，其他案件。这不会是个例。” 彭语的目的不是单纯混淆许戈的想法。 她真的认为自己不是第一个。 而且，她非常想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获得使得怪谈成真的能力。 许戈道：“我会回去调查的，只不过希望有点渺茫。” 警局被炸了，很多档案证据都被毁了，这会导致不少案子的凶手逍遥法外。而这还只是警局倒塌带来的副作用之一。 彭语道：“如果可以，后续调查的结果也请告知我一声，我对这很感兴趣，它也许能成为我新书的素材。” 许戈“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娇小护士过来检查了一下彭语的状态，提醒她记得吃药就离开了。 所有人都离开后，彭语看着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内心不断补充着其他信息，但是根本做不到。 “我甚至都无法让她暂停，这到底是为什么？” 和许戈聊天的时间内，女人自行演绎出了太多其他内容，彻底失控了？ 还是说，因为她这次没有用任何记录载体凭空创造了女人，所以才失去了对女人的控制权？ 彭语暂时不知道是前者还是后者，但是这次的经历警告她，最好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用记录载体创造怪谈。 女人把玩着彭语的手指，小心翼翼的道：“我感觉……你好像不喜欢我？为什么啊？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这怕是目前为止，表现得最为乖巧的怪谈生物了。 但是想想自己书写的内容，彭语对她怎么都无法放松警惕。 对方爱和她演戏，她也没有必要拆穿，她配合着回答道：“你的错觉而已，我很喜欢你。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女人道：“我是一家动物园的园长。我的动物园有所有动物，是所有哦~”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是女人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却是肉乎乎的很可爱，很想让人捏一把。 彭语阴沉着一张脸，表情难看。 动物园园长……和她书写的内容南辕北辙。 也怪她设定的内容太残缺，可自动补齐的范围太大。 “那你手指冒出的白色火焰是什么？” “那不是火焰哦，是我的小魔术，只要触及到对方，就可以‘嗖’的一下把他的魂体抽出来，放在我的动物园做收藏。当然，太差劲的魂魄我是不会要的，我会把他们磨成饲料，喂给动物们。”女人说话的时候语调很可爱。 是那种装模作样的做作可爱。 怎么形容……就有一种抠脚大汉伪装萝莉的变扭感。 彭语之前觉得舒语棋老是喜欢装可爱，但是比起这位，她突然觉得舒语棋顺眼多了。 彭语看了一眼时间，离天黑还早，她今天要更新的章节还没有写，断更的话可是会没稿费的。 彭语想把头发扎起来，却苦于没有带皮筋。 “唰……”女人像是变魔术一样，变出一个皮筋，皮筋上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狗装饰。 “谢谢。”彭语准备接过皮筋。 女人却缩回了手：“不是送的哦，要交换，拿你的名字交换。” 舒语棋是彭语第一个知道名字的怪谈，而这个女人是第一个向她索要名字的怪谈。 “彭语，语言的语。” 女人将皮筋放在彭语掌心，唇角微扬：“我的名字叫祁然，以后请多多关照！” 彭语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应承下来。 只是让她奇怪的一点是，一贯啰嗦的舒语棋为什么这么安静？ 遇到第二怪谈书写者的时候，舒语棋很安静可能是怕对方发现。 现在又为什么很安静？ 是因为祁然比她强？她害怕对方？ 等会和祁然分开后，问问舒语棋吧。 彭语单手扎头发有点难度，祁然主动过来帮忙，不过看得出祁然大概是第一次帮人扎辫子，这辫子不仅歪，还扯得头皮疼。 彭语懒得计较那么多，赶紧开始码字。 因为全心投入，所以彭语压根没注意自己的点滴情况，还是祁然帮忙按铃让护士来换药。 除了吃晚饭外，彭语就没有休息，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写完了今天的稿子。 昨天水了一点日常，今天不能再这样子做，但是又不能写灵异事件，避免创造新的怪谈。 于是，彭语索性将已经书写好的怪谈作为模板，在上面完善，这样子就算发表出来，也不会创造出新的怪谈。 “只不过，不能天天这样子。” 得想点其他办法，不然她就只能放弃这份热爱的工作了。 之前见过的那个医生又来了，说要把她送去条件更好的单人病房。 单人病房条件好还是次要。最重要的是，没有病友，方便她行动。 医生又道：“我看一直没有家人来给您陪护，要不，我们这边派一名护士专门照顾您？” 这绝对不是一般病人能有的待遇，彭语之前从来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话能带来这么好的福利。 “不用了吧？我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太重的伤。” “瞎说，我是您的主治医师，我能不了解？” 和医生车轱辘滚了几轮，医生都不愿意让步，彭语眼见天色已黑，不愿意在这件事上浪费更多时间。 彭语道：“其他护士，我也不熟悉，就那个个子小小，很可爱的小护士吧，之前也是她赶走了吵我休息的人。” 反正祁然的模样和她一模一样，应该不至于被护士认出。 医生愣住了：“你说的……该不会是小唐吧？” 彭语看过对方的工作证，虽然没记得全名，但是对方的确好像姓唐：“对，就她。” 医生脸色大变：“可是……她已经死了啊。” ------------ 第49章 让人恶心 “什、么鬼？” 难不成她前面见的小丽是鬼魂？ 医生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虽然被通知撤离，但不是所有医生护士都及时逃了出来，小丽她……被掉落的天花板活生生砸死了。” 祁然用脸蹭了蹭彭语的掌心，像是一只小猫咪：“别信他的鬼话，真正的鬼是他。” 彭语这才注意到，医生的脚下没有影子。 的确有人没有来得及逃出医院，但是死在医院的并不是小丽，而是医生。 医生还在装模作样的叹息，为小丽的死感觉到遗憾，并且再次由衷的感谢彭语。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祁然轻声问道：“不杀掉他吗？” 彭语道：“为什么要杀掉他，就因为他是鬼？” 祁然抬起头看着彭语。 彭语道：“他没有做坏事，我没有理由对他动手。” 祁然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开口道：“可是等他真的做了坏事，怕是来不及了。” 彭语道：“因为未开始的恶而扼杀一个人，那才是真正的恶。” 祁然像是没有听懂这句话，又像在思考着什么，总之呆呆的，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彭语爬起来，举着吊瓶走向卫生间，祁然乖乖跟上。 进了隔间后，彭语深吸一口气，直接拔掉了针。 “我出去一趟，你在医院扮演我一会。” “好的。”说完这句话后，祁然的身体好像发生了一点变化，像是凝实了一点。 紧接着，他将针头猛地插入了自己血管中。 彭语皱了皱眉：“贴着就好。” 祁然露出一丝浅笑：“不够真实。” 彭语不相信祁然没有其他办法，搁着卖惨刷她好感度呢。 彭语没说什么，戴上口罩变成了舒语棋的模样。 变成舒语棋后，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有些颤抖。 “怎么了？”祁然下意识扶了她一把，彭语却抖得更加厉害了。 这不是彭语本身在抖，这是舒语棋的恐惧共享给了她。 舒语棋在害怕祁然？ “没事。”彭语交代祁然晚点离开后，又戴上帽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离开了厕所。 祁然注视着彭语离开的背影，嘴角的幅度一点点收敛。 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脸和手，总之一切碰过彭语的地方，她都在使劲擦，像是要把皮都擦下来一样。 “真让人恶心。” 如果彭语在这，她并不会因为这句话的内容而感觉到任何惊讶。 她创造祁然的目的就是利用祁然当自己的替身。祁然厌恶她是正常的，对她感恩戴德才是脑子有病。 不过，彭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会惊讶。 因为祁然说话的时候，用的是男声。 彭语离开祁然后，身体终于不再抖了。 “舒语棋。” “诶……”舒语棋的声音又小又弱。 彭语在心底询问道：“你在怕她？” 舒语棋的声音带着一点点颤抖：“我感觉，她随随便便就能杀掉我。” 祁然这么强吗？ 哦，不，是舒语棋太弱。 “你明明比我还弱！”舒语棋争辩道。 彭语笑道：“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瞬间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人。”可是以自己为原型创造怪谈，风险性太大，而且那个时候，自己还算人吗？ 现在和舒语棋结合，借用舒语棋的能力，彭语都觉得自己不算纯粹的人类了。 舒语棋闭嘴不再说话，因为她知道彭语说的是实话。 她怕得要死的祁然都是彭语创造出来的。 离开医院后，彭语在心底默念红衣女鬼的名字，结果周围非常安静，根本没有鬼来和她幽会。 “难不成要有天花板的地方？” 彭语看了看自己这身病号服，走进一家还在营业的服装店。 服装店老板看到彭语身上的病号服，神色有点警惕。 彭语解释道：“你放心吧，我不是从医院逃出来的。我只是刚出院，平常一个人，也没朋友给我送个衣服什么的，这不来你这里买一套？” 服装店老板看到彭语露出口罩的上半张脸眉清目秀，说话流利，不像坏人也不像神经病的，终于放下心来。 彭语挑了一套衣服，进了更衣室。 再次呼唤红衣女鬼后，她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明显降低。 抬头，天花板上果然冒出一个长发垂落的女人头。 女人头看着她，幽怨的问道：“又有什么事？” 彭语道：“邱昔，就是我让你杀掉的那个男孩，他的笔记本在你哪里吗？” 女人头：“我找找看。”说着，她又缩了回去，大概过了三十秒，女人丢下来一个染血的笔记本。 彭语捡起翻开一看，越看目光越是阴沉。 她缓缓合上笔记本，吐出一口气。 居然……真的如她猜测的那般。 女鬼道：“没事吧？没事，我走了哈。” “别急。” “你咋事这么多？” “你还记得，和你女儿有关的其他线索吗？” 说到这个女鬼又多冒出了一截身体，她的面色愁苦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一点点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她很危险……她在喊妈妈……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 “那你总记得自己的名字吧？” 有了女鬼的名字后，彭语就可以麻烦老谢帮她找人。 女鬼还是摇头。 彭语无奈的道：“你这让我怎么救你女儿？” 女鬼沉默不语。 女鬼帮了自己不少，彭语也不好疾言厉色：“或者你形容一下你女儿的外貌，我让人画出来。” “我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得了。 彭语无奈道：“这真不是我不帮你，这能找到人，真的看老天赏不赏脸。” 女鬼不再多说什么，默默钻了回去。 彭语换好衣服后，付完钱，离开了服装店。 阴德和直播间的打赏有关系，所以她这次直播也不能敷衍了事，必须找一个好地点，好好直播。 她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去哪里直播，索性打开直播间，询问观众。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上次烂尾楼的剧情了。】 【要不再去烂尾楼看看？】 【再去也太无聊了吧？】 【可是不去烂尾楼，才是真的烂尾了吧？】 舒语棋开口道：“要不我把后续剧情给你讲一遍，你对着观众复述一遍？” ------------ 第50章 亡者血书 彭语道：“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后续内容。” 舒语棋道：“我吃掉了小女孩嘛，属于她的部分我大部分都吸收了，其中也包括她的记忆。” “原来如此。” 彭语按照舒语棋说的内容，略加润色，叙述起来：“推我下楼的那个小男孩以及背鼓的小女孩是一对双胞胎。他们的妈妈一个人将他们带大非常不容易。 ”妈妈将阿姐鼓带回来后，却被姐姐不小心弄坏了。这个鼓，妈妈根本赔不起，唯一的挽救办法就是用新皮修复，然后刻意做旧。她犹豫再三，还是拿起了刀子。” “修好鼓，她只会失去一个孩子，而修不好，她倾家荡产都赔不起，到时候……” “因为愧疚，也因为害怕，妈妈不再允许弟弟提起姐姐。她并不知道姐姐其实一直这个家中，一直跟在弟弟和自己旁边。” “姐姐变成鬼后，内心也变得扭曲起来，她为了报复妈妈，再次弄坏了鼓面。弟弟哀求姐姐帮妈妈修复鼓面。” “姐姐仔细一想，单纯的鼓坏掉，只会让妈妈丢掉工作，但是如果能把这件事搞大……让更多人知晓妈妈为了修鼓杀人，不仅仅可以真正报复妈妈，还能让自己的尸骨从烂尾楼中挖出来。” 直播间弹幕： 【所以真正杀人的是姐姐？】 【要是妈妈没有杀死姐姐，姐姐怎么会变成鬼杀人？说到底还是妈妈的错！】 【对！】 【没错！】 直播间居然没为谁对谁错争吵起来，这倒是让彭语有些意外。 不过，想到那个猜想，她瞬间就明悟了。 直播间弹幕： 【可是弟弟是怎么死的？姐姐杀的？】 【或者妈妈疯掉的时候，杀掉的？】 【所以，姐姐的尸骨最后挖出来了吗？】 【没有吧？警方不是说，找不到吗？而且，看情况，那些尸骨应该是混在水泥钢筋中了，除了暴力拆除那栋烂尾楼外，应该没有其他办法让那些孩子的尸骨重新见光了。】 【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好惨啊。】 【主播有办法让那栋烂尾楼被拆掉吗？只要那些孩子的尸骨重见天日，我就给你打赏！】 【我也是！】 彭语微微挑了挑眉：“行啊。” 她正好缺阴德。 让烂尾楼被拆掉，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她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做到。 一个女人正在拖地，而沙发之上一个男人正在抽烟。 女人撑着拖把，看着男人又生气又无奈的道：“你抽烟能不能出去抽，别在家里面抽。委屈小宝一起吸二手烟……” 女人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男人闷头，吸一口烟：“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女人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小宝才死多久，你就想着要其他孩子？” 男人沉默不语，突然敲门声响起。 女人皱着眉，大声询问道：“谁啊？” 外面没有回应，女人准备去开门。 男人连忙拉住女人：“别去！你不知道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刽子手案子吗？” 女人甩开男人的手：“这一看就是编出来吓人的，也不知道警方是做什么的，居然还不澄清！这世界上要真的有鬼，那小宝怎么不变成鬼回来找我们？”她说着，不顾阻挡，打开了门。 外面没有人，一封血书凭空漂浮着。 女人吓得尖叫了起来，男人愣在那里，他反应过来后，连忙就想要关门，门却被一股怪力支撑着，根本关不上。 血书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拿着一样，强行塞到了男人手中。 紧接着，门自动关上。 男人看着那封信，丢也不是，拿着也不是，当他看清手上信的内容时，他连忙将信递给了女人：“你看！这是不是小宝的字迹？” 女人惊恐的低头一看。 信上用幼稚又扭曲的字体写道：“妈妈……我好冷……这里好黑……我被关在这里了……我被压得好难受啊……你们快来把我挖出来啊！” 女人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是小宝……真的是小宝的字迹！” 彭语看着“看不见的刽子手”文档末端新增的一段话。 “刽子手们还有一个神奇的副业，他们会在夜晚降临时，将亡者的信送到思念他们的家人手中。强烈的双向思念是获得信的唯一办法。刽子手们有良好的职业操守，绝对不会伤害收信人。” 舒语棋挑了挑眉：“你是想让烂尾楼的那些孩子的家长收到信，然后去闹？让上头出面，拆掉这栋烂尾楼？” 彭语道：“这比我自己动手要好。” 她当然可以瞬间把烂尾楼夷为平地，但是这样子会破坏里面的尸骨，而且她担心烂尾楼附近有其他警察，万一压到他们就不好了。 舒语棋道：“可是许戈的意思，不是希望你不要再制造怪谈了吗？” 彭语道：“你该不会以为许戈真的锁定我了吧？他目前还是怀疑阶段。他前面的话只是炸我的，要是真的没有新的怪谈出现，他对我的怀疑只会进一步加重。毕竟，他应该只对我说过收手的话。” 舒语棋道：“可是……怪谈平息后，许戈也没有理由再抓你了吧？” 彭语询问道：“之前死掉的那些人了？他们复活了吗？” 她从未忘记过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只要那些人未曾复活，她犯下的罪孽就不可原谅。 可是她又不敢去实施复活，毕竟谁知道，复活的是否就是原本的那个人？就算是，他们会不会性情大变？ 不稳定因素太多了。 这个怪谈写出来，说不定比第二怪谈书写者制造的怪谈更加可怕，杀伤力更强。 舒语棋还在唠叨，但是彭语充耳不闻，她更在意另一点——翻遍所有文件，都找不到属于祁然的怪谈。 “是因为我没有用任何载体创造祁然，所以彻底失去了对他的控制力吗？” 彭语想起来了邱惜用的笔记本。 假设她用笔记本创造怪谈，那创造出来的怪谈记录是停留在笔记本上，还是和电脑文档归纳在一起？ ------------ 第51章 鬼屋惊堂 彭语很好奇，但是她不敢去乱试，毕竟尝试会衍生出新的怪谈。 突然，彭语面前响起了敲门声。 而诡异的是，她面前什么都没有，别说是敲门的人了，连门都没有。 所以这敲门声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彭语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一封用血写好的书信。 书信凭空漂浮着，不摇不晃。 这是……刽子手送来的思念之人的信？ 彭语想到自己刚才书写的怪谈，下意识朝着书信伸出手。 她听到了心脏剧烈的跳声。 除了她外，还存在其他怪谈书写者，一旦有人以送信的方式下必死诅咒，那她接下这封信就是在找死。 但是她太想知道信封的内容了。 她接住信的那一刻，紧接着无端响起了“嘭”的一下关门声，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离开了。 血色信件上的字体娟秀。 开头第一行写着，幼幼。 彭语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多多是典型的小名，而彭语也有小名，她的小名就叫幼幼。 这个小名彭浩君都不知道，因为唯一会叫她幼幼的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赶回去见其最后一面。 外婆…… ——展信悦，一别数年，也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彭语捏着信的手忍不住发紧，她明明知道外婆听不到，但她还是轻声道：“我过得很好。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了。” 也许是因为内向的性格，也许是因为丑陋的长相，她曾经遭遇过一段时间的校园暴力。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年，为首的人估计早就忘记他们曾经殴打过一个又胖又丑的女孩，还抢走她一周的早餐钱。 可是彭语永远忘不了那段记忆 后来，每到一个新学校，她就拼命的讨好周围人，努力让自己变得合群，努力不再让自己形单影只。 她之所以对于璐那么好，除了同情外，另一点就是她需要一个朋友。 因为这段往事，所以哪怕舒语棋帮了她很多，她依然不喜欢舒语棋。 舒语棋哼唧几声：“我校园霸凌的又不是你，你干嘛讨厌我啊。” 彭语不接话，继续看着这封信。 舒语棋和彭语是视觉是共享的，所以她也看到了信的内容。 “你外婆还挺有文化的哈，那个年代这么有文化的人可不多见。” 彭语答道：“我外婆之前也是一个大家闺秀，读过很多书，后来被人拐来，卖给了我外公当老婆。她想回家，外公就打断了她的腿，把她像狗一样拴在厨房里面。” 她又想到什么，开口道：“我妈之所以那么开放，就是他导致的。” 舒语棋突然产生了一个猜想：“该不会你外公把……” 她欲言又止。 彭语道：“就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子。所以，我经常会觉得自己身上的血真的好脏。” 她和于璐关系特别好的阶段，无论于璐提出任何要求，哪怕再过分，她都会尽力去完成。因为她觉得什么都不付出，像她这么脏的人，是不配站在漂亮得像是小公主的于璐身边的。 大纲正文哪怕再信任对方，也不能顺便给人看，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 但是在她看来，于璐是瞧不上这个的。 彭语小心翼翼的收好信。 而被彭语冷落了很久的直播间依然热闹。 【主播刚才的表情好丰富哦，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啊？】 【人家戴着口罩呢，你看得到鬼的表情？】 【话说，我都追了两个直播了，主播到底什么时候露脸啊？】 【我怀疑我点错了直播，这不是探灵直播吗？为什么都在讨论其他的，没一个讨论有关探灵的话题的。】 【主播这不是还没有决定去哪里吗？】 【要不来我家探险，我保证主播逃不出去，嘿嘿。】 【楼上色鬼吧？】 彭语看着直播间，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问题——在临时医院无法开启直播，但是在离开医院后，就可以开启直播了？ 难不成那个临时医院有什么问题？ 虽然有这个猜想，但是彭语并不打算折回去调查。 冒牌货彭语——祁然应该还在被监视中。 她回去是准备做什么？暴露行踪吗？ 突然，彭语扫到了一条弹幕。 【要不去惊堂吧？】 惊堂是附近的一处密室逃脱类鬼屋，彭语之所以了解是因为于璐曾经发过微博重点安利。 说起于璐的微博，彭语就开心。 老谢播放录音后，到底是谁抄谁这件事件闹得不小。 并不是所有鱼粉都是脑残粉，所以还是有大批鱼粉脱粉回踩于璐。 很多鱼粉声称于璐辜负了她们的喜欢。 就连路人都过来吃瓜，顺便踩一脚。 因为辱骂性的言语铺天盖地，所以于璐已经关闭了微博评论。 但是这只能逃避一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那就去惊堂看看吧。”彭语打了一辆出租车。 惊堂是一家专门在夜晚营业的密室逃脱类鬼屋，它在网上保持着惊人的百分百好评，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数据。 因为任何东西，都不可能人人喜欢。 有很多人质疑过惊堂请水军刷数据，但是他们一旦去过惊堂，就会马上变成惊堂的死忠粉。所以，惊堂在网上有相当浓厚的神秘色彩。 彭语去的时候，惊堂可谓是人满为患，看样子排到关门也轮不到她了，她正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她旁边道：“你也是一个人吗？” 她回头一看，这不是笑成大神吗？ 对方手中正拽着两张票，明明并不炎热的天气，额头鼻尖却冒出微微的汗，薄唇紧抿着，看样子有些紧张。 “对。” 笑成说话有点磕巴：“那啥……我朋友放了我鸽子，我一个人两张票有点浪费，要……一起进去吗？” 送上门的机会，怎么可能拒绝？ 不过为什么这么巧？ 彭语微微皱了皱眉。 这巧合多得像是垃圾作家写的垃圾作品。 心存疑虑，但是彭语还是没有拒绝，毕竟这是粉丝指定的直播地点。 她刚刚同意，一个穿着运动装的男生就提着两杯奶茶开心朝着她们跑过来。 “我终于买到了！这家网红奶茶超级难买的！白言你怎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着我？” ------------ 第52章 医院守则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笑成的。 白言应该就是笑成大神的真名。 彭语道：“看来你朋友并没有放你鸽子，我还是先走吧。” 笑成连忙朝那个男生做手势。 手势意思很简单——赶紧滚！ 男生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满脸歉意的道：“我女朋友硬要拉着我看电影，我也没办法，这两杯奶茶就当我的赔礼，希望你不要生气。” 说着，他满脸肉疼的将奶茶递给了笑成。 随后，他故作潇洒的离开了。 彭语不瞎，她当然看出来了男生转变的突兀，以及笑成的暗示。 笑成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一起进鬼屋？ 难不成是对舒语棋的脸一见钟情了？ 彭语并不觉得笑成认出了她。 毕竟舒语棋和她不仅仅是脸不一样，身高身材声音都不一样。 不过，哪怕戴着口罩，仅露出眉眼，舒语棋的这张脸也有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 舒语棋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得彭语觉得自己是男的，看到这张脸都会走不动路。 很快就叫号就到了他们，笑成将一杯奶茶递给她。 彭语道：“我要减肥。” 彭语撒谎也丝毫不觉得愧疚，她最近撒的谎太多了，如果因为这就感觉到愧疚，她已经淹没在愧疚海洋了。 “好吧……”笑成微微低下头，高高举着的奶茶袋子默默放下。 惊堂鬼屋是由一个个房间组成的，需要在每个房间内找到对应的物品或者破解某些谜题才可以离开房间。 彭语举起手中的手机：“我是主播，我需要进行直播，你介意吗？” 笑成道：“请你随意。” 彭语想了想，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路上买的口罩：“还是戴上吧，你也算是名人了，要是被你的粉丝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不太好。” 笑成微微张开嘴，眼睛弯了弯，像是很开心的模样：“你认出了我？” 彭语轻轻点了点头。 笑成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接过了彭语的口罩，拆开包装戴上。 彭语打开了直播。 惊堂是属于较为少见的，可以直播实况内容的鬼屋。 大部分鬼屋为了保持惊吓和悬疑感，避免被其他人提前知晓惊吓点的位置，通常都会禁止直播，甚至会要求游客游玩之前上交手机。 惊堂之所以敢让人公开直播，是因为它在更改内容和惊吓点上做得丧心病狂，要是真的有人按照把直播画面当做攻略，估计会玩得怀疑人生。 第一个房间的光非常昏暗，只有一个大大的屏幕散发着浅淡的白光，一个穿着白色的护士制服的女人站在那里，她并没有画太浓太血腥的妆容，只是整张脸都惨白得不行。 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用刷墙的办法来化妆。 护士轻声道：“欢迎您来到豫南精神病院，请认真观看完短片，对我们医院进行初步了解后再进入。” 看来今天惊堂的主题是关于医院的。 护士说完，就开始播放短片。 一开始视角比较远，远远的只能看到一座爬满藤曼的废弃医院，紧接着镜头快速拉近。 当镜头内只有带着铁锈的大门时，镜头不再拖动，维持着这个画面一秒后，镜头中闪过一抹白影。 自从与舒语棋融合后，彭语的视力似乎就变得非常好，她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白影。 那似乎是一个用四肢攀爬的肥胖女人，女人的脸呈现着不正常的腐烂。 整个视频之前一直保持着绝对的安静，直到此刻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医院守则第一条，请记住医院的名字——豫南心理医院。请不要称呼它为豫南精神病院，这会激怒你敏感的病友和严厉的医生。” 一个严肃的女声响起，伴随着这个声音，医院突然开始改变，满是铁锈的大门变得焕然一新。 不，不止是铁门，整个医院都在像第一人称一样快速变新，连那些藤曼都在变绿。 一只手慢慢举起，镜头正在以第一人称的视角走进这个重新变得崭新的医院。 “医院守则第二条，请不要在发病的时候呼唤你的医生，因为也许帮你治疗的并不是医生。” 女声和脚步声依然在继续，但是看不到任何人影。 “医院守则第三条，请警惕你的病友，特别是他和你说不要吃医生开的药的时候。” “医院守则第四条，整个医院都没有女护士和女医生，除了病人外，没有任何女性，所以请不要相信任何女性工作人员的话。” 彭语皱了皱眉。 矛盾点出现了！ 因为给他们介绍规则的就是一个女声，而女声却说医院中没有任何女性工作人员，也就是说，正在给她们介绍这里的是一个病人。 其次…… 彭语看向播放视频的女护士方向，却已经不见了对方的人影。 利用游客的注意力在视频上，从而偷偷溜走了吗？ 彭语沉思着。 “医院守则第五条，如果你感觉到害怕，想离开医院，请找到你的主治医生和他说明情况，经过主治医生的批准后，你才可以离开医院，否则……” 画面开始雪花，而视频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她们彻底踏入了这所不能被称呼为精神病院的精神病院。 噗嗤噗嗤的声音不断响起，紧接着显示屏下渗出了红色的血液。 像是咀嚼着什么东西的声音响起。 笑成皱眉道：“这个视频是放完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 彭语思索了一下，道：“应该还有一点吧，最后不应该扑出一个鬼影吓游客一跳吗？” 笑成道：“这是很久之前的老套路了吧？” 彭语道：“或者屏幕突然黑掉？” 笑成道：“你觉得末尾突然传来笑声怎么样？” 彭语道：“感觉和医院的背景不是很搭。” 笑成道：“那也是，那我们就不等结尾了，直接走？” 彭语道：“嗯，走吧，谁知道还要看雪花多久。” 两人起身离开，走向第二个房间的大门。 而在她们离开后，显示屏中爬出了一个肥胖女人，她的面部腐烂，嘴中正咀嚼着半张脸。 ------------ 第53章 密集人脸 两人推开第二张门后，发现这个房间比第一个更加黑暗，完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彭语的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微的光，但是照亮的范围非常小。 借助着这点光，两人注意到墙壁上长满了藤曼，而诡异的是这些藤曼还在不断蠕动，像是在深绿色的肠.道内。 笑成饶有兴趣的开口道：“你说这个时候，要是有人因为害怕，打开手机手电筒会怎么样？” 人类基因中有对黑暗的恐惧，所以很多人进入这么黑暗的房间后，会忍不住打开灯光。 彭语道：“应该会突然看到一张苍白的鬼脸近在咫尺。” 她说着，已经打开了手电筒。 一张血淋淋的脸和彭语四目相对，而最恐怖的是它旁边还很有密密麻麻的人脸。 场面壮观又吓人。 “啊！”笑成面无表情的轻啊了一声，算是给这次布置一点面子。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张脸，大手笔啊！我本来以为就只有一张，在我照亮的那一刻，它就会收回去，根本不给我看清的机会。”彭语说着，上手摸了摸脸的后面。 一般这种人脸看起来再像，摸起来也会像硅胶，可是彭语上手后，却感觉这就是肉。 脸后面甚至没有切割得太均匀的，一层薄薄的肉片。 笑成道：“这些脸上似乎还有编号，我面前的这个是十二号。” 彭语道：“我面前的是十八号，看起来不是按循序排序的，所以这一关的谜题，是不是找到脸上缺失的数字？” 彭语说着，松开了脸。 紧接着，她皱了皱眉，因为她发现这张脸的眼睛闭合了。 眼睛闭合后，这张脸给人的感觉也不是安详，而是狰狞，仿佛经历了惨死一般。 笑成道：“嗯？他怎么闭眼了？” 彭语往周围看了看，其他脸的眼睛都还睁着，她甚至还能看到眼球中清晰的红血丝。 彭语猜想道：“难不成是因为我们念出了她们的编号？” 笑成看向旁边的脸，念道：“一百零三号。” 编号为一百零三的眼皮缓缓闭合。 彭语赶紧伸手，揪住了他的左边眼皮，原本狰狞的表情瞬间变得滑稽。 “居然能感觉到抵抗力？这道具做得可真真实。”彭语嘴上感叹道，心中却在想，这该不会是真的人脸吧？ 毕竟，她可是听直播间的观众介绍来的，这鬼屋要没点真家伙，彭语都不信。 笑成道：“我来试试看，能不能掀开已经闭合的眼皮……” 他说着，就开始上手试了，结果发现除了沾一手血外，没有其他变化：“好像做不到。” 彭语依然保持着揪着眼皮的动作：“你说，我一直不让他闭眼会怎么样？” “你的手会累。” 这个答案让彭语有点猝不及防。不过，笑成说得有道理，除了让她的手累，应该不会有其他的作用，而且这会耽误她收集其他线索。 彭语索性松了手。 眼皮马上合上了，似乎生怕晚一点，又被她揪住不放。 她松开手后，就开始研究墙壁。 伴随着藤曼的蠕动，隐隐约约可以看清墙壁上似乎有什么文字。 “这个房间里面应该有驱逐这些藤曼的道具，分头找找看？” “好。” 两人才分开，彭语就一脚踩中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哦豁，一只断手。 触碰断手时，彭语感觉自己的手臂似乎麻痹了一下，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像是起了静电。 断手摸起来的肉乎乎的，不像是道具，更像是刚砍下来不久，上面还带着温度，断口处还渗着血。 “假设这个鬼屋的道具都是假的，光是道具费用和人造血浆就要不少钱吧？” 笑成走了过来：“我捡到了一条腿，看看我们的是不是一对？” 他伸过来比对了一下，很快就发现手和腿不是同一个人的。 彭语捡到的是一个男性手臂，肌肉发达，胳膊上还纹着一串黑色英文，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是“我永远爱你，我唯一的天使”。 而笑成捡到的腿细而长，没有半点赘肉，大腿末端纹着一个红色单词“a gel”，翻译过来是安琪儿或者天使的意思。 笑成道：“这难不成是一对恋人？” 彭语道：“有可能。” 她拿着那条手臂走向那些藤曼，它们似乎在按照肢体的方位而蠕动。 彭语让笑成站到另一边，两人同时挥舞肢体，吸引开藤曼。 成功的看到了被藤曼覆盖的信息——数字十三。 彭语猜想道：“找到带有数字十三的脸会不会就是通关条件？” 最关键的地方其实不是这个数字，而是如何快速便捷的找到那张对应的脸。 如果她们不知道“念出数字，就能使得人皮闭合”这个前提条件，那在众多的脸中找到这个脸将会非常的困难。 笑成感叹道：“原来是这样子设计的吗？” 彭语没空去看直播间的弹幕，但是观众又没有被禁言，从彭语打开直播开始，弹幕就没断过。 【这个场面好诡异啊。】 【是的，最诡异的其实不是满房子的脸，也不是像肠子一样蠕动的藤曼，而是他妈的……这两个人是没有恐惧细胞吗？为什么她们不怕啊！】 【她俩不仅仅兴致勃勃的在猜想怎么吓人，而且还在拿着手臂指挥藤曼……话说，藤曼为什么会被这些肢体吸引？是因为这些藤曼想吃掉胳膊和腿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藤曼们已经吃掉了这两个人，剩下的手和腿只是残羹剩饭？】 【细思极恐！】 【满屋子都是人脸皮，还齐刷刷的看着她们了！她们不应该觉得头皮发麻吗？】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眼珠子动了！】 【动了算什么？前面不是还睁眼闭眼了吗？】 【我已经很淡定了，并不会被吓到。】 很多睁开眼睛的脸中只有几张闭合着眼睛的脸，所以她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张编号十三的脸。 看到脸的那一刻，彭语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因为那张脸赫然和引导她们看视频的那个女护士一模一样。 “把腿丢给我！” 笑成闻言，也没有问为什么，将腿丢了过来，抛投过程中，血又溅出了一些，滴落在了地上，整个房间宛如案发现场。 彭语比对了一下，有点不太肯定的得出一个结论：“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这腿和脸是配套的？” ------------ 第54章 矛盾规则 笑成思索后，给出了另一个结论：“会不会我们的通关条件就是拼凑齐这两具尸体？” 彭语赞许道：“有道理，打包带走！” 彭语将脸扯了下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仿佛一张老旧的门正在缓慢打开。 明明是密闭空间，却有阴凉的大风刮来，让人睁不开眼睛。 笑成用闪光灯照了一下，发现前方突兀出现了一个门。 门打开了一个缝隙，而风正是从那里吹来。 只是那么小的一个缝，怎么会吹来这么大的风？ 非常强力的鼓风机？ “开启下一个房间了，我们走吧！” 两人微微弯腰，尽量避免触碰密密麻麻的人脸的情况下，朝着门口走去。 轻轻推了一下门，门就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 这个房间不如前一个房间黑暗，而是有些地方亮着红光，看起来格外的醒目。 “没有鼓风机……所以那些风到底是从哪里吹来的？” 两人进来后，门“啪”的一声自己关上了。 这是鬼屋常用的吓人环节之一，高度紧张的游客突然听到什么巨大的声音，很容易变成惊弓之鸟。 只可惜彭语见过世面，不会被这点小伎俩吓到。 而笑成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但是明显胆子很大，丝毫没有被吓到。 他甚至饶有兴趣的开始研究门，想看看是什么机关导致门被关上的。 彭语回头后，看着门上一点点渗出的血字。 “医院守则第一条，请记住医院的名字——豫南精神医院。请不要称呼它为豫南心理病院，这会激怒你极端的病友和冷漠的医生。” “医院守则第二条，请务必在发病的时候呼唤你的医生，这是救你的唯一办法。” “医院守则第三条，请绝对相信你的病友，他是这个医院中最值得你信任的人。” “医院守则第四条，如果有任何需要，请联系医院的女性员工，她们将会以最热情的态度帮助待你。” 彭语皱了皱眉。 出现了，互相矛盾的规则。 该相信哪个？ 彭语沉思着。 “医院守则第五条，如果你感觉到害怕，想离开医院，请找到正确的道路，并且悄悄离开。” 两人朝着散发红光的柜子走去，从里面找到了一叠病历本。 彭语翻看着病历本时，突然听到门口处传来了咳嗽声。 笑成举起手机摄像头，照亮了咳嗽的人，那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看起来很虚弱和瘦小的女孩。 女孩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我有点不舒服，你能帮我找到我的主治医生吗？” 彭语扫了她一眼就继续低头看病历单了：“你的主治医生叫什么名字？” 女孩道：“邓勇。” 彭语翻动病历单的速度又快了一点，紧接着，她举起了手中的病历单。 “十七号病房邓勇，患有极端的妄想症，常常幻想自己是一名医生，正在治疗着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 她念完这一行字后，继续询问道：“你卡好了时间，让我们拿到关键道具，却看不完关键信息。你是打算在我们答应帮你找到主治医生后，突然发病，变成疯子，追赶我们，从而迫使我们去找这个叫邓勇的医生，然后按照邓勇的指引，找到药物安抚你，直到这个时候，我们通过翻阅病例单才知道一直信任的医生其实也是病人？这种病人扮演医生的剧本好几年前就有了，还是有必要创新一下。” 直播间： 【主播一下子把几个房间的剧本都说透了，这还有什么好玩的？】 【提前结束游戏？】 【诶诶！这个女孩开始抽筋了！】 穿着病号服的女孩正在不断抽搐，她的面部扭曲而狰狞，她的脖子都在不正常的转动着：“怎么会……邓勇……居然也是病人……那他给我吃的药是……” 女孩突然干呕起来，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女孩再抬起头的时候，脸突然一块一块脱落下来，脸块上还沾着粘稠的绿色液体。 脸块脱落后，露出里面的半腐烂状态的血肉，显得格外的恶心。 女孩双手撑地，像是从直立行走退化成了爬行，她嘶吼着：“他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啊！” 彭语微微挑眉：“这剧本还有两套的？真不错！而且这个变脸我喜欢！” 女孩宛如野兽一般的朝着彭语冲了过来，嘴里不时发出“嘶嘶”的嘶哑声音，碧绿的涎水滴落到了地上。 有舒语棋的加成在，彭语的反应速度也变得很快，她一边溜着女孩，一边对笑成道：“分头行动，你去找线索，快点通过这个房间！” 笑成连忙开始找东西。 女孩嘶吼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为什么当初不阻止我吃药！为什么！” 她表现得无比愤怒，追着彭语满屋子溜圈。 她明明是四肢着地，却爬得飞快，仿佛生来就用四肢行走一般。 可是她快，彭语更快，她根本赶不上。 小女孩的头微微侧过，死死的盯着正在翻东西的笑成，她索性没再朝着彭语追去，调转身体朝着笑成快速爬来。 “注意躲避！”彭语喊了一声，也没去帮忙，而是抱着大腿和脸皮道具，继续翻线索。 很快她翻到了一盒药，药盒上写着每次吃三片，一天吃七次。 药盒里面没有说明书，包装上写着治疗…… “看不清，被黑笔涂抹掉了。” 不过出现在这个房间内，这应该就是治疗女孩的药物了吧？ 笑成被追得有点狼狈，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观察周围：“这边有一个门！门上好像是密码锁！” “是不是四位的？” 笑成的呼吸有点急促：“没看清！” “那你把女孩引走，我来试试密码。” 女孩一听这话，也不追笑成了，挡在门口，不再肯挪开。 笑成挑眉：“还能这样子啊？耍无赖吧这是？” 彭语道：“这个房间应该藏着可以引走女孩的道具。” 笑成道：“那我们继续找？” 彭语答非所问的道：“这个鬼屋有通关时间限制吗？” 笑成道：“我记得是没有的。” 彭语道：“那我们这么急干嘛？” 她说着，搬了两把凳子过来：“来来来，坐着休息一会。” 笑成想想将还提着的奶茶递给彭语：“来一杯？” 直播间： 【我此刻才注意到，这个帅哥还提着他的宝贝奶茶呢……】 【妈的，主播真的喝了，不是你们一个抱鲜血淋漓的大腿，一个抱着更血淋淋的手臂，坐在鬼屋的椅子上，悠闲喝奶茶……真是诡异的画风。】 【那个女孩急了！她不守门了！她爬过来了！】 ------------ 第55章 笑成出事 【能不急吗？主播她们可以不在乎时间，但是主播她们不出去，其他游客也进不来啊，这鬼屋生意还做不做了？】 【我觉得惊堂连夜会修改游戏规则，加上通关时间限制。】 【不要说连夜了，我去查了惊堂的游戏规则，就在刚才！加了时间限制！】 【笑死。】 【不愧你们，逼着惊堂修改了规则！（狗头。）】 【不过，你说这会不会主播的计划？既然辛辛苦苦找线索和悠闲喝奶茶都可以引走女孩，傻逼才选前者。】 【别说了，我是傻逼。】 许是因为彭语是提议者，所以女孩对彭语特别执着，明明知道自己追不上彭语，她却还是朝着彭语爬了过去。 笑成趁机冲到了门口，高声道：“的确是四位！” 彭语一边逃一边道：“试试一三一七，要是不行，就再找找其他线索。” 回应她的是一阵大风，以及吱呀吱呀的声音。 门开了！ 笑成推开门，却没走。 他对彭语道：“别过来，小心掉下去。” 彭语此刻还在和小女孩玩障碍赛：“什么情况？” 笑成道：“下一个房间，比这个房间地势低了大概一米，下面兜着一张安全大网，上面用血字写着：‘掉到网上视为出局。’” 彭语道：“还有其他细节吗？” 笑成正准备说话，彭语带着惊讶的声音响起：“躲开！她朝着你过去了！她可能想把你推下去，让你出局！” 笑成像是被吓蒙了一样一动不动，等到小女孩到他背后时，他才狼狈躲过。 “啪唧——” 伸手准备推人的小女孩什么都没有推到，自己反而直接掉到了大网上。 彭语见状竖起一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房间内很昏暗，笑成的脸又被口罩遮挡着，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但是他露在外面的耳朵却是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红光映照，还是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若无其事的拿起手机手电筒照明下一个房间内的墙壁：“墙壁上写着，务必找到院长……可是，五条……十条规则似乎都没有提到院长。” 彭语之前就觉得这里有问题，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可能我们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彭语翻遍了整个房间，都发现没有更多的有用线索。 “难不成得回前面一个房间？”笑成说着，去推前面的那张门。 可是，打开门后，前面的一个房间哪里还是什么藤曼和人脸，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病号房，房间内摆放着几张病床，大部分病床都是空的，其中两张病床上躺着宛如尸体一般的病人。 “房间变了……这么快就改了布置？不对，我们离开那个房间内根本没有多久，而且整个过程中，我们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难不成是可移动房间吗？这么高级的机关吗？” 彭语却不觉得是机关，这更像是超自然手段移动的。 彭语在心底呼唤舒语棋，想看看她对这次移动有什么看法没，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彭语心道：“难不成这个鬼屋真的有鬼？而且，这个鬼比舒语棋要厉害，她又被吓得不敢出声了？” 笑成道：“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别无选择了，就这样子吧。”彭语率先朝着病房走去，笑成紧随其后。 两人才来到病房，其中一具尸体就诈尸一般的直挺挺的起来了。 这个起来的方式很有趣，因为完全看不到他的发力点在哪里。 彭语注意到，病房周围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很多，让人觉得有些阴冷。 病人眼中满是惊恐，他低声道：“院长……你怎么在这里？” 彭语下意识回头，结果自己后面并没有出现鬼屋NPC。 她看向笑成，难不成他拿到了身份牌？ 可是她见到的却是笑成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无论她怎么呼唤，对方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笑成的脸色越来越白，甚至像是呼吸不过来的样子。 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她认识笑成，她一定会因为笑成是鬼屋安排的工作人员，现在就是在吓唬她。 病人赶紧道：“他发病了，得赶紧把他的主治医生喊过来！” 直播间： 【哇靠！还能这样子，这位帅哥是被鬼屋收买了吗？】 【难不成是鬼屋释放了什么有毒气体，导致这个帅哥变成这样子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毒气的话，其他人怎么没事？就算这些病人服用了什么东西抵抗了，那主播了？主播一直都和这个帅哥在一起，她怎么没事？】 【所以，这个帅哥果然是在演吧？】 【看着真不像。】 发病了，到底要不要找医生，这正是规则矛盾的地方，彭语稍作犹豫，还是询问病人道：“主治医生在哪里？” 先找到医生再说吧。 病人指向一处墙壁道：“你打开那处墙壁就能找到他。” 又是该死的解密！ 彭语看了一眼痛苦的笑成，扶着他走到了墙边，墙壁上刻着一个问题，问题下面有几个标着数字的，突出的小方块。 “提问：房间内一共有几个病人？” 彭语扫视周围，除了两个病人外，其他地方似乎没有藏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按下了二。 意料之中的发出了错误的红光。 笑成的喘息声更大了，像是在经受什么折磨。 彭语这次按下了三。 那个清醒的病人似乎是看着她，说出的“院长”，所以她可能是那个未曾出现在规则中的院长，去掉她后，应该还有三个病人。 再次错误！ 彭语又按下了四。 再次错误！ 数字一共有一到九，她索性开始摆烂，直接从“一”开始按，结果在她按一的时候，绿光亮起，锁起来的大门打开了。 这个病房只有一个病人？ 这个唯一病人是清醒的那个，还是昏迷的那个……或者说，这个病人是笑成？ 大门打开后，露出了一条长长的，明亮的走廊。 习惯了的较为昏暗的环境后，彭语看到明亮环境，反而有些不自在。 她扶着笑成踏上走廊，大门再次自动闭合，她回头想看看门上是不是又有新的血字，结果发现门下压着一只正在不断扭曲，挣扎的苍白手臂。 她没多逗留，进了第一个诊室，诊室里面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人。 她看向第二个诊室，第三个，第四个均没有看到人，而且她发现诊室内除了看病需要用的东西外，还有很多其他的生活用品。 她走完全部的房间都没有看到人，而笑成的身体已经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到底在哪里？难不成还要去下一个房间？” 走廊的末端有一个大锁，这是一个密码锁，很明显想要打开这个锁，还得回头收集信息来破译。 彭语又气又急，全他妈要破译！ 她在心底呼唤着红衣女鬼的名字，对方的头颅很快从天花板冒了出来。 ------------ 第56章 以身为饵 彭语询问道：“这里有鬼吗？” 红衣女鬼倒着点了点头。 彭语扭头看向笑成：“他的病是由某个鬼导致的吗？” “是。” “找出来！” 红衣女鬼的全身都从天花板冒了出来，却没有往其他地方去，而是朝着彭语和笑成抓来。 红衣女鬼在彭语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彭语只觉得后脑勺一疼，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扯出。 伴随着红衣女鬼的用力，一个浅白色的虚影被扯了出来，那似乎是一个痛苦挣扎的中年男人。 红衣女鬼抓着那个虚影的手不断用力，似乎在压缩那个虚影。 紧接着，她抓起虚影就往嘴里面塞。 只听一声巨响，被压在门下的那只手像是膨胀了数倍，变得无比之大。 一个肥胖的女鬼从下面爬了出来，朝着红衣女鬼冲过来。 红衣女鬼又缩回了天花板，而肥胖女鬼本来狂奔的趋势，一下子顿住了，因为她的前方出现了一排脚印。 这是彭语从背鼓小女孩那里获得的能力，一旦肥胖女鬼踩上这些脚印，她将必死无疑。 “啧……脚印露出来可真麻烦。”彭语在心底感叹了一句。好几次都因为这个脚印，而被敌人发现，导致无法杀死对方。 咀嚼着什么东西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彭语一看，是那个红衣女鬼正在努力将那个白色虚影咽下。 虚影努力抵抗，但是他身上的白色越来越淡，像是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般，而笑成的高温正在消退。 肥胖女鬼跳起来想够住红衣女鬼，但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太远，而彭语周围都是脚印，肥胖女鬼根本无法靠近。 “呜呜……” 肥胖女鬼突然流下几行血泪，她用头不断撞击着地面：“求你们放过他好不好？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求求你们了！” 红衣女鬼嚼得更加嘎嘣脆，而彭语毫无动容，她用手背摸了一下笑成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好，温度已经彻底正常了，笑成应该快醒来了。 肥胖女鬼连忙道：“求你们了……” 她的哀求声嘎然而止，因为红衣女鬼已经将白色虚影彻底吃掉了。 “啊啊啊啊！” 肥胖女鬼伸出手，不断惨叫着，她怨毒的看着彭语，却碍于那些脚印无法靠近。 别看彭语似乎占领着上风，但是那些脚印不可再次移动，所以彭语一旦离开这个范围，肥胖女鬼就可以再次攻击她。 比起肥胖女鬼的歇斯底里，红衣女鬼却显得无比的兴奋：“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我和女儿的全名了！”看样子吞噬其他鬼，对红衣女鬼的修复是有帮助的。 兴奋的红衣女鬼再次朝着肥胖女鬼冲了过去，准备将她也吃掉。 而在此刻，左边的墙壁开始生长藤曼，右边的墙壁却没有任何变化。 彭语抱着的十三号脸，手臂和腿也开始躁动不安。 彭语犹豫着要不要将手脚丢掉，而藤曼已经朝着彭语袭来。 她灵巧躲开，但是随着藤曼不断压榨着空间，她最终会躲无可躲。 她看了一眼正在和肥胖女鬼缠斗的红衣女鬼，喊了一句：“我跑了啊，你自己小心!” 红衣女鬼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像是没有听到彭语说的话一般。 彭语也不需要她的回应，抱着手脚，扶着笑成就狂奔。 她头都不敢回，只能凭着感觉预感藤曼的靠近。 藤曼的接近速度很快，快到彭语感觉它下一刻就要抓住自己了。 偏偏她还拽着一个拖油瓶，跑起来不怎么方便。 上次彭语拖许戈下楼梯，活生生给人拖醒了。 因为和舒语棋的融合，彭语的体力上来了，所以笑成的待遇比许戈要好一点。但是白色鬼影被红衣女鬼吃掉了，笑成本来就在醒来的边缘，这么一奔波，他还是及时苏醒了。 为什么说及时？因为藤曼就要追上了。 笑成一睁眼就看到了疯狂扑来的藤曼。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楚现在是危机关头，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只是示意彭语松开他，他自己跑。 笑成苏醒后，两人的速度有了一点提升，但是现在的麻烦是通往下一个房间的门没有开！ 只要门不开，她们跑再快也没有任何用。 彭语估算了一下距离和方位，只能赌一把了。 她站立着门口一动不动，头却微微侧着，观察着藤曼的方向。 笑成注意到这一幕，没问彭语想做什么，只是站在前面一些，向她伸出来手，暗示如果她有事，自己可以随时拉她一把。 但是彭语总觉得，真的有事的时候，估计是来不及的。 数根藤曼像是一条条绿色的长蛇一般，径直朝着彭语扑过来。 彭语的反应速度不慢，躲开了一开始的那些藤曼，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剩下的那些藤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她扑来。 她感觉到手腕被人拽住，她的身体被拉了过去，后背火辣辣的疼，脚下却没有踩着实地。 她低头一看，她踩了笑成的球鞋。 “抱歉。”她随口道了一句歉，然后直接将断手丢了出去。 有些藤曼似乎对断手更感兴趣，朝着手扑了过去。 继续执迷于他们的藤曼数量少了很多，她能活动的空间也大了一些，她直接撞开了门。 笑成这才注意到，那些藤曼居然在攻击过程中破坏了密码门。 “看来这些藤曼并不够聪明。” 彭语注意到笑成的措辞有了改变，看来他也明悟了这所鬼屋的异常，这根本不是什么精妙的机关，压根就是灵异力量。 不过，破坏门锁，并不是这些藤曼不够聪明，也不是她挡住了门锁的位置导致藤曼看不见，而是因为她用背鼓小女孩的另一个能力改变了藤曼们对周围环境的认知，它们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一个锁。 为什么不直接让藤曼们看不见她们？ 因为彭语她在奔跑过程中就试过，但是她似乎只能屏蔽很短一段时间，而且走廊布置简单，很难创造能甩开藤蔓很远的场景。 当然，这些彭语没去和笑成解释。 彭语只觉得后背现在是又痒又疼。 这是舒语棋在帮忙修复伤口。 ------------ 第57章 认知障碍 舒语棋可以因为胆小而不开口说话，但是她绝对不会放任彭语去死。 这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姐妹情，纯粹是彭语死了，她大概率会陪葬。 “妈……麻了，前面又被锁了。” 笑成到嘴的脏话又吞了回来。 不过，现在的情况的确很让人暴躁，后面的藤曼还在紧追不舍，而前面的路已经被堵住了。 笑成眼睛不瞎，当然看到彭语已经受伤了。 他明白自己但凡拉得慢一点，彭语很可能就不是后背擦伤那么简单了，这很可能是一个贯穿伤。 所以，绝对不能再让彭语以身犯险，再次打破门上的锁了。 彭语喊道：“往左边跑！” 这个房间和上一个房间一样也是走廊，只是走廊两侧不再是诊所，反而更像是办公室。 彭语说的左边的办公室，上面挂着的牌子是医院院长的办公室。 笑成也不知道彭语是看准了进来的，还是病急乱投医。 两人进了办公室，就赶紧反锁门。 外面的砰砰声响得像是门随时要破一样。 以彭语多次被人破门的经历来看，这门的确撑不了多久。 笑成检查了一下窗户，很快发现这些窗户都是装饰品，也就是说，他们被困死里面了。 彭语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相框。 她只觉得相片上的两个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到底是从哪里看到过。 “男的应该是被红衣姐姐吃掉的那个残念，女的应该是那个向你磕头的胖女鬼。”舒语棋的声音响起。 也许是被红衣女鬼的能力折服，舒语棋对红衣女鬼的称呼从一开始的“穿着红衣的老女人”变成了“红衣姐姐”。 彭语没质问舒语棋之前的装死，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没理由让对方为自己处处着想。 不过，照片上的女人比那个胖女鬼要小一大圈，看来胖女鬼应该是死后尸体腐烂膨胀才变成那样子的。 “难不成这两人一个是院长，一个是院长夫人？” 因为院长的残念附在了彭语身上，所以那个病人才会喊彭语叫做院长？ 舒语棋继续道：“应该是这样子的。我可没有偷懒，在你接触那根手臂的时候，那个残念就试图夺舍你的意志，但是被我拦了下来。” 原来舒语棋是在和残念抢夺控制权，所以才抽不出时间说话。 舒语棋继续道：“见到那两个病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残念一下子变强了，我压不住，就只能护住你的头部，结果他见无法夺舍你，就试图转移到笑成身上，也是因为这个笑成才‘发病’的。” 外面的砰砰声越发响了，让人的危机感越发重，就连舒语棋的语速也加快了：“红衣姐姐将残念从你身体里面扯出来的时候，还有一部分余留，我吞掉了一部分他的记忆，获得了一些信息，这个医院一开始的确就叫豫南精神病院，和你猜测中的一样，是病人暴动后，将医生和护士们都关了起来，反过来把他们当成病人来对待。” 就在此刻，门突然被撞破了，藤曼们快速朝着彭语他们冲来。 彭语没急着躲，而是翻找着她之前得到的那个病历单。 “张山，患有严重的认知障碍，总是觉得自己是藤曼，而不是人。” 在她念出的那一刻，所有藤曼寸寸碎裂，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 笑成一喜：“还能这样子？” 在得到舒语棋的情报后，彭语确定了医院内有两股势力，一股属于病人，另一股属于曾经的医生们。 他们在第一个房间得到的身体部分已经基本确定来自于院长夫妇。藤曼十分想吃掉手臂和腿，所以藤蔓大概率属于病人那一方，而病人应该都有对应的病历单记录他们的相关信息。 “别急着开心，赶紧找离开这个房间的办法，这个办法能用一次，不一定能用第二次。” 张山的认知障碍应该已经相当严重了，并不是她轻飘飘的说出病情内容，就能好转的类型，她能争取到的只是一点喘息时间。 彭语在翻东西的时刻，舒语棋继续讲着她获得的情报：“病人们占领医院后，强制所有医生改口，称呼豫南精神病院为豫南心理医院。” 彭语道：“他们在否定自己是精神病？” 舒语棋道：“对，虽然他们占领了医生身份，但是他们并不会治病。无论‘病人’生什么病，他们都只会胡乱开药，有时候，他们甚至会给治不好的病人坐电椅。他们似乎认为这可以治好病。” 彭语道：“因为那些真正的医生曾经也是这样子对待他们的？” 舒语棋道：“是的，至于一开始的规则四，我就不清楚了，这所医院难不成是没有女性精神病吗？” 彭语和笑成一开始看到的五条规则，明显是针对被病人取代的医院设立的，所以精神病和医生是颠倒过来的。 说没有女性工作人员，其实就是指医院之前没有女性精神病人。 可是，这真的很不合理。 笑成拿出了一大把钥匙：“我去试试能不能开锁。” 两人几乎已经把整个房间内的东西都翻遍了。除非还存在地下室，否则真的再也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索性彭语也不再找，和笑成一起去开门。 彭语心中感叹道：“可惜没有合适的工具，否则暴力开门多好！” 舒语棋道：“你是不是做完这个鬼屋后，都想学开锁了。” 彭语道：“是啊。” 之前只觉得一道一道的锁很烦，现在简直就是要命啊。 笑成已经试了不知道多少片钥匙了，为了避免重复尝试，他把试过的钥匙都紧紧的攥在手心中。 “慢慢来，手别抖。” 彭语不安慰还好，她一安慰，笑成的手真的开始抖了。 彭语提议道：“要不，我来？” 笑成左手按住右手，缓缓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稳定下来，将一片钥匙怼进锁芯。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彭语回头一看，藤曼又卷土重来了。 该死！ ------------ 第58章 旧的房间 彭语呼吸急促，紧接着，她突然想到什么，脚印覆盖了他们的周围。 她之前不对藤曼用这招，是没把藤曼当成人，但是现在看来，它的确是人，只不过是患有认知障碍的人，符合这个能力的使用对象。 果然，藤曼们被挡在了脚印外，不敢触碰脚印。 只是藤曼们很快就想到了新办法，他们直接上了天花板，从天花板朝下攻击，绕过了脚印。 脚印必须附着在地板上，天花板不属于它的范围。 最关键的是，脚印已经固定，无法再次改变！ 难不成只能创造新的怪谈了吗？ 彭语扫了一眼旁边的笑成，再看着那些朝着自己扑来的藤曼，咬咬牙准备关闭直播间，进行书写。 一个红衣身影突然从天花板冒了出来。 红衣女鬼抓住一根藤曼，红光顺着她的手掌快速向着藤曼蔓延，藤曼表面爆出一个个巨大的鼓包。 到鼓包变得通红时，藤曼炸裂开来，只留一个瘦长的男人跪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哀嚎。 可是，下一刻他身上也蔓延开了巨大的鼓包，然后……爆炸。 奔跑的时候，彭语也不再管手机，随意的插在口袋中，手机摄像头坎坎露在外面，直播间的观众相当艰难的观看了彭语这一路来的经历。 【鬼屋居然做成这样子，我都想去玩了。】 【楼上还没有看出来吗？这鬼屋明显有问题啊！】 【难不成这是灵异场所？】 【可是，惊堂每天的剧情都会变，一个小小的地方怎么可能容纳这么多鬼魂？这鬼吃鬼都够呛的。】 【就没有人觉得这个穿着红衣的女鬼特别帅吗？好及时的救场！呜呜呜，姐姐嫁我！】 【求主播给个红衣姐姐的联系方式！我给你打赏！】 【哦，姐姐，我命运般的阿芙洛狄忒，塞纳河畔的春水不及你，保加利亚的玫瑰不及你。你是神灵般的馈赠，你是上帝赐予我拯救我，使我的灵魂受到洗礼与升华。你是我黯淡升华中一束光亮，你是你照亮了黑暗的生命，你为我黑白的世界填满色彩，使我得到新生。】 血迹喷溅了整个走廊，唯独在快飞溅到彭语身上的“恰到好处”的停止了。 血迹呈现非常不自然的图案，像是彭语面前有一道无形屏障一样。 彭语旁边的笑成默默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用血洗澡真的是糟糕到了极点的体验。 红衣女鬼看向彭语：“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会再来找你的。”说完，她又回了天花板。 因为红衣女鬼的及时赶到，所以藤曼被彻底解决了，但是这里的鬼很可能并不只藤曼一个，笑成不敢耽误时间，连忙打开锁。 可是推开门后，笑成和彭语都愣住了，因为这里赫然是她们进入后的第一个房间。 屏幕还散发着微光，穿着护士服的小姐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两人对视一眼，不敢说话，用手势交谈了一下，结果谁都没有看懂谁的手势。 彭语咽了咽口水，悄悄指了指护士小姐姐的旁边的门。 她们小心翼翼的，像是做贼一样，贴着墙从护士小姐姐面前走过，生怕惊醒了她。 彭语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观察。 如果护士小姐姐有一点异常，她就马上呼唤红衣女鬼。 不知道是她们动作太小心了，还是护士小姐姐并不想和红衣女鬼掏心掏肺的亲密闲聊，总之护士全程保持着一动不动，宛如已经死去了一般。 进了门后，还是熟悉的房间。 房间内到处悬挂着一张张痛苦狰狞的脸，只是墙壁上的藤曼不见了。 这个房间的门也是开着的，两人朝着下一个房间走去。 这个房间，正是她们遇到病号服女孩的那个房间。 往门口看去，那张写着血字的大网还在哪里，女孩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彭语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如果不是她的手紧紧的抓着门的旁边，怕是真的会被推下去。 笑成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女孩。 女孩又哭又闹起来，看样子好不可怜。 彭语蹲在她面前，友善的询问道：“你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吧？还想下去吗？嗯？” 女孩哇的一下真的哭了出来，哭出来的却是血泪：“哪有你们这种游客，玩鬼屋还带威胁工作人员的！” 两人几乎都已经认定了这个鬼屋有问题了，现在这个女孩居然自称是工作人员？难不成她们刚才看到的都是虚拟道具？ 彭语比笑成更确定这里真的有鬼。毕竟，红衣女鬼没理由骗她。 不过，她也没有去拆穿女孩的说辞。 “哦，雇佣童工啊，举报了。”彭语掏出手机，准备举报。 女孩道：“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成年了……真的！你不信的话……” 女孩说着，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好多地方都不要我，她们看不起我，说我没学历没长相没能力，只有这家鬼屋欢迎我，需要我……老板是好人，真的……求你别举报好不好？” 彭语扫了一眼身份证，证件不像是假冒的。 可是，假设这个女孩真的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那这家鬼屋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鬼员工和虚假的员工混合在一起？ 她们就不怕出事吗？ 笑成道：“既然你说你是工作人员，那你就带我们离开吧，我们不想玩了。” 彭语也不打算继续玩下去，这次的体验已经够值回票价了。可问题是其中一个规定写明了，离开医院必须要和主治医生报备，她们私自离开，会不会出事？ 笑成像是猜到了彭语的想法，轻声道：“先试试看吧。” 女孩道：“想要离开，跳下去就可以了啊，马上就会有其他工作人员来接我们。你们不信的话，我先跳。” 她说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跳了下来。 她落地后，在巨大的网上扑腾了几下。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挥手招呼两人也下来。 笑成和彭语彼此看看。 笑成试探着开口道：“跳下去试试？” 彭语还没有给出答复，她们就看到女孩突然浑身抽搐，面色苍白，仿佛触电了一般。 ------------ 第59章 再度翻转 彭语这才注意到，大网旁边似乎连接着电路装置。 难不成落到这个网上就会被电死？ 女孩倒在大网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刚才还提议要不要下去的笑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播间： 【这是演的？还是说这个女孩真的死了？】 【要不报警吧？】 【万一这工作人员是装的呢，报警岂不是太乌龙了？】 彭语却没有报警的想法，目前来说，只有两个可能性，真的灵异事件，以及鬼屋的安排。 后者怎么做不用说，前者警察来了也没有用。 这种级别的灵异事件他们解决不了。 彭语没去管地上的女孩，而是观察着房间的墙壁。 房间的墙壁上满是文字，除了笑成上次说的“务必找到院长”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内容。 字迹，风格不尽相同，应该是来自于不同人的留言。 如果说烂尾楼顶层的留言都是小孩子写的，大部分都是天真活泼的，那这些涂鸦大部分都是极端的负面情绪。 ——杀了他。 ——我摸一下她的手，她就尖叫……妈的，明明都这个年纪了，还装清高。 ——我不想吃药！吃了那些药，我就看不到她了！ ——这里的医生好可怕！他们根本就没有想治病！ 类似的文字数不尽数，让人看了以后，从心里面产生一种压抑的情绪。 除了文字外，还有涂鸦画，一大片红色的蜡笔中，其中有一个浑身涂黑的哭泣的小人，小人的身体和衣服都被撕破了。 直播间： 【这是不是在指代QJ？】 【我去查了，网上还真的有豫南精神病院，只不过因为院长离世，资金链断裂，现在倒闭了。也就是说，这所病院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有原型啊！】 【豫南精神病院是不是之前闹过QJ的事，所以，这所精神病院不再收女病人，只收男病人？】 【我去网上查了查，没说啊。】 【楼上不会真的以为网上什么信息都可以查到吧？】 【这么大一家私人医院，我不信院长没点背景什么的。】 医院里面曾经发生过QJ案，这似乎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解释，为什么这所病院没有女病人的原因。 一条留言吸引了彭语的注意力。 ——“一切都再次颠倒了过来。” 她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再次？” 病人暴动，将医生们关起来，这是一次颠倒。 “再次”就是说，还有一次颠倒？ 也就是说，医生们挣脱了束缚，又将这些病人关了起来。 “我忽略了一件事……精神病人被家人送来后，不一定会定期看望，毕竟，很多人一想到精神病就觉得鄙夷或者恐惧。所以，假设病人们暂时消失一段时间，并不会引起什么注意，但是这些医生们下班后不回家，那他们的家人绝对会起疑，甚至会报案。” 所以，病人和医生之间的身份交替时间应该非常短，短到医生的家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可是发生交换的时间哪怕再短，也确实发生了这种事，这是不可否认的。 这个过程中，病人们很可能对医生们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比如让医生们坐电椅，逼迫精神正常的人服用药物，对阻止他们喂药的“病人”进行惩罚。 彭语道：“一般人遭到这种待遇，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回去，所以，这些医生对待病人会更加极端……甚至，去有意的逼迫、诱导一些病人自杀。” 人死为鬼。一旦有第一个鬼形成，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控制起来。 而医生逼死病人的事，院方绝对会想方设法的隐瞒。 真相的埋没，很可能激怒这个鬼，增加他的怨气，从而导致更多伤亡。 笑成听到彭语的话，有点震惊。 他微微皱了皱眉，但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从墙壁上获得不了新的线索后，两人又走回了之前的那个房间。 这次房间再次发生了变化，一个病人正捂着自己的耳朵，发出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求饶声：“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你……求你放过吧……” 明明周围非常安静，他却像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一样。 笑成正准备询问病人的情况，病人却突然抬起了头。 两人这才注意到，病人脸上都是他自己抓出来的长长血印，破坏了这张脸的完整性，看起来凄惨又恐怖。 “吱呀——” 门被推开了。 一个彭语有些眼熟的人走了进来。 这不是笑成“发病”的时候，称呼彭语为院长的病人吗？ 只是，此刻的“病人”却穿着一身医生的白大褂，他扫了一眼笑成，用冷冰冰的声音道：“按照医院法则第二条和第三条的结合，在你的病友发病，缺乏呼唤医生的能力时，应该由你来提醒我。” 笑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一下子……忘记了。” 医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蹲在发病病人面前时，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现在知道错了吗？” 医生并没有对发病的病人采取任何急救措施，反而一副看到病人发病很愉快很开心的样子。 只是下一刻，医生的脸就扭曲了：“现在知道求饶了？你QJ小黎的时候，她那样子求你……你放过她了吗？” 他抓着病人的头往地上砸，一下又一下。 “你这个畜生！混蛋！败类！垃圾！” 病人疯狂挣扎，医生却掏出了一根针，直接刺入了他的手臂，将里面的液体注射了进去。 病人的反抗越来越微弱，医生的动作却越来越暴力。 地板上已经开始渗出血迹了。 笑成想去阻止，彭语却拦住了他。 因为她们之前几次遇到的那个护士再次出现在了。 只是这次她没有再沉默，而是走了过来，拦住了医生。 “小黎……你怎么来了？” 护士抬起那张苍白得宛如死人的脸，一字一顿的道：“我要亲自报仇……” 她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手术刀，一下又一下的刺入了病人的体内。 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画面血腥至极。 笑成的表情有点难看。 彭语却在思考其他事。 ------------ 第60章 活一口气 “之前关卡可以无数次的选择，所以与其说那个数字是解密，不如说那是提示。那时房间内唯一的病人，应该就是笑成。另外两个‘病人’的其实是医生扮演的，不属于真正的病人。” 血门上的五条规则。 第一条“请不要称呼它为豫南心理病院，这会激怒你极端的病友和冷漠的医生”，这的确是在告诫，因为这会激怒那些曾经被迫成为病人的医生们。 但是剩下的规则似乎就不那么可靠了。 不对…… 彭语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都进入了一个误区。 规则是给谁看的？ 是医生写好给病人看的吗？ 不是。 这个规则是给第三方，或者新到这所病院的病人看的。 他们不清楚规则，所以才要专门建立。 医生和病人都想告知第三方，属于他们的规则。 存在两个彼此矛盾，大相径庭的规则。所以，第三方进入的时间应该是病人们快被推翻的时候。 这个第三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笑成。 他的确拿到了身份牌，是这个精神病院的新病人。 至于她…… 因为这所病院没有女性病人，所以她应该没有身份牌，毕竟，这些NPC都像看不见她一样，完全不和她互动。 “现在医生应该彻底占领了上风，所以，现在正确的规则应该是血门上的规则。” 而血门规则最后一条是：“医院守则第五条，如果你感觉到害怕，想离开医院，请找到正确的道路，并且悄悄离开。” 可是，什么是正确道路？ 在彭语思考的时候，护士已经拖着那个病人的尸体离开了。 笑成询问道：“要跟上吗？” 彭语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医生询问道：“十七号病人，你怎么又在和空气说话？” 彭语的记性还行，她只觉得十七这个数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仔细一下，终于想了起来。 这不就是那个患有妄想症，认为自己是医生，给那个小女孩看病的病人编号吗？ 可是如果笑成就是那个邓勇的话…… 不对！ 如果是这样子，那小女孩应该不可能认不出笑成，而且病例单上有邓勇的照片！如果笑成真的拿到邓勇的身份牌，那应该直接涂抹掉邓勇的照片。 医生还是像没有看到彭语一眼，一直盯着笑成。 笑成正在努力思考，一个正常人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只是……喜欢自言自语。”笑成勉强憋出了一句还说得过去的说辞。 医生点了点头，突然掏出了一板药：“你倒是提醒我了，你今天还没有吃药呢。这个药一次三片，一天七次。” 这个熟悉的吃药方式让彭语想到了那个门锁，难不成这个医院所有的药都是得这个吃法吗？ 笑成问道：“一天七次？这怎么吃？” 医生道：“早上六点一次，九点一次，中午十二点一次，下午三点一次，六点一次，九点一次，半夜十二点一次。必须要按时吃药，否则你的病情得不到好转。只有病好了，才能出院。” 乖乖吃药会是离开医院的正确办法吗？ 彭语还在思考，医生将药强行笑成手中：“现在吃药吧。” 如果这里真的是正常鬼屋，那这药大概是糖豆之类的，但是很明显，这里不一定是，所以这个药还是不吃为好。 笑成推脱道：“我等会就吃。” 医生道：“不行，你必须现在就吃！我要监督你吃完再离开。” 彭语开口道：“你拖住他，我去找线索开门，门开了我们就跑。” 护士离开后，那张大门又自动关闭了，按照之前的惯例，应该要找到什么道具才能打开这个门。 笑成询问医生道：“难不成每一个病人，你都要监督？这多浪费你的时间啊。” 医生冷冰冰的道：“如果每个病人都和你一样啰嗦，不肯吃药，那的确很浪费我的时间。” 彭语先看了一眼门，非常意外的发现，这个门……居然没锁？ 她打开门，对着笑成招了招手：“别聊了，直接跑。” 笑成闻言马上就跑，医生却突然变了脸色，一把揪住他的手臂，不肯放他离开。 笑成想扒开他的手，医生的身体却突然开始异变，浑身的毛孔都渗出血来，洁白的医生大褂也被血浸染成了红色。 他的声音中满满的血腥味：“为什么不肯吃药？你是不是和他们学坏了！你听他们说了什么？你不要信！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假的！” 伴随着变化，医生的力气越来越大，笑成根本挣脱不开。 彭语看了一眼手中的道具，将编号为十三的，女护士的脸皮丢了过来。 医生似乎看不到彭语，却能看到这张被抛出来的脸皮，他下意识松开了抓住笑成的手，去抓这张脸皮。 笑成趁着这个机会，朝着门口跑来。 两人进入这个房间后，第一时间就开始找东西堵住门。 “砰砰砰——” 砸门声不断，但是以彭语被砸门的经验一下子就判断出来，这门可以抗很久。 她把自己的经验之谈一说，笑成也不急了，两人在这个像是药库的地方开始翻找有价值的东西。 一边翻还一边闲聊，完全无视了那砰砰不停的砸门声。 笑成询问道：“话说，我看院长夫人和那个女护士明明身体是完整的，为什么还会有那些脚啊，脸啊。” 彭语道：“我也很疑惑，盲猜一下，他们现在应该是鬼魂状态，和身体脱离了，所以才能同时存在。” 笑成道：“可是我看那个护士也不像是鬼的样子，除了脸白一点……毕竟，鬼杀人还需要用手术刀吗？难不成是时间线不一样？我们拿到了后续时间线的护士的尸体，而目前这个正在进行线的护士还没有死？” 彭语道：“我倒是有另一个想法。你有没有听过刽子手死刑犯的那个故事？” 笑成道：“听说过，相当经典的人活一口气的鬼故事。” 清末的时候，一个人犯了事，要砍头。 死刑犯请求刽子手帮忙。 刽子手说；“你犯的这可是死罪啊，我怎么帮你啊？这样吧，等到了刑场我在帮你。” 死刑犯慌忙道：“到刑场？到刑场你都要砍我头了，你还怎么帮我？” 刽子手说；“别急，我跟你说，到时等我拿着刀往下砍的时候，只砍绳子，然后你就拼了命的跑。” 刑场上死刑犯只想着刽子手的话，拼了命的跑，由西川跑到了东川。 最后，还在那个地方做上了小生意，娶了老婆，生了孩子。 时隔，二十年，刽子手呢，要去东川办事，来到这么一家酒店吃饭。 突然发现，这老板怎么那么眼熟呢？ 这不是二十年前，被砍了头的死刑犯么？这可把他吓坏了。 这老板一看这刽子手，也是一愣。 老板当场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声凄凉道：“多谢当年您的帮助啊，现在我已在这成家立业，做了点小生意，还娶妻生子，这一切都得感谢恩人您呐。” 刽子手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 他回去后，就到坟场把死刑犯的尸体挖了出来，二十年过去了，尸体都已经成白骨了。 这里有白骨，那边有活人，到底哪个真，哪个假？ 刽子手把这件事告诉了一个好朋友听，一传十，十传百，这件事传开了，最后传到了死刑犯这里。 死刑犯先是一愣，接着化作一滩血水，消失了。 笑成道：“那是不是我们拆穿他，他们就会死？”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头顶有异动，他抬头一看，医生血淋淋的脸正悬在他头上。 ------------ 第61章 遗忘游魂 而诡异的是，敲门声还在继续。 这个医生是如何在一边敲门的情况下，一边从天花板钻出来了的？ 彭语突然注意到，医生只有头部和脖子，并没有更多的身体部位，也就是说，此刻的他已经成了两节。 这也许就是医生曾经的死法。 医生的头一点点朝着笑成贴近，他的整张脸上都是鲜血，看起来瘆人又惊悚：“吃药……” 都变成这样子了，居然还没有忘记提醒笑成吃药。 不得不说，从某方面来说，这个医生还挺尽职尽责的。 当然，她们并不会因此感谢他就是。 “跑！” 笑成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听到彭语的话，和她分头行动撒腿就跑。 只是，他并没有忘记之前刚才的提议，一边跑，一边对着医生吼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医生嘴角勾起一个幅度：“居然被你知道了吗？那就别怪我了……” 彭语没忍住吐槽道：“就剩了一个头还能动，谁不知道你是个鬼啊？” 医生下意识看向彭语的方向，他的瞳孔一缩，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开口道：“居然是你……你还活着？” 彭语本以为医生会继续无视自己，没想到医生变成鬼魂后，居然认出了自己！ 也就是说，自己其实是有身份的，只是一般状态下，其他人看不到自己。 直播间： 【我之前还在想，这个鬼屋做得不行啊，主播连身份牌都没有，完全没有参与度啊！合计着，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都凌乱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鬼屋啊？】 【好好奇主播的身份是什么啊？】 【这个医院没有女性病人，所以主播是医生或者护士？】 彭语也在思考着自己的身份牌。 她被院长入侵时，别人看到的是院长。 而医生彻底变成鬼魂后，才能看到本我？ 再加上他的那句“你还活着”来看，她应该是个鬼？ 医生喃喃自语道：“不对！不对！你明明死了啊！我亲手把你丢下去的！” 啥玩意？ 彭语有点震惊，但是她倒是没有直接问，而是露出了一个笑：“我是回来……找你的啊……” 她的声音幽怨，仿佛真的是从地狱爬回来的鬼。 笑成微楞，下一刻他就明白了过来，彭语这是在套话了。 无论是鬼屋安排的情景剧还是说真实灵异事件，顺着对方演下去才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医生似乎有点害怕的样子，唰的一下居然又钻了回去，连外面的敲门声都停止了。 看样子可能是逃了。 彭语微微皱了皱眉，不演完就想走？ 她在内心呼唤了一下红衣女鬼，很快从前一个房间传来惨叫声，紧接着，天花板再次冒出女人的半个身体。 红衣女鬼将医生的头颅直接丢了下来，然后再次消失不见了。 彭语看着地上的头颅，面带微笑友好的对医生道：“聊聊呗？或者，我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经过医生的叙述，彭语终于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豫南精神病院早期是收女性精神病人的，而彭语就是病人之一。 她就是那个被医生骚.扰，QJ，最后更是被医生失手杀死的女病人。 医生虽然处理好了她的尸体，但是她失踪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医生被警方列为了重点怀疑对象，医院的声誉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只是尸体一直找不到，加上线索不足，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医生是院长的亲戚，所以并没有被开除，反而在医院里面混得风生水起，甚至交往了一个女朋友。 两人的日子过得本来非常不错，直到一个叫邓勇的病人伪装成新来的医生，骗过了一个才来的小护士，拿到了钥匙。 病人们利用钢盔，防割手套，防刺服，橡胶棍，钢叉等工具武力制服了医生护士们。 而这个医生的女朋友被一个精虫上脑的病人拖入了小房间中…… 当天，笑成被家人送来了病院。 病人们为了不让笑成的家人发现真相，并且尽快离开，伪装成了医生。 为了不让笑成发现这所医院的真面目，病人们甚至专门制定了几条规则。 真正的医生们很快抢回了主动权。 失控的这段时间内，胡来的病人制造了不少祸事。比如，邓勇强行给那个相信自己的小护士吃药，把好好的正常人变成了神经病。 心怀怨气的医生们对待病人的态度，宛如对待仇人。 哦，去掉宛如。 这个医生的女友甚至杀死了当初QJ自己的病人。 这个病人死后成为鬼，开始残杀医院的其他医生，其中也包括这个医生的亲戚院长。 院长夫人为了亲手给院长报仇，用最残忍的办法惩治凶手，不肯报警，执意自己寻找凶手。 为了不让众人离开，她甚至锁上了精神病院的大门，然后吞掉了钥匙。 医生们要么破开院长夫人的肚子拿出钥匙，要么就只能等她排泄出来。 他们没想到的是，院长夫人彻底疯了，她杀掉了一切怀疑对象。 随着死亡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医院彻底乱了。幸存的人很少，大部分“人”其实都是鬼扮演的。 医生看着彭语，身体都在抖…… “你是回来……找我报仇的吗？那些病人之所以能造反成功，是不是有你的帮助？” 彭语很想说，她也不造啊。 她不是来玩游戏的吗？怎么还要给游戏NPC讲述故事？ 舒语棋的声音响起：“如果这个医生说的都是真的，那你拿到的鬼牌大概率是一个游魂？” 彭语道：“游魂是什么？” 舒语棋道：“游魂算是鬼怪中最弱的一类，他们没有特殊能力，甚至遗忘了关于过去的记忆，等到所有人都忘记她们的时候，游魂就会消失。” 彭语道：“你还知道这个？” 舒语棋道：“在遇到你之前，我曾经也附身过别人，和一些鬼打过交道，对她们有一定的了解。我虽然比不上红衣姐姐，但是你不要把我想得一无所知，一无是处好不好？” 彭语道：“是是是，小看你了。” 舒语棋哼了一声：“你就会敷衍。” 按照舒语棋的话，彭语拿到的这个身份牌应该就是遗忘了一切，却鬼使神差回到死亡之地的游魂。 至于，医生的质疑——她到底和那些病人的暴动有没有关系，她并不关心。 她更关心…… 彭语询问道：“你知不知道离开这里的办法？” ------------ 第62章 鬼屋一梦 医生道：“离开这里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高处坠落。” 从高处坠落就能离开这里？ 彭语皱了皱眉。 笑成看向她：“你也想到了，对吧？” 从高处坠落就能离开一个地方，广泛使用于从各种梦境中清醒过来。 彭语和笑成都是写灵异文的网文作家，类似的设定他们不知道看过多少。 “如果这里只是梦境的话，倒是合理了起来。” 惊堂虽然不是什么百年老店，但也是口碑极好，他们真的搞一堆鬼来袭击游客，那绝对是砸自己的招牌。 就算他们真的不在乎招牌，应该也不会允许彭语直播，毕竟，这可能会引起警察上门。 不是真鬼，又是普通鬼屋无法做到的道具，而且还经常变化，似乎只有梦境这个解释了。 当然，这个梦境绝对也是灵异引起的。 假设，要给这个梦境起名的是话，该叫鬼梦，还是叫梦魇？ 笑成道：“可是如果真的是梦境的话，那直播间的人……” 假设彭语没有经历过烂尾楼的那些事，她大概会和笑成一个想法，认为她们就算陷入梦境，直播间的观众也不会陷入梦境。 她和笑成大概解释了一下这件事。 两人检查了一下房间，发现完全都是重复的，似乎没有更多的线索了。 无奈之下，她提着医生的头走回那个房间，俯视着那张巨大的网。 医生询问道：“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你该不会想把我先丢下去吧？我会死的！” “你不是早死了吗？”彭语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医生的头丢了下去。 既然她拿到了惨死女病人的身份牌，那当然要帮她报仇。 坏人没有得到惩治，那算什么好结局？ 医生的头丢下去后，先是弹了几下，紧接着头颅开始抖动，像是触电了一般。但是因为只剩一个头了，画面看起来有点搞笑。 看到这一幕，彭语微微皱了皱眉，这真的会是正确离开的办法吗？ 万一不是怎么办？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劝说笑成还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现在正确的规则应该是门上的血字，第三条规则说了，可以绝对相信病友，那个女孩应该是这个医院中最值得我信任的人。” 笑成道：“可是那个女孩真的算我们的病友吗？她的初始身份不是护士吗？” 小女孩是护士，却被邓勇欺骗，并且服食了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算护士还是病人？彭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看向笑成：“我想赌一把，我先跳下去，要是我真的出去了，我再让工作人员来带你走……” 她有舒语棋的保护，就算是高压电……应该……也许，也死不了吧？ 她没有太大的把握。 假设她面前的不是笑成，而是其他人，她多半会怂恿对方先下去。 可是笑成到现在为止，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她的事，他甚至算得上自己的恩人。她的良心不多，但她终归是个人。 