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1章 重生了 赤日炎炎,烈日有些许残暴,青砖黛瓦的街道上立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子面前正跪着满地的人,匍匐与地,冷汗涔涔,其中一个脊背笔直,飞羽锦服惹人注目。 “啪!” 银鞭甩在地上,忽弹而起,凌厉的在夏伋的下颚处划过,猩红的血珠溢出,他却丝毫未觉,眸光落在那高高在上的人身上,眸底的冷意掩饰了痴意,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夏伋,你可知罪!” 夏伋垂下脑袋,“臣……知罪。” 夏含玉冷眼看着他,冷哼一声,刚要继续开口,手中鞭子忽然落地,脚步踉跄一下,只觉一阵晕眩袭来。 “殿下!” 一旁的茯苓一脸焦急的将人扶住。 “来人,快去请太医!” 夏伋抬头看着夏含玉,眼底略过一抹慌乱,想起身,又怕她更气恼。 “茯苓,我没事。” 许久之后,夏含玉缓缓睁眼,看着这个上一世为了给她求药被师华容活活打死的茯苓,眼底划过一抹猩红。 师恒,师华容,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吧! 上一世,师恒利用她对他的信任同喜爱,步步为营,害死她父皇,在她幼弟登基后把控朝政,成了大夏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万万人之上。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满足,勾结蛮夷,最终夺了他们大夏的皇位,登基为帝,而作为前朝公主的师华容成为了皇后。 失去了一切的她,顿时从高高在上的定国长公主成为了阶下囚,最终在他登基当日爬上城楼,一跃而下! 夏含玉的眼眶忍不住氤氲起雾气,指尖几乎抠进掌心才能忍住浑身不冲去师府将人直接斩杀。 她深吸一口气,站直身子,看着底下跪着的人。 锦衣卫指挥使夏伋容貌俊美,却狡诈深沉,心狠手辣,是皇家最顺手的“刽子手”,他却从未背叛过皇家,背叛过她。 三天前,因为师华容找她控诉夏伋总是找师恒麻烦,她今日才会为了给师恒撑腰而折辱与他,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一直跪着直到求饶为止。 她要让他们看着,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也不过就是她皇家的一条狗。 可他却一言不说不肯求饶,她满心恼怒,抄起鞭子就往地上甩去,本想吓唬一下他,不想伤到了他的脸。 那条疤从此以后便一直留在了他的脸上。 夏含玉后来才知,他是故意将疤痕留下,因为这是她的恩赐,如同他十岁那年被人卖进宫中为奴被年仅七岁的她救下,之后为了靠近她,他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她却已经将他忘的彻底。 上一世,因为她的愚蠢,皇城被人控制,锦衣卫寸步难行,夏伋转身投入军营,至此她再未见过他。 直到宫变前几日,她被人囚禁宫中,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她等他,说他很快就能带人杀回皇宫救她出来,可终究是来不及了。 她夏含玉身为大夏定国长公主,至死也要同大夏共存亡。 …… “起来吧。” 夏含玉看着夏伋,忍不住闭了闭眼。 “谢殿下。” 夏伋站起身,伤口的血低落在飞鱼服上面他却丝毫不自知。 “过来。” 夏含玉抬手:“茯苓,扶本宫起来。” 茯苓赶忙上前扶起她。 夏含玉心有歉意,拿出宫中秘制伤药,本想替他上药,他却直接跪了下去。 “臣惶恐。” 夏含玉抿唇,定定的看他两眼,将药递给他。 “随你。” 夏伋伸手接过,紧紧握在手心中。 上面仿佛还有她的手心的余温。 “宿主,别忘了正事。” 耳边传来一道无情的提醒,夏含玉顿时收敛笑意。 差些忘了,自己此次能够回来,靠的便是这个叫做强国系统的诡异之物,为了活下来,她答应同它绑定,完成它发布的任务,否则她同样会死。 系统声音冷冷的:“现在发布第一个任务:请宿主立即去法场救下王洪德,完成任务赠送初级礼包,任务失败就地抹杀!任务时效,一个时辰。” 夏含玉下意识询问它:“初级礼包是何物?” 既是强国系统,礼包应当跟他们大夏国力有关? 系统安静如鸡。 夏含玉冷哼一声,转身回到车辇内。 “回宫。” “夏伋,你同本宫一道去面见父皇。” “是。” …… 养心殿外此时正跪满了忠臣良将,所有人都在为王洪德求情,可惜帝心难测,不为所动。 夏含玉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年纪一大把的老头跪在那里,人都快晕厥了,却依旧努力坚持着。 周围喊站着几个汗涔涔的太医。 上辈子她曾远远瞧见过这一幕,也同她父皇那般不为所动。 可谁曾想,王洪德满门身死不过是那群乱臣贼子的一笔谋划,他们利用他满门鲜血收拢人心,一步一步的让那些忠于大夏之臣彻底失望,告老还乡甚至反水成为叛贼。 如若不肯背叛,那便如王洪德这般满门被灭! 可上辈子的她太过愚蠢,满心满眼都是师恒,将师家兄妹当成最信任之人,为之利用,最终在城破之际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血溅当场! 心想间,夏含玉已经大步走到所有大臣前面重重的跪了下来,什么话都没说。 立马有小太监进去通报,没过一会儿,皇帝身边的白公公便走了出来,一脸心焦的来到夏含玉面前。 “哎哟我的公主殿下,您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啊,快起来,陛下刚才还发了一通火,若是瞧见您在这里,怕是更生气了。” 夏含玉抬头看着他,眸色坚定,“白公公,麻烦您去回禀父皇,便说儿臣也愿意为王将军担保,希望父皇收回成命。” 说着弯身匍匐在地。 白公公被吓到了。 “殿下……” “快去!” 白公公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夏含玉打断,转身回了殿内。 很快,里面传来的帅东西的声响跟皇帝暴怒的声音。 “让她给朕滚进来!” 没等白公公出来,夏含玉已经站起身。 “夏伋,你同本宫一道进去。” “是。” …… 养心殿内,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夏含玉。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 看着她,皇帝眼底划过一丝戾气。 “玉儿,是谁同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除了那次请旨赐婚,你可从未在朕面前这般跪过。” 夏含玉摇头:“没有,是儿臣自己要来的。” “父皇,儿臣绝不相信王将军会做出贪墨军饷,强抢民女之事来。” 皇帝案桌后走下,黑沉的眸子定定的落在她身上,“人证物证具在,你让朕如何相信他!” “人证可以收买,物证可以伪造,这些都不可全信。” 上一世,她曾偷听到师恒跟师华容的在书房的对话,王将军的死根本就是他们的阴谋,只是为了让大夏一步一步失去民心。 而王将军征战沙场,守护边疆,是民族的脊梁,更士兵和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被收买而背叛大夏,所以他必须消失,如此才是一举两得。 夏含玉看着皇帝脸上略微松动,看的出他确实听进去了。 “夏伋,你怎么看?” 夏伋拱手:“回禀陛下,臣同公主想法一致,而且以前臣也处理过不少伪造人证物证的案子,这些并非难事。” “你这话倒也有理。”皇帝忍不住沉思了一番。 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另一个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两人的话分量十足。 夏含玉赶忙继续进言:“王将军在百姓之中口碑载道,若他是冤枉的,您让百姓如何作想,边关的士兵如何想,人心尽失啊父皇!” 皇帝沉思,脸色越来越沉。 “白来,宣旨!” “陛下有旨,王洪德一案还有疑点并未查清,移交北镇抚司暂行收押,待查明一切后另行处置。” 旨意落下,大臣们顿时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全都跌在了地上,一旁的小太监赶紧上前去扶着。 其中一位大臣还有些不敢置信。 “白公公,陛下当真愿意宽恕?” 白公公笑盈盈的拱手道:“陛下被公主殿下的求情说动,这才拟旨,再给王将军一次机会。” “公主为何要给王大人求情呢?” 大臣们有些想不通。 “因为本宫绝不相信王大人是那般贪污渎职之人。” 夏含玉从殿内走出,缓步走到众臣面前。 那位大人在小太监的搀扶下扶着腿慢慢站了起来,对着夏含玉缓缓作了个揖。 “臣,谢公主。” “杨大人无需多礼,本宫只是觉得像王大人那般的将军即使死也该为了我大夏百姓死在战场,不该死在这腌臜的奸佞手中。” “公主大义,臣等佩服。” 众臣曾经只以为夏含玉不过那骄奢无知之人,未曾想竟能说出如此忠义之言。 而这也是夏含玉的目的之一。 她要打破大臣们对她原有的印象,以免以后她与师恒兄妹对簿之时无人站她。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初级礼包,是否直接打开?” 机械化的声音让夏含玉微怔了一下,便直接跟大臣们告辞离开。 “系统,我这便算是完成任务了?可王兴德并未完全脱险。” 系统机械式声音再次响起:“现在发布第二个任务,协助锦衣卫找出证据证明王兴德清白,让他官复原职;任务时效,十日。” 夏含玉:“……”果然没那么简单。 夏含玉没再多言,快速回到自己的寝宫内。 “茯苓,你在门外守着,没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放进来。” “是,公主。” …… 夏含玉的眼前很快出现一个透明面板,她好奇的按照系统所做操作这,眼眸浮现惊奇。 “这玩意儿还挺有意思。” 她看到了一个按钮,问系统。 “刚才的奖励是从这里打开是吗?” 夏含玉在心底问道。 “是。” 夏含玉听后毫不犹豫的点开按钮。 “获得土豆大礼包一份,奖励土豆1000,土豆苗1000,削皮刀一把。” ------------ 第2章 夏伋 “这疙瘩唤做土豆?作何用处?还有那刮皮刀也甚是怪异,明明类似匕首,这中间却又不同。” 夏含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怪异的作物,随手往一处布料上一滑,撕拉一声便划到了底处,眼神惊诧。 这刮皮刀当真锋利至极! 耳旁系统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土豆是一种来自海外的食物,可蒸着吃,煮着吃,炒着吃,烤着吃,饱腹感非常好,还可亩产几千斤,一年可种两次,三到五个月便可成熟;刮皮刀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刮土豆皮的。” “几千斤!” 听到这话,夏含玉眼睛顿时亮了几分。 若这怪东西当真可亩产几千斤,且成熟时间短,看着也不容易坏,那几个月后便可送到边城给将士们当做粮草。 夏含玉并未忘记,三月后蛮夷大举进攻大夏边城,因王洪德身死,军心涣散,又遇到粮草不足,将士们士气低落,竟直接被连夺三城。 蛮夷大肆抢掠,杀人放火,百姓哀嚎…… 上一世,这些对夏含玉来说离她很远,如今却是不同。 她既是大夏的镇国长公主,那她便要让这名头一点点坐实了! “来人。” “殿下。”茯苓从外面推门走进来,就见到夏含玉面前多了一堆的土疙瘩。 “呀,这是哪里来的,奴婢立马就让人来打扫干净。” “不用,你安排几个人把这堆东西装好,本宫要去一趟宫外的皇庄。” 系统说现在就是种植这个土疙瘩的季节,现在种下去,三个月后便可丰收,她想亲眼看着这东西种下去。 “是。” 茯苓虽不明白原因,但在她心里夏含玉做什么都是对的。 没过一会儿,公主车驾再次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 * 甘泉宫。 “娘娘,长公主刚才又出宫了,好像是要去宫外的农庄。” “农庄?” 榻上的美人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弧度。 “你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阿恒一声。” “是。”‘宫女退了下去。 师青筠柔荑微抬,一旁的大宫女赶忙伸手将她搀扶起身。 “梓芸,你怎么看?” “娘娘是指长公主突然替王洪德求情之事?” “夏含玉可不是那般心善之辈。”师青筠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你去查一下近日有谁接近过她。” 这个世上能够说服夏含玉出马之人并不多,但也并非没有。 “是。” 梓芸福了福身,转身打探去了。 夏含玉的车驾出了宫门,胳膊撑在车窗处,有些怔怔的望着外面的的风景,街边摊贩叫卖,孩童嬉闹。 若是大夏的每个地方都能如此,是否便是系统说的强国了?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夏含玉的面前,一身黑衣,单膝跪地。 暗三,皇室暗卫,专门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全,自夏含玉出生起便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上一世因为她的愚蠢,竟将暗卫的命门告诉了师恒,最终让他们全都死于他手。 若非如此,他们何至输的那般凄惨! 夏含玉眸底划过一丝狠厉。 “殿下,贵妃那边已经知晓您要去皇庄之事,只是还不知道您要去做什么。” “左不过就是说我又碰上什么好玩的新物件了,倒也无事。”毕竟她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不务正业,只知晓吃喝玩乐的蠢公主罢了。 “知道传信的是什么人吗?” 暗三恭敬道:“是殿下宫中一位打扫的小太监,原因是他曾经偷了殿下的一件饰品去卖钱给他父亲治病,被师贵妃殿里的人给撞见了。” “是么。” 夏含玉嘴角扬起一抹笑,“如此,便找个由头处理了吧” “是。”暗三颔首。 “殿下,后面的尾巴需要清理掉吗?” “尾巴?”夏含玉回头看了一眼。 “是师恒公子,师贵妃让人通知他殿下的行踪。” “他啊。” 夏含玉嗤笑一声。 看样子她替王洪德求情的事情让他们着急了。 “一道处置了,让他好好吃个教训,别弄死了就成。”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没工夫处置他。 “是。” 暗三一愣,随即快速消失在了马车里。 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庄,夏含玉将全部的土豆种和三分之二的土豆都教给了庄里的人让他们按照系统给的法子种下去,看了一会儿便受不住的离开了。 车驾刚走一段路,夏含玉掀开帘子。 “茯苓,先去一趟北镇抚司。” “是。” …… 北镇抚司,诏狱。 黑暗,血腥,世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只要进来了就再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的地方。 “啊~” 滋滋滋的烤肉声夹着烤肉的焦味。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指证王洪德,再不说,我也不介意将全部的刑具在你身上全都用上一遍!” “呸!狗贼!” 那人直接一口唾沫吐在了用刑的锦衣卫脸上,“夏伋,你暴戾恣睢,倒行逆施,丧尽天良,无恶不作,迟早会遭报应的!” “放肆!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虞啸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护士,一巴掌甩在那人脸上,拿起烧红的铁就往他刚才滋过的地方按去,顿时惨叫声响彻大牢。 “夏伋,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只要是你在意的人都会不得善终,曝尸荒野,为野狗啃食!” “噗~” 锋利的匕首猛地插入他的心口。 “凭你也敢咒她!” 夏伋红着眼眶,狠戾地盯着那个瞪大着眼死不瞑目的人。 一旁的几个锦衣卫吓得后退一步,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人发这么大的活,浑身的杀意这掩不住。 半响,虞啸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提醒他,“大人,他已经没气了。” 夏伋收回匕首,拿出一张丝帕慢斯条理的擦拭着。 “让他签字画押,下一个。” 话音落,立马就有锦衣卫拿着字据抓起对方的手在上面画押,然后把人拖了下去,将字据交给夏伋。 虞啸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我们这样拿到证据会不会被那群自诩清流的文人否定?” 虽说以前也有犯人受不住用刑直接死亡,但像今日这般直接一刀解决的还是第一次。 “他们会接受的。” 只要长公主想要让谁活着,那个人就算身处地狱,他都会将他给拖回到她面前! 而这一次,长公主想要让王洪德活着,那么即使他当真有罪,他也会替他洗的清清白白! ------------ 第3章 碍眼了些 “北镇抚司。” 夏含玉看着门匾上那霸气的四个字,认出这应当是她祖父的字。 她提起裙子朝上面走去,却被人拦了下来。 “站住!什么人?” “放肆!”茯苓赶紧拿出令牌递到他们面前,“这是长公主殿下,你们也敢拦着!” “卑职眼拙,还请殿下恕罪。” 夏含玉问他们,“夏伋呢?” “大人这个时候应当在审讯室。” “带我过去。” “这……殿下,诏狱血腥,怕不合适。” 诏狱那种地方,他们怎么敢带她去,何况自己面前的可是陛下最宠爱的镇国长公主,若是在里头被吓到了,他小命都得不保。 “本宫的话在你们这里看来是没什么用啊。” 夏含玉似笑非笑着。 “嗯~”声音微拖。 “卑职不敢,卑职马上带殿下进去!” 这可是连他们指挥使都敢打的人,他们哪敢得罪。 牢房里,一个锦衣卫跑到夏伋的耳边悄声说了句话。 夏伋随手将刑具丢到一旁的人手里,转身便跑了出去,步履仓促焦急。 “臣参见殿下。” “嗯,起来吧。” 夏伋站起身,夏含玉朝他招招手,他走过去,距离她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站定。 “站这么远做什么!怕本宫吃了你吗?” 夏含玉微拧眉,怒视着他。 “殿下若想,臣……在所不辞。” 夏含玉:“……你过来些,本宫只是想瞧瞧你脸上的伤口。” 夏伋犹豫稍许,上前两步,“是。” “弯下来些,本宫瞧不清楚。”声音清冷,仿佛带着娇意。 下一秒,微凉的指尖落在那个已经结痂的伤口上,夏伋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耳根发红,犹如一直大狼狗一般的乖巧,双眸专注的看着她。 “那宫廷秘药还是有些用处,瞧着应当不会留疤。”如此她便放心了。 夏含玉并未察觉两人此时靠的有些近,呼吸若有似无的交缠着。 喉结滚动,夏伋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就怕惊到她,心底仿佛有什么无处宣泄。 好在夏含玉很快收回手,他也下意识后退一步,将两人拉开一定的距离。 绕是如此,他依旧觉得自己刚刚是亵渎了她。 夏含玉仿若未觉。 “夏伋,王洪德的案子你查到什么线索了?” 夏伋单膝跪地,“殿下放心,臣一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案。” “本宫自然信你,无论何时,本宫都会相信你。” 因为不论上一世还是如今,他都从未背叛过她! “所以夏伋,千万不要让本宫对你失望。” “臣,万死不辞!” 夏伋心中震动,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太阳,低头献上忠诚。 夏含玉弧度满意上扬。 “其实本宫今天来找你,是有东西想交给你。” 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他。 “这里面有关于王洪德案子的线索,里面这几个人能拔除的便尽早拔了吧,碍眼了些。”毕竟系统留给她的时间并不算多。 至于那些个前朝佞臣,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 “臣遵旨。” 夏伋双手接过。 “如此,本宫便不打扰夏大人查案了。” 夏含玉抬手,一旁的茯苓还没来得及伸手,便被前面的夏伋给抢了去。 “臣送殿下。” 夏含玉弧度微扬,“也好。” 直到看着夏含玉的车驾离开,夏伋才打开了她给的那份资料,眉眼眯起。 殿下的意思,他明白了。 …… 车驾缓缓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忙了一整日,夏含玉倒是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就在车驾即将抵达皇宫大门时,却被人烂了下来。 “臣,参见殿下。” 茯苓掀开车驾走了下去,朝他福了福身。 “原来是师恒公子,只是殿下今日忙碌,这会儿已经累的睡着了,今日恐怕是见不了师恒大人,不如大人改日再来求见吧。” 师恒拱手,君子谦谦,温润如玉。 “殿下今日所忙何事?” “奴想,这便不是公子该多问的事了。” 茯苓虽然不知自家主子今日为何会有些反常,还有之前让暗卫处理之事,但她却看的出,如今的殿下对师恒公子的态度变了。 而殿下的态度便是她的态度,殿下喜欢谁,那她便喜欢谁,若殿下不喜欢谁了,那一定是对方做了对不住殿下的事被殿下知道了,这便不值得她的好脸色了。 何况若换做平时,殿下自己便下来了。 师恒温润的脸色变了变,眉心微微拧了一下,再次拱手。 “如此,是臣的错,臣先不打搅殿下休息,改日再言。” 茯苓颔首了一下,转身回到车内。 “起架。” 看着车驾缓缓离开,不知为何,他的心口总有不安,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再受自己控制。 …… “殿下,您醒了?” 茯苓转过身,便见夏含玉已然睁眼。 夏含玉看着她,嘴角含笑,“茯苓,你做的很好。” 她现在确实不想看到师恒那张虚伪的嘴脸。 对付他,此刻还不是时候,但早晚有一日,她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夏含玉眼底华国戾色。 茯苓摇摇头,“虽然奴不清楚殿下为何厌了师恒公子,但殿下总是对的,必是他做了对不住殿下的事情。” “我的茯苓真是聪明,殿下奖励你吃点心。” 夏含玉将面前那盘茯苓最爱的点心推过去。 “谢谢殿下。” 茯苓顿时高兴了,小心翼翼的将点心包起来。 “我留着慢慢吃。” 夏含玉晓得,她是想留着同其他小姐妹一起吃。 “如此,其他几样你也包起来吧。” “是。” 夏含玉看着面前鲜活的茯苓,刚刚的情绪也被吹散了些许,露出一抹笑意。 “茯苓,从今往后你只要记住,师家那对兄妹便是本宫的仇敌,不死不休的那种,可明白?” “茯苓明白。” 所以,他们果真做了对不起殿下的事情! 茯苓心头恼火,只觉刚才应该给师恒更差的脸色看才好! 车驾回宫,夏含玉很快便回了自己的寝殿,然还未坐下,外头的小太监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便匍匐在了地上。 “殿下,太子殿下又闯祸了,您快去看看吧。” 夏含玉回身,嗤笑一下。 “本宫倒是差点忘了,宫里头还有这么个玩意儿等着我来收拾!” ------------ 第4章 太子被吓晕了 宫人们脑袋微垂,仿佛没听到夏含玉口中那玩意儿说的便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殿下,奴婢去把太子殿下带回来吧。”茯苓轻声询问她。 “不用,本宫亲自去。” 她记得上一世的此时,她并不在宫中,待他回宫,便听到他闯了祸事,竟将一个宫女和太监关进一个房中,给他们下了污秽之药,逼的宫女寻了短见。 此事传至宫外,人人传他暴虐,不止污了他自己的名声,还连累了父皇被人诟谇有其父必有其子,最终成了他人谋逆之由! 这一次,她必不会再让他们得逞。 待到夏含玉赶到之时,便见到两个宫人带着太子夏承运趴在那窗台上偷偷“欣赏”着里面的腌臜。 夏含玉气息不稳。 “来人,把他们全都拖下来!将里面的人也一同带出来。” “唯。” 身后宫人一拥而上,将三人从窗户压到夏含玉面前,屋内的两人也被带了出来,服饰虽乱,好在没有得逞,女子也并未受到折磨,只是脸上泪痕斑斑,满眼绝望。 “放肆!你们这些狗奴才快放开孤,信不信孤杀了你们,诛你们九族!” 夏承运被架了下来,口中咒骂,夏含玉冷眼看着自己的嫡亲弟弟。 “诛本宫九族,那你可得先把自己算进去,把父皇也算进去,夏承运你敢吗?” 夏承运怒视她,“夏含玉,孤就知道是你,整个宫中也只有你会一天到晚跟孤作对!孤警告你,你再不让这些狗奴才放开孤,孤就杀了你!” “啪!” 一下重重的耳光甩在他的脸上,顿时就把人给打愣住了,所有宫人也愣了,扑通扑通一个个全都跪在了地上。 “夏含玉,你居然敢打孤!” “打你又如何,若非你是本宫唯一的弟弟,若非母后临终之言,本宫现在就能灭了你!” 夏含玉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夏承运,堂堂太子,如此肮脏污秽之事你都敢做,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嗯?” 她今天必须让他吃到教训。 “来人!将那两个恶心人的东西给本宫抓起来,就地正法!” 很快,那两个太监被压到夏承运前面,当场斩杀。 夏含玉冷眼看着他瞪大的眼,脸色发白,浑身哆嗦的看着那血腥的场面,抬手。 压着他的两个太监顿时松手,任他跌坐在地上。 夏含玉上前两步,缓缓蹲在他的面前,逼着他去看地上那一片鲜红血腥。 “如何,好玩吗?下次还玩不玩,到时候阿姐一定陪你好好玩。” 夏承运被吓得连连后退着,白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夏含玉冷笑着,一脸漠然的让人把他送回了东宫。 “安排张太医在东宫守着,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进去,也不许他踏出东宫一步!” “唯。” 谁也未曾想到夏含玉此次会如此之狠,刚刚那一瞬,他们竟觉得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陛下! “起来吧。” 夏含玉的眸落在那宫女同太监身上。 上一世她寻了短见,倒也确是个血性之人。 她看着她,忽然问道:“你们可是恨了太子?” 话音落,扑通一声,两人再次被吓得跪了下去。 “奴婢(奴才)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会?” ------------ 第5章 二级礼包 “说实话,本宫恕你无罪。” 小宫女小心翼翼的伏着身子,却依旧倔强,“奴婢……不敢。” “当真是好大的胆!” 夏含玉冷哼,场面顿时如坠冰窟般,唯有茯苓清楚,殿下不止未动怒,反而有些高兴。 殿下很欣赏那个宫女。 低压的气氛仿佛过了许久许久,他们才听到夏含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起来吧。” “从今天开始,你便跟着本宫,太子那边的仇本宫会让你亲自报回来,只要别弄死了,本宫定给你机会好好折磨他。” 说话间她转过身,“至于规矩方面,跟茯苓好好学吧。” “回宫。” 小宫女呆呆的凝视着她的背影,不敢置信。 茯苓上前拉着她起身,凑到她耳边说了两句话。 “真……真的吗?” 宫女有些不相信,自己原本以为今天必死,不曾想因祸得福。 “茯苓姐姐,殿下真的不生奴婢的气吗?”她刚才那般的犯上,此时的腿都还是软的。 茯苓摇头:“其实殿下是一个特别心善之人,否则也不会特意赶过来救你,只是殿下同那个人……”说着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哼了哼,“关系不好,那人挑拨者殿下同太子殿下的关系,害的他们如今水火不容,早晚都得遭到报应!” “我也同你说实话,你今日会遇到这些,跟那人也脱不了干系!” 若非师贵妃把太子殿下教的如此纨绔不堪,又怎会发生此等让人恶心之事! “不过你也放心,这个仇,我们早晚得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半夏。” “半夏,我叫茯苓,是殿下亲自起的名字。”茯苓一脸骄傲的开口,看的半夏忍不住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她的脑海中不免浮现夏含玉杀伐果断的冷血模样,只觉得茯苓刚刚的话可能不是那么的……中肯。 …… 甘泉宫,宫人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殿内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一个宫人忽然打了个喷嚏。 师青筠睁开眼,冷声,“拖下去,杖毙、” “娘娘饶命啊~” 梓芸上前扶着她坐起身子。 “主子,公主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师青筠冷哼一声,“没用的废物,机会递过去依旧抓不住。” 她谋划许久,只要今日之事成功,便可将太子暴虐之事传出去,只要满朝文武对太子彻底失望,待到她的孩子出生,便可有一争之力! 如今全都被毁了! 师青筠怎么也没有想到夏含玉会回来的这般快,还有师恒,若非他是她的弟弟,坏了她如此大事,她便不可能放过他! 养心殿,皇帝自然也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一切。 “你说玉儿当真当着承运的面杀了那两个挑事的太监?还逼着承运睁眼看着?” “是的陛下,眼下宫里都快传遍了,说长公主殿下仁善,待他们奴婢一视同仁呢。” 白公公听着人夸赞的话,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儿了。 皇帝哼哼两声,“一视同仁,你当真以为玉儿只是为了救那宫人?” “这……老奴还真猜不到殿下的心思。” 在白公公眼中,夏含玉怎么都是好的,那可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皇帝放下奏折,从案桌后走出来后才道。 “她那是为了让承运长长记性,故意吓他的;还有那两个挑拨的狗奴才,竟敢引导承运做出如此之事,必然是后宫的手段。” “一面可以教训弟弟,另外一面则坏了后宫那人的谋划,真不愧是朕和阿秧的女儿!” 有勇有谋,下手干净利落,绝不留情,像他。 可惜了,若玉儿是个男儿身,该多好! 姐弟二人关系恶劣,他这个做爹的也很是头疼;若他哪天去找阿秧了,谁还能护的住他的玉儿! “承运如今在何处?” 白公公上前禀告:“太子殿下被吓晕过去之后便被人送回行宫了,公主特意还安排了张太医一直在殿内照顾着,这会儿想来也该醒了。” “还有公主让太子殿下在太子宫闭门思过,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皇帝颔首,“如此,传朕口谕,太子顽劣,屡教不改,着其闭门思过一月,除了长公主以外谁也不许踏入太子宫一步。” “唯。” 白公公转身传旨去了,听完圣旨的太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宫内东西几乎砸了个遍。 “父皇每次都只站在她夏含玉那边,明明孤才是太子!” 殿内宫人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吱声。 此时的白公公已经迫不及待的离开,转而去了夏含玉的宫内,将这件事同皇帝的态度一五一十的告知她,同她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白公公离开后,夏含玉懒懒的靠在软塌上。 “既然太子那么爱摔东西,便让他好好的抄个二十遍礼运吧,反正他手闲;顺便告诉他,若他抄的让本宫满意,或许本宫还能让他早些出了禁闭,若他不肯,一月禁闭改为三月。” “还有,吩咐内务府,太子宫殿的物件暂时无需补了。” 反正补了也得被砸,将物件送他手底下砸个干净,她心疼。 父皇原本就够穷了! 倒不如让她拿出去变卖了,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 可惜如今夏含玉也只是想想,暂未付出行动。 …… 短短三日,北镇抚司便将王洪德一案查了个水落石出,王洪德官复原职。 “协助锦衣卫找出证据证明王洪德清白,官复原职任务已完成,可开启二级礼包。” 夏含玉在心中默念开启。 “叮,恭喜宿主获得红薯1000,白薯1000,锄具一套。” “这红薯白薯可亩产多少斤,一年可种植几次?” 系统:“红薯一年一般可种两到三次,春季种植的红薯亩产量大约在7000斤左右,夏季产量在5000斤左右;红薯喜温怕寒,低温也会导致产量变低,但若种植得当,土地温度适宜,亩产万斤也非做梦。” “而且红薯的茎叶部分也都可食用。” “如今才七月中旬未到,倒是刚好可以种入。” 此时夏含玉着实想夸一夸夏伋的办事效率了。 ------------ 第6章 夏伋,你可真聪明 “系统,红薯一般多久能够成熟?” “四五个月左右。” “四五个月,倒是不算长。”却也不算短。 夏含玉终究有些焦虑,若按她上一世的规律去走,最多三个多月,蛮夷便会大举进攻大夏边城,但如今王洪德已官复原职,不知蛮夷方面是否会暂时停手。 如今的大夏千疮百孔,夏含玉真想尽快的让这些良种能够全国分发下去,到那时,后备充足,谁还会怕那尔等蛮夷! 夏含玉心念一栋,一个丑丑的番薯出现在她手中。 “这个也和土豆那般吃法吗?” 系统:“番薯可当主食,蒸煮炒烤都成,一般少许会有人将番薯当菜吃。” “现在发布二级任务:替边关战士筹集军饷五十万白银,时效三十日。” “三十日。” 这个任务并不简单,因为夏含玉清楚的知道,国库这几年几乎只出不进,如今已然连五十万两白银都难拿出来了。 并非是说完全没有,但一整个国家需要用到库银的又如何可能只这一处。 “茯苓,去养心殿。” 夏含玉决定去养心殿先探探底,看看自家父皇能拿出多少,之后她在想办法筹集其他。 还未到养心殿门口,远远的便瞧见一身蟒袍玉带,轩昂齐整,周身却凝着丝丝寒气之人。 他侧眸同她对上,转身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微微揖身。 “殿下。” “免礼。”夏含玉看着他,“夏大人为何事进宫?” 夏伋恭敬道:“只是之前王将军的案子还有一些情况需要同陛下禀报。” 夏含玉点点头,倒是没有多问。 “本宫恰巧也有事情想去找父皇,一同走吧。” 夏伋有些受宠若惊,面上却并无显露,拱手,“是。” 两人一同朝着养心殿走去,宫人们远远跟在身后。 “夏伋,本宫有一个问题想听听你的高见。” “臣不敢,殿下请问。” 想到国库,夏含玉面露无奈,“本宫想替王将军筹集军饷,除了国库,还能如何筹集?” 夏伋不曾想夏含玉会问这般问题,眼眸微敛,“若是臣,会先从商人下手。” “商人?” 夏伋提醒:“士农工商。”商排最后。 夏含玉眼眸一亮,忽的一把抓住夏伋的手腕,“本宫明白了!” “朝廷自古重士轻商,商人地位低下,即使到了我朝,三代之内亲属中有人经商者依旧不得参加科考,不得入仕为官,若本宫让父皇降下圣旨,为了子孙后代,他们自然迫不及待便愿意拿出银钱。” 她怎就没想到呢! “夏伋,你可真聪明。” 话落,夏含玉提起裙摆便朝着养心殿跑去。 夏伋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还残留着专属于她的余温,凌厉的眉眼微动。 夏含玉跑至养心殿前,理了理裙摆,跨步走了进去。 “见过父皇。” 皇帝抬头看她跟个花蝴蝶般,也忍不住笑了笑。 “玉儿此时来找朕所为何事啊?” 夏含玉走都他的案桌旁询问他,“儿臣想问父皇,王将军如今已然官复原职,是否很快便要回边关了?” 皇帝颔首,“确是如此。” “那父皇可有准备好军饷让王将军亲自带过去?虽说王将军是被冤枉贪墨军饷的罪名,但这贪墨军饷的事却是事实存在的,父皇难道从未曾想过如何补偿边关将士吗?” ------------ 第7章 何其可笑! 夏含玉犹记得上一世后来有将士们发生叛变,便是因为没有军饷,吃不饱饭,米汤里几乎没有几粒米的原因。 将士身在战场不是杀敌而亡,却是被活活饿死,何其可笑! 连边关将士都吃不饱饭了,那百姓岂不更甚! 皇帝眼神逐渐沉了下去,想来未曾想夏含玉会忽然质问自己,若换了旁人,怕是直接被拖出去重责了。 白公公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哎哟我的小公主哦,您快别说了。” 夏含玉却是一点都不怕自家父皇,因为不论外人如何说她父皇喜怒无常,暴虐无度,可她就是知道,他的喜怒暴虐不过只是想将这个国家治理好罢了,即使这个国家到他手中之时便早已千疮百孔。 为了这个国家和百姓,父皇四十未到便白了两鬓,纵然背负骂名,却从未在乎,她只觉得心疼。 上一世她和太子被他人迷惑利用,几乎成了制裁她父皇最尖锐的利刃,但这一世,她必会协助她父皇成就盛世! 想到上一世的结局,夏含玉心底再次翻涌出一阵血气,心头像压了一座山让她喘不上气来,却只能继续压抑自己。 半响,皇帝却是叹息一声。 “朕何尝没想过玉儿所言,若国库还有存银,朕早就拿出来了。” 即使早就想到,夏含玉还是有些诧异,“当真连几十万两白银都拿不出了吗?” 皇帝摇头,“这几年各处天灾,国库早就空了,甚至连上次的军饷,也是朕逼着皇亲国戚吐出来的。” 此时的夏伋从外面走入,白公公俏俏示意他先别出声,他无声行礼后站到一旁。 “那若女儿有办法筹集军饷呢?” 夏含玉回神后立马说道:“父皇,女儿来之前其实已经想了许多,但需要父皇的一道圣旨。” “说说看。” 夏含玉便将自己的办法从头到尾便说了出来。 皇帝原本平静的眼神越发诧异,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一般。 “这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夏含玉摇头,并不准备贪功,“其实多亏了夏大人提醒,否则女儿也不能这么快便能想到这个法子。” “虽说这些年天灾人祸,但商人的口袋里必然是腰包满满,何况父皇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抓住,还得看他们自己;若他们的子孙当真有能力,对父皇来说,便也算多了一些能臣。” 最主要的是,朝堂上也确实该换一批新鲜血液了。 “父皇以为如何?” “不错!”皇帝满意的颔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般,“可惜玉儿不是男孩,否则朕何尝需要忧心江山无人可继。” 不对,前朝确也有过女帝登基的情况,若太子最终依旧无知,把江山交到玉儿手中,也未尝不可。 “谢父皇夸赞。” 夏含玉并不知道自家父皇这会儿心底已经有了废太子改立她的念头,抬手从茯苓手中接过两样土疙瘩递到皇帝面前。 “父皇请看,这是儿臣前些时候得到的好物件,只要有它们在,便可解决百姓和边关将士们的温饱。” “这也是儿臣今日来这索要军饷的最大原因!” ------------ 第8章 天佑大夏 这些东西,还有她脑海里的系统如今便是她最大的底气! 不论那东西是否有危险,至少她现在得到的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 夏含玉给皇帝介绍,“圆滚一些的换做土豆,长些的换做番薯,番薯又分红薯和白薯,味道也不尽相同。” 皇帝拿起番薯和土豆放在手里,满眼惊奇。 “这两个奇异的东西当真可让百姓温饱?” “自然,不若父皇先替他们尝尝看?”夏含玉抬手,“茯苓,传半夏和御膳房的人进来。” 她来的路上便让半夏将几个土豆和番薯去了御膳房,让他们煮熟或者烤熟后送到御书房,这会儿人应当快到了。 “是。” 茯苓福了福身,转身去将人迎了进来,远远地,即使盖着盖子,香味依旧开始弥漫开来。 “这味道可真香啊!”白公公一脸陶醉,“殿下,难不成就是这两个土疙瘩的香味?” “自然。”夏含玉点点头,心有诧异,不曾想竟有如此甜腻香味! 土豆和番薯很快就送到了他们面前,御厨打开盖子,香味顿时再也围困不住,四散开来。 白公公上前将其验毒,传了试毒太监试吃后才将两种物件切好递到皇帝跟夏含玉手中。 皇帝夹了一块红薯放入口中,甜糯顿时充斥着他的味蕾,让他原本严肃的表情顿时放松了下来,很快又夹了白薯和土豆放入口。 夏含玉也同样如此,眼底的兴奋逐渐遮掩不住。 怪不得系统说只凭这两样便能让百姓至少温饱,她原以为味道不会太好,不曾想……竟是如此美味! 土豆香糯,红薯甘甜,若是百姓能快些吃上便好了,到那时,又何苦担忧灾民暴乱。 “父皇,那人还告知儿臣,这些东西都可亩产五到七千斤。” 吧嗒一声,皇帝手里的筷子掉落地上,“你说……什么?七千斤!” 夏含玉颔首,说的又细致了些,“番薯可亩产五到七千斤,若土壤合适,上万斤也非不可,若土壤不好,便只有三千斤左右了;土豆也大致相同。” 皇帝已然不敢置信,从来威严的脸上满是震惊。 “玉儿,此话可当真!你可不要为了安慰父皇故意欺骗!” 至少三千斤,他们大夏如今即使是良田,产物若能达到三百斤便已是极致!若是桑当真,有了这些,百姓何苦流离! “自然当真!”夏含玉郑重点头,“儿臣不会在这上面欺骗父皇。” “而且儿臣前几日已经将土豆种到皇庄,差不多用了两亩地,待三个月后,第一批便可成熟,到时候留下良种待到第二年开春种植,剩下的便可运送到灾民抑或边城将士的手中,也是因为如此,儿臣今日才提出军饷一事。” “好,好啊!不愧朕和阿秧的孩子,可当真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 “如此神种,当真是天佑我大夏!”天无绝人之路啊! 皇帝的手重重的落在夏含玉的肩膀上,眼眶微红,已算失态。 “白进,将朕的令牌取来。” 白公公惊了一下,赶紧将令牌来递到皇帝手中。 皇帝将令牌放到夏含玉手里,眉眼郑重,“玉儿,从今天开始,这一切的一切朕便全权交到你手里了,这块令牌代表如朕亲临,可先斩后奏,若是有哪些不开眼的敢拦了你的路,杀!” “朕再给你五千精兵为你私兵,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夏含玉双手接过。 “儿臣……谨遵圣命,绝不辜负父皇信任!” 皇帝又看向夏伋。 “夏伋!” “臣在。” “从今日起,由你协助长公主,护住她的安慰,若她出了任何事,朕要你九族陪葬!” 夏伋低垂的眸底略过一抹细微的光。 “臣,领旨谢恩!” 夏含玉领着圣旨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外,夏伋安静的跟在夏含玉身后。 “夏伋。” 夏伋上前两步,“臣在。” “派人盯住那些跟师家来往密切的官员,盯紧了,如果他们敢在这些事上动手脚,无需客气。” 夏含玉决不允许任何人挡了自己的路! 夏伋惊诧看向她,随即俯首,“唯!” ------------ 第9章 不认生母 东宫。 “你们让开,放本宫出去,不然本宫灭你们全族!” “太子殿下息怒!” 周围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匍匐在那里,仿佛如此他们的主子便会转身回去。 “你们一个个的全是废物,本宫才是这个天下未来的主人,你们偏生要去听夏含玉那个恶人,信不信本宫诛你们九族!” “诛九族。”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嗤笑,夏含玉慢悠悠的走至他面前,抬手一挥,门口的侍卫立马让了开来。 陛下有旨,除了长公主以外的人才不允许进去。 夏含玉看着面前那一脸狰狞的夏承运,满眼失望,“夏承运,你除了会诛人九族以外还会什么,如今父皇让你在东宫静思己过,你倒好,不止没有反思,还敢在这里威胁人,看样子确是本宫做错了。” “闭门思过而已,对你实在是太舒服了。” “来人。” “奴婢(奴才)在。” “把太子压上,随本宫出宫。” 夏含玉说完便径直转身,身后两个小太监上前一左一右将人架起后直接拖走。 “夏含玉,本宫要杀了你!你敢这么对本宫,父皇不会放过你的,母妃也绝不会放过……” “啪”,一记重重的巴掌落在夏承运的脸上,宫人瞬间跪了一地。 夏含玉冷冷的看着夏承运,眼底氤氲着几乎要爆发的风暴,“夏承运,你认贼作母,就不怕母后九泉之下也无法安生吗?” “那与本宫有何相干,她是你的母亲,又不是本宫的!本宫从小就没见过母亲,她只疼过你又没疼过本宫!在本宫眼里,贵妃才是……” 话还未说完,夏含玉便直接堵住了他的嘴,转身不愿再看他。 “呜呜呜~” …… 宫门前,两架马车已然等在那里,其中一架装的便是夏含玉早就放到殿内柴房里的红薯。 她起身上了马车,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低下可怜兮兮却一脸愤恨的夏承运。 “连生母都不认的人没资格坐马车,自己走过去。” 夏承运瞪大眼不敢相信,“呜呜呜呜~” 夏含玉轻哼一声,转头进入马车,半个时辰后便到了皇庄。 皇庄的管事很快便迎了出来。 “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夏含玉从马车内走出,“种子在后面,你让人搬下来吧,品种虽不同,但种植方式差不多。” “唯。” 管事眼眸兴奋,连一旁已经蔫了的太子都未曾注意到便带人上了后面马车,看着里面堆成小山一样的马车,直接亲自动手。 殿下曾经说过,如今天灾肆虐,百姓民不聊生沦为流民,甚至被逼落草为寇,易子而食,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粮食,所以她便去寻了神种。 神种同其他粮食不同,不止容易结果,还可亩产几千斤,若他们种植得当,上万斤也并无可能。 如此全国的百姓便可都吃上饱饭,他远在他乡的爹娘和孩子也再也不怕再饿肚子了。 大家伙一开始其实并相信这些,可管事却愿意相信。 长公主殿下若是欺骗他们,何必亲力亲为将神种送到他们手上,还教他们如何种植,根本无此必要。 管事想着,干活更卖力了,脸上全是满足的笑,他喊道。 “小四,你去将那些不甚忙碌的人都喊过来帮忙。” 虽说都是两千斤左右,可这红薯瞧着就大个多了,一看就是特别肥沃的土地里种出来的,早些搬过去,早些下地,便可早日成熟。 “好嘞。” 小四一听,拔腿就跑,没一会儿就见又来了不少的人,很快就全都搬走了。 他相信殿下为了得到这些神种一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们可不能辜负了她! ------------ 第10章 天子令 管事带着人很快便将良种搬完了。 “殿下,那小的先下去忙了。” 这么多神种,他可得仔细着盯着,不能让人偷吃了。 夏含玉没说话,抬手,让两个小太监立马把夏承运带了过来。 “管事,本宫将他也交给你了,佃户们干什么,他也干什么,你就当多个帮手。” 至于是不是真的帮手,她并不在意。 管事的一抬头便看到那一身蟒袍威严,膝盖一软,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殿下,小的不敢。” 他哪敢差遣太子殿下! “你无需不敢,父皇既将管理他的任务交给了本宫,那边认同本宫的方法,你照做便是。” 夏含玉说着便一把将他嘴巴里的东西给扯出来,拿出令牌。 “所有人听令,从今天开始这里没有太子殿下,你们谁也不允许阳奉阴违,若是让本宫知道谁敢帮他,锦衣卫的牢房相信你们也不愿意进去。” 所有人顿时吓得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奴才谨遵圣旨!” 令牌由精铜制成,令字之上盘旋金龙,这是天子之令! 陛下竟将天子令都给了长公主殿下,焉敢不从! “带下去吧。” 夏承运被拖了下去,被换上了佃户的粗布麻衣。 “夏含玉,你敢这么对本宫,早晚有一天本宫一定杀了你!杀了你~” 夏含玉却只是冷眼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杀了我,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唯一的嫡亲弟弟待她如同仇人,喊打喊杀,她又何尝不伤心。 夏含玉闭了闭眼。 “半夏。” “奴婢在。” “从今日起你便呆在皇庄替本宫看着太子,他若是不听话,家法处置。” 夏含玉接过茯苓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戒尺,放到她手中。 半夏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含玉,眼眶微红,“殿下,奴婢……” 夏含玉微笑着,“本宫相信你自有分寸,恕你无罪。” “奴婢遵殿下旨意!殿下放心,奴婢必不会让殿下失望。” 半夏跪在地上,重重的对着夏含玉一拜。 自她进宫以来,从未有主子把他们这些奴婢当人看,因为他们这些奴婢的命从来都不重要,死了便死了,只要用席子一卷丢进乱葬岗便够了。 只有殿下,不止救了她的命,竟给了她机会对太子殿下施以报复,让她如何不震惊。 原来殿下一直记得那日的话。 夏含玉伸手扶起她,“去吧,好好替本宫分忧。” 半夏重重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 夏含玉在茯苓的搀扶下回了马车内。 茯苓看着自家殿下,有些欲言又止。 夏含玉睁眼看着她,“你是想知道本宫何故这般做?” 茯苓快速点头,她是真的忧心。 “太子是君,半夏打了太子,若是被陛下知晓,奴婢怕陛下会怒了殿下您,再加上皇贵妃在陛下那里嚼耳根子……” 夏含玉却不甚在意,“无碍,父皇之前下了圣旨,在太子思过期间只有本宫能进东宫,实际便是将管教太子的权利全权交到了我的手中,那我如何去教他,父皇都不会多言。” “至于半夏,她虽什么都不说,但心底总有一丝怨气,长此以往并非好事,不如让她出了这口气,还能替本宫教育太子,一举两得。” 夏含玉没说的是,她看上之人从头到尾都不是半夏,而是那个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白芷。 ------------ 第11章 白芷 白芷和半夏是两姐妹,母亲早逝,爹爹姓沈,是个郎中,医术很不错,家里开了个小小的医馆,一家人日子过的虽说算不得大富大贵,但也算是丰衣足食,父慈女孝。 直到半夏被人拐卖,不过一年,医馆又因为一个家传医方被人陷害,父亲也被人害死,好好的一个家就此家破人亡,年仅六岁的白芷拒绝亲戚收养,背着包袱开始全国各地的寻找自己的姐姐。 她自从小伶俐聪慧,三岁开始识字,四岁便跟在父亲身边学医,之后便一边自学医书一边乞讨着长大。 上一世,白芷是在半夏死后一年找到了上京,恰巧被师华容遇到,在知道她要找的姐姐已经遇害后起了利用之心。 她用师家的关系将人送进了太医院,然后一步一步引她将目光放在夏含玉的身上,认定她便是害死自己姐姐的仇人。 可惜,终日打雁的人,最终倒是被雁啄了眼睛。 白芷作为太医院医女,为了查出真相,她一步步接近那些底层的宫女太监,不在意身份的替他们疗伤,让他们心生感激后便一点点从他们口中套出了自己姐姐死亡的真相,后定制了复仇计划。 师华容和师青筠几乎折在她的手里,一个终身不得受孕,一个后半辈子只能以汤药为伍。 若非当时太医恰巧就在甘泉宫,师青筠那条命早就废了。 夏含玉上一世听到这些之时便对这姑娘心生好感,本想救她一命,可惜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相信,只要她愿意,必然可以成为她最好的助力之一。 而且夏含玉已经派了暗卫去将她引进上京,她相信以她的聪慧,要不了多久,她们便可见到。 茯苓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殿下真聪明,奴婢就想不到这些。” 夏含玉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没事,我家茯苓只要一辈子开开心心的陪在本宫身边就好了,不用太聪明。” “茯苓自小便跟着殿下,自然要一辈子陪着殿下,到死都陪着。” 谁也不能把她和殿下分开。 听到她这话,夏含玉眼神也柔了几分,但很快一丝狠戾快速划过,她笑笑。 “好,本宫让你陪着,以后嫁人了也一直陪着。” “殿下~” 茯苓有些害臊的扭过身子。 “奴婢才不嫁人呢。” 瞧她这眼底含春,夏含玉忍不住想逗弄她一番,“看来我们家茯苓都有心仪之人了啊,说说看是谁,本宫替你们指婚。” “哎呀,奴婢不和殿下说了。” 说完便直接跑出了车外坐着,脑海里冒出一个人的脸,俏脸通红。 …… “太……公子您看,这个番薯得切成这样一块一块的,长公主殿下说了,这样一小块就可以生出一串的小番薯来。” 管事的原本想叫太子,但想到夏含玉刚刚的话,便改成了公子。 他将菜刀递到他眼前。 “若不公子您先试试?手指这样弯曲起来,就不容易切到自己了。” 见他不愿伸手,半夏上前两步,还未开口,就见夏承运赶紧接过菜刀,然后小心翼翼的按照管事的指示小心翼翼的切了起来,手心的痛意提醒着他,她是真敢打。 夏承运一脸憋屈,心里早就把夏含玉给骂了无数遍。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她居然敢让一个奴婢对她动手! 等他找机会见了父皇,一定让父皇好好为自己做主! ------------ 第12章 此时,他们比殿下急 “嘶~” 夏承运一心二用,手指忽然一阵刺痛,低头就见到那涌出来的血,顿时两眼一番,直接昏了过去。 “公子,公子~” 管事顿时慌张的看向半夏。 半夏也不曾想会出这样的事情,赶忙跑出去找夏含玉。 “殿下,太子殿下被菜刀切到手晕过去了。” “严重吗?” 夏含玉这会儿正在里面吃着点心,听到半夏的禀报竟丝毫不担心,随口问道。 半夏回忆了一下那伤口处,“只是一个小口子,但太子殿下可能有些……晕血。” 堂堂一国太子,竟连血都怕!半夏心中忍不住鄙夷。 随后马车里面丢出一个药瓶,“给他上药包扎一下,弄醒了继续。” 半夏想不到夏含玉会如此“心狠”,道是后捡起药瓶便往回跑。 太子再怎么说也是太子,若出了什么事,陛下不会怪公主,但即使殿下庇护,他们这些奴婢却不一定都能逃脱。 茯苓有些担忧,“殿下,奴婢也过去看看吧?” “嗯。” 夏含玉不甚在意的应声。 她原便是故意在这等着他搞事,这不,事情不就来了。 不过没事,血嘛,多见几次就不晕了,男子汉大丈夫,身上多几个伤口不是什么大事。 约莫一刻钟过去,茯苓跑回来。 “殿下放心,那菜刀有些钝,太子殿下的伤口并不深,只是一开始出的血瞧着吓人些。” 毕竟太子殿下身骄肉贵,身份也不同;若换做旁的佃户,只怕用嘴一吸,随便止血一下便能继续干活了。 夏含玉猜也如此,将马车内的药箱递出去,“你将药箱给半夏送去,用完了再差人回宫里取。” “是。” 茯苓就知道自家殿下就是嘴硬,实际上还是关心太子的,可惜太子总伤殿下的心,她想着拎起药箱往回跑。 此时的身后一阵惊马,一人快步从马上下来来到马车旁,单膝跪地,手中的刀插入地下。 “臣夏伋,参见长公主殿下。” 夏含玉掀开车帘,倒是有些诧异他会出现在此地。 “夏大人来此何事?” 夏伋:“回殿下,您之前吩咐的事臣已办妥,如今那些商贾都在同福客栈住着,臣特来此先禀告殿下。” “这么快。”她还以为还得再过几日才能将人聚齐。 “夏大人起身说话。” 夏伋站起身,继续言道:“臣这几日派了锦衣卫快马加鞭的去了各处,那些人听说殿下手中关于科举的圣旨,便迫不及待的赶来了,路上都舍不得停歇。” “此时,他们比殿下急。” 毕竟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机遇,商人脑子在有些方面比朝廷的官员可看的清看的远,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别说几十两万,有些人为了自家儿子的前程,甚至愿意付出半数身家也在所不惜! 夏含玉确实满意,“夏伋,你办的不错,待此间事了,本宫自会奖励你。” 她的语调轻快,带着愉悦和亲近之意,轻巧而无声的落在他的心间。 夏伋的视线自她温润微扬的唇瓣略过,快速垂眸,眸光落在自己的鞋尖,双手垂落在身侧,握着绣春刀的指节不自然的蜷缩着,仿佛在用力压抑着什么。 “臣,谢殿下!” ------------ 第13章 妄议 同福客栈,包厢内等着的几人有些许忐忑。 “你们当真相信那些锦衣卫的话吗?” 说话的是荣泰钱庄的老板荣福贵,荣泰钱庄全国连锁,虽说如今存钱的人不多,但他做的都是有钱人的生意,虽有影响,但并不算多。 “为何不信?” 正午盐行的老板郑海笑眯眯的喝着茶,一脸惬意,“如今朝廷缺钱,而我们有钱,这是双赢。” 话虽如此,可他心底还是有些许的担忧,只是为了孩子的前程,总想赌一把。 可能就是真的呢! “郑老板所言有理,朝廷这几年确实挺难,如今能找上我等,也算是被逼无奈了。” 谢仪缓缓起身,踱步站至窗旁,看着底下卖女求生,艰难生存的百姓,终有些不忍,叹息。 身后二人听之疑惑,“难道谢老板还有烦扰之事?论生意,论钱财,我们可谁都比不得谢老板您啊。” 谢仪虽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二人却谁都不敢轻看与他。 身为全国首富,谢家主早在谢仪冠礼后便将谢家的一切交到了他手中,他也没让家中族人失望,短短五年便让谢家更上一层楼,若非如今市场本就不景气,他的成就远远不止与此。 就连他们现在踩着的同福客栈也是谢家的营生。 谢仪摇头,走回位置坐下,“只是有些微感慨罢了,此地明明是上京,百姓过的却依旧艰苦。” “可不是嘛,毕竟这一批批流民第一个来的便是上京,如今朝廷又不……”郑海话落至此忽然顿住。 朝廷也并非不作为,否则他们这些人何故会出现在此地。 荣福贵的声音忽然小声了许多。 “听说此次将我们聚集的是长公主殿下。” 对于他们这个长公主的名声他们也是有听过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什么骄奢淫逸,骄泰淫泆,明明身边面首无数,却还要缠着户部侍郎家的公子,让人不胜其扰却又不敢得罪与她。 毕竟当今最宠爱的便是这个皇后所出的嫡长女,从她的封号定国二字便可看出。 他忽然看向谢仪的脸,顿时有些担心。 “谢老板,你确定不遮一遮你的脸吗,若是被长公主看到了,估计后宫又得多一个面首了。” 想想尤为可惜。 谢仪听他这话也是一愣,随即摇头。 ”郑老板休要胡言。” ”不瞒各位,在下前几年倒是亲眼见过一次长公主殿下,瞧着实在非传言中那般的……蛮横,反倒心思简单,单纯好骗。” “至于传言中的那些个名声,众位不若想想,若非人为,宫墙之内之事,怎会传的人尽皆知,不若想想,谁在其中得了好处。” 户部侍郎之庶子,那天下第一公子之名,不就是从长公主爱而不得,死缠烂打后才传出来的吗。 二位老板闻言对视一眼,“你这话说的倒也在理。” 大家都是聪明人,李逵李鬼的,自然很快便分清了。 屋外,夏含玉站在那里已经有一会儿了,自然将他们的话都听的清晰。 倒是没想到如今竟还有人会为她说话。 只是她怎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这谢家长子,夏含玉沉思,却依旧没这样的记忆。 “殿下,可要臣去封了他们的嘴。” 夏伋厉眸黑沉,眼底暗藏冰冷。 “敢私下妄议长公主,罪当诛!” ------------ 第14章 谈条件 夏含玉忍不住看他一眼,笑言:“无碍,本宫早就习惯了,何况他们几人并无恶意。” 里面三人可都是她挑选好的,心思仁善的几个富商。 “是臣无能,护不住殿下。” 想到某人,夏伋浑身戾气难掩。 若非那人心术不正,叵测居心,殿下又怎会被他欺骗,背负如此名声! 虽不知殿下如今因何突然清醒,与他而言,都是好事。 夏含玉想不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惹得对方如此自责,心中诧异,安抚他。 “此时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上一世因他经常找师恒的麻烦,她也跟着厌恶了他,如今她看清了师恒,也看懂了他的忠心。 “走吧,随本宫一同进去。” “是。” 夏伋颔首,微抬手,一旁的锦衣卫赶忙将门推来,里面的声音也哑然而止。 荣福贵有些心虚的看向谢仪,小声嘀咕,“我刚才的话不会被长公主殿下给听到了吧!” 想到此便止不住的脚软,越发惶恐的低着脑袋。 谢仪含笑并未说话,身姿英挺,仿若修竹,温润清冷的眸落在那般般入画的美人身上,随即微微低头,恭敬屈膝。 “草民谢仪,参见长公主殿下万安。” 荣福贵同郑海也是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心虚冒汗。 “起来吧。” “谢殿下。” 三人起身,唯有谢仪姿态依旧儒雅。 “三位请坐。” 夏含玉走到一旁坐下,仪态高贵,雍荣尔雅。 谢仪只是犹豫了一番,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另外两人也赶紧跟上,只是有些微忐忑。 夏含玉嘴角含笑,“夏伋,你也坐。” “是。” 夏伋颔首,坐在夏含玉右侧,一副保护者姿态,厉眸幽暗,冷冷的落在谢仪身上。 谢仪姿态温和,如皎白月光,反倒让夏伋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曾经那师恒也是这作态,才会骗的殿下有此名声。 夏含玉却只是淡淡的从他们面上扫过,随即开口。 “想来三位应当已经清楚本宫的目的,不知可有何其他想法?” 三人对视,郑海壮着胆子先开一口,“殿下,草民想知道锦衣卫所言是否真实,只要我等捐献银粮,陛下当真允诺我等后辈可参加科考,不再受任何限制?” “自然当真,但仅限于你们直系亲属,考场之上也不会有任何优待特例。” 毕竟朝堂上要的是人才,而非只有钱的庸才。 夏含玉说完,示意夏伋打开锦盒,将圣旨摊开让他们逐一看清。 看到圣旨,几人赶忙起身行礼,随后回位置坐下,心底的石头也算落的地。 郑海当即表示,“殿下,我郑家愿出二十万两白银,五千旦粮食和五百旦的盐,但是有一个条件。” 说完这话,便起身,胆战心惊的跪了下去,一旁的荣福贵也是满眼担心。 夏含玉倒是并未气恼,“你先说说看。” 郑海:“草民希望将来若我家孩儿孙儿参加科考,能得公平。” “殿下您想必也知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从来都被人看不起,虽说家财万贯,但地位低下,所以草民害怕若哪日孩儿参加科考,会被人针对,被做手脚。” 这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本宫答应了,到时候会让夏伋安排锦衣卫的人盯着些,但仅限你儿孙两代。” 这是看在他如此大方的份上。 “到时候本宫还会找父皇给你们一份圣旨,这边是以后你们后代子孙参加科考的凭证。” 当然,以后或许便用不到了,因为夏含玉准备到了一定时候便放开科考条件,但必须得在国家稳定,百姓安居的前提下,所以如今这圣旨,可贵着呢。 ------------ 第15章 二级任务完成 有了夏含玉的保证,荣福贵也表示自己愿意拿出跟郑海同样的东西,但也希望和郑海一样的。 夏含玉的目光落在谢仪身上:“还不知谢老板有何要求?” 毕竟她记得谢家嫡系如今也就他一人,而他曾经说过自己从未觊觎官场,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首富。 谢仪淡淡一笑,“回殿下,在下确实也有一个要求,只是和两位老板比起来,或许要麻烦一些。” “但说无妨。” “听说殿下的皇庄里有两种神种,皆可亩产几千斤,在下希望殿下能匀出一些,谢家愿出一万旦粮食,两百万两白银来换。” 这个消息谢仪其实也是无意中得知,否则若只是科举那一块,着实吸引不到他。 然听到他的话,夏含玉眉心微蹙,温和的眼神变得凌厉。 “不知谢老板是如何得知此消息的?” 除了她父皇,夏伋还有她身边的人,也就只有皇庄内的管事同佃户知道这些。 虽说她严令他们暂时不许传扬出去,效果看来并不如何。 谢仪起身,姿态谦逊,神色如常,只是微拱手:“殿下恕罪,在下确是无意中听人议论得知的,至于如何得知,请恕在下不能多言,免得害了人家。” 夏含玉同夏伋对视一眼,摆手,“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既然谢仪都知道了,那那些暗地里的人,想必也全都探听到了。 她看向夏伋,夏伋淡淡颔首了一下,夏含玉松了口气,弧度扬了扬。 “本宫可以将神种的种子匀一些出来给你,但暂时只有一样,而且只能匀出三百种子,另外一种得三个月后才能给你,到时候可匀出一千。” “但本宫也有一个要求。” “殿下请说。” “本宫将番薯种植匀出给你,也可以让谢家的人到皇庄学习如何种植,但等种植成熟后,你必须还本宫三成。” 谢仪摇头,“三成太多,一成。” 夏含玉:“两成。” “成交。” 谢仪清楚夏含玉此话已是定论,但能省一成是一成。 谢家虽是全国首富,但这几年粮食每况愈下,一年比一年少,有时遇上天灾甚至颗粒无收,所以在听说夏含玉手中有亩产如此之高的神种,他才动了心。 早一步得到,拜年可早一步研究,谢家绝不可能会亏。 夏含玉只觉得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微微一笑,“谢老板,合作愉快。” “以后本宫手里要出了什么好东西,一定第一时间同谢老板合作。” “谢殿下。” 谢仪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百万两银票递给夏含玉。 “银票先行奉上,各地所有的钱庄都可兑换,至于粮食,在下不日便会安排人直接送到王将军手中。” “好。”夏含玉颔首,很是满意,“你这边也可安排人直接去皇庄,本宫会让人给那边的管事说一声。” “一下少了三百颗番薯,管事的怕是会心疼死了。” 三百颗啊,种出来可是不少粮食了,五个月后她可是少了不少的粮种。 夏含玉接过银票。 “叮,恭喜宿主完成替边关战士筹集军饷五十万两。” ------------ 第16章 无价之方 “获得甘蔗种子1000,制盐方子一份,制糖方子一份。” “现在发布三级任务:让上京百姓家家户户种上土豆,恢复盐糖原有价格,为期六个月。” 忽然听到系统的声音,夏含玉冷不丁一愣,随即听到制盐和制糖的方法,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众所周知,糖和盐是百姓和将士们所不能少之物,可惜造价太高,大多百姓根本舍不得吃甚至吃不起。 而大夏如今的盐价一斗已至五百文银,更甚百姓间还有那么一句话:三担米一斤盐,可见盐之贵。 盐同米一样都是日常尝需品,价虽贵,但大多人都清楚不吃盐对身体不好,严重的更是无法日常劳作,因此不论多困难都会多多少少的买点盐省着吃;糖非必要,便只有贵人们才舍得买来食用。 谢仪见她面上带笑,以为她是因刚刚的话而笑,双方合作愉快,弧度自然也跟着上扬了些许。 “殿下请放心,在下到时亦会让人带上礼物,让管事的不觉吃亏太多。” 夏含玉回神,想起自己刚刚的话,摇头,“无碍,本宫只是玩笑罢了,谢老板无需在意。” 说完便站起身。 “时间已然不早,本宫今日便不打搅三位了,至于二位老板说的粮食同白银,可直接送至户部登记,用不了多久,圣旨便会送至几位家中。” “夏伋,接下来的事宜都交由你操办,本宫还有事要办,得先行回宫了。” 说完这话,夏含玉便已迫不及待的转身,心心念念便是刚刚获得的东西。 刚上马车,她便赶忙打开系统背包,将两份方子拿了出来,细细的看了起来。 此方子里竟还附带着清晰的图片,上面的盐细如沙白如雪。 “系统,这盐是否只要按照此方制作当真能如此细白?” 不止如此,里面甚至还有将毒盐制作成无毒细盐的方法,这一份方子在此时的夏含玉眼中,堪称无价! 大夏如今虽说不缺盐,价格上却一直居高不下,同圣祖皇帝时期的二十五文一斗更是天壤之别! 其实之前也找到过一些盐矿开采了一些,当时吃死了不少人,之后每每开采出此般盐矿,自她皇爷爷时候起,便会让人将其封锁,以免百姓误食,抑或被一些个无良私盐商贩利用,以低价流落市场。 系统机械音:“那是自然,在一些文明更加先进的次元,盐的价格低廉到你无法想象,那个世界的人从不为能不能吃饱饭而烦恼,那里的稻谷可亩产几千斤,甚至还发明了沙漠都可种植的水稻,稻比人高,可禾下乘凉!” 夏含玉呼吸一窒,只觉得自己今日受的刺激实在太多,但她此时更让她在意的是。 “不知我何时才能做到这亩产几千斤的稻谷?” 如今夏国的稻谷亩产过三百斤便是丰年,如今到处天灾,多地亩产甚至已不足二百斤,若她能有亩产几千斤甚至可在沙漠中种植的稻谷,夏国百姓何愁为了生计四处流落! 系统:“宿主不用着急,就快了。” “快了是多快。” “就快了。” 夏含玉:“……”我怀疑你在敷衍我,而且我有证据。 她刚想说什么,前方的马却忽然发了狂一般,嘶吼一声便横冲直撞的冲了出去。 ------------ 第17章 恶犬VS主人 “殿下小心!” 茯苓扑上来便想保护她,两只手用力的抓在马车两旁,用身子死死地护住夏含玉。 夏含玉的手用力抓着座位,另外一只手稳住茯苓,免得她被马车甩出去。 她的脸色黑沉,脑中很快涌出了一段记忆。 上一世,乞巧节。依旧是这么混乱的场景,忽然变得暴躁的马,还有一心护着自己的茯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让人作呕。 那一次,在她几乎绝望的一瞬,马车停了下来,师恒掀开车帘站在那里看着狼狈的自己,那一刻,光晕洒落在他的身上,在她眼中如同天神一般降临着,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对师恒从欣赏欢喜变成了迷恋,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相信,即使听到外面说她因师恒救她有了肌肤之亲便要逼迫他娶了自己的谣言依旧不在乎! 但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他的阴谋罢了! 上一世在他得到了自己想要一切之后,那张从来小意温柔的脸上便露出了这个世上最得意恶心的笑,他告诉自己,为了取得自己无条件的信任,他买通公主府的马夫让他在特定的地点故意用细针用力去扎那匹马,然后跳下马车,到那个时候他便可以以英雄的姿态将她救下。 更甚至,百姓间所有的谣言全部都是他让人传出去的,因为只有如此,他才能用最好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步步为营,谋夺了她夏家的江山! 那些无辜牺牲的百姓和忠臣在他眼中不过区区蝼蚁,和她一样,全都是他登上皇位的垫脚石! 她上一世可真是蠢啊,竟当真傻傻的相信了他的“一片真心”,相信了他口中的谣言止于智者,更相信了他可以展露在她面前的一切! 夏含玉眼底划过一抹狠意,眼眶变得通红。 “系统,我不愿为他所救,更不愿成就他的阴谋,你可能救我?若不能,我宁愿从马车上跳下断了手脚,也绝不那般屈辱的活下去!何况你是强国系统,若我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被他把持,又谈何强国!” 而且今日若她被他所救,那之后她若想对他出手,便会被万民戳着脊梁骨骂她背恩忘义,翻脸无情! 夏含玉从不在乎名声,可如今的她,却需要名声! 系统静默了两秒,出声:“系统商城已打开,宿主可随意用积分兑换物品。” 商城的文字用的是夏含玉能看懂的文字,上面显示她有两百积分。 她如今一共完成了两个任务,那便是一个任务值一百积分。 夏含玉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防护罩,一个防护罩二十积分,她心里默念兑换了两个,便感觉到自己身上仿佛多了一层保护膜。 她抓住茯苓的手,“茯苓,我们一会儿跳下去,相信本宫,我们都不会有事。” 茯苓点点头,“奴婢相信公主。” 就算公主让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因为她的命原本便是属于公主的! 两人在颠簸中往外走去。 远处,师恒冷眼看着马发狂的四处乱撞,撞翻了无数摊位,甚至还有百姓,怨怒哀嚎四起。 “兄长,如此做当真能让夏含玉彻底爱上你?” 师华容站在师恒身边,男的俊雅,女的云容月貌,看着竟显得般配至极,可惜女人脸上的嫉意毁了这场景。 她质问他,“兄长当真就不怕她查出什么?别忘了,她的身边可还有一个夏伋。” 若说师恒最顾忌之人,便只有夏伋这个皇室最忠心耿耿的鹰犬爪牙了,若被他盯上,就算不死,也得被他狠狠撕咬下一块皮肉。 但他却知道他的一个秘密。 当一只恶犬爱上了自己的主人,那么只要控制了她的主人,恶犬便只能无能狂吠,不足所惧。 ------------ 第18章 夏伋,真的是你! 同福客栈,夏伋原本听夏含玉的吩咐准备安排人去三位老板那取该取之物,下一秒,便见窗外传来马撕裂的吼声,猛地抬头,便见那专属于夏含玉的凤驾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夏伋眼底惊恐划过,整个人心胆欲裂,下一秒竟直接从窗户上一跃而下,用了最快的速度冲向那横冲直撞的马车。 “殿下!” 夏含玉拉着茯苓,两人好不容易走出马车,用力的扶着马车的边缘处。 “茯苓,一会儿我说跳,你便同我一同跳下去,若你害怕,闭上眼便是。” “嗯。”茯苓脸蛋惨白,却用力的点点头,“奴婢相信公主,奴婢一定会保护公主的!” 从这里跳下,公主只要压在她的身上,一定不会有事! “不好!” 不远处的阁楼上,师恒忽的脸色一遍,猛地从阁楼跳下朝着马车的方向冲过来,但另外一边还有比他更快的人。 …… “跳!” 夏含玉带着凉意的声音响起。 茯苓闭上眼,同夏含玉一起猛地一跃,伸手想抱住夏含玉,还未来得及,整个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滚了好几圈,重重的撞在一旁的货架旁,架上的货物散落一地。 夏含玉原以为自己会落在地上,却只觉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包围,对方拼命的护着自己的脑袋,他们在地上滚了几圈后依旧被他用力的护在怀中,耳边传来对方一声吃疼的闷哼。 她还是失败了! 夏含玉心底忽然涌起一抹绝望,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充斥在她的口中,让她甚至不愿睁眼去面对此时的一切! “殿下!您没事吧?” 夏伋带着惊恐的声音响起,眼中的恐惧还没散开,死死地看着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夏含玉心口一颤,微微侧头,哑声开口。 “夏……夏伋?” “殿下别怕,臣在这里。” 话落,夏含玉才缓缓睁开眼睛,便对上了他那双带着颤动的眼,眼眶忽然便红了。 “夏伋,真的是你!” 她真的成功了! 夏含玉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眼泪就这么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喜极而泣的看着他。 夏伋看着她唇上血,只觉得自己心口猛地钝痛了一下,以为她是被刚刚的一切吓坏了,犹豫了一下,一只手小心翼翼拍着她的后背,带着压抑着的不知所措。 “没……没事了殿下,已经没事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长公主殿下如此狼狈的模样。 夏伋薄唇紧抿着,目光变得冰冷如刃,周身的气场逐渐变得阴沉骇人,但又怕吓到夏含玉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 他小心翼翼的将夏含玉扶起来,上下检查着她的身体。 “殿下,可有受伤。” 夏含玉微微摇头,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本宫没事,夏伋,多谢。” 话音刚落,才一抬眸便对上了师恒那双不敢置信之中带着浓浓不甘的双眸,忽的冷笑一声。 “夏伋听令!” 夏伋单膝跪地,声音恭敬臣服:“臣在!” ------------ 第19章 殿下怕是当真弃了师恒 “本宫命你调查今日之事,无论是谁,生死不论!” 她相信夏伋不会让她失望。 “臣领命!” 夏伋站起身,他的黑眸微眯,带着彻骨寒意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师恒身上。薄唇微微忽然勾起,场面顿时阴诡到了极点。 “不知师恒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师恒计划失败本就恼怒,此时夏伋又将他当成犯人一般质问,顿时怒不可遏。 “夏大人是在怀疑我吗?” “不,本官只是好奇,怎么就这般恰巧?” 夏伋的余光在夏含玉脸上略过,见她并未有任何反应,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 若换做平日,他如此同他说话,殿下的鞭子早就挥过来了,但最近却变得有些不同了。 殿下不止对师恒避不见面,甚至不再主动去找他,得了好东西更不会再第一时间差人送到他的手上,即使他一次又一次的逾矩,糟蹋无视殿下的心意,坏殿下名声,殿下却依旧待他特例的让他恨不能吃他的血肉! 但这一次,殿下怕是当真弃了师恒。 想至此,夏伋兴奋的指尖都在颤抖着。 然师恒却是冷哼一声,“怎的,许你救人,到了我这便成了不轨了?那我是否也可怀疑此事是你所为!” “长公主殿下,臣当时同容儿恰巧就在不远处的阁楼上,听到楼下的声响便想看看,没想到便看到殿下您有危险,当时臣脑子一片空白,便只想着救下殿下,如今却被夏大人如此怀疑,当真是冤枉了臣的拳拳之心!” 说至此,他重重的叹息一声,脸色竟显得有些委屈,便这么看着她。 夏含玉见此也只是微微一笑。 “师大人不要误会,夏伋不过是担心本宫,希望你不要介意;何况本宫相信以夏大人的能力,必定不会随意冤枉他人,希望师大人也不要冤枉了他。” 听到这话,师恒脸色一怔,看着夏含玉的眼神顿时复杂了几分。 “连殿下也不相信我吗?” 夏含玉依旧笑容淡淡:“本宫只信证据,还有夏伋。” 说完这话,便转过身便不再理会他,甚至连看后面才匆匆赶来的师华容一眼都懒得。 如今对付他们还不是时候,免得他们鱼死网破起兵谋反,最终苦的只能是那么多的无辜百姓,所以她一直忍着,只是在暗中调查一切。 但他们这次可是自己犯到了她的手中,那便让夏伋好好收拾他们一顿,便当是先收几分利息了。 不远处,茯苓已经被赶来的宫人扶起,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还好吗?” 夏含玉问她,看着她惨白惨白的小脸,估计是吓坏了。 茯苓摇头,“奴婢无事,只是有些担心殿下,殿下您没事吧?可有受伤?” “本宫也无事。” 夏含玉摇头,抬眸看向别处,便见到那一片倒地哀嚎的百姓,眼神顿时怒了几分。 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根本不把百姓的命放在眼里,上一世得了皇位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治理的好偌大一个大夏! 夏含玉不忍的闭了闭眼。 “来人!去将太医院的太医通通都请出来为这些百姓医治,直到治好为止!” 这也算是她此时唯一能够对他们做出的弥补。 ------------ 第20章 在那一刻,他起了杀意 夏伋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在殿下心中竟能比的上师恒,甚至在师恒冤枉他之际替他说话。 想至此,他幽暗的眸中的暗火再次变得炽热了几分。 “带走。” 夏伋一声令下,后面赶来的锦衣卫直接一左一右用力扣住了师恒的肩膀。 师华容怎么都想不到夏含玉有一日竟会放任锦衣卫对师恒动手,赶忙上前,伸手想去拉夏含玉的手,却被她躲了开去。 她的脸色僵了僵。 “阿玉,北镇抚司那种地方,哥哥怎么能进去!你就不怕……”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夏伋,才小声道:“你明明知晓夏伋他平日里便爱找哥哥的麻烦,若让哥哥落到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啊!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你自己。” “我为何要心疼。”夏含玉看着她,嘴角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该心疼的人不是你么?”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夏含玉,师华容心中总有不安,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又上前快速拉住她的手以显亲近。 “阿玉你惯会取笑我,师恒是我哥哥,他若出事,我自然是要心疼的,但你可是我未来的嫂……” 话未说完,夏含玉便冷声打断了她。 “师华容,如此这般的话,也是你该在此胡说的。” “本宫以往虽说有些欣赏师大人,但自问从未越矩,以往那些从宫中送入你师府的物件也都是你找我要的,如今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般毁坏本宫名声之言,可见你从未将本宫当成你的友人,如此,本宫同你之间便再无友谊可言了。” 说着夏含玉扒开她的手,接过茯苓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她拉过的位置,后退了两步。 师华容顿时大受打击。 “阿玉你误会了,我没有……” 夏含玉冷声提醒她:“尊卑有别,师小姐该尊呼本宫一声殿下,抑或长公主皆可。” “还有,以后若再见了本宫,希望师小姐别忘了该有的礼仪,否则只会让外人觉得你师府的教养。” 