舒语棋开口道：“要真的是高压电，我可保不住你，除非……你将身体彻底交给我……” 舒语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停止了，因为笑成先一步跳了下去。 “要跳也是我先，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你来。” 他说话的时候，似乎还有点刻意耍帅的心理，但是他摔到网上的时候，真没有比前两位好到哪里去。 一点都不帅，狼狈得要死。 彭语下意识想拉住他的手缓缓收紧。 他在做什么？ 在笑成看来，他们不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吗？为第一次见面的人探雷，这真的合理吗？ 就算是一见钟情也不至于吧？ 彭语咬了咬下唇。 而大网再次开始通电，笑成浑身抽搐。 说真的，这样子一点都没有前面几位好看。 毕竟，面临死亡的时候，有几个人可以保持体面？ 舒语棋道：“看样子，这条道路是行不通的，你们应该是疏忽了什么线索……喂！你干嘛！” 彭语很想来一句，她也不知道啊。 因为她也跳了下来。 妈的！笑成这凄惨的样子，完全不像是通关了，更像是死了。自己不去找线索，跳下来干嘛？陪葬吗？ 前面说笑成为了第一次见面的人冒险？那她又在做什么傻事？ 笑成就算对她有恩，这个恩情应该也不值得她拿命来偿还吧？ 她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 这么不理智，这么意气用事？ 真是蠢死了！ 舒语棋急切道：“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来想办法！” 彭语的身体扑到了大网上，舒语棋焦急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她是耳边都是电流声。 但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反而感觉到像是被温暖包围了。 轻轻的拍掌声响起。 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响起：“恭喜你们通关了豫南精神病院，这是我们最新推出的全息模式鬼屋，体验感是不是超级真实？超级棒？”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一个美女从黑暗处走出。 最吸引注意的就是那双又长又直的大腿，身材比例夸张，她穿着一身纯白的护士服，但是看起来不像是正规的护士服，嗯……反而更像是小情侣之间用来增加调调的特殊衣物。 直播间： 【哇哦，大美女！】 【美女贴贴！】 【就冲这美女，我今天就必须来惊堂打卡！】 【喂喂，你们该不会真的信了，刚才的一切都是什么鬼的全息模拟吧？这听着就假好吗？我国科技什么时候这么发达了？】 【楼上的，无知了吧？】 【我也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可是她露大.腿耶，我再不心动就不礼貌了。】 彭语是最清楚这件事没这么简单的，毕竟，红衣女鬼亲口说过，这里是有鬼的。 她现在的猜想是，这个性感美女的能力和梦境有关系，她用梦境将鬼囚禁起来，制造成所谓的鬼屋，然后供游客游玩。 但只是猜想，没有证据。 彭语面不改色的道：“体验感非常真实，我回头一定给惊堂五星好评。” 美女老板捂着嘴轻笑了一声：“您玩得开心就好，这是我特别送您的纪念品。” 她说着，突然摸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头颅。 那个头颅的模样赫然是彭语最后遇到的那个医生。 ------------ 第63章 图谋什么 美女说着，将头颅强塞给彭语。 头颅现在还在渗血，这么恐怖的东西是纪念品？ 笑成微微挑了挑眉，美女像是终于想到什么一样，掏出一副墨镜递给他：“这位先生，这是你的纪念品。” 直播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只觉得，这个美女明显对主播更加热情，对这个帅哥要……嗯，敷衍得多。】 【对，如果说主播的纪念品太具备鬼屋特色的话，那这个帅哥的就是地摊上的十元一件。】 【有画面感了。】 【不过，一般美女不应该都喜欢帅哥吗？】 【不造呀。】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帅哥手上的奶茶是没有插入吸管的……】 【他们不是喝了吗？】 【我天！该不会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全息设备制造出来的吧？】 【如果是这样子，这技术也太牛逼了吧？还开什么鬼屋，直接拍电影！电影票一百一张，我都去看！】 【一百块一张少了！我出一百二！】 直播间的观众注意到的事，彭语也没有忽略。 可是看到奶茶没有插吸管后，她却没了和美女计较的心思，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离开惊堂后，她和粉丝进行了告别，然后关闭了直播间。 这次直播收益还不错，一共收到打赏四百五十阴德，补齐那些负数后，还剩下四百三十阴德，可提现金额四万三千元。 不过有彭浩君急性重感冒的事情在前，彭语就算再缺钱，也不会把阴德全部提现了。 彭语关掉直播间后，笑成摘下口罩，丢进垃圾桶。 “终于出来了，那个鬼屋总让我觉得不舒服……” 他说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美女送的墨镜一起丢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最后还是没有丢。 彭语点了点头，嘱咐道：“所以，以后尽量别去惊堂玩了。” 笑成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彭语嘱咐只是随口，她根本没想到对方这么听话。 一般的小说剧情来说，主角劝说配角不要作死，配角不应该死不悔改吗？ 她微微挑了挑眉。 她又想起了对方先一步跳下去的事。 “对了，我把门票费和奶茶钱转给你。” 笑成想了想道：“我不缺钱。” 彭语：“……” 这回答好讨打。 不过，笑成的确不缺钱。 他爸开了一家小公司，他妈是包租婆，不仅彭语住的这一栋公寓楼是他们家的，这一片的住宅都是他家的。 他的《诡异之光》商业价值贼高，他交的税费都足以让彭语倾家荡产。 笑成道：“你真想感谢我的话……加个联系方式吧。” 哈？ 要联系方式了？难得真的一见钟情了？ 舒语棋的脸魅力这么大吗？ 舒语棋得意洋洋的道：“那当然。要知道我读书那会，全校就没男生不喜欢人家，他们都被人家迷得走不动道……” “彭语。” 突然从笑成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彭语还没有反应过来。 笑成又重复了一次：“彭语，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愣了三秒，她下意识反问道：“你怎么……” 自己这么回答，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他万一是诈自己怎么办？ 她连忙改口道：“你认错人了。” 她和舒语棋长得完全不一样，就算是相熟的人应该也认不出她。 他信誓旦旦的道：“我不会认错的。” 彭语眉头越皱越紧。 笑成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她和舒语棋没有任何相似点啊？ 他能认出来，那是不是说，许戈也可能认出她？ 看来，顶着舒语棋壳子的她，以后也尽量别在许戈面前晃悠了，万一被认出就糟糕了。 笑成见彭语一直沉默，追问道：“你不好奇我怎么认出来的吗？” “好奇！” 笑成唇角弯弯：“呀，不告诉你。” 彭语：“……”好想打人！ 笑成却笑得更开心了：“先作为秘密保留一下吧。等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再告诉你。至于前面说的联系方式当作感谢，你就当我脑热说了胡话吧。奶茶和门票就当我的赔礼了。” 笑成不要她的联系方式了，她反而感觉到不安了。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 笑成究竟在图谋什么？ 他既然知道她的真面目，就不可能是图谋美色。 她身上究竟还有什么值得笑成算计的？ 怪谈成真的能力？ 可是笑成是怎么知道的？ 他难不成是警方的卧底？ 不过，他的确很异常，除了能认出自己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在鬼梦中明明见到了女鬼和莫名其妙出现的脚印，却都没有追问自己。 难道他是另一个怪谈书写者？ 笑成对着她挥了挥手：“路上小心啊，我先走了。” 目送着他离开，彭语握着奶茶的手微微用力。 难不成笑成的前几次的打赏，不是因为她们在同一个平台，而是因为其他原因？ 笑成到底想做什么？ 看了一眼手中的奶茶，彭语伸手准备丢进垃圾桶。 ——“要跳也是我先，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你来。” 罢了。 他的目的总不可能是毒死自己吧？ 彭语插上吸管，小心翼翼的吸了一口。 好甜。 她不喜欢太甜的。 突然，她注意到头颅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 这个头颅还活着？ 彭语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 那笑成拿到的墨镜，会不会也有问题？ 妈的，自己关心他做什么？ 喝完奶茶后，她找了个公共厕所，再次呼唤了红衣女鬼。 “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吧，我明天让我朋友帮你找女儿。” 有红衣女鬼的名字，找女儿绝对会方便很多。 红衣女鬼开口道：“虞安容……我的名字叫虞安容，我女儿的名字叫做周梓诺。” 彭语问过具体都是那几个字后，默默记下。 “谢谢……” 听到这句话，彭语有点惊讶的抬头。 她万万没想到，虞安容居然会和她道谢。 毕竟，她们之间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虞安容帮过她，所以她才会反过来帮虞安容。 她抬头的时候，虞安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搞得彭语都怀疑刚才的道谢是自己的错觉。 虞安容是觉得，她都屈尊道谢了，没必要再废话了？还是说……她害羞了？ 啧，后者应该不可能。 就在此刻，彭语突然发现，这个头颅的嘴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口咬在了她掌心。 ------------ 第64章 三日后见 但是，抱一丝（不好意思），她的身体被舒语棋强化了。丧尸小高咬不破她的皮，医生头颅也是一样的。 反而是舒语棋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抓住他，我要吃了他！” 舒语棋增强，对自己也是强化，自己没必要刻意打压她。 想到这里，彭语也没多说什么。 医生的头颅在彭语手中变得一点点干瘪下来，像是被吸干了。 很快干瘪变成了萎缩，紧接着连头骨都变成了粉末。 舒语棋打了一个嗝，紧接着，有些洋洋得意的声音响起：“我是不是很贴心，省得你处理尸体。” “对，你最贴心。” 刚才还求夸的舒语棋突然冷笑道：“呵呵，大猪蹄子，好话你说尽，好事不见你做一件。” 彭语懒得反驳：“吃了他后，你有什么长进吗？” 要是吃了没用，还不如给虞安容。 舒语棋道：“多了一个能力。” 彭语突然感觉到自己手上多了什么东西，软软的，摸起来的感觉……像是人皮。 她低头一看，还真的是人皮，而且还是她比较熟悉的部分——脸皮。 舒语棋的语气中带着一点骄傲，像是要翘尾巴了：“这算是我的分身，将这个贴在别人脸上，我可以短时间内控制对方，具体能控制多久视具体情况而定。被控制的人事后会失去这段记忆。” 彭语想了想询问道：“把这张脸甩到别人脸上会有用吗？” 舒语棋愤怒的道：“……没用！你要这样子做，我的脸说不定会被毁掉的！” 彭语有点失望：“好吧。” 现在已经很晚了，彭语需要睡眠，而大白天的换回身份，必然不如晚上换安全，所以她决定回医院再睡。 彭语叫了一辆出租车。 坐车的时候，她一直在思考笑成的事。 笑成的钱她还没有还，本来只需要还凑罗盼娣手术费的那次卖惨直播，但是想到今天的见面，她还是决定把笑成的所有打赏都归还比较好。 “拿人手短。” 不过，一次性把所有钱都还了……她没这么多钱。 “就算加上要发的稿费也不够啊，还是太穷了。” 彭语打开直播软件，礼貌的说了还钱的事，希望他这边能提供一下账号。 笑成那边居然又是秒回：“哭哭（表情包）。” 彭语：“……” 见面的时候不是挺正常的吗？怎么一网上聊天就这个画风？ 笑成大神你怕是被人盗号了吧？ 彭语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他到底想干嘛？” 笑成已经和室友，也就是那个买奶茶的大怨种汇合了。 笑成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彭语的回复，他扭头询问室友道：“她怎么不说话了？” 室友自信的道：“她一定是被你的表情包可爱到了！” 笑成皱眉：“我怎么感觉不像……话说，女生真的都喜欢这种风格吗？” 室友连忙道：“当然！现在的女生都喜欢小奶狗！会哭唧唧，打奶嗝那种！” 他一开始说话的声音特别大，注意到周围人都被他的话吸引得看过来后，就不由的压低了声音，甚至凑到笑成旁边说。 笑成满脸不相信：“……” 室友道：“真的！你信我！而且，你不走小奶狗路线走什么？老狼狗？霸总？你年纪就摆在这里，走其他路线不合适！” 笑成道：“要不我还是正常说话的吧……” 室友激动的道：“就冲你还盯着这个直播APP的行为，我就知道你还没有要到她的联系方式吧？” 笑成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嗯”了一声。 室友道：“那你是不是没按我说的做？” “……没完全，但我发了一些很可爱的表情包。” 室友道：“她是不是每次都被你萌得说不出话？” 笑成实事求是：“每次回复的间隔时间是挺长的。” 室友道：“这就是说明有效！以后你就照着我说的做！要是还要不到联系方式，我和你姓！” “谁稀罕你和我姓。” 室友道：“没良心的，我现在再教你一招，约她出来，时间就定三天后！” 笑成道：“怎么约？而且，为什么一定要三天？” 室友道：“这就是你不懂了吧？要保持一点距离感，让她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追得太急，她只会觉得你烦。至于怎么约……她不是欠你钱吗？你就说，你只收现金，让她当面还给你！她绝对找不到理由拒绝！” 笑成拍手：“有道理！” 他照做了。 彭语那边很快发来新信息。 【好。】 就一个字，但是笑成忍不住弯了弯唇，微微握紧了拳头。 室友得意洋洋的道：“瞧把你得意的，我就知道肯定是这个结果。不过，兄弟我还是得问你一句，你到底喜欢谁啊？” “嗯？” “你一直和我说，你喜欢这个正在聊天的，长得很……有特色的姐姐，可是你干嘛要和那个美女一起玩惊堂？还赔上了我好不容易排队买到的网红奶茶，我都还没有喝一口，就被迫送了人。话说……我看你俩也不熟的样子。” “你说这个啊……” 笑成没说这俩是同一个人，他不知道彭语为什么能变成那个样子，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变成那个模样，但是他清楚彭语应该不想被人发现这个秘密。 他拿着手机，眼睛弯弯，笑眯眯的道：“我两个都喜欢，不行吗？” “花心！你要不是我室友，我绝对骂死你！” 彭语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她突然转念一想，询问舒语棋道：“你说改变环境的能力，能不能对监控摄像头使用？” 舒语棋道：“应该不行吧？而且，就算真的有用，你也只能改变环境啊。” 彭语道：“我想试试。” 舒语棋：“那你又怎么知道，有没有成功？” 彭语道：“去监控室就好了。” 她先找到了监控室，紧接着动用了改变环境的能力，直接用墙覆盖了远处的一处监控摄像头，这样子摄像头拍到的应该就是一片漆黑。 遇到监控黑屏的情况，守在监控室里面的人应该会出来检查。 果然，监控室内的人出现检查了，只是他的安全性太好，居然还随手锁门，这让彭语的计划——潜入监控室被迫破产。 “果然要去学开锁。”彭语抱怨了一句。 ------------ 第65章 寻找多多 进不去监控后，她只能尾随着监控室的工作人员。 他居然真的来她改变环境的地方检查。 “看来的确是有效的。” 她对环境的改变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所以，监控室的人赶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可能是监控老化，故障了。”说完这句话，监控室的人就回去了，丝毫没有考虑换一个摄像头的想法。 而彭语得到验证结果后，也终于能安心的和祁然换回身份了。 由于太过疲惫，彭语换回病号服后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倒是睡到自然醒。 “大早上的没人砸我的门，还真是让我有点不适应。” 更让彭语意外的事来了，医院居然真的给她换了更舒适更高级的单人病房。 而且，还让那个叫小唐的可爱护士专门照顾她。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彭语忍不住询问祁然道：“你不是说，那个医生是鬼吗？” 医生真的是鬼，那他是怎么协调医院给她换病房的？ 祁然认真道：“我没骗你，他真的是鬼。” 祁然的确没理由在这个方面骗她。 难不成是祁然搞错了？或者这个鬼医生在伪装自己是人？ 彭语想不明白。 不过，她需要操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问题——她没有老谢的联系方式！ 因为老谢老是在她面前晃悠，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们几乎天天见面，所以她也没想过要老谢一个联系方式，这就导致，她现在想找人帮忙都找不到。 “难不成，只能等老谢主动来找我了吗？” 守株待兔……她不喜欢这种行为。 可是，她总不能靠着制造怪谈来强行逼来老谢找她吧？ 这也太过分了。 “算了，先把今天的工作完成吧。” 她说着，却打开了新闻。 新闻头条已经变成了她昨晚补充的，刽子手送信的事。 很多人都在下面留言： 【能收到逝去亲人爱人的问候，真的是一件很温馨的事。】 【当我失去她后，我才知道，支撑起一个家有多不容易。】 【呜呜呜，好感动，原来他出车祸前并没有怪我，他一直爱着我。】 【就我一个人被妈妈骂得狗血淋头吗？不过，假设她能活过来，哪怕天天骂我，我也愿意……】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很感动，就我一个人觉得瘆得慌吗？】 【我也是，我感觉世界已经不安全了。】 【我总觉得明天一睁眼就是世界末日。】 【我好想有人告诉我，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我一个唯物主义者的信仰碎一地。】 【官方都不能给出原因吗？】 为了避免创造新的怪谈补充了一些怪谈，今天彭语就针对刽子手的信进行了书写。 写完后，正好是中午。 “彭语，我来看你了！”老谢提着一盒炸鸡和一瓶大可乐走了进来，“医院的营养餐一定又贵又难吃，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炸鸡！可乐！绝妙的搭配！ 彭语很少吃炸鸡，喝可乐，不是因为怕胖，而是因为她要省钱还罗盼娣的钱，最重要的是，于璐吃不了，她一个人吃，于璐肯定会嘴馋。 彭语还没有来得及开吃，小唐护士就端着医院的营养餐过来了，她扬起柳眉，对着老谢不满道：“你怎么能给病人吃这个？” “怎么不能？” “这是不营养的垃圾食品！” “这都是肉怎么不营养了？在我看来，这比医院的营养餐营养多了！” “你懂营养，还是我懂营养！” 见老谢还要说，彭语连忙拉住他：“算了，算了。” 老谢这才作罢。 彭语在护士的监督下，吃完了营养餐。 护士临走前还恶狠狠的瞪了老谢一眼。 “嗝……” 彭语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眼巴巴的看着炸鸡。 她压根就没病啊，她不想吃这些清淡的营养餐啊！ 老谢赶紧将炸鸡拿了出来：“趁她不注意，偷吃一块。” 放太久了，炸鸡的表皮早就不酥脆了，但是满满一口肉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对了，谢哥，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更多的炸鸡当然是进了老谢的肚子：“啥事，你只管说！” 如果老谢不是警方派来监视她的，这直爽的性格，彭语还挺喜欢的。 “你能帮我找个人吗？她叫虞安容，年纪应该是三十几岁，有一个女儿叫周梓诺。” 老谢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理由彭语当然早就编好了。 “在我很困难的时候，只见过一次的她曾经给过我一百块钱，现在我有钱了，想还她。但是当初她只告诉我名字后就走了，不肯告诉我更多的信息。” 彭语在继续强化知恩图报这个好形象。 老谢道：“原来是这样子啊，我回去就帮你查查，有消息了，我就告诉你。说起来，我们还没有加联系方式了，加一个？” “好啊！” 有了老谢的帮忙，找到虞安容的女儿多多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彭语不再担忧此事，开始刷着新闻，观察那些怪谈的后续。 恶意涨价超市的收银员和老板都死后，那些想借着机会哄抬物价的人大部分都安稳了，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医院，消防局，警局都在重修中，看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但是大部分人依然是不安的。 毕竟，灾难级别的怪谈在来临之前，根本没有任何预兆，根本没有人能阻止它。 唯一会开心的大概只有学生了。 因为所有学校都发生了事件，所以，几乎所有学校都放假了，放到什么时候才能重新上课都不知道。 彭语正刷新新闻，突然发现了一条关于她的。 【震惊！于璐抄袭事件再次反转！】 她好奇的点了进去。 一开始就是一张截图，于璐发了新的微博。 于璐：“彭语所谓的录音证据，其实是我们大学社团排演的时候，安排的节目台词。我在里面扮演一个抢好闺蜜男友，好抄袭的坏女人，我真没想到，彭语居然把我们对台词的声音保存了下来，还当作证据交给警方……我本来不想说这些的，因为我知道说出真相，必然会有喜欢我的粉丝去攻击我曾经的朋友。可是，阿盛昨晚一直在劝我，让我把真相公之于众，说你们有知情权……我在这里诚恳的请求，你们知道就好了，我受委屈无所谓，别再让更多人受伤了，为了我不值得。” ------------ 第66章 录音为真 “好茶。” 彭语听到这个吐槽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舒语棋。 但是有祁然在，舒语棋不可能出来冒泡。 彭语道：“没事，她这种低级的颠倒黑白很快就会被打脸的。” 祁然道：“可是，这些人都很相信她。” 发新闻稿的人以及下面留言的人的确都在支持于璐，痛骂彭语。 【我就说，鱼露大大怎么可能抄袭！】 【就是就是！鱼露大大发表的时间明显更早！】 【搞这种操作，彭语也太恶心了吧？】 【标准微笑（黄脸表情），不知道彭语什么时候去死一死。】 【你以为她的骚操作就到这里为止了吗？还有大瓜！】 【什么大瓜？】 【她前几天还开直播卖惨，给她妈妈众筹医药费，还说什么一定会还钱。】 【妈耶，这种人怎么会有粉丝，这操作也太下头了吧？】 【真不知道她的粉丝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呗。】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们以为瓜到这里就完了？最近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诡异案件，大家都知道吧？彭语不仅仅老是以这个话题开直播，还在写文的时候写了有关内容。你们可以去看看，最新几章都是关于这些案件的！】 【真是搞笑！一边直播澄清，一边暗搓搓的写，这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吗？】 【我先吐为敬。】 【老是蹭这些案子的热度，某人有没有人性啊？】 【她就不能考虑一下那些受害者家属的感受吗？】 【她的书叫什么来着，我要去刷差评。】 彭语看到前面的时候还比较无感，那些钱她早就还了，并且她留好了收款记录，只要放出来就可以打这些人的脸。 但是看到有人要刷差评的时候，她的手指还是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她的书数据好不容易才上来一点，又要掉了吗？ 评论区： 【啧，我刚才去看了一下彭语的书，怎么这么多笑成的粉丝给她刷礼物？】 【这是什么情况？】 【不仅仅有笑成的粉丝……笑成大神也亲自打赏了！】 【一次性打赏五万二……壕无人性啊！】 【说起来，我这才注意到，彭语几乎每次直播，笑成大神似乎都去打赏了，而且金额几乎就没有下过万。】 【难不成笑成大神喜欢彭语？】 【我吐了，楼上该不会不知道彭语长什么样子吧？又胖又丑！两人站在一起就像鲜花插到牛粪上，笑成大神是眼瞎了，才会喜欢彭语！】 【笑成大神喜欢我，都不会喜欢这个丑女人！】 【楼上几颗花生米醉成这样子啊？】 【楼上上别光喝酒啊，来几颗头孢啊！】 【我觉得，笑成大神可能是喜欢彭语的书，才给她打赏的吧？。】 【可是彭语不是写书四年扑街四年吗？】 【我是彭语的书粉（悄悄冒个头，别骂我），彭语的书其实很好看的，就是内容比较阴暗，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运气还是怎么的，一直就不怎么火……但是真的好看！求你们看看吧！】 【卑微粉丝的安利。】 【说得我都想去看看了。】 【哇靠，笑成大神在彭语的书的评论区留言了。】 【说什么了？】 【就四个字，我相信你。】 【笑成大神是和彭语有什么私交吗？？？】 【我是笑成的粉丝，我们大神相信彭语，那我也信！】 【我宣布，事情到此为止，绝对是鱼露抄袭彭语！】 【楼上的搞笑吧？你说鱼露大大抄袭彭语，你倒是拿出实锤证据啊，别又拿什么排练录音来诬陷，恶心不恶心啊？】 【无语得死，笑成相信你们就相信？笑成粉丝都不带脑子的啊？这件事都这么明显了，明明就是彭语抄袭鱼露大大，还想倒打一耙。】 【我很想知道楼上是这么敢骂笑成粉丝的？笑成多少粉丝，你们家正主多少粉丝，心里面没数吗？就算没数，看称呼也看得出啊，一个大神，一个大大，中间差距多大，你们心里面没数吗？】 【果然鱼露的粉丝都是一群小学生。】 【楼上的两个别随便颠倒黑白好不好？我只是路人，不是鱼露大大的粉丝，我只是看不惯而已。】 【粉装路不够真啊！】 【谁装了啊！你们以为我和彭语一样满口谎话吗？我就是路人！】 【有些人真的搞笑，为鱼露讲话就是鱼粉了？那你们为彭语讲话，难不成也是她的粉丝？】 【就是就是！】 【我相信鱼露大大是清白的！真相公开的那一天，你们这些键盘侠都必须给鱼露大大道歉！】 【鱼露大大这么天真漂亮的女孩怎么可能撒谎？】 【我认人贼准了！鱼露大大一定才是受害者！】 【还洗了？刚才Z市警局官博发公告了！那份录音鉴定为真！】 【呵呵，真好笑，你们都不看鱼露大大写了什么吗？那份录音是彭语在社团排练的时候偷偷录的，“真”当然是真的啊！】 【大学的时候就录了，留到现在用，彭语心机真重！】 【拜托你们这些掩耳盗铃的家伙去官博看看吧，人家除了说录音内容为真外，录音日期也是真的，就是前几天录的，也就是说，你可爱的天真的单纯的漂亮的鱼露大大又骗了你们哦~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洗啊，鱼粉接着洗啊？官博都下场帮彭语打脸了。】 【不过我也没想到，官博居然会专门发公告，彭语简直是背后站着警局的女人啊！】 【我姐在彭语住的医院工作，据她说，每天都会有警察来看彭语，而且看样子和她关系很不错。妈耶，和警察关系好的能是什么坏人？】 【就我一个人好奇，彭语为什么住院了吗？】 【我姐说，彭语好像是被一个诡异事件波及了，所以才受伤住院，而且，好像伤得不轻了。】 【前面说彭语是那些诡异案件的幕后黑手的话，可以到此为止了吧？彭语要真的是幕后黑手，她怎么可能被波及受伤？】 【说不定是苦肉计了。】 【别的不说，彭语直播卖惨，骗粉丝钱总是真的吧？这事总没有什么反转吧？】 ------------ 第67章 意外谋杀 【嘿，恭喜楼上求锤得锤！彭语给妈妈筹集药费的那次直播，给她打赏的粉丝集体发微博澄清这件事了，她们说早就收到了退款，还有转账记录了！这次服了吧？】 【说不定是请来的水军！】 【对，这种东西随随便便就能P出来，根本不可信！】 【果然是脑残粉！】 【啊，笑成大神发了新微博！他说，他给彭语的打赏也被退还了！】 【笑成大神总不可能是托吧？】 【如果是，请彭语告诉我，到底要花多少钱才能请到笑成大神当托！】 【笑成大神根本不差钱好不好？彭语就算倾家荡产也不可能打动他吧？】 【笑成前面那么帮彭语，一看就和她有私交，信不得！】 【这也不信，那也不信，你就信鱼露是吧？】 【鱼露脑残粉鉴定完毕。】 【怎么说都不清醒，真的是服气！】 【证据都摔在脸上了，还有人不信，呵呵。】 【欸欸欸，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些人的网名后面都出现了地址！】 【真的耶！】 【诶，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好多鱼露脑残粉的地址都是同一个地方？】 【这就是传说中的水军吧？】 【去掉“吧”，这绝对是水军！】 【怪不得这么维护鱼露，原来是收了鱼露的钱啊。】 【兄弟，有钱别一个人赚啊，发出来我们一起赚啊！】 突然出现的地址当然不说什么APP推出的新功能，而是彭语创造的新怪谈。 这个怪谈的内容很简单，不定时的对所有在网络上发表过激言论的人进行定位，然后在曝光地址一分钟。 她被网爆太多次了。 她为了避免杀死这些键盘侠，有意在压低自己对他们的厌恶。 但是她发现，这些键盘侠下次又会用更恶毒的语言来攻击她。 她的忍气吞声只是助纣为虐。 许戈说得对，网络不是不法之地，借着匿名肆无忌惮的攻击别人也是犯法的。 索性，她就不定时来个实名，看看这些键盘侠能不能学会谨言慎行。 不过，她冷静下来后，也意识到了这个怪谈可能带来的其他危害——线下真实。 “不过，我只是给出了一个大概范围，并没有真的到家到户，应该不至于。” 做都做了，她想挽回也做不到了。 “我现在的每一个想法，都可以影响无数人，但是我居然没有感觉到一点兴奋，反而感觉压力山大。” 算了，不想了，纠结没任何意义。 拿到录音的鉴定报告后，她就可以去状告于璐了。 只是要住院一周实在是不方便……不对！ 彭语突然想到什么。 她住院了，岂不是要做身体检查？ 可是，舒语棋已经治好了她身上的伤，也就是，她现在再去检查，身上是没伤的！ 这怎么办？ 她看向祁然：“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祁然呆呆的：“啊？” “不行，昨天已经检查过伤势了，要是伤口不对，那就麻烦大了……”她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想到了自己获得的一个新道具——舒语棋的脸。 只要将舒语棋的脸贴到医生身上，岂不是就能让医生帮自己圆谎？ 彭语连忙就想询问舒语棋，但是想到舒语棋害怕祁然根本不敢说话，自己问了，估计也没有回应。 “我去上个厕所。”彭语找了一个借口，举着吊瓶走向卫生间，祁然乖乖跟上。 彭语去厕所的目的就是为了支开祁然，自然不可能让他跟上。 “你去观察一下那个主治医师吧，再确定一下他有没有问题，记住不要动手伤人。” 祁然乖巧点头：“好的。” 他注视着彭语离开病房的背影，目光一点点变冷：“想支开我？呵，你的那点小秘密，我才不在意。” 他朝着相反方向走去，下一秒，他直挺挺的拐了一个弯。 “不对，她万一想对我不利怎么办？我必须要跟上！” 他成功的说服了自己，跟着彭语来到了女厕所。 只是这次来的时候女厕所人较为多，祁然呆着门口不敢进来。 “算了，她又杀不死我，我何必那么在意她的行为。” 离开了祁然后，舒语棋果然敢说话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戴上我的脸后，不变成我的样子，我也能自由控制。这次帮你，我不需要别的好处，我只想祁然赶紧走！我怕他！” 她最后三个字超级大声，仿佛这是什么值得骄傲而且理直气壮的事一样。 彭语道：“这个我暂时做不到，我出不了院，但是我又有必须完成的事，所以这段时间必须有一个人当我的替身。”她要强行出院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子，许戈必然会怀疑她。 没必要去引火上身。 舒语棋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委屈巴巴：“就只能这样子了吗？我怕他，我看到他就抖！” 彭语随口安慰道：“委屈你了。” “好敷衍啊！你个大猪蹄子！” “兹——” 一辆正在行驶中的车子突然加速，拐弯，直接撞到了电线杆上。 栏杆被撞断，车子直接变形。 路人们纷纷报警喊救护车。 救护车赶到后，司机被宣告抢救无效死亡。 撬开车门后，车内传来一股浓郁至极的酒气。 是酒驾，把油门当成刹车了吗？ 负责此案的许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他目前也只能从酒驾下手去查，真正的死因得等法医解刨后才能知道。 人群中，一个戴着黑帽子，左眼下有一颗泪痣的男人悄悄退出了人群。 他打开手机，点击了确认完成任务。 只是瞬间一百万美金就到账了。 他叫龙，最擅长的就是制造看起来像是意外的谋杀。 他这次的任务目标——司机郑源嗜酒，平常总爱喝几杯好酒，偏偏郑源又是一个货车司机，所以酒驾车祸去世是最合适的死法。 只是郑源虽然经常喝酒，但是郑源还是有分寸的，几乎都是卡着酒驾的标准下以下小酌一口，想要让他“意外去世”，得从其他方面下手。 于是他又花了一些时间，调查了郑源的更多习惯。 ------------ 第68章 千万悬赏 他发现郑源常去的小卖部老板，一有什么好事，就爱拉着交好的郑源一起喝酒。 他先在小卖部老板那里一口气买了很多平常卖不出去的昂贵白酒，果然，老板拉着郑源开始庆祝。 等他们喝多后，龙就给郑源的老板打电话，指定郑源帮他运一批货物。 郑源已经喝了很多酒，但是被老板威胁，不去就开除的他还是选择了上路。 毕竟，他已经成了家，他的儿子正在上高中，正是花销大的时候。 结果，意外发生了。 郑源能做的就是转动方向盘撞上电线杆，而不是撞上行人。 郑源不是临死前还想着不要误伤路人。 他是怕撞死人，要赔偿。 完成任务，功成身退。龙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回去的路上，他路过了一家宠物店。 “该给家里面的主子们买吃的的了。”他买了猫粮，猫条，还买了个新的猫垫。大菊最近总爱抓东西，那个旧猫垫已经被抓坏了。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艰难的掏出手机接听。 听着对方的话，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I p omise to complete the task.” (保证完成任务。) 新的任务目标悬赏高得离谱，是前一个目标的十倍。 而委托人给出的描述居然是——对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职业是网文作家。 “这个任务不能马虎，其中一定有什么委托人隐瞒我的地方，一个普通人可不值一千万。” 彭语从厕所回来后，发现祁然居然还在病房内。 “去看了吗？” 祁然微微点头：“去了，我可以确定他就是鬼。” “那你没事多盯着他，要是他做了什么坏事，你就试图阻止，然后回来告诉我。” 祁然目光灼灼的看着彭语：“你是在有意支开我吗？” 这傻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彭语道：“当然不是，我这是对你委以重任。” 祁然道：“可是我只想呆在你旁边。” 直球攻击永远是最无敌的。 哪怕彭语明明知道，祁然想留在她身边，多半是有其他目的，她也无法再赶人。 假设，老谢有这么直球，直接坦白他就是来监视的，彭语同样不好处理。 祁然帮忙将吊瓶挂回原位。 彭语特意去拜读了一下笑成写的《诡异之光》。 这虽然是笑成的第一本书，但是文笔非常老练，剧情跌宕起伏，一点都不像第一本，彭语都怀疑他之前用其他号子写过其他书。所谓的一书封神，实际上只是笑成这个号子的一书封神。 当然，彭语承认自己这个想法比较阴暗。 “笑成说不定只是看书比较多而已。” 大部分的网文作家之前都是老书虫，就是因为看得多，才入的这行。 彭语看了一百多章，依然觉得意犹未尽，只是……笑成的书似乎完全没有感情戏啊？ 她看了一眼书的简介，并没有无CP标签。 “也许笑成只是不擅长写感情戏而已。” 她又想起来了笑成的聊天风格，那的确不像是一个有丰富感情经历的人该有的风格。 “更像是直男的愚蠢撩妹方式……我在想什么？笑成怎么可能是在撩我，他也许就是喜欢发可爱的小表情而已。” 她打开了《诡异之光》评论区。 评论区几乎都是夸笑成的，为数不多的吐槽也是说一点感情戏都没有的，看起来很寡淡。 【我简直怀疑这是一个无女主文。】 【笑成大大看起来是真的不喜欢写感情戏。】 【也挺好的，要啥女主！剧情好看就行！】 她正看着，一个没见过的地中海医生走了过来，让她做体检。 “嘶，医生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突然觉得伤口好疼……” 医生连忙询问道：“哪里疼？” 彭语的声音又弱又小，医生忍不住凑近一些听，她毫不犹豫的将脸贴了上去。 虽然距离够近，但是还是贴歪了一些，好在舒语棋说过，这不耽误使用。 医生脸上舒语棋的脸皮一点点消失，但是他油腻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 “呀，有身体的感觉真好。”大男人粗犷的声音却是少女甜甜的腔调，格外的违和。 彭语道：“好好演，别穿帮了。” 舒语棋道：“我翻看了这个医生的记忆，绝对不会穿帮的……好了，彭小姐跟我来体检吧。”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只是当舒语棋的视线看到祁然时，她瞬间像是受了惊的小猫一般躲到了角落中。 “我忘了……呜呜呜……他怎么在这……我怕他……呜呜呜……” 舒语棋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如果用的她本来的脸那大概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可是用地中海的医生的脸哭……画面略微有点辣眼睛。 彭语也没办法，医生来得太突兀了，她又不能用心声和祁然交流，自然无法让祁然离开。 祁然看向舒语棋，又看向彭语，询问道：“她就是躲在你身体里面的那个人吗？” “啊啊啊啊！他早就发现我了！完了！我要死了！呜呜呜！不对，我好像早就死了……”舒语棋的哀嚎声不断。 彭语叹了一口气，要是老是不出去会被人怀疑的。 她拿着吊瓶走过去摸了摸舒语棋的头：“好了好了，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舒语棋哭唧唧的就想往彭语身上蹭，见到祁然过来又缩了回去，像是受了一点刺激就缩回壳的蜗牛。 祁然道：“别碰，脏。” 舒语棋怕得要死，却还是为自己解释道：“我不脏……我一天洗两个澡……” 祁然帮忙拿着吊瓶：“所以，你现在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吗？” 舒语棋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人家知道了嘛，你别凶人家，大猪……彭语我们走吧。” 有舒语棋的帮助，体检很顺利，结果和上次差不多，只是正常的好转。 因为彭语特别强调过，所以医生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失去了被舒语棋附身的记忆而已。 完成体检后，就到了晚饭时间，彭语多希望老谢能再来给自己送炸鸡，可惜来的许戈。 ------------ 第69章 浩君失踪 许戈手上还提着炸鸡和可乐：“听老谢说，你喜欢吃这个，我就送来了。” “啊！太感谢了！”彭语的表情很惊喜，但是内心却在思考着许戈是不是又要问自己什么问题了。 在许戈看来，自己应该一直在医院啊？ 难不成是她昨晚黑监控的事？ 可是她就黑了一会，看守监控的人不至于报警吧？ 许戈拿出了一份鉴定书：“有了这个，你应该就可以去告于璐了。” 虽然早就从新闻中看到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但是真的拿到报告的时候，彭语还是忍不住激动，她终于可以为自己证明了！ “真的太谢谢你了！” 同样是道谢，这次她却真诚得多。 “小事一桩，我还有别的事，就不久留了，好好养伤吧。”许戈离开得太干脆，完全没有询问更多的想法，反倒让彭语不适应。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理解了。 最近的事闹得太大，警方那边又有伤亡，许戈大概分身乏术，没时间再询问自己。 “这段时间不能浪费，三天内要凑齐还笑成的钱，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笑成每次给她的打赏就没下过万，所有打赏加起来过了十万。 十万现金可不能揣兜里，得用手提箱吧？ 彭语从来就没见过十万现金，一想到拿着黑皮箱子对着笑成一递，居然还觉得有点帅。 “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在现金交易的时候，询问笑成问题，利用铜钱小鬼检验他是否撒谎。” 铜钱小鬼的出现，凡是涉及金钱的交易倒是安全、真诚了很多。 现在很多人为了不被对方欺骗，都会选择使用现金支付。 之前人人不带纸币的情况，现在倒是改善了很多。 彭语又看了一会书，等到天黑后，正准备离开医院，小唐却慌张的推门进来：“彭小姐！你知道你弟弟去哪里了吗？” 彭语微微皱了皱眉：“哦，他不在医院吗？” “他不见了！” 彭语手指缩紧，询问道：“他是不是回去了？” 小唐道：“不可能啊！监控没有拍到他离开的画面啊！我们找遍了医院都没有找到你弟弟……所以这才来找你，我还以为你能知道他在哪……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们会尽快找到他的……请您放心……” 小唐的声音越来越低。 彭语摇了摇头道：“不需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问题，毕竟我弟不是三岁小孩，你也不是他的监护人。” “要不要报警？” “失踪时间不够吧？再等等吧。” 小唐总有一种错觉，作为家属的彭语，反倒比她这个护士还要淡定……甚至像是早就猜到一般。 夜空上快速掠过一只巨大的黑龙，这是典型的西方龙，有四肢和一对大翅膀。 它通体漆黑，与夜色完全融为一体，看不出任何区别。 而黑龙的背上有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两人均为少年体型，年纪莫约十七八岁的样子。 站着的那个男孩子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仿佛一个死人一般，他的脖颈上有明显的紫色掐痕，扎着头发，校服扣子一个没扣，就这么敞开着，裤腿挽到膝盖处，嘴里还像叼烟一样叼着一根棒棒糖。 坐着的那个男孩子穿着一身看起来非常炫酷的黑色风衣，内衬也是黑色的，配合着寸头和冷酷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帅气。 “浩君，我们干嘛要走啊？我看你姐就算是第一怪谈书写者也不怎么强，她所创造的怪谈更是一个比一个垃圾，加起来才死多少个人。”邱惜虽然吃着糖，但是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味道了，因为他现在就是一具行走的尸体。 彭浩君低头看着脚下的城市，灯光灿烂，像是另一片星空。 “她毕竟是我姐，我不愿意与她为敌。” 彭浩君露出一丝浅笑，像是在嘲讽。 “而且，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诡书家之间没有明显的强弱区别，只要我姐想，她也可以创造非常厉害的怪谈，让一座城市，一个国家的人瞬间死绝都只是小事。她之所以不这样子做，只是因为……她被人类的道德束缚着，她放不开手脚。” 邱惜切了一声：“有这么强的力量不用，这不是浪费吗？” 彭浩君道：“随她去吧，她既然想要平平安安，我就给她平平安安。” 病房内，彭语正将邱惜的笔记本焚烧干净。 邱惜的笔记本上写的根本不是超市中俊美男人的那个怪谈，而是一道数学题的解答。 邱惜不是第二怪谈书写者，彭浩君才是。 正是因为这个邱惜才会被彭语喊来的红衣女鬼虞安容轻而易举的杀死。 邱惜要真的是另一个怪谈书写者，他就算手不能动了，他还可以靠着心理活动补齐怪谈和招呼怪谈造物。 “许戈上次来说案情的时候，没有说在彭浩君的米饭中发现安眠药或者其他成分。以许戈的谨慎，一旦有，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而从虞安容那里拿回这个笔记本确定后，彭语就彻底确定了第二怪谈书写者的身份。 因为这个，她才一直不敢去见彭浩君，彭浩君也不再来找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彭浩君…… 她曾经以为自己很幸运，有一个漂亮粘人的富婆闺蜜，帅气温柔的学霸男友，听话聪明懂事的弟弟。 结果…… 她的手控制不住的收紧。 她可以为了维护自己想要的安定环境，毫不留情的杀死邱惜，却无法对彭浩君下手。 她明明知道彭浩君害死了很多人，死多少次都是他罪有应得，她却还是假装不知道的样子，仿佛这样子犯罪的就不是彭浩君。 她知道自己很自私。 可是她这是她唯一在乎的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彭浩君？ 为什么她们彭家要出两个怪谈书写者？ 成为怪谈书写者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随机？ 随机的话，全球有七十八亿人怎么就一下子选中了她们两个？ 彭语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温热的触感传来。 ------------ 第70章 白家驱鬼 祁然正双手握住她的手，神情温和而虔诚，宛如上供求佛一般。 “不必自责，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情非得已，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那能做的就只剩坚持了，过多的懊悔只会让人停滞不前。” 是的，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她有大把的时间去找彭浩君，但是她没有，她放任了他的离开，而且在护士提出报警时，主动帮他拖延离开的时间。 现在自责内疚，除了耽误时间，影响行动，一点用都没有。 “谢谢你。” 她明白祁然安慰她，应该不是出于真心，但是她真的很感激此刻有他陪着自己，如果她一个人不知道还要胡思乱想多久。 祁然眨了眨睫毛，紧接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你不用向我道谢。” 下一刻，他感觉到彭语突然捧住了他的脸。 他微楞，这是什么鬼展开？ 她对她自己的脸还能心动？不对！关键是，在她看来，他不应该是个女的吗？ 彭语满脸严肃：“你闭上眼睛。” 祁然：“……”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病房无聊时看的电视剧，刚好就有这一幕。 只不过是男人对女人说的，说完男人就用嘴撞了女人的嘴。 彭语想用嘴撞他的嘴？ 祁然只觉得脸上有点热，他纠结的闭上了眼睛。 彭语皱眉：“睫毛真的变长了。” “嗯？”祁然迟迟没等来他认为的结果，反而等来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下一刻，彭语松开祁然的脸，打开手机摄像头，仔细看着自己的睫毛：“不是错觉，我的也变长了。” 她咬牙切齿的在心底喊道：“舒语棋！” “嘿嘿，不要夸我哦~人家会飘的，当然，你稍微夸一句也是可以滴~” 彭语就知道，自己的睫毛变长是舒语棋搞的鬼。 “夸你个头，赶紧把我的睫毛变回来！” “才不要！哼。你眼睛太小了，我本来想放大你的眼睛来着，但是怕太突兀了，才只拉长了一点点睫毛，人家都这么为你考虑了，你居然不领人家的情！变漂亮不好吗？你怕变好看会引起怀疑，我就一点点变啊！实在不行，你就说你整容了啊！你只要把我的脸皮贴到整容医生脸上，我就可以帮忙制造假手术记录。这样子许戈也查不到，我是不是想得非常周到啊？” 知道自己的存在被祁然发现后，舒语棋反而像是放开了一样，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啰嗦了。 彭语无奈的道：“你爱美归爱美，能不能不要改我的脸？我就喜欢我原本的样子。” “呵，撒谎！” 祁然虽然听不到彭语和舒语棋的交谈，但是他又不蠢，他拿起彭语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轻的蹭了蹭：“你别光和她说话，也陪陪我嘛……你总把我当成空气。” 彭语当然不可能一直呆在医院，她还要直播赚钱还笑成的债。 “按照我现在的直播收入，再来一次就够了。” 彭语换好衣服，打开直播和粉丝说了一些客套又必要的开场白，就开始询问他们有没有想看自己直播的地点。 【再去一次惊堂吧！我好喜欢那里的老板娘，嘿嘿……】 【老是去一个地方就没意思了，肯定要换啊。】 【就是就是！】 【上次直播我看了，主播似乎是有点水平的，我家最近一直在闹鬼，主播来我家帮忙驱鬼吧。报酬好商量。】 【楼上说的什么鬼？色鬼吗？】 【这报酬合不合法啊？（狗头保命）】 【请不要开低俗的玩笑，恶心的男人。我是真心想请大师的，如果主播愿意，我们可以私聊。】 彭语微微皱了皱眉。 这次这个粉丝的发言和她之前的猜想有一些出入，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接下。 要是这个粉丝家中真的闹鬼…… 做坏事扣阴德，做好事也要相应的加阴德吧？ 要是这个粉丝家中并不闹鬼…… 那她不介意让对方家中真的闹一下鬼。 彭语关闭直播间，点进私聊。 她开门见山道：“你家地址在哪里？” 白戚霏：“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让司机去接你。” 彭语百无禁忌的报了地址。 白戚霏：“行，他等会就到。” 彭语站在门口玩着手机。 “小姑娘，这大晚上的，你站在我店门口做什么？” 彭语转头，发现居然是服装店的老板娘。 “抱歉，我是不是耽误了你做生意？” 服装店老板娘笑着摇了摇头：“这大晚上的哪里有什么生意哦。”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歇业休息好了？” “心里面总是幻想着有客人嘛，这不上次你就来买了衣服嘛。而且吧，我想等我先生下班。” “原来是这样子，你们夫妻关系真好，冒昧问一句，您老公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回家？”彭语的警惕性很重。 “他啊，就最近的那个医院的一个外科医生，忙，忙得不得了，天天都是加班。” 这里只是一个临时医院，而医院的旧址离这里也并不远。 老板娘笑着继续道：“说不定，你还见过他呢。他姓段，叫段承。” 这不就是她的主治医生，也就是她怀疑是鬼的那个男医生吗？居然这么巧就是老板娘的老公？这…… 她想要提醒老板娘注意自己老公，但是她作为一个陌生人实在不好开这个口。 她只能继续期待段承医生虽然变成了鬼，但是不会做任何坏事。 一辆铂钻白的林肯开了过来，车灯照亮了周围，司机掏出头来询问道：“请问是祁幼幼小姐吗？” 祁幼幼是彭语自己取的化名，她一开始想过直接拿舒语棋的名字，但是这样子她很怕有一天真的把自己当成舒语棋。 祁幼幼是取祁然的姓氏和她的小名。 彭语点了点头。 司机道：“我是白戚霏小姐派来的司机，请祁小姐上车吧。” 彭语向老板娘告别，上了车。 一上车司机就开得飞快，甚至没给彭语系安全带的时间。 白戚霏家闹鬼闹得很凶？这么急？ 开出了好远，司机才颤抖着声音，试探着问道：“祁幼幼小姐，你刚才是在和谁打招呼啊？” 彭语奇怪的道：“服装店的老板娘啊。” “可是那里不是只有您一个人吗？” ------------ 第71章 接鬼回家 彭语微微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反问道：“什么意思？你看不到老板娘？” 司机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大晚上的，你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那里要真的有一个大活人，我会看不见？我是瞎了吗？” 所以，医生是鬼？他老婆也是鬼？ 原来这才是服装店营业很晚的真正原因。 彭语倒没有觉得多害怕，要说鬼的话，她接触得还少吗？ 老板娘至少没有主动害她，攻击她，说不定还属于好鬼系列。 彭语不在意这件事，司机却战战兢兢的道：“你别不说话啊，你别吓我啊……你在和我开玩笑对吧？” 彭语轻“嗯”了一声：“对，就是玩笑而已。” 实话说出来，只会吓到他，没必要。 得到彭语承认后，司机情绪明显稳定了很多，甚至主动和彭语起了另一个话题。 “这真不是我胆小啊，而是我见过……一些解释不清的事。” “哦？” 司机大概平常也是一个多话的人，此刻就像开了水闸一般，话一骨碌倒了出来：“我是白家的专职司机，主要工作就是接送小姐上下学。有一天啊，小姐的一个朋友在KTV过生日，小姐过去捧捧场，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能回去，我就一直在那个KTV外面等小姐，总不能小姐要用车的时候，我不在，对吧？” 彭语安静的倾听着。 “小姐她们玩得挺晚了，我年纪大了，熬不住，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突然我听到了敲车窗玻璃的声音，我一看啊，小姐就在外面。只不过奇怪的是，她的脸色很白。我没多想，就赶紧打开车门让小姐进来了。” “然后呢？” “一路上吧，小姐就没说话。不过。小姐本来就不是爱说话的人，我就没多想。我送她回家后，我就也回去了，结果，我刚到家，我就接到了小姐的电话，她问我为什么没有在KTV外面等她……” 彭语挑了挑眉。 司机接着道：“我当时吓坏了，小姐一个劲的催我回KTV接她，说这么晚了，也不好打车。我返回KTV后，发现小姐居然真的站着KTV门口，她满脸的生气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只觉得浑身发寒，小姐一直在KTV，那我送回家的是什么？” “鬼啊。”彭语在心底默默的接上。 所以，白家闹鬼的事和司机从KTV接鬼有关系吗？ 司机道：“这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小姐，因为小姐很讨厌别人不经过她的允许碰她的东西，我平常连车内的香水和摆件都不敢随便更换，要让她知道，我没经过她的允许，用车载了其他人，她肯定要扣我的奖金。” 司机像是终于想起什么一样，对彭语道：“这件事请你一定要帮我保密，千万不要告诉小姐。” “行，绝对不会。” 彭语在心底补上：“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 司机应该不会骗她，但是她这个人一贯不信任别人，在得到更多证据证实之前，她会一直保持怀疑的态度。 因为怀疑别人，总比被别人欺骗要好。 白家很快就到了。 虽然她通过司机接送就看出了这位白小姐的家境可能比较富裕，但是等真正到她家时，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富裕。 这种占地面积超大的，带森林花园泳池喷泉的豪华别墅，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房！ 她什么时候能住进这种地方就好了！ 不过，白戚霏家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 彭语没忍住，上网搜索了一下。 居然真的搜到了白戚霏的个人信息。 Z市首富，房地产大亨的独生女，有人称呼她为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公主。 “嘶……”彭语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接触这种人物。 和白戚霏一比，被她当成小公主的富家女于璐真的……有点不值一提。 车子进入后，铁栅栏门就自动关上了，车子开入地下室后，已经有穿着管家服饰的人站在车旁等候了。 “祁幼幼小姐，这边请。” 这种场面她只在电视剧，小说中看过，如今亲自经历一下，只觉得手指都有点麻，她匆忙从车上下来，跟着管家去见白戚霏。 她本来以为蹑手蹑脚会导致管家瞧不起她，甚至出言嘲讽她，然后她再一鸣惊人，成功打脸。 结果全程管家都保持着恭谨礼貌的笑容，让人感觉不到丝毫被冒犯。 好吧，她没事该少看那些霸总小说，先入为主就觉得对方会歧视她。 乘坐电梯上到一楼，入眼就是一处客厅，浅米色为主色调的装饰给人的感觉并不奢华，但是看起来很舒服。 沙发上窝着一个正在玩手机的少女，她几乎整个人都陷入了柔软的沙发中，明明不冷的天，身上却还是盖着一条厚厚的白色毛毯。 她长得很漂亮，柳叶眉，清澈明亮的杏瞳，皮肤白皙，像是牛奶一般，她只是慵懒的躺在哪里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满室都弥漫着清新的芬芳一般。 当然，只比外貌的情况下，舒语棋还是比白戚霏要好看。 舒语棋属于那种你可以不喜欢，但是你绝对不能说不好看的类型，明艳张扬，放在美女堆中也能让人第一眼注意到她。 而白戚霏属于小家碧玉那种，不是不好看，只是更偏向清秀，耐看型。 白戚霏扫了彭语一眼：“还戴着口罩了？你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她的语气比较冲，给人的第一观感不太好，尤其是对不起她那张温柔的脸。 不过彭语没有去在意，直白道：“是不太方便。” 白戚霏想了想道：“连脸都不肯露，我又怎么相信你？这样子吧？我花五万买你露一次脸。” 彭语正色道：“我不是贪财，只是我突然觉得口罩戴着有点闷。” 摘下口罩后，舒语棋漂亮的脸展露了出来。 舒语棋死的时候比较小，所以这张脸还没有完全长开，明媚之余带着一点少女的稚嫩和娇气。 白戚霏“啧”了一声：“我讨厌长得比我好看的。” ------------ 第72章 恶心的梦 彭语不在乎的笑笑，重新戴上口罩：“你不会毁约吧？” “这点钱，本小姐根本不放在眼中，”白戚霏转头对着管家道，“谢叔给她拿钱。” 彭语本来以为白戚霏会给自己现金，她还在想五万现金随身带怕是不怎么方便，结果就见管家取来了一张银行卡：“卡里面有五万块，密码就是初始的。” 一般人将一张卡给她，说里面有五万块，彭语肯定不信，非要检查检查，但是白家这家境应该不真的在乎这五万块。 白戚霏道：“说正事，这次找你来是驱鬼的。” 彭语点了点头头，表示自己知道。 白戚霏：“只是……这只鬼吧……有点特殊。”她说着，看了管家一眼，管家连忙退下。 等管家离开后，白戚霏终于舍得坐了起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毛衣，和穿着单衣的彭语看起来似乎在两个季节。 她撩了衣袖，上面有非常暧昧的痕迹，而且布满了整个手臂。 “每次我睡着，我就梦见……一个男人压在我身上做那种恶心事，然后我醒来后，身上就会多出这些痕迹，而且，随着这种梦的越来越多，我明显感觉到我的体温在一点点降低。” 彭语询问道：“只是体温降低，没有觉得浑身发寒吗？” 白戚霏道：“也有发寒的感觉，但是不怎么强烈，至少我还没有觉得冷。” 彭语询问道：“最后一次测量体温是什么时候？是多少度？” 白戚霏犹豫了一下：“最后一次测量是今天白天，温度是……二十六度五。” 彭语微微挑了挑眉，她准备打开手机看看今天的温度，白戚霏却率先开口了：“我测量的时候，空气温度是二十四度。” 人死后尸体产热停止，尸体向周围环境放热，直到与环境温度相同。 按照白戚霏的说法，她似乎在逐渐变成一具尸体。 彭语询问道：“其他的身体检查有做吗？” 白戚霏点了点头：“我的私人医生每天都有给我做检查，我的心脏，血液流速都在变慢，虽然没有体温变化这么……诡异，但是每天的指标都在变低。除此之外，我的肌肉开始变得僵硬，我有时候甚至无法做到抬手这么简单的动作。我胰腺内的大量消化酶、水解酶和脂酶在自溶，类似的变化还有很多，但是我记不住那么专用名词……最可怕的是，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我看过了很多医生，都没有用。” 她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甚至相对来说比较平静，像是在诉说其他人的事。 她很可能是已经麻木了。 白戚霏神情中突然闪过一抹异色：“直到有一天，我爸请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师，他给我做了一场法事，随后我的情况终于稳定了一点。虽然还在恶化，但是已经没有之前恶化得那么快了。我让我爸再把大师请来一次，我爸却告诉我……” 她抬起那张白皙的小脸认真的看着彭语：“大师死了，他被我害死了。” 彭语询问道：“然后呢？” 白戚霏道：“你不害怕？” 彭语毫无波澜的道：“其实我很怕，但是我这个人好面子，不想说出来。” 白戚霏道：“看来你是真的有点本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你要是害怕了，你要是怕……被我害死……现在就可以走，我不会强逼着你帮我驱鬼，我是讲道理的人。” 彭语笑眯眯的：“谢谢你的提醒，我很高兴你没有隐瞒我。” 白戚霏不自然的撇过了脸。 彭语继续询问道：“你有没有尝试过换张床睡，或者换个地方睡觉？” 白戚霏点了点头：“尝试过，没用。” 彭语道：“这种情况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戚霏道：“我满十八岁那一天，也就是半年前。” 彭语又想起来了司机的话。 司机说的事情，时间线是白戚霏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而白戚霏说症状从她自己的生日开始的。 所以，两个人说的应该不是同一时间…… 甚至，两个人说的可能不是同一只鬼。 彭语道：“恕我多嘴，你出现这种症状后，还有正常上课和社交吗？” 白戚霏道：“有，因为一开始我身上的印记较少，而且都出现了比较隐蔽的部位，所以我只觉得自己是长大了，所以才老是做那种恶心的梦，并没有多想。大概过去了两个月左右，印记大规模的蔓延，我的体温也越来越低，我才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彭语道：“你生日之前一段时间，以及你不在意的两个月内，有参加其他人生日或者有其他比较重要的事吗？” 白戚霏道：“你的问题真的好多，而且你的问题似乎越问越离谱，这和我的病情有什么关系？” 彭语道：“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但请白小姐相信我。” 白戚霏想了想道：“比较重要的事的话……我爸公开宣布集团以后由我接管，虽然我是我爸的独生女，但是很多人都认为我爸多半以后会找一个上门女婿来打理集团，而不是让我一个女孩上，这个宣布对于我，以及整个集团都是比较重要的。生日的话，我做恶心的梦开始后的一个月，有一个女孩子过生日，我们全班都在KTV给她庆祝的。不过……” 她抿了抿唇道：“我们都不知道她对酒精过敏，很多人疯狂劝寿星喝酒，结果，她活生生被喝死了。我帮她挡了几次酒，但是到底也没能保住她的性命。” “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旁人能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我却不能。但凡那时候我多挡几次，她说不定就能活下来了。真的……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别人的命就在我一念之中。”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女孩已经死亡的事，等到第二天警察上门才知晓。 白戚霏说不需要她的安慰，彭语索性也不再安慰，她思考起了司机对自己说的话：“假设真的是这样子，那司机当初载回来的鬼，应该不是导致白戚霏变成这样子的凶鬼，而是白戚霏死去的同学。” ------------ 第73章 无形之鬼 只不过，白戚霏的同学为什么要来她家？ “白戚霏身上的痕迹已经一个月了，她的体温也降低了。普通人或许无法察觉，但是如果白戚霏的同学变成了鬼，很可能会察觉这一点。难不成，白戚霏的同学是想来白戚霏家除鬼？” 如果是这样子，她等会下手的时候，可得小心，不能把白戚霏的同学误伤了。 “不过，也不能把所有鬼都想得这么好。说不定，白戚霏的同学是想等白戚霏死亡的那一刻，来一个借尸还魂。” 白戚霏的同学在这个家到底扮演什么角色，还有待研究。 彭语询问道：“只有你睡着的时候，那个鬼才会出现吗？” 白戚霏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甚至不能确定那是不是鬼。” 彭语道：“如果你信任我的话，你能不能尝试在我面前睡着，我想看看这能不能引出那只鬼。”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是，她知道这起不到任何作用。 当她踏入这个门的时候，这所屋子里面鬼应该就盯上了她。 别说压低声音了，就算她们打哑谜，做手势交谈，那个鬼估计都能猜出来。 白戚霏笑道：“如果我出了意外，哪怕我只伤了一根头发，你都绝对不可能从这里离开，你相信吗？” 如果彭语只是普通人，白戚霏当然有实力做到这一点。 可惜她不是。 彭语半开玩笑道：“那你可要好好护发，争取别掉头发。” 白戚霏不再多话，躺下，盖好毛毯，闭上眼睛。 但是彭语注意到，她的睫毛正在轻微的眨动，看得出来，她还是紧张的。 不过这也很正常，和陌生人独处并且要在他的注视下睡着，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需要我给你整点褪黑素（帮助入睡的非处方药物）吗？” 白戚霏反唇相讥：“你咋不说弄点安眠药？” “这个我可搞不到。” 白戚霏不再说话，但是彭语注意到，这个小插曲似乎让白戚霏没那么紧张了。 彭语轻轻拖了把凳子，在白戚霏旁边坐下，等待对方睡着。 大概半个小时后，毛毯突然无故掉落。 彭语略略皱了皱眉，没有急着动手。 紧接着，白戚霏的毛衣被往上一点点推，露出了她雪白的肚皮。 彭语尝试呼唤红衣女鬼虞安容，但是让她意外的是，这次虞安容并没有回应她。 她还没有帮虞安容救下女儿多多，虞安容怎么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对她的求助置之不理？ 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是眼见白戚霏的衣服被脱下，彭语没有再被动等待，直接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小心！” 听到舒语棋的提醒，彭语匆忙一躲，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她感觉到有什么微风从她之前的站立处划过，像是有一个看不到的鬼在攻击一般。 彭语心念一动。 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紧接着，有什么球体滚动的声音响起。 彭语喊来了不存在的刽子手。 看不见的敌人当然要看不见的友方来对付。 按照刽子手的攻击方式，他估计是直接砍下了那个看不见的鬼的头颅。 可是，鬼没有头颅后应该也不会死吧？ 周围的温度急剧变冷。 彭语看不到敌人的模样，她只觉得手腕一寒，像是看不见的小鬼握住了她的手腕。 “御——” 只听一个严肃的男声响起，紧接着一张符纸贴在了彭语手腕上，劈里啪啦的电光响起，那个看不见的小鬼松开了她的手腕。 密密麻麻的奔跑声响起，那个小鬼似乎溜了。 更多的符纸朝着彭语身边袭来，密密麻麻的像是抓住了一个隐身人，而这个人手中似乎还拿着一把武器，看样子是一把斧子。 “刺啦——” 莫名的异响传来，紧接着，正在燃烧的符纸自动熄灭，符纸掉落到了地上。 一阵迅猛的风从彭语旁边刮过，扑向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长得和白戚霏有几分像，大概是白戚霏的爸爸。 另一个男人留着八字胡，穿着中山装，手中亮着金光，最有意思的是他那双眼睛，瞳孔比一般人的要小的多，眼白比列很大，乍一看还有点吓人。 男人似乎感觉到那股劲风，从兜里面掏出了一叠黄符，向着身前一撒，黄符像是有了灵性一般，形成了一面符纸墙。 符纸之间有若隐若现的红光链接，就像一张大网。 下一刻，大网直接断成了两半，像是被看不见的利器砍开了。 中山装男人似乎是受了到波及，吐出一口鲜血。 “离开这里！”彭语在心底下达了命令。 劲风一顿紧接着消失不见。 凡是被彭语创造出来的怪谈生物，除了祁然外，就没有能反抗她命令的，不存在的刽子手当然不例外。 中山装男人捂住胸口，警惕的打量着周围，他的瞳孔慢慢又恢复了正常人的大小，只是上面蒙上了一层白雾，离远看像是没有瞳仁，只有眼白一般。 “好邪性的厉鬼，连贫道的阴阳眼都只能勉强看清他的轮廓，好在贫道急中生智咬破了舌尖血逼退了他。”中山装男人满脸严肃的擦了擦嘴角的血。 他的视线看向了彭语：“更古怪的是你这个小姑娘，明明是人，身上的阴气却重得不行，像是身体里面藏着一只鬼一般。听说白小姐请了一个走偏门的小辈，说的就是你吧？” 彭语没点头没摇头：“道长有时间问这个，不如先让白小姐醒来。” 彭语早在看到两人的那一刻，就给白戚霏盖上了毛毯。 此刻的白戚霏虽然看着平静，却迟迟没有醒来。 “那只看不见的厉鬼就是被你引来的吧？”中山装男人无视她的问题，追着她紧咬不放，“你这种抓鬼方式，完全就是胡来！” 彭语必须承认，在抓鬼这一行上，她肯定不如中山装男人专业。 她点了点头：“是我的错。” 许是她的态度太好，或者说完全不要脸，让中山装男人骂人的话都梗住了。 他想了想，像是终于挤出了点什么：“知道错了，就赶紧滚！别在这里给贫道添乱！” ------------ 第74章 纵火疑案 中山装道长帮过自己没错，但是从他那么多符纸都挡不住刽子手的一刀，就看得出这个道长恐怕不太强。 彭语开口道：“我不会添乱的，等你救醒白小姐，我就离开。” 她要在旁边看着，万一道长真的对付不了鬼，她再帮忙。 道长却道：“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驱鬼的时候，在场的人越多，变数越大，驱鬼难度越高。” 彭语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似乎有一点道理，但是不多。 道长道：“我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想趁着我驱鬼的时候捣乱或者趁虚而入吗？” 彭语终于明白过来，道长是担心自己和他抢生意。 白戚霏的父亲犹豫了一下，看向彭语开口道：“戚霏承诺你的报酬是多少？我让管家拿给你，只请你别耽误大师为小女驱邪。” 彭语耸了耸肩，得，她就不该坚持留下。 “白小姐该给的报酬已经付了，我现在就离开。只希望……道长真的有这个本事，别做不到，反而害了白小姐。”彭语说完，没有任何犹豫，朝着外面走去。 白戚霏的爸爸见彭语走得这么干脆，突然就觉得赶走彭语是不是太冒失了？万一这个道长真的无法驱邪，还有彭语做保险…… 但是他转念一想，一个走偏门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肯定比不上他特意请的正一派大师。 坐车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靠着脚走才发现这个别墅是真的大，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彭语才到大门口。 她又走远了一些，打开了直播软件。 “出了一点小意外，今晚直播的内容得换，你们想我去哪直播？” 彭语刚开启直播，却马上就有了一万人气，弹幕大部分都在抢第一。 【第一！】 【当你们看到我的时候，就不是第一了！】 【出了什么意外啊？】 【要换直播内容吗？不知道主播有没有听说过西尔敦纵火案？】 【我听说过！据说现在都不知道纵火犯是谁。】 【我听小道消息说，是一个叫秦雪儿的女文员，据说幸存者说，她做了老板的小三，还试图用证据威胁老板离婚，和她结婚，被老板拒绝后，她一怒之下放火和老板同归于尽。】 【我觉得这个理由好扯哦，假设秦雪儿真的是因为贪财而和老板在一起的话，那命都没了，贪的财有什么用？】 【这个理由怎么扯了，说不定秦雪儿和老板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钱，她们才是真爱。而秦雪儿是个病娇，得不到就想毁掉。】 【如果是这样子，那剧情的确是合理了。】 【据说，现场还有一张老板要将全部遗产留给秦雪儿的遗嘱！你说，非亲非故的，没点特殊关系，老板干嘛把所有遗嘱都留给她！】 【我倒觉得，秦雪儿可能只是想威胁老板，并不是真的想放火，结果发生了意外。】 【真相不是这样子的！】 【楼上好像知道什么内情一样，展开说说！】 【我是秦雪儿的好朋友，她和老板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我可以作证！】 【可是，我看有人爆料说，秦雪儿性格孤僻，没什么朋友啊？】 弹幕说什么都有，彭语百度了一下西尔敦大楼六栋，也就是纵火案发生的地址。 西尔敦大楼六栋离这里并不怎么远，去看看也行。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七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这桩纵火案还没有过去太久，除了烧毁严重的地方没有亮灯外，其他地方都亮着灯，似乎还在运营。 烧毁最严重的是八楼，这也是秦雪儿办公时所在的楼层。 彭语走进电梯后，却发现电梯只有一到七楼，根本没有八楼。 可是，从外面看，这栋楼起码有二三十层，怎么可能没有到八楼的电梯？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彭语还是按下了七楼的电梯。 她想着反正也只差一楼，到时候走楼梯直接就好了。 七楼很快就到了，电梯门一开，外面居然是许戈和其他几个警察。 什么情况？ 她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又压低了帽子，确定遮住自己的脸后，她赶紧从电梯里面走出来。 许戈似乎没认出她来，和其他几个警察压着一个男人乘坐电梯下去了。 可是离开电梯的彭语更蒙了，因为她面前是一个个房间，看起来宛如在酒店中一样，可是这不是写字楼吗？ 她简直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可是导航显示这里就是西尔敦六栋啊。 她又百度了一下才发现，西尔敦六栋是集酒店，餐厅，休闲，办公一体的综合楼，二到七楼是酒店，一楼是餐厅，八到二十八楼是办公用，二十八楼到三十楼是专门提供给VIP客户的休闲场所。 为了分开，连电梯也是专用的，彭语乘坐的电梯只能到一到七楼，只能靠着走楼梯的方式上八楼，如果坐正常的办公专用电梯，就到不了一到七楼，也到不了二十八楼及以上。 不仅仅如此，西尔敦纵火案之所以伤亡惨重的原因之一就是，楼梯的位置不仅仅偏，而且到了七楼还必须要换一个楼梯才能下去，两个楼梯的位置相差甚远，而且位置比较隐蔽，别说是第一次来这里的人，就算在这里工作了很久的人也不一定能找到这两个楼梯。 彭语就没找到楼梯。 她只能灰溜溜的下了楼梯，准备乘坐另一部楼梯。 她下去的时候，许戈正站在电梯外面打电话，而之前跟着他的几个警察并没有在他旁边，也许是押送那个男人回警局了。 “我说了，我在加班……”他揉着眉心，神情疲惫又无奈，“你别闹了好不好？” 彭语的听力变得敏锐了很多，她听到电话对面是一个女孩娇滴滴的声音：“我不管！你必须开车过来接我！今天是我好闺蜜生日，她超想见我的警察男友的！你不来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彭语八卦之星熊熊燃烧，哟，真没看出来许戈居然有对象？ 许戈无奈叹气：“我真的走不开……” “警察局没了你会塌怎么的！” 彭语：前几天不是才塌吗？ 许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警力严重不足，非得无理取闹吗？你再这样子，我们就只能分手了。” 彭语：啧啧啧，冷漠，这种人怎么会有女朋友？ 对面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你不是说好对我负责到底吗？你个骗子！大骗子！” 彭语很想继续听下去，但是许戈已经朝她看了过来，她赶紧压低帽檐，走进电梯。 许戈道：“等会再聊，这边有点事。”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追进电梯：“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一般人嘴里说出这句话，这绝对是老掉牙的撩妹套路，可是说这话的是警察…… ------------ 第75章 电梯意外 彭语很想给前面开心吃瓜的自己几个耳光。 为什么要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没事在许戈面前晃悠什么？生怕对方认不出自己？ 许戈就在眼前，不开口说话不好。 可是开口说话的话，她只有彭语和舒语棋两个声音。 这两个声音，她都已经用过了。 她只能刻意压低声音道：“刚才我们见过，我看到你和另外两个警察抓走了一个穿黑衣服的男的。” 许戈道：“我觉得不止这一次，你能摘下帽子和口罩让我看一眼吗？” 如果许戈是一般人，彭语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但是许戈是警察，他现在还穿着警服。 彭语动作缓慢的抬起了帽檐。 彭语都有了让红衣女鬼虞安容抓走许戈的心情了。 话说，现在在电梯内，没有天花板，虞安容能出现吗？还是说和上一次一样，对自己的召唤不回应？ 就在这时，电梯内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电梯正在以一种超快的速度朝着外面坠落。 彭语和许戈就在一楼，而西尔敦只有地下两层，按理坠不了多久电梯就会停下来。 可事实是电梯一直没停。 整个电梯的动能非常恐怖，而且没有任何可以抓的地方，滑溜溜的。 剧烈的失重感让彭语大脑一阵空白。 “尽量尝试站起来，两臂张开扶住墙壁背靠住电梯壁，膝盖弯曲踮起脚尖站在电梯里，同时吸一口气在肺里。” 彭语几乎听不清许戈说了什么。 下一刻，似乎是电梯坠地了，撞击感非常强烈。 疼……非常疼…… 彭语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 除了疼外，她完全感觉不到其他存在。 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痒。 她能感觉到疼，就证明她至少此刻还活着。 而她只要活着，舒语棋就能帮助她复原，只是……许戈怎么办？ 虽然许戈对她的态度有点咄咄逼人，还老是怀疑她，但是对方绝对是个合格的警察，遇到危险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放弃给予其他人帮助，她并不愿意看着他死。 缓了不知道多久，彭语终于爬了起来，电梯内依然是一片漆黑。 她什么都看不见，手机也不不知所踪。 她只能靠摸去寻找许戈和手机。 紧接着，她就摸到了有点粘稠的液体，是血吗？ “警察先生，你没事吧？”彭语虽然有些慌乱，但是她并没有忘记不能叫出许戈的真名。 许戈没有回应她。 话说，许戈每次和她在一起都挺惨的，上次烂尾楼受伤，现在又受伤，也不知道他上次受的伤好了没有？ 应该还没有。 毕竟，他又不像自己有舒语棋的帮助。 带伤上班，又伤上加伤……不会真的死了吧？ 紧接着，她摸到了一个温热的，毛茸茸的物体，似乎是许戈的头。 她摸了一圈，还好，头上似乎没什么液体，看样子头应该没有受伤。 突然，微光亮起，彭语注意到是许戈放在口袋中的手机亮了起来。 她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静音的提醒。 ——去参加冯婷闺蜜的生日宴会，记得带礼物。 冯婷就是许戈女友的名字吗？ 为什么给女友备注全名？ 她不知道许戈的手机密码，但是看这零格的信号也知道电话和信息大概都发不出来。 她借着许戈的手机微光，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她的手机果然也没有信号。 她不死心的尝试了一下，打开通讯录才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人可以求助。 阿盛……于璐……父母……彭浩君……外婆…… 突然的疲惫和无力、颓废席卷全身，她抿了抿唇，索性拨打了119。 果然拨打不出去。 她又尝试打开微信，给之前关系很好，但是很久没有联系的青梅竹马路鹿发了求救信息。 同样没有发出去。 她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许戈。 许戈的头的确没有受伤，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其他地方没有受伤，她有些习以为常的撕衣服，给他进行了包扎。 一股轻微的风吹了进来，电梯门似乎打开了。 周围太暗了，她不能确定，于是她打开了手机闪光灯，照了一下。 电梯门居然真的开了！ 闪光灯能照亮的面积很有限，反而显得黑暗的地方更加神秘莫测，似乎下一刻就会钻出什么东西来。 她咽了咽口水，想起什么，又打开了直播间。 果然和她相信中的一样，在断网的环境下，直播间依然能开启，甚至有粉丝弹幕和她互动。 上次去烂尾楼的时候，彭语就注意到了，粉丝们说了要报警，但是最后警察却没有来，还是她自己打的电话。 她原以为粉丝们没有看到直播内容，可是后面他们却找她要烂尾楼的后续剧情。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平台打赏的是什么？ 是阴德。 直播间： 【周围好黑啊……】 【嘶，这附近的鬼可不少啊，主播快把红衣姐姐喊来。】 【寡不敌众吧？红衣女鬼再强，周围的鬼也太多了。】 【可是站在主播后面的那个长发女鬼好吓人啊，我总感觉她下一刻就会吃掉主播。】 她背后有鬼？ 彭语转过头去，背后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她犹豫了一下转动了手机闪光灯。 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对了，她没有阴阳眼看不见鬼…… 直播间： 【咦，女鬼越靠越近了，她的头都靠在主播肩膀上了。】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女鬼身上有焚烧的痕迹，虽然不明显，但是这绝对是烧伤！】 【所以这个女鬼是上次中纵火案的受害者？】 【说不定是凶手呢。】 彭语感觉到肩膀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 身体一疼，骨裂声响起。 【哇靠，这女鬼太凶残了吧？她居然直接压断了主播的肩胛骨和肋骨。】 【嘶，上来就是这么暴力的吗？你就不能先尾随一下，给主播制造一点压迫感再动手吗？这么直接真没意思。】 【好久没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女鬼了，关注了！】 【啊，红衣姐姐来了！她每次出场都是这么及时！】 ------------ 第76章 最后一次 当然及时。因为虞安容就是被彭语喊来的。 只是虞安容的确无法从电梯中钻出来，她是从电梯外的天花板下来的，没等她全身钻出，电梯门快速闭合。 电梯上的数字亮起，是最顶楼三十楼。 电梯是要往上运行，到三十楼再停下？ 如果从三十楼再来一次电梯坠楼，那舒语棋都保不住彭语。 必须想办法阻止。 电梯内突然多了一道无形之风。 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拿着斧子挥下。 彭语只觉得肩膀一轻，女鬼应该是为了躲避看不见的刽子手的斧子，主动从她肩膀上离开了。 女鬼不再施压后，舒语棋的恢复就变得有效起来，彭语可以感觉到身体明显的好转。 彭语退后一步，用脚印环绕住自己和许戈。 “不过许戈躺着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女鬼为什么要先袭击我？” 彭语确定过许戈的呼吸和心跳，他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死。 就算女鬼喜欢鲜活的，许戈也满足条件。 所以，女鬼不袭击许戈的原因是什么？ 她只袭击会动的？ 只袭击女的？ 眼见电梯缝隙越来越小，彭语却不敢往外冲。 她看过的恐怖片可不少，她就算能狠下心抛下许戈往外冲，这个电梯说不定会瞬间变窄，一下子把她的头给夹断。 虽然一般电梯感觉到阻力都会自动弹开，但是这电梯明显都属于灵异事件了，还用正常标准去想，那就是找死。 突然两只苍白的手卡住了电梯缝隙。 缝隙被越掰越大。 虞安容的身影出现在外面。 电梯被强行扯开后，虞安容也没有催促彭语出现，只是用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我明白你或许是不想沾染灵异力量，所以才不改造你自己。可是万一我晚一步，你怎么办？多多谁来帮我找？” 彭语看不见女鬼和刽子手，只能通过电梯上被划出来的一道道痕迹，判断两人打得挺凶的。 她一边观察者战局，一边随口回应道：“不愧是做母亲的人，就是会关心人。” 虞安容皱眉道：“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不想你再麻烦我。” 彭语道：“放心吧，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做完这一次直播，我应该就不会再来这些危险的地方冒险了。” 做完这次直播后，她就去找多多，再去告于璐。 她一开始就没想一直做直播，所以她没有准备直播要用的设备，甚至都没有给自己开阴阳眼和天眼，也没有创造很厉害的怪谈来保驾护航。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临时工怎么可能担心公司有一天会倒闭？她干一天混一天。 直播间： 【主播要离开我们了吗？】 【好舍不得啊（假哭）。】 【就我一个人觉得这是flag吗？】 【我也觉得。】 【当主播容易，不当主播可没有这么容易（坏笑）。】 彭语没错过这个信息，难不成这个平台还有什么约束吗？ 她没去再深究，因为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纠结这个，而是赶紧从这里出现，让许戈得到及时的治疗。 彭语询问虞安容道：“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虞安容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里不是现实世界。” 彭语反问：“什么意思？这里是幻境？” 虞安容道：“差不多，现实中的你们依然在电梯里面发呆。不，现在不是了，许戈的同事发现他迟迟没有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彭语有些慌了，许戈被警察带走就算了，她要是被警察带走……那就大大不妙了。 虞安容继续道：“有一个程序员要用电梯，刚好踏入了你们在的电梯，他虽然觉得你们在电梯里面却不按楼层有点奇怪，但是他急着去见谁，还是按下了六楼，电梯上去了，正好躲过了许戈的同事。” 彭语：“……说话不要大喘气，你吓死我了。” 虞安容想也不想道：“你死了，其实也挺好的，这么多鬼都会罩着你。” 彭语呵呵一笑：“我看起来很天真很好骗吗？你们现在听从我的命令，只是因为我能控制你们，要是我变成鬼，这个能力还有没有就不好说了。一旦我丧失了这个能力，曾经被我控制的你们大概会把我五马分尸，永绝后患吧？” 虞安容道：“你又何必把我们相信得这么坏？” 彭语道：“别忘了，你第一次见我就是来杀我的。当然，因为这是我写下的内容，所以我不怪你。但是都是怪谈造物，就别装小乖乖了。” 虞安容神情微微有些扭曲。 果然不好骗吗？ 不过，彭语要死也不应该是现在，她还需要彭语这个活人身份帮她找到女儿多多，等找到多多后，再想办法坑死彭语好了。 虞安容道：“离开这里的办法有三个，杀光这里所有的鬼，平息他们的怨气，或者打破这里的幻境。这里的鬼数量多得惊人，我和那个刽子手只能阻止他们不要靠近你，做不到杀绝，所以怎么选，看你。只是你的动作一定要快，因为一旦你和这个警察的身体离开这栋楼，你们就可能面临魂肉分离的风险。魂肉分离后，如果二十四小时内回魂不了，那你们就会变成游魂，也就是最弱的鬼，再也变不回人。” 彭语道：“时间其实还是挺充裕的。” 虞安容似乎笑了一下：“变成鬼后，你用的是你的本貌，也就是说，你的真面目会被这个警察看到……到时候你是选择杀人灭口了？还是让他把你抓进警局？” 彭语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她在心底默默补齐了她之前从背鼓小女孩那里获得的能力。 那个只能改变周围环境的有些鸡肋的能力，被她提升为了能打破幻境的能力。 只是，这个能力打破幻境的办法，是制造其他幻境，覆盖原主人的幻境。 她制造的幻境触及到了原主的幻境，然后交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彭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非常明亮，这似乎是一个办公室，而她的办公桌旁边坐着的居然是许戈。 ------------ 第77章 一起吃饭 许戈看见她时，微微挑了挑眉：“这里是哪里？我不是遭遇了电梯下坠吗？为什么我现在没事？难不成我昏迷了过去，现在在做梦？为什么我的梦里面会有你？” 许戈也被她带来了幻境？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由于幻境是她制造的，所以她依然用的舒语棋的脸，而不是她自己的脸。 而许戈大概是离她太近了，被幻境牵连进来的。 不过，有许戈在也好，他可以帮忙收集更多的信息，了解这个幻境的大小和主要组成内容，方便她进行覆盖。 她隐瞒了虞安容和刽子手有关的信息，和许戈讲述了其他情况。 许戈回忆了一下：“我记忆中的最后就是追着你进了电梯，然后电梯下坠，不管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大不了就是一场梦，陪你玩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前提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要留下假信息？你的长相为什么和一个月之前的坠楼案死者的脸长得一模一样？” 彭语忍不住吐槽道：“你真的是超多问题啊。” 许戈推了推眼镜：“行吧，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吧。” 彭语：……你对待我的时候可没这么温柔？ 舒语棋嘻嘻笑道：“谁叫人家长得好看呢？没想到把小许警员也迷得神魂颠倒。” 彭语很想说舒语棋自恋，但是如果她真的长成舒语棋那样子，她估计每天照镜子一百遍。 舒语棋的确有自恋的资本。 突然，他们的桌子被人敲了敲。 一个挺着大肚子，穿着条纹衬衫的男人将一份文件放到许戈桌子上：“上班时间别只顾着和女同事谈情说爱，赶紧把这份表做了。至于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男人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彭语说的，她点了点头，默默跟上。 跟着他的时候，彭语没忘记观察周围的幻境，她很快注意到了整个办公室中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 白衬衫黑西装明明人人都穿的装扮，穿在她身上却特别好看。 这难道就是纵火案的凶手秦雪儿？ 倒不是彭语嫉妒美女，觉得好看的人肯定是凶手，而是因为这里应该是秦雪儿的幻境。 人们最喜欢的做的事之一就是美化自己。秦雪儿就算不是公司中最漂亮的，她也有可能将自己美化成最漂亮的，毕竟这里是她的世界。 彭语跟着男人进了办公室，她本以为对方会职场性骚.扰，却没想到他只是和自己说了一下工作上的事，并且贴心的嘱咐自己：“以后多和办公室的人打打招呼，什么早上好，中午好之类的，有时候找人办事，有熟人更方便。没事多多笑，别挎着一张脸。” 彭语点头，明明很简单的嘱咐，她却表现得像醍醐灌顶一样真诚的道：“我知道了，谢谢领导的指导。” 这领导看起来挺好的，一点都不像是传说中的版本。 彭语观察了一下领导的桌子，他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但是以彭语的角度是看不到相框中的相片内容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盆绿萝，一个看起来就特别有少女心的陶瓷玩偶和一个粉色茶杯。 嘱咐完那句话，领导就示意她离开了，她没时间观察更多的布局，只能朝着外面走去。 她一路上都在观察着办公室的所有人，她最终确定了那个最漂亮的女孩大概就是幻境中的主人，这次不是因为漂亮，而是因为细节。 其他人手中拿着的文件，电脑中的画面，她都只能看个比较模糊的大概，像是患上了近视眼一般，但是这个漂亮女孩周围的一切，她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也就是说这个幻境是由她展开的。 彭语回到自己的桌子前，询问许戈道：“你会帮我对吧？” 许戈点了点头。 “你出去溜一圈，看看幻境的范围边界，我去接近那个女孩。” “好。” 许戈朝着外面走去，彭语假装喝水，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旁边，也就是那个漂亮女孩的办公桌旁边。 女孩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文件：“你好像对我很好奇，一直在观察我？” 彭语惊讶于她的敏锐，面上却只是笑道：“你长得太漂亮了，我忍不住多看两眼。” 女孩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 彭语询问道：“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吧？”领导是不是喜欢你？ 女孩摇了摇头：“相反，我没什么朋友。” 彭语顺竿爬：“那我们做朋友吧。”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 彼此交换名字后，彭语终于确定了她的确就是秦雪儿。 秦雪儿主动提议道：“那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啊。”彭语才答应，秦雪儿就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走到彭语旁边，抿了抿唇，轻声道：“走吧。” “嗯？” “中午十二点了啊，该吃饭了。” 什么鬼？ 彭语有特别关心时间，她明明记得自己进领导办公室的时候才十一点，怎么现在就十二点了？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现在真的是十二点。 是时间流速快，还是说，这个世界的时间受秦雪儿操控？ 两个可能性都有，到底是什么还有待研究。 写字楼里面的白领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他们连三餐都不一定包，大部分都是自己带饭。 听到秦雪儿询问自己怎么不拿盒饭的时候，彭语才意识到这一点。 她赶紧用幻境给自己制造了一个饭盒。 吃饭的时候，秦雪儿似乎有意和彭语打好关系，还将她的鸡腿夹给彭语。 彭语有心拒绝，却推尾不过，只能接受，别说秦雪儿的厨艺好像还挺好的。 吃完饭后，秦雪儿又邀请彭语一起上厕所。 女生的友谊之一就是一起上厕所，这个彭语更不能拒绝了。 厕所里面没什么人。 秦雪儿：“你脸上好像沾了饭粒。” 她有这么不小心吗？ 彭语下意识摸了一下嘴角，秦雪儿微笑的抬起手，似乎想帮彭语摘下饭粒：“在这……” 彭语只觉得肚子一疼，低头一看，一把锋利的刀刺入了她血肉中，还在不断搅动着，而紧紧握住刀子的正是秦雪儿。 ------------ 第78章 重新开始 她虽然猝不及防，但是倒不至于瞬间毙命，她推开秦雪儿，捂着伤口朝着外面跑去，为了防止秦雪儿追上，她还刻意用脚印覆盖了路。 秦雪儿果然停在脚印处驻足不前。 秦雪儿没追来，这是个好消息，但是彭语发现，这个能力似乎真的只能用来封路。 她的伤口在快速恢复。 但是满身是血的她还是吓退了一众同事。 她们隔远了议论纷纷，却没一个人上来帮忙。 人情冷暖，彭语早就体会过了很多次了，她对人性不报任何期待，所以这一幕根本就没有伤到她。 她甚至冷静思索着，她现在经历的这些，是不是都是秦雪儿曾经经历过的？ 她也曾受伤，却被冷漠的群众忽视？ 秦雪儿是因为这个才放火的？ “你怎么了？”有些熟悉的关切声音响起。 彭语扭头一看，果然是许戈。 彭语有很多次机会都可以杀死许戈，但是她从来没有这样子做。因为她清楚，类似于许戈这样子的人真的很少。 他没有随波逐流，冷了心肠，他一直都是站在正义那一方的。 自己到底算好人还是坏人，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是许戈绝对是个好人。而杀了好人的她绝对是坏人。 彭语白着嘴唇摇了摇头：“没大碍，不用在意。” 被捅的那一下，以及秦雪儿搅动伤口的时候很疼。 但只要她没马上死，舒语棋就能帮她修复。 只要不死就问题不大。 许戈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注意到彭语的衣服被血全部染红了，这个出血量是没大碍的样子？ 这个时候就应该紧急止血，然后喊120。 彭语浑然没这个自觉，她扭头去找秦雪儿，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 她赶紧询问许戈：“你有看到她吗？” 许戈摇了摇头：“我没注意她，不过她应该跑不远。我发现这个幻境的范围似乎只有这栋楼，除了这栋楼外的其他地方都是空白一片。另外，你还是包扎一下伤口吧……” 突然，火灾警报声响起。 有人还茫然无知左顾右盼，有人却嗖的一下冲向了电梯。 许戈连忙喊道：“发生火灾的时候电梯不能用！” 那个长发女人根本不听，直接乘坐电梯下去了。 其他人倒是有这个常识，连忙去找楼梯。 但是西尔敦的楼梯藏得属实隐蔽，最后还是领导告诉了人们正确的逃生路线。 彭语和许戈虽然想找秦雪儿，但是她们不清楚死在幻境中会不会真的死，所以也跟着大部队赶紧下楼。 只是下楼的时候，彭语不断的尝试用幻境改变这一次火灾，却都无法覆盖。 “是因为这次火灾属于比较深层的幻境吗？” 彭语对于幻境的能力是她自己刚刚加的，她对如何使用幻境根本没有了解，对幻境主人也不了解，所以无法强行改动对方的深层幻境。 打个比方，就像四则运算都没有学好的人跑去学线性代数。 下楼后，还要找另一个楼梯。 找楼梯的时候，楼上的浓烟已经飘来了。 火灾中很多人其实不是被活生生烧死的，而是被烟熏死的，所以烟雾也是非常可怕的。 好不容易找到楼梯了，众人却发现楼梯内外都是人，根本挤不进去。 写字楼火灾的特点之一——被困人员多。 许戈道：“这样子下去不是办法，我去找起火点看看能不能扑灭，你跟着其他人下去！” 他的职业不是消防员，所以他对灭火也没有太多的经验，但是他清楚高层写字楼内部有大量可燃物和易燃物，各种竖井、管道多，一旦发生火灾会迅速通过内墙、门走廊、楼梯间、电梯井、管道井等向四周和上下蔓延，所以火灾蔓延非常快。 这么多人短时间内估计是无法撤离，他只能选择回头灭火。 他脱下外套递给彭语：“尽量捂住口鼻，能打湿再用最好。” 他嘱咐完，毫不犹豫的跑向之前那个楼梯。 彭语看了一眼怎么挤都挤不进去的人群，再看看许戈离开的背影。 ——“要跳也是我先，这种事怎么可能让你来。” 她的手指微微攥紧，她之前从来不信有人会为了别人的性命不顾一切，可是世界上好像真的有这种傻瓜，笑成是这样子的，许戈也是。 这种罕见生物，她居然能碰到好几个。 她深吸一口气，跑向了许戈离开的方向。 罢了，幻境而已。任性一点应该也没事。 上了八楼后，许戈径直冲向了厕所，他在最后一格的杂物间里面翻找能派的上用场的东西。 彭语看着许戈进去，却没跟上。她径直跑向公司的杂物间，她记得这里有很多桶装水。 桶装水可以直接用来滚，比用水桶接水灭火还要轻松一点。 可是她进去的时候，却发现水桶全部被戳破了，大量水洒在地上。 水桶中剩余的水非常少，根本无法用来救火。 “又是秦雪儿做的吗？” 周围的烟雾非常大，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她将许戈的衣服撕成两半，浸透水，捂住口鼻后，到男厕找许戈。 “你怎么跟来了？”许戈微微皱了皱眉，却没赶彭语走，反而将一个水桶交到她手上，“既然来了，那就帮忙吧，找找起火点。” 彭语将湿衣服塞给他，提着水桶到处找，她的运气还行，很快就找到了。 可是火势太大了，这么小一个桶，有点杯水车薪。 而且，距离起火点太近了，哪怕有湿衣服捂住口鼻，她还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她这时突然意识到，许戈没有跟来。 写字楼就这么大，又不是迷宫，许戈跑得再慢，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附近。 是不止一个起火点，还是说许戈遇到了危险？ 彭语赶紧往回跑。 秦雪儿正和许戈缠斗在一起，秦雪儿双手握着锋利的带血刀子，想刺破许戈的眼球。 许戈牢牢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刺下，抬腿对着秦雪儿的小腹就是一脚。 这一脚踹得极重，秦雪儿被踹飞出去，后背直接磕到了墙上。 这画面看着就疼。 许戈一把夺过秦雪儿的刀，丢到一旁，一只手抵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控制住她的左手，左腿膝盖狠狠压住了她的右手手掌。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放火？” 秦雪儿冷笑一声，突然嘴角流出一道血迹。 秦雪儿咬舌自尽了？ 刚刚赶到现场的彭语只觉得眼前一白，原本烟雾缭绕的空气重新变得清新起来。 彭语左顾右盼，发现自己居然还在明亮的办公室内。 同事们脸上看不出任何惊慌，有的依然有条不紊的在处理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有些则在轻声闲聊，有的在趁机摸鱼。 这是…… 彭语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血迹，干干净净。 彭语听到异响，转头一看，许戈满脸惊恐的站了起来，看来他还不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 她见其他同事都疑惑的看着许戈，赶紧将他拉了下来：“先别激动。” 许戈不是个莽撞的人，他连忙压低声音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彭语看向依然在坐在那里和没事人一样的秦雪儿，也压低声音道：“时间可能重启了。” ------------ 第79章 记住名字 彭语的职业是网文作家，她的脑洞是偏大的，对事物的接受度也较高。 但是许戈的职业是警察，他平常很少看这些网络书籍，他甚至都不太理解彭语说的“时间重启”含义是什么。 突然，他们的桌子被人敲了敲。 挺着大肚子，穿着条纹衬衫的领导将一份文件放到许戈桌子上：“上班时间别只顾着和女同事谈情说爱，赶紧把这份表做了。至于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许戈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一样，错愕的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回到了一开始？” 彭语点了点头，跟上了领导。 她这次站的角度比较偏，弯腰的时候偷窥到了领导桌子上的相片。 那上面是似乎是一家三口，女人的脸她看不清楚，但是看样子是一个相当成熟的女人，这应该不是秦雪儿。 这会是家人的照片吗？如果真的是家人，办公桌上摆放着家人照片的男人会出轨吗？ 彭语也不敢肯定。 她脑中又想起来了弹幕中的一句话——“她和老板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目前来看，这个可能性明显更高。 彭语退出办公室后，却被秦雪儿叫住了。 “中午一起吃饭吧……幼幼。” 上次轮回的时候，她和秦雪儿交换了名字，而这次秦雪儿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难不成，秦雪儿保留了上次的记忆？ 彭语突然想起秦雪儿果断的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是一种非常痛苦的死法，需要非常大的决心，很多人都做不到，因为人的骨子中有对求生的渴望，可是秦雪儿果断得不行。 她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所谓的时间倒流是不是都是围绕着秦雪儿进行的？ 一旦秦雪儿死亡，时间就会重新流动。 而作为时间倒流核心的秦雪儿自然保留了每次时间倒流的记忆。 用小说来比喻，这是一本无限重生小说，女主正是秦雪儿。 “好啊，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彭语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她绝对不能让秦雪儿知道她也保留着时间倒流之前的记忆，只有这样子，她才能借助这微弱的信息不对称从秦雪儿那里获得更多的信息，更好的了解这个幻境，然后……把这个幻境覆盖掉。 “我刚才看到了新入职的员工表，对了，我都忘自我介绍了，我叫秦雪儿，比你早来公司一年。” 彭语笑容灿烂：“原来是这样子啊，那我应该叫你前辈才是。”原来她的身份是新入职的员工。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上次秦雪儿要果断杀死她了。 在她来这里之前，秦雪儿就应该进行了无限次的死亡和轮回，之前的轮回从来没有她和许戈这号人，现在出现了，秦雪儿能不奇怪吗？ 换位思考，彭语多半也会像秦雪儿一样处理掉异常和不稳定因素。 “秦雪儿是被困在她死亡的这一天吗？” 彭语一边思考着，一边毫不犹豫的用幻境开始覆盖秦雪儿的记忆，试图让秦雪儿误以为之前的几次轮回就有她和许戈，这样子秦雪儿对她的警惕性应该会降低很多。 覆盖比她相信中的还要轻松。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种，比如秦雪儿轮回次数太多，大量记忆充斥脑海，大多数记忆都变得模糊和不重要起来。 因为不重要，所以才能被轻而易举的篡改和覆盖。 “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的话，那秦雪儿轮回的次数应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她到底被困在这一天多久了？” 前面就说过，这场火灾其实才过去了没多久。 “或者说，现在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这对于彭语来说，无异于一个好消息。 “呀，叫前辈怪不好意思的，叫我名字就好了，中午一起吃饭吧。” 彭语看了一眼时间，果然随着秦雪儿的这句话，时间变成了十二点，她笑眯眯的回应道：“雪儿姐不介意我多带个人吧？” 虽然她用了覆盖的办法，降低了秦雪儿对她们的敌意，但是谁知道秦雪儿会不会再次对她们动手。 她有准备后，秦雪儿应该不可能偷袭成功，但是有许戈在，才是绝对安全。 男性在体力方面优于女性，而且许戈又是刑警，哪怕秦雪儿杀人经验十足，也肉搏不过许戈。 秦雪儿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啊。” 彭语看得出来，秦雪儿很想拒绝，却找不到理由。 她用幻境帮许戈也制造了一个饭盒：“一起吃饭吧。” 许戈看向秦雪儿：“和她？” “对，你可给我稳住，别再给我玩什么夺命连环问，等会把她逼得自尽了，说不定又时间倒流了。” 许戈接过饭盒，漫不经心的询问道：“你好像对我很了解？” 彭语脸上的微笑微微一僵。 她现在顶的是舒语棋的皮，舒语棋只和许戈见过一次……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态度，自然道：“上次在烂尾楼的时候，深有体会。” 许戈微微垂眸，没再说什么。 看到许戈的时候，秦雪儿的脸色明显不太好看，通过这一点，彭语再次确定，秦雪儿绝对记得上次的事。 三人吃饭的时候，彭语一直在委婉询问秦雪儿的一些情况，许戈在旁边看着表情有点不悦，又有点像委屈，好像在说“凭什么你能问这么多，我就不能问”。 秦雪儿倒是都回答了，但是回答得比较简略。 一顿饭下来，彭语了解到，秦雪儿居然是和她一个大学毕业的，只是比她早毕业一年。 毕业后，秦雪儿就到了这家公司当文员。 因为这家公司的领导之一，那就是那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曾经资助过秦雪儿，帮助她完成学业，所以秦雪儿到这家公司来，其实是存了一点报恩的想法。 “难不成是因为秦雪儿对领导特别感恩，而这种感恩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成了和领导有关系？” 彭语是体会过谣言的力量的。 这些谣言会是导致秦雪儿放火的原因吗？ 只是，秦雪儿放火之前，就没有把领导也会被烧死这个可能性考虑进去吗？ 吃完饭后，秦雪儿又邀请彭语一起去上厕所。 ------------ 第80章 是也不是 厕所可是一个好地方啊，因为许戈进不去。 彭语收起餐盒，笑容满面：“好啊。” 许戈微微皱了皱眉，他的视线落在了秦雪儿的腰间——她的刀应该就藏在那里。 秦雪儿的战斗力并不高，如果能除掉她的武器，大概会好对付很多。 可是怎么偷走刀了？ 许戈第一次懊悔自己为什么是个警察，而不是个小偷。 彭语和秦雪儿走在前面，许戈跟在后面。 秦雪儿问道：“他是你男朋友吧？” 彭语目光一冷，她知道秦雪儿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说不是，许戈就没理由这么跟着她了。如果他们在暧昧期，这绝对会打击许戈。 如果她说是，那秦雪儿就会说，你男朋友控制欲也太强了。给她下眼药。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的关系真的如秦雪儿猜想的那般。可惜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子，许戈已经有了女朋友，她对许戈也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从这里离开后，她巴不得永不再见才好。 不过，一切的前提是她们真的从这里离开。 彭语平淡道：“不是哦，姐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该不会是心中有佛，所以见之皆佛吧？说直白一点，姐该不会是想谈恋爱了？” 秦雪儿冷淡道：“谈恋爱有什么好？臭男人有什么好？” “那姐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想做什么吗？”有想过当一个纵火犯吗？ “我想……”秦雪儿想到什么，眼神中闪过一抹浓郁的悲伤，没再说话。 彭语敏锐的察觉到了：“我触及到姐的伤心事了？那我不说了。” 秦雪儿摇了摇头：“算不上伤心事。我就是觉得，我这个人啊，有时候太自以为是了。” “什么意思？”彭语思索着，“秦雪儿的意思是，她以为自己可以逼迫领导离婚，让领导选择自己吗？可是，她刚才对男人和恋爱不屑一顾的态度，似乎不像是作假。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觉得自己自以为是？” 两人进了厕所。 厕所和上次轮回一样，没什么人。 秦雪儿面带微笑，抬起手：“你脸上好像沾了饭粒。” 彭语没有犹豫，直接朝着秦雪儿腰上摸去。 她的反应速度其实很快，如果不是上次事发突然，秦雪儿打正面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彭语顺利的摸到了刀，然后直接丢了出去。 而此刻秦雪儿才下意识后退一步，借着这一步，彭语逼近一步，直接将她压到了墙上，掐住她的腮帮子两边，防止她再次咬舌自尽。 许戈捡起刀子走了进来，直接反锁了女厕所的门。 秦雪儿还想挣扎，但是两人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彭语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说一句谎话，我就废你一根手指。” 许戈微微皱了皱眉，彭语的话让他有些不适应。 但是他也清楚这里并不是真实世界，要是不走威逼利诱那一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彭语询问道：“你和领导到底有不正当关系吗？有就眨一下睫毛，没有就眨两下。” 秦雪儿想也没有想眨了两下。 许戈突然开口道：“我可以问吗？” 彭语连忙道：“当然可以，你问。” 许戈道：“你是为什么要放火？想报复社会吗？” 秦雪儿眨了两下睫毛。 彭语接道：“是因为那些人散布的谣言？” 她亲身经历过谣言的可怕，所以她比谁都更重视。 虽然不知道秦雪儿到底背后被那些人造谣成什么样子，但是多半有很多不堪入目的话。 比如，靠着明明是因为绩效更好，才发更多的工资，却被人说成是靠着职场潜规则获得的。 比如，她工作完成度比较高，做事比较麻利，所以被安排陪领导出差，却被说成是领导舍不得床上用品。 其实，这些人中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秦雪儿和老板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但是他们的生活太过无聊了，就喜欢讨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聊资。 秦雪儿眨了一下睫毛，紧接着又眨了两下。 彭语询问道：“是又不是？” 彭语掐住秦雪儿的脸的手是用了大力气的，她现在连点头都做不到，她只能轻轻眨一下眼睛，看起来像是在求饶一般。 彭语皱了皱眉，这算是什么答案？ 她继续问道：“那你是为了领导放火吗？” 秦雪儿眨了两下眼睛，想了想，又眨了一下。 又是这个答案？ 彭语皱了皱眉，换了一个问题：“那你是因为领导而陷入轮回吗？” 秦雪儿眨了一下眼睛，紧接着又赶紧眨了两下。 许戈开口道：“我审问过很多人，我的自觉告诉我，她后面在撒谎，她就是为了领导才会陷入轮回的。” 彭语咧嘴笑笑，看向许戈：“你来，还是我来？” 许戈明白彭语说的是什么——砍手指。 作为一个正义的人民警察，他的职业道德告诉他不能这样子做。 可是这里根本不是现实世界，而且看样子，不给这个人一点教训，她不一定会乖乖说话。 许戈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来吧。” 彭语现在压着秦雪儿腾不出来手，而且他这个人有点大男子主义，不可能让彭语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他在旁边看着。 “刀子很快的，只要你不再撒谎，这会是最后一次。”许戈将秦雪儿握成拳头的手指扯了出来一根。 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把门锁了，讨不讨厌啊！快开门啊！” 许戈压低声音：“要不，我们到隔间去？” 隔间应该挤不下三个人，但是老是不给这个人开门，势必会引来骚乱。 彭语摇了摇头，轻笑道：“不用。” 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本来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彻底消失。 她凑近秦雪儿，语气温柔的道：“别耍花样，没人能救得了你。” 秦雪儿是幻境的主人，势必是秦雪儿为了避免被砍手指，所以才喊来了这个上厕所的女人。可是彭语对幻境的控制越来越强了，她轻而易举的就赶走了女人。 “砍吧。” ------------ 第81章 邪神雕像 许戈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他压好秦雪儿的手指后，手起刀落。 秦雪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有多狠。 自己落到她们手上，如果持续撒谎，肯定会比死还难受。 她眼泪汪汪看着彭语和许戈，却没有引起两人丝毫的怜惜。 许戈审问犯人的时候，装柔弱装哭的可太多了。 彭语则是没有忘记秦雪儿之前捅自己刀子时，表情有多么关切和无害。 她面不改色的询问道：“领导家中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秦雪儿眨了一下眼睛。 彭语刚刚准备继续问下去，突然她听到了舒语棋焦急的声音：“不好了，彭语！那些警察找到了你和许戈的身体！” 幻境中时速比外界明显要慢，但这只能拖延警察找到她们的速度，并不能让他们一直找不到。 而现在彭语对幻境的覆盖估计只有一半左右，距离全部还很远。 舒语棋的声音急得不行：“他们要把你和许戈的身体送到医院去，查查看你们为什么昏迷不醒！一旦离开了这栋大楼，你和许戈就会灵肉分离。” 虽然还有二十四小时可以找回身体，但是到时候，许戈就会看到她灵魂的模样……这个后果她承担不起。 舒语棋道：“要不你尝试一下，只脱离你自己吧？百分之五十的覆盖率应该可以勉强脱离一个人。” 彭语看向许戈：“别让我的身体离开这栋大楼。” “嗯？”许戈没明白彭语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他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什么吸走了一样，整个人一阵眩晕。 “许哥！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许戈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回到了西尔敦一楼大厅。 而刚才说话的是他的两个同事。 他头晕得厉害，还得别人扶着才能起来，他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就注意到另一个担架上彭语的身体。 “等会！” 正在搬担架的两个医生闻言停下动作。 许戈想起彭语对自己的嘱咐：“把她留下。” 他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从那场幻境中脱离出来的，但是大概率是彭语将自己送出来的。她既然嘱咐了不能让她的身体离开大楼，那肯定有她的原因，他要做的就是完成她的要求。 段承医生开口道：“这位病人体表并没有明显外伤，其他生命体征也非常正常，却陷入了昏迷中，怎么都叫不醒，现在我们需要将她带回医院进行进一步检查。如果这位警官有什么需要询问病人的，还是等她苏醒后，再说吧。” 他说着就要招呼另一个医生一起抬走担架。 许戈的头晕还是很严重，他的声音有点沙哑，语气却很坚定：“拦住他们！” 两个警察虽然不明白许戈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但是他们比起医生更信任许戈，所以上去就抢担架。 段承医生皱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喊来，又不让我们带走病人？” 外面一片混乱，幻境内的情况也不妙，脱离幻境的许戈觉得头晕，送他脱离的彭语更加头疼，她只觉得脑子都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一样，而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消失。 因为她毁掉了一半的幻境，只为了送许戈出去。 她清楚，按照舒语棋说的，送她自己出去，将许戈留在这里其实才是最优解。 许戈一直怀疑她，除掉许戈绝对比留下许戈对她更有利。 而救自己放弃救许戈，还能让她尽量不受到道德的谴责，毕竟她自身难保。 可是她更清楚，一旦单独把许戈留在幻境中，那许戈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别看秦雪儿似乎不强的样子，可人家毕竟是鬼。 只要秦雪儿想，她可以将许戈困在幻境中一辈子。 明明知道许戈会死，却还是留下许戈，这和直接送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对于其他人来说，许戈活下比她这个废物活下来更有利。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后，秦雪儿背后的那堵墙自然也不见了，她看着周围空白的一切，居然没急着对彭语动手，眼中反而流露出几丝异常的神色。 “我好久没看到其他环境了，感觉还挺不错的。” 彭语的头异样的疼，但是她耳朵并没有聋：“挺不错的？” 秦雪儿答非所问：“原来你是来毁掉这个幻境的，早说嘛。” 彭语的视线有点模糊，雾蒙蒙的一片，但是她总觉得秦雪儿似乎还挺开心的。 她毁掉了秦雪儿的幻境，秦雪儿还开心？ “你前面不是问我，领导家出了什么事吗？领导的一大家子，自驾游的时候出车祸了，被一脸大卡车撞死了。领导得知这件事后，感觉人生失去了意义，所以他决定下班之前完成自己负责的项目的收尾，然后就辞职自杀。” 秦雪儿像是很久都没有和人交谈过一样，说起来有点喋喋不休。 “他会在今天下午的时候，把我喊过来他的办公室，将他名下的财产给我，当作对我的最后一次赞助，他说他已经立好了遗嘱，不会让我有事后纷争，让我安下收下，以后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别辜负他的期待。” 秦雪儿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容很温柔，腔调很柔和，像是在讲述一个让自己自豪的伟大父亲。 “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领导对于我来说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可以许愿的邪神雕像，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投入了一块虚拟币，对邪神雕像说，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他让领导放弃去死……他实现了我的愿望。” 邪神雕像？ 彭语皱了皱眉。 她突然想起彭浩君之前似乎好几次制造怪谈都在感谢“神明”，她之前只觉得这孩子中二病犯了，但是秦雪儿再次提起这件事，她就不由产生了另一个想法……这个所谓的邪神，会不会真实存在？ 秦雪儿不知道彭语的内心戏。她继续道：“作为代价我陷入了无限次的轮回中。果然啊，他不会再去死了，因为他永远等不到下班的时候，他会被困在这一天，永远永远。” ------------ 第82章 新的明天 彭语只觉得，这种实现愿望的方式，简直是不可理喻。 打个比方，这就像你的手破皮了，为了治疗好破皮，直接砍断这只手一样。 秦雪儿道：“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太自以为是了，‘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句话是可以随随便便说的吗？” 彭语终于明白了，秦雪儿之前为什么要说自己自以为是了。 秦雪儿以为她能承受实现愿望的代价，实际上她不能。 “哪怕我用尽所有办法，包括杀死自己，杀死领导，杀死所有人，都无法结束这一天。我永远无法等来新的一天。” 秦雪儿的表情变得悲伤又疲惫。 “一开始我其实还是很开心，因为我可以疯狂点外卖，玩游戏，购物，做我所有想做的事，反正一切都会重新开始。我甚至尝试着和领导坦白了我的心意，领导说如果我再小几岁，就收我做干女儿了。可惜……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了。” 彭语安静的听着秦雪儿的情绪。 伴随着秦雪儿的主动坦白和配合，彭语制造的幻境开始疯狂覆盖原本属于秦雪儿的幻境。 “后来，我厌倦了这总是重复的人生。我开始做一些疯狂的事，因为这会使我感觉到久违的刺激和开心。他们不是说我的坏话吗？不是造谣我吗？这一天我可以无限报复和反击，怎么爽怎么来。一开始我只是做些小恶作剧，比如毁掉一个人刚刚做好的表格，后来，我开始和办公室的每个人谈恋爱，以追求到手然后无情甩掉他们为目的，到后来，这也无法再激起我的兴趣。于是，我开始尝试杀人。” 彭语的幻境覆盖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这非常有趣，让我无法厌倦。可是，每次杀一定数量的人，我就会被发现然后被制止，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领导用失望、震惊的神情的神情看着我，我为了他忍耐了很久，可是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于是我想到了新的玩法，我开始纵火，他们惊慌失措逃窜的样子，让我很兴奋。” 彭语对幻境的覆盖率已经百分之九十，她终于明白之前自己的进度迟迟上不来的最重要的原因了。 她搞错了因果关系。 彭语本以为，秦雪儿放火后产生了强烈的内疚，而这种愧疚将她困在了同一天无限次循环。 可是，事实却是，秦雪儿先被无限次的困在这一天，然后无聊才开始放火。 彭语道：“你知道吗？你放的这场火影响到了外界，很多人都因为你而死，其中也包括你当作父亲尊重的领导。他就算去自杀，估计也是用比较温和的方式，体面的离开这个人世，可是你却用一把大火草率的结束了他的生命。你的初衷不是拯救他吗？” 秦雪儿瞳孔一缩，她的外表一点点发生了变化，不再如之前那样子漂亮，最多算得上清秀类型。 而她身体表面也浮现出了大量烧伤，这应该就是投映到现实的那一天，她也死在了这里，也被自己放的火活生生烧死了。 她的面容扭曲，像是想哭，但是却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 因为鬼是没有眼泪的。 “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结束不了这一天！他们没有记忆，不知道这无限循环的一天所以无所谓，可是我知道啊，我一直都很痛苦啊！我也是一个人啊！我也需要发泄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歇斯底里，像是要疯了一般。 彭语轻声道：“痛苦的不是你一个人，还有你的那些同事，他们在现实中被活生生烧死，又被你的幻境困死在了这栋楼。幻境中的他们也许茫然无知，可是，现实中的他们同样痛苦无助，却得不到解脱。” 直播间的观众和虞安容都说过，这栋楼的鬼非常多，数量多得可怕。 这些鬼很可能是同样被困在这里的秦雪儿的同事。 电梯中袭击她和许戈的，应该就是火灾时依然乘坐电梯下去的那个女人。 秦雪儿周围的空白快速变成漆黑，她捂住脸，声音悲切。 “我也想终结这一切，我也想看到新的明天啊……可是我做不到，用任何办法，我都无法脱离这一天……” 彭语等待着她发泄完，才缓缓道：“我也给不了你的新的明天。” 如果秦雪儿老老实实的停留在了这一天，那幻境循环中，她还勉强算个人。 可是，秦雪儿已经在循环中崩溃了。 同时，现实中的她已经死亡了，所以谁也给不了她新生。 “但我可以帮你结束过去。” 只要她将这个不断循环的幻境彻底覆盖，就可以终结这一切。 秦雪儿似乎瞬间冷静了下来，她看着彭语，平静的开口道：“代价就是我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对吧？” “是的，如果你愿意就是最好的，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强行让你愿意，因为我不想被困在这里。” 秦雪儿道：“你不一定打得过我。” 彭语笑道：“我现在心平气和的和你聊天，只是因为我不想生事端，逼急了我，我保证你得不了好处。” 就像彭浩君说的一样，彭语也可以创造极其厉害的怪谈。 但是她没有，因为她清楚越是厉害的怪谈造成的危害越大，他们失控的可能性也越大。 彭语目前创造出来的怪谈中最强的绝对不是虞安容和舒语棋，而应该是彭语无法控制的祁然。 秦雪儿道：“我不知道你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什么干货，我也懒得去追究了。因为，我的确想结束了，哪怕结束的代价是我就此消失，我也想结束……我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伴随着秦雪儿彻底放弃抵抗，彭语成功将幻境完全覆盖。 秦雪儿的身影消失，和周围的幻境融为一体。 在此刻，秦雪儿终于彻底死亡了。 彭语想将整个幻境都摧毁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毁……了……我……的……游……戏……” ------------ 第83章 警局顾问 这个极其缓慢声音似乎是从彭语脑中响起的，听不出是男是女，也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让彭语不由怀疑，她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她在思考，但是摧毁幻境的动作并没有停止。 她看到了漆黑的地下楼梯中快速消散的众多鬼怪，听到了他们终于解脱之时激动的声音，看到了光明的大厅，听到了活人的争吵声。 头晕……头好晕…… 彭语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头。 视野中除了能看到一部分明亮的大厅外，剩余的部分都被警服覆盖了。 “你终于醒来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彭语意识到自己正在许戈旁边，没有鬼怪，没有幻境了，她回归现实了，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嗯了一声。 “怎么了？” “头晕。” “我刚才头也很晕，缓一下就好了。” 彭语想说，她的头晕估计只会比他的更严重。因为许戈经历的事，她起码经历了两次。但是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没有任何人能真正和其他人共情。 她缓了一下，突然感觉手心中像是被塞了什么圆柱形物体，热热的。她睁开眼睛一看，那是一杯咖啡。 许戈道：“喝点热的吧，热水可能不能包治百病，但是例外不会太多。” 彭语扯了扯嘴角：“大晚上的喝咖啡真的好吗？警察叔叔。”她说着，却还是将吸管怼进了口罩下面，喝了一口。 热热的果然舒服多了。 许戈微微皱了皱眉，她似乎很不喜欢摘下口罩？可是他已经见过她的脸了，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 许戈想刨根问底的老毛病又犯了。 但是她上次在烂尾楼救过他，救过小山，现在又率先把他送出来……他欠她不少人情。 反正她的隐瞒行为和案情无关，所以，他不问应该也没无伤大雅……吧？ 许戈十分清醒，他清楚，因为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的心已经偏了。 如果现在他面前的是彭语或者其他人，只要他们敢做不合常理的事，他绝对会刨根问底，追查到底。 许戈下意识去掐自己的手指，让自己保持理智：“附近只有咖啡店还开着，凑合凑合吧。” “虽然已经醒来了，但为了保险还是跟我们回医院做个身体检查，确认一下情况吧。” 彭语听到这句话，才注意到段承医生他们居然也在。 话说，这个医生鬼真的有够活跃。 彭语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就不浪费医疗资源了。” 彭语可不会以这种办法回医院。 那个地方都是监控，自己去了，和祁然换回身份，然后顶着舒语棋脸的她消失了，这合理吗？ 做完检查，不换身份，跑出去，再黑监控进来，这不是折腾自己吗？ 彭语拒绝得很直接，几个医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回去。 见彭语要走，许戈提议道：“大晚上的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彭语手指微不可察的蜷缩了一下。 许戈为什么要送自己？他开始怀疑自己了？ 他想知道自己家的地址，然后进一步锁定自己的身份真假？ 彭语笑道：“不用了，警察叔叔，有时间你还是陪你女朋友去参加闺蜜的生日宴会吧。” 许戈像是才想起这件事一样。 另外两个警察弱弱的道：“那啥，许哥，犯人还没有送回局子呢。” 许戈猛地一拍手：“对，正事还没有做。” 彭语注意到，提起工作的时候，他的嘴角幅度似乎比起之前提起女朋友的时候微微上扬了一点。 这么热爱工作？ 许戈突然回头，压低声音，像是想隐瞒什么一样道：“加个联系方式吧。警局最近在招募有特别能力的人做顾问，指导如何消灭哪些怪谈生物，如果你有想法，我回头向局长提议把你加进来。” 做警局的顾问，帮他们消除怪谈生物……说实话，彭语有点心动，因为那些怪谈生物是她制造出来的，她的确有义务消除这些怪谈生物。 但是，她前面才说过，不做主播，不再冒险，现在又跑去警局做更危险的事，实在是有点打自己的脸。 而且做许戈的同事，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了马甲，太危险。 最重要的是，舒语棋的脸一旦一天使用超过十二小时，是会被舒语棋取代的。 虽然她是怪谈书写者大概率可以免疫这种副作用，但是她没超时的情况下，舒语棋都能随便改造她的身体，一旦她超时了，后果会怎么样，谁也不清楚。 彭语道：“我需要考虑考虑……这样子吧，你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如果我想好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手机号码都是实名过的。 一旦她给了许戈联系方式，许戈很可能顺着这个手机号码查到她本人。如果让许戈知道，她就是彭语，那他对她的态度多半没这么温和。 所以，她不能给，只能要。 许戈：“好。说起来，都见两次了，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我叫许戈，许仙的许，化干戈为玉帛的戈。” 彭语终于不用担心，下次不小心喊出许戈的名字了。 “我叫万幼幼，幼稚的幼。” 彭语上次做笔录的时候就留下了名字。 用的是她奶奶的姓氏，组合成了一个万幼幼，所以她不能突然再换回祁幼幼。 只是以后这化名要少一点，万一哪天没对上号，就尴尬了。 许戈早就从笔录上看到了名字，他之前觉得这多半是个化名，因为他查过档案了，本市叫万幼幼的人，和她都对不上号。 可是今天一见面，他却发现她似乎真的对这个名字有感情，不是瞎编的。 难不成她真的叫万幼幼？她只是不是本市户口，所以本市的档案没有她？ 要不等忙完手头上的事，他就去再查查？ 许戈按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又在做什么？ 先不说现在的秩序混乱，很多人趁机作案，他根本就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做这些事，最重要的是，他怎么看谁都觉得可疑，看谁都想查查看，光一个彭语还不够他查吗？ 秩序混乱，工作忙，不是许戈找理由。 最近的犯罪率直线飙升，很多人都觉得世界末日要到了，局势要变了，开始不计后果，只考虑当下，只享受当下。 比如，今天抓获的这个混蛋居然诱哄，试图QJ自己女儿的闺蜜，还好小姑娘机灵，找机会报了警，这才没让这个混蛋得逞。 “那回头再联系。” 许戈给联系方式的时候，彭语刻意没让他念出来，而是让他写在纸条上。 许戈虽然奇怪，但是还是没有开始连环夺命问。 送别许戈的时候，彭语笑颜如花，心底却在思索着另一件事。 她掏出手机一看，果然直播还在继续。 【我就说秦雪儿和领导的关系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龌龊吧？有些人就是内心阴暗，所以看到的什么东西都是阴暗的。】 【就是就是！】 【我觉得如果没有那些人造谣，秦雪儿最后哪怕崩坏，也不一定会杀人。】 【浅浅加一！】 【怎么能浅浅？我直接加身份证号码！】 直播间的观众似乎是看到了幻境中的内容。 而且，他们齐刷刷的在袒护秦雪儿。 这也加深了彭语的猜想——这些观众估计是鬼或者将死之人。 ------------ 第84章 破二十万 因为评论区的所有人几乎都有“阴阳眼”，能看到她看不到的东西，而且每次遇到人鬼话题，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袒护鬼。烂尾楼说报警结果没来的警察，不需要网络就可以直播的软件，用阴德作为打赏标准等等，都在不断加深彭语的猜想。 但是知道归知道，没必要说出来，没必要得罪鬼。 大部分人都是喜欢傻一点的人，太过聪明太过锋芒毕露反而不美。 直播间： 【主播帮秦雪儿和她的同事解脱，也算做了一件善事，我钱不多，就打赏一百阴德吧。】 【钱不多……呜呜呜，我也想这种钱不多。】 【大佬饿饿，饭饭。】 【我发现这个直播的美女帅哥是真的多，那个警察小哥哥长得不错哦，白白净净的。我打赏十阴德求这个小哥哥的联系方式。当然，我的心永远属于红衣姐姐！】 【红衣姐姐YYDS！】 【我觉得这次的帅哥不如上次惊堂鬼屋那个。】 【上次那个帅哥和主播一样戴了口罩，你能看出来什么？】 【看眉眼啊！光看眉眼就知道，那个帅哥绝对超级无敌帅！说起来，今天主播露脸了！还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必须打赏一百阴德纪念一下！】 【主播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看呢。】 【感觉比电视上的明星都好看，还很有气质！】 【就是感觉有点小，看起来好像才高中，有点没完全张开的样子。】 【这种嫩嫩的感觉才是最棒的好不好？】 【对对对！这简直就是我的XP！】 【五官明艳又张扬，眼尾上扬，唇红齿白，但是眼神却很干净！这就是纯欲天花板吧！】 【妈妈问我屏幕为什么湿了。】 【主播的确超级无敌好看，只是这张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点熟悉……不管了！打赏九十九阴德，代表我和主播长长久久。】 【九十九阴德就想长长久久了？起码要五百二十阴德吧？】 这次刷礼物的人很多，阴德轻轻松松破了一千，也就是现金十万，看样子还有希望破二十万，这绝对是彭语直播打赏最多的一次，必须承认做直播的确是拿钱快，换做之前，彭语都不敢相信自己一年能赚十万。 更重要的是，这些阴德就算不提现，存在这个账户里面也有别的好处。 彭语依然记得，APP弹出一个窗口说过。 【阴德为负数，身边容易发生不幸哦~相反，阴德数额高，会有好事发生哦~】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好事，但是谁会嫌弃好事多呢？ 如果不是恐惧未知的隐患，彭语都舍不得这个账号。 陪着粉丝唠了会嗑算是做了一个收尾后，彭语开始再次宣布这是她最后一次直播，这次下播后，不会再直播了。 而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直播间的阴德打赏突破了两千，折合现金二十万。 直播间： 【我不信！主播一定会回来的！】 【绝对！】 【等着真香！】 彭语道：“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这么肯定？” 她想从这些粉丝嘴里面套话，询问关于这个直播平台的消息，结果这些粉丝一个个嘴牢得不行，居然没一个人肯透露。 【到时候主播就知道了。】 【记得关注直播软件哦~】 【友情提醒，阴德最好留着别用哦~】 看直播间一个个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肯告知，彭语也懒得继续浪费时间：“那就过几天再说吧。” 她没再说特别强硬的话，因为万一真的被打脸了，会特别难受的。 大晚上的，她也懒得再折腾，径直回了医院，和祁然换班。 将犯人送回去后，同事们就强硬的让许戈下班休息。 一个新来的小警察嘴巴吧啦吧啦的：“许哥，回去多陪陪女朋友呀，女人都是要陪要哄的，不然指不定哪天就和你掰了。” 另一个知道一点内情的同事赶紧戳戳了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小警察一头雾水，丝毫意识不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许戈看在眼中，却没有再说什么。 无论她用了什么手段，他既然咬牙承认了这段关系，也的确该对她好一点。 许戈刻意绕了一点远路，去买了一束冯婷喜欢的红玫瑰，结果他到了冯婷家后，敲了半天的门，都不见有人开门。 难不成是还没有回来？ 许戈拿出手机打电话，打了四五次，才终于被接听。 冯婷那边似乎很吵，音乐声，交谈声，吆喝声……甚至是赌博的声音。 “混蛋！超级无敌大混蛋！没良心的垃圾！”冯婷喋喋不休的骂了很多，语气很软，比起骂人更像是在撒娇，只可惜许戈根本不吃这一套。 许戈语气严肃：“你们那边有人赌博？” 冯婷嘟囔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回答我的问题！”许戈吼完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他正准备道歉，却听冯婷委委屈屈的道：“小赌怡情嘛。” 许戈隔着手机都已经听到了筹码有多大，这绝对属于赌博性质了，他握住手机的手忍不住用力，他咬牙切齿的道：“告诉我地址！” “你要过来一起玩吗？”冯婷傻乎乎的准备报地址，却突然想到什么，“你该不会是来抓人的吧？这可都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把他们抓进去了，我以后怎么混啊！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做！” 许戈冷冰冰的道：“这是我的职责。” “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死板？你不说，谁又知道！当警察就那么一点工资，每天还要加班，你就不能给自己谋一点福利吗？” 许戈根本不接冯婷的话：“告诉我地址。” 冯婷吐了吐舌头：“才不要，挂了！拜拜！” 她挂断许戈的电话后还有点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十分厉害。 “你男朋友不会真的来抓人吧？” 冯婷接过对方手中的酒杯，微微摇了摇，一口饮尽：“我地址都没有告诉他，他怎么可能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他也不敢抓！因为他要是敢抓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我就和他分手！看他怕不怕！” “婷姐牛逼！” “婷姐牛逼！” 冯婷没注意，角落中有人直勾勾的盯着她，那不是爱慕欣赏的眼神，更像是饥饿的猎豹看到刚刚出生的小羊羔。 病床只有一个，之前彭语可以无视，让祁然坐在凳子上睡，但是她都麻烦了人家这么多次，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这样子做。 索性两个人挤了一张床，只是医院的床……去过医院的人都知道，和寝室的床差不多是一个大小，一个人睡可能刚刚好，两人睡就很挤，加上彭语很胖，所以她们只能侧着睡，随便翻个身都可能掉地上去那种。 美好的早上到来后，她慢吞吞的洗漱完，吃了一个索然无味但是据说很营养的白粥。 突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谢哥：【我找到虞安容家的地址了。】 后面附带了一个地址，但是并没有精确到门牌号，就是一个小区的名字。 彭语一开始觉得很惊喜，但是很快她就皱起了眉。 不对劲！ ------------ 第85章 多起案件 老谢说的是找到虞安容家了，可是虞安容不是已经死了吗？ 档案后面应该跟着已死亡的字眼啊！ 段承医生到底是不是鬼，其实不能百分比肯定，但是虞安容天天穿过天花板来找她，这能是活人？ 满怀疑惑的她看向了坐在她对面的祁然。 祁然依然是只有她能看到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中多了一本小册子。 他正低头认真的翻阅着，表情很严肃，时不时还用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彭语道：“我有点事要去做，麻烦你再扮演我一段时间。” 祁然抬头，弯了弯唇，想也不想答应道：“好。” 祁然一如既往的乖巧，仿佛无论彭语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一般，可是他表现得越好，彭语心中越是不安。 龙已经调查了目标人物的很多信息，得知她最近在住院后，犹豫了一下，抽出手机，给同事打了一个电话：“我可能这几天回不来，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咪咪她们吗？” 对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行啊，照顾一天一千块。这可是友情价，你那么多猫，这可不是个轻松活。” 龙想也不想道：“行，只是你千万要照顾好她们啊！特别是小白，她才生完孩子，吃的东西必须要有营养。猫粮和猫罐头在储物间里面第三个柜子。他们胃口很大，猫粮不够一定要马上买。对了！你千万不能让她们进储物间，里面有很危险的东东。她们很皮，容易割伤。如果受伤生病了，一定要记得带她们去最好的宠物医院，钱我回来报销！说起医院，小咪该绝育了，小草还没有打疫苗，我预约了明天上午，你一定要记得带他们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搁这托孤呢，我穿好衣服就过来……对了，今天虽然没有做满一天，但是必须算一天的工钱哦。” “钱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们，千万不能随便喂他们……” 听着龙巴拉巴拉说个不停，说着把刚才的话又嘱咐一遍，同事不耐烦的打断：“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放心吧，我记性很好，都记住了。” “那你重复一次。” “……你TM！” 听着同事重复一遍要求后，龙终于舍得挂断电话。 他仔仔细细的沾掉身上的猫毛后，才摘下口罩，摸了摸通红的鼻子。 吃完过敏药后，他走进储物间，拿起一根钢筋打断了自己的右腿。 收集信息的最好办法就是亲身了解——他要去任务目标所在的医院。 彭语此刻正在虞安容的小区门口蹲着，慢悠悠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冰淇淋。其实这个季节已经不适合吃冰淇淋了，因为最炎热的那段时间早就过去了。 可是最炎热的那段时间，往往也是彭语最焦头烂额，手头最紧的时候，她现在吃冰淇淋，有点像是补偿之前的自己，报复性消费。 彭语蹲了半天都没有等来活着的虞安容，她自己也清楚，等到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因为小区并不只有一个出口，而且虞安容什么时候出门，她也不清楚。 她等得无聊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刷新闻。 突然，她发现了一个特别劲爆的新闻。 【震惊！昨日全球发生了多起诡异案件，唯独我国平安无事，专家这样说。】 她忍不住点了进去。 这是一个真实性很高的新闻整合，采集了大量全世界范围内的新闻，并且进行了翻译。 昨日，M国所有教堂发生了大爆炸，诡异的是，其中一处教堂明明也发生了爆炸，处于爆炸中心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受伤。据说他们在爆炸前更改了信仰，改信奉了邪神。邪神庇佑了他们，使得他们免于爆炸伤害。 昨日，R国，H国等多个国家的负责人死亡，但据线人透露，他们其实都是自愿自.杀的。但是这个观点并没有得到大众认可，因为这些死亡方式都比较离谱，一名死者当众直接扭断了自己的脖子，另一个受害者用手掏出了自己的内脏。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其中一位死者用钩子拴住了自己的肠子，然后从高楼一跃而下，案发现场的肠子比较残破，但是却也达到了四米五左右。死者死亡画面血腥又恶心。 昨日，Y国发生了有组织有纪律的反抗运动，现该组织已经占领了Y国一半的领土，据说，组织头领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而之所以将其归为灵异事件，是因为Y国警方的子弹明明击中了该组织的头目的头部，他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除此之外，其组织中有大量已经死去的人。有好事者为这个组织起名为亡灵军团。 昨日，A国…… 彭语仔仔细细的看了每一个字，标题并没有哗众取宠，除了她所在的Z国外，其他所有国家通通发生了大规模的灵异事件。 Z国境内为什么没有发生大规模灵异事件，在网上引发了激烈的讨论。 有专家出面解释称，是因为Z国受到了神明庇佑。 该专家是专门研究神学的，故而大部分网友并不信任。 另一名专家出面解释称，Z国之前发生了多起灵异事件，这次没有发生，是因为之前发生过。 不过，该专家之前多次和稀泥，该说法一出，被网友们喷爆，表示还不如前一位专家说得有道理。 最后一位专家则表示，Z国虽然昨日没有受到袭击，但是也不应该沾沾自喜，而应该从长远宏观的角度思考问题…… 彭语看完所有的评论后，重点落在了“组织头领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字样上，这个会是浩君吗？ 这个可能性是有的，而且还不小。 如果真的是浩君，那Z国没有发生大规模灵异事件，是因为……他在乎她的感受吗？ 正在思考的彭语突然直勾勾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红裙女人。 女人扎着马尾，算不上很漂亮，但是看起来年轻又健康，她手中还提着新鲜的蔬菜和一块牛肉，看样子是买完菜才回来。 女人长得和虞安容很像，不，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样。 红裙女人注意到彭语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好像很奇怪的样子。 红裙女人一言不发，直接加快了脚步。 彭语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 她不认识自己？ ------------ 第86章 古怪女人 彭语只觉得古怪，悄悄跟上。 红裙女人似乎注意到了彭语的跟随，小跑了起来，想甩开彭语。 彭语不紧不慢的跟着，却始终保证女人不会从自己视线中消失。 女人越跑越快，奔跑途中甚至把菜都掉了。 她连忙蹲下来把菜捡起来。 彭语看到这一幕，终于意识到，戴着口罩的自己似乎有点像是坏人。 她走过去，帮女人捡起菜：“您别紧张，我只是看你很像我一个朋友，所以才多看你几眼，我不是坏人。”她嘴上安慰着，心中却觉得女人太过敏感了。 如果这是大晚上，如果她又是个男的，那女人这态度不奇怪，可是这大白天的，她又用的是舒语棋的身体，娇娇软软的小女孩，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女人缩了缩肩膀，根本不敢接过彭语手中的菜。 她看着彭语的眼睛里面有恐惧，却唯独没有熟悉。 她看起来是真的不认识彭语。 彭语笑问道：“能冒昧询问一下您的名字吗？” 女人疯狂摇头，菜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彭语在背后喊道：“虞安容！” 女人的脚步猛地一顿，她满脸扭曲的转过头来，极力挤出一个看起来比哭还丑的笑。 彭语将手中的菜递给她：“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她说话的时候语气贼自然，目光却在打量着女人。这个女人很奇怪，浑身充满了违和的感觉。 女人很怕很怕，却没再跑：“抱歉，我之前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很多东西，所以不记得你了。” 彭语一下子就看出她在说谎。 她面上笑容灿烂，内心却在思索着，女人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又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活着一个死去的虞安容。 “原来是这样子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人。对了，多多了？” 提到多多的时候，女人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了，像是极力隐藏着什么：“多多在上幼儿园，晚上才能回来。” “这样子啊，”彭语笑道，“好久不见了，你介意我去你家坐坐，喝口茶吗？” “请。”女人的表情看起来都快哭了。 虞安容住的小区并不高档，但是比起彭语住的地方还是好一点，至少还有电梯，而且也没有到处都贴上小广告。 女人掏出钥匙开门，而彭语正在打量着鞋柜。 鞋柜上只有女人的鞋子和小孩的鞋子，没有男人的鞋子，看起来这可能是一个单亲家庭。 彭语进了屋子就开始观察，这个屋子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违和。 说不上到底哪里违和，就是一种感觉，就像两种风格习惯都不一样的人住在了一起。 彭语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两个兔子陶瓷，一大一小，都是红白配色，小的缺了一个耳朵，大的头似乎断了，然后又粘合在了一起。 这种东西一旦断了，特别是断头，都是不太好的寓意，一般除非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否则不会留着这个东西。 彭语开口道：“这个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女人一点都不像这家的主人，反而像是客人一样蹑手蹑脚，什么都不敢做。 她甚至不敢和彭语对视，没底气的道：“就……不小心摔了。” 彭语也不拆穿：“摔得挺有技术含量啊。” 女人嗫嚅了半天才终于说出一句：“我去给你倒茶吧。” 彭语注视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天花板。 从她和虞安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在疑惑了，为什么虞安容只能从天花板出现。 虞安容家的天花板比较特殊，一看就属于有夹层的那种，而且其中一块似乎是撬开了又重新接回去的。 彭语踩到凳子上，仔细观察。 拼接的痕迹非常完美，乍一看，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仔细看，就能确定，这是重新接的。 这个时候，女人拿着茶杯走了出来，她注意到彭语看天花板，瞳孔瞬间放大。 那表情似乎是震惊和害怕。 彭语眼睛微微一眯，一个猜想在她脑海中浮现，可是这个猜想还没有证据，她需要和老谢求证一下。 她坐下来掏出手机，给老谢发信息，但是老谢可能在忙，也可能是去查资料了，总之没回复。 女人小心翼翼的将泡好的茶递给彭语，她礼貌接过，却放在桌子上没动。 女人喝着茶，眼睛盯着彭语的茶杯，她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这是今年的新茶。” 彭语想也不想：“哦，我不喜欢喝茶。” 女人酝酿好的话说不出了，她只能尴尬的笑笑：“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彭语看着老谢刚刚回复的信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话说，你妹妹最近怎么样了？” 女人瞳孔一缩，拿着茶杯的手都在抖：“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不知道她去哪里鬼混了。” 彭语笑道：“我还以为，她就躲着我一个人呢。” 女人下意识的反问道：“你和我妹认识？” 她的语气带着不可思议和质疑，很明显在否定这个事实。 彭语唇角幅度加深：“真有意思啊，我认不认识你，你不记得了，但是我认不认识你妹，你却记得清清楚楚。” 女人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彭语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将茶杯递给女人：“原来是这样子啊。抱歉，是我误会了，这杯当作我的赔罪茶吧，你喝了就是原谅我了。” 女人估计也没见过这种道歉，她连忙推脱。 彭语托着脸，懒洋洋的询问道：“你不肯喝？是不肯原谅？还是说不敢喝？” 女人微微缩了缩肩膀，小声嘟囔道：“我有什么不敢不喝的。” “那喝啊。” 女人只能接过，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打破了杯子。 彭语目光微冷：“你演技真差。你姐当初喝下那杯茶，是她眼瞎了？不，她应该只是不相信自己的亲妹妹会给自己下药。” 女人正准备捡茶杯的手一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彭语冷笑道：“你听不懂？那行，换一个人来和你说。虞安容！” 彭语尾音落下之时，一个女人头颅从天花板冒了出来，她满是怨念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震惊，她直勾勾的看向了地上穿着红裙的女人。 排除尸斑和其他明显的死人体征，天花板上的女鬼和地上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 第87章 死人托付 “姐姐？”女人吓得浑身发抖，一步都不敢动。 伴随着这声姐姐，虞安容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一样，她歪着脑袋喊道：“……安雅？” 老谢发来的最新一条信息是：“虞安容的确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做虞安雅，她欠了不少钱，然后失踪了。一个月之前，作为姐姐的虞安容申请了妹妹失踪的报案，并且替妹妹还清了所有债务。” 伴随着虞安容一点点从天花板中爬出来，她身上的红衣鲜艳欲滴，仿佛有血要滴落下来。 虞安雅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虞安容伸出满是尸斑的苍白手臂，一把掐住虞安雅的脖子：“除了没借钱给你，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父母死得早，是我主动辍学打工给你挣学费！你他妈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彭语对姐妹两个人的恩怨不是很在意，她戴好一次性手套进厨房找了一把菜刀，搭上凳子，试图戳破天花板。 但是她还是矮了一点，够不着天花板。 “我自己来吧。” 彭语看了看虞安容和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虞安雅：“行。” 虞安容回到了天花板，轻而易举的戳破了天花板，一具用保鲜膜包裹着的干尸掉了出来。 彭语接住了干尸，尸体的重量比她想象中的更轻，虞安雅应该已经处理掉了水分。 彭语将干尸放在地上：“你想怎么处理自己的尸体？送去殡仪馆火化可能比较难。农村管理得不是那么严格，要不我去给你买一块墓地，再买一块墓碑？” 虞安容没有接话。 彭语明白一般人看到自己的尸体心情肯定不会美好，她半开玩笑的道：“往好处想，一般人可没办法参加自己的葬礼。” 虞安容抬眸道：“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尸体就这么放着吧，我会处理掉好一切，包括指纹脚印监控，不会波及到你的，你放心就好。只有一点可能需要麻烦你。” “照顾你女儿？” 虞安容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带小孩，但是其他人我不信任，我也不太记得了……” 她欲言又止，像是不好意思，但是又只能咬牙坚持：“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我可以永远听从你的命令，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彭语道：“你有没有考虑过福利院？” 真不是她狠心，她现在应该在医院，而且她完全就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 虞安容道：“她和一般孩子不一样，我不敢让她去孤儿院。” “怎么了？她有阴阳眼？她特质偏阴，容易招鬼？” 虞安容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道：“她会读心。” 彭语微微震惊，这能力和她思考的角度完全不一致啊。 女鬼的女儿不应该有什么灵异能力吗？ 不过，会读心的话，的确不太适合去福利院。说句不好听的，那里都是没人要的孩子，他们表面再阳光，内心都或多或少有阴霾，把年幼的多多丢进去，她吸收这些负面情绪，指不定会成长成什么样。 彭语想了想道：“你一直担心多多，除了担心虞安雅对她不利外，还因为她会读心，她肯定会发现虞安雅伪装成了你……你害怕她露馅？” 虞安容点了点头。 她小心翼翼又坚定的询问道：“你能照顾她吗？” 虞安容帮了自己不少，自己以后估计还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彭语叹了一口气：“行吧。不过，她能读心，又和我住在一起，多半也知道你的存在，这个你也无所谓吗？” 虞安容沉默不语，她的脸色苍白，身上还有尸斑，没有体温，没有呼吸，无论怎么伪装，看起来都像一具会动的尸体。 她怕自己这个样子会吓到多多。 彭语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你别犹豫了，我帮你决定吧，多多我带。当着多多的面，我会尽量不去想你，等她再大一点，我尝试着劝劝她，看看她能不能接受你，如果能，你们再见面。” 虞安容摇了摇头：“算了吧。” 彭语道：“说不定多多会很高兴你能用另一种形式陪伴她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你现在看到每个的鬼，都是别人朝思暮想，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虞安容难得有几分表情：“你别以为我没听过，原话明明是，每个与你擦肩而过的人，都是别人朝思暮想，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彭语笑笑，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询问虞安容大概什么时候能去接多多，怎么让多多相信她，得知具体时间后，她也没闲着，找了一个网吧去码字。 因为网吧比较吵，所以她上二楼开了一个包间。 又到了每日纠结写什么的时候了，虽然继续补充那些已经生成的怪谈也可以，但是彭语已经把那些旧怪谈都补充了一遍，再写就是炒冷饭。 而且，她最近几乎没写新怪谈。 补充那些国外的怪谈虽然素材多，但是她对那些怪谈的特征并不十分了解，万一写错了，那说不定会诞生新的怪谈。 “而且，如果我一直控制不了书写的内容吧，我就只能考虑转行了。”她喜欢这个职业，喜欢创造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和人物的感觉。 如果可以，她想写一辈子。 “所以，我必须要想办法让我写的东西成不了真。” 导致怪谈必定成真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她对书写怪谈的规则还不够了解。 她目前总结出来的书写规则只有几条。 “还是不够了解啊，等等……” 彭语突然想到什么，她后来有意创造的几个怪谈目前都没有失控，比如虞安容，祁然，舒语棋都没有失控。而他们都有两个共同特点，第一，单体，只有一个，没有其他类似的副本。比如铜钱小鬼，刽子手，白色怪物都属于同时拥有多个类似怪谈生物。第二，他们基本上只针对自己。 当然这个只针对自己，是指他们被创造出来以后，因为某种关系而盯上了自己，而不是说她们之前没害过人。 舒语棋之前校园霸凌了一个女孩子，然后被那个女孩推下楼摔死。随后舒语棋变成人脸后，覆盖在了女孩脸上。 女孩的结局彭语不是特别清楚，因为她没写，但是女孩的最后下场多半是被舒语棋抢夺了身体，死掉了。 而且，彭语多半不是舒语棋的第二任宿主，中间可能还有其他受害者。 祁然有一个动物园，他说过，动物园里面有所有动物，而人也是动物。 虞安容因为是直播的时候写的，所以她只属于矛盾规则的创造物，哪怕只针对自己，也能生效。 综上所述，彭语在私底下可以创造仅有一个，曾经害过别人，但是现在只针对自己的怪谈造物。 不过，她必须每天写……每天创造好几个怪谈，那估计过不了多久，她会比祁然还像动物园园长。 最重要的是，她要接多多到身边，她担心这些怪谈会伤害多多。 “所以，我创造的这个怪谈得是……” ------------ 第88章 骨灰手链 “好人的命是命，那人渣的命是命吗？有人肯定要说是，但是有一个满手是血的杀人犯却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觉得人渣只会浪费社会资源，只会影响治安环境，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破坏。” “自认为是正义维护者的他残忍杀死了十二个罪恶滔天，却因为缺失关键证据没进大牢或者刑期和罪行不符的恶人。他是在火葬场工作的烧尸工，经常利用职务之便，处理尸体。每次焚烧尸体，他都会取一些骨灰保存下来。他辞职之前砍断自己的一只脚，也烧成了灰烬。” “他用十三个人的骨灰做成了一个手链，然后自.杀了。因为他觉得，以暴制暴的自己也是恶人，也该死。” “这个人死后，骨灰手链诞生了自己的意识，它开始为自己寻找合适的主人，而现在，它找到了彭语。彭语戴上手链后，惊讶的发现自己书写怪谈的能力被短暂封禁了。这个手镯其实还有隐藏的副作用……” 彭语稍微停顿了一会，等到其消失，重新成为文档后，马上在文档末尾补充道：“这个手镯的副作用就是会让佩戴者……” 她想写食欲大增，但是却怎么都写不上去。 如果短时间内补不上去，她很可能就会失去补充的机会。 写不上去的原因应该是食欲大增和这个手镯完全不搭配。 她犹豫了一下，马上补上了一些形容词。 最后只有一个词成功写了上去。 “断情绝爱。” 写完后，彭语心里面有一丝丝的后悔，但是真的只有一丝丝。 因为她找不到值得她爱的人了，奶奶死了，父母从来就没有爱过她，闺蜜和男友背叛了她，就连弟弟也…… 爱只会伤害她，与其这样子，还不如直接抛弃它。 戴上手镯后，彭语开始放心的码字。 不需要计较后果，随意书写实在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彭语中午点了一个羊肉粉，搭配一个可爱的荷包蛋。 吃完后，她就有些犯困。 她到医院的时候其实已经很晚了，所以并没有睡饱。 小睡了一会后，她又继续码字。 做网文作家最开心的就是工作时间自由，当然最难过的就是，坐在电脑面前死活写不出来。 当网文作家是一个看似不需要门槛，实际上很需要门槛的职业。彭语连续扑街四年，从未火过，对此再有发言权不过。 写完今天的内容后，她又检查了一会错别字，距离多多放学还有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而从这里到多多的幼儿园只需要十分钟，所以她决定刷一会新闻再出发。 头条新闻还是之前那个，但是第二条新闻已经变了。 【惊天大消息！白氏集团小姐白戚霏陷入昏迷！白氏集团董事长重金悬赏高人唤醒女儿！】 白戚霏还没有醒？ 彭语对白戚霏的印象还行。白戚霏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说看一下她的脸给五万就真的给五万。 如果没有白戚霏的钱，她今天还得继续直播。 “真是废物。”彭语虽然清楚那个道士实力不算太强，可能驱逐不了害白戚霏的鬼，但是她也没有想到，道士连唤醒白戚霏都做不到。 “也许不是他废物，而是那个鬼太强了，换做其他所谓的高人来，可能还是这个效果。我还是得去一趟。” 只是她这次去就不能空手去了，必须有一点准备，毕竟那个鬼还挺强的。 她目前创造出来的怪谈就没几个能用的。 刽子手有效，但是效果有限。砍断头后，那个鬼依然还活着。 虞安容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回应她的呼唤，想到这里，彭语决定询问一下虞安容本人。 女人头从天花板冒了出来，她听到彭语的询问后，认真回想了一下：“我那时候没有听到你的呼唤。直到你进了西尔敦大楼后，陷入幻境后，我才听到你喊我。” 虞安容没理由骗她，没理由那时候不回应她，因为虞安容还得着自己帮她找到她家，找到多多。 “那为什么刽子手就能听到我的呼唤了？”彭语微微皱了皱眉，她想不明白这一点。 又回到了老问题，虞安容不能用，那她能用什么怪谈去对付别墅中那个看不见的鬼？ 目前她创造出来的怪谈，能控制，而且明确比虞安容强的估计只有祁然。 可是祁然在医院扮演她，不能出来。 彭语突然灵光一闪。 “我能不能用浩君创造的怪谈了？” 彭浩君大概率是出国了，而他出国应该并没有带着那些怪谈生物一起离开，所以那些怪谈生物应该依然停留在国内，而她就知道其中一个怪谈生物的地址。 ——“救……救……我……求……您……” 她依然不清楚，超市中的那个怪谈生物为什么要向自己求救，所以她可以去直接问问。 突然，她收到了一条新闻推送。 好巧不巧，这个新闻正是关于虞安容的案子。 这是一桩不离奇的案子，虞安容和虞安雅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虞安雅因为欠钱被债主找上门。被逼无奈，她找姐姐求助，结果姐姐表示要买学区房，供多多上学，所以没有多余的钱借她。虞安雅怀恨在心，在虞安容的茶水下了药，然后掐死了她。 虞安雅发现大部分凶手被抓，都是因为抛弃的尸体被发现，也就是说，她只要处理好尸体，一辈子不让人发现，她多半就能浑水摸鱼，一辈子扮演成姐姐，还能用姐姐的钱还还自己的债务。为了真实，她还以姐姐的身份，为自己做了失踪报案。 警方是接到虞安雅的手机报警，才赶到现场的。房间内发现了一具干尸（经过鉴定，确定为虞安容），以及虞安雅的尸体，一封鉴定为虞安雅亲笔写的遗书。 虞安雅的脖子上有明显掐痕，上面却没有指纹，也未在虞安雅身上检查到其他生物痕迹。现场未发现活动足迹，凶手似乎处理好了现场的一切。小区监控也在当天全部报废。 遗书内容是虞安雅的悔过和直白，说是死去的姐姐变成鬼杀死自己的。 当然，受害者的名字都没有给全名，而是给的化名。但是彭语是知晓全部经过的人，自然能通过化名猜出背后的人。 看完这条信息后，她慢悠悠的朝着幼儿园走去。 路上，她看到了一个零食店。她忘记问虞安容，多多喜欢吃什么了，只能随便挑了一些自己喜欢的零食，万一多多不吃，她就自己吃。 幼儿园门口，她遇到了一个熟人。 ------------ 第89章 阴德缺失 “路鹿？” 她在西尔敦的时候，曾经给路鹿发过短信求助，但是那时候没信号没发出去，彭语事后也没有重新发送，她们之前关系很好，但是这都好几年没联系过了，到底是生疏了，她都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好。 她真没想到路鹿居然当了幼师。 不过，路鹿温柔又有耐心爱心，的确很适合这个职业。 现在离放学还有一会，但是门口已经有家长在等待了，彭语站在幼儿园外面，搁着栏杆看着路鹿浇花。 今天的阳光很好，衬得路鹿皮肤很白。 彭语口罩下的嘴下意识微微扬起了一点，她的心情应该很愉快，但事实是她内心却毫无波澜。 她随后意识到了什么，她这个镯子设计的副作用是断情绝爱，这可能拔掉的并不只有她的爱情，还有其他方面的感情，这就稍微有点糟糕了，只是现在后悔也有点晚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想知道一下幅度是否正确。 为了不被别人看出来她的异常，她得回去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的幅度，并且多笑笑，只要经常笑，应该就没人怀疑她缺失了感情。 路鹿浇了一会花就离开了。 彭语站在栏杆外看着幼儿园实在闲得无聊，就打开了手机。 她突然想到什么，点开了那个直播APP。 她惊讶的发现阴德变少了，大概少了几十，不算太多，但是她可以确定变少了。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并没有提现。 “是会随着时间扣除，还是说，会因为做坏事扣除？” 前者应该可以排除，因为她之前就没扣过。 当然有可能是因为几天扣一次。 如果是做的坏事扣除，那她做的坏事，大概就是害死了虞安雅。 她其实可以选择报警，让警方来制裁虞安雅，但是她却选择了放纵虞安容，让虞安容自己报仇。 明明有更优解的情况下，她却选择了最解气的那个。 “虞安雅本来就该死，而且我没有亲自动手，应该不至于扣除几十这么多。” 彭语之前就扣过阴德，她做了那么多恶事，扣除的阴德还没有这次的多。 彭语突然想到什么，又打开了新闻APP，头条新闻还有那一条。 奶奶曾经和她说过，做好事会积累的阴德，而长辈的阴德深厚对后辈也有好处。 反过来也成立。 彭浩君和她是一个妈生的，彭浩君做的坏事，有可能会影响她，也就是扣她的阴德。 如果新闻上的那些灵异事件都是好浩君的手笔，她是被彭浩君牵连的，那这几十阴德扣得真的不冤枉，只是她被牵连都扣了这么多阴德，彭浩君会扣多少？ 彭浩君没有直播软件，所以没办法用直播的方式给自己涨阴德，而他也没做过什么好事，如果继续这样子下去，他迟早一天会因为过低的阴德而遭报应的。 彭语原以为自己是在为彭浩君担忧。 但是她很快发现自己只是好奇当阴德缺失到什么地步，会触发死亡而已。 估计起码得好几千，甚至上万阴德吧。 这就是情感缺失吗？明明她的亲弟弟要出事了，她却在想这个。 “吃糖吗？” 耳熟的声音响起，彭语看到路鹿隔着栅栏，站在自己面前，她的手心是一把各种味道的糖果。 路鹿为什么要给自己糖？她也认出了自己？ 但是很快，彭语就发现路鹿给每个家长都发了糖，这应该只是用来讨好家长的小福利。 她剥了一颗糖，剩下的糖一起丢到了手中的零食袋。 龙成功住院了。 他原本想一站到位，进任务目标所在的病房，却被医生告知，她是单人病房。 单人病房并不罕见，但是前提是，这里是一个完整的医院。这个临时医院的占地面积不大，很多症状比较轻的人连病房都分不到，她凭什么分到单人病房？难不成他的任务目标快死了？ 病死当然也属于意外死亡中的之一，他不需要过多插手。 只是龙觉得这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他早就调查清楚了任务目标的病房位置，现在他决定去亲自看看。 他扶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彭语的病房门口。 整个过程中，他都尽量没发出一点声音。 其实如果真让他选，他更倾向于打断手而不是打断腿，因为缺失腿会导致行动不方便，而单手还能做很多事。可是，现在病房稀缺，如果他只是打断手的话，医院有可能不会让他住院。 病房门管着，通过上面的小窗，龙看到床上坐着一个又胖又丑的女人，她手中正拿着一个本子在写写画画着什么。下一刻，她抬起头，直勾勾的看向他。 那眼神冷得可怕，根本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眼神。 龙略微一惊。 对方是恰好抬头，还是说发现了他？ 龙没有继续逗留，假装若无其事的离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浑身都发寒。这绝对不是被那个女人的眼神的威慑住了，更像是物理上的发寒。 许戈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老谢虽然手还没有完全好，但还是自告奋勇的过来处理一些力所能及的杂物，他扫了一眼许戈的桌子：“小许，有人给你打电话！” 许戈正和另一个同事在讨论刚刚发生的案子细节，听到老谢的声音，不耐烦的问了一句：“谁打的？” 老谢道：“没备注！” 许戈头都没抬：“挂断！” 老谢：“万一人家有什么事了？” 许戈终于舍得抬头，眼睛里面却布满了血丝，还有严重的黑眼圈：“不用想，肯定是冯婷打的。直接挂掉。” 老谢是知道一点内情的。许戈昨晚带人抓了冯婷的几个朋友，冯婷当场就威胁许戈说，他敢抓，她就和他分手。 许戈丢了一句，求之不得，然后就走了。 冯婷就来警局闹，许戈完全不搭理她，她就给许戈他爸打电话。 许戈被他爸教训了一顿，却依然咬死自己没错，反而把冯婷从警局赶了出去，还威胁她说，再闹，就以妨碍公务罪把她也抓起来。冯婷灰溜溜的离开了，没想到，现在又打电话过来了，真是不依不饶。 老谢道：“那行，我挂了……” 许戈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头喊道：“等等先别挂！” “怎么了？”老谢的话还没有说完，许戈就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接通了电话。 他昨晚把手机号码给万幼幼（彭语的化名之一）了，万一是她打来的怎么办？ 电话那头响起娇滴滴的声音。 “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人家嘛，只要你和人家复合，我保证再也不闹了……” ------------ 第90章 接小兔子 许戈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 他想多了。 电话声音又响了起来，许戈熟练的拉黑。 老谢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冯婷的声音，他笑问道：“不过，冯婷居然会主动和你求和？真是稀罕啊。她不应该是做错事都往你身上甩锅吗？” 许戈道：“自从她和于璐做了朋友后，就变成了这样子，时不时服软一下，我以为她真的改了后，她马上就给我作个大的。比如，她有一次逼着我把手机里面的所有女性都给删掉，我说这些都是同事和重要线人以及一些案件的受害者，结果她居然背着我偷偷删掉了，删掉之前还发了宣誓主权的话，就贼他妈无语。” 许戈很少骂人，但是他想起那件事，就觉得很烦。 有这么一个女朋友，他真的服气。 老谢道：“于璐？就彭语的闺蜜？这么巧？” 许戈道：“我也觉得太巧了。我之前也没问过她，她闺蜜的名字，不然她肯定会和我闹，说什么我不喜欢她了，我是不是看上她闺蜜了，甚至直接一点，问我是不是和她闺蜜有一腿。” 后来他干脆什么也不问了，结果冯婷又说他不关心她。 许戈补充道：“我也是去了才发现昨天生日的是于璐。” 彭语的过往，她从小到大的朋友，他通通了解了一遍，结果让他很失望，彭语社交关系太干净了。这种干净并不是那种伪装出来的干净，而且清清白白的干净。 两人正交谈着，突然有一个穿着小粉嫩吊带女孩气鼓鼓的冲进来。她直奔许戈，抬手就给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 “我都这么求你了！你居然还不搭理我？”她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指着许戈怒吼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心！你不是说好，会对我负责一辈子的吗？” 许戈没去捂脸，他脸上通红的手掌印明显得不行。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冷淡的道：“当初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里面都有数。你老是拿这个说事，只会让我更厌恶你。好聚好散吧。” 冯婷愣了一下，她想到什么，瞬间变得委屈巴巴，她咬了咬下唇，几滴眼泪掉了下来：“哥哥，我们真的到此为止了吗？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别这么狠心好不好？” 许戈脸上的手掌印已经有些肿了，显得他的两半脸不是很对称：“昨天是你提的分手，我也同意了，你还想怎么结束？办一个分手派对？我还有很多工作，没时间陪你玩。” 冯婷见许戈压根不理他，又坐下来埋头工作，气得说不出话，她突然拿起卷宗就往地上扔：“我让你工作！我让你就知道工作！” 彭语在虞安容家看见过多多的照片，所以她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穿着校服，背着小书包的小豆丁。 小豆丁扎着两个小啾啾，走路的时候，小啾啾一跳一跳的。 “多多！”彭语喊住了小豆丁。 