师华容表情怔怔,摇摇晃晃的后退了一步,脸色一下变得惨白,颤颤着行了礼。 “华容参见长公主殿下。” 夏含玉淡淡的看着她,半响才开口,“起吧。” 随后转过身,目光再也不愿分她一下。 她察觉到了! 师华容看着夏含玉的背影,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被人抽干一般,呼吸越发的困难。 她的指甲紧紧的扣进自己的手心,血腥味充斥着鼻尖,却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她的心中充斥着几乎要将人淹没的不甘和恨意 凭什么!明明她也是公主,如今却要站在这里受她的侮辱! 若不是夏家的先祖当年攻破了上京,夺了属于她先祖的皇位,如今高高在上的那人本该是她! 她恨恨的闭了闭眼又睁开。 夏含玉,早晚有一日,我要让你跪在我的面前承受我承受过的一切屈辱!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师恒。 师华容担忧的看了眼师恒,转身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她要去找父亲想办法,决不能让她哥落入锦衣卫的手里,他在里面多呆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 只要一想到他在里面被夏伋折磨,她本就惨白的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师恒则被锦衣卫给带了下去,夏伋却并未回去,他走向夏含玉的方向,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停下来。 此时的她正蹲在地上哄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刚才差点被马车撞上,被一个好心人给救了下来,但身上还是受了不少的擦伤。 夏含玉的手里拿着从太医那拿的伤药在给他上药,下手温柔。 “你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小孩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再加上刚刚被吓得不轻,正一抽一抽的,脸上还挂着刚刚哭过的眼泪珠子。 眼前的画面温柔,让他的思绪不自觉的回想到了那年他被刚送进宫的时候。 那时候,因为家里实在养不起那么多的孩子,作为家里的老二,他被爹娘买给了牙人送进宫当小太监,他当时听着屋里面那些同他差不多年岁孩子的惨叫声,心中害怕便跑出去躲在假山里瑟瑟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 “咦?你这小太监是躲在这里偷懒吗?” 一道稚嫩中带着娇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转头便见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他的眼中划过一抹惊艳,“你是谁?” 然后他便听见她说:“我娘都叫我玉儿,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小小的身影从外面爬了进来,名贵的宫裙顿时被划了好几道口子。 他赶忙伸手去拉她。 “谢谢你啊。”她俏生生的道着谢,然后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小太监,你为什么躲在这里啊?” “我还不是太监。” 他的耳朵红红的,低着脑袋小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怕疼,跑了。” 他把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似懂非懂的点点脑袋,“那你是不是不想当小太监呢?”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爹把我卖进来就是当太监的。”选择,从来都不属于他这样的人。 “没事,我是公主,你要是不想,我就让父皇让你去当侍卫,这样你以后就可以留在皇宫里了,我无聊的话还可以找你再来假山里玩。” 他点点头。 他们在假山里面待了很久,久到天都暗了下来,外面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他们在那里焦急的喊着小殿下,然后他被她带回了坤宁宫。 在那里,他吃到了这个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也见到了这个世上最温柔的女人。 他看到他的小公主对着那个一脸威严的男子撒娇,她说她要收他当侍卫,让他保护她,不答应她就耍赖,那一刻,他露出了进入皇宫后的第一个笑容。 因为他知道,自己不用再当太监了。 后来,他便被一个白面无须的人给送进了一个训练基地,里面是专门训练皇室暗卫的地方,那里面很苦,弱肉强食,她便是让他坚持下来的唯一理由,因为他答应过的,以后要当她一个人的侍卫。 不知过了几年,他以最优秀的成绩走出了基地,被赐名夏伋,成为了锦衣卫千户,也成了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 可他再见到她时,她的身边却多了一个人,她冲着他笑的那样好看,而那样的笑曾经是独属于他的! 在那一刻,他起了杀意。 ------------ 第21章 只在乎她的欢喜 思绪回归,夏伋在夏含玉的身旁蹲下来,接过她手中的药。 “殿下,臣来便好。” 夏含玉蹲了好一会儿腿确实是有些麻,便顺势递给他。 小孩原被漂亮的大姐姐温柔上药,冷不丁换上了张冰块脸,身上穿的还是他娘一直用来吓小孩的飞鱼服,想到他娘说如果不乖就会被锦衣卫抓走关起来,吓得哇一下便哭了起来。 夏伋:“……”黑脸。 小孩顿时哭的更厉害了,鼻涕眼泪直接糊了一脸。 夏含玉噗嗤一声便笑了起来,肩膀耸动,笑意嫣然,可见的愉悦。 “夏伋,你当真是一点都不招孩童的欢喜。” 小孩的母亲脸色有些涩然,赶忙说道:“贵人,我这孩子怕生,若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夏伋面无表情的将外伤药递给她,才回复夏含玉刚刚话道。 “锦衣卫无需孩童喜欢。”何况除了她的欢喜,他都不在乎。 可夏伋心中清楚,她喜欢之人,是师恒那般满腹经纶之人;即使如今厌弃了他,总还会有其他人。 如此想着,他的心仿佛被尖锐之物搅拌一般,疼痛过后,便只剩下麻木。 夏含玉并不知晓他此时的想法,慢慢站起身,可脚因蹲着久了,起身之时冷不丁一个踉跄,还未跌倒,便被一双大手给拉住了。 “殿下恕罪。” 夏伋很快松开了夏含玉,随即请罪,早已习惯用冷漠疏离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疯狂和炙热。 一旁的茯苓见状赶忙上前将夏含玉扶住。 “殿下歇歇,这些事情奴婢们来就好了。” 夏含玉浅笑一下,刚转过头却见到了一张让人熟悉的脸。 她诧异。 没想到不过短短几日,她竟找过来了。 上一世她曾见过她两面,自然一眼便认了出来。 茯苓见她一直看着一个方向,顿时也看了过去,便见到一抹清丽的身影一直跟在太医身旁忙前忙后。 “殿下,刚刚便是那位姑娘救了这个孩子。” 对方仿佛也感受到了夏含玉的目光,转过身同她对视后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恭敬的对她行了个礼。 “民女白芷,见过长公主万安。” “白芷姑娘免礼。”夏含玉伸手虚礼一托,“是本宫应当感谢你,那孩子若因本宫而死,本宫也会心有不安。” 白芷想不到夏含玉竟同传言中并不一样。 她懂礼,良善,甚至会在意他们百姓的命,从她安全后第一时间便让人找了太医来给百姓疗伤便能看出。 在这个世界上,贵族从来都将百姓看若刍狗,打杀随意。 长公主高高在上,竟当真同他们不同。 白芷心中忽然起了心思。 “殿下,民女有事相求。”她忽然跪了下去。 夏含玉自然知道她的目的,笑看着她,“你帮了本宫,本宫自然也该还你一次,你说便是。” 白芷知道自己赌对了,赶忙言道:“民女有个自小就丢了的姐姐,打听到她如今就在宫中,民女希望殿下能帮民女找到她,只要能找到她,殿下让民女做什么都可以。” 她原本还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进宫寻妹,想不到一切竟是如此凑巧。 “不知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回长公主殿下,她叫半夏。” ------------ 第22章 嗷呜一声 “半夏!” 一旁的茯苓惊了,“当真是叫半夏吗?” “是。” 白芷在夏含玉的示意下起身,“我爹是个大夫,所以都是用草药给我们姐妹起的名字。” “这位姐姐,您可是识得半夏?” “我是认识一个半夏,但是我不确定她是否你要找的姐姐。” 茯苓转身看向夏含玉,“殿下,要不奴婢带这位姑娘去一趟皇庄吧,奴婢之前听半夏说她确实好像是有个妹妹,只是那时候小,又发了高烧,记忆便有些模糊;若这位姑娘当真是她妹妹,她定然高兴。” 虽说两人相处不长,但茯苓和半夏之间的感情却是不错的。 夏含玉颔首,“如此,你便带她去看看吧。” “谢殿下。” 茯苓高兴的屈膝了一下,一旁的白芷也赶忙行礼。 “民女多些殿下。” 夏含玉只是含笑,微微抬手,茯苓便一把拉起白芷的手朝着一旁的马走去,接过宫人手里的马。 “白芷姑娘可会骑马?” 白芷:“曾经学过一二。” 二人翻身上马,很快便消失在了街边。 夏含玉转过身,“夏伋,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之后也请你盯着太医院的人来替这些伤者换药,本宫需回宫一趟。” 毕竟里面还有一些妖魔鬼怪等着她呢。 夏伋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则坐上了车夫的位置,“臣先送殿下回宫,以免再发生刚刚的事情。” 刚刚的一切当真是吓得他几乎魂飞魄散,今日他是绝不会让她单独回宫。 而且车夫刚刚也被锦衣卫的人带走了。 见她还想说什么,他赶忙又道:“殿下放心,这边的事情我已吩咐锦衣卫的人看着,有他们在,无人敢放肆。” “如此,便随你吧。” 夏含玉退回车厢内,不再多言。 马已经重新换过,夏伋一拉鞭绳,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夏伋驾车很稳,竟比原本的车夫还要稳上许多。 马车一路摇晃,很快便到了宫门口。 夏伋从马车跳下,夏含玉从中走出,便见他的手臂微抬。 她的手落在他手臂上,直接从马车上跃下来。 夏伋看着如今依旧娇俏欢快的她,弧度微微勾起。 “殿下,下次出门还请带上暗卫,以免再发生今日的危险;那些人一次不中,总不会放弃。” 若他刚刚来不及接住她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他必定自责一身! 夏伋眸底略过一抹阴冷幽暗,杀意一略而过。 “知道了。” 夏含玉今日也确实被吓到了,若非她拥有系统这般的神物,茯苓今日便……她忍不住薄唇抿起。 “夏伋,今日之事,务必给本宫好好的查!” “唯。” …… 另一边,皇庄。 “公子,您得这般挥动锄头,就这样用力一翻……哎哟不是这样的,公子您这般容易伤到自己。” 管事的捂住自己的眼,赶忙接过夏承运手中的锄头,简直欲哭无泪。 长公主殿下可真是给了他个大麻烦! 若非得在这里教太子殿下,他自己找就翻了不知道多少土了,那里会一个时辰了还在原地。 管事的又给他演示了一遍, “公子,您再试试看?” 夏承运接过锄头,用力的往管事的脚上一丢,顿时疼的管事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一旁的半夏冷眼上前。 “伸手。” 夏承运咬牙切齿,想到夏含玉那张凶恶的脸,顿时不情不愿的伸出手。 “啪”的一声,尺子用力的打在了他的手心,疼的他嗷呜一声叫了出来。 白芷刚听完茯苓介绍完了夏承运的身份就看到了这么个画面,顿时小腿一软,要不是被扶着,差点摔个狗啃泥。 ------------ 第23章 她的好弟弟啊 白芷瞪大眼,颤抖着手指着那边,“茯苓,她平时就是这么对待太子的?” 殴打储君,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茯苓看她被吓到的模样噗嗤一笑。“白芷你不用担心,这都是长公主殿下给的权利,就算是陛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 反正只要有长公主在就不会出事。 白芷松了口气,忽然觉得传言也非完全是假。 长公主殿下的确很得圣恩,竟连储君都敢让人随意“殴打”。 茯苓忽道:“其实长公主也是为了让半夏出了心中郁气。” 白芷疑惑,茯苓也没瞒着她当时宫中发生的事情,反正她早晚也得知晓,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恐会误会,若是被人利用对付殿下便不好了,不如早早说出来。 白芷听后有些许沉默,心疼;想不到当时竟发生了那样可怕的事情,若没有长公主殿下,或许自己这辈子便再也见不到她的姐姐了。 可太子毕竟是储君,就算他当真要了她姐姐的命,他们这种人也是没资格找他报仇的,所以殿下便…… 白芷心中忽然升起一抹感激,而这也是夏含玉的目的。 她想让白芷为她所用,便需要先得到半夏的忠心,清除她心中全部的怨怼。 所以她的好弟弟啊……可千万别怪姐姐的利用了,因为实在是太顺手了。 …… 白芷一步步的朝着自己的姐姐走去。 明明已经多年未见,明明还看不清她的脸,但她就是知道,那便是她这么多年寻寻觅觅一直在寻找的人。 夏承运不情不愿的接过锄头,气恼的一锄子下去,却一下被连人带锄头的一头栽进了泥地里,吃了一嘴有味的泥。 “啊呸呸呸~呕~” 恶心的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掐着脖子吐了半天,就差把黄疸水给吐出来了,可怎么也冲刷不了嘴里那粪肥的味道。 该死的夏含玉,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一定要找父皇告状,让她也来好好尝尝他尝过的滋味儿! 夏承运一边恶心,一边在心里将夏含玉给千刀万剐了无数遍,根本没有想过,那是自己的亲姐姐,她这么做虽说有私心,但却是为了他好。 半夏:“……” 管事的也忘记了自己的腿疼,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还不给本宫拿水去!” 管事的赶紧去给他倒水漱口。 漱口了无数遍,却总是觉得嘴巴里依旧有味道,夏承运赖着不动了,指着一旁的佃户。 “你,还有你!你们来给本宫干活,干的好了,本宫给你们每人一定金子子。” 他这么一说,几个佃户们面面相觑,扭头直接去了远一点的地方,嫌弃的意味很明显了。 长公主殿下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弟弟! 夏承运:“……” 半夏看着他,神色无比冷漠,“公子,奴婢劝您还是好好的学吧,否则若是殿下知道了,可能要罚您在这边待的更久了,您应当不想这样吧。” 夏承运恶狠狠的盯着她,“你等着,本宫不会放过你!” 半夏并不惧怕他的恐吓,淡淡道:“殿下无需在意,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话音刚落,还没等夏承运说什么,半夏便听见身后传来茯苓的声音。 “半夏!” 她转过身,弧度扬起,“茯苓你怎么回来了,是殿下还有何吩咐吗?” “殿下吩咐我带人来找你。” 说话间便到了她的面前。 半夏顺着茯苓目光看向一旁的白芷,不知为何,心口忽的一跳。 白芷的眼眶已经逐渐红了起来,她满脸激动的看着她。 “姐姐,我是阿芷啊。” “阿……芷……” 半夏看着她,一时竟愣在了那里,可脑中那些因为高烧而模糊的跟白芷和爹娘有关的记忆却逐渐开始清晰了起来。 下一秒,姐妹俩死死地抱住了对方,竟哭的不能自己。 亲人之间有时候只需要一眼,便无需多言。 …… 夏含玉才刚回宫,便见到白公公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小跑而来。 “小殿下,你没事吧,可有受伤?老奴在宫中听到殿下在宫外出事都快被吓得昏过去了!” 夏含玉从轿撵上走下来便被白来各种上下检查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 “放心吧白公公,我没事的,茯苓那丫头也没事。” “那便好,您一下便找了那么多的太医出去,陛下也是担心坏了。” 夏含玉知道这次的确会吓到她父皇,“我原本便是准备回来同父皇报平安的。” “白公公,您这么着急来找我,应当不止是这件事吧。” “是师大人进宫?还是贵妃闹起来了?” “殿下您都猜到啦。”白公公觉得他们家殿下就是聪明,他还没说她便全猜到了。 “他们这会儿都在陛下的乾清宫呢。” “原本陛下听到您有危险正准备出宫,走到半路边被拦下了。” “是么。”夏含玉笑起来,嘴角竟显得愉悦,“既然他们都已经在那等着了,那便走吧。” “去会会他们。” 她倒是想看看他们能如何求情。 …… 乾清宫内,皇帝被贵妃哭的闹心,眉头蹙的紧紧,眼眸却总是朝外看去,掩饰不住的担忧。 好在没一会而,夏含玉终于出现。 “父皇。” 皇帝大步上前,按着她的肩膀就上下检查着,“玉儿可有受伤?” 夏含玉含笑着摇头,“父皇放心,女儿命大,只是还是要谢谢夏伋,若非他救了我,女儿受伤总是难免。” 皇帝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玉儿放心,朕定会好好赏赐夏伋的。” 在听到她出事的一瞬,皇帝脑子一片空白竟显先扑倒。 夏含玉安抚他,目光落在了在场的另外两人身上,表情无辜问候。 “师大人,贵妃娘娘,你们也在啊。” 师言转过身,朝着夏含玉施了个礼。 “老臣参见公主。” “师大人免礼。” 夏含玉回礼,神色淡漠,就这么看着他。 “师大人这会儿同贵妃娘娘站在这里,可是为了替师恒求情?” ------------ 第24章 宿主醒醒,白日不适合做梦 “是。”师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师恒自小便是个心思纯善之人,臣相信他不会伤害长公主殿下。” “既是如此,又何必求情。” 夏含玉移步一旁坐下,轻仰下巴,“师大人想必清楚,锦衣卫查案从来都只看证据不看人,既然师恒没做过,师大人又为何要来这里?” “这……” 师言一愣,竟一下沉默了,稍许后才又言道:“是臣失态,只因小女说长公主殿下大发雷霆,便急了些。” 这会儿他想必也清醒了,自然能想到师华容的话到底有多少漏洞,脸色顿时沉了几分。 师言是个纯臣,满心满眼都是朝堂社稷百姓民生,上一世在知道师恒同师家二房合谋造反后,一怒之下竟在她父皇面前以死明志,若非能力不够,夏含玉甚至觉得他能一剑将那两人当场斩杀,拉着他们一同下地狱。 可惜了。 “无碍,师大人也是爱子心切,本宫不会在意。”夏含玉笑盈盈的看向师青筠,“贵妃娘娘可还有何话想说。” 师青筠咬牙,“公主既说了会秉公,本宫自然无话可说;只不过……” “本宫希望公主殿下能够说到做到才是。” “那自然。”夏含玉嘴角的弧度那叫一个温柔缠卷,“毕竟贵妃娘娘也知道本公主一直很是欣赏师恒大人的,若非此时事件实在太过严重,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本宫如何会让夏伋将人带走,本宫真真也是实属无奈啊。” 说着她又忍不住叹息一声,“贵妃娘娘同夏大人可能还不知吧,那些人谋害本宫不成,可却害了不少无辜百姓,听说还有几个直接被马踏过,断了腿,人都半死不活的,太医们到现在都还没回宫呢。” “竟如此严重!” 师言顿时震怒,“可华容为何告诉臣说只是有个别百姓受了轻伤?” 夏含玉:“估摸着师小姐的眼中只看得到自己的兄长吧,毕竟让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要好,若非他们是兄妹啊,本宫还以为他们是夫妻呢。” 说完后忍不住掩嘴笑开,又仿佛想到什么的一顿。 “师大人别误会,本宫刚刚只是玩笑罢了。” 师言未曾多言,脸色却更沉了几分。 看着自己哥哥的脸色,师青筠心头一跳,“公主殿下,这玩笑并不好笑,还请不要再多言,以免毁人清誉。” “既做了,又何惧人说。” 夏含玉笑容可掬,好看的眉眼一翻,气的师青筠绞手帕。 师青筠还想说什么,便见皇帝脸色一沉。 “好了,贵妃,你可以退下了。” “是,臣妾告退。”师青筠吓得当即禁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便赶紧告退了。 她走后,皇帝看向夏含玉却是眉眼含笑,开口道:“既是误会,那此事便到此为止,一切交由夏伋去查。” “言卿,你觉得呢?” 师言当即跪地:“臣遵旨。” 皇帝满意了。 “陛下,既此事已了,臣先告退。” 皇帝颔首,师言转身便想离开,却被夏含玉喊住了脚步。 “师大人请留步。” “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夏含玉微抬手:“来人,将东西呈上来。” 很快便有一个小太监将一样物件呈了到了师言面前。 “这些难道都是……锄具?好生光滑锋利!” 大夏的锄具都是比较钝的,手艺自然比不过系统拿出来的物件。 此时的师言两眼放光,拿着那几样锄具简直爱不释手,细细观察着。 “陛下,这物件好似似铁非铁?” 皇帝也看出来了,下意识看向夏含玉:“玉儿,你可知这是何种材质?” “是钢,一种永不会生锈之物。” 这是系统告诉她的。 “父皇,钢的其中一个成分便铁,可惜女儿虽然得到了这个,却没得到炼制的方法,待女儿以后见到了那人,一定将方法买回来。” 皇帝点头,“如此,辛苦玉儿了。” 他的女儿有秘密,但那又如何,只要是对朝廷和百姓好的一切,无论是作为皇帝还是父亲,他都会无条件支持于她! 夏含玉摇头,“女儿不辛苦。” 她看着恨不得黏在那套锄具上的师言,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师大人,本宫听说你府中嫡子便喜好研究一些怪异农具同作物,不如将这套农具交给他,看看他能否弄出与之相当的。” 如若他能研究出来钢,那她或许能少做一个任务,便可早些拿到可亩产几千斤的良种了。 想法才落,系统机械音响起:“宿主醒醒,白日不适合做梦。” 夏含玉:“……”呵。 “师大人以为如何?” “这……”师言未曾想夏含玉竟愿意将如此重要之物交于他的嫡子。 “殿下,臣那嫡子恐难当此大任啊!” 夏含玉却是摇头言道:“本宫相信,他不会让本宫失望。” “师大人,或许你从未了解过这个儿子。” 师怀逸从小便聪明伶俐,只因他不愿参加科举,整日喜欢同一些佃户混迹一处,帮他们改良农具,粮种,所以师言觉他不务正业,对他从期望变成了失望,最终才会将目光转向庶子师恒。 夏含玉曾经也是如此想法,直到后来。 上一世,约莫是如今的一年以后,他竟当研究出了平均亩产四百多斤,最高能达到五百斤的良种,可惜在师华容的算计下,被师恒夺了这个好名声。 也是从那时起,她对师恒的品性产生了怀疑。 听她如此看重师怀逸,师言忍不住怔了怔。 “臣代臣子谢殿下。” 经历了刚刚一事,师言觉得自己或许该重新看待家中那几个孩子了。 本以为华容心性单纯,聪慧,可她竟也会对他撒谎,若非长公主殿下和陛下开恩,师家满门也会因此牵连;还有他那个庶子,当真同此事无关? 长公主原先一直看重与他,如今却同他决裂,眼睁睁的看着夏伋将人带入锦衣卫,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看着他带着那几样锄具离开的背影,夏含玉嘴角噙着的笑意敛去了几分,瞳仁内寒星略过。 她倒是想看看,待他从锦衣卫走出来,看到自己从来都瞧之不起的大哥重新赢得了父亲的关注,不知会是何种表情。 想来一定会非常的……好看啊! ------------ 第25章 胆敢染指者,杀! 一旁的皇帝看着她嘴角的弧度,忽然伸手落在她的头上。 夏含玉愣了愣,下意识转过身,原本满是算计的神色逐渐变成了疑惑。 “父皇?” 皇帝揉了揉她头顶的青丝,“我的玉儿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是父皇无用,身为帝王却总是护不住你们母女。” 想到皇后,皇帝的神色慢慢沉了下去,身上的悲伤几乎抑制不住。 夏含玉抬手握住皇帝的手腕处,“母后不会怪您,女儿也不会。”她看着他鬓边的白发,心中总是难受。 母后是在生承运的时候难产而亡的,那一日,她看到母后身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一盆一盆的往外端,不论宫人们怎么止都止不住,最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站在那里温柔的冲她招手,含笑的喊着她的名字,在她受伤之后心疼的抱着她,哄着他睡了。 父皇也是在那一日几乎一夜白头,罢朝近半月,几乎将后宫翻了个底朝天,处死了一批又一批与之相关的人,乾清宫门口每日每日的跪着无数官员,却谁也劝不动他,自那日起,他几乎再也未踏足后宫一步。 暴君之名也是自那开始被人利用传入百姓之间,之后父皇每次只要处决哪个官员,便有人混淆其中,败坏着他的名声,一步步损毁朝廷在百姓间的威严,直至今日。 夏含玉知道,父皇一直都觉得母后死的蹊跷,曾经她只以为是他思念成疾,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可惜那人埋伏的太深了,即使她在上一世也并未听人提起过她母后死亡的真相。 皇帝的表情有些木然,眼中是无比浓郁的哀伤,他反手握住夏含玉的细小的手,有些紧。 “玉儿放心,从今日起,父皇绝不会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分毫!” 否则他死后又怎能有脸再去见他们的母亲。 夏含玉笑着点点头,“玉儿相信父皇,玉儿也会保护父皇,替父皇守护好百姓江山,任谁也不能染指。” 胆敢染指者,杀! …… 师府,师言刚下轿子,便见师华容已然等在那里。 看到她,他便想到她竟敢欺瞒自己一事,神色顿时一凛。 “爹爹。” 师华容并未察觉到师言的异常,焦急的跑至他跟前。 “爹爹,陛下如何说?” “此事到此为止,待到锦衣卫查出真相,师恒自然便会被放出来了。” 他这话一出,师华容顿时便急了。 “爹爹,不可啊,兄长多在里面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而且爹爹您不知道,夏伋因爱慕长公主殿下一直针对兄长,此番兄长落在他手里,凶多吉少啊!” 夏伋的心思还是师恒告诉师华容的。 然师言听她如此言论,顿时勃然大怒,“闭嘴!如此之言你也敢在这胡说八道!” “来人,将小姐带回去闭门思过,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放她出房门一步!” “是。” 立马便有下人上前脸色沉沉的请人。 “爹爹?” 师华容不解,明明师言进宫前并非如此态度。 师言冷眼看着她,“师华容,看来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们兄妹俩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也敢做的出来!若非陛下开恩,此时我们整个师家便要跟那个逆子一样全都在北镇抚司的诏狱之中!你竟还敢让我再去求情,你到底将我师府至于何地!” 话已至此,师华容眼底划过一抹慌乱。 “爹爹,女儿不知您这话的意思?”难道爹爹他发现真相了? 不,他们做的那么秘密,这绝不可能! 师言当即便注意到了她神色的不对,冷很一声便不再多言,“把人带下去。” 说完便抱着宝贝似的锄具进了府邸。 师华容被架着离开,丫鬟哭哭啼啼的跟只后面,远远地她还听到师言在询问着一旁的下人。 “大公子现在何处?” 师怀逸!为什么爹爹要在这时候找师怀逸?他不是早已厌弃他了吗?! 夏含玉!一定是她做了什么,她根本就是故意想害他们! 难道她也知道了什么? 师华容手脚无力,脸色发白的被人拖着走,心中掩饰不住的慌乱惧怕,若当真被夏含玉知道了一切真相,让朝廷察觉,他们之前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不行!无论如何她必须救出兄长,夏含玉那么喜欢他,几日前还为了他责打夏伋,她不相信她当真这么轻易便厌弃兄长,她定然是在逼迫兄长,想让他妥协罢了! 一定是! 若夏含玉能听到师华容的心声,估计会笑的前俯后仰。 如今区区一个师恒在她心中连夏伋的一个手指甲都不如。 然就在这时,白来拿着圣旨也跟着到了。 “陛下有旨,师怀逸接旨。” 师言赶忙差人去寻,自己疾步上前,“白公公,可是陛下还有何吩咐。” 白来面上堆着笑:“师大人大喜啊,长公主殿下在陛下那说情,帮小师大人讨来了个官职,想必小师大人听了应当甚是欢喜。” 师言未曾想到竟还有此好事,顿时喜上眉梢,“臣谢陛下,谢长公主。” 白来:“师大人可要记住殿下的情谊,杂家还是头一次见长公主如此看重一人,饶是以往的二公子,殿下也未曾待他这般。” 师言连连称是。 不远处的师华容站在那里,瞳眸瞪着,根本不敢置信,嘴角喃喃着绝不可能。 很快师怀逸便被人请了出来,身上穿着陈旧的衣衫,裤脚上竟然还占着一些土,手里拿着一束有些发黄的秧苗,面上还有些呆呆的走至师言面前。 “爹?” 师言还未开口训斥,便见白来已经满是笑容的开口说道:“这便是师府的嫡公子吧,不错,是个沉稳持重的,怪不得长公主这般看重。” 白来见他还不在状况,倒也不在意,后退一步,高声道。 “圣旨到。” 师言赶忙压着他跪了下去。 “臣师言协子师怀逸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师怀逸贵而能俭,以身作则,先百姓之忧而忧,朕甚慰,现封为大夏从六品籍田令,掌耕宗庙社稷之田,择日赴任;望尔能恪尽职守,用己身才华为百姓谋福。钦此!” 师言再次按住师怀逸的脑袋,接过圣旨,“臣领旨谢恩。” 两人站起身,白来上前两步。 “小师大人,恭喜了。” 师怀逸这会儿终于清醒,赶紧拱手,“多谢公公。” 师言赶忙让人拿过一袋银钱准备递给他。 白来见此却拒绝了。 “杂家今日也算是为了长公主殿下走这一趟,大人不必如此;杂家就希望小师大人以后能好好替陛下和长公主分忧,千万别辜负了殿下的恩情。” ------------ 第26章 师怀逸 此时此刻他还能有何处不明白的,那师家二公子想必已被殿下厌弃。 如此一想,白来只觉心底痛快,他本就觉得师恒不过区区庶子,如何能配的上他看着长大的嫡长公主,如今若换做是师家嫡,再过些年,想必便也能勉强配得上吧。 想着看着师怀逸的目光顿时和蔼了几分,将手中另一份纸张递与他手中。 “小师大人,殿下还将自己的皇庄也交于你之手,地址便在你手中那纸张之中,如今皇庄里面可种着殿下好不容易得来的可亩产几千甚至可能上万斤的神种,望你好生照料。” “亩产万斤!” 师怀逸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公公,仿佛想要找到他是否说谎的证据。 “公公,当真有如此神作?” 白来乐呵呵的言道:“自然,杂家还能骗你不成;只不过具体如何,还得小师大人好好努力啊。” “我们小殿下还说了,只要神种一成熟,便会先发放至上京的百姓手中,带他们自己播种,只要三五个月便可成熟,不肖几年,想必便再不会见到路有饿死骨了。” 师怀逸心下激动万分。 “如此甚好,甚好!” “还望公公替臣回禀殿下,师怀逸定不负她的知遇之恩!” 他神色凝重,不卑不亢,拱手而言。 白来满意颔首,“小师大人放心,老奴定将此话带到。” “如此,杂家便先回宫复命去了。” 说完话便朝着两人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而另一边,师华容眼睁睁看着师怀逸官袍加身,而师恒却在诏狱受尽折磨生死未卜,如此双重刺激之下,她两眼一翻直直的晕了过去,昏倒之前口中念叨的依旧是那绝不可能四字。 仆从们未免她扰了眼前这份幸运,赶忙将人提着便送回了后院之中。 …… 师言打开圣旨,高兴的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 “好,好啊!逸儿如今可算是出头了。” 虽说不是科考所得,但如此荣耀,可是近些年头一份! 这还是他头一次给他这个父亲长脸。 “走,逸儿,我们去将这个好事告诉你娘去。” 然而让师怀逸兴奋的却并非此事,“爹,儿想先去殿下所说的皇庄去看一眼。” “你是说……” 其实师言刚刚听到白公公之言也被吓到了。 “逸儿,你当真相信有如此神物?” 亩产万斤,若当真如此,却可称之为神种了。 师怀逸其实也不敢相信,但是。 “父亲,我想相信。” 此时他脑中冒出的是那个每次来府中看到自己依旧笑语晏晏的女子,即使那些人言论总是难听,但他却相信,拥有那么一双明澈眼睛的人,绝非他们口中那种穷奢极侈,沉溺美色之辈。 师怀逸曾经因被父亲忽略,又因母亲已不在,便是连下人都敢来欺她,直至那一日,长公主殿下过府寻他二弟,不知为何来到他的院前,她见刁奴欺主,便上前狠狠地教训了那群刁奴,也因此引起他父亲的注意,至此他便再未受到任何过欺凌。 可惜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未曾就近见过她。 有几次她来府中寻找二弟,他便也只能远远的瞧上她一眼。 师怀逸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落了她的眼,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着,只余满心愉悦难掩。 她是天上月,皎洁精致,而他只不过是地上最普通不过的泥,任谁都能踩上一脚,他们之间隔着难以丈量的千山万水,即使有时近在咫尺,实际却是咫尺天涯。 而这一次,月亮仿佛离的他近了许多,近到几乎触手可碰。 师言看着他,半响后将圣旨放到他手中。 “去吧,好好替殿下办事,若白公公说的全是真的,这可是造福万民的大事。” 如今的朝廷风雨飘摇,若当真有这样的神种,或许可能再创曾经祖宗打下来后的辉煌,甚至更甚。 看着师怀逸迫不及待骑马离开的背影,师言无奈一笑,来到祠堂,在上面上了炷香后便在一旁坐了下来,慢悠悠的述说着今日的一切。 不论姨娘在外面怎么闹,他也并未理会。 师恒那边他不会再管,只能是他自己好自为之了,若他当真该死……他无话可说。 “蘅娘,咱们的孩儿如今总算是出息了,只要他好好替陛下和长公主办事,他的未来或许能比我站的更高。” …… 北镇抚司,诏狱。 师恒早已被褪去原有的衣衫换上了囚服绑在木架上,身上早已血迹斑斑,满是鞭痕。 “说吧,你是如何在长公主殿下的马上动的手脚。目的的什么?” 夏伋站在他面前了,目光锐利如刃,他就这么盯着你,仿佛便已将你心底最龌龊的秘密洞穿。 师恒咬牙,“未曾做过之事,你让我如何认!” “啪”的一声,他手中那布满毛刺的鞭子便再次落在了师恒的胸前,疼的他脸色发白满是冷汗,却忽然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夏伋,你何必如此!就算你现在杀了我,给我按上这么一个罪名,她也不会看上你……唔。” 又是一记重鞭,师恒闷哼一声,发红的眼底盛满愤怒,却依旧笑的疯狂。 “承认吧,你就是嫉妒,嫉妒我可以得到她的心,嫉妒她曾经满心满眼看到的全是我一人!即使她如今不知为何疏远于我,但总有一日,她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到那时,夏大人,你该如何?” 师恒虽不知夏含玉为何会忽然厌弃自己,但他相信她总会回头,因为她曾经是那么那么的心悦自己。为了让他高兴连自己最喜爱的物件也愿意送至他手中讨他欢心。 他落在夏伋身上的目光带着恶毒,讽刺,还有浓浓的同情。 在师恒眼中,夏伋不过就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虫,一个陛下利用完后随时可丢弃的,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但他不一样,他是侍郎府的公子,是闻名天下的师恒公子。 夏伋的脸色确实变了,眸光幽深却毫无波澜,淡淡啤视着他,仿佛眼前之人不过就是那蝼蚁一般的跳梁小丑。 下一秒,匕首狠狠地扎入了他的肩膀之中,竟生生的被捅穿了。 ------------ 第27章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夏伋手握匕首,在他的伤口处拧了一圈,看着里面的血一点点的往下淌,漆黑的瞳仁中妖冶邪佞,竟比那阴间的厉鬼还要来的可怕。 “啊~” 师恒终于忍不住的惨叫出声。 “夏伋,有本事你便杀了我,我看你要如何跟夏含玉交代!” 他怎么敢,怎么敢! 话音才落,利落的掌心劲直落在他的脸上,打的他脸猛的一歪,嘴角竟落了血。 “收回去!凭你也有资格喊殿下的名字!” 夏伋的手用力的扣着他的下巴,仿佛如此便能将刚刚的言论收回。 师恒只觉得颧骨处阵阵生疼,仿佛下一秒便会被他卸了下巴,他的眼底划过浓浓的恐惧,他颤抖着,额头上再次渗起细细的冷汗,几乎窒息。 夏伋他就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啧。” 他忽然收回手,嘴角竟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师恒,你当真以为还有人会来救你吗?进了我北镇抚司诏狱的人,你可见过有何人是竖着出去的?” 北镇抚司,竖着进,往往只能横着出。 当然,唯有王洪德是例外,因为他的殿下想让他活着,那他便必须活着,没她的允许,阎王也不能跟他抢人。 想到夏含玉,夏伋那双漆黑如散不开浓雾的眼竟渐渐变得明澈,温柔缠卷,透着愉悦。 他好高兴,长公主殿下终于厌弃了眼前这人,所以,他当然要好好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 想着,他的手一个用力,便将那匕首拔了出来,鲜血喷射而出,他竟也不躲,任由那污秽的血液喷洒在他的下颚,胸前。 沾染着浓稠鲜血的匕首轻轻地触碰在了师恒的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在一瞬间犹如被蛇缠住了全身,恐惧的麻意从他的尾椎骨蹿至颅顶,吓得他几乎直接昏了过去。 此时此刻,师恒竟觉得自己昏过去更好,或许这样他便可能放过自己。 “你到底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长公主殿下以前既然那般喜欢你这张脸,若是我毁了它,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他害怕她生气,更怕她再次变得和以前那般,眼中只看得到一个师恒。 夏伋眉心紧皱,脸色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其,此时的心中更是仿若天人交战,时而愉悦,时而又仿佛是那化不开的墨一般深沉。 身后的锦衣卫看着眼前的夏伋,一个个的根本不敢上前。 他们觉得今日的大人很是怪异,似乎很高兴,又似乎很愤怒,浑身抑制不住的杀意蔓延在了整个诏狱。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不过最终夏伋还是收了收,慢斯条理的擦拭着手中的匕首,仿若这世上最珍惜之物。 因为这把匕首是夏含玉曾经送给他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礼物。 “好好想想,是招还是不招。” 若非殿下留着他暂时还有用处,今日他必不会如此手下留情。 “来人,给他用这里最好的药,本官明日再继续审问。” 话刚说完,人便已经走出了诏狱内,后面的锦衣卫几人才敢上前,将人从架子上解下来丢回了牢房内,上药。 师恒宛若死狗一般的躺在干草堆里,浑身疼的根本没有丝毫力气,只能任由他们随意摆弄。 刚刚夏伋说的话让他感到不安,内心早已自乱了阵脚。 不,他不相信!父亲还有华容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去的! 还有,他这次做的一切很小心,根本没留下任何证据,若不是当时夏伋在场,他怎么可能会落到如今境地! 上完药后,几人走出牢门,忽心有感慨。 “我还是第一次见大人如此可怕的一面。”原以为以前便够可怕了,想不到竟是大人的冰山一角。 “虞啸,你平日同大人走的最近,可知是何原因?” “我知道。”虎啸点点头,“你们没听他刚刚同大人说的话吗。” 几人沉默想了许久,其中一人忽的瞪大了眼。 “所以他刚才指认大人对长公主殿下……是真的!” 不愧是大人,眼光就是高,竟看上了长公主。 “怪不得大人会怒极至此,若换做是我……我什么都不敢多想。” 肖想长公主殿下,他不要命了! “嘘~” 虎啸打断他们,“今日里面听到的一切你们切记不许对外多言,以免给大人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虽说大人圣恩正浓,但怎么也抵不过长公主殿下啊! 希望大人能想开一些。 夏伋此时已经回到前院,正细细的给手中的匕首做着养护,温柔的仿佛在对待恋人。 是他不好,不该用贼人的血污了殿下。 …… 宫中,茯苓回来了,眼眶红红的,告诉夏含玉半夏两姐妹已经相认了,两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哭的她都羡慕了。 夏含玉让宫人拿了一块热的面巾递给她。 “人家姐妹见面,你倒是哭肿了眼,赶紧敷一敷,免得被他人瞧见了,还以为是本宫欺负了你。” 茯苓接过面巾,“奴婢就是感动嘛。” “殿下您也知道,奴婢打小便没有亲人,是运气好才被送进了宫,伺候在殿下身边,您就是奴婢最亲的人!” “本宫自然是。” 自她母后去后,她身边最亲近之人便只剩下了茯苓。 见夏含玉也这般认为,茯苓顿时满心满眼的高兴,娇俏的小脸笑的梨涡都出来了,趴在一旁的椅子上将自己今日在皇庄见到的一切告诉了她。 在听到夏承运因挥不懂锄头二摔的吃了一嘴泥,顿时笑开,却又忍不住心有无奈。 “若是母后瞧见本宫竟如此对待弟弟,不知是否会气恼与我。” “不会的。”茯苓毫不犹豫的摇头道:“皇后娘娘那么温柔,又那么疼爱公主,一定知道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太子殿下好,奴婢相信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都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 “希望如此吧。” 夏承运已经被师青筠养歪,要将他拽回来,又怎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仿佛想到了什么,夏含玉忽然开口,“茯苓,让人去将夏伋请进宫,就说本宫有事要交代于他。” ------------ 第28章 论罪当诛! “是。” 茯苓立即起身去安排。没过许久,夏伋便到了。 “臣参见公主。” 夏含玉颔首,神色淡然,“夏大人请坐。” 夏伋在一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殿下有何吩咐?” 夏含玉端起一盘的茶杯淡淡的品了一口,“本宫想知道师恒那边审问的如何了?” 夏伋眉心微动,眼睛半阖着,忽然划过一抹惊慌。 “回殿下,虽用了刑罚,但他并未招认。” “这样啊。” 夏含玉凉凉的说了一声便未再多言。 夏伋原以为她后悔了,见她依旧如此冷淡,眼神闪了闪。 “殿下是否有其他想法?” “确是有一些。” 夏含玉觉得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一点就通。 “本宫想让你将他在诏狱受刑后如何凄惨,奄奄一息的消息送入师华容耳中,之后再安排人盯着她,看看她都去找了谁,安排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约莫再过个一两日,她便会忍受不住派人到锦衣卫打探,你让锦衣卫的人故意被她收买便好,但不能让她察觉是我们故意将信息透露,必须要悄无声息的才行,之后随时来向我汇报情况。” 夏伋恭敬颔首,“唯。” 夏含玉懒懒靠在软塌上,眉目飞扬,既如稚童般天真无邪,却又那般的满目狠厉。 既然他们送了她这么大一个礼,她自然也得有些回礼才行。 …… 师华容已经被师言关在屋内两日了,外面的人看的紧,她根本无法踏出房门半步。 她心中忧心师恒在诏狱的情况,几乎一整夜都没有合眼了。 如今父亲不愿意再帮他们,贵妃娘娘在宫内也再无法子,她必须自己想办法救人才行。 “阿彩,我现下还出不了门,你帮我去北镇抚司打探一下情况,看看我哥在里面如何了,是否被用了重刑。” 兄长如今落入了夏伋那酷吏之手,怎会有好日子可过! “是,奴婢这就去打听。” 阿彩放下食物转身走了出去。 暗处一角,暗二看着阿彩走出师府,依旧面无表情的守着。 殿下只让他守住师府的情况,其他一律无需多管,只要将师恒同师华容之间的情况记录下来,让人交于她手中便可。 原本今日应当暗六站在这儿,可他因之前守职之时竟未提前察觉这两人的目的,回去领罚去了。 如此一想,暗二脚尖一垫,便落在了师华容院落的屋顶上,悄无声息。 他小心的掀开一片瓦片往下看去,便见她将书架上的书全部都移开了,往一处用力一按,一个暗格便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师华容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盒子拿出来,打开,小心翼翼的拿出放在手上。 看到那东西,暗二呼吸一窒。目光顿时变得凌厉。 师华容拿出那物件,往一张纸上一盖,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暗二抿唇,看着她将那盒子放回原位,收起那张盖过印章的纸才抽身将瓦片盖回。 他回到暗处用了暗卫之间的特殊联系方式。 没过一会儿,暗三出现在他面前。 “暗二,出什么事了,你竟然用了最紧急的联络方式?” 暗二沉着脸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暗三,这件事必须马上汇报给长公主殿下,等她定夺。” 暗三也未曾想到事情竟会如此严重,严肃的点点头。 “放心,我现在立即回去将事情禀报殿下,你注意些,别打草惊蛇了。” 话音才落,身影便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暗二眸色复杂的看向身后的师府。 或许殿下也察觉了什么,才会改变对这对兄妹的态度。 私藏玉玺,论罪当诛! …… 昭阳殿内,暗三刚同夏含玉报告完暗二发现的事情,此时的夏含玉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 “呵。” 她忽然冷笑出声,红唇轻启,“没想到竟藏在那里啊,倒也像她。” 重要的东西总是要在眼皮子底下才行,就好比师恒,也同样如此。 “她今日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拿出来,必有大用。” 当真是比她想的还要按捺不住。 暗三:“殿下,可否需要多安排人定着些?” 那人手中竟有前朝玉玺,必然同前朝乱党有关。 “暂不需有多余动作。” 夏含玉摇头,“暗三,让暗二找机会将那玉玺偷出来,再做一块假的进去。” “记得做的逼真一些,重量也需同等,本宫暂时还不想让她察觉。” “唯。” 暗三推了下去。 上一世,师恒便是利用了这座玉玺和玉玺背后的那些乱党登上了皇位,那么他现在是否已经知道师华容的真实身份这件事,还犹未可知。 另一边,师华容的贴身丫鬟阿彩也已经出现在了锦衣卫的门前,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那朱红色的大门,还有门前那两个一脸肃杀的锦衣卫。 都说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冷血残暴、嗜杀成性,不管走到哪都带着狠浓重的血腥味,竟连府门瞧着都比别处更加可怕。 犹豫半响,她才慢吞吞的朝着上面走去。 “二位官爷,我能否像你们打听一个人?” 其中一人表情冷冷的问她,“你要打听什么人?” “他叫师恒,是两日前才进去的,不知他现在如何了?我能否进去看他一眼?” 然她这话才一说完,便对上一双忍着无语的棕眸,“这位姑娘,那师恒可是需要我们指挥使亲自审问的重犯,别说进去,他能不能竖着出来都不一定。” 阿彩脸色一白,“官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两人却不出声了,继续站的笔直。 阿彩自然懂这是什么意思,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两大包银子递了过去。 “官爷,我家小姐担心兄长,才让我来询问一声,望二位官爷行行好,告诉我一声,我好回去复命。” 两人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接过了她手中的钱袋,还在手中颠了颠后才收入怀中。 “反正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我便同你说句实话,你家小姐要找的那位可是我们指挥使重点关注,我们诏狱的刑罚听说都已经在他身上轮了一遍,现如今是出气多进气少,你们小姐还是赶紧先将棺木准备好,估摸着要不了两三日便可来抬人了。” ------------ 第29章 夏大人竟耍孩子脾气 “我们公子可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你们怎可乱用私刑!”阿彩不敢置信,更不能接受。 然两人听了却是笑的开怀,“别说是侍郎家的公子,就算是侍郎首辅进了我们诏狱待遇也一样。” “你们……你们……” 阿彩抖着手后退了好几步,转身跑了下去,只想着将这件事赶紧告诉自家小姐,好让她想办法救救二公子。 大门身后,夏伋从中走出,两位原本嬉皮笑脸的锦衣卫顿时恢复严肃,将阿彩给的钱袋递了出来。 “大人。” “你们留着便是。” 夏伋看也未看,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看着阿彩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处。 “分头好好盯着他们,不许打草惊蛇。” 话音落,好几道身影从他身后冒出,快速的跟上了阿彩的步伐。 就在这时,一个宫人从不远处骑马而来,直至他们府门前停下,小跑至他面前将一个信封递到夏伋面前。 “夏大人,这是长公主殿下吩咐奴交给您的信。” 夏伋伸手接过后打开信封看到了里面的内容,瞳仁处猛地缩紧,如利剑般的眉急速拧起,浑身的气息开始变得森冷寒戾,犹如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他将信放回信封中,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衣兜内,利落上马后进了宫中。 被抢了马的小太监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回神后赶紧追了上去。 “夏大人,那是奴的马啊~” 另一边。 阿彩带着消息几乎是跑着回了府内,马不停蹄地便将这件事告知了师华容,听的她面色顿时白了几分,她咬着牙,死死地的捏着手里的帕子,指腹发白。 “他们竟当真敢用重刑!” “不行,我必须马上行动,否则兄长还不知道要在里面受多大的罪!” 阿彩同样也是着急,“只是小姐,老爷现在还在关你的禁闭,根本出不了门啊。” 然师华容却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忽然一笑。 “只要我想出去,自然出的去。” …… “殿下,锦衣卫夏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夏伋的身影便疾步来到她的面前,行礼后起身,眼梢微红,身上的气息依旧沉的如化不开的墨,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夏含玉单手撑着下巴,懒懒的倚在软塌上,笑盈盈的看着他。 “夏大人脸色如此之差,可是专程来找本宫算账?” 夏伋抿唇,“臣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是?” 他没出声,就这么冷冷的站着,仿佛一个耍着脾气的大孩子,想让她给个公道,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就这么站着,跟自己个儿生闷气。 瞧着当真是气急了。 夏含玉头一次觉得眼前之人竟该死的有趣,让人想逗弄一番。 她微微抬手,茯苓眼疾手快的上前将她着起身。 夏含玉一步一步走至他的面前,肩上的衣衫微垮,露出半截好看的锁骨。 夏伋喉结微动,移开目光看向别处,耳根处却是一片通红。 夏含玉愣了愣,拢了拢衣衫,仰头看向他那俊美中带着一丝妖异的的脸。 不得不说,论容貌,这张脸是师恒绝无法比拟的,若非他的凶狠阴鸷的名声盖过了这张脸,这天下第一公子,便该是长成他这般模样。 ------------ 第30章 殿下何必戏弄微臣 “夏大人可是觉得本宫长得实在是有碍观瞻,所以连看都不愿看本宫一眼?” “不是。” 夏伋说的急,猛地回头便对上了一双带着戏谑的眼睛,心脏顿时一阵紧缩,呼吸更是轻了几分。 “殿下何必戏弄微臣。” “本宫有吗?” 夏含玉眼眸含笑,一脸的无辜。 “殿下没有吗?” 他看着她,眼神有点沉,还有些意味不明之意。 “好吧,本宫有。”夏含玉表示自己认输,身子微微前倾了些许,“夏伋,不知道有没有人说你……很可爱。” 夏伋:“……” “这世上除了殿下,应当没有敢如此对臣说话。”他们没那样的胆。 “说的也是。”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这世上除却她和父皇,谁见了不得给个面子,别说说话了,站在他面前,恐怕都得有几分胆气才不至于脚软。 夏含玉走回软塌坐下。 “说吧,忽然来找本宫,是有何要事?” 见她这么快便恢复正常,他的神色也淡了几分。 “殿下今日为何忽然让我对师恒手下留情?”难道她忽然又后悔了,后悔厌弃了他,想重新同他交好? 夏含玉疑惑,“本宫何时让你手下留情了,本宫只不过是让你找个由头让师华容把人救出去罢了。” 夏伋抿唇,“殿下这便是手下留情。” “所以你便是因为此才忽然进宫?” 夏含玉确有不解,神情布满疑惑。 “臣不该吗?” “放肆!夏伋,今日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一次又一次的质疑本宫!” 夏含玉是真觉得他今日有些怪异,特别是有时对上他的眼神,让他心口忍不住一窒,就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她何曾做过! 下一秒,便见他砰的一下跪了下去,脊背挺直,“臣知错,任由殿下处置。” 明知不该这么同她说话,但只要一想到她会原谅那个人,满心满眼再一次只剩那人,他便有些失控了。 看他这副模样夏含玉就来气,抬头正想呵斥两句,便见他脸颊处那明显的疤痕,虽脱了痂,却让他本该完美的脸上一下便被破坏了,心里忽然便过意不去了,烦躁的挥手。 “起来,本宫什么时候说要处置你了。” 夏伋抬头,神色略显木然,看着她满脸不耐,眼神再次黯然了几分。 “谢殿下开恩。” 他恭恭敬敬的站起身,随即便站在那里,不再多言。 半响,夏含玉忍不住叹了口气。 “茯苓,去将本宫的玉露膏拿过来。” “是。” 茯苓很快便从她的梳妆台前拿了玉露膏递给她。 夏含玉打开玉露膏,顿时一阵清新的香气充斥鼻尖,让她整个人都舒坦了几分。 “你过来。” 夏伋上前两步。 “到本宫跟前来。” 他便又上前了两步,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站住。 夏含玉有些无语,叹了口气,示意他弯下腰。 见他仿若未闻,便只能自己朝前动了动,恰巧他也低下了脑袋,两人之间竟一瞬离的无比的近,炽热的呼吸交融,两人同时愣在了一处。 一旁的茯苓捂住嘴巴,眼神闪亮亮的。 夏大人同殿下看上去很般配的模样,虽说夏大人在外面名声有些凶,但他在殿下面前却一点也不凶,而且还特别听话,看着殿下的眼神也同看着他们的不同。 她忽然瞪大眼。 难不成夏大人当真喜欢殿下! 夏含玉是不知道自己身边最忠心的丫头这会儿脑子里的想法,只是稍有些不自在的退后了一些。 “本宫还以为夏大人不准备低头呢。” 她还从未同任何男子距离这般近过,此时心中略显不自在,心口处的心跳也比平日里要快上几分。 夏伋眸光闪过一丝异样,声音略哑了些许。 “殿下的吩咐,臣自当遵从。” “咳,乖啦。” 夏含玉不自在的咳了咳,拿起玉露膏便给他抹了起来,明知已经不疼了,下手却总是小心翼翼的,抹好后随后江玉露膏放到他手中。 “本宫记得之前不是给你拿了上好伤药,为何这里的疤依旧明显?” “谢殿下,许是臣这几日太忙了,忘记了涂。” 她给他的东西,除了那一日她亲自涂过后,他便再为用过,而是用了锦衣卫自己的伤药。 “既如此,这次可别忘了,本宫可是连自己用的玉露膏都给你了,我自己都没了呢。” 玉露膏用料珍贵,一年总共就那么几盒,大头全都在她这里,只会余下几盒在她父皇那专门赏人用。 “既如此,殿下便拿回去吧,臣是男子,一道疤罢了,并不重要。” 夏伋将玉露膏递还给她。 “那不成,你这伤本就因为本宫,何况你长得这般好看的脸,若多了这一道疤,那便太可惜了。” 她以后每次见到这疤就矮了他三分,她憋屈。 “殿下当真觉得臣……好看?” 夏伋眸底忽漾起一泓水色,他从未在意过自己这张脸是丑是美,但这一次却忍不住心中一动。 “论脸,整个上京的男子确实无人可及你。”至于其他地方,想必也差不多。 夏伋下意识脱口而出,“包括……师恒?” “自然。”夏含玉说的理所应当,“师恒那最多就是小家碧玉,你才是本宫心中的大家闺秀。” 夏伋:“……殿下,你此言是用来形容女子的。” 夏含玉当然知道了,刚准备解释,暗三却忽然出现在她眼前,手中还拿着一个盒子。 “殿下,这是暗二在师华容那拿出来的,她刚刚已经带着改过章的纸张扮作丫鬟出了师府。” “呈上来。” 夏含玉看着那盒子,勾了勾弧度。 夏伋转身接过暗三手中盒子,呈至夏含玉软塌旁的炕桌上。 夏含玉打开盒子,里面精致绝伦的青玉玺便落入了她的眼,她伸手将其拿出,翻转。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便出现在了在场四人的眼前。 夏伋眉峰微蹙,好看的眼顿时眯了起来,漆黑的眸此时竟宛如一汪可怖深潭。 “这是……前朝玉玺!” ------------ 第31章 求救 “不错。” 夏含玉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这下知晓我为何要放那师恒一马了?” 杀他简单,但她要的却是他们背后的龌龊。 夏伋忍不住抿了下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臣知错。” “殿下早就知道他们有前朝玉玺了?” 夏含玉摇头,自然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上辈子便知道了,只是道:“这倒不是,是暗三见师华容拿出来用了,才发现的。” “若我猜的没错,师华容或许并非师家人,而是前朝之人,甚至是……前朝公主。” “前朝至今也不过一百多年,拥有前朝公主的可能性很大。” 夏伋目色骇人,“臣现在便去把她抓起来!” 夏含玉看他一眼,“抓她容易,麻烦的是她身后那些错跟复杂的前朝乱党,若我们现在动了她,打草惊了蛇。恐怕会是个麻烦。” “如今的大夏已经承受不住如此麻烦,百姓更是。” 夏伋抿唇不语,身上却泛着刺骨的冷,冻得暗三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的殿下本该肆意张扬的活着,如今竟为了区区一个前朝公主蹙眉……夏伋身上的杀意几乎这掩不住。 夏含玉将玉玺放回盒子递换给了暗三,“先让暗二放回去,待假玉玺做好,再将其换出来。” “唯。” 暗三退了下去。 郊外的一处别庄内。 “臣蔡昇参见公主。” “蔡大人免礼。” 师华容收起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玺印章,上前虚扶了他一下,直接说明来意。 “蔡大人,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事想求助你们。” “公主是为师恒的事而来吧。” 师恒的事情闹的严重,早已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谈,蔡昇自然听过。 “是。”师华容点点头,面上焦急难掩,“不知蔡大人可否有救人的办法。” 蔡昇摇头。 “公主你该知道,锦衣卫专职为陛下办事,进了北镇抚司的人就算是当朝首辅家眷,若没有陛下的旨意也无法踏出一步,此时臣帮不上忙。” “蔡大人不能在陛下面前替我兄长求求情吗?” 师华容没想到他竟丝毫不考虑便拒绝了自己。 蔡昇还是摇头,若师恒关押的是其他牢房,他或许还能想想办法,但如今他得罪的是长公主,而长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此事根本无求情的可能。 “公主,此事如何,您想必应当清楚,证据确凿,臣当真别无他法。” “就算我求你也不成吗?” 师华容猛地就给跪在了蔡昇面前,吓得他脸色大变。 “公主,这不可啊,您是君,怎可跪微臣!”说着便想扶她起来。 师华容直直的跪在那里,“此事我兄长本就冤枉,当时也不过是想救人,没曾想竟被夏伋那小人冤枉,如今竟了诏狱生死未卜,蔡大人,我是真的无路可走才冒险来找你,求你了,帮帮我!” “这……”蔡昇满脸迟疑,可对上师华容那祈求的眼,却怎么也狠不下心。 这师府二房收养公主有功,师恒又是公主如今的兄长,名声在外,未来等天下回到公主手里,身边确实也需要亲近之人帮衬。 “公主手中可有证据?” “有。” 师华容赶忙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之前师恒早已准备好的证据递了过去。 “这两日我已经让人查了,此时就是马夫因夏含玉平日对他动辄呵斥打骂,这才逼的他为了泄愤才做出害人之事,而且他早就已经招了,锦衣卫却如何都不愿放人。” 这证据是师恒给自己准备的最后一条路,但必须师华容出面才有用。 蔡昇接过,越看面色越是严肃。 “简直是无法无天!” “公主放心,臣回去后便联络几个老臣将这份证据送到陛下面前,锦衣卫自然不放也得放人。” “华容多谢蔡大人。” 蔡昇是御史丞,原便可在朝堂弹劾百官,若再加上其他几位大人一起,她相信兄长很快便可出来了。 随后两人便各自告辞。 他们走后,暗处走出两个锦衣卫,神情郑重的对视一眼,一人继续跟着蔡昇,另外一人快速赶回了锦衣卫。 当真是没有想到,这师府竟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收养前朝遗孤! 此时必须马上禀报大人才行! 如此想着,那人更是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回到了锦衣卫。 恰巧夏伋从宫中回来,他赶忙禀报自己所听所见,夏伋却只是端坐在那,神情冷然。 “继续盯着他们,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联系一些什么人来弹劾我。” 他非常期待。 ------------ 第32章 杀 “是。” 那锦衣卫转身退下,夏伋才缓缓起身,嘴角呢喃着一个名字。 “蔡昇。” 蔡昇,六年前甲榜进士第六名,因性情耿直不愿同人虚以为蛇,被陛下安排在了御史台任职,如今已是御史丞。 如此之人竟也是前朝逆党! 夏伋心中不免有些发沉。 这样的人如今在朝堂上又有多少?在暗中又做了多少他们不知道的事?怪不得长公主殿下会如此安排,为的便是将这些暗处的人揪出来。 之前却是他着急了。 而蔡昇此时也已回了府中,虽已答应了替师恒求情,但心中却是矛盾的。 当今陛下对他有知遇之恩,他那般信任才将自己安排进了御史台,可他又答应过父亲,这辈子唯一的主子便是公主……可若帮了公主这次,自己便对不起当今陛下! 不论他如何选择,都枉为臣子! 如今当真是两难,他甚至希望师华容永远不要找他。 可惜……扑通一声,他朝着皇宫的方向猛地跪了下来,膝盖落在那青石地伤,发出重重的声响。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二更过后,一道身影从蔡府走出,随后进了一家府邸,没过许久,又进去两人,直至三更才离去。 锦衣卫很快便将此事报告给了夏伋,夏伋面色如墨般,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可怖的笑,让站在他面前的锦衣卫浑身不寒而栗。 除了那次在牢房,他从未见过大人如此生气。 宫中,夏含玉本睡的熟,谁料耳边传来一阵声响,她猛地睁眼,坐起身。 “谁!” “是我。” 夏伋站在床前,出声道。 夏含玉松了口气,声音还带着刚醒的哑意。 “夏伋,是你啊。”刚刚真是吓到她了。 “嗯。” 夏伋的声音很轻,却莫名带着一丝缠卷。 夏含玉坐起身,抬头借着月光稍稍看清了他的轮廓,“可是那件事有眉目了?” “是。”他颔首,声音悦耳低沉,“今日那师华容出门去找了御史丞蔡昇,让他想办法将证据递给陛下,弹劾臣明有证据却故意不放师恒出诏狱一事。” “后蔡昇又去找了户部郎中汤武,吏部员外郎张维,还有兵部左侍郎常闻,想必明日早朝之时,他们便会在朝堂之上替师恒求情。” 夏伋的目光一直看着夏含玉,从头至尾没移开一步。 “好,很好!” 夏含玉怒极反笑,冷笑出声,“吏部,兵部,户部,还有御史丞竟都有他们的人,甚至不止这么几个,而且这几个全都是父皇眼中的纯臣,甚至忠臣!” 这么多年了,他们到底还安排了多少人! 怪不得上一世他们夺取大夏江山如此简单,满朝文武想必近一半都是他们的人吧! 到底凭什么!她的祖父,父皇他们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为的便是给现如今的百姓一个好的生活,给昏庸的前朝收拾着他们留下来的那满目疮痍的江山和生不如死的百姓,好不容易好些了,他们却乘着天灾开始生事,铲除异己,根本就没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 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效忠他们,那些人全都瞎了眼了吗! 夏含玉竟被气得眼眶发红,她替先祖委屈,替自己的父皇委屈! 他为了这个江山和百姓兢兢业业,每日只睡两个时辰都不到,却担负着骂名,而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却一边享受着好处,一边将她父皇的功绩生吞,也不怕噎死自己! 夏伋见她气红了眼,心中是又急又担心,忍不住上前两步,“殿下放心,臣一定会将他们一个个引出,绝不会让他们伤害殿下,危害朝廷和陛下的。” 下一秒,一直冰凉细腻的柔荑握住了他的手腕,带着颤抖和满心的愤恨,很用力的握着他,缓缓站起身。 “夏伋,带我去见父皇,别惊动任何人。” “臣马上带殿下去。”夏伋蜷缩了一下手指,反手握住她随后松开,转过身,“还请殿下先更衣。” 夏含玉穿好鞋子,随意拿起披风将自己裹紧,“这样便好,我们走吧。” 夏伋转过身,看着将自己包裹的只剩一张小脸的夏含玉,手心忍不住的冒汗,随后弯腰将她抱起。 “殿下,得罪了。” 下一秒,脚下一跃便带着她跳出了窗户,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跑去。 夏含玉颠簸着身子,下意识去搂住他的脖子,惹的他呼吸一窒,脚下顿时更快了。 没过一会儿他们便出现在了乾清宫的宫门不远。 夏伋将她放下。 乾清宫里的灯火依旧明亮,连门口的两个守夜小太监都睡着了,可她的父皇却依旧还在批阅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 夏含玉是真的心疼。 她和夏伋直接用令牌从侧门走进去,直接惊醒了靠在一旁柱子上小憩的白来,白来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看清是他,满是惊讶。 “小殿下,这个时辰您怎么来了?” “白公公,我来找父皇,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同他说。” 此时的皇帝也已经抬起头,见她衣衫不整的,诧异拧眉,“玉儿,你怎么穿成这般便出来了?” 夏含玉走过去,“父皇,都是四更天了,您该休息了,五更还得早朝呢。” “已经四更了吗?朕就是想将这几本奏折先批完,不知不觉时间便过去了。” 皇帝疲惫的笑了笑,“只是玉儿,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女儿有很重要的事情想问问您的意见,也需要您的配合。” 她便将今日的一切都同皇帝说了一遍。 “父皇,若是你,你会如何?” 以往是没有证据,如今证据确凿,她才想着说出来,偌大的江山只靠她一人,谈何拯救。 “今天只是这四人,但女儿觉得埋伏在暗处的人绝不止这么几个,不论是朝堂,军中,还是民间,他们蛰伏的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根本无从察觉。 “那次若是王将军出事,想必到时候接手王将军位置的便是他们自己人了。” 皇帝端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批奏折用的毛笔,他就这么坐着,身上散发出来上位者的气势在一瞬间竟压得他们说不出话来,吓得门外偷睡的小太监也睁开了眼,站的笔直,再不敢偷懒。 半响,她才再次听到皇帝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冷意。 “那便……杀吧。” ------------ 第33章 凭她也配!(求收藏求推荐票啦) 夏含玉微愣,“父皇难道就不怕他们鱼死网破?” 皇帝冷哼,“朕是帝王,若连这都害怕,因此而束手束脚,那还当什么皇帝,倒不如将江山拱手想让!” 一句话让夏含玉猛地一怔,仿佛有什么在一霎那间茅塞顿开。 “父皇说的对,是女儿有些束手束脚了。” 现在的江山姓夏,那些人如果当真敢直接造反何必等到现在,她如此畏首畏尾不过就是给了他们更充裕的准备时间来对付自己。 “不愧是朕的女儿!”皇帝笑了起来,“不过按你说的也没有错,只是更加谨慎一些而已。” “朕的玉儿心系百姓,是百姓的福气,何况对待有些猎物,慢一些的折磨,也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 皇帝并不介意将这些人送给自己女儿练手。 他只是当真没有想到,都到如今了,前朝竟还有公主存在,不仅抢了他女儿之前看中的人,如今还想抢她的身份。 凭她也配! 皇帝手中的笔已经放下,搁置在砚台上,起身走向他们。 “玉儿还没说,希望父皇如何配合你们?” “父皇不准备杀直接他们了?” 夏含玉有些疑惑。 皇帝摇头,“朕那样做虽能让自己舒坦一些,但确实会打草惊蛇,如今朝廷确实人手不足,不如暂时让他们替朕好好办事,也算一举两得。” “看来父皇是准备提前举办科考了。” “不错。”皇帝颔首,眸光看向远方,“朝堂上也该换一批新鲜的血液了。” “父皇英明。” 夏含玉脸上终于露出了笑。 若说重生一世给她最大勇气改变现今一切的除了系统外,便是她的父皇了。 她凑到皇帝耳边,“父皇,我们到时候就这样……” 皇帝含笑着听着她说完,眸光忽然落在她身后的夏伋身上,带着深思。 第二日,早朝。 白来上前两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底下四人对视一眼,蔡昇站了出来。 “臣有本奏。” 皇帝似笑非笑着弧度,“哦,蔡卿有何事要奏啊?” 若非玉儿提前告知与他,他还不知道自己信任的重臣竟是前朝余孽,满心满眼的全是光复前朝。 如此一想,皇帝的眼神顿时凌厉了几分。 蔡昇莫名一顿,只觉得今日陛下的心情仿佛并不是那么好,心中不免疑虑自己今日是否该说师恒的事。 只是若今日不说,便又要等三日后,那时那师家公子想必已被用刑而死。 如此一想,他定了定神,继续道:“陛下,昨日有人喊冤,说锦衣卫指挥使夏伋滥用职权,草菅人命,明明已抓住凶手,却依旧对其家人动用私刑,其心可诛,若一直放任下去,百姓寒心哪陛下。” “哦?当真如此严重?”皇帝似笑非笑,神情没有丝毫松动,反而看向站在首位的夏伋。 “夏伋,事实是否真如蔡大人所言?” “回禀陛下,蔡大人所言全属污蔑,臣自任锦衣卫指挥使后,所言所行皆是按国法行事从无二心。”夏伋走出位置,看向蔡昇。 “不过在下当真是好奇,蔡大人此言到底有何证据。” 蔡昇冷哼一声,“我既说有,那定是有的。” 说完从怀里拿出从师华容那得到的证据,是那个马夫提前按了手印的证据。 白公公眼明手快的走下来接过他手中的证据呈给皇帝。 “陛下。” 皇帝伸手接过,随意的看了几眼后还给他,“你把这证据拿给夏伋,看看他还有什么疑问。” “是。”白来恭敬垂首,将证据呈给了夏伋。 “夏大人,您看一下。” “多谢白公公。” 夏伋接过,打开,依旧是一贯冷漠的表情。 “就这?” “蔡大人,你不会就这么一份证据吧。” “而且我倒是有些好奇,这本该是属于锦衣卫的证据为何会出现在蔡大人的手里,难不成蔡大人同人勾结,故意陷害于我!” 夏伋猛然转身,面向皇帝,“还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你这是倒打一耙,是构陷!这证据是那人从那车夫的家人手中得到的,是他不愿连累别人所以在那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 蔡昇被他气的差点喘不过气,反驳的整张脸涨的通红。 夏伋冷笑一声,“哦,他既然这么好心,那为何又会暗害长公主?” “那只是因为长公主平日对他动辄呵斥打骂,这才逼的他为了泄愤才做出害人之事,这同师家公子又有和干系?人家不过是为了救人才有这牢狱之灾,如若此真相不能大白,这不是让全天下善心之人寒了心!” 蔡昇根本就没怀疑过师华容同他说的话的真假。 “放肆,你竟敢在这里诋毁长公主殿下!” 蔡昇同样绝不后退一步,“即使犯法之人是陛下,臣同样敢说!” 夏伋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森冷,如墨般黑眸眯起,杀意毫不遮掩。 身后的大人赶忙拉住蔡昇,小声提醒。 “我说蔡大人呐,那个师恒犯的可是故意谋害长公主的罪名,证据确凿当场被抓的,你居然敢在这里给他翻案,居然还敢诋毁长公主殿下……我劝你还是收手吧,免得到时候锦衣卫找你的麻烦。” 夏伋要这么好对付他还能站在这里?就他身上翻的事儿早就该死了百八十遍了,他之所以还站在这里,那是因为陛下;还有长公主殿下,她当时愿意救王将军,他觉得她应当也不是蔡昇口中那般人。 而且没看到陛下兴趣缺缺的样子吗! 然蔡昇却是冷哼一声推开他,“本官是当朝御史丞,不论是谁谁犯了错本官都有责任弹劾,若都同你们这样,那还不如退位让贤了!” 那位大人气的老脸一红,也不管他了。 他自己找死,他还能怎样。 “好了。” 皇帝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件事就交给刑部去核查,锦衣卫负责配合。” “蔡昇未经核实便诋毁长公主,既这么爱管闲事,便到城门口看大门去吧,什么时候脑袋醒了,什么时候再回御史台。” ------------ 第34章 哄她高兴 玉儿说过,这人其实自己也是矛盾的,碍于对先父的孝心,实际上除了今日,倒也并未做过任何伤害大夏的事情。 如今人才难得,忠臣更是难得,皇帝愿意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若他还不悔改,那便别怪他无情了! 皇帝的目光在另外三人的脸上略过,冷哼一声。 “臣谢主隆恩。” 蔡昇跪地领旨谢恩,面色有些颓然,却也自知自己犯了帝王大忌,皇帝留他一条命已算是开恩。 随后皇帝直接让他们将奏本交给白来,便直接下朝了,可见气的不轻。 百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 出了奉天殿,另外三人赶忙走到蔡昇身旁。 “蔡大人,今日竟根本没有我等开口的机会,苦了你了。” “无碍,好歹完成了嘱托,也算是尽力了。” 说完话,他便摇着头大步离开了。 今日之事他已办妥,可心中却有些难受,特别是对上陛下那失望的眼神,他如今已生出了后悔,不免让他想到了之前在上京百姓中的传言。 那一日长公主殿下从马车上摔下,她不顾自己,竟将所有的太医都请了出来,为那些普通百姓免费看诊,直到看好为止。 还有上一次,长公主殿下为了王洪德将军求情,若非是她,王将军早已含冤而死。 这样的长公主殿下,当真是如公主口中说的那般让人不齿吗? 或许真的是他做错了,大错特错! 朝堂上的事很快便传入了夏含玉的耳中。 茯苓小脸被气得鼓鼓的,逗得夏含玉发笑。 “殿下你怎么还笑啊,他们居然这么说你!”那些人根本就不了解殿下,殿下对他们这些下人一直都很好的,平日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会忘记他们,若他们遇到了拿出,她总是会帮他们做主。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殿下。 “本宫早就已经习惯了。”夏含玉安抚她。 “好了好了,小脸鼓的跟外头的小松鼠似的,本宫都没生气,你们一个个却气成了这样。” 说实话,夏含玉自己倒是挺开心的,毕竟好歹知道了几个跟师华容有联系的人,还让他们“损失惨重”。 至于皇帝今日为何只处置了一人,纯粹就是为了让他们更加兢兢业业的为大夏做事罢了。 经过蔡昇的事,她相信暗处的那些人暂时会缩好自己的尾巴,免得自己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半日后,夏伋派人告知夏含玉,案件已经结束,也已经通知师府的人到诏狱接人。 茯苓将手中一包用油纸包好的糖递给夏含玉。 “殿下,这也是夏大人让人一道送进来的。” 夏含玉接过去,打开,里面是一颗颗小动物样式的软糖,她捡了一颗放进嘴里,绵绵软软的,又没有那么甜,却正好和她的口味。 所以他这是……哄她高兴? 因为她今日在朝堂上被人骂了吗?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也会如此细心。 想着,她又拿起一颗丢入口中,好吃的眯起眼,嘴角漾着一抹松快的笑。 ------------ 第35章 讽刺 诏狱门前,师华容带着阿彩一脸焦急的站在那里等着。 她今日好不容易求了父亲他才放她出来,但等接完兄长,她还是需要回去继续禁闭。 昨日蔡昇参了夏伋,诋毁夏含玉的事情她父亲怀疑是她做的,即使她打死不认,他却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不管兄长的死活,宁愿去相信夏含玉! 师华容气的浑身颤抖,却无可奈何。 好在兄长总算是平安了。 可惜半个时辰过去,师恒的身影依旧没有从里面出来。 “小姐,锦衣卫难不成还是不肯放人?” “不会的。”师华容摇头,“刑部那边都查出来兄长跟夏含玉的事情无关,锦衣卫不敢不放人,他们最多就是拖延,我们再等等,应该快了。” 话音才落,便见诏狱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锦衣卫的身影从其走出站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师恒满身血污,脸色惨白的走出来。 一步一步,身上的伤口犹如万蚁钻心一般的疼,让他只能一点一点的移动着脚步,甚至还有伤口一直在溢出鲜红的血,将他的衣衫染的更是鲜红了几分。 “哥!” 师华容赶忙跑过去扶住他,满脸的心疼。 “他们怎么能对你用如此重刑!” “我没事。” 师恒笑容虚弱,摇了摇头,“蓉蓉,这几日辛苦你了。” 师华容言语哽咽,眼含秋波,“不辛苦,只要能救你出来,我受点委屈也没什么的。” 只是可惜了蔡昇,他失了帝心,以后怕是没什么用了,好在只损失了他一人。 马车内,夏含玉看着两人那你侬我侬的小模样嗤笑一声。 上一世两人之间也是如此明显,可惜自己那时候眼瞎,如今倒是旁观者清了。 一旁的茯苓冷哼一声,“殿下,你看他们的样,哪像什么兄妹啊,人家夫妻都没他们这么亲近,也不害臊。” 夏含玉闻言忍不住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两人的你来我往,神情冷漠,没有丝毫情绪。 “殿下,我们要下车吗?” 茯苓看着那两人从诏狱门前走下来,忍不住问她。 “为什么不下。” 她今日可是专程来瞧一瞧落水狗长得是何种模样,不下马车如何能瞧的清楚。 两人走下马车,刚走出来的那三人看到她也忍不住一顿。 师恒从未想过自己再见到夏含玉的时候会是这副模样,她就这么看着自己,眼里再没了以往的欣喜和关注。 他看着他,忍不住露出一抹笑,一不小心又牵扯到了脸颊上的伤,吃疼了一下,无比虚弱的朝她开口道。 “玉儿,你今日也是专程来接我的吗?” 从头到尾只字未提自己流落诏狱,她却仿若未闻之事。 然她还未说话,一旁的茯苓却上前一步,怒斥道:“放肆,你们见到了长公主殿下不行礼也就算了,竟还敢直呼她的闺名,你可知那只有陛下才有资格叫的,难不成你们这是将自己当成陛下了吗?” 一句话压的他们脸色一变。 “臣不敢,还望殿下恕微臣失言之罪。” 师恒撑着身子慢慢的跪在了她们面前。 “臣师恒参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一旁的师华容自然也跟着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将眼底恨意掩去。 