多多看了过来，却没动步子。 彭语努力挤出一个最温和的笑：“大兔子有事要忙，让我来替她接小兔子。” 小豆丁的眼睛一下子变了。 虞安容家的那两只兔子就是虞安容送给多多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虞安容家还有两套可爱的亲子睡衣，虞安容经常说自己是大兔子，而多多是小兔子。 虞安容每次有事，让别人来接多多时，都会用这句话作为暗号。 多多虽然激动，却停顿了一下。 大概是在通过读心进一步确定。 下一刻，她毫无征兆的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妈妈！妈妈！” 周围人一下子都看向了多多和彭语。 有些人看着彭语的眼神就像在看拐卖小孩的犯人。 彭语一下子慌了，手忙脚乱的想哄多多，但是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完全就没有哄小孩的经验。 最后还是路鹿帮忙哄好了哭泣的多多。 多多止住哭泣后，声音还有点哽咽，她拽住了彭语的衣袖，主动和旁边的人解释道：“老师，我只是太想妈妈了，所以才哭。阿姨不是坏人，你们不要凶她。” 不愧是有读心术的孩子，就是懂事。 多多似乎听到了这句话，抬头好奇的看了一眼彭语。 彭语牵着多多的小手，打了一辆车回了自己租下的公寓。 之所以不回虞安容家，原因有二，第一，案发现场应该已经保护了起来，第二，她担心进入了公寓里面后，她会不可避免的想起虞安容杀死虞安雅的事。 彭语正用其他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注意到多多的耳朵似乎有愈合伤痕，她皱了皱眉，询问道：“耳朵怎么了？” 是虞安雅做的吗？ 彭语突然想到了小兔子陶瓷断裂的耳朵。 难不成，虞安雅用这种办法折磨了多多？ 多多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句话都不敢说，身体微微发抖。 她在害怕。 她应该是怕告诉彭语后，被虞安雅会知道。 彭语想到什么，趁机开口道：“多多别怕，多多以后都跟着我一起住，不和坏妈妈住好不好？” 多多撅着嘴，明明在抖，却还是坚定的反驳道：“妈妈不坏！妈妈最好！” 彭语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说错了。多多不和妈妈的坏妹妹一起住，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多多询问道：“那妈妈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就像爸爸那样子？” 哪怕多多有读心术，她估计也还不知道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 彭语道：“不，妈妈会回来的。等多多再长大一点，妈妈就会回来看你了。” “真的吗？” “你用能力听听，看看阿姨有没有骗你？” 多多停顿了一下，然后下一刻又哭出来了。 “妈妈！妈妈！” 这下好了，出租车司机看她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人贩子。 和司机好一番解释，彭语终于把多多带回了自己所在的公寓。 才上楼，彭语就注意到家门口居然有一只惨死的黑猫尸体。 这只猫似乎死了一段时间了，散发着一股恶臭。 彭语连忙捂住了多多的眼睛，将她带进去。彭语拿上扫把什么的，准备去处理猫尸的时候，多多突然问道：“猫猫是死了吗？死了就是这样子吗？” ------------ 第91章 小吞金兽 因为手链的副作用，彭语并没有觉得多多很可怜，但是她清楚自己此刻该做什么。 她轻轻的抱住多多，安慰道：“相信我，妈妈真的会回来见你的。妈妈和猫猫不一样，妈妈超级厉害的。” 多多又停顿了一会，紧接着轻轻点了点头。 彭语处理猫尸的过程中，一直在思索这死猫到底是怎么来的。 猫不小心死到她家门口的可能性也太小了，应该是之前那些案件受害者的家属报复。 她将猫尸找地方埋了。 城市中想要找到一块能掩埋的土地，其实也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她又买了些肉菜才回家。 多多还乖乖的闭着眼，一动不动。 彭语看了看周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狗窝真的是够乱的，够糟糕的。 她现在也有一点钱了，虽然买不起房子，但是租个好一点的房子应该没问题。 她家没有小孩的玩具，她想找书给多多看，但是她的书都不太适合小孩子看。 她家甚至没有电视机。 彭语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多多，让她看粉红色的吹风机，但是多多说太幼稚了，她要看梦比优斯奥特曼。 彭语帮她找出来后，发现要VIP。 如果是她自己看，她直接就上网页搜索了，这只是需要看一些小广告而已。 可是那些广告可不能给多多看，她无奈只能开了一年会员。 她做饭途中不时担心多多会不会不小心点到其他的地方，要是不小心买了什么就算了，别点到通讯录打许戈的电话啊。 她要是不小心用自己的手机号码，打了许戈的电话，绝对会引起许戈的怀疑。 直到彭语做完饭后，她都没发现多多乱动她的手机。 多多虽然小，但是还挺乖的。 不过，更可能是因为多多清楚自己是寄人篱下，不想被抛弃。 吃完后，彭语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还好多多懂事主动拿出了作业。 多多在幼儿园的成绩应该很好，她完全就不需要彭语辅导功课。 哪怕是这样子，彭语还是觉得带孩子很累。 好不容易等到九点，彭语哄着多多去睡觉了。 她轻手轻脚关上门，开始在APP上寻找合适的租房。 “要买一块小天才电话手表，这样子，她有事就可以给我打电话，还要给她买很多漂亮衣服和玩具……”彭语打开了购物APP，小孩子的东西是真的贵，她之前还觉得自己很富有，现在又觉得钱不够用了。 “果然小孩就是小吞金兽啊。”她抱怨一句，但是她既然已经做出了承诺，自然不会抛弃多多。 “不过，最重要的是，走合法的收养程序。” （法律规定，必须年满三十岁才能收养小孩。为了剧情需要，假装不知道这条法律。） 彭语家只有一张床，她不想去和多多抢床，就睡着了沙发上。 突然，她感觉到头上有点痒。 她抬头一看，一只白鸽落在了额头上。 她猛地一抬头，白鸽飞了起来，却没有飞走，而是落在了她旁边。 她注意到白鸽脚上有一个很迷离的小信筒，里面装着一张卷起来的白纸。 她伸手去拿，白鸽也不躲，任由她拿。 纸条上写着一行小字：“什么时候回来？——祁然。” 对了，祁然说他是动物园园长来着。 彭语没给祁然买手机，祁然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所以只能用飞鸽传书的方式来联系她。 别说，这种办法还挺有趣的。 彭语拿了一支笔，在背面写上：“明天晚上回来。” 她得先送多多去上幼儿园，然后去看房子，等忙完了这些后，再去找祁然轮班。 她想到什么，补上了一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带回来。” 帮助过她的怪谈生物，她基本上都或多或少给予了一些东西。虞安容救回了女儿，杀死了仇人，自己现在还在帮她带女儿，舒语棋吞噬了背鼓小女孩以及医生的人脸，唯独祁然天天当自己替身，她却没有都没有给予他任何东西。 她已经没有愧疚感了，但是作为一个人的道德和价值观在告诉着她，必须给予祁然一定的回报。 她将纸条塞回了信封，倒头就睡。 第二天她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看到了白鸽。 白鸽歪着脑袋看着她，她拿出纸条。 上面写着：“我想吃炸鸡。” 真没想到祁然就是个吃货，她翻过去，准备回一个好。 翻过去后，她才发现背面也写着字。 “但是我更想你早点回来。” 彭语啧啧两声，她表演得温和一点，祁然就马上演得更温柔，这又是何必了？她是他的创作者，她能不记得创造祁然的时候写了什么吗？ 祁然表现得越好，只能证明他的歪脑筋动得更多。 她提笔在下面写道：“我也想早点见你，但是我真的很忙。” 说好听的话谁不会啊，又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送多多去上幼儿园后，按照昨天和房东约好的去看了房子。 她特意找了离多多幼儿园近的房子，这样子一来一回也比较省时间。 “等多多上小学后，我岂不是还要买学区房？” 全款买一个带学区的二手房怎么都要几百多万，就算分期，她每个月工资都不够房贷，她上哪去筹这个钱？ 想来想去，似乎还是只有直播这条路。 那些观众说的自己一定会回来，说不定，并不是因为直播系统有什么强行逼迫直播政策，而是因为主播经历过一夜暴富，日进斗金的感觉后，根本无法再从事普通工作。 辛辛苦苦一个月挣个三千多，冒险一晚上打赏起码过万，这两者放在一起，后者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到时候再说吧，先去看房子。” 因为彭语的租金比较充裕，对房子也不怎么挑剔，而且房东也是真心想租，所以她很快就办完了租房手续，拿到了房子的钥匙。 买东买西，又花了彭语不少时间。 但是当多多看到那些玩具和童话书露出惊喜表情时，彭语又觉得一切值得。 好不容易等多多睡着后，彭语终于能抽出身回病院。 黑了监控的她正准备推门进去，结果惊讶的发现病房内坐在两个常客。 对，就是许戈和老谢。 ------------ 第92章 消失尸体 她也没什么朋友。住院后，也就他俩常常来看看她。 她不敢在门口久待，又出去溜了一圈。 这个时候她吃想起，答应给祁然的炸鸡还没有买。 她提着炸鸡和可乐回来了。 有了幻境能力的她终于不用再小心翼翼的躲避，可以直接用幻境蒙蔽护士，大摇大摆的进自己病房。 祁然依然坐在床上，低头拿着那个本子在写着什么。 听到声响，他下意识抬头，看到是彭语，他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这个笑容幅度太过完美了，像是练习过很多次一样，看起来一点都不真实。 “你回来了。” “嗯。”彭语随口敷衍。 “我们先换回来吧。” 眼见祁然想下来，彭语却摇了摇头：“我现在有了制造幻境的能力，可以屏蔽其他人的视线，所以不急着换回来，你先吃吧，吃完再说吧。” 祁然询问彭语是怎么获得这个能力的。 彭语微微一愣，好像是第一次怪谈生物询问她这个问题。 明明是很正常的问题，但是她居然觉得不正常。 是因为对方是怪谈生物吗？ 彭语如实解释了一番，祁然安静的听着，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彭语换了一个话题：“他们都问了你什么？” 祁然道：“一个姓虞的女人死了，那个戴眼镜的警察说，你今天问关于她的信息，结果她就死了，是不是太巧了。” 彭语冷笑一下。 这个信息实际上是个陷阱题。 姓虞的女人的确死了，但是死的不是虞安容而是虞安雅。 一旦自己脑残说出什么不对劲的话，虽然可以用看过新闻猜到糊弄过去，却不如真的不知道恰当，毕竟言多必失。 而恰好祁然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哪怕许戈审问经验再丰富，也看不出任何问题。 不过出于谨慎，彭语还是询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祁然道：“我就问他，你见我离开过医院吗？就怀疑我杀人？或者你是觉得，我打电话指示？如果我真的有这种手下，何必自己找警察问信息，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然后许戈怎么说的？” 以她对许戈的了解，这事不可能到此为止，他绝对会指出其他疑点。 祁然：“他说，他查过了，自从你住进来后，监控总是出问题，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是的，因为她之前只能改变环境，所以只能黑掉监控，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能直接制造虚假的幻境蒙蔽监控。当然，这一招不能马上用，许戈才说监控不对，结果监控马上就正常了，这合理吗？起码要多等几天。 祁然想了想，又补充道：“许戈今天的心情似乎很糟糕。” 彭语不在意这个。 “那你是怎么解释的监控出问题。” 祁然道：“我说，我又不知道监控出了问题，问我做什么。” 这个问题答案虽然听起来比较摆烂，但是的确是合理的。 最重要的是，这所临时医院多半是有点问题的，很可能她不去弄监控，还有其他的东西去动监控。 只要怀疑目标散开，许戈对她的注意力应该也会散开。 就在这个时候，彭语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快速划过了窗户，紧接着，楼下传上坠物坠地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惊恐的大叫声。 彭语趴在窗户边注意到楼下有一团白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形。 有人摔下去了？ 彭语简直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从书写怪谈变成心想事成了，为什么这么准？这么巧？ 不过，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彭语的幻境虽然能长时间维持，但是不能一直维持，而许戈和老谢接到报警电话后，应该会马上返回，他们有可能又会来找自己，在这之前，她必须先换回衣服。 她穿好衣服，躺到床上，想了想，又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户边。 正常人这个时候，应该都会来看热闹，她又没有瘸腿，自然不能再在床上躺着。 祁然对窗外的事并不关心，捧着炸鸡在那里吃。 他吃的很慢，比起品尝美味更像在研究什么。 尸体穿着病号服，留着长发，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女人。而尸体旁边聚集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三个，逐渐越来越多。 他们隔远了，拿着手机拍，不知道是发朋友圈还是发小视频，最过分的那个甚至拿着自拍杆直播了起来，彭语在楼上都能听到他的求礼物的声音。 而此刻医生护士急匆匆的冲了过来，看样子是准备抢救。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地上的尸体突然消失不见了。 彭语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却依然没看到尸体。 楼下的人被吓得鸟兽群散。 老谢和许戈接到消息，连忙掉转车子回医院。 报案人提供的坠楼点什么痕迹都没有。 别说是尸体，就连一滴血都没有。 就算是医护人员将坠楼案的受害者带进去抢救了，这现场又是谁清理的了？ 许戈皱着眉，走进了医院。 经过询问情况，他得知，的确有一个人从楼上摔了下来，然后尸体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目前掌握到的线索是，曾经很多人拍过尸体的照片。 老谢从医院外走进来，他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案发现场：“确定过了，什么都没有。” 许戈询问护士，那些拍摄者的体征后，就和老谢开始分头寻找。 好不容易找到其中一位拍摄者，对方却告知老谢，视频已经删除了，因为觉得晦气，怕被鬼缠上。 老谢无奈只能去找下一个，结果这个时候，许戈转发给了他一个视频，拍摄的正是这次坠楼案的死者尸体，如果视频没有剪辑的话，那尸体的确是突然消失的。 老谢：“哪来的？” 许戈回复道：“网上找到的，有人上传了这种视频。” 老谢一只手打字有些不方便，他直接发了一条语音过去：“通知对方删除没有？要尽量压下这件事。” 因为灵异事件的喷发和传播，很多人已经接受了鬼怪的存在。 但是作为警方还是希望这种事不要传播开来，尽量减少案件的影响和群众的恐慌。 许戈回复道：“我已经让他删除了，但是有一个大网红直播了那具尸体消失的全过程，所以，这件事已经传播开来了，根本压不下来。” ------------ 第93章 专门组织 老谢又发了一条语音：“我最讨厌这些网红了，大部分都是一些哗众取宠的玩意。” 许戈回复道：“你这句话和我说说就算了，你要是出去说，会被喷死。” 老谢又发了一条语音：“我又没说绝对。” 许戈回复道：“先不讨论这个了，既然确定是灵异事件，那我先给局里面打个电话，进行专门立案。等过几天，我们手头的几个灵异案子也要一起送去。” 老谢想了想，发了一条语音过来：“局里面真的为灵异案件专门成立了一个组织啊？” 许戈回复道：“我们还算晚的，M国早就成立了，据说无论是驱邪师还是巫师，不管有用没用都先塞进去再说，而且直接派他们去解决案件，如果不成功，死在了那里，那就证明是骗子。” 老谢发语音道：“这不和养蛊一样吗？” 许戈没有反驳：“嗯，我国还比较保守，还在观望和尝试中，目前只在我们Z市成立了这一个组织，而且只是警方内部的人和被邀请的人才知道关于这个组织的消息。” 老谢发语音道：“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信息。” 许戈回复道：“至少比要复制白色怪物这个消息好，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抓着彭语不放吗？” “不造。” “你还学会玩潮流用语了？” “学了点，这不是为了接近接近你们年轻人嘛。” 许戈没纠结这个问题：“最近收集的白色怪物的毛发剧烈减少，有目击者称，曾见过白色怪物在袭击人后，一根根捡起自己的毛发。” 老谢脑子转了起来：“你的意思是，白色怪物知道我们要收集他的DNA，然后复制他们了？” 许戈回复道：“有人要复制白色怪物的信息，我只告诉了你和彭语。” 病房内，彭语同样是百思不得其解，尸体为什么会消失。 是被鬼吃掉了吗？ 还是说，那具尸体本来是鬼的？ 如果尸体本来是鬼的，她又为什么要从楼上跳下来？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冤屈，还是想依靠吓人吸取一定的怨气和恐惧？ 因为多多的原因，她和虞安容的关系得到了缓和，虞安容主动和她叙说了一些关于鬼怪的事情。 鬼大致分为几类，分别是游魂，残念，冤魂，厉鬼，凶煞。 虞安容目前的实力大概属于冤魂，属于典型的中端战力。 决定鬼实力的最重要的一环就是执念。 这种执念可以是鬼自己的，也可以是其他人对鬼的。 恨意，爱意，杀意，思念等等通通属于执念。 最低级的游魂就属于自己执念不太强，记得他们的人也不太多，并且执念也不强的那种。 残念比游魂稍微强一点，到了这种程度，就有了杀人的能力。 而除了增强执念外，鬼还可以通过互相吞噬，吃人杀人吓人等等方式获得力量，增强自身。 打个比方，鬼通常成长比较快。 而僵尸妖精一类的，最重要的增强途径就是熬年份，越老越强。 虞安容在杀了虞安雅后，她身上的执念化解了一些，但是因为杀人她身上的怨气倒是加重了，有舍有得，算下来，虞安容的实力增强了些许。 彭语正在想事，祁然递过来一块炸鸡：“吃吗？” “不了。”彭语没忘记自己还要减肥，不敢再吃宵夜。 祁然也不再多劝，吃完炸鸡后，去洗手了。 彭语见状询问道：“不是戴了一次性手套吗？” “我看你每次吃饭也会洗手。” “这是个好习惯，饭前饭后最好都洗手。” “我记住了。” 平平无奇的一夜过去，彭语早起去接了多多上幼儿园，然后回了自己之前那个涨价的超市。 超市没有开门，挂着一个旺铺出租的牌子。 之所以要卖出去，大概是因为老板和收银员都惨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一直没有人肯租。 一把大锁将彭语锁在外面，她又想起来了自己曾经说过要去学开锁，但是现在学似乎有点晚了。 她从口袋中拿出了舒语棋的假面，得找一个师傅开锁，然后趁机贴脸。 舒语棋的脸贴到师傅脸上后，舒语棋很自然的就掌握了他的开锁技巧，并且教了彭语一点。 因为幻境的关系，所以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个人就这样子光明正大的撬锁进了超市。 超市内的地方大部分都被搬空了，不存在什么货物，但是这个超市占地面积很大，彭语一下子根本看不到全貌。 她和开锁师傅舒语棋分头行动，寻找那个向彭语求助的怪谈生物。 说起来，这还是彭语第一次和舒语棋分开行动。 似乎从第一次任务开始，她就和舒语棋就从来没有分开过了。 她专门挑了白天来，所以光线非常充足，非常好找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阴德比较多的原因，她的运气很好，相当顺利的就找到了之前那个向她求助的怪谈生物。 他见到她很激动，本来是颓废的蹲着，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彭语都有点意外：“你居然真的还在这。” 俊美男人开口道：“我无法离开这里，他创造我的时候给我加了限制。” 无法离开，那对她就没有用了？ 也许是猜到彭语的想法，俊美男人马上道：“只要你愿意修改前一个主人定下的规则，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彭语微微挑了挑眉：“还能修改别人的怪谈？”她有尝试过修改自己的怪谈，唯独没尝试过修改别人的怪谈。 男人道：“我有一定的预知能力，前主人在出国之前曾经修改过你定下的怪谈，所以，你应该也可以修改他的。但是，一个怪谈只能修改一次，而且似乎只能动几个字。” “浩君修改过我的怪谈？哪个怪谈？” 男人摇了摇头：“我只能看到一定的东西，我只知道，那个怪谈生物是单个个体，并没有其他副本存在。” 单个个体的怪谈生物，彭语只创造过几个，那就是虞安容，祁然，舒语棋，以及她的手链。 ------------ 第94章 遇强则强 出国之前修改的，那手链可以排除嫌疑，剩下三个，无论彭浩君修改那个，对于她来说似乎都不妙。 她努力告诉自己，彭浩君是她的亲弟弟，是不会害她的。 但是想想彭浩君的光辉事迹，彭语怎么都无法劝说自己相信。 彭浩君才十七岁，他居然能就毫无愧疚的害死那么多人？ 彭语觉得自己就算断情绝爱了，都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 彭浩君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不可能是单纯不想上学吧？ 彭语继续问道：“要怎么改？” 俊美男人撩起自己的袖子：“写在怪谈生物身上即可生效。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写出初始怪谈的内容，然后在上面更改。” 包括手链在内的四个独立个体怪谈，除了虞安容是彭语在直播时书写的，其他三个怪谈内容都没有公开，难不成，彭浩君动的就是虞安容？ 如果是这样子，那以后彭语也不能绝对信任虞安容，因为怪谈书写内容是高于怪谈造物本身意志的。 打个比方，如果彭浩君写的是让虞安容秘密给他传递信息，哪怕虞安容不想传递，也只能传递。 当然，虞安容只是可能性比较大，并不是说一定是她。 俊美男人眼巴巴的看着彭语。 “伸手。”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在俊美男人胳膊上写下：“重获自由，绝对忠诚于彭语。” 彭语本来以为写到绝对忠诚就不能继续写了，没想到还能继续。 这已经超过十个字了。 他撒谎了？ 可是他完全没必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撒谎啊？ 难不成是每一个怪谈的能修改的部分都不一样。 彭语正在思索着，俊美男人却突然跪了下来，用手指轻点了一下额头和肩膀两边。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下跪是是什么意思，她明白，但是点额头和肩膀是做什么？ 男人微微抬起头，却没起来：“这是我们那边的传统，表示尊敬。” “先起来吧？你是哪里人？” “我来自不可言说之地，一旦我说出那个地名，我就会马上暴毙。” “那我换个问题吧，除了预知外，你还有别的能力吗？”彭语回来找他，是想增加战力，如果他没有什么战斗力，那她就只能再找其他怪谈生物。 现在不是夜间，白色怪物估计不能调动，而且，别墅中的鬼应该也不属于白色怪物的攻击范围，毕竟她当初给白色怪物定下的目标是恶人，人和鬼是有区别的。 男人点了点头：“有，我可以控制别人的行为，对方越强，我能控制的时间就越久，但是我只能控制一个。” 彭语赞许道：“你这是遇强则强啊。” 她默默在心底补充道：“他可比你厉害多了。”她并没有得到舒语棋的回应。 唠叨很让人烦，但是习惯了一个人老是在自己旁边唠叨，突然没了，也挺不自在的。 “走了走了！我能控制的时间到了！他要挣脱了。”开锁师傅舒语棋突然出现，在那里挥手。 “你真没用。”彭语说话后时候，唇角下意识扬了扬。 她注意到后，马上将嘴角下撇了。 看来断情绝爱断得不够彻底啊。 她看向男人，询问道，“你现在可以预言吗？” 男人点了点头：“可以，但是每个人只能预言一次，你确定要这么快就用完？” 彭语询问道：“那你可以预言白戚霏的未来吗？” 男人没问白戚霏是谁，只是道：“必须目标站在我面前才能使用。” 彭语马上摇了摇头：“那就算了，没必要。” 男人似乎不具备隐身能力，他穿得破破烂烂的站在彭语旁边，要多打眼就有多打眼。 彭语无奈之下带他先去买衣服，再打车去白家。 路上，男人询问道：“主人，你能给我起个名字吗？” 出租车司机通过车内后视镜偷偷观察她们，可能在想，现在的小年轻玩得真花。 彭语直接道：“别这样子叫了，直接喊我名字。另外，我不会给你起名字的，你之前叫什么现在就叫什么，没名字就自己起。” 给一个东西命名后，很可能会对它产生感情。 人类基本上只给孩子，宠物命名，而不会给养着准备吃的家畜命名。 彭语清楚，自己看到舒语棋回来时下意识的笑，证明她已经不再像一开始一样，把舒语棋当成单纯的工具脸了，她习惯了舒语棋的存在和陪伴。 这是绝对错误的。 所以，她绝对不能一错再错。 “我知道了。” 他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低下头，手下意识攥成拳头。 白家很快就到了。 只是白家外面围着很多人，有采访的记者，有穿着道袍的道人，有念着阿弥陀佛的和尚，但是更多的是维护治安的保安。 彭语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对一位保安小哥道：“你好，我是来帮白小姐驱鬼的，我前几天才来过。” 保安斜着眼睛看着她：“你这句话，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来的人基本都这样子说。” 彭语微微皱了皱眉，这种熟悉的桥段，接下来是不是要走恶俗的打脸剧情了？白家的管家突然出来，说一句，祁小姐你怎么来了？然后保安直接走人？或者说，她走其他流程震惊这个保安？ 保安却没有趾高气扬的赶人，他只是像念台词一样，将说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话再说一遍道：“这样子吧，你施展一下手段证明自己，如果你真的有本事，我肯定也不敢拦您。” 好吧，她就不应该把保安想得那么无脑。 彭语打了一个响指。 周围的人全部消失了，原本嘈杂的各种声音瞬间泯灭，世界变得无比寂静。 保安左顾右盼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魔法吗？ 彭语询问道：“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您请！” 保安特别服气的把彭语请了进去。 彭语进去后，就结束了施加给保安的幻境，让他能正常视物听物。 进入别墅后，一辆似乎是用来观光的小车停在了门口，一个司机模样的人主动上前道：“请您上来吧。” 原来别墅大门到别墅里面是有车辆接送的。 她是说，这么远，平常逛起来多累。 她之前还在想，有钱人是不是就喜欢在自家散步。 到了真正的别墅门口后，有佣人从里面主动打开了门。 礼貌客气的鞠躬，和彭语走的时候，谁也不搭理形成了鲜明对比。 “是你。”白父正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 而他旁边坐在一个后背挺得笔直的，大概三十岁上下的西装男人。 他们对面是一个戴着小猪面具的女人。 ------------ 第95章 满屋灰烬 “是的，我想白小姐应该还需要我，所以我又来了。当然，这是您的地盘，如果您要再次赶我走，那我肯定也不能厚着脸皮留下，只是我这个人有点好面子，这次走了，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彭语的话有点冲，实在是上次被赶走有点丢脸。 白父眉头皱得更紧了，却没说什么。 “既然来了，就一起上楼吧。” 那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和彭语一样跟在后面，穿着西装的男人却直接站在白父旁边，和他一起走：“伯父别担心了，戚霏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看样子这个西装男很可能不是来驱邪的，他是白家的熟人。 白父叹了一口气：“承你吉言。” 白戚霏是白父唯一的孩子，人到中年失去孩子其悲伤可想而知。 白戚霏的房间在二楼，推开门后，扑面而来的是很多浓烟和纸灰。 彭语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焚烧味。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在房间里面烧东西？这么多灰，戚霏她就算没事也会整出事啊！”西装男说着，直接不管那些浓烟和纸灰直接一步踏入房间。 他大概是想开窗户透气。 “别去！” 白父说这句话的同时，彭语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铃铛声。 紧接着，就再也没有听到西装男的脚步声了。 “坏事了！”白父握紧拳头，往门上一砸。 面具女问道：“怎么了？” 白父道：“这是一个姓白的高人布下的阵法，据说是能让人看到最想看到和最不想看到的记忆，因为这些都是真实的，所以对人的刺激比较大。如果不能看破这些就无法破坏这个阵法。” 彭语皱了皱眉：“布置这个做什么？困住那个鬼，不让他继续伤害白小姐？” 白父点了点头：“那个高人说这可以暂缓一段时间，而他去调查附身在戚霏身上的鬼，但是他去了以后……就和我这边断了联系，我实在没办法，才发布悬赏。” 他又补上了一句：“所以，你们现在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救回叶桦，只要救回他，哪怕你们没有救回戚霏……我也给你们酬劳。” 彭语给自己新加的能力和幻境有关系，所以面对这个，她是有天然优势的，不怎么怕，而且，白父出手绝对阔绰。 彭语眼珠转了转：“我可以去救人，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得同意我直播。” 反正都要冒险的，何必不把直播一起做了，做一份工赚两份钱多香啊。 白父犹豫了一下：“行。” 彭语打开了直播软件，她经常不预兆的进行直播，按理这很容易冷场，但是她在这个APP可能已经有了一定人气，刚刚开始直播，弹幕就目不暇接。 【欢迎主播回归！打赏一百阴德！】 【主播回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还快啊！（狗头保命，真爱粉别骂。）】 【楼上求生欲好强啊！欢迎老婆回来！浅浅打赏一个52，这是我所有的积蓄了，再多，我的阴德为负数了。】 【话说，主播似乎从来没有读过弹幕啊，也没有感谢过打赏啊。】 彭语平常自己就不怎么看直播，她更喜欢录播和视频，不喜欢的内容可以直接跳过和加速，所以直到这条弹幕，她才意识到自己实在不是个合格的主播。 “抱歉抱歉，我的错，”她马上把打赏的金主都感谢了一遍，注意到白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后，她马上切换话题，“废话不多说，我们直接开启本次的直播。”说完，她取下手镯放进口袋中，进了满是烟雾的房间内。 眼前一黑，紧接着明显的光亮了起来。 她似乎在电影院看电影。 放得还是一部相当经典的恐怖电影。 彭语很少去看电影，因为懒得跑那么远，而且舍不得钱。 但是这部电影，她记得。 她转头看向了自己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 这应该是她和阿盛交往的第三天，他约她去电影院看电影。 他笑着将电影票塞到她手里：“你是写这个类型小说的，应该会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吧？” 结果开场十分钟，鬼都还没有出来，还在渲染恐怖气氛的阶段，阿盛就有事先离开了，她一个人坐在电影院看完了全程。 那天明明是节假日，电影院却很空，大半的位置都没有人。 她不仅仅左边是空的，右边也是空的，显得她特别孤零零。 她想起了这段记忆，但是内心毫无波澜。 她不知道是因为断情绝爱的关系，还是说，在阿盛和于璐在一起后，她就对他没有感情了。 也许是因为她的不在意，她轻而易举的就用自己的幻境覆盖了这片记忆。 紧接着，画面又开始切换。 她感觉到自己猛地被扇了一个巴掌，她下意识捂住脸，她正坐在一张饭桌前，桌子另一边是指着自己骂的妈妈，以及正在拖住妈妈的外婆和彭浩君。 她想起来了，外婆死之前，有一次妈妈难得带着彭浩君回来过年。 外婆口味比较清淡，而彭浩君比较重口，所以这次的饭菜他没有吃多少，就说自己饱了。 她那时候想也没想，随口说了一句，那就别吃了吧。 结果，一个耳光就呼到了她脸上。 她已经记不太清妈妈那时候都骂了她什么了。 现在这段记忆重现，倒是帮她回忆了一下。 “这个家轮得到你来说话？能让你上桌就不错了！说话阴阳怪气的！甩脸子给谁看啊！老娘欠你的啊！” 外婆一把拉住妈妈：“她不是那个意思，你一个大人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罗盼娣声音越发尖锐：“不是那个意思也不能这么说！浩君才多大啊！不好好吃饭能长高吗？” 彭浩君还在上初中，小小年纪的他被吓哭了，却还是紧紧的抓住妈妈的另一个胳膊，哑着声音，带着哭腔的喊道：“妈妈，你别骂姐姐了……我吃！我吃就是了！” “这才是好孩子！”罗盼娣欣慰的摸了摸彭浩君的头，看都没有多看彭语一眼。 彭语想起来了，彭浩君其实并不是从小就听话，他一开始其实很叛逆。 外婆死后，她搬去罗盼娣家住，彭浩君每次不听话，罗盼娣就骂她，说她没有给彭浩君树立一个好榜样，有时候心情不好，甚至会打她。 每到这个时候，彭浩君就会马上乖乖听话，然后悄悄找她道歉。因为他清楚，如果他直接和她道歉，被罗盼娣看到，指不定又会做什么。 彭语看着马上变成慈母的罗盼娣，活动了一下手腕，抬手对着罗盼娣的脸就是一个响亮清脆的巴掌。 ------------ 第96章 神秘黑雾 扇了罗盼娣一巴掌后，彭语也有点意外。 她没想到真的能成功。 “看来这个迷阵并不是让我死板的回顾过去，我还是有自由权的。这不就有趣起来了。”彭语用手指将自己的嘴角推上去，真让人开心啊。 罗盼娣捂着脸，双目赤红，张嘴就想骂，彭语蓄力又一个巴掌扇了过来。 外婆将彭语养得很好，什么好吃的都紧着她，把她当成心肝宝贝疼，所以从小到大彭语都是个胖子，她的体重就没下过两位数。而彭语的肉也不是白长的，她的力气从小就比同龄人大，这一巴掌直接就给罗盼娣扇得嘴角出血了。 “你个小****，****，敢打你老*！看老*不弄死你！”罗盼娣直接把桌子往彭语身上掀，彭语虽然躲开了桌子，但是一些菜汤什么的还是沾染到了她身上。 罗盼娣冲过来就想打彭语，却被外婆一把抱住。 彭浩君在旁边愣愣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此刻的他并不是那个杀死无数人的第二怪谈书写者，他还只是一个小孩。 “你这是在做什么？快给你妈道歉啊！”外婆的声音中带着焦急，她虽然是让彭语给罗盼娣道歉，却不是在维护罗盼娣。 能再次见到外婆，这对于彭语来说，本也是一桩好事。 可是彭语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因为她发现外婆身上居然蒙着一层黑色的雾气。 她没了报复罗盼娣的心情，一心只想弄清楚外婆身上为什么会有雾气。 是鬼怪附身到了外婆身上吗？ 难不成外婆不是病死，而是被鬼害死的吗？ 因为罗盼娣的阻止，彭语并没有来得及见外婆一面。 就连外婆的死因都是她从其他亲戚嘴中得知的。 彭语突然觉得脸一疼，不知道什么时候罗盼娣已经冲到了她面前，刷的给了她一个巴掌。 而罗盼娣背后，外婆正倒在地上。 罗盼娣为了打她，把外婆推倒了？ 彭语抬起巴掌想扇人，却被罗盼娣死死抓住手腕。 因为离得太近，罗盼娣的吐沫星子喷了彭语一脸。 “**！小*人，老*打你，你还敢还手！白眼狼！” 眼见罗盼娣另一个手就要挥下来，彭语对着罗盼娣的小腹就是一脚，她的力气是比同龄人大，但是也不是什么大力士，做不到直接把罗盼娣踢飞。 罗盼娣挨了彭语一脚，气急败坏的直接抓住彭语的头就后面的衣柜上砸。 彭浩君大声喊道：“你们别打了！” 外婆家的衣柜是带大镜子的款式，彭语的头砸上去后，镜子直接被砸裂开，彭语抓起一块镜子碎片，就往罗盼娣脸上扎去。 她也不知道到底扎到了那里，她只知道罗盼娣叫得很惨。 彭语气都没有喘均匀，赶紧去扶外婆。 靠近后，她发现外婆身上的黑雾似乎更浓了。 难不成外婆身上的黑雾和自己有关系？ 彭语抑制住自己的想法，小心询问道：“有没有摔到哪里？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最好能去找村里面的巫医看看。 巫医之所以叫巫医，并不是因为他经常研究巫术，而是因为他姓巫，是村里面的一个赤脚医生。 巫医瘸了一条腿，满头白发，偶尔有点小固执，但是大部分时候都待人很好。 他平常除了开一些草药方子给村民治病，偶尔也会研究一下鬼鬼神神的东西，经常有外村人来找他驱邪做法事，还叫他巫大仙。 外婆生罗盼娣的时候难产，谁都没办法，一向不信鬼神的外公去求了巫医，请他开方子。只是一碗药下去，马上就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只是，外公见罗盼娣个女娃，心生不喜，答应给巫医的钱也没给，还到处说，都是因为巫医的药才让他的儿子变成女儿的。 受到外公的熏陶，罗盼娣也不喜欢巫医，认为是巫医毁了她的一生。 彭语对巫医的印象却不错，因为对方经常编草蟋蟀给她玩，偶尔还会给她几块甜甜的糖和桂花糕。 只是外婆死后，彭语一直没机会回村。每到放假的时候，罗盼娣都会让她去打零工，寒暑假就直接进厂。 等到大学毕业，她才终于摆脱了罗盼娣的控制和压榨，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 她回来给外婆扫坟的时候，顺便买了点东西想回来看看巫医。 巫医的房子却空荡荡的，门口看起来很久没有打扫了，都是鸟屎和落叶。 外婆摇了摇头，声音虚弱：“没事……” 她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你啊，又何必和你妈争一口气了。无论她做什么，她毕竟是你妈啊，这是断不了的血缘关系。” 彭语想反问“那她有把你当妈吗”，但是这句话说出来只会伤了外婆，所以她忍住了，没有说。 她轻轻嗯了一声，心里面却在想，要不干脆找点东西下到罗盼娣的水里面，让罗盼娣没空折腾自己。 直接下毒可能会让外婆难受，要不整点泻药？ 罗盼娣从地上爬了起来，彭语的镜子碎片并没有刺破她的眼睛，只是划破了她的脸，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狰狞。 罗盼娣没再和之前一样急匆匆的动手，只是死死的盯着彭语。 彭语对罗盼娣特别了解，因为她们母女两个就是一类人。 罗盼娣如果直接发脾气就算了，最多就是一顿打，一旦罗盼娣压下这口气，那她绝对憋着什么坏主意。 彭语知晓这一点，却不在意，就看谁玩得过谁吧。 彭语的脑袋和拿着镜片的手都受了伤。罗盼娣说让彭语自己随便包扎包扎就算了，别去找医生，花了钱又丢人现眼，反正这点小伤又不会死人。 说完，罗盼娣就用手帕捂着脸，出了门。 彭语知道罗盼娣是去找医生了。 罗盼娣怕她（罗盼娣）这张脸落下伤痕，以后不好看。 罗盼娣前脚刚走，彭语就装作一脸委屈的道：“外婆，我也想去看医生，我悄悄的去。” “外婆陪你一起去。” “我想去找巫医。” 外婆一贯是最疼她的，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外婆从一个柜子里面拿出一个红布小包，揣到兜里，她拉起彭语没受伤的那个手，回头看向彭浩君：“浩君跟我们一起去？” 彭浩君点点头，跟了上来。 巫医离外婆家不算特别远，毕竟这个村子就这么大。 巫医家的门没关，农村也没那么多规矩，没敲门就直接进了。 巫医正在拿着一个石头容器在捣药，他头都没有抬：“坐下吧。” 巫医见彭语满头是血，也没有惊讶，直接将刚刚捣好的草药敷在了彭语的伤口上，还用力压了压。彭语只觉得巫医简直要把草药沫子压进她脑子里了。 上完药后，巫医用白布将彭语的头缠了一圈，她主要伤在后脑，血和药汁很快浸染了白布。 巫医用的草药气味很奇怪，带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彭浩君忍不住皱了皱眉。 外婆忍不住问道：“这问都不问，直接上药啊？” 巫医又给彭语处理了手上的伤口，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我早就算到你们要来了。” ------------ 第97章 发现端倪 算卦有很多种办法，较为常见的办法是抛铜钱，摇龟壳。而彭语从来没有见过巫医用这两种东西，他最多就是眼睛一眯，然后就能提前算到很多东西。 彭浩君的表情明显不太信，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巫医眼睛微微一眯，看了看彭语又看了看彭浩君，意味不明的道：“你家的两个小崽子以后都不简单啊。” 外婆一喜。 老人通常最盼望着什么？ 当然是自己的后代有出息。 巫医这句话简直说到了外婆心坎里。 彭语微诧，难不成巫医是看出了自己和彭浩君以后会成为第一、第二怪谈书写者了？ 因为原本的时间线内，彭语并没有还手，而是默默挨了罗盼娣一巴掌，连哭都不敢哭，所以也没有发生后面的斗殴事件，更没有来找巫医看伤。 “或者，是因为我先有了后面的记忆，所以才衍生出了巫医的预言？” 打个比方，彭语已经知道了罗盼娣和彭父会双双入狱，带着记忆的她回到所谓的过去时间线，这个时间线的大师才会告诉她父母入狱的事。假设彭语没带父母入狱的记忆回来，哪怕父母真的入狱了，大师也不会告诉她这件事。 再换个比方，彭语只会四则运算，所以由她记忆衍生出来的大师也只会四则运算，而不会求微积分。 换句话说，彭语怀疑这里是她的认知世界。 巫医像是听到了彭语的心声一样：“你能有这种想法其实很不错，我就不嘱咐你更多了，免得你觉得我这个老头子烦。” 他停顿了一下，郑重的道：“遵从你的本心行动……别和我一样后悔终生。”他说着，拿出了一根红绳，系在了彭语左手手腕上。 “这个就当作小礼物送你了。” 彭语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道谢。巫医点了点头，又对彭浩君招了招手，拿出了一个晒干的龟壳递给他，并没有多嘱咐什么。 红绳和龟壳的作用是什么，暂时不清楚，但是大概率是平安祈福用的。 毕竟，红绳系在左手腕是辟邪，系在右手腕是期待真爱，而龟壳的寓意就很多了。龟是吉祥四灵之一，象征着长寿安康。 外婆见状连忙道：“这怎么好意思了？这两样东西多少钱？我给你。” “小玩意不值钱，把药钱给了就行，二十块。” 外婆付了二十元给巫医，一左一右牵着回家。 直到天黑，罗盼娣才回来。 她神神秘秘的拿着什么进了彭语的屋子。 彭语看到了却假装没看到。 直到罗盼娣离开了，她才进了屋子。 她担心罗盼娣在她屋子放臭虫蛇，死猫之类的，进去后马上打开了灯。 她先检查了门口，确定没有东西后，才去看床底。 依然什么都没有。 在被子里面？ 她掀开被子，还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枕头下？ 没有。 彭语不信罗盼娣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她是罗盼娣的女儿，她十分清楚罗盼娣的性格。 她小心翼翼的将床摸索了一遍，突然觉得手指一疼，抬起一看，指尖已经渗出了血滴，再仔细检查床单，她翻出了一根针。 彭语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带铁锈。 因为上次从烂尾楼摔下来，差点摔到一排针上，所以她对针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她不放心的又检查了一遍，除了针似乎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她想了想，直接将床单掀开，在下面她发现了密密麻麻的死人纸钱。 只是纸钱而已，倒是比直接放蛇放死老鼠什么的要好。 她将这些纸钱好好收起来，点点了数额，塞进了柜子中。 做完这一切后，她关掉了灯，却没有睡觉，而且悄咪咪的来到了大门口。 她正在开锁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个人站在了自己背后。 是谁？ 她一边绞尽脑汁的思考，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头。 站在她背后的居然是彭浩君。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彭浩君反问道：“姐姐想去哪？” “我头又开始疼了，我怕外婆担心，所以我决定一个人去找巫医。”彭语在说谎方面已经很有经验了，她不相信彭浩君一个小孩子能看出她说谎。 “大晚上的不安全，我和姐姐一起去吧。” “……好。”彭语之所以犹豫，倒不是不想带彭浩君。 彭浩君给出这个提议，多半是真心为她的安全考虑，可是越是这样子，她越是难受，这么好的弟弟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个样子？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和那个所谓的邪神有关系？是他蛊惑了弟弟？还是自己从未认清过这个弟弟？ 不知道是不是阴德较多加持的好运，彭语去的时候，巫医家还亮着灯，并且大门敞开着。 巫医连来人都没有看，闭着眼，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我已经算到你们要来了，但是你所求的两个事，我都无法办到。天命不可改。” 的确，彭语这次来是所求两件事，第一是求巫医帮忙消除外婆身上的黑雾，第二是想让巫医看看，是否有办法改变彭浩君的未来走向。 这两条都不简单，巫医不想帮忙，其实也能理解，但是外婆和彭浩君是她最重要的两个人，他们未来必然会遭受厄运，而自己明明知晓却无法改变，着实是让人不爽。 哪怕她清楚这只是存在于她过去的执念，改变这里并不能改变现实，她也依然放不下来。 彭语一开始踏入迷魂阵的时候，很不以为然，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断情绝爱了，很轻易就能破坏法阵，可是不知道是摘下手链的原因，还是断情绝爱不够彻底，她发现这法阵的确没有那么简单，每个人都有在意的人和东西。 彭语忍不住道：“如果天命不可抗，那算命的意义何在？看不看得到那个未来，都还是那个未来，那这样子的未来有什么值得期盼的？” 彭浩君看了看彭语，似乎很诧异，一向软弱的姐姐今天不仅敢还手了，居然能说出这么符合他心意的话。 巫医眼皮下的眼球滚了滚，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挥了挥手：“你们回去吧。” 彭语敏锐的察觉到，巫医有什么东西瞒着她。 ------------ 第98章 红衣鬼仙 她不断追问，巫医却固执的不再说话，一副你就算把我杀了也没有用的样子。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巫医不帮忙，她就自己处理那个鬼。 彭语在进入迷阵之前就特意摘下了手链，此刻的她正在构思新的怪谈。 这个怪谈必须只存在一个，所以需要细化一下背景故事。 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这个怪谈最好是女性。 这个怪谈必须曾经杀过人，但是又能帮上自己的忙，用相对柔和的办法驱除外婆身上的那层黑雾。 彭语稍微构思了一下，马上开始落笔书写新的怪谈。 “从她懂事起，她就知道，被她叫做父亲的那个男人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她固执又天真的认为，他依然是全世界对她最好的人。” “结果在她六岁那年，她被那个男人亲手送上了百鬼崖，当作祭祀的祭品。” “因为她体内流着最纯净的能杀死万鬼的血液，所以她活着从百鬼崖回来了。” “族人们开始拥戴她，她逐渐架空了自己的父亲，就在她即将取代他，成为族长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人生只是一场骗局……” 彭语刻意省略了这里没有写，确保其残缺性，她跟在后面继续补充道：“她惨死后，化为了厉鬼，但是她体内的血液却依然存在，并且时时刻刻的沸腾，折磨着她自身。” “她逼迫自己忘记厉鬼的天性，不去杀人，不要充满怨念，可是这样子还不够让血液停止沸腾，于是她总是放血，血液短暂离体后，终于不再那般的痛彻骨髓。” “而她肆意放血的行为杀死了不少鬼怪，间接救了不少人。” “被她拯救的人，甚至给她建立了一个祠堂，称呼她为红衣小鬼仙。鬼怪能有祠堂的，少之又少，而有了祠堂后，她说不定能修成庙神，真正成为小鬼仙。” “可是祠堂的香火只供奉了几年就中断了，因为她的父亲带人砸了她的寺庙，她一气之下杀了自己的父亲和那些帮手，而沾上活人鲜血的她永生永世成不了真正的鬼仙。” “她还是不甘心，到处寻求高人帮忙，并且主动积累善缘。” “而现在，她感知到了彭语外婆身上的鬼，来到了外婆家门口。” 彭语不知道自己写的怪谈能不能在迷阵内生效。 她紧张的等待着，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她不甘心的趴在窗户口，瞪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外面。 还是什么都没有，外面连风都没有，周围的温度也没有诡异的降低，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一直等到她压抑不住睡意睡过去，她依然没有等来小鬼仙。 看来迷阵中是无法创造怪谈的，她失败了。 这是她睡着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等到第二天起来后，她刷的一下爬起来，冲向了厨房，往罗盼娣每天必喝的牛奶中加入了泔水。 她缩在角落中，等待着罗盼娣来厨房，她要亲眼看着罗盼娣喝下。 罗盼娣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吸着拖鞋走向厨房，她眼睛都没太睁开，拿起牛奶就喝，等尝到古怪的味道时，她一下子喷出来。 等确定牛奶中有泔水时，她脸色变得极其精彩，狂吐不止。 彭语下意识露出了一个笑。 能报复报复罗盼娣，这趟迷阵就没白来。 在罗盼娣吐的天昏地暗的时候，彭语悄悄溜出了厨房，一把抱住了外婆：“我好想你。” 外婆摸了摸她的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彭语抱着外婆蹭了几下，才松开了手。 目送着外婆进入厨房后，彭语马上用幻境麻痹了自己的视野，只要她达到短暂的斩断，应该就可以离开这段记忆了。 她清楚，哪怕罗盼娣没逮到她，等会也会过来打她，因为只有她会往罗盼娣牛奶里面放这种东西。 既然是迷阵，当然要爽为主，她怎么可能再挨顿打。 最重要的是，她还要救西装男叶桦和白戚霏，在这里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她唯一的遗憾只是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外婆。 哪怕是虚假的温暖，她也想要停留。 因为真实的温暖，她已经永久失去了。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那个房间，而烟雾正在快速消退。 成功了！ 彭语正在惊喜之时，她突然注意到自己面前出现一个半透明的高大虚影。 虚影微微低头，轻碰了她一下。 触感反馈给她的感觉是，对方隔着口罩亲了她一下。 下一刻烟雾完全消失，那个半透明的虚影也随着烟雾一起消失不见。 彭语想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躲？是因为烟雾麻痹了身体吗？ 不过亲都亲了，纠结刚才为什么不动，没有一点意义。 烟雾退散后，房间内除了还在昏迷的白戚霏，只有才清醒过来的叶桦。 是他吗？ 不对，对方比叶桦高一些，而且体型更瘦。 彭语看向了门外的，自己带来的，还没有名字的读心男，是他吗？ 身高又不对。 算了，不想了，没意义，也许只是自己突然产生了某些桃色幻觉。 彭语看向了地上的火盆，火盘中烧着一些纸钱，火焰的颜色很奇怪，居然是绿色的。 她蹲下去，用手感知了一下火焰的温度，感觉到的不是热，而是冷。 奇怪的火焰，简直可以被称之为鬼火了吧？ “你倒是有点本事啊。”面具女突然开口道，就在彭语以为她要挑衅自己的时候，面具女主动道，“唤醒白小姐的任务我们联手做吧，白先生的赏金，我们七三开，你七我三。” 彭语想了想，点头道：“行，你负责什么？” 面具女道：“实不相瞒，我只擅长将一个人从睡眠唤醒，所以驱逐那只鬼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白父悬赏的时候，的确只要求了有人能唤醒白戚霏，根本没要求驱鬼。 大概是因为，白父已经不再期待能赶走这只鬼了。 面具女现在说她只擅长这个，倒是不突兀。 不过，彭语总觉得对方似乎隐瞒着什么。 舒语棋突然道：“对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她至少比上次那个阴阳眼道士要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示弱，又为什么要分你七成赏金，但你要小心。” ------------ 第99章 看到黑雾 彭语默默在心底回复了一句知道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答应下来，再静观其变。 “行。” 有刽子手和读心男在，对付两只鬼应该不费力，说不定她都不用出手。 想到这里，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这次直播间的粉丝并没有看到她的直播内容。 她本来还有些担心，这次直播露出真容，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却没想到一贯在任何环境下都可以进行的直播这次失效了。 “看来，这个布置阵法的人的确有点水准。” 也许是因为刚才已经显露了一波实力，所以哪怕彭语在公然看手机摸鱼，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面具女直接走到白戚霏的床前，快速结着一些复杂手势，紧接着，她的指尖溢出了一滴滴血。 面具女将血分别滴在了白戚霏的头顶，两边肩膀。 传说中人有三盏灯，就分别在这三个位置。 半夜回头，回应鬼在背后的呼唤，都可能会导致灯灭。而灯灭后，人的阳气就会萎靡，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彭语在旁边看着，她注意到白戚霏身上有明显的黑雾溢出。 这些黑雾看起来像是一个人形，比外婆身上的雾气要重很多，甚至已经不能算雾气的程度。 彭语没马上呼唤看不见的刽子手，她担心刽子手把白戚霏的头也一起砍下来。 她看向了门外的读心男。 读心男心领神会，手指末端蔓延出一根根半透明的傀儡线，猛地刺向了白戚霏。 随着傀儡线的抖动，那团黑雾被硬生生的剥离了下来，那的确是一个人形，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成年男性。 这难道就是那只看不见的鬼？ 而她现在能模糊的看到黑影，是因为舒语棋又对自己的眼睛做了手脚？给自己搞了个低配阴阳眼？ 舒语棋没再积极发言，但是她的可能性最大。毕竟，这种事她也做多了。 伴随着黑影的剥离，床上的白戚霏的睫毛明显在抖动，这是苏醒的征兆。 见此，面具女百忙之中，都不忘夸了一句：“干得漂亮！” 她不再逼出指尖血，而是闭眼默念着什么，听起来像是咒语一般。 舒语棋开口道：“这是清心咒，能帮助一个人维持清醒状态，用来唤醒一个人不算太合适，但是也没走歪门邪道。我已经记下了咒语内容，回头我告诉你，这样子你就可以维持长时间的清醒状态。” 面具女的声音很低而且念得很快，这就导致彭语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她没想到，舒语棋居然能听懂，并且记下，有点牛逼啊。 舒语棋道：“你以为那张人脸，我真的是白吃的吗？我现在可比之前强多了。” 舒语棋的声音停顿了一会，才重新响起：“你只要承诺用鬼的残肢帮我凑齐一具身体，我保证像虞安容一样全心全意保护你，不再存任何私心。这个买卖，你是保证不吃亏的。” 彭语是说舒语棋今天怎么对她这么好，原来是在这里等她。 不过，这个买卖的确不亏，用鬼的残肢，不违背她的道德标准，而且舒语棋有了身体后，应该就会从她身上离开，并且不再祸害其他人。 “行，我同意。” “小心后面！” 听到舒语棋的提醒，彭语却没回头，而是直接对自己后面的东西施展了幻境。 这个能力，彭语已经实践过很多次了。 不需要和目标对视，甚至就算目标没有自主意识，她都能施展幻境。 打个比方，彭语能对一棵树施展幻境，让它相信自己是个猫。 当然，这种用法用完后，几乎没有任何实际效果，树不会突然动起来，更不会喵喵喵叫。 施展幻术造成的效果，并不能超过目标本身的能力上限。 确定用幻术控制住对方后，彭语这才转头看向了自己背后，那是一个瘦小的女孩虚影。 这应该就是白戚霏的那个酒精过敏意外去死的女同学了，她居然真的在白戚霏家。 彭语呼唤了刽子手。 彭语的眼睛已经能看到黑影了，却依然看不见刽子手，一点点影子都看不到，她只能感觉到斧头砍下来的微风，然后女孩的头部咕噜噜的滚了下来。 砍断头后，刽子手没再继续攻击黑影女孩，看样子他唯一的攻击方式就是砍头，对面没头了，就不会砍了。 为了避免刽子手攻击其他人，彭语主动暂停了刽子手的行动。 因为断头的疼，女孩剧烈挣扎，间接挣脱了彭语的幻境，她撒腿就想跑，连头都不敢要了。 彭语呼唤了虞安容，却依旧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彭语来不及多想，用脚印将女孩周围围住。 她心机的叠加了脚印的宽度，这样子女孩连跳都跳不出来，而唯一没有脚印的地方就是面向她的方向。 女孩没有头颅的身躯转了回来，明明没有头，却让人觉得她此刻非常的愤怒。 脚印之外的黑雾头颅跳起来，就想咬彭语。 彭语轻巧侧身闪避。 这么明显的攻击倾向，看来这个女孩绝对没有她想象中的纯良，她估计不是什么好鬼，可以杀掉。 不过就这么杀掉太浪费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喂给谁？舒语棋能吃吗？ 舒语棋马上积极发言道：“能！我要她的双手！她的手虽然没有我原装的好看，但是比一般人还是要好看的！” “为什么只要手，不要全身？” 舒语棋道：“你以为我要的身体那么好凑？必须用很多鬼身上最好的一部分组成一个完美的身体，才能完美驾驭。” 彭语在心底吐槽道：“如果用的不是鬼的身体，而是人的身体，我简直感觉是这变态杀人狂，还是碎尸拼尸的连环罪犯。” 虽然已经在和舒语棋讨论如何吃干抹净了，但是彭语还是决定发挥她最后一点良心，走个小流程：“你为什么会在白小姐家？” 其他人是看不到黑影小女孩的，他们只觉得房间内的温度下降了很多，而面具女一直在神神叨叨，彭语带来的读心男则不断活动着手指像是在做鬼畜版的指节活动，彭语在几个人中算是比较正常，现在她居然开始和空气对话了？ 如果没有彭语破除阵法，以及面具女即将唤醒白戚霏在前面做铺垫，白父和叶桦简直怀疑这是不是三个疯子。 黑影女孩的声音幽怨至极：“这是我家！” ------------ 第100章 脚印双杀 她家？ 彭语不由开始思考了，难不成这个虚影才是真正的白戚霏？现在躺在那里的白戚霏已经被鬼取代了？ 彭语回头看看，白戚霏的身材虽然也偏瘦，但是她个子可不矮，她比彭语还要略高一些，比起黑影更是高了半个头。 如果这个虚影才是真正的白戚霏，那灵魂应该也维持本貌才对。而白父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女儿，所以床上的身体一定是真正的白戚霏的。 那为什么这个虚影这么坚定的说是她家？ 难不成八点档的狗血剧情？她和白戚霏出生的时候抱错了？她才是真正的白家千金？ 或者，鸠占鹊巢剧情？虚影在这里住久了，把自己也当成了主人。 彭语停止胡思乱想，刻意冷笑着反问道：“你说话真好笑，这里明明是白小姐的家，什么时候成你家了！” 这个虚影比较沉不住气，她打算用激将法试着套一下话。 虚影果然受不住刺激，直接道：“这里也是我的家！我明明也是白邢的女儿！凭什么家产我一分都拿不到！” 也是？ 彭语眉头一挑：“你是私生女？” 似乎是私生女三个字刺痛了虚影，她直接朝着彭语就扑了过来，彭语往旁边挪了一点，这样子虚影就算要抓她，也得从唯一的缺口先出来，绕一点距离才能抓住她，抢到这点时间，她又能再次使用幻境，困住黑影了。 结果，让彭语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黑影为了抓到她，居然直接踩上了她布置好的脚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猫爪划黑板一般尖锐的叫声响起。 这次不仅仅是彭语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白父白邢和叶桦都听到了这个凄厉的惨叫声。 他们这才相信，彭语真的在和鬼交谈。不过，这走偏门的小姑娘真的够偏门啊，没事还要和鬼唠唠嗑。 黑色虚影快速消散，像是被脚印吸了进去。 彭语只觉得一股阴寒的气爬上了自己的五脏六腑，还没有等她做什么就消散了。 舒语棋道：“这个脚印杀死鬼能会剥夺一部分本源鬼气，转移到你身上，你无法吸收鬼气，所以我帮你处理了，不用太感谢我，嗝~” 舒语棋发出了魇足的声音，看来这些本源鬼气对于她来说是大补的。 彭语看着彻底消失不见的虚影女孩，终于意识到，脚印第一次杀鬼了！这真是值得纪录的一刻！ 不过仔细想想，必死的诅咒类型的脚印到她这里居然这么拉了，似乎又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彭语想到什么，在心底询问道：“不过这个女鬼死了，死得干干净净，别说双手了，根本就没有残留部分。要不，你用那边的男鬼凑合一下？” 舒语棋语气中带着不满和气鼓鼓：“才不要！他身上就没什么好看的部位，还一副臭书生的味道！我又不是狐狸精，才不好这口。” “别这么挑食嘛。” “我想吃，我也得有这个能力啊！” “为什么这么说？” 舒语棋解释道：“这只男鬼比刚才的女鬼要强得多，因为他是个百年老鬼了。” “百年？这么久？” 舒语棋道：“对，他活着的时候，被一个狐狸精骗了感情，吸了精气。” 彭语察觉到读心男明显已经有点吃力了。 她必须尽快用幻境接过对男鬼的控制。 而对目标越了解，她就能制造更真实的幻境，于是她赶紧追问道：“然后呢？” “精气这个东西吧，一般只要不过量就不会死，最多就是萎靡不振，没有精神，但是要参加科举前，书生还和狐狸精纠缠在一起，根本没有精力读书，自然就名落孙山了。书生后来郁郁而终，变成鬼后，他依然相信狐狸精会回来找他。” “你的意思是，白戚霏是狐狸精转世？” “怎么可能？当然不是。这个书生等不到狐狸精，就主动去找，碰到一个和狐狸精长得比较像的姑娘，就缠着她，殊不知狐妖有千百张脸，他看到的只是其中一张。这事吧，在我们圈子闹得挺大的，很多鬼怪都知道。” “你们还有圈子的？” “这就是你的孤陋寡闻了吧？不过我也好久没有去圈子里面逛逛了，下次带你去长长见识。说起来，你在我们圈子说不定还是名人了。” 彭语注意到读心男似乎有撑不下去的嫌疑，连忙道：“我就随口一问，你还是赶紧接着说书生的故事吧。” 舒语棋赶紧接道：“一般纠缠一段时间，这个书生就会离开，这次纠缠这么久，纠缠得白戚霏都要死了，估计白戚霏很不幸的，和当初那个狐狸精长得一模一样吧。” “原来是这样子。”彭语感叹完，就马上制造了一个类似的幻境控制住了那个男鬼的心神。 也许是因为太过想见到狐妖，男鬼的心防非常脆弱，直接就放弃了抵抗。 彭语成功的潜入了他的内在的记忆。 男鬼活了几百年，记忆量非常庞大，彭语担心过多的记忆会导致她神志不清，所以她只重点看完了最近几个月的记忆。 和彭语猜测中的一样，那个女鬼的确就是白戚霏的同学，她一开始也的确是来保护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可是得知白邢将所有财产都给了白戚霏，丝毫没有考虑到她后，她终于意识到，在白邢心中，她和白戚霏是完全不对等的。 一个是他的错误，一个是他的骄傲和宠爱。 所以，白戚霏的同学并没有阻止男鬼，反而帮助他进一步的侵.犯白戚霏。 她在期待男鬼把白戚霏玩死后，借尸还魂，成为白戚霏，彻底占据白邢的父爱和白氏集团。 不得不说，白戚霏的同学脑子有点简单。 借尸还魂不可能如小说中的穿越剧情那么完美，是有很大风险和副作用的。如果不够契合，尸体还会腐烂。 最重要的是，世界上高人这么多，肯定有人会看出她的伪装，并且拆穿的。 她最多只能风光一时。 不过，白戚霏同学都死了，这些事，彭语也懒得去为她考虑。 彭语制造了一个蒙眼抓人的幻境，利用幻境中的狐妖勾.引被蒙住双眼的男鬼，让他主动踏上她设定好的脚印。 男鬼真的是被狐妖迷了心窍，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直接踩上了脚印。 彭语很轻松的就杀死了男鬼。 这算是脚印的双杀。 彭语也终于明白了，怎么合理的使用脚印来杀鬼。 不过，彭语学技巧，舒语棋也没少落得好处，男鬼的鬼气又归她吞了。 解决男鬼的那一刻，白戚霏终于睁开了眼睛。 ------------ 第101章 必死诅咒 白父和叶桦赶紧围了上去。 彭语和面具女自然不会去打扰他们之间的交谈，自觉的离开了房间。 彭语第一时间戴回了手链。 面具女语气吹捧的道：“看来七三还是我占了便宜，你是真的厉害。” 彭语懒得和面具女商业互吹，轻轻嗯了一声，就去看直播弹幕了。 她直播的时候，直接冷落了那些粉丝，根本就没有和她们互动，好在她的粉丝们早就习惯了，根本没有在意，弹幕打赏刷得火热。 【主播用幻境配合脚印的那一波帅啊！】 【还好吧，常规操作。】 【你操作一个给我看看？】 【喷人你最擅长，实战你个个不行！】 【给主播打赏二百阴德，庆祝主播今天双杀！】 【老板大气！】 【老板糊涂啊！】 【这个书生鬼还挺有强的，真没想到主播能杀了他。】 【加一。真打起来，十个我绑在一起估计都不够那个男鬼打的。】 【到底是百年老鬼，这个年份的鬼可不多见。】 【主播布置的脚印估计是必死类型的诅咒，不然这个男鬼绝对没这么容易死，不过脚印类型的必死诅咒……我怎么觉得这个诅咒好眼熟……】 【我也觉得，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必死型诅咒就是够赖皮的，根本就无视双方的实力差距，遭遇袭击的人半点容错率都没有。】 【楼上这语气，该不会是那位吧？】 【有可能。】 那位？ 彭语正在疑惑，舒语棋好心的开始解答：“有可能是蛇君。他修行了五百年，好不容易快化蛟的时候，被不知道谁用必死诅咒阴死了。” 彭语道：“那他怎么还能说话？” 舒语棋道：“蛇君有一个人类妻子，他妻子的体制非常特殊，能作为任何东西的完美的寄生容器。他妻子趁他不注意，将蛇纹纹到了自己身上，他死后，她妻子孕育出来的蛇纹越来越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重生了，只不过是和妻子共存，共用一具身体。” 彭语道：“我有几个问题？第一，真的是他妻子偷偷纹的？而不是蛇君自己的主意？第二，新孕育出来的‘他’还算他吗？如果算，那是他妻子生了他？第三……” 舒语棋道：“停停停，你的问题是真的多，你有问题问蛇君去啊，我怎么知道！反正因为这段经历，所以蛇君对永远必死型诅咒的人都深恶痛绝。不过必死型诅咒虽然无赖，但是拥有的人却不多，我只知道七个人有。” “说说看？” “分别是柳山的梦婆，东北的三仙，万川的祁家后人，不知所踪的红衣小鬼仙，以及大隐隐于市的白家家主。” “红衣小鬼仙？” 彭语可没有忘记自己在阵法中书写的怪谈，她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怪谈有没有生效，也不知道舒语棋说的红衣小鬼仙是不是自己创造出来的那个。 如果是，那到底是红衣小鬼仙原本就存在，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恰好写了，还是说……她创造出来后，红衣小鬼仙才诞生，然后直接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无中生有了一个早就存在过的人。 如果是后者，那真的是细思极恐。 舒语棋道：“对啊，她在我们圈子老有名，不过对她的评价吧，大多数都不太友好，毕竟她的能力都是针对鬼的。当然也没谁敢在她面前说她的坏话。” 这次舒语棋似乎没有听到彭语的内心戏，而这也进一步加重了她的怀疑。 面具女看着彭语的直播间道：“怎么？你还玩直播的？差钱啊？” 彭语嗯了一声，没和面具女深入交谈的想法。 面具女道：“我手头有一个新活，要不我们合作一下？” 彭语道：“我考虑一下吧，过几天再给你答复。”她希望面具女能看出她的婉拒。 这就如同面试时给出的——三天内给你答复。 面具女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她的名字，电话号码，以及业务范围。 “看宅开光，算命改命，祈福消灾，驱邪避凶，风水布局，姻缘财运……你的业务还挺全啊。” 面具女也不觉得尴尬：“能者多劳嘛，你有需求也可以找我，我给你打八折。” 彭语想了想，关掉了直播间的麦克风和摄像头，对面具女道：“我还真的有需求，就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什么？” “我需要一个假身份，以及无法被定位……不，是对应这个假身份的手机号。”就算不去警局做顾问，万幼幼这个身份最好也完善一下，以防被许戈查到不对劲。 面具女道：“这个我做不到。” “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面具女接着道：“不过我有一个朋友是做这方面的，我回头问问他，到时候我们再联系？” “如果你能做到，那就三天后的上午十点来育才路的麻雀咖啡馆找我。”彭语不能把手机号码给面具女，只能约线下见面。 “行，到时候见面聊。” 彭语和面具女说完，才重新打开摄像头和麦克风。 此刻的观众人数少了很多，毕竟，这种一言不发直接黑屏的行为挺不讨人喜欢的，并不是所有观众都愿意等彭语这段时间。但是她的直播内容够硬，就算走一批观众还会再来一批观众。 【主播有小秘密瞒着我们了！】 【主播的小秘密就从来没少过，可是谁叫我就稀罕她了。打赏一百阴德证明我的心！】 【主播和面具美女站在一起……真的是两个人都凑不出一张完整的脸！美女都不喜欢露脸吗？】 【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主播都露过脸了，为什么还要坚持戴口罩啊？】 【搞神秘？】 【主播露脸了？我怎么没看到？什么时候的直播？那位好心人有录屏吗？】 【我有录屏，一百阴德换。】 【你抢劫啊！】 彭语眼前一亮：“你发五十阴德给我，我等会直接摘口罩。” 面具女这才知道，彭语原来不是装穷，而是真穷啊。 直播间本来刷不停的弹幕略微一顿。 【主播这是在索要礼物吗？我本来还以为主播是那种不要打赏的，清新脱俗的主播，没想到……塌房了！取关了！】 【直播不要礼物？那为什么要做直播？因为喜欢你啊？而且人家又没强迫你刷礼物，爱给就给，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不行的？】 【我倒觉得主播很真实啊。】 【楼上什么粉丝滤镜？】 【我不管，主播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 这些人的反应，彭语都没有在意，她在意的只有那个人有没有打赏。 五十阴德就是五千块啊！够吃好多东西了！够给多多买好多条小裙子了！ 多多最近喜欢的那个超贵的娃娃，她也可以买了！ 叶桦和白邢终于出来了，但是白戚霏并没有出来，大概是因为身体还比较虚弱，在修养。 白邢出来后，也没有废话，直接招呼管家把东西拿过来。 白邢会给多少酬劳了？ ------------ 第102章 寿衣老人 彭语只知道酬劳不会少，但是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只是让彭语意外的是，白邢递给面具女的却不是支票或者银行卡，而是一个像是蛇眼珠的圆球。 之所以怀疑是蛇眼珠，是因为那金黄色的竖瞳，但是如果这真的是蛇瞳，那这条蛇的原型很可能会有几十米。 这个几十米真的毫不夸张，十几米的蛇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眼珠。 面具女接过来的时候，连声道谢。 彭语听着她和白邢互相商业互吹，有些担心白邢给自己的会是另一个眼珠。 她才不要什么蛇眼珠，她只要钱，她要买学区房。 白邢和面具女商业互吹完，终于看向了彭语：“蛇王珠只有一个，只能委屈你拿点臭钱了。” 彭语一喜，忙道：“没事。”她愿意受这个委屈。 “这是一张八十万的支票，你随时可以去银行兑换。你救醒我的女儿还驱逐了厉鬼，你是我们白家的恩人，这件事我还欠你们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需求，随时可以找我。” 你开发的房子有学区房吗？这房子能打折吗？ 这些彭语想说，却还是没有说。 这个人情应该用在更有用的地方。 多多还在上幼儿园，自己才刚刚换新房子，倒是不这么急着买。 彭语礼貌道谢后，随即离开，倒是面具女临走前给了叶桦一个什么东西。 彭语以为会是平安符一类的小道具，结果她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张明信片。 面具女真的是不放弃一点揽生意的机会啊。 离开白家别墅后，彭语就和面具女分别了。 她按照承诺再次开启了直播。 她直接摘下了口罩，那张漂亮的脸倒映在手机屏幕中的时候，彭语都有微微的失神。 舒语棋是真的很漂亮。 直播间的人说，漂亮的人说什么都对，这句话明显是歪理。但是漂亮成舒语棋这样子，的确让人愿意让着她。 而长成自己那样子，受到人厌恶也是正常的。 舒语棋轻声道：“想要变美的话，其实可以一直顶着我的脸不摘下来啊。反正你已经在着手准备做假身份了。而且彭语的身份已经被许戈怀疑了，你也没有好在意的吧？哦，你是担心用这张脸时间太长，会被我夺舍吗？相信我，我其实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坏。和你共生，我其实挺开心的。” 彭语道：“上一个信了你鬼话的人，应该已经成为你的养料了吧？” 舒语棋忙道：“你怎么能这么想人家？坏坏！”果然不好骗啊，一下子就猜到了，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真让人讨厌。 彭语懒得和她扯皮，和直播间的观众互动了一会，聊一会天，回答了一些问题后，就关闭了直播间。 点进今天的直播结算一看，居然有五千阴德打赏，也就是五十万现金，加上今天白邢给的，彭语今天的收入过了百万。 这种暴富的感觉，让彭语忍不住飘上云端，太他妈棒了！ 再这样子来几次，学区房不就有着落了？ 许戈看着监控视频，陷入了沉思中。 虞安容和虞安雅的案子落到了他手上，但是经过鉴定，这个案子被归纳为灵异案件，即将送给那个组织调查。 许戈在负责收集工作的时候，发现虞安容有一个女儿名叫周梓诺，现在在上幼儿园，但是从虞安雅死后，多多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而且，幼儿园那边的反馈是有人照常接她上下学，没有任何异常，班级中的其他同学，也并没有得知周梓诺的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 许戈询问幼儿园的老师路鹿得到的答复是，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很漂亮的年轻女孩来接的多多。因为疫情原因，所以戴口罩是常态，她们并没有起疑。当然最重要的是，多多明显是乐意和她离开的。 “这个女孩子有问题。” 老谢提着盒饭走了过来：“这个案子，你还在跟啊？不是要移交了吗？” “我找到了一个可疑点，我想再查查看。” “随便你吧，我反正劝不住你，”老谢想到什么，“对了，你女朋友……” 许戈强调道：“是前女友。” 老谢改口道：“你前女友坐在警局外面哭，说什么你有了新欢以后，就抛弃了她，说你不配当警.察。” “她为什么会觉得我有新欢？” 老谢道：“瞎编的吧，大概就是博同情之类的，赶走还是怎么样？” 许戈道：“赶走不是某方面的证实吗？既然她想闹大，我就帮帮她。” 老谢忙道：“你可别胡来。” “别急。”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许戈转头就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从警局外面走来，老妇人起码有百八十岁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显得格外的突兀。 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她身上那件花纹繁琐的寿衣。 “人各有命，你前女友的面相表明她近日必有报应，你不需要管她，她自然有人收拾。你要是出手，反而容易纠缠上更多的因果。” 老谢听着这些神神叨叨的话就烦，他完全就不信这个老太婆的每一个字。 许戈经历过多次灵异事件，时间重启、幻境、轮回他都经历过了，看面相什么的自然也是接受度很高。 他的语气不由恭敬了起来：“请问您是？” “我是灵案组的副组长，你们叫我梦婆就好了，我是来取最近的灵异案件的档案袋的。” 彭浩君从酒店的大床上醒来。 之前住酒店住得少，只觉得住酒店比住公寓还要方便得多。 可是住酒店时间久了，却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孤单感。 这种孤独感居然让他梦到了小时候的事。只是梦中的事偏离了原定的道路，朝着不可思议的的方向改变了。 比如，他那个唯唯诺诺的姐姐，居然敢反抗妈妈了。 比如，巫医的预言。 彭浩君很想知道，假设梦中的一切都变成现实，那现在会发生什么变化？ 他不清楚，但是他会不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他想了很多。 最后却冷笑着轻哼一声。 想这些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那又何必再纠结了？ 他想抽根烟，缓解了一下烦闷的兴趣，看向床头柜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晒干的龟壳。 这个龟壳是梦中巫医给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 第103章 买爱丽丝 监狱食堂内，罗盼娣正吃着各种丁炖成的蔬菜汤，她习以为常的从里面挑出了一根头发，然后接着吃。 换做之前，饭菜里面有头发，她绝对会跳起来痛骂厨师，但是监狱内磨平了她的菱角。 罗盼娣其实不是一个很蛮横的人，准确的说，她只会窝里横，面对监狱中更凶的囚犯，她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 罗盼娣的狱友是一个患有精神衰弱的黑帮老大，据说判了无期，平常在监狱中，总是看谁不顺眼就上去几拳，只要大佬合上眼，罗盼娣就算没睡着，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甚至动都不敢动。 “你吃这么慢，是不是不想吃啊，不想吃就全给我吧。”对方根本不是在和她商量，蛮横的直接抢走了罗盼娣的餐盘。 今天做的是重体力活，所以每个人的消耗都很大，急需食物补充，罗盼娣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牙认下。 食堂无限量供应的汤似乎还有，罗盼娣跑过去，汤勺放到最低，努力挖出一些西红柿和蛋花试图填饱肚子。 彭语此刻正在网吧码字，有了手链后，码字就是顺畅。 而且因为她写的东西并没有成真，所以，那些还在怀疑她的人已经很少了。 至于那个依旧没有名字的读心男，彭语给他开了另一个包厢，今天以及明天他就这过了。 突然，她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彭语看着这个陌生号码皱了皱眉，但还是接了起来。 一个带着无奈又带着一点怒气的熟悉的声音响起。 “彭语啊，你家门口的猫尸都臭了，好多邻居和我抱怨，你能不能回来处理一下啊。” 是房东的声音。 她家门口又有猫尸？ 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我知道了，给你添麻烦了，很抱歉。” “也不是啥大事，下次注意一点吧。”房东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彭语已经给多多买了电话手表，顺手还给祁然买了手机。 她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祁然的铃声居然不是默认的，而是一首耳熟能详的童谣。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泣来，十兔子问它为什么哭？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关于童谣的解释有很多种，其中一种比较黑暗的解释是，明明是大兔子病了，为什么死的是五兔子？因为五兔子被做成了治好大兔子病的药引。其次，六兔子抬？一个兔子怎么抬？应该是被抬才对。 童谣还没唱完，电话就被接起。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语哥？你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彭语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没事绝对不会给祁然打电话，看来这一点祁然也很明白。 彭语道：“我需要你帮忙给老谢打电话，说我家门口这几天都有人丢猫尸，问问他能不能帮忙找到丢尸人。” 如果是一次就算了，总是往她门口丢猫尸，真的让人恼火，她处理一次，对方又丢一次，还不如抓住他一了百了。 彭语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语气好一点说。” “我知道了。” 祁然的手机号码也是绑定的彭语的身份证，所以他打过去，就算锁定身份，最后锁定的也是彭语。 而彭语之所以不本人打，是因为医院内的一些声音不好模拟，不如交给就在医院的祁然。 彭语随口道：“我估计得晚上才能回来，你有什么需要我带回来的吗？炸鸡？” 祁然想也没想：“没必要，我也不是很爱吃。如果一定要带什么回来，帮我带束爱丽丝回来吧。” 鸢尾花的希腊语的发音是爱丽丝，有着彩虹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会去花店看看的。”她记得接多多的路上，似乎就有花店。 彭语紧赶慢赶，终于在多多放学之前写完了今天的更新内容，但是为了给祁然买花，估计是没有时间改错别字了。 等晚一点再抽时间改文吧。 彭语确定文档同步好后，才关闭了电脑，到前台结算钱。 网吧规定是要身份证登记的，但不是所有网吧都这么正规，比如彭语特意找的这个网吧就属于典型的只要你愿意多给一点小费，身份证什么的无所谓。 之所以不用身份证登记，当然是因为彭语不想在这里留下记录，以防被许戈查到她住院期间居然还在外面上网。 被许戈抓住的可能性很少，但是她不得不防。 花店内只有一个个子很娇小的漂亮女孩，她看到人进来了，抬了一下眼睛，就继续低头看剧了，丝毫没有招待的意思。 彭语并不是社恐，但是她的确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有正常社交，所以店员没跑过来介绍，她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她早就有了目标——爱丽丝，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看看其他花。 这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进花店，只觉得看什么都很新奇，这家店的装饰特别小清新，一看就知道服务对象应该是年轻人。 彭语正看着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店员头都没有抬径直来一句：“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就别耽误别人做生意。” 彭语承认自己的确看得有点久，但是她看看都不行？ 她耸了耸肩，转头离开进了另一家店。 另一家店摆在最前面的就是超大束爱丽丝，在店员说欢迎光临的时候，彭语就指着那个超大束的爱丽丝说：“给我包起来。” 彭语抱着超大束的爱丽丝，特意从一开始的那家店门口经过，她不知道店员有没有注意到她的花，但是她感觉自己是真的幼稚，何必呢？ 彭语摇了摇头。 之所以要在接多多之前买爱丽丝，纯粹是担心她晚上回去的时候，花店关门了。 祁然难得提几个要求，自己都不办好，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了。 彭语低头轻嗅了一下香味。 这钱真的没百花。 国内常种植的蓝花鸢尾的确是几乎闻不到香味，但是主要分布于YDL和F国的香根鸢尾，盛放时会散发一种类似小苍兰的香气。 彭语本来美好的心情在看到幼儿园门口的那个人时瞬间冷了下来，果然来了吗？ 在彭语答应照顾多多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她一直用舒语棋的脸来接的多多。 ------------ 第104章 胡搅蛮缠 “许戈警员，你怎么在这？”彭语主动走近了许戈，并且直接点名了他的职业，这导致其他接孩子的家长纷纷看了过来。 “万幼幼？”许戈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这种办法再次和她见面。 戴口罩，年轻，漂亮…… 许戈想起了幼儿园老师的话，难不成来接多多的嫌疑人就是她？ 彭语口罩外的眉眼弯弯，笑起来煞是好看：“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在网吧的时候练习过了，舒语棋的这张脸维持这个幅度的笑是最漂亮的。 许戈道：“等一个人。”他这句话也算不上说谎，他等的是嫌疑人。 他轻声询问道：“你呢？” “来接一个朋友的小孩，朋友出了点事，来不了。” “什么事？” “……死了。”彭语适当的露出了一点哀伤。 “抱、抱歉。”许戈突然有点想骂自己。 他早就做好万幼幼回答朋友已经死了的准备。因为目前来说，万幼幼绝对是最符合来接周梓诺的嫌疑人人选。 他做好了准备，在万幼幼难得露出哀伤表情的那一刻，他的抱歉却是真情实感的。 他假戏真做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不该来。 因为由他来做这个基础调查工作和另一个便衣警察来做，很可能会出现感情上的细微偏差，这些偏差有时候会很致命。 恰好这个时候，幼儿园放学了。 一个小豆丁刷的一下第一个冲了出来，精准的扑进彭语怀里：“阿姨！我今天拿了班上的第一名！老师奖励了我一朵大红花！” 小豆丁吸了吸鼻子：“阿姨，你手上的花好香啊，这是什么花啊？” 彭语蹲下来，解释道：“这叫鸢尾花，也叫爱丽丝。如果多多喜欢的话，那我明天也给多多买一束好不好？不过，这束我要送给一个朋友，不能给多多。” 多多点了点头，用手指戳了一下花。 彭语买的这束爱丽丝不是一般的大，给多多抱，她都抱不住。 许戈在旁边看着，现在确定了，来接周梓诺的确是万幼幼，但是看她们两个熟络的模样……万幼幼说她是虞安容的朋友，帮忙来接孩子，似乎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虞安容的社交关系中根本没有万幼幼这个人。 “走吧，回家。”彭语拉起多多的小手。 “我送你们回去吧，我开车来的。” 彭语就知道许戈会来这一句，她面不改色的反问道：“可是许戈警员不是在等朋友吗？” 许戈想开门见山直白说明，但是他实在无法当着孩子面前说出，她妈妈已经死亡的消息。 他只能编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我朋友说他还要加会班，让我别等他了。” 许戈啊，你好歹装个样子，看看手机再说这句话啊。 彭语看破不说破：“原来是这样子啊。” 她低头看向多多：“那多多要坐这个叔叔的车吗？” 她表面上将选择权交给了多多，但是多多可是有读心术的，多多一定明白她的想法。 多多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妈妈说过，不能上陌生人的车，不能和陌生人说话！陌生叔叔！NO！NO！” “多多会说英语了呀，真厉害。”彭语夸赞道。 多多都开口拒绝了，许戈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但是幸运女神似乎是站在许戈旁边的，彭语居然半天都没有打到车。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毕竟幼儿园放学是五点半，正好是晚高峰。 “要不还是坐我的车吧？我的车就停前面，不远。” “行吧。” 三人沿着马路往前走。 多多是一个很乖很聪明的孩子，明明听出彭语和许戈内心互相猜忌，却没有说出来。 恰好路过花店门口时，彭语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呼来的大巴掌。 这里不是幻境，有舒语棋的加持，彭语的反应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很多，巴掌还没有落下，她就反轮了一个过去。 彭语的力气也很大，直接就给人呼地上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服务态度不怎么好的花店店员。 彭语微微皱了皱眉，因为她不买花就打她？不可能吧？ 花店店员也不站起来，就坐在地上，一边摇晃胳膊，一边嚎啕大哭：“没天理了啊！大伙都来给我评评理啊！” 现在的晚高峰，人很多，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一下子就围了过来。 彭语洗耳恭听，准备听听花店店员要说什么。 许戈却先开口了：“冯婷！别胡闹！” 冯婷？ 彭语记性还行，这不是许戈女朋友的名字吗？ 所以，这个花店的店员就是许戈的女朋友？ 人长得还是挺漂亮的，就是脑子有点问题。 冯婷听了许戈的话，却哭得更大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好啊，你还护着这个狐狸精！” “狐狸精？”