夏含玉嘴角勾勒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怎么,师小姐看上去好像不是那么情愿啊,是本宫以往太过放纵你们了,还是你觉得本宫没有这个资格!嗯?” ------------ 第36章 夏大人竟也学会明嘲暗讽了(一p求收藏了) “臣女不敢。” 师华容抿着唇瓣,低垂着脑袋不让人看到她脸上的神色。 夏含玉嗤笑一声,“我看你倒是很敢。” “当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知道蔡昇手里那所谓的证据是来自你手?说本宫动辄呵斥打骂,若本宫当真是这样的人,你们真觉得自己倚靠蔡昇那些人就能安全的走出北镇抚司的大牢?” 说话间,她缓缓的弯下腰身,周身的气场骤然放开,几乎压的人喘不过气,伸手一把捏住了师华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嘴角的笑容冰冷戏谑却不入眼。 “这才对嘛,就该是这种眼神!” 她一把甩开她的脸。 “师华容,这么多年,你装的可真是辛苦了,相信你一定很难受吧。”把自己心爱的人推向别的女人,还要努力的撮合着他们,在她面前虚与委蛇,可实在是太痛苦了,连她都做不到呢。 师华容脸色苍白,心中惊恐万分,她在恐惧,害怕夏含玉发现了他们暗中的把戏,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端跪着身子,面容恭敬,“长公主殿下说笑了,臣女绝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总有一日,她们之间的位置总会换一下,到那时,她这些年给她的所有屈辱,她都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她要她像现在这样的跪在自己面前像狗一样的求她! 师恒自然也知道师华容这次为了救她出来必然是得罪了夏含玉,忍不住开口替她求情。 “殿下,蓉蓉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心切,如果她哪里得罪了您,臣在这里替她求情。” 说着拖着那虚弱的身子郑重的匐在了地上,额间虚汗如雨,密密麻麻,衬的他竟多了几分病态的俊雅。 可惜如今的夏含玉却是看不见了。 “师公子确实需要好好的跟公主赔罪,若不是因为你这好妹妹,长公主殿下又怎会无缘无故背上如此多的骂名,只是光道歉却是不够诚意。” 夏伋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身旁,他踱步走到夏含玉的身侧,幽深的眸中比那冬日寒潭更加冷冽,就这么看着他在他们脚下如同蝼蚁一般任意拿捏。 “臣参见殿下。” “免礼。” 夏含玉刚刚就发现他了,还以为他不准备再过来呢。 师恒恨恨的看着他,看着夏含玉竟对她施以好脸色,心中有些嫉恨难当,“我现如今已经受了这么多日的牢狱之灾,更是被夏大人施以极刑,你还想如何?” 夏伋的眼底尽是嗤笑不屑之意,“师公子这可是冤枉微臣了,臣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师公子作为暗害殿下的嫌犯,臣动刑也是理所应当,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你现如今还好好的走出了北镇抚司,这不正是我北镇抚司奉公不阿的典范。” 夏含玉没想到平日里大多冷漠的只会两个字三个字蹦的夏伋竟也学会了明嘲暗讽,忍不住轻扬了下眉,笑看着他。 “夏大人说的极是,若非夏大人廉洁奉公,忠心不二,我父皇也不会如此看重;师恒,望你以后能好好学学夏大人的办事能力,别再折腾一些不该折腾的,毕竟下一次可就不一定能站着走出北镇抚司了。” “好了,本宫还有事找夏大人商量,你身上还有伤,赶紧回去疗伤吧,免得外面又有人传言本宫以势压人。” 说完这话,夏含玉便懒得多看他们一眼,转身朝着北镇抚司的大门走去。 夏伋赶忙上前,伸出手。 夏含玉看他一眼,将手稳稳地搭在他的臂弯处,两人相携而上,看在师恒的眼中宛如一对璧人一般,是如此的登对。 他死死地抿着唇,心底仿佛扎入了一根根细细的刺,扎的他心口密密麻麻的疼,连一旁师华容喊了他几下都未曾听到。 下一秒,却见夏伋忽然转过头,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那眼底竟是嘲弄轻蔑,还有疯狂却克制的占有欲;就仿佛她就是他的,谁也不能触碰,触碰者……只有死。 此时的夏伋如同一头被禁锢的猛兽,而那个能够禁锢他的人,便是夏含玉。 师恒瞳孔猛缩了下,他从未怀疑过夏伋对夏含玉的心思,却不曾想过,他的心思竟会这般的可怕。 “哥?” 师华容掩住眼底的嫉妒,再也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 “哥,我们走吧,现在的玉儿已经被他人蒙蔽,不会再在乎你的死活的。” 然听到他这话,师恒却是猛地惊喜一般。 “你说的对,玉儿只是被夏伋给迷惑了,只要看清他的真面目,她就不会再理会他。”也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在师恒的心里,夏含玉就该是他的,即使他一直在利用她,即使他并不爱她,她也只能是他一人所有。 或许连他自己都已经分不清对她是利用的多,还是真的投入了不该投入的感情。 此时的夏含玉已经进了内院,她坐在椅子上,心中难免叹息。 自己最近在无聊的人身上浪费了不少的时间,最终还是要以任务为主。 夏伋看着她一直沉默,心猛地一紧。 “殿下,明日便是王将军离京的时候,您是否要一起去送送他?毕竟他的命是您救下的,又替他筹集了军饷和粮饷,王将军昨日还说想当面跟您谢恩。”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夏含玉的确听白来提过一次关于王洪德的事情,被师恒这事情一闹,她一下便忘记了。 “王将军明日何时出发?身边人手可带够?” 如今乱世,流寇众多,也并不是无人敢动军饷的脑筋,何况暗处还有那些前朝余孽的存在,若他们扮成流寇抢夺军饷,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很快找回来。 夏伋知道她的担忧,“请殿下放心,陛下已安排了一批精锐士兵护送,臣在暗处也安排了两批人马,虽不能完全确保万无一失,但若有人想动这笔军饷,也没这么容易。” “那便好。” 夏含玉颔首了一下,便放下心来。 “明日本宫同你一道到城门口送王将军。”顺便还有几句话要同他说一说。 ------------ 第37章 左不过是一些小喽啰 “是。” 夏伋恭敬颔首,眼神从头至尾便未曾离开她一下。 夏含玉仿若未绝,毕竟她早就已经习惯他说话总爱盯着人看的习惯。 “你可还有其他事情要禀报?” “是。”夏伋的嘴角扯起几分冷意,“最近有几波人盯上了殿下您的皇庄,被锦衣卫的人压下了,如今就在诏狱里,暂时还未用刑,臣想问殿下那群人该如何处置为好。” 夏含玉听了只是冷哼一声,“不过几日,他们倒是等不及了。” “左不过是一些小喽啰,问出问不出都放了,总能知道暗处的人是谁,下次若再伸了不该伸的手,直接剁了便是。” 谁也别想动那批神种的脑筋,动者,就别怪她下手不留情! “殿下所言极是,那臣便按照您说的差人去办。” “以后这些小事你自己处置便是,我不插手;你只要记住,那片皇庄没有本宫的允许,谁也动不得!”夏含玉站起身,眼神有些发狠。 事关百姓,事关国体,动者,皆可杀! …… 夏含玉刚回到宫内,皇帝的圣旨便下了,让她明日代表他去给王洪德送行。 她原本准备低调的去送,如今想来是低调不了。 夏含玉接过圣旨让茯苓先收好,然后让人将一个装着点心的盒子交给白来。 “白公公,这是我从宫外带回来的点心,还请你帮我带给父皇。” 白来乐呵呵的接下,“小殿下放心,老奴一定亲手交到陛下手中;陛下收到您的礼物,想必会特别高兴。” 夏含玉对上白来慈祥宠溺的眼神,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拿起一旁一个小一些的盒子递给他,“这是特意给白公公你带的。” “竟也有我的?” 白来满眼惊喜,赶忙接过来,宝贝似的左看右看的,然后抱在怀中,“老奴多谢殿下。” 夏含玉小时候出宫玩也会给他带礼物,这是这几年渐渐便没了,他没想到今日竟再次收到了,自然惊喜万分。 “这些年我不懂事,好在白公公你陪在父皇身边,也让我安心许多。” “这都是老奴该做的。” 白来说这,却见夏含玉原本带笑的眼神逐渐凝起,说道:“虽然这是我带回来的点心,但还是需要白公公你回去让江太医好好检查一番,免得我被他人利用,害了父皇。”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上一世,她也经常带点心回宫,父皇信任她,从不让人试毒便吃了,竟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好在江太医医术高明差了出来,否则她父皇最终会癫狂至死!自那以后,她便再买过宫外任何点心。 后来锦衣卫去查了那家店老板也确实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小二,虽最终被处以死刑,但幕后黑手却依旧逍遥法外。 她今日买点心时顺便去瞄了一眼,那里面却并没有那个小二的身影。 看来如今她同师华容他们决裂之后,他们不然不会再用这样的法子,但若她经常去同一个地方买点心呢? 今日是第一次,想来不会有问题,但之后便不一定了。 夏含玉准备引诱他们出手,之后自然便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了。 “玉儿当真是如此说的?” 皇帝此时已收到点心,听到白来的话后有些诧异。 白来点头:“老奴说的确是小殿下的原话。”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才言道:“既如此,按玉儿说的去做便是。” 他相信她不会多此一举。 …… 第二日清晨,夏含玉拿着圣旨到了城门口,宣读了皇帝让宣读的圣旨后才走至王洪德的面前。 “王大人,此路凶险,望你能万事小心;如今朝廷确也很难,本宫好不容易才凑到这笔粮饷,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王洪德听后连忙抱拳,“请殿下放心,臣视死也不会让粮饷出任何问题。” 然夏含玉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本宫并非这意思,若当真有难,粮饷丢了还有办法筹集,更重要的是人;而且。” 想到那一批批已经种下去的神种,夏含玉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只要再过一些时候,边关将士们便绝不会再缺粮少粮了,等粮食成熟,本宫也会马上让人送至边关的。” “还请王将军替本宫转告将士们一句话:吃饱了才有力气打胜仗,剩下的,都可交给本宫。” 王洪德虽不完全明白夏含玉话中之意,却依旧沉声道:“臣一定转达。” 随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微臣再次多谢长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和筹粮之恩,否则臣此生怕是再无机会报效朝廷了,还请殿下放心,臣必将那群蛮夷拦在关外,决不允许他们踏入大夏一步!” “王将军请起。” 夏含玉面色动容。 上一世王洪德最不甘的,想必便是死在那**佞之手而不是战死沙场吧。 ------------ 第38章 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夏含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了很远,直到几乎看不到人影后才转过身。 “夏伋,那几个人可招了?” 夏含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一句。 夏伋摇头,“臣已经将人都放了。” “结果呢?” “其中一个进了吏部侍郎的府邸,还有两人进了兵部和礼部官员府邸;殿下,可需要我将他们……” “暂时还不用。”夏含玉打断他的话,“一来证据还不够,二来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传达我们愿意让他们知道的信息。” “何况就算我们现在先处理了这帮人,那之后呢?只要不完全解决他们,那些人就会跟蛀虫一样的盯着我们,紧紧的咬着我们,直到将这个国家蛀的面目全非。”毕竟这样他们才有理由站出来当救世主。 夏伋颔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弧度。 殿下真的很聪明,她从来都不是那些人传言中那只会吃喝玩乐的草包,那些人从来都不懂她,只有他懂。 所以那些人根本没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走吧,陪本宫去一趟皇庄看看我那好弟弟磨炼的如何了?” “夏大人接下来应当不忙吧?” 夏伋摇头,“臣暂时无事。” 实际上北镇抚司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邀他,他舍不得拒绝。 夏含玉在他的掺扶下步上马车,转过身,“夏大人今日好像未曾骑马,不如同本宫一同做马车前去可好?” 实际上城门口距离北镇抚司也并非很远。 夏伋抬头仰望着她,对上她眼底的笑意,弧度逐渐上扬。 “谢殿下,臣却之不恭。” 话音落,她弯身进了马车,夏伋随即一跃而上。 茯苓站在一旁傻乎乎的看着,小手捂住嘴巴,眼神明亮。 殿下竟然邀请了夏大人一同乘坐车,以这可是连师恒公子都没有过的待遇! 就是夏大人如今老是喜欢抢她的活干,这点很不好,会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无用之人一般。 夏伋进入马车,在距离她稍远的地方坐下,身姿端正。 “坐这么远做什么?本宫又不至于吃了你,坐近一些,同我说说话。” 夏含玉懒懒的考在马车上,勾勒着弧度笑看着他。 夏伋抿了抿薄唇,坐的近了些,耳根出有些翻红,双手用力的抓着马车的座位,压制着自己的紧张,还有仰慕。 夏含玉倒是并未察觉到他的紧张,忽然问他。 “夏伋,你有没有觉得本宫有些过于心软了?”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若换做是他和父皇,那些人想必都已经没命了。 然他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殿下做的没错,有些时候杀人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殿下为了百姓卧薪尝胆,受了那么多委屈,总有一日他们会知道会感激殿下的。” 若只是杀人,又何苦殿下亲自动手,有他一人便足够。 夏含玉没有说话。 她从来都不想要什么感激,她只是希望父皇能够平安,所有她在乎的人都能好好活着罢了。 当然,也包括他。 …… 师府。 师华容你在正在替师恒换药,看着他身上那一道道恐怖的伤口,眼底沁着心疼的泪水慢慢落下。 “他们怎能如此心狠手辣,竟让哥你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她以前明明那么喜欢你,和为何忽然就全变了?” 她实在不懂。 师恒摇头,冷汗从他苍白的脸上滑落,滴入枕上,直至慎入。 “或许是她腻了吧,毕竟她可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怎么可能对一人从一而终。” 他的眼前浮现她和夏伋在一起时那登对的样子,竟觉得如此刺眼! 那满手血污,虚伪至极之人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侧! 师华容然看不到他的脸色,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不甘和嫉妒。 他难道真的爱上夏含玉了? 绝不可以! 他们夏家的人已经抢走了属于周家的一切,如今她夏含玉连她最后的一点喜爱也要全部抢走,凭什么! 原本这一切本该是属于她的!不管是公主的位置,还是师恒,都该是她一个人的! 恍惚间,下药的手重了一些,师恒吃疼了一下,忍不住拧眉回头看她。 “你怎么了?” 师华容回过神,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 师华容:“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个朝廷还是姓周,我绝舍不得如此对你。” 师恒听了忍不住心中一动,伸手握住她的手。 “你放心,早晚有一日,我们会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一切。” “嗯。”师华容感动的回握住他,“我相信你。” 三年前,师恒无意间得知了师华容的身份,知道她竟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而是前朝公主的身份以后,他没在意自己的亲妹妹去了哪里,特别是在知道了她对自己的心思,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前朝如今的血脉只剩一个女子,若是他以后娶了师华容,待到他们复国成功,他何尝不能成为这个天下之主,到时候又何必再仰人鼻息,再无人敢说他一句妾生子。 想着看师华容的眼神更是深情了几分。 …… 马车很快便到了皇庄,两人下了马车朝着田间走去,便见一群人正围在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 夏含玉加快脚步走过去,便看到一人拿着锄头正在锄着土,那锄头同她给师怀逸的几乎一模一样。 周围的人惊呼着。 “锄头竟也也能如此锋利,你看这土,就跟刀削一样的平滑。” “师大人,可否让我也试试?” “自然可以。”师怀逸二话不说就将锄头递给他。 对方一脸兴奋的接过,轻轻一挖一勾,几乎没太用力,便挖了好大一块土出来。 “实在是太好用了,都不怎么用力气的!大人你是如何想到锄头做的如此之薄?” 因为以往的出头是比较钝的,而且还厚,运作起来需要用很大的力气,若是碰到一些比较干涸的地,用的力气便要更大了,干不了许久就会累的气喘吁吁的,一天根本挖不出多少的地。 ------------ 第39章 殿下好像很信任这个师怀逸 师怀逸赶忙摇头道:“其实这也不是我想到的,是长公主殿下给了我一套锄具让我研究,虽还研究不出是如何材质,我便想着先模仿外形看看,才有了这个。” “你们该感谢的人是长公主殿下。” 她的知遇之恩他无以为报,便只能做些这样的小事来回报了。 众人赶忙开始给夏含玉谢恩。 夏含玉看着他,“倒是个不贪功的。” 下一秒,师怀逸只觉得心口一寒,疑惑的转头看着。 怎么回事? 还未想明白,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夏含玉和夏伋,赶忙跑出来行礼。 “臣师怀逸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夏含玉笑着虚抬了下手,“师大人不必多礼。” “本宫刚刚看你好像将东西做出来了。” “微臣惭愧,只模仿出了形状,却还未曾研究出它的材质。” 长公主殿下将如此重要之事交托于他,他却让她失望了。 夏含玉仿佛看了他的颓废,安慰道:“材质本不是容易的东西,你能做出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若材质这么容易,系统便不会说她是白日做梦了。 “不知本宫可否一观?” 话音落,一旁的佃户赶忙将东西擦干净,送至她面前。 夏含玉细细观察着,还忍不住伸手触摸了一下,“确实不错,竟也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系统的声音忽然在她脑海中想起,“硬度就完全不一样,我送你的锄具可劈石头,你这最多挖挖土。” 夏含玉乘机说:“那你就把材料告诉我呗。” 系统:“呵呵。”想套路本系统,门都没有。 夏含玉:没门窗也成啊,她不介意! 她对师怀逸说道:“你再试验一日,若没问题便造一匹出来,然后将方法统一教给铁匠们,好让百姓们也能快些用起来。” 如此一来,他们也能更方便一些,省了体力,自然可以用在其他地方。 师怀逸领命,夏含玉将目光放在一直躲在身后的夏承运身上。 “站在那做什么,看到阿姐连如何说话都忘了?” “还不过来!” 他这才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小声的喊了一声。 “阿姐。” 好几日不见,夏含玉发现他好像长高了一些,也黑了一些,身上的锐气倒是少了不少,看上去也比以前乖巧了许多。 看来让他来这里还是有些用的。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伸出手给他擦了脸上沾着的泥巴。 “跟个小花猫似的。” 夏承运顿时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阿姐,我能不能跟你回家?”这里太辛苦了,每天要起一大早,还要挥那么重的锄头,他的手上都起茧子了。 夏承运以前不知道这叫茧子,是后来这里的佃户告诉他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这样看着简单的事情会这么辛苦。 而且在这里吃的东西都好硬,干巴巴的,还没有他宫里的宫人们吃的好。 夏承运第一天的时候不肯吃,觉得这是猪食,被饿了两顿,才不情不愿的吃了起来。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次真的谁也不管他了。 本来他一开始很恨夏含玉的,恨的咬牙切齿,可每天听着身边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感激和夸赞,让他逐渐开始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的做的太过分了。 曾经那些人在他耳边说的一切真的对吗? 他以为阿姐根本不在乎他,可这里的人告诉自己,如果阿姐真的不在乎他,她根本就不用管他,让他自生自灭的当个纨绔就好了。 她将他送到这里其实是为了他好。 可他还是不想留在这里,在这里他有时候想哭也只能憋着,或者躲在被窝里哭。 特别是刚刚看到阿姐第一次对他这么温柔,没有用讨厌的眼神看他,夏承运的心里顿时更委屈了。 夏含玉伸手拉过他,带着他朝外边走去。 “承运,你可知太子两个字代表了什么意义?” 夏承运点点头,“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 然夏含玉却是摇了摇头。 “作为太子,就代表你要替父皇看着这个天下,天下代表百姓,而现在百姓过的不好,父皇更是连觉都睡不好,你是太子,自当为父皇分忧。” “阿姐之所以罚你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很重要的东西,如果没了这些,天下会乱而民不聊生,到那时他们若被有心人利用,你这个太子也就做过头了。” 夏承运这种非懂的点点头,“阿姐是说有人想跟父皇抢这个天下?”真是好大的胆子! “承运真聪明。”夏含玉摸摸他的脑袋,夏承运顿时红了耳朵,露出一抹害羞的笑。 阿姐今天好像有点温柔。 “所以你还要跟阿姐回去吗?” 夏承运赶忙摇摇头,“我不回去了,我要替父皇好好看着这里,为他分忧。” “承运真乖。” …… “太子殿下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马车上,夏伋忽然说道。 夏含玉笑了笑,“其实他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好好教便好了。” 其实他口中一直说恨她,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得到她和父皇的关注罢了。 小孩子耳根软,自然容易被一些妖魔鬼怪利用。 “不过你别看他现在这么乖,其实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就是现在学聪明了,知道顺着我的意思罢了。” 夏伋嗯了一声,漆黑的眸落在她身上,状若无意的问起。 “殿下好像很信任这个师怀逸。” ------------ 第40章 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的确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且心性纯粹,这样的人在这个世上确实不多。” 自然会显得难能可贵。 夏伋的瞳仁逐渐被墨色晕染,深到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所以殿下喜欢他?” 她终究是喜欢师恒那般温润之人,而他不过是一个满手血污的恶人,像如今这般能留在她身边已是幸运。 然听到他的话,笑意却溢上了她的眼角。 “我为何要喜欢他?” “殿下不是觉得他很有才华吗?”总是有些喜欢的吧。 夏含玉失笑,无语。 “我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有才华我便要喜欢,那你也挺有才华,还对我忠心耿耿无人能及,我是不是也该喜欢你呢?” 夏伋呼吸一窒,仿佛有些不敢置信,但很快便又恢复正常,努力压制着内心那叫嚣的情感。 “臣……” 他张了张嘴,喉间干涩,带着哑意,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殿下。” 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暗三忽然出现在了马车外求见。 夏含玉眼眸一亮,“快进来。” 暗三走进来,看到夏伋颔首了一下,随即行礼。 “不必多礼。”夏含玉随意摆手,身子微微前倾,“看来是我让你办的事情成了?” “是,暗七暗八刚刚来信,最多明日,人便可到上京,未免意外,他们正寸步不离的跟着保护。” “看样子很快便有好戏看了。”这时间来的倒是刚刚好。 师华容这会儿觉得赢了她估计正高兴呢,作为曾经的好闺蜜,她不得好好给她送件大礼才行。 她回头看向夏伋,眉眼弯着,尽是愉悦的笑意,“夏大人,明日要不要同我一道瞧热闹去?” “唯。”夏伋拱手,见她高兴,冷漠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吓得暗三赶忙移开目光。 作为同一期训练的暗卫,他可是真真实实的感受过来自于他的恐惧,想不到这个杀神居然也会笑。 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二日一早,夏含玉便带着手底下的人在大理寺对面的酒楼二楼找了个极好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几样点心等着你瞧热闹。 夏伋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脊背挺直,身姿端正。 夏含玉:“看,她来了。” 他过转头,便见一个女子款款走到大理寺门前站住,虽只着粗布麻衣,却掩饰不住她精致的容貌。 只见她走上阶梯,拿起棍子,毫不犹豫的敲击了起了登闻鼓。 “嘭嘭嘭……” 声音洪亮,可见气力不小。 “夏伋,你有没有觉得她眉宇间同师怀逸很像?” 虽不能说一模一样,却也是相当相似了。 夏伋想到昨日见的那张脸,淡淡颔首,“的确很像。” 夏含玉的手肘搭在窗沿上,嘴角半勾着,漫不经心的看着下面。 “我倒是差点忘了,这师华容本算是师府嫡母出的小姐,好好的嫡亲哥哥不要,却整日同师恒一个庶子混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是个庶女呢,看来她很早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小小年纪便心机深沉,确实有些可怕。 不过她倒是要看看,她接下来能如何应付。 很快便有人家那女子带了进去,夏伋问夏含玉,“殿下可要去里面观看?” 夏含玉抬手,“暂时不用,这当事人还没来,好戏还没完全开场呢。” “算一下时间,师大人这会儿应当已经下朝了。” “夏伋,让你的人去将他带到这里来。” 话落,夏伋还没开口,他身后的一个锦衣卫便快速朝着外面跑去。 夏伋抬手,另一个锦衣卫微微低头,他的嘴动了动,对方颔首后也快速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夏含玉眼皮掀了一下,“你手底下的人倒是聪明。” “不过本宫还是觉得你最聪明。” 因为很多时候不用她说,他便能知道她想做什么。 夏含玉倒是不讨厌别人猜测她的心思,只要能猜对。 里面已经开始升堂。 大理寺卿李景安手持金堂木,“啪”的一声。 “堂下所跪何人?所告何事?” “民女杨一一,状告户部侍郎之女师华容夺了本该属于我的身份,害我堂堂侍郎之女却只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饥一顿饱一顿,而她却享受着属于我的一切,还望大人替民女做主还民女公道!” 说着在地上用力的磕了好几下。 她未曾识字,这些话也是他人教她说的。 杨一一从小便知道自己是个孤儿,是被爹娘捡回家的。 前几年爹娘无子,所以待她还好,直至她五岁那时,娘忽然有孕,自那日起她就再也没有一天的好日子,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烧水伺候怀孕的娘,吃的永远都是残羹剩饭,直到她弟弟出生,便连残羹剩饭都没了。 每日只能吃一些馊掉的食物,有时甚至连这些都没有,只能饿着肚子,还得忍受着爹娘和弟弟的打骂。 她还未及笄,他们便将他卖给了村口的瘸子,那瘸子三十多,早已经娶了三个妻房都被他生生的虐待死了。 她害怕便想跑,爹娘带着瘸子来追她,在她几乎绝望想了此残生之际被人救下。 他们告诉她,她其实不是个孤儿,她有爹娘,只是她被人抢了身份,他们问她愿不愿意去抢回来。 然后她便出现在了这里。 不论真假,她都想赌一把。 李景安拿着惊堂木的手一哆嗦,厉眉蹙起,“你可知自己说的是什么?若你告的是假案,本官可是要叛你扰乱公堂之罪!” “民女说的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查!” 她匍匐在地,心中紧张却不肯低头。 李景安见她此模样,一时竟看不出真假。 “你可有证据证明?” 杨一一点点头,“民女身上有一个胎记是自小有的,只要我爹他们看了自然便知道了。” 一旁的师爷忽然出声,“大人,既然她都如此说了,只要找师大人来一趟自然便能知晓真假。” 李景安点点头,“来人,去户部侍郎府请师言大人过来一趟。” “是。”侍卫拱手,刚转过身,便见师言一身大红官服,沉着脸走了进来。 “李大人无需麻烦,本官已经到了。” ------------ 第41章 只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东西罢了! 李景安赶忙起身见礼。 “师大人。” “李大人。” 师言神情淡淡的颔首了一下。 杨一一仰起脑袋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一脸威严的人。 这样厉害的人真的会是她的亲爹吗? 下一秒,却见他也低头看了过来。 师言低头对上了那双带着孺慕和疑惑的眼,却猛的后退两步。 “太像了!”这女子长得跟她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师言原以为只是恶作剧,现如今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民女叫杨一一,这是养父母为我起的名字。” “你是被人收养的?” “是,他们说是在一处河边捡到的民女。”杨一一恭恭敬敬的回答着,并不急着认亲。 师言又问:“既是从小便被收养,你又是从何知晓自己的身世?” 这其中确实是有不少的疑点,即使师言已经信了五十分。 “弟弟出生以后,民女爹娘每每不高兴,就会说后悔捡我回家,前些时候还将我卖给了村口已经虐死三个妻子的瘸子,想用我换弟弟以后娶妻的银子。” 师言厉眉一蹙,气息更是沉了几分,“他们竟还敢如此对你!” 杨一一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就在民女同那瘸子成亲路上却被人救了,他们说我是大人家的孩子,只是被抢了身份,让我来上京告状。” “他们还说若是大人们问了,让民女实话实说便是。” 师言同李景安对视一眼。 “那你可还记得他们的模样?” 杨一一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们并未露全脸,不过若是民女再见到他们,一定能认出来。” “如此,你先起来回话。” 师言还想说什么,外面忽然跑进来一道人影,满脸焦急。 “爹,锦衣卫的人告诉我,师华容根本就不是我的亲妹妹,这是真的吗?” 师言摇头,此事太过复杂,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 而师怀逸的目光很快放在刚刚起身的杨一一身上,瞳孔逐渐放大。 “你是……妹妹?”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强烈的告诉他,她就是! 这是在面对师华容之时没有的感觉。 这么多年,师怀逸和师华容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即使看着她偏向师恒依旧不在意,今日他终于明白了。 她根本就不是他妹妹,只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东西罢了! 他一把将眼前的女子拉入怀里。 “妹妹,哥哥终于见到你了!” “哥?” 杨一一眼眶也红了起来,明明不想哭,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你真的是……是我哥吗?” 他们真的是她的亲人吗?她当真还有亲人吗? 哥哥的怀抱真的好温暖,这是她这十几年来从未感受过的……珍惜。 看着这两人,师言忍不住扭头叹息,却见夏含玉一行人远远的走了过来,赶忙行礼。 “见过长公主殿下。” 李景安也从案桌后走出来行礼。 夏含玉唇角微扬,笑着说道:“二位大人无需多礼,本宫今日就是来瞧个热闹。” 两人这下还能不明白这件事同谁有关。 只听夏含玉直接同师言说道:“师大人若想知道此女是否你的亲身女儿,去将师华容带过来,一齐滴血验亲,一切不就能真相大白了。” ------------ 第42章 师华容,你配吗 系统刚刚可是说了,滴血验亲虽说并不完全准确,但系统空间可兑换一种特殊的水,用了便能保证准确。 她这不专门给他们送来了嘛。 师言拱手,“殿下所言极是。” 随后转身看向李景安,“劳烦李大人安排人跑一趟,将人带过来。” 长公主都发话了,李景安自然无话可说,立马安了两个衙役去请人,夏含玉要求他们绝不可说出来衙门具体何事,只说是关于师恒之前的案子还有些问题想再找她询问一番。 她的话让两人心生疑虑,却并未多言。 夏含玉的目光落在了怯生生躲在师怀逸身后的女子身上,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师恒收敛一下自己的气势,免得吓到人小姑娘。 师恒:“……” 下一秒,众人只觉自己仿佛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师华容很快便被带了过来,看着在场的人,她的心中忽然生起不安,身上所有细胞仿佛都在提醒着她不要再进去,可她现在已经进来了,这些人根本不会让她轻易走出去。 她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的朝着堂上走去,忽然看到师怀逸身后躲着一个女子,脑中顿时闪过什么。 “这不可能。” 蔡疾曾经说过,那个孩子早就已经被淹死了,绝不可能活着出现在这里! 她死死地盯着夏含玉,怀疑这跟本就是她专门针对自己的一个局! 此时的夏含玉已经坐在了李景安让人搬来的椅子上,夏伋和师言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侧。 师华容走来,安安分分的跪了下去,“臣女师华容参见大人。” “你就是师华容?” “是臣女。” 李景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师怀逸和杨一一,只觉得他们确实更像是兄妹。 “师华容,有人告你夺了她的家人,占了她的身份,此事可是事实?” “回大人的话,臣女自小便在师府长大,更从未离开过家门,又如何抢占他人身份,这一定是有人故意设了局想害我。”师华余光落在夏含玉身上,面容镇定的回道。 李景安哦了一声,“那你可知是何人设局?” “臣女不知,不过臣女兄妹近日确实得罪了人,之前兄长被人冤枉落入诏狱,大人明察才刚还他清白,如今好不容易出了诏狱,那些人如今竟又要开始对付臣女了,臣女忧惧万分,还望大人替臣女做主。” 说着她又转过身面向师言。 “爹爹,您也是相信女儿的是不是?” 师言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夏含玉忽然嗤笑一声,眼尾轻撩起些许弧度,似笑非笑的落在她身上。 “你说了这么多,可是是怀疑这本宫做的局?” “师华容,你配吗!” 纯粹一个师华容还不够当她的对手,她要对付的是她背后的那批人。 师华容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长公主殿下,臣女实在不知我们兄妹到底如何得罪了你,竟让你一直抓着我们不放;我哥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您为何就是不愿意放过我们呢?” “放过你们。” 夏含玉殷红的唇瓣噙着一抹漠凉的笑。 “本宫放过你,那你又何曾放过他人?师华容,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哦对了,本宫忘记了,你根本没有良心。” “师怀逸,你让她好好看看,你身边这个女子长的什么模样!” “唯。” 师怀逸立马将杨一一带到师华容的面前,恶狠狠地看着这个几乎从未喊过他兄长之人。 “师华容,你看看她,再看看我,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明明知道,却依旧占着她的位置,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些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师华容抬起头,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张跟师怀逸无比相似的脸。 不,这绝不可能! 她怎么还活着,她怎么可以还活着! 她深吸一口气,又端端正正的跪了回去。 “大哥这是何意?难道你也宁愿相信一个外人而不相信你的亲妹妹吗?” 师怀逸眯起眼,从来都温润的脸上是慢慢的讽刺,“你若真是我妹妹,为何长得和我不同,为何见了她的脸会吓到?” “师华容,你到现在还不愿说实话吗?” 师华容冷哼一声,“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样的道理难道大哥也不懂吗?” “到了如今你还敢狡辩!” 师怀逸气的呼吸急促,一旁的杨一一赶忙扶住他。 夏含玉倒是心情愉悦的瞧着眼前的热闹。 “师大人,你认为面前这两人谁才是你的女儿?” 师言拱手,“臣以为,滴血验亲是最好的方法。” “既然师大人都如此说了,李大人,还不快去准备。” 李景安同师爷对视一眼,师爷立即将后面那早已准备好的水端了出来。 师华容压下心底的慌乱,满脸泪痕的看着师言。 “爹爹真的不相信女儿吗?” 师言漠声,“我只信证据。” 若眼前这女子当真是他的亲生女儿,那她这些年受的苦便都同另一个有关。 师言并不愿去怪罪一个孩子,但眼前的师华容明显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却闭口不言。 加之她之前为救师恒干的事,已让他彻底失望。 师爷将已经装在碗里的水端到他的面前,递给他一枚针。 “师大人。” 师言接过针在指尖扎了一下,挤出一滴血。 随后碗又被端到了杨一一和师华容的面前。 “师小姐,请。” 师华容下意识将手藏到身后,夏含玉冷笑抬手。 “夏伋,你去。” “是。”夏伋颔首,上前两步接过师爷手上的针,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抓过师华容的手扎进去,直到血液滴入碗中。 杨一一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呼吸困难,根本不敢伸手去接他身旁那师爷手中的针。 师怀逸赶忙帮她接过,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在她指尖轻扎了一下,又拿起另外一枚针在自己指尖扎了一下。 两滴血几乎同时滴入碗中。 很快,碗里的三滴血开始一点点的相融,同师华容那一滴血泾渭分明,两相间仿佛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事实彻底清明。 “师华容,你如今还有何话可说!” ------------ 第43章 这小姑娘说话倒是有趣 “这不可能,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师华容明白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承认这些,她是无辜的,她从小被人换到师府,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她眼圈红着,模样楚楚,“父亲,阿兄,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师怀逸冷哼一声,“你当真不知道吗?既然不知道,刚刚为何要拒绝滴血验亲,在看到我阿妹之时却露出那般震惊害怕的表情,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阿兄你怎可如此说我!” 师华容小脸煞白,她不敢置信的摇头,颤抖着手指着他。 “我那时不过婴孩,又怎会知晓自己的身世,你又何故将我说的如此不堪!” “父亲,难道你也这般认为女儿就是个贪图富贵的人吗?” 没想到师言的话更狠。 “若你自认不是,现在便回府收拾好你的东西离开,我便相信你并非这样的人。” 师华容仿佛受不了打击,泪水直接从脸颊滑落,如同一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莲,可惜在场没有一个怜香惜玉之人。 有衙役虽说不忍美人落泪,但也就不忍了。 杨一一原本因为找到自己父亲和兄长高兴,这会儿看着师华容哭的不能自己,忍不住疑惑皱眉。 “你哭什么?我刚找回阿兄和阿父都没哭,你受了这么多年原属于我的好日子,如今不过是将身份还给我,你为何还要哭?” 若她能享受这么多年好日子,穿最好的衣服,带最好的首饰,吃最好的食物,就算那日说她不是亲生子,她也不会同她这般。 既然原便不属于她,大不了换回去便是。 师华容被她这话说的眼泪一顿,反应过来后赶忙开口,“妹妹,我求求你帮我同爹和阿兄说说,我真的不是故意抢你的身份的,我会把身份还给你的,我求求你了……” 说着就在那里磕头,嗑的砰砰作响也不知道疼。 杨一一后退一步。 “你这人好生奇怪,这原就是你拿了我的身份,现在还给我本就是你该做的事,为何要我同阿兄阿父说,他们不是在这吗,你说的他们都听着呢。” “还有,别给我磕头,村子里的阿婆说了,只有神明和死了的人才能被人磕头,否则会折寿的;而且我也不是你妹妹。” “噗嗤~” 夏含玉忽然笑出声,“这小姑娘说话倒是有趣。” 模样憨憨的,说出来的话却能气死个人。 不过夏含玉瞧得出来,她当真是如此想,便如此说的;受了这么多苦,在知道身世后竟没有愤世嫉俗,倒也不失为一个赤城之人。 可惜很快,她的好心情就被人搅了。 “爹……爹……” 师恒拖着几乎不能下床的身子在下人的搀扶下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连声音都是虚弱的。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妹为何要跪在这里?她是犯了何错您要讲她提到公堂?” “师恒公子别认错了,这才是你的亲妹妹。” 夏伋看着他这副模样心生愉悦,一字一句好意提醒。 如此着急,可真不像是在急一个妹妹。 刹那间,脑中忽然有什么一晃而过,凌厉的眸子慢慢咪了起来。 这两人并非亲兄妹,师恒定然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两人这么多年根本就是借兄妹身份行污秽之事,被殿下发现了,如此殿下才会忽然厌弃了他们,对他们那般无情! 怪不得他们每每看对方的眼神总让他觉着不对,原因竟是如此! 夏伋这话一出,早就知道真相的师恒自然什么都明白了,特别是看到那个长得和师怀逸如此相似的女子之后毫不犹豫在师言面前跪了下来。 “父亲,虽然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相信蓉蓉是不知道的,还望父亲能看在蓉蓉这么多年承欢膝下,原谅她一次。” “你这话可就好笑了。”夏含玉冷不丁嗤笑一声,“她承欢膝下,如若不是她,师大人身边承欢膝下的人应该是自己的亲身女儿,而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冒充者。” “殿下说的对,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师怀逸在知道自己亲妹妹受了这么多委屈之后,特别是察觉到师华容的不对劲,心底的怒气早就爆表。 “大哥,你怎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师恒不敢置信的看着师怀逸,“蓉蓉现在已经什么都没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还有没有家人在,她那么可怜,而你的亲妹妹也已经找回来了,你就不能放她一马吗?何必要追究到底呢!” 夏含玉真的被他这话给恶心到了。 “师恒,我记得你也考取顾功名,如今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官,现在居然能说出这般话来,你是把大夏的律法当成儿戏吗?” “我看你这官也不必做了,本宫今日回宫便禀了父皇罢了你的官!” ------------ 第44章 自私自利的师恒(一更) “我不是那个意思。” 师恒急道:“殿下,您不能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这次谋害公主的事情出来之后,他在文人之间的地位便开始便的尴尬了许多,即使他如今已被放了出来,但很多人依旧觉得他能出来不过是夏含玉对他的手下留情,若他这次再被罢官,他要如何在文人圈混下去,那些前朝老臣又如何能接受他成为公主的驸马。 文人孤高,脾气又拗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如此对他以后的大业根本没有任何好处。 夏含玉愉悦的挑了下眉眼,“哦?当真是本宫曲解了?还是说你的意思是当真是想让李大人应当秉公办理?” 师恒咬牙,“……是。” 话音落,便对上了师华容那不敢置信的眼神,那双眼此时已经忘记了哭泣。 “哥你……”他不是赶来救她的吗?难道在他心里,她比不过他那点微末的官位吗? 师华容不能接受。 师恒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她,一切等回去之后他在同她解释清楚便好了,她那般善解人意,必定能够理解他现在的低头是为了长久的将来,那个属于他们两人最美好的将来。 所以今日便只能让她先稍微受点苦了。 师华容不清楚师恒此时的想法,但夏含玉却猜到了,毕竟他从来都是那么的自私。 他可以大方的牺牲掉别人的一切,却绝不愿意动自己丝毫。 这样的人,她上一世到底眼瘸到什么程度才会看上的! 夏含玉忍不住自我鄙视了一番。 “李大人,既然连师恒公子都这么说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宣判吧,否则这不是辜负了人家的大义灭亲了嘛。” 大义灭亲四个字说的一字一顿的,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臣遵旨。” 李景安自也瞧不上他,一个为了自己的前程抛弃曾经一起长大,豁出一切救了自己的人就算是做官也绝不可能是个好官。 他拿起惊堂木直接宣判。 “堂下听判,师华容,你明知自己并非师府亲生女却依旧鸠占鹊巢,在公堂之上遮遮掩掩不说实话,但看在你原也是受害者之一,本官稍减刑罚,现判你仗五十,押归本贯。” “如今暂不知你籍贯为何,此项可暂不实行。” “来人,将人压到堂外,马上执行。” “是。” 两个人高马大的衙役将已经吓的不知道该如何的师华容提溜起来带了出去,很快,惨叫声传来。 师恒惨白着脸,未曾想李景安竟会如此判决。 “大人,容容是个弱女子,根本受不住那五十棍,她会死的,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他重重的磕在地上。 若他死了,他还如何登顶! 李景安神情不屑,下意识看向夏含玉,见她淡淡颔首,才说道:“冒籍可是重罪,但若师公子若真想替妹求情,本官看在你如此“护妹”的情谊下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若师公子你愿意替令妹分担二十棍,那她便只受三十棍便好;但是有一点本官要同你说清楚,替罚者得多加十棍,你可愿意?” “我……”师恒一听就退怯了。 三十棍,他如今原就伤重,若再受三十棍必然会去掉半条命,但若真让华容受这五十棍,她那娇弱的身子根本就受不住! 他咬咬牙,“我愿意。” 李景安倒是有些未曾想到的挑了下眉,“如此……来人,带师公子下去领三十棍,师华容便只打三十棍便好。” “是。” 衙役上前,师恒被带了下去。 “殿下,奴婢能不能出去看看?” 一旁的茯苓一脸激动,眼神一直往外飘。 夏含玉笑了笑,“你若不怕晚上噩梦,便去。” “谢殿下。” 茯苓兴奋的跑了出去。 夏含玉看着她的背影,笑容却是越发的冷了几分。 上一世,茯苓便是被他们给活活打死的,如今让她看着他们受着上一世她受过的罪,也挺好。 虽还打不死他们,但也算先收回了一些利息了。 夏含玉仿佛柔若无骨搬的靠在椅子上,夏伋下意识用手臂搭在她的脑后。 “师大人,不如本宫给你提一个建议如何?” “殿下请说。” “一些不该存在于师家族谱之人,还是早早的去掉为好,免得以后闯了大祸,到时候若连累师府满门,想必也是师大人不愿见到的吧。” 夏含玉不愿父皇失去一个肱股之臣,再加上她欣赏师怀逸的才能,才会有此提醒。 师言没有说话,他忍不住沉思。 殿下说的必然不会是师华容,那边是……师恒了! 师言眯起眼。 难道这逆子还犯了什么大事,如今殿下放着不办,是因为还不到师恒? 师言不得不这么想,心中自然也做出了该做的决定。 但这件事还需要跟几个族老好好商量一下才行。 外面的哀嚎声久久才断,哀嚎了多久,杨一一的耳朵便被捂了多久,心中的不安也在师怀逸的爱护下逐渐平复,只剩欢喜。 至于外面的两人,这会儿也已经昏了过去,夏含玉便直接带着人离开了大理寺。 出了门口,茯苓忍不住对她说道:“殿下,刚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他们两个被打,奴婢越看越兴奋,就好像心里堵着的郁气一下就散开了,这是为什么?” 夏含玉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可能他们上辈子跟你有仇,所以这次也算是报仇了。” 然茯苓却是摇了摇头,“茯苓才不是记仇的人,除非他们伤害了殿下,那茯苓一定会恨死他们。” 夏含玉淡淡颔首。 “这个世上谁也伤不了本宫,所以茯苓放心,你无需恨任何人,只要和现在这般开开心心的活着便够了。” 茯苓笑容灿烂,“奴婢也这么觉得,奴婢这辈子就想开开心心的陪着殿下,看着殿下嫁人,然后继续替殿下照顾小殿下,直到老了动不了为止。” “好。” 夏含玉笑的宠溺。 就在这时,系统机械的声音忽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现在发布支线任务:请宿主两日内接收皇帝给的五千将士,让他们按照本系统的方法训练三个月,可获得钢的冶炼配方。” ------------ 第45章 雪盐 “系统你刚刚说的是钢!” 夏含玉今日本就高兴,忽然又来一件好事,差点受不住,一只手用力的抓着一旁递过来的手,难掩兴奋。 系统:“是的,还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训练方式已放入。” 这自是不用它催的,“不用两日,本宫今日下午便去将那五百将士收编。” 原本她还准备先放着再说,想不到竟还能换一个支线任务,何况系统出的训练方法自是好的,她这也算是一个任务得两样奖励了,想想便觉得自己实在是赚了。 系统:……呵呵。 然她还没来得及去,一道圣旨却将她直接急召回了宫。 …… 师府。 师恒和师华容被打的皮开肉绽的送了回去,这会儿正请了医师给他们医治。 “我的儿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之前的伤还没好,怎么又被打成了这样了~” 师母哭天抢地的在那骂人,一边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谁又能想到,这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居然不是亲生的,如今嫡女回归,府里一时间也有些混乱,不知该如何面对师华容,不过暂时还是尽心的照顾着。 师恒这会儿已经醒了,听着耳边聒噪的声音顿时眉头紧皱,毫无血色的脸上尽是不耐,“阿娘你别哭了,你这哭的我更疼了。” 桑云柔赶忙禁声。 “好好好,阿娘不哭,你别说话了,免得又疼了。” “阿娘,容容怎么样了?” 他现在没法下床,也不能去看她,更不能去解释安抚,心中还是有些着急的。 然桑云柔一听就怒了,“她把你害成这样,你竟还想着她;要不是她这个假货,你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这不怪她,是我自己愿意的。” “我看你就是被她那狐媚样子给迷了。” 以往看他们关系好她还高兴,毕竟她这算是抢了那人的孩子,看着她对自己如此孝顺,自是得意;可如今知道了他们并非亲兄妹,那两人曾经的亲密便变了味。 “阿娘,你不可胡说!” 虽然却是如此,但却不能传出去。 “阿娘你放心,容容的身份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儿以后还有大事需要她办,所以您要待她好一些,她才会帮助我,决不可故意去针对她,可明白?” “好了好了,阿娘知道了,娘现在就去看看她。” 桑云柔虽然什么都不懂,但却一直很听师恒的话,见她答应了,师恒自然放心。 大夫一直在安静的给他换药,当一不小心扯到那跟伤口黏在一起的布料,他便疼的倒吸一口气,拳头痛苦的握的生紧,牙关紧咬着,牙齿缝内是不是溢出吃疼的声音,额间青筋直暴,偶时疼的脸整张脸都变得扭曲。 夏含玉,这个仇,我定会记得牢牢的,别让我有反击的机会! 夏含玉:……好的。 …… 而夏含玉此时被召回宫后便被直接带到了皇帝面前。 “父皇,你忽然找女儿回来所为何事?若不是重要的事女儿可就走了,我可还有件大事要去办呢。” “办什么,难不成还要去师府看看那两人的惨状不成。” 皇帝没好气的说道。 夏含玉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鼻尖,“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父皇您。” 皇帝睨了她一眼,一旁立马站出一人,朝着夏含玉微微拱手。 “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你是?” 眼前这人夏含玉倒是比较陌生。 对方继续言道:“在下左闻,是个盐官,专管官盐方面的大小事。” “盐官。”夏含玉想到自己前些日子上交的制盐的方子,忍不住上前一步,“难不成是已经制作出精盐了?” 系统说过,按照那个法子制作出来的盐极细,所以称作精盐。 “殿下请看。”左闻将一袋盐撑开口子拿到她的面前,“这便是用殿下给的法子制作出来的精盐,因其又白又细,我们将其称为雪盐。” “这便是用那些有毒的盐矿制作出来的?” “不错,而且我们已经实验过了,毒盐经过那般提炼后已然无毒,这些都是殿下的功劳,若非殿下,臣等也做不出那般多堆成山一样高的雪盐。”对方颔首,眼神依旧激动,“实际还不止如此,殿下给的方法几乎没什么成本,若那些毒盐的矿全都开采出来,大夏的子民们便再也不会买不起盐了。” 说着他对着她和皇帝跪了下来。 “臣今日进宫除了禀报这件大事,还有一事想求陛下开恩。” “你是希望父皇将盐价给降下来是吗?” 夏含玉一眼便能明白他的想法。 “殿下英明。” 夏含玉看向皇帝,“父皇,您有何看法?” 皇帝示意对方起身说话,随即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朕倒是想先听听玉儿你的想法。” 夏含玉:“那便降,先恢复到三十文一斗,等这些毒盐的矿全都开采出来之后再令降。” “三十文!” 左闻未曾想到夏含玉一下便降了几百文。 “殿下,下降如此之多,会引起盐商们大乱的,若他们污蔑我们的盐有毒……。” 然夏含玉听了却只是冷哼一声,“这么多年,他们赚的已经够多了,到时候他们闹便闹,本宫相信总会有聪明人愿意抓住这个机会。” “殿下是准备同盐商合作?” 夏含玉弧度微微勾勒,“咱们吃肉,总得让他们喝点汤对吧。” “何况里面制盐的法子不少,以后总不会有缺盐的时候。” “殿下聪慧,臣实在佩服。” 左闻算是真的服气了,忍不住说道:“殿下一点都不像是外面传言的那般。” 果然传言误人。 听他这般说,夏含玉倒也不生气,“传便传吧,早晚有一日,他们会知道本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殿下说的是。” 夏含玉看向皇帝,“父皇可还有其他意见?” 皇帝摇头,“此事便按照长公主说的去办,不过得稍微缓上半月,待到你们囤够一定的盐量后,全国上下一起实施。” “父皇到时候可直接公告天下,不用瞒着他们这是毒盐矿出来的盐,以免被人以这点为由刻意构陷,何况我相信百姓们只要看到了我们的雪盐,必然会爱不释手。” 到那时,时间会证明一切。 ------------ 第46章 夏伋的归属权 “长公主殿下言之有理,盐本身便该是百姓的常需之物,他们以往买不起盐甚至直接去挖毒盐来吃,因此死伤无数。” 只因不吃盐便会浑身无力,根本无法从事日常劳作,而如今不止有无毒的盐,殿下还将价格定的如此之低,百姓定会趋之若鹜,一时间恐怕会大肆购买。 皇帝颔首,“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夏含玉:“左大人,可否将你手中的盐送给本宫,本宫接下来或许有用。” 左闻闻言看了看手中小袋子的盐巴,递给了她,随即告退。 皇帝:“你要这盐有何用?若是小厨房需要,让他们送来便是了。” 夏含玉摇头道:“不是小厨房需要,是我想用这个作为奖励。” “父皇,我原本准备今日便去郊外驻军军营挑选五千将士,便被您给火急火燎的喊了回来;不过如今刚好,倒是不用再费心找奖罚之物了。” 皇帝听她这么一说,眼底顿时起了兴致。 “哦?你这是要有大动作了?” 夏含玉用手指比了比,“还只是小动作,若是好用,那套方式或可用到所有军营士兵的训练当中。” “你的意思是,那位神秘之人又给了你好东西了?还是同士兵相关?” “不错。”夏含玉嘿嘿一笑,“所以父皇,接下来你得先将夏伋借我几日,别有事没事的就找他,你手底下又不止这么个大臣,有事找他们去,别一天天的就只知道剥削夏伋一个。” “你说是吧。” 夏含玉扭头看向站的跟雕塑一般的夏伋。 夏伋:“……” 皇帝这才注意到夏伋,疑惑,“你是何时来的,朕刚刚怎么没看到你?” 夏伋拱手,“回陛下,臣……一直都在,只是殿下之前让臣收敛气息,所以陛下一时间并未注意到臣的存在。” 主要还是刚才的关注并非在他的身上。 “是这样吗?”皇帝问夏含玉。 夏含玉无辜点头,“当时只是怕他吓到师家那刚回来的女儿,人家胆子小,夏伋身上那一身杀气她受不住。” “原来如此。”皇帝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儿,那女子当真是师言的亲生女儿?” “都滴血认亲了,父皇是以为女儿会在其中动手脚吗?”夏含玉哼哼,她才不屑如此。 皇帝干咳了声,“朕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好奇她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份的,这里面总有你的关系吧。” “不错。”夏含玉唇瓣略弯,带着自得。 “她之前不是刚在朝堂上送了我同夏伋一份大礼么,我这只算是回礼罢了。” 虽说这回礼她早早的便准备好了,奈何就是如此凑巧啊,这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皇帝满意点头,笑容得意,“不愧是朕的女儿,有朕的风范。” 天家儿女,可不是谁都有资格欺负的! “既如此,那接下来几日夏伋就先归你了,等你什么时候用好了,再还回来就是。” …… 被皇帝这么一折腾,这会儿已然是下午,夏含玉也懒得再跑去军营,免得人才到,天便黑了,白跑一趟。 暂时便只能等明日了。 夏含玉回到宫殿呢,将那一袋雪盐放到一旁。 “殿下,这是何物?” 茯苓当时并未进去殿内,自然不知道眼前之物。 夏含玉同她解释道:“这是雪盐,是盐官们将那些毒盐的矿中将其提炼后的样子,如此吃了便不会再中毒,且价格比以往更低,一般人都能买得起一些。” “茯苓,若你是普通百姓,可愿意买这雪盐?” “自然愿意的,这盐巴一看便是极好的,就跟雪一样细白无瑕,怪不得叫雪盐。”茯苓忍不住捡起一点放入口中,顿时被咸的变了脸色。 “咦~好咸呀。” 一旁的宫人们笑话她,“茯苓姐姐,盐巴自然是咸的了。” “殿下,这么好的细盐当真比以往还要便宜吗?”有个宫人忍不住询问她。 夏含玉颔首,“本宫同父皇已经商量好了,雪盐暂定三十文一斗,待以后矿山再多一些,应当还会再降一些。” “不过这些如今暂时还算是秘密,你们可不许传扬出去,否则本宫可是要重重责罚的。” “奴婢遵旨。” 他们未曾想到这盐竟这般“廉价”。 “如此一来,我爹娘他们以后也可买得起盐吃了,到时候有气力干活,便也不怕再会饿肚子了。” 有几个宫人忍不住掩面哭泣,另外一些也是满眼激动。 夏含玉倒是没想到他们会如此触动,只是笑笑道:“过些时候本宫要去盐矿取雪盐,到时候也给你们带一些回来,让你们送回家。” “谢殿下恩典。” 宫人们顿时跪了眼底,满眼的高兴。 夏含玉忽然有些好奇,“你们当真不怕这盐有问题?” 一个小太监慢慢抬起头,面带苦笑,“殿下您有所不知,我们普通百姓早就吃过不少毒盐了,我弟弟便是吃毒盐没了的。” “看来左闻说的却是真的。” 她在这宫墙之内,知道的确实是太少了。 看来还需催促他们尽快将雪盐推广至全国才行。 …… 第二日,夏含玉刚出宫门,便见夏伋早已等在那里,身边还跟着两个身着飞鱼服的护卫,见到马车出来,三人从马上下来,至她面前行礼。 夏含玉掀开马车车帘,目光落在他身旁的二人身上。 “夏大人今日难得带了人在身边。” 除却公务,夏伋身边一般不会带人。 夏伋拱手,“臣只是为了殿下的安全着想。” 两人闻言跪地,“锦衣卫千户虞啸(韩仁)参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夏含玉闻言却是噗嗤一下笑了起来,“本宫不迷信,所以以后什么千岁不千岁的便免了吧。” 她如今才过及笄,这一世若能多活几年,别和上一世那样活不过二十便够了。 “唯。” 他人口中心狠手辣的两个锦衣卫千户难得露出不知所措,求助的神情看向自家老大。 夏伋:“殿下说什么,你们照做便是。” 二人连连点头。 随即三人上马,朝着城外驻军军营而去,然马车还未走出城门,竟直接被人给拦了下来。 ------------ 第47章 除非是他们大人 夏含玉眉心微蹙,便听外面那人缓缓说道:“草民郑海,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茯苓掀开马车门帘,夏含玉便见到夏伋手中的绣春刀已经出了刀鞘,落在了对方的脖子上面。 夏含玉出声阻止,“夏伋,无碍。” 夏伋这才将刀从对方脖子收回,站会到她的马车身侧。 “郑老板是为了雪盐的事情而来吧,不过郑老板的消息倒是相当灵通,本宫昨日才知道的事情,你竟也这般快便知道了。” 夏含玉眯眼,眉宇间看不出任何情绪。 郑海心中当即一紧,“殿下恕罪,在下也是无意间知道的这个消息,又无法进宫,恰巧在窗户那见到殿下您的马车,这才干出了之事。” 刚刚被锦衣卫用刀对着脖子的一瞬,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便得人头落地。 “原来如此。” 夏含玉的反应淡淡,却也没直接拒绝他,“本宫今日还有要事要办,你提的这事等过两日再说;待本宫得空,自会让人来找你。” 说完这话,夏含玉便让茯苓关上了轿帘。 “走吧。” 郑海站在原地看着马车逐渐朝着城门口走去,身后一个年轻人走到他的身旁。 “阿父,刚刚实在是太凶险了,您为何要突然当街拦长公主车驾?”若长公主发怒,他们一家的命就全没了! 郑海却是忍不住叹息一声,“你不懂,朝廷很快便会大动作了,若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对我们盐商来说必定是巨大的打击。” 一斗盐定价三十,这是大夏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之事,因为这是只有前朝最开始盛世之时才有的相似价格,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朝廷动作绝不止如此。 而且他见过雪盐,如雪一般洁白细腻,比他们手中那所谓的细盐还要细个几倍。 作为商人,他很担忧朝廷的大动作,但作为大夏的百姓,他却因此而高兴。 因为此番动作之下最终收益的人便是无数百姓! 他之所以敢在此时拦车,也是自信朝廷绝对不会完全不给活路,他相信自己赌对了。 另一边,马车已经出了城门,夏伋骑马缓缓的走在车驾旁。 “夏伋,这件事交给你去查,明日中午之前本宫要知道结果。” 如今朝廷还在蓄力,竟已有人胆敢将情况传出,她决不能容忍! “唯。” 夏伋招来韩仁说了两句,对方很快领命离开。 郑海的出现倒是让夏含玉换了想法。 她昨晚本就在想到底该如何才能提前售卖雪盐,但又不会引起混乱,现下倒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法子。 她确实可以先同郑海合作,将雪盐的试卖点放在正午盐行,如此一来,那些尝试着买卖的百姓便是第一批尝试者,若之后雪盐完全开售后有人故意捣乱,朝廷自不怕无人可证。 出了城门,路面便不甚平坦,车轮咕隆咕隆忽高忽低,颠的夏含玉差点把刚用的早膳给吐出来,忍无可忍。 “停车。” 马车吁的一声停了下来,夏含玉从马车内走出,直接一跃而下,冲到一旁便干呕了起来。 夏伋快速下马跑过去,“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夏含玉随意摆手,“没事,就是路面太过颠簸,有些晕车罢了。” 夏伋思索了一番,“要不殿下骑臣的马吧?” 他的马名换追风,通体黝黑,是有名的汗血马,汗血马皮薄毛细,颈长腿长,身长且纤细,以黑为最,且性子极烈,不好驯服,锦衣卫里谁都不敢靠近的存在,就同它的主人一般。 夏含玉点点头,接过茯苓送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吐了半日,倒是什么都没吐出来,光惹了个难受。 她转身走向追风,伸手摸了摸它,便只见他一甩脑袋,就在众人以为它要发脾气之时,却见它忽然低下脑袋主动蹭了蹭夏含玉的手心,惹的她嘴角带笑,眉目欢喜。 虞啸暗自感慨:“果然连马都知道这里谁是大人里的大人。” 夏含玉直接翻身上马,稳稳的拉住缰绳,弯身摸了摸它背上那一簇鬃毛,“它叫什么?本宫很喜欢它。” 夏伋面无表情的撇了一眼那直接‘背主’的马,冷声,“追风。” “追风,名字不错。” 夏含玉夸了它一句,下一秒,便见它兴奋的嘶吼一声,拔腿便跑了出去。 夏伋脸色一变,直接跃上虞啸的马追了出去。 虞啸:“……那是我的马……” 都骑走了,他骑什么? 身后的茯苓掩嘴笑着,“这位大人,若不你同我一道坐这马车吧。” 不然便只能走着去了。 虞啸挠挠脑袋,难得有些憨傻,“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劳烦姑娘。” 茯苓摇头,朝着他福了福身,“我叫茯苓,是殿下的贴身丫鬟。” “我叫虞啸,锦衣卫千户。” “我知道,你在宫门口的时候说过了。” 茯苓在车夫搀扶下走上马车,进到马车里面,掀开帘子同他说道:“虞千户可坐外面。” 虞啸自然知道,马车里面可不是他这样的人有资格进去的,除非是他们大人。 …… 凛冽的风在夏含玉耳边呼啸而过,她紧紧的抓着缰绳,嘴角是无比畅快的笑意。 自重生回来,她已经忘记自己多久没有如此酣畅的笑过了。 夏伋骑术好,很快便追上了她,稳稳地跟在她的身后;他望着她的背影,总是习惯抿起的嘴角扯开一抹很浅的笑。 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驻军军营。 “吁~”夏含玉扯住缰绳。 “你们是什么人?”门口两个守门的士兵拦住了他们。 “军营重地,女子不可靠近,还不赶快离开!” 夏含玉直接拿出令牌丢到对方手中,“本宫乃定国长公主,奉父皇命令来军营来接收五千士兵。” 对方见了令牌当即被吓得不轻,赶忙拱手,“殿下请稍后,标下立即去请将军过来。” 说完转身便朝着主营跑去。 夏含玉直接下了马,夏伋刚准备伸手,一旁的小兵便眼疾手快的将马牵了过去。 夏伋:“……”面无表情,随手将马绳丢了过去。 ------------ 第48章 私兵五千已到位 “夏伋,你可知此驻地的将军是谁?” 说起来,她来之前好像没查探过这个,上一世师恒病变之时,这里的将军叫范仞,难道他早就被师恒收买?抑或他也是前朝将领。 夏伋朝她走进两步,“回殿下,此处如今的驻军将军是昭武将军程营,他同王洪德是关系很好的友人,您之前救了王将军,他应当是知道的。” 所以态度绝不会差。 竟不是范仞! 也就是说,在上一世那时,程营或许早就被范仞暗害,所以驻军当时才未能进宫救驾。 “殿下?” 夏伋见她一直没说话,心有担忧,以为她刚刚下马后不舒服。 夏含玉回神,抬眸看向他,“本宫没事,只是在想……” 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从里面传来,声到人未到的。 “哈哈哈哈,哪位是长公主殿下,老臣接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待他说完这话,人也走到了夏含玉的面前。 他先看了看夏伋,然后看看夏含玉。 “想必这位便是长公主吧!”说完直接单膝跪地,对夏含玉行了个大礼,“老臣程营参见长公主殿下。” 夏含玉赶忙伸手去扶他,“程老将军无需行此大礼。” 然而他却拒绝起身,“殿下,您还是让老臣好好行个礼吧,之前我那好友王洪德被那些奸臣送上了断头台,如若不是殿下您帮她求情,又让锦衣卫去查了个清楚,他早就没命了,哪里有机会再次征战沙场!” “当时老臣听到消息之后本想去求情,可惜被事情耽搁了,便让副将去了,但还是无济于事啊!” 夏含玉:“王将军本就是冤枉的,本宫自是不能让那些个佞臣害了他,所以程将军还是赶快起来吧,若被你那些个小兵瞧见了,还以为本宫欺负了您呢。” 程营一听,顿时重重的哼了一声,“臣看谁敢!” 不过却也听话的站了起来。 “殿下里面请,自接到陛下的旨意,老臣便亲自挑选了精兵,就等着殿下您来点人呢。” 夏含玉点头,对守门的小兵说道:“本宫手底下的人还在后面,等听你到了,你们带他们进来便是。” 随后一行人朝着里面走去,一路望去,军营中军纪严明,一丝不苟,到处都有士兵在训练,但夏含玉却注意到了一直跟在程营身边的其中一人。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对方放在她身上的眼神,很怪。 不止夏含玉注意到了,夏伋也注意到了,他不着痕迹的替她挡住了对方那观察的目光。 耳边依旧是程将军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声音。 夏含玉这回儿算是明白了夏伋开头说的话的意思。 这程老将军当真是……老而弥坚,老当益壮! 实际上,这程老将军也不过四十九岁,还差一岁才算老将。 “殿下,其实王洪德离京之前我们碰过一次面,他告诉臣,您还替他筹集了粮饷,老臣当时听闻当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夏含玉笑而不语,她当真是承受不住他人的热情。 好在他一下便又注意到了她身边的夏伋。 “殿下,这位便是锦衣卫吧?” 毕竟锦衣卫的飞鱼服确实明显,你穿着那一身站在那,谁也不敢动一下。 夏含玉颔首。 “锦衣卫指挥使夏伋,见过程老将军。” “哈哈哈,不用多礼,我还没感谢你查清真相救了王洪德呢。” 夏伋低眉敛目,神情依旧漠然,“职责所在罢了。” “那我也得感谢你,若换做那些个佞臣,一个个便只知道弄权营私、残害忠良的,王洪德早就被……” 刚说到此,程营突然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干咳两声。 “本将军可不是说你啊,你别在意。” 弄权营私、残害忠良,说的可不就是锦衣卫嘛! 夏伋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奸臣,佞臣,奸贼这种称呼,他更是早已习惯,根本影响不了他。 程营很快便将他们带到了那五千精兵的所在,他们这会儿依旧在训练这着,按照军营原来的方式,各个精神抖擞的,确实不错。 一旁负责训练的将领很快发现了他们,大步走了过来。 “末将参见将军。” 程营嗯了一声,全然没了在她面前的随性多言,满脸严肃的对他说道:“本将同你介绍一下,这是长公主殿下,也是你们五千人今后唯一的主子。” 陛下既说了是私兵,那自然是殿下私有,以后的一切用度都是殿下私出。 一下少了五千人吃饭,程营莫名觉得账头宽裕不少啊! 咳咳咳,玩笑啊玩笑! 程营继续道:“殿下,这是杨势杨守备,也是这五千精品官职最大之人。” 夏含玉颔首,对方看着夏含玉,忽然后退两步,微微一抬手,随后单膝跪地,单手触及地面,沉沉道:“末将参见长公主殿下!” 下一秒,原本还在训练的士兵齐齐转身,跪地,声音几乎响彻军营。 “参见长公主殿下!” ------------ 第49章 谋算人心 夏含玉当即只觉震耳欲聋,一只手下意识抓住了夏伋的手臂。 一旁的程营却是哈哈哈笑的自得,“殿下,老臣专门替您挑的精兵不错吧。” 夏含玉自然认同,眉眼含着笑意,“训练有素,有条不紊,确实不错。” “那本宫便多谢程将军忍痛割爱了。” 程营一挥手,“哪里哪里,属于殿下的,自然是要最好的,否则如何配得上殿下身份。”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习惯溜须拍马之辈呢。 实际上即使是面对皇帝,他都没有这般好脸色过。 夏含玉上前两步,眉目清冷,定定扫过那五千精兵,过了一会儿后才道。 “都起来吧。” “谢殿下。” 众人起身,五千双眼睛齐刷刷落在她的身上,夏含玉仿若未觉。 “从今以后,你们便是本宫的私兵,你们的主子只有本宫一人,可听明白?” “明白!” “很好。”夏含玉满意的点点头,眉宇间多了几分笑意,语气轻缓。 “当然,你们跟了本宫,本宫自不会亏待了你们,但也给你们定了要求,只有你们都达到了本宫的要求才可以留下,谁若达不到,便会被送回这里,想必大家都不会想丢这个脸对吧。” “对!” 他们站在这里,便是精英,而所有人都明白,跟着长公主殿下自然更有前途,若能留下,是最大的好事。 一旁的程营听到她这话,大步向前。 “殿下,怎么还有要求呢?什么要求,能否说给臣听听?” “反正是个好事。”夏含玉勾唇一笑,“将军放心,到时候本宫会将这件好事送与你,相信你定会喜欢。” 程营:“现在不能说吗?” 夏含玉声音冷酷:“不行。” 程营一脸失望,一旁的范仞眼珠子一转,忽然上前一步。 “殿下,若当真是好事,现在说出不是正好?” “放肆!” 夏含玉转过身,瞳色瞬间冷了下去,看着他的眸光带着一丝打量。 “你这是在质疑本宫?” 对方当即跪了下去,“末将不敢。” 夏含玉轻哼了一声,“既不敢,那便闭嘴,否则本宫并不介意送你进诏狱清醒清醒。” 范仞垂着头,眼底带着浓郁的不服,可惜他此刻不服也得憋着。 “殿下。” 程营想开口替他求情,夏含玉抬手放在红唇中,美眸眯起。 “嘘~” “程老将军,本宫的决定可是连父皇都从未干涉过,他一个小小的副将竟敢当着如此多将士的面质疑本宫的决定,若本宫应了他,让其他将士该如何看待本宫的决定,是否也会跟着开始质疑本宫!所以您说,他该不该罚?” 程营沉思,觉得她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殿下说的是,他确实该罚。” “只是殿下,范仞毕竟是我军中之人,如今犯了错,可否将他交给臣来处罚?臣定给殿下一个交代!” “自然。”夏含玉原本就没准备将人送进诏狱,不过就是找个理由罚一罚罢了。 也怪他自己,胆敢直接撞上来,这也怪不得他。 至于诏狱,他不该以这种方式进去,未免太便宜他了。 程营拱手:“臣多谢殿下开恩。” “来人,范仞以下犯上冒犯长公主殿下,拉下去打一百军棍。” “是。” 很快便有两个士兵将人拖了下去,当着五千人的面就这么打满了一百军棍,人被打的奄奄一息,那双眼几乎恨毒了的盯着夏含玉,却猛然对上夏伋那双阴骘的眼,顿时再不敢多看。 夏含玉眼尾轻撩起些弧度,撇了撇他,刚对上眼,夏伋却莫名一怔,耳根蔫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殿下。” 茯苓同虞啸终于到了。 茯苓将那袋子雪盐好好的护在怀里,小跑到她面前小声抱怨着,小脸委屈个不行。 “殿下,你们走的太快了,奴婢同虞千户在后面怎么追都追不到。” 夏含玉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眉目温和,哪里还有刚刚的冷傲疏离。 “雪盐呢?” “在这呢,奴婢护的好好的,连虞千户想帮奴婢拿都不给。” 在茯苓心中,夏含玉既然将事情交给了她,那边绝不可再假手于人。 “我家茯苓真乖。” 夏含玉接过茯苓手中的雪盐,走到程老将军的面前。 “程老将军,可否屏退一二。” 程营虽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顺从的将身后几人屏退。 夏含玉打开袋子,“程老将军请看。” “这是……”程营忽然瞪大了眼,仿佛不敢置信,“殿下,这可是盐?竟如此洁白!” “不错。”夏含玉点点头,“这是雪盐,是从那些毒盐的矿里提炼出来的。” “便是将那些有毒的物质留下,只提出无毒的盐,因它同雪一样洁白细腻,便叫做雪盐。” 程营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那袋子雪盐,“殿下,这雪盐当真无毒吗?” “已确定无毒,待再过些时候,将士们便不会再缺盐了。” “不过这件事如今还是秘密,所以希望程老将军谁也不要说,包括我接下来说的话。” 免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程营并非痴傻之人,自然很快便明白了,“殿下是认为臣这里有……叛徒?” 夏含玉再次抬手,“嘘~” “将军知道便知道了,又何必说出来呢,不过接下来若锦衣卫办案,还请您稍加配合便是。” 这是她提前将此事告知的原因之一。 否则若是他想阻拦,即便是锦衣卫,也很难在军营抓人,反倒会惹出麻烦事来。 “臣明白了。” 夏含玉顿时满意了。 “顺便再告知将军一件事,雪盐定价三十文一斗。” 说完这话,夏含玉便朝着另外一处走去,只留程老将军傻傻的站在那里。 “竟只要三十文吗?”他忙看向一盘专注看着夏含玉的夏伋。 “夏大人,殿下说的当真?” 夏伋冷冷颔首,“这是殿下为了天下百姓而定的盐价,制盐的法子也是殿下所有;若将军以后听到有任何损殿下清誉的言论,还望帮她说句好话。” 程营声音沉沉,拱手誓道:“臣定当替殿下说话,若臣的营中胆敢有人敢说殿下一句不是,臣定军法处置!” 如此,人心已得。 ------------ 第50章 比女人的季肌肤还要雪白 夏含玉拿着雪盐走至五千将士前面,浅笑盈盈。 “想必大家现在应当很好奇本宫手中到底何物,竟会让程老将军如此震惊。” 在场没有人说话,不是不说,而是不敢。 别看她笑着,但刚刚那血淋淋的一幕还在他们眼前蹦跶,怕自己若是开了口,下一个被打一百军棍的便是自己。 夏含玉倒是不甚在意他们此时的想法,而是招来茯苓,将雪盐放置她手中。 “拿给他们看看,想尝,也可。” “唯。” 茯苓伸手接过,朝着那五千精兵走去,心口跳的飞快。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将士,一个个穿着沉重的冰甲显得那般肃穆。 而这些人此时却如同狼看大肉一般盯着她……手里的雪盐,当真是好不可怕! 她走到他们附近,微微福了福身,“殿下让奴婢拿这雪盐给大家看看,若你们想尝,也可沾些放到口中尝尝味道,切不可贪多。” 说着慢慢朝着人群中走去。 好在这些人被夏含玉刚刚一震慑,一时间谁也不敢上手,最多就是探头探脑的看看。 “这真的是盐啊?” “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白的盐,比女人的季肌肤还要雪白。” “看着就很好吃。”有人忍不住砸吧了下嘴,立马被人调侃道。 “你也不怕咸死你!” “有盐吃咸死俺也愿意,当年俺家要是有这么点盐,按弟弟就不会因为吃那些毒盐死掉了。” 那士兵说着脑袋一扭,暗自伤心去了。 “其实这就是毒盐中提炼出来的,你们敢尝吗?” 夏含玉清亮的声音传入所有将士的耳中。 “毒盐!”将士们不敢置信的看看雪盐,又回想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一大块毒盐,“殿下,毒盐不长这个样啊?” “声音本宫才说着是提炼过的,因为原本那些盐里面含有有毒成分,提炼之后,便将那些有毒的成分全部稀释掉了。” 稀释,也是夏含玉从系统那学的词语。 众人点点头,“原来如此。” “所以,你们敢尝吗?”夏含玉款款走向他们,抓了一把盐放在掌心内。 手心莹润雪白,竟也不比盐逊色多少,看的那些将士们双眼发直。 夏含玉嗤笑一声,“看来你们一个都不敢尝试,真是孬种,连本宫宫中的小太监都比你们胆大。” 这话顿时激怒了一众兵将。 “谁是孬种,俺就敢试!” 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之前那个说自己弟弟吃毒盐死了的士兵抓起夏含玉手中的盐巴就往嘴里塞,顿时被咸的脸色都变了。 “好咸。” “谁让你一下吃这么多的!” 茯苓在一旁笑个不停,其他将士们也在那努力憋着笑,刚升起的怒气一下就消失了。 “杨成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他身后的的士兵一脸着急的问他。 杨成睁开眼,摸了摸肚子,心口,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哎,不疼,哪里都不疼,而且也没吐,我没事儿!” 茯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然没事儿了,这可是我们殿下好不容易才让人做出来的,为的就是让所有百姓都能吃的起盐,你们居然还怀疑她!” 她替殿下委屈。 “我告诉你们,这盐不止没毒,一斗还只要三十文,你知道三十文在以往能买多少盐吗?” “竟只要三十文吗?”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这样的盐价,特别是在杨成食用了那么多却没有任何事的情况下。 他们想到了茯苓刚才说的那句话:长公主殿下是为了让所有百姓都能吃的起盐! 不止他们的父母兄弟和子女能享受到这些,他们自己也同样可以。 将士们心中震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充斥在他们心口。 这是第一次,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他们从来都没把他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放在眼里,更别提如此为他们着想的贵人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他们听说长公主殿下深受陛下的宠爱,要什么便给什么,就算是太子殿下都比不过。 甚至还有人说,若非长公主是女儿身,这个太子之位早就是她的了。 众人面面相觑,再次单膝跪地,齐声道。 “谢长公主殿下恩典!” 夏含玉走会高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本宫不要你们的感激,只要你们的忠心,你们可能做到?”她要的,是收心。 因为她要建立只忠于她一人的铁骑,而他们,仅仅只是开始。 “能!能!能!” 响声震天,夏含玉顿时满意的笑了。 “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一切都听从夏伋和暗三的安排。” “暗三。” “臣在。” 暗三不知从哪里冒出,恭敬的跪在她的面前。 “接下来的三个月,由你协助夏伋训练他们,若他在,一切以他的命令为主,若他有事不在,你便自行做主。” “唯!”暗三冷静颔首。 “殿下放心,臣随后江暗四暗五留在殿下身边保护。” 暗卫的名号便是他们的身手等级,至于暗一暗二,夏含玉自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让他们去办。 夏含玉听后只是颔首了一下,夏伋已经走了过来。 “这个给你。”夏含玉将自己从系统那得到的训练图册递给他,“你记住,这三个月必须严格按照这里面的训练,一个也不能落,至于其他需要加进去的训练,你们自行安排便是。” “训练的地点便定在……本宫的那个皇庄吧,安静,空间也大,本宫到时候再安排一些庖厨过去。” 而且他们若不训练,还能抽时间帮佃户们翻地种地,也算一举两得。 “唯。” 夏伋双手接过训练册。 夏含玉微微上前两步,“本宫再告诉你们一件好事,若是你们能够从夏伋和鞍山手底下坚持三个月的训练,三个月后,本宫每人奖励二斗盐,十两白银,再放你们十日的假,还可以借你们马匹,让你们能够回家将这些交给家人,还能多陪他们几日。” 所有人当下都不淡定了,“殿下,您此话当真?” “本宫从无戏言!” ------------ 第51章 夏伋,你很怕本宫? 两日后,夏含玉在上一次的客栈中接见了郑海,同他签订了雪盐的合约,只有一个要求,那便是盐价必须同官方的盐价需一模一样,决不可胡乱涨价,若哪日他犯了忌,朝廷不会再同他签任何合约。 至于之前透露消息给他的人,锦衣卫查出只是一个守门的小侍卫,阴差阳错听到了消息,便将消息卖给了郑海,仅此而已。 虽未重罚,但却需在诏狱内待个一年半载以示惩戒,免得透露了不该透露的消息。 又过了三日,夏伋在夏含玉的吩咐下带着锦衣卫到军营中直接将范仞带走了,理由是贪墨军饷。 作为程营的副将,军饷那一块一直都由他去和后勤的人接触,而他却借用职务便宜不动声色的贪墨了无数军需军饷运出军营。 这点,夏含玉可没冤枉他。 程营当时见夏含玉那般针对范仞便已有所感觉,只是没想到他犯的事竟如此严重,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 “夏大人,这一切都是本将的错,若非我这么多年那般信任与他,也不会……哎!” 他一拳猛地揍在桌子上,上面的物件也跟着抖了几抖。 夏伋不动声色的将目光从桌面收回,“殿下让下官转告程将军,这并非你的错,只是奸佞心思太重,一般人都无法躲避,何况范仞在您手底下近二十余年,他若想瞒着,甚至借用您的身份职务行使便利,您也无从察觉,下次稍微注意一些便是。” “好在这件事被殿下察觉的,殿下知您无罪,直接让我们锦衣卫查办了罪魁,若是哪日他被人利用到陛下面前,您该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程营点了点头,“臣自然明白,此事若是闹到朝中,那些早就看不爽臣的人,定不会放过臣。” 那些人只会如同见到一块美味的肥肉那般将他撕碎后分而食之! “夏大人,麻烦替臣谢过长公主殿下的相护之恩。” 夏伋颔首,“如此,下官告辞。” 说完抬手一挥,虞啸便带着锦衣卫几人压着范仞离开。 师府。 “你说什么!”师华容收到消息后便赶紧拖着还没修养好的身子来到师恒屋中。 “哥,这可怎么办,如若没了范仞,等我们……城外驻军军营中还能有谁可用!”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次比一次倒霉,先是他们自己,之后又没了蔡昇,如今夏含玉竟忽然动了范仞! 师恒面色有些铁青,“容容,你可知范仞因何被锦衣卫带走?” “听说是因为在军中顶撞夏含玉,之后又被查出贪墨军饷,被锦衣卫直接便从军营提走了。” 军中想提一个将领可不容易,若非程营压着底下那些士兵,锦衣卫根本提不了人。 “简直废物!” 师恒咒骂一声,“不过让他从中弄些军需军饷出来,这才几年……他没事去招惹那煞星做什么,嫌自己命大吗!” 范仞死了倒不要紧,但却坏了他这几年的布置,让他再从何处找一个同他一般深受程营信任的军官! 而且经他一事过后,程营必定不会再相信任何人,这也为他们以后夺回皇宫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甚至还需推迟他们原本决定的起义时间。 师恒此时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一个激动,不小心又碰到了伤口,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急的师华容一脸焦急,却也只能爱莫能助。 …… 皇宫。 “殿下。”夏伋将审问范仞的全部细节整理好资料送到了夏含玉的手中,“证据已经收集完毕,也问出了那批军需物资和军饷的运送地址,是距离上京不是很远的一处山寨之中。” 夏含玉随手翻阅着手中的信息,听了他的叙述后嗤笑一声,眼帘垂着。 “那里面估计不是什么山寨劫匪,而是一些前朝余孽吧。”在距离上京最近的地方躲藏着,想来就等着那两人的一声令下了。 “不错。”夏伋颔首,眸光凌厉幽深,带着杀意。 “可查到上面一共有多少余孽?” 夏伋:“臣已亲自查探过了,约莫两千余人。” “这么少?”夏含玉有些惊讶,抬头看他,“当真就只有这么些人,是否还有一些躲在暗处?” “臣很确定,而且那些人在上面过的日子骄奢淫逸,混乱至极,恐怕之前那些个军饷都被他们给消费完了。” 大夏如今本就缺乏军需物资,之前甚至害的殿下得亲自为这些操心,而这些人竟胆敢如此放肆! 夏伋只觉得自己手中的绣春刀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血了。 “他们折腾了这么久,竟就养了这么些废物?” 就这样的人,就算当真得了天下,百姓又有何活路。 夏含玉闭了闭眼,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既如此,便都杀了吧,只留一两个领头的便是,看看他们还在什么地方埋了人,给本宫通通挖出来!” 她不相信所有的前朝欲孽都是如此废物! 早些铲除,她也能早些心安。 “唯。”夏伋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抿唇,半响后才道:“臣会带上那三千人一道,也可了解一番他们是否当的起精兵二字。” “还有……这是他们的全部资料,臣这几日派人调查了一下,暂时未查出任何问题。” 茯苓上前接过,交到夏含玉手中。 夏含玉颔首了一下,美眸微敛,嘴角含笑,“本宫知道了,辛苦你了。” 夏伋惶恐的后退一步,单膝跪地。 “臣不敢,谢殿下。” 夏含玉嘴角的笑意顿时又深了几分,她微微抬手,一旁的茯苓赶忙上前将她扶起,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俯身,好看的眉眼略显疑惑。 “夏伋,你很怕本宫?” 夏含玉见过他在外面办案时候的凌厉风行,心狠手辣的如同一个只会杀人的木偶,他总是面无表情的抿着唇,不论外面的人说他什么恶毒的言论,他也不会多眨眼一下。 可这样的人在她的面前却又是另外一副样子,这让她忍不住对他产生了点点的好奇,好奇到底是何原因。 总不能是…… “难道本宫长得很可怕么?” ------------ 第52章 心悦 夏伋仰着头,可以清晰的看清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她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衬的她原本便绝色的容貌更添了几分美艳。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浑身几乎都是紧绷的,他的双手垂在地上,紧握成拳,一瞬间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声,只余心口处那砰砰、砰砰的剧烈跳动,他猛地底下头,不敢再直视于她。 “殿……殿下,臣……不敢。” 夏含玉轻笑,眸中仿佛潋滟着一汪春水,“当真不敢?可你既然不敢,为何不肯看着本宫说?” 夏伋深吸了一下,调整自己早已混乱的气息,“臣只是不愿冒犯殿下。” “此话当真?” “臣不敢对殿下撒谎。”他依旧跪着,依旧低头看着地面,却再也不敢抬头看她一下。 夏含玉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笑容顿时更深了。 果然有趣。 “起来吧。” 她转身回到软塌上懒懒的靠着,手微微托着腮,就这么看着他。 只消这么一眼,便能让那在外人眼中冷漠无情,心狠手辣的锦衣卫指挥使彻底乱了分寸。 夏伋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心思,生怕被她察觉,到那时,他便再也无法如今日般离她如此之近,看着他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笑。 “你可以下去了。” 半响,夏含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哪里还有刚刚的调笑,只剩下那无边的漠凉。 夏伋抿了抿薄唇,恭敬告退。 在他走后,她才又轻笑出声,“真是可爱。”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这么有趣,这么不经逗弄呢。 “殿下今日好似特别高兴。” 茯苓端着点心走过来,放到一旁的笑桌上。 夏含玉想了想,“确实。” 明明是该生气的事情,她现在却一点气恼的心思都没有,脑子里全是夏伋刚刚那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般想着,顿时又笑了起来。 茯苓也跟着笑,“殿下,您以往见到夏大人可从未有过笑脸,最近许是吓到他了吧,奴婢总觉得最近的夏大人有点奇怪。” 夏含玉坐起身,“哦,怎么奇怪了?” 茯苓:“以往奴婢们见到夏大人,哪次不是被吓到不敢说话,总觉得下一刻就会被他拖进诏狱处以极刑,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虽然夏大人还是夏大人,可没以前那般可怕了,而且不知道殿下您有没有看到,夏大人,会笑了呢。” “有么?”她怎么一次都没见到。 “可能是夏大人老是背着殿下您笑吧,而且奴婢觉得夏大人心悦殿下。” 夏含玉听后挑眉。 心悦……她? 那为何她一丝一毫都没感觉到他的心悦? 想来是茯苓看错了吧。 夏含玉甩甩脑袋,不再多想。 茯苓瞧着掩嘴笑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一份请帖。 “殿下,这是师府大公子师怀逸送来的请帖,说是想邀请殿下您去参加师府的团圆宴。” “团圆宴?”夏含玉接过请帖,打开,里面是师怀逸工工整整的字迹,笔锋温润,就如同他本人一般,透着文气。 不像是夏伋,她曾经在父皇的案桌上看到过他写的奏折,笔锋凌厉,咄咄逼人,就如同他本人一般,透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 第53章 好大的威风 “殿下,您要去吗?” 自家殿下以往可是从来不爱参加什么宴会,曾经唯一一次参加的原因也是因为师恒。 所以这次对不少人来说,夏含玉的态度确实重要。 他们想知道她是厌弃了师恒呢,还是厌弃了整个师家,毕竟如今又有传言冒了出来,长公主殿下被师恒伤心之后转而看向了师家大公子师怀逸。 “去,为何不是。”去了恰巧可以看看那两个被痛打的“落水狗”如今是和模样。 夏含玉合上请柬放在一旁,抬眸看向茯苓,“本宫之前让你安排去办的事情如何了?” “回殿下的话,奴婢已经全办好了,如今整个上京的人都知道了师华容并非师府嫡女,不过就是一个鸠占鹊巢的骗子;还有他和师恒之间一直不清不楚的关系,实际上早就有一腿了还故意扒着殿下想仄攀龙附凤,想来再过不了多久,整个大夏的人就知道那两人到底是如何的贱模样。” 而师恒原本塑造的芝兰玉树形象彻底会在所有书生心中消失,被无数人鄙夷。 只要想想茯苓就觉得高兴,觉得自己总算是替自家殿下出了一小口的气。 “我们家茯苓真是越来越聪明伶俐了。”夏含玉含笑夸道,随手将桌上的点心递了两盘子给她,“这是奖励。” 茯苓顿时高兴的接过,“奴婢谢殿下赏赐。” 夏含玉无奈摇头,“点心虽好吃,但你晚上可别多吃,免得又同上次那般牙疼的打滚。” “是。” 茯苓福了福身,转身就去同殿内殿外的其他宫人们分享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如此,不论从她这得了多少吃的,若是多了,总是愿意同其他人分享,夏含玉也愿意宠着她,每每便多给一些。 所以他们殿内的氛围一直是最好的,不像有些殿中,宫人之间也爱勾心斗角,斗倒了别人,自己好上位。 时间很快便到了团圆宴当日,夏含玉让茯苓准备了女子用的一整套首饰和头饰后便起身去了师府。 团圆宴办的很是盛大,上京中有头有脸的官员都携眷来参加了,想来师言是准备好好的将杨一一……哦不,现在已经是师长乐了,寓意永久欢乐。 想来不论是师言还是师怀逸都希望自己这个好不容易归家的妹妹能够永远简单快乐便好。 和前院的热闹相比,师恒和师华容的后院却是寂静无比,曾经络绎不绝的请帖和下人在师长乐回归后便消失了,这是他们从未有过的屈辱。 就在这时,阿彩从外面急匆匆的跑回来,气喘吁吁的趴在门边大声说道。 “小姐,老夫人回来了。” 师华容原本黯然的神色顿时亮了几分,猛地站起身,却一不小心牵动到了腰部的伤,顿时疼的冒汗。 阿彩赶忙跑进来扶住她。 “祖母在哪里?” “这会儿应当已经到后院去见那些大人的家眷们了。” 师华容眼底当即划过一抹寒芒,赶忙道:“阿彩,快替我更衣,我现在就去跟祖母请安。” “是,小姐。” 阿彩小心翼翼的替她换了衣衫朝招待客人的后院走去,还特意跳了一套白色襦裙,显得她的脸更是苍白了几分。 …… 李长乐此时跪站在李家老太太的面前,一脸怯懦的看着眼前这威严的老太太。 这么多年寄人篱下的日子,让她对喜恶的眼神太过敏感,只一眼,便知道祖母不喜欢她。 李长乐顿更紧张了几分,心里有些委屈,可这里是后院,她的阿兄和阿父都不在这里,根本没人帮她。 而周围的一些女眷们则看好戏的看着她。 老太太皱眉的看着这个所谓的亲孙女,很是不喜。 她不过出去了一趟,她那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乖孙女就边城了眼前这一脸土气,连行礼都不会农家丫头,而他的二子和大孙子居然还在大张旗鼓的办什么团圆宴想把他介绍给其他大人的家眷们,这让她如何不恼,顺带的,便将这份恼意全归咎到了面前这个所谓的亲孙女的身上,嫌弃意味明显。 师华容走出来便见到这画面,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底气。 “祖母,你终于回来了。” 她在阿彩的搀扶下弱柳扶风,袅袅婷婷的走过来,正想跪下行礼,下一秒却吃疼了一下,原本便白的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看的老太太心疼不已,朝她招招手。 “你身上还有伤,这么多礼做什么,到祖母这里来。” 她这次也是听说自己最喜欢的孙子和孙女被打了才回来的,未曾想竟这般严重。 都休息这么几日了,竟还会疼成这般。 师华容慢慢的挪到老太太面前,委屈的看着她,眼里还含着没滴落的泪珠。 老太太赶忙扶着她在自己边上坐下来,将自己的软垫都给了她。 “容儿多谢祖母。”师华容坐了下来,双眸淡淡的在依旧跪在那里仿佛被人忘记的师长乐一眼,心中冷笑。 她今日来便是想让她看看,不论父亲如何态度,在这个家中,她师长乐也不可能越过她师华容的地位。 底下的众人窃窃私语,顿时将师华容的地位在师府有提了个位置,一个个也开口慰问了起来。 师华容享受着众人的慰问,好一会儿才状若无意的开口,“祖母,妹妹怎么还跪在那里,您快叫她起来吧,不然爹爹和大哥见了定会心疼的。” 然而老太太却是冷哼一声,“是不是你妹妹还有待商榷呢。” 她说着冷冷的坐了下来,下巴微微扬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夏长乐。 “你便是我儿刚寻回来的亲生女?可确实查证过了吗?” 李长乐抿抿唇,小心翼翼的回答,“大理寺的李大人已经给我们滴血验亲过了。” “滴血验亲也未必准确,我当时也没亲眼瞧见,不如今日当着各位大人家眷的面再验证一次。” 老太太抬手正准备让旁边的人去端碗做过手脚的水过来,一道清冷中带着威严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师老夫人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 第54章 都给本宫笑,开心的笑 在场女眷当即寻声望去,顿时一惊,齐齐起身。 “没想到一个农女竟也让长公主殿下亲自前来,她曾经可从不参加这些宴会的。” “许是看在师大人的面上吧。”毕竟以前也因师恒公子来过一次师府,如今看来,或许当时也并非完全因为他。 师华容看着款款走近,似笑非笑的夏含玉,呼吸顿时一窒,眼底恨意几乎这掩不住,赶忙垂眸。 师长乐看到夏含玉却同其他人的反应不同,原本紧张的神色逐渐变得放松。 阿兄说,她那日能讨回公道回到师家,都是因为长公主殿下。 而长公主殿下是个好人,李长乐能感受到,她对自己没有恶意。 直到夏含玉走近,众人才齐齐跪了下去。 “参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夏含玉看着她们,也没喊她们起身,只是走到师长乐面前站定,微微弯下腰身,“小丫头,真笨,被欺负了都不知道找靠山吗?” 小姑娘不服气,“我不是小丫头,阿兄说我比殿下你要大一些。” “而且……我也没靠山。” 阿爹阿娘也得听祖母的,因为在曾经的那个家里,就是这样的。 所以师长乐从头到尾便没想过去找师言抑或师怀逸告状,寻求他们的保护。 她早就被欺负惯了,如今只是跪着而已,不算什么。 夏含玉啧了一声,“你倒是有胆子顶撞本宫,竟没胆子顶撞某个倚老卖老的老太太,真不知道该夸你呢,还是说你没用。” 李长乐呆呆的看着她,闭嘴了。 “起来吧,本宫可不会和某些人一样,欺负你一个刚回家的小姑娘。” 夏含玉话落,茯苓便上前将她扶起来。 “哎呀,你还真是个小笨蛋,殿下的意思是你没靠山可以找她当靠山啊,以后只要有殿下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更不敢当面质疑你。” 至于背后的某些话,你听不着,又有什么关系。 师长乐小脸诧异,忍不住小声问茯苓,“姐姐,这里面是不是殿下最大?” 她如今并不懂什么叫皇权,只是见所有人见了夏含玉都要跪下,就好像她刚刚见了祖母要下跪一眼,便忍不住这么一问。 “不错,就算是你爹和你们家老太太见了本宫,只要本宫不让他们起来,他们便得同你刚才那般,一直跪下去。” 夏含玉倒也不是在给她出气,不过她亲自派人找回来的人,还没人有资格质疑。 她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朝着师长乐招招手。 师长乐赶忙跑过去。 “来,坐这里。” 夏含玉指着刚刚师华容坐过的位置。 师长乐下意识看向茯苓,见她点点头,才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坐的那叫一个端正。 她即使不懂,却也明白这个位置不是自己有资格坐的。 夏含玉身边太多豺狼虎豹,心思深沉之人,如今见着这么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倒确实生了几分欢喜。 只希望她不要被上京这个大染缸染上那不该染的颜色,她倒也愿意偶尔护上一护。 她淡淡的目光落在跪在一旁的老太太和师华容身上,清冽的声音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 “师老夫人,本宫刚才好像听到你在质疑本宫,嗯?” “臣妇不敢,殿下误会了,臣妇只是有些疑问,想亲自查证罢了。” 以往夏含玉因着师恒的缘故爱屋及乌,对她的态度倒是不错,尊敬有加,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对她,让老太太整个人都慌乱了几分。 “查证。” 夏含玉嗤笑一声,懒懒的倚靠与椅上,指尖敲击着扶手处,一下一下的宛若撞在他们的心口处,让在场的女眷们心中惧怕,又后悔不已。 若早知长公主是这小农女的靠山,她们刚刚总该替她说说话,也免得被殿下迁怒。 师府的老太太又如何跟长公主比,就算是贵妃娘娘,见了长公主也得给几分薄面,不敢造次。 “师老夫人,你如今当着满朝文武的家眷们准备当场查证,是认为本宫,锦衣卫指挥使夏大人和大理寺的李大人,我们三人一同的查证还比不得你,同你家的这些下人么?” 夏含玉冷哼一声,“或许本宫可以让夏伋同李大人亲自过来一趟,让你当面好好质问一番。” “臣妇不敢,臣妇不敢,还请殿下恕罪,臣妇以后都不查证了。” 老太太哪里敢,她现在早就后悔了,若非华容忽然出现,若早知道这事和长公主还有北镇抚司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阎罗有关,她哪里会故意在众人面前如此。 那不是找死嘛! 想着,心底忍不住对师华容多了几分怨怒。 师华容心口忍不住咯噔一声。 她如今在师府已无靠山,若再失去老夫人的宠爱,日子定不好过。 对夏含玉的恨意顿时又在心中加了几分。 夏含玉嗤笑的看着他们各异的心思,待欣赏够了,才慢悠悠的开口。 “行了,都起来吧,一个个沮丧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欺负了你们呢;本宫倒是无所谓其他人说什么,只是这好好的团圆宴,可经不起你们这么造作。” “都给本宫笑,开心的笑。” 话音落,一个个的脸上顿时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师长乐呆呆的看着面前这画面,好似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靠山。 师怀逸在前院招待贵客,一听妹妹被人欺负便赶了过来,未曾想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一时间竟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 “阿兄。” 师长乐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她,顿时高兴的从座位上跑了下来。 师怀逸拉住她检查了一番,“有没有被欺负?” 师长乐点点头,又摇摇头,“本来祖母一直让我跪着,她说我不是师家的孩子,想再滴血验亲,但长公主殿下来了。” “阿兄,殿下真的和你说的一样,人长得好看,还特别温柔,她还说要当我靠山。” 虽然只对她一个人温柔,虽然骂她笨,但她知道她刚刚是在保护她。 师怀逸见她真没事,也露出一抹笑,“那长乐有没有谢谢殿下呢?” “还没呢。”师长乐摇摇头,小声问他,“阿兄,你知道殿下喜欢什么吗?长乐想送殿下喜欢的东西去感谢她。” 师怀逸摇头,“阿兄也不知道,可能得长乐自己去发现了。” 他从未听说过长公主的喜好,因为她想要什么,陛下都会寻来给她,所以他是真的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不过他相信,不论长乐送什么,她都会高兴。 师怀逸松开李长乐的手,双手交叠,对着夏含玉的方向遥遥一拜,以谢她刚刚的相护之恩。 ------------ 第55章 夏含玉收回目光,落在一直垂着脑袋的师华容身上。 “原来师小姐也在啊,本宫倒是刚刚在看到;哦对了,如今应当还是喊师小姐吧?只是本宫最近听说师小姐前两日便已经被师言大人移出族谱了才是。” “什么!师华容已经被移出族谱了?” 有人惊呼出声,忍不住问夏含玉,“殿下,您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师怀逸说的,应当不会错。”夏含玉朝她笑了笑,对方顿觉受宠若惊,胆子自也大了几分。 “那她如今可还姓师?” “这本宫如何知道,你们若想知道,不如去问师大公子,想来他应当很乐意告诉你们。” 夏含玉似笑非笑的欣赏着师华容的狼狈,心情很是愉悦。 如今想想,自己上一世竟会被这两货算计,欺辱,当真是愚不可及啊! 没想到那姑娘竟当真去跑去问了,没一会儿跑回来在自己姐妹耳边窃窃私语。 “刚刚师公子说,殿下说的是真的,师华容真的被移出了师家族谱了,而且这都是经过家中族老商量后的决定。” “你说她自己真不知道?” “谁知道呢,估计不知道吧,如果她知道,想必不敢出来见人了,多丢人啊。”她的小姐妹掩嘴轻笑,眼睛时不时看向师华容的方向。 人啊,就是这样,事不关己,便事事都是热闹。 师华容确实不知道,若早知道,她定不会出现在这里让人羞辱。 她堂堂前朝公主,这些人一个个的竟敢如此羞辱于她,待她复国后,定不会饶了她们! 她定要让这些嘲笑过的人生不如死的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师华容的手紧紧的搅在一起,尖锐的指尖扎入肉中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恨恨的想着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报复,平日里一直温温柔柔的眸中带着狠戾和杀意。 “长公主断下又何必在这里如此羞辱我呢?” “羞辱?”夏含玉当即笑开,“你们说,本宫刚刚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众人附议,“殿下说的自是实话。” “你看。”夏含玉笑的自得,“大家都觉得是实话,为何只你一人觉得是羞辱呢?” 师华容咬着唇,“他们不过就是看在你是公主的份上才愿意奉承你罢了,若你没了这个身份……” 接下来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但夏含玉替她接了下去。 “若本宫没了这个身份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能替了本宫的身份不成!” 师华容呼吸一窒,猛地瞪大眼睛,心中惊乱不已。 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 当即说道:“民女不敢。” 夏含玉的目光幽深,就这么定定的落在她身上,也不说话,半响,眼底才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本宫自然知道你不敢,只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不过师小姐身体不好,本宫觉得还是下去好好歇着吧,免得若是一不小心伤上加伤的,某些人可是要心疼的。” 说完抬手一挥,茯苓立马指挥着宫人将其带了下去。 “殿下,难不成这师华容当真和师恒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听到过最近外头的一些传言,自然有此一问。 “可他们在这之前不是兄妹吗?难不成她早早便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敢同兄长苟且!” 说着,那女子猛地捂住自己的唇瓣,仿佛被吓到般不敢再多言。 ------------ 第56章 夏伋,你莫不是喝醉了? 那女子当即跪了下去,“殿下,臣女失言,还望殿下恕罪。” 夏含玉似笑非笑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你何错之有,起来吧,本宫恕你无罪。” “谢殿下。”对方欢快起身,嘴角笑意盈盈。 夏含玉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本宫以往好似没见过你。” “回殿下,臣女太医院院判左伦之女左青棠;只因身份低微,没资格面见殿下。”她大多只能坐在角落里罢了。 “左青棠,姓左,那太医院院使左宗可是你祖父。” 夏含玉对左宗印象还是很深的,他便是那位看牙特别厉害的太医,曾经被她大半夜祸害过好几次老院使。 “正是。” 左青棠未曾想夏含玉竟记得自己祖父的姓名,当即道。 “祖父她老人家若知道殿下一直记挂着他,定会特别高兴。” “本宫倒觉得未必。”夏含玉想到每每被她的人提溜进宫,那老院使哀怨的脸色,便忍不住一笑,眉宇放柔。 左青棠见夏含玉并非发怒的样子,下意识问道:“为何?” “许是因为本宫每次找他的时候,都在晚上。” 听到这话,一旁的茯苓也是掩嘴一笑,“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老爱在晚上偷吃,每每牙疼,所以殿下才会招老太爷进宫给奴婢看牙的。” 左青棠当即错愕,未曾想竟是这种原因,哭笑不得。 “原是如此,怪不得祖父有几次晚上回来,总是叹气,还不许我多吃甜食,竟是因为你吗?” 但是长公主殿下对宫中奴婢也太好了,只因她牙疼,便找了她祖父进宫,要知道她祖父虽说只有五品,那也是太医院最大的官,除了受宠的妃嫔,陛下和长公主殿下,抑或是太子殿下,谁也没资格请他出诊。 茯苓嘿嘿的傻笑了一番,面露歉意。 三人倒是有种相谈甚欢的模样,看的某些想攀关系但晚了一步的人气的咬牙,满眼嫉妒。 早知道她们也学她这样了,还能亲近长公主殿下。 此时师长乐也已经走了回来,见三人在说话,便安安静静的走到夏含玉旁边站着。 “回来啦。” 夏含玉示意她坐下,就这么让那老太太看着,多气气她,谁让她刚刚在这耍威风,竟还敢质疑她的决断。 师长乐乖巧的坐了下来,眼见那老太太的脸色黑了几分。 她是师府的长辈,可如今一个刚回来的晚辈竟坐了主位,而她却要屈居她之下,何其难受,何其愤怒,何其……敢怒不敢言。 夏含玉朝着左青棠也招了招手。 左青棠一愣,随即走到她的跟前,“殿下?” 夏含玉看着她,“左青棠,你很讨厌师华容?” 从她刚刚胆敢站出来说这话,她便能知晓,她不喜欢师华容,甚至是厌恶。 “谁让她以前老羞辱我的。”左青棠哼哼,瞟了某个方向一眼,“那时候只因我爹爹和我爷爷不过五品六品的官,这在上京几乎是最底的官职,但师华容却是师府嫡女,师大人的品级又比我爷爷高很多,她便带着其他女眷孤立我,还总爱抢我喜爱的物件,假模假样的,我特别讨厌她。” “而且我刚刚也是在学她讲话,殿下对不起,我就是想讨你欢心。” “无碍。”夏含玉并不讨厌一些有心机的小姑娘,在这按等级存活的上京,你若没点心机,可不得被欺负死,只要不讲坏心机用在她身上,她都不会在意。 至于讨好她,被这么写个模样俊俏的小女子讨好,这不也是她的福气么。 左青棠见夏含玉不怪罪,也是松了口气,便看向了师长乐,先是俏脸有些微红,下一秒却是重重的给她鞠了个躬。 “师小姐,也对不起。” 吓得才坐下的师长乐跟烫了屁股似的弹了起来。 “没……没关系。” 虽然她也不清楚眼前这个长得就比长公主殿下差了一点点的漂亮姐姐为何忽然同她道歉,但应就对了。 左青棠被她这小兔子模样逗得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师长乐傻愣愣的也跟着笑。 夏含玉偏头注视着他们,浅浅笑着,仿若是看着自家小孩的大家长。 这时,茯苓忽然凑到她的耳边,“殿下,夏大人好像有事找您。” 夏含玉闻声抬眸,便见他入青松般正立在刚刚师怀逸站过的位置上,便这么注视着她的方向。 她坐直身子,抬手,茯苓立马将她扶起。 “本宫接下来还有要事,便先走了,你们千万别欺负了本宫瞧上的小笨蛋,否则……” 接下来的话,便无需再多言。 众人当即起身,“臣妇(臣女)不敢,恭送殿下。” 再抬头,便只见着她那款款的背影立在夏伋面前,而那外人传言中杀人不眨眼的极恶阎罗弯下了他那从未弯下过的,抬起手,接替了茯苓的位置。 而长公主殿下却仿佛早已习惯。 左青棠瞠目结舌,“不愧是长公主殿下,竟能让那恶阎罗如此对待。” 这世上除了陛下,想必也就长公主殿下有此殊荣了吧。 她拉着师长乐,“长乐,走,到我那里坐,我们好好说说话。” …… “夏伋,你今日也是被师怀逸给请来的?” 夏含玉搭着他的前臂慢悠悠的朝着前院走着,随口问他。 “嗯。”夏伋低低的声音微沉,低头注视着她的侧脸,眼底泛出柔色。 “那你忽然找我出来,是为何事?” 在夏伋面前,夏含玉自己都未曾发现,如今的她极少以本宫自称。 夏伋却是答非所问,“臣只来了一下便离开了,有臣在,他们一个个都不敢说话。” 夏含玉失笑,“这倒是同本宫这边差不多。” 有她在,一个个的连窃窃私语都不敢了,倒也就一个左青棠,胆敢直接同她说话。 “不过你说这些同本宫问你的事有何相关?” “自然是有。”夏伋眸光幽深,沉沉说道,“若非如此,臣便不会离开,更不会去皇庄……” “殿下,臣已经都安排好了,今日下午便出发去剿匪。” 夏含玉听着这怪异莫名的话,顿住脚步,总算是察觉出了不对。 “夏伋,你莫不是喝醉了?” ------------ 第57章 臣……没醉 夏伋呆愣了一下,在她看过去的一瞬目光躲闪的看向憋出,“臣才喝了一杯,没醉。” “呵。” 果然喝醉了。 只是她未曾想到的是,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夏伋竟然不会喝酒! 这话说出去想必都没人敢信吧。 夏含玉忍不住噗嗤一下便笑开了,眉眼弯弯的,清亮的眸中仿佛凝着星光,是那般的璀璨。 夏伋听到她的笑声忍不住转回脑袋,黝黑的眸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她,孱弱而无害,看的夏含玉的喉咙莫名干了几分,只能干咳的移开目光。 不得不说这张脸犹如造物主的偏宠,棱角分明,厉眉如剑,薄唇如削,当真是好看。 一旁的茯苓早就知趣的带着其他宫人不近不远的跟着,免得打扰到了两人的独处。 见她移开眼,夏伋原本孱弱的眼神暗淡了几分,酒也清醒了几分,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便见她反手握住他是手臂。 “走吧,一会儿上了马车,我让茯苓给你泡被蜂蜜水解解酒。” “……嗯。” 他应着,原本准备吐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享受着她难得的温柔,就仿佛这一刻,她独属于他一人般。 对夏伋来说,从那次他脸受伤开始,殿下便如同变了个人,她对他越来越好,好到他心中甚至出现了不该有的妄想。 可他清楚,如今的一切早晚都如昙花般转瞬即逝,而他现在只是想抓住眼前罢了。 夏含玉扶着他上了马车,刚准备去握住茯苓的手,却见他已经转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个用力,便将她直接给拉上了马车。 双手交握之处,他手心的茧子摩挲着她的掌心,带着点微痒。 “殿下恕罪。” 夏伋很快便松开了她。 夏含玉略微恍惚了一下,摇头,“进去吧。” “殿下先请。” 夏伋让开了一步,看着她进去后才弯腰走了进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茯苓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来,将蜂蜜水递给夏含玉,“奴婢刚刚去里面要了些水泡的,蜂蜜用的是殿下平日里喝惯了的那种。” “嗯。”夏含玉伸手接过,茯苓知趣的推了出去,嘴角笑盈盈的,高兴。 夏含玉打开盖子,将蜂蜜水递给他。 “喝了吧,虽然你看着已经清醒了很多,不过喝了会更舒服一些。” 夏伋伸手接了过来,“谢殿下。” 直接仰头,两口便灌完了。 夏含玉头一次觉得男女之间的差距。 夏伋喝完后一直将被子握在手中,并没有还给她的想法,夏含玉犹豫了一下,便也没找他要。 她也是刚发现,这辈子是她平日里在马车中喝惯了的那个。 见他还是呆呆的,夏含玉才对外面的茯苓说道:“茯苓,去皇庄。” “唯。” 马车稳稳地滚动了起来,逐渐加快,直到到了城外才又快了许多。 夏伋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缓了过来,眸光恢复平静。 “殿下,臣……清醒了。” “看来本宫的蜂蜜水确实解救。”夏含玉难得调侃了他一番,有些疑惑,“你刚刚不会便是喝了酒之后去的皇庄吧!” “……是。” 虽说不是很想承认,但夏伋不愿对她说谎。 夏含玉忍不住发笑,“本宫倒是有些同情那些人了,你没……折腾他们吧?” 瞧他在自己面前这般“乖巧”,应当不至于。 但夏含玉不知道,夏伋的乖巧,只在她的面前。 马车颠簸,夏含玉便不爱讲话,好在这条路没去驻军那时的差,总是平坦不少,皇庄是皇家的庄园,平日里周围倒也没什么人敢接近。 夏伋看着她如此难受,眼底心疼略过。 “殿下若不舒服,可……靠着微臣的肩膀,或许能舒坦些。” 主要是马车内也无其他物件可靠着。 夏含玉听到这话,美目微睁,看着他那素日冷漠的眼底是明显的担忧,嗯了一声。 便见他起身坐到了她的身侧,脊背挺直,拳头握紧,也不知是否在紧张。 “你肩膀再低一些。” 话落,夏伋的肩膀微微朝着她的方向弯去,下一秒,软软的小脸便靠在了他的肩角。 夏含玉眉心微蹙,“夏伋,你的肩膀有点咯人。” 硬邦邦的,没有茯苓的舒服。 茯苓好吃,身材总是圆呼一些。 但不知道为什么,竟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安心。 她的手攀上他的衣袖,抓紧了一些,闭上眼,欢欢呼出一口气。 夏伋定着身子,只觉得自己心脏处“扑通、扑通”,再也不受自己控制。 他侧眸看着她那安静的睡脸,脸部凌厉的线条开始柔和。嘴角弯起,若是被锦衣卫的人看到了,恐怕得被吓半死。 夏伋靠着马车,也逐渐闭上了眼睛,鼻尖充斥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那是让他安心的味道。 从小到大,她喜爱的香粉好似从未变过,总是那么好闻,就如同她犹如救世主一般的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 他便一眼……万年。 …… 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马车便到了皇庄之内。 茯苓掀开车帘,当即瞪大了双眸,赶忙捂住嘴,因为她怕自己兴奋的喊出来。 殿下竟靠着夏大人睡着了! 她可从未在马车上睡过觉,因为只要马车稍微颠簸一些,殿下总是不舒服,所以她根本睡不着。 ------------ 第58章 锦衣卫何时也需要学伺候人的手艺了? 夏含玉实际在马车停下来的一瞬便已经醒了,只是不舒服,便不愿睁开眼。 她微微动了动有些微僵的脖子,忍不住抬手在上面按了按,呼出一口气后才慢慢睁眼。 “殿下可是不舒服?”夏伋的声音低沉,带着点点担忧,落在夏含玉的耳中,磁性悦耳。 “唔。”夏含玉懒懒的唔了一声,“睡的太久,脖子有点僵。” 明明这么硬邦邦的肩膀,她竟当真睡过去了,如今她在他身旁倒是越发的没有警惕了。 这绝非好事! 夏伋敛眸,眼底略过一丝犹豫。 “殿下可要臣替您……按一按?” 车厢内有一瞬陷入沉默,半响,她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嗯,按吧。” 夏含玉垂下脑袋,莹润白皙的后颈便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夏伋喉结微动,紧了紧手掌,才慢慢的将手放在她的肩膀处,一下一下的按了起来。 “你的手艺倒是不错,比茯苓那丫头好多了,以前学过?” 夏含玉忽然出声,声音带着笑意。 “嗯。” 他颔首,承认。 夏含玉倒是疑惑了一下,“锦衣卫何时也需要学伺候人的手艺了?” 这不是一些个宫人们才需要学的么? 夏含玉原是不知道的,这还是宫里的宫人们透露的,她便听了一耳朵。 “是进宫前学的。”他进宫之前还在人牙子的手中,他们说必须多学一些才可讨好贵人,特别是手上的各种功夫。 “你还进过宫?可本宫记得你是暗卫出生,自小便在暗卫营训练,之后才被父皇安排进北镇抚司。” 作为皇室最忠心的死士,除了暗卫的人,她父皇不会对谁如此信任,不过及冠不久便直接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夏伋闻言,紧抿着薄唇。 “殿下已经不记得臣了,自然不知道臣曾经被送进过后宫。” 夏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中浮起难以言说的委屈。 分开那日,她明明说过会一直记得他。 她怎么能失言呢? 夏含玉诧异转过身,微微歪着脑袋,脸上尽是意外和茫然,“为何本宫要记得你?” 夏伋垂首,继续言道:“殿下曾经说过,等臣从暗卫营回来,便可一直陪在您身边保护您,臣回来了,您却……不记得了。” 当她用无比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为了被人处罚他的那一刻,竟比暗卫营可怕的惩处来的更痛。 “你……”夏含玉愣住了,忽然间瞳孔微缩,“你是那个小太监!” 那个陪了她很短的时间便被父皇带走的小太监! 她要笑不像笑,眼中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他,他明明瘦瘦小小的,还总爱傻笑,你跟他哪里像了!” 这分明就是两个人嘛! “而且你以前不是说你叫狗蛋吗?”虽然她那时总爱喊他小太监。 夏伋:“……陛下说臣的名字太过难听,不配呆在殿下身边,便另外赐名……阿伋,之后臣从暗卫营出来,陛下才又赐了夏姓。” 那一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同她的距离如此之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不论她如何对他,他也不气恼,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本以为是看在父皇的份上,未曾想……竟是这样的原因。 夏含玉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双手抓着他的手臂,“你回来了,本宫很高兴,你该早些说的,那时候你被带走,本宫可是伤心了好几日。” 听她这般说,夏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臣只是害怕殿下不记得臣了。” 原来她真的记得自己,从未忘记。 外头,茯苓见两人一直不出来,还时不时传来夏含玉愉悦的笑,当即有些疑惑,却并未上前打搅,过了许久,她才见自家殿下同夏大人一同走出马车。 刚准备上前搀扶,便见夏大人已经小心翼翼的扶着殿下走了下来,两人偶尔对视一眼的一瞬,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茯苓。”夏含玉忽然出声喊她,茯苓赶忙上前。 “殿下?” “本宫同夏伋去后山,你可以去看看半夏他们,便说本宫一会儿再过去。” “唯。” 茯苓福了福身,看着夏含玉和夏伋两人的背影,小脸还有些发懵。 “我怎么会有种殿下要被人抢走的感觉呢?” …… 两人很快到了后山,倒确实让她见到了一群整装待发的士兵,就是瞧着一个个脸色并不是太好,连对她行礼时都没了之前的气力。 “杨守备,这是怎么回事?” 夏含玉招来杨势询问道。 杨势冷不丁看了眼夏含玉身旁的夏伋一眼,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夏伋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实话实说便是。” 杨势拱了拱手,“回殿下的话,今日夏大人忽然来此,说要上山剿匪,只是在剿匪前要先试试我们的身手,便选了其中最优秀的士兵练了练手,他们受了打击,所以……” “原来如此。”夏含玉还以为是什么事,“你们这里面的人打不过夏伋,本就情有可原,无需如此。” 然杨势却再次叹了口气,“殿下,若是一对一的对比,输了便输了,可夏大人一人挑了上百精兵,所有人被打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他们自诩精兵,这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这话一出,夏含玉着实错愕了一番,侧眸看他,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夏伋声音微沉道:“他们是殿下以后的府兵,是要保护殿下的,若在我手中连一招半式都过不了,臣如何放心将殿下的安危交到他们手中!” “你这话倒也算有道理,只是他们不是暗卫,倒也无需用你们里面的训练手段,但确实需要好好训练一番才行。” 说着夏含玉看向他们,“不过你们也无需如此,本宫同你们保证,只要好好训练,三个月后,你们定然可以报仇的。” 只是依旧不能单挑,但一百对一,夏伋想必也不可能再如此轻松。 这话一出,原本还蔫蔫的士兵眼中顿时多了几分坚毅,还有跃跃欲试。 夏含玉掩嘴失笑,侧眸看了夏伋一眼,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专注中竟多了几分肆意。 她见状脸色顿时一凝,几乎是瞬间的勃然之色。 “夏伋,你放肆。” ------------ 第59章 不禁吓的夏大人 “砰”的一声,夏伋径直跪了下去。 “臣知罪。”他垂着眸,眸色暗淡的仿佛多了一层看不清的雾。 夏含玉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大的反应,愣了一下,赶忙扶他起来,无奈道。 “你这是做什么,我刚刚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怎这他还是这般不禁吓。 “夏伋,以后你在我面前无需在像以往那般的战战兢兢,想说什么便说,本宫都不会怪罪与你。” 毕竟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少数信任的人之一。 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便更放心用他了。 夏伋扬头,因她的话严重带着些许意外和茫然,“殿下?” “你起来再说。” 夏含玉察觉自己竟拉不动他,只能让他自己起身。 夏伋见她当真没有发怒,才缓缓起身;他想到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抿了抿唇,忍不住问她。 “殿下刚才所说可是当真?” “本宫从无戏言。”夏含玉眉宇间的笑意加深,侧眸看了看一旁看戏一般的暗三,“不然你问问暗三,本宫何时说话不算话过。” 暗三点点头,“这倒从未。” 殿下以往虽说偶尔跋扈,偶尔任性,但却不是恶人,甚至大多时候,反倒比常人心软,只是殿下身份高贵,自然随心所欲。 “臣谢殿下。” 夏伋又想谢恩,被夏含玉一把扯住。 “从现在开始,本宫允私下见到本宫可无需行礼。”说完也不等他是什么反应,微微上前一步,下巴轻抬起,公主仪态尽显。 “夏大人之前说今日开始出发剿匪,本宫允你们休息半日,明日一早再出发,希望你们能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结果,可千万别让本宫失望啊。” “是!”声音响彻,一众兵将们心底也松了口气。 夏含玉弧度勾了一下,转过身,“走吧,随本宫去见见太子。” 难得来一趟,倒是可以去看看他如今如何了。 然而夏含玉看着面前被晒得跟黑炭似的还满脸泥污的夏承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可见他眼见着受了不少,又有几分心疼。 “阿姐,你不许笑!” 夏承运满脸郁闷,也知道自己现在铁定特别丑。 “好好好哈哈哈哈……本宫不笑了,夏伋你给他擦擦脸。” 夏伋当即便准备伸手,没想到夏承运直接恐惧的后退两步。 “阿姐,我不要他擦。” 夏伋抿唇看向夏含玉,竟让她看到他那双好看的眼眸中竟多了几分委屈。 夏含玉扶额,安抚的看了他一眼,示意茯苓替夏承运擦拭了小脸和手,随后才对他伸出手。 “本宫听说你最近在这里特别乖巧,做事也特别认真,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阿姐,我现在特别特别的乖,还翻了不少地呢,半夏之前都夸我了。” 说完还傲娇的扬了扬下巴。 夏含玉看向半夏,半夏点点头,“殿下,公子这段时日确实特别的乖巧,虽说也会抱怨两句,但管事安排的活也都乖乖的昨晚了。” 若不是她之前见识过他那跋扈的模样,甚至都觉得他原本便是如今这般。 夏承运听了当即噘嘴,“半夏你后面那两句其实可以不用说了。” 半夏掩嘴笑了笑,倒还真没继续开口。 夏含玉眸光在两人身上略过,弧度深了几分。 “看来承运最近确实很乖,那本宫便奖励你一些点心,这些可都是你爱吃的。” 实际上,即使不是因为夏伋,夏含玉原先便准备过来看一眼。 听到有点心吃,夏承运眼睛都亮了,茯苓刚从宫人手中接过还没来得急放下,便被他直接抢了去。 夏承运大口大口的吃着,黑黝的小脸上全是满足。 茯苓将剩下的点心都摆在他的面前,又给他倒了杯水,“太子殿下您吃慢些,这些都是你的。” 夏承运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往嘴巴里塞。 夏含玉此时已经起身,半夏自觉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出去。 “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其他事情?” 半夏福了福身,“回殿下的话,太子殿下最近乖巧,倒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只不过……” “贵妃娘娘前日派人来找过殿下,同殿下在屋内谈话许久;只可惜奴婢身份低微,他们根本不让奴婢进去,所以也不知他们在里面到底谈了何事。” ------------ 第60章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之人 夏含玉想到刚刚夏承运在面对夏伋师恒的神色,冷笑一声,“左不过一些挑拨我们关系的腌臜话,不用在意。” 可他们为何要在承运面前诋毁夏伋? 这点却是夏含玉暂时想不通的,因为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半夏颔首,“那除了这些,其他倒也算相安无事。” 夏含玉走至一旁坐了下来,抬眸问她,“你同你妹妹近日相处的如何了?” 想到白芷,半夏脸上也是堆满了笑,“回殿下,我们挺好的。”说着便朝着她跪了下来。 “奴婢叩谢殿下,谢谢殿下替奴婢找到了妹妹。” 夏含玉抬手扶起她,“本宫倒也未曾做过什么,是你妹妹自己找上了本宫,何况这点上,茯苓做的比本宫多。” 半夏点头,起身,“奴婢之前也谢过茯苓了。” “半夏,本宫准备近日便让白芷进太医院当个医女,之后好跟在本宫身边为本宫效力,你觉得如何?” 夏含玉凤眸含笑,这便是她今日过来的第二个目的。 之前因两姐妹刚刚团聚,她当时便未曾多说。 半夏一听,顿时惊喜,“殿下,您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夏含玉点点头,“只不过你暂时得先留在皇庄,若你妹妹进了太医院,你们便不能同如现在这般日日见面了。” 如此一来,半夏确实不舍。 “没事,反正奴婢以后也是会回到殿下身边,到时候我们两姐妹见面便容易了。” “你能这般想,本宫很欣慰。” 夏含玉自是满意的。 半夏:“殿下,阿妹现在正在给佃户们看看病,奴婢这边去将她喊过来。”这几日一直如此。 说着福了福身,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看样子她心中的结已经解了;不错,夏承运倒是还有点用处。 夏含玉满意起身,一旁的夏伋虽一直未曾出声,却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仿佛不愿放过这片刻的亲近。 回到屋内,夏含玉便见到夏承运已经没再继续吃那些点心,反而让茯苓给他用干净的帕子装好。 “可是吃饱了?” “饱了。” 夏承运摸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点心,眼底依旧全是馋意,倒是看的夏含玉糊涂了几分。 茯苓赶忙解释道:“殿下,太子殿下是想将这些点心留下,然后同他的几个小友分享。” “小友?” 夏伋微微低头凑近她说道:“是这里佃户家的几个孩子,之前帮殿下一起干了些农活,同殿下关系还算不错。” “哦?” 夏含玉诧异的挑了挑眉,清冷的眸光落在夏承运那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脸上。 “孤才没有,孤是要留着自己吃的,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而且孤是太子,怎么可能和普通人当朋友。” “是么?”夏含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傲娇的小模样,啧啧两声,“本宫原想着再让夏伋再给你送些点心,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免得你一个人吃不完,浪费。” “那不行。” 夏承运赶忙起身,一脸着急的看着她,“阿姐我吃的完的,你再给我拿一些,我留着慢慢吃。” 如此,他便可以多给他们一些了,而且今日他其实自己也没吃够。 夏含玉摇头,“不成,点心容易坏,你若放到第二日便不好吃了。” 夏承运见她还是不肯答应,急了,“那我就分……分一点点给他们吃好了。” “他们是谁?” 夏含玉嘴角微翘,问他。 夏承运难得扭扭捏捏的不敢看他,“就……就是我的几个好朋……朋友;他们之前帮了我的忙,我得知恩图报。” “不错,还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夏含玉满意了,抬眸看向夏伋,“夏伋,明日一早我会让人将点心送至宫门口,你替我带给他。” “是。”夏伋颔首,可夏承运却不依了。 “阿姐,能不能让别人带啊?” “为什么?” 夏含玉不应反问。 夏承运上前将她拉的离夏伋远了一些。 “他们告诉我说锦衣卫指挥使夏伋心狠手辣,手上沾了很多很多人的血,听说还会吃人喝血……阿姐你也离他远一点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为夏含玉担心,不过大多是为了自己罢了。 “他们?他们是师贵妃的人吧。” 然夏含玉却看着他,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冷声训斥道。 “夏承运,你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哪个人是好是恶你得自己用眼睛,用心去看,而不是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若继续如此,早晚有一日会败了这个天下!” “可……所有人都这么说啊。”又不止他一个。 夏承运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她,“阿姐你是我的阿姐,你怎么能站在别人那里呢!” “正因为我是你的阿姐,你做错了我便要纠正你,若我和其他人一样只会奉承你,那劝你还是换一个阿姐吧!” 夏含玉知道,要改变他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不容易,但见他总是毫不犹豫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她心中总是恼怒。 “承运你要记住一点,锦衣卫是专门为皇家办事,他们手里沾的血都是为了我们皇家,为了百姓,他们杀的那些人大多都是该杀之人,因为那些人跟白蚁一样一直在侵蚀着我们大夏皇室,若不尽早将他们灭杀,早晚有一日大夏会被他们啃食到倾塌。” “到那时,你,我,还有父皇,我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你有没有想过?” 夏含玉并不想这么快便让他背负起什么,但最基本的一些现实,他必须明白。 “还有,以后别事事都相信师贵妃,也别什么事都告诉与她;你是太子,你必须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更不能被他人一眼便看出你的深浅,你可明白?” 夏承运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些,他们只是说他是太子,太子便是未来的皇帝,是这个世界上权利最大的人,不论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今日阿姐说的,却和他们说的完全不同。 夏承运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但心底却又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他该相信阿姐,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 ------------ 第61章 拿捏了 夏含玉看着他,忍不住叹息一声,伸手将他给揽到怀中,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承运,阿姐不是在逼你,阿姐只是希望你能明是非,懂善恶而已。” 夏承运靠在她的怀里,鼻尖充斥着自己阿姐的味道,忍不住伸手环住她。 “阿姐,我错了。” 这是阿姐第一次抱他,第一次同他说了这么多的话。 夏承运心底有块一直坚持的地方坍塌了。 贵妃娘娘说阿姐不要他了,因为他害死了最疼爱阿姐的母后,所以阿姐恨他,不愿意见他;可他喜欢阿姐,每每见到阿姐便想同她靠近一些,他想让阿姐多看着他,能看见他,可阿姐还是越来越厌恶他了。 夏承运总是躲起来偷偷的哭,又偷偷的笑。 因为他和阿姐说话了,阿姐就算骂人的声音也是那么的好听。 可是今日,阿姐不止没骂他,还好好的同他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他真的好高兴! 夏含玉看着死死抱着不愿松手的夏承运,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好了好了,别撒娇了,阿姐知道你在这里很苦,但阿姐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大不了阿姐到时候让人时不时给你送些点心和果子便是了。” “阿姐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闷闷的声音自她怀里传出来,弄得她是哭笑不得。 “嗯,一言为定。” 夏含玉抱了他一会儿,知道半夏带着白芷回来,才缓缓松开他,去询问白芷的想法。 白芷未曾想到夏含玉不止帮她找到了姐姐,竟还准备重用她,当即跪地谢恩。 “白芷,谢殿下恩典。” “好,那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正六品的医官了,到时候会有人将圣旨和官府送到皇庄,你便从后日开始进宫当值吧。” 夏含玉相信以她的聪明才智,定能应付宫中阴诡。 做完这些,夏伋便护送夏含玉回了宫中,顺便去了一趟御书房。 第二日一早,圣旨和官服便被送到了白芷的手中,而夏伋也在一早便同暗三一起带着三千精兵出发剿匪。 可就在他们出发不久,天便下起了绵绵细雨。 眼前的山林高耸,草木郁郁葱葱,在细雨下又多了几分云雾遮掩,远远瞧去更显险恶,易守难攻。 “这些山匪倒是选了个好地方。”杨势眯眼看着这个地方,转身走回夏伋面前。 “大人,此时阴雨,山上全是雾气,山路恐怕不好走,这地势也不好包围。” 夏伋从怀中拿出一张地势图,“如今呢?” 杨势接过看了几眼,黑眸当即亮了几分。 “若有这个,臣今日定将所有山匪拿下!” 说完转身开始布置,进攻。 两个时辰后,一箱箱的白银黄金和珠宝被抬了下来,一一打开在夏伋面前。 暗三啧啧两声,“这还没搬完呢,瞧着也有几百万两了,若是殿下见着了,想必又高兴又愤怒。” 愤怒的是他们竟在眼皮子底下偷走如此之多的银两,高兴的自然是全都拿回来了,其中还夹杂了不少的利息。 这些山匪在这里虽然从未劫道,但瞧这些个财宝,想必他们大部分的财宝都运送到了这里了。 想到夏含玉,夏伋眉宇顿时软了几分。 “如今国库空虚,有了这些财务正好补上。”如此,殿下便无需再为了军需而劳累伤神。 夏伋有时总觉得自己无用,竟帮不了殿下丝毫。 又过了好一会儿,所有箱子才抬了下来,竟有几百口! 夏伋却只是稍微看了一眼,抬手。 “通通带回皇庄里先,到时候让由殿下亲自处置。” “是!” 精兵们打了场胜仗,这会儿是越发的兴奋,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抬着宝箱回了城。 夏伋很快将这些财宝统计厚一下送到了夏含玉手中。 夏含玉看着上面的列的一条条财帛,啧啧啧的满眼兴奋。 “这群人还真是是吞金兽,恐怕他们大半的财宝都在这座山中了。”怪不得养出了那么一群骄奢淫逸之辈,原来是守着一座金山啊。 不过这些人终归是愚蠢,竟将如此重要的物资交给那样一群人来看守,连用人都不会,还想要夺取天下! 简直痴人做梦! 夏含玉合上本子递给夏伋,“你去找一下户部,让他们将这些财宝一一清点,全都存入国库。” “唯。” 夏伋接过后收起,“臣现在就去。” 接下来一连几日,户部人人满脸春风,嘴角的笑都要耳朵上了,就连朝堂上被人怼也是笑盈盈的回复,和以往那看谁都欠了他们一大笔债一样的模样完全不同。 看的人那叫一个啧啧称奇,倒是成了不少人调侃的笑谈,不过户部的人丝毫不在意。 又过了几日,茯苓忽然一连怒意的从外面跑进来。 “殿下,刚刚有人来告诉奴婢,说今日一早有人把您给弹劾了。” “弹劾本宫?”夏含玉微抬眸,“本宫可不记得自己近日做了什么大事。” 那么唯一能让他们有话弹劾的,恐怕就是…… “是那五千精兵之事,那些酸儒们觉得陛下太过宠爱殿下,说长公主府邸不该有如此多的精兵,这不符合规矩。” 茯苓越说越气愤,夏含玉赶忙递给她一杯水,她囫囵两口便喝完了。 她笑笑,问她,“那父皇是何种反应?” 茯苓学着自己以往见到皇帝时候他威严的模样,说道:“陛下将他们一个个都骂了一顿,说:规矩是死的,朕还活着呢,怎么,作为皇帝,朕连宠一下自己女儿的权利都没有了?还是说朕直接把位置让个你们,让你们来当这个皇帝!嗯~” “那群人当时就被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谁也不敢多言。” 夏含玉轻笑,“本宫大概能想到当时的场景。” 作为一个他人眼中的暴君,她觉得也就这点好处了,可以随心所欲,无所谓他人的说法。 茯苓当即也笑的开心,顿了顿又仿佛想到了什么。 “对了殿下,这次户部的人和夏大人都站在您这边替您说话了,可真难得。” 夏含玉听了倒是不以为然。 她送了这么多金银进了国库,·户部这群人若还不乘机表现一下自己,那才奇怪。 这户部如今也算是拿捏了。 如此一来,她暂时倒也无需再为接下来的粮饷和赈灾银担心。 ------------ 第62章 支线任务已完成 师府,后院。 “你说什么?山寨被端了?为何会忽然被端?” 师华容将自己刚收到的消息告诉师恒,惊的他几乎从床上蹦了起来,吃疼后又趴回了原位,不敢置信的质问她。 “那个地方如此隐蔽,这么多年都没有问题,怎么忽然就被朝堂注意到了?” 师恒认定这其中定有原有。 师华容摇头,双手用力的搅着手中的绢布,“那个好不容易逃脱人说,朝廷的人马忽然就出现了,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通通都是废物!” 师恒咬牙,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准备一朝没,整个人几乎白眼一番便想晕过去,哪里还感受的到身体上的疼痛。 “容容,我们完了,全都完了,那么多的银子和兵器,现在全都进了那暴君的口袋!” 只要这么一下他便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师华容赶忙安抚他,“哥,没事的,这些东西没了,以后总能再有,而且我们也不知这个山头里的东西,你忘了,你之前把这些东西分为了三份放在不同的地方啊。” “对,对!我还有另外两份呢。”师恒仿佛被安抚了,“容容,你去告诉那些人,让他们藏好了,千万不要生事。” “放心吧哥,我已经安排人做了,而且那两处地方距离京城很远,很是隐蔽,皇帝的人是不会注意到的;我估计这次应当也是运气不好,恰巧遇到了朝廷练兵剿匪,才会出事。” 师华容完全没想过自己身边会出现叛徒,因为他们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绝不可能背叛。 师恒颔首,除了这样,他们实在是想不通朝廷为何忽然会出现剿匪。 “接下来我们必须小心再小心了,在起义之前决不可再如此损失惨重。” 师华容点点头,明明这一切都是她的,他却心甘情愿的依附着师恒,以他的话为主。 若是前朝那些人知道一直给自己下命令的人不过是区区一个庶子,会作何感想。 讲这件事亲自告知师恒后,她又拖着几乎没怎么好的身子回了自己院中。 而他满心满眼的那人,却一句关心的言语都未曾同她说。 …… “哦?你的意思是他们竟还有两处同这次山寨差不多的地方?”夏含玉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漂亮的眸子都亮了几分,下一秒却逐渐眯起。 “想不到竟还有两处。” “我大夏如今千疮百孔,国库空虚,看来全都进了他们的口袋了啊!” 夏含玉冷笑一声,“暗四,你去通知暗二,让他定要探出另外两处地方。”她估计那两处地方定有一处地方装着无数粮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若做足了准备……只要断了他们的粮草可装备,她倒是要看看他们用什么造反! “唯。” 暗四起身退下。 夏含玉只是有些许可惜,夏伋之前审问了那群废物,他们竟什么都不知道。 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自然是让他们去见了他们一直忠心耿耿的前朝皇帝去了。 …… 立谈之间,三月的时间便一晃而过。 雪盐自放出去后,在百姓间口碑很好,虽说一开始闹过不少事,但都过去了。 之后又有几家盐商同朝廷签订了协议,如今雪盐在全国各地已经全面开卖,给朝廷带了不少的收入。 户部尚书看着国库一点点开始鼓起来,一天天笑的跟朵菊花似的,有时候看到夏含玉还会主动跑过来同她打招呼,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 夏含玉却挺喜欢这老头的,因为他是真心实意为朝廷和百姓着想之人。 就在这时。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接手五千将士并按照系统给的方式训练三个月,现在发放奖励。” “奖励已发放到背包,宿主请自行取用。” 夏含玉下意识一愣,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迫不及待的打开系统背包,将那制钢的册子取出来,小心翼翼的翻开。 “想不到竟有如此多的方法可炼出钢来。” 看了一会儿,她便将其合上了。 她不懂这些,但可以让懂的人能够懂的人来看。 “来人,宣夏伋和师怀逸进宫。” “唯。” 很快便有小太监跑了出去。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夏伋便带着师怀逸出现在夏含玉面前。 “殿下。” 二人刚准备行礼,夏含玉却是随意一摆手,“你们无需多礼,师怀逸,先来看看这个。” “唯。” 师怀逸拱手走上前,在夏含玉半米的距离站住,接过她手中的书本,打开,瞳孔瞬间睁大。 “殿下,这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夏含玉弧度勾勒,“师怀逸,若本宫将这个复刻一份给你,你可能胜任?” “臣定不负殿下所望。” 师怀逸满眼激动,眼睛恨不能黏在那上面。 夏含玉很满意看到他这番模样。 “如此,你可先看看,选几个方法,本宫让人抄录给你,你也可自己在这抄录。” “臣可以自行抄录,更能铭记于心。” 师怀逸明白夏含玉心中担忧,如此重要之物若落入他人之手,是他们大夏朝的巨大损失,甚至会成为他人对付大夏的桎梏。 夏含玉颔首,对茯苓吩咐道:“带师大人下去抄录。” “唯。” 茯苓福了福身,转身看向师怀逸,“师大人这边请。” “多谢茯苓姑娘。” 师怀逸拱手,随着她去了小书房。 夏含玉眸光含笑,朝着夏伋招了招手。 “阿伋,过来坐。” “殿下,这不合礼节。”夏伋忍不住提醒她,他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人攻击她的物件。 “你看本宫何时遵守过这些了?”夏含玉轻哼一声,“过来,别让本宫说第二遍。” “唯。” 夏伋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脊背挺直,双手紧紧的抓着手里的绣春刀。 夏含玉将点心推到他的面前,“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这个荷花酥的,尝尝看,看看味道有没有变。” “谢殿下。” 夏伋犹豫了一下,拿起一个荷花酥放入口中,点心很小,于他来说便是一口一个。 “怎么样?好吃吗?” 夏含玉微微倾斜着身子,满目好奇的问他。 ------------ 第63章 土豆终于成熟了 “好吃;只是这味道……好似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夏伋实话实说,蹙眉,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不好吃呢。 夏含玉收回身子,浅浅的靠在椅背上,眼帘垂着。 “那是自然了,你以前吃的荷花酥是我母后亲手做的,如今早已吃不到了。” 那不止是他最爱的点心,同样也是她的啊。 夏含玉眨了眨眼,每每回想,依旧会觉得双眸酸涩。 “夏伋,我好想阿娘啊。” 夏含玉双膝屈放在椅子上,双手用力的抱着自己的膝盖,下巴搭在上面,红艳的小嘴微微扁着,声音已然微哑,听着委委屈屈的让人心疼。 夏伋抿着唇,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缓缓伸出手落在她眼前,“殿下若不高兴,便咬我吧。” “我咬你做什么?”夏含玉无语的看着他,小声的哼了哼,扭过脸不看他的手。 他手掌看着都硬,她还不想崩了牙。 夏含玉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你放心吧,我没事的,就是看刚刚那样子,忽然让我想到了母后,我记得你那日走的时候,母后特意让人偷偷给你送了很多的荷花酥对吧,我都知道的。”夏含玉扬了扬下巴,模样娇俏,“而且你不知道,我也偷偷的把我自己的点心全给你了,那一日我自己一块点心都没吃呢。” “嗯。”夏伋声音沉沉,看着她,深邃的眼底仿佛有着无限深情,却只敢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如此看着她。 其实,他全都知道。 因为那日他看见了,看见她偷偷摸摸的把点心装好放到他的包裹里,还将自己最爱的娃娃也放了进去。 这么多年支撑着他的便是那个娃娃,还有她。 他每日努力的训练,就是为了早一日回来保护她。 夏含玉看着他,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阿伋,我很高兴,你能回来找我。”她更高兴,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背叛了她,但他没有。 夏伋的喉咙顿时干涩了几分,微哑着回应。 “嗯。” 他,也高兴。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呆着,过了许久,师怀逸同茯苓从小书房走出来,夏含玉才送来了他的袖子。 夏伋薄唇抿了一下,微微后退两步站好。 “殿下。” 茯苓将原本递还给了夏含玉。夏含玉随手接过放在一旁。 “师大人可是都抄录好了?” 师怀逸拱手,努力让自己看着没用那么激动,拱手说道:“回殿下,臣只抄录了五个最简便的方法,相信很快便可得出结论,若是不行,臣可能得再来叨扰。” “好。”李窈窕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便都交给师大人了,如若需要用人抑或是铁器,可拿着本宫的令牌去兵部取用,他们若敢不给,自可以让他们来找本宫好好说道。” 茯苓接过夏含玉手中令牌交于他手中。 “唯。” 师怀逸双手接过后贴身收好,随即却是跪了下去。 “殿下,臣还有一事想请求殿下开恩。” “说说看。” 师怀逸:“臣的妹妹前些时候来寻臣,说也想跟着臣一同在皇庄为殿下效力,还望殿下恩准。” “哦?”夏含玉身子微微前倾,状若无意的问他,“这是为何?” “臣妹说她不习惯日日呆在家中被祖母逼着绣花,学规矩,若做那些,她宁愿去皇庄为殿下种地,也算是报答殿下大恩。” “而且她原本便比较适应这些,内宅里的勾心斗角并不适合她。” “如此,本宫准了。”夏含玉自然不介意多一个人替自己办事。 这两兄妹在农事上本就比较了解,她倒还真希望他们能够在其中摸索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出来。 “臣,多谢殿下恩典!” 师怀逸满脸欣喜,恨不得马上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告知自己的妹妹。 夏含玉自然得成全他的归心似箭。 “你先下去吧,以后若还有事,可去寻夏伋,他会转告与我。” 毕竟师怀逸并没有资格随时进宫,但夏伋可以。 “唯。” 师怀逸转身退下,刚走两步又走了回来。 “殿下,臣今日进宫还有要紧事要禀报。”他今日受了不少刺激,差点给忘了。 “皇庄地里的土豆叶子开始泛黄,但又不是因为病的原因,佃户们说应当是成熟了,可以挖了。” 而他也很快就可以见识一下所有人口中的神种了,不知是否当真可亩产几千斤。 “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 李窈窕心中询问系统,“系统,大夏的盐价已恢复到比以往更低,如今土豆已经成熟,那是不是代表只要将这批土豆分发下去,让上京的民众都开始种植,我这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不错。”系统的机械音响起。 “但是本宫有一个疑问,如今天气已经逐渐转温,这土豆难不成全年都可播种吗?”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许久。 “当然不是。”系统自然明白她的疑问,解释道:“土豆本身喜常温却怕热,畏冬寒,但这一批土豆是经过系统特殊处理过的,自然不怕高温;实际上如今这个时候才是土豆播种的最好时机。” “原来如此。” 夏含玉一阵失望。 “我还以为这土豆能种四季呢。”当真是白高兴了。 系统忍不住呵呵,“宿主,你别太贪心。” 作为一个强国系统,它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尽忠职守了。 夏含玉撇了撇红唇,哼哼。 “殿下?” 师怀逸见她忽然站在那里不说话,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皱眉,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忍不住疑惑出声。 夏含玉回过神,“没什么,本宫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师怀逸,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通知皇庄的管事,就说本宫过几日会带着全上京的百姓到地里一同开挖神种,让他们做好准备。” “唯。” 师怀逸这才退了下去。 夏含玉抬眸看向夏伋,不再遮掩眼底的兴奋。 “夏伋,快走,陪本宫去见父皇去。” ------------ 第64章 老顽固江衍 她要马上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皇,顺便邀请他带着那群一天天只会气人的酸儒去长长见识,免得一天到晚只会在朝堂上气她父皇。 “唯。” 夏伋赶忙跟上,茯苓招呼着宫人也追了上去。 夏含玉一路小跑进了乾清宫,白来瞧着她那风风火火的模样赶忙上前扶住她,一脸的小心翼翼。 “哎哟我的小殿下哎,您小心着些,摔到了可怎么得了哦!” “白公公,我有好事要告知父皇,他在忙吗?”夏含玉扶住他的手腕朝着里面走去。 白来:“陛下在同师大人和太傅说话呢。” “太傅?”夏含玉顿了顿,“你是说我嫡舅回来啦!” 江衍,当今皇后长兄,也是夏含玉同夏承运的嫡舅,夏含玉以往很喜欢他,只是后来皇后崩逝他每每见到他们兄妹总爱用各种教条训斥他们,后来她就不愿意见了。 上一世,江衍看着她和夏承运两人一个被师青筠养废了,另外一个一天到晚便只爱追着师恒跑,一气之下便告老还乡,再也不愿踏入上京一步。 自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白来一边走一边同她解释道:“江太傅是专程过来跟陛下报告太子殿下最近的学习状况的,恰巧碰到了师言大人同陛下汇报户部的事情,所以撞在一起了。” 夏含玉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一般,一下便跑到江衍的面前,模样俏皮,倒是吓了他一跳。 “嫡舅。” “阿玉。”江衍见是夏含玉,松了口气,神色温和的喊了她的名字,随即仿佛反应过来,厉眉蹙的紧紧,后退一步。 “臣江衍参见长公主,还望长公主殿下注意仪态,不可殿前失仪。” 一旁的师言也赶忙行礼,看到夏含玉忍不住眼角堆笑。 夏含玉叹了口气,“嫡舅,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你怎么还是这么的……顽固不化,父皇都没你这么顽固。” “胡说八道。”江衍当即一拧眉,赶忙将她拉到皇帝面前,“还不过来跟陛下认错。” 说完自己倒先替她认了错,“殿下顽劣,是臣的错,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瞧他这模样顿时哈哈大笑,“朕何时说自己生气了,玉儿在朕面前不是一直如此放肆,朕都没说什么,你反倒急了,何况要错错的也是朕太过放任,你何错之有啊!” “江衍,玉儿说的倒真没错,你啊,就是个老顽固。” “就是。”夏含玉皱了皱鼻子,附议。 一旁两人偷笑。 夏伋微微走上前两步,单膝跪地,“臣夏伋,叩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平身吧。”皇帝眉目柔和,随意说道:“夏伋,你刚刚可是同玉儿一道过来的?” 话音刚落,江衍那双仿若能洞察人心的双眸便冷冷的落在他身上,带着打量。 夏伋面不改色,站起身,拱手道:“是,臣今日是奉殿下的命进宫的。” “哦?”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玉儿找你进宫所为何事啊?” “当然是好事了。”夏含玉打断他们,神色莫名。 她怎么觉得这一个个的感觉怪怪的,忍不住甩甩脑袋。 正事要紧。 “父皇,玉儿今日可是有双喜临门的大好事要告诉你。” 这话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拉了回来。 “什么双喜临门的好事?是你想嫁人了?还是又找到如意郎君了!” 听完这话,夏含玉顿时嫌弃的看了眼皇帝,“父皇你别贫,我说的是真的好事,才不是以前那些个莫须有的事情呢。” “而且父皇你忘了吗,就是土豆啊土豆,父皇,土豆成熟了,已经可以挖了!” “你说的可是当真!” 这下,皇帝当真是高兴了,忍不住上前一步,连一旁的师言和白来都忍不住面露狂喜。 只有江衍一脸莫名。 “土豆?是何物?” 师言忍不住开口解释道:“那可是好物,是可拯救天下万民的好物!”还有番薯,甘蔗等等。 皇帝:“所以你今日召夏伋和师怀逸两人进宫便是为了这件事?” “父皇,你又让人盯着我!”夏含玉有些不满,皇帝无奈,“朕可没盯着,是有人看到了报到白来这里,白来同朕说的。” 何况这偌大的皇宫,他何须特意盯着何人。 夏含玉哼了哼,却也知道该先说正事。 “其实今日我召师怀逸进宫是为了之前那个钢的事情,我得到了制钢的方法了,便找他进来研究,之后他才告知我,土豆已经成熟这件事。” 也怪系统,不知道提醒她。 说着夏含玉从后腰处拿出原本递给皇帝。 “父皇你看,就是这个。” 皇帝当即激动接过,翻开看了几页,越看越是激动万分。 “好!好啊!” “如此大事,玉儿,你可要朕如何赏你?” 夏含玉顿时嫌弃的撇了撇嘴,“赏赐还是算了吧,父皇你这么穷,连国库还是我给你补的,你能拿什么赏我啊。”何况他私库里的好东西也早就被她搬光了。 皇帝脸色复杂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这倒也是。”他这个当皇帝的如今确实没闺女来的富有。 还是闺女好啊,如今都知道养着父皇了。 师言在一旁表示没眼看。 作为户部侍郎,他可是比谁都知道如今国库的情况。 江衍休假三月回去祭祖,前些时日刚回来,确实稍微听到了些许关于户部和兵部之事。 这些日子没见,长公主殿下倒是懂事了不少,就连太子殿下也变乖了很多。 皇帝合上原本,将其递还给了夏含玉。 “玉儿,这个你先收着好。” 夏含玉颔首,伸手接过,塞回后腰,实际上是放回了系统的背包里面。 只要有系统在,这东西放她手中最是安全。 见她收好,皇帝才继续说道:“还有玉儿你刚刚说的土豆,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这会儿专门跑过来定是有事情需要他帮忙。 “父皇就是父皇,聪明。”夏含玉夸赞道,朝他竖起大拇指。 “其实我是这样想的,过两日挖土豆的时候,我想让父皇带着百官跟全上京的百姓都去皇庄观看,我要让他们亲眼看到,天赐神种最高可亩产万斤!” “我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父皇才是苍天所选之正统,所以在百姓危难之际,上天才会赐下神种拯救大夏百姓!” 她要让那些前朝余孽看清楚,这天下……到底姓什么! ------------ 第65章 谋划刺杀 皇帝当即被她说的感兴趣了起来,“哦?玉儿这接下来还准备做什么?” 他可不觉得她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开始,简简单单便结束。 “那是自然。”夏含玉那双明亮的眸中带着狐狸般的狡黠,“女儿就是要让他们亲眼看到土豆收成有多高,随后再将土豆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带回家去种,等三个月再次成熟后十取其一当做利息。” “待到那时候,这些利息再加上女儿几个皇庄的收成,等到来年二月便可送至全国百姓的手中,如此循环,若下次再发生灾害,百姓家中也可有存粮等待朝廷的赈灾。” 何况之后很快又有红薯,还有系统说过的可禾下乘凉的稻谷,这让夏含玉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家家有余粮,户户有存银那般民殷国富的大好江山! 她想让大夏成为那般的太平盛世! 在场几人没有想过她竟然已想到如此之远,心中微动。 师言:“殿下,何为十取其一?” 夏含玉解释道:“就是十斤土豆得一斤利息。” “十斤便要一斤的利息?殿下,这利息会不会太高了?”江衍忍不住提出异议。 然夏含玉却是摇头,“这就是我让他们亲眼看看这批神种出土的原因,只有亲眼见过,他们才会愿意答应我提的要求。” “而且利息只取这一次,之后他们再种植,便不会再收取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若全部都朝廷自己耕种后再发放,实在太过辛苦,而且这般也可先将土豆是情况传出去,当是一举两得。 “何况上京的人本身比其他地方富裕,自然不会太过计较,其他状况自可视当时情况而定。” 江衍沉思,随即才缓缓颔首,“你此言倒也有理。” 如今的朝廷确实也是……让人叹气。 光起那两年天灾便有好几起,国库都几乎被人搬空了,阿玉也是有心。。 “如此便按照玉儿说的去做。”皇帝满眼骄傲,当即拍板,“朕到时候会颁旨邀百姓前往皇庄,日子便定在后日,是否可行?” “父皇放心,我会让人准备好。”事情搞定,夏含玉由衷高兴,“至于父皇的安全问题,便交由夏伋负责;而且皇庄里还有父皇赐给我的五千将士,定不会出了差错。” 若是出了,收拾掉便是了。 当日,皇帝便颁布圣旨,让上京所有百姓于后日齐聚皇庄,自然,关于皇帝也会微服到场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的耳中。 …… “大哥,这可是刺杀那暴君天大的好时机啊,只要皇帝身死,这个天下就会乱,到时候我们便可顺势揭竿而起夺回天下!” 上京郊外的一处茅草屋里,一人兴奋的浑身肌肉都在抖动着,跃跃欲试的模样。 “我倒觉得此事决不可轻易为之。”另外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摇着手中折扇,款款而道:“毕竟谁又能知道这这是不是那暴君故意放出来的饵呢。” “而且前段时间因为雪盐之事,百姓们心有感激,让他回收了不少的名声,若我们此时杀他,没有任何好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样才行!” 对方鼻孔呼出一阵粗气,脸色难看的盯着他。 书生则是看向坐在首位之人,“将军,您如何看这件事?” 为首之人沉默半响,许久后才发出一声冷笑,“此事倒不是什么计谋,我前些时候收到消息,这长公主殿下得了一神种,可亩产千斤,皇庄前些时候守卫重重便是保护这神种不会被破坏,此次那暴君下圣旨让百姓去看,必有其他阴谋,只是你我还未可知。” “至于刺杀确可一试;之前那雪盐暴君将功劳全放在了长公主的身上,如今想必也是如此;看来那暴君自知自己无法深得民心,便想将自己女儿给推出来。” 所以。 “所有人听令!” 在场众人唰的一下齐齐起身,面色狰狞兴奋。 为首之人眼底尽是寒芒,冷声言道:“此次刺杀即便不能杀了那暴君,也必要取得长公主的人头回来,以祭吾皇在天之灵!” “是!” ------------ 第66章 薅羊毛这个词 此时的夏含玉倒是还不知道自己的人头也被人给预定了,若是知道,想来也只会冷笑一声罢了。 若她的人头这么好得,他们早早便攻进皇宫,那还需要如此麻烦的从朝廷手里薅羊毛。 薅羊毛这个词也是夏含玉从系统那里学来的。 这事情的起因是因她忽然问系统,之前她生死关头之际不是开了那个系统商城么,如今上头空荡荡的便挂着她兑换过的保护罩。 她想啊,既然保护罩这种怪力乱神般的东西都可兑换,那她是否也可以兑换其他物件。 比如番薯啊,土豆之类的,她可以氪金啊。 哦,氪金这词也是系统说的。 因为它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不让她薅羊毛也就算了,还不许她真金白银的氪。 夏含玉连连叹气几声,当即摆烂了。 时间很快便到了挖土豆的好日子,皇庄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包围的如同铁桶一般,百姓们早早便等在了那里,锦衣卫一个一个核对户籍后才将人放了进去。 所有百姓看着地里那一片片的绿叶满是疑惑。 “阿爹,你可见过如此怪异的作物?”他们以往从未种过。 男子阿爹听了,眯着自己那已经看不太清楚的眼睛看着地里的大片作物,“既然是神种,定比平日里的作物要特殊,我们等着便是。” “阿爹说的是。” 提出这样问题的不止男子一人,还有周围许多的人,脑子里冒出的问题几乎相差无几。 约莫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皇帝的銮驾和公主仪仗来到了皇庄外。 很快,皇帝从銮驾下来,看着里面那乌泱泱的人群,心中莫名。 夏含玉走到他身旁站定,“父皇放心,今日一切女儿都安排的很是妥帖,您放心便是。” 对于她的能力,经过这段时日的了解,皇帝还是很信任的。 白公公一甩拂尘,上前一步。 “皇上驾到,长公主到。” 下一刻,便见那乌泱泱的人群齐齐跪了下来,高呼皇帝万岁公主千岁。 “平身吧。” 皇帝淡淡说道,没有在面对夏含玉身后的和蔼温和,只有那天子的威严和霸道。 百姓们起身,那几个扮成百姓的刺客自然也在其中,等待时机。 夏含玉带着皇帝来到那几亩土豆田里,,“看,这是女儿为父皇打下的江山!” 皇帝当即哈哈大笑,无奈的睨了她一眼,“你啊你,也就你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 “父皇受用就是。” 夏含玉知道,不论自己做什么,自家父皇都不会生气。 包括造反! 当然她不会这么傻,给自己懒这么麻烦是事情干。 随即便见夏含玉一抬手,管事的当即从后面走上前来,笑眯眯的看着一众百姓。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大家想必此时心中还有不少的疑惑要问,在下这就替你们解答。” “今日陛下和长公主殿下之所以将你们所有人集中在这里,为的便是大家眼前的这片可以亩产万斤的神种!” 长公主吩咐过了,就得说是亩产万斤。 ------------ 第67章 长公主殿下不会有错 “当真可亩产万斤吗?”当即便有人没忍住,呼喊出声。 “想想前些时候的雪盐,长公主殿下何时欺骗过你们?”管事的一脸自信,心中对夏含玉那是无比的信任。 既然长公主殿下说是万斤,定是万斤! 若没有,也是这土地不争气! 夏含玉敢说万斤,自然是因为系统给的底气,因为这批土豆是系统出品,但之后却不一定了,但最少也能达到亩产六七千斤。 管事的笑呵呵的回复后先对上了夏含玉的眼,微微一颔首,再次高声道:“我知道大家只听我说定是还有疑虑,如此便亲眼看着吧。” “来人,开挖!” 顷刻间,不远处便齐齐跑出一小队人来,直接便开始用锄头挖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怕伤了里面的作物。 夏含玉发现夏承运竟也在其中。 “父皇你看。”她给皇帝指了指,皇帝当即便见到了穿着平民服饰的夏承运正拿着锄头吭哧吭哧的挖土豆。 他满意的点点头,“玉儿,你将承运教的越来越好了。” 最近这段时日,连太傅都说了承运比以前乖巧了不少,上课也爱认真听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这个宝贝闺女。 很快,一摞有一摞的土疙瘩被挖了出来,就一个坑最少也能挖出四五个,多的甚至有九个十多个,虽大小不一,但大多都有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 周围的百姓看的那叫一个激动啊,脚尖垫着,就想离那土疙瘩再近些,好看清楚。 “看到没,那就是神种!” “我怎么看都像是个土疙瘩啊?” “估计神种原本便长得此搬模样吧。” 直到四亩地的土豆全部挖完,管事带着人开始称重,渐渐地,土豆开始堆成一座小山,之后越来越大,越来越高。 管事的也从一脸平静到变了脸色,几乎难掩心中激动的走到皇帝面前,“启禀陛下,此次一共四亩地的土豆,一共产出了四万三千五百四十五斤的土豆,平均亩产近一万一千斤!天佑大夏!当真是天佑大夏啊!” 说着便再也忍不住激动的朝着土豆的方向跪了下去,其他佃户们也跟着跪在地上,几乎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他们终于看到希望了! 至于其余上京的百姓整个人都呆住了,包括那些个混迹在暗地里的刺客都忍不住开始怀疑。 “难道老天爷当真是站在大夏这边的?”否则神种为何不在他们陛下还在之时出现? 有人心中开始犹豫,自己今日来刺杀皇帝,刺杀那个给百姓们带来雪盐和神种的长公主到底对不对。 而此时的夏含玉微微侧身,同身后不远处的夏伋对视一眼,淡淡颔首了一下。 夏伋的手在低下一抬,下一秒,那些混迹在人群中的刺客顷刻间被扣住,顿时将满心激动的百姓给惊醒了。 “怎么回事?” “怎么忽然就开始抓人了?” 众人疑惑,顿时有锦衣卫站出来,高声呵道:“锦衣卫捉拿刺杀陛下和长公主的刺客,不会伤及无辜,你们无需紧张。” 每一个角落都有锦衣卫的人站出来一遍又一遍的高声说明,直至刺客被待下去,他们也才跟着退了下去。 而夏含玉却忽然站了出来。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今日为什么会有刺客混迹在你们中央刺杀本宫同父皇吧,那你们可知晓是什么原因呢?” 现场寂静无声,谁也不敢说话。 “看来你们不知道,但肯定心中已有猜测。” 就在这时,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上前一步。 “回殿下的话,可是因为今日的神种?他们是来抢夺神种的?” “是也不是。”夏含玉摇头,眉目带笑,却并不达眼底,“他们是在害怕。” “为何害怕?” “他们害怕朝廷洗刷原本的冤屈,害怕你们能够吃饱饭,过上好日子,所以他们急了,他们先是诬陷我父皇是暴君,散播对朝廷不善的谣言,如今更想杀了父皇,杀了本宫,因为他们清楚知道父皇信任本宫,本宫才是这件事中的‘罪魁祸首’!” 夏含玉当然知道会有刺客出现,而且定会混迹在百姓之中,所以早早的便让那五千人中擅长察言观色的精兵混迹在人群里。 可亩产万斤的神种,若是普通百姓看到这些脸上定是惊喜的,但刺客不同,他们只会觉得恐慌,复杂,绝不会觉得高兴。 当然,有些刺客早在一开始混进来的时候便被锦衣卫好精兵们给盯上了。 至于她为什么要刻意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光明正大的拿下那群刺客,为的便是改变他们心中原本潜移默化的想法,就好比,她的父皇是暴君这件事。 夏含玉想要替自己父皇洗白暴君的称呼,即使只有一点点。 夏含玉看着他们,高声道:“你们呢,你们觉得为你们带来廉价的雪盐,带来可亩产万斤的神种的本宫当真是罪魁,是祸首吗?而答应本宫雪盐定价的陛下真的是传言中的暴君吗?你们难道还想回到前朝那水深火热,被暴虐君主统治压迫,生不如死的日子吗!?” “当然不想!”第一个喊出来的依旧是那个书生,只见他眉目郑重,满眼愤恨的高声喊道:“长公主殿下是这个世上唯一真心为我们百姓着想的大贵人!我吗相信长公主殿下!” “大家说对不对?” “对,长公主殿下是贵人!” “我们再也不愿意被前朝皇室所统治,他们会吃人肉,喝人血,他们根本不把我们百姓当然看啊!” 这一刻,一些依旧经历过前朝那般恐怖时期的百姓心底的愤怒再也遮掩不住,想到失去的父母亲人,泪流满面。 他们那时候恨啊,怨啊,终究却无可奈何。 但是最终,他们被大夏的开国君王给拯救了,虽说日子过的并未太好,但至少,他给了他们好好过日子的机会,而现在,长公主殿下出现了。 她给他们带来了普通人都买得起的雪盐,如今又带来了能够让他们吃饱饭的神种,此时他们心底仿佛有一道声音一直在提醒着他们,让他们不再压抑。 “我们都相信长公主,相信朝廷,一定会让我们过上比现在更好的日子!” 他们想再相信大夏一次,因为长公主殿下。 ------------ 第68章 抓捕乱党 夏含玉看着那些神色激动的百姓,笑的满意。 “你们如此信任朝廷,本宫在这里很是感动。”说着便朝他们微微福了福身,百姓们顿时更热情了,有些百姓高声呐喊,有些则是满脸涩然。 因为还是第一次,那原本该高高在上贵人对他们如此温和,甚至同他们回礼。 原来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们! 这样的想法一入脑中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夏含玉弯身捡起一颗土豆,继续不紧不慢的同他们解释着,“本宫手中这个神种的名字叫便叫做土豆,就这么一颗土豆,它便可以种出好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土豆出来,你们可知是何原因?” 所有人下意识摇头。 夏含玉当即让佃户们捡起一整串的土豆放到他们面前。 “你们可看清了,那上面一个土豆便可切开好几块,一块土豆便又可长出几个甚至十几个的大小不一的土豆。” “而本宫今日之所以让父皇将你们传到此处,一是想让你们亲眼见一见,而来,本宫想将这些土豆分发至你们的手中……” 话才刚落,便已经有不少百姓激动万分的出声询问。 “长公主殿下此话可是真的?” 夏含玉嘴角弧度款款扬起,“当然,本宫金口玉言,从不屑说谎。” 下一秒,百姓哗啦啦的跪了一片,第一次如此心甘情愿的对贵人们下跪磕头。 “草民谢陛下,长公主恩典!” 如此神种,他们怎会不动心。 上京的百姓虽说要比其他州府的百姓来的富裕,但也只是能吃饱饭的程度,何况并非所有百姓都是如此。 每个地方都有底层的人,他们住在大杂院中,甚至靠着乞讨为生,当天灾来临,等待着他们的便只有死亡! 老百姓倚靠老天爷吃饭,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可以存在的作物,但土豆却不同,它生命力顽强,甚至不太需要过多照料便可以长出比主人期待值更多的作物。 “但是。”夏含玉清冷好听的声音再次在所有人耳边响起,所有人踮着脚尖,仰着脑袋看着她,看着她随手将那让他们眼馋的土豆放到身后那浑身戾气之人的手中。 “本宫确实可以将神种免费交给你们,不收任何银钱,但你们种植神种后,每十斤的神种便需还给本宫一斤,若是一千斤,便需还本宫一百斤,你们能否做到?” “若做得到,便到门口锦衣卫那里去领神种和签订契约,若是你们违反契约,那本宫便会收回你们手中所有神种,一颗也不会给你们留下。” 然就在这时,皇帝忽然开口,声音沉沉,带着上位者的压迫,他神色淡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百姓,接过了夏含玉接下来想说的话。 “这是朝廷对你们的善意,朕希望你们同样不要辜负了朝堂和长公主对你们的良苦用心,否则……朕的手段绝没有长公主那般仁慈!” 话落,夏含玉回过头,同皇帝的眼神对视。 皇帝上前一步,伸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玉儿只需做好这个世上最好的长公主,坏人的事情便交给朕来做吧。” “父皇。”夏含玉抿了抿唇。 她的父皇总是这般,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上一世才会被那些乱臣贼子算计的彻底。 夏含玉心中叹息,却不再多说什么。 很快,百姓们一个接着一个站了起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所有人脚下的步伐都显得无比着急,生怕自己去晚了,便轮不到他们了。 很快,门前便排了好几条长长的队伍。 皇帝转身看着身后那群几乎已经站不住的百官挥了挥手,“想去便去,但不许插队。” “唯,臣等告退。” 百官很快也都排队去了,步伐急促,同普通百姓并未有丝毫区别。 那可是神种啊,谁不想要。 白来扭头看着身后,有些犹豫的上前,“陛下……”他也想去,但又不能就此丢下陛下。 夏含玉笑看着他,“白公公你别着急,你的份本宫早就已经让人帮你另外装好了,无需专门去排队。” “那老奴便多谢公主了。” 白来虽说在宫中伺候,但却依旧是有家人在的,只是家人并非上京人士,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才将他卖进宫为奴的。 不止白来,锦衣卫的人,还有一些负责保护他们的侍卫同那五千精兵的份她也都吩咐了佃户另外装了起来,待此时结束后再发给他们。 夏含玉转身扶着皇帝,“父皇,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不如去里面坐坐?” “嗯。”皇帝颔首,带着并未去排队的师言同江衍进了屋内。 几乎每个百姓领了土豆离开之前都会在大门前转身朝着李窈窕所在的方向跪下一拜,再笑着离开。 江衍欣慰的看着自己妹妹的女儿,满是感慨。 “殿下,您此次当真是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啊,若是皇后娘娘见到了,定会为你赶到欣慰的。” “还有太子,臣刚刚见太子竟亲自帮忙去挖神种,丝毫不喊苦累,当真是让臣……”感慨万千。 …… 直到最后一人离开,皇帝一行才起身回宫,夏伋则压着那群刺客直接回了诏狱,审了他们一日一夜,除了自杀以证忠诚的以外全都都撬开了。 第二天一早,城门都还未到开的点,夏伋便带着锦衣卫和五千精兵将那村落团团围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又一个的逆贼被押了出来。 很快,虞啸带着人从后面跑到夏伋面前,拱手。 “大人,没找到他们口中的那个将军和几个副将,军师等,看样子他们早就猜到了,这个地方也已经被弃。” 所以剩下的这群人,估计是被遗弃了。 “嗯。”夏伋漆如黑夜,氤氲着薄凉,冷戾,带着耻笑,冷冷的哼了一声。 “都带回去好好审问。” “是。”虞啸应声后转过身,手一抬,“通通压回诏狱审问。” 锦衣卫众人才将那一个个浑身颓废的人通通压了下去。 夏伋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却忽然速度极快朝身后的一处方向扑了过去。 ------------ 第69章 威胁(一) 绣春刀猛地拔了出来,朝着暗处那人身上砍去,又快又狠,带着凶戾的杀意。 那躲在屋后的人脚步踉跄,堪堪躲过。 还未反应,便见夏伋手中的刀再次朝着他的要害连连砍去,让他只能浪费躲闪,避无可避,乘机拔刀堪堪接住了他那可怕的一击,虎口处顿时仿若裂开似的疼了起来,整个人后退好几步。 夏伋根本不给他丝毫停顿的机会,几招之后一下便挑了他手中的武器,绣春刀便稳稳的架在了他的颈脖处,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虞啸快速带着一对人马跑了过来,将人扣住。 “大人,卑职失职,竟未曾察觉还有人躲在暗处。” “起来吧。”夏伋淡淡说道:“对方身手比你好,你察觉不到他也正常。” 若非对方不怕死的敢过来查探,他也发现不了他。 虞啸颔首,看了眼身后的丛林,眼神微眯的询问夏伋,“大人,是否需要卑职将这附近包围?” “不过就是几只落荒而逃的流浪猫罢了。”狡猾胆小,跑的倒是挺快。 夏伋冷哼一声,眼神却散发出浓郁的危险。 “虞啸,你带着人盯着蔡昇和师府,遇到鬼祟之人便直接拿下。”这群人损失惨重,定会亲自进城去找师府那两兄妹商量对策。 而今陛下和长公主遇刺,城门口戒备森严,他们若想进去,定会去寻蔡昇帮忙。 “是。”虞啸颔首。 “那此处可需卑职安排人手盯住,以免他们再次回来?” “不用,这边我会安排好。” 殿下那三千人最近无事,让暗三带着他们时不时往这边负重跑个几圈便是。 锦衣卫压着人彻底离开了这个村庄,剩下逃出去的几人确实也不敢再回来,而是乔装打扮的想进城,可到城门口却发现自己根本进不去。 门口侍卫走一人查一人,甚至还查人脸上是否有所伪装,若有便直接拿下送至北镇抚司的诏狱之中。 “将军,怎么办?”他们如果不能进去,又如何将发生的事情提前告知公主殿下和师恒公子。 他们之前听说公主将师恒公子救出了北镇抚司的大劳,不知可否有办法将其他人救出。 至少,救出一个便是一个! 此次出事,是他们反应太慢,本以为那些人就算被抓也绝不会招认,更想不到的是锦衣卫那帮人竟只用了一日便将他们的基地从那群叛徒口中挖了出来,害的他们村中两百多号人如今只剩下他们三人。 那将军哪里能有办法,下意识看向书生军师,今日若不是他,他们几个可能都得落入夏伋那鹰犬狗贼的手里。 当真是可惜了那个据点! 还有山上那个据点全都是被夏伋那斯给端掉的。 他如今简直将夏伋恨的牙痒痒。 算上上次,他们算是第二次逃脱夏伋之手了。 他们这群人有的伪装成流寇占据山上,有的则伪装成村民占据村落,至于原本村中的村民和山上的流寇去了那里,这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些人下场已然可想而知。 书生,也就是刘偏摇了摇手中的扇子,提醒他们,“你们难不成忘了公主之前信中所言,蔡昇如今就在这城门口当差。” “差点把他给忘了。”那个被叫将军之人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曾经鄙夷过的人,哼笑一声,“如今他也就这点用处了。” 好好的御史丞不好好当,被那暴君被贬成了个守城卫,真是给他们丢人。 但他当即还是决定去寻他帮忙。 …… 蔡昇已经在城门口当差三个多月了,自从被陛下贬至此后,他反倒觉得整个人活过来了一半。 因为他再也无需在朝廷和公主面前做选择。 特别是最近这段时日,长公主殿下退出了三十文一斗的雪盐,让平日里舍不得吃盐的百姓们都买得起盐吃,其中也包括了他自己。 自从贬低到如今的位置,他的俸禄已经所剩无几,还总被妻子抱怨,说他好好的御史丞不当,偏要去忤逆陛下,诽谤长公主殿下,如今倒好,连盐都买不起了! 吃不起盐的那几日,他每每守城几乎站不住脚,实在是没有力气。 可他没有想到,最终救了他的却是那个自己曾经看不上,甚至当朝诽谤过的长公主殿下! 那一刻,蔡昇从未有过的后悔,甚至在心中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背叛朝廷。 然后便是昨日,他看着百姓们满脸都是笑的带着神种回到家中,听着他们口中高呼陛下万岁,长公主长命百岁之时,他的悔恨再次袭来。 特别是在听到妻子说起当时有刺客想刺杀陛下和长公主,他着实也跟着担忧,即使那些人算是他曾经的……同伴。 他看着锦衣卫一批又一批的压着乱党进城,那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用他那沉沉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那一瞬间,他忽然间惊醒。 原来,长公主殿下一直都……可她却唯独放过了自己! …… 蔡昇借着如厕的理由来到暗处,看着面前这三人,皱着眉头。 “你们找我来可有何事,无事的话我还有差要当。” 刘偏一摇扇子,“蔡大人,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 蔡昇冷哼一声,很是冷淡,“你们找错人了,我如今也并非什么大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守城卒罢了。” “你这是不想帮我们了?”荣升,也就是那位所谓的将军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满脸暴躁。 蔡昇只是冷漠的看着他,提醒他们。 “这里是城门口,而你们是刺客,如果不怕再惹事,自然可以杀了我。” 他的心中原本还有几分犹豫,如今看着他们,已然彻底失望透顶了。 就算他们最终复国成功了,就他们这些人,当真能撑得起这天下吗? 他心中的答案是否定的。 刘偏在荣升正准备暴怒之时用手按住他的拳头,“将军,稍安勿躁,交给小生便是了。” 荣升这才松开他的衣领。 刘偏依旧是那副风度翩翩的文人风骨,“蔡大人,我们也没有其他要求,只是希望你帮我们进城而已,你若帮了我们,自然无事,若是不帮……” 他一把将手中的扇子收起,笑意绵绵的沉声。 “想必陛下定会很高兴知道自己曾经那般看重的磊落臣子,竟是前朝佞臣。” ------------ 第70章 夏伋吃醋VS暗十四(二) 蔡昇浑身一震,脸色也跟着白了几分,指着他们的手跟帕金森似的颤抖着。 「你们当真无耻至极!」 「好说,好说。」书生眉目弯着,嘴角上扬,丝毫不在意他的谩骂。 「只是不知蔡大人是否愿意接受这威胁?」 蔡昇忍不住仰头看向那浅蓝色的天空,闭了闭眼,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半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我帮你们,但……仅此一次,从今以后,我跟你们再无瓜葛。」 蔡昇最终还是帮着他们进了城,只是他们并未发现,这一切早就落入了他人之眼。 荣升几人还没走进去几步,便被锦衣卫的人团团包围,最终只有荣升和刘偏奋力突围,剩下的人被压到了北镇抚司。 这件事很快便传到了夏含玉的耳中。 夏含玉懒懒的靠在软塌处,白润纤细的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面,看着茯苓拿着凤仙花细细的替她染着指甲。 她抬眸看向夏伋,声音清清冷冷,「所有人都抓住了?」 「主将荣升和军师刘偏还在出逃中,臣定很快将他们抓捕归案。」夏伋拱手,垂眸,害怕看到她眼底的失望。 然她却是忽然一笑,「无需再抓荣升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眼神仿佛是在问为何? 「那刘偏是本宫的人,他好不容易才混进他们当中,若非此次他们不知死活刺杀本宫和父皇,本宫也不至于对他们动手;接下来你让你的人只要意思意思抓捕一下,找个机会放他们出城便是。」 夏含玉相信,荣升这没脑子的定会带着刘偏去往下一个据点。 「唯。」 夏伋抿唇,不再多说什么,眼底甚至还带上了浅浅的委屈。 殿下觉得刘偏是……她的人! 夏含玉却仿佛察觉出他的不高兴般,朝他招招手,一对眼睛清澈晶莹,眼角却自然上翘,好不勾人。 「夏伋,你过来看看,本宫的蔻丹可好看?」 夏伋走至她跟前,看着她那莹润纤长,如凝脂般的柔荑,耳根微热,半响,才哑着声音道。 「好看。」她的手原便好看,自然涂什么都好看。 「本宫也觉得很好看,我们茯苓真是个巧手。」 茯苓被夸的也红了红小脸。 殿下真是的,老是夸她,夸的她总不好意思。 夏伋细细的看着茯苓的手法,仿佛连丝毫都不愿错过,指尖微微动着。 就在这时,外头有宫人喊着茯苓,茯苓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 「殿下,奴婢去去就回来。」 「嗯,去吧。」夏含玉懒懒的说着,并不在意。 茯苓赶忙跑了出去。 夏含玉收起手,放在嘴边小小的吹着,抬眸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指尖处,当即笑言。 「夏伋,难不成你也想涂这个?若是真想,本宫便让茯苓给你也做一个和本宫一模一样的。」 「臣……不想。」夏伋摇了摇头,将目光从她指尖收了回来,落在那盒凤仙花上。 夏含玉莫名好似明白了他此时的想法,朝着他款款伸出手。 「不如,你来替本宫涂,可好?」.. 夏伋猛然胎眸,对上她那清澈的眼,里面流露着他在她小时候才见过的天真无邪之色,她的声音带着娇意。 「如何?你不愿意?」 「臣……愿意。」 说着,他将那总是不离手的绣春刀放到一边,一只手托起她的柔荑,小心翼翼的仿佛是人间至宝般珍惜。 他手心的 茧子在动静间微微摩挲着她的手心,带着些许痒痒麻麻之意,不知为何,竟让她的心口也跟着带了些许的意。 他学着茯苓刚刚那般的动作,稍微有些笨拙,还总是弄出来了些,又赶忙替她擦拭干净,直到越来越熟悉,顺手。 夏含玉看着他,「你今日进宫除了那件事,可还有何事想要禀报?」 「唔。」他浅浅的应了一声,「臣还想问,殿下准备如何处置蔡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你们锦衣卫的人将荣升同刘偏送出去了,便可处置他了。」 说到刘偏,夏含玉忽然歪着脑袋看向夏伋,「阿伋,你可知刘偏是谁?」 「臣怎会知殿下的人是何人。」 夏伋薄唇又是一抿,竟又不相信将凤仙花的汁液擦出来了些许,赶忙又细细的擦掉。 夏含玉无奈的看着他,「你难道忘了,本宫暗卫中有一人精通易容之术?」 夏伋的手当即一顿,「殿下说的可是暗十四?」 暗十四是所有暗卫中易容最厉害之人,他的易容若是不靠近些,就算是夏伋都认不出来。 「原来是他。」 夏含玉笑看着他,「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能清楚的知晓那些刺客站着的位置让你安排人手,当真是靠察言观色?」 那么多的百姓,就二十多个刺客,她怎么可能一找一个准。 实际上暗十四早就在他们的衣服上动了手脚了。 「所以殿下当时才让人注意他们袖口处的红线?」怪不得,她原以为是暗处的暗卫察觉的,没想到殿下早早便派出了暗十四。 「殿下是何时派了暗十四出去的?」 「就在你端了山寨之后不久,本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便安排暗卫去查探了,最终暗十四盯上了那个村落,找机会混了进去。」 两人一边涂着蔻丹,一边说这话,倒是谁都没注意茯苓已经回来了。 看着夏伋正在替夏含玉涂蔻丹,茯苓自然不会去打搅,便安分的找了一处地方远远的看着。 嗯……殿下和夏大人在一起的画面总是让人看不够。 特别是如今殿下对夏大人好像越发的温柔了,夏大人也是,每每在殿下身边,都变得爱笑了。 没过许久,夏含玉的指甲终于涂好了,又轻轻地帮着吹了吹,茯苓这才走过去帮着贴上早早便准备好的小宝石。 当天晚上,刘偏二人便在夏伋的「帮助」下出了城门,奔往下一处据点。 又过了一日,夏含玉骑着马出现在了蔡昇的面前,明澈的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淡漠。 「蔡大人,本宫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个定会让你见之终身耿耿于怀,悔恨无比的地方。 ------------ 第71章 夏含玉的怒(一) 夏含玉话音刚落,夏伋便直接让人将他丢上那早早准备好的马车,在城门卫目瞪口呆下扬长而去。 没过许久,一行人便到了抓捕叛逆所在的村落。 蔡昇这才颤颤巍巍的从马车中下来,一路颠簸,难受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夏含玉很快便找到了那处空旷的地方,随手招呼着锦衣卫的人过去。 「就这里,挖吧。」 锦衣卫的人当即拿起铲子开始挖了起来。 「殿下,这里的土土质疏松,好像近期被人挖过,重新埋回去的。」 虞啸铲子一下去便有这种感觉,下意识又挖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夏含玉当然知道这里的土被人动过,她走到蔡昇面前,嘴角挂着巧笑嫣兮的讽刺。 「蔡大人,不如凑近一些看,看看这里面能出来些什么?」 蔡昇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可怕的想法。 「长公主殿下,这里面难道是……」 他不敢再想。 如果里面当真是他想的那些,那他同父亲两人这些年的忠心耿耿都将成为笑话。 蔡昇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在夏含玉似笑非笑的眼神中。 「挖到东西了!」 虞啸忽然喊道,下一秒,脸色整个都变了。 「殿下别过来,这里面的东西恐会污了您的眼!」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坑中埋着的竟全都是村民的尸体! 「恐怕这个村庄原本所有的村民全都在这里面了。」虞啸下意识看向夏伋,而夏伋已经挡在了夏含玉的面前,未防她看到那里的污秽,会吓坏她。 知道里面是什么是一回事,但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盖着的土被全部挖开,空气中充斥着的腐烂味道几乎让人承受不住。 夏含玉忍不住用帕子捂住鼻子,好在没把茯苓带过来,否则这丫头恐怕得吓得做好几日噩梦了。 她的眸光落在一脸打击的蔡昇脸上,轻哼一声。 「蔡大人,你真的不上前去看一眼吗?」 蔡昇整个人大受打击,只觉得长公主殿下何其……残忍;他踉跄的后退着,下一刻却忽然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大坑走了过去。 落目的是那一具具早已腐烂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炎炎夏日,尸体埋在地下一两个月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他们全都混在一起,根本不能再动。 若是动一下,恐怕那些腐肉便会一块块的流下去。 锦衣卫有些个见多了死人的身子都受不了捂着嘴跑到不远处吐了起来。 连虞啸都忍不住扭过头不忍再看。 尸坑的最上面是一个母亲抱着孩子,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蔡昇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这么多年坚持的忠心到底算个什么! 他日日埋头苦读从不敢耽搁一下,为的便是成为一个能为百姓立命的好官!可如今他忠心不二的那些人竟将百姓当成刍狗般作践,随意杀害……这样的前朝当真是他想要的吗? 他们当真能带给百姓安乐? 蔡昇砰的跪在了那些腐尸的面前,砰砰砰的用力磕着头。 他愧疚,对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感到作呕,他甚至觉得自己也是其中一个刽子手,这些百姓也是因他而死! 残忍的不是长公主,是他,还有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夏含玉只是冷漠的看着他的背影,没有丝毫同情。 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个机会,希望他可以彻底清醒好好替朝廷办事,而不是被打击到缩在自己的龟壳中再不敢爬出来。 很 快的,仵作验尸后得出结论,这些人有的是死后被人丢入这里,还有的则是生生被活埋,就如那对母女,母亲至依旧紧紧的将女儿抱在怀里,保护着她,祈求着苍天想要得到救赎。 可惜魔鬼肆虐,苍天无眼。 夏含玉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底肆虐的杀意,一只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蟒纹袖口,另一只手死死地绞着手里的丝帕。 「夏伋,那些人无需再审了,你替本宫将他们通通都压到这里,当着所有人冤死者的面……本宫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这群人渣人头落地!」 「本宫要让他们生生世世跪在这些村民的面前赎罪!」 说完这些,她却忽然松开了他的手,越过他朝着那满是腐尸的坑处走去,一步一步,脚步很沉。 「殿下。」 夏伋抓住她的手腕,原本冷冽的眼底如今只剩下了浓浓的担忧。 夏含玉难受的想勾一下嘴角,却这么也控制不住,她抿着唇,声音带着些许颤意。 「夏伋,我想看!你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我想亲眼看看,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牢牢的记住这一个又一个的仇恨。」然后逼着自己彻底成长。 她还是慢了,那次若她多注意一些,或许这些人便都不会死! 夏伋反手抓住她的手,陪着她一步一步走到那些村民面前,看着晶莹的泪珠自她眼中滑落,看着她高高的扬着头,不愿让眼泪低落,努力的想要掩饰着自己难得的脆弱。 他看着她伤心难过,只觉得自己心脏处如刀绞一般撕裂的疼。 夏含玉死死地看着眼前的画面,慢慢的蹲下身子,就如同闲话家常一般的同他们说道:「你们放心,本宫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早晚有一日将那个将军的人头摆在你们面前,现在,只能先请你们稍微收一些利息了。」 说完这话,她冷冷的转过身,然刚走两步,整个人却猛然间倒下,扎入夏伋的怀中。 「殿下!殿下醒醒……殿下……」 夏伋着急的喊着她却怎么也喊不清醒,心中慌乱不堪,只能抱着她骑马回了上京。.c …… 「启禀陛下,长公主殿下郁结于心,又受了刺激无法完全发泄,怒火攻心,这才会忽然晕厥,无碍的,待我给她扎两针便醒了。」 殿内,左宗收回搭在夏含玉脉络丝帕上的手,这才说道。 一旁的白芷已经将银针摊开,过火候递给她,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挂心。 左宗看了看她,接过后替夏含玉行针,两针后人便已然醒了过来。 「玉儿?」 皇帝看着她缓缓睁开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当真是把朕吓的不轻,朕罚你这几日不许踏出宫门一步,好好养病。」 ------------ 第72章 替他们报了仇(二) 「让父皇担忧,是女儿的过错。」 夏含玉沙哑着声音,脸色青白无半点血色,额间冒着点点细汗,长长的发丝搭在胸前,带着几分病态的美。 夏伋见她醒来,微微上前一步,却不敢再动,只是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佛生怕他消失无踪一般。 皇帝叹了口气,自然已经从夏伋口中听说了村民的事情,他看着夏含玉。 「玉儿,你该知道那并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心狠手辣的无耻之辈,你切不可因他人之过而责怪自己,可明白?」 「女儿明白的。」她当时只是一时太过伤心愤怒,看着他们,就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那般下场,这才受不住刺激昏了过去。 皇帝看着她,心中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他侧身看向夏伋,沉声吩咐。 「一切便按长公主之前说的做,那些人死不足惜!朕也会将此事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臣,遵旨!」 深深的看了夏含玉一眼,夏伋才转身大步离开。 皇帝留下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又交代了许久才离开,劲直回了御书房。 茯苓送走皇帝和太医,扁着小嘴走到夏含玉面前,声音还带着哭意。 「殿下,你真是快吓死奴婢了。」 当夏伋大人行色匆匆的将殿下抱回宫殿,让他们去请太医的时候,她天都要塌下来了。 茯苓从未看过自家殿下那么脆弱的样子,她还以为殿下又遇到了刺客受了重伤。 她压抑着心底的恐惧做完一切之后便躲在一旁哭了许久,等皇帝和太医来了才停下来。 「傻丫头,本宫这不是没事吗。」 夏含玉安抚的看着她,温声说道。 她如今只要一闭眼便是那满坑的腐尸,让她难掩心中压抑。 茯苓抓着她的手,「殿下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还有,下次不论去什么可怕的地方,殿下都不能再丢下茯苓好不好?」 「好。」夏含玉答应着。 「还有臣也是,殿下以后也记得带上臣。」 一直没有开口的白芷也跟着出了声。 刚刚左宗离开后,将她留在这里贴身照看长公主殿下。 「好,本宫下次一定会带上你们。」她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两人这才满意,陪着她一直说这话。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身污泥的夏承运从外面冲了进来。 「阿姐,阿姐你怎么样了?他们都说你是受了重伤才昏迷的!」 夏承运在皇庄一听到夏含玉居然昏倒的事情便着急忙慌的回了宫,连衣服都赶不及换了。 刚刚在宫门出差点还被拦住了。 夏承运冲到夏含玉的面前,看着她面色雪白的躺在床上,顿时吓坏了。 「阿姐,阿姐你是不是又遇到刺客了?你告诉我,我派人去把他们全都抓过来给你出气。」 「当然不是,本宫哪有如此倒霉,总遇到刺客,本宫只是看到了让人难受的事情罢了。」夏含玉笑的无奈,吩咐茯苓赶紧端水来给他洗漱。 「你看你,脏兮兮的,也不怕被那些大臣看到了,参你一个不思进取。」 「孤才不管他们,他们没阿姐重要。」他一边让人服侍着一边抬着下巴说着。 「阿姐,你看到什么难受的事情了?能和阿弟说说吗?」 她阿姐这么厉害的人会被那些事情吓病,一定很可怕。 夏含玉摸摸他的脑袋,「等过一日你便能知道了,或许不能懂,但阿姐相信你长大以后会懂。」 「若真想知道,便去问太傅,他会告诉你。」 夏承运当即不满的噘嘴,哼哼道:「你们惯会把我当成孩子,别忘了,孤可是太子,孤能护住阿姐!」 「阿姐自然相信承运,只是……」 夏含玉的话还未说完,外面便传来通报的声音。 「禀殿下,贵妃娘娘寝宫的人给太子送来的宫服想为太子洗漱换上。」 「不换,让他们滚,没看见孤还要在这里陪阿姐说话吗?」 太子一脸烦躁的开口,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呵斥贵妃宫中的人。 夏含玉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 这潜移默化的变化,她很高兴。 她抬眸看向茯苓,茯苓当即颔首朝着外面走去,没一会儿便拿着宫衣走了进来,倒是难得带了些许趾高气扬。 下含运:「承运,不如让阿姐宫里的人替你换上?」 夏承运原本不愿,白芷上前一步说道:「太子殿下,长公主如今身体虚弱,您穿着脏衣服上还有外面带回来的脏毒,若是一不小心让长公主碰到一些,这病可就会越发严重了,您也不想长公主一直好不起来吧?」 「当真如此严重?」夏承运一脸怀疑。 白芷郑重的点点头,随即夏承运便被茯苓带下去洗漱更衣了。 过了还一会儿,农家小娃娃再次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阿姐,你继续说。」 夏含玉无奈,只能同他说着话,也并未瞒着她那村落之中发生的事情,夏承运不止不怕,竟还准备去看一眼。 夏含玉:「……」她已经说累了。 第二日,皇帝颁布圣旨昭告天下,痛斥前朝佞臣将百姓当成猪狗任意屠戮,现命锦衣卫指挥使夏伋将之前抓捕的所有佞臣带至那些百姓面前,斩首示众,以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圣旨下发至全国各地,引起巨大影响。 而夏含玉因此事被气的晕厥一事自然也在上京传扬了出来。 所有人这才知道,那些佞臣便是之前想要刺杀长公主的人,长公主有所担忧才亲自前往,这才发现了那巨大的尸坑。 更是长公主上书陛下,陛下才颁了这倒圣旨。 一时间,原本刚讲神种播下此时正高兴的百姓当即满心担忧,不少人跟在锦衣卫那群人的身后去了目的地,见了那个巨大尸坑,吐的吐,恶的恶,有些人受不住便远远站着,将那群佞臣诅咒了个遍。 很快,夏伋将那些人一个个压到尸坑的面前,让他们跪在那里忏悔,见他们的首级斩与他们面前。 鲜血喷洒进了尸坑,耳边是所有百姓的欢呼叫好。 直到一百多人全部斩杀。 这也是第一次,百姓们看到锦衣卫杀了如此多人,鲜血几乎染红了他们脚下的土地,他们却丝毫不觉的恐惧。 甚至在这一刻,眼前的锦衣卫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 第73章 疯狂的师华容(三) 夏伋却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后吩咐人将那万人坑再次掩埋,修墓。 罪人的尸体直接被丢弃在了乱葬岗,而他们的灵魂却永远的被封印在了那个地方,生生世世赎罪。 师华容在听到这一切后整个人跌坐在地。 「怎么可能!」他们在上京周围安排的一切竟全都被挖了出来,让朝廷杀了个干净! 夏伋!又是夏伋! 他就像是他们的噩梦一样,一次又一次的破坏她的所有! 还有夏含玉,她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师华容疯狂的在自己房里摔着东西,即使受伤也没有丝毫感觉。 「容容。」 师恒刚踏入房中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画面,眼前的女子就如同一个疯子一般,无脑,疯狂。 她的手早已经染上鲜红,她却只是这么放任着,甚至看着这一抹颜色,仿佛将她的眼睛也要沾染至此般。 师恒忍不住皱了皱眉,越过障碍来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细细的帮着她包扎着手里的伤口。 「哥。」 师华容一下便扑进了师恒的怀里,满心的委屈。 「哥,我什么都没有了,那些人为什么连我仅剩的都要夺走?为什么?」 「她夏含玉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她又如何知道,这原本都应该是属于我的,都是属于我的!」 「她以前就想抢走你,我好不容易夺回了你,她又抢走了他们的命!哥,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不是那个夏伋?为什么?」 她不懂,她明明只是想拿回原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她有错吗? 「会拿回来的,哥向你保证。」 今日其实他也去了现场,看着自己的人被夏伋一个又一个的杀害,看着上京这群愚民在那拍手叫好,他恨不能上去杀了那夏伋。 可他忍住了,因为如今的他根本动不了他。 不过就是一些愚民而已,死了就死了,成就大业哪有不死人的,为了他的大业而死是他们的荣幸。 没想到这夏伋竟大张旗鼓的为他们报仇,从未收买人心。 当真是卑鄙至极! 师恒将师华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脊背。 他忍不住沉思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夏含玉为何忽然厌弃了她而看上了夏伋? 难道当真是因为那次英雄救美? 只要一想到夏伋因为自己的布置抢了自己的东西,师恒心底的怒意便掩饰不住。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最安全,时间一久,那个村落依旧会成为他们的据点,包括那座山峰。 恐怕他夏伋再聪明,也不会想的到那个地方会再次成为他们的据点。 而如今他们能做的,依旧只是蛰伏。 村落的事情很快便传回了夏含玉的耳中,包括有人在那里看到师恒的事情,还有师府里发生的一切。 夏含玉却只是淡淡勾着嘴角,笑的讽刺,「亲眼看着自己的人被斩杀,他师恒的心恐怕是在滴血吧。」.. 他难受,她自然高兴。 经此一事,上京暂时恢复了宁静,那五千精兵也被她放了假,如今一个个的骑着马,带着这些年攒的和最近得的所有赏赐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叮!现在发布支线任务:宿主请在一月内完成替人伸冤的任务,完成可获得系统特制玄甲五千副。」 「特制玄甲?难不成是用钢制作的?」 夏含玉是真的相当眼馋,而且这明显便是为了她那五千私卫准备的。 不过。 「替人伸冤?系统,你让我替谁伸冤?」她好早些找到那人,早早替他们伸冤,完成这个任务。 然而,系统安静如鸡。 夏含玉:「……」 看来她得自己出宫去找了。 伸冤,那定是有百姓想要伸冤,如今她在上京的名声不错,若他们要伸冤定会找上她。 夏含玉决定从明日开始便时不时出宫转转。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未曾出去寻找,这伸冤之人便先找上了北镇抚司。 两个老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北镇抚司的大门前,恰巧便拦住了刚准备出府的夏伋,递上了状纸。 「大人,昨日我们都看到了,您为那些百姓伸冤,您是个好官,草民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救救苍山村的百姓吧,我们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夏伋还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被人拦告状伸冤,更别提说他是好官这般胡言。 因为新奇,他便接下了他们的状纸,然看到里面的情况后却微微变了脸色,双眸眯起,带着难以言说的戾气。 「来人。」 「大人。」 「带他们进去休息,我没有回来之前,不许放人走出北镇抚司。」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别吓到他们。」 苍山村,想不到有一日他还能听到这个名字,见到那个地方的人。 夏伋对那个地方并没有什么感情,他只不过是不屑欺负两个手无寸铁的老人罢了。 「是。」 两个锦衣卫难得好声好气的将人请了下去。 「这位小大人,那位大人真的能替我们伸冤吗?」 他们原本也不知该找谁告状,也是跟人问了昨日那位大人在哪里当差,好心人将他们带过来的。 锦衣卫小哥犹豫了一下,想到他们这个地方存在的性质,又想到了刚刚夏伋的态度,言语含糊道。 「只要我们大人想,就没有伸不了的冤。」 他这确实是实话,只是他们大人一般不会替人伸冤罢了。 夏伋骑马快速进宫,想将这件事先行禀报给皇帝,却在城门口遇到了刚准备出宫找伸冤之人的夏含玉。 「殿下。」 夏伋翻身下马,走到夏含玉的马车旁。 车窗的帘子被掀开,夏含玉看向他,声音带着些许慵懒,「阿伋此时进宫,可是有急事要禀报父皇?」 「是。」夏伋颔首,并未隐瞒那对老人之事。 「你是说,他们是专门来找你伸冤的!」 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马车内缓缓深处一只手,纤纤玉指,细如葱白,上面还带着他那日替她染上的蔻丹,让他下意识恍惚了一下。 下一秒,便听她那略微绵软的声音响起。 「拿过来,给本宫看看。」 ------------ 第74章 第二个支线任务到手(四) 夏伋并未犹豫便将那诉状呈至她的手中。 夏含玉打开诉状,看着里面的内容,好看的眸缓缓眯起。 「竟是铜矿。」怪不得系统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原来这个冤不是在上京,甚至比之前的任务都来的危险重重。 一直以来,大夏的铜矿都必须是由官府负责采冶,民间若有人敢开采铜矿,定是要按盘过罪论的;除非一些相对不重要的矿产他们才可开采,且要取得官府同意,缴纳一定的税收才行。 而这诉状中的铜矿,开采量大,且不止一年两年的时日了,不论真假,都是件大事。 也怪不得夏伋会快马加鞭的想要进宫禀报父皇。 「这个诉状,本宫接了。」 「夏伋,你先去将这件事报告给父皇,转告我的话,我去北镇抚司等你。」 说着她便将那诉状递还给了他。 「臣先行告退。」 夏伋接过诉状将其收好,看着夏含玉车驾离开后才进了宫中。 北镇抚司。 长公主銮驾很快便到了他们门前,依旧是之前那个锦衣卫,认出车驾便赶忙从上面跑下来。 「属下参见长公主。」 「平身吧。」 茯苓掀开轿帘,夏含玉从中走出,一步一步款款走到他的面前。 对方以为她是来找夏伋的,连忙说道:「殿下,大人他刚刚进宫了,并不在府中。」 「本宫知道,本宫不是来找他的。」 「你先带本宫去见见那对老人。」 夏含玉直接开口。 对方一愣,随即便明白定是自家大人同长公主说的这件事,赶忙在前面带路。 「殿下这边请。」 北镇抚司府内,那对老人被带到了一处房间好生安置着,此时正正襟危坐,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老头子,你说那位大人真的会替我们伸冤吗?」她实在不敢肯定。 「会的吧。」老人家也说不好,「那位大人至少没有把我们赶出去不理我们,还给我们端了水和点心。」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善意,却是那位面容凶狠的大人。 虽然他们不懂,但也知道天子脚下的官员要比他们那的官更厉害。 他们既然愿意请他们进来,应该会替他们做主的。 如果连他都不管,那他们就用自己的命去告御状。 想法才落,门被推开,一位身着宫装,面色清冷的女主走了进来,肌肤胜雪,高不可攀。 老人从未见过这般矜贵的女子,只能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却不敢多看人。 「还不快见过长公主殿下。」 一旁的锦衣卫见他们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赶忙说道。 两人膝盖一软,顿时跪了下去。 公主,那就是皇帝的女儿! 下一刻,却见自己被人轻轻地拖住了手。 茯苓模样娇俏,面容良善的扶住他们,「殿下说你们二位年事已老,便无需跪了。」 两位老人一看便腿脚不便,夏含玉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此折腾。 何况她也不差人跪她。 她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了下来,清冷的声音听在老人耳边带着冷漠的威严。 「茯苓,扶他们坐下说。」 「是。」茯苓扶着两人坐了下来,两人却总是坐下便忍不住又站起来,折腾了几次,才瑞瑞不安的坐好。 「二位无需紧张,本宫刚刚碰到了夏大人,他已经将你们的诉状送到我父皇的手中,想必用不了多久,夏大人便会带着消息回到这里。」 「所以在这之前,可能需要你们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告诉本宫。」 然听到她的话,两位老人却如同吓到了一般,下一刻却又有些不敢置信。 「公主,您的意思是说,陛……陛下会愿意管我们的事吗?」如果陛下会管这件事,他儿子就有救了!他们村里所有人的孩子都能有救了啊! 「不错。」夏含玉点点头,并未辜负他们的期待,「父皇绝不会放任如此毒瘤继续祸害百姓,祸害朝廷。」 所有。 「说吧,本宫要听所有真相。」诉状虽已经写的相当清楚,但她还想听他们亲口说,细节上定会有所不同。 「草民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并未先回话,而是颤颤巍巍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跪拜了下去,砰砰砰的磕着响头。 他们激动,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这让他们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夏含玉只是看着他们,并未阻止。 她侧眸看向那锦衣卫,对方顿时明白,转身离开,顺手关上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等两位老人的激动心情缓过来,茯苓和白芷才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因上次的事情,白芷决定夏含玉每每出宫,她都必须跟着,其他时候再跟在左宗身旁学东西。 如今的她已经被左宗收为了弟子,基本不论去什么地方都会带上她。 这本是夏含玉先提议,却是白芷自己通过了左宗的考核。 两位老人再次坐了下来,才款款说起了自己遇到的事情。 苍山村原本是一个很安逸的村子,家家户户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直到距离苍山村的一个村民挖到了铜矿,他们上报官府,等来的却是他们暗无天日的日子。 苍山村和附近其他村落的所有年轻男丁都被抓了壮丁,日日都得留在铜矿中不许回家,甚至每日只能睡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便得继续起来干活,若是你期间干慢一些,那些人的鞭子就会毫不犹豫的落在你的身上。 而这样的日子,那些人已经过了三年。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丈夫,父亲是否还活着! 夏含玉听后逐渐眯起了眼,却并未出声。 两位老人已然说的泪流满面不能自己。 许久后她站起身,吩咐茯苓和白芷,「你们留下来照顾他们,我去外面走走。」 二人对视一眼,面色担忧的看着她走了出去。 长公主殿下面冷心善,想必此时心里并不好受。 夏含玉走出门口,忍不住心想夏伋应当也快回来了,她想听听他的想法。 想法才落,便见夏伋远远踏步而来,他身形修长,一身飞鱼服劲爽利落,锋芒毕露,绣春刀紧紧握在手中,长发束起藏在圆帽内,眉眼如墨,目光犹如闪烁着寒光的利刃,却在对上她的一瞬,春回大地。 就咋那一刻,一律阳光恰巧落在他的眉眼上,夏含玉便这么直直的看着,那一刻的时间犹如禁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声。 她好像……真的有点看上他……的脸了。 ------------ 第75章 夏大人被调戏了(一) 「殿下?」 夏伋走至夏含玉面前,便见她有些呆呆的看着自己,当即疑惑出声。 夏含玉回过神,微眯了眯眼,笑言,「本宫只是忽然发现阿伋竟如此的秀色可餐,一时间看呆罢了。」 一句话顿时搅乱了一池春水。 夏伋闻言,瞳孔微缩,耳根处瞬间红的滴血般。 「殿下,莫要开臣的玩笑了。」因为他会当真的。 「本宫何时开阿伋玩笑了,本宫说的都是实话啊。」 既然她看上了,那这辈子他便只能独属于她。 夏含玉看上了谁,从来都会退缩,何况这个人是夏伋,这个世上对她最忠心耿耿之人。 只是如今暂时不是谈论风月的时候,她不着急。 夏含玉神色逐渐恢复清冷,看着他,「对于这件事,阿伋你是如何看的。」 夏伋闻言,薄唇抿了抿,才开口道:「此事危险,臣以为殿下不宜冒险。」 她总是这样,搅乱了他的心,在他以为自己有机会的一瞬,却冷漠的又将其收了回去,可他却总是甘之如饴。 然夏含玉却是淡淡摇头,眼底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夏伋,本宫必须去。」 不是要去,也不是想去,而是必须。 夏伋清楚,只要是夏含玉决定好的事情,即使是陛下,也说服不了她。 何况。 「这件事,父皇应当答应了,对吧。」夏含玉戳穿了他心中所想。 他颔首,将皇帝手书文件递交给她,「陛下只说让殿下记得带上天子令,若遇到危险,可调集边关守将,杀无赦!」 夏含玉伸手接过,打开,看完后再次将其收起来。 「本宫知道了。」她原便未曾准备留下那些人的命。 「不过如今暂时还不宜打草惊蛇。」 「夏伋,你凑过来些。」夏含玉忽然朝他勾了勾手指。新 夏伋下意识将耳朵凑过去,便见她微微凑近,垫着脚尖在他耳边附近慢慢说着,温热的气息伴随着她身上那淡淡的香粉气息,让他好不容易平静的耳根再次通红,喉结滚动,仿佛在拼命压抑着自己心底的魔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伤到了她。 「你觉得我这个办法如何,可还好?」 她眉目娇俏,就这么看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夸赞。 夏伋慢慢颔首,「是很……不错。」 「那便这么说定了,我一会儿回去收拾一下,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去苍山村。」 说完她便转身回到了那间屋内,便见白芷已经替那两位老人开好了药方,还给了银子,好让他们自己抓药。 两位老人徒步来到上京,期间也遇到过很多好心人,那些人帮助了他们,才让他们有机会站到了这里。 而夏含玉很快便带着茯苓两人回了宫,当日下午,这两位老人便被锦衣卫的人丢出了北镇抚司。 两位老人在满口谩骂两句狗官之后才一脸绝望的出了城。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暗卫,那是夏含玉特意安排,为的便是一路护送他们安全回家。 锦衣卫的人也暗中跟到了城门口,看着那对老人身后另外那鬼鬼祟祟跟上去的两个人,这才转身离开,回到北镇抚司将其告知了夏伋。 就在这时,马蹄踢踏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来人快速翻身下马,「大人,这是他们刚刚发出去的信鸽。」 夏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内容大抵是那两人进了北镇抚司告状,却被丢了出来这件事。 北镇抚司凶名在外,有此行为在其他人眼里并无怪异。 虽说之前他们刚刚办了替民伸冤之事,但在不少人看来,这都是陛下的旨意。 而锦衣卫作为皇帝的鹰犬爪牙,自然是皇帝说什么,他们便做什么;而这一切和良善并无干系。 锦衣卫原本稍微好了一些的名声一下又恢复如初。 然这却并非夏伋所在意,他在意之人,之事,永远都只和那一人有关。 夏含玉回到宫中,刚进殿内迎面便扑过来一个小人儿,一头扑进她的怀里。 「阿姐,我听说你要离宫?带我一起去吧,我还没出过上京呢。」 夏承运朝她撒着娇。 「不行,这次太危险了。」若换做其他事情,夏含玉倒也愿意带上他,但这次估计确实有些生死攸关了。 「不过承运,你是如何得知我要出宫的?」 这件事应当除了父皇和白公公,便只有她和阿伋知道才对。 「之前夏伋进宫,我恰巧想去找父皇,然后就偷听到了,不过我不是故意想偷听的。」他就是不太喜欢面对那个锦衣卫指挥使,这人老粘着他阿姐,讨厌的要命。 夏承运不爽的努努嘴,却依旧舍不得从夏含玉的怀里出来。 虽然以前师贵妃也抱过他,但他觉得他阿姐的怀抱才是最香的,总是让他不想离开。 夏含玉的改变,也逐渐让夏承运从嚣张跋扈的太子变回一个爱撒娇且时不时傲娇的小太子。 夏含玉摸摸他的脑袋,教育他,「下次不许如此知道吗,如果想听,你便光明正大的进去,我相信父皇是不会将你赶出来的。」 若是他当真愿意跟在父皇身边好好学习治国之道,父皇又如何会不教他。 「知道了阿姐。」 夏承运乖巧的点点头。 「阿姐,你真的不能带我去吗?我不怕危险的,而且那个夏伋不是也要一起去,他那么厉害,一定可以保护好我们。」实在不行,这不还有暗卫吗。 夏承运和夏含玉身边都有暗卫的存在,也并非秘密。 说实话,夏含玉还真有些被他说动了。 只是储君出宫是大事,这件事还需父皇答应才行。 「这样,你如果能说服父皇,阿姐便带你一起去。」 作为下一任的帝王,夏承运确实应该深入民间好好看看,或许才能真正懂得何为太子,何为君王。 这次虽说危险,但也确实合适。 他可以亲眼看看,什么是贪官污吏,贪官污吏的存在到底是一件多么严重之事。 夏承运见她应了,顿时喜不胜喜,「阿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夏含玉颔首,「不过这是秘密,决不可让宫中任何人知晓我出去的目的,若是有人问了,你便说我们只是准备出去游玩一段时日便是。」 「知道了。」 只要能出去,夏承运自然怎么都行。 松开她,拔腿便跑了出去,身后的工人气喘吁吁的追着。 然还没跑多远,却见师贵妃远远走来,见到他,一脸温柔的朝着他招招手。 「承运,快到本宫这来。」 ------------ 第76章 打脸(二) 夏承运犹豫了一下,这才走过去,朝着对方拱了拱手。 「贵妃娘娘。」 「承运,你以往都是喊我母妃的,今日怎么……可是有什么刁奴在你耳边胡说八道了什么,竟让你同我生疏了这般多。」 说话间,师青筠眼眶渐红,满眼的伤心难过又脆弱。 然夏承运听到他这话却有些皱了皱眉头,满脸莫名。 「贵妃娘娘何出此言,孤以往喊您母妃是孤的错,父皇早早就纠正过了,何况孤是嫡子,有自己的母后,更是当今皇后,虽说她已经不在了,但孤终归是她的骨肉,自然便不应再喊您母妃。」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夏含玉不喜欢贵妃娘娘,若他继续喊他母妃,那他便会再次失去阿姐,这是夏承运绝对不愿看到的。 师青筠脸上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显先狰狞。 「如此,是本宫的不是。」 她转移话题,「本宫刚刚见你急匆匆的朝御书房跑,可是有事去找陛下?」 「本宫刚刚从那边回来,陛下有事忙碌,连本宫都未曾见上一面,太子不若晚些时候再过去,免得在门外白等。」 「晚些便来不及了,阿姐要是不带我出宫玩耍可怎么办!」夏承运恨不能现在就到皇帝的面前,「何况父皇不见你,却定不会不见孤和阿姐,不过还是要多谢娘娘告知。」 师青筠手中帕子绞的越发的紧了,恨不能绞烂了,笑容牵强。 「太子说的是。」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她好心好意养了他这么多年,事事顺着他,竟还抵不过那夏含玉短短几月。 此时的夏承运哪管得了她想什么,当即说道:「孤还有事要去找父皇商量,先告辞了。」 说着便再次拔腿跑了起来。 刚刚被耽搁了这么长时间,真的讨厌。 不过他怎的发现这贵妃娘娘啥时候也这般啰嗦了,那些话说的他听着怎觉得有些不对。 算了,不想了,还是去见父皇要紧。 这么一想,跑的更快了,这可真是可怜了身后的一群宫人。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等等奴……」 他们实在是跑不动了。 另一边,茯苓等人也开始替夏含玉收拾起了东西。 「无需携带太多,你们多带些银两,还有普通人的衣服,顺便准备几套男装便够了;还有白芷,你待会儿拿着本宫令牌去御药房,记得多带带些药材,什么药材都带上一些,那边没有的,一会儿让茯苓带你去我私库中提取。」她私库里可是有好几样可吊命的药材。 夏含玉说着,将天子令和贴身收好,若丢了,可是大事。 白芷当即说是。 就在这时,有宫人过来在茯苓耳边说了几句话,茯苓诧异,走到夏含玉面前。 「殿下,刚刚太子殿下……」 她说的正是太子路上遇到师青筠之事,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殿下,太子如今好似越发不喜欢那个宫里的人了。」从平日里小事便可看的出来。 「如此才好。」夏含玉只是笑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早晚有一日,承运对他们绝不止是不喜,而是打心底里的厌恶! 约莫半个时辰后,夏承运便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 「阿姐阿姐,父皇答应了!」 「父皇可说了什么?」夏含玉知道父皇会答应,却没想到答应的这么快。 原本她还以为夏承运得在御书房多磨一些时候才能回来。 夏承运想了想,「父皇说让我把暗卫都带上,不许拖你后腿,作为男 子汉,还得保护好阿姐,若是阿姐受了伤,他定不饶我!」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垮了脸。 「阿姐,父皇是不是很嫌弃我啊?」 「是啊。」夏含玉并不准备安慰他,「所以,承运如果不想被父皇嫌弃,就得当好这个男子汉,更要当好这个太子才行。」 「我一定会努力的!」 夏承运以往其实不太明白为何父皇总是这般宠爱阿姐,但对他却总是不假辞色,原来是因为阿姐比自己优秀太多的原因啊! 他如今在外面时不时便听到大家伙夸赞阿姐的声音,他希望有一日,他们也能这么说他。 不止因为他的太子不敢得罪,只是因为他夏承运。 随后,夏含玉让茯苓去东宫替他收拾了一些衣物,安排好一切后,当日晚上,夏承运便直接歇在了夏含玉的偏殿内。 美其名曰,害怕阿姐明日一早将他丢下。 夏含玉哭笑不得,便也由着他。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坐上普通的马车,明里带了少许侍卫,乔装成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便出了宫门。 夏伋带着几个锦衣卫换上了便服,早早便在宫门口等候了。 直到看着他们离开,一个宫人才跑回了甘泉宫,将自己见到的事告知了师青筠。 师青筠忍不住沉思。 「难道他们当真只是出宫玩耍的?」而夏伋则是陛下特意安排跟着护卫? 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地方说不通。.. 不过转念一想,以陛下对夏含玉的偏宠,再加上太子殿下也在其中,让夏伋保护也不无可能。 估计暗地里护着的人才叫多。 不过。 师青筠忽然睁开眼,朝着一旁的人招招手,「梓芸,你去,将夏含玉出宫游玩的消息告诉师恒他们。」 「娘娘是希望……」梓芸有些不敢置信。 师青筠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听说宫外的流民特别多,长公主和太子若在外面磕着碰着抑或伤着死了,可怪不得别人。」 至于师恒,他同那鸠占鹊巢的东西如今怕是恨毒了夏含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想必不会错过。 特别是师华容,如今恐怕是这个世上最恨夏含玉的人了吧。 梓芸当即便懂了,嘴角挂着恶意的笑,转身退了出去,找了个理由出宫,去了师府给那对伪兄妹报信。 由于路面太过颠簸,夏含玉出了城门便直接上了马,待到骑马累了再会车内,如此便只留了夏承运在马车内,让茯苓同白芷在里面伺候。 至于为何带上白芷,夏含玉只觉得此行路远,医者总得带一个,不如带上白芷,以备不时之需。 ------------ 第77章 冷面男夏伋?(三更求点击,求票,求订阅!) 马车上,夏承运一脸兴奋的趴在车窗那看着外面的风景,时不时又掀开轿帘。 「阿姐,马车里的风景比较好,你来陪承运一起坐马车好不好?」 夏承运原本看到马车这么小,还以为自己可以在马车里和阿姐「贴贴」,没想到自家阿姐居然直接骑马,白白便宜了锦衣卫那冷面男。 冷面男夏伋:「……?」 夏含玉懒得理他,「夏承运,你要是再吵闹,我便直接将你送回去,自己去玩。」 夏承运赶紧闭嘴。 一旁的茯苓忍不住掩嘴笑着,「公子,您可以等歇息的时候让夏大人教您骑马,到时候便可以和姑娘一道骑马了。」 夏承运听了心下一动,很快却忍不住冷哼一声,「孤……我才不要他教。」 阿姐说了,在外面不许说孤,也不许说本宫,更不许对任何人说自己的身份,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茯苓自然看出来了,他们的太子殿下可真是一点都不喜欢夏大人。 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可能……和长公主殿下有关? 这个世界还没有姐控这个词,茯苓自然不懂。 马车一路前行,到了下午,便在一处凉亭出见到了那对老人,两人一路慢慢悠悠,走走歇歇,也才走到这里。 此时正在路边喝着一碗水,他们一眼便见到了他们,满眼激动,却忍住了。 因为夏伋曾经交代过,就算在外面见到了他们,也得当成陌生人。 夏含玉一行人下马歇息,顺便买了水喝。 没过一会儿,一名锦衣卫走了回来,小声在夏伋耳边说了两句后退下。 夏伋看向夏含玉,微微颔首。 夏含玉弧度勾起,一派淡然。 那两个跟在老人后面的尾巴已经被暗卫解决。 两位老人喝完水后便又颤颤巍巍的走了,双方之间除了一开始的眼神对视,再无其他瓜葛。 直到老人走远,他们这才上马离开,没过一会儿便又见到了他们。 夏含玉骑马在他们面前停下,吩咐,「让他们上后面的马车。」 就他们自己两个走,一个月也走不到,她赶时间。 当即便有锦衣卫将两位老人扶上了后面那辆一直空着的马车,一行人继续赶路。 十多日后,一行人便到了苍山村所属的青山县。 萧条,这是夏含玉一行人抵达这里后的第一印象。 「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夏含玉淡淡说道。 至于那两位老人,他们之前就已经将他们送回了苍山村附近。 一行人找到了此处最好的客栈。 老板看到他们一行人穿着富贵,赶忙亲自迎了过来,一对上夏伋的目光当即顿了顿,赶忙移开眼看向一旁的夏含玉,又是一惊,半响才回神。 「几位客官可是住店?」 掌柜的在这里开了几十年的客栈,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绝色贵气的女子,就连她身旁的两个姑娘,模样都是不差的。 就是身边的几个护卫太过吓人,特别是那姑娘身旁的黑衣护卫,对上他的眼神,他甚至以为自己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 实在可怕! 茯苓顺势走上前挡住他的目光,冷冷看着他,「店家,我们住店,要三间上房,另外七间普通房间,差不多要在这歇息上五六日左右再赶路。」 说话间将一张银票递给了他。 店家赶忙接过,喜出望外,还顺势问了一嘴儿,「几位客官可是要望关外去?」 来他们这里的,大多出关,因为他们这距离关 外已经不愿了,也就几日的路程。 「不错。」茯苓颔首,「我们家公子和姑娘闲来无事,便想去关外看看,这不路上赶了好久的路,累了,便想着在这歇息几日再走。」 「原来如此。」 店家很快便将房间钥匙递给了她。 「三楼上房,二楼普通。」 「多谢。」 茯苓道谢后走回夏含玉的身边,「姑娘,赶了这么多日的路,我们先去楼上休息一下。」 说着便扶着夏含玉上了楼。 身后的锦衣卫和侍卫抬着好几箱的东西上了楼。 「姑娘,这客栈环境并不是很好,但已经是这里最好的客栈了,估计得让姑娘和公子委屈将就几日。」 茯苓说着随手擦了擦椅子,这才扶着夏含玉坐了下来,开始收拾客栈的床铺,将上面的东西全都拿了下来,嘴上还念念有词。 「还好奴婢前些时候出门之前想到替姑娘您带上被褥等物件,不然姑娘可真真是要受委屈了。」 这客栈中这些物件如此粗糙,连他们宫中下人用的都比不了,这不得磨破他们殿下那光滑白嫩的皮肤。 他们自己倒是可以随意,可长公主和太子是什么身份! 茯苓忍不住在心底好好夸了夸自己。 屋子很快便收拾好了,一眼看去,整个大变样。 两人又去隔壁替太子收拾了一番,自然没有夏含玉这边这般的精致,连床上的帘子都换了个便,还有桌上喝水的杯子,连桌面都铺上了一层上好的布料。 夏含玉倒是被他们的操作弄的哭笑不得。 店小二恰巧过来送水,一下被眼前的房间给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客……客官,送……送热水……」 一旁的锦衣卫伸手接了过来,店小二顿时小心翼翼便准备退下去。 「等等。」夏含玉忽然出声喊住了他,吓得他差点一个脚软。 茯苓上前将人带了过来。 「你放心,我们姑娘人好,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可惜她的话对小二并未有什么用,对方依旧小心翼翼的缩着脖子站在那里,低垂着脑袋压根不敢看向任何人。 「贵人……请……请问。」 夏含玉看了眼茯苓,便见茯苓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放在他的面前。 「只要你好好回答我们姑娘的问题,这银子就是你的。」 店小二余光忍不住看了一眼,当即被吓了一跳。 那竟是一块十两的银子,就算在这干个几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银子啊。 店小二心动了。 夏含玉看着眼前这瘦瘦小小,瞧着不过九十来岁的孩子,温声问道。 「我们刚刚进城之时看到路边除了一些老人和女子,抑或是你这些个年纪的孩子,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这个县里的其他男子都去了何处?」 夏含玉觉得这个县空荡荡的吓人。 然她的话音才落,便见眼前的少年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脑袋用力的磕着,口中开始说着胡话。 新 ------------ 第78章 谢,倒是让夏含玉的脑子浮现了一人(一)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别打我……别打我啊啊啊……」 看着他这副模样,夏含玉顷刻间眯了眼,一旁的茯苓一脸懵逼的蹲下想扶他起来,可那小二却是越发的严重,拼命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再联想到他的话,不得不让人深思。 