彭语挑眉反问。 “对！就是你勾引我男朋友！逼着他和我分手！我们谈了三年了，一直感情很好，前些天他突然和我分手，我怎么低三下四求他都没有用，我还以为他只是不爱我了，原来是有了新欢！姓许的！我告诉你，你这是劈腿！你这是出轨！我要到警局去投诉你！” 冯婷越说哭得越厉害，眼泪和掉了线的珍珠一样，搭配上那张漂亮的小脸，格外的楚楚可怜。 围观群众讨论纷纷，甚至有人打开了直播间，让这件事进一步发酵。 网友： 【看！这个女孩脸上还有巴掌印！不会是那个小三打的吧？】 【这个小三真不要脸！抢人男朋友就算了，居然还打人！】 【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都还不清楚，别急着下定论。】 【楼上杠精吧？这事已经很明白了，假设这口罩女不是小三，那这个女孩干嘛坐着地上哭？不嫌丢脸啊！】 【不过，为什么要去警局投诉？都没结婚，就男女朋友关系，分手还要上警局投诉？】 【男的警察吧？真没想到，警察还有出轨的。】 【没结婚算不上出轨吧？】 【就我注意到，那个口罩女还牵着一个小孩吗？】 彭语此刻眼神很冷，她一只手护着多多，不让摄像头拍到多多的脸。 多多明白彭语在担心什么，钻到她背后去，将脸藏起来。 ------------ 第105章 小鬼吃肉 “马上关掉直播！你们这种行为侵犯了他人的隐私！是违法的！” 许戈直接冲过去，呵斥几个搞直播的小年轻关闭直播。 “你谁啊？我干嘛听你的！”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律师函警告了？我好怕怕哦~”其中一个年轻人还直接扭了起来。 许戈面无表情拿出了自己的警察证。 一见警察证，大部分人都默默关闭了直播间，甚至有胆小的，怕惹上事的，直接跑掉了。 只有那个跳舞的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哟，警察了不起啊？警察还出轨啊？你有本事出轨，有本事把我抓起来啊！来啊！” 直播间的人因为没有直面警察，说话比年轻人还霸气。 【是啊，警察了不起啊！】 【主播真棒！赞一个！】 【警察出轨还随便抓人！罪加一等！】 【有兄弟们记住他的警号吗？我们去警局举报他！】 【我查到了，妈耶，他爸爸是局长，典型的宫二代啊，怪不得这么神气。】 【他爸一定贪赃枉法了，我们要向上层举报！】 【今天必须有一个公道！】 眼见场面越发不可控了，彭语随手掏出一个口罩，给多多戴上，她目光冷漠的看向冯婷：“你说我勾引你男朋友？你有什么证据吗？捉奸在床？还是只是看到我们两个走到一起就胡乱攀咬？我要真的和你男朋友有什么，我带个孩子出来约会？倒是你，直接冲过来给我一巴掌，我还手应该叫做自卫反击，紧急避险吧？” 彭语说话那是正义凛然，群众再次摇摆起来。 “似乎有道理啊。” “我好像也是看到她们在大街上走得好好的，也没做啥啊，总不能说男的女的走在一起犯法吧？” “谁约会带个孩子啊？” 冯婷眼珠子一转，她清楚，假设自己承认，只是看到她们走在一起，必定会失去群众的支持，反过来遭受唾弃。 这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就算被诬陷了，最多也是被骂几句，她就不一样了，她在这里做生意，要是背了骂名，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所以，这锅她必须给这个女人扣上！ 于是冯婷心一横，直接道：“我都看到你们搂在一起了！还说清清白白！才分手就无缝连接，马上找下一个，不是出轨谁信啊？” 彭语冷笑一声，指了指上面：“你以为监控是摆设？没事出门记得带脑子。” 冯婷一咬牙：“我家监控刚刚好坏了！看不到！” 隔壁花店，之前卖花给彭语的员工赶紧走出来，大声道：“我可以作证，这个小姐姐和小哥哥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反倒是，这个女的突然冲过来就是一巴掌！小姐姐只是下意识反击！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可以去看我家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那个员工表面上正义凛然，心里面却有自己的小算盘，她们两家花店紧挨着，生意竞争是必然的，要是能搞臭冯婷所在的店铺，那她也能得到好处。 而且，彭语买的那束花可不便宜，她得到的提成都不少，为优质客户说话，她开心，顾客也开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回头客了。 花店员工此刻还不知道，她的今天行为以后会救自己一命。 许戈道：“调监控取证吧。我要告你诽谤！” 他看着彭语，以及因为口罩太大戴不上，而努力抓住口罩两边，不让其掉下来的多多。 如果不是他，她们就不会被冯婷这条疯狗盯上。 他冷声道：“今天的事不会到此结束，你每天折腾我就算了，你还要祸害其他人！冯婷，你要点脸，懂点事行不行！” 许戈的声音虽然冷，但是他骂人词汇储备太有限，听起来一点都不凶。 冯婷却哇的一下哭得更厉害：“哥哥！你为其他女人凶我！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变坏了！你个混蛋！” 彭语冷漠道：“别急着哭，许戈要和你上法庭，那是你们的事，我不喜欢等那么久才看到结果。我喜欢干脆利落一点的做法。” 她笑眯眯的抽出一张纸币，强行塞给冯婷：“货币小鬼的怪谈听说过没有？我们来实践一下怎么样？你和许戈分手，真的不是因为你自己的问题吗？” 冯婷恶狠狠的将钱丢给她：“我才不要你的臭钱！谁想和你玩什么游戏！无聊！” 彭语淡定道：“原来是不敢回答啊，看来你心里面也很清楚真相啊。” 冯婷的智商看起来不会比别墅中那个黑影要高，根本受不了激将法。 她马上跳脚道：“怎么可能是我的错！明明是他顽固不化，非要抓走我的朋友！我就随口说一句分手，明明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他却咬死了不放，非要和我闹分手！他那么果断绝对是有了新欢，不是你就是别人！” 彭语捡起钱：“你也给了我钱，现在我们是双向交易了。我可以向天发誓，我和许戈之间清清白白，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她又将钱递给许戈：“许警员，做个交易吧，一百块买你的故事。” 许戈也想今天的事彻底有个了结，他接了钱直白道：“我和她在一起，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她是我高中同学，我过生日的时候，邀请了她参加，结果快散会的时候，她就脱光，钻进我房间，等我进来的时候，她就疯狂大喊大叫，引来其他人，说我那啥她。我想解释，但是其他人根本不相信她一个女的能这么不要脸。我爸不想事情闹大，影响他的前途，就让我认下算了。和她在一起后，她还总逼着我发誓，说要我负责她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 “你胡说！你撒谎！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清白去诬陷你！亏你还是当警察的，你撒谎的时候，对得起你帽子上的国徽吗？” 冯婷声泪俱下，比许戈干巴的表述看起来要值得信任得多。 群众们纷纷站到了她那一边。 “有道理啊，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这么不要脸？” “应该是这个男的瞎说的吧？” “如果是这样子，那这个警察也太过分了吧？要是传出去，这个女孩子的清白就毁了啊！这还有谁愿意娶她啊？” “姐妹，碰到这种渣男还是分手为好，他不配你的喜欢！” 冯婷擦擦眼泪：“谢谢，谢谢你们相信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痛苦的蜷缩成了一团，不断的发出，扭曲的，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凄厉嚎叫声。 “这是怎么了？” “发病了？” 彭语冷漠的看着这一幕，解释：“她撒谎了，所以货币小鬼开始吞吃她的血肉了。” “啊啊啊啊啊——” “谁……谁谁来救救我！我好疼！好疼！啊啊啊啊！” 冯婷浑身抽搐，她脸上的皮肤组织快速消失，像是被看不见的小鬼一口一口咬了下来。 ------------ 第106章 嗜血孔雀 货币小鬼的怪谈早就传开了，很多人都实践了，确定真实有效。 因为货币小鬼的存在，这个城市的谎言的确大规模减少，因为人们支付不起说谎的代价。 现在女生检查男朋友出轨也不是查手机，请侦探了，而是直接和男朋友进行现金交易，然后真心话大冒险。 坏处当然也是显而易见，没有谎言后，很多职业都失去了意义，大部分人面临失业的风险。 人事不能再骗人来面试，刷业绩了。 销售不敢再虚假宣传了。 就连某些地下交易都变得真实可信起来。 医院却遭了罪，那些被货币小鬼吞噬血肉的人大部分都会送来医院救治。他们是医生，又不是驱邪师，根本无法驱逐小鬼，只能打点麻药什么的，减轻一下受害者的痛苦。 这些蝴蝶效应都是彭语没想到的，因为她创造这个怪谈的时候只是想着报复罗盼娣。 轻而易举的改变这个世界，这怕才是“怪谈成真”这个能力最恐怖的地方。 围观群众看到冯婷痛苦的样子，大部分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胆子真大啊，都收了钱，居然还敢说谎，没听过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吗？” “妈的，要是没有货币小鬼在，我就真的被她骗了，演得真像那么回事啊！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啊！” “这女的真够不要脸的！” 还有少部分人则表示同情，说冯婷就算说谎骗人，诬陷构陷别人，也不该被货币小鬼吞血吃肉。 甚至有人请求彭语，希望她手下留情。 彭语耸了耸肩：“你听说过货币小鬼的怪谈，就该知道从说谎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我一个普通人何德何能能阻止这些小鬼吃人？” 她当然可以，她只要在心里面想一下就能做到。 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胡乱攀咬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才不想操心冯婷毁容后，后半辈子怎么过，她爽就行。 许戈并不是个心软的，何况他对冯婷真的是厌恶至极。 她就是一条逮到谁都乱咬的疯狗。 万幼幼和多多什么都没有做，和他走在一起，她都要扑过来给一巴掌，外加泼脏水。 他突然又想到梦婆说的话，所以，梦婆说的“她自然有人收拾”，这个人指的是万幼幼？ 许戈唯一的良心就是替冯婷喊了救护车。 医生们不能驱逐小鬼，救下冯婷，但是能减轻一点她的痛苦以及防止她失血过多死亡。 说起来，医院的效率也是真的高，已经专门为货币小鬼的受害者们成立了一个专门的科室。 许戈询问道：“我们走吧？” “行，继续看戏没意思。”彭语随意答道。 她想到什么，摸了摸多多的头，轻声问道：“有没有被吓到？” 在冯婷惨叫的时候，她并没有捂住多多的耳朵，也没有捂住多多的眼睛。 因为多多有读心术，这种手段根本无法屏蔽多多的感知。 多多白着一张小脸，却倔强的摇了摇头：“没有。” “乖，别怕，只要阿姨在，你就不会有危险的。” 多多知晓彭语并没有撒谎，她更知道，铜钱小鬼的制造者和幕后操控者就是这个温柔的正在摸着自己头的彭语。 “阿姨真好。”多多一把抱住彭语。 走到许戈停车的位置，他却没马上开车，而是带着歉意的道：“今天的事到底是由我而起的，我请你们吃个饭，当作赔礼道歉吧？” 彭语直白道：“不用了。” 多多自然不会忤逆彭语的意思。 许戈也没有强求，打开车门，让两人坐了进去。 彭语不懂车，但是许戈的车看着挺贵的。 她随口问了许戈一句，然后随手查了一下价格，然后默默关闭了自己的手机。 任何车辆一旦和限量款沾边，那价格就是让不懂行的人都瞠目结舌的地步。 比如许戈的这辆车就比彭语心心念念的学区房还要贵不少。 警察的收入绝对不可能买得起这种车，所以许戈大概是个富二代。 许戈送彭语到小区后，就回警局去了，他现在脑子有点乱。 龙发现自己最近特别嗜睡，而且盖多厚的被子，都会有特别冷的感觉。 每次睡着，他都有一种自己再也醒不来的错觉。 而梦的内容似乎也被固定了，永远都是那个诡异的动物园。 不好的只有他的进程，他一开始只在动物园外徘徊，然后慢慢逐渐深入其中。 他正式参观的第一个地方是孔雀园。 可是这里的孔雀并没有栅栏包围，游客可以和孔雀近距离接触，而孔雀也可以和游客近距离接触。 只要他背对着孔雀，就会听到沙沙声，转过来就会发现孔雀离自己近了很多，再转头再看，孔雀又近了很多。 他觉得这个孔雀有蹊跷，撒腿就跑，却只觉得后背一疼，像是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刺入了他的大腿。 他低头一看，看到了孔雀的尖硬的嘴。 孔雀攻击了他？ 他虽然震惊，却还是没忘记反击，他直接朴实无华的坐了下来。 孔雀是从他背后攻击的他，所以他此刻坐下，就直接坐到了孔雀身上。 孔雀发出了像小孩子哭的叫声，紧接着，孔雀的嘴横向一用力，直接撕裂了龙的大腿肌肉。 剧痛使得他从噩梦中醒来。 醒来后，他却惊恐的发现左大腿剧痛无比。 他打断的只是左小腿，根本不是左大腿，大腿怎么会这么疼？ 他按了铃，但是医生怎么检查都查不出任何问题。 医生只能给他吃了点止疼药，来缓解他的痛苦。 医生之前碰到这种任何检查都没问题，偏偏喊疼的，他们大概会建议其转到神经科看看，但是由于最近灵异事件的盛行，让医生知晓，很多东西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更无法用医学来定义。 医生感觉这些天的经历实在是太过丰富，甚至让自己的世界观都颠倒了过来。 他正在感叹，突然看到护士手中的东西。 他的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一些：“不是要你拿两盒吗？怎么就一盒？” ------------ 第107章 一个约定 护士连忙解释道：“药库里面只有这一盒了。那个病房的人整天嚷嚷着疼，就属他们用得最多。” 虽然护士没有明说，但是医生却清楚“那个病房”指的是，那些因为撒谎而被货币小鬼吃肉的病人们所在的病房。 一开始这些病人被送来的时候，医生们是有些手足无措的，因为他们一边缝合伤口，一边出现新的伤口，而且那些伤口还全部都是人的咬痕，实在是恐怖又诡异。 但是度过一开始的迷茫和恐惧期后，他们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他们发现，作为医生，他们能为病人做的居然只有缝合伤口，止血，输血，麻醉等一些工作，根本不用去思考如何根治。 “那就赶紧通知人去采购！” 护士小声嘀咕道：“谁不想买啊，但是每盒止痛药涨价了百分之二十……听副院说，院长正在和那些人商谈，看看能不能把价格压低一些。” 医生痛骂道：“这些坐地起价的奸商！完全就是在趁人之危啊！” 护士叹了一口气：“我们也只能骂骂了。” 彭语正在脱衣服，准备洗澡。 突然，她手一顿。 因为她发现自己左手手腕上多了一根红绳。 她第一时间想起巫医给自己的红绳。 “我把阵法中的东西带到现实中来了？那如果我那时候真的驱逐了外婆身上的黑雾，那……外婆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彭语很想回白家再进一次阵法，但是才穿上衣服，她就冷静了下来。 去了也没有用，她已经把那个阵法毁坏了。 除非布置阵法的那个人回来，否则应该无法修复。 “要不用怪谈制造一个，回到过去的道具？” 彭语必须承认自己心动了，但是她也清楚，这可能会造成多大的副作用。 如果她为了救外婆，改变了很多普通人的命运，甚至导致她们的死亡，那善良的外婆绝对会愧疚中度过一生。 “晚上不宜思考问题，更不宜做出决定，还是明天再说吧。” 彭语怕红绳被水打湿，想取下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那就这样子吧。” 彭语也懒得再挣扎，洗完澡后，一边改文一边看着多多做作业。 实际上，多多是一个很乖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家长监督写作业，彭语只是偶尔瞟一眼看看她有没有被题目难住。 目前为止，多多似乎都还没有问过她问题。 “因为这些都太简单了，所以不需要麻烦阿姨。”多多应该是读心了，此刻，一边写着，一边回答彭语的问题。 “多多这么聪明啊，那有没有跳级的打算？” 多多犹豫了一会才道：“阿姨，我现在是大班。” 彭语：“……” 大班应该不能直接跳小学吧？ 多多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回答让彭语尴尬了，不再说话，低头继续写作业。 彭语也不在意，继续改她的文。 等到多多睡着后，她就抱着那束爱丽丝回了医院。 今天的医院没有访客，她很顺利的回了病房。 “谢谢，”祁然一把抱住花，低头轻嗅了一下，“好香。” “你喜欢就好。” 睡前，彭语只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她打开手机中那个被她荒废了很久的正常直播软件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私信。 有私信骂她的，说她害死了自己家人的，也有支持她，相信她的。 支持她的，她都点进去看了看。 至于那些骂她的，她无视这些信息。 没事干嘛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翻了半天，她终于找到一个带认证的账号。 一个小时之前，笑成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哭哭（表情包。）” “记得。”打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彭语是无比的心虚。 她的事太多了，早就抛得九霄云外了。 现在才想起这件事。 笑成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都在线，明明很晚了却秒回道：“那明天见？星星眼（表情包）” “可以。” 约定好地点后，彭语关掉手机，看着对面的祁然：“那啥，祁然，我明天白天也得出去。” 祁然微微抬起眸子：“你之前不是只有晚上出去吗？” 祁然一向乖巧听话，彭语说什么，他从来就不会反对。此刻他难得反问一句，倒让彭语产生了一种自己似乎有点对不住他的错觉。 不过，这种错觉烟消云散得很快。 毕竟，她创造祁然就是用来当替身的。 不等她说什么，祁然率先道：“反正也就这几天了对吧？等出院了，你就不需要我了。” 彭语的确是这个想法。但是这么直接的被祁然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有点……嗯…… 像是计划离婚，结果在议定离婚协议的时候，被抓包了。 祁然微微垂下眸子，表情无端看起来有点阴沉，语气却和平常一样别无二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别耽误你明天的正事。” “……嗯。” 次日晨。 她才睁眼，就看到祁然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彭语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话，过了半天才半开玩笑的道：“你这样子好像怨妇哦。” “哼。” 祁然冷漠转身。 彭语戳了戳他的后背：“食堂里面有超好吃的小笼包，要不要吃？” 祁然头也不回：“不用了，排队太久，会耽误你接人吧？” 彭语一改刚才的表情，严肃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接人？” 祁然是听不到她心声的，而她也没有告诉他多多的事。 难不成祁然能听得到她的心声？这些天他一直在骗她？ 祁然依然固执的不回头，只是冷声道：“昨天你手机响了，一小孩打电话过来，问你怎么不在家。” 彭语每次都是在多多睡着后才离开，在多多闹钟响之前赶到新租的地方，所以多多一直以为她其实是在那里过夜的。 她也明白“自己不住在那里”的事不可能一直瞒住，但是她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想着就瞒这几天应该不会出事，没想到还是没瞒住。 其实她也没坏心，只是祁然这边她不能不来，多多那边……这么小的孩子独自在家，她怕多多会睡不着。 彭语小时候就一定要拽着外婆的手才能睡着。等她睡着后，外婆就会松手。 “语哥，你在帮谁带孩子吗？” ------------ 第108章 怪谈成真 昨天那个小孩子打电话过来喊的是阿姨，祁然倒没有产生“彭语有孩子了”这样子华丽丽的想法。 彭语急着走，于是简略道：“一个朋友的。”说完她就拿着洗漱用具进了卫生间。 因为她只是刷牙所以没关门，祁然靠在门口，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等到她洗漱完离开的时候，他才幽幽道：“我的小笼包……” 彭语开门的手一顿，她看了一眼时间，再不去就迟了。 “回来给你买！” 看着彭语离开的背影，他的面色一点点变得阴沉下来。 “回来还有小笼包？又骗我……” 他用手机上过网，了解过一些人类知识——小笼包是早餐，也就是说，这是只有早上才能吃的东西。 “我自己买，花很多很多钱，心疼死你！” 食堂里面加蛋煎的小笼包一份才八元。 他看过彭语的余额，想靠小笼包吃垮她，大概需要几十年。 而人类的寿命都只有短短几十年。 彭语似乎不太愿意用能力改变身体，所以她大概也熬不过这个寿命大限。 “人类真是弱小，没有锋利的爪子和牙齿，没有伪装的花纹，没有坚硬的外壳，甚至没有悠久的寿命。唯一拥有的只有一个不算太蠢的脑子。” 昨晚龙又做了一个噩梦。 梦的延续正是那个动物园，又是那只孔雀。 他受伤的腿没有好，而且手无寸铁。 但是他不可能放弃抵抗。 于是他抓起一块石头就往孔雀头上砸。 孔雀的头似乎比石头还硬，龙砸得手都发软了，还是没有把孔雀的头砸破一点点皮，更别说是头破血流了。 不过，龙也发现了关键的一点，被自己注视的时候，孔雀似乎无法移动。 他咽了咽口水，眼睛始终注视着孔雀，小心翼翼的倒着行走，试图走出这个恐怖的孔雀园。 但是，原本没有上锁的孔雀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门紧闭，更可怕的是，外面有一个没有皮肤的，粉色人形肉球。 龙不敢多看一眼人形肉球，赶紧去找孔雀，但是孔雀却已经不见了。 消失了？ 孔雀不再他的注视范围内了？ 他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悄声跑向孔雀园的另一张小门。 整个过程，他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只觉得下一刻那只孔雀就会飞出来，啄瞎他的眼睛。 等他离开孔雀园的时候，小门自动关上。 龙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无法撬开这把锁。 “这不是我熟悉的锁结构。” 确定无法开锁后，龙索性也不再纠结，直接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其他地方。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空地，比孔雀园不知道要大多少，而地面上有很大陀的粪便，从粪便可以分辨出来，这应该是一种食草动物。 空地中央插着一个牌子，以龙2.0的视力可以看到上面写着两个字：“象园。” 孔雀园有孔雀，那象园应该有大象。 可是，大象了？ 空地虽然大，但是并不是一望无际，而且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足够遮挡住一头大象的掩体。 龙浑身绷紧，突然他听到了打鼓一般巨大而沉重的脚步声。 周围尘土飞扬，却唯独没有看到那只大象。 彭语去接多多的时候，多多已经自己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整理好书包乖乖坐在沙发上了。 多多抬起小脸道：“阿姨，如果你真的很忙的话，其实不用这么早来接我，我已经记住了去幼儿园的路。” 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赌气的成分，更没有祁然的阴阳怪气，她是很认真的在和彭语商量。 彭语想起坐出租车的时候，多多都有在看窗户外，她原本以为多多是在看风景，没想到多多是在记路。 “好孩子，”她摸了摸多多的头，“但是你还小，阿姨不放心你一个人。等你再大一点，妈妈就回来了，到时候，你想麻烦阿姨都麻烦不到了。” 彭语挺喜欢多多的，因为她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她并没有责怪自己晚上偷偷跑出去，把她一个人丢在陌生的环境。 而且，多多对于彭语来说，也不是负担这么简单。 当然，她也没有博爱到因为几天的相处，就把多多当成自己的女儿。 她只是上次困在电梯的时候，回顾了一下自己糟糕的人生。 要死了，都不知道向谁求助。 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人需要她，她也没有值得依靠的人。 而现在，至少还有多多需要她。 “走吧，阿姨带你去吃早餐。”彭语带着多多换了一家早餐店。 这家招牌就是小笼包。 他家的凤凰虾仁小笼包虽然算不上皮薄馅大，但是里面的虾仁很新鲜，吃到嘴里就知道不是死虾，变成包子馅之前，这些小虾绝对是活蹦乱跳的。 玉米猪肉馅的小笼包算不上太出众，但是玉米很甜，猪肉应该用什么东西稍微腌制过一会。彭语的舌头不够灵敏，吃不出来到底是用什么腌过，估摸着是一种组合出来的独家密料。 牛肉馅的小笼包却让彭语比较失望，酱汁味道太浓郁了，覆盖了牛肉本来的味道，而且牛肉切得太碎，吃起来没感觉。 “虾仁和玉米猪肉馅的再来一份，现在不拿，老板帮我留一下吧，我送完孩子就回来取。”彭语说着付了钱。 老板满口答应。 “特大新闻，M国死亡人数再创新高！” 彭语是个闲不住的人，坐出租车的时候，都在刷新闻。 “R国！贞子！伽椰子！雪女！裂口女！鬼娃娃花子！纷纷涌现！” “M国瘦高鬼影！鬼妈妈！大脚怪！山羊吸血鬼丘帕卡布拉！泽西恶魔！血腥玛丽！过往的恐怖怪谈纷纷成真！” 剩下的新闻都是各国曾经流行的怪谈成真了，但是这些国家集体遭殃的时候，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彭语所在的Z国。 白家虽然发生了灵异事件，但是波及范围太小了，唯一的受害者白戚霏现在都没有死。 而其他国家的灵异案件受害者基本上都是万起步。 现在的世界目光基本上都集中在了Z国。 国际上都在讨论，为什么Z国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幸免遇难。 M国网友表示，这些怪谈之所以突然成真，和Z国分不开关系。说不定这就是Z国制造的针对其他国家的恐怖袭击。 R国网友表示M国网友说得对。 H国表示，R国太过趋炎附势了，并且表示自己愿意和Z国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 Z国网友却是罕见的达成了和谐，站在了统一战线。 对于我国为什么幸免遇难，外交官依然没有发表明确看法，只是继续呼吁群众不要幸灾乐祸，理智的看待这件事。 除了这些灵异案件的涌现，其他新闻纷纷是“外国人纷纷申请加入Z国国籍”，“Z国机场最近涌现大量外国人”。 而这些情况都是灵异事件带来的蝴蝶效应。 ------------ 第109章 全球直播 这些灵异怪谈成真，怕都是彭浩君的手笔。 彭语不知道自己该叹气还是该庆幸，或者说该担忧。 彭浩君这样子下去，绝对会因为阴德缺失而死亡。 “我救不了他。” 谁也救不了他。 彭语拳头微微攥紧，突然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直播画面。 画面中是一个坐在高脚椅上，戴着狼面具的少年。 少年体型消瘦，留着寸头，手中正把玩着一个紫色魔方。 “天天这样子也挺无聊的，真没意思。” 少年的声音经过了处理，听不出本来的声音，但是在看到这个少年的第一眼，彭语就认出了彭浩君。 而彭浩君所说的“天天这样子没意思”，指的应该是天天书写怪谈。 彭语不清楚，这些天彭浩君具体写了多少个怪谈，但是这个数目绝对不小。 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猜到，彭浩君这些天除了吃饭睡觉估计都在书写怪谈。 “我最近在一本小说上看到一个好玩的玩法，选中一些人到异世界冒险，如果他们成功通关，则相安无事，如果他们失败，则该世界的诡异降临他们所在的国家。是不是听起来就很有意思？将整个国家的命运儿戏的压在一个人身上。” 轻笑声响起，彭浩君似乎觉得很愉快。 “我本以为创造这个玩法会很困难，因为这是在创造异世界，我甚至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可是，很轻易的就成功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姐姐？” 彭语瞳孔略微一缩。 恰好这个时候，幼儿园到了。 司机提醒彭语下车后，就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着彭浩君的直播。 看样子，彭浩君的直播是面向所有人的。 警局内，所有人都目光严肃的看着大屏幕。 一位女警放下座机，开口道：“已经确定了，这是一场征用了全世界所有屏幕，全球同步进行的直播，一秒误差都没有。这件事本身就很恐怖。” 许戈看着屏幕中的那个狼面少年道：“我在思考，他为什么在说中文？” 女警解释道：“这次直播，面向每一个国家都是用的本土语言，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许戈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之前的所有怪谈都是这个人或者他代表的组织创造的，那他们这次应该依然会避开我国。也就是说，他根本没必要同步直播到我们这里，就算同步，也没有必要刻意搞中文。” 梦婆看着屏幕道：“你的意思是，他们要开始针对我国了？” 梦婆的脸色很难看。 她翻阅过最近的灵异资料，国内的大部分灵异事件伤亡都较小，但是国外的那些灵异事件基本上都是灭城级别的。她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抵抗住，就算能抵抗，估计也只能抵抗一两个怪谈，根本不可能抵抗大规模怪谈。 而对方明显看起来就具有制造大规模怪谈的实力。 许戈道：“不，我还是那个想法——他不会针对我国。我之前一直想不到，他不针对我国的原因，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他应该是一个重要的人在我国，他不想怪谈事件波及到这个人。” 许戈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而通过这个直播来看，这个人应该是他姐姐。” 他之所以停顿一下，是因为他想到了彭语。 彭语不正好有一个弟弟吗？ 而且国外灵异事件大规模发生的时间点，正好是彭语弟弟失踪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彭语弟弟失踪的时候，彭语报案时间比较晚。据护士说，彭语那个时候比较冷静，像是知道弟弟会离开一样。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彭浩君，那他想保护的就是彭语？ 难不成，之前所有的怪谈都是彭浩君创造的？ 彭语只是替罪羊？自己之前找错了方向？怀疑错了彭语？ 不对！如果前面的猜想都成立，那彭浩君绝对是比较在乎彭语这个姐姐的，他应该不会让姐姐公开露面书写怪谈，不会让她受到危险。 更不会放过那些辱骂自己姐姐的人。 许戈突然想到什么，高声道：“马上去调取集体自焚案的人员名单，不，我要当天死亡的所有人名单，以及，彭语那天直播的时候所有辱骂过她的人的名单！” 如果彭浩君真的就是这个面具人，那他很可能会杀死所有骂过他姐姐的人。 如果平常辱骂彭语的人全部死亡，许戈绝对会马上怀疑彭语。但是那天死亡的人太多了，连警局都被炸了，如果辱骂彭语的人掺杂到这么多死者中，根本就查不出来。 许戈越想越觉得可能。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恐怖而荒谬的想法——彭浩君之所以那天要杀那么多人，其实最终目的就是杀死那些骂过自己姐姐的人，其他受害者只是障眼法。 女警愁眉苦脸道：“别说现在电脑根本切不了其他画面，就算能切，都那么久之前的直播了，我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些人？” 许戈咬了咬牙，他知道这个女警说的是实话。 他要是早点想到这一点就好了。 要是能核对一下名单，那就能锁定至少一个怪谈书写者的身份了。 他现在依然认为，怪谈书写者不止一个。 假设彭浩君真的就是其中一个书写者，那他应该才是那个第二怪谈书写者，邱昔只是丢出来的烟雾.弹。 梦婆道：“看你这样子，是有怀疑对象了？” 许戈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的怀疑只能作为其中一个参考方向。我建议将我国所有满足‘姐姐’信息的女性资料都收集起来，‘姐姐’的年纪应该在十六十七往上，不，放宽一点，十五往上，三十往下，有弟弟，无论是不是亲生的都算进去。” 女警皱眉道：“你知道，这是多大一个工作量吗？” 许戈道：“我当然知道，所以再加一条信息，弟弟失踪。” 老谢难得发言道：“你怎么确定这个‘弟弟’就一定失踪了？” ------------ 第110章 安慰试探 许戈解释道：“制造这些怪谈的可能是一个组织，也可能是一个人，但是真正拥有创造能力的应该只有一个。” 老谢还想问，梦婆慢悠悠的道：“一山不容二虎？” 许戈道：“是的。当然，这只是可能性更大。而我们依据这个更大的可能性继续往下推，制造这么多怪谈，无论是用什么方式，都是一个极其消耗精力和时间的事。如果这个‘弟弟’没有失踪，他哪里来得那么多时间，去创造这么多怪谈？” 老谢反驳道：“为什么一定要失踪了？万一这个姐姐认可甚至纵容这个弟弟创造怪谈了？对了！他们不在国内创造怪谈的原因，说不定根本不是姐姐在国内，而是他们两个都在国内！” 许戈摇头坚定的道：“这个姐姐绝对是反对弟弟制造怪谈的。” 恰好这次直播结束了，许戈将录播视频倒回去，画面定格在彭浩君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姐姐？”的时候。 他开口道：“这次直播，除了作为新玩法的预告外，另一个重点就是，他在用这种办法和他姐姐对话。如果他们两个在一块，何必为了一次对话这么兴师动众？” 彭语将多多送进了幼儿园后，就在思考着彭浩君的那句话。 ——“我本以为创造这个玩法会很困难，因为这是在创造异世界，我甚至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可是，强很轻易就成功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姐姐？” 这句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异世界本来就存在，所以创造这个玩法才毫不费力。 但是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 比如，她或者他之前就在不经意之间创造过来自异世界的怪谈生物，所以这次创造异世界才没有难度。 打个比方就是，先学过个位数的加减再学两位数的加减。 “仔细想想我创造的怪谈……虞安容和舒语棋是有原本身份的，没有问题，看不见的刽子手不能确定，铜钱小鬼待定，白色怪物……” 彭语突然沉默下来。 她创造的所有怪谈里面最有问题的，其实应该是祁然。 因为她书写祁然的时候被打断了，所写的东西太过模糊了，这导致祁然不被她控制，也导致她对祁然的了解只有一个——他表现得越好，越不值得信任。 彭语打了一辆车回小区取包子，接下来还要打车回医院。 每天这样子打车，日积月累其实也是不小的消费。 要不……干脆自己买一辆？ 有了这个想法后，彭语就忍不住想骂自己，有了一点钱就想花出去。 不过，有了车后做什么应该都会方便很多吧？ 所以，买！ 祁然看到彭语居然这么早回来，略微有点惊讶。 彭语举起手中的小笼包，示意了一下：“看！我买了啥！” 祁然抱臂道：“我又不瞎。” 他的唇角却是微微扬起的，看着心情还不错。 彭语将那个小桌子摆到两个人中间，自己也拿了一根竹签，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包子。 等包子吃了一半了，她才开口道：“你有没有看到带着狼面具的人直播？” 祁然口中的包子还没有吃完，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的道：“看到了，那时候我在食堂排队买小笼包。” “你怎么看这件事？” 祁然咽了嘴里的事，耸了耸肩：“没看法，你怎么看？” 彭语摇了摇头。 “你也没看法？” “不是……我不知道。” 彭语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弟弟。 纵容？ 她不想。 可是，去限制他？ 彭浩君创造了那么多怪谈，对于怪谈的规则估计熟悉得不行，而且他身边的强力怪谈也是多得不行。 而她恰恰相反。 这种情况下，正面对上，她应该打不过彭浩君。 可是为了限制彭浩君，而去制造危害性很大的怪谈又违背了她的初衷。 而通过修改对方怪谈的办法去限制彭浩君，要么得知道彭浩君书写的内容，要么得去那个怪谈身上写。 对方创造的是异世界怪谈，她想要修改，就必须接触异世界的核心。 “语哥，”祁然放下竹签，认真的道，“有时候别想太多，你只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无法做出决定的事就先压着，以后再说吧。” 彭语回答道：“逃避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逃避虽可耻但是有用，”祁然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这是我最近刷的一部电视剧，还没有开始看，要一起追剧吗？” “你还知道追剧？” “新学的网络用语，不过好像不新了。” “好啊，一起看吧。我也好久没看过电视剧了。” 彭语前面的那句话其实是在诈祁然，如果祁然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他应该是知道“追剧”这个词的。 结果祁然坦率的承认了自己是刚刚学的，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这反而让彭语动摇了。 也许祁然并不是异世界的人，他只是拿了类似于深山老妖一类的与世隔绝剧本。 只是彭语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在误导自己。 “你说你是动物园的园长，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用类似的能力。”祁然唯一一次展示能力就是准备抽许戈的魂魄。 祁然正在低头找那个电视剧：“我的能力比较特殊，就不给你展示了……但是动物园……如果你想看，等你有时间了，我带你去？” 彭语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行啊。” 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 彭语和祁然看了几集电视剧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彭语码字，祁然继续对着那个小本子写写画画。 突然，有什么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楼下传来尖叫。 彭语好奇的走到窗户那里，一具男尸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身边是大片晕染开的新鲜血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和上次一样，拍照的，直播的，各种人都有。 上次那个直播的大网红再次出现，他举着手机支架大声吆喝，声音大得连楼上的彭语都可以听得到。 他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悲痛：“惊天惨案啊！又一个从临时医院楼顶摔下来的受害者！” 彭语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 是不是从楼顶摔下来的都还不确定吧？现在就散布这个信息也太早了吧？ 那个网红声情并茂的道：“不知道这次的尸体会不会和上次一样消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老铁们！礼物刷起来，一个火箭我往前面走一步，给你们看高清的脑花！” ------------ 第111章 梦中男鬼 这个时候，一辆警察赶到，率先下车的是老谢，跟在后面的却不是许戈，而是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妇。 紧接着，更多的警车赶到。 警察们从车上下来，开始封锁现场。 老谢看着周围还在拍摄的人，高声道：“干什么呢？都不准拍了！摄像头全部关掉！” 网红见此反而兴奋了起来，高声道：“我是纳税人！我有监督权和自由权！你凭什么要求我关闭摄像头？” 如果是许戈在这里，大概会和他理论，但是老谢却冷笑一声：“你有你的自由，我也有我的自由，你再坚持你的自由，我就以妨碍公务罪把你抓起来。” 其他人鸟兽群散，生怕被抓，网红却大声嚷嚷道：“老铁们你们要为我作证！我什么都没有做！这个警察就威胁我！说要把我抓起来！他这是滥用职权啊！” 老谢最烦遇到这种人了，为了红不顾一切，什么哗众取宠就播什么。 不等老谢再说什么，梦婆走了过来：“这位小哥，我劝你谨言慎行。这张嘴已经给你惹来了祸端，现在只有我能救你。” 网红冷笑道：“你这种骗子我见多了！不过，你居然敢在警察面前骗我！老铁们！警察和骗子勾结在一起招摇撞骗啊！” 听到他空口白牙的诬陷，老谢捏紧了拳头，只想一拳上去，梦婆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平淡道：“昨日你参加网红们的集体聚会，随口调戏了一位姑娘，那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你直播平台的老总的女儿。” 网红不屑一顾：“哪里来的疯婆子只会胡言乱语。她穿成那样子，酒店服务员还差不多，还老总女儿，谁信啊。” 梦婆那双眼睛亮得不正常：“因为你的这句话，今天之内你必定会被封杀。” 网红明显是怕事不够大，噱头不够足，指着梦婆就高声道：“我要是真的被封杀了，我跪在地上给你磕三个响头！我要是没被封杀，你就给我磕三个！老铁们都给我作证啊！谁不磕谁小狗！” 直播间： 【苟哥一如既往的喜欢搞节目效果啊！】 【这老人是苟哥请来的托吧？别说，她年纪一大把，这双眼睛却看着就亮，感觉有点高人的味道。】 【为什么警察旁边会跟着一个神婆啊？是苟哥说的警局和骗子勾结，还是……真的有灵异事件发生？】 【可是这次尸体没有消失啊！】 【你们也看了苟哥上次直播？】 【看了看了！上次直播的时候，尸体突然就消失了，可吓死我了！】 【我也看了，看完后，不知道怎么了，原本恐高的我总想去高处看看，做梦的时候还老是梦到一个戴着假发的死娘炮，他站在窗户旁边，好像要跳楼。】 【天啊，我也梦到了！是不是还浓妆艳抹的？别说梦里那娘炮长得还挺不错的，而且细胳膊细腿的，从背后看，我还以为是个大美女了，结果是个爷们。】 【对对对！还穿着病号服！】 【妈耶，我也梦到了！】 【这么多人做同一个梦？你们是不是在吓唬我啊？】 【我胆子小，怕怕，你们快告诉我，你们只是在骗我。】 梦婆看着网红在那里自娱自乐，淡淡的道：“磕头就不必了，被全网封杀其实就挺惨的。” 网红冷笑一声：“说得真像那么回事一样。” 他桀骜不驯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因为他的直播画面突兀的变成了“直播间涉嫌违规，正在整改中”的字样。 “什么鬼？” 他赶紧点进自己的账户，结果发现自己发布的视频全部被下架了。 不仅仅如此，只是一瞬间，就连粉丝都被清空了。 “怎么可能！” 网红崩溃的不断检查自己宝贝账号，等到他意识到自己真的被封杀后，连忙跪在地上给梦婆磕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仙姑救救我！您大人有大人过……不，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吧！我不能没有这个账号啊！我妈还等着我直播的打赏分成救命了！” 而他的旁边，那具尸体一直没有消失。 彭语看着地上的尸体，喃喃自语道：“这次坠楼案会和上次消失的尸体有关系吗？” 祁然放下手中的本子，开口道：“不清楚，也许有。这所临时医院的阴气挺重的，鬼绝对不止段承医生一个。” 突然，一道黑影从窗户外快速划过，紧接着，又是一声重物坠地声。 正在尸检的法医瞳孔猛得睁大。 因为楼上又掉下来了一个人，而且不偏不倚和之前那具尸体砸在一起，给那具尸体直接造成了二次伤害。 而第二个掉下来的人因为有一个肉垫缓冲，所以没有马上断气。 当然，他也活不了多久。 因为底下那个人的骨头刺破了他的内脏，造成了大出血。 场面看起来血腥至极。 “什么情况？” 最有见识的警察都懵了，这两起坠楼案的时间间隔挨得也太近了，而且是怎么做到坠楼的位置这么精准的？ 至于那个网红直接被吓跑了。 彭语皱了皱眉，她隐隐约约记得，第一次坠楼的那具女尸似乎也是这个位置。 “看来两者的确有关系。难不成女尸是想找他们复仇？” 自己晚上睡觉的地方有鬼活动，这绝对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彭语询问祁然道：“你知道哪里阴气最重吗？” 祁然摇了摇头：“我不是鬼，无法准确探知。” “虞安容！” 彭语盯着天花板盯得眼睛都累了，却依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红色身影。 彭语拔高声音：“虞安容！” 依旧没有回应。 “难不成虞安容出什么事了？” 彭语并没有怀疑虞安容是刻意不回应她的呼唤。 毕竟，多多现在在她手上，虞安容不可能弃多多不顾。 祁然想了想开口道：“应该是医院内有一层鬼域。”祁然不知道虞安容是谁，但是彭语这个时候呼唤她，对方大概是鬼，而且听名字应该是个女鬼，没威胁。 “鬼域？” “你知道鬼是分强弱、等级的吗？” “知道，虞安容和我说过。” “厉鬼及以上实力的鬼怪一般都会有鬼域，厉鬼以下是无法踏入厉鬼的领域的。” 彭语想起来了：“虞安容只是冤魂，实力不及厉鬼。” 她突然一拍手：“对了，这不是她第一次不回应我了，上次我去白家帮忙驱鬼的时候，她就没有回应我！而白家有一个百年老鬼！” 祁然道：“百年吗？那铁定是厉鬼了，不是厉鬼根本不可能百年不散。” 虞安容的实力应该不算太弱，但是她却连书生鬼的领域都无法踏入。 彭语摸了摸下巴，看来书生鬼的实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强得多。 她之所以能击杀书生鬼，完全是仰仗必死诅咒。 无视双方实力差距，直接秒杀，怪不得蛇君那么讨厌必死诅咒。 祁然试探着开口道：“如果你真心喜欢那个女鬼，也可以稍微培养一下，将冤魂升为厉鬼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光她全家。” ------------ 第112章 古怪灵魂 “这个不行！” 祁然确定了虞安容是女鬼后，继续道：“那就多吃几只鬼。” 祁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彭语抓鬼有点难度，杀鬼对于她来说倒是容易一些。 而吃不到鬼，虞安容的实力就只能停滞不前，以后但凡碰到一只厉鬼，虞安容连到场帮忙的资格都没有。 祁然似乎看出了彭语的难处，主动开口道：“医院这只鬼，我可以帮你抓，并且打包好，送给那个女鬼吃，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彭语询问道：“什么？” 要爱丽丝还是要小笼包或者要炸鸡？ 祁然没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下午还要出去对吧？” 彭语点了点头。 “带我一起……我想出去透透气。” 祁然要出院？ 彭语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她已经过了天天打点滴的时候，她现在的情况叫做留院观察，出去活动一下完全是可以的。 “对了，你能变成其他样子吗？” 彭语并不太想让路人看到戴着口罩的“舒语棋”和“彭语”走在一起。 “可以，你想我变成什么样子？” 彭语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可以变成我弟弟的模样吗？正好我去警局撤销失踪案。” 她马上摇了摇头：“不行，早上直播，下午就撤销失踪案实在是太巧合了，你还是随便变个人吧。” 彭语不知道，彭浩君的直播会不会让许戈对自己的怀疑加重，但是她不能去赌这个可能性。 祁然出门当然不能穿病号服，彭语特地带他去服装店买了新衣服。 祁然这次变的是一个大众脸的普通女孩，属于丢进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 这张脸真的是没有一点辨识度，就连彭语都看完了就忘。 彭语从银行取了钱，用皮箱装好后，来到了约定好的餐厅。 笑成选择了一个靠着窗户的位置。 这个餐厅周围的绿化做得不错，虽然说不上风景如画，鸟语花香，但至少是别有趣味，格调不错。 当然，相应的，这家的菜价格也挺贵的。 彭语是第一次踏入这么高级的餐厅，之前她是进都不敢进来，因为她知道，这里最便宜的一道菜都可能是她一天的工资。 笑成看到她们后，招了招手：“这里。” 彭语和祁然一落座，笑成就将菜单递了过来。 “这家的菜都挺不错的，只是偏辣，你们要是吃不了辣，可以嘱咐厨师少放点辣椒。” 彭语的老家不在Z市，而在Y市，Y市是一个无辣不欢的城市，Y市人基本上就没有不吃辣的。 她询问了祁然的忌口，他摇了摇头，凑过来压低声音询问道：“忌口是什么？辣椒是什么？” 彭语花了一点功夫和他解释了一下，最后拿出双拼炸鸡上的番茄酱和辣椒酱举例，终于得出祁然不太能吃辣，喜好甜酸口的结论。 彭语点了一个糖醋排骨和苹果猪排，祁然却是什么贵点什么。 彭语嘱咐了服务生一句别放辣后，就直接将钱递给笑成：“你数数看。” 笑成有点局促的接过箱子，连打开都没有打开，直接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不用数了。” 这三天他没少被室友恶补奶狗知识，可是每当看到那些男的撒娇的时候，他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一声，又油又恶心，真的会有女生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的吗？ 让他搁着屏幕发几个可爱表情包还好，让他直接装奶狗……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决定尝试一下，结果发现彭语带了朋友……这……臣妾做不到啊。 给完钱后，双方似乎就没什么可以聊的话题了，场面很快就沉默了下来。 祁然倒不觉得尴尬，靠在彭语旁边玩着手机。 笑成纠结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聊的话题：“上次去惊堂，老板送的东西，你还留着吗？” 彭语“嗯”了一声，如果喂给舒语棋算留的话。 笑成道：“那家鬼屋的确有问题……” 他说到一半，看了看祁然。 彭语不在意的道：“没事，他也是见过鬼的。” 笑成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老板给我的东西能屏蔽我的能力。” “屏蔽能力？你有特殊能力？” 世界上的奇人异事数不胜数，彭语只是没想到笑成也是其中之一。 笑成点了点头：“你上次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能认出你吗？因为我可以直接看到对方的灵魂。”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祁然一眼。 祁然的灵魂在他眼中是一片黑暗，偶尔又是一片虚无，仿佛什么都没有。 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么古怪的灵魂，哪怕是那些鬼怪的灵魂也不是如此。 他把玩着手中的水杯。 鬼怪的灵魂基本上都是生前的模样。 最接近祁然灵魂的怕是只有僵尸一类。因为僵尸没有灵魂，不入六道。 可偏偏祁然又是有灵魂的。 笑成的这一眼，彭语没有忽略。 祁然有问题，她比谁都清楚，但是她还等着祁然帮忙抓鬼喂虞安容，现在有问题也得留着。 先上的是一道冷菜海参皮冻。 祁然负责吃，笑成则绞尽脑汁找新话题，彭语则在刷着新闻。 紧接着，她等待的那条新闻出现了。 ——全球直播开始！异世界冒险者中无Z国人！ 和之前一样的情况出现了，所有屏幕都被征用了，开始播放所谓的异世界冒险。 唯一的自由度就是可以选择观看的国家。 R国的冒险者是一个个子高高瘦瘦，戴着眼镜的西装男人，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刚刚下班。 他突然到这个世界，明显充满了震惊和不适应。 他推了推眼睛，开始敲打墙壁喊着什么，因为他说的是日文，所以彭语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好有直播间内有翻译。 “救命！救命！我被困在这里了！” 他敲击的声音巨大无比，在安静的周围格外明显。 突然，墙壁冒出一只漆黑瘦削的鬼手，鬼手上还有碧绿色的花纹。 鬼手直接抓住了男人的头颅，男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新鲜的血液顺着尖刺的黑色指甲流下，点点滴滴落在纯白的地面。 鬼手猛地收回，而男人的脖子上方已经空空如也。 ------------ 第113章 杀意来源 直播间内的弹幕不断刷新。 【天啊！他怎么就死了！】 【为什么偏偏抽中了这个废物，假设选中的是我，我一定能代表R国通关！】 【这也太垃圾了吧？】 这些弹幕都是日文，后面紧跟着翻译，所以彭语才能看懂这些内容。 【恭喜R国第一个出局！】 【死这么快，这次怪谈内容是什么都搞不懂吧？】 当然，这些幸灾乐祸的人都不是R国的。 男人死亡后五分钟直播关闭了。 画面自动跳到了下一个直播。 只不过，R国人估计没心情悠哉游哉看下一个直播，他们应该都在想办法自救。毕竟，未知的怪谈即将降临。 下一个直播是一个金发碧眼的E国美女，她正在仔细的观察房间。 这是一个纯白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看到门，但是房间内都有花纹不一样的裂纹墙砖，整个房间看起来支离破碎。 E国美女蹲下来，谨慎的观察着房间中的一切，试图寻找离开房间的方式。 E国美女犹豫了一会，还是打开了桌子的抽屉。 抽屉里面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恭喜你没有破坏，你又可以多活五分钟了。” E国美女赶紧打开第二个抽屉，突然那些破碎的墙砖都掉了下来。 E国美女被压在了下面。 餐厅内。 第二道菜上来了。祁然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彭语面前的碗里：“别看了，吃饭吧，实在不行就边吃边看。” “好。” 彭语一边吃饭，一边继续看直播。 笑成突然问道：“你觉得离开这个房间的办法是什么？” 他的神情严肃，送上来的菜一筷子都没有动，看起来完全没心情吃东西。 彭语也不了解这个房间的构造，毕竟她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么多。 但是她突然想起，她送过彭浩君一套拼图，一千块的纯白地狱。 直播间： E国美女从墙砖下爬了起来，她头破血流，谨慎的打量着周围光秃秃的墙。 她捂着头喃喃自语道：“这些砖块肯定有问题，但是问题是什么？” 她拿起一块砖墙，发现背面居然有字母。 她将相同字母的瓷砖尝试拼在一起后，弹幕再次热闹起来。 【这些瓷砖该不会是拼图吧？】 【所以，游戏规则是不要破坏房间，并且在五分钟拼好这些拼图，否则就会死？】 【妈的，游戏规则全靠自己摸索吗？太坑人了吧？】 【而且五分钟内能拼完吗？】 【欢迎来到挑战不可能！】 【这个美女怎么停下来了，快拼啊！】 【她该不会没猜到是拼图吧？】 【这都猜不到，蠢死她吧！】 E国美女将拼好的瓷砖贴在了墙壁上，然后轻轻一推，墙壁居然直接被推到了。 直播间弹幕： 【我一直在想，五分钟怎么可能拼完全部的拼图，原来不需要全部拼完，只要拼出一张门就好了！】 【这美女运气也太好了吧？】 【说不定不是运气呢。】 【就我一个人觉得美女有点问题吗？】 【什么问题？】 【就觉得她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墙壁被推开后，外面依然是纯白的，仿佛这个世界只有白色一般。 突然，墙壁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直播间瞬间沸腾了，却不是因为墙壁动，而是因为…… 【Z国有冒险者直播了！】 【什么鬼，Z国不是没有冒险者吗？】 这个信息瞬间比直播内容更快的传递开来。 彭语微微皱了皱眉，果断放弃观看，切入了Z国冒险者的直播间。 那是一个断了腿，打着石膏的瘦高男人，男人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 Z国冒险者直播间的弹幕全是不满： 【Z国新增冒险者就算了！为什么偏偏加个瘸子！】 【其他国家的都是正常人，凭什么Z国就是个残疾人！】 【我前面还在同情A国的冒险者是个高中生，结果我国的还不如是个高中生。】 【我要抗议！不公平！】 【这是暗箱操作！】 祁然撇了一眼手机，语气中带着点震惊：“怎么是他？” 彭语询问祁然道：“你认识他？” 如果说其他人认识这个冒险者，彭语只会觉得巧合，但是祁然…… 祁然道：“你之前不是好奇我的能力吗？我的能力之一是可以感知和吸收情绪，你有一次出去，他悄悄来我们病房门口窥探，我感知了好奇和杀意。” 彭语下意识反问道：“杀意？他想杀我？” 想杀她的人其实不少，假设之前那些案件的受害者家属知晓她现在在哪里，说不定也会过来闹事。 所以这个人是那些受害者的家属之一吗？ 祁然道：“最古怪的是有杀意却没恨意。” 没有恨意，那应该就不是那些受害者的家属了。 难不成是那些受害者家属雇佣来杀她的？ 祁然继续道：“我也想不通。于是我让梦貘[mò]施展了能力，借助梦境来了解他，但是他的意志力还挺强的，一直在死撑，导致我没法看到他的记忆。” 祁然没说的是，如果龙撑不下去，不仅仅记忆会被剥夺，还会死在动物园中，变成动物的养料。 他了解龙的杀意来源，并不是想借此来决定龙的生死。 当龙抱着杀意到彭语病房门口时，龙的结局就只有一个。 他了解杀意的来源，只是想接触幕后黑手，斩草除根。 彭语询问道：“如果他死在里面了，那你是不是看不到他的记忆了？” 祁然点了点头：“是的，这就有点可惜了。” 笑成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只觉得，彭语和祁然语气太轻松自然了，简直不像在讨论一个人的死活，而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真好，要一起出去玩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她。 许戈看到Z国有了冒险者的时候，瞬间握紧了拳头。 他猜错了？ 或者说，狼面具的姐姐离开了Z国了？ 还是说，这是为了洗清嫌疑丢出来的烟雾.弹？ 可是，之前那么明目张胆的不针对Z国，就已经明晃晃的表现了。 现在将Z国席卷到其中，似乎不是撇清嫌疑那么简单。 ------------ 第114章 墙内怪物 龙刚刚从噩梦中醒来，或者说，刚刚从大象园逃出来。 象园的确是有大象的，但是那些大象居然是隐身的，根本就看不见。 龙只能靠着周围的飞沙来判断大象的位置，从而避免被踩死。 因为腿断了，所以他的行动很不灵活，一开始还是一瘸一拐，一蹦一跳，倒立行走，到后面就忍无可忍直接开始滚了。 滚起来当然不舒服，但是舒服和命相比重要吗？ 他正在怀疑，这里是不是第三个参观园，他左顾右盼试图找到告示牌。 这次的动物会是什么？ 变色龙？ 白化虎？ 什么动物要养在纯白的房间内？ 龙并没有找到告示牌，也没有看到和之前一样看到离开的通道，唯一的可疑物就是那张柜子。 龙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拉开了柜子。 他拿到的东西和那个E国美女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他从掉落的瓷砖中爬出来的需要花费的时间更久。 他比E国美女更快发现了瓷砖的秘密，只是他并没有和E国美女一样凑够一张门大小后就贴上去，而是试图在短时间内拼好更多的拼图。 他一边拼接，一边默数。 房间内没有计时装置，他不知道时间具体过去了多少，但是他估摸着快四分钟了， 四分钟内他还没有拼完一半的瓷砖，所以，要求应该不是五分钟拼完，毕竟这和直接要命没有任何区别。 龙拿起瓷砖，犹豫了一会，还是贴回了墙壁上。 他没有和E国美女一样直接去摁墙，而是谨慎的观察着周围，打算一有什么变化，就马上做出应对。 餐厅内。 彭语道：“有他做对比后，那个E国美女的应对就显得有点异常了，她像是提前知晓了一些东西一样。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祁然道：“我也有这样子的感觉。” 他说着，看向了笑成：“既然你都能有特殊能力，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假定她也有特殊能力。” 笑成微微皱了皱眉，他也没提反对意见啊，这话题怎么就引到他身上了。 彭语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推祁然，示意他别这样子说话。 她不知道祁然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是祁然的这句话就不怎么好听。 好在笑成也不怎么在意，几人继续看着直播。 龙从房间内出现后，墙壁果然又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龙并没有无视墙壁的异动，他死死的盯着那里，浑身肌肉紧绷，可是除了那一下异动后，墙壁又平息了下来。 龙试探性的踏出一步后，墙壁又鼓动了一下，这次鼓出来的地方更大了。 而他停止脚步的时候，墙壁就安静了下来，不再鼓动。 “所以，我每踏出一步，墙壁就会鼓动一次？最后，墙壁里面的东西会钻出来？” 他微微皱了皱眉。 “那如果我不用脚走了？” 他说着，倒立过来，依靠着双手支撑身体向前走。 冒险者直播间： 【我还以为他要在原地傻站着，我刚准备发弹幕骂人。】 【这画面还有点逗，我瞬间就不紧张了。】 【加一。】 【屏幕前的我被逗乐了。】 【没看出来这瘸子力气还挺大。】 【是啊，都走了这么久了，他居然不带喘的，看起来挺瘦，没想到还有把子力气。】 【关注点在这吗？关注点不应该是墙壁真的没有鼓动吗？】 【所以，触发墙壁鼓动的原因，居然真的是靠脚走或者脚步声？】 彭语有些想知道墙壁被破开后，里面会有什么，但是龙这边看样子是不会用脚走任何一步了。 祁然开口道：“你去看其他人的直播吧，他这边用手走路，速度肯定要慢上一些，等你看完别人的直播，他这边说不定还没有走完。如果走完了，我再喊你过来看。” “行。” 彭语又切换了E国美女的直播间，结果这个美女似乎也发现了墙壁的问题，已经在白色通道内滚起来。 这个时候的E国已经很冷了，E国美女甚至穿上了小棉袄，此刻滚起来，众人只看到一个紫色的球在白色的通道内打滚。 弹幕的内容很欢乐，基本上都是哈哈哈，以及夸E国美女可爱的。只有很少人在担心，她看不到路，规避不了前方的危险。 彭语只能又切到了下一个直播间。 这是一个彭语连名字都不熟悉的小国家冒险者的直播间。 这个国家的冒险者明显心比较大，居然一直没有发现白色墙壁的异常。 直到墙壁鼓动的范围大小占据了通道的一半，他才终于注意到了墙壁的不对劲。 但是他依然没有意识到，墙壁的鼓动和自己正常走路有关，他还在想办法绕开这个鼓包。 下一刻，鼓包中钻出了一只浑身粘液的怪物，它的身体很接近人形，皮肤表面却有诡异的绿色纹路，头部更是像花一样裂开。 怪物裂开的花瓣宛如一张巨大的嘴，一口将冒险者的脑袋咬了下来。 脖颈处大量血喷溅出来，将纯白的墙壁染得血红。 冒险者的无头尸体倒了下来。 怪物吞下冒险者的头颅后，又钻了回去，墙壁也彻底恢复了正常。 古怪的是，直播并没有中断，连结束倒计时都没有出现，只是静静的聚焦在冒险者的尸体上。 彭语注意到，冒险者被咬断的脖子开始往周围一点点蔓延绿色的纹路。 紧接着，纹路中渗出一点点粘稠的液体。 只听“扑哧”一声，冒险者被咬断的头重新长了出来。 不，这已经不能用头来形容了，这是一朵花。 一朵闭合的花苞。 尸体缓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像是不适应新的身体。 祁然的声音响起：“语哥，Z国的冒险者拐弯了！” 不用祁然说，彭语已经看到了。 不过她却不是切换回了本国冒险者龙的直播间，而是通过这个死去冒险者的直播间，看到了正在倒立行走的龙。 死去冒险者像是发疯了一样，突然狂奔起来，朝着龙跑去。 它头上的花苞猛地盛放开，花瓣像是一片片尖锐的刀片不断旋转着。 龙虽然在倒立行走，但是他不瞎，他也看到了朝着自己冲来的怪物。 他没朝着原方向跑去。 因为他清楚那里除了一个房间外，完全就是死路。 龙又拐了一个弯，却惊讶的发现一个正在滚动的紫色球体。 龙倒立行走的时候可以看到周围，但是E国美女正在滚动，根本不可能看到周围。 可是古怪的是，这个美女偏偏停了下来。 ------------ 第115章 狼狈为奸 邱昔摘下自己的面具缓缓吐成一口气。 当初挑面具的时候没买好，这个面具不透气而且视野比较狭窄。 他拿起桌上的魔方玩了起来。 现在的他就是一具会动的尸体，手指非常僵硬，可越是僵硬越是要动一动，否则说不定哪天就彻底动不了。 突然，他听到了敲门声。 “进。” 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听不懂，连忙用蹩脚的英语道：“The doo is u locked, come o i !” 他不爱学习，英语是他尤其厌恶的科目。可是现在在异国他乡，不会点基础的对话英语真的不行。 门被推开了，一个皮肤偏黑，黑发黑瞳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用英语说着什么，这就属于比较复杂的谈话了，邱昔只能把翻译官喊过来。 翻译官翻译道：“E国一名女性冒险者疑似拥有非人能力，目前来判断，应该是认知或者感知类能力，无法判断是先天还是后天形成。” 邱昔默默将面具又扣回了自己脸上：“重点观察一下，记下她的资料，把信息归纳整理一下，记住内容一定要简短精要，再送去浩君那里。如果她能活着离开，那就去拉拢，如果她不同意，就拿家人威胁，如果还是不同意，就直接杀了。” 得到吩咐后，那个前来报备的人默默退下。 翻译官也准备退下，却被邱昔叫住了：“你还是多教我几句吧。” 虽然有翻译官似乎是一件很酷的事，可是万一翻译官有什么鬼心思，隐瞒什么信息，他很可能无法察觉到。 浩君说过，这些不可控因素要进一步降低。 为了未来考虑，他必须多学一点东西。 翻译官见人都走了，却是自然了很多，甚至坐到了邱昔对面。 “你想学什么？” 翻译官今年三十几岁了，之所以加入这个反抗组织是因为邱昔救下了自己的家人，并且在这个动乱不安的地方给予了她保护和工作。 但是另一方面，邱昔比她的儿子大不了多少。 她看邱昔的时候，比起看上司，更多的是一种妈妈看孩子的心态。 “我也不知道，你觉得什么经常使用就教什么吧。”邱昔又将面具摘了下来，实际上只有面对组织外的人的时候，他才会带面具遮盖本貌。 因为彭浩君不想他们暴露身份，波及到彭语的安宁生活。 在他看来，彭语完全就没懂怪谈书写者的存在意义，这是能改变世界的强大能力，她拥有了却畏手畏脚，一点都不利落。 翻译官：“让我想想。不过在这之前，你能告诉我，你的面具是什么动物吗？看着像狼，但是好像不是。” 邱昔唇角勾了勾：“这是‘狈’，Z国传说中的生物，由于狈的前腿特别短，所以走路时要趴在狼的身上。还有一个关于他们的成语——‘狼狈为奸’。” 直播间： E国美女停止滚动后，只是看了一眼头顶开花的怪物，就马上掉转了方向开始跑，她没有朝着龙的一开始来的方向跑，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 只是她才跑一步，墙壁上很快多出一个鼓包。 她只能闷头再次滚起来。 龙也连忙用双手撑着走路。 而他们耽误的时间导致怪物距离他们仅仅五米的距离，稍微一个小加速似乎就能追上来。 美女滚着滚着，突然又停了下来。 龙刚刚想催促，美女却突然按下墙壁处的一块机关，紧接着下面的瓷砖掉落，美女直接掉了下去。 龙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开花怪物，犹豫了一下，也跳了下来。 只是他的腿本来就断了，这次又摔一次，直接废掉了另一条腿。 Z国冒险者直播间： 【妈耶！我国冒险者双腿全废，这冒险怎么进行？】 【一开始就不公平嘛！】 【不公平！】 【我要申请更换冒险者！】 【那个怪物也跳了下来！】 【天啊，还好这个美女拉了一把，可是这也没什么用啊……】 掉下来的这个房间很暗，不知道是没开灯还是没安灯，总之漆黑得不行，属于很勉强才能视物的程度。 而那个怪物明显不受黑暗的影响，直接朝着两人就扑了过去。 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美女突然抓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除草剂，对着这个怪物就是一阵狂喷。 怪物口中发出凄厉的嚎叫，紧接着，他的头颅快速萎缩，最后成了软趴趴的一小团。 他啪的一下摔到在地上，又变回了不会动的尸体。 美女喘着粗气，朝着左边摸索了一下，紧接着，开关的细微声音响起。 整个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摆满了各种玻璃罩的房间。 离美女她们最近的那个玻璃罩已经破碎了，玻璃罩里面是一株捕蝇草。 只是这株捕蝇草并不是生长在泥土上，而是生在一颗头颅上。 他的旁边都是大大小小的头颅，甚至是一具完整的身躯，而这些头颅和身躯上是各种各样的植物。 而每个植物的罩子内有除草剂。 美女用俄语道：“我坦白了吧，我不想瞒了，我其实从小就有特殊能力，我的能力是野兽直觉，我能敏锐的提前感知到一些东西，甚至可以称得上一种模糊预言。因为这个能力，所以我才能知晓这里有除草剂，能杀死那个怪物。” 美女说话的时候，捕蝇草开始活动起来，看样子似乎是活过来了。 美女立刻回头，除草剂对准捕蝇草狂喷。 一直到用完杀虫剂后，捕蝇草才怏了吧唧，仿佛失去了活动能力。 美女加快语速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能帮我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所以你不会拒绝成为我的同伴吧？” 龙回答道：“你都这样子说了，那我当然没什么好拒绝的了，一起离开这里！” 美女道：“我的全名比较长，你叫我欧若拉就好。” 龙道：“我叫郑龙。” Z国冒险者直播间： 【天啊，居然真的有人有超能力！超人们是不是也真实存在？】 【欧若拉有特别能力，那是不是说明其他人也可能有特别能力？】 【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些能力者到底是偶然诞生的幸运儿，还是上天专门安排来处理这些灵异事件的？】 【上天？要上天真的长眼，这些灵异事件根本就不应该发生。】 【对！都死了多少人了！我总担心我一睁眼就世界末日了！】 【说真的，对于R国人来说，几乎已经相当于末日了。我一个在R国的朋友告诉我，现在机场围满了人，却根本没有飞机起飞，因为就在刚才，无数根巨型捕蝇草直接从机场下钻了出来，像吃人一样吃虫子。我朋友现在躲在厕所里面，不知道能撑多久，希望我国能及时派出救援救下他。】 ------------ 第116章 异世界观 【天啊，你朋友好惨。】 【所以还是哪里都别去，好好呆在Z国吧。】 【Z国最安全的！】 【谁说的，要是龙失败，那Z国就会像现在的R国一样，被这些诡异的植物入侵。】 【所以龙千万不能失败啊！】 【话说之前不是都不针对我国吗？现在怎么开始了？】 【妈耶，你们就没一个人注意到郑龙的俄语很流利吗？】 【我连英语都说不好，人家说俄语却说得像母语一样。】 【我突然觉得冒险者是郑龙挺好的，要是其他人根本没法和欧若拉交谈。】 【欧若拉的能力虽然不说很强，但是放在现在绝对是相当合适。】 欧若拉正在和龙在研究那些植物。 龙道：“如果我把这些植物全部毁掉，是不是就能通关了？” 欧若拉道：“我告诉你一个沉痛的消息，其实这些植物没有死，包括地上的这句尸体也只是短时间内失去了行动能力，等会就会爬起来继续追我们。除草剂无法彻底杀死他们，只能让他们短暂死机。” 龙道：“这真的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你的直觉还告诉你其他信息了吗？” 欧若拉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房间，但是同时这个房间有重要的信息。” 龙道：“那还废什么话，赶紧找信息啊。” 龙是行动派，欧若拉也不是个啰嗦的，两人分开找线索。 只是龙的双脚被废了，只能爬，用手支撑着走不是不行，但是视野一样是很矮，所以由龙负责较为低的视野，欧若拉找正常人的视野。 欧若拉除了找线索外，还要注意别踩到龙身上了。 两人的运气似乎都不算太好，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大部分都是一些研究资料。 可是那些资料都太专业了，欧若拉和龙都看不懂。 Z国冒险者直播间： 【都没人写日记的吗？】 【不写日记的NPC也太不正经了吧！】 【虽然我想吐槽正经人谁写日记啊，但是现在我必须高呼，日记！快来日记！我们需要线索！】 【曾经有一本日记摆在我眼前，可是我没有去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本日记说四个字，我需要你！】 欧若拉凭借着直觉，终于找到了一本《上下五万年》。 这个星球从有记载开始，就是由植物统治的。 强大的植物通常都拥有悠久的寿命和不可磨灭的身躯，有些甚至会附带必死的毒素。 弱小的植物会被动物吃掉，进入生态循环，动物们的尸体腐烂，成为植物们的肥料，周而复始。 植物们越长越高，完全遮挡住了地面的阳光。 大部分动物失去阳光后不会死亡，但是习惯了光明的他们根本无法适应漫长的黑暗，动物们团结起来，试图砍伐那些过高的植物，夺回阳光。 很遗憾，他们失败了。 凡是能生长到遮蔽太阳的植物都拥有绝对坚硬的外壳，连动物界的万灵之长——裸猿制造的热武器都无法摧毁他们的外壳。 大量尸体堆积在植物旁边，形成了养分。 那些晒不到太阳的弱小植物，为了生存下来觉醒了新的能力，他们寄居在最聪慧的裸猿头部，吸收他们的营养，甚至操控他们的身躯。 只是一具身躯的养分是有效的，为了获得更多的营养，这些弱小植物往往会频繁更换裸猿头部容器。 因为弱小植物的袭击对象只有裸猿，所以肉食动物们并不出手帮忙，反而是看好戏的态度。 唯有草食性动物愿意出手帮助裸猿们。 很快弱小植物们在草食性动物和裸猿的包围下濒临灭绝，草食性动物无法以那些强大的植物为食，一旦弱小植物死去，他们就会因为缺少死亡而死亡。 草食性动物全部死亡必然会导致自然界的崩坏，于是裸猿与草食性动物达成约定，主动保留并且弱小植物，将其提供给草食性动物食用。 只是弱小植物必须寄生在裸猿头部，每培养一株弱小植物就必须牺牲一只甚至一只以上的裸猿。 为此，裸猿将所有的死刑犯都投入了实验中，但是依然不够提供给食草动物食用。 科学家们开始研究如何增强弱小植物的繁衍能力，最重要的是，帮助他们在不需要阳光，不需要寄生的情况下繁衍。 龙道：“这算是补了世界观吧。我们现在在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个科学家的研究弱小植物的地方，而我们大概就是那些死刑犯，专门用来给弱小植物寄生和提供营养的。” 龙虽然一开始没意识到这里是异世界，但是他又不傻，不可能一直意识不到。 欧若拉道：“可是，这对我们离开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龙道：“是的，而且，这些植物还算弱小吗？” 他看向了那个重新长出花苞的尸体，和以及活动起来的捕蝇草。 欧若拉顺着他的眼睛，注意到这一切，呼吸都微微变快了：“当然不！” 他们没有再停留找线索，而是赶紧来到门边。 “那些科学家的研究过程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才导致这些植物连除草剂都无法杀死，并且……” 他往旁边一看，墙壁又鼓动了起来。 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欧若拉并没有滚，而是用跑的，她的奔跑再次吸引了能在墙壁中行动的怪物。 “弱小”植物们似乎是以脚步声来锁定狩猎目标的。 去往另一个房间的大门紧锁着。 好在旁边就挂着钥匙。 龙一边取钥匙开锁，一边道：“我们等会试试水淹火烧，如果还是没有用，我们就只能去找科学家们可能留下的笔记或者幸存的科学家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什么声音，他猛地回头一看，瞳孔骤然一缩。 苏醒的植物人和捕蝇草并没有选择攻击他们，而是在砸坏其他植物的玻璃罩。 玻璃罩破裂，植物们纷纷苏醒，迎接龙和欧若拉的将是一场大逃杀。 “最坏的情况来了，这些植物人有了智慧！” ------------ 第117章 植物惰性 回头处理这些植物已经来不及了，除草剂也不敢拿，龙和欧若拉只能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并且锁好门，延缓植物们追来的速度。 这层大门打开后，都是一些营养剂，看样子是给那些植物准备的。 虽然不知道这些营养剂对那些植物是否还有用，两人还是谨慎的选择了破坏这些营养剂。 欧若拉的手突然停住了，她指着一张说明书大喊道：“不要破坏了！” 龙下意识询问道：“怎么了？” “砰砰砰——” 巨大的撞击声不断响起，连门开始变形了，留给他们两个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欧若拉道：“这些营养液会使得他们的叶片和花瓣变得日益肥厚，恢复植物本身的惰性，使得他们在营养快耗光之前，放弃攻击裸猿……嗯，也就是我们。” 龙道：“那还等什么，别破坏了，直接跑啊！” 虽然说是跑，但实际上两人一个滚一个倒立着行进。 直播间： 【他们好蠢哦，都不拿除草剂的，要是早拿除草剂了，至于吗？】 【楼上的是瞎还是蠢？那种情况下你敢回头去拿除草剂？】 【我是说，那些玻璃罩碎裂之前。】 【你是刚刚进入直播间吧？那些除草剂在玻璃罩内，打破玻璃罩那些植物就会苏醒，不打破拿不到，而且拿到了除草剂也杀不死植物，这么简单的利害关系你都不懂？】 【别理那个傻逼了，不是杠精就是瞎。】 【没事就多关注直播间内容吧，两个冒险者都好可爱，本来危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搞笑起来。】 【原谅我不合时宜的笑了。】 【欧若拉姐姐不滚的时候看起来高冷又禁欲，滚起来真的好可爱！我宣布，我就是欧若拉小姐的狗！】 【楼上真不要脸，抢别人的老婆！】 【你们别玩段子了！门开了！】 门虽然没有被完全撞开，但是却有了损坏，一根藤曼伸了进来，从里面打开了门锁。 龙说的植物们拥有了智慧，在此刻终于有人愿意相信。 门被推开，植物们朝着龙和欧若拉追了过来 龙和欧若拉惊恐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离开这里，因为营养液的仓库内的另一张门已经上锁了，钥匙根本不知道哪里。 他们想要走，就必须穿过那些植物，再穿过那张刚刚被撬开的门。 欧若拉和龙紧贴门，看着那些植物们朝着自己扑来。 让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有些植物突然停了下来，缩在角落安安稳稳的，像一株真正的植物。 龙注意到那些植物的脚下正是他们之前弄撒的营养液。 “营养液真的让这些植物产生了惰性！” 这些植物并不会主动去使用营养液，所以需要他们来。 龙和欧若拉抓起两边的营养液们就往植物们身上砸。 一个个植物都排排坐了下来，乍一看还有点乖。 唯有那个捕蝇草完全不受营养液的影响，依旧朝着龙和欧若拉扑了过来。 欧若拉道：“看来这株捕蝇草寄生的人脑已经到极限了，不能提供太多营养给它了。” 这是坏信息也是好消息。 坏信息自然是捕蝇草不受营养液的影响，不会产生惰性，好消息自然是一旦捕蝇草耗光所有能量，又没有及时获得新的裸猿大脑那就会彻底死亡。 龙一边闪避着捕蝇草的攻击，一边道：“捕蝇草的速度很快，而且它的叶片利齿非常锋利，一旦我们不小心挨一下，至少得见血，我们手无寸铁，不宜溜他，想办法去拿除草剂！只要拿到除草剂就安全了！” 欧若拉主动道：“不能两个人一起去拿，你现在的状态不好躲，我有直觉更好闪避，你去拿，我把捕蝇草往你那个方向引。” 欧若拉能主动承担更危险的任务，龙当然不会磨蹭和拒绝。 眼见欧若拉主动引诱捕蝇草攻击，龙趁机倒立着快速朝着除草剂的方向而去。 直播间： 【我就爱这种不墨迹的！要是围着谁留下讨论半天，我非得气死。】 【楼上说的是言情玛丽苏剧情，这两人又不熟，有人愿意留下了勾引的就不错了。】 【就没一个想夸夸龙吗？这体力也是没谁了，用手支撑着走这么久，他好像就没啥体力消耗一样，气都不带喘一下！】 【不不不！你把声音开到最大可以听到龙的一点喘息声，超级涩的！】 【妈耶，楼上BT吧？】 【真的有被龙震撼到，一开始我是十分不看好他的，一瘸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能做什么？可是龙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有些双脚完好的人，甚至还不如他！】 【我也感觉，如果去的是个正常人，现在已经GG了！】 【你是在说龙不正常吗？】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龙超越正常人！】 欧若拉不断往旁边闪避着捕蝇草的攻击，但是营养液仓库就这么大，直觉也不是次次都管用，欧若拉一次闪避失误被捕蝇草咬到了后背。 欧若拉倒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往前一滚。 血淋淋的一块肉被撕了下来。 欧若拉明白，假设自己主动挣脱，失去的只是这块肉，但是如果她不主动，那她失去的将会是生命。 捕蝇草还想攻击欧若拉，却被除草剂喷了满脸。 取除草剂的路又不是马拉松，龙很快就回来了，欧若拉的闪避也不是漫无目的的，她一直在有意将捕蝇草往龙那里引。 捕蝇草陷入了休眠，而这次休眠可能就是永久了，因为它寄生的裸猿头颅已经无法提供太多营养了。 虽然解决了捕蝇草，但是两人完全不敢放松休息，生怕再有其他植物失去惰性开始攻击他们。 欧若拉的后背受伤了，她不敢再滚，她担心自己的伤口沾到营养液会产生感染、异变或者其他不可控的情况。 她开始学着龙的样子倒立行走。 只是她没支撑多久就倒了下来。 倒立行走真的非常累，只要试过的人都知道。 龙道：“你别学我的，我是专门训练过的，我帮你把后背包扎一下，你继续滚吧。” 欧若拉脱下自己的破洞小棉袄，直接开始撕扯里面的白色内衬，撕扯条状后，她递给龙道：“你快点吧。” 欧若拉失去一层血肉，实际上真的要感谢她的小棉袄，这要是龙挨这么一下，估计见骨头。 龙将除草剂递给欧若拉，让她负责警戒，他们现在还在植物的攻击范围内，一旦植物失去惰性，就会马上攻击他们。 餐厅。 “吃菜，热菜都变冷菜了，”祁然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彭语碗里，“大不了你录屏下来，等以后再看就是。” 彭语随口答道：“一直在录。” 她本来没怎么把这次直播当回事，因为她认为彭浩君并不会把Z国牵连进来。 可是，这次居然有Z国冒险者，而且这个冒险者居然还曾经想杀自己？ 彭浩君是知道这个冒险者要杀自己，所以才将他纳入冒险者名单吗？ 不，逻辑上说不通。 ------------ 第118章 A级评价 就算彭浩君制造了能预言或者感知，类似于魔镜的怪谈物品，知晓了龙对于她的杀意，彭浩君想杀一个人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把对方纳入冒险者。 所以，彭浩君将龙加入冒险者名单应该是有其他原因或者是被迫的。 “浩君可能不是唯一的领头，不，可能是他头顶上还有其他人。” 彭浩君应该才是这一切灵异怪谈成真的幕后操作者。 这一点从她最近狂掉的阴德就可以看得出来。 说真的，如果她没有这个直播软件加阴德，彭语现在的阴德至少负了好几千。 而彭语被彭浩君牵连都扣这么多阴德，彭浩君本身的阴德至少是负上万了。 这个数量的阴德应该早就该遭报应了，彭浩君现在还好好的，不可能是单纯的好运，应该就是制造能避灾的道具。 “假定彭浩君是这些怪谈成真的推手，而且他是被迫把龙加入进来的那，那他的上面大概率还有其他人人……可能就是这个人要求彭浩君把Z国纳入攻击范围。” 彭浩君真的双标得太厉害了，根本就不在意其他人怎么想，Z国为什么没有大规模灵异事件已经在网上吵疯了。 如果彭浩君有领导，他的领导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而他的领导应该是不愿意看到这种事的。 凌驾于彭浩君这个怪谈书写者之上的领导……会是邪神吗？” 彭语不能确定。 但是有这个可能性。 她想起来了，那些自焚案受害者死亡之前，曾经说过的“感谢神明”。 直播间： 欧若拉和龙的运气不错，一直到包扎好，那些植物的惰性都没有消失。 他们将所有能带走的除草剂都绑在了身上，然后从头顶的通道爬了上去。 有意规避再加上欧若拉的能力，他们甚至是先找到钥匙，再找到的大门。 大门位置发生了一场意料之中的混战，有除草剂在手，他们离开的过程虽然有一点波折，但是结果很完美，两人以极轻的伤势顺利通关。 “E国冒险者欧若拉·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初步了解世界背景，成功突破牢笼，因为其能力者的身份，评级为B！” “B级评价奖励：本世界的怪谈不会入侵冒险者所在的国家！” “Z国冒险者龙！初步了解世界背景，成功突破牢笼，介于其残疾人身份，评级定为A！” “A级评价初级奖励：本世界的怪谈不会入侵冒险者所在的国家！” “A级评价个人奖励：修复自身所有异样！” “A级评价国家奖励：下次异世界冒险，Z国将无冒险者参与！” Z国冒险者直播间： 【A级评价！牛逼啊！】 【万岁！】 【下次异世界冒险都一起免了！不用参加了？太棒了吧？我爱Z国！我要在Z国呆一辈子！我爱龙！我要给你生猴子！】 【龙的奖励是修复自身所有异样那岂不是说他的腿能好？】 【说起来，他不是说自己叫郑龙吗？为什么播报的时候就说了龙？】 【欧若拉大美女果然没有撒谎，说名字长就是名字长，我完全记不住全名。】 【纠结名字的有必要吗？让我们高呼龙牛逼！】 【牛逼！】 【牛逼！】 伴随着龙和欧若拉的离开，冒险者直播间进入了最后五分钟的关闭倒计时，而这五分钟似乎是用来给直播间的观众庆祝的，弹幕最多的就是牛逼。 餐厅内。 祁然的脸色不是太好看，假设龙拿到B级通关就算了，偏偏他是A级。 “修复自身所有异样”可能指的不是修复身体这么简单…… 他驱使附身在龙身上的梦貘可能也被处理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抓到那只梦貘的。 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找不到将龙派来的幕后黑手，甚至无法杀死龙。 祁然站起来：“我要回去一趟，你们先吃！” 彭语大概猜到祁然要去干什么，开口道：“我和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比较快。”明明祁然的步子不是很大，但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已经到了餐厅门口。 彭语也没再追上去，上赶着帮倒忙属实是没必要。 Z国的直播结束后，她就切到了其他国家的直播，准备一边看一边吃。 刚刚调完直播她才意识到，自己对面还坐着笑成。 和别人一起吃饭，注意力却一直在手机上，似乎是一件不礼貌的行为。 她关闭手机，对笑成道：“你帮了我很多，还帮忙隐瞒了我的另一个身份，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正儿八经的谢谢你，今天这顿饭就当我请了吧，请你千万不要推迟。” 她刻意咬重了“另一个身份”，希望笑成能明白她的意思。 笑成如梦方醒一般道：“我没帮你什么，这怎么好意思呢？要不，等你下次有时间，我再请回来？” “不不不，你真的帮了我很多。谢谢你的打赏，更谢谢你在评论区留言说相信我。” 笑成有点惊讶的道：“你看到了。” 彭语露出一个得体的笑：“看新闻的时候看到了。” 她当然不会只用舒语棋的脸练习过笑容，自己的脸当然也要练。 她的牙齿天生不怎么整齐，所以她必须要笑不露齿才能显得不那么丑。 她补充道：“当然，读者给我留的每条评论我也会去看，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鼓励。只是我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去回，而且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回什么。” 笑成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想弄一个精妙绝伦，惊天地泣鬼神的回复，结果写出来干巴巴的。有时候灵感上来，评论的字数上限又限制了我。” 他们是同一个职业，而且写的还是一个类型，区别男只是频和女频，此刻交流起来，倒是终于有了共同话题。 彭语点了点头：“回答太短，显得太敷衍，回太多觉得自己太啰嗦。特别是粉丝吹捧的时候，看着非常不好意思，但是又很开心。” 笑成道：“谁不喜欢表扬了？我写书每次写不下去的时候，我就翻评论，看看读者有什么精妙的发言和点子，如果觉得剧情合适，有时候甚至照着读者说的写，其他人在说读者预言家，只有我知道，我是在抄评论。” 彭语道：“其实你真的很幸运，我第一本书扑街扑得一点水花都没有，大部分书评都是我朋友帮忙发的，第二本稍微好一点，但是一直写到五十万了，才有读者留言。第三本我收获最多的留言就是这么好看为什么不火？