楼上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楼下的掌柜的,他一见小二这模样便知道是什么原因,赶忙上前安抚他。 估计是因为声音气息熟悉,那小二的样子逐渐变的平稳,却也直接睡了过去。 掌柜的这才抬头看向夏含玉几人。 「几位贵人,实在不好意想,这小子应该吓到你们了吧?」 他此时也注意到了屋内的摆设,心中对夏含玉几人的身份又多了几分猜测。 「这倒没有。」夏含玉淡淡摇头,「只是我有些奇怪,我不过就是问了他一句这青山县为何只有女人老人和孩子,他便突然发了狂,这是何原因?」 掌柜的闻言,脸色变了变,半响却是叹出一口气来。 「小万也是个可怜的娃子,没了爹,娘也疯了,如今就靠他自己养家,之前他……」 说到此,他却忽然顿住,脸色也变得更难看了几分。 「几位贵人,我瞧你们来头不小,人瞧着也心额善……」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夏伋,莫名觉得这话说的好像有点不太得劲,安抚了一下自己,又继续说道。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们这里啊,不太平,只是因为什么不太平却不能说,说了会没命的……小老儿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想丢命啊。」 他有时候还挺庆幸自己年岁不小,可他的儿子却……掌柜的拳头紧了紧,满身颓废。 夏含玉同夏伋对视一眼,「所以店家你的儿子也入了矿,对吧。」 掌柜的浑身一震,「二位是如何得知……」他忽然间一顿,「难道你们当真是……」官府中人? 他有些不敢置信。 「可之前那些人不是说他们上京告状失败了吗,还被丢了出来受伤了……难不成这只是障眼法,为了保护他们才如此!」 这么一想,一切便说的通了。 怪不得,他刚刚便注意到了这屋里的摆设,桌上的杯子是玉石所做,而床上的用的却是贡缎,能用的起这般物件的人,定是从上京出来的。 他们指的是那对老人,青山县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对老人一路告状,更知道根本无人敢接他们的状。 直到他们进了上京,原以为可以成功,但前几日那些人的狗腿子却忽然满大街的宣布着,告知他们又失败了。 所有人都失去了期待。 大家都清楚的知道,若连上京的官都不管他们,他们再无人可求! 不曾想,竟真成功了! 掌柜的几乎要喜极而泣。 夏含玉满眼赞赏,「掌柜的好眼力。」 她侧眸看了看茯苓,茯苓则一脸颓废。 「姑娘,是奴婢想的不周。」她只想着让殿下舒适,却不曾想会让人看出端倪。 「这并非你的错,只不过以后在外行事要瞻前顾后一些,比如以后可以准备一些普通的物件。」只要别和贡品扯上关系便不会出错。 「奴婢记下了。」 不过夏含玉明白,最主要的原因却并非因此。 想法才落,便听那掌柜的继续言道:「其实你们进门我就有些怀疑了,若只是一般人,又怎会有如此气势。」 「我开客栈这么多年,不论是江湖人,官家子弟,富家子弟全都见了个遍,却少有你们这般气质的;就连你们身边 跟着伺候的婢女,甚至都不比一些贵门小姐差,后又看到小姐屋内这些,便心有猜测。」 其实即使夏含玉不问,他也会找机会打探他们的。 夏含玉感慨他的确聪明,只当个掌柜的可真是屈才了。 随后看着虞啸,「先将这小二待下去,找个房间好生歇着,留一人守着他。」 「是。」虞啸拱手,让其中一锦衣卫将人抱了下去,暂时让他歇在了他们的房间内。 其他护卫顺势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并排守在门前。 「说吧,你知道我们想听什么。」 夏含玉言语淡淡,随手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小口后又放下。 下一刻,那掌柜的竟直接跪了下去。 「大人,求你们救救青山县的老百姓吧,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自从那个矿被人发现之后,先是苍山村,然后是周围的村落,最终连我们整个县的男丁全都被征收了,而且去了那里边再也不能回来,除非死亡。」 「小万的阿爹便是死后被人抬下来,丢会他们门口的!小万阿娘一开始还会去县里要说法,却根本见不到知县大人,甚至她每去一次,便会有人上门将小万暴打一顿,一次又一次,后来他阿娘便疯了,小万也变成了你们刚刚见到的那样。」 「只要一提跟那件事有关,他次次都会如此。」 「看来青山县的情况果真比那诉状里写的更加严重。」 比如那对老人家的情况,小万家的情况都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还有这掌柜的,若不是他还有这家客栈撑着,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这哪叫青山县,这根本就是一个鬼县! 里面的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根本就没有火人的样! 「啪」的一下,那造价不菲的玉石被子便被甩落在地,四分五裂。 「殿……姑娘,息怒。」 若此时是在宫中,殿下一怒,阖宫上下的宫人们早就跪了一地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青山县的县令和那谢家?」 谢,倒是让夏含玉的脑子浮现了一人,仿若修竹,温润清冷,谢家如今的家主,谢仪。 「这位姓谢之人,可否同大夏首富的谢家有所牵扯?」 若有,谢家人可知晓,谢仪是否知晓? 若他知而犯,便别怪她心狠手辣! 掌柜的想了想,点头,「好似是有些关系的。」 「前些时候有谢家人来我这用过饭,态度嚣张,口口声称自己是那个谢家之人,谢家主是他兄长,且朝中有人,若他们胆敢得罪,死无全尸!」 这话一出,谁又还有胆多言。 ------------ 第79章 死不瞑目(二) 「好啊,好一个谢家,好一个谢仪!」砰的一声,夏含玉眼底略过深沉杀意。 她倒是想看看,他到时候会如何跟她解释这一切! 「掌柜的你先起来吧,我问你,你可知那矿坑在何处?」 夏含玉觉得已然无需再审,她直接去借兵将那地方荡平了! 算算时日,她那五千四私兵想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掌柜的站起身,轻摇头道:「草民不知,不过那矿坑本就是苍山村的村民找到的,想必他们有可能会知道,但也有可能不止。」 「此话怎讲?」 「据草民所知,苍山村知道那矿坑地址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全都被抓了进去;而苍山村也是我们青山县最惨的村落,不止其他村落的人怪他们不该将那矿坑告知县衙,他们村子现如今当真便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了,就连同我差不多年岁之人,有些都被抓了进去,听说死伤不少。」 至于怎么死的,曾经有大夫偷偷验证过。 不是打死,便是……活活累死的。 「看样子还是得先去一趟苍山村了。」 苍山村,是青山县一个比较偏远的村落,它四面都是山,良田并不多,所以苍山村的村民大多是靠山吃山,平日里的生活来源便是去周边的山上挖一些野山参灵芝等药材去卖,抑或是猎户,专门抓动物吃或者卖。 也正是因此,他们才会阴差阳错发现了那座铜矿,最终变成了飞来横祸。 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夏含玉和夏伋并未多带人,只带着虞啸,茯苓和白芷骑马去了苍山村,哦,还有一个硬要跟过来不会骑马的夏承运。 夏含玉把他丢给了他最讨厌的人……夏伋。 路上,虞啸小声问茯苓。 「茯苓姑娘,我们一路以来都那么小心,昨日殿下却忽然对那个掌柜承认身份呢?她就不怕他泄露我们的身份吗?」 「那自是不可能的,我告诉你,殿下虽然承认了官家身份,却早已让人盯着那老板了,为的便是看看他会不会出卖我们,去县里告状,若他敢出卖殿下,必死无疑。」 虽然她觉得不会,但殿下说过,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除了自己,最好谁都别轻易相信,即使对方看上去有多么的无害也一样。 虞啸顿时一脸佩服,「不愧是殿下,聪明。」 茯苓一脸骄傲,「那是,我家殿下是这个世上最最聪明的人。」 「我们大人也是。」 虞啸反正还没见过有什么案子能难得了他们大人的。 话说道此,二人忽然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抹相当神秘的微笑。 所以,夏大人和长公主殿下果真是最般配的,对吧! 前面,夏伋同夏含玉并排骑在马上,夏伋怀里还有一个一脸颓废的太子殿下。 远远瞧着,倒还真像是……一家三口。 他们很快便到了苍山村。 苍山村的路很窄,只能一匹马通过,夏伋便在骑马在前面带路。 直到进入村落,他们发现,这个村子跟青山县比起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几乎看不到丝毫人气。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夏含玉眉头拧着,翻身利落下马。 虞啸赶忙下马将马绳牵了过来。 白芷走到她的身边,也是满眼忧心,「殿下,会不会他们察觉到了,所以……」 她想说那些人可能屠戮了这村子,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 「应当不会。」 夏伋带着夏承运下马后走过来,夏承运赶忙跑到夏含玉的身后躲了起来 。 可惜他躲的人压根没看他一眼。 「殿下您看,这地上并未有丝毫血迹,以那群人的嚣张,即使杀了人,也不可能会帮忙清理血迹,所以……他们一定都还活着,可能在村里的某一处,也有可能躲上了山。」 夏伋一点一点的分析着。 夏含玉颔首表示认同,「我和你想的差不多。」 「走吧,我们先去里面找找看。」 她记得之前那对老人说,他们住的房子在村庄的最后面,也许其他人也在。 一行人朝着后方走去,果真很快便见到了人。 他们之所以在前面看不到人,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后面的一处空旷地方,哀伤的氛围布满了整个村落。 很快,有人发现了他们几个陌生人的到来,眼底带着浓郁的敌意和防备。 「你们是什么人?」 在场的除了头发花白的老人,便只剩下五六岁的孩子。 空旷的地方中间放着一个同样也是满头花白的老人。 李窈窕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会是在办丧事。 两位老人很快便发现了他们,当即一脸激动的走到大家面前。 「你们别误会,他们就是之前送我们回来的好心人,是来找我们的。」 众人这才放下敌意,转身回到了位置上。 「公……姑娘,公子,这边请吧。」 两位老人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屋子,带他们坐在门前的石凳子上。 「公主殿下,大人,你们今日来可是还有事情想问我们?」 夏含玉颔首了一下,「还是之前我在路上问过你们的问题。」 「你们村子里当真谁都不知道哪个铜矿的位置吗?」 两人摇头,「我们回来还特意问了一圈,大家都说不知道。」 「原本那白老头可能知道,他之前曾经说找到过那个地方,可他已经……他到死都没等到他的儿子和儿媳妇,还有他那已经十岁了的小孙子!」他死不瞑目啊! 他们说着,忍不住掩面落泪,替白老头不甘。 「我们甚至来不及告诉他,大人已经接了我们的诉状,也到了青山县了。」白老头是死在他们回来的前一日,就只差一日啊! 夏含玉几人听了当即也有些不好受,茯苓早就哭的眼泪吧嗒吧嗒拼命掉了,虞啸手忙脚乱的安慰她。 夏含玉抿唇,闭了闭眼,「我们终究还是来迟了。」 只是如今连苍山村的村民都不知道,那他们只能找人去盯着那姓谢的,抑或是那青山县的县令了。 让他们自己先迫不及待的露出马脚来, ------------ 第80章 长公主殿下的夫君? 知县衙门。 「你说什么!你是说有一对非富即贵,很像官府的人住进了县里的客栈?」 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再加上谢家人告诉他那两个老不死也回到了苍山村……这让他不得不多想。 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那知县脸色难看,焦急的来回踱着步。 如果真是朝廷派下来的人,那他就真完了! 想着他赶紧朝着外头大喊一声,「来人……」 不论是不是上面的人,他都得去查探一番才行。 苍山村。 夏含玉忽然发现夏伋好似有些许不对劲,原还好好的,进了苍山村之后却好似一直在找些什么。 「阿伋,难道这里有你识得之人?」 夏含玉下意识猜测,随口问他。 夏伋颔首,嗯了一声。 「我原便是从青山县出去的;那时家中困难,恰巧有人牙子来了村里,见我模样清秀,便说可以卖入宫中为奴,他们犹豫了一日便应了。」 明明是同自身相关之事,他面色却依旧还是平日里的模样。 就仿佛这件事的主人公并非自己,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般。。 「你是不是想见见他们?」夏含玉看出来了,否则他不会如此模样。 「你可是担心他们也会那般?」 夏伋眉心一动,却是微微摇头。 「你爹娘舍得卖了你,你家中当还有人,是你兄长,还是弟弟?」夏含玉却并不准备放过他。 认识他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表现的如此不对。 早知道小时候认识他的时候就该问问他家中之事。 「是……兄长。」夏伋看着夏含玉,以往的乖戾的此时已经消失,只余平静。 「不过他们并非是这苍山村的人,那人早就从这里嫁出去了。」 曾经他还未被发卖那时,她总是会带着他和兄长到苍山村见祖父,让祖父带着他,而他几乎是跟着祖父长大的;他只是想知道这世上唯一将他当成至宝的祖父,是否还在。 十多年过去,他不敢确定。 明明他没说,夏含玉却好似听明白了。 「若真想见,便问问,想必他若见到你如今的模样,定会十分欢喜。」 夏伋如今的身份地位,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吧? 夏伋看着夏含玉,不知为何,她竟在他的表情中看到了委屈。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爹娘抛弃,明明祖父曾经说过,他们若是养不了他,可以将他交给他,可他们为了银子,还是将他发卖了。 这是他这么多年的执念。 夏含玉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眉眼弯了弯,「没事,他们不要你,这不还有本宫吗,本宫要你。」 夏伋身子一震,瞳孔缩了缩,漆黑如墨的眸就这么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盯进心里去。 「殿下说的……可当真?」 「自……」 「小……小远?你是小远吧?」 夏含玉原想说自然愿意,然还未说出口,他们的身后却冒出一声颤颤巍巍的声音,仿佛带着不敢置信,又有些小心翼翼却又仿佛在期盼着,生怕自己认错了人。 游远,是夏伋曾经的名字,虽说他小命难听了些,但这大名起的还是比一般农家孩子要好听不少。 听到这倒声音,夏含玉明显察觉到夏伋浑身一震,却并未回头。 夏含玉将脑袋凑出来,「老人家,您在喊谁?」 「姑娘 ,我想问一下,你这夫君,是否叫游远?」 明知不可能,但他总想问一句。 或许那人牙子并未真的他那小孙子送进宫中呢,或许他没发卖到了大户人家府邸也说不定,终归过的会比家中要好。 至于为何说他们是夫妻,是因他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才有此一说。 「这……」夏含玉看了看夏伋,眉目低着点点看好戏的戏谑,「夏大人,问你呢?」 「原来你的全名叫游远,不叫狗蛋啊。」 「嗯。」夏伋嗯了一声,并未忽略她从头至尾都没有否认他们的「夫妻」关系。 老人依旧站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回话,夏含玉也不逼他,这清官难断家务事,不论他如何选着,都看他自己。 然夏伋却并未犹豫多久,便缓缓转过身。 老人看着他眉宇间肖似自己妻子的脸,他颤抖着手,那满是褶皱的脸上几乎泪如雨下。 「你……可当真是……小远?」 「是。」夏伋抿唇,承认,「阿翁,小远回来了。」 「小……小远……真的是小远啊……」 老人颤颤巍巍的扑了过来,夏伋赶忙上前扶住他,便被他抱了个满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远,是阿翁不好,阿翁没有保护好你,我当时听说你被你娘发卖的时候已经赶过去了,可还是来迟了一步啊!」这一步便让她悔恨终生,从此再不见他那不孝女! 老人一直抱着夏伋哭,哭的他衣衫都湿了一片;夏含玉远远站着,这哭声却不知不觉竟将其他老人都引了过来。 特别是那两个上京告状的老人,已经彻底呆住了。 「老杨头,他当真是你那被发卖的外孙子吗?」 他们竟将老杨头寻了十几年都未找到的外孙子给寻回来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老杨头终于哭够了,这才放开了夏伋,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眼红红却是一脸的得意,看着围过来的所有人介绍道。 「你们快来看,我外孙子回来了,还带回了外孙媳妇……」 那对老人:「……」 夏伋:「……」 唯有夏含玉噗嗤一笑,依旧未曾否认。 其他原本还在伤感中的老人们顿时也替他高兴。 「老杨头,你家外孙媳妇长得可真好看,跟天仙似的。」 「那是,我外孙长得这么俊俏,找的媳妇儿自然也俊俏了。」 明明刚刚才伤心呢,这会儿就得意了。 但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却一把推来了夏伋。 「不!不行!你得赶紧走,带着你媳妇儿走!要不走的话,那些人很快就会来抓你们去坑洞里干活的,到时候便再也回不来了!」.. 「快走!快走啊!」 ------------ 第81章 老人用力的推着夏伋,可惜夏伋是练武之人,就凭老杨头那堪堪的力气怎么可能推动他一下。 夏伋扶住老杨头,让他在一旁坐了下来,「阿翁你别担心,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什么?什么事?」老杨头还不知道夏伋是被那对老人请来这件事。 那两位老人回神后赶忙上前同他解释,「老杨头,我们没告诉你,他们其实不是顺路送我们回来的好心人,他们是官,上京里的大官!」新 「你外孙媳妇儿可是公主,当今陛下的女儿啊!」 这一下,算是彻底「做实」了夏含玉这外孙媳妇儿的身份。 这下真把周围的一众人给吓坏了,有的当即吓得跪倒在地,有忍不住好奇的抬起脑袋小心翼翼瞧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未曾想公主殿下竟也会落入他们寻常百姓家。 即使夏伋如今为官,但终归是他们这里走出去之人。 夏含玉当即说道:「我同夏……游远来迟为的便是坑洞之事,如今不宜暴露身份,你们更无需如此多礼,快起来。」 众人这才堪堪起身,便听夏含玉又说道。 「接下来若有人来询问你们我们的身份,你们便说我们只是来那二老而来便是。」 「公主殿下放心吧,我们晓得如何说,这么长的时日,早就知晓该如何应对那群豺狼了。」 说话的老人眼中满是恨意。 「若非他们那群狗贼,白老头又如何会死不瞑目,至死都睁着眼睛等着他的儿子孙子回来。」 说着便想到了自己还在受苦的孩子,又跪了下来。 「公主殿下,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实在是快活不下去了!」 夏含玉伸手将人扶起,「你们放心,本宫定是不会饶了那群狗贼的。」 老杨头一脸满意的看着夏含玉,「小远啊,你可真厉害,居然把公主娶回家了。」 「阿翁,您误……」 「阿翁,其实有件事要告诉您的,小远如今的名字叫夏伋,是我父皇亲自起的。」 夏含玉打断了夏伋的话,笑着走至老杨头面前。 老杨头一脸疑惑:「夏……夏伋?」 「小远,她说的可是真的?」 「嗯。」夏伋颔首,「陛下待我极好。」 若非长公主和陛下,他何来如今地位同身份。 老杨头听了好半响没有说话,下一刻却仿佛想到什么般,脸上满是骄傲。 「好啊!好啊!陛下亲自替你起名,还赐你国姓,甚至还把公主许配给了你,你以后可得替陛下好好做事,切不可忘了陛下大恩,否则阿翁第一个绕不了你。」 难得被人谆谆教诲连带训斥,倒真让夏伋有些不习惯。 可他此时极度在意的依旧是夏含玉,她打断了他的话,还喊了阿翁。 夏伋实在不敢多想其他,却又忍不住意动。 直到他们离开苍山村,这一路总有些许心不在焉。 夏含玉也不解释,就这么让他憋着,她倒是要看看他能憋到何时何地去。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客栈,掌柜的赶忙迎了过来。 「贵人,刚刚那些人来客栈打听了你们的身份,我便按照你们一开始说的身份告知了他们。」 「他们原还想去楼上检查,不过被你们的护卫给打出来了。」 毕竟长公主和太子殿下的住所,也是一般人有资格接近的。 「你做的很好。」夏含玉赞许的颔了颔首,「若他们之后再问,你也那般说便是,其他问题便直接装傻,一问三不知便够。」 「是。」掌柜的点点头,便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们回来之时留了两人在苍山村暗中保护,未免那些人意识到什么,来个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茯苓这时候走上前来。 「姑娘,您先上去休息,奴婢和白芷去客栈厨房给您和工资做些吃的上来。」 过长公主和太子口的食物,定是要小心翼翼再小心的。 「嗯。」夏含玉颔首,牵过夏承运先上了楼。 茯苓去寻那掌柜的,「店家,我们姑娘头一次出门,吃惯了我们做的,不知可否借用一下贵店的厨房?」 「自然可以,厨房内的一应物件和菜姑娘都可用。」 掌柜的虽看不太明白,便只当大家小姐公子确实吃不惯他们的粗茶淡饭吧。 「多谢。」 茯苓颔首了一下便在掌柜的指示下进了厨房。 夏含玉倒也并非因为吃不惯,只是她们一行装的便是富家公子小姐,矫情一些总没错,倒也算是掩人耳目了。 回到楼上,夏含玉同夏承运进了屋内,夏伋跟进后将门关上。 他那漆黑的眸总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竟越发的委屈了起来。 夏含玉只当无视,却又有些许心软。 她牵着夏承运走至一旁坐下。 「承运,这一路过来你见了不少,可得出何种结论?」 夏承运犹豫了一下,只道了三个字。 「百姓苦。」 夏含玉又问他:「既知百姓苦,你又准备如何做?」 「阿姐放心,我回宫后定好好跟着嫡舅学学问,跟着父皇学习如何治国,跟着阿姐……什么都学。」 夏承运如今是越发的崇拜自己的阿姐,只觉得阿姐什么都懂。 这一路过来虽说并为作何停留,却也在一些地方稍事休息过,总能耳闻自家阿姐的好名声,虽说还伴随着坏名声,但大多百姓却是感恩阿姐做出了雪盐,降低盐价,让万民都能吃的起盐。 他想和阿姐一样,他希望自己能做一个万民夸赞的好太子,以后的好帝王。 他一点都不想和父皇一样,被百姓骂是暴君。 虽然夏承运从不觉得自己父皇是个暴君。 「还有呢?」夏含玉觉得他不该只得出了这么点无聊的结论。 夏承运抿了抿唇,才又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一切事情都得自己亲自验证过后才可得出结论,故而承运以往耳根子实在太远,让阿姐和父皇担忧,是承运的错。」 不论是他阿姐还是夏大人,他以往都曾听人言而误会过,如今相处下来,夏伋那斯虽然依旧很是讨厌,却绝不是外人口中那般暴虐,为虎作伥之辈。 ------------ 第82章 他实在是委屈极了吧 夏承运总算是明白了,这便是阿姐一直想让他懂的东西,如今他已看明白她缘何愿意带着他出宫。 一为让他懂百姓疾苦,二为让他反省曾经过错,看清身边那些埋藏极深的豺狼虎豹;三,让他懂得自己身份和责任。 他以往让阿姐伤心了。 「阿姐,对不起,承运以后只听阿姐的话。」 夏承运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抓起夏含玉的手,撒着娇。 她害怕阿姐以后又不理自己了。 「看在我们承运如今越来越乖的份上,阿姐就原谅你了。」夏含玉摸着他的脑袋,笑言,「真希望承运能早些长大。」便也无需事事都她亲力亲为了。 夏承运当即不服气了,「阿姐,承运已经长大了,以后阿姐有什么事就告诉承运,承运都可以帮阿姐办到的。」 他如今就经常去皇庄帮忙的,自然也知道了老百姓种出粮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 「好。」 夏含玉有些欣慰,自己这个弟弟或许从未同她想的那般不堪,他只是需要人将他引到正道上,只是有些孩子气,而他身边却一直围绕着那些个豺狼虎豹一步一步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且她还发现,承运对自己的依赖很深,她自然不介意同他再亲近一些。 因为他是除了父皇和阿伋之外,她最亲的人了啊。 姐弟俩有说了说话,夏伋便一直在一旁看着,越看越委屈,明明依旧还是那般的面无表情,但夏含玉就是知道,他实在是委屈极了吧。 如此一想,她便觉得心情很是不错。 没过许久,茯苓二人便做好了午饭。 「姑娘是想在楼下吃,还是奴婢将饭菜端上来?」 「既要保持神秘,便在楼上吃吧。」夏含玉想了想便说道。 「是。」茯苓福了福身,转身下楼,很快便同白芷一起将午饭端了上来。 倒是贴心,是三人份的。 「那姑娘,你们慢慢吃,我晚些上来收碗筷。」茯苓虽然想进去伺候,但她总觉得自己这时候不配呆在里面。 心下叹气,自己在殿下身边的位置好像又退了一步了。 楼下吃饭时,茯苓忍不住叹息一声。 长公主的饭菜是她做的,剩下的饭菜则是让白芷看着客栈内的厨子做的。 白芷懂医,一般人没法在她眼皮子底下下药。 「你怎么了?」见她这般郁闷的模样,白芷忍不住问她。 茯苓再次叹息一声,「白芷,你说姑娘以后最亲近的人会不会就不是我了啊?」 「原来你是在感慨这个。」 白芷笑的无奈,「这是当然的啊,姑娘如今已经及笄,想来很快老爷便会提她选亲,她最亲密的人自然便是未来的姑爷了。」 「说的也是。」茯苓顿时更无力了,「也不知道到时候姑爷会不会跟我抢活儿干。」 白芷想到今日在苍山村时候的那副画面,轻笑,「真有这种可能。」 若长公主未来的驸马爷若当着是夏大人,以夏大人的性子,长公主贴身之事恐怕不会假手他人吧。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夏大人……心悦长公主。 而殿下最近对夏大人好像也变得不同了,今日甚至并未否认他们之间的「夫妻」关系。 或许她早就有了想法,才会如此。 只是不知陛下那边,是否会同意夏大人同长公主殿下的事,即使夏大人如今是陛下的宠臣,但经过她前些时候在宫中的了解。 长公主殿下是陛下心中最珍视的珍宝,他当真会愿意将殿下嫁 给夏大人吗? 白芷不敢多想。 茯苓不知道自己对面的姐妹已经想了无数画面,她则是不甘心的哼了哼,「我才不管呢,到时候姑爷要是不让,我就去抢。」 谁也不能阻止她跟殿下亲近。 此时的茯苓完全没想过自己可是早早就已给给人腾了好几次位置了。 食用过午饭,茯苓便带着夏承运去了隔壁房间午休。 因夏含玉并不相信太子宫殿的宫人,这些时日一直是茯苓负责照顾于他。 两人走后,屋内便只剩下了夏伋一人。 夏含玉起身,随手将房门关上,回到床边坐了下来。 「你今日已经盯着本宫看了一上午,当真无话想同本宫说?」 她樱唇轻启,竟还调皮的朝着他眨了眨眼,嗓音绵软又带着些许的慵懒。Z.br> 不知为何,竟让他心底忽然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 夏伋忍不住上前一步,面色沉沉,眼底却仿佛燃烧着浓烈的一簇火焰,抿了抿唇后才缓缓开口。 「殿下,您今日在我阿翁面前为何没有否认你我是……夫妻一事?为何不让我告诉阿翁实话?」 他想知道她的想法,想知道确切的答案,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患得患失! 他知自己的身份配不得高高在上的她,可每每看着她,他的心总忍不住变得更加的贪婪,想再靠近一些,更靠近些,还是不够! 「本宫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明显。」夏含玉起身走到他的眼前,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夏伋,你是否……心悦与我?」 是我,不是本宫。 其实之前她便总是奇怪,为何他在自己面前同在他人面前总是不同,以往她总说他是她身前最忠心的一条狗,无论她说什么伤人的言语他都不在乎,总是那般默默守护着她。 若只是因她是皇室,可他对承运,对皇室其他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唯有她与父皇不同。 后来她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是自己小时候救过的小太监,便以为他是因此才对自己如此忠心。 直到那一次忽然昏倒,他焦急的抱着她上马,一手紧紧的揽着她,一手抓着缰绳,她的耳边是她恐惧的呼吸,急促的心跳。 让她忽然间仿佛联想到了什么,可惜还未想通便混了过去。 直到那日在北镇抚司,阳光下的飞鱼服仿佛一下便飞进了她的心口。 夏含玉虽不敢说自己心悦于他,但却清楚,自己在那一刻实实在在看上了他这张脸。 既然已经清楚自己看上了他,她当然要让他成为她的人! ------------ 第83章 我心悦殿下,那殿下呢? 这便是夏含玉为何在夏伋阿翁误会的那一瞬选择不否认的原因,且一直吊着不解释,为的便是让他亲口承认。 他心悦她! 她夏含玉不论做何事都喜欢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做,若他敢言,敢认,不退缩,她也定不会辜负他的心意。 她总有要嫁人的时候,不如选一个忠于自己,心悦自己,长得也是自己喜欢的人成婚。 夏伋是最好的人选。 或许她最终不可能爱上他,却也定会待他很好。 不知等了多久,夏含玉仰着的脑袋都有些酸了,正准备后退一步,却猛地被他拉了一把,整个人顷刻间撞入他的怀中。 「是。」 耳边是他那再也控制不住的心跳,夹杂着他带着深深哑意的嗓音。 他说:是。 「我心悦殿下,那殿下呢?」可也愿心悦于我? 夏含玉满意的勾起弧度,她从他的怀中退出一步,抬起头,对上了他那双再也不掩饰神情的双眼,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却卡住了。.z.br> 耳根逐渐烧起来,甚至感觉自己心口处的心跳频率几乎赶上了他的。 她赶忙深呼吸,缓缓深处双手捧住了他的脸,踮起脚尖在他额头轻柔一触,退开。 「夏伋,我很高兴。」他没有退缩,她真的很高兴。 「我也……高兴。」 因为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得到太阳的青睐,她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却愿意屈尊来到他的面前,为他俯身。 他微微低着头,学着他刚刚那般,小心翼翼的轻触了她的额头一下,耳根早已红到滴血,露出一抹纯粹至极的笑,问她。 「殿下,臣如今是否已完完全全属于你了?」 夏含玉被他亲的一愣,回神,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 「算一半吧。」她说,「待到我回宫禀报父皇,待到我们成亲以后,才算。」 「唯。」 即使殿下说的话是骗他的,此时此刻的夏伋,甘之如饴。 夏含玉反手抱住他,在他怀里蹭了蹭。 真好,她的了! 夏伋伸出手,正想回抱住她,却听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温柔似水的眸子在顷刻间漆黑如无半分星空的黑夜。 「殿下?」他垂眸,眸光再次转变,掌心落在她的双肩,想推开她,却又有些舍不得。 他从未同她如此亲近过,而那些人却在此刻过来打搅。 若非怀中还抱着夏含玉,夏伋此刻的杀气几乎这掩不住。 夏含玉在他出声的一瞬便从他怀中退出,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中轻轻一勾,算是安慰。 夏伋喉结滚动,眼底是从未有过的神色。 她嘴角含笑,他眼尾微红,似是不愿去开门。 「头儿,人来了。」 直到对方走至门前开口说话,他才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打开门,俨然已经恢复成了原本那个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锦衣卫指挥使,但身上散发的寒意却叫外面的锦衣卫脊背发凉。 大人好像很生气? 这种寒意他们上次感受时还在诏狱。 虽有些不懂,但忽然有些同情起下面那些来人了是怎么回事。 他们惹到的可是他们锦衣卫的恶阎罗啊! 「什么事?」 见他半日不说话,夏伋冷声询问。 来人顿时清醒,赶忙道:「人来了,在楼下。」 「官,还是商?」 夏含玉从后面走上前,众人只觉原本 压着他们的寒意好像顷刻间彻底消散。 「回姑娘的话,来人是谢家的,带了礼物,只说要见姑娘一面。」 谢家,锦衣卫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毕竟当时还是他们的人去请了那谢家当家到的上京,面见长公主。 「看来他们确实对我们生疑,却又不敢上来拿人,只敢畏畏缩缩的上前打探,啧。」 「孬种。」夏伋及时接过了夏含玉的话,惹得他赞许一眼。 顿时高兴的指尖微微蜷缩着,他得憋住,不能表现的太高兴。 夏伋还知道在属下面前保持自己一直以来的形象。 夏含玉看着那锦衣卫,言道:「你下楼告诉他们,本姑娘不见。」 「除非是他们家主人谢仪亲自过来,否则就他一个不知道谢家哪个犄角旮旯的所谓亲戚,还没资格见本姑娘。」 「你只要将我原话转达便是。」 「唯。」 对方退下,门再次被关上。 夏含玉走到一旁住下,给自己和夏伋都倒了杯水。 茶杯已经摔了一个,便不能成套,是以不吉;茯苓早早便将原本的白玉茶具换成了琉璃。 夏含玉茶杯放在夏伋面前。 「阿伋,这件事你是如何看的?」 「他们急了,但殿下却不能太快去见他们,他们若想差便查,除非有人背叛,否则是绝不可能查出我们的身份;就一个字,拖。」 若换做平时,夏伋自然不担心这些,但他如今却不能拿长公主殿下的安危冒险。 「殿下,我们必须拖到我们的人来到这里,才可同他们摊牌,乘此机会可先找出那个位置再将其拿下,也免得此事传回朝中,损了殿下好不容易积累的名声。」 虽说夏伋并不清楚夏含玉为何要这些好名声,但她想要,他便会全力帮她达成心愿。 「我也是这么想的。」夏含玉微微颔首,「直接杀了他们容易,可斩杀朝廷命官,最好得有让朝中百官心服口服的证据。」 而且这件事既与青山县令有关,也就代表他的上面或许还有其他更高等级的官员,这才是她需要探究的东西。 还有他们要这铜矿的背后到底是私人利益,还是有前朝余孽的身影在其中,还犹未可知。 「如此,便拖吧,本宫先拖他们几日,看看他们接下来会如何做。」 夏含玉眸底杀意毫不遮掩,轻哼着说着。 楼下,侍卫将夏含玉的话一直未改的回了对方,当即让对方脸色漆黑至极,他冷笑道。 「哦,既敢让我们家主亲自来见,为何不敢告知我们你们的身份?」 「你还没资格知道。」 锦衣卫的人神色冷冽,虽已压制住自己身上戾气,却还是同一班侍卫有所不同,也让对方心底忌讳了几分。 他当即冷哼站起身,什么话都没说便直接甩袖离开。 他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拿乔到何时! 若真查出他们是和朝廷有关,那就别怪他们只能让这些人横着抬出青山县了。 ------------ 第84章 玉儿若不想搭理,我去杀了他们 谢必出了客栈便直接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没一会儿便进了县衙。 「砰」的一掌拍在八仙桌上。 「简直欺人太甚!」 「如何,他们见你了?」县官张化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随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推至他眼前。 对方拿起直接一口闷下。 「见了,就见了他们手底下的人,他们甚至嚣张的让我请谢仪亲自来见!」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 何况就算他请,谢仪也不会过来。 他一个旁支根本连见一面家主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才想来闯一翻自己的天地,让那些个眼高于顶的人再也不敢小瞧他! 「难道他们当真只是富家子弟,途径这边休息而已?」 张化若有所思的分析着。 「你想,他们若当真是朝廷派下来的人,怎会对我们如此嚣张,定会故意低调,然后按照查探,但我并未发现有人探查我们。」 「你这话也不无道理。」 谢必冷哼一声,「既然他们并非官府之人,我们不如……」 他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下。 「此事万万不可。」张化赶忙阻止,「如今关头,我们绝不可轻举妄动,何况……」 「他们既敢提谢家主,那边代表他们的身份不简单,若当真惹了他们,怕是会闹出***烦,直接引了朝廷的人过来。」 谢必丝毫不在意,一脸嚣张。 「就算朝廷来人又如何,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我们的地盘上面,我让他们盘着他们便得好好给我盘着,哪都不许去!」 「话虽如此,但若来的是锦衣卫呢?」 北镇抚司的人各个都是精英,抓人且从不要证据,若当真是他们来了,他们也不一定惹的起。 甚至就算他们用全城百姓威胁,锦衣卫那恶阎罗想必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谢必张了张嘴,想到什么,又闭上了。 「你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们到底该如何才成?」难道就让他这么憋屈着? 谢必自来了这里,就从未曾被人如此下脸。 张化看着他,嘴角忽然扬起一抹阴险的笑,「他们既这么说了,你反倒得拿出点诚意来,让他们好好看看。」 「我之前去苍山村查过了,就是他们将那两个老头带回来的人,估摸着就是一些什么都不懂的天真的少爷小姐,心善,嚣张罢了,只要你拿出诚意,他们迟早会见你的。」 「到了那时,你再从他们口中打探不就好了。」 在张化看来,夏含玉一行人虽看着厉害,实际上是最好对付的。 都还是从未出过门的小姐少爷嘛,定是听了那两个老头才会对谢必印象不好,让他们改了印象不就成了。 张化这会儿心里虽然还带着怀疑,却比一开始少了不少。 而这也是夏含玉几人一开始的目的。 虽说查案得悄悄地了,她偏要反其道而行,利用自己引起那两人的注意,锦衣卫和暗卫的人才有机会找到那处坑洞。 接下来的几人,那谢必每日都会来,来时都是笑脸迎人的,即使锦衣卫人总是用同一副面孔对他,他也不在意。 不过夏含玉知道,这人转头的脸色那叫一个难听,暗卫的人可是同她形容过的。 听着他如此憋屈的模样,夏含玉心情不错。 「阿伋,锦衣卫那边可有消息传来?」这也过了好几日,那个坑洞却依旧未曾找到,这让夏含玉难得有些许的烦躁。 「未曾。」 夏伋摇头,眼眸深邃的望着她,狭长的眸中缠卷着无尽深情 。 自他们说开以后,他每每看着她便不再掩饰,有时候那眼神几乎能让夏含玉溺进去。 下一刻,他察觉到她脸上的不高兴,当即危险的眯了眯眼。 「玉儿若不想搭理,我去杀了他们。」 锦衣卫杀人反正无需理由,不论真假,到时候直接将罪名安在他们头上便是。 「暂时不用。」夏含玉微微摇头,身子朝着他靠了过去,抓起他一只根骨分明的手掌把玩着,细细摩挲着他手心的几个厚茧,同她的手心正好相反。 夏伋当即挺着身子,哪里还想的起自己刚刚的「豪言壮语」。 「应当也差不多了吧。」 夏含玉想着,这么几日了,若再找不出地点,不论是锦衣卫还是暗卫,回去以后全都让阿伋好好训一顿。 反正他都可以。 门外,一直负责应付的那个渣的锦衣卫忽然走了上来,站在门口说道。 「姑娘,那个谢必又来了,这次又拎了不少的礼物,希望姑娘少爷能够下去见一见他。」 「好啊,那便去。」 折腾这么久,每次对方只将礼放下,人离开,今日去见一面也无妨。 她恰好去看看,这个害死无数大夏子民的败类,到底长得是何模样。 ------------ 第85章 玉含夏 楼下,谢必等的几乎不耐烦了,夏含玉一行才出现在了楼梯处,他当即站起身的那个,抬眸朝着她看了过去,便见一个面容绝色的女子牵着一个长得同她有几分相似的小孩款款走下,眸色漠凉。 虽还未曾近身,身上那无形中的气场却已然而至。 这样类似的气场,他曾经也只远远的在谢仪身上感受过。 下一刻,一股刺骨的寒意忽然充斥,谢必很快便注意到那女子的身后那一抹漆黑的身影,他的黑眸深沉,冷冽的如同一头野兽盯上猎物准备撕咬般落在他的身上,让他不寒而栗。 谢必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赶忙收回目光。 夏含玉侧眸,原本清冷的眸多了几分缠卷笑意,「阿伋,先别吓坏了人家,免得不好玩了。」 只是转瞬,谢必便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在顷刻间消失无踪,再抬眸,若非他主动,甚至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让他下意识便无视了他。 不知为何,谢必支觉得心口处咯噔一下,他下意识告诉自己,不论结果如何,这些人最好不要得罪的好。 夏含玉走到他的面前,茯苓快速将椅子拉开,用帕子擦拭了一番后才扶着她坐了下来。 一举一动皆在告诉他,她非普通人。 夏承运在夏含玉身旁坐了下来,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他直觉便不喜欢他。 阿姐说让他跟着下来见识一下,什么是坏人,女干臣的模样。 而女干臣,大多都会口腹蜜剑。 谢必此时也已经回过神,朝着夏含玉便是微微一作揖。 「在下谢必,谢家子弟,见过姑娘。」 「嗯。」夏含玉只是淡淡的颔首了一下,抬眸,清冷的眸落在他身上,带着打量,「你叫谢必?」 「谢仪是你什么人?」 「他是家兄。」 「可我怎么没听他说过,他还有兄弟?」夏含玉自是知道谢仪是独子,那眼前这人,估摸着就是亲戚,旁支了。 「这~」谢必未曾想夏含玉会如此直接,倒是让他一愣,才继续言道:「姑娘说的极是,只是我兄长他虽是嫡子,但谢家这么大,自然还有其他子弟存在。」 「哦,旁支啊。」 夏含玉嗤笑一声,「你一个旁支,也敢要求见我?」 谢必脸色一僵,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谢家旁支,因为他打心底里觉得自己若非不是谢家嫡系,他们不给他机会,自己定不会做的比谢仪差。 之前他听说谢仪明明接了朝廷的圣旨,却并不愿让谢家子弟参加科考,当真是自私自利之人!中文網 他明知道谢家子弟之中还有无数优秀之人,他那般做,不过就是为了压住他们,不让他们出头罢了。 然他心中如此想,却并不敢在夏含玉面前过多表示,只能憋住心底怒意,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是在下唐突,只是在下忽闻有家主的朋友来这,便想这种该略尽地主之谊才是,这才打搅了姑娘同小少爷。」 「哼。」夏承运表示自己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口不一,打心底里瞧不起他。 谢必脸色未有变化,然那被桌子当着的手却已然紧握。 「小少爷如此可爱,不知是谢家哪位至交后人?若我知道了,以后见到家主之时好同他一提。」 「也算不得什么至交。」毕竟谢家虽是全国首富,却也是没资格同皇室成为至交的。 夏含玉淡淡说道:「家父并不认识谢家之人,只有我同谢仪有过几面之缘的交情,很是欣赏罢了。」 话音落下,背后一阵冷气传来,惹得夏含玉眉目含笑,一时看 呆了谢必。 「你看什么?」 夏承运冷哼一声,「就你一个谢家旁支也胆敢盯着我阿姐瞧,信不信我灭……杀了你!」 当即记起阿姐不喜欢听到他说诛九族这样的话。 「小少爷说笑了,姑娘长得这般绝色,我一时看呆,想必也是人之常情。」 谢必还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只可惜是他动不得的人。 他在心中冷哼,面上却依旧笑语晏晏。 夏含玉的眸色也冷了几分,「难道你这日日在楼下等着见我,便是为了说这些话?」 「自然不是。」 谢必差点便忘了正事,「我只是想来邀请姑娘到寒舍做客,还想询问一下姑娘贵姓,仅此而已。」 「我姓玉,玉含夏,这是舍弟玉承,至于做客便算了,我们玉家不过小门小户自比不得谢家,只希望谢公子以后别再来这打搅我们,待我们休息够了,自会离开。」 说完这些,夏含玉便直接拉着夏承运起身回了楼上。 「恭送姑娘。」 谢必笑眯眯的在后面拱手欢送,心中对她的话却并不以为意。 玉家?他并未听说过什么姓玉的贵门,自然也不会相信她说的什么小门小户这样的话。 小门小户何来如此气场和那般危险的属下,不过只是推脱之言,不愿被他打搅罢了。 看来如此是打探不出他们的身份了。 想到自己刚刚受到的屈辱,谢必脸上略过一抹阴沉。 可别让他抓到什么把柄,否则他倒是想要看看他们能不能活着走出青山县的大门! ------------ 第86章 阿伋,该快些了 刚回楼上,夏含玉还未曾开口,夏承运便有些受不住了。 「阿姐,他那是什么眼神,居然敢用那么色眯眯的眼神看你,他也配!要是在上京,我定让人挖了他的双眼喂狗!」 他气的在屋里直打转。 夏含玉拉住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承运,阿姐知道你见不得阿姐受委屈,但作为太子,可不好将这样的话放在嘴里,若是让人听到了,又该弹劾你了。」 上一世,他便是因口无遮拦被一次又一次的弹劾,甚至被人灌上了暴虐之名,逼着父皇另立安王为皇太弟。 然夏承运听她这么说却有些不服气,「可他都这么对阿姐你了!我大夏堂堂长公主,怎是一个区区商人胆敢犯上的。」 「阿姐你明明不是这么胆小的人,怎么这次就……」 「因为这里不是上京,因为阿姐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做。」夏含玉有些叹气,清冷的脸上是满满的无可奈何。 「阿弟,很多时候,出气从不急于一时,我们早晚都得好好同他们统一算这个账,到那时,你便是杀了他,凌迟处死,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也只会夸你杀伐果断而非残忍暴虐。」 因为太子不止需要宽厚仁和,更需要杀伐睿智,才有资格好好端坐在那龙椅之上。 「放心吧,阿姐定不会放过他,他没资格就这么轻易死去,他和那狗官的命现在暂时得留着,为那些死去的百姓和如今依旧不知在何处受苦的百姓赎罪。」 夏承运好似有些明白了,乖巧的点点头,「承运听阿姐的,便再忍忍吧。」 夏含玉笑着,「阿姐就知道我们承运是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透。」 随即喊来茯苓,「茯苓,带公子回房休息吧,我同夏大人还有正事要谈。」: 「是。」茯苓福了福身,将依依不舍的夏承运带走了。 夏承运一离开,夏含玉嘴角温柔的弧度便直接收敛,眸底微冷,杀意浓重。 「阿伋,该快些了。」 「今日他虽对我的身份暂时未起疑惑,不过你别忘了,他的身旁还有那贪官县里,何况还有他背后的人的身份,他们敢将这个地方弄成地狱,定未曾将朝廷放在眼里。」 否则这偌大的青山县,总该有几分人气,而非如同如今这般死气沉沉,仿若一座死城。 夏含玉有些看不得这些,她心里难受,又有几分莫名愧疚。 夏伋颔首,墨色的眸中满是心疼。 「殿下放心,臣已经将暗处的人都派了出去,相信很快便能出结果。」 他微微上前,替她捋了捋鬓角散落的发丝。 「您无需亲自动手,只要是殿下想杀的人,夏伋绝不会让他多活一刻。」所以,殿下无需为了那些肮脏的人脏了自己的手,他会心疼。 夏伋的眸落在她那贵气柔弱的柔荑上,脑中略过的尽是她握住自己时候的温柔。 夏含玉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当日下午,暗卫却忽然带了一人到夏含玉的面前,那人脸色蜡黄,浑身没有二两肉,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遮挡着,战战兢兢地跪在她的面前,。 「小民见过贵人,小民不是故意要逃跑的,小民只是实在想念家中妻儿,求贵人饶命,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夏含玉漂亮的眸子眯起,「怎么回事?」 暗一上前一步,「属下原本奉命去找那个坑洞,原透过那些人一些细微的东西找到了那个地方,原本准备进去打探一番,便见他偷偷摸摸才从里面跑了出来,便直接将人带回来了。」 「不过其他人都还守在那边,等主子吩咐。」 暗一的身旁,虞啸将一份资料交到了夏伋手中。、 「大人,这是属下安排去跟着那谢必的人送回来的密信,属下猜测可能和背后的人有关,便赶忙送过来。」 夏伋伸手接过,打开密信,眼眸危险的眯起。 「殿下。」他将密信展开递到夏含玉面前,「确实同我们一开始想的一样,这个坑洞的背后还是那些人。」 而这些密信,就是背后那个人一步一步将谢必套进去的证据。 「愚蠢。」 夏含玉看后随手将密信甩回到了夏伋手中。 「就这蠢样还想抢谢仪的家主位置?不过那些个佞臣倒也厉害,一步一步竟将一个蠢货扶起至今,恐怕只是认为他好控制吧。」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这铜矿?恐怕不然。 想来是为了谢家背后的那些个钱生钱的金窝窝吧。 不知道谢仪要是看到了这些,会是什么表情。 「夏伋,先将这些收好了。」夏含玉吩咐。 「唯。」夏伋将其叠好,收入衣内。 夏含玉的眼落在匍匐在地上那如同乞丐般的男子身上,轻启朱唇。 「起来说话吧。」 对方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暗一,见他同意,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但也察觉出了些许状况。 「你们……和那些人不……不是一伙的?」 「我们难道看上去像他们一伙的吗?」夏含玉浅笑的看着他,顿时收到一枚惊艳的眼神,却很快收敛。 如此模样,倒是让她下意识高看了一眼。 下一刻,便见他朝着他们微微一作揖。 「青山县秀才司明亮,见过各位大人。」 听到此话,夏含玉忍不住挑眉,「你为何会如此称呼我等,难道我们看上去那么像是官家之人?」 「气度。」司明亮肩膀收紧,脊背挺直,「你们身上有官家之人的气度,我考秀才时候曾见过几位大人,他们却比不过你们,所以我才有此猜测。」 说话间,他的眼神逐渐落在了一旁夏伋身上,神情清明磊落,「想必这位应当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夏大人吧。」 似乎是不喜对方的眼神,夏伋猛地抬眸,冰冷的目光竟比利刃更加锋利,放入一下便扎入了他的颈脖一般,让他冷不丁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 ------------ 第87章 司明亮VS曾故 司明亮脸色苍白,呼吸比之刚刚更是急促了几分。 眼眸欣赏。 不愧是锦衣卫的指挥使,陛下鹰爪,便该有此气势,否则如何才能就万民于水火呢! 夏伋看着他的目光凌厉,带着浓浓的审视。 「你是什么人?」言语冰寒,几乎能将热冻伤。 「晚生司明亮,只是一个受尽磨难的普通人罢了。」 夏伋还准备说什么,夏含玉却微微按住了他的臂弯,依旧浅笑看着眼前之人。 「司明亮,你可想救其他人?」 「我想。」对方毫不犹豫的开口。 「既想,便好好配合我们,告诉我们里面的情况如何?」夏含玉说着,示意一旁的人替他搬了椅子过来。 「请坐,好好的说。」 司明亮看了看身后的椅子,看了看夏伋,之后又看了看夏含玉,一屁股坐了下来。 「好,我说。」 他看出来了,这里面做主的居然不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而是这个女子。 那也就是说,这女子身份尊贵,连夏伋在她面前都不能坐,而能让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如此听话的,想来便只有。 皇室! 司明亮瞳孔缩了缩,脚忽然软了点。 如若他这会儿不是坐在椅子上支撑着,很有可能就直接坐地上去了。 哎哟喂娘哎,孩儿今日可当真是开了眼了喂! 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再次正色。 「既然你们都是朝廷的人,那我也就不瞒你们了,那个矿洞里一共有三批人马。」 「第一批,是那个狗县令的;第二批则是那个嚣张少爷的家奴,还有一批……是边关守兵。」 「我原先跑出来,是准备上京城告御状的,现在你们来了,我也不用再跑了。」 锦衣卫,皇室公主,他们难道是凑巧来到这里,发现青山县不对才会留下调查吗? 看来老天还算是给他们青山县的百姓留了一条活路。 夏含玉冷笑着,「看来这牛鬼蛇神全都混到了一路了。」 「阿伋,你觉得如今的边关,还是我大夏的边城吗?」 夏伋思索了一番,颔首,「应当还是,这一处的守城将领曾故曾经是王洪德将军手下副将,后因军工受封便被陛下派至此地镇守。」 「他竟是王将军手底下的人!」 所以,如若当日王将军身死,曾故想来很轻易便能被收买,如此一想,竟让夏含玉觉得一身冷汗。 夏伋不知夏含玉心中所想,继续言道:「王将军人不错,平日里更不会占底下人军功,有时甚至主动给他们立功的机会,所以他手底下的人大多都会感念他的恩德。」 「而且之前在封赏他之前陛下便已让臣查了曾故的全部底细,他家还有妻儿母亲,如今也都随他住在边关,他没有理由背叛大夏。」 「想来便是同之前那范仞一个道理。」 夏含玉呼出一口气,却忍不住闭了闭眼。 她今日接触到的将领竟都同王洪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程营老将军同王洪德是友人,而曾故也是他故人,那其他曾经受过王洪德恩情的那些将领呢?他们如今又守在何处? 背后佞臣的用心,实在可怕。 怪不得上一世的大夏不攻便破,原来早早便已被那些人渗透,再无可破! 夏含玉的手紧紧的抓在夏伋的手腕处,好半日才缓过神。 师恒!当真是好毒好深沉的心机啊! 「殿下?」夏伋反手握住她的手,冷戾的眼底尽是 担忧。 司明亮瞪着眼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敢置信,恍然大悟齐齐在他脸上开放。 「无碍。」夏含玉摇了摇头,心中却满是庆幸。 怪不得系统会让她亲自到这青山县为民伸冤,现在一切都说的通了。 夏含玉坐直身子,柔和的眉心此时已尽是冷冽,「你继续说。」 司明亮自不敢隐瞒,直到将自己知晓的一切尽数交代清晰,口干舌燥。 一旁的茯苓顺势递给他一杯水。 「多谢。」 司明亮赶忙接过,道谢,然后一口干了。 顿时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他看着李窈窕,「殿下,草民有些担心身在苍山村的爹娘,不知可否偷偷回去看他们一眼?」 「你也是苍山村之人?」 夏含玉倒是未曾想到他也和苍山村有关。 所以,他便是那第一批被带走的人。 一个文弱书生在那可怕的虎狼之地却活到至今,甚至还能依靠自己的能力从里面跑出来,倒是聪明。 「不知你爹娘是何名字?我们之前去过苍山村,里面大多的人都没有事情。」 司明亮:「我爹娘名叫司路」 ------------ 第88章 怀疑 =夏含玉自然听过,就是未曾想司明亮竟是那对老人的孩子。 那对老人瞧模样已过六旬,但眼前的司明亮瞧着最多不过双十的年纪。 「殿下为何如此看我?」 司明亮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自己脸上或许惹了脏东西。 夏含玉:「我也不瞒着你,我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便是接了你爹娘上京告状的状纸。」 「那状纸可是你写的?」 状纸上的字迹清秀,笔锋却有些凌厉,加之他刚刚见到他们时候一直在演着害怕,她这才有此一问。 司明亮点点头,「是我写的,也是我让人转告阿爹阿娘上京告状的。」 只是他未曾想到,这状纸竟递到了锦衣卫和长公主的手中,庆幸又心疼。 「我阿爹阿娘定吃了很多苦。」 夏含玉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继续问他。 「我听你爹娘说你这几年一直都在那坑洞里,既然在里面,为何还能写状纸?你是如何将状纸传出来的?」Z.br> 问道最后,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眼底多了几分怀疑。 「是我运气好吧。」 司明亮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 「我虽然倒霉被抓了进去,但呆了一段时间后,忽然发现那些守卫中有一人是我曾经考秀才之前帮助过的,他说他们这些人只能听命行事,而他虽不能救我,在我求了他无数次后,才愿意帮我带了纸笔进去,后又将我写的状纸送到了我爹娘手里。」 「那你又怎知他定不会害你?」 夏伋眼神凌厉,眯眼看他。 「那是因为他有把柄在我手里。」 司明亮自然知道他们还不完全信任自己,有些无奈的说道。 「什么把柄。」 「他当时错手杀了人,自己也受了重伤,被我救下。」 而大夏律法有规定,杀人者虽可为兵却不可为将,且只能当先锋,战争来临最先送死,即使他之后战功赫赫,却绝不会有丝毫晋升机会。 司明亮当时便是用此条律法威胁他帮他忙的。 「原来如此。」夏含玉眼尾上挑,确实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原因。 「那你就不怕他杀了你?」 毕竟在里面不声不响的弄死一个人,并不难。 「那谁知道呢。」 司明亮耸肩,他当时确实也怕如此,所以还是有些许防备,而他最终却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他看着李窈窕。「不论如何,你们出现了,便够了。」 「所以,我能回去见我爹娘了吗?」 司明亮眼神开始变得着急。 他被带出来这么久了,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了才对。 如果他们发现自己不在了,一定会去苍山村搜查的。 「放心吧,苍山村有本宫和锦衣卫的人在暗处守着,若他们胆敢杀人,他们会出手。」 她原便防备着呢。 「那便好。」 司明亮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恭恭敬敬的的一拜,「晚生多谢殿下。」 夏含玉抬手,让他免了虚礼。 「将他待下去休息,没本宫吩咐,不得出房门一步。」 「唯。」 虞啸将人带了下去,就将其放在他们自己休息的房间内。 夏含玉抬眸看向暗一,「你再去那里守着,如若可以,亲自进去探探底。」 说道这里,又顿了一顿。 「便易容成司明亮的模样进去。」 如 此即使即使露了马脚,也不会很快被人察觉。 「唯。」 暗一拱手,转身离开。 待所有人退下后,夏含玉才缓缓起身,走至床边看着窗外那空荡荡的大街。 「阿伋,你怎么看?」 「臣想亲自去一趟边关一探究竟,但是臣……不放心殿下。」 他的眉头深锁,眼底担忧毫不遮掩。 夏含玉知道,他是有些担忧曾故的情况。 「那便去,本宫和承运身边带着不少暗卫,暗处还有你手底下的人守着,定不会出问题。」 她反倒担心他。 「你一会儿暗中离开后最好带上几人,路上定要注意安全。」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暗处到底有多少双眼睛正在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好。」 半响,他才点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许久才放,后才直接转身离开,却只带了两人,将其他人全都留下护着她。 夏含玉叹息一声,嘴角弧度却忍不住的扬了起来。 自他敞开心扉,即使无需感受,她都能察觉到他身上那无实不刻散发出的爱意。 他竟当真如此喜欢她? 或许,不止是喜欢。 只要如此想着,夏含玉的心情便忍不住变得复杂。 她有些害怕自己最终会辜负他,更伤害他。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今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只要他还愿意,她便绝不会弃了他。 ------------ 第89章 易容VS缩骨 坑洞。 暗一易容后,夏含玉便让人将司明亮的衣物换下交给了他。 暗一原有八尺高,然司明亮却仅有七尺。 大夏一尺25.8厘米,八尺男儿便是两米多些,七尺也有一米八的高度,两人相差有二十厘米,暗一习武之人比司明亮要壮一些,一般人一眼便瞧出来了。 而夏含玉之所以让暗一顶替司明亮,却是因为他有缩骨功。 暗一之所以是暗一,便是因为他有此功夫,才会被皇帝赐名暗一,因他一人便可顶替任何人,若夏含玉遇到危险,他可易容成她替命。 缩骨之术,即便九尺之躯也可以随意变化,男女老少都可,想高便高,想矮便矮,想瘦可瘦,想胖亦可胖。 只可惜上一世夏含玉至死也未曾用到他的缩骨术。 暗一从之前司明亮钻出来的地方重新又钻了进去,身上的气息也变成了司明亮当时那怯懦的模样。 然刚进去,便被人抓了个正着。 「你偷偷摸摸在这路做什么?还不快干活去,要是被那些人发现了,小心他们把你也丢进那死人坑里面去。」 小眼,厚唇,下巴还有一颗痣,这人应当就是司明亮口中那个帮了他的守卫,叫田二的。 「我这不是去方便了一下嘛,马上就去干活,马上就去。」 说着便跟在他的身后朝着矿洞走去。 那人见他这模样,忍不住叹了声气。 「司明亮,我知晓你有些担心家中那年迈的父母,我之前这不也替你去看过了,他们没事,过的很好。」 「你也别想着从这里溜出去,到时候连累了他们,有你悔的。」 对方一边走一边小声叨叨。 「要不是你还抓着我的把柄,又救了我,我才不会摊上……」 「你们在做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走过来一个将领穿着的人,皱眉看着他们。 原还在说话的人当即挺直的腰便弯了下去。 「张参领,我刚刚就是带着小子去方便一下,您放心,小的现在就准备将人送回去。」 话落,便见那张参领冷冷的看了暗一一眼,哼了一声,「懒人屎尿多,还不快去,要是耽误了头儿的事,小心你的小命!」 说完这话便也走了,没过多怀疑。 暗一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他出自暗卫营,即使在那里,也未曾有人胆敢同他这般说话! 不过一个区区中等参领竟也敢这般嚣张! 「好嘞。」 田二依旧点头哈腰的,直到再也看不到对方的人影才站起身,朝着他的方向呸了一声,却满眼艳羡。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当上协参领,到时候定比他威风。」 当然,他现在也只能先做做梦了,梦里什么都有。 暗一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着。 田二顿时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是,你虽是个秀才,但又不懂我们军中之事。」 「他也就跟对了主子而已。」 在上头面前,他比他刚刚还窝囊呢。 随后又带着暗一继续走着,一路走到那矿洞口才停下来。 「好了,到这里就你自己个儿下去吧,下次方便可不能再走这么远了」 暗一点点头,转身离开。 矿洞里很黑,即便白日也没有太多的光亮,越是往里面走,各种咒骂打人,哀嚎的声音便越来越响,而那些人脸上表情麻木比青山村外面那些百姓更是严重,他们大多已经没用了求生的本能,只是靠着下意识工作着。 一个区区矿洞,听着竟比他们暗卫营还要来的可怕。 当然,这只是针对普通人,这些人在暗一这里并没有丝毫威胁。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位置,只能暗暗的观察。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暗一下意识肌肉紧绷,转头却见到了一个不过十多岁的孩子,当即放松了下来。 对方看着他有些不敢置信,将他拉到一旁,然后将一把铲子交到了他的手中,一边挖矿一边小声开口。 「明亮哥,你不是说要逃出去再也不回来吗?你没跑出去啊?」 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听着好似知道「他」全部的事情。 暗一嗯了一声,然那小男孩却忽然顿住了,奇怪的看着他。 「明亮哥,他们是不是打你了?你怎么忽然就不那么爱说话了。」 暗一摇头,「他们没有打我,只是我没有逃出去,有些沮丧;我担心苍山村里的阿爹阿娘,也不知道他们上京告状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的这句话实际便是在试探,试探这个男孩知道多少。 果真,他才说完,对方脸色也沮丧了起来。 「我也是,我也担心我阿翁,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明亮哥,阿翁现在一定很担心我,他如果茶不思饭不想的,会不会被饿死啊……呸呸呸……」 「我胡说的,我阿翁怎么会死,他一定会长命一百零二岁的。」 新 ------------ 第90章 夏含玉的怒 「为何是一百零二岁?」一般人不是都说长命百岁吗? 对方嘴角当即露出一抹笑来,「因为阿翁说要多陪我两年,努力活到一百零二岁。」.c 「明亮哥,你说我如果让阿翁再多活几年,到时候再多陪我几年怎么样啊?你知道的,我爹娘已经没了,现在就只剩下阿翁一人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却拼命忍住不哭。 因为在这个地方,他没有资格哭。 暗一未曾接话,冷漠的心难得多了一丝不忍。 「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们便可出去了。」 「我相信明亮哥。」白黎眼底是毫不犹豫的信任。 此时的暗一并不知道,白黎同司明亮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只因他是苍山村出的唯一一个秀才,白老头当时得了这孙子以后便让他帮着起了这个名字。 黎,喻指光明,黎明,众多之意,也是寓意白家未来人口众多之想。 而如今却…… 暗一就这么跟白黎一起挖着铜矿,白黎还奇怪说他的力气怎么比之前要大一些了。 实际上这铜矿内含铜确实不少,甚至比朝廷的大多的铜矿都要来的多。 在这里呆了两日,暗一便发现他们几乎每日都会运送一些铜去一处地方,那处地方守卫森严比矿洞更甚。 他当即决定去一探究竟。 当日晚上,当所有人都睡着之后,暗一离开了自己矿洞,前往拿出秘密的地方。 许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地盘不会出问题,到了晚上,原本森严的守卫顿时消失一般,暗一轻易便进了拿出地方,便见里面满地堆成小山一般的铜钱。 有些就堆在一处处的地方,还有一些则是装好在箱子当中。 他将两处的铜钱拿出和朝廷颁发的铜钱对比了一下,地上那些还能瞧出些明显问题,但箱子里这些,若不细细看,几乎看不出任何区别。 但若两两对比,重量上还是能感知一些。 可若是换做普通人呢,不过差之毫厘的重量,他们根本无法察觉。 若这些假币落混进市场,不止让这些制造者牟取暴利,严重者甚至会影响民生国计。 但若这些假币落入那些前朝佞臣手中,后果将更加可怕。 看这里的铜钱并不算多,估计他们隔段时间便会转移一趟,这件事还需尽快告知殿下才行。 暗一两种铜钱都抓了一把走,随后将其全部恢复原样后便快速离开了原地。 刚走出没多远,却见到不远处的白黎朝着他偷偷摸摸走过来。 他看着他,小脸很是严肃,嘴唇紧紧的抿着,眼神警惕。 「你不是明亮哥,你是谁?」 暗一没有想到一个孩子居然如此警惕,苍山村其他人都没认出来,他竟察觉到了。 这次太过着急,原本他应该多观察一些司明亮的言行举止后再扮成他才会更像。 暗一上前两步,白黎却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你别过来,你要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到时候他们发现你就会把你抓起来的!」 白黎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点猜测,但不敢确定。 「你告诉我,明亮哥在哪儿,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没事。」暗一开口,用的是自己的声音。 白黎下意识松了口气,声音也缓和了不少。 「那你是什么人?」 暗一刚准备开口,便见不远处忽然走出来一队巡逻的人,眯眼,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人带到了暗处。 「呜呜~ 」 白黎挣扎着,暗一低头看了他一眼。 「有人来了,不想没命就别说话。」 白黎顿时不敢再挣扎了。 直到那些人走远,暗一才松开了他,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递到他面前。 「我是朝廷的人,来这里调查矿洞的事情。」 「你既然知道司明亮的所以事情,想必也知道他写过一纸状书,状书被他父母送到上京,被我们殿下接了,司明亮如今就在她身边,放心吧,他比你安全。」 听完他的话,白黎脸上当即划过惊喜,但又忍不住问了一遍。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敢发誓吗?」 暗一并不搭理他,而是带着他小心的随着之前的路走出去,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守在周围的暗卫。 「马上将这些交到殿下手中。」 「是。」 暗十一接过,快速离开。 白黎呆呆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人,又看着他们忽然消失,眼睛里尽是崇拜。 他已经彻底相信暗一了。 因为状纸的事情就他和明亮哥知道,而暗一看上去又好厉害的样子。 「大哥,那你们家殿下什么时候才会来救我们啊?」 他不懂什么是殿下,但知道殿下一定很厉害,因为暗一他们很厉害的样子。 「快了。」 暗一想,估摸着也用不了几日了,就只看夏大人从边关赶回来,还有殿下手底下那五千精兵。 想来,他们也快到了。 那边,夏含玉很快便收到了暗一让人送回来的假铜钱,一种很明显,另外一种根本无需对比。 她的嘴角淡淡扬起,指尖漫不经心的在桌上那些铜钱上面略过,漫不经心,却显得无限的冷。 在场所有人都抿着唇,谁也不敢先开口说话。 虞啸已经想念起自家大人了。 有大人在,长公主殿下看着也没这么吓人了。 「虞啸。」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含玉那带着沁凉冷意的声音响起。 「你去楼下找掌柜的要一些铜板上来,对比一下。」 「是。」 虞啸恭敬拱手,转身快步下楼,没一会儿便捧着一把铜钱走了上来,就放在那批假铜板边上。 夏含玉随手拿起一个,细细的观摩着,随即又拿起一个稍稍对比着,一个接着一个,茯苓同白芷也帮着对比,脸色也越发的沉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下意识看向已经彻底黑沉了连的夏含玉。 下一秒,「砰」的一声,只见夏含玉手中的铜钱被甩了出去,巴掌重重的拍在桌面上。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原以为他们如今只是还在建造,却不曾想他们早便将这些假的劣质铜板散了出去。 恐怕还不只青山村这一个地方才有。 ------------ 第91章 夏含玉说:我想还他们一个清明的世道 茯苓一脸心疼的看着夏含玉的掌心,这会儿却也不敢上前替她看看有没有伤到。 她从未见过殿下这般生气过,竟都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了。 夏含玉闭了闭眼,随即再次睁眼,冷眸落在暗十一他们的刀上。 「你们将这些铜板全部都切开成两半,本宫要看看这里面藏着什么龌龊之物。」 那些佞臣绝不可能当真用那足足的铜来铸造铜钱,反正他们如何从中谋取私利养着那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唯。」 暗一和虞啸同时拿起一块铜钱放在地上,用腰间的匕首用力一切,顿时将其切成了两半,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二人恭敬的将铜钱呈到夏含玉面前,「殿下请看,这里面夹着的竟是铁。」 「果然。」夏含玉冷笑。 如今大夏铁器已经半开放,铁产量每年越约有二百三十多万斤,而铜产量却只有二十万斤左右,若铸造成铜钱,其中暴利可想而知。 而他们如今散播假铜钱以换取真铜钱,即使后来被朝廷察觉,最终吃亏受苦的还是百姓。 大夏绝不可落入这些女干佞的手中,否则国将再也不国了! 夏含玉甚至不敢想象,上一世皇宫被师恒他们占据,她跳城楼殉国以后,百姓们过的日子该如何可怕! 所以这便是系统会忽然绑定她,让她带着记忆回归原因么? 就在这时,系统的机器音忽然响起。 「回宿主的话,上一世师恒攻破上京,逼死你父皇和无数忠臣之后便只知享乐,后大夏也只存在短短两年便被蛮夷攻破,自此,大夏百姓便被当成了牲口,两脚羊,蛮夷之人可随意宰杀屠戮,买卖,他们用人牲做军粮,以食人牲为乐,宣传食人牲便可吸收他人的力量为己用的假象,大夏一亿两千多万的人口没过多久便只剩五千余万。」 「后百姓揭竿而起,将蛮夷赶出大夏后,人口便只剩下了区区三千万不到了。」 可以说,这几乎便是灭族! 而系统便是由这接近无数的百姓怨念所召唤,最终选定夏含玉,在她殉国后的一瞬,将他重新带回到了一切都还未发生之前。 「吧嗒」一声,夏含玉手中的半枚铜钱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她忽然猛地倒吸一口气,气的浑身发抖,她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尖锐的指尖没入手心也丝毫未觉。 怎会如此,怎能如此!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太过信任师恒,便不会…… 「这不全是你的错,即使没有你,他们最终也会成功。」系统打断了她的自我责怪,声音依旧没有丝毫感情。 人为,天灾,算计,阴谋,根本不是她能破的。 「可有些机会,确实是我亲手给那对狗男女递上去的,不是吗?」 夏含玉打断它,质问它,更是在质问自己。 「是。」系统无话可说。 「不论如何,终究是我,是大夏对不起他们,我该补偿。」 她的重生,便是赎罪。 「系统,谢谢。」谢谢它的出现,更谢谢它选中了她,让她能重新为那些可怜的人做一些事。 「我想还他们一个清明的世道,一个再没有战乱,即使来了天灾也不会再因为饿而面临死亡,能让他们安心活着的世道。」 而这样的世道实在是太难了,她需要系统帮她一起努力。 系统:「只要宿主按照我的要求继续完成任务,便可以做到。」 「好。」 夏含玉笑了,她以后定会更加努力的去完成任务。 实际上,她一开始被系统绑定之时,心中并非那般愿意去完成它给的任务,只是因为被威胁,所以只想活下去罢了,但如今她的想法变了。 不论系统再让她做什么,即便多难的任务,她都将心甘情愿的去完成。 这也是她欠他们的。 「殿下,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茯苓焦急的看着她刚才那反常的模样,白芷手里更是已经拿出了银针,下一刻便准备扎下来了。 「我没事。」夏含玉睁开眼,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白芷略显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的脉络上面,同其他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殿下,您切不可再动气,免得伤了自己的身子。」 上次殿下因为动怒而昏迷,身子本就亏损了一些,如今还未曾全好便又动了大怒,对她的身子实在是不好。 白芷庆幸自己这一次跟着夏含玉出来了,否则她若再因动怒而昏迷,定会比上次危险。 「我知道了。」夏含玉看着她,淡淡的勾了勾弧度,「就算是为了百姓,本宫也不会再轻易动怒。」 因为她得让自己好好的活着才行。 她抬眸看向同样是一脸担心的虞啸和暗十一,「你们继续,本宫想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几枚真的铜钱。」 「唯。」 二人喊上其他侍卫,没过许久便将所有铜钱都切成了两半。 夏含玉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那些铜钱面前,看着那满满一堆的假铜钱,温润的唇瓣早已抿的紧紧的。 「好啊,实在是好!」. 从客栈掌柜的那里换来的几十枚铜钱中除了少数几枚,竟全都是假的! 「虞啸。」夏含玉忽然出声,虞啸当即起身,恭敬道:「属下在。」 「本宫命你现在便去将所有锦衣卫全部都召过来,带着他们给本宫直接将那两人拿下!」 她已经不想再等了,她此刻恨不得将他们五马分尸也难消心中之怒! 「唯。」 虞啸一愣,想到自家大人临走时的交代,当即未有犹豫便转身离开,亲自带人出了城。 「暗十一,你带上本宫所有暗卫去找暗一,告诉他,在本宫去往铜矿之前,决不允许里面的人踏出那里一步,若办不到,便让他回暗卫营重造!」 「唯!」 暗十一快速转身离开。 夏含玉此时的脸上已再无笑意。 过了这么多日,那些人想来定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估摸着也该出手了。 果不其然,还未等虞啸将锦衣卫的人带回来,城门便已经被关上,严密把守,再不许任何人进出。 而夏含玉所在客栈也被官兵团团包围了起来。 ------------ 第92章 原是被人出卖了 「殿下。」 锦衣卫千户韩仁从楼下跑上来,满眼焦急。 「那狗官把客栈给团团围了起来,说是想请殿下下去说话。」 「就凭他也配见我们殿下!」茯苓脸色黑沉,头一次发了怒,心下却也有些焦急。 「阿姐。」夏承运听到声响从隔壁跑了过来。 夏含玉伸手拉住他的手,「没事,相信阿姐。」 夏承运却是微微摇了摇头,「阿姐放心,我答应过父皇会保护你的!」 夏含玉听后忍不住一笑,缓和了眼底的冰凉。 她抬眸看向韩仁,「对方来了多少人马?」 「约莫不少于两千。」 「他倒是胆大,区区两千多人,便也敢这么嚣张的出现在本宫面前,看来是笃定本宫身边无人可用了。」 夏含玉冷笑着,明艳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 除去她安排出去的那些人,她手底下暗卫加上夏伋留下的锦衣卫,总宫还有五六十人左右,对方这些衙役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她暂时还不能确定对方是否还有后手。 如此想着,夏含玉缓缓站起身,高傲的下巴微微养着。 「既然他们这么想见本宫,本宫下楼一见又何妨。」 楼下,张化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前等着,谢必跟在他的身旁,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 他们原以为这玉含夏一行人确实只是过路的豪商,却不曾想,她竟会是长公主! 昨日半夜,他们原本还好生歇息着,忽然便收到了神秘人的密信,密信之中告诉他们,夏含玉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长公主,而那个跟在长公主身边一脸深沉的人则是锦衣卫指挥使,有恶阎罗之称的……夏伋! 那两个老不死的状纸竟真的被朝廷接了,接的人竟还是长公主殿下! 如若让他们活着走出青山县……后果不敢想象。 二楼处,司明亮自然也听到了楼下的声响,锦衣卫需第一时间去保护长公主,自然便将他也带到了一楼。 司明亮看着外面包围的官兵脸色有些白,却也算不得恐惧,他只是担心那些在矿洞中的村民,还有白黎,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当时若不是他连自己的保护不了,便带他一起出来了。 司明亮下意识将自己隐没在暗处,免得被人认出来,反倒给长公主惹出更***烦。 「锦衣卫大哥,你们就带了这么些人吗?」 他躲在那名锦衣卫的背后,忍不住问他。 锦衣卫却只是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上面还都没说。 「你们就带了这么些人,要是长公主有危险可怎么办?」 「你们一定还有后手对吧?毕竟你们大人和长公主殿下看上去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司明亮也不管,就自顾自的问,声音虽然很轻,却听的那锦衣卫眉心是越发的紧。 不过好在没一会儿他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夏含玉几人走了下来。 他看到她的手中还牵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年同她长得很是相似,小小年纪眉宇间却带着威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司明亮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吧!」 他还真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两个人! 那陛下……应该不会也在吧! 夏含玉款款从楼上走下,走到门口处,黑眸冷冷的看着眼前之人。 「张化,你可知罪?」 「臣何罪之有。」张化嘴角裂开一抹笑,很是得意,「倒是长公主殿下居然驾临我青山县,怎不同臣打声招呼,好让臣来招呼殿下,也免得住在这破烂的客栈当中,辱没了殿下。」 茯苓扶着夏含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夏承运乖巧的坐在她的身边。 「让你来招呼本宫,怕不是得招呼着本宫去给你们挖矿去了吧。」 「张化,本宫很好奇,这么多日了你也不曾知道本宫身份,为何今年却知道了?是有人给你们通风报信了?是谁呢?」 除了这个,她实在是想不出他们为何忽然便这般紧张的将他们包围在这里。 「殿下无需知道,不过估摸着也是那些个很恨殿下之人吧。」张化看着她,眼底忽然生气了几分恨意。 「长公主殿下,您高高在上,为何要来管这些贱民的事情呢,您看看,如今连您自己也成了微臣的阶下之囚了,多不划算。」 「是么,本宫倒能收拾了你们,就挺划算的。」 ------------ 第93章 团团包围 夏含玉瞧着实在是太过安稳,丝毫紧张都未曾,当即让张化的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难道他们带的人不止这些? 可他的人可是亲眼看着那个类似锦衣卫的人出了城门,他的人如今已经关上城门,他们根本不可能进的来。 这时候,一旁的谢必却忽然上前一步,在他耳边小声提醒,「张大人,那个疑似锦衣卫指挥使的夏伋并不在这里。」 长公主遇到危险,而锦衣卫指挥使却不在这里…… 「不好,他不会也去搬救兵了吧!」 他可没有忘记,眼前这个人便是长公主,那个同谢仪做过交易的长公主! 看着她,谢必总是觉得有些心慌,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原本以为自己能够看大天之骄女一身狼狈的模样,但是现在,她同样高贵,高高在上,狼狈的人仿佛变成了他! 明明他们才是占了上风的! 夏含玉的身后,一个暗卫上前一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当即勾起嘴角,弧度薄凉。 「怎么,看到夏伋没跟在本宫身边,你们怕了?」 「想来他也出了城了吧。」张化只是猜测,她死死地盯着李窈窕,仿佛想从她的脸上看到慌乱。 可惜,他没有。 夏含玉只是挑着眉,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一派淡然。 「其实本宫实在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底气才能让你们有这样的胆子以这副嘴脸出现在本宫的面前?是那些人曾许诺了你们什么?还是拿着我大夏的东西去投了诚!」 说到这里,夏含玉嘴角的笑已经被抹平,眼角危险的翘起。 张化猛地的后退两步,仿佛不敢置信。 夏含玉看着它这副模样便知自己猜对了。 他们在接到苍山村的村民报告说找到铜矿后,便动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为了自己想要的前程选择背叛大夏,害的青山县的百姓被他们折磨了接近三年之久!害的他们人未有人样,活着如同死了! 更害的无数百姓家破人亡,骨肉离散! 「张化,本宫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以慰青山县那些死去百姓的在天之灵!」 「砰」的一声,张化还未曾反应,一旁的谢必却已经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没用的废物!」 张化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抬眸,下巴微微抬着,嘴角勾起。新 「长公主殿下,您说了这么多,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否则你这般恨我,早就让人来将我抓起来,凌迟处死了。」 「臣听说长公主殿下最喜欢将人凌迟处死的游戏了,以往若是遇到其他女子勾引了师恒公子,您便人一刀一刀的将她们的肉从身上割下,滋上热油,让他们闻着自己的肉香,活生生的吓死自己。」 「原来本宫竟是如此狠毒!」夏含玉难得听的一脸莫名。 「本宫何时如此弑杀变态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司明亮,你过来。」别以为躲着她便看不到了,「你来告诉本宫,你听到的本宫而已是如此……变态?」 司明亮摇了摇头,随即又点点头。 「晚生只听说长公主殿下擅嫉,荒Yin无度,心狠手辣……还不许任何人接近师恒公子一步。」 「不过晚生觉得这绝不可相信!」 司明亮快速说道。 以往他其实也有些信的,只是不全信,但自从见到长公主本人,便换了想法。 何况长公主殿下同那锦衣卫指挥使夏大人之间的关系……额,殿下应当不会如此三心二意吧。 夏含玉冷笑一声,不用猜就能知道他此时脑海里装的是何种东西。 「给本宫滚下去。」 司明亮赶忙躲了回去,而那跌坐在地上的谢必看着司明亮却是忽然瞪大了眼。 「张大人,那矿场……他是矿场的人!」 「什么!」 谢必没想到夏含玉竟一记找到了矿场的位置,甚至带出了里面的人。 他心底的不安忽然间便开始无限扩散,忍不住后退两步,抬手。 「弓箭手准备!」 身后,一群穿着边关士兵甲胄士兵忽然出现,手持弓箭,将他们团团包围。 那一枚枚本该对着蛮夷的弓箭正直直的对准了她这个大夏的嫡长公主和太子。 夏承运下意识握住夏含玉手,愤怒起身,「尔等放肆,竟敢将弓箭对准孤和阿姐,你们就不怕父皇诛你们九族吗!」 ------------ 第94章 臣等救驾来迟,请长公主恕罪! 「太子!」 「那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夏承运此话一出,顿时吓坏了外面的那些衙役和官兵,他们面面相觑,完全不敢置信。 夏含玉是个长公主,公主只是女子罢了,但太子不一样,太子那可是要继承当今陛下座下皇位之人! 他们怎么也不成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敢将武器对准未来的天子! 不少人当即便心生了怯意。 张化自然也没有想到,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夏承运那张脸,那张同夏含玉有半分相似的脸,瞪大了眸。 「你竟是太子!」 「孤不是太子,难不成你才是太子么?」夏承运冷哼一声,上前一步,便让眼前这些人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 那是地位上的压迫。 「臣……」张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下一刻却是脸色一遍,恶狠狠的盯着他。 「就算你是太子又如何,如今不还是成了我张化的阶下囚,只要等我将你们两个人一起献给他们,待他们成功后,我定能封侯拜相!」 「封侯拜相,就你也配!」 夏承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扯出一抹冷笑,「就如你这般的人,还不如孤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太监,还不如……他。」 他随手指了指躲在那后面的司明亮。 司明亮浑身一抖,受宠若惊。 「晚生谢太子殿下夸奖。」 毕竟他也觉得自己比那狗官要强。 当官,为的是百姓,为的是民生,而眼前这狗官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就算了,甚至屠戮百姓,不将百姓当人看,简直畜生不如! 若是他以后当了官,定不会是这般模样! 自是比他要好。 「不论你们说些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此时的现状。」张化这会儿危险的眯了眯眼,便不再啰嗦,再次抬手。 「太子殿下,你既如此看不中臣,臣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 「把人通通都抓起来,除了公主和太子,其他人……杀!」 话音落,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的人便直接朝着他们冲了过来,锦衣卫和暗卫的人当即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夏承运不会武,又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层面,当即被吓得脸色微微发白,夏含玉赶忙将人拉起往后方退去。 茯苓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脸色发沉的将夏含玉护在身后,若冲上来一人,直接便砍了下去。 「殿下放心,奴定会保护好您和太子殿下!」 茯苓会武,而且不低,虽比不得暗卫,却也不比锦衣卫的人差。 夏含玉站在那里,丝毫不再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厮杀。 周围的百姓早在客栈被包围的一瞬多了起来,包括客栈老板,这会儿都躲在柜子底下去了。 张化看着眼前的一幕,看着自己带来的人竟被夏含玉手底下几十人逼的团团后退,脸色顿时又沉了几分。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们身边带的护卫竟如此能打。 「看来今日是无法活捉他们了,不过就算带上他们的尸体也一样。」 如此一想,他便直接发了狠。 「弓箭手准备,放箭!」. 「我看谁敢!」无数的马蹄声在这一刻彻底响彻,扬起的尘埃漫天飞舞,竟如同让整个人青山县都震动了起来。 只消一会儿,便将他们这群人给团团包围在了其中,马上的官兵唰的一下便齐齐拔出武器对着底下之人,声音震慑。 「通通放下武器!」 张 化的脸色当即便颓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面上。 「完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将他包围的五千铁骑,他们身上的气势是他以往从未见过的,仿佛就这么站在那儿,他们便已经赢了一般。 黑马昂首挺立,款款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马上的人几乎是一跃而下,快步越过了他来到了夏含玉面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下一秒,他单膝跪地,俯首沉声。 「长公主恕罪,是臣来迟了,害的长公主和太子受惊,还请殿下责罚!」 刚刚看到那些箭弩对上她的一瞬,他几乎疯魔,若非此时的场地不对,夏伋定已将夏含玉拉入怀中,再也不愿松手。 夏含玉嘴角弧度上扬,清冷的眸底多了一丝柔色。 「夏大人来的刚好,何罪之有,起来说话。」 「唯。」 他站起身,黑眸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她看,仿佛是想看看她是否当真平安。 身后,那五千精兵已然将所有人全部拿下。 夏含玉牵着夏承运欢欢走上前去,便见那些神色凶戾的精兵齐齐跪地,恭敬俯首。 「臣等救驾来迟,请长公主恕罪!」 ------------ 第95章 改 「平身吧。」 夏含玉微微抬手,众将士齐步起身。 「谢殿下!」 夏含玉看着他们,声音清冽,掷地有声。 「你们救驾有功,回去后本宫定会禀明父皇,另行封赏。」 「还有,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本宫专属的……银羽卫!」 这是夏含玉这几日刚起的名字,因为系统说了,那五千甲胄,如银色羽毛一般,远远瞧着,仿佛可翱翔天际般。 「谢殿下赐名!」 银羽卫众人眼眸惊喜明显,连忙谢恩。 银羽卫,当真是威风凛凛,无所不能! 随后,夏含玉便带着夏伋直接接管了青山县的府衙,张化和谢必则暂被压入了青山县的大佬。 恐怕这两人自己都未曾想到自己有一日会住进这里面,还成了邻居。 至于那些跟着造反之人,也被关押在了一处,夏含玉直接将他们交给了夏伋处置。 如何处置,她相信夏伋比她更清楚。 几个时辰后,曾故在府衙门外求见。 如今府衙外面守着的人全都换成了银羽卫,没有夏含玉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出一步。 夏含玉让茯苓去将人带进来。 没一会儿,便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合身的甲胄,大步走到她面前屈膝一跪。 「臣曾故,参见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 曾故垂首,恭敬中仿佛带着臣服。 「起来吧。」 夏含玉清冷的眸落在他的身上,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之前便曾听王将军提起过曾将军年少有为,浩然正气,几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长公主殿下谬赞了。」 提到王洪德,曾故严肃的眼底也是多了几分怀念,他忽然朝着夏含玉微微拱手。 「臣多谢长公主殿下对王将军的救护之恩,若非长公主殿下,王将军此时恐怕早已……」 听到此话,夏含玉却是微微的叹了声气,眼底带着浓浓的歉意。中文網 「是本宫无能,竟不知那前朝余孽已深入朝廷,差点害死了王将军!」 「这并非殿下之错,错的是那些居心叵测的前朝余孽,他们为了造反竟不讲百姓的命当命!」 不知想到了什么,曾故脸色铁青,难看的要命。 「殿下您可知,那矿山内伏尸上千,全都是青山县甚至是周围县内的百姓。」 提到王洪德,曾故严肃的眼底也是多了几分怀念,他忽然朝着夏含玉微微拱手。 「臣多谢长公主殿下对王将军的救护之恩,若非长公主殿下,王将军此时恐怕早已……」 听到此话,夏含玉却是微微的叹了声气,眼底带着浓浓的歉意。 「是本宫无能,竟不知那前朝余孽已深入朝廷,差点害死了王将军!」 「这并非殿下之错,错的是那些居心叵测的前朝余孽,他们为了造反竟不讲百姓的命当命!」 不知想到了什么,曾故脸色铁青,难看的要命。 「殿下您可知,那矿山内伏尸上千,全都是青山县甚至是周围县内的百姓。」 不知想到了什么,曾故脸色铁青,难看的要命。 「殿下您可知,那矿山内伏尸上千,全都是青山县甚至是周围县内的百姓。」 ------------ 第96章 恶鬼的诱惑 她闭了闭眼,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不瞒将军,你说的这一切,本宫前些时候在京郊刚见过;那些前朝余孽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竟将一整个村子的百姓屠戮殆尽,活活掩埋……」 说至此,夏含玉眉心微敛,仿佛再说不出话来。 「上京竟还有如此可恶,可憎,可恨之事!」曾故未曾想那些人竟如此大胆,那可是上京,天子脚下! 一旁的茯苓见着自己殿下如此模样,当即便也忍不住了。 「曾将军不知道,我们殿下当时查出此事后便带着夏大人亲自前往,让那些余孽跪埋着村民的坑洞面前斩杀,替那些村民们报仇雪恨!」茯苓的小拳头握的紧紧的,愤恨道,随即却又是一脸的心疼。 「殿下替他们报仇之后,看到他们那般惨状,甚至怒到晕厥,昏了许久才醒过来,可他们却四处破坏我们殿下的名声。」 「我们殿下如此善心之人,当真是委屈极了,可为了百姓,殿下说受点委屈也没什么的,可我们这些伺候殿下的人却实在是忍受不住啊!」 茯苓将这些时候夏含玉在上京做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一旁的白芷时不时也说上两句,听的曾故一脸惊奇,最终满眼佩服。 「殿下,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神种?」 亩产万斤,这是他根本不敢想的! 曾故甚至在想,若有此物,大夏百姓和边关将士们又如何会再害怕饿肚子,如何会怕那些凶恶蛮夷!.. 夏含玉点点头,「如此神种不止一种,只是本宫手中还不多,只能让百姓再忍一忍,等再过些时日,日子便会慢慢好起来的。」 「臣明白,殿下为百姓做的已经太多了,臣相信百姓们总有一日会明白殿下的;也还请殿下放心,他处百姓如何臣或许无可奈何,但臣边关的百姓定会感恩殿下恩德。」 「殿下或许不知,以往我们边关百姓是买不起好盐的,但自从殿下推了雪盐出来,如今再穷苦的百姓都舍得买上一些加入菜中,吃起来当真是好滋味。」 其实还远不止如此,因朝廷给他们送来了大量雪盐,是以曾故军中将士也因为如今吃的起雪盐,平日里的气力都大了许多,训练起来比以往更容易,气色也逐渐好了起来。 而给他们带来这一切的,都是因为长公主殿下。 夏含玉听他这般说着,原本凝重的神色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如此,本宫做的一切便也算是值了。」 「其实说到土豆,本宫其实也带了几箱过来;曾将军可能不知,土豆偏爱沙地,便是那种土里面有不少沙子那种土地,在这样的土地上,土豆可长得更好。」 「只是本宫不能保证定能亩产万斤,但亩产七八千斤却是不难的,待将军回去,便可将这些良种带走种下,每户百姓也可分上几个,其他的便让军中将士们自己种下,如此差不多三个来月便可吃上了。」 这是夏含玉来此之前早早便想到的,一路上便带了出来,只是并不算多。 听至此处,曾故再也掩饰不住激动,扑通一声便是直直跪了下来。 「臣替边关的将士和百姓谢殿下恩典!」 他刚刚确实起了如此心思,只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不曾想殿下早早便已替他们考虑好了,曾故怎能不感动。 以后若再有人胆敢说长公主一句不是,便问他手里的铁枪答不答应了! 夏含玉连忙让一旁的茯苓将其扶起,「曾将军无需如此,这本就是朝廷该做的。」 「晚些时候本宫让太子教一下你们如何播种,将军或许不知,种子虽是本宫拿出的,但后续一直跟佃户们种下去的可是太子 。」 曾故不敢置信的眸看向一旁一直未曾说话,乖巧站在那里的夏承运。 夏承运忽然被自家阿姐夸赞,倒是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膛。 「曾将军放心,孤定会好好教你们的。」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阿姐要罚他干农活了,原来是为了今日。 神种明明都是阿姐的功劳,阿姐却将一半的功劳分与自己,阿姐用心良苦,他实在是受之有愧! 「臣多谢太子殿下。」 另一边,此时的夏伋便站在了那千人冢的面前,周围站着无数不知所措的百姓,他们面容麻木,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全都埋了,再给他们立个碑。」夏伋淡淡开口。 因为如此,殿下便不会看到这一切。 夏伋害怕再次看到夏含玉如上次那般震怒,昏迷不醒。 只要如此一想,他的心便犹如被人紧紧的攥住,几乎窒息。 锦衣卫的人当即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那些百姓看到他们的动作有些疑惑,却不敢多言,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却不敢看夏伋一眼。 他们觉得这个突然前来的大人看上去特别可怕,身上的气息就跟地狱里的恶鬼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他们甚至不觉得他们是来拯救他们的,只觉得他们也如之前那些人那般,只是抢占了这里罢了没等处置完了这些人,他们便会再次过上生不如死的日子。 夏伋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缓步走到他们的面前,一旁的虞啸将那几个将领压了过去,压到那些百姓的眼前。 「跪下。」 虞啸一脚踹在那人的膝盖上,对方脚下一软,便跪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其他锦衣卫当即如此。 「你们想如何处置他们?不论你们想要如何,我都会答应你们哦。」 夏伋的嘴角挂着笑,声音清冽的声音仿佛带着恶意,无比诱惑的砸在了所有百姓的心间。 「我想让他们死!」 一个男子忽然跑上前来,他的脚还是抖的,明明害怕,却依旧恶狠狠的盯着那些人,牙齿要的咯吱咯吱的响着,恨不得撕咬他们的脖子,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好,我答应你们。」夏伋抽出手中的绣春刀,手起刀落,顷刻间,那人便人头落地。 他歪着头,笑容嗜血。 「那你们呢?」 ------------ 第97章 北镇抚司,好似已经许久没进过人了吧 「我……能不能亲自动手。」 忽然,一个文弱的男子站了出来,他仰着头,就这么看着夏伋。 夏伋垂眸,对上他那双带着杀意的眼,厉眉挑了一下,眼底难得带上了些许欣赏之意,却并未直接应了他,而是反问道。 「哦,为何?」 「因为我想亲手为我的妻子报仇,我答应过她,我会亲手杀了那些糟蹋过他的禽兽。」 男子脸色发白,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着,身子微颤,在夏伋看过来的一瞬,整颗心仿佛变得冰凉,害怕的牙齿都在打颤。.. 可即使如此,他却依旧直挺挺的站着,不愿低头。 那一日,那些禽兽发现了他妻子的美貌,他们便起了龌龊的心思,乘着洞里无人便一同糟蹋了她,甚至在她撞壁自尽后还不放过她的尸体! 当他赶回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些禽兽一脸餍足的恶心嘴脸,而他的妻子……男子的眼底溢出一滴眼泪,却快速擦拭。 再未曾替他妻子报仇之前,他没资格哭。 「我答应你。」 半响后,夏伋颔首,当即便有锦衣卫亲手将刀递到了他的手上。 「去吧,让我看看你报仇的决心。」 男子颤抖的接过那把刀,许久未曾温饱的他几乎握不动它,但他却握住了,还站稳了。 他那双带着恨意的眸子快速便锁定了那几个人渣的脸。 即使已经过去无数个数不清的日夜,他依旧不敢忘记那几张恶心的脸。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是人渣,我是禽兽,我不配当人,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那几个之前那般嚣张的脸这会儿却布满了恐惧,他们跪在他的面前,砰砰砰的朝着他磕头,磕的额头上全是血也不停下,就如同他那时候那般,求着他们绕过他,绕过他妻子的尸体。 男子握着刀,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的面前,他缓缓的举起了刀下一秒狠狠砍了下去,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啊~」凄惨的叫声几乎响彻整个铜矿。 男子睁开眼,便见自己刚刚竟直接将对方的手臂给坎了下来,鲜血喷洒而出,他竟不觉得害怕,甚至还感受到了一丝兴奋在其中。 「阿雨,我终于能替你报仇了!」等报了仇,他便去陪她吧。 接下来,所有人便看着他一个又一个人的砍过去,有的运气好,直接便砍死了,运气不好的,便是断手断脚,断了命根都有。 所有人就这么睁眼看着,虽一开始感觉到了惧怕,慢慢的,心底原本的郁气却仿佛找到了通道,竟散开了许多。 夏伋就这么远远的看着,黑眸渐眯,微微歪了脑袋。 眼前这人,倒是比狼还凶狠一些。 北镇抚司,好似已经许久没进过人了吧。 直到实在砍不动了,男子才将那刀递还给了锦衣卫的人,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 「我杀了人,你们杀了我吧。」 如此,他便可以去陪他的阿雨了,她走的这么早,一定已经等急了。 「我为何要杀你。」 ------------ 第98章 她的阿伋这次估计当真是气的极了 「我为何要杀你?」 北镇抚司可从不做这般的好人,何况,夏伋确实看中了眼前之人。 他帮他报了仇,这样的人,会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忠心。 」为什么?」 男子有些不能理解,杀人偿命,即使这些人原本该死,也不该由他来动手。 然夏伋却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他看向其他百姓眼底的痛快,弧度略扬。 「你们呢?我给你们同样的机会,你们是希望他们偿命,还是让他们顶替了你们的如今的位置,发配为奴,终身不得离开这里一步?」 很快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做出了选择,接近大半的人都希望这些人能够尝尝他们这几年尝过的苦,少数人希望他们陪葬,还有一些人则不论如何都可以,只要能安全离开这个地方。 随后夏伋便让锦衣卫替他们全部的人登记过后便放了他们回家。 几个将领则被压进了青山县的牢房,等待这人头落地。 随着百姓们全都回了家中,整个青山县也跟着活了起来。 夏含玉站在之前那客栈二楼的床前,看着下面那些百姓抱头痛哭,然后相携着回家,忍不住闭了闭眼。 「殿下。」暗一出现在夏含玉的身后,恭敬俯首。 「嗯。」夏含玉淡淡颔首,却并未回头。 暗一将夏伋在铜矿处做的事情都同她报告了一遍,夏含玉却是笑了笑。 「本宫知道了。」 她的阿伋这次估计当真是气的极了,至于其他,夏含玉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不过是一群人渣败类,杀了便杀了,若非觉得他们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用处,他们全都得留在那里陪葬,但如今却只是处置了几个将领,其他小喽啰留在那里继续为朝廷挖矿,只是这一次,得他们亲自动手了。 这也算是阿伋为了朝廷在开源节流了。 暗一转身退了下去,回到暗处守着。 没过许久,夏伋便回来了。 「已经都处理好了?」夏含玉转过身,漆黑的眸中带着笑意,并未夏伋心先的怒意。 他知道暗卫定会将他在矿坑处所做都告知与她,心中总有忐忑。 见她并未气恼,他才在心中欢欢的呼出一口气。 「是。」夏伋微微颔首,「都处理好了,剩下的便等着下一任知县到了以后便可进行。」 毕竟他们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夏含玉点点头,「我已经让人修书一告诉父皇,封司明亮为此地知县。」 「阿伋觉得如何?」 夏伋沉思了一番,分析道:「司明亮也算是有些谋略,虽说心思多了一些,却也算是个人才,可用。」 「我也是这般觉得的。」夏含玉很高兴他想的和她一样,「何况他本就是本地人,经历了这些,应当没有谁比他更希望青山县变得越来越好。」 「矿坑交到他手里,倒也不怕他会被前朝余孽给收买。」 毕竟他比任何人都痛恨那些人的存在,若那些人胆敢收买他,反倒有可能被他反过来利用。 不知为何,夏含玉便是这么想的。 夏伋见她高兴,嘴角弧度也忍不住勾了勾。 他的殿下,果真是这个世上最心善之人! 就在这时,茯苓走过来禀报。 「殿下,司公子求见。」 「让他上来吧。」 夏含玉转身朝着一旁走去,款款坐了下来,夏伋便犹如一尊保护神般稳稳的立在她的身后处。 虽说已经表明心意,但 他依旧不会太过越矩,特别是在有外人之时。 夏含玉倒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未曾说话。新 司明亮很快便被茯苓传了上来,只见他走至夏含玉面前,身姿板正,眸色正气,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晚生司明亮,参见长公主殿下。」 「平身。」夏含玉纤细的柔荑微微抬了抬。 「谢殿下。」 司明亮站起身,随后才对着夏伋一作揖。 「见过夏大人。」 「嗯。」 夏伋依旧冷冷的模样,只因为刚刚夏含玉提了他,才正眼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收了回来。 司明亮也不甚在意,直起身子继续说道:「晚生今日从家中出来,是专程来感谢长公主和夏大人,若非你们,我爹娘恐怕连活着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何况若非锦衣卫接了他爹娘的状纸,那这状纸便不会落到长公主和陛下手中,青山县的百姓也不可能脱离苦海。 「青山县之事本便是朝廷之事,若非朝廷选错了官员,你们便不会受这般苦楚。」夏含玉说到此处微微一顿。 「司明亮,你心中可有怪罪于朝廷?」 「说实话,本宫恕你无罪。」 「回长公主殿下的话,晚生确实在心中怪罪过朝廷,只觉得朝廷实在眼瞎,竟会用张化那般败类,如今却是不这般想了。」 司明亮说至此倒是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觉得自己确实错怪了朝廷。 「哦,为何?」 夏含玉眉眼略翘,倒是还想听听他继续说。 司明亮:「晚生只是在想,朝廷既有夏大人这般的好官,自然也有张化这般的恶官,这怪不得朝廷,只怪当官的守不住本心罢了。」 「你这话说的倒也有礼。」夏含玉揶揄的看了眼夏伋,仿佛是想在他脸上看到不自在。 毕竟夏大人以往可都是被骂的,如今倒是越来越多的人觉得他是个好官了。 夏伋依旧面无表情,倒是耳根处有些微微发红。 却不是因为司明亮的话,而是因为夏含玉的眼神实在是太过露骨。 好在夏含玉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再次落在司明亮的身上。 「司明亮,本宫问你,若你是青山县的县令,你可能守住本心,做一个好官?」 她想听听他是如何作答的。 司明亮此时倒是猜测不出夏含玉问这话的原因,问是无比郑重的拱手言道。 「圣人有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若晚生成了这青山县的父母官,定会奋发图强,让青山县成为大夏有名的福地;待下次长公主殿下同夏大人再来,定会同如今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他读书的梦想,经历这些后,心下便更加坚定了。 夏含玉看着他的眼睛,眼神从容带着坚定,从容,还有义无反顾。 ------------ 第99章 第二个支线任务完成(一) 如此,她当即满意一笑,「你,很好。」 「司明亮,本宫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若是你没有做到,反而成了那些以权谋私,贪赃枉法之辈,本宫定会亲手要了你的项上人头为百姓祭天!」 「千万不要让本宫失望,嗯?」 「臣定万死不辞!」司明亮并不觉得害怕,心中更多的反倒是兴奋,和迫不及待。 夏含玉嘴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微微抬手,茯苓立马便端着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县衙官印走到司明亮的面前。 「司大人,请接官印。」 司明亮下意识深处双手,直到重重的官印落入他的双手,那沉沉的力道一下便压住了他,让他不知所措,不敢置信。 扑通一声,他们的跪了下去,双膝重重的砸在地板上,丝毫不觉疼痛。 「殿下,这……」 当真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可他如今不过只是一个秀才罢了,连举人都还未曾拿下! 如此……如此……不合规矩啊! 只是这样的话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在眼前之人这里,规矩这种东西,好似从来都不值一提。 若她在乎规矩,便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将这沉沉的官印放在他这一届秀才的手中了。.z.br> 夏含玉看着他,缓缓开口,「司大人,千万别忘了本宫刚刚说过的话。」 「是,晚生……不对,是臣,臣谨遵长公主令,定不让长公主失望!」 「起来吧。」夏含玉示意茯苓扶他一下,免得刚刚那重重一跪,他自己估计起不来了。 「谢殿下。」 司明亮有些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然后对一旁的茯苓道谢。 夏含玉则继续言道:「关于你的任命,本宫已经上书父皇,想来得过些时候你才能收到任命圣旨。」 「唯。」 司明亮并不会怀疑夏含玉的话,更不会怀疑这个任命,以长公主殿下的受宠程度,整个大夏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他让一个傻子当官,陛下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吧。 咳咳咳……他这就是个比喻,他相信长公主殿下是绝不会胡来。 只是他以往从未想过,长公主殿下会是这般模样;她睿智,英明,聪慧,爱民如子…… 若她是个男子,定会是大夏有史以来最好的皇帝。 「还有一件事。」 安静了一会儿,夏含玉忽然又开了口。 「本宫今日让人去打探了一番,青山县如今并未有雪盐,那些盐商好似也不愿进入青山县,这件事恐怕是跟之前这件事有关。」 「何为雪盐?」 司明亮早早便被关了进去,头一次听说雪盐之事。 听到这话,一旁的白芷当即同他解释道:「雪盐是由毒盐提炼的无毒之盐,如白雪一般,被称作雪盐,一斗不过三十文银,是长公主殿下在不久之前推出来的,如今基本已经遍布整个大夏。」 「三十文一斗盐,当真如此便宜!」司明亮顿时又傻眼了,官印都差点被吓落在地上,赶忙抱的紧一些,毕竟摔了他可赔不起。 「自然是真的。」白芷笑的温和,「这是长公主殿下好不容易替百姓争取的,不过我观青山县的情况,恐怕得司大人您亲自去寻盐商了,毕竟之前的青山县是那般……」 盐商和做其他生意之人估摸着都是急匆匆的经过,谁也不敢在这里面停留吧。 「臣明白了,多谢殿下提点。」 如若长公主不提这个,他或许还需许久才会知道这些事情。 司明 亮看着夏含玉,眼神带上了些许灼热。 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不论长公主是否男子,从今日起,便是他心中唯一认同的主子! 司明亮忽而肃立,合掌,腕口与心口平,目视夏含玉,慢慢弯下腰身,双膝触地,跪拜,以头触地,郑重的朝着夏含玉三拜九叩。 这是臣子觐见君王或祭祀祖先时所行之礼,除此以外决不可行此礼节。 夏含玉看着他,倒是难得愣了一愣,稍有些意外。 「司大人应当知道如此是何意,下次切不可再如此对着本宫,此次先赦你无罪。」 「起吧。」 她清楚,他是在表达自己今后对她的忠诚,虽不合礼节,她却是满意的。 「唯。」 司明亮站起身,不再多言。 「去吧,去做该做之事,本宫还会在这里呆上三日左右,衙门无人,便将银羽卫借你一用。」 「多谢殿下。」 司明亮接过夏含玉手中的令牌,才转身退了下去。 待他下楼,夏含玉才又莞尔一笑。 「确是个聪明的人,且聪明的恰到好处,知道分寸。」 这样的人,只要忠心,绝对好用。 夏伋颔首,「殿下说的是。」 「那你呢?」夏含玉侧身,看着她,眉宇间都是笑意 「你真的不准备去见一见自己的亲人吗?」 「本宫听说,你爹娘和大兄都还活着。」虽受了不少哭,至少命还在。 夏含玉知道,他虽对他们并无多少感情,却并不恨他们,原以为他会去见他们一面。 「嗯。」夏伋颔首,声音依旧冷漠,「有些人,无需再见,也省了几分麻烦。」 何况他不恨他们,是因为殿下,因为他们卖了他,他才有机会遇见他的殿下,仅此而已。 「这话倒是有理。」夏含玉伸手握了握他的大手,仿佛是在安慰他一般。 「阿伋既不想见,便不见吧。」 只是有些可惜,不能见到那些人后悔的嘴脸。 夏伋低下头,仿佛察觉到了她点点失望,疑惑了一下。 「殿下,想见他们?」 夏含玉微微摇头,「倒也不是想见,只是想看看他们若是知道你如今的地位,还尚了大夏最受宠爱的长公主,是个什么表情。」她的眉宇间带上了些许狡黠,如同一直可爱女干诈的小狐狸。 「不过也无所谓,本宫能够想象的到他们的反应。」左不过就是后悔,然后开始准备扒拉住这个位高权重的儿子等等。 然夏伋听了她这话,原本冷漠的眼角却多了几分深思。 就在这时。 「叮,恭喜宿主完成伸冤任务,奖励已经发放背包,请宿主自行查看。」 ------------ 第100章 怎么样,我厉害吧!(二) 任务终于成了! 看样子是因为她给司明亮授了官,而他之后会好好处置这件事,系统这才判定她已经完成了这个任务吧。 夏含玉猜测,当即便将之前的遗憾丢到一旁,用意念打开系统背包查看,便见里面已经多了一个银色框框,上面写着银羽玄甲,数量五千。 她顿时满目兴奋,恨不能立马将自己那五千银羽卫装扮一番。 只是应该如何将这些玄甲交给他们呢?还得找个由头拿出来才行。 该找什么由头呢? 夏含玉忍不住拧了拧眉心,心下叹气。 算了,要不还是…… 「殿下别气恼,若你想见他们,臣便带你去见上一见便是。」 夏含玉还没思索完,便听到夏伋忽然在一旁开口。 他见她眉心紧蹙,以为她是在想他的事情,心下自责。 他怎能让殿下因他而蹙眉,如此下去,他以后还有何脸面靠近她,站在她的身边! 「你说什么?」 夏含玉回过神,一时间倒是没听清楚他的话。 「阿伋,抱歉,我刚刚在想很重要的事情,没听到你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夏伋一听,当即松了口气。 「殿下并非是因臣不肯带你去见父母而气恼么?」 因男女双方在一起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刚刚那般拒绝了殿下,所以…… 「自然不是了。」 夏含玉哭笑不得,「本宫还不至于如此小气,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容易生气之人么?」 夏伋赶忙摇头,眉宇间满是郑重。 「殿下在臣心里,是这世上最心善之人。」 「殿下刚刚是在烦恼何事,若可以说出来,臣可替您出一出主意?」 夏含玉听后眉心一动,若有所思,她抬手让其他人退了下去,才缓缓开口。 「夏伋,如果本宫挥手间便可变出无数甲胄,你会如何作想?」 「本宫想听实话。」 她想听听他是如何作答,再决定如何去做。 「殿下受仙人点拨,之前便已拿出了雪盐和神种,变出甲胄,实属正常。」 夏伋说的理所当然,却让夏含玉完全愣住了。 「所以,你们当真相信那些东西是神明所赐吗?」 虽然身含系统,可夏含玉却从未想过这件事,她总是想要遮掩那些东西的来源,却不曾想,他们其实早就已经给那些东西的来源找到了最好理由。 明明她之前说过其他理由不是么? 还是说,父皇也是如此? 那也就是说,以后不论她当着谁的面做什么,变出了什么,一切都会变得理所应当。 原来从一开始,是她自己走的太过小心罢了。 夏含玉觉得自己之前或许当真是一叶障目了。 系统能让她重生,完成任务便能给她所有,或许当真是神使也说不定。 系统:嗯哼。.z.br> 想通这一切,夏含玉猛地起身,微微上前两步,伸手将他的脑袋勾了下来,在他的嘴角吧唧一声。 「阿伋,你真是太聪明了!」 夏伋的耳朵轰的一下便红了,双目怔怔,整个人都傻了。 殿下她刚刚真的……亲了他! 如此想着,他的手下意识抚上了自己的嘴角,不知是在回味,还是在探寻。 然下一刻,他却忽然看到夏含玉抬手一挥,一套套银色甲胄便齐齐堆放在了他的面前,五千甲胄几乎将客栈二楼给 全都堆满了。 其中甲胄而已是分等级的,普通的甲胄和将领的甲胄在肩膀上和帽子上会有所不同。 夏含玉瞧见了,忽然转身,小手叉腰,模样娇俏。 「怎么样,我厉害吧!」 「可惜暂时只有五千,等以后我得了更好的,到时候再给你。」 也不知道系统以后给不给用积分换,若是可以,她想给他换一身玄色的甲胄,若是穿在他的身上,定是世界上顶顶好看的。 在夏含玉看来,银色太多,虽然好看但不够独特,夏伋作为她的人,他的东西,自然是要这世上最好,最独特才能配的上他的身份。 「很……厉害。」夏伋瞳孔缩了缩,他那伸缩无底的黑眸深处,几乎是一片仓皇。 心中认定和亲眼所见的震撼总是不同,这让他不禁心生恐惧。 下一秒,便见他一下便将夏含玉拉到怀里抱的紧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给镶嵌进自己的身子。 他的声音暗哑克制,带着压抑的占有。 「殿下会一直和臣在一起的对吗?」她绝不会在某一天忽然飞走,让他再也见不到她,对吗? 夏伋不敢肯定,他这样满手血污之人本就配不上她,如今她又被神明选中,他以后当真有资格站在她的身侧吗? 夏含玉几乎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本想说什么,很快便察觉到他仿佛是在颤抖,他在害怕? 为什么? 直到他问出了那句话,她一下便明白了。 他在恐惧,害怕她会被那未知的神明带走,抛弃他,留下他一个人。 微楞过后,夏含玉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反手落在他的背上,轻轻地,安抚的拍着。 「阿伋放心,若当真有那一日,本宫定会带你一起走。」 「真的?」 他微微的松开她,深深凝着她,眼尾甚至还泛着红,克制而偏执。 「你知道的,本宫绝无需言。」所以,「你能不能再稍微松开一些,我快喘不过气了。」 夏伋吓得当即松开她,焦急的朝着楼下喊道:「来人。」 茯苓和白芷听他这么着急的声音,还以为夏含玉怎么了,当即冲了上来。 「殿下,您没事吧?」 能让夏大人这么着急,定是殿下怎么了。 「本宫无事。」 夏含玉的肩膀还被夏伋焦急的抓在手中,只能无奈回头说道。 白芷不相信,赶忙上来给她把了下脉,才松了口气,下一刻,却被这满层的甲胄给吓了一跳。 「殿……殿下……这个是……」 「这些是本宫准备交给银羽卫的玄甲,还有马甲(马的甲胄),你让人上来将其领走吧。」 夏含玉并不准备解释这些东西的来源,相信他们自会脑补。 白芷明白了,颔首了一下。 「唯。」 随即便拽着一脸傻样盯着夏含玉和夏伋的茯苓下了楼。 ------------ 第101章 宿主,薅羊毛也不是这么薅的(三) 很快,白芷便带着一直在外面守着的银羽卫上了楼,众人排着队,一人领着两套甲胄下了楼,刚下去便迫不及待的将其穿上,又为身旁的战马穿上马甲,整个人的精气神顿时便起了变化。 若之前不过只是小兵,那如今便个个都成了大将军了。 「这甲胄也太威武了!将军,我觉得这笔咱们以往在军中穿的甲胄还要厉害,厉害好几倍!」 一个小兵忍不住说道,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还有战马身上的甲胄,几乎一脸痴迷。Z.br> 「这甲胄瞧着不像是铁做的,难不成是……钢?」 他们在皇庄的时候,师怀逸炼钢的时候还去帮过忙。 那将军摇头,「看着倒也不像,不过长公主殿下拿出来的,那定是顶顶好的物件。」 「就是不知道禁不禁砍。」 毕竟甲胄是要穿上战场和敌人厮杀的,他们如今虽是长公主殿下的私兵,但殿下既训练了他们,定是有缘由的。 他们觉得上战场只是时间的问题。 「要不,试试看?」 有人提议,但又有些犹豫。 他们不敢确定,长公主赐的甲胄能不能砍。 「既如此,那便砍砍试试。」 夏含玉刚刚站在窗口,他们这么大声的议论她自然早便听到了。 「恰好本宫也想知道,这甲胄到底禁不禁砍。」 虽说系统给的东西从不会差,但总得试试看才能知道到底有多厉害。 「朱陉,你来砍。」 夏含玉喊出一个名字,是之前训练之后她另外提上来的一人,如今他是五千人中等级最高之人。 正四品。 「唯。」 朱陉(xing四声)拱手,拔出腰间的刀猛地朝着地上那还未穿上身的甲胄砍了过去。 下一秒,大刀哐啷一声断落在地,所有人顿时倒吸一口气,一个个眼眸晶亮晶亮的。 「这也太厉害了!」 「连刀都砍断了,这上面竟连一丝痕迹也未曾发现!」一命银羽卫蹲在那里,用手指摩挲着朱陉刚刚砍过的位置,满眼惊奇。 「这简直就是神胄!」也只有神胄才能如此坚硬,刀砍不入。 「这放在地上砍是如此,不知穿在身上会如何?」 有人眼眸发热的看向朱陉,「将军,你朝我砍一下,看看会不会有痕迹?」 朱陉下意识看向夏含玉,夏含玉微微颔首,他抿了抿唇,正准备再去拔刀,一旁的一个锦衣卫便送上了自己腰上的绣春刀。 绣春刀是皇帝所赐给锦衣卫的贴身武器,自然比他们身上带的要更锋利一些。 朱陉接过,心中难得紧张了一些。 那个等着被砍的银羽卫反倒不紧张。 「将军,你快砍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朱陉当即也不再犹豫,猛地朝着他身上砍了过去,力气大的对方后退了好几部,扑通一声翻倒在了地上,绣春刀并没有断,却多了一道口子。 「咋样咋样?」 一群人蜂拥而上,下一秒,惊喜声响彻所有人的耳中。 「没有,还是没有!这甲胄上居然还是一点伤痕都没有!」 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四处响起,锦衣卫的人瞧着是满眼羡慕。 这么好的甲胄,当真便是他们的第二条命啊! 夏含玉满意了。 系统出品,样样精品,不错。 若是她大夏士兵全都穿上这样的甲胄,又怎怕打不了胜仗! 系统的机器音顿时 响起:「宿主,薅羊毛也不是这么薅的。」 大夏士兵几十万,系统哪来这么多的甲胄给她薅。 倒也不算做不出来,但实在是太过麻烦,系统拒绝麻烦。 夏含玉啧了声,倒也没说什么。 底下的人几乎兴奋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才逐渐缓过劲来,却时不时的还继续议论一番。 他们已经从这件甲胄的厉害程度想到了下次再用什么武器去尝试了。 好在曾故此时已经回了边关,否则若是让他知道这甲胄的好处,估计得眼巴巴的上门讨要了。 夏含玉可拿不出来,若他逼得紧,她便只能跑了。 第二日清晨,夏含玉睁开眼,茯苓便端着水进来伺候她穿衣洗漱。 待一切都弄好之后她才说道。 「殿下,谢仪在楼下求见。」 夏含玉脚步一顿,才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他来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也就是说,他已经在楼下跪了一个时辰。 堂堂谢家家主,可曾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如此伏低做小? 楼下,谢仪依旧身子板正的跪在那里。 谢必连同前朝余孽围剿长公主和当朝储君,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过严重,即使是谢家,也着实被吓坏了,听到消息之后便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这里,负荆请罪。 这一次,朝廷若想收拾谢家,光明正大,谢家无话可说。 而此时的夏含玉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走到一一旁的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上面是白芷刚刚准备好的早餐,算不得丰盛,却也算是不错了。 里面有粥,有馄饨,有包子和馒头,还有一些个小菜。 包子和满头都不大,也就半个拳头大小。 夏承运已经坐在那里等她,看到夏含玉便是乖巧一笑。 夏含玉看到桌上的早点丝毫没被动过,便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 「下次无需等我,饿了便先吃。」 「我要等阿姐一起吃。」夏承运扶着夏含玉坐下,才再次坐了下来。 茯苓拿起碗给两人乘粥,先给自家殿下,之后才是太子的。 夏含玉用了几口稀饭和包子,这才缓缓开口。 「谢仪,你这是在做什么?」 「草民未曾管教好旁支兄弟,竟让他们对长公主和太子殿下动了手,谢家认罪,还望长公主殿下开恩,手下留情。」 谢仪知道自己此时没资格说这样的话,但他清楚的知道,若想求情便只能在这里,若回了上京,陛下震怒,即便他有之前的承诺圣旨,谢家依旧保不住。 前些日子,他知道谢必的事情之后便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夏含玉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不怒也不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所以你这是想替谢必求情?」 ------------ 都102章 夏含玉可耻的被他拿捏住了 「是。」 夏含玉握住筷子的手一顿,眸中惊讶一瞬而过,眼眸微眯,眉心逐渐拧起。 「你当真是在为那谢必求情?」 「啪」的一声,夏含玉手中的筷子重重的落在了桌面上。 「谢仪,本宫原以为你即使来找本宫求情也是为了谢家,更不该是如此……伏低做小,还是说,倒是本宫高看了你?」 知道谢必是谢家人之事她确实恼怒,也确实稍微怀疑过谢家,迁怒过他,却从未怀疑过他的为人。 因为上一世师恒登上高位想拉拢他,想要谢家的资金支援朝堂,他却以谢家人绝不踏入朝堂一由撤出上京,关闭了大部分谢家产业,将所赚金银大多都换成粮食回归于普通百姓手中,救了无数的人,也让师恒那些人连找他麻烦的机会都没有。 夏含玉对他是佩服的,可如今,他却当真为了一个区区谢必跪在这里,这让她如何不怒,让她觉得自己或许从一开始便看高了他。 他原本该站在她的面前,沉稳睿智,利用自己的一切手段来同她谈条件,就如同上一世面对师恒那般,这才该是真正的谢仪! 谢仪浑身一震,下意识抬眸看向夏含玉。 那双清澈透亮的瞳眸中盛满对他的失望和探究,让他整颗心不自觉的砰砰作响,心中晦暗。 他微敛了敛眸,薄唇轻启,「草民别无选择。」 「谢必虽不过是谢家旁支后代,但他的母亲曾经救过我母亲一命,这是我主家欠了他们的,谢家愿用一半家产换他一命,也愿交出朝廷之前的承诺,换谢家此次平安。」 说着,便从背后拿出圣旨,双手向上,将其递了上来。 谢家的一半家产,不得不说,夏含玉可耻的被他拿捏住了。 朝廷缺钱啊,如若能到得谢一半家产,可不止是松快一些这么简单。 至于那个圣旨,之前谢家婉拒了让族中子弟参加科考的条件而换了良种,但夏含玉也不是什么占人便宜之人,再加上上一世对谢家的滤镜,便还是留了那个条件给他。 倒是未曾想到,这么快便用上了。 他是笃定自己会放过谢家,放过谢必啊! 夏含玉眉心微敛,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目中赞叹。 看来还是她误会了,他明明是带着信心来的。 先伏低做小,只是想让她对他不那么警惕罢;再抛出自己的条件,达到他的最终目的。 毕竟谢必犯的那两条罪孽,随便一个便是株连九族的结局。 「谢仪,你的确聪明,你开出了一个本宫都舍不得拒绝的条件。」 「殿下谬赞,草民也只是为了整个谢家几千口人命,无奈为之。」谢仪苦笑,因为他别无选择。 夏含玉示意茯苓将圣旨收回。 「行了,起来吧,本宫答应你了。」 她不傻,一条没用的小命换谢家大半家产,正常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买卖,吃亏。 不过。 「虽然本宫答应放了谢必,但若他下一次再落在朝廷手中,亦或做了有损百姓朝廷之事,就算是谢家送上全部身家,本宫也绝不会如今日这般好说话,你可记住了!」 在她这里,事可一但决不可二,自然更不可能出现三了。 谢仪此时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再次谢恩。 「请长公主殿下放心,从今以后,谢必决不会再踏出谢家半步。」 他这一次用谢家半数家产换了他的命,想来家中族老再无话可说,若再有下一次,同他便再无瓜葛了。 谢仪故意用谢家的半 数身家去救谢必,却用圣旨拯救整个谢家,不过都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谢家人不知道,但夏含玉知道,但那又如何呢? 如此一想,她的嘴角便忍不住挂上一抹愉悦的笑,「谢家主一大早的赶过来请罪,想来还未曾吃早饭吧,不嫌弃便坐下一起?」 薅到了羊毛,夏含玉自然便变了态度。 「如此,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谢仪犹豫了一下,便也直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夏含玉:「阿伋也坐下来一起吃。」 听到此话,谢仪当即看向夏伋。 一段时日不见,长公主同这夏大人之间,仿佛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可惜夏伋从头到尾都未曾给他一眼,双眸依旧只是专注的落在夏含玉身上。 夏含玉仿若未觉。 「茯苓,再添两副碗筷。」 「唯。」茯苓跑到后厨又拿了两幅碗筷出来,一顿早饭吃的异常和谐,哪里还能看出刚刚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模样。 吃了早饭,谢仪便在客栈中定了间上房,便上去休息去了,完全没准备先去将牢里面的谢必借出来的想法。 他这几日路上赶过来几乎没怎么休息,此时一切已了,自然便坚持不住了,其他谢家人原本一直在外头候着,这会儿倒是终于敢进来客栈当中,却谁也不敢靠近夏含玉一行。 毕竟他们可才刚刚从她手里逃过一劫,哪里还敢再次送上去找死。 「阿姐,我想出去转转。」 夏承运忽然说道。 「好。」 他愿意出去走走,夏含玉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吩咐道:「茯苓,你带几个人跟在太子身后保护。」 「放心吧殿下,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太子殿下的。」 随后带了两个锦衣卫的人和明处的两个暗卫随着夏承运出了客栈。 几人穿的都是便服,倒也不怕惊扰到普通百姓。 夏承运走后,夏含玉忽然歪头看向夏伋,笑吟吟说道:「阿伋,我俩也出去转转如何?就我们,不带其他人。」 他们两个定情之后,还从为单独一起过。 「好。」 夏伋凝望着他,眼眸也多了几分笑意。 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会陪她一起。 「那便走吧。」 夏含玉主动握住他的手掌便朝着外头跑去。 其他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特别是那些个还不知道自家大人和长公主殿下关系的锦衣卫,瞧着两人交握的掌心,彻底傻眼。 「大人和长公主殿下她……」 「在一起了!」 「别说,还挺般配的。」 有人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是啊,不论是外貌还是身份,他们觉得自家大人都有资格站在长公主殿下身侧。 啧啧,这以后多了长公主做靠山,他们锦衣卫在上京的地位恐怕要更上一层楼了。 ------------ 第103章 本宫,允了。 夏承运带着人走在街上,每家每户基本都还沉浸在回家的喜悦当中,而有些已经彻底失去的家庭,则传出悲痛的哭声,听了让人于心不忍。 即使是他,听了也是浑身难受,心中甚至生了歉意。 「茯苓,这天下的百姓,难道都同这青山县的百姓一样苦吗?」 夏承运原本以为所有人过的应当是跟他们差不多的,再差,也不会比宫中的奴婢差,即使后来皇庄的佃户,过的日子也还算是可以,至少他们每顿都吃的上饭,偶尔还能吃上肉食。 可是出了上京,一路赶过来,他所见所闻却完全不一样,特别是到了青山县,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因为这里的人过的实在是太苦了,若非阿姐接了那两位老人的状纸,这些人的结局他甚至不敢想象。 茯苓想不到夏承运会忽然问他这样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其实奴婢也不太清楚,但估摸着总是能好一些的。」 「奴婢从小便被家里人卖到宫中,运气好被皇后娘娘挑选去伺候长公主殿下,外面的一切其实大多都已经忘了。」 其实她也同夏大人差不多,都快忘了爹娘是长得什么模样,每每想打爹娘,脑子里浮现的却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因为在她心中,皇后和陛下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爹娘,虽然不是她的。 夏承运又问她,「那你为何会被卖进皇宫?也是和这些人一样吗?」 「还是不一样的。」茯苓摇摇头,歪着脑袋很努力的去回想,「太子殿下,奴婢其实只记得一点点,好似那时候老天爷总不下雨,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又还有弟弟妹妹要养,爹娘为了让我们都活下去,便卖了奴婢和一个弟弟。」 说到此,她忍不住想着。 「也不知道弟弟如今过的怎么样,是否和奴婢一样遇到了好的主子。」 茯苓敛了敛眸,有些伤心。 她并不恨爹娘,因为那个时候卖了她,她才能活。 夏承运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放心吧,一定能过的好的,如果你实在是担心,孤和阿姐都可以派人去将你弟弟找回来,到时候在上京给你一个宅子养着他便是了。」 在夏承运看来,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然茯苓却是摇了摇头,「太子殿下无需替奴婢担忧,阿弟有阿弟的自己的日子,奴婢也只是想想罢了。」 「而且阿弟是男孩,男孩就算被卖了,日子过的也不会比奴婢差的。」.. 她之前听那人牙子说是要将弟弟卖给一户没有孩子的家里当儿子,想来应当过的不错。 夏承运听她这么说,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好不容易出来,这段时间的经历甚至比他以往在宫中见的还要更多。 他觉得自己或许已经有些明白阿姐之前说的话,阿姐之前为何会发怒,因为他是太子,所以阿姐希望他能够明白什么是天下,什么是百姓疾苦,什么是担当。 「茯苓,孤以前是不是实在不配当这个太子?」 茯苓不敢说话,身后的锦衣卫谁也不敢接话。 这话谁敢接啊,谁接谁不要命。 即使他们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想是一回事,说出来不要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时的另一边,夏伋带着夏含玉来到一处山上。 「从这里往下看,整个青山县便一览无遗了。」 夏伋站在夏含玉的身侧,手中依旧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他实在是喜欢将她软软的小手握在手心的感觉,让他有种自己仿佛拥有了天下的感慨。 殿下的手那么的小,仿佛只要稍微一用力便能将 其捏碎,所以他每次牵着她都要无比的小心,生怕自己用大了力气。 「这难道是你小时候来过的地方?」 夏含玉忍不住猜测,否则这么隐秘的地方,外人哪里能找到这里。 「嗯。」夏伋点点头,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我那时候每次不高兴便会来这里发泄,仿佛只要站在这里,心情便可以变的好一些。」 「那次知道自己会被卖的时候也来了这里,只不过那时候总是在想,为何被发卖的人是我,为什么不是大哥是我呢?我总是想不通。」 夏含玉忽然转身抱住了他,将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处,「那现在呢,想通了吗?」 「嗯,想通了。」 夏伋忍不住紧了紧自己的手掌,犹豫着将她揽住,紧紧的环在怀里。 他的耳根红了,脖子也逐渐从下往上的红了起来,脸却从始至终都未曾发红。 曾经,夏伋从未想过自己会再次回来这里,还带上了她,同她分享着自己曾经唯一的小秘密,因为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现在,她就在自己的怀里,那么软,那么的娇小。 他低着头,看着她的眸中仿佛缠绕着火焰,炽热的几乎要将人燃烧殆尽一般。 「阿玉,遇到你之后我便一直都相信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遇见你,站在你的身侧,守护你。」 这便是他存在的意义。 夏含玉耳边的心跳声越发的快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仿佛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几乎要跳的同他一样快了。 她忍不住想,或许,她是真的有些喜欢上他了吧,而不止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她觊觎他的脸,还有……身子。 然后她听到自己这样说:「本宫,允了。」 两人在山顶待了约莫大半个时辰,然而才刚转身未走几步,一只弩箭咻的一声朝着夏含玉的面门而来。 夏伋快速抽出绣春刀将其砍飞。 下一刻,更多的弩箭快速朝着他们飞速而来,箭头上猝着森冷的毒液。 「殿下小心!」 夏伋一边将她揽在身侧,他一边抵挡着着弩箭,身上的戾气顷刻间喷涌。 夏含玉抿着唇,快速从腰间抽出联络暗卫的响箭。 「咻」的一下在空中炸开。 不知道是不是急了,那些原本躲在暗处的人一个个走了出来,他们脸上蒙着黑巾,浑身杀意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 第104章 夏含玉怀疑系统想让她送死只是她没有证据 「殿下别怕,臣定会护好你的。」 夏伋将她紧紧的护在身后,如鹰隼般的眸子警惕的盯着那群人。 刺客竟来了四五十人,瞧着身手都不差,那些人想至她于死地的决心倒是真强。 看来她确确实实是拦了他们的路啊。 夏含玉在心中冷笑,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害怕?本宫从不知何为害怕!」 即使上一世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她也未曾感到害怕,只有后悔和歉疚罢了。 话音才落,便见那些刺客直接蜂拥而上。 夏伋一边护着她,绣春刀一边直击他们的要害,身手凌厉,顷刻间脚下便倒了好几个刺客。 夏含玉抿着唇,随着他的动作躲避着,即使刺客众多,他依旧将她护的紧密。 约莫半刻钟过去,她带来的暗卫却还未曾出现,夏含玉心中难得多了几分忧心。 能拦住她的几十暗卫和锦衣卫的人,还能上山这么多人,代表他们这处出的杀手恐怕不下两百。 夏含玉眼中多了几分凝重。 「系统,之前的防护罩可还能兑换?」 系统:「回宿主的话,那防护罩并不能冷兵器的攻击,会破。」 所以意思就是,宿主您还是省省吧,等死就是了。 夏含玉黑脸,「你这系统商城挂着有什么用,而且之前摔下来都无事,这么连刀箭这种东西都抵挡不了!」 她发现这系统在平时她遇到危险之时,实在鸡肋。 它便也不想想,她若是死了,换做其他人可没她这么容易去完成任务。 系统安静如鸡。 「宿主,若实在不行,你们就跳崖吧,只要不是冷兵器,摔一摔还是死不了的。」 最多就是悬崖太高,受点皮肉伤罢了。 夏含玉:「……」她怀疑系统想让她送死只是她没有证据。 很快,因为刺客实在太多,夏伋开始有些招架不住,而且还得保护一个没有丝毫功夫的累赘,她。 下一刻,便见他猛地接住几个刺客的重重一刀,整个人踉跄后退一大步,堪堪站稳,后面却又射出好几道暗箭,眼见的躲避不及。 「阿伋小心!」 夏含玉几乎未曾多想便侧过身想要挡住那只支暗箭,因为她相信系统绝不会让她死,但夏伋不同,他绝不能受伤,否则他们今日估计只能选择跳崖了! 然而夏伋的反应更快,他一把抱着她躲开,可那暗箭还是从夏含玉的手臂处快速划过,落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吃疼了一下,脸色瞬间就白了,手臂处的血出来的却是红黑色的。 「系统,这箭好像有毒啊,你应该不会看着我死吧。」 说话间,她的脑子里面逐渐开始变得有些昏沉了起来,脚跟开始发软,站不住脚,整个人便只能倚靠在夏伋胸前。 夏伋见她受伤,心下发了狠,很快便杀红了眼,四五十个刺客没一会儿便只剩下了十多人。 对方甚至逐渐心生怯意,反倒让夏伋有可乘之机,不过转瞬,刺客便只剩下了七人。 夏含玉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皮沉重,仿佛下一秒便要陷入昏迷。 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她昏迷了,夏伋要是撑不住,他们不就只能死在这了? 要不她还是先给他换个防护罩吧,要是不小心被逼的跳崖,好歹摔不死。 想法才落,便见山下的暗卫已经满身是血的冲了上来,顷刻间便将剩下的刺客全部斩杀。 夏含玉心下一声松,整个人便彻底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她好似听到有人 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这声音有些熟悉,就好似她很久以前曾经也听到过一般。 客栈中,所有人都焦急的围在夏含玉的床边,白芷正在给她把脉。 「怎么回事?」 夏承运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夏含玉脸色唰的一下便白了。 他下意识看向夏伋。 「夏大人,你不是一直同我阿姐在一起吗,阿姐怎么会忽然受伤?」 他难道连他阿姐都护不住吗? 可惜此时的夏伋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他人,脸色几乎比躺在床上的夏含玉还要难看几分,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躺着的人儿,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都怪他,他还是不够厉害,否则殿下也不会为了救他而受伤,现在甚至生死未卜。 都是他的错! 夏承运见他不说话,也没再理会他,而是去问了一旁的暗一。 「暗一,你说!」 暗一眼底也是晦涩难明,哑着声音开口。 「今日长公主殿下和夏大人去了山上,原本还相安无事,忽然间却冲出无数刺客,将我们拦住,他们各个身法凌厉,刀刀便是往我们命门而来,我们暗卫和锦衣卫虽挡住了上百人,却还是冲上去了几十人,夏大人虽抵挡住了,却还是被暗处的那些人给伤到了长公主殿下。」 「那些人是有备而来,为的便是将长公主置于死地!」若非夏大人伸手厉害,根本就撑不到他们抵达;而且当时他们赶到之时,刺客也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暗一说完后便是屈膝一跪。 「属下护主不力,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夏承运听后也知当时危险,「这件事还是等阿姐醒来以后再说吧。」 何况他现在哪里有心情去责罚别人。 就在这时,床边把脉的白芷收回了手。 「白芷,殿下怎么样了?」茯苓一脸着急的问她。 白芷皱眉,沉思,仿佛有什么情况不论如何都想不通一般。 「长公主殿下之前好像确实中了毒箭,只是我刚刚把脉之后却发现她体内的毒素好似自己消失了一般,现在不过只是皮外伤而已,应当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说着撕开夏含玉手臂上的伤口,一边清创一边说道:「你们看,殿下刚回来的时候血还带着些许中毒后的黑,但现在清理掉表现血污之后,血的颜色已经恢复正常。」 只是到底如何恢复正常的,她实在是想不通。 或许是因为长公主殿下一直有神仙守护,所以才会转危为安吧。 实际上是系统将夏含玉身上的毒素给清理干净了而已。.. 就像夏含玉想的那般,系统是绝对不会轻易让她死的,如若她面临死亡,系统一定会出手。 不得不说,她确实是赌对了。 ------------ 第105章 危险又迷人的反派阿伋 听说夏含玉没事,所有人都下意识松了口气,除了夏伋。 就在这时,虞啸出现在房间门口。 「大人,那些刺客已经全部关押进了县衙大牢。」 留下的几个刺客是拦住暗卫和锦衣卫那一批,还有暗处放暗箭的几个,全都被当时的暗卫和锦衣卫拿了下来,至于其他,全都留在山顶上当了那些树木的养分了。 近两百名刺客,最终一个都没能回去。 「嗯。」 听到虞啸的声音,夏伋总算是有了反应,他深深的看了眼夏含玉,又看向一旁配药的白芷。 「殿下还有多久能醒来?」 白芷思索了一下,「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便可醒过来了。」 殿下伤口瞧着严重了些,实际上却只是皮外伤,外加有些失血过多,所以还得睡一会儿。 她接下来得将殿下失去的血好好补回来才行。 「嗯。」夏伋缓缓颔首,蹲在夏含玉的床边,眼中是化不开的墨和凶戾,可眼底深处却又弥漫着无尽的温柔。 「殿下,臣很快就回来了。」 此时的他犹如盛开的罂粟,危险却又饱含致命的诱惑感,危险却又无比的迷惑人心,让人想要忍不住将其采摘,却又害怕被其反噬。 其他人看着他,忽然好似明白长公主殿下为何会看上他了,这确实是很难让人拒绝啊! 然而下一刻,他却忽然站直了身子,拿起一旁的绣春刀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虞啸赶忙跟了上去。 「白芷,夏大人他这是去审问那些杀手了吗?」 茯苓觉得刚刚夏大人身上的感觉实在是危险。 「嗯。」白芷颔首,伸手又给夏含玉把了把脉,捻了捻被子,嘴角的笑带着些许残酷。 「有些人自己想死,自然没人拦着他们。」 伤害了殿下的人,全都该死! 「你说的对,他们死不足惜!」 茯苓咬牙,恨不能自己也跟上去看看他们能有多凄惨。 她走到夏含玉床边蹲了下来,小脸软软的搭在床沿上。 「殿下,早知道当时奴婢也跟您去了,这样或许您也不会受伤了。」 一旁的夏承运也有些自责,安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白芷瞧见了,上前安慰他,「太子殿下无需太过担心,长公主福大命大有真神护佑,不会有事的。」 毕竟若非真神护佑,那些毒又如何会忽然消失呢。 白芷对这个深信不疑。 她记得那次长公主殿下从那么快的马车上跳下来都没受任何伤害之时,再加上神种和雪盐还有那忽然出现的一批甲胄,她对这个想法便是深信不疑。 夏承运点点头,小脸仰着看向白芷。 「白芷,孤之前是不是不该出去乱走,这样便不会带走茯苓,茯苓身手那么好,定会保护好阿姐的。」 茯苓自责,他又何尝不是。 「太子殿下,您无需这般想。」 虽然白芷也生过这样的念头,可转念一想,这本就是殿下的安排,太子殿下想出去看看百姓又何错之有,这本就是长公主的将他带出来的目的。 这般一想,她才继续说道:「臣想,在长公主殿下心里,太子您的安危要比她自己来的更重要吧。」 「可阿姐的安危在孤心中也是最重要的。」 太子小脸紧绷,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阿姐你快醒来吧,承运以后会更听你的话,只听你的话,只要你快些醒过来。」 这一次两次的昏迷,实在是吓坏了 他。 夏承运很害怕,害怕这个世上待他最好的阿姐也和母后那样忽然便没了,再也找不到她。 他不要那样,他不要再自己一个人了! 茯苓和白芷看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继续安慰他。 毕竟她们连自己都还未曾安慰好,又如何尽心的安慰他人呢。 府衙,牢房内充斥着血腥,浓郁的让人作呕,然里面的人却丝毫未有影响。 夏伋进入牢房之后什么话也不问,便让锦衣卫的人将那些个刑具全都在那些个刺客身上都轮上两遍。 倒是要感谢一下之前的县令,这青山县的刑具数量倒确实快赶上北镇抚司的诏狱了,让他们用的倒是相当的畅快又顺手。 因为受伤的是夏含玉,锦衣卫的人下手比以往要更加的凶狠残暴。 而夏伋却是懒倦的倚靠在木椅上,眼神邪佞又暴戾,就这么看着,听着他们的哀嚎,哪里还看的到那个站在夏含玉身侧,安分又乖巧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司明亮第一次实实在在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锦衣卫,彻底明白为何锦衣卫在百官和百姓心中的口碑会那般的可怕。 因为他们的手段实在是狠厉,杀人不眨眼。 但这一次,他却并不觉得有何问题。 胆敢刺杀长公主殿下,这些人,死不足惜。 用刑还在继续,有两个杀手没有撑住,断了气,剩下的几个杀手心中恐惧渐生,看着夏伋的眼神如同是在看一个嗜血的恶魔。 终于,有杀手开始忍不住了。 「你杀了我吧,给我们一个痛快!」 「杀了你们,如此实在是太便宜你们了。」 夏伋把玩着手中的小匕首,略抬眼眸,眉梢之下,暗藏着浓郁的嗜血气息,妖冶邪佞。 只要一想到自家殿下因为救他还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而罪魁祸首便是眼前这群人,他便恨不得嗜他们的血肉也难解心头之恨! 杀手们看着他,眼底是浓郁的恐惧,他们曾经以为恶阎罗不过只是人传的夸大了些,如今真正见识到了知道才发现,他竟比传言中还要来的更加可怕。 落在别人手里,至少还有说话的机会,落在恶阎罗的手中,他从头至尾甚至连问一句都未曾。 他或许根本就没准备让他们开口说话! 特别是那几个在暗处放暗箭之人,夏伋从头到尾就没准备让他们活着开口。 他根本无需从他们口中探知背后之人是谁,因为不论是他还是长公主殿下,都知道背后下令之人,到底是谁。 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是想看看他们是如何凄惨,才能稍微的消减一些他心中嗜血罢了。 直到死的只剩下最后二人,夏伋终于让人停了审讯。 ------------ 第106章 阿伋,我好疼啊 「说吧,我给你们一个全尸的机会。」 夏伋款款站起身,一步一步速度极慢的走到他们的面前,瞳仁漆黑,竟比凛冬的寒霜还要更冷几分。 那两个杀手见他终于愿意给自己一个说话的机会,几乎抢着招供。 他们不怕死,但怕生不如死。 「我们……是来自江湖上一个暗杀组织,叫黑衣楼,半月前有人出了一百万两黄金买长公主的命,并告诉我们她会出现在青山县,让我们到这里之后听命令行动。」 虞啸:「是听谁的命令行动?」 「是他们的人。」 「原本他们是准备利用张化杀了长公主,这样即使皇帝查下来,不过也只会查到他和谢必还有矿场的事情,但是张化失败了,所以他们才会启动第二计划,也就是我们。」 刺客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后,便在那直喘气,伤口撕裂一般的疼,身上的血还一直在往外冒。 「这计划当真是恶毒!」几乎每一步都想要长公主的命! 司明亮脸色沉重,下意识看向夏伋,冷不丁被吓到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人杀意再也遮掩不住,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那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夏伋冰冷带着杀意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他原就住在官衙旁边的那房子里,现在恐怕已经跑了。」 长公主遇刺昏迷这件事已经传开,对方不可能会继续在这停留。 然而他却看到夏伋嘴角一勾,眉目妖冶,「跑不了。」 城门早就被锦衣卫戒备,除非对方有他这样的身手,否则绝不可能跑出去。 不过应当是已经躲起来了。 夏伋的眸落在司明亮的身上,看的他一怔,却很快反应过来。 「放心吧夏大人,下官知道该如何做了。」 说着他看向那刺客,「你可能画出对方的大致长相?」 刺客颔首。 夏伋抬手一挥,便将人放了下来。 锦衣卫的人很快送上了笔墨,对方很快便将人给画了出来。 是一个蓄着胡子的中年男子,三角眼看着很是精明,贼头贼脑的,这种人,不难认。 司明亮当即拿着画像跑了出去,发公告让百姓若是遇到就立马上报县衙,到时候会有良种奖励。 百姓刚承长公主恩情,那人在青山县根本无处可躲。 「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痛快了?」 那杀手闭上眼,等着下一刻的死亡,然夏伋却只是冷冷看了他们一眼。 「你们的命,暂时先留着。」 说完微微一抬手,锦衣卫的人便将人放了下来。 「先别让他们死了。」 说完这话,他便疾步走了出去。 锦衣卫的人开始给对方上药。 大人说他们得活着,他们便必须活着,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得好好吊着。 离开县衙,夏伋让小二给他打了水,将身上的血腥味洗净之后才去了夏含玉的房间,刚进去,便见她已经醒来,斜斜的靠在床边,正同白芷他们说话。 脸上的血色稍微恢复了些许,但还是有些苍白。 「阿伋。」 她看到他,忍不住的朝着他笑。 夏伋大步走过去,在床边跪了下来。 「臣护主不力,请殿下降罪。」 夏含玉有些无语,「你们怎么每个人瞧见了我便让我降罪,我瞧着有那么弑杀吗?」 「何况这次的事情同 你们无关,是本宫小看了他们想要取我命的决心了。」 她用自己为饵将其引出,谁料想他们一次性竟能派出这么多的杀手。 「但殿下是为了救臣才会……」 那毒箭,本该落在他的身上! 「那是我自己愿意的。」夏含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何况我是经过考量的,我知道毒箭落在我身上至少不会死,但你不一样,你若是受伤,我们两个当属都得陨在那里。」 她又不傻,不会随随便便就替人挡箭。 夏伋还想说什么,便见夏含玉忽然嘶了一下,整个人当即显得柔弱万分。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夏伋。 「阿伋,我好疼啊。」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实在是有些疼到了。 夏含玉其实是有些怕疼的。 夏伋当即被吓得手足无措,赶忙站起来去检查她的伤口。 身后白芷众人:「……」 果然,长公主面前的夏大人和长公主背后的夏大人根本就是两个人。 夏含玉示意他做到床边,然后身子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 除了父皇,她还从未对谁撒过娇,如今对着他,她倒是一点都不讨厌,反倒觉得有趣。 夏含玉极爱看他那为自己着急的模样。 夏伋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她受伤的手臂。 白芷瞧见了,便拉着一旁满脸不爽的夏承运和一脸娇羞的茯苓退了下去,不让他们打搅这两口子说话,还特别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夏含玉笑了笑,伸手抓住他的一直手掌把玩着。 「他们说你去审问那些刺客了?」 「嗯。」夏伋颔首,嗓音带着痒意。 「怎么样了?」 「刺客来自一个黑衣楼的关外组织,殿下放心,臣不会放过他们的。」 伤了她的人,没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夏伋决不允许那些有可能再伤到他的组织抑或是人继续存在。 「嗯,那便收拾了吧。」 夏含玉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也不觉得他会做不到。 「嗯。」夏伋颔首,「等殿下回京后,臣便去。」 但现在不行,现在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夏含玉并不准备干预他的这个决定,随后便听他继续言道。 「还有一个人,那些刺客已经将他的画像画出来了,司明亮已经去写通缉令,估计很快便能被抓回来了。」 「知道是前朝的人,还是师恒的人吗?」 夏伋摇头,「还不清楚,得抓了人,审了才知道。」 「对了,他们出了多少银子买我的命?」夏含玉还真是有些好奇在身上的。 夏伋也并未隐瞒,「一百万两黄金。」 「啧,那本宫还挺值钱的;一两黄金便值六两白银,一百万两黄金便是六百万两的白银,这银子若用在军需处,大夏短时间内便不缺军饷了。」 实在是太可惜了,这金子给了她该多好。 ------------ 第107章 离开VS拦驾 「殿下放心,臣到时候定将这些金子全都拿回来。」 是拿回来,而非抢回来。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本就是朝廷的金银,朝廷要拿回来,光明正大。 夏含玉便是相当满意,却又带上了些许忧心。 「没想到我们那时候抄走的金银珠宝不过是他们的小头,他们连一百万两黄金都能拿出来,背地里敛的恐怕更多了。」 然即便如此,他们竟然还要薅朝廷羊毛,简直可恨! 希望暗十四能够彻底打入内部,查清一切来源。 只是他们到底是如何得到这么多金银的?难不成! 夏含玉脑中忽然崩了一声,「阿伋,你说会不会前朝还给他们留了什么宝藏,所以他们才能拿出如此多的径直来?」 「此事也不无可能。」 夏伋实际上确实同她想到一处去了。 