一直到我的第七本书，第一次有读者为我的大结局，完结撒花，我给她回了很长的一个评论，并且邀请她到时候来看我的新书……” 她眼眸微微垂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来看，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抄袭于璐的消息，她会不会觉得看错了人，喜欢错了人……” 笑成喉结缓缓滚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喜欢你的人必然会相信你，不喜欢你的人，你再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她的信任，至于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真的没必要去在意。” ------------ 第119章 加更几章 离开异世界的欧若拉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迎接她的却不是她的家人，而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 男人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恩鲁教的高级教徒之一。” 恩鲁教？ 欧若拉皱了皱眉，她好像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男人自然的道：“这个名字你不用深究，上头说了，这个名字只是暂时的，过几天还得换。高级教徒什么的也太难听的，过几天也要换，叫圣教徒，邪教徒，狂教徒，死教徒什么都比高级教徒好听。” 男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废话太多了，赶紧改口道：“你只要知道，基本上所有的灵异事件都是由我们教的教主创造的，他可以轻易的取走你和你的家人的性命，如果你不服从我们……” 欧若拉坚定的道：“我加入你们！” 男人道：“很好！你很有骨气，居然敢拒绝我！我决定先杀你年幼的弟弟，让你知道拒绝我们恩那啥鲁教的代价……等等，你说什么？你接受？这么快？你不再挣扎一下？剧本不对吧？等等……你让我先翻翻准备好的台词本……” 欧若拉道：“不用翻了，我接受。我清楚我无法反抗你们，所以，我也懒得做那些没用的挣扎。” 男人道：“等等！等等！你不能就这么答应！上头规定了，要我们至少劝说满五分钟才能算一单业绩，你这么快答应我没业绩的！不行！你必须先坚定拒绝，听我说完我们公司……呸，我们恩鲁教的福利，再决定加入！” 欧若拉：“……” 男人也不管欧若拉答不答应，自顾自的介绍起来：“我们教现在在筹集教名，你加入的话，说不定还能获得取教名的权力！这可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且，只要你起的好听，多半都会采纳！因为我们教主完全就是取名废！在我看来，他说不定还想把教名改成阿姐教！” 欧若拉：“……” 男人呸呸了几声：“不能说老板的坏话，我刚才说的那段你就当没听到，我继续和你讲我们教的福利……” 欧若拉：“……” 祁然赶到医院的时候，龙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的床位前只有一点灰烬。 祁然面色一冷，沾了一点灰感知了一些。 通过残破的灵魂，他可以确定，被烧成灰烬的就是他好不容易才抓到的梦貘。 他的拳头微微握紧。 他似乎猜到了，龙为什么会被选中进入冒险者直播间。 看来，某人还活着。 Z国，E国都在网上赞美他们的英雄，而恩鲁教却多了两位圣信徒。 龙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回去接自己的猫。 好友看到他回来，还有点惊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任务完成了？” 龙摇了摇头：“不，还没有。我以后不做杀手了。” 好友挑了挑眉：“改邪归正了？我们这一行想要金盆洗手可不容易，我劝你别想不开。” 龙道：“我不是改邪归正了，我只是从一个染缸跳到了另一个更大的染缸。” “你什么意思？” 龙没再解释，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久。 他拿出一个玉牌递给好友：“这个东西可以驱邪避祸的，你留着吧，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开它，包括你洗澡的时候。” 好友皱了皱眉，还是接过了玉牌。 在龙转身的时候，他开口道：“算了，我和你一起走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彭语刚出餐厅，就看到了站在外面满脸不开心的祁然。 彭语询问道:“怎么不进来？” “才来。” 彭语拍掉祁然肩膀上的落叶，询问道：“没抓到人？” 祁然“嗯”了一声。 彭语感觉祁然不开心的原因，似乎不止是因为没抓到人。 但是笑成还在这，她也不好过多追问。 “那怎么样才能让你心情好一点？” 祁然沉默不语。 彭语突然看到了附近的小贩：“要吃棉花糖吗？” “棉花糖是什么？”祁然凑过来了一点，小声询问道。 “一种像棉花一样蓬松的甜甜的糖，你吃了就知道。”彭语想起什么，对着还在站在餐厅门口的笑成的挥了挥手，示意告别。 买棉花糖的时候，彭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编辑发来的消息，说她的书最近的数据不错，如果有时间的话，加更几章当作粉丝福利。 在彭语被判抄袭的时候，她的书各种数据狂掉，收到最多的评价就是骂她抄袭的差评。 借着蹭怪谈的热度直播，以及抄袭事件的反转，彭语的书终于多了一点热度。但是真正想要一本书活过来，火起来，靠的却不是这些炒作手段，而是书本身的质量以及更新速度。 别说更新速度不能直接定一本书的生死，年更作者和日更作者谁更受欢迎？ 彭语之前就追过一本神书，但是那个作者真的更新太慢了，感觉有生之年都看不见结局。 彭语回了编辑一个“好的”可爱表情包。 她现在看到这些萌萌哒的表情，就第一个想到了笑成。 两人先是打车去了城郊，然后在城郊没有监控和行人的地方，祁然又变回了隐身状态，这个时候，彭语又打了一辆车回医院。 因为在城郊，所以打车没那么方便，两人等了好一会，才终于等来车。 “这换来换去的，实在是太麻烦了，买车！必须买车！” 如果把阴德全部提现的话，彭语现在的存款破了一百万，不说能买一辆豪车，普通一点的车应该没问题。 坠楼的两具尸体已经运回了警局。 老谢正在调取医院监控。 医院的监控覆盖面积比较大，除了顶楼外每层都有监控。 第一名死者是从八楼跳下来的。 据监控显示，是他自己突然拔掉针，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直接跳下来。 可正是这样子才显得很古怪，因为人都是怕死的。输液的时候一点事都没有，突然想不开，犹豫都不犹豫一下，直接就跳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第二名死者是从四楼跳下来的，他并不是病人，而是其中一个瘫痪病人的丈夫。 他还有一个正在金苹果幼儿园上学的小孩。 他跳楼之前正在一边削苹果，一边轻声安慰鼓励自己瘫痪的妻子。 他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削到手了，然后他直挺挺的走向窗户边，径直跳了下来。 整个过程中，他一点犹豫都没有。 妻子和他说话，他也不回复，喊他名字，也没有反应。 “绝对是灵异案件，有鬼作祟！”看完监控的老谢拳头握紧，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一个正常的大男人怎么可能抛下瘫痪的妻子，年幼的孩子，毫无征兆的突然跳楼自杀？ 而且还是当着妻子的面？ 老谢虽然生气，却没有忘记工作，他将视频拷贝下来，准备给梦婆看，希望她能看出什么问题，早点抓到这个作祟的鬼。 ------------ 第120章 灵幡自焚 梦婆正在一楼做法事，据她说两人摔下楼的时候，魂魄受到了伤害，如果不及时处理，两人的灵魂得不到安息，会变成游魂或者残念，也就是较低级的鬼。 很多好事之徒看到一群警察围着一个寿衣老人，在露天场地做法，纷纷拍了下来，发到网上。 这件事在网上引起了不大不小的争议。 虽然最近灵异事件频发，但是依然有人不愿意相信鬼神的存在。他们一直希望官方能给出一个说法。 一群警察围着一个做法事的老妇，却让这些人的期待全部破碎了。 他们接受不了，就开始质问官方，甚至有人以警方封.建迷.信，请大仙为由，向有关部门举报了。 有些人则询问警方还缺不缺人，他也会点旁门左道，想毛遂自荐一下。 总之，网上现在乌烟瘴气，一团混乱。 彭语难得没有关注新闻，她正在写文改文。 有一句话，她怎么改都觉得有问题，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改才对。 等到司机说到地方了，彭语才不再纠结那句话，付了钱，准备先下车走走，换换心情。 她一下车就看到了穿着寿衣的梦婆。 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梦婆身上淡淡的黑雾，这次的黑雾轻得和薄纱一样，而且似乎有固定的形状，和之前的两次黑雾都不一样。 灵幡毫无征兆的突然自燃起来。 警察赶紧用水试图扑灭火焰。 水浇上去后，火焰却烧得更旺了，火焰甚至从正常颜色变成了幽深阴暗的紫色，并且凝聚出一颗颗诡异骷髅头的模样。 现在的灵幡更像是传说中百鬼幡，格外的邪气。 梦婆示意其他警察住手不要再泼水，她那双和年纪完全不匹配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彭语的方向：“这是警兆，表明阴气太重了，有大鬼在附近。” 彭语挑了挑眉，在心底询问道：“舒语棋，她在说你是大鬼吗？” 舒语棋的声音响起：“虽然我很想不要脸的承认，但是我并不算真正的鬼。比起安容姐姐，我的情况更接近那个刽子手。” “那她到底在说谁？”彭语下意识看了看旁边的祁然。 祁然很好哄，一个棉花糖就让他的心情恢复了正常，他耸了耸肩：“我就更和鬼没关系了。这个老婆婆这样子说，应该是那个大鬼刚好来了这附近。我对鬼气的感应不够敏锐，除非鬼站在我面前，否则我只能感应一个大概范围。” 祁然像是想到什么：“我答应帮你抓鬼的事，我没有忘记。” 他又补充道：“我虽然无法感应，但是我的动物园还有很多小朋友可以帮忙。只是她在这，我施展不开，她万一感应到我的小动物们就麻烦了，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太强的战斗力，很容易被消灭。” 彭语道：“那就再等等吧。” 彭语刚说完，梦婆就直勾勾的盯上了她：“这位小友，麻烦留步。” 彭语装模作样的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梦婆点了点头。 彭语笑道：“你总不会说那只大鬼就是我吧？”不至于吧？不至于吧？ 梦婆慢悠悠的道：“我虽然老眼昏花，但是不至于认错人和鬼，你好端端的一个大姑娘，我怎么可能说你是鬼呢。我只不过是看你有慧根，想教你几手驱鬼之法而已。” “你想收我做徒弟？” 梦婆摇了摇头：“你我有缘，但是我曾发誓我此生不再收徒。” 她补充道：“如果你愿意学，这几天就跟着我吧。” 彭语倒是愿意了解一下，但是她急着去补稿，并没有时间跟着梦婆学习。 她只能带着歉意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最近挺忙的。” 梦婆也不强求：“看来我们有缘无份。” 恰好这个时候，老谢从楼上下来，对梦婆道：“我拷贝了监控录像，麻烦您看看有什么端倪没有。”老谢原本是不信梦婆的，但是自从梦婆施法抓住了那只白色怪物，并且送往实验室后，他就对梦婆心悦诚服了。 那只白色怪物的防御力，他是见识过的，用子弹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可是梦婆却徒手一拳揍翻了它。 是的，一拳揍翻。 看到梦婆形象的人，大部分都不会觉得她有任何战斗力，最多就是丢丢符纸，布置法阵之类的。 可是，老谢亲眼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妇物理驱邪！ 老谢看向了旁边的彭语，如果是许戈在这，肯定会追问彭语出院做什么去了，但是老谢却是带着笑询问道：“我是说，怎么路过你病房的时候没看到你，看样子你身体大好了啊，都能出院溜达溜达了。” 换成别人来说这句话，大概是阴阳怪气的，但从老谢的语气却能听出来，他是真心为彭语的康复开心。 彭语点点头：“是好得差不多了，不过医生说还要留院观察几天。” 梦婆插话道：“熟人？” 彭语还在犹豫自己和老谢算不算熟人，老谢却已经在点头了。 梦婆看着彭语笑道：“看来我们缘分未尽。” 一个警察弱弱的声音响起：“灵幡都快烧完了，您真的不管一下？” 梦婆道：“不需要管，让它烧吧，我知道大鬼在哪里了。” 她说着，抬起头看了一下楼顶。 彭语顺着梦婆的视线看去，楼顶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一闪即逝。 黑影消失得太快，仿佛他并不存在，只是彭语眼花看错了而已。 很多人都有这样经历——明明看到人，下一刻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 老谢根本没看到那道黑影，还在自顾自的说：“第一名死者是从八楼跳下来的，第二名死者是从四楼跳下来的，我们先从这两层楼查吧。” 他说着，已经打开了拷贝下来的视频。 彭语只是撇了一眼就注意到，死者身上有非常重的黑雾，这次的黑雾比白戚霏身上的黑雾严重程度差不多，已经完全包裹了死者的身体。 可是，这么严重的黑雾，她上次为什么没有看到？ ------------ 第121章 多多奶奶 是因为附身在死者身上的鬼，在死者坠楼的那一刻就离开了他们的身体吗？ 等到老谢切换第二个视频的时候，彭语注意到黑雾更重了。 那个鬼在靠杀人变强！ 梦婆看完了两个视频，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平淡道：“别去四楼和八楼了，直接上顶楼吧。” 她说着，看向彭语：“一起吗？” 彭语略微犹豫，还是摇了摇头。 她不是好事的人，而且，梦婆的实力应该不弱，不至于出事才对。 梦婆也没有强求，率先朝着楼上走去，警察们分成了两批，一批上去，另一批留下楼下。 老谢对彭语道：“死猫的事，我还没有查出来是谁做的。” 老谢不说，彭语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老谢有点不好意思的补充道：“最近警局的事太多了，而且你们公寓没安监控，实在调查不出什么线索。” “那就这样子吧，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我的工作就是为公民服务。”老谢说完这句话，朝着楼上跑去。 彭语和祁然则回了病房，一个补稿，一个在玩手机。 到了五点，彭语还没有写完加更的内容。 “五点半多多就放学了，不能再拖了。” 她嘱咐了祁然几句，就打了一辆车去接多多。 路上，她突然想到什么。 她似乎忘记了一个东西……哦，不是东西，是一个人。 那个能预知未来，而且遇强则强的怪谈生物。 那家网吧距离多多的幼儿园并不远，彭语干脆让司机在网吧门口停了下来。 预知男见彭语来，表情明显带着惊喜：“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 彭语随口敷衍：“怎么会呢。”是才想起来。 预知男道：“我给自己起好名字了。” “哦？” 预知男道：“我想叫千溪，千万的千，溪流的溪。” 这个名字也许有特殊含义，但是彭语不想知道，她继续敷衍道：“好名字。” 彭语又去花店买了一束爱丽丝，她答应过也给多多带一束的。 古怪的是，她等了很久，多多都没有出来。 老师留下她了？ 彭语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等到都没有什么小朋友了，她依然没看到多多。 她皱眉询问路鹿道：“老师，你认识周梓诺小朋友吗？她们班还没有放学吗？” 路鹿道：“我这就是周梓诺小朋友的班主任啊，她不是早就放学了吗？” 彭语诧异的询问道：“早就放学了？她自己回去了吗？” 路鹿想了想道：“我记得在你之前，周梓诺的奶奶来把她接走了。” “奶奶？” 假设周梓诺真的有奶奶，那为什么虞安容不干脆把周梓诺托付给她奶奶？ 彭语想起这几天自己兴致勃勃的准备买学区房，想起自己给多多买的一大堆玩具和新衣服，手指微微攥紧。 虽然她没有真的把周梓诺当成自己的女儿，但是对于这个小朋友，她是上了心的，吃的用的一点都没有亏待周梓诺。 现在，冒出一个奶奶，就像在嘲笑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路鹿补充道：“她奶奶是第一次来接人，为了让我们相信，她还拿来了户口本。不过，周梓诺小朋友好像和奶奶关系不怎么好，哭闹着不肯和奶奶走。” 有问题！ “能麻烦你形容一下周梓诺奶奶的模样吗？” 路鹿想了想道：“很慈祥的一老人，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穿着花衬衫，下面穿着黑裤子，体型偏胖，我能想起就这么多。” 信息很多，但是这样子的老人实在太多，而且按照路鹿说的，周梓诺的奶奶已经接走她很久了，自己再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彭语走到路鹿看不到的角落，直接把花丢了，然后拿出手机，给多多的电话手表打了一个电话。 没有人接。 彭语马上走回来，对路鹿道：“老师，我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吗？我手机没电了。” 路鹿看了看彭语旁边的千溪。 千溪一个激灵，连忙回答道：“我也是。” 路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给了彭语。 彭语拨打了许戈的私人号码。 她之所以不让在医院的祁然给老谢打电话，是因为作为彭语的她不宜再和周梓诺扯上关系了。 作为万幼幼的她更合适去询问信息。 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被接通了。 彭语喂喂了几声后，许戈的声音响起。 “谁？” “我是万幼幼，你还记得我吗？” 许戈的声音带着点诧异：“嗯？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准备加入灵案组了？” “不是，抱歉，我是有事想麻烦你。” “哦，你说。” “周梓诺，就是昨天和我一起的那个小孩。你能不能调查一下她的信息，看看她有没有奶奶健在。” “怎么了？” “我今天来接人，但是老师却告诉我，她被奶奶接走了。我之所以照顾周梓诺，是因为她妈给我托了梦。你知道的，我会一点通鬼神的小手段。我实在想不通，如果周梓诺有奶奶，那安容为什么要把周梓诺托付给我？” “稍等，我这边查一下。对了，这个号码是你的？” “不是，我手机关机了，我借的幼儿园老师的。” 许戈那边停顿了一会，似乎是觉得这个借口比较撇脚。 等到许戈的声音再响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 “查到了，周梓诺的父亲是孤儿，不存在亲奶奶。” 那个奶奶果然是假的！ 许戈道：“你有时间的话，来警局一趟吧，这边做个笔录，立个案，我们会尽快帮忙找到周梓诺。” 彭语思考了一下，她不知道靠警察找还是自己找比较快。 虞安容会不会和周梓诺有什么血脉感应？ 好吧，假设真的有，那虞安容之前就找到多多了，又何必让她去问老谢。 “麻烦你了，我就来。” 彭语将手机还给路鹿：“抱歉，占用你手机这么久，下次请你喝奶茶。” 路鹿摇了摇头：“小事一桩，不必在意。不过，你要去警局报案？周梓诺的奶奶是假冒的？” 彭语神色凝重：“是的，我有一个警察……朋友，他帮我查了，周梓诺根本没有奶奶，那个户口本应该是造假的。” 路鹿道：“我和你一起去吧，人是在我送出去的，我有责任，而且，我见过那个冒牌奶奶，万一警方要画像什么的，也是我更合适一些。” 彭语没有推迟：“那麻烦你了。” 彭语其实是不太想到警局做笔录的，毕竟万幼幼的假身份还没有办理下来，别说调查自己的信息，就算是留个手机号，她都不敢留真的。 ------------ 第122章 掉马危机 连续几次都不肯留真实信息，按照许戈的性格没追着她狂问，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了。 “可是不去警局，又怎么找多多？” ——创造能找人的怪谈道具。 彭语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拿着笔在手心上书写了有关的怪谈道具，但是文字并没有消失。 这个怪谈大概率是没有成功，因为她在末尾写上了，那个怪谈道具会自动来找她，可是等了这么久，这个怪谈道具都没有出现。 明明满足了所有的条件，到底为什么失败？ 难不成，她已经丧失了创造怪谈的能力？ 如果真的失去的话…… 彭语也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悲伤。 她抱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警局。 做笔录的时候，彭语胡写了一个号码，结果许戈直接当着她的面打了。 意料之中的空号。 许戈没说什么，就这么看着她。 从他的表情，很难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彭语叹了一口气，只能道：“我现在用的手机号不是我的，是绑定的别人的身份证，你这么多疑，我要是把那个号码给你，你还是要怀疑我。” 许戈询问道：“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身份证？” 彭语还不想那么快被拆穿，就只能继续扯谎。 如果说没来得及办理手机卡，或者懒得跑营业厅，许戈马上就会要求看她的身份证。 她就算说身份证没有带，警察的信息库里面只是能查到的。 虽然不清楚许戈之前为什么好几次放过自己，不调查自己，但是说这种必然会拆穿的谎言，只会消耗许戈的信任和善意。 彭语眼帘微微下垂道：“我没有身份证。” “为什么会没有身份证？” 彭语想到什么，先是反问了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觉得，我长得特别像一个人？” 她的脸就是已经死亡的舒语棋的，而这一点，警方肯定已经注意到了。 除非她能彻底远离许戈和警局的一切，否则这个疑问必须解决。 许戈点了点头。 “像一个月之前死掉的舒语棋对吧？你知道为什么像吗？因为我是她的克隆体。”彭语本来想说双胞胎，但是她考虑到舒语棋生前可能留了指纹，双胞胎就算DNA什么的都一样，指纹应该也是不一样的。 而且，是不是双胞胎，医院那里应该有记载，很容易出纰漏。 为了避免连续掉马，与其编双胞胎，还不如编克隆体。 至于克隆体是怎么克隆的，在哪里克隆的，谁克隆的，她一个实验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她见许戈不说话，凄然一笑：“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毕竟有谁会相信克隆人的存在了？”巧了，我自己都不信。 她信誓旦旦的道：“但是我的身体就是证据。舒语棋的尸检报告应该还存着吧？你可以抽血比对一下，结果可以证明我所说的不是假话。” 她不知道此刻抽出来的血是舒语棋的还是她自己的，她也很好奇这一点——舒语棋的伪装是彻头彻尾，还是只有这一张皮。 彻头彻尾的可能性更高。 因为舒语棋比她高，但是她伪装后，身体却直接拔高了。 如果她体内的血不是舒语棋的也没事，她还有其他手段可以改结果。 “你等一会，我喊人来做检查。”许戈说完就准备出去。 “等等！” 许戈回头：“你还有别的事要说？” 彭语轻声道：“你们要关我多久，我都无所谓，毕竟我算不算人都还不好说。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把警力浪费在我身上，优先找多多！” 她对多多是有感情的，何况失去多多后，她也会失去虞安容这个好用的工具鬼。 当然，她说这句话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打感情牌。 营造一个好人设。 “你放心吧，”许戈说完，又准备走，走到门口，他还是回头补充了一句，“根据路鹿的描述，警方已经针对嫌疑人进行了画像，我们会尽快找回周梓诺的。至于你……只要没犯法，我们不会关你的。” “谢谢，真的非常谢谢你。” 彭语知道这里有监控，所以她一直在维持自然表情。 但是此刻她内心感觉到了异样。 如果在这里的是她本人，而不是顶着舒语棋外壳的万幼幼，许戈会做什么？ 许戈应该会继续追问，逼问克隆细节，从她的表述中找出撒谎的漏洞。 为什么许戈不这样子做？ 因为自己救过他几次，所以把自己当成了恩人，网开一面？ 彭语想不明白，而且当务之急不是思考许戈为什么不追问，而是抓紧时间，继续完善克隆的说法，减少漏洞。 比如用心声补齐舒语棋的怪谈。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进来了一个女医生。 “过来做身体检查吧。” 千溪已经到了彭语租的旧房子中。 这个房子彭语还没有退，索性就先给千溪住着。 而且老谢说的死猫事件，彭语并不打算就这么揭过，让千溪住在这个房子里面，也能顺便抓一下丢猫尸的人。 千溪进门的就直奔了卧室。 彭语的旧房子实在是太小了，那个客厅简直不能称之为客厅，占地面积最大的其实就是卧室了。 这个卧室也兼顾了书房的作用，放着彭语偶尔会读的一些书。 当然，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名著而是网络小说的实体书。 她在的平台特别喜欢搞抽奖，经常没事抽这个抽那个。 彭语的运气不算差，基本上每次抽奖都能中一点东西，有时候是代金卷，有时候则是实物书或者一些小物件，比如胸针，鼠标垫，帆布包，抱枕什么的。 她运气最好的时候，抽到了《诡异之光》的男主手办。 因为她那个时候根本没去拜读过《诡异之光》，和笑成也不认识，《诡异之光》的男主手办对她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她马上转手卖了这个手办。 剩下的实体书没那么好卖，毕竟上面也没给签名什么的，彭语就留着自己慢慢看。 千溪拿下一本看起来最旧的书，开始翻看。 他这两天的网不是白上的，他最近学了不少人类知识，其中一句话，他记忆深刻——想了解一个人，可以从他生活的一些细节，特别是从他看什么书入手。 彭语给他改的规则是什么，他很清楚。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一辈子都是彭语的工具，她要他往东，他就绝对不能往西。 关系已经被确定了，反抗是不可能的，与其蹉跎岁月，他更愿意取得她的信任……甚至是欢心。只是彭语真的长得够丑的，要委身于她……实在是太恶心了。 老谢按照梦婆说的，打开摄像头，开始拍摄周围的一切，可是他依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 “环视一圈。”梦婆嘱咐道。 老谢正在拍视频，突然一个警员走向了栏杆处。 “别靠边那么近，小心被鬼拖下去！”老谢才喊完，那个警员就已经一条腿迈了出去。 “拦住他！快拦住他！” 旁边的警察赶紧朝着那个警员扑过去，想抓住他。 结果，还是慢一步，那个警员的另一条腿也已经迈了过去，整个人直接就掉了下去。 老谢冲到了旁边。 明明知道已经抓不到了，他却还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尝试。 紧接着，他的瞳孔一缩。 不是因为那个摔下去的警员死状凄惨，而是因为掉下去的警员赫然被一只又胖又短的手抓住了。 老谢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快来人啊，我要抓不住了！” ------------ 第123章 晋升凶煞 祁然面无表情，声音却伪装得非常激动，似乎真的要抓不住了。 他倒不是存心想救人，只是继续死人下去，那只大鬼会被喂得太肥，到时候可能不好收拾。 他答应过彭语，要把这只鬼送给她。 其他鬼都不行。 警察们赶紧下楼，帮忙把坠楼的那个警员拉上来。 等确定其安全后，他们齐齐松了一口气。 “太谢谢你了，彭语。”老谢抓着祁然的手不停的摇。 祁然不动声色的抽回手：“举手之劳。” 那个警员却还没有彻底缓过来，一副仍然被控制的木木感觉。 其他警察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梦婆走了过来，对老谢道：“拿着手机对他拍一张照，给我看看。” 老谢虽然奇怪，但还是照做，他将拍好的照片递给梦婆。 梦婆看了一眼，道：“鬼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他不会再跳楼了，你们放心吧。” 老谢不解的问：“难不成这个鬼要靠照片才能看到？” 梦婆道：“如果他没有附身活人，只要有阴阳眼就能看到他，一旦他附身了活人就只能靠着照片才能看到他。” 老谢还是没明白：“那您之前摆那个法阵是做什么？听起来对找到鬼没帮助啊。” 梦婆带着点不满的道：“下次还是许戈跟着我出来吧，你太多问题了。” 老谢摸了摸鼻子，根本没往心里面去。 梦婆解释道：“我说过了，我的那个法阵是安魂用的。灵幡自燃证明，鬼依然停留在附近作祟。” 她停顿了一下，给出结论：“看样子，这个临时医院就是这个鬼的鬼域所在，他应该是想在这里杀够人，往上面爬。” 老谢没听懂，但是他不敢再问。 祁然却是明白，厉鬼并不是鬼怪的巅峰，只要杀够足够的人，厉鬼就能成为凶煞。 他的动物园里面就关了一只凶煞，平常靠着他的煞气就能维持动物园的日常运转。 只是，凶煞太罕见，他这么多年也就抓到了一只。 他来到这里后，更是连凶煞的气息也没有感觉到过。 如果能抓到一只，说不定能借助这只凶煞的煞气恢复一点实力。 祁然心念一动。 要放纵这只厉鬼继续杀人吗？ 想到什么，他沉默了。 也不急这一时。 梦婆突然道：“你们三人一组分开，一组去查查这个临时医院地址和过往经历，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只鬼的背景。一组拦在上顶楼的楼梯间那里，防止再有人上去，顶楼是那个鬼的死亡地，在那里，鬼最凶。其他人每一层楼进行巡逻，防止再有人跳楼。” “我带队去顶楼那里守着吧。”老谢听到这个分队是最危险的，连忙主动请缨。 其他警员则以老谢伤还没有好利索，让老谢去其他队。 祁然对他们的友好的互相推让丝毫不感兴趣，他正在琢磨着怎么才能从这些警察手下抢走这只鬼。 抢走鬼对于他来说并不难，难的是怎么在不增加彭语这个身份嫌疑性的前提下，抢过来。 “小友，你就和我一起行动吧。”梦婆突然开口道。 这属于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但是梦婆看自己的眼神太奇怪了……祁然眼睛下意识眯了眯，他自然的露出了一个笑：“行啊。” “都行动吧。”梦婆一声令下，所有警察自觉分头行动，房间内只留下了梦婆和祁然。 梦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格外违和，她沉声问道：“之前那位小友去哪了？” 被看穿了吗？看样子这个梦婆果真有几下子。 如果是彭语在这里，她绝对会继续装模作样，但是祁然却懒得如此，他直白道：“她有点事，现在我代班。” 梦婆上下扫了扫他，紧接着露出一个皱巴巴的笑：“你倒是古怪，不像鬼，不像妖，不像僵尸，更不像人。” 祁然双手抱臂道：“你这是在拐弯抹角骂我四不像吗？” 梦婆道：“你多心了。” “别废话了，怎么合作？我就一个条件，我要那只鬼。” “你要他做什么？” “送人礼物。” 梦婆眼睛微微一眯：“行，只要这只鬼不再兴风作浪，我也不想去深究你到底干什么。不过，你拿了大头，自然得你多出力。我负责布阵，将那只鬼困住，解决他的事就交给你了。” “可以。” 彭语已经做完了一系列检查就等结果了。 警察倒是没再带她去那个小房子，更没有把她关进禁闭室，她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发呆。 许戈走过来询问道：“吃饭没？” 彭语忍不住道：“我还以为你会来拷问我。” “等结果出来就什么都清楚了，”他想了想，又问道，“我正准备点外卖，你要吃什么，我一起点了。” 彭语道：“什么都吃，我不挑。” 她不能告诉许戈自己的真正喜好，避免哪天说漏嘴。 许戈翻了翻，询问道：“牛排意面吃吗？” “都行。多少钱，我给你。” “微信还是ZF宝？” 彭语可不想留下转账记录，她装模作样的道：“我前面也没有骗你，我的手机是真的关机了，所以无论是微信还是ZF宝我都用不了，不过我有现金。” 她随手掏出五十块递给许戈。 许戈没拒绝，接了就往兜里塞：“你为什么随身带钱？是因为微信什么的没实名，还是说因为货币小鬼的怪谈？” “都有，”彭语不想许戈再继续追问自己，随口起了一个话题，“不过你们警局没有食堂吗？不包饭吗？” 许戈随口回答道：“有啊，但是你去不了食堂。” 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道：“而且，食堂不提供外卖，跑来跑去的浪费时间。” “那你平常都吃外卖？” 许戈道：“不是，平常我朋友会帮我带饭，他贼爱去食堂。听他说，他之所以当警察，就是为了正儿八经的踏入食堂。” 看来许戈的说的朋友就是老谢了，他俩关系是真的好。 说实话，彭语挺羡慕这种关系的。 因为她没有。 而且将来应该也没有。 ------------ 第124章 迪蒙组织 彭语不是警局的人，很多东西她都碰不得，这样子干坐着也无聊，许戈给她拿了一个平板：“里面有几个小游戏，你可以玩玩。” “多谢。”彭语说着却点进了一个小说软件。 这个小说软件就是她所在的平台。 她一点进去，赫然发现许戈书架上的第一本就是自己的小说。 她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今天要加更的内容还没有写完，最重要的是没有改，根本发不出去。 彭语忍不住询问道：“报告要多久才能出来？” 许戈道：“看运气，至少几小时。” 彭语希望自己超高的阴德能再次带来好运，否则，她就赶不上今天的更新了。 果然得有存稿才行。 彭语又看了一眼许戈的书架，许戈的书架里面全部都是她写的书，他大概是想通过她写的书,来分析她这个人。 确认完这条信息后，她将平板又递给了许戈：“你与其把平板借给我，不如借我个充电器。” 许戈收回自己的平板：“我还以为你不想开机了。” “怎么可能，就是忘记借充电器了。”如果不是要更新，她是真不想开机，天知道，许戈会不会查她的手机。 不过，许戈如果真的要查的话，关机似乎也阻止不了他。 许戈将充电器拿了过来，只是她坐着的长椅那块没有插座，除了每个警察位置旁边有插座外，只有墙壁有插座，彭语找了一个角落，蹲着充电。 不过手机充上电了，她也不敢补稿，因为警局内部都有监控，她敢补稿，就是在找死。 “你蹲着不累吗？”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回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许戈。 许戈将椅子往旁边一放：“坐着吧。” “多谢。” 许戈给完椅子就走了，看样子只是专程过来送椅子的。 送椅子点外卖其实都算不上什么暖心行为，问题是这样子做的是许戈。 要知道，现在报告还没有出，她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楚，许戈怎么对待自己的原身（彭语）的，就该怎么对待现在的自己，不搞夺命连环问就算了，还嘘寒问暖……可怕。 彭语摸了摸起来的鸡皮疙瘩。 难不成舒语棋的脸把许戈迷得神魂颠倒了？ 舒语棋得意洋洋的声音响起：“那是，就没有一个男的能逃过我的魅力！” 彭语不想理会舒语棋，但是舒语棋也不需要彭语的接腔，还在自娱自乐的吹捧她的美貌，顺便鼓动彭语干脆不要把脸取下来了。 彭语直接无视，继续思考着其他事。 “也不知道多多现在怎么样了，警方有没有找到那个假奶奶。” 她在做什么？她现在自己的危机都还没有解除，居然就想着多多？ 她就算想去找多多，也得等报告出来才行。 提前出去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她的幻境只能屏蔽一定范围的人，一旦她离开警局，许戈他们就会马上发现她不在。 彭语闲得无聊又打开了新闻。 头条新闻是关于冒险者死亡后，怪谈入侵的国家情况，各方面的数据呈现出来的结果就是伤亡惨重。 据说，这次怪谈入侵造成的死亡人数保守估计在几十万。 现在还没有官方发布死亡数目，毕竟，被怪谈入侵的国家秩序一片混乱，根本无法顾忌这些。 而这个时候，一个名为迪蒙的大型跨国组织站出来公开承认，所有的灵异事件都是由他们引起的，呼吁人们加入他们组织，并且承诺加入的人就不会再被怪谈伤害。 虽然之前就有亡灵军团，疑似是一切灵异事件的幕后黑手，但是他们毕竟没有公开承认，而这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人们看到怪谈生物对迪蒙组织的人俯首称臣后，纷纷选择了加入，一时间迪蒙组织的人数扩展了无数倍，说是世界上人最多的组织没有任何问题，有些小国甚至都不及它人多。 彭语翻了翻下面的新闻，有几条引起了她的注意。 ”大部分获胜的冒险者以及他们的家人都凭空消失了。” 有人说，是那个狼面具的少年不讲信用，暗杀了这些获胜的冒险者。 也有人说，这些冒险者是加入了迪蒙组织，并且成为了其中较为高级的成员。这一说法空穴来风，暂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 而支持者最多的说法是，这些冒险者都被国家保护了起来，因为他们是国家的大功臣，以后前途无量。 夹杂在这么多灵异信息中还有一个比较日常的新闻。 “白氏集团大小姐白戚霏正式出席叶家大少爷的生日宴会，光彩照人，一如往日！” 看样子白戚霏已经恢复了，而且状态还不错。 彭语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信息是折叠起来的，并没有显示内容，周围都是监控，她也不敢看。 刷了一会新闻后，彭语又去拜读了《诡异之光》，她已经看到了一百多章，看着男主从一个普通人一点点转变成了鬼。 是的，男主是鬼。 男女主是鬼的小说其实并不新颖，之所以少见，只是因为题材受限，很多人接受不了，而且不容易过平台审核。 笑成的《诡异之光》之所以这么火，的确是吃了一点题材红利，但最重要的是真实。 《诡异之光》的所有剧情明明都是虚构的，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比真实，特别是一些细节，让人不由觉得毛骨悚然，仿佛这些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一般。 “来吃吧。” 听到许戈的声音，彭语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现在已经是快八点了，这个点她早该饿了，为什么一直没感觉？ 她中午吃得比较随意，印象里面就随便对付了几口。 虽然奇怪，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彭语没怎么在意，道了句谢，接过来就吃。 许戈没有和她凑一块，而是坐回了他自己的位置前，继续翻着档案，一边翻看一边记着什么，时不时想起才吃几口，按照他这个吃饭速度估计等饭凉了还没有吃完。 彭语当然不会去管许戈怎么吃，她自顾自的吃完将包装盒丢进了垃圾桶，然后继续看小说。 因为心里面有事，明明也没做什么，只是在看小说，彭语却总感觉不安心。 等了好几个小时，结果终于出来了。 ------------ 第125章 合法身份 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只要她顶着舒语棋的外壳，抽出去的血也是舒语棋的。 这种情况根本无法用科学解释，不过尝试用科学解释灵异事件本身就在扯。 嗯…… 彭语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假设她用舒语棋的外壳和某人打扑克，那怀孕后，孩子到底是舒语棋的还是她的？而且，换回来后，孩子还在吗？ 她虽然好奇，但是只是好奇，并没有实践的想法。 舒语棋默默吐槽了一句：“你脑洞真大。” 结果出来后，许戈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是询问道：“你想要一个合法的身份吗？” “当然。” “如果你加入灵案组的话，这边马上就可以给你准备合法的身份，因为灵案组的很多人其实原先都没有合法身份。比如，灵案组的副组长已经活了两百年了，另一个组员更是靠着借尸还魂才活过来的。” 活了两百年的会是梦婆吗？ 彭语纯粹胡猜。 因为灵案组是做什么的，许戈上次已经说过了，而梦婆很明显就是这个灵案组的一员，梦婆又比较老。 “借尸还魂的为什么没有身份？他不应该是继续借用尸体的身份吗？” 许戈道：“因为这个人借尸还魂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我朋友的养父，也就是刑侦队的前队长。借尸者很快就露了馅，被发现了真实身份，自然不能继续用之前的那个身份。” 老谢的养父死了？ 上次彭语和老谢“交心”只聊了老谢当警察之前的事，她只知道老谢的亲生父母已经死了，没想到他的养父也已经死了。 说真的，老谢周围的人都有够倒霉的。 如果不是了解老谢的人品，彭语简直怀疑老谢是不是阴德太少，牵连了周围的人。 许戈想了想，询问道：“你想知道，这个借尸者为什么会很快露馅吗？” “说说看。” “因为我朋友的养父，抓走私犯的时候被人爆了胎，车开进了水沟里面，他好不容易从车里面脱困，游上来透口气，结果那些人开着小船拿鱼叉往他身上捅了不知道多少下，他最后失血过多死了。” 彭语忍不住道：“虽然很煞风景，但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具体的？” 许戈道：“追嫌疑人，当然不是他一个人追，我们不至于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他只是追得太急了，和大部队脱离了，我们晚了几分钟到，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我们控制了局面，将那些人全部抓了，但是他的伤口太多，血根本止不住……他是当着我们的面死的。” 许戈继续道：“那天是我朋友和他爸搭档，我朋友吃坏了肚子，正在上厕所的时候，他爸率先发现了嫌疑人的踪迹，然后通知了其他警察。因为怕跟丢，所以我朋友的爸爸没等我朋友就开车追了上去。我朋友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懊悔，觉得他那个时候如果没有闹肚子，跟上了，说不定他爸就不会死。” 彭语开口道：“不一定，我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有多少人，但是听着就不是一两个的样子，而且，他们是先爆胎再动的手，你朋友过去，说不定只是多死一个。” 许戈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安慰他的，但是他根本听不进去。而且，无论怎么算，那次出警他都是重大失误，因为这事他还背了一个处分，他到现在都是一个警员，和这个处分是脱不开关系的。” 如果不是彭语认识老谢，她几乎都要认为许戈说的这个朋友就是他自己。 她真不知道该说老谢和许戈是兄弟情深，还是什么好。 彭语不想继续听老谢的故事，接起前面的话题道：“尸体被破坏很严重，却又活了过来，所以你们马上就认定了这个人是借尸还魂？” 许戈道：“还有一点，这个人借尸还魂后，尸体上的伤口完全恢复了。” “嘶……这就有点吓人了。” 许戈继续道：“是的，可是就连他都有了合法身份。所以，只要你加入灵案组，那你的身份也能很快落实下来。” 彭语说回了之前的话题，许戈也跟了过来。 彭语抿了抿唇，没马上拒绝。 就算面具女的朋友可以帮忙制造假身份，这个假身份能骗过别人，大概率也是骗不了警察的。 合法身份，就代表着她能走正规程序领养多多，甚至意味着她能用万幼幼这个身份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说合法身份对她没有诱惑力那都是假的。 但是加入灵案组后，她必定会失去自由。 想到这里，彭语反问道：“如果我不加入，是不是就不能有合法身份了？” 许戈道：“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走正规程序的话，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批下来。” 他想到什么，又补充道：“我不是在威胁你。” “我知道。” 如果他真的想威胁人，绝对不会这么拐弯抹角。 她还是有点犹豫不决：“让我再想想吧。” “嗯，”许戈点了点头，“这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 “那等会，”许戈说着，走回了他的位置上，拿下披在椅子上的牛仔外套递给彭语，“夜露重，有点凉，披上吧。” 许戈的神色很正义凛然，语气也很自然，但是这件事本身就带着一点暧昧不明的色彩，她之前只是怀疑许戈可能喜欢上了万幼幼这个身份，而现在这个怀疑进一步加重了。 “多谢。”苦谁都不能苦自己，许戈敢给，她就敢接。 她临走之前，又嘱咐了一句：“多多的事麻烦你了。” “这是我的工作。” “对了，坏人的画像能给我一张吗？” 许戈点了点头。 彭语拿着画像离开了警局后，马上找了一个网吧，用现金贿赂了老板后，成功的开了一个包厢。 现在距离凌晨还有一个半小时，她还差两千字要写，这个时间内写完并且改完，有难度，但不是不可能。 她强打着精神开始写。 祁然和梦婆上了天台。 梦婆用早就准备好的朱砂液开始画符阵，她画得很快，就是画起来有点鬼画符的味道，潦草随意得不行。 祁然好奇的伸手触碰了一下。 ------------ 第126章 厉鬼逃跑 祁然的手指触碰了一下那个符阵，感觉到了久违的刺痛。 他勾了勾唇，手指忍不住沿着符阵又摩挲了几下。 他倒没有受.虐倾向，纯粹是觉得好玩。 而在他的摩挲下，这些符阵开始逐渐消失。 “我的小祖宗耶，你不帮忙就别添乱，去去去，找鬼去。”梦婆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画的符阵被破坏，连忙开始赶人。 祁然并不是一个幼稚的人，他只是一时兴起，闻言也不再捣乱，闲庭散步一般的开始在没有符阵的地方溜达。 他感知鬼的能力不强，连阴阳眼的拥有者都比不过，他必须要走到鬼面前才能确定，所以，这变成了一个近似于蒙眼鬼抓人（捉迷藏）游戏，只不过真正的鬼现在变成了那个被抓的。 随着梦婆符阵的范围越来越小，那只鬼能活动的范围越小，祁然已经看到了那只鬼。 他的指尖冒出一点点白色的气焰，与此同时，那只鬼的身体也变成了白色。 白色还在逐渐加浓，像是往清水里面倒牛奶一样，牛奶越多，白色越浓。 祁然一把抓住那只鬼的脖子，手指微微用力。 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消失不见。 祁然手中的火焰慢慢熄灭：“跑掉了。” 梦婆抬头看了看脚下的临时医院，在其他人看来这所医院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在她看来现在的医院却少了一层鬼气。 那个鬼离开了，鬼域自然也不再存在。 梦婆道：“好消息是他强行挣脱逃走，实力肯定会大减，坏信息是我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祁然道：“哪里死人就在哪里。” 祁然的话听起来很无情，但是缺失搜寻线索和方式的情况下，只能靠这种办法来锁定鬼的下落。 梦婆补完了符阵，防止鬼再逃回来，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招。 两人下楼的时候，老谢已经将整理好的资料交了过来。 “这栋楼是在一处废弃医院上改造的，那具消失的尸体穿着病号服，所以我们判断她可能是之前坠楼死亡的病人之一。这是我收集的坠亡女病人的资料。” 祁然开口道：“不一定是女病人，鬼也可能是男的。” 老谢道：“但据目击者的证言，以及拍下来的视频都显示死者的身材偏瘦偏矮，而且是长发。” 祁然道：“你忽略了一个细节。” 老谢真诚发问：“什么？” 祁然将手放在心口上方，认真道：“那个鬼是平的。” 老谢：“……” 老谢忍不住道：“你是个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直接。”他本来想说粗鲁，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换了委婉一点的词。 祁然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他想起了自己最近在网上学的新词：“凭什么女孩子就不能说，你这是性别歧视。” 老谢：“……” 他只觉得今天的彭语好像和往常不一样，往日的温柔含蓄沉默寡言，今天的……不给予评价。 梦婆打断道：“说的有道理，小谢你再去收集一份坠楼的男性病人资料。” “好的。” 彭语终于赶在午夜之前写完了稿子，并且发了出去。 她长出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像是失去压力的弹簧。 她靠在躺椅上，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终于缓过来一点精神。 突然，她注意到刚刚更新的章节末尾多了几条评论，有抢第一的，也有惊讶于今天更新字数的。 她才发出去就有读者评论，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犹豫了一下，一一回复了。 大多数回复都是谢谢你们的支持和阅读。 “哇哦，是活着的作者！” 她抿了抿唇，回了一句：“哇哦，是活着的读者。” 她本来以为回复到这里就结束了，结果这个读者又发来了一条：“大大，我是看了澄清帖来的，请问你什么时候去告鱼露抄袭和诬陷啊？你不会是打算放过她吧？” 告于璐的事，彭语并没有忘记，等她出院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她如实回复了，刷新了一下没收到这个读者的信息，就退出了。 她突然想到之前收到了一条信息，打开一看，却那个诡异直播间的私信。 她改了私信的通知，只有她关注对方，对方给她发信息才会弹窗提醒。 而她唯一关注的似乎就是——白戚霏。 她打开软件一看，还真的是白戚霏发来的私信。 白戚霏的信息很简单，表达一下感谢，说明她已经彻底康复，最后邀请自己明天参加她的下午茶聚会。 彭语没马上回复。 而是抬头喊了虞安容。 红色的身影从天花板冒出，红色的衣摆无风飘荡。 彭语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和虞安容坦白：“多多被一个假冒你婆婆的坏女人拐走了。” 虞安容瞬间从天花板冒出来，她一把掐住彭语的脖子：“你说什么？” 脖子被掐紧，轻微的窒息感传来。 彭语目光微冷：“手。” 虞安容意识到什么，连忙松开手，她努力压低怒火，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语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她拿出了画像递给虞安容看：“这是警方画的嫌疑人画像，你有办法找到她们吗？” 和意料之中的一样，虞安容摇了摇头。 彭语拿起手机，给白戚霏发了一条信息。 “明天的下午茶我会准时来，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白戚霏当然没有秒回，彭语又默默补上一句：“我朋友的孩子被拐了，想麻烦你找一下。” 她将多多的照片和那个嫌疑人的画像都发给了白戚霏。 白家大业大，认识的人肯定也多，如果有她们帮忙，找到多多的可能性会更大。 “如果白戚霏拒绝，我就再去找白父，他说过，他欠我一个人情的。” 如果白父拒绝完成承诺，那她就只能用点小手段了。 希望他不要给彼此找麻烦才好。 发完信息后，彭语又打开电脑，用多多的照片制造了一张寻人启事，然后下楼结了账。 离开网吧后，她没有马上回医院，而是找了一个自助打印机，打印了厚厚的一叠寻人启事。 她沿着路，搁几米就贴一张，一直贴到了多多的幼儿园门口。 她惊讶的发现，幼儿园门口正蹲着一个哭泣的小孩。 ------------ 第127章 鬼跳楼案 只不过，这很明显是男孩而不是女孩。 彭语走到他面前询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在幼儿园门口哭？” 她询问之前，先上下打量了小孩几下，确定他身上没有黑气，应该不是鬼才靠近。 男孩闻言抬起头，他也不接彭语的话，谨慎的往旁边挪了挪。 紧接着，小男孩的肚子咕噜声响起。 彭语询问道：“饿了？” 小男孩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这孩子和多多差不多，有可能和多多是一个班。 “小朋友你认识周梓诺吗？”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彭语大喜，难不成这里有什么隐藏线索？ “那你最后一次见周梓诺是什么时候？” 男孩想了想道：“今天放学前，我还在收拾书包，她就一溜烟的冲出去了，这几天她都是第一个走的。” 彭语想起了昨天傍晚多多还兴高采烈的冲出来，扑进自己怀里。 她微微合了合眼帘，对男孩的语气也温和了一些：“既然你是周梓诺的同学，那就是阿姨的朋友，阿姨请你吃东西好不好？” 男孩又摇头。 “妈妈和你说过，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对不对？那妈妈有说不能吃面馆的面吗？” 男孩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阿姨带你去面馆吃碗面，吃完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男孩抿了抿唇，她以为他还在犹豫，却听到小男孩低声道：“我没有……家了。” “你离家出走了？” “不是，我爸爸死了，警察叔叔说要送我去福利院……爸爸说过，那里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才去的地方，我趁她们聊天的时候，偷偷跑了出来。我回家的话，会被他们抓走送去福利院的。” 彭语收养多多是因为虞安容的要求，她绝对没有再养一个小孩的想法，所以这个小孩再可怜，她也不会收留他。 她的道德只是告诉她，别把小孩一个人丢在这里，让坏人拐走了。 不过这小孩的运气还挺好的，大晚上的一个人呆在这里都没有坏人带走他，但是多多……刚刚出幼儿园就被坏人拐走了。 等等！等等！她忽略了一个东西！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那个假奶奶是怎么盯上多多的？假奶奶拿着户口本来证明身份，很明显是冲着多多来的！她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多多的？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搞到多多的信息，并且伪造户口本的。 彭语想到了一个人——虞安雅。 虞安容死掉后，一直都是虞安雅在照顾多多，有能耐拿到虞家户口本的，应该也是她。 “顺着虞安雅的关系以及最近联系人来查，说不定有线索。” 想到这里，彭语再也忍不住，打了一辆车，强行带着小孩去了警局。 司机看到戴着口罩的彭语以及挣扎的小男孩，几乎把她认定成了人贩子，听到她要去警局，才安心下来。 小男孩一进警局，马上就被围观了。 一大堆警察吵吵闹闹的，彭语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 小男孩的声音却突然拔高了很多：“你们骗人！我爸爸才不会跳楼自.杀！他不会丢下我和妈妈不管的！” 跳楼自.杀？该不会是医院那只鬼导致的吧？ 她正在思考着，许戈却突然站起来道：“又接到了一个疑似跳楼鬼附身的自.杀报警！赶紧通知老谢他们，让彭语和梦婆赶紧去！别到时候跳楼鬼又跑了！” 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尤其是穿着别人皮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名字，彭语愣了好一会。 但是许戈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多看自己一眼，也就是说，他说的“彭语”应该是医院的祁然。 不是……祁然弄啥呢？ 彭语都有种冲动，想给祁然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她走到许戈旁边，对方正在看刚刚传来的视频。 视频中一个人从高楼跳了下来，而他的身上有一层浓厚的黑雾。 这个视频除了地点不是医院外，和医院那只鬼没有任何区别，难不成视频里面的鬼和医院的是同一只？ 那只鬼为什么会离开医院到其他地方行凶？ 彭语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假设是梦婆赶走的跳楼鬼就算了，要是祁然…… 嗯，很想打人。 许戈皱着眉，拖动进度条又把视频看了一遍。 彭语轻声询问道：“为什么还要看一遍？你想确定什么？” 许戈头都没有抬，这次的视频速度放慢了很多：“我想确定一下这个人到底是被鬼附身跳楼的，还是自己跳楼的，要是前者那还好，要是后者梦婆和彭语又要跑空了。” 彭语道：“不用再看了，是鬼附身的。” 许戈惊讶抬头，紧接着，他笑道：“我差点忘了，你有阴阳眼。” 阴阳眼属于彭语早期和许戈撒的谎之一，而舒语棋帮忙把这个谎言变成了真实。 现在的彭语真的能看到鬼了。 他说完这句话，马上拿起手机给梦婆打了一个电话：“已经确定是鬼附身了！请速度赶到，别让那只鬼跑了！” 梦婆的声音仿佛带着冰渣子：“已经赶到了，但是那只鬼还是跑了。” 许戈虽然没骂脏话，却还是发泄性的锤了一下桌子。 彭语询问道：“到底是怎么了？能和我说说吗？看看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彭语需要许戈帮忙调查虞安雅的信息，但是许戈肯定要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才可能帮她。 许戈压下心里面的火气，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梦婆带队去处理了一处临时医院的灵异事件，目前这只鬼被命名为跳楼鬼。跳楼鬼第一次出现应该是前几天，他跳楼后，尸体消失了。那时候很多人拍了视频发到了网上。梦婆看完这个视频后表示，那只跳楼鬼在跳楼之前就已经死亡了。” 他说着调出了之前的那个视频，熟练的拖动进度条，拉到尸体快要消失的时候。 许戈继续道：“今天，那处临时医院又发生了跳楼事件，连续两个人跳在同一个位置，像是在进行什么神秘的仪式一般。经过梦婆的确定，那只鬼生前就是从临时医院的顶楼跳下去的。” 彭语询问道：“跳楼的两人也是从顶楼跳下去的吗？” 许戈摇了摇头：“不是，一个是从八楼跳下来的。据监控显示，是他自己突然拔掉针，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直接跳下来。第二名死者是从四楼跳下来的，第二名死者也就是那个男孩的父亲。”许戈说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压低了很多，他明明知道，男孩那个位置根本听不到，却还是下意识这样子做。 彭语皱了皱眉。 八楼？四楼？ 不对啊！ 这里有问题啊！ ------------ 第128章 跳楼鬼妈 其他人可能没感觉，但是彭语是最有感觉不过的。 因为彭语的病房所在的楼层恰好在八楼和四楼之间，她看到第一名死者从她窗户面前跳过很正常，可是她不应该看到第二名死者从楼上掉下来的画面。 因为她所在的楼层比四楼高。 可是，事实是——第二名死者跳楼时，她看到了从窗户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没有记错，更没有看错。 “能给我看看他们跳楼的时候的监控视频吗？” 许戈点了点头，开始播放。 如果视频不是假的，那他们真的是分别从八楼和四楼跳下去的，那她看到的第二个黑影是什么？ 是那只鬼吗？ 彭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是不是那些人跳下去的时候，鬼才可以附身？ 可是视频中，那两个人在跳楼之前很明显就被控制了。 彭语一时间也想不通为什么，舒语棋的声音却响了起来：“是诅咒。” “嗯？” 舒语棋解释道：“我从视频中感觉到了很强的恶意，如果不是我护着，你现在应该也被诅咒缠上了。” 彭语在心底问道：“所以，这是一种通过视频传播的诅咒？” 通过特殊媒介传播诅咒最著名的怕就是贞子的录像带。 舒语棋道：“很有可能是这样子的。” 彭语默默思索：“鬼第一次自杀，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死亡视频得到传播，诅咒会伴随着视频一起缠上观看者，然后鬼再操控观看者跳楼，在他们跳楼的那瞬间，他才获得了附身观看者的权力？不，也许不是获得权力，而是在这个时候，观看者才能算跳楼者选中的祭品。” 这还只是她的猜想，目前没有证据支持。 但是她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在这个时候，许戈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的神情终于变得激动起来：“锁定跳楼鬼生前的身份了！” “哦？” 许戈打开一个刚刚接收到的文档，里面是跳楼鬼生前的详细资料，跳楼鬼居然不是女的，而是一个瘦弱的年轻男人。 男扮女装虽然不常见，但是彭语和许戈都是有见识的人，不可能因为这种事而感觉到惊讶。 当看到跳楼鬼的母亲照片时，两人却都愣住了。 这不就是拐走多多的嫌疑人吗？ 虽然两人都没有见过那个嫌疑人，但是这照片和根据路鹿的表述绘画出来的嫌疑人画像一模一样。 “要不给幼儿园的老师打个电话？问问看是不是同一个人？”彭语下意识想喊路鹿的名字，却想起了她应该不知道路鹿的名字。 为了避免因为这种小细节露馅，改天得认识一下路鹿，至少得到交换名字的关系。 许戈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 许戈道：“算了吧，她这个点应该已经睡着了。” 彭语却清楚，路鹿这个时候很可能没有睡。 路鹿有熬夜的习惯，她基本上就没有早于凌晨三点之前睡，哪怕第二天六点要起来，她也依旧我行我素。最神奇的是，路鹿睡三个小时就看起来很精神。彭语作为一个每天睡眠时间必须超过八个小时的人，实在是羡慕得不行。 许戈将跳楼鬼的母亲地址复制下来，发到他们的警察群里面。 “有没有人在这个地址附近？” 很快一个绿色头像跳出来。 萧胖胖：“我在这里出个任务，怎么了？” 许戈将跳楼鬼的母亲照片私发给萧胖胖，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然后让萧胖胖去看看跳楼鬼的母亲是否还在那里，如果在，就带来警局。 萧胖胖回了一个“收到”后，就按照许戈发来的地址找了过去，那是一所非常老旧的小区，连保安都没有，铁门也是连锁都没有，轻而易举就能进去。 萧胖胖走到单元楼前，试探性的推了一下门，“吱呀”一声门开了，手电筒的光柱照亮了一定的范围，但是更多的依然是未知的黑暗。 这个小区都没有电梯，只有楼梯，而且楼梯的长度和高度非常不合理，一步迈不到第二节楼梯，走起来十分变扭。 萧胖胖爬上五楼，用手电筒照了照门牌。 就是这家。 门上贴满了小广告，但是门把手上没有传单。 判断一家有没有人住，从门口的情况就能看出来了。门把手上的传单如果长时间没人处理，那大概率是没人住的。 萧胖胖敲了敲门。 没人来开。 里面十分安静，不知道是没有人还是睡了。 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他又照了照那些广告才发现大部分广告都是关于道士，祈福，转生，安息等等。 大部分人家门口的广告都是开锁，外卖，最近的超市活动等等，很少会集中一个系列——除非这家主人接触过这个圈子里面的人，然后他的信息在这个圈子里面传开了。 “没人在家啊。”萧胖胖故意叹了一口气，大大方方的顺着楼梯走了下去，走到最下面一层的时候，他目光一凌，又悄声爬了上来。 他走回原地的时候，突然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白色的脑袋探了出来，和他四目相对。 那个白色脑袋马上缩了回去，紧接着门缝快速合拢。 萧胖胖像是肉球弹起来一样，直接伸手挡住了门。 强行打开门后，他被吓了一跳。 满屋子都是血。 而且这些血不是大片的大片的，也不是喷射状的，而是用血写成的一个个扭曲狰狞的血字，看起来仿佛最恶毒的诅咒。 屋子中间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个更大的文字阵，而大阵的上方倒挂着一个穿着幼儿园校服的小女孩。 萧胖胖看到那个白头发的老人跑向了房间，很想追，但是他没敢去追，而是赶紧朝着那个女孩冲过去。 倒挂会导致脑袋充血，他担心那个小女孩会有危险。 他踏入法阵的瞬间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转头一看，那个老人犹豫了一下，翻过窗户跳了下去，下坠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萧胖胖只觉得浑身一冷，像是被冰块包围了。 警局。 许戈给萧胖胖发了一条信息，询问他有没有见到跳楼鬼的母亲，但是萧胖胖并没有回复。 出任务期间没有时间看手机，这很正常。 没过两分钟，许戈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萧胖胖给他回信息了。 “他妈跳楼了。不过，我找到一个陌生小女孩，我给你们带回来。” ------------ 第129章 越发恐怖 “行。” 许戈下意识回完信息，一旁的彭语却开口道：“跳楼鬼的妈妈死了？” 许戈：“对，据说是跳楼死的，你是觉得这个死法有问题？” 彭语道：“不光是死法有问题，他妈妈是他唯一的亲人吧？” 许戈已经看完了资料，并且记住了，不需要再去确认一遍，他就能肯定的道：“对。” 她有点头疼，她想起来了祁然和她说的话，想要虞安容成为厉鬼，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了她全家。 跳楼鬼已经是厉鬼了，厉鬼的唯一至亲死了，会怎么样？就算不能让厉鬼直接成为凶煞，估计也是不好的变化。 许戈的手机铃声响起，接通后，梦婆的声音传来：“没有新的报警吗？” 许戈看了一眼时间，是有十多分钟没收到报警了。 十分钟其实不久。 但是今晚的跳楼案件几是乎十分钟内必有一起。 因为这频繁的死人率，今晚的跳楼死亡人数已经达到了几十人。 许戈道：“接线员没说，应该没有。” 打报警电话是不会打到许戈他们的手机上的，警方有专门的接线员负责接听这些电话。 彭语感觉到不对劲询问道：“接线员在哪工作？能带我去看看吗？” 许戈奇怪的反问道：“怎么了吗？” 彭语只是觉得那只厉鬼不会轻易放弃杀人。 突然，几声坠物声响起。 所有人朝着声音在的地方冲去，就看到空荡荡的接线室以及打开的窗户。 警方接线员不止一个，就算上厕所也不应该全走。 许戈做好了心理准备，走到窗户边，往外看。 警局楼下，空地上，接线员们的尸体堆叠在了一起。 肢体扭曲，画面恐怖而狰狞，大片血迹晕开。 许戈赶紧打电话喊120，其他警察特别是法医连忙下楼去救人。 但他们也清楚，这很可能是做无用功。 被跳楼鬼盯上的人就没有幸存者。 许戈挂断电话后，站在窗户旁边没有再动。 他死死的看着那些尸体，拳头握紧，双目赤红。 “怎么会这样子？！” 让许戈震惊和愤怒的地方在于，其一，警局内都开始死人了，而他们还毫无进展。其二，这些人是差不多同时跳下去的，也就是说，那只跳楼鬼能一次性控制好几个人了，他……变得更加恐怖了。 按照这只趋势发展下去，跳楼鬼会变成Z市，不，Z国最大的灵异事件。 彭语没说什么，坐到了接线员的位置上。 万一再有人打电话过来，她能第一时间帮忙接一下。 不过，她不是专业的，最多只能代班一会，等那些警察上来，她就退位。 许戈逐渐平静下来，他坐到她对面的接线员位置，低头思索着什么。 彭语想到什么，开口询问道：“你们警局的接线员，是不是都看过那个跳楼鬼的死亡视频？” 许戈道：“应该看过，毕竟这不是什么保密资料，在网上都能查到，我记得……我好像还听她们讨论过这件事。你是怀疑，所有人都是看完跳楼鬼的死亡视频才死的？” 彭语道：“目前还只是猜想。”她对鬼怪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她总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又什么都没有抓住。 许戈道：“那我马上去下架那些视频。”这件事他们之前也做过，但是视频怎么删除都做不到彻底，总有人早就保存好，然后又发出来。 许戈是行动派，想就马上去做了。 彭语在接线员的位置上也没坐太久，很快就有几个红着眼圈的女警察来接替工作了。 彭语走出去，拿着钉子和板子又回来了，她询问道：“我想把窗户封死，你介意吗？” 女警察们破涕为笑：“好主意。” 窗户封死不一定能保证女警们不死，但就是为生命加了一层保障。 为了防止再有警察因为跳楼鬼死，其他警察也撸起袖子把窗户封了，他们甚至还商量把天台的大门也直接封了算了。 许戈正在下架视频，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我回来了，嘿嘿。”萧胖胖笑得露出了自己缺掉的门牙。 萧胖胖平常爱笑，是警局平常的开心果，但是他这个时候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晕过去的小孩，不是别人，正是多多。 多多露出的皮肤部分都是勒痕。 她的皮肤非常白，白得不正常。 “她怎么晕了？”许戈将多多抱过来，她的身体冰凉，如果不是还有呼吸，简直就像一具尸体。 “我也不知道。”萧胖胖嘴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许戈感觉到奇怪，皱了皱眉，却没有时间去深究：“我让队医看看什么情况。” 队医检查后，说多多是失血过多，又长时间束缚倒挂，以及年纪太小受了点惊吓，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问题。 “吃点补血的，好好养养就够了。” “这就好。”许戈安心下来，将多多留在队医那里，回到了自己位置前。 他注意到，萧胖胖正在碰自己的电脑。 同事间碰一下电脑其实没什么，但是许戈想到萧胖胖之前的反应，感觉到不对劲。 许戈皱了皱眉，拍了一下萧胖胖的肩膀。 他发现对方的身体比多多的更冷，就像是一具冻僵的尸体。 萧胖胖见许戈来了，也不再动他的电脑，只是询问道：“哥，我们警局那个特别厉害的抓鬼师傅在哪？” 许戈没马上回答。 不对劲，萧胖胖不对劲。 其一，萧胖胖从来都不会喊他哥，而是和老谢一样小许小许的叫。 其二，萧胖胖对多多的形容是“陌生小女孩”。可是失踪案成立的时候，多多的照片就发到了警方内部的群里面，萧胖胖会不认识多多？ 其三，多多失血过多，体表有多次小伤口，可是萧胖胖对于这些伤口并没有进行任何处理，也没有带去医院去看看，而是直接带回了警局。萧胖胖粗心大意到没有注意到这些伤口？ 许戈装作漫不经心的道：“老谢啊，你问这些是做什么？” 萧胖胖憨厚一笑，下意识摸了摸头：“就随便问问，好奇嘛。” 许戈警铃大作，他的瞳孔不受控制的一缩。 萧胖胖连他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 第130章 反噬严重 许戈想到了一个可能——鬼附身。 许戈只觉得心脏狂跳不止，他没有马上说出来，因为他也没办法制服这个被鬼附身的萧胖胖。 灵异组离这里很远，呼救来不及。 他能依靠的似乎只有梦婆……或者万幼幼？ 内心的大男子主义让他无法主动向万幼幼求助，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不知道万幼幼能不能对付这只鬼。 他和万幼幼一起经历的两次灵异事件，期间她都没有展现出太强的能力，她似乎只是力气比普通人大一点，加上有一双阴阳眼而已。 而这次的厉鬼已经杀了几十个人，凶得不行。 许戈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下来，平静的对萧胖胖道：“你先回去吧，别打扰我工作。” 他还是向梦婆求助吧，希望她能早点赶回来。 许戈假装认真工作的样子，等到萧胖胖离开自己的视线以后，他赶紧拿出手机，给梦婆发了信息：“鬼在警局，速回！” 他发了这条简短的短信后，又补充了萧胖胖现在的情况和自己的一些怀疑。 梦婆正在输入中输了半天才跳出来信息：“我马上就回来，你们别打草惊蛇。” “好。” 稳住场面，等梦婆回来就好了。 许戈的心稍微安下来，萧胖胖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原来你们警局的抓鬼师傅叫梦婆啊。” 许戈只觉得脖颈处变得僵硬无比，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头。 他张开嘴想说点什么稳住现在的场面，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跑！” 熟悉的女声响起。 许戈没犹豫，头都不敢回，直接照做。 等跑远了，他才敢回头，结果就看到萧胖胖呆呆的站在那里，双目空洞。 控制住萧胖胖的不是别人，正是彭语。 她道：“我控制不了他多久，你跑快一点。” 萧胖胖的抵抗能力不强，她也许可以尝试用幻境诱导他踏上必死脚印，可是这样子的话……不仅仅附身萧胖胖的跳楼鬼会死，萧胖胖本身也会死。 必死脚印只要踩上就是必死的，她想要重伤都做不到。 许戈想到什么，开口道：“那面大鼓你能用吗？” 彭语从烂尾楼取出了一个人皮鼓，这个鼓能对周围人造成大规模的集体晕眩，对鬼怪虽然不能直接晕眩，但是也有一定的作用，当初彭语就是靠着这个才从烂尾楼的那个小男孩手上逃出来的。 人皮鼓虽然效果不错，但是作为普通人的许戈只要敢敲一下鼓，那就是集体眩晕。 “能！” “我去取，你撑住！” 那面大鼓本来应该送去灵案组，因为跳楼鬼的案子发生，上头考虑到梦婆可能用得到，所以才留下了这面鼓。 但是梦婆见了鼓后，却表示她和鼓无缘，碰都没有碰过，这鼓就暂时搁在这里了。 虽然有了大鼓作为帮助，但是彭语没有丝毫放松。 跳楼鬼的实力应该和白家的那只百年书生鬼差不多，但是书生有明显的感情漏洞，而且彭语清楚书生的过去。彭语对跳楼鬼却所知甚少，只有那薄薄的一张个人情况。 对幻境对象不够了解，就会导致幻境漏洞百出，不够真实。 彭语这已经不能算是用幻境迷惑跳楼鬼了，她完全是强行将跳楼鬼留在幻境内。 这样子强行留住当然是无比吃力，彭语没控制太久，就感觉到了幻境随时都会被破坏。 彭语勉强支撑着，身体率先感觉到了不适应，恶心和眩晕，像是晕车了一样。 要知道彭语现在的身体可和之前不一样，就算从楼上摔下来，只要没马上死，舒语棋就能帮忙复原，现在感觉到恶心必然是因为身体超过负荷了。 彭语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许戈回来了？ 她转头一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她真的是再熟悉不过，因为这张脸她用了二十二年了。 祁然开口道：“交给我吧。” 祁然的指尖冒出一点点白色的气焰，彭语记得祁然说过，这个可以抽出别人的灵魂，她连忙道：“等会！先别动手！这只鬼现在附在了活人身上，你用这招会不会伤害到这个活人？” 祁然想也不想，道：“不会死。” 彭语放心下来一点，这总比用必死诅咒脚印来得要好。 祁然又补充道：“最多变成傻子而已。” 彭语：“……” 梦婆和祁然是一起来的，此刻梦婆和彭语两人异口同声开口道：“不行！” 和祁然说话的过程中，彭语依然在控制幻境，高度消耗导致她控制不住的干呕了一下。 她只觉得自己的胃像是被人拿捏了一样，格外的不舒服。 祁然连忙道：“停下来！那只鬼在利用幻境反噬你了！我直接把他杀了，一了百了！” 不等彭语回答，梦婆突然一挥衣袖，几杆比她还大还高的旗子飞出，插在了萧胖胖周围，她口中呢喃着什么，下一刻，旗子自动旋转起来，做完这一切后，梦婆擦了擦汗：“我已经将他困住了，你可以收回幻境了。” 彭语点点头，收回了幻境。 收回的瞬间，她只觉得喉头一甜，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 幸好停止了幻境，再持续下去，她这具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祁然的语气中带了点埋怨：“我说了，他在伤害你，你怎么就不信我？怎么不松开？” 彭语虚弱的回答道：“不是不信，我是不敢松，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不能让他跑了。” 这只鬼可能快晋升了，一旦让他成为凶煞，到时候更加不好收场。 而且，一只即将晋升凶煞的厉鬼作为给虞安容的补品，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补得太过。 至于萧胖胖…… 如果在能不伤害他的情况下，杀死这只鬼是最好的，但是如果真的别无选择，那就只能让萧胖胖英勇就义了。不过，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当着警局的人的面，否则，她很容易被警局的人恨上。 梦婆想了想，开口道：“警局有一面人皮鼓，这鼓所产生的鼓声对人的灵魂无害，却能让鬼的灵魂震荡，也适合用来分离鬼和附身的人。等萧胖胖和那只鬼分离后，就好处理了。” 彭语下意识回答道：“许戈已经去拿了。” 祁然指了指她背后，她一回头，才看到许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不远处。 他来了多久？都听到了什么？ ------------ 第131章 鼓声作用 “你们俩认识？” 许戈询问道。 彭语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祁然，她要是说不认识，许戈绝对不会信，所以只能认。 她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况之一——彭语和万幼幼被关联了起来。 不过，这不完全是坏信息，因为这两个身份同时出现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怀疑这两个身份是同一个人。 “认识。”祁然回答得比彭语要快得多，也不知道他是清楚的认识到否认没用，还是压根就没想这么多。 彭语很想和祁然开个小频道，私下交谈一下，对个口供. 她从未如此恨过祁然不能和舒语棋一样听到她的心声。 许戈没再说什么，将鼓递给了梦婆：“我刚才听到你说，将萧胖胖和跳楼鬼分开需要这面鼓。” 从这个举动，彭语就看得出，许戈对她的信任又降低了。 因为许戈一开始取这面鼓是给她的，可现在他在明确知道梦婆是不会用这面鼓的情况下，依然把鼓给了梦婆。 梦婆摇了摇头：“我说过，这面鼓和我无缘，你给这位小友吧。” 梦婆的视线看向了彭语。 不严格的角度来讲，这面鼓的创作人就是彭语，说她和鼓有缘绝对是没问题的。 许戈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大鼓给了彭语。 许戈准备问什么，梦婆却抢先询问他道：“所有人都撤离了吧？” 许戈道：“应该是的，但是不能确定……不对，周梓诺还在医务室！” 彭语突然听到多多的名字，也很是震惊，她忍不住询问道：“多多在警局？那她现在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许戈回答道：“受了一点小伤，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梦婆插嘴道：“把这个小孩一起带上撤离。人听到鼓声虽然不会灵魂震荡，但是会晕过去，这是人的身体自我保护机制起了作用。” 许戈闻言，看了看彭语，询问梦婆道：“她真的能用这面鼓？她不会晕？她不是人吗？” 彭语对梦婆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也很好奇。 她不会晕过去的真正原因，她自己当然也清楚。 因为她是人皮鼓的创造者，她对自己创造的怪谈有极高的免疫力，说通俗一点就是，她创造的怪谈是无法杀死她的。 梦婆道：“人和人总是不一样的，如果能一概而论，那世界都会失去很多意思。” 梦婆的这句话没什么实际的信息，就像一句万能套话。 但是梦婆的地位和年纪都在这里，许戈没办法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他只能看向祁然：“那彭语也留在这里？” 梦婆道：“他当然不能留，和我一起走。” 无论梦婆有没有看破祁然的伪装，他都是不能留的。 三人朝着外面走去，许戈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声：“自己小心。” “好。”彭语下意识回了一个笑。 等到她们都离开后，她装出来的轻松还是挂不住了。 梦婆用法阵困住了跳楼鬼，可是谁知道这个法阵能支撑多久。 “在跳楼鬼破阵之前，将他和萧胖胖分离吧。” 彭语伸手拍了一下鼓面，熟悉的不适感再次传来，彭语使用这面鼓其实不是毫无副作用，她只是对鼓声的抗性比较高而已。 而这一拍之下，法阵内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像是野兽痛苦的挣扎。 而法阵的旗子转动得更快了，尽管如此之快，旗面上还是鼓起了一个个大包，像是要坏掉了一般。 彭语不敢大意，连续又拍了几次，这次副作用更加明显了，她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天旋地转了起来，像是被丢尽了洗衣机中。 “砰——” “砰——” 两声鼓声响起后，彭语眼前的世界已经变得空白一片。 她仿佛进入了一个纯白的世界。 “砰——” “砰——” 鼓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彭语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都不需要去想，手就会自己去敲鼓。 她有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敲到鼓，只能通过鼓声传来的声音来判断。 很快她听不见声音了，周围的世界变得无比的安静。 阵法中跳楼鬼的挣扎越来越虚弱，已经看不到法阵上涌起了大包了。 作为创造者，彭语使用大鼓都变成了这样子，跳楼鬼的情况当然只有更糟糕的。 只是彭语完全看不到这一切，她依然在机械、麻木的、不断的敲鼓鼓面。 实际上她的思绪早就不在大鼓上了，而是在胡乱思考着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今天中午吃了什么，晚上的牛排意面很不错，回头找找看是那一家，再吃一次吧。 突然，她感觉手腕处传来一股凉意，有人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敲下去。 是那只跳楼鬼吗？ 可是如果是那只跳楼鬼的话，他何必抓住自己的手腕，直接攻击自己就行了。 彭语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人摊开，掌心传来的触感告诉她，有人在她手心写字：“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给我吧。” “祁然？” 彭语依靠着骨传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她简直认不出自己的声音了，因为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几天没有喝水一样。 她听不到对方的回答，但是她感觉到手心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蹭了蹭。 她刚刚创造出祁然的时候，对方就很喜欢蹭她，就像一只奶呼呼的小猫一般，后来相处久了，祁然倒是不怎么蹭她了，也不再如一开始的乖巧听话，偶尔还会阴阳怪气几句。 不过联想到她创造祁然时写的内容，祁然不再装乖，反而是好消息。 “安心。” 手心痒痒的触感传递来的是这两个字。 接下来的一切，彭语都感觉不到了，此刻的她又瞎又聋，对周围的感知仅仅残留了触感。 彭语在心底默数着，准备数到三百的时候，她就喊祁然一下，看看他还在不在。如果祁然不在了，她就继续拍鼓。 她抱紧大鼓，不断默数着，数到二百五十的时候，她手心被塞入了一个圆溜溜的，冰凉的球形物体。 “抓紧哦。”祁然带着一点笑意的声音响起，他的心情好像不错。 等等……她能听到声音了？ 有舒语棋在，彭语只要没马上死，就能慢慢复原，只是这次的创伤实在太重了，甚至重到舒语棋又静默无声了。 导致现在听力恢复，她居然会感觉到惊喜。 她感觉到手被人扯了一下。 “上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顺从的配合。 她感觉到祁然把她背了起来。 祁然现在顶的是她的外壳，哪怕是后背都是肉乎乎的，又软又厚实。 她下意识询问道：“回医院吗？” “嘘，先别说话。”祁然的声音很小，彭语没再询问，乖乖闭嘴。 她又不蠢，祁然让她别说话，必然是又有什么突发状况了。 ------------ 第132章 厉鬼精华 她听到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听到了野兽嘶吼的声音，周围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而整个过程中，她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一个字都不敢说，连呼吸都压抑了很多。 安静了大概一分钟后，祁然又开始走动，彭语虽然奇怪，但是还是不敢去问。 祁然好像把她带出了警局，因为她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微风。 这个季节的夜晚总是很冷的，彭语忍不住揽住了祁然的脖子。 “冷吗？” 彭语老老实实的道：“有点。” 祁然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笑意，语调听起来就很开心：“可惜我没多的外套给你穿。” 这熟悉的阴阳怪气啊。 彭语笑着摇了摇头。 假设祁然不是个女的，她都要怀疑祁然是喜欢她，吃醋了。 恰好这个时候，彭语的视觉恢复了，她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确离开了警局，橘黄色的路灯看起来很温暖，树叶缝隙投下的阴影在她脸上不断移动，黑暗变得错落有致。 她活动了一下手指，低头一看，祁然之前给她的那个凉凉的圆球是一个黑色的大珠子。 祁然扭头看到她正在看珠子，主动道：“我说过，我会把这只鬼打包好送给你，你现在拿着的这个珠子就是那只鬼的全部精华。把它给那个女鬼，绝对能保证她从冤魂变成厉鬼。而且用即将晋升凶煞的厉鬼来培养，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彭语大喜过望。 假设祁然不回头来帮她，她也许也能解决那只跳楼鬼，但是她只能杀死，做不到像祁然这样子将所有精华都凝固在一起，也就是说，这只鬼白死了，他的精华浪费了。 舒语棋不满的声音响起：“怎么就浪费了？你用脚印杀死的鬼会抽取一部分本源鬼气啊！这些本源鬼气可以给我吃啊！你不能这么偏心，就想着养安容姐姐，完全不培养我的！你之前还答应给我找厉鬼拼成一具身体了！你不会忘记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彭语在心底回答道：“上次在白家的时候，你不就吃了两只鬼的本源鬼气吗？轮也该轮到虞安容了。” 舒语棋不满的轻哼了一声：“不管，你就是偏心！” 祁然的声音响起：“这只鬼你也出了力，不能完全算我送给你，所以我还欠你半只。” 彭语笑问道：“鬼还有半只的啊？你当这是烤鸭啊？” 祁然道：“对于我来说，两者没区别。” “行行行，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么晚了，还有东西吃吗？”祁然来的路上就发现大部分的店铺都关了。 成功拿到那只厉鬼的精华让彭语的心情非常不错，她语调愉快的道：“宵夜啊，你有没有吃过烧烤吗？我推荐蒜蓉大茄子和烤鱿鱼！等等！话说，你是怎么到警局来的？你不应该呆在梦婆她们那边吗？” 祁然道：“我和她们说，这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她们虽然没信，但也没理由让我继续留着。我绕了一圈，又回了警局。” 他补充道：“那个梦婆有两把刷子，她看出我不是你了，但是她有没有看穿你，我不好说。” 另一边，许戈还在焦急的等待着，他担心万幼幼收拾不了那只跳楼鬼，让那只鬼继续逍遥法外，残害其他人，也担心万幼幼会遇到危险。 梦婆掐指一算，笑道：“速度挺快嘛。” 许戈连忙询问道：“那只鬼死了？” 梦婆笑道：“差不多吧。” 许戈忍不住皱了皱眉。 死了就是死了，没死就是没死，哪里来的什么差不多？ 不过梦婆神神叨叨的话说太多了，他也不想去追问，得知鬼被平息的消息后，就赶紧开车赶回了警局。 萧胖胖正躺在警局外面呼呼大睡，他的面色红润有光泽，完全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许戈推了他一把，萧胖胖翻个身继续睡，一副懒猪样子。 梦婆笑道：“看起来状态不错嘛。” 许戈终于放心下来。 萧胖胖没事就是大好事。 只是万幼幼了？ 许戈一进警局，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因为整个警局都乱的不行，就像是发生了抢劫一般，不，一般抢劫都没有这么乱。 打得这么激烈？ 万幼幼会不会受伤了？ 他大喊呼唤她的名字，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受伤太重回答不了？ 还是说……她出事了？ 梦婆慢悠悠的道：“别喊了，人家早走了。” 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梦婆道：“别放松太早，这事还没有彻底完，档案不能写到这里就结束。跳楼鬼的妈妈住的地方我们得再去一次，还要确定一下萧胖胖是怎么被附身的。” “我知道了。” “当然，在此之前，我们得去看看跳楼鬼妈妈的尸身，确定一下她的魂魄情况。” 跳楼鬼的妈妈的尸体已经被带回了警局。 今天跳楼死亡的人太多，法医室的冰柜都放不下这么多尸体了，很多尸体都只能放在殡仪馆的停尸间。当然，跳楼鬼的妈妈不一样，她受到了特别的“优待”。 梦婆检查了一下跳楼鬼妈妈的瞳孔口鼻耳朵以及手掌脚掌，最后满脸凝重的给出了一个结论。 “她的魂魄没了。” “什么意思？” 梦婆道：“人是有魂的，人死后魂魄大多数都是完整的，他们可能会在阳间徘徊一段时间，然后就去投胎。如果魂魄残缺就无法投胎，只能作为一个游魂或者残念存在，等到他们忘记一切以及别人忘记他们的时候，就会彻底消散。” 梦婆给医院最开始的那两个跳楼的人做法事，就是因为他们的魂魄不完整。 她继续道：“魂魄完整投胎，魂魄不完整或者执念太深做鬼，魂魄都没有的，那就是做鬼都没有机会了。” 许戈道：“我听懂了，可是跳楼鬼的妈妈为什么会没有魂魄？” 梦婆道：“这个我也不敢随便下结论，我得去看看确定一下。” 现在问题又回到了跳楼鬼妈妈住的地方，也就是萧胖胖最有可能被跳楼鬼附身的地方。 因为案子发生在深夜，而且跳楼死亡也不是什么太过吵闹的死法，所以很多人都没有出来看热闹，而是在家里面睡觉，这也使得案发现场保存得比较完整。 坠楼地点没什么好说的，相当经典的跳楼现场，法医姐姐看现场都看得麻木了，毕竟几个小时内看了几十个。 跳楼鬼妈妈屋内的那个血阵，却是狠狠的震惊到了所有人。 扑面而来的浓郁血腥味让人感觉到生理性的不适应。 而血阵旁边还有散落的绳子。 梦婆仔细观察了一下血阵，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一个招魂阵。” ------------ 第133章 尸体生子 许戈下意识反问道：“招魂阵？” 梦婆点了点头：“这个招魂阵并不是毫无代价的，它需要合适的祭品和容器，一开始的祭品应该是那个叫周梓诺的小女孩，而原本的容器……可能是跳楼鬼妈妈自己。她想让儿子在自己身上复活。后来，因为萧胖胖的闯入，跳楼鬼的妈妈被逼无奈之下，把自己当成了祭品，而萧胖胖成了跳楼鬼复活的容器。” 许戈道：“人怎么可能复活，封建迷信真的是害死人。” 梦婆冷笑一下：“你这就错了，这个邪阵是真的能复活。只是需要尸生子作为容器才能完美复生，如果没有萧胖胖的闯入，按照跳楼鬼妈妈原本的计划，那她最多的是和儿子一起共生，并不能真正的复活。” 许戈反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萧胖胖是尸生子？” 梦婆点了点头。 许戈知道萧胖胖只有父亲，没有母亲，每次提起母亲，萧胖胖就闭口不谈。 他原本以为萧胖胖的母亲是在生下萧胖胖的时候难产死了，没想到，萧胖胖的母亲是生下他之前就死了。 梦婆道：“萧胖胖的体质特殊，很多鬼都会想把他搞到手，我提议让他从一线退下来转为文职，或者……直接加入我们灵案组。” 许戈反问道：“他和彭语一样有天赋？” 在等待万幼幼处理警局的那只鬼的时候，许戈就询问过梦婆为什么要把彭语带在身边，询问彭语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梦婆说，她只是觉得彭语很有天分而已。 梦婆毫不犹豫的道：“恰恰相反。” 许戈道：“他没有任何天赋？那你让他加入灵案组做什么？” 梦婆道：“有一种东西叫做诱饵。” 许戈：“……请允许我帮他拒绝。” 梦婆：“那真是可惜了。” 彭语和祁然正在吃烧烤，突然接到了许戈的电话。 彭语没秒接，而是赶紧把手机递给了顶着她的皮祁然。 彭语嘱咐道：“我应该没有他的手机号码才对，所以，你需要装作一开始不知道对面是谁，先喂一声。”许戈应该也没有她的号码，他大概是找老谢要的。 祁然一只手拿着烤鸡心，一只手接过电话，淡定的接通，喂了一声。 许戈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彭语，万幼幼和你在一起吗？” 彭语连忙摇了摇手。 她很怕祁然来一句，那是谁，毕竟，祁然不知道她的化名。 祁然咬了一口鸡心，漫不经心的道：“没。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许戈询问道：“那你有她的号码吗？” 彭语还没来得及给祁然参考答案，祁然就抢答道：“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转答的。” 许戈道：“那你帮我告诉她一声，周梓诺现在在仁心医院接受治疗，有一个女警在陪护，你让她别担心。我等会把仁心医院的新地址发给你，你转发她一下。” 之前的医院全部被炸毁，还没有来得及在废墟上重建，所以导航系统的旧地址基本上已经失效了。 祁然看了彭语一眼：“行，我马上就告诉她。” 挂断电话后，祁然将手机还给了彭语。 彭语这个身份现在算是得到了许戈的手机号，所以哪怕被看到通讯录也无所谓了。 “我去看看多多，你等会吃完自己把钱付一下，”彭语掏出一叠钱递给祁然，突然想到什么，“付钱会吗？” 祁然道：“我可以学。” 彭语现场演示了一波，烧烤店老板震惊的看着她们，那表情似乎很想掏出手机发一个朋友圈。 彭语多给了一百，嘱咐烧烤店老板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不然怪丢脸的。 烧烤店老板满口答应。 彭语付完钱后，嘱咐了祁然几句，就打车去了多多所在的仁心医院。 许戈发来的短信还附带了多多所在的病房，不需要彭语专门跑去前台问。 彭语进去的时候，一个女警察正在和谁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毕竟这个病房还有另一个病人在睡觉。 女警看到彭语进来，说话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些。 彭语走到多多床边，她的小脸苍白，几乎和床单是同一个颜色了，而且她正在输液的手上都是深深的勒痕和划痕。 “妈妈……我怕……” 听到多多的梦话，彭语握紧了她的手指，想传递一些温暖给她。 可是这没有任何用处。 彭语叹了一口气，对多多施展了一个美好的幻境。 也许是幻境过于美好，多多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 女警结束了电话，走了过来，小声道：“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回警局了，警局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处理。” 彭语同样压低声音：“麻烦你帮忙了，有空我请你们喝奶茶。” 女警摇了摇头：“应该是我们请你喝奶茶才是，我听许戈说了，这次跳楼鬼的事能解决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彭语道：“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最后动手解决跳楼鬼的还是祁然。 女警道：“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哦，不说了，我真的该回去了，有时间再聊。对了，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吧，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你不方便，就不找你要手机号了。” 女警从口袋掏出随身记事本和笔，刷刷写下自己的号码和名字。 彭语接过来纸条一看，女警叫高馨。 彭语再看她的脸，才发现，她和之前死于毒米饭的小高有几分神似，她们很可能是姐妹关系。 “走了，拜拜。” “……再见。” 彭语将号码存到手机里面，随意的瞥了一眼手机，这才发现在已经晚上四点了，她居然没什么困意，是因为精神高度紧绷吗？ 舒语棋的声音响起：“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之所以不觉得困，完全是因为我一直在给你念清心咒，就是从那个戴着面具的女人那里偷学来的。这能减轻你的疲惫感觉，但是不能完全取代睡眠，我建议你还是睡一下，要是不小心猝死了，可别说是我害的。” 彭语这才想起来了，自己和戴墨镜的女人还有一个约定，后天……哦，不，是明天十点育才路的麻雀咖啡馆见面。 彭语随口道：“那多谢你了，麻烦你再念一会，我把事情都处理了再睡。” 彭语轻声喊了一句虞安容。 下一刻，天花板冒出了一个头颅。 当头颅那双幽怨的眼睛看到躺在床上的多多时，表情骤然一变。 ------------ 第134章 拯救世界 她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缓慢的从天花板中钻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她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彭语道：“你可以摸摸她，也可以和她说说话，她现在在我的幻境内，绝对不会醒来。” 虞安容试探着伸出手。 在快摸到多多脸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满手的尸斑。 她快速把手收了回来。 她是鬼，但她的女儿是活人，人和鬼最好不要有太多接触。 彭语看着这一幕，没有说什么。 因为安慰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她拿出了那个黑色的圆球递给虞安容，然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虞安容听完，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 “我终于知道拐走我女儿的死老太婆是谁了！她是虞安雅之前的邻居！我有一次带着多多，暂住在虞安雅家，闻到隔壁总是传来浓重的烧纸味，有时候还有诵经声。” 虞安容提起虞安雅的时候，身上的黑气明显变得更加浓重。 “虞安雅告诉我，邻居的儿子有怪癖，在住院期间，还扮女装，化浓妆，一个住院的大网红觉得好玩，就拍了下来，发到了网上，网友们嘲讽他装模做样，娘娘腔，男病媛，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人肉了他，跑去医院围观他，他受不了网络暴力和线下围观嘲讽，跳楼自杀了，两个老人受不了这个刺激，一个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死了，另一个到处求神拜佛，希望神明让自己的儿子活过来。” 彭语闻言点了点头。果然这个拐走多多的老人和虞安雅有关系。 不过，仔细一想，虞安容之前对多多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假设她晚一点去找虞安雅，那多多被老人拐走后，很可能会死，因为虞安雅大概率不会上报失踪。 彭语看了看多多手腕的勒痕和伤口。 还好，虞安雅死了，跳楼鬼和她妈妈也死了，所有能伤害到多多的人都已经解决了。 “好了，这个球你好好用，我先睡一会，我实在撑不住了。”彭语说完，舒语棋的清心咒一停，她倒头就睡。 她实在是太累了。 她今晚不仅仅熬了夜，还做了太多事。 就这类似于熬夜玩手机和熬夜上班的区别。 虞安容抱着黑色圆球，沉默不语。 她飘出去，从护士站拿了一床被子回来，盖在彭语身上。 她抿了抿已经腐烂的唇，犹豫了一下，轻声道。 “谢谢你，真心的。” 彭语一觉睡醒，完全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 她迷迷糊糊，一看病床上，多多不见了！ 她连忙到处找，这才发现多多正被护士扶回病房。 护士单手叉腰，不满的道：“有你这么做家长的吗？孩子要做检查了，睡得喊都喊不醒！” 她睡得这么沉吗？ “抱歉，不好意思啊。”彭语挠了挠头，看来昨晚真的是太累了。 护士将多多扶回病床，还不忘冷哼一声。 多多露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她的唇色都是白色，看不到一点血色：“别怪阿姨了，她只是太忙了，没有好好睡觉。” 多多有读心术，不需要彭语说，她就可以知道很多内容。 护士白眼简直翻到天上去了：“大半夜的忙？做什么工作啊？” 多多笑着回答道：“拯救世界啊！” 彭语瞳孔一缩。她刚才根本没有想自己昨晚做什么，多多怎么会说出这句话？多多的读心应该读取的是附近的人当前想的内容，而不是一个人的全部记忆才对！ 护士笑着道：“拯救世界啊！真了不起啊！”她虽然是笑，但是语气里面的讥讽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拯救世界的英雄，有没有吃午饭啊？” 门被敲了敲，一群警察走了进来，许戈走在最前面，他手中正提着两个盒饭。 当然这句明显带着俏皮的玩笑话当然不是许戈说的，而是老谢。 这次算是万幼幼这个身份第一次接触老谢。 护士看到一堆警察，也是吓了一跳。 高馨将水果篮放在床边，摸了摸多多的头：“小朋友，今天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啊？” 多多道：“谢谢阿姨关心，好多了。” 但是更多人却是围到了彭语旁边。 “感谢你昨天的英勇行为，这是特地赶出来的锦旗，以及你应得的奖金！”老谢将手上的锦旗对着彭语一塞，另外把那板砖一样的奖金塞到了她另一个手上。 这还是彭语第一次拿到锦旗和奖金，要知道她从小到大拿到的锦旗基本上都是班级性质的，对，就和她没什么关系。 那个护士的张大了嘴，她这才知道，多多说的居然不完全是假话，这么多警察过来送锦旗和奖金的，就算不是拯救全世界，那也绝对是做了什么大好事，比如逮捕了A级罪犯之类的。 护士也不是尖酸刻薄的人，她只是看不惯彭语日上三竿了，还睡得和死猪一样，孩子也不管，就忍不住说了几句重话。 “抱歉，我向你道歉，我真的不知道你……” 护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彭语打断了：“这事本来就是我不对，你不用和我道歉。” 护士友善笑笑，也不再说什么，回护士站取药水去了。 至于其他警察大多数送完锦旗，就回去加班了，最近的案子是真的多，他们忙得不行。 如果不是彭语功劳太大，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警察过来走这个仪式。 留下了的警察只有萧胖胖、老谢、许戈，以及一直似笑非笑的梦婆。 萧胖胖是对彭语最感激的，毕竟如果没有彭语，他的下场不是死就是行尸走肉。 萧胖胖不善言辞，结结巴巴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老谢笑道：“你的报答方式，该不会是以身相许吧？” 萧胖胖脸涨红一片，他今天早上就听其他同事开玩笑说，救他的人是一个超级大美女。 警局男女比例严重不平衡，开玩笑选出来的前警花小高其实也就是中等相貌样，所以他只当同事们在开玩笑。 真正见了彭语，他才知道，他的救命恩人的确是漂亮得不行，这张脸没有任何瑕疵可言，硬要挑刺的话就是年纪太小，似乎还没有完全张开。可是恰恰因为年纪不大，这张过分明艳的脸上带了一点少女的纯真。 许戈淡定补充道：“如果你真的有这个想法，那就是恩将仇报。” ------------ 第135章 灵案摸鱼 许戈很少开玩笑，他开玩笑的时候也是一脸认真，所以看起来更好笑了。 萧胖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像是孙悟空要拔下自己后脑勺的三根救命毫毛。 许戈将手中提着的两个盒饭递给了彭语：“我看你昨天似乎挺爱吃的，就又给你点了一份，只不过把牛排的口味换一下而已……至于周梓诺小朋友，你需要补血，所以我给你点了一份猪血粉丝，就是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谢谢警察叔叔，我爱吃。”多多苍白的脸努力挤出一个笑。 彭语这才想起来了，她似乎还没有了解过多多的口味喜好，而按照多多的性格，有什么菜她就算不爱吃，估计也不会表现出来，而是默不作声的继续吃，所以想了解多多，还是得去问问身为母亲的虞安容。 也不知道虞安容吸收那个黑球，吸收得怎么样了。 许戈开口道：“给你申请合法身份的文件，我已经提交上去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我会尽力帮你的。当然你昨天做的贡献，对身份能否批下来才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个信息比奖金更让彭语惊喜。 “多谢。” 许戈道：“谢谢就不必了，只是有句话……我必须要说，如果可以的话，离彭语远一点吧。” 彭语：“额……” 离自己远一点，这操作难度有点高啊。 一声突兀的笑声响起，众人回头就看到了笑得合不拢嘴的梦婆。 梦婆摆了摆手：“别看着我啊，都回去忙吧，我和这位小友有几句要说。”她将所有人都推了出去，并且反锁上了门，这样子就算多多的病友回来也只能敲门。 她随手拿起果篮里的一个水果，用袖子擦了擦，一口咬下去，声音也变得含糊不清：“有这个小朋友在，估计也瞒不了多久。” 她这句话说得意味不明，目光却是看向多多的。 彭语眉头一皱，梦婆看出多多的能力了？ 梦婆又咬了一口梨子，嘎嘣脆。 “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现在来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梦婆，是灵案组的副组长，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彭语。” 彭语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她没再否认，因为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你好，我叫彭语，是一个网络小说作家。” 梦婆笑着啃着一口梨子，起了另一个话题道：“警局的几个人都比较偏激，如果让他们知道你之前做过什么，很可能会叫嚷着把你抓起来……你也不想被抓吧？”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梦婆道：“我可以帮你隐瞒身份，但是作为条件，你得加入我们灵案组，帮忙处理灵异案件……不要急着拒绝，你手头上应该也有那个直播软件吧？” 彭语目光一沉，梦婆知道的东西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 梦婆啃完最后一口梨子，将其丢进垃圾桶：“你知道那个直播软件的面向受众是谁吗？你知道阴德除了兑换现金以及抵过还有什么用吗？你应该都不知道吧？” 第一个问题彭语已经猜到了大概模糊的概念，第二个问题她的确不知道。 梦婆道：“这些问题，我们灵案组都可以给你答案。你昨天拿走的那面鼓，我也可以将它批给你，让你名正言顺的使用它。你还有什么顾虑，都可以和我说。” 彭语想了想道：“我不想受到太大的约束。” 梦婆道：“你是不是认为，一有什么任务你就必须上？完全不能推脱？甚至为了灵案组的形象，必须要谨言慎行？或者要打卡上班？” 梦婆摇了摇头：“不不不，你担心的这些统统没有，你只要点一下头，所有的资料都会有人帮忙整理提交上去，当灵异事件出现的话，会以电话的形式通知你，由你来决定接不接。如果接，上头自然会给你对应的奖励，如果不接，没有任何惩罚。” 梦婆拍了一下手：“直白一点说吧，我们灵案组除了我和祁家那位还做点正事外，其他人全部都是挂个名摸鱼，也不差你一个摸鱼的。当然，你要是积极工作，我爱你得要死。” “真这么简单？” 梦婆忙道：“我把你骗进去又有什么用？你不想工作，还能有人能压住你不成？我十分清楚你能力的，也清楚另一位怪谈书写者和你是什么关系，所以……作死的事我怎么可能做了？” 彭语没接话，不过梦婆如果真的知道她的能力的话，那大概率真的不会逼她。因为逼急了她，她造成的破坏不会比彭浩君小。 而如果他们打算暗杀她，她死后……Z国的怪谈数目和被侵.害性估计会是全世界之最。 因为彭浩君一定会帮她报仇的。 梦婆继续道：“而且，你既然有那个直播软件，应该很愁怎么找素材吧？以后只要你接下来的案子，都可以直播出去，做一份工作赚两份钱，这多好啊！考虑考虑啦。” 彭语道：“行。希望你没有骗我。” 梦婆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最迟明天，你的合法身份就会下来，到时候我再来找你办理入职。” 梦婆又看向了多多：“不知道这位小朋友……” 彭语赶紧挡在多多面前：“她绝对不能加入灵案组！” 梦婆道：“你别把我当成人贩子行不行？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加入灵案组？童工是违法的。我的意思是，这位小朋友如果缺护工的，我可以帮忙推荐靠谱的，你应该很忙，没空照顾她吧？” 彭语的确很忙，还有两个小时，她就该出现在白戚霏的下午茶派对上了，而现在多多又离不得人。 倒不是多多的伤重得必须有人看护，而是多多才被拐走，彭语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 “那麻烦你推荐一个人选吧。” 梦婆笑眯眯的道：“照顾一天一百，便宜吧？” 这个价格对于之前的彭语来说，实际上不怎么便宜，但是对于现在她来说，是挺实惠的。 “行。” 梦婆伸手从衣袖里面掏出一个纸人，吹了一口气，纸人膨胀变大，盈盈落到地上，对着梦婆行了一礼。 紧接着，纸人的皮肤开始变得水润有光泽，身上画出来的衣服也变得宛如真的衣服一样活灵活现，衣服褶子都相当清晰。 纸人嘴缓缓张开，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这几天就由我来照顾您了，请多多关照。” ------------ 第136章 同化身体 纸人成真？ 彭语虽然见过很多灵异事件，但是目睹纸人成真，还是有点微微的惊诧。 这梦婆是真的有本事啊，怪不得能当灵案组的副组长。 那灵案组的正组长岂不是更了不起？ 梦婆看到彭语惊讶的表情，有些得意洋洋的道：“等你加入灵案组了，我可以把这一招教给你。只要别沾水碰火，这纸人活动一周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她绝对不会生出任何反叛心理，可以放心使用。” “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 彭语又看向多多：“我过几个小时就回来，你和纸人阿姨呆在一起，不要害怕好吗？” 多多的惊讶程度其实比彭语更轻，她应该是通过读心，提前知道了梦婆会用这一招。 “阿姨放心吧，多多是大孩子了，不会害怕的。” “真乖。”彭语摸了摸多多毛茸茸的小脑袋。 “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哦，我还没有给你电话号码。”梦婆和彭语交换完电话号码就走了。Z国的灵异案件比起国外算是少的，但是这个“少”是相对而言的，实际上依然不少。 整个灵案组都摆烂，所有事都落在两个人身上，梦婆的负担绝对不轻松，怪不得梦婆这么急着招人。 彭语没有马上离开病房，而是打开了许戈送来的两份外卖。 解决午餐后，彭语打开了那个直播软件，查看私信。 白戚霏发来的信息有好几条。 ——“行，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我爸去警局问了，那个小孩已经找到了，我虽然没有帮上大忙，但是你的条件已经提过了，不许再提条件了。” ——“你是第一个这么久不回本小姐信息的！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吐舌头（表情包）。” ——“喂，不会死了吧，没死吱一声。” 彭语笑笑，发过去一个“吱”。 白戚霏居然秒回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彭语回复道：“你的希望落空了。” 白戚霏道：“既然没死就来我的下午茶聚会吧，你估计也没啥好看的衣服，速来，我把衣柜借给你。” 没等彭语回复，白戚霏的信息又闪了一下：“要不，我让司机来接你？” “好。” 彭语把地址发过去，等着白家的司机来接自己。 暂时松懈下来，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使用舒语棋的脸已经超过了十二小时。 她和舒语棋不仅仅是脸不一样，连体型也不一样，如果换回自己的身体再睡觉，那太容易穿帮了。 她每次都不在新家睡，而是特意打车回医院睡，也是因为这张脸有时效。 按照怪谈内容，她应该已经被舒语棋同化了，但是现在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是因为她是怪谈书写者，所以不受这个条件约束？还是说已经同化了，但是她没有察觉？ “我去个厕所。” 来到厕所，彭语反锁好门，又确认了几遍。 她没急着取下舒语棋的脸，而是先脱了衣服。 她本来的身体比舒语棋要胖很多，合适舒语棋的衣服换她来穿，得撑爆。 把衣服全部脱掉后，彭语看着镜子中那张美艳的脸一点点变得丑陋不堪，就像是刷上红漆的烂苹果，红漆掉落后，露出腐烂的本质。 “还能变回来就好。” 彭语最担心自己连变都变不回来了。 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她注意到自己的水桶腰和大象腿都不见了，不说变成了小蛮腰和筷子腿，也那绝对变成了中等身材，有赘肉但是不多。 “我的肉了！” 要是遇到舒语棋之前，突然变瘦，彭语绝对是欣喜若狂，但是现在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了。 因为这些肉的消失，证明着舒语棋真的在同化她的身体。 如果她不是舒语棋的创造者，那她现在估计已经彻底变成了舒语棋，再也变不回来了。 舒语棋的声音在彭语心底响起：“这次的变化，你可不能怪我。我不是自愿的，而是被强制性执行的。你应该最清楚，你创造关于我的怪谈时，写了什么内容。把容器变美几乎是我的本能，我无法反抗本能。” 彭语有点想骂人，但是她也清楚舒语棋说得对，她创造舒语棋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今天的结果。 对舒语棋发气，那完全是迁怒。 “只是我现在该怎么办……突然瘦下来，会惹人怀疑的。” 如果她创造让所有胖子一下子瘦下来的怪谈，倒是可以降低怀疑度，但是随随便便创造怪谈实在是…… 不对，她的思维有问题！不能遇到什么问题就想着去创造怪谈，用其他方式又不是不能解决问题。 变回去后，她在肚子这里塞个枕头就够了，至于腿，要么绑点东西，要么穿宽松一点的裤子。接下来的时间，再一点点卸掉这些东西，装作减肥成功的样子。 反正她没朋友，老谢和许戈对她也不是很了解，被拆穿的可能性不高。 就这么做！ 至于祁然那就更简单了，只要让他保持原样就够了。 思索完毕，彭语又穿上衣服。 龙想了想，还是没有拒绝让朋友加入迪蒙组织。 迪蒙组织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们原本的杀手组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组织下发的任务目标——彭语，他虽然只见过一次，却记忆犹新。 那个冰冷彻骨的眼神…… 龙核对了一下时间，他的梦境第一次出现那个诡异的动物园，正是被彭语注视过后。 在见识过欧若拉的能力后，龙不由开始思索，彭语会不会也有什么特殊能力？ 而这个能力，也许才是彭语价值一千万的原因。 组织刻意隐瞒了彭语能力的信息……不，他们或许是想送他去死，借着他的死了解彭语的能力。 现在他走了，他担心“杀死彭语”的任务会落到自己的朋友身上，朋友和他在一起，他好歹还能维护一下，而不是远在天边，插不上手。 龙带着朋友住进了新家。 迪蒙组织是管住的，管住的方式比较粗暴，描述一下自己梦想中的家园，组织就可以创造出来。 如果没有理想型，也可以走到大街上随便看中哪栋房子，然后回来说一声，不到二十四小时，那栋房子的主人就会消失，自己成为新的主人。 龙刚刚安置好那些猫猫，就收到了领导的召见。 ------------ 第137章 危险鬼市 龙原本以为这是一次集体召见，去了以后，他才知道整个会议室都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有什么机密的任务要给他吗？ 脚步声响起。 龙回头，却发现对方是将自己带入组织的老高。 老高并没有说话，沉默的将一个盒子放下，恭恭敬敬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木雕像。 雕像雕刻的是一个坐在王座山的男人。 老高退下后，雕像向着周围散发出一抹圣洁的白光。 白光缓慢凝聚成一个人形。 人形比较模糊，看不清五官，只能看清他白色的长发。 诡异的声音直接闯入了他的大脑，给他下达了一个命令。 这个命令太过奇怪了。 他下意识想反问，说出来的却是：“是。” 他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了。 随后，他意识到他是自愿的。 神明的旨意怎么能容许凡人的质疑？ 彭语已经到了白戚霏家。 现在距离白戚霏的下午茶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白戚霏穿着一个浅紫色的薄纱小裙子，正在摸着一个萨摩耶的脑袋。 见她来了，白戚霏微微抬起头：“和我去换衣服吧，你要是这样子出场，朋友们都会笑话我的。” “好。” 彭语的衣服倒没有什么不体面的，但是放在白戚霏和她的朋友眼中估计就写着寒酸两个字。 拿到白戚霏给的红色礼服后，彭语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彭语从来都没穿过裙子，之前是因为身材不好自卑，现在是为了行动方便。 “你该不会不会穿吧？” 彭语抿了抿唇：“我可以研究一下。” “那就是不会了，我来帮你。” “别了吧。” “进去。”白戚霏将彭语推进了更衣室。 红色是一个很讲气质的颜色。如果气质不好，那穿出来的效果很可能就是土。 舒语棋的脸明艳得不行，彭语的实际年纪比舒语棋要大，所以她身上有一种超乎身体年纪的气质，很搭配这条裙子。 只是彭语并不知道，该怎么和陌生人交谈，整个茶话会下来，她都像是局外人一样，大部分时候都沉默着把玩礼服的配饰。 一开始很多人得知她是白戚霏的救命恩人，纷纷搭话，但是发现她无聊又拘谨后，就只有白戚霏偶尔和她搭几句话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让彭语如坐针毡的茶话会终于结束了。 白戚霏送走其他客人后，不满的道：“你怎么不活跃一点？这些都是我的好闺蜜。” “活跃不起来，你们和我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彭语这句话真不是赌气，从聊天内容其实就可以感觉到她们两个圈子的差距大的不行。 白戚霏们聊国外留学，骑马射箭，炒股卖房，宴会投资，泡男明星，而这一切彭语都只在小说和电视里面看过。 而且看这些小说的时候，她紧张兮兮的缩在书店的一个角落里面，囫囵吞枣一般快速翻阅，一旦有店员走过来，她就装模作样的看看封皮，像是在犹豫买不买，实际上她兜里面一块钱都没有。 她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就像是两个世界。 白戚霏道：“行吧，我也不为难你了，这次来，主要是想介绍一单大生意给你。” “什么大生意？”彭语的学区房和车子的钱还没有攒够，没什么比赚钱更让她激动的。 白戚霏道：“虽然我已经摆脱了那只色鬼的纠缠，但是我父亲请来的大师说，因为这件事……我丧失了二十年阳寿。” 彭语看不到阳寿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白戚霏继续道：“我这次请你来，是想请你去鬼市，帮我找能增加阳寿的东西。” 她补充道：“如果你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你，毕竟，活人去鬼市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彭语不知道怎么去鬼市，但是她可以去问问舒语棋。 舒语棋回答道：“去鬼市需要鬼牌，不然就只能偷渡，偷渡的办法我是知道，但是那个地方太危险了。你又是一具活人的身体，不小心泄露了一点阳气就可能会引来其他鬼的围攻。” “鬼牌是每个鬼都有吗？是一种身份证明吗？” 舒语棋回答道：“不是身份证明，是一种势力证明，不是每一个鬼都有，不是鬼也可能有。打个比方，比如蛇君一派的鬼牌上面就是蛇纹，祁家一派的鬼牌就是龙纹。” 祁家？ 彭语最近已经听到祁家好几次了，第一次似乎是从舒语棋讲必死诅咒能力，第二次是前不久，听梦婆说，灵案组做事的人只有她和祁家那位。 彭语询问了一下祁家的事。 舒语棋想了想，回答道：“你要问这个的话，我是真的不了解。我对祁家的了解只有几点，必死诅咒，半人半鬼，然后没了。” 彭语不由感叹道：“那祁家还挺神秘的。” 舒语棋道：“厉害一点的家族都很神秘，特别是四大家族祁白柳胡似乎恨不得就此消失才好。祁家还算不上其中最神秘的。” 彭语道：“你说的，祁然的祁会不会是祁家的祁？” 祁然表现的种种，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甚至不像是人。但是彭语又没有钻到祁然肚子里面，她怎么知道，祁然表现出来的就是真实。 舒语棋笑着反驳道：“你这就纯粹想多了，祁家虽然神秘，但都是半人半鬼，祁然人鬼都不沾边……嗯，这样子说吧，有一杯糖水，一杯盐水，普通人是糖水，鬼是盐水，祁家的人就是糖盐各半的水，祁然就是一杯白水，什么都没有。” 不等彭语再问，舒语棋又补充道：“对了，祁家还有一个特征，白发。他们家族的人从出生开始，直到死亡都是一头白发。有人恶趣味的说，祁家大概是有白化病家族遗传病史。” 彭语好奇的询问道：“祁家人就没想过染发吗？” 舒语棋沉默了一会，没好气的回答道：“这大概是做了一个违背列祖列宗的决定。” “你还没有想好吗？”白戚霏的声音响起。因为舒语棋和彭语的交谈都是在用心声交谈，所以在白戚霏看来，彭语只是在那里沉思。 彭语道：“去鬼市很危险，我想问问，如果我成功取得，你能给我多少报酬。” ------------ 第138章 该不该丢 白戚霏毫不犹豫道：“两百万。” 有了这两百万彭语差不多可以买下一套二手学区房了，如果去鬼市的时候再直播一下，那车子也有了，暴富就在此刻啊。 “请让我再想想，过几天我再给你答复。”彭语心中狂喜，但是她绝对不会这么急着应承。 两百万对于她来说很多，但是对于白戚霏来说，就是洒洒水，再拖几天，说不定白戚霏给的价格更高。 而且，去鬼市有危险这一点也让她有点迟疑，她真的得想想。 白戚霏也不多说：“行，我等你好消息。” 彭语去更衣间将红色礼服脱了下来，准备还给白戚霏，白戚霏却拒绝了。 “你觉得我会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白戚霏的这句话说得比较傲气。 如果换做一个自尊心强的人可能会觉得受了屈辱，但是彭语观察到了更多细节。 舒语棋和白戚霏的身材是有点不一样的，区别不大，但是依然存在区别。白戚霏的旧衣服，以舒语棋的身材不可能穿了刚刚好一身，胸口位置应该会比较紧绷，所以这件红色礼服大概率不是白戚霏的旧衣，而是白戚霏专门给她买的新衣服。 现在她把衣服还给白戚霏，白戚霏其实也穿不下。 最重要的是，这件衣服，白戚霏大概一开始就想着送她，只不过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彭语道：“那我就留下了，谢谢你的好意。” 白戚霏嘴硬，彭语也懒得去戳破，反正好处她得了就行。 坐着白家的车，彭语又回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她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附近找了一个公共厕所，呼唤了虞安容。 虞安容很快从天花板钻了出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彭语当然不会去说“没事不能找你吗”这种废话，她竖起两根手指头：“两件事，第一，想问问那个黑球你吸收得怎么样了？” 虞安容道：“吸收得还行，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就能晋升厉鬼了。” 彭语忍不住道：“一般说这句话的人都会出意外。” 虞安容道：“可我不是人。” 彭语惊讶道：“你还会开玩笑呢？” 虞安容的性格算不上古板，但是她的确是一个很少开玩笑的人……呸，很少开玩笑的鬼。 虞安容沉默不再说话。 彭语也不再纠结开玩笑的事，继续道：“第二，我想问问多多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虞安容有点惊讶，又有点欢喜。 她道：“我怕你记不住，我打在你手机上吧。” 虞安容没有接过彭语的手机，彭语的手机自动打开了文档，然后自动开始打字。 一开始彭语还饶有兴趣的看，但是随着密密麻麻的的文字越来越多，她也感觉到有点头大。 多多的喜好，虞安容居然写了几千字。 真没看出来，虞安容还是个女儿奴。 虞安容一边写，彭语一边记。 多多喜欢吃辛辣一点的食物，但是最好不要太辣。因为太辣，她会拉肚子。 多多不喜欢凝固的血块，但是能接受动物内脏，所以想给她补血，最好选动物肝脏。 多多喜欢…… 多多喜欢小兔子，但是不要给她买活的小兔子。因为上次的宠物兔死了后，她哭了很久，有时候睡觉还会念叨兔子的名字。嗯……那只兔子的名字叫妈妈。 彭语撇了一眼时间，连忙道：“够了够了，写到这里就够了。下次再继续写吧。我要去给多多买晚饭了。” 听到这里，虞安容马上道：“那你快去吧，别饿着她。” 彭语陪着多多吃了饭，就准备回临时医院。 回去之前她给祁然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祁然的声音很轻：“什么都行，你能回来我就很开心了。” 彭语有时候都想问问祁然这样子演戏累不累，但是柔情蜜意总比阴阳怪气要好。 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询问道：“我给你带份章鱼烧回来吧，多淋点番茄酱。”祁然似乎喜欢酸甜口。 “好。” 彭语找到小摊贩，说明了要求，电话那头祁然的声音继续响起：“对了，老谢他们来找我了。” “哦？找你做什么？”彭语想知道老谢他们这么闲吗？天天往医院跑？跑完她这边跑祁然那边。 祁然道：“他们来表彰我英勇救人，因为我昨天顺手拉了一个差点掉下去的警察一把。” 彭语一听这好事啊，不仅仅自己的真正身份得到了表彰，还能借这个机会给祁然树立一下助人为乐的精神。虽然她知道让一个怪谈生物乐于助人，有点异想天开，但是不努力一把，总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做得真棒，”彭语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连忙接着道，“你只是随手一拉，但是却拯救了一个人，以及一个家庭，在他们眼里，你是非常了不起的。” 祁然不知可否的“嗯”了一声，拉长尾音道：“我想吃昨天的那种糖，很大很软的那种。” “棉花糖？我这附近没有啊……要不你试试糖葫芦？又甜又酸，你应该会喜欢。” “好。” 给祁然带的宵夜彭语一口都没有碰，倒不是怕胖，而是她忙着补稿，今天要更新的内容还没有写。 第二天彭语起了一个大早，做完最后一次检查后，她就可以出院了。 在医院呆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解脱了！ 彭语办理完手续，回到病房，祁然已经帮她收拾好了行李。 她住院匆忙，几乎没带什么东西，主要就买了一些新衣服。 彭语有点意外：“你居然会折衣服？” 祁然道：“隔壁昨天出院了，我在旁边看了看，学会了。” 祁然的学习能力还挺强的。 彭语有点欣慰，同时又有点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出院后，该拿祁然怎么办。 她一开始创造祁然只是为了当替身，得知祁然不可控后，她就有了抛弃他的想法。毕竟，能控制的怪谈留在身边，都是隐形炸弹，何况祁然这种不可控的。 只是，朝夕相处这么久，他对于她，已经不再是几个文字这么简单了。 祁然凑过来一点，询问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怎么把我丢掉？” ------------ 第139章 偷渡鬼市 彭语下意识否定道：“怎么会？” 等否定完，她就后悔了，单考虑安全因素，留祁然在身边就是个错误。 祁然靠过来，轻轻蹭了蹭她的手。 “语哥，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好不好？” 这个动作让彭语想起，昨天晚上祁然回来接自己的事。 她一直在怀疑祁然，但是祁然真的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吗？ 先不说祁然有没有这个心思，就算有，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就算他不受控，他也依然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他的一切能力，自己都应该有很高的免疫。 “带我回家吧，语哥，我很乖的。” 彭语一把推开他：“别撒娇。” 所有怪谈生物里面最爱撒娇的就是舒语棋和祁然，但是舒语棋只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刻意撒娇卖萌，后来似乎懒得演了，反而正常了很多。祁然就属于间歇性的装一下。 她拿起收拾好的行李往外走，祁然默默跟上，一副你想赶我走也没门的态度。 彭语无奈的摇了摇头。 回家。 彭语指着其中一个房间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在房间里面，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她自己倒是先愣住了。 她以为自己把祁然带回来只是权衡利弊后的结果，可是这样子的话，她在租房子的时候就应该选两室一厅的，而不是现在的三室两厅，这多出来的一间房子是做什么的？ 她难不成那时候就默认了祁然要住进来？ 不对！这多出来的一间房间是给自己当书房的，一开始根本没有考虑祁然！对，就是这样子的！ 彭语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九点了，距离和面具女的约定还有一个小时，这里离咖啡馆大概需要半个小时，提前半个小时到是一种美德。 “我要去忙了，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彭语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她发现祁然从来都没有主动给她打过电话。 每次祁然主动联系她都是靠的鸽子。 “好。” 彭语准备走的步伐又停了下来：“楼下很多好吃的店子，还有包子店，我上次给你带的包子就是从那家买的，出小区往左拐再走几百米就能看到。” 在医院的时候，不需要祁然去买，就会有吃的，但是现在没有人专门给他送吃的了，她担心他会饿着。 她的理智告诉他，怪谈生物是不需要进食的。 不过祁然不一样，他不吃可能不会死，但是会馋。 “算了，把手机给我，我教你点外卖。” 彭语花了一点时间教祁然，赶到咖啡馆的时候只比预计的早了二十分钟。 她才进咖啡厅，就看到了面具女，只是她这次的面具只有上半部分，而没有下半部分，大概是为了喝咖啡方便。 面具女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苍白得不正常，不过，经常和灵异打交道的人都或多或少会有身体影响，脸白很正常。 “你也有早到的习惯啊，”面具女朝她挥了挥手，“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彭语扫了一眼菜单，点了一杯自己之前一直想喝的生椰拿铁。 面具女开门见山道：“伪造身份的事，我朋友说了可以做，但因为很冒险，所以收费会稍微高一些，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彭语道：“伪造身份的事不用麻烦了。”她明天就可以拿到合法身份了，自然不需要这个假的身份。 她接着道：“这次找你，是想要另一个东西——鬼牌。” 面具女微微诧异道：“你要鬼牌做什么？该不会是要进鬼市吧？” 这应该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于是彭语点了点头。 面具女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笑意：“这不是巧了吗？我也准备进鬼市。” 彭语一拍手：“的确巧，要不这样子吧，你帮我从鬼市买一点增加阳寿的东西，买多少，我收多少。” 面具女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去鬼市。” 彭语想了想道：“没必要两个人一起去吧？” 面具女叹了一口气：“看来你还不了解规则，从鬼市带出来的东西越多，就越容易被发现。打个比方，我一个人带两样东西，被发现的概率可能是百分之五十，但是我们两个人分别带一样东西，被发现的概率可能不到百分之二十五。” 这个规则，舒语棋没有告诉她。 舒语棋的声音响起：“这可不是我有意隐瞒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进鬼市的时候，又不是用的人类身份，自然不用担心暴露问题。” 彭语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你进过鬼市？你有鬼牌？” 舒语棋沉默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曾经有。” 那就是现在没有。 彭语有点遗憾，她还以为自己能从舒语棋这里白嫖到一个鬼牌。 面具女道：“我虽然不能给你鬼牌，但是我可以带你进入鬼市，期间而且不收取任何费用，只有一个小小的条件，你和我一起行动，帮我带出来几样东西。刚才的比方只是比方，带两样东西出来，被发现的概率没有那么高。” 彭语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偷渡？” 面具女点了点头：“你就算有了鬼牌，也不能正常进入，还是要隐蔽自己的气息，这和偷渡进鬼市没有太大的区别。考虑一下吧。” 彭语想也不想就道：“行啊。”一切等进鬼市再说，如果情况不对，她就黑吃黑。 面具女道：“那今晚十点，我们在这里集合。” 彭语询问道：“这家咖啡馆营业到这么晚？”她是明知故问，她已经看到招牌上只营业到晚上八点了。 面具女道：“这家咖啡店到晚上八点就会打烊，然后换成酒吧继续营业。你连这都不知道，是不住在附近？” 面具女的这句话带着试探。 彭语定的这家咖啡馆的确就在她原住宅的一条街，但是因为她不怎么出门，更没钱买咖啡，所以对这家咖啡馆的特殊营业规则并不了解。 彭语也不解释，将错就错：“你很关心这个？” 面具女道：“只是关心一下合作伙伴而已，别那么敏感。” 彭语喝完咖啡，付了自己的咖啡钱。 她希望面具女能看懂她的暗示。 只是临时合作而已，别搞得特别熟一样。 面具女没说什么，付了自己的咖啡钱：“那晚上十点再见吧。” 彭语道：“对了，你介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 面具女道：“求之不得。” 和面具女分开后，彭语先去仁心医院看了看多多，随后回了住所补稿。 昨天白天一个字都没有写，晚上补稿补得想吐。 现在晚上明确有事，她当然得把稿子都写了。 梦婆将彭语的资料送给了灵异研究所所长。 灵异研究所的所长并不是灵案组的人。 更准确的说，灵案组只是灵异研究所的一个部门。 在路过一处实验室的时候，梦婆停下了脚步。 强化玻璃构成的世界内，困着一只巨大的白色猿猴，白色猿猴身上没有锁链，却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看到有人过来时，眼皮连动都不曾动一下，仿佛已经死亡了。 梦婆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白色怪物的复制已经完成了，速度比她想象中的更快。 复制出来的怪物到底是灾难还是拯救人类的利器，只有等待真正启动的那一天才能知道。 ------------ 第140章 厌恶能力 晚上九点三十，彭语到达了咖啡馆，不，现在已经不能叫咖啡馆了。 彭语从来没有来过酒吧，这里给她的感觉就是吵闹和乱。 不断闪烁的灯让她眼睛很疼，只觉得反感，不适应。 她犹豫着要不要到酒吧外去等面具女，却突然看到了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一个是正在舞池中劲舞的于璐，另一个是坐在长条沙发上，沉默着喝酒的阿盛。 于璐跳了一会，似乎累了，大喘着气，走回阿盛旁边。 阿盛捡起旁边的外套递给她。 于璐一下打开外套，并且坐在了离阿盛最远的位置。 外套掉在地上，两人都没有去捡。 彭语静静的看着她们两个。 没有上前，也没有后退。 只是她眉头微微皱起。 于璐对很多东西都过敏，平常连啤酒都不能碰？怎么能来酒吧这种地方，她不要命了？ 彭语意识到自己在担心于璐后，忍不住对自己嗤之以鼻。 她真的是给人做奴隶做惯了。 阿盛喝酒喝得很慢，如果不去看杯子里面装得什么，看神态更像在是喝茶。 他喝酒的时候，也是眉眼微微垂下，像是在忧虑着什么。 彭语记得她第一次和阿盛相遇，是在图书馆。 那时候她补稿补累了，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帅哥在低头沉思。 只是一眼，她就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 她对他一见钟情，或者说，见色起意。 现在，隔着无数人，在让人眼花的绚烂灯光下，他的皮囊依然优越，但是她已经没有了当初心动的感觉。 她清楚这多半是因为手链的断情绝爱能力。 她有时候觉得这个手链的副作用不够强力，因为她很明显还有残留的感情。此刻她却觉得这副作用也够用了，因为她再看到阿盛的时候，已经没有心脏麻麻的感觉，更没有那种若有若无的镇痛。 心情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很好。 她才不会吃回头草。 她不想去管这两个为什么来酒吧，也懒得和他们吵架，转头去找面具女。 一张放大的面具就在她背后。 面具女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盯那个方向有一会了，怎么了？看到熟人了？” 彭语随口回答道：“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感觉到好奇而已。” 面具女也没有去深究，递给彭语一杯酒：“你来得太早，我有些同伴还没有到，你可能得等等。” 彭语摆了摆手：“我不喝酒。”她酒精过敏，这一杯下去，就别想去鬼市了。 面具女笑问道：“那我给你点杯牛奶？” 彭语道：“还是咖啡吧，提提神。” 面具女道：“行。” 彭语跟着面具女走到一个位置，那里坐着一个中年大叔，他挺着大肚子，穿着格子衬衫，戴着眼镜，正色迷迷的看着周围的美女，时不时还吹几声口哨。 明明的酒吧，他却有一种逛窑.子的感觉。 面具女指着中年大叔道：“认识一下吧，这位是谢叔，他的能力是周围人对他的厌恶值越高，他就越强。” 谢叔不满的道：“有你这样子介绍的吗？把我底牌都泄露了！” 他嘴上不满，手却已经向彭语伸了过来。 彭语正准备握住他的手，面具女却拦了下来：“去去去！这位你可惹不起。” 面具女的话不是对彭语说的，而是对着谢叔说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彭语好奇的看向面具女，后者解释道：“他手上有强力胶水，你要是真的和他握了手，起码两个小时，你们的手都会牢牢的粘在一起。” 原来如此，真够恶趣味的。 不过考虑到他的能力，彭语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对谢叔道：“如果你真的把我们的手黏在一起了，那我会马上把你的手砍断。” 谢叔笑眯眯的道：“我不信，做给我看。” 他又将手伸了过来，想和彭语握手。 下一刻，他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千溪正目光微冷的看着谢叔：“收起你心里面那些龌龊的想法。” 谢叔看着千溪，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能控制别人的能力？有意思。”他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将手从自己的脸上撕下来，但是因为强力胶水的问题，他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彭语友好的道：“我可以帮你割下来，你打算舍弃脸皮还是手皮？或者快刀斩乱麻，我帮你把手剁下来？” 谢叔干笑几声：“不了，我觉得这样子挺好的。” 彭语反问道：“你不是说想试试吗？怎么现在就怂了？” 谢叔还没有开口，面具女赶紧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是合作关系，多多包容一下。” 她看向千溪，询问彭语道：“这位就是你带来的人？” 彭语点了点头。 千溪的能力不错，遇强则强这一点更是让人满意，丢在家里面不用怪可惜的，不如带出来，发挥一下价值。 接下来的自我介绍就友好了很多。 面具女说自己叫橘子，能力是唤醒，也就是将一个人从睡梦、幻境、迷阵等情况下唤醒过来。这次偷渡进出鬼市，必定会经过一层迷阵，所以她的能力很重要。 彭语在旁边听着，也不插嘴，也不打断。 如果不是她从舒语棋那里得知，面具女唤醒白戚霏用的是清心咒，而不是什么唤醒能力，说不定她真的会被橘子骗过去。 十点整，最后一个人也到了。 这是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年轻男人，名叫郑源。 他是最常见的无能力者。 无能力当然不是错，但是无能力，为什么要加入这个队伍，进入鬼市？ 集合完毕后，众人就离开了酒吧，在橘子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空地。 就在彭语以为橘子要摆一个什么法阵的时候，橘子突然蹲了下来，并且示意其他人也蹲下。 她递给每个人一张黄纸，也就是常见的纸钱，嘱咐道：“黄纸钱贴在脸上，可以掩盖活人的气息，但是黄纸钱的使用时间不能超过六个小时，一旦超过六个小时就必须丢掉，不要问为什么，总之一定要丢！” 她神神秘秘的拿出两张纸做的铜钱递给每个人：“这两个铜钱是买命钱，要是有鬼发现了你们，你们就把这个钱给她们，大概率能换你们一命。进去后，我们很可能会分散，我们到时候在蛇君殿集合。另外，切记少说话，少看，少听。” ------------ 第141章 鬼市开放 彭语以为橘子说完后，会发生什么灵异事件，结果她们又苦逼了蹲了半个小时，无事发生。 谢叔啊呦一声，活动了一下蹲麻的腿。 橘子连忙嘘了几声，示意谢叔不要说话。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周围的温度骤降，若有若无的铃铛声响起。 一个个白色的影子从众人面前飘过。 一片白纱裙的从彭语的脸上穿过，仿佛不存在的投影一般。 橘子则突然碎碎念起来。 彭语已经从舒语棋那里拿到了清心咒的内容，并且背了下来。她很快判断出来，橘子这次使用的依然是清心咒。 伴随着橘子的念叨，那些白色影子慢慢消失，周围一点点亮起橘黄色的光。 一个个小摊开始出现，吆喝声逐渐清晰起来。 “迷阵已经解了，可以站起来了。”橘子的声音压得很低，彭语下意识回头看她，这才发现谢叔和千溪不见了。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橘子开口道：“谢叔他们和我们分开了，鬼市开放后，地形都会改变，从而避免普通人闯进来。我们能三个人聚在一起，已经算运气很好了。” 彭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三人站起来后，橘子和彭语忍不住锤了锤自己的麻掉的腿。 面具男郑源却是先看他们锤腿，才开始锤。 反应迟钝还是有别的问题？ 对于周围的所有人，彭语都留了心眼，自然不会放过郑源。 舒缓了腿部麻木后，橘子轻声道：“不急着去蛇君殿，你可以先逛逛看，你不是要找增加阳寿的东西吗？” 彭语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写到：“你好像一直在说话，你不是强调过，尽量少说话吗？” 橘子道：“那个规则是针对你们的，对我无用，我就算说话了，那些鬼也不会意识到我是个活人，至于为什么，请允许我保密。” 彭语写到：“既然是鬼市，那应该是交易性质，交易的筹码是什么啊？”该不会活人的心脏或者血肉吧？ 橘子道：“这里通用的货币是阴德。这个东西很容易减少，却不容易增加，一旦阴德为负数就很容易遭遇不幸，所以我建议你尽量少用。” 阴德这个东西，彭语可有不少，上次在白家直播的时候，她就获得了至少五千阴德的打赏。 虽然她不太清楚，五千阴德在鬼中意味着什么，但是通过弹幕的聊天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彭语走向了最近的一个小摊，他那里都是一个个黑色木头小盒子，里面垫着通红的纸张，中间放着一颗颗黑不溜秋的东西，看样子是药。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增加阳寿有关系的。 彭语也不敢问。 橘子见此，主动询问小摊商贩道：“这都什么东西啊，小哥介绍介绍呗。” 小贩是一个死了不知道多久，惨白惨白的中年男人，他只有一条胳膊，另一条胳膊空落落的，脖颈处只有一层皮连着头，他时不时还要扶一下自己的头，防止掉落。 小贩指着第一个盒子里面的药丸道：“这是进阶丹，可以帮助冤魂晋升厉鬼。厉鬼晋升凶煞的进阶丹我这里也有，但是价格比较高。” 彭语培养虞安容自然不想培养到厉鬼就停止，她对橘子使了使眼色。 橘子心领神会，询问道：“我有点兴趣，请问一下，要价多少？” 小贩道：“五千阴德，一分不少，一分不多。” 要是真的买了这进阶丹，彭语的阴德虽然不至于被掏空，但是估计就买不起给白戚霏增加阳寿的东西了。 所以这进阶丹急不得，以后再说吧。 彭语摇了摇头。 小贩也不意外，继续介绍第二个盒子：“这里是托梦丹，鬼吃下后就可以给活人托梦。无论是游魂还是残念冤魂都可以生效。售价二百阴德。” 彭语马上在小本子上写道：“梦境中是生前的形象，还是死后的形象？” 这个问题也许是很多鬼都问过了，小贩毫不意外的道：“自然是生前的模样。买这个东西的鬼基本上都是买来给亲人托梦的，搞个惨死模样，比如像我这样子，是想把亲人吓死，让他下来陪自己吗？” 彭语马上写道：“买了！” 橘子还想劝彭语冷静思考一下，小贩却指了指小摊上的一面镜子：“照一下就可以支付了。” 彭语比了一个三个手势，表示她要三颗。 小贩原本冷静的表情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大客户啊！我给你打个折吧，三颗仅仅只要五百阴德！” 橘子把彭语的手压了下来，压低声音道：“你知道阴德意味着什么吗？一个普通人……普通鬼能有上百阴德，那都算是富裕了！五百阴德……你就不怕阴德太低，出了鬼市就魂飞魄散吗？” 彭语对自己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自己很有钱，然后举起镜子，照了一下。 镜子中清楚的倒映出了彭语的阴德数目。 更夸张的是，镜子直接亮起了刺目的金光。 小贩的头“趴”的一下掉了下来，周围的鬼更是瞬间围了过来。 “富婆求包养！” “我又听话又好养！最迟一个月就能晋升厉鬼！富婆姐姐看看我！” “姐姐，性别别卡那么死嘛~” 橘子被热情的小鬼们挤得不行，赶紧护住自己头上的黄纸。 郑源皱了皱眉，表情有点不满。 彭语都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想搞一圈必死诅咒脚印，让这些鬼远离自己。 一个穿着白衣的人突然飘了过来，众鬼瞬间又乖了下来。 “鬼市禁止推搡吵闹，退散。”白衣人一挥手，众鬼被吹得退散了很多，神奇的是，彭语她们丝毫没有受到波及，连天上的黄符都没有被吹动一下。 白衣人多看了彭语她们几眼，紧接着，他的全黑，没有瞳白的眼睛微微一眯，像是发现了什么。 紧接着，白衣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微微一搓。 橘子马上拿出自己的两枚纸铜钱递了过去：“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白衣人点了点头，背着手飘走了。 橘子大气都不敢出：“吓死我了！” 彭语在纸上写道：“那是谁？” 橘子道：“负责管理鬼市次序的白鬼差。” 彭语写道：“鬼差不是抓鬼的吗？” 橘子道：“你那是八百年前的黄历了。现在的鬼差最多就是欺负欺负冤魂以下的小鬼，你信不信，但凡那堆鬼里面有一个厉鬼，白鬼差都会装瞎，假装看不到。最重要的是，鬼王都不管事，白鬼差要多想不开才插手管理啊。” ------------ 第142章 盲鬼眼球 这趟鬼市逛得彭语满肚子疑问。 橘子用胳膊肘撞了撞她：“真没想到看出来啊，你阴德怎么这么多？你祖上是有什么出名的大善人？” 那个小贩掉落在地上的头颅，以及一些被吹得不算太远的小鬼们，也都好奇的看着彭语，等待她的回答。 彭语指着自己的脖子，写道：“我生前是幼儿园的老师，为了救小孩们，我主动成为了人质，那个罪犯有点心理变态，他拔掉了我的舌头，向警方示威，我不幸大出血，不治身亡。” 彭语的职业导致她随时随地都能编出来一个凄惨的故事，这个故事不仅仅解释了她的阴德来源，还解释了她为什么不说话。 小贩捡起地上的头颅，试图安回脖子上：“怪不得你阴德这么多，真是了不起！” 小贩又热情的介绍起了其他东西，并且豪爽的给彭语打了折扣。 小贩摊位上的确有增加阳寿的丹药，这种丹药一般都是死去的鬼买给生前的亲人的，算是鬼界的畅销品之一。 只是因为太过畅销，小贩这里存货有效，彭语买的丹药加起来都只够十年的。 虽然白戚霏没有强调过，一定要把失去的二十年都补回来，但是彭语做事就想做好，于是又找了几家，终于凑齐了二十年阳寿，期间她还买了一点别的东西。 比如，一颗被针扎穿的眼球，这颗眼球能屏蔽自己位置，使得人和鬼哪怕站在自己面前，都会因为不可抗力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这不算上隐身，因为自己周围的橘子和郑源依然可以看到自己，这个道具只是屏蔽了想找自己的陌生鬼。 打个比方，这相当于拒接陌生来电。 当然，这颗眼球并不算太强，对于厉鬼及其以上的实力都无效，最多就是用来屏蔽一些小鬼，而且一旦对方寻找的意愿过于强烈或者己方发生了过大的波动，比如争吵打架之类的都可能会导致眼球的失效。 除了这颗眼球外，彭语还买了能随时定位双方位置的双生鬼灵环，准备给多多戴一个。 双生鬼灵通常是指还未出生就被打掉的双胞胎，因为没有灵智所以他们通常都属于最弱的游魂行列，一般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仅有的能力就是感知对方。 如此弱小的鬼在鬼界是活不下来，只能被制造成道具提供使用。 买这些东西花了彭语不少阴德，她剩下的阴德只有四千了。 当然，这个数目的阴德用“只有”来形容，在其他人看来，完全就是凡尔赛。 确定头上黄纸贴得很牢靠后，彭语打开了手机，打开了直播间，她之所以要花钱买那颗眼球，就是为了在鬼市直播。 彭语的直播人气一直很高，没有任何征兆的开播，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啊啊啊！主播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账号秘密了！】 【没有主播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主播的直播录屏我已经盘得包浆了，终于又有新的直播可以看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周围环境好眼熟啊？】 【这不是……鬼市吗？】 【主播来鬼市了？】 【哪个鬼市？我马上来面基！】 【周围的布置好熟悉啊，看样子，主播应该在怨灵南区最大的那个鬼市！】 【巧了我也在这，不过我怎么没看到主播啊？】 当然看不到她，看到的话那个眼珠子岂不是就白买了。 因为不能说话，所以彭语依然紧紧的闭着嘴，只是时不时的转动一下镜头，让直播间的鬼看看鬼市的情况。 说实话，场面比较无聊，但是直播间依然热闹非凡。 直播间： 【别找了，主播是个活人，来鬼市还敢开直播肯定有隐蔽自己的手段，我们找不到的。】 【我想起来了，鬼市有一个货物叫做盲鬼眼珠，能使得想找自己的陌生人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嘤嘤嘤，我们怎么能算陌生人呢？我们明明是陌生鬼。】 【我打赏五百阴德！主播给个见面的机会呗！】 【楼上的，说这话之前，先想想那个书生鬼的下场吧，你就不怕和主播见面后，她直接宰了你。】 千溪和谢叔看到那些小贩出现，本来还挺开心，觉得进入鬼市也没有传说中的难，更没有什么危险，结果一扭头就不见了彭语三人。 人不见不是什么太吓人的事，问题是明明近在咫尺却消失得悄无声息。 鬼市开放后，千溪依然蹲着，不敢起来起来，唯恐触犯鬼市的规则。 谢叔却是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还踢了踢腿，缓解长时间蹲着带来的麻木感。 千溪见谢叔没有被鬼市的鬼袭击，才跟着站了起来。 他的能力最大的弊端就是一次性只能控制一个，也就是说，鬼市这种局面对于他来说，哪怕最弱的游魂也能田忌赛马拖延他一段时间。 谢叔斜着眼睛看了看千溪，突然“啊呦”了一声。 千溪连忙去堵住他的嘴，橘子在进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过，尽量要少说少做少听，谢叔的这次出声，说不定会害死他们！ 千溪一边捂住一边观察周围，他注意到的确有几只小鬼看了过来。 要把纸铜钱给他们吗？ 千溪还在思索，却感觉到一只油腻的手抓住了那些纸铜钱，看样子是要抢走这些纸铜钱。 千溪狠狠瞪了谢叔一眼，希望他赶紧放开属于自己的纸铜钱。 “别这么小气嘛，借我用用呗。”谢叔像是不怕死一样，扯开千溪的手，说话的声音更高了。 千溪明白了谢叔是什么意思，他在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不把纸铜钱给他，那他就一直出声吸引其他鬼过来。 千溪不打算就这么屈服，他握住纸铜钱的手反而更紧了。 他不是一定要和谢叔在一起，大不了他甩开谢叔就跑。 谢叔勾了勾唇，笑眯眯的压低了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是那个小女娃一边的，但是你对她也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认可，你只是装在很在乎她的样子——她被我捉弄，你是一点都不生气。” 他怎么会知道？ 千溪抓住纸铜钱的手一松。 纸铜钱被谢叔抢了过去。 千溪想起了谢叔的能力。 周围人对谢叔的厌恶值能增加他的实力。 所以，谢叔可以通过增加的实力反过来推导对方对他的厌恶值。自己虽然出手教训了他，导致他的右手现在还和脸黏在一起，分不开，但是自己给他加的厌恶值并不多。 因为他并没有因为彭语差点被捉弄的事，而对谢叔产生太强的厌恶。 谢叔拿到了纸钱，笑容变得更加放肆，他声音却压得极小：“这些纸铜钱就当封口费了，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 第143章 到蛇君殿 千溪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他内心却是暗暗下了决定，必须找机会把谢叔杀掉。 因为他十分清楚，封口费并不能真正让人保密。 只有死亡才能。 谢叔虽然感知到了千溪对他的厌恶值加重，但是没有往心里面去，要是被威胁了，厌恶值不加重才奇怪。 谢叔找了一个酒摊，花了三个纸铜钱买了一坛上好的厄难酒。 纸铜钱其实就是凝实后的阴德实体纸币，一个纸铜钱相当于五十阴德。 厄难酒又名百味酒，里面融合了一些鬼怪的苦难记忆。 喝下厄难酒后，这些苦难记忆都会宛如身临其境一般的烙印在喝酒人的脑海中，长久无法遗忘。 通常是快要彻底忘记尘事的游魂残念们，为了防止自己消失，才会来上一口厄难酒。 喝下厄难酒后，其他鬼的记忆会占据游魂残念们的思维，从而帮助他们继续“活”下去。 而喝下厄难酒的人按理来说，应该只会感觉到痛苦，并不能有其他作用才是。 千溪看着谢叔一口一口的喝着这些厄难酒，目光微微一凌。 因为他发现，从他们进来鬼市开始，就有一只足有两米高的红衣大鬼一直在盯着他们，只是之前隔得比较远，而现在越来越近了，已经到了三米内，仿佛下一刻就会走到他们身边，“咔嚓”一下啃掉他们的脖子。 而谢叔喝光厄难酒后，这只大鬼就消失了。 郑源和橘子都没有要买的东西，或者说，他们都没有足够的阴德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等彭语买完东西后，他们就开始寻找蛇君殿。 橘子和一个小鬼打听后，得知蛇君殿在市场的最西边，只要一直往西走就能找到。 进入鬼市后，除了因为彭语的阴德太多引起了一点点小风波外，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使得整个鬼市看起来并没有传说中的可怕。 但是，除了橘子外，彭语和郑源都不敢多说话，生怕引来鬼。 鬼市的鬼大部分都不强，几乎都是残念和冤魂水平，厉鬼都少见，但是鬼市的鬼数量太多了，起码上万了，这要是被发现了，三个人都不够他们吃的。 直播间： 【主播他们一直在往西走，怨灵南区的鬼市西边有什么，谁知道吗？】 【没记错的话，是蛇君殿吧？】 【就那个被必死诅咒阴死，靠着老婆才复活的蛇君？】 【除了他还有哪个蛇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主播好像也是必死诅咒的拥有者……这不是触蛇君的霉头吗？】 【或者，主播他们是准备把蛇君杀了，抢走他的遗产？】 【主播不会真的是这样子想的吧？敢这样子做的都成了蛇君的食物，虽然蛇君没有化蛟成功，还死过一次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活了几百年，可不是好杀的。】 【你们别忘了，书生鬼也活了几百年。】 【书生鬼能和蛇君比？开什么玩笑？书生鬼除了年纪大外，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地方吗？最后还被一个主播小姑娘阴死了。】 彭语看到直播，也不由好奇起来，她在本子上写道：“我们去蛇君殿做什么？” 橘子道：“只是去汇合而已，不会真的进入蛇君殿的，放心吧。” 从直播间的聊天内容就可以看得出来，蛇君殿是固定在鬼市西边。 不，应该说，鬼市开启后虽然会改变地形，但是这个“改变”是针对阳间的地形，鬼市内的布置应该是较为固定的。所以说，如果只是想集合的话，完全可以选其他地方。 橘子很可能说假话了，她的目的地就是蛇君殿。 彭语在内心呼唤了舒语棋，询问对方是否知道一些信息，却没想到，舒语棋又开始装死了。 舒语棋的胆子其实很小，每次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危险，她都会躲起来不说话。 比如，祁然刚刚被她创造出来的时候，舒语棋就怕祁然怕得连话都不敢说。 后来，相处得久了，舒语棋似乎知道祁然不会对她动手了，才开始重新大胆起来。 现在舒语棋不说话，估计是周围有什么她没发现的危险。 彭语看了一眼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抬头看了一眼夜空。 这里没有天花板，所以无法召唤虞安容。 千溪分散了，所以能派得上用场的似乎又只有刽子手了。 不……也许她可以试着召唤一下红衣小鬼仙。 彭语虽然这样子想着，却没有马上喊来刽子手或者红衣小鬼仙，毕竟，现在潜在危险还在潜伏中。 三人很快走到了蛇君殿，蛇君殿修葺得倒是金碧辉煌，一条条好似黄金做的大蛇盘踞在宫殿之上。 只是这扑面而来的土豪气息实在不像是正常蛇的审美。 彭语突然想到了蛇君的妻子是一个活人。 这大概是蛇君妻子的审美。 蛇君殿外趴着两条活蛇，长度都超过了二十米，比人的腰还要粗，其中一条蛇吐着蛇信子朝着三人滑了过来。 “嘶嘶嘶——” 哪怕是橘子也听不懂蛇说话了，只能面面相觑。 那条蛇似乎明白了什么，摇晃了一下脑袋。 下一刻，它变成了一个半人半蛇的男人。 蛇男脸部，身体，都有几片蛇鳞，腰部以下更全部都是蛇鳞，值得一提的是，嗯，他的身材还挺好的。 这只是纯粹的直观感受，并没有任何恶意。 “你们是谁？为什么到蛇君殿来？” 再次客观评价，这蛇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有点低音炮的感觉。 橘子道：“我们只在这里等人。” “蛇君殿不是给你们等人的地方，速速离开。”蛇男蛇尾一抽，直接朝着橘子面部打来。 郑源条件反射的一躲，避了个干净。 彭语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她直接对蛇男施展了幻境。 蛇男的实力明显不算太强，被控制后连挣扎都做不到。 “回去。”彭语在心底如此想到。 蛇男摇摆蛇尾，默默爬了回去。 橘子抱住彭语的一条手臂：“你好厉害啊。” 彭语压低声音道：“我不是男的，所以我不吃美人计这套。如果你真的感谢我，就别趁机往我的口袋里面塞东西。” ------------ 第144章 两个故事 橘子笑容一僵。 彭语从口袋里面拿出了蛇王珠。 彭语见周围鬼，以及那条没被拖入幻术的巨蛇都看了过来，明白橘子在“少说”上还是没有欺骗自己。 她在纸上写道：“你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直白说出来，我再考虑要不要和你合作。如果不想说，也简单，你把离开鬼市的办法告诉我，并且挖自己一颗眼球，到此，我们的恩怨算完了。” 橘子瞳孔一缩，似乎没想到彭语居然这么恨。 彭语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橘子。 她不知道橘子为什么要把蛇王珠塞到自己口袋里面，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橘子既然想害自己，那自己凭什么不能报复回去？ 害人就要做好被害的准备。 彭语继续写道：“你是在等我动手挖吗？如果我动手，可就不是丢失一颗眼珠这么简单了。” 她不知道橘子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但是她的能力除了幻术还有必死诅咒脚印，可以无视双方差距，直接击杀对方。 橘子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告诉你吧。我这次来，其实是受了蛇后所托。” 她继续道：“外界都传蛇后和蛇君恩爱，蛇后自愿印上蛇纹，作为蛇君复活的容器，其实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子的。蛇君知道蛇后的体质后，就开始算计她，假装温柔，策划英雄救美。那时候蛇后年纪太小，才十八岁，很多东西都不懂，以为蛇君真的爱她。” “在一起后，蛇君就性情大变，强行*了她，还囚禁了她。直到蛇君被必死诅咒阴死，在她身上复活，她才得了自由。她趁着蛇君修炼的时候，偷偷向我求救，我同意了帮忙……” 她看了一眼彭语的神色，默默补上一句：“因为她说，她自由后，蛇君殿的所有财富都可以归我所有。” 彭语一听，嗯，这就合理多了。 要是没报酬，谁会冒险救她？这又不是在拍童话故事。 直播间： 【原来这才是真相，我还以为蛇后和蛇君是真爱了。】 【我磕的CPbe了，呜呜呜。】 【居然有人磕蛇君和蛇后吗？真是没想到。你们也不动动脑子，一条蛇和一个人怎么可能真心相爱。】 【怎么不可能，白娘子和许仙就是例子！】 【那你还记得白娘子的结局吗？】 【就我一个人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吗？】 【我也感觉，这只是冰山一角。】 彭语在本子上写道：“说完了吗？” 橘子点了点头：“说完了。” 彭语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她，然后在本子上写道：“把刚才的故事再说一次吧。” 橘子微微一愣，不知道该不该接这张钞票。 货币小鬼的传说现在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旦在现金交易后，说谎话，那最轻的惩罚都是掉几斤肉。 彭语继续写道：“看样子，你刚才说的是假的咯？” 橘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了彭语的钞票。 如果她不接，不仅仅不能和彭语达成合作，还可能会失去一只眼睛。 橘子道：“我刚才说谎了，蛇后和蛇君的确是真心相爱，至少在蛇君死亡之前，她们一直深爱着彼此。但是蛇君在蛇后身上复苏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蛇后虽然被称之为蛇后，但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蛇君在她身上复活后，她不仅仅变成了雌雄异体，还变得越来越像蛇，她开始吃老鼠，血淋淋的，毛不刺啦，也甘之如饴，她的视觉开始退化，反而是嗅觉变得无比灵敏，蛇的嗅觉器官位于舌头上，所以她必须要舌头长时间保持运动状态，测试周围的各种粒子，也就是，不断嘶嘶嘶。” 橘子看了一眼被彭语控制住的蛇男，道：“没有人能忍受这样子的精神肉体双重折磨，再爱也会被一点点消磨，毕竟所谓的爱情不过是精神上的一种愉悦感。而且，伴随着她一点点变成蛇，她也产生了繁衍的本能，毕竟，蛇性本淫……蛇君和蛇后虽然是雌雄同体，但是不可以自我繁殖，只能借助外蛇。” 她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蛇类交.配的画面，是一群雄蛇围着一条雌蛇……” 彭语连忙示意停止，再让橘子说下去，她的直播间怕都要被封了。 橘子最后总结道：“蛇后受不了这种生活，决定杀死蛇君，重新变回人，为此，她能舍弃所有财富。” 彭语在本子上写道：“那你为什么要把蛇王珠放在我口袋里面？” 橘子带着点不好意思的道：“蛇王珠对蛇君的恢复很有帮助，如果你带着这个珠子进入蛇君殿见蛇君，他一定会很快感应到，并且攻击你，你到时候肯定也会反击，你和蛇君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我就可以趁机带走蛇君的宝藏。” 彭语唯一的进攻手段就是必死诅咒脚印。如果真的打起来，只有两种结果，彭语死，或者蛇君蛇后一起死。 彭语不知道橘子有没有猜到她有必死诅咒。 或者说，橘子就是猜到了，才这样子做。 与其相信蛇后恢复自由后，会信守承诺，不如干脆解决她。 直播间： 【妈耶，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充满了阴险狡诈。】 【我觉得这个故事比第一个合理多了，而且我也理解蛇后，再多的爱也抵挡不了这样子的变化。】 【可是蛇君就是错的吗？他什么错都没有吧？是蛇后自愿印上蛇纹的，结果蛇后又找人来杀他！】 【楼上的，世界上哪有什么明确的对错啊，蛇君没错，那蛇后就错了吗？她就活该受这些苦吗？】 【你们就没一个人关心橘子吗？演技一流啊。】 【你以为橘子在第一层，实际上她在最高层。如果不是主播敏锐，提前发现了那颗蛇王珠，啧啧啧，现在就是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橘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啊！】 【还好有货币小鬼在，断绝了撒谎的可能性，否则谁知道橘子的哪句话是真的。】 彭语在本子上写道：“你一开始撒谎，诋毁蛇君，是怕我下不了手，不肯解决蛇君吗？” ------------ 第145章 疑点重重 橘子点了点头。 第一个故事中，她们所扮演的角色可比第二个故事要好得多，如果有道德洁癖的人说不定受不了第二种故事。 一直沉默无语的郑源突然示意彭语把笔给自己，接过笔后，他写道：“蛇君殿都到了，不如就按照橘子说的，先试试吧，蛇君的宝藏绝对很丰厚。” 彭语不知道郑源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有胆子进蛇君殿，杀蛇君取宝藏。 或者说，郑源其实和橘子一样，隐瞒了实力？ 郑源继续写道：“如果不成功，大不了到时候再跑嘛。” 说的轻松，做起来绝对没那么简单。 彭语目光微冷。 难不成郑源和橘子是一伙的？他负责捧眼？ 彭语不想进入蛇君殿去冒险，她拿回笔写道：“把离开鬼市的办法告诉我。” 橘子敏锐的追问道：“你要放弃合作？” 彭语写道：“我不喜欢冒险。” 她现在阴德不少，现金也不少，还拿到了给白戚霏增加阳寿的道具，没必要和她们一起做亡命之徒。 橘子道：“除非我们合作，否则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离开鬼市的办法。” 彭语掀了掀嘴唇，露出一个笑，她提笔写道：“你真的以为，我要挖你眼睛只是吓唬你？” 说狠话居然是靠写的，不能直接说出来，实在是太让人不爽了。 橘子呼吸微微加快，她连忙道：“不仅仅声音会吸引那些小鬼，鲜血更会，到时候整个鬼市的鬼都扑过来，哪怕是你，也不可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彭语沉默不语，一把掐住橘子的脖子，不断用力。 呼吸困难导致橘子的脸色发生了变化，甚至开始翻白眼。 郑源想要阻止，却被彭语拖进了幻境中。 眼见橘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彭语才松开了她的脖子。 她手下留情，只是因为杀了橘子，她更加不知道离开鬼市的办法。 该死！要是舒语棋不装死，肯说几句话，她就不用废这么多手脚了。 橘子大口呼吸着，还不忘压住额头上的黄纸，不让其脱落。 彭语一脸阴冷的继续写道：“虽然我不能杀你，但是这世界上不见血，却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有很多，你想都试试吗？” 灵异文作者大多数都会了解几个酷刑和新奇死法。毕竟，灵异文不可能不死人，死法没创新，太容易产生厌倦了。 橘子看着彭语道：“我是绝对不会松口的。今天的事，你可以选择退出，但是我绝对不能！我必须拿到蛇君殿的一样东西救我爸！求求你了，留下了帮我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的阴德会增加的。” 彭语写道：“给自己编一个凄惨的身世并不能打动我，你不如想想别的办法。” 橘子道：“我没有骗你，其实……谢叔就是我爸爸。” 为了贴黄纸，她今天带的是面具只遮住了下半张脸，此刻摘下来，彻底暴露了那张稚嫩的脸。 她看起来比舒语棋还要小，估摸着就十几岁。 她的五官眉眼的确像极了谢叔。 她一字一顿的道：“我的真名叫做谢菊兰。” 直播间： 【呜呜呜，御姐变萝莉，好吧，其实也不能算萝莉，不过现在的小孩长得真高啊。】 【我真想知道，她爸到底怎么了，逼得她都出来冒险。】 【不过这小孩还挺聪明的啊，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比有些大人都聪明。】 【我有点特别身份，我去查了，的确有叫谢菊兰的人，只是年纪不匹配啊，档案上谢菊兰更小，只有五岁……而且，档案上的谢菊兰已经死了二十几年。】 彭语没有忽略这条场外信息，谢菊兰死了？ 有货币小鬼在，谢菊兰不可能撒谎。 所以她的真名的确就是谢菊兰。 只是为什么两个谢菊兰之间有这么大的年纪差？ 难不成在这死后的二十几年，谢菊兰依然在长大？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死后不应该保持生前的模样吗？ 而且谢菊兰真的死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偷渡到鬼市？ 彭语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谢菊兰道：“档案上我们的确死了，但是实际上我们还活着，只不过，并不能算真正的活着，而是苟延残喘。如果得不到蛇君殿的那个宝贝，我爸活不过今晚，我活不过一个月。具体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说出来我会死。” 说真的，这么玄幻的说法，如果不是有货币小鬼做保障，彭语压根就不会相信。 直播间： 【我就是刚才那个查了信息的人，我有一个疑问。主播快看我！看我！】 【快说！别卡关键地方！】 【在打字了。我好奇的是，为什么谢菊兰丝毫不提她的妈妈和哥哥，难不成她们已经死了？可是档案显示，谢菊兰的哥哥谢珏还活着啊！】 谢珏？ 彭语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因为她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眼熟。 紧接着，她就想起来了，这不是老谢的名字吗？ 她眉头微微皱紧。 谢菊兰死了二十几年了…… ——“我六岁那年，有一天放学回家，进屋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味，我看到了倒在沙发上的爸爸，他的脖子被割了一半，眼球突出，我拼命的喊妈妈，我在厨房看到了她，她的身体倒在地板上，头颅被放在砧板上。” 老谢今年三十了，六岁那年的事，也就是说二十四年前。 不会有错了，谢菊兰是老谢的妹妹，谢叔是老谢的爸爸。 可是比起直播间关注的问题——谢菊兰为什么不提自己哥哥和母亲，彭语更关心的是，为什么老谢在讲述当年的事时，没有提及妹妹？ 彭语压下心中的千丝万缕想法，假装漫不经心的询问道：“你妈妈呢？死了？” 谢菊兰想也不想道：“我不能告诉你。” 因为有货币小鬼在，谢菊兰不能说谎，但是她又不想说出真相，所以只有拒绝回答这个办法。 彭语询问道：“那你是独生子女吗？” 谢菊兰这次的表情波动更大了一点，但是她依然坚持道：“我不能告诉你。” 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赶紧戴好了面具。 ------------ 第146章 全都是蛇 彭语好奇回头看，谢叔和千溪正好从远处过来。 谢叔的状态非常不对，头重脚轻，像是身体不受控制。 千溪一看到彭语就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彭语点了点头，算了打了招呼，随后打了个响指，解开了对郑源施展的幻境。 郑源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一无所知，幻境给他展现出来的内容就是谢菊兰说服了彭语一起潜入蛇君殿，紧接着，谢叔和千溪就回来了。 千溪拿过彭语的笔，写道：“集合了，接下来怎么做？” 他怕是唯一一个还不知道蛇君殿就是目的地的人。 谢菊兰作为唯一一个能说话的人，将第二个故事又说了一遍，并且邀请千溪加入她们，等成功得到蛇君的宝藏后，再平分。 千溪在纸上写道：“幼幼同意，我就同意。” 拉近关系的第一步，改变称呼。 为了避免彭语反感，他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他清楚自己的皮囊十分优越的，绝对没有女人能在自己的笑容蛊惑下说出拒绝的话。 他自信满满，却看到彭语微微垂着眼帘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压根就没看他一眼。 用人类的一句话来说——他属于抛媚眼给瞎子看。 千溪内心冷笑一声，果然，她孤寡是有理由的。 “既然都同意，那我们就进去吧。”谢菊兰说话很快，生怕彭语再说出拒绝的话。 两个蛇守卫中那个化为半人半蛇的蛇男依然在彭语的幻境控制中，整个人显得无比的呆傻，而另一个巨蛇却马上阻止了几人，禁止她们进入蛇君殿。 彭语没再动手。 既然是合作，自然不能光她一个人出力的。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胶水终于失效，谢叔的手终于能从脸上扯下来了。 他的手快得很，众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就听到那条巨蛇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紧接着蛇身扭曲，蛇尾不断抽打着周围。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条巨蛇的七寸位置有一个血洞，血液不断的从里面流出来。 而谢叔的手上赫然是一个好似拳头那么大的绿色蛇胆。 蛇没了蛇胆活不了，因为毒蛇的毒液是由特化的唾液腺分泌的，蛇胆里存放的是肝脏分泌的胆汁，胆汁主要功能是脂肪代谢的重要的酶，而毒蛇的胆汁还有个最重要的功能就是解毒，因为毒蛇杀死的猎物体内都有大量的毒汁，如果没有蛇胆中解毒的成份，蛇就会被自己的毒毒死。 众人还来不及心喜，就注意到周围的小鬼们都看了过来。 谢菊兰道：“我们赶紧进去，那些小鬼不敢进蛇君殿的！” 谢叔赶紧嘱咐道：“进去的时候小心，千万不能被蛇尾打到了。” 那条蛇只是在无能狂怒，但是他的体型太大了，哪怕是被蛇尾轻轻擦一下，也能去掉寻常人的半条命。 谢叔率先小心翼翼的避过那条蛇的蛇尾，狼狈的钻进了蛇君殿。 千溪轻声道：“不用这么麻烦。” 他五指微微一抓，那条蛇立马就一动不动了。 千溪的能力是控制。 几人赶紧钻进了蛇君殿。 蛇君殿内外一样金碧辉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金子做成的一般，只是蛇君殿内全部都是蛇。 大蛇立于殿下，小蛇在房梁上盘曲。 目及所示都是蛇，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换一个密集恐惧症进来估计都能吓晕。 悉悉索索声音不断，那些蛇朝着众人扑了过来。 如果从高空俯视，会有一种玩打怪游戏的既视感，只是“怪”未免太多了。 千溪一次性只能控制一个，他松开了对外面那条巨蛇的控制，随意控制了其中一条大蛇，操控着大蛇开始清扫其他小蛇。 谢叔则比之前的速度更快的在蛇群之间穿梭。 彭语眼皮一抬，对周围的所有蛇齐齐施展了幻境。 这些蛇的数目实在是太多了，这次无差别幻境用得彭语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她擦了擦嘴角。 “虞安容！” 虞安容的身影从蛇君殿的天花板冒了出来，她这次的容貌比初见彭语时还要吓人，浑身更是蔓延着好似已经化成实质的红色煞气。 换句话说，虞安容现在出场都带特效了。 一些小蛇在触及到虞安容外放的煞气时，直接爆炸开来，化成了一团团血肉烟花。 彭语的幻境控制住了那些蛇，导致他们连逃跑都做不到，只能等待着虞安容的收割。 如果说谢叔宛如一道黑影一般，那虞安容就如同一道更快的红光在蛇群中闪动，那些蛇直接爆炸开来。 蛇血的味道覆盖整个宫殿，死亡的气息蔓延，不到五分钟，目及所示就不再有一条活着的蛇。 “干得漂亮。”彭语夸赞了一句。 虞安容的表现让她知道，跳楼鬼的精华没浪费。 只是让彭语不安的是，舒语棋到现在还没有说话。 如果已经确定安全了，那舒语棋应该跑出来，气鼓鼓的道，“假设跳楼鬼的精华给她，她也能这么厉害”。 虞安容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她只是倒着点了点头，像是收到了彭语的表扬。 “这是你养的厉鬼？”谢菊兰眼睛都瞪大了。 养鬼的她见多了，但是大多数都是残念冤魂这个等级，上不了台面，彭语却直接养一只厉鬼……而且这厉鬼还如此乖巧听话，丝毫不疯狂。 如果不是虞安容的煞气肆意得让人无法忽视，谢菊兰简直要以为虞安容其实是一个走了偏门的活人。 其他人没说话，但是惊讶程度同样不低于谢菊兰。 这就好比随手砸了一板砖黄金，无论懂不懂含金量，都只想惊呼牛逼。 千溪算是里面最淡定的，因为他一开始就知道彭语的能力。 只要彭语想，厉鬼什么的……她要多少有多少。 “嗯，”彭语点了点头，“我们快走吧，这里血腥味太重了，蛇后肯定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条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就是你们……杀了我的将士吗？” ------------ 第147章 物理免疫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谢叔直接被一条粗大的黑色蛇尾倒抽了出去。 在场的大蛇小蛇都被谢叔和虞安容解决了，现在还活着的，必然是蛇后。 这就相当于打怪的时候，小怪都被清了，大BOSS登场。 而谢叔不幸的成为了BOSS华丽出场时，用来增加气势的炮灰。 谢叔被抽出去后，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虞安容同样被蛇尾扫过，但是她只是身形略微模糊了一下，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损伤。 虞安容现在是厉鬼，她对于物理类型的攻击有着极强的免疫力。 身形稳定后，她一把抓向蛇后的蛇尾，她周围外放的煞气也向着蛇后的虚影扑去。 可是，蛇后的速度太快了，虞安容的攻击根本碰不到蛇后，反而是虞安容又被抽了一尾巴。 和之前一样，虞安容只是模糊了一下，除此之外根本没受到什么影响。 她们像是陷入了两个极端，看起来打得轰轰烈烈，实际上连伤害到对方都做不到。 千溪一直在尝试控制蛇后，但是他的控制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看到对方。 而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捕捉到蛇后的完整身影。 蛇后的速度实在是真的太快了，她的行动轨迹宛如一团黑色的残影。 千溪突然觉得后脖颈一疼，像是被咬了一口，紧接着，他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蛇后知道自己无法伤害到虞安容后，索性改变了攻击目标，改为袭击千溪。 而千溪可没有虞安容的物理免疫。 谢菊兰喊道：“所有人小心！不要被蛇后咬到！她的毒是致幻类型的，一旦被她咬住，基本上就醒不过来了！” 她刚刚喊完就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阵寒风吹起。 蛇后……到她背后了！ 谢菊兰浑身激灵一下，直接朝着前面扑倒，然后滚了起来。 但是她清楚，以蛇后的速度下一刻就能追上她，她现在只是在拖延死亡时间。 可是不躲，站在原地让蛇后咬，她也不甘心啊。 她滚啊滚，半天没等来蛇后的攻击。 她抬头一看，才发现半人半蛇的蛇后站在原地没有动。 因为蛇后周围赫然是一圈形成圆形闭环的脚印。 这是彭语的必死诅咒脚印。 只要蛇后敢踩，无视双方差距直接秒杀。 蛇后“嘶嘶嘶”的吐着黑色的蛇信子，眼神阴冷，她的小腹以上还是人的模样，但是这些部位也被大量蛇鳞覆盖，蛇后的嘴巴更是变得扁平无比。 她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完全不和谐，不仅仅是人的身体和蛇的身体的不和谐，更重要的是大小不和谐。 属于蛇的部分粗大无比，直径起码有数米，可以想象到这条蛇的全身将是多么的惊人和恐怖，属于人的部分却是相当娇小，放在人类少女中都属于比较清瘦的类型。 硬要形容的话，就像老树干上插竹子，不搭。 彭语和蛇后对视一眼，她下意识对蛇后施展了幻境，但是结果却是以失败告终，她的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一样疼。 蛇后很强，彭语的幻境对其造成不了任何影响，更别提是操控她踩上脚印了。 蛇后所在的位置刚刚好挡住了前往深处的唯一通道。 如果不能诱导蛇后踩上脚印，那她们就只能放弃蛇君的宝藏，灰溜溜的离开这里。 谢菊兰已经缓了过来，她鼓起勇气，对着蛇后道：“杀死你的将士只是一场误会，我是受委托来帮你的，这些都是我的同伴。” 蛇后明明能说话，却只是吐着蛇信，不断的嘶嘶嘶。 很明显，她对谢菊兰的话不相信或者不屑。 谢菊兰干巴巴的解释道：“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你总不能要求我们被咬都不还手吧？” 蛇后嘴中发出几声冷笑，对谢菊兰的话继续置之不理。 谢菊兰将蛇王珠从口袋中拿了出来：“这算是我对杀死你的那些将士的赔礼，希望你能收下。” 蛇后原本还像人的黑色圆瞳“唰”的一下子变成了金黄的竖瞳，她吐蛇信的概率更高了。 下一刻，她却又变回了黑色圆瞳，她尖声叫道：“拿走！拿走！” 谢菊兰意识到，刚才对蛇王珠有反应的应该是蛇君，而对此抗拒的应该是蛇后。 蛇后如此抗拒，难不成获得蛇王珠后，蛇后的蛇化会更加严重？ 如果真的是这样子，那她这送礼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蛇后的尖叫声突然消失。 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阿琴，你不想让我碰，我不碰就是了。别急，乖，安静下来。” 尖锐的女声响起，带着愤怒和不满：“你就会说好听的话，我现在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不都是你害的！” 温润的声音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骂我都不还口，只是你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动了胎气。” 几人就看着蛇后自己和自己吵架，声音和瞳孔不断变来变去。 谢菊兰忍不住插嘴道：“别吵了，有话好好说吧。” 金色的蛇瞳冰冷的注视着她，声音阴寒：“本王和王妃说话，你一个小小蝼蚁，哪里来的胆子置喙？” 谢菊兰闭上了嘴，她就不该理会蛇后蛇王精神分裂一般的吵架。 彭语看向了地上昏迷的千溪。 通过蛇君和蛇后的吵架，她对蛇后有了一定的了解，下次施展幻境应该可以多拖蛇后一会，但是想控制着蛇后踏上脚印估计还是做不到。 这个时候就需要遇强则强，而且还有预知能力的千溪了。 彭语想到这里询问谢菊兰道：“你知道怎么弄醒他吗？” 谢菊兰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 彭语道：“你的能力不是唤醒吗？” 谢菊兰道：“我的能力是有限度的。比如上次白小姐被那只大鬼附身，只有你杀死大鬼后，我才能彻底唤醒白小姐。这次如果你能杀死蛇后，我说不定也能唤醒这位小哥。” 彭语想唤醒千溪，是想他帮忙杀死蛇后，而不杀死蛇后就无法唤醒千溪，这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郑源开口道：“我来试试吧。” ------------ 第148章 消耗道具 他抽出匕首，在千溪的伤口处划了一个十字，挤了挤黑血，正准备上嘴吸的时候，谢菊兰连忙道：“千万不能吸！” 郑源道：“我嘴里没伤口。” 一般蛇毒只要确定嘴里面没有伤口就可以吸出来，因为蛇毒的成分为多种复杂的蛋白质。 谢菊兰道：“蛇后的蛇毒不一样，绝对不能进口。” 到了蛇后这个水平，就脱离正常蛇的标准了，蛇毒也变得不一样，似乎也能理解了，所以郑源也没有去抬杠，非要用嘴去吸。 彭语在旁边闲的没事做，她看向了一动不动谢叔，询问谢菊兰道：“你不去关心一下他？” 如果不是谢菊兰自己说，谢叔就是她爸，就她们这相处模式，真的看不出是父女关系。 谢菊兰满不在乎的道：“他死不了的，放心吧。” 谢叔依然宛如尸体一般一动不动，谢菊兰的话似乎没有任何说服力。 彭语纯粹无聊，才问这么一句，她实际上也不怎么在乎谢叔的死活，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胜利的关键似乎就压在千溪能不能醒来上了。 挤出的血都已经变成了红色，但是千溪依然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 他仿佛要这样子永远永远的沉睡下去了。 彭语现在有几种选择。 第一，喊来看不见的刽子手，看看他能不能配合虞安容杀死蛇后。 彭语没犹豫，直接就这样子做了。 只是，看不见的刽子手和虞安容一样连蛇后都碰不到。 彭语施展了幻境，这次成功拖住了蛇后五秒，刽子手成功砍下了蛇后的头颅，而虞安容成功的挖出了蛇后的苦胆，并且用煞气将蛇后的七寸附近的鳞片烧得都卷了起来。 可是五秒结束后，蛇后依然行动自由，那颗头颅和被挖出来的蛇胆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零件一般。 反而是彭语为这次控制付出了代价，五脏六腑都在感觉到了火辣辣的剧痛。 如果没有舒语棋帮忙恢复，就彭语的受伤频率，估计都够死好几次了。 刽子手的这条路看样子是走不通了。 彭语试探性的呼唤了一下红衣小鬼仙，结果没有任何反应。 难不成舒语棋说的那个红衣小鬼仙，并不是自己创造出来的红衣小鬼仙。 彭语又呼唤了白色怪物，结果并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不知道蛇后是不符合“坏人”的“坏”，还是不符合“坏人”的“人”。 总之，彭语做了一个失败的召唤师。 第二，制造新的怪谈，用来杀死蛇后。 这条路最安稳，基本上不会有任何风险，但是却是彭语最不想去碰的路线。 如果不是因为谢叔是老谢的爸爸，这个路线都不会出现在彭语的计划内。 第三，给祁然打电话。 这条线的问题，在于她被困在鬼市内，不知道电话能不能有用，以及祁然知不知道怎么来鬼市，他能不能打赢蛇后。 彭语对祁然的实力并没有一个标准评估，毕竟他不是鬼，没有具体的等级之分。 她只能判断，祁然应该和凶煞差不多是一个实力的，毕竟，即将晋升凶煞的跳楼鬼是被他从医院逼走的。 而蛇后是个什么水准，彭语就更不清楚了。 第四，自然就是自己想办法唤醒千溪。 致幻毒素吗？ 千溪被咬蛇后咬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后，紧接着觉得四肢乏力，想动一下手指都很困难。 他想张开嘴说话，却怎么都张不开。 他的耳朵也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绝对的安静让他十分不适应。 而更让他不适的是，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漆黑一片。 千溪最讨厌的颜色就是黑色。 因为这让他想起了在瓦罐里面的日子。 他没有父母，他不是人，他只是被波斯制造出来的，专门提供给那些天才修炼的消耗型道具。 他可以是陪练，也可以是沙包，靶子，仆人，死士，甚至可以是炉鼎。 只要主人需要，他就必须做到，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有自己的意识，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他喜欢什么，需要什么，他们这类道具最像人，却永远不会是人。 他这类人形道具，波斯一次性可以制造出几千个，而能保存到下一轮的道具不到十个。 他之所以能侥幸活下来，和努力善良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好运的拥有了一个不错的皮囊。 因为这个皮囊，祁越小姐看上了他。 她是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或者说，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他跪在她脚边，宣誓对她效忠。 她拉起他，娇笑着抱住了他的脖子，说喜欢他。 最后也是他，在那场混战中，将带血的匕首刺入了她的身体。 他没得选。 他提前预测过了，如果他选择保住她，他就会死。 她是他的全世界，但是拥有全世界的前提是活着。 他拔出了那把匕首，跪在了她的尸体，对她的哥哥祁连宣誓效忠。 他预测到了祁连的命运，祁连将获得这场混战的最后胜利。 命运如期降临。 可是，离他宣誓效忠不到三天，祁连就对他说，他不要不忠的奴才。 他最后还是难逃死亡的命运。 他没有和彭语说过，他这个预知能力最大的缺陷就是无法预知自己的命运，只能从别人的命运中，窥窃到一点关于自己的。 再次苏醒之时，他是被彭浩君创造出来的，用来压价的工具人。 彭浩君给予了他的新的生命，他欣喜若狂，却又下意识谨慎。 他预测了自己的新主子，得知了彭浩君会修改彭语书写的其中一个怪谈，也得知了这个新主子会马上抛弃自己。 他没有和彭语说过，他早就预测过她了，但是她的未来不可窥探。 正是因为这个不可预测的未来，他主动向她求助，希望她能拯救自己。 可是她们姐弟的心肠一样狠毒，一个毫不留情的抛弃，一个过去了很久，才终于想起他。 不过还好，他重见天日了，而不是被困在那个比瓦罐大很多的无边黑暗中。 他感觉到身体终于能动弹了，他以为自己是挣脱了蛇毒，结果一睁眼，他还在那个他最厌恶的瓦罐内。 ------------ 第149章 白家独子 他以及他的同类虽然有着近似于人的外貌，虽然也和人类一样可以流血，可以哭泣，可以微笑，却到底不是人，他们的休息地方也不是床，而是仓库内的一个个瓦罐。 他们被放在里面，再盖上盖子，迎接他们的是深深的黑暗。 他们没有睡眠，所以在瓦罐里面的时间总是显得很漫长。 他想，他也许懂得了什么叫做孤寂。 不过他的想法被别人知道，一定会嘲笑他。 毕竟，他只是一个人形消耗道具。 仓库门被打开了。 他听到了一个个瓦罐被搬下来的声音。 这个场面他非常熟悉。 这应该就是祁家的少爷小姐们挑选消耗品的时候。 难不成，蛇后的毒液和致幻有关系？而他的幻觉导致他回到了这个时候？ 哪怕是幻境，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摆在上面的瓦罐已经被全部拿了出去，紧接着轮到他们了，他被货物一样的抬了出去。 不对，他就是货物。 瓦罐落了地，周围都是祁家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很吵。 “请各位少爷小姐挑选吧，选中后把瓦罐上的黑布拉下来就行了。如果不满意，可以当场销毁，再选下一个。” 之所以要蒙住这些瓦罐，倒不是为了运气，而是为了所谓的“雏鸟情节”，保证他们看到的第一个人，除了波斯外，就是他们的主子。 据说，这可以增加他们的忠诚度。 他必须承认，这是有一点用的。 因为当祁越摘下瓦罐上的黑布，让他重新见到光明的时候，他的确是把那个少女当作光来看待的。 挑选的过程比较长，他记得是周围没有多少瓦罐了，他才被祁越挑中。 而他被挑中的时候，祁越旁边已经站在另一个消耗品了。 幻境中的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但是。当祁越摘下瓦罐上的黑布的时候，他并没有当初的兴奋和激动。 只不过，他也没有想象中的平静。 再见到祁越时，他心里还是有点五味杂陈。 毕竟，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毕竟，她曾满心满眼都是他，毕竟，她曾在临死前死死的抓住他，询问他为什么。 他从瓦罐中缓缓站了起来。 祁越笑容和记忆中的一样灿烂，指着他，对波斯道：“他最好看！我要他！” 不等波斯说话，更不需要他来回答，她笑眯眯的召唤了亡灵，杀死了她一开始选中的那个消耗品。 消耗品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不再如当初的惊慌，而是满脸平静，仿佛看着的不是同类的尸体，而是一块木头。 这个消耗品其实长得也不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只是比起他还差了一点，所以才会被祁越毫不留情的抛弃。 爱穿一身白袍，梳着马尾的波斯开口道：“越小姐如果喜欢，可以选两个的，没必要摧毁前一个。” 祁越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变成了可爱的包子脸：“啊？你不怎么早说，太可惜了。” 波斯开口道：“没事，下次挑选消耗品，越小姐多选几个就是了。” 祁越的脸瞬间多云转晴。 她转头看向他，温柔的伸出手：“和我回家吧。” 他那时候很开心，也很忐忑的握住了祁越的手，从瓦罐中离开了。 用现在流行小说的台词来说，他以为她是自己的救赎，能带着自己离开黑暗。 不过，祁越对他的确不错，不仅仅没有把他当成沙包，还教会了他操控他人的秘术。 他被波斯制造出来的时候就有一个预知能力，虽然有“只可对一个目标用一次”的缺陷，但是还算是不错的能力。 依靠着这两个能力，他帮助祁越战胜了很多对手。 祁越有时候开心起来，还会抱着他亲一口。 少女柔软的身体，明朗的笑容，让他以为自己真的彻底离开黑暗，迎来光明了。 他甚至天真的认为她也喜欢他。 可是他的美梦很快破碎了。 祁越爱上了白家的独子，白言。 白家和人丁兴旺的祁家不一样，白家甚至不能算一个家族，这一代更是只有一个孩子，而这唯一的孩子自然将是白家未来的家主。 祁越每天愁苦的事，从训练以及如何打败其他对手，变成了怎么把白言泡到手。 白家和祁家关系并不算太好，一年都不见得走动一回，祁越别说是追求，连见到白言都很难。 祁越生日那天，许久未来的白家终于登门拜访了。 祁连洗漱打扮了很久，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去告白，却被白言告知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祁越哭着跑了回来。 她违背了祁家的家规，喝得伶仃大醉。 他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抱住。 他看到祁越红着眼睛，听到她愤怒的询问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他是不是瞎了！” 他只能回答：“是的，小姐是天上的明月，不喜欢你的人都是瞎子。” 祁越又问：“那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那时候说的是。 然后祁越的手探进了他的衣服：“本小姐给你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祁越很喜欢咬人，像小狗一样宣誓主权。 他从来不会去遮掩这些痕迹，因为祁越不喜欢。 只要祁越不喜欢的事，他从来都不会做。 这样子，至少在他心中，他和祁越就只属于彼此。 结果昨晚还抱着他甜言蜜语的祁越又去选了新的消耗品。 这次的消耗品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他原本以为女孩子不会对自己的地位造成什么威胁，结果，他发现自己错了。 好在，祁越最信任的仍是他，那场混战选定的帮手也是他。 大部分祁家人都不会选择消耗品作为帮手，因为消耗品和真正的祁家人实力上一般有很大的差距。所有祁家人都是半人半鬼的存在，除非心脏被捅破或者脑袋被砍下来，他们几乎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而消耗品不一样。 祁越随便召唤一只亡灵，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掐死大部分的消耗品。 祁越的选择很不被看好，祁越却很兴奋。 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反转和打脸时刻，用她的话来说，这就是当主角的感觉。 依靠着预知能力，他们打败了很多敌人，最后遇到了祁连。 幻境中他再次选择了背叛，杀死了祁越，宣誓效忠了祁连。 祁连则将他送给了能带来利益的其他小姐当作礼物。 ------------ 第150章 糟糕过去 三天内，他被送给了七位小姐。 假设他真的是人类的话，那他大概会*尽人亡，毕竟这几位小姐的功夫有点厉害。 而三天后，他依然难逃一死。 死亡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 何况这只是幻境内。 他合上了眼帘，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结果，他听到了库门打开的声音，听到了瓦罐被搬出去的声音。 紧接着，他所在的那片黑暗也被搬动了。 他又回到了瓦罐内？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祁越摘下了瓦罐上的黑布。 所有的一切又再次重现了。 而悲哀的是，他只是再经历一次，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改变。 他无法做出违背记忆的行动。 这种感觉真的够糟糕的。 因为他的人生轨迹其实挺无聊，也挺失败的，一次次经历这种无聊失败的短暂人生，就像在告诉他白活了一般。 真心爱过的女孩，其实只是把他当成玩具。 而他也自私的背叛了她。 最后他却是被当成了工具，不断的转手，然后……被随意的杀掉。 一次一次的重复，让他麻木又疲惫。 他听着耳边祁越一次又一次的质问。 他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波澜了。 就这样子吧…… 无所谓了…… 黑暗再次降临，可是没任何画面再次出现。 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醒来了就起来，别装死。” 这是记忆中的那一段，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喂喂，听到了吗？” 他下意识尝试着睁开眼睛，这次居然成功了，周围是辉煌的黄金宫殿，呼唤他的是一个戴着口罩，只露出眉眼的少女。而他的旁边是戴着面具的郑源和谢菊兰，以及依然躺尸的谢叔。 他的蛇毒解开了？ 还是说，这里是新的幻境。 彭语微微挑了挑眉：“难不成覆盖幻境强行破解的办法太粗暴了，傻了？喂，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千溪。” 彭语点了点头：“还能回答问题，那应该没事。” 千溪犹豫了一下，还是询问道：“蛇毒解了？” 彭语道：“解了，我用幻境覆盖了蛇后制造出来的幻境，然后结束了幻境。只不过，略微冒犯的是，你的记忆，我看完了。” 被她拖进幻境中的人，除非是死的太快或者她状态不佳，否则一般记忆都会被她看到。 比如上次的书生鬼，比如西尔敦的秦雪儿，比如现在的千溪。 千溪微微一愣。 隐私被人窥探的感觉当然不好。 尤其是他这么糟糕的过去。 他垂了垂眸子，装作受伤的样子道：“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彭语毫不犹豫的道：“说实话，是的。” 千溪震惊抬头。 这种时候，哪怕是为了安慰，彭语也应该说“不觉得”吧？为什么她说话这么直接？ 有些人注孤生是有理由的。 彭语继续道：“我最反感的地方在于，你明明不喜欢我，甚至厌恶我，却打算讨我的欢心。先不说我喜欢干净的，光从你自身来说，你是个男的，别只想着依附女人那一套。这样子的你，是不会有任何人瞧得起。” 千溪手指微微攥紧。 彭语的话，让他醍醐灌顶，幡然醒悟，浪子回头？不至于不至于。 他只是突然意识到，他现在不是在祁家了，没有人限制他了，他也不是一定要给自己找个主子才能活下去了。 最重要的是，彭语很明显对他没有任何兴趣，很久都不理会他一下。 而这空余的时间，他完全可以自己爱做什么去做什么，没必要吊死在彭语这棵树身上。 谢菊兰和郑源离两人比较远，甚至连两人说什么都听不太清。他们倒是想过来听听，但是彭语明显有意在避开她们，他们依靠着彭语才侥幸从蛇后手上活下来，自然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彭语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好像重了一点，连忙找补的说了一句俏皮话：“别爱姐，没结果。” 千溪抬眼，笑了笑，这次的笑意终于达到了眼底。 “我知道了。” 彭语见他的确没再纠结那句话，索性道：“知道了就来做事吧，蛇后你能控制吗？能控制到什么程度？” 千溪也正色起来，他看了看正在和虞安容以及一道看不见的人打斗的蛇后，谨慎开口道：“大概能控制二到三分钟，至于控制到什么程度……我无法完全操控她的行为，最多只能做到限制。” 彭语沉思：“也就是说，你无法操控她踩上脚印？” 千溪点了点头：“是的。” 彭语叹了一口气：“好吧。” 她示意虞安容和看不见的刽子手退到一旁，对着缺少了头颅和蛇胆的蛇后开口道：“做笔交易吧。” 蛇后掉落在地上的头颅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声。 彭语继续道：“我觉得你需要我的帮助，因为我可以帮你杀死你丈夫。” 蛇后终于舍得和彭语交谈，语气却带着讥讽：“只要我踩上这个脚印对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一旦我踩上这个脚印，到时候我们会一起死掉。” 彭语摇了摇头：“还有另一种办法，我有一面大鼓，可以只伤害到你的丈夫，而不伤害到你。只是那面鼓太大了，我今天并没有带来。”最重要的是，谢菊兰一开始并没有和她坦白来鬼市的目的，她自然不会带着那么大的累赘来鬼市。 彭语继续道：“而我需要的报酬，是让我自选三样蛇君殿的宝藏。” 谢菊兰说过，她需要其中一样救谢叔，而剩下两样自然是归她。 蛇后犹豫了一下，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彭语道：“我可以先帮你，再拿报酬，而你需要做的只是等待我回去拿鼓而已。实际上你不想等也没用，因为你出不了这个圈子。” 蛇后道：“行，我同意了。”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明明都在蛇后在公开和彭语讨论蛇君的生死，但是蛇君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知道他是无法抢占身体，还是……默认了自己的死亡。 彭语道：“别这么急着，我还有另一个办法，可以同时保下你和蛇君两个，并且将你们分开。” ------------ 第151章 获得鬼牌 蛇后地上的头颅微微抬眸，杏眼微瞪，语气中带着浓重的不信任：“真的？” 彭语道：“别急，你听我说完报酬，我要蛇君殿的全部宝藏。” 蛇后没有犹豫，马上道：“如果你能做到，宝藏全部给你也无所谓。” 彭语就知道她会这样子选。 因为蛇后和蛇君明显是有感情的。 如果能走HE结局，谁作死去BE。 彭语道：“不过，你需要预付一个宝贝给我当作定金，并且等待下一次鬼市开放。” 蛇后询问道：“你的意思是，下次鬼市开放的时候，你才能把我和他分离？” 鬼市并不是天天有，而是七天开一次。 七天说长不长，但是说短绝对不短。 蛇后甩了甩尾巴：“可笑。你就是想拿了宝贝就跑。” 彭语笑眯眯的道：“别说得我这么没有诚意嘛，作为交换，我可以解开你面前的脚印，重新还你自由。” 之前除非对方死亡，否则彭语是无法取消脚印，但是随着使用的越来越多，彭语对诅咒脚印的控制力越来越强，现在已经能做到解除脚印了。 也许有一天，她能直接把脚印衍生到攻击者的脚下，然后杀死他！ 等到了这一天，这诅咒脚印才能算真正的必死杀招。 蛇后还在沉思，突然她的眼睛又变了。 蛇君终于舍得露面了。 蛇君的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你的条件本王同意了，但是，如果下次鬼市开放的时候，你没有来，我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全家！” 彭语神色不变，依然笑得很开心：“好啊。” 她家除了她，还有罗盼娣，彭父，以及彭浩君。 如果罗盼娣和彭父被蛇君害死，她只会在旁边看戏，说不定还会拍拍手叫好。 至于，彭浩君…… 先不说他远在国外，就算他在国内，蛇君想杀他……那大概是去送蛇肉外卖的。 彭浩君手上可操控的强大怪谈可比她多了太多。 蛇君翻了天都不一定能灭掉一座城市，而彭浩君能造成的破坏力…… 蛇君嘴中突然吐出一个黑色令牌。 令牌径直朝着彭语飞了过来。 黑底的令牌上用金色的纹路描绘着一条张开大嘴的巨蛇，蛇的下半身体盘曲着，上半身体却高高耸立着，展现出时刻进攻的姿态。 这大概就是蛇君阵营的鬼牌了。 蛇君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这是本王给你的赏赐。” 鬼牌“啪唧”一声掉在地上。 因为彭语根本没有接。 “额，我可以不要吗？” 这可是蛇君从嘴里吐出来的，上面该不会都是他的口水吧？ 最重要的是，她是活人，就算有了鬼牌，下次还是要偷渡，感觉区别不大。 千溪弯腰捡起鬼牌，在衣服上擦了擦：“我洗干净了，再给你。” “行，”彭语随手拿出一叠钱递给千溪，“给你买新衣服。” 千溪身上有她更改的怪谈内容，他是绝对不可能背叛自己的。 而对于自己人，她当然得给点好处。 “多谢。”千溪也没有推辞，将其收下。 他身无长技，想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当然得学一点东西。 而这里的学习可不是免费的。 “履行你的承诺吧。”蛇君的提醒响起。 彭语收回了脚印。 虽然知道可以收回脚印，但是她还是第一次真正尝试，她总觉得像是被人朝着心口打了一拳，有点气闷。 而收回脚印后，蛇后猛地朝着彭语扑了过来。 她一句废话都没有，转眼间就到了彭语面前，然后……停住了。 千溪五指微微张开，若隐若现的傀儡线在他指尖流转。 虞安容抓住了蛇后的尾巴，将她扯离了彭语旁边。 彭语对着蛇后笑道：“你真以为，我相信你的人品啊？” 交易之前就可以谈，但是她不相信蛇后的为人，所以在确认无法杀死蛇后后，她才提出交易。 而交易的保障不在于蛇君蛇后的诚信，而是在于，她有底气，撤销必死脚印后，蛇君蛇后依然不可能杀死她。 蛇后盯着她，半天没说话。 彭语耸了耸肩：“我知道你对我杀死你的将领们有气，但事已至此，他们也活不过来了，你却可以选择让你的夫君活下来。” 对于杀死那些蛇的事，彭语没有半点忏悔。 忏悔什么？ 他们要杀她，她反击还有错？ 或者说，她杀完后跪下来道个歉，能显得她善良一点？ 蛇后沉默了一会，紧接着示意虞安容松开自己的尾巴。 虞安容置若罔闻。 彭语见此，开口道：“松开吧。” 如果蛇后再朝自己扑来，她就再用一次脚印。 虞安容松开了蛇后，却离蛇后更近了一步，避免她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蛇后捡起地上的头颅，安回了脖子上，端庄的询问道：“你说，你要预支一样宝贝作为定金，你要什么？” 彭语看向谢菊兰：“你要什么？” 谢菊兰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彭语道：“想什么了，不是给，是卖。一百万这个价格你怎么怎么样？不合理的话，一百五十万怎么样？” 彭语现在依然认为，谢菊兰没这么简单，她除了苏醒外还有其他能力。 最重要的是，自己以后如果想要什么特殊东西，不想通过灵案组那边的话，就只能走谢菊兰这边。 给谢菊兰这个宝贝的名额，实际上也是个人情，以后找她办事比较方便。 谢菊兰微微鞠了一躬：“谢谢你。” 蛇后不满的道：“要什么快点说，你们要感谢别耽误我的时间。” 谢菊兰道：“我要退藏散。” 蛇后听到这个东西的名字，表情明显有点诧异。 看样子，这个退藏散并不简单。 蛇后眼睛微微一眯，询问道：“谁告诉你，这个东西在我这里的？” 谢菊兰道：“不是你写信告诉我的吗？难不成没有这样东西？” 蛇后道：“东西倒是有。但是我一开始就很好奇，你说，你受委托来帮我？谁委托了你？” 谢菊兰惊讶的反问道：“不是你吗？” ------------ 第152章 离开鬼市 蛇后道：“我什么时候委托了你？我怎么不知道……等等，该不会是你吧？” 伴随着她的最后这句话的落下，她的眼睛又变成了黄金蛇瞳。 蛇君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看你实在是太痛苦了……与其我们最后反目成仇，互相厌倦，不如就此结束吧。” 蛇君和蛇后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变得温柔了很多，仿佛蛇后就是一束蒲公英，说话声音大一点，都会被吹走。 黑色圆瞳取代了金黄蛇瞳。 蛇后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傻子。” 彭语道：“你别秀恩爱了好不好，死的快。东西了，快点拿过来。” 蛇后也不再废话，扭着腰进入深层宫殿，将谢菊兰要的退藏散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黑色的瓷瓶，上面塞着同样黑色的封口。 谢菊兰欢欢喜喜的接过退藏散，然后抬腿踢了谢叔一脚：“别装死了，快起来了，东西到手了！” 谢叔摸了摸屁.股，不满的道：“我这不是避免二次伤害吗？” 谢菊兰将退藏散递给他，嘱咐道：“要保管好了。” 彭语和千溪已经走到了蛇君殿的门口：“快点快点，我要回去睡觉了。” 彭语是活人，而且她没有熬夜的习惯，如果不是有清心咒，她早就撑不住了。 剩余三人连忙跟上。 而蛇君殿的宫殿门口密密麻麻的都是小鬼。 有些是被蛇君殿内的打斗声，以及惨死的蛇男吸引来的，有些则是看来彭语的直播，刻意过来“奔现”的。 只是这些鬼在见到虞安容的时候，鸟兽群散。 厉鬼这个水准在鬼群中就相当于王公贵族，普通鬼怪别说冒犯了，多看几眼都不敢。 当然，无论任何群体，总有异端。 比如，其中一些鬼一边喊着红衣姐姐贴贴，一边朝着虞安容扑了过来。 虞安容直接手撕了最先扑过来的一只女鬼，吓得剩下的鬼离更快的速度逃离开。 直播间： 【嘤嘤嘤，红衣姐姐可怕怕。】 【就我一个人觉得男友力爆表吗？可惜我不在怨灵区，不然只想求姐姐撕我，能被姐姐杀死，然后成为姐姐的一部分，是一件多么美好和神圣的事啊。】 【楼上什么病娇文学啊。】 【不过，好奇一下，红衣姐姐怎么升级这么快？上次主播直播，红衣姐姐还只是冤魂，现在就已经是厉鬼了。】 【求主播给个攻略！打赏一百阴德意思意思！】 【红衣姐姐都升级了，这足以说明主播鸽了太久（狗头保命）。】 【主播是怎么叫的？咕、咕、咕。】 【好想知道红衣姐姐的鬼域是什么样子啊！求主播告知！】 【你们都在关心红衣姐姐，就没人发现主播又变强了吗？而且，主播好勇，居然敢和蛇君蛇后做买卖！打赏二百阴德吹爆主播！】 【蛇君和蛇后这种水准，主播都敢搞，不愧是必死诅咒的拥有者啊！换成我，跪着都不敢抬头。】 【呜呜呜，我发现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千溪小哥哥的？以往有什么小哥哥，你们都嗷嗷的喊，现在怎么都看不见？没错！我就是求千溪小哥哥的联系方式！打赏一百阴德求购！】 【那是因为主播和红衣姐姐太美太飒了，我根本没时间去看帅哥。】 【不过，主播的直播间美男是真的多，我对惊堂的口罩小哥念念不忘。】 【就没人记得警察小哥哥吗？完全就是我的菜啊！制.服诱.惑！五十二阴德代表我的心！】 【九十九阴德祝我和警察小哥哥天长地久！】 【男的有什么好的，美女不香吗？】 彭语本来打算关闭直播的，但是一看打赏流水已经到了超过五千阴德，折合现金五十多万多，她就舍不得关闭直播间了，这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就算不换成现金，也可以用来在鬼市买东西。 其实鬼市的好东西还有很多，只不过碍于时间和余额，彭语没有买而已。 谢菊兰见彭语一直看着手机，也不说话，主动道：“离开鬼市后，我给把那一百万给你。” 彭语随口答应道：“行。” 如果谢菊兰想反悔，那就杀了，把东西抢回来。 不过她应该不会如此想不开。 离开鬼市的办法自然不是蹲下来，等待鬼市关闭，而是潜入鬼市两边的长河游到岸边。 鬼市旁边的河自然是有水鬼的。 没点特产，都对不起鬼市的“鬼”字。 所以，游过去的过程中必须保证头上的黄纸不会被打湿，否则，一定会水鬼发现。 除此之外，还要有人会清醒或者驱散类的能力，帮忙驱散鬼市附近的迷阵，否则就会被鬼市的迷阵迷得神魂颠倒，跟着那些白衣女鬼走。 偷渡客们之间流行一句话，那就是入鬼市易，出鬼市难。 当然，现在彭语有了蛇君给的鬼牌，离开鬼市的办法又多了一条，那就是从大门口光明正大的出去。 一张鬼牌并不是代表一个人，而是代表着一个阵营，所以，一张鬼牌，就够彭语在内的所有人用了。 离开鬼市的过程很顺利。 谢菊兰也看出来双方实力差距很大，丝毫没有要耍诈的打算，马上就将一张据说有一百二十万现金的银行卡给了彭语。 彭语马上进了自助取款机，将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 虽然谢菊兰挂失这张卡的可能性不高，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只是一百二十万真的够重的。 彭语和千溪大包小包的回了家。 司机看着他们的眼神都透着古怪，毕竟三更半夜带着这大包小包，实在有点像是杀人分尸的。 如果不是钱包没有血腥味，说不定司机就直接报警了。 彭语抱着钱回了新家。 准备掏出钥匙开门，门却率先从里面打开了。 祁然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怎么可能！我不睡觉了啊！”彭语脱掉鞋子换上拖鞋，去开了热水器，准备洗澡。 第二天，她睡得日上三竿才醒来。 她刷完牙，打开手机，才发现梦婆给她打了不止一个电话。 ------------ 第153章 冒险直播 彭语呼唤了舒语棋，变成她的模样后，才把电话打回去。 虽然梦婆已经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但是她担心梦婆旁边还有其他人，总之谨慎为上。 铃声响了几声后，电话被接通了。 虽然是彭语给梦婆打的电话，却是梦婆率先开口：“昨晚的直播你看了吗？” “直播？什么直播？我昨晚有点事，没留意。” 梦婆道：“昨晚第二次全球冒险者直播开启了。” 彭语皱了皱眉，询问道：“什么时候？” 梦婆道：“凌晨十二点。” 那个时候，她在鬼市内直播，是看着手机的。 按理彭浩君应该也征用了她的手机屏幕，可是事实却是她的直播照常。 是彭浩君特意没投屏她的手机，还是说……那个直播软件拦截了彭浩君的投屏？ 直播软件有反抗彭浩君书写内容的实力？ 彭语作为怪谈书写者，她是最清楚这个能力有多BUG的人，这简直相当于指定向的文出法随，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与之抗衡的存在。 梦婆继续道：“你没看过不重要，因为龙的关系，所以这次Z国也并没有冒险者参与。今天给你打电话，主要是因为我国的灵异研究所构建了一个，以昨晚直播内容为模板的全息游戏，希望你能过来参与体验一下。” 彭语道：“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不过真的能做出全息游戏吗？” 彭语上了大学后，其实也看过一些以全息游戏作为题材的动漫，但是以人类目前的技术，距离真正的全息似乎还有较大的差距。 这里说的真正的全息可不是拿着手柄，戴着个VR眼镜玩游戏，而是货真价实的真实体验。 梦婆道：“其实早就做出了，但是制造成本太高，所以只在某些项目启动的时候使用，并没有推广形成游戏而已。毕竟，一万买个游戏舱就有不少人做不到了，几千万买个游戏舱那更是难上加难。” 彭语啧啧啧了几声，几千万……真难想象。 插钥匙的声音响起，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祁然提着两碟包子从外面走进来：“吃点东西吧。” 彭语眼前一亮，连忙询问梦婆：“我带个朋友来一起玩可以吗？” 梦婆道：“这次的冒险者直播正好是2V8的形式，你带朋友过来，那你们两个就一边吧。” “行。” 梦婆道：“下午两点有时间吗？” “位置发我一下，我看看距离。” 梦婆发来了一个短信。 彭语将其复制到导航软件看了一下预计时间，然后回复道：“两点保证准时到。” “那下午见。”梦婆说完，挂断了电话。 祁然询问道：“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彭语道：“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带其他人……” “我去。” “行，那你换一下样子，别用我的样子去。” “好。” 两人吃了午餐，前往了梦婆发来的地址。 路上，彭语找了昨天晚上那场直播的录屏。 这次的冒险者直播内容和上次的截然不同，是以医院为主题的非对称性对抗形式，两个杀戮者抓捕并且杀死八个求生者的游戏。 无论杀戮者还是求生者都是由国家冒险者来扮演的。 这次直播开启后，弹幕就非常热闹。 因为对抗性质的存在，导致敌对阵营的国家仿佛一夜之间有了血海深仇一般，非常看不惯对方。 而由于求生者的人数比较多，代表的国家也很多，所以从对抗游戏开始的那一刻，就有人发弹幕说，让两个杀戮者放弃游戏，送八个求生者胜利。 而古怪的是，这次杀戮者居然能真的看到实时弹幕。 其中一个杀戮者是来自于H国的小网红，平常别说是杀人了，就连鸡都没有杀过，面对这么铺天盖地的理性劝说和无边谩骂，她蹲在地上，哭着用H国的语言和直播间的观众道歉。 直到死亡，她都没有迈出出生点一步。 另一个杀戮者是M国的一个杀人犯，他看到这些劝说他放弃的弹幕，还微笑着对着直播间的人鞠了一躬，说感谢他们的愚蠢建议，让他们去吃**。 因为杀戮者并没有准确的通关目标，所以这个杀戮者根本不放过任何一个求生者，一直到时间结束之前，都在追捕。 昨晚的直播以三个求生者逃出升天，H国杀戮者因为杀死的求生者数目不够而被爆头，M国杀戮者则捕捉了五个求生者达成了首次S级通关。 而杀戮者的通关标准也终于放了出来。 只要杀三个人，就算B级通关，也就是普通级别通关，杀死四个人则是A级良好通关，杀死五个人是S级优秀提供，杀七个人是SS级优越通关，而杀死足足八个人才是完美级别通关。 这一标准放出来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人怒斥M国的杀人犯明明杀三个人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国家，却多杀了两个人，害了两个国家。 有些人则反驳说，拿杀人标准说事的人就是马后炮，在不知道标准的前提下，为了保住自己和国家，肯定是往多了杀，说如果他们上，说不定全杀了才安心。 而这些怒骂，M国的冒险者威廉姆斯都没有看到，因为他正在领取S级通关的奖励。 “S级评价初级奖励：本世界的怪谈不会入侵冒险者所在的国家！” “S级评价个人奖励：获得神明的恩赐！” “S级评价国家奖励：接下来的三次异世界冒险，Z国将无冒险者参与！” 其他的奖励好理解，至于“神明的恩赐”到底是什么，怕是威廉姆斯自己才清楚。 彭语不断的拖动进度条，终于在达到目的地的时候，将这些信息全部草草看了一遍。 司机停下车道：“两位小姐，前面的路，我的车子无法通过了，麻烦你们下来走走。” “好。”彭语把钱给了，和祁然下了车。 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一公里，但是不想下车也没有办法，这附近都是封锁了，有军人站岗，普通车辆根本无法通过。 停在栅栏内的一辆警车，突然伸出来一只热切挥舞的手。 “这里这里！” 萧胖胖的胖脸从一辆警车中探了出来，他语气开心的道：“我是梦婆派来接你们的。” “那麻烦你捎我们一程了。” 乘坐着萧胖胖的车，三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 第154章 对抗游戏 这是一栋以白色为主色调的摩天大楼。 虽然说是一栋大楼，但是实际上这栋大楼被分成了两半，中间以玻璃桥连接，而两半大楼中间是一个超大的圆球形建筑物。 彭语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个圆球。 进入这里，第一时间就得被蒙上眼睛。 如果不是清楚这里是政府机构，彭语都要怀疑自己被黑帮绑架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后，她眼睛上的黑布终于被摘了下来。 摆放着她眼前的一排游戏舱。 除了她和祁然外，还有几个她熟悉的人，老谢，许戈，萧胖胖，剩下的几个人她都不认识，但是看气质都不像普通人。 梦婆拍了拍手：“人都到齐了，那我就直说了，这并不只是一场简单的游戏，而是一次严肃的演习，我希望你们能拿出足够的重视，努力去完成这次演习！” 梦婆又说了一些激励的话，彭语总觉得重回了站在操场听校领导啰嗦的日子。 终于梦婆的演讲说完了，一些工作人员开始为她们佩戴仪器，并且贴心嘱咐道：“在这里的死亡虽然真实，但是并不会对大脑造成任何损伤，请安心游戏。” 梦婆走到彭语旁边道：“我说过，你参加的任何官方活动都允许对外直播，如果你现在想直播，可以把手机插在游戏舱的这里，然后选择正常直播，就能投放游戏舱的内容。” “多谢。”彭语礼貌道谢，然后马上实践。 每次直播都能给她带来不菲的收入，傻子才会拒绝直播。 直播一打开，弹幕齐刷刷的涌了进来。 【啊啊啊！主播居然又直播了！好开心好开心！】 【主播第一次这么勤快，劳模表彰！】 【请保持这个更新速度！打赏一百阴德！】 【这里看起来好神秘哦，不像是玩游戏的地方，更像是什么研究所。】 【这好像是主播第一次直播抓鬼，而直播游戏内容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恐怖游戏。】 【不过主播真鬼都不怕，这种游戏里面的NPC怎么可能吓到她？】 【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说可能，这个游戏吓人的不是NPC，而是主播。】 彭语眼前重新亮起来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有两个女性角色的模样，分别是楚人美和贞子。 而中间是问号。 彭语没犹豫，选择了问号。 这是弹幕最多，打赏最多的选法。 进去大厅后，她发现自己保留了舒语棋的外貌，一些本身有的能力也得到了保留。 而祁然出现在了她的旁边。 祁然这次变的模样和上次见笑成的是同一个模板——无论看多少遍都记不住的普通女孩。 看样子就能猜到，他也没有去选择那些固定模板，而是选中了中间的问号。 “双方已载入，游戏即将开启！” “注意事项一，求生者可通过拾取地图上的道具获得对应能力或者身份！杀戮者必须拥有较强的攻击能力，若无，将随机发放！检验完成，两名杀戮者都拥有较强的攻击能力，无需发放！” “注意事项二，求生者收集七个恐怖玩偶，并且死亡人数为零即可SSS级完美通关！获得玩偶后，死亡人数每增加一个，扣除一个S评级，一直到S评级为最低！当游戏时间达到一个小时（未收集齐玩偶）而求生者人数在四人以上，求生者获得A级良好通关！当求生者仅剩两人时，可无视玩偶任务，以逃出恐怖别墅为B级普通通关！” “注意事项三，杀戮者在一个小时内杀死三个人为B级普通通关，杀死四个人为A级良好通关，杀死五个人为S级优秀通关，杀七个人为SS级优越通关，杀死所有求生者则完美级别通关！两名杀戮者的成绩分开计算。” “注意事项四，恐怖别墅存在NPC和隐藏任务，请谨慎探索！” “注意事项五，失败的人将接受严峻的惩罚！” “事项全部诉说完毕，游戏开始！”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彭语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把躺椅上，周围都是古董一般的家具，房间内明明开着灯，却给人一种极其阴暗的感觉。 阴暗的原因没别的，灯泡的瓦数太低了。 沙发上的白色毛毯鼓起一个人形，那个人形缓慢的动了动。 彭语走过去掀开毛毯，毛毯里面的人猛的朝着她伸出手：“哈！” 彭语安静的看着他，躲都没有躲。 祁然不满的撇了撇嘴：“你怎么没被我吓到？” 彭语笑着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被这种小把戏吓到？而且我和你一样是杀戮者，又不是求生者，你吓我做什么？” “好玩。” 彭语无奈的摇了摇头：“坐起来吧，我们商量一下战术。” 祁然询问道：“什么战术？” 彭语道：“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可活动的地图有多大，但是求生者有足足八个，按照我看直播得出的经验，想要抓住四五个容易，想要全抓难，而且我们之间缺少配合的默契，与其互相拖累，不如分头行动。” 祁然道：“你废话这么多，我还以为你能给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术，结果就是分头行动，四个字就能说完的内容，你说这么长也是一种本事。” 彭语耸了耸肩：“没办法，我的智商就摆在这里，想不出更好的战术了。” 祁然道：“你的语气还挺自豪的。” “别阴阳怪气了，你左边，我右边，以中间分界线，分开抓。” “行。” 祁然也不再废话，离开房间朝着外面走去。 彭语没有离开房间，而是在出生点逛了一圈，看看有什么道具。 她是杀戮者，这些道具对她是无用的，但是她可以提前摧毁这些道具，使得求生者们用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阴德较多带来的好运，彭语顺利在不大的房间内找到了好几样道具。 【隐身斗篷！披上该斗篷可隐身一分钟，可行动，可带人，斗篷多大，隐身范围多大！该道具仅可求生者使用，杀戮者无法使用！】 【变形术：蝙蝠！变啊变，我是一只快乐的小蝙蝠！使用后，一整局都将是蝙蝠形态，不可变回。该道具仅可求生者使用，杀戮者无法使用！】 【爆炸兔子！装备类型道具，装备上后可每间隔五秒召唤一只能爆炸的兔子，兔子的爆炸半径为一米，可对杀戮者造成击退和轻伤效果，可对周围环境造成一定的破坏！请注意，周围环境破坏后不可修复，神技还是自杀技能由你自己的选择造就。该道具仅可求生者使用，杀戮者无法使用！】 彭语毫不留情的把三样道具全部摧毁了。 这些道具告诉了她一个信息，那就是她碰到的一些小动物也可能是求生者。 ------------ 第155章 堵门烟雾 萧胖胖总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如果不是听到游戏已经开始的提醒，他都要以为自己还没有进入游戏。 他摸索了一下周围。 他似乎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面。 他用力的推了一下上面的盖子，灰尘扬起，呛鼻无比。 无数黑色的小生物纷纷飞起。 萧胖胖定睛一看，那些都是乌鸦。 “恭喜你获得身份道具——来历不明的驱鸟人！你能操控任何鸟类，并且共享她们的视野。提醒：当你使用鸟类视野时，对本体周围环境感知很低，很容易被杀戮者偷袭，请在安全环境下使用。” 萧胖胖听到旁边又传来两声砰砰声，两个求生者，也就是萧胖胖的同事同时从旁边的棺材坐了起来。 只是他们坐起的时候，只是尘土飞扬，并没有乌鸦飞起。 两个求生者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当看到那些昂贵的古董家具，他们忍不住啧啧啧了几声。 个子稍矮的那个求生者叫做王祐，他摸了摸棺材盖，语气不屑的道：“地图是古堡，出生地是棺材，这该不会是是吸血鬼主题吧？” 个子更高，更强壮一些的求生者叫做熊仇，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直很不错，和许戈老谢一样属于一队的搭档。 “有可能，不是说有NPC存在吗？” “古堡必定就有吸血鬼，啧啧啧，这都被玩烂了，能不能有点心意。” 见王祐和熊仇都没有主动搭理自己的意思，萧胖胖连忙道：“你们有获得身份吗？” “身份？什么身份？”王祐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哦，好像是有身份，我是到这里来探险的驴友，晚上没地方住就央求古堡主人给我一个房间，结果她居然让我睡在棺材里面。本着反正不要钱的原则，我接受了。” 他继续道：“我从古堡主人那里获得了三个提示，第一，晚上尽量不要离开这个房间，连棺材都不要出，如果外出的话，尽量不要惊扰古堡主人。第二，如果我肚子饿了，可以去找厨房，那里可能有我需要的东西。第三，古堡的大门口有电话。” 熊仇道：“我的身份也是这样子的。不过，我多得了一个道具烟雾.弹，这是我从一个军火贩那里买来的。” 他看向了萧胖胖：“你有获得什么吗？” 萧胖胖道：“我没有获得提示，但是我获得了一个特别点的身份。” 他将自己的身份和能力讲了。 王祐舔了舔后槽牙：“不错啊，如果这是狼人杀，你这起码是神职，快用乌鸦看看周围环境，要是能和许戈他们联系上就更好了。” 萧胖胖看向一只乌鸦，然后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没说具体使用办法啊。” 王祐不满的道：“你就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只乌鸦，一般都是这样子用的。” 萧胖胖闭上了眼睛，然后又马上睁开了，他的语气中带着惊恐道：“能力提示我说，目前环境不安全，是否确定操控鸟类。” “什么意思？”王祐的问题刚刚落下，他们就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半张脸探出来，嘴角带着笑。 “几位客人还没有睡觉吗？是失眠还是怎么样？” 门完全被推开，祁然手中把玩着一个长长的铁鞭子，鞭身反射着灯光。 他笑盈盈的询问：“那一起玩个游戏怎么样？很助眠的，保证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 他用的是商量的语气，但是话还没有说完，鞭子就朝着三人抽了过来。 “我靠！还能用武器啊！这不是作弊吗？”熊仇狼狈的躲到了棺材后面。 祁然手上的鞭子有特殊效果加成，但是他是杀戮者，这个效果对他是不生效的，他只能当作普通鞭子来用。就像彭语之前获得的隐身斗篷，她无法触发隐身效果，但是她可以把斗篷披在身上。 “别废话了！我们的出生点有问题，唯一的门被挡住了，根本逃不了！”王祐躲闪不及，胳膊被鞭子抽了一下，总觉得整个手臂都麻木了。 熊仇道：“得有一个人引开他！” 祁然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你们以为我聋吗？当着我的面大声商量策略。” 王祐脸上一红，但是刚才躲得匆忙，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太远了，说话的声音不大一点，对方根本听不到。 熊仇突然道：“萧胖胖了？他怎么不见了？” 王祐这才注意到，这里似乎少了一个人。 难不成萧胖胖的身份可以让他变成乌鸦跑掉？这么牛逼吗？ 王祐心里面一万个疑问，就见熊仇突然喊道：“我们两个一起冲出去！他最多只能拦一个！” 祁然一直堵着门，攻击方式只是用鞭子远程抽人，根本不过来抓人。 这种程度的攻击当然不可能杀死两个求生者，但这也堵死了他们唯一的生路。 拖延时间慢慢玩似乎对杀戮者更加不利，但是对方有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在这里陪他们玩。 更可怕的是，祁然一旦喊来彭语，他们两个就可以配合着玩瓮中捉鳖。 王祐一边狂奔，一边懊恼的想，为什么他的出生点在这里？这不是给杀戮者送菜吗？ 熊仇突然抛下了一个东西，顿时一片烟雾升起。 【烟雾.弹！一次性道具，顾名思义，扔下后，将升起一片范围为3mx3m的烟雾，烟雾可扩散！持续时间为五分钟左右！该道具仅可求生者使用，杀戮者无法使用！】 熊仇虽然是烟雾.弹的拥有者，但是他同样没有在烟雾中视物的能力。 烟雾突然分开，一道鞭子抽了过来，熊仇手忙脚乱的避开。 怎么回事？ 祁然为什么在烟雾中还能精准的朝着他挥鞭？巧合吧？ 第二鞭再次朝着他甩了过来。 这次似乎不是巧合就能解释的了。 难不成祁然会听声辩位？ 熊仇不由产生了这个想法，他收敛脚步声朝着烟雾消散的方向摸去。 这个房间只有一个门，但是有一句话叫做，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有没有上帝不清楚，但是这个房间的确有窗户，而且还开着！ 只是翻窗不如出门那么方便，如果直接当着祁然的面翻窗，那不被一鞭子抽翻才有鬼。 熊仇小心翼翼的爬上了窗户，紧接着他感觉脚腕一疼，鞭子似乎缠上了他的脚腕，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他被硬生生甩了下来。 熊仇爬起来还准备跑，又是一鞭抽在他小腿上，剧痛迫使他跪了下来。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祁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祁然到底是怎么精准定位他的？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啊？ ------------ 第156章 宁可杀错 游戏外面的梦婆和熊仇有同款疑问。 她是除了彭语外唯一一个清楚祁然真正身份的人。 祁然在上次捕捉跳楼鬼的时候，对鬼的感知能力明显不强，必须要走到跳楼鬼面前才能看到他。 为什么祁然现在却能在烟雾中精准确定熊仇的位置？ 梦婆看着祁然五指冒出白色气焰，从熊仇身上抓住一个奶白色，宛如魂魄一样的人形东西，然后搓成了一个球。 “求生者熊仇出局！剩余求生者八分之七，恐怖玩偶收集进度七分之一！”冷漠的系统机械音响起。 梦婆忍不住皱了皱眉，她倒不是为求生者的开局不利而感觉到不满，她只是突然觉得祁然似乎有那么一点熟悉。 熊仇骂骂咧咧的从游戏舱坐了起来。 最后的那次抽魂，让他觉得大脑一阵发疼，明明只是游戏中的体验，他却像真的被祁然抽出了什么东西一样。 熊仇离开游戏后，马上紧张的看着大屏幕，看到王祐趁机从大门跑了出去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牺牲终于没有白费。 “对了，萧胖胖了？” 熊仇并没有忘记突然消失的萧胖胖。 梦婆开口道：“杀戮者第一次甩鞭的时候，萧胖胖不小心撞到了棺材上的机关，然后进了特殊地点——地下室。” 熊仇不满的道：“这小子又走了狗屎运。” 萧胖胖的运气一直很好，这是警局的人都知道的。 买彩票中奖，过马路必定绿灯，抽卡一发入魂都是常规操作。 萧胖胖正在地下室内蹦蹦跳跳，不断的喊着熊仇和王祐的名字，希望他们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也触碰机关到地下室来。 出生点的确只有一个门，但是，如果马上离开出生点，就不会被杀戮者瓮中捉鳖，而如果在出生点多搜索一会，就会发现出生点棺材下的机关，成功进入地下室。 而这次游戏策划没想到的事发生了，那就是祁然和彭语分别后，从二楼径直走向了一楼出生点位置，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犹豫和东张西望，除了随手捡了一个鞭子当武器外，没有任何停顿。 这也导致出生点的三人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更没有来得及找线索进地下室。 如果不是熊仇有烟雾.弹，萧胖胖又好运的进了地下室，他们这次很可能会全灭在出生点。 萧胖胖喊了很久，都喊累了，结果都没有得到同事回应。 他只能无奈的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别墅的隔音很好。 萧胖胖所在的地下室连灯都没有，他什么都看不清，也不敢胡乱寻找。 他索性闭上眼睛，开始想象自己是猫头鹰。 紧接着，他真的靠着猫头鹰的共享视野，看到了其他东西。 他似乎正站在古堡的窗户边。 萧胖胖操控着猫头鹰朝着屋内飞起。 这里不知道是二楼还是三楼，但是所有的家具包括画像都被白布盖了起来，显得很是古怪。 萧胖胖控制猫头鹰扯了一下白布，露出画像。 画像上是一个端庄优雅的女人，她脸上正带着恰到好处的笑，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看起来丝毫不恐怖。 萧胖胖想起来了恐怖片的经典套路，在看不到的地方，画像会突然微笑或者眼珠转动，或者双眼流血，马上假装不看又扭头，仿佛尝试后，画像上的女人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只是一副平平无奇的画像。 萧胖胖没多想，又朝着更深处飞去。 一排排的房间的门都半开着，像是要诱惑人们进去。 他现在用的是鸟的身体，又不是自己的身体，他当然不怕冒险，马上就操控猫头鹰飞了进去。 房间内非常昏暗，没有任何光，连窗户都被关得牢牢的。 “可是猫头鹰不应该有夜视能力吗？为什么也会看不到？” 萧胖胖一头雾水，他只能归纳为，游戏策划为了保持恐怖感，把猫头鹰的夜视能力也取消了。 猫头鹰不具备开窗能力，所以想打开窗户，借助月光照明是不行的。 萧胖胖小心翼翼的扑腾着翅膀，企图找到灯的开关，突然他感觉到自己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这并不是一具柔软的人体，而是一个坚硬的东西。 他还来不及惊讶，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坠物声。 因为前天晚上跳楼鬼操控着普通人频繁跳楼，每“砰”一声就代表着一个生命的消失，导致萧胖胖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坠物声。 换句话说，他有应激反应了。 他往旁边飞了一点，终于找到了灯的开关。 灯一打开，萧胖胖吓得差点连飞都不会了。 因为他刚刚撞翻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具盖着白布的骷髅骨架。 而他的旁边还有另一具同样盖着白布的骷髅骨架，诡异的是嘴部骨头显示骨架的主人生前的最后一刻似乎在哈哈大笑。 而两具骷髅的中间是一个咧嘴大笑的兔子玩偶，虽然是玩偶，但是破碎的地方露出了明显的骨架。 一个成年人的骨架是不能塞到一个兔子玩偶里面的，除非是一个婴儿。 “小猫头鹰，你惊扰了我的父母，我该怎么处置你了？” 萧胖胖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就看到了拿着带血尖刀，正歪着脑袋笑的彭语。 下一刻，他总觉得一阵剧痛。 他的身体被尖刀贯穿了！ 猫头鹰再也飞不动，掉在地上。 萧胖胖的意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却半点没缓过来，因为他刚才经历了一场无比真实的死亡。 他深呼吸几次，还是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彭语会攻击一个猫头鹰？ “难不成她已经猜到了有人有变成动物或者操控动物的能力了吗？” 如果是这样子，那他这个能力就不好用了。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准备再次操控一只鸟去找同伴，将之前那个玩偶的大概位置告诉他们。 速度必须要快，因为彭语很可能会把玩偶转移。 这次萧胖胖变成的一只乌鸦。 可是他刚刚附身，就感觉到一阵剧痛，眼前是彭语放大的脸。 ------------ 第157章 追踪失败 她的口罩已经被血完全打湿了，原本艳丽的眉眼看起来也带着几分邪气。 她拔出刀子，再次刺入了乌鸦的身体。 萧胖胖又死了。 他下意识捂住自己身体的腹部，仿佛那一刀不是刺在乌鸦身上，而是真的刺在自己身上。 “好吓人……好吓人……” 萧胖胖不断喘着粗气，等他平静下来，他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因为他听到了另一个呼吸声。 他尖叫一声，狂奔起来。 “别跑了！我也是求生者！” “小许？”萧胖胖听到熟悉的声音，激动的跑了回来，他抹黑一把抱住许戈，“太好了，我终于碰到其他求生者了。” 虽然目前通报死亡的求生者只有熊仇一个，但是单独行动总是让人不安心，尤其是萧胖胖被彭语杀了两次后。 两人都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和一些信息进行了交换。 许戈和老谢在同一个出生点，他和老谢在搜索出生点的时候，获得了两个道具，以及通往地下室的暗道。 他们并不是和萧胖胖一样猝不及防摔进来的，所以下来得时候很从容，此时已经探索了不少领域。 当他们探索到这里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地下室居然把几个出生点都联系了起来。 萧胖胖听完许戈的描述，顿时觉得安心多了，也自告奋勇的表示要一起探索地下室。 只是许戈他们搜寻到的道具并没有照明的，地下室内也没有任何光亮，所以他们只能摸索。 “对了，老谢了？” 许戈道：“老谢在后面一点，我听到了你粗重的呼吸声，才特意过来的。因为担心是杀戮者的呼吸声，所以我和老谢没有一起行动，以免两个一起死。” “那我们回头去找他吧？”萧胖胖摸索着周围前进，突然，他感觉到自己好像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很轻，踢出去的声音很脆，撞碎其他东西的声音更脆。 萧胖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一路上几次差点被绊倒。 只有真正陷入黑暗，才能知道失去光明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萧胖胖摸到了一个玻璃碎片，他的手指似乎被扎出了血。 他没有因为手指出血就惨叫。 可是当他摸到一个东西的时候，他还是不由的叫了出来。 许戈听到萧胖胖的声音，忍不住询问道：“你摸到了什么？叫得这么厉害？” “会动！那个家伙会动！” 在黑暗状态下，一个不会动的东西和一个会动的东西带来的恐怖程度是截然不同的。 比如，在完全黑暗状态下摸到了一只猫，那反应可能比摸到一个骷颅头更极端。 因为你不清楚你摸到的具体是什么，只知道对方是活物，并且有皮毛。 未知带来的恐怖会无限放大。 “桀桀桀……” 诡异夸张的笑声响起，萧胖胖一蹦三丈高，许戈皱了皱眉，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摸去。 他之所以这么勇是因为这个笑声比较机械，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不是人，那就是什么道具。 许戈摸索了一下，很快判断出来，那是一个会动的布娃娃。 布娃娃不断的扭曲肢体，像是一条生龙活虎的蜈蚣，最后更是猛地一口咬在了许戈的手臂上，死死的不松口。 虽然没有光，但是许戈可以判断出来，这一口绝对见血了。 许戈没有去强行将自己的手拔出来，而是抓着布娃娃对着旁边的东西一阵猛砸。 他不知道布娃娃是真的有生命还是有什么机关在操控，但是他清楚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砸烂就够了。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布娃娃夸张的笑声终于中断了，咬住许戈的嘴也没了力道。 许戈轻而易举的将手收了回来。 彭语又一次追踪失败了，她明明从远处隐隐约约看到了求生者的身影，但是当她赶到的时候，求生者却像是提前预知了她的到来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她一开始是以为自己的动静太大了，让那些求生者发现了自己的靠近。 可是这次接近，她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如此悄无声息的靠近的情况下，那些求生者还是不见了。 “那些求生者可能有检测或者预警，预知类型的道具或者身份，总之，我很难抓到他们。” 彭语皱了皱眉，突然电话铃声响起了。 彭语之前就看到了大门口的电话，但是她一直以为那只是装饰品，没想到真的能响。 她走过去，接起电话。 对面没有任何声音。 在她的耐心快耗尽的时候，终于一个明显是机械合成的声音响起。 “二楼有两只小老鼠。” 嗯？ 她扫了一眼游戏开始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分钟。 她懂了，这是系统安排的道具。 终于有杀戮者能用的道具了！ 喜极而泣！ 彭语已经猜到了其中一位求生者应该有类似于预测的能力，自然不会再磨磨蹭蹭的上楼。 她没有遮掩任何声音，直接朝着二楼狂奔过去。 彭语上了二楼一眼就看到了不对劲。 她在二楼呆过很久，她清楚的记得二楼的所有门都是半开的，现在却有一张门是关上的！ 而是这个房间不是别的，恰好存放古堡主人的父母房间。 彭语之前在古堡主人的父母尸骨房间找到了变成猫头鹰的萧胖胖，以及一个布娃娃，她将那个布娃娃挂在了身上，但是她绝对没有把父母的房间门关上。 祁然也不太可能会关门，也就是说，关上这张门的很可能是求生者。 其实关上门的求生者大概也明白关上门会引起杀戮者注意力，但是封闭的房间更能给人带来安全感，而且这张门或多或少能阻止杀戮者一下，争取逃跑的时间。 彭语的动作比思维更快，她已经到了那张关闭的门后，对着木门就是一脚。 没踢开。 彭语没有急着踢第二脚，因为她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很轻微的声音，她没再踢门，而是朝着隔壁房间冲去。 隔壁房间窗户位置有两个求生者，他们似乎是打算从窗户跳下去。 这张门的确是他们有意关的，但却不是因为害怕和侥幸心理，而是打了一个反逻辑。 用关上的那张门来做预警。 ------------ 第158章 合作邀请 如果不是彭语的听力太敏锐了，那她真的会被这两个求生者耍得团团转。 彭语朝着两个求生者冲去，她速度很快，但是她距离窗户有一定的距离，而这个时间必然是大于跳窗的。 所以她施展了幻境，控制住了这两个求生者的行为。 她的幻境连即将升为凶煞的厉鬼都可以控制，控制两个普通人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她麻利的将刀子刺入两个被控制的求生者的心脏。 鲜血溅了她一身，显得她浑身煞气十足。 彭语没有去擦脸上的血，而是从求生者的尸体上翻找着道具。 她触碰后，听到系统机械音的提示。 【小型人体雷达！探索类道具，可多次使用，使用间隔时间为一分钟，能检测周围靠近的人（无法检测出求生者和杀戮者的区别）！该道具仅可求生者使用，杀戮者无法使用。】 原来就是这个雷达导致她几次抓捕都失败了，幸好现在已经摧毁了。 不过有雷达，还用关上的门做预警……看来那张门同时也是拖延时间的手段。 如果彭语的听力没有特别敏锐，那她可能会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那张门，然后发现房间内除了自己父母的尸骨外，别无他物，而隔壁房间的求生者早就趁着这个时间差跳窗离开了。 真是想想就憋屈。 “梆梆——” 敲门声响起。 彭语回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笑吟吟的祁然。 普通求生者自然不敢敲她这个杀戮者的门，也就只有祁然这个杀戮者了。 祁然靠着门，一副没骨头的慵懒样子，他半眯着眼睛，轻笑着道：“你越界了。” 一开始定制分头行动的时候，彭语的确说过祁然左她右，但是真正抓捕起来，彭语根本没有去管过这个。 毕竟，求生者从右边逃到左边，她就不抓了？那也太搞笑了。 现在祁然拿这个说话，完全就是没事找事。 彭语不想和祁然计较这个，起了另一个话题：“你抓了几个求生者了？” 第一次播报的时候，彭语还以为每抓一个求生者就播报，但是她现在一下子抓了两个都没有触发播报，她这才明白了，怕是只有第一次被抓才会播报。 而第一次的播报可以说是预警也可以说是误导。 毕竟，作为杀戮者的彭语在抓到这两个求生者之前，都以为还剩下七个求生者，那些求生者就不用说了。 祁然道：“我抓到了三个，姐姐呢？” 求生者有背景故事，杀戮者自然也有背景故事。彭语和祁然古堡主人收养的两个小孩，因为是孤儿，所以到底是祁然大还是彭语大不可知，但是祁然扮演的角色性格比较娇，所以总爱喊彭语扮演的角色姐姐。 不等彭语回答，祁然笑得眼睛微微弯成月牙：“姐姐是不是就抓住了这两个？那我岂不是占上风啊？” 祁然的声音很甜，甜的不是嗓音本身，而是他说话的腔调。 他又开始日常抽风了。 彭语无视他的装可爱，认真的道：“剩下三个，我们一起抓吧？” “姐姐不是不愿意和我配合吗？” 祁然的语气阴阳怪气极了，但他却主动朝着彭语走过来，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她，示意她擦了擦脸。 彭语早就习惯了祁然的性格，接过帕子却不接茬。 两人共享了一下信息，得知剩下的三个字是许戈，萧胖胖以及一个叫做靳恒的警察。 祁然道：“许戈，萧胖胖，老谢之前都在地下室，他们触发了一个地下室的囚禁者隐藏剧情，获得了所有娃娃的初始位置以及背景信息。背景信息大概就是古堡真正的主人，也就是我们的养父母，收养的孩子并不止我们两个，我们只是其中较为优秀的两个，而其他不够优秀的小孩子全部被养父母杀死，烹煮，吃掉，其骨头装进了布娃娃中。”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之所以能活下来，并不是因为养父母突然心善起来，而是因为我们下毒反杀了养父母，并且将所有的仆人都关了起来。地下室的囚禁者是之前的仆人，而他旁边的尸骨都是来别墅求宿的旅人，我们养着他们，只是为了体验折磨的乐趣。” 祁然说故事的时候干巴巴的，像是在背课文。 彭语询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祁然道：“我抓住老谢后，没有马上杀死他，而是逼问了他，就简单的折断了他几根手指。” 彭语听到祁然用特别可爱的语气说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默默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老谢会宁死不屈。” 祁然道：“这里的痛苦和真实世界的一模一样，老谢没必要受苦还只是为了隐瞒游戏中的秘密。” 彭语点了点头：“也是。” 祁然道：“除了背景信息外，我还获得了一些其他信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边，萧胖胖快急哭了。 他和许戈说了自己的能力——可以控制鸟类，共享它们的视野，借此快速确定杀戮者的位置和布娃娃现在的位置。 结果，他兴致勃勃的准备控制鸟类时，却发现能力用不了！ 这能力还有时间限制或者次数上限吗？ 许戈回想了一下萧胖胖的几次附身鸟类的情况后，皱眉给出了一个结论：“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性，万幼幼把所有的动物都给杀了。” 萧胖胖快憋出来的眼泪一顿。 还真的有这个可能性。 因为他两次附身鸟类都很快被万幼幼杀掉了，对方似乎有意在处理动物。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分钟，说不定全古堡的鸟都被杀光了。 “那我的能力岂不是废了？”萧胖胖吸了吸鼻子，他这个年纪的人做出这种表情按理不应该和可爱两个字挂钩，但是他身上有一种憨憨的气质，总让人觉得他其实还很小。 许戈道：“别纠结这个了，我们现在才获得了两个娃娃，进度太慢了，先去厨房看看吧。” ------------ 第159章 仅剩两人 厨房不是那个被囚禁者的人说出来的玩偶地址，而是王祐获得的三个提示之一。 作为出生点的提示，按理来说是指引重要方向的，早就该去看看的，只是他们被祁然追得太紧，现在才抽出时间去看看。 两人搭成人梯，顺利从萧胖胖那边的棺材暗道爬了上去，在出生点的位置看到了熊仇的尸体，又在不到十米的地方看到了王祐的尸体。 王祐和熊仇的表情都是极度的惊惧和恐怖，眼球凸出，鼻孔放大，嘴巴张大到极限，整张脸更是都扭曲了，仿佛临死前遭受了什么极致的痛苦一样。 许戈道：“熊仇和王祐应该死于万幼幼的朋友手上，而且他俩的死亡时间比较靠近。” 许戈沉默了一会，说出了一个更糟糕的信息：“我之前拿到娃娃的时候，就想为什么没有系统播报，是不是只有死人才能系统播报，现在看来，只有第一次死人的时候才会有系统播报，也就是说，现在求生者的数目很可能已经很少了，再死几个可能就触发B级普通通关了。” 萧胖胖惊讶的张大了嘴：“啊？那我们还有必要找娃娃吗？” 许戈摇了摇头：“算了，娃娃一共要凑齐七个才能有效，但凡杀戮者随身带一个娃娃，我们除非有办法抢回来，否则都不可能完美通关。” 他说到这里，突然正色道：“有两个人下楼的声音，快躲起来！” 萧胖胖惊道：“啊？躲哪里？” 许戈已经麻利的钻进了最近的棺材里面：“躲棺材里面！千万别盖上棺盖！” 萧胖胖一边努力把自己塞进去，一边小声的询问道：“可是，不盖上，他们一过来，我们就完了！” 许戈嘘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盖棺材盖杀戮者不一定会来出生点寻找，但是盖上棺材盖，杀戮者一定会来。 钻进棺材的萧胖胖突然发出了一声急促的低声呼叫。 声音很低，以出生点到楼梯的距离和正常人的听力来考虑，应该是听不到这个声音的，但是许戈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不明白，萧胖胖为什么要叫？ 没有脚步声靠近，但是许戈的心却还是揪了起来。 下一刻…… “呀，原来小老鼠在这里啊。” 好听的女声突兀的响起。 她听到了？还是说只是想过来看看？ 萧胖胖连头都不敢回，不断的祈祷着自己没有被发现，突然后背一疼。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杀戮者又把刀子插入了他的心脏。 萧胖胖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万幼幼做杀戮者，真的属于人狠话不多的杀人狂类型，多唠嗑几句都不愿意。 许戈躲在棺材里面，大气都不敢出，他怕自己的呼吸声再次引来万幼幼。 无比紧张的情况下，他听到了机械音的响起。 “求生者仅剩两人，可无视玩偶任务，以逃出恐怖别墅为B级普通通关！” “别墅大门已经打开！” “嘟！” 另一个杀戮者的声音响起：“我们去守门吧，只要守好门，剩下的两个求生者就别想逃。” 彭语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才响起：“好。” 听到两个人离开的脚步声，许戈的心还是七上八下。 有侥幸同时又有不安。 侥幸的自然是祁然和彭语已经离开了，不安的自然是游戏时间才过去一半，求生者就剩了两个人。 除非他们能挽狂澜找齐所有布娃娃，否则普通级别通关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许戈从棺材里面爬了出来，而此时，萧胖胖的尸体也动了。 萧胖胖假死？ 萧胖胖的尸体下钻出一个人，正是许戈的最后一位同事靳恒。 靳恒用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右边胸腔位置，鲜血正不断指缝中流出。 原来萧胖胖之所以惊呼，是因为这个棺材里面已经有人了，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肯定要换棺材的。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萧胖胖够胖，所以能完全挡住靳恒的身体，否则靳恒一定也会被彭语和祁然发现。 只是彭语的这一刀太狠了，直接把萧胖胖和靳恒的身体都贯穿了。 许戈连忙掏出一瓶喷雾，对准靳恒的伤口狂喷。 靳恒的胸口处的伤口很快就止血，甚至结痂了。 许戈他们找到的两样道具之一——止血喷雾。 两人不敢说话，许戈指了指地下室的通道，示意靳恒他们从地下通道走。 上来，死一个人再下去，看起来挺蠢的，但是不这样子做，他们死得更快，因为出生点外就是大厅，也就是大门口。 靳恒却摇了摇头，拿出了一张卡牌。 【双隐！一次性道具！当两个人手拉手的时候可进入两分钟的隐身状态（可移动，但是不可掩盖除了脚步声外的其他声音），单人无法使用！只要心怀爱，就可以创造奇迹哦~该道具仅可求生者使用，杀戮者无法使用！】 靳恒有点倒霉，因为他拿到这张牌的时候已经和两个出生点的队友分开了。 而他再想去找他们的时候，却发现只要自己靠近一定距离，他们就跑得飞快，队友们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杀戮者。 他一个人又无法使用这张牌。 许戈指了指大门口，表示用隐身牌直接从大门走。 靳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就是这个想法。 虽然两个大男人手牵手有点羞耻和奇怪，但是为了胜利自然得付出一点什么代价。 两人出了出生点，就看到祁然正笑眯眯的看着彭语，两个人好像在说什么笑话，彭语微微低头默默摇头，但是唇角却是上扬的。 靳恒突然有点想骂人。 他们这边在玩逃生游戏，两个杀戮者真的就是在玩，好像半点压力都没有。 杀戮者真好，他下一把也想当杀戮者。 靳恒和许戈虽然知道自己的脚步声会被遮盖，却还是下意识不发出任何声音，甚至屏住了呼吸。 大门近在眼前，但是两个杀戮者一左一右挡住了门，想要出门，就必须从他们中间穿过去，而此时彭语恰好抬头和祁然对视。 ------------ 第160章 被迫分开 许戈侧身从彭语旁边走过去，距离太近了，他总感觉要亲上去了。 靳恒注意到许戈脸和鼻子都唰的一下红了，很想翻一个白眼，他只觉得彭语浑身都血淋淋的，再美丽的面孔在血的映照下，也变成了邪恶的美杜莎。 下一刻，彭语的手猛地抬起，刀子刺入了许戈的眼球，大脑被贯穿，人还可能活吗？ 而失去许戈后，靳恒的“双隐”效果也不见了，他的身影暴露在了两个杀戮者视野内。 “我们给过你们机会，但是你们的呼吸声太大了。” 靳恒听到彭语的话，终于明白，这两个杀戮者其实早就发现了棺材中的他们，只是不想杀，多留着玩一会而已。 祁然没动手，抱臂看着靳恒，笑眯眯的道：“拜拜啦~” 彭语的刀子刺入了靳恒的大腿，却没杀死他，而且扭头看向祁然：“你才杀三个，要不这个人头给你吧。” 靳恒疼得蜷缩成一团，但是他还没有丧失听力，他听到彭语像是讨论货物一样的讨论自己的生死，很想骂人，但是他现在疼得直抽抽，话都说不出来。 “不用了，你拿吧，拿了这个人头，你就是S级通关了。” “那多谢了。”彭语也没再客气，手起刀落，结果了靳恒。 最后一个求生者死亡，游戏结束。 “恭喜杀戮者万幼幼杀死五名求生者，获得S级优秀通关！” “因为其一直持刀物理伤人，并未启动另一项能力，所以获得称号——物理法师！该称号装备后，可在游戏中随时随地获得冷兵器一把。” “获得积分奖励一千！可在灵异研究所换购物品！” “关系杀戮者**(未登记)杀死三名求生者，获得B级普通级别通关！” “因为其团结友好，获得称号——好闺蜜！该称号装备后，在游戏中与任何友方阵营在一起加速百分之二十！” “获得积分奖励一百！可在灵异研究所换购物品！” “所有求生者出局，获得失败死亡结局！” 游戏已经结束，彭语从游戏舱中苏醒，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那些滚动的弹幕。 【游戏结束得好快啊，才三十几分钟，人就被全部抓了。】 【我一开始还觉得杀戮者除了电话外，不能用任何道具很吃亏，现在看来幸好杀戮者不能用其他道具，否则游戏可能十分钟就结束了。】 【如果仅看职业的话，杀戮者的确是稍微吃亏一点的，但是问题是彭语加她朋友有点强啊。】 【果然大佬的朋友都是大佬。】 【强什么啊？我上我也行！】 【楼上别急着喷，你没注意他们都是用的自己的能力吗？你有能力吗？没能力的废物也好意思喷有能力的人。】 【他们不就是运气好一点，获得了能力，要是我有这种能力，我也行！】 【如果的前提就是虚假，有些人就是天生比你强。】 【楼上别理那个杠精了。】 【游戏结束太快了，我感觉这个地图的探索度最多百分之五十。】 【别墅看着不大，但是有三层，每一层都有好多房间，如果闲逛的话，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逛完。】 【别说地图了，就连娃娃都没有找完。】 【到游戏的后期，找娃娃就没有意义了啊，主播把一个娃娃带在了身上，只要缺失一个娃娃，其他娃娃都是没有意义的。】 【说起来就是主播加她朋友太强也太狠了，一点机会都不给求生者，如果还有下一把游戏，一定要把主播和她朋友拆开。】 【等等，你看那些警察……他们……】 【这是怎么了？】 彭语看到这条弹幕，赶紧朝着旁边看去，结果就看到许戈的头部突然蹦出鲜血，瘫软在地。 其他警察要么是心脏像是被刺了一刀一样，直接喷血，要么像是经历了最恐怖的折磨一样，嘴巴大张，神色痛苦。 他们的死法都对应着游戏中的那些死法。 游戏中死亡，现实中也会死亡？ 不仅仅彭语，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展开。 他们连抢救都忘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彭语突然注意到一个工作人员没有看那些死亡的人，而是看向自己。 这种时候，他怎么会看向自己？ 彭语朝着他走了过来，结果他撒腿就跑，彭语用幻境控制住了他，摘下了他的面罩，那张脸她十分熟悉，正是彭浩君的朋友邱昔。 她松开了对邱昔的束缚，反问道：“这是浩君做的？” 她说出弟弟的名字时，还有控制不住的颤抖，她不敢相信，她以为自己对于彭浩君是特殊的，没想到，他居然让她亲手杀了人。 邱昔一脸恨铁不成钢：“醒悟吧，拥有这么强的力量，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做一个普通人，改变世界不好吗？” “好……好啊。”她说着，浑身突然开始颤抖，而邱昔不受控制的踏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脚印。 “我虽然不知道彭浩君是怎么救活你的，但是……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邱昔的精华被彭语吸收到了，舒语棋准备抢过去，却受到了阻碍。 舒语棋道：“你干嘛啊？” 彭语语气平静的道：“我要杀个人。” “你该不会……” “对。” 彭语直接开始书写怪谈，而其他人仍然被她的幻境控制着，无法动弹分毫。 紧接着，许戈以及刚才死去的人都活了过来，时间像是倒退了几分钟一样。 彭语一直认为这个书写怪谈的能力BUG，就是因为她只要想，只要符合规律，就没有做不到的，操控时间改变生死轻而易举。 而使用这种能力越多，对生死的敬畏就越低，毕竟，轻易就能做到的事往往让人不珍惜。 许戈他们复活后，彭语却依然在书写怪谈。 墙壁上突然出现一个大洞，彭语朝着大洞迈去，却被拉住了。 在场她唯一没控制的就是祁然了。 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你毕竟和他之间有血脉关系，还是我去吧。” ------------ 第161章 祁然苏醒 彭语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尤其是彭浩君对她很重要，假设她真的亲手杀了他，那她大概率真的会陷入长久的内疚和自责之中。 如果祁然能帮她完成这件事，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子她的负罪感会相对轻一点。 “那麻烦你了。” “嗯。” 彭语目送着祁然离去，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大门关上。 一个小时过去了，彭语的控制到了极限，被她施展幻术的人以为许戈他们的死亡只是一场玩笑，就连许戈他们也被幻术篡改了记忆。 伴随着彭语使用幻境的争夺，这个能力在越发增强。 梦婆让彭语她们离开，彭语却坚持留下来，梦婆劝了几句后，还是同意了，她现在巴巴等着彭语帮忙解决怪谈，自然要处处让着她。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监控也被覆盖了，一个头颅从天花板冒了出来。 彭语没去理会，而是不断的书写着新的怪谈，去杀死原有的怪谈。 她清楚这样子有点饮鸠止渴，但是至少她创造出来的怪谈相对来说更受她控制。 如果这个世界非要有怪谈的话，那不如都是她的。 一直到深夜，祁然终于回来了。 他虚弱得像是随时要死去一样，但是他依然活着。 “我马上创造一个治愈药剂，你撑一会。” “不用，我的伤口马上就好……让我抱抱吧。” “好。” 祁然用的这具身体也相当柔软多肉，抱起来的确很舒服。 彭语注意到他的伤口的确在缓慢恢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死了吗？” “嗯，不过他创造的那些怪谈还活着，可能得麻烦你来解决，我得虚脱一段时间。” “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祁然昏迷了七天，而这七天彭语创造又消灭了所有的怪谈。 有人称呼这七天为神的七天，因为这七天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 而七天过去，所有的世界终于开始正常运转了。 梦婆道：“最近的日子可真轻松，不知道是谁做了这些好事，我的工作负担轻了很多，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梦婆虽然说不知道是谁，但是她们两个之间心知肚明。 彭语迟了和蛇君蛇后的约定，他们找她兴师问罪的时候，她正在杀死一只凶煞。 这把怒气冲冲的蛇君蛇后一下子吓成了乖乖蛇。 蛇君蛇后虽然对自己没威胁了，但是她还是遵守承诺，将他们分离了。 蛇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漂亮，圆溜溜的眼睛像是一只小鹿，而蛇君看起来非常儒雅，比书生鬼还像是书生鬼。 她又去找了谢菊兰，得知当初杀死她们的是一个信奉邪神的邪教徒。 杀死她们，是为了向邪神献祭。 她们惨死后，在鬼市买到了人类身躯，这具身躯具有成长性，只不过比正常生长速度慢了很多。 而这种身躯只有两具。 母亲没有获得身躯，一开始她还保留着生前的温柔，可是随着做鬼的时间越来越长，她越发的暴躁和不安了，甚至看到父女两个过得好，还会嫉妒，认为是她们抢走了自己的幸福人生。 为了让母亲不再那么愤怒，所以她们每到鬼市必买厄难酒，喝下这酒，母亲将会短时间内感知不到她们。 而老谢之所以忘记她这个妹妹，是因为她悄悄去看过老谢一眼，然后被老谢看到了。 她是个死人，可是她又还算活着，作为驳论的最终结果就是老谢彻底忘记了自己这个妹妹。 结清疑惑后，彭语又顺手帮了谢菊兰一把。 随机回家。 祁然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仿佛永远不会醒来。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想你了。” 她多么盼望着他能睁开眼睛，告诉她，她这七天做得很棒，她尽力在把这个世界扳回正轨。 “我也是。” 声音从头顶传来，彭语猛地抬头，发现祁然真的睁开了眼睛，她欣喜若狂，一把抱住了他。 两人聊了一会最近发生的事后，祁然突然正色道：“有一件事，我瞒了你很久，我现在想告诉你，希望你不要生气？” “难不成祁然是邪神？”这个想法让彭语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其实我是男的。” 突然的反差打得彭语措手不及，她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一直用女性身体，只是为了方便，但是我最近想换回来，所以我想提前告知你一下。” 彭语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因为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创造祁然的时候，明明写的是“女人”，看来怪谈的书写的文字也不能完全信任，何况她留了那么大空白。 “你为什么突然想变回来？” “因为我想正儿八经的追求你啊。” 彭语微微挑了挑眉，祁然对她一直很好，性别调回来后，祁然的一些行为的确可以定义为吃醋，这一点倒不是很突兀，至少比祁然的性别合理很多。 “我不是那么好追的。” “没事，我会努力的。”祁然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毫无征兆的变了模样。 他的眉毛和头发是同一个颜色，绝对的白色，这种白不像是后天染成来的，更像是天生的，古怪的发色搭配那双赤红的瞳孔，给人一种诡异感，偏偏他五官生得尤为精致，桃花眼灼灼生辉，高挺的鼻梁，浅粉色透着水光，看起来很软很好亲的薄唇。 “嗯……你长得好挺好看的。” 祁然眯着眼睛笑了笑，像是接受了恭维。 彭语继续问道：“不过你这白发……你是祁家人？” 祁然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我不是正统的祁家人，因为正统的祁家人都是半人半鬼，后来，祁家又觉得鬼其实不是最强巅峰，开始追求神明的力量，我算是祁家第一个成功的半神，我被呼吁的使命就是建造一个‘诺亚方舟’，如果你看过故事，因为会知道方舟上会容纳同一个种类，雌雄各一只。” “原来这才是你动物园的真相。” “是的，而我的床上只有我一个人类，还缺一个女主人，你愿意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