夏含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便听见外头有锦衣卫在禀告。 「大人,人抓到了。」 「这么快?」 夏含玉还以为对方好歹能躲上一个晚上呢,这是刚跑出门就被抓到了吧。 如同听到夏含玉心声一般,虞啸继续禀报道:「听司大人说,告示发出去之后百姓便自发四处巡逻,他们自己人之间大多都熟悉,没过许久那人便被找到了,还被百姓打了个鼻青脸肿的才送到了县衙,还断了一只手,一条腿。」 他们都猜测这些百姓是在替长公主殿下出气。 夏含玉听后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他们倒是可爱。」 说着微微坐起了身,侧身看向身后的夏伋。 「阿伋你去吧,处理好了事情再回来。」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带上那两箱的土豆交给司明亮,让他分发到百姓手中,再让承运去教他们该如何种植。」 这些个土豆种子之前让曾故带了八大箱走,还留了三大箱,便是专门给青山县城内外的百姓留的。 虽然不多,但青山县如今人并不多,每户分上几个,三个月后也能收获不少。 「唯。」 夏伋起身,拱手后离开。 此时那人已经被压至牢房,让那杀手指认过了。 对方见后为之颓废,便也认了下来,却打死不愿意供出背后的主子。 锦衣卫的人已经将人给绑上了,便等着夏伋来了以后用刑。 可惜这人虽然有些许胆子忠心,却着实经不起锦衣卫的手段,这一轮都还未结束便挨不住的招了。 他不止招出了前朝佞臣的事情,铜矿那些铸币的去处,还招出了师华容的身份。 恐怕师华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这么轻易便「掉了马」。 夏含玉听说了以后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看样子这是连老天爷都催促着她将她给收拾了。 随后夏伋便带着人将找到了那些个铜币,竟有上千箱,加上矿坑处那些铸造失败的,夏含玉便让三千银羽卫的人将这些钱币云回上京交给工部,让他们想办法将铜融出来重新铸造。 青山县的一切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可惜因夏含玉受了伤,原本准备在这里待两三日便改成了七八日,待到她手臂上的疤痕结痂后脱落,这才准备离开。 清晨,雾气有些许的重,瞧着再过些时候便要下雨一般。. 一行人浩浩荡荡刚到车门口,便见城中的百姓已经自发的在那里送他们一程。 司明亮带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朝着他们走过来。 「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这是百姓们制作的万民伞 ,是这几日赶制出来的,这上面的每一块布料全是他们挑了家中最好的那一块,洗了又洗,生怕不够干净,这万民伞可能不是那么好看,却是他们如今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老人将伞捧到了他们面前,朝着他们跪了下去,身后的百姓也跟着跪了下去。 「老头儿代表青山县所有百姓,谢长公主和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和赐良种的恩情。」 「这些日子以来,长公主殿下为救我们被人刺伤,太子殿下还亲自下地教我们如何种植,小老儿实在不知如何感激,听人说可制作万民伞为两位殿下祈福,保佑两位殿下以后平平安安,再不会遇到任何危险,我们青山县所有百姓自今日起也定会日日为两位殿下诵经祈福。」 「还望两位殿下收下万民伞吧!」 「阿姐?」 夏承运有些怔怔的看着他们,小脸上难得带上了些许不知所措和不解。 明明他并未做过什么,可眼前这样的画面,却让他心中有些难受。 夏含玉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去接过那万民伞,别辜负了他们的心意。」 「可这伞应当是给阿姐的,他们最感激的人也定是阿姐才是。」所以不该是他去接。 夏含玉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阿姐这不还伤还没好需要坐马车么,不适合下车,阿弟去便是了。」 「而且这万民伞本就不只是送给我的,上面有你,有所有人的一份在,阿弟你是太子,自然是最适合去接这万民伞之人;如此以后若遇到了什么,阿弟只要看一眼这个,便可想想今日的一切,定能给你启发。」 夏承运心下一动,这才点头,「阿弟知道了。」 他走出马车,一步一步走到那老人的面前,伸出手郑重的将那万民伞接了过来,后伸手将老人扶起,让所有人起身。 「还望大家请放心,孤回去后定会力学笃行,孜孜无怠,当一个好太子,未来的好君王,定不会让你们再遇上今日之事!」 老人家当即满心激动,他很高兴,太子殿下并未嫌弃他们的「破伞」。 夏承运将其抱紧紧的在怀中,一时间竟觉得这伞有千斤重。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夏含玉,却见她含笑看着自己,当即也露出一抹笑来,嘴角咧的高高,笑的纯粹灿烂。 回到马车,他便抱着伞爱不释手不愿松开,茯苓和白芷便在一旁瞧着他笑,他也不生气。 马车继续前行着,却还未走两步,便又被人拦了下来。 一对夫妇忽然冲到了他们的前面,大声喊道:「儿媳妇儿,公主儿媳妇儿,是我们啊,你的公公婆婆啊!」 ------------ 第108章 姓了本宫的姓,便是本宫的人 那两人话才说完,锦衣卫的绣春刀便已经架在了他们的颈脖之上。 「什么人,胆敢拦长公主车驾?」 「我可是长公主的婆婆,你敢对我怎么样!」 那妇人先是一阵瑟缩,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马挺了挺胸,一脸洋洋自得。 虞啸冷眼看着他们那黝黑的嘴脸,冷笑道:「长公主殿下还未曾婚配,你们竟敢在此造谣长公主,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后面的百姓听了顿时便也是一脸的怒色。 妇人一听,当即吓得脚软跪地,「这位大人,冤枉啊,这话可不是我说,我苍山村的人说的,他们说长公主是我儿的媳妇儿我才来的啊!」 要不是他们说长公主是她儿媳妇,她儿子还当了大官,她才不稀罕来呢。 听到这话,虞啸总算是有些反应过来了,下意识看向自家大人。 他记得自家大人老家就是苍山村的,他们昨日还去苍山村接了老太爷过来,现在就在后面的马车里,准备带他去上京享福呢。 最后面的马车里,老杨头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想下车,他不能让人去打搅了自家孙子和长公主的感情。 他现在也已经知道长公主并非自己孙媳妇儿,只是和他们家阿伋在一起了,得陛下赐婚以后才算是定下来。 但他那不肖女这会儿出现了,要是长公主见了生了怒,不要阿伋可怎么办!Z.br> 老杨头实在是心急。 一旁陪着他的锦衣卫却是赶忙拉住他,「老太爷你别着急,这样的小事情大人很快就能解决了,他之前交代过,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您都无需下去,全都交给他就好。」 「那……那……」 「您是担心长公主殿下会生气吧?」 锦衣卫一下便猜出来了。 老杨头直点头。 「放心吧,长公主殿下什么都知道,不会生大人气的。」 长公主才哪会在意这些,毕竟这世上谁的家族还能比得上皇室不成。 老杨头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前面,夏伋骑着马走到他们的面前,他的瞳仁漆黑如墨,冷眼看着那对好似是自己父母的夫妻,冷声开口。 「将他们压下去,别让他们扰了长公主和太子,继续出发。」 「是。」 虞啸一听,当即便让人将两人提溜了起来准备拖走。 「等一下。」 夏含玉的车帘忽然拉了起来,看着那对迫不及待想要认亲的夫妻,眼眸发冷。 「将他们带过来。」 「唯。」 虞啸看了眼夏伋后便将那两人提到了夏含玉的面前。 「你们刚上说本宫是你儿媳妇儿,那你儿子又是谁?本宫可不记得自己认识你们。」 「我儿子叫游远,听说是锦衣卫里的大官,只是我好多年没见,认不出来了。」 要认出来她早就去找他了,那里会被人抓住这么倒霉。 那不孝子明知道她来了居然还不出来,要是让她知道他是谁,可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孝顺! 哼!听说他还将她爹带去上京享福了,怎么不记得把她和他爹和哥哥都一起带去! 简直就是个不肖子! 妇人心里满是怒火,但不敢在夏含玉的面前表现出来。 这可是公主啊,听说是皇帝最疼爱的女儿,想要什么都能有呢! 那他们以后是不是也可以住大宅子,有打大把大把花不完的银子啊! 妇人忍不住搓了搓手掌。 夏含玉状若思索,随即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游远啊,本宫确实知道他是谁。」说着朝夏伋招了招手,「阿伋,来。」 夏伋骑马走到他的马车旁。 「殿下。」 「诺,他就是游远,你们的儿子。」 夏含玉忽然说道。 妇人一愣,下一秒哇的一声又哭又喊的。 「儿子啊,我是你阿娘啊,你不记得我了吗?还有,这是你阿爹,你大哥和大外甥啊……」 夏伋眉眼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和见到老杨头时候完全不同,亲疏可见。 夏含玉却是忽然笑了起来,但笑意却不答眼底。 「哭什么,本宫话还未曾说完。」 妇人顿时闭嘴了,赶忙捂住嘴。 夏含玉嗤笑一声,「这位婶子,你莫不是忘了,你早早便已经将他卖了出去,换成银子了,不是么。」 「那卖出去也是我的儿子啊!」 妇人一脸理所当然。 然夏含玉听完后却是笑个不停,扭头问向一旁的夏承运,「阿弟啊,什么时候卖给我们皇室的人和东西,还有人敢要回去的。」 夏承运冷哼一声,一脸不善的看着她,「敢和皇室抢东西,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虽然他的确不喜欢夏伋,因为他会抢他阿姐,但他觉得眼前这几个人没资格当夏伋的爹娘,更没资格当他阿姐的公婆。 妇人听了当即脚下一软便跪了下去,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公主殿下,民妇没想跟皇室抢人啊,民妇就是想认回儿子而已,也不行吗?」 身后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跪了下去,眼神看向夏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是不行的。」 他们听到夏含玉这般说道。 「本宫就这么同你说吧,在你将儿子卖给人牙子开始,你便不再是他的母亲,而现在他的名字也不是游远,他叫夏伋,夏是国姓,姓了本宫的姓,便是本宫的人,同你再无任何瓜葛。」 「别说我们如今还未曾成亲,即便以后成亲了,本宫也不是你的儿媳妇,若以后你胆敢用本宫抑或是阿伋的名义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别怪本宫无情!」 说完这些,夏含玉安抚的看了眼呆愣愣的夏伋。 妇人不敢置信,下意识也看向夏伋,想让他帮她说话。 「远儿?」 「本官名叫夏伋,游远在你选择将我卖掉的时候,便已经死了。」 说完后他直接抬手,锦衣卫的人直接将他们提着丢到了一旁,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逐渐走远。 忽然,最后面的马车窗帘忽然掀开,里面的人探出头,就这么看着她,满眼的失望。 女人忽然「啊」了一声,顿时疯疯癫癫的跑了。 青山县就此出现了一个疯子,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疯癫的时候就高喊着自己是公主的婆婆,自己很快就要跟儿子儿媳妇去皇宫里享福了;清醒的时候每日都在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为何要卖了儿子,如果没将他发卖了,那她现在就是公主的婆婆了。 可她从未想过,如果没将人卖给到宫中,如果夏伋没有遇到夏含玉,他便不可能有如今的人生。 ------------ 第109章 阿姐,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可会怪我刚刚如此对待他们?」 马车上,夏含玉忍不住问了夏伋。 夏伋骑马跟在马车旁,听到她的话,只是稍微摇了摇头,「我同他们之间早就已经没用有丝毫关系了。」 何况若是他想,他之前便可去寻他们,将他们带回上京,又如何会发生刚刚的事情。 但他没有。 而且他很清楚,他们想认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他的身份,还有他背后可以给他们带来的优渥日子,还有……殿下。 「殿下,他们刚刚可有吓到你?」 这才是夏伋更担忧的地方。 他其实还想问,她会不会因为他们的存在而嫌弃他? 可他不敢,因为他害怕听到自己不愿听到的答案。 「无碍。」 夏含玉自是不可能被他们吓到,她将脑袋搭在车窗上面,嘴角半勾起,眼角含笑看着他。 「我们阿伋长得真是好看。」 特别是穿着飞鱼服起码的时候,不过她觉得,他到时候穿上红色的新郎服会更加好看。 明明时不时便会被她调戏,可每每到了如此,他的耳根总是发红的。 「殿下,臣去前面探探路。」 说着便起码跑了。 一旁的夏承运一脸嫌弃的撇嘴。 「阿姐,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看上他长得好看啊。」夏含玉收回脑袋,歪头看向他,「你若是也如此好看,你的阿姐我对你一定会更温柔一点。」 夏承运哼了哼,「孤长大以后定会比他好看几倍!」 「这估摸着还真是不容易。」 夏含玉觉得这世上应当再也找不出比她家阿伋长得更俊俏的男子了,模样漂亮,却一点也不显女气,让人安心。 她有时候真的很疑惑,自己上一世怎么就这么瞧不中他呢? 明明就是长在自己的审美上啊! 夏含玉忍不住蹙眉思索着,却找不到答案。 「殿下在想什么?不如说出来让奴婢也听听?」 茯苓见夏含玉一脸沉思,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夏承运:「孤也可勉强一听。」 夏含玉:「本宫只是在想啊,以前我怎么会瞧上师恒那样虚伪的人呢,他长得又未有我家阿伋一半俊美?」 夏承运:「……」呵呵,他就不该听。 茯苓却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可能那时候殿下……眼瞎?」 夏含玉:「……非常有可能。」 果然还是眼瞎啊! 夏含玉叹气,掀开帘子又看向前方的夏伋,此时他恰好也转过了头,两人对视,相似一笑。 他的笑总是那么淡,她却能感受到,他很高兴。 马车差不多走了小半日,夏伋怕夏含玉坐着不舒服,便让车驾停下休息了一会儿。 夏含玉确实觉得自己屁股都坐疼了,浑身僵硬,不过这次倒是并未觉得太过难受。 休息了一刻钟的时间,马车继续出发,直到午饭时间才找了地方休息,弄起了午饭。 而此时的上京,杀手失败,他们的人落在夏伋手中的事却还未曾传到师华容的耳中。 不论是她还是师恒,都笃定夏含玉这次绝对不可能活着回到上京,虽日子过的越来越差,下人们越发的不走心,他们的心情却是越发的好了起来。 两人甚至已然光明正大的走到了一起,但师家的人却未曾多言,就这么冷眼看着。 「哥。」 师华容跟个蝴蝶似的从外面飘进师恒的屋内 ,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这是华容亲自做的点心,哥你快尝尝看。」 府里的人已经开始克扣他们的食物,好在他们,他们现在吃的用的都不如师怀逸两兄妹,好在他们自己还有些银子,便让人去外头买了需要的东西,在自己的小厨房做。 师恒看到她,越发阴郁的眉眼露出一抹笑来。Z.br> 「容容。」 师华容让人将点心拿出来放在他面前,疑惑看着他,「哥,你不高兴么?」 如今没了夏含玉同她抢,师华容自己其实挺高兴的。 这师府的人对她不好她也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姓师,自然无需在乎他们的态度。 听到她的话,师恒嘴角扯开一抹笑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见她拉倒自己身边坐下,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的怀里,揽着她。 「容容,他们还是没消息传回来吗?」 在他们安排人刺杀夏含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等着消息都等的有些着急了。 师华容高兴的在他怀里蹭了蹭,「还没呢,哥你别急,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一定可以杀了夏含玉和那夏伋。」 师恒点点头。 可直觉告诉他,只要没了他们两个,以后起事便再无任何阻拦,他们甚至可提前起事。 但如果夏含玉还活着,民心只会越来越向着她。 她拿出的那些雪盐,还有亩产万斤的神种都让他们心生恐惧。 不该如此的! 师恒心里有时候莫名会有一道声音这么告诉他,不该如此,夏含玉不该会这么对待他们,她本该被他们利用到死才对! 此时的宫中,皇帝却是收到了夏含玉让暗卫快马加鞭送回来的信,将那边的一切全都写在了里面,除了自己遇到刺杀一事。 她不愿让皇帝担忧,可皇帝其实已经提前知晓了。 「这丫头,都开始学会报喜不报忧了。」 皇帝忍不住气恼的说了一句。 白来在一旁笑吟吟的说道:「长公主殿下长大了,如今也越发懂事了。」 「只是老奴总觉得一切仿佛还在昨日那般。」 皇帝长叹一口气,仰头闭了闭眼。 「是啊,一切仿佛还在昨日,可如今,她和承运却都已经长大了。」 ------------ 第110章 天灾无情 「陛下可是在担心殿下的安危?」 白来忍不住问道。 皇帝嗯了一声,「他们此时做的事几乎端了那些人的利益,这一路恐怕……」会危机四伏。 「陛下,想来应当无事的;您忘了,除了夏大人他们,殿下还留了两千银羽卫跟着,就算那些人想对两个小殿下动手,也得掂量掂量他们是不是有这个能力!」 白来安慰道。 虽说他也担忧,但他知道,如今的殿下早已不是曾经单纯的小殿下,已经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了。 皇帝冷哼一声,冷声道:「让人盯紧一些,一些不该入的消息可别进了他们的耳,若是人跑了,玉儿回来,朕可就不知道该如何交代了。」 「唯。」 白来自然明白,他们作为长公主的后方,可不能脱了她的后腿;只有他们后方稳稳地,她才能在前方安心做自己的事情。 然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跑进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 白来呵斥,「呸呸呸……什么陛下不好了,陛下好好的!」 小太监当即也发现自己说错了,但没时间改正,赶忙报告道。 「刚刚传来急报,明河府决堤,海水倒灌了!」 皇帝脸色一变,大步上前接过他手中奏报,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白来,宣户部,工部两位尚书还有师言先行到御书房议事。」 时间推至半月前。 明河府,太平县。 太平县知县班正满脸沉重的看着眼前的大雨,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 身后,师爷走了过来,站到他的身侧处。 「大人可是在担心什么?」 班正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暴雨已经连续下了几日,瞧着根本未有停歇的样子,本官是怕……太平县沿海而建,地处低洼,若这雨再下下去,恐怕海水暴涨,河流决堤,便危险了。」 「应当不会如此严重吧。」 师爷忍不住说道:「咱们之前不也下过这么大的雨水,不也未曾出事。」 「当时雨水并未有这些日子这般大,就好似天破了个窟窿,那些雨水不要命的往人间倒下来一般。」 「羊宏,本官心中不知为何总是不安。」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感受。 地面的水越积越多,几乎排不出去,连县衙都这般了,那外面恐怕更是严重几分。 羊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慰道。 「想来大人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然班正却并非这么想,他眼眸一沉,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大声道。 「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 身后的衙役们走上前。 「周捕头,你现在立刻分派人手前往河堤以及低洼区域劝导民众疏散至衙门准备的安全处,必要时可强行撤迁,将人打晕后带走。」Z.br> 「是。」 周捕头犹豫了一下,却并未多说,抬手一挥。 「你们跟我走。」 府衙内衙役几乎倾巢而出。 「大人,多到时候并未发生您心中害怕之事,今日我们如此做,恐怕会引起百姓抗议啊。」 师爷羊宏还是有些担心。 「但若是有呢?到时候便来不及了。」 河海决堤,低洼处的百姓根本就来不及跑。 「放心吧,若当真发生了什么,本官亲自拟奏上表陛下,定会一人承担!」 好在班正 平日为官清廉,在百姓中口碑很是不错,他们在家中一听是他的注意,大多人便收拾了家中值钱的细软出了门。 有些地方低洼一些,雨水甚至已经淹没到了他们的腰部,衙役便只能背着那些年事已高的老人家慢慢的朝外头走去。 整个太平县几乎充斥着绝望的呼喊,可惜老天根本听不到。 一个时辰后,海水开始涌入,河堤决堤,不过顷刻间,太平县几乎大半屋子被河流海水冲破,一些舍不得撤离的人直接被水流吞没,消失无踪。 这件事很快便传入了班正耳中,他忍不住闭了闭眼。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时间回到正轨。 这边,赶了几日路的夏含玉正坐在马车旁休息,手里端着一碗暖食慢慢吃着。 夏伋便坐在她的身旁。 忽然一只信鸽从高处落下,被虞啸抓在手中,将它脚下的信拉出来送到夏伋面前。 「大人。」 夏伋放下手中碗筷,接过后打开,眉心逐渐皱起。 「发生什么事了?」 夏含玉看了他的脸色,下意识问道。 夏伋将信递到她的手中,「殿下,太平县决堤,海水灌入整个明河府,受灾百姓高大两千多户,死伤无数。」 「你说什么?」 夏含玉不敢置信的接过信纸,眉心重重拧起。 是她的错,这段时间她的目光和心思全部都在那矿洞和完成任务上,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一次灾情。 可惜她上一世那时并未关注这些,只是听说知道明河府水灾严重,父皇派了夏伋救灾,就连上京也涌入了不少的灾民,却并未记清楚具体是哪一日。 夏含玉再次痛斥上一世自己的愚蠢。 她将信纸紧紧的捏在手心,猛地起身。 「夏伋,你告诉父皇,就说我们暂时先不会去了,转移目的地,先去太平县。」 太平县听说是最严重的,当时还处置了一个官。 不过去之前,她也有东西要准备。 既是去救灾,总不能空着手去。 夏伋听到她的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拱手,「唯。」 随后转身亲自书写奏折,换了一只飞鸽传了回去。 夏含玉身旁,夏承运从未见过天灾,忍不住问她。 「阿姐,灾情是不是特别严重?」 「嗯,非常非常的严重,那样的绝望和画面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夏含玉闭了闭眼又睁开,她侧身面向夏承运,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面。 「承运,天灾无情,可怕,民不聊生,你到时候见到,便知道了。」 夏承运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看着自己的阿姐,眼神也凝重了起来。 没一会儿,夏伋回来了。 「殿下,是否需要现在便出发?」 夏含玉摇头,「我还需要你安排人去帮我弄些东西回来,特别是麻袋。」 因为她得跟系统……讨价还价了! 而且她自信这次自己能争赢。 ------------ 第111章 触发特殊任务 「系统。」 夏含玉在心中呼叫系统,系统静默无声。 「难道你是希望我不管他们吗?」 夏含玉声音多了几分凉意,「别忘了,是你将我送回来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让拯救这些苦难的百姓吗?」 「是。」系统的声音总算响起,带着微顿。 「既然如此,为何不开通系统商城?我要求也不高,你只要将我之前完成过任务的那些东西放到商城里,然后让我用积分兑换便是了。」能换多少换多少,总能坚持一段时日。 系统出声提醒,「宿主,系统积分本应该用在以后最难的时候,如今还不是时候。」 之前若非生怕宿主死亡,系统连防护罩都不准备放进系统商城里面去。 「如果宿主现在为了拯救他们用掉了积分,以后又该如何?」 「大夏未来会面临更危险的境地,到那时,死的可就不仅仅是这么些了,他们只要再忍忍,便可等到朝廷放粮救助,根本无需宿主多管。」. 「如此,宿主还要选择先救他们吗?」 「救。」 夏含玉毫不犹豫的开口:「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大不了我之后再努力一点存积分便是了;何况不论少数还是多数,他们都是我大夏百姓,我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饿死。」 何况若是只等着朝廷放粮,期间早就不知饿死多少百姓了! 「叮,恭喜宿主触发特殊任务,在朝廷物资抵达之前救助明河府灾民,重新搭建堤坝,提太平县县令班正伸冤,完成任务可获得积分两千。」 「叮,系统商城已开启,宿主可随意用积分兑换里面所有物品。」 夏含玉没想到自己竟会忽然出发特殊任务,特殊任务居然能得两千积分。 要知道一个任务不过一百积分,她现在总共完成四个任务,其中两个还只是支线任务,加起来一共也才三百六的积分,之前两个防护罩花了四十积分,还剩三百二十积分。 可见积分难得。 她这次也算的上是「因祸得福」?还剩刚刚不过是系统在故意考验她? 夏含玉觉得应当是后者,怪不得系统会说出那般言论。 但是现在并非想这些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商城里面出现的几样粮食上面,眼眸当即便亮了几分。 里面除了有番薯,土豆,甚至还有……大米。 且全部一积分便可换二石,大夏一石大约有近六十公斤,便是近一百二十斤。 夏含玉完全不敢置信,「系统,你确定没放错吗?」 「系统不会出错。」 系统声音冷冰冰没有丝毫感情,可夏含玉却第一次觉得它是个有情的神使。 她用一百积分换了二百石的番薯,有用一百积分换了二百石的大米。 约莫半个时辰后,锦衣卫的人带了几十辆货车回来,夏含玉心念一栋,马车上便堆满了粮食,吓得所有人浑身一震,却很快恢复平静。 茯苓则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主子。 以往殿下拿出神种从来未曾让他们瞧见,今日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殿下一下便变出了这么多的粮食来。 殿下果真是被仙人选中拯救大夏百姓于水火之人! 其他人心中想法也差不了太多,心想着怪不得殿下让人去找运货的马车和麻袋,原来是用来装这些的。 夏含玉此时却是松了口气,好在大米是一袋一袋装好的,不然这得浪费多少在外头,不过这番薯却得让底下的人动手装袋了。 好在人多,这二百石的番薯很快便被装进了麻袋中,由银羽卫负责护送,而夏含玉自己一行人则先骑上快马赶往了太平县。 ------------ 第112章 法场 一路过来,饿殍遍野,一些灾民为了一口吃的大打出手,几乎连命都不要了。 有人抢到东西也不管上面是不是沾满了沙子便往嘴巴里塞,有的则抢到后便赶忙给一旁的妻子母亲吃,自己在却只能在一旁咽着口水,饿了便拼命喝水,因为如此便可拥有梦寐以求的饱腹感。 越是接近明河府的地盘,这样的情况却是越发的严重。 夏承运和茯苓他们几乎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画面,一路上被吓得不轻。 「阿姐,天灾也太可怕了,他们为何连一点吃的都没有了吗?这些情况当地的官员难道都不管吗?」 「愿意管的人这会儿恐怕也管不了了。」 夏含玉眼眸幽深,神色冷冽。 系统既然让她去救,那边代表对方应该能够坚持到他们的到来。 「驾~」 几人几乎是快马加鞭,本该三日的路程两日便到了。 刚进城门,他们便感觉到了不对。 太平县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犹如一座空城一般,就连守城的官兵都显得无精打采,整座城的房子几乎都被水淹过,显得破烂,有些甚至只剩下了外层的骨架,抑或是直接被冲的只剩下一个角落,可见严重。 夏含玉和夏伋对视一眼,快速进城朝着菜市口的方向赶去。 远远的便瞧见那里人山人海,几乎整个太平县和由外面而来的灾民百姓都到了,所有人都跪在那里,口中喊着冤枉,仿佛这样就真的有人能来替他们做主一般。 「看样子只能先下马了。」 前方被人海堵住,他们骑着马根本进不去。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班正应当还没有行刑。 众人颔首,翻身下马。 夏承运下意识便牵住了夏含玉的手,「阿姐,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在喊冤,他们是在为自己喊冤吗? 夏含玉:「他们在为我们大夏的忠臣清官喊冤。」 「走吧。」 她反握住他的手,一行人朝着里面走去,几乎是挤着走到了行刑处,便见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囚服被人压在那刑台之上,身后站着那一身戾气的刽子手,刑台之后坐着一个***,冷漠的看着底下那些求情的百姓无动于衷。 「大人,冤枉啊!我们大人虽擅开朝廷的储备粮仓,实在是因为灾民太多,还请知府大人明察,网开一面吧!」 「何况我们大人在开仓之前便已上书陛下,还望大人多宽限几日,再等等,再等等吧!」 羊宏跪在那里重重的磕着头。 他早知大人开粮仓会如此,可当时太平县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啊! 然听到他的话,高台之上的知府依旧丝毫不为所动,语气冷漠。 「太平县令班正,擅开朝廷储备粮,明知故犯,乃是违抗圣命,罪在不赦,当判决斩立决!」 那人说完后,抬头看了眼天空。 「时辰已道,行刑!」 手中令箭猛地丢出,犯人行刑。 夏承运当即便急了,脚步上前两步,却被夏含玉一直拉着。 他当即急的跳脚,「阿姐,你不是说他是忠臣清官吗,我们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不救他吗?」 夏含玉还未开口,便见原本跪地的百姓忽然蜂拥冲上了刑台,竟将那太平县令班正团团护在中间,不允许行刑之人靠近一步。 「知府大人,班大人是冤枉的,您开恩哪~」 「大人,我们护着你,你快跑吧。」 跑了就不会死,以后才有机会伸冤哪! 「你们!」 班正眼眸酸涩,呼吸沉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说些什么。 「你们何需如此啊!」 他明明并未多做什么,他们何必如此待他,为了他这条命搭上自己呢! 「你们快下去,这本就是我违抗了圣旨,知府大人要杀我也是理所应当。」 他开仓放粮的时候便早就已经做好今日准备了。 然而那些百姓不论他如何劝说,竟依旧未退分毫。 夏承运眼眸当即便瞪大了。 「这世上竟当真有能让百姓如此维护的官吗?」新 夏含玉心中同样也是震动异常,「这世上有张化那般的贪官恶官,自然便有班正这般正直清廉的好官。」 「只是在我们如今这般贪官污吏四起的乱世,这样的官少之又少,难能可贵。」 虽说私开朝廷储备粮仓确实罪犯欺君,但在如今这大灾之下,情有可原,罪不至死,父皇即使知道也不会过多责怪,甚至还有可能嘉奖;而这知府却如此着急的想要他的命,这其中定有其他隐情。 「夏伋。」 「唯。」 夏伋颔首,还未有动作,便见周围忽然跑出一连串的弓箭手,一下便将他们给团团包围了。 冰冷的箭头就这么对上了这些个无辜百姓,他们面上害怕,却下意识的将班正一圈一圈的包围在其中。 「班大人,我们保护你!」 那知府冷声警告,「你们若是还不自觉下了刑台,便别怪本官将你们当成共犯处决!」 听到这话,夏含玉的脸色登时便冷了下来。 「放肆!」 「什么时候我大夏的箭对准的却是我大夏的无辜百姓,你这知府大人倒是好大的威风!」 清冽的嗓音带着浓郁的冰冷,夏含玉的眼底已经带上了杀意。 「什么人,竟敢擅闯法场!」 知府从刚刚便注意到这忽然出现的一行人,心生警惕。 下一刻,夏伋手中绣春刀猛地抽出,顷刻间,「噌」的一声便插入了那知府的案桌之中,吓得他整个人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去,好不容易爬起,目光落在那锋利嗜血的刀柄之上,瞳孔猛地一缩。 「绣春刀,锦衣卫!」 那些人竟是北镇抚司的人! 他赶忙扶好帽子从位置上跑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跑到他们的面前,弯着腰身。 「不知是北镇抚司的几位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锦衣卫的官级确实是不如知府,但谁让他们是天子近臣,是天子手中最锋利的刀。。 就算是上京的官员都不敢随意招惹他们,何况是外头的官,根本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 知府额头上的冷汗几乎止不住的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 他的目光转动了一圈,最终在夏伋是身上停下。 「不知这位大人该如何称呼?」 只要不是恶阎罗夏伋亲自出现,那今日这事便还有转机。 ------------ 第113章 原以命换命(一) 夏伋没有说话,一旁的虞啸拿出锦衣卫令牌递到他面前,神色冷漠。 「锦衣卫千户虞啸,这位是我们锦衣卫指挥使,夏大人。」 知府听完当即脚下一软,若非一一旁有人扶着,估计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锦衣卫的指挥使,姓夏的大人除了夏伋,还能有谁! 这个煞星为何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他一般情况之下不是从不出上京吗? 除非是陛下吩咐的大案,这位恶阎罗几乎从不踏出上京半步。 「夏……夏大人,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大案子要查吗?可否需要下官协助?」 知府稳住脚步,连忙问道。 然而夏伋却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你这里是怎么回事?你们刚刚是准备连普通百姓都一起杀了吗?」 锦衣卫指挥使平日里办事虽说是残暴了一些,却也从未对普通百姓下过狠手,如今一个明河府的知府竟敢如此对待普通百姓,若非他们在这里,此刻恐怕早已血流成河! 「不敢,不敢,还请夏大人别误会,下官只是吓唬……对,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明河知府哪敢说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就算是有也必须说没有啊!: 一个从三品知府却在一个四品官员面前自称下官,如此之人竟管着整个明河府,无怪乎这一路而来到处都是受灾百姓! 夏含玉此刻对眼前之人的感观已然差到了极致。 一旁的羊宏见知府居然对夏含玉一行人如此伏低做小,又听到虞啸他们自称是锦衣卫的人,外加刚刚夏伋救了他们,当即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一般快速朝着他们跪了下来。 「小的太平县师爷羊宏参见锦衣卫夏大人,我们大人是冤枉的,还请大人为我们大人做主!」 即使锦衣卫的传言并不好听,但他们如今已经别无选择。 一旁的知府一听他的话当即反驳道:「夏大人明鉴,这班正私开朝廷储备粮仓,明知故犯,臣确实是按照旨意行事啊!」 「既然是按照旨意行事,为何这些百姓会集体抗议?孤看你是别有心思!」 「阿姐,我们可不能饶了他!」 这话一出,那知府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这世上有资格自称孤的除了东宫太子还能有谁,那太子的阿姐,不就是陛下最是宠爱的长公主殿下! 原来刚刚呵斥阻止了自己的人竟是长公主殿下! 这一下,谁也拦不住他的脚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夏含玉和夏承运眼前。 「下官……下官明河府知府杜永元参见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此时已经整个人匍匐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一下,身子身子已经开始有些抖了起来,却又极力的克制着。 羊宏张着嘴巴看着眼前这批人,呆愣过后也赶忙跪了下去,至于那些个百姓,自然也齐齐的跪了下去高声呼喊千岁。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见的最大的官便是县老爷了,原本还多了个知府大人,却想不到今日竟还有机会见到太子和公主,那可是皇帝陛下的儿子和女儿! 「哼。」 夏含玉冷哼一声,眼眸威严冷凝,落在杜永元的身上,「杜永元,你可知罪。」 「下官……下官不知何罪之有啊?」 杜永元不知是装傻,还是当真不知,垂着脑袋,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疑惑。 「是么。」夏含玉面色未变,声音却是又冷了两分,「用朝廷派发的弩箭对准大夏百姓,你当真不知自己所犯何罪?」 「回长公主的话,下官当真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罢了!您也看到了,他们实 在是刁民,竟阻止下官行刑,下官也是无奈之举啊。」 杜永元心知肚明,这罪名无论如何他是绝不能认,否则他今日傻班正不成,还得将自己的命搭在这里。 可他不知道,夏含玉从来不在乎他认不认罪,现在不认,早晚都会认的。 她的眸光落在刑台上的班正身上,那些百姓当即开口喊冤。 「公主殿下,班大人真的是冤枉的,他都是为了我们,还请公主殿下饶了班大人一命吧,草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 「草民也愿意。」 「草民都愿意!」 他们说完便在那拼命的磕头,磕的砰砰砰作响。 「本宫并未说过要班大人的性命,你们别磕了。」 这头磕的她头疼,也不知道今日磕了多少了,几乎的百姓头都是破了,一回儿娘们让白芷替他们稍微瞧一瞧吧。 「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要放了班大人吗?」 有百姓立马问道。 夏含玉笑着颔首,「班正私开粮仓确实有错,但朝廷在各地盖粮仓本就是为了应急所用,旨意虽说主军需,却也未曾言明不可民用,所以班正此举倒也算不得欺君,何况班大人已经写了奏折递交到我父皇手中,以本宫对父皇的了解,他并不会处罚班大人,甚至有可能还会嘉奖。」 当然,只是有可能啊,毕竟谢家的半数家产没到位之前,他还是穷的,抠搜搜的定舍不得。 不过虽说朝廷法度不可违背,她父皇也就瞧着不好说话,但若是个真心为了朝廷百姓的好官,他其实并不难说话。 否则之前蔡昇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里无人敢给他收尸了。 然而她这话才一说完,那杜永元却是急了。 「长公主殿下,不可啊,班正他犯的可是欺君之罪,陛下曾经可是下过诏书的,若非事态紧急,否则决不可动备用粮仓里的粮食啊!」 「这十数万受灾百姓如今无家可归,无粮可食,难道还不算紧急么?」 夏含玉侧过身,看着他,眸色骤冷。 「这……」 一时间杜永元竟也说不出话来。 夏含玉冷眼看着他,身上的气息逐渐氤氲了一丝杀意。朝着杜永元涌去。 「杜大人与其关心班大人的死活,不如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你今日无视无辜百姓请命,甚至还需滥杀无辜,为的到底是朝廷,还是你自己呢?本宫给你个机会好好交代。」 「来人,将其拿下,暂时先压入太平县大牢等候处置。」 ------------ 都114章 可有私仇(二) 杜永元被锦衣卫的人直接压了下去,当即便挣扎了起来,这时候倒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本官乃陛下亲封的从三品知府,就算是长公主也不可无缘无故随意处置朝廷官员!」 「那若是凭这个呢?」 夏含玉拿出了天子令。 天子令一出,如皇帝亲临。 众人当即跪地:「吾皇万岁万万岁!」 杜永元没想到夏含玉手中竟有天子令,陛下竟将天子令都给了她! 整个人顿时便颓了下去,不再挣扎,就这么被拖了下去。 这一下的,知府倒是成了阶下之囚,看的在场的百姓一愣一愣的。 此时的夏承运已经跑到了台上给班正松绑。 班正有些受宠若惊。 「下官多谢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救命之恩。」 夏承运不在意的摆手,「阿姐说了,你是个好官,清官,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班正未曾想到夏含玉会给自己如此高的评价。 「多谢长公主,臣有愧。」 此时事件,他当时若是反应再快一些,太平县便可少死一些人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太平县本该是受灾最严重的的县,可她一路走来,太平县反倒却是最安稳,存活的百姓最多的一个县,可见他的能力。 只是夏含玉有个地方还是有些不解。 「如今的储备粮仓里,难道还有粮食?」 若还有,为何还有边关将士收不到军需粮草? 夏含玉本以为全都已经没了的。 「其实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了,这些年百姓大多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根本无粮可交,后陛下开恩免了不少,粮仓自然没粮了,有的也是以往好不容易剩下的成粮。」 班正叹了口气才又道:「不瞒殿下,之前臣开仓放赈,里面的粮也不过维持了太平县百姓半月,朝廷的粮食若还未下来,太平县也坚持不下去了!」 「殿下或许有所不知,如今百姓们每顿粥里,早就已经见不到几粒米了。」 听到这些,茯苓连忙说道:「这个没关系,我们殿下也带了不少粮食过来,加快赶路的话,约莫明日晚上之前便能抵达太平县了,到时候大家就有粮了。」. 「如此真是太好了。」 班正没想到夏含玉不止救了他的命,还给太平县送来了及时米。 一旁的百姓们也忍不住露出笑来。 「太好了,有救了。」 「这可多亏了长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了。」 夏含玉面色平静,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 「走吧,先回府衙再说。」 毕竟总不能就在这菜市口议事吧,这多晦气。 县衙,班正洗漱完毕后换上官服,仔细的理了理后才再次出现在夏含玉几人的面前。 夏含玉细细的观察了他两眼。 班正此人剑眉星目,一脸正气,倒是没有辜负他父亲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此时的他换上了官服倒是多了几分威严,可又仿佛透着几分和蔼,平日里估计也没什么太大的架子。 只见他端端正正的走到夏含玉和夏承运面前行了理。 「臣班正,参见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 夏含玉:「平身,坐下说。」 「谢长公主殿下赐座。」 说完后便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了下来,恰好便坐在了夏伋的对面。 夏伋的绣春刀此刻已经回到了他的刀鞘内,仿佛从未出鞘。 「班正,本宫想问你一件事,你与这杜永元之间看可有私仇?」 「回殿下的话,下官同杜大人之间除了少数必要来往外从未接触,应当无仇也无怨才是。」 虽不明白夏含玉为何会问这样的话,但班正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既如此,他为何非要至你于死地不可呢?」 若换一个正常的知府,应当不会对他下此杀手,就算真要杀了他,也会等皇帝下令之后才会动手。 班正摇头,「下官实在不知。」 一旁的羊宏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夏伋冷言,「你说。」 「是这样的,小的一个远房亲戚便是住在明河府的,他逃到太平县后告诉小的,说自大水淹了整个明河府,冲走了我们所有的粮食衣衫,几乎让我们顷刻间一无所有,别无办法,我们大人才会开仓放粮,因此其他县的百姓知道后也闹着要放粮,甚至闹到了明河府知府那里。」 说到这里,羊宏顿了一顿才又继续、 「想来大人们应当也听说过一些,曾经的明河府是大夏比较富裕的地方之一,有段时间仓库不够地方放粮食了,便又建了一座储备粮仓库出来,一座又太平县县衙负责,另外后建的更大的粮仓则由府衙负责。」 「可这次事情出来之后明河府却迟迟拿不出粮来,大家伙都说,里面实际上根本就是空的,粮食早就被这些个贪官污吏给吞了,要么卖了,要么……全进了他们自己的肚子。」 「不过这些之时百姓之间的猜测。」 「空穴不来风,阿伋,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置。」 夏含玉的语调不高,声音清浅,无需刻意,却总是隐含着独属于她自己的威严。 「唯。」 夏伋颔首,起身走了出去。 班正的眸光下意识落在夏伋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看不到夏伋的身影,他才忍不住有所感慨道:「这夏大人同传言中好似有些不同。」 传言中的锦衣卫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可他见到的锦衣卫却救了他的命。 这夏大人虽瞧着冷漠了一些,做事便是干脆利落,无怪乎陛下愿意将事情交给他去办。 若是他,也喜欢那种干事利落的下属,用着舒坦。 夏含玉听到他的话,倒是笑了笑,「想来本宫应当也同传言中不同吧。」 班正摇头,「长公主殿下倒是如传言中那般的心善,总是在为百姓考虑。」 自从夏含玉弄出了雪盐,她的口碑在百姓间大多已经转变,而夏含玉法场上的话则让他彻底改观。 夏含玉但笑不语。 「班大人,不如我们先说正事。」 班正拱手,「下官失言,还望长公主恕罪。」 不过他确实并非故意讨好,只是说出事实罢了。 「无碍。」夏含玉摆手,倒是不在意这些。 「不瞒班大人,本宫其实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办,也只能你来办。」 ------------ 第115章 夏含玉有没有可能想撕了系统 「还请长公主吩咐。」班正赶忙站起身。 夏含玉摆手示意他坐下说便是了。 「其实本宫来在来此的路上便一直在考虑,如今这堤坝已毁,总是要再建一座回去……工部的人估计会随着粮草前来,所以本宫以工代赈,让灾民们用自己的双手来换取粮食,班大人以为如何?」 而且不止是堤坝,还有房子,这些都是大工程,一时半会儿恐怕完成不了。 班正听到她这些话,眼眸当即亮了几分,「殿下此法甚好,下官觉得可行。」实际上他之前也想过,可惜的是粮食不够,无法执行。 如今粮食有了,若是如此不止可以减少朝廷人手,还能让灾民温饱,简直是一举两得。 班正心中对夏含玉又佩服了几分。 若长公主是男儿身,恐怕陛下早就立她为储了吧! 毕竟皇帝宠溺长公主之言论,天下皆知。 「如此,便由你暂代明河府知府的位置办理此事,本宫相信你不会让本宫失望。」 以班正在太平县乃至整个明河府百姓心中的名声,不论他做什么决定,都要比任何人要更加的事半功倍。 此时的班正哪里还能不明白,长公主殿下这根本就是在提携与他。 虽说之后他不太可能接手知府位置,毕竟七品到从三品确实太过夸张,但知州的位置,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如此一来,他以后再想替百姓做些什么,也更容易一些了。 他当即跪地,谢恩。 夏伋那边很快就审问出来了,确实同那羊宏说是相差不大。 这么些年以来,那些人每每只要收到百姓上交的税粮,他们便将其吞下,贩卖,然后找朝廷哭穷,想方设法让朝廷减免,可他们根本就没有按照朝廷减免的粮税来征收,而是一直按照之前的利来收,胃口也被越养越大。 而这次班正做的事情却动了他们的利益,甚至会让他们的事情上达天听,所以他们便想先下手为强,毕竟天高皇帝远。 这次倒是直接被夏伋一锅给端了个干净。 夏含玉听到这些的时候只是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 第二日下午,银羽卫带着粮草抵达。 夏含玉将事情交到了班正手中,一切便也开始逐渐回到正轨。 她打开系统商城,犹豫着是否需要再换一些大米出来,却发现上面突然多出了一样东西。 「堤坝设计图。」 夏含玉忍不住在心中念了出来,进去之后便发现,里面竟有好几种堤坝的设计图纸,上面还有造价分析和人力分析。 当然,系统给的定是他们这个时代可以完成的设计图。 兑换积分五十个。 一下竟要了她一个任务一半的积分走。 不过夏含玉却是毫不犹豫便点了兑换,到时候可将这图纸交给工部的人,让他们研究。 就这样又过了七八日,朝廷派来的人终于到了。 不过让夏含玉没想到的是,朝廷这次派来的人竟是蔡昇。 「微臣蔡昇,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蔡大人请起。」 「谢殿下。」 蔡昇起身后站的笔直,身上仿佛已经没了之前的锐气,整个人显得低调切温和。 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蔡昇将自己关起来了一段时间,便去找了皇帝请罪,如今算是户部的一个小主事。 主事在朝廷原只是个闲职,平时一般不忙,主要就是协理一些小事。 父皇这次派他出来,估计也是试探居多。 明里将 粮草都交到他的手中,暗里想来安排了不少的人手,若是他有所异动,这命便无需留着了。 夏含玉同他说了两句话,便让他去找班正交接去了。 蔡昇走后没多久,工部的人又前来请安,顺便禀报他们刚刚见到的情况,夏含玉乘机将那设计图交到他们手中。 几人看了之后顿时大为震撼,工部侍郎杨铭表现为最。 「殿下,您是从哪得来如此厉害的图纸,不知臣可否见一见那位高人?」 「这你们应该是见不到了。」 毕竟系统自存在于她的脑中,算起来,她也不能算是见过系统吧。 「为何?如若他不愿意我看到他的脸,我们也可以蒙着眼睛同他们讨论都可。」只要能让他见到对方。 杨铭明显不准备放弃。 「这……倒也不是本宫不愿意让你们见它,本宫也不怕告诉你们,给了本宫这图纸之人和给了神种之人,是同一个。」 话落,对方一众人顿时一脸失望,「如此,是臣等僭越了。」 便也不再说什么,下去研究图纸去了。Z.br> 对于他们的自觉,夏含玉倒是相当的满意。 「叮,恭喜宿主完成特殊任务,奖励已经发放成功。」 话音落,夏含玉赶忙去看了一眼积分,上面明晃晃多出的两千积分让她整个人都兴奋了。 这算是除了第一个任务以外她完成的速度比较快的一个任务了吧。 不错,要是系统能多发布一些这样的任务该多好。 「系统,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尽管朝着我砸过来吧!」 系统有些不想搭理她。 夏含玉见它不出声,忍不住叹了口气,「所以这也不是我不愿意好好的做任务,而是系统你不行啊。」 系统:「……」 「叮,现在颁布第二个特殊任务,请宿主半个月内赶回上京,完成任务可得甘蔗两千,积分一百。」 「若宿主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扣除积分一千。」 夏含玉:「……系统你这确定不是在报复我?」 从这里回到上京正常情况下都要一个月,它居然让她半个月赶回上京,做不到居然还要扣她一千积分! 这不是报复是什么! 系统声音依旧冰凉凉的:「系统只是在回应宿主的要求,多发布任务罢了。」 夏含玉:「……」呵呵,看她信不信! 好吧,不管她信还是不信,她现在就得马上出发,多耽搁一步,只要稍微晚了那么一日,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积分啊…… 这么一想,她猛地站起身朝着外面冲去。 「来人,整队,出发!」 ------------ 第116章 阿伋的“情敌”回来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夏含玉带着人紧赶慢赶的,竟当真在第十五日抵达了上京,整个队伍的人都被折腾的够呛,特别是夏承运,人都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靠在虞啸怀里,根本没法自己骑马。 为了赶路,夏含玉连马车都不要了,就怕耽搁时间。 直到看道眼前上京的大门,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终于到了。」 是啊,终于到了。 夏含玉觉得自己身上已经脏的快生虫子了。 她平日便爱干净,路上歇息时候虽说也洗过几次澡,但赶路实在太累,都是随意洗一洗,哪能有多干净。 一行人刚准备进去,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并不那么确定的声音。 「阿玉?是你吗?」 夏含玉抬手拉着缰绳转过身,便见身后不远处一道马车内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那朝着她挥手,看到她的脸,挥手的更是用力了几分。 「阿玉!」 「阿禾。」 夏含玉眉宇间眼见的惊喜,骑马快速跑至她面前不远,翻身而下。 马车上的女子也在丫鬟的搀扶下焦急下马。 「阿玉。」宣禾一下便扑进了夏含玉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着她,好一会儿才松开,却又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阿玉,我刚刚瞧着背影像你,没想到真是你啊!」 「我也没想到会在城门口遇到你。」夏含玉看着眼前的好友,眼底略过一丝心疼。 宣禾,国公府嫡女,性格柔顺,知书达理,却因父亲宠妾灭妻,府内日子并不好过;她同夏含玉从小一块长大,少数真心将夏含玉当做友人之人。 可惜她在夏含玉十三岁的时候便被宣国公给送走了,自那开始,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夏含玉算了算时间,她上一世差不多也是这段时日回来的,只因她已经及笄,得回京相看夫家了。 可惜上一世她所嫁非人,大夏还在之时那些人看在她的面子上还不敢对她如何,后来朝堂逐渐被师恒那些人控制之后,听说她的日子过的也很苦,甚至还被府中妾氏算计,为表清白,竟直接一根白绫断了自己的明。 那时候的夏含玉不论如何都不相信她会自缢,却无可奈何。 好在如今她回来了,自然也不会再让她所嫁非人,更不会让任何人欺她丝毫! 夏含玉牵着她的手上了她的马车。 「走,本宫亲自送你回去。」.z.br> 「嗯。」 宣禾也很高兴能够跟夏含玉多相处一会儿,只是。 「不知会不会耽搁你的事?」 她瞧夏含玉风尘仆仆的模样,连头上的发髻都有些乱了,倒是有些后悔不该喊她。 她们家阿玉以前可最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只是她刚刚瞧见她实在是高兴,一时间竟忘了多想。 「没事,跟你比,那不是什么大事。」 银羽卫此时已经回了皇庄,所以她身边跟着的人便只要锦衣卫和茯苓一行,还有锦衣卫压着的那三个人犯。 说着夏含玉转身看向夏伋。 「阿伋,你先回北镇抚司,我晚些再找你。」 夏伋颔首,漠凉的眸子在宣禾脸上一掠而过,一扯缰绳,转身先行进了城。 宣禾被他看的莫名一抖,下意识抓紧了夏含玉的手。 「阿玉,他是谁?」好似和阿玉关系很亲近的样子。 ------------ 第117章 他会是我未来的驸马(一) 「阿禾你忘啦,他就是小时候在我身边待过一段时间,被我救下来的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太监啊。」 小时候他们三人可是一起说过话的。 「原来是他,长得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宣禾小手捂住嘴,满眼不敢置信。 而且他刚刚看着自己的眼神看上去实在是不太友好。 「我记得你之前说他被陛下带走了,如今才回来么?」 她这几年不在上京,上京发生了何事自然是不知的。 夏含玉颔首了一下,「他前两年被放回来,如今在北镇抚司任职,锦衣卫指挥使夏伋,你在外面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 「就那个恶阎罗!」 宣禾小声惊呼,「他如今姓夏,是陛下赐的姓名么?」 「我们阿禾还是那么聪明,一下就猜到了。」 夏含玉调侃她,惹得她俏脸微红,抬手敲了一下她。 这一被人夸就脸红的习惯和小动作,这么多年了竟一点也没变。 「他瞧着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往还是爱说话的,如今看他的模样,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宣禾说的是夏伋刚刚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阿玉,那你同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因为阿玉瞧着和那位恶阎罗关系有些亲近。 不是同她这般的亲近,就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以往在其他夫妻身上才看到过的。 夏含玉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当即点点头,「他会是我未来的驸马。」 「恭喜阿玉!」 宣禾笑着道喜,「那陛下会答应吗?」 毕竟阿玉的身份和地位在这里,她即使远在边关,也能听到一些事情,而且她不是同那师恒……宣禾抿了抿唇,她并不喜那人。 阿玉这些年被损毁的名声,都是同他有所干系的。 夏含玉牵着她的手,一脸傲娇,「放心吧,只要我高兴,父皇就高兴。」 何况她其实前些时候就有所猜测,夏伋很有可能便是父皇专门为她培养的……驸马。 不过这暂时只是她的猜测,还得找她父皇认证一下才行。 「那便好。」宣禾看的出她确实是挺喜欢那个夏伋的。Z.br> 虽说她小时候也见过他,同他说过话,但他们的关系远没有阿玉同他那么好,而且那时候的夏伋虽然爱说话,却也只爱同阿玉说。 而她是阿玉的朋友,所以他才会理会自己一些,却让她总有一种自己最好的朋友要被抢走的感觉。 宣禾虽对夏伋不那么感冒,却是真心为她感到高兴,但一想到自己回来要面对的情况,心中又忍不住叹息。 夏含玉仿佛看出了她的无奈,「阿禾你回来,你爹是否也是为了你的及笄礼,还有相看夫家之事?」 「他们可是已经有了人选?」 「阿爹的意思是及笄礼阿翁他们已经在关外替我办过了,一切从简便可,至于人选,听说是忠勇侯府的嫡次子。」 「区区一个忠勇侯府的嫡次子如何配得上你,就算要配,起码也得是一个嫡长子才行!」 夏含玉的脸色直接便沉了下来,她抓着她的双手,沉声告诉她,「阿禾,如果他们一定让你嫁给那纨绔,你定是不能答应的。」 「可阿爹是他是顶顶好的夫家。」 宣禾说的是宣国公的原话,也是因此,她阿翁才愿意放她回来瞧上一瞧的。 然后夏含玉听了却是冷哼一声,「若当真如此之好,他怎么不让那宣敏嫁过去,反正你们之间年岁不过相差半岁。」 「阿禾我告诉你,就朱承弼那家伙,仗着家中有钱有势,成日不是吃喝玩乐就是花街柳巷,他后院的小妾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了,只要一遇到长得好看的就纳入府中,曾经甚至仗着忠勇侯府的权力强抢民女,就这样的人渣,你爹也好意思说是顶顶好的夫家,他怎么自己嫁进去好好享受享受。」 「我告诉你啊,朱承弼那小子平日里最会装的温柔敦厚,附庸风雅,好些姑娘便都是这么被他给骗进后院的,你可不能犯傻。」 宣禾赶忙点头,小脸被吓的煞白。 「那阿玉,我该怎么办?」 他阿爹既然故意骗她回来,定是不会允许她拒绝的。 「若不我现在直接回去找阿翁吧。」 这上京对她来说便是那龙潭虎穴,实在是可怕极了。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夏含玉掀开帘子,宣国公府的大门已然出现在她的眼中。 下一刻,车夫一扯缰绳,「吁」的一声,马车便停了下来。 宣禾扁着小嘴儿看着夏含玉,「阿玉,我不想下去。」 「没事,这不是还有我吗。」夏含玉笑,笑意却不答眼底。 当然,是针对外面那些人的。 「而且你难道不想见你阿娘吗?」 嫁了个宠妾灭妻的夫君,她这些年的日子过的可不算好。 她就算有心帮衬,那毕竟也是人家后院的事情,不好多言什么。 外面,宣国公夫人庄兰卿穿着自己觉得最是好看的衣衫站在国公府门前等着自己的女儿,这几日她日日在门口守着,一守便是几个时辰。 而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些人,一些幸灾乐祸瞧热闹的人,对方不是别人,便是那宣国公府的妾,尹氏。 「哎呀姐姐,你何必这么辛苦呢,等大小姐回来,自然会去后院找你了。」 「是啊母亲,敏儿也可以替您在这里等着的,许久不见姐姐,甚是念想。」才怪。 一旁的宣敏也跟着说道,可惜没什么诚意。 庄兰卿听到她们的话也没有反应,依旧朝着一个方向看着,直到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逐渐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她的眼神顿时就亮了。 尹氏也瞧见了,顿时闭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倒是要看看,一个边关长大的姑娘,有什么资格和她的敏儿比较。 马车很快便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然而他们等了半天,马车上的人却迟迟没出来,倒是让他们心生疑惑。 一旁的宣敏忽然掩嘴笑道:「母亲,姐姐不会是怕自己长得太丑,不敢下来了吧。」 她这话一出,一旁的下人们当即跟风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将庄兰卿这个当家主母看在眼里。 「你说……谁丑?」 ------------ 第118章 撑腰(二) 「你说……谁丑?」 夏含玉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冷眼看着此时正笑的花枝乱颤的宣敏。 「说的当日是那蛮夷之地长大的丑……」 话还没说完,宣敏那双鄙夷的眼便对上了夏含玉那双满是冰冷的眼眸。 「说啊,怎么不说了,本宫倒是想听听,蛮夷之地长大的丑……什么?」. 下一秒,扑通扑通的,人一下便跪了一地。 「参……参见长公主殿下。」 为什么长公主殿下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还从宣禾的马车里走出来! 「哼。」 夏含玉冷哼一声,在茯苓的搀扶下走下马车,随即转身,朝着马车内伸出手,柔声。 「阿禾,下来吧。」 没过一会儿,一只白皙的手从里面伸出,很快,宣禾整个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握着夏含玉的手走下马车。 模样娇美,皮肤白皙,一点都不比长在上京的宣敏差,甚至还要更胜几分。 宣禾自小便继承了母亲的好相貌,自是比宣敏要漂亮不少。 宣敏看着宣禾,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 宣禾怎么可能会是这副样子,不是说边关风沙大,阳光毒,女子在那里定会被晒的又黑又丑吗! 她哪里知道,宣禾本身便是那种不易晒黑的体质,再加上平日里不爱出门,羊奶牛奶的喝着,反倒越养越白了几分。 这体质让老国公夫妇都觉得很是稀奇,和边关的人也是格格不入。 宣敏的脸色变得狰狞了起来,可她又害怕夏含玉,赶忙低头掩饰住自己的脸色。 「凭什么!」 夏含玉走过去亲手扶了扶庄兰卿。 「国公夫人请起,本宫之前便说过,夫人见了本宫无需如此多礼,毕竟本宫和阿禾一直都是好友。」 当然,国公夫人身份在那里,原就无需下跪,只需拜一拜便够了。 「谢殿下。」 庄兰卿又福了福身。 虽说长公主人好,但她却不能这般不知体统,免得被外人说道。 她自己倒无碍,就怕害了阿禾的名声。 庄兰卿的眸光落在宣禾身上,母女俩几乎顷刻间便红了眼眶,抱在了一起。 「阿娘,阿禾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宣禾看着自己母亲不过三十两鬓便生了白发,心中更是酸涩了几分。 她的母亲这些年过的恐怕并未有书信中那般好。 「阿娘,阿禾既然回来了,以后便都不走了。」 她想留在上京陪着她,或者,若是能将母亲一道带到边关同阿翁他们一起生活便好了。 庄兰卿点点头,随即仿佛想到什么,「让长公主殿下笑话了。」 「无碍,你们许久未见,自当好好叙叙旧。」说完后她便看向宣禾,「阿禾,记住我的话,本宫在,在这上京,任谁都不能勉强欺负了你,包括宣国公。」 「晚些待你同你母亲聚过之后,我带你去阿伋重新认识一下,毕竟我们也算是从小一道长大的。」只是大家各自在各自的地方长大罢了。 但这也无所谓,她认为是那便是。 「待见了他以后,你再陪我进宫住上几日,我们好好叙叙旧。」 宣禾点点头,说:「好,那我等阿玉来府里接我。」 「放心吧,我先走了。」 说完还看了一直跪在地上那几人一眼,转身便上了马。 「驾~」 待到夏 含玉一行人离开,地上的尹氏和宣敏一行人才敢站起身,这腿都要跪麻了,若非下人搀扶着,估计又得再跪一次。 而此时的庄兰卿和宣禾也已自顾自的进了府,身边的下人也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有长公主殿下替他们夫人和大小姐撑腰,他们倒是要看看尹氏这妾氏还能对他们夫人小姐怎么样! 气的门外那两人脸色都扭曲了,死死地绞着手里的帕子。 「小娘~」 宣敏气的跺了跺脚,「他们实在是太嚣张了!」 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这般欺负过。 「没事。」 尹氏拉着她的手安抚她,「等你阿爹回来再说,有你阿爹在,就算是长公主,也总得给个面子,不敢对我们母女俩如何。」 「可那宣禾实在是太嚣张了,居然故意带着长公主一起回来,还害的我们在门口跪了这么久,白那么多贱民看笑话,真是丢人死了!」 宣敏平日里最好的就是面子了。 明明她阿娘才是阿爹最宠爱的女人,可偏偏庄兰卿才是国公府明面上的女主人,害的她总是低人一等。 她怎么还不去死啊,她死了,爹爹就能扶阿娘当国公夫人了! 尹氏顿时一脸心疼,拉着她往里走去,原定去布庄子买布料的事情也耽搁了下来。 他们这会儿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哪里还能有那心思。 身边的下人这会儿也不敢嚣张,一个个灰溜溜的跟在身后不敢说话。 毕竟在这上京,谁敢得罪长公主还有锦衣卫的夏大人啊! 他们刚刚可是听到了,这刚回来的大小姐竟也认识那恶阎罗,听着好似关系匪浅一般。 另一边,夏含玉离开之后没有去找夏伋,而是直接回了宫中。 夏承运在这之前已经先一步回了宫内,夏含玉让白芷陪着,顺便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赶了这么久的路,估摸着确实折腾了些。 回到宫中,夏含玉第一时间便是泡了个澡,将身子洗的干干净净的,换上宫装,顿时又成了那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之后便去见了皇帝,倒是没想到夏伋也在,看着应当也是刚到的。 皇帝看到她,当即便是一脸心疼。 「瘦了。」 原本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蛋如今已经彻底褪去,多了几分立体感,也更是明艳了几分。 「伤口怎么样了,还疼不?」 皇帝一直记挂着夏含玉受伤的事情,一开始之时连睡都有些睡不好,还做噩梦,梦到她被刺客杀害,尸骨无存。 吓得他只能爬起来继续批阅奏折,不敢再睡。 甚至还下令让钦天监的人日日给夏含玉算平安,就怕她再出点什么危险。 好在是没什么太大的事情。 夏含玉看到自家父皇眼底的担忧,当即笑着摇了摇头,「父皇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皇帝这才颔首,温和的拍拍她的手臂后看向夏伋,厉眸眯起,原本温和的眸子顷刻间变得凌厉深沉了起来。 ------------ 第119章 皇帝的心酸(三) 「夏伋,你可知罪!」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就是为他挡刀受的伤。 他训练他是来保护他女儿的,可不是让他女儿去保护他的! 皇帝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之时,宰了夏伋的心思都快生出来了,奈何人不在自己面前。 夏伋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地上发出重重声响,夏含玉听的都觉得疼。 「臣知罪。」他颔首,薄唇抿着。 皇帝挑了下眉,「哦,那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夏伋:「是臣护卫不力,才害的长公主为救臣而受伤,臣自请回营接受惩罚。」 营指的是暗卫营的营,暗卫营的惩罚一般人可受不住。 然而皇帝还没开口,夏含玉便先忍不住了。 「父皇你不能罚他,是女儿自愿替他挡的,而且女儿算过自己不会出事,何况当时的情况紧急,如果夏伋受伤,对我们两人反倒不利,到时候你恐怕一个都见不到了,所以你不能罚他。」 皇帝:「……」 有点心酸了,女儿长大了,都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再也不是爹爹的小棉袄了。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朕又还没说要罚他。」他这不就是吓唬吓唬他嘛就这么护着。 一旁的白来掩嘴笑着,倒是一脸欣慰。 长公主殿下,长大了啊,都快有驸马了。 夏含玉仿佛猜中了皇帝的心思,秀气小巧的鼻子哼了哼,「吓唬也不成。」 反正她不同意。 「行了行了,朕不吓唬他就是。」皇帝叹了口气,对地上的夏伋说道:「起来吧,看在朕的宝贝女儿替你求情,这次就不追究你的罪责了,但是下不为例,朕不希望再听到长公主受伤的消息,知道了?」 「谢陛下,谢长公主,此事定无下次。」 因为他是绝对不会再允许心爱的女子为自己受伤这样的事情发生,若再如此,他便没有资格再站在她的身侧守护她了! 夏含玉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满意皇帝是话。 她高高兴兴的伸手挽住皇帝的手臂,「女儿就知道父皇最好了,玉儿也最爱父皇了!」 「呵呵。」 皇帝冷笑一声。 他不信。 皇帝瞪着眼前那正一脸温柔看着自家女儿的夏伋,笑的更冷了。 他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女儿会被抢走,他就该把他调的远远的才好。 他还想多留自家闺女在身边几年呢,这小子下手倒是快。 不过能从师恒手里把夏含玉的心思拉回来,皇帝也早就在心里记了夏伋一功了。 夏含玉瞧着自家父皇的反应,忍不住失笑,又给夏伋使了个眼色。 夏伋当即将手中的证据交给皇帝。 「陛下,这是前些时候臣审问那些刺客的口供和画押,那三人如今已经被关在诏狱当中了。」 皇帝正色,自然也将吃醋放在一边,接过夏伋手中的证据,眼眸逐渐眯起,身上的气息也越发的黑沉了起来。 「区区一个前朝公主也敢在我大夏的领地上如此嚣张的伤害朕最珍贵的女儿,简直找死!」 「夏伋。」 「臣在。」夏伋拱手,声音中竟带上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兴奋。 「朕命你现在就去将其拿下,带到诏狱好好审问。」 皇帝说完,夏含玉赶忙多加了一句,「暂时先别弄死了,她还有用,还有师恒,也一并拿下吧,他留在外面容易坏事。」 皇帝看了她一眼,颔首,「如此便先收押好好审问,最好能让其供出 那些个躲在暗处的老鼠,再一并收拾了。」 「唯。」 夏伋转身退了下去。 皇帝看向夏含玉,「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还有那师恒,他们难道……」 夏含玉颔首,「他们之前便是带有目的接近女儿的。」 「原来如此,朕就说那人不行,你还不信!」皇帝打一开始就没看上那师恒。 「如今为何忽然想收拾她了?」 「因为我有钱了。」夏含玉抬了抬自己的小下巴,「而且他们在女儿面前蹦跶的实在是太欢了,让女儿有些不舒服,不如控制起来,何况现在有了最好的理由和证据,也不算我针对她,有了这些个证据,朝廷的那些个暗桩也无话可说。」 「而且他们两个现在在我们手里,前朝玉玺也在我们手里,那些前朝余孽自然就不敢乱动了。」 她一开始确实是有些不敢轻易动师华容,可现在和她刚重生那会儿,总还是不一样的。 夏含玉忽然想到了什么。 「父皇,谢家的一半财产是不是已经进了咱国库了,堆满了没有?」她实在是好奇的紧啊。 皇帝想了想,「倒是陆续送上来了一些,但听说还没完全送过来,户部的那些个大臣最近一个个嘴角都裂到了耳朵上去了,虽然没装满国库,但也装了不少了吧。」 皇帝自己倒是没去看过。 夏含玉看了看他的嘴角,「父皇,我看你的嘴角也快裂到耳朵了。」 皇帝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干咳两声。 「这不是高兴嘛,空荡荡的国库总算是不怕灾情了。」 「这次明河县的灾情,朕发下去的那些个粮食差不多都是谢家上供的。」 皇帝原本还挺气,毕竟如果是他的话,整个谢家估计都保不住,不过他现在倒是明白了,软也有软的好处。 让他们心甘情愿掏出东西来,恐怕不比他们抄家来的少。 毕竟狡兔都有三窟,谢家作为首富心思肯定不少,谁知道他们把财宝藏哪去了呢,到时候要逼的他们投靠那些前朝余孽,对朝廷可没有任何好处。中文網 夏含玉颔首,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谢仪是个聪明人,可惜谢家的不少旁支,脑子不是那么好。」 这个皇帝也表示认同,「那之前你说要给商人子弟开头科考的门路的事情?」 「暂时还是算了吧,毕竟朝廷现在也不缺银子了,他们留着以后再薅羊毛。」 夏含玉觉得自己之前想的还是简单了些许,好在阴差阳错,谢必的事,总让她有种老天爷给她送钱的感觉。 皇帝也是如此觉得,只不过。 「薅羊毛是何意?」 「就是……比如女儿没钱了,就找父皇你薅的意思。」 皇帝:「……明白了。」 这词倒是新鲜,就是听着不怎么舒坦。 夏含玉和白来对视一眼,偷笑。 另一边,夏伋出宫后回到锦衣卫,几乎点了北镇抚司的大半人手直接便将师府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 第120章 抓捕(四) 师府的管家很快便从里面走了跑了出来,看到外面团团包围的锦衣卫,差点直接晕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壮着胆子朝着最前头的夏伋几人走去。 「夏大人,不知我师府所犯何事,竟让您如此大动干戈?」 这模样,就好似要来抄了师府一般。 夏伋漆黑如墨的眸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下一刻,只见他直接一抬手,锦衣卫当即便从大门涌了进去,朝着后院而去。 「大人,大人,是否有什么误会啊~」 管家赶忙追在后面,追了两步,又连忙跑出去去寻找师言。 他们大人今日当值不在府中,也没听他提起过得罪锦衣卫的事情啊! 若是陛下发难,他们大人应当总能察觉到一些吧! 何况大小姐和大少爷如今还在替长公主办事,抄家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该轮到师府啊! 管家跑的满脸通红直喘气。 师府,锦衣卫的人很快便寻到了后院,此时的师华容还靠在师恒的怀里,两人正在做着成亲后才能做的事情,要说两人是什么时候到如今这一步,还得从师华容的一次噩梦开始。 她忽然梦到师恒被夏含玉抢走,两人还成了亲,洞了房,不论她如何敲门,他就是不愿理她,然后她便被惊醒了。 醒了之后已是半夜,她也不管,就摸着进了师恒的房间,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便是水到渠成。 自那之后,两人时不时便亲热一番,一开始还有些避讳,之后师恒说自己一定会娶她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就这么的,两人身上的衣服刚脱了一半,大门便被人「砰」的一声踹倒了。 「锦衣卫办案!」 虞啸一看到屋内的情形,眼眸当即瞪大,眉峰拧了拧,转过身。 「全都带走。」 锦衣卫的人顿时一拥而上,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穿好了一副,直接将人给压了出来。 「你们锦衣卫凭什么抓人!」 师恒的身上此时只剩下一件单薄了里衣,衣摆在他挣扎之间松开,胸口顿时暴露在空气当中。 虞啸冷眼看着他,对眼前这两个刺杀长公主,还伤了不少锦衣卫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锦衣卫奉旨办案,捉拿前朝余孽……师恒公子,你的事儿犯了。」 「把这座院子的人通通带走!」 整个师府顿时变得鬼哭狼嚎了起来,当即引来了其他院子里的下人,当他们看到师恒和师华容衣衫不整的被拖出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不是害怕,而是窃窃私语。 师府实际上早就有他们的流言蜚语传出来了,现下倒是彻底钉死了。 「也不知道这两人犯了什么罪,居然惊动了这么多的锦衣卫。」 「谁知道呢,不会是因为他们无媒苟合吧!」 有下人幸灾乐祸掩嘴偷笑。 「这应当也惊动不了锦衣卫吧。」若是这都能惊动锦衣卫,那他们上京恐怕有不少人都得被抓走。 烟花柳巷的尤为之多。 众人还在猜测。 哀嚎声很快也将师老夫人给引了出来,她看着师恒和师华容身上的衣服,还有什么能想不通的。 当即是上前,一个巴掌变打在了师华容的脸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勾引我孙子,啊!你害不害臊!」 师华容整个人都惊呆了,仿佛不能相信。 师老夫人这会儿已经拦到了虞啸跟前。 「这位大人,不知道我这孙子犯了什么罪,让你们这般大动干 戈的将人带走?」 老太太虽然有些私心,但却也不算傻子,自然是不会认为两人是因为苟合才被带走。 人已经抓到手,虞啸自然不再隐瞒,「老夫人,师华容是前朝公主之事,不知您可知道?」 「什么!」 师老夫人被吓得当即后退了两步,「什么前朝公主,华容怎么会是前朝公主呢?」 这怎么可能。 「这件事师恒也知道,他不止知道,就连长公主前些时候在外遇刺之事也是他和师华容做的,如今这件事被陛下查了出来,老夫人,您……还要在这继续拦我吗?」 虞啸语带威胁,跟在夏含玉身边时候憨憨的模样完全不同。 「不……这不可能!」 师老夫人不论如何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说的没错。」 师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回来,来到老太太面前,看着自家老母亲,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件事,我也知道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当日长公主和夏大人为何要他将师恒移出族谱,竟是如此原因。 师恒有些不能相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您……早就知道了?」 「不错。」 师言声音微冷,「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如此大胆,竟想勾结前朝余孽造反,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拿我们全族几百口人的性命开玩笑!」 「那又如何,若能为了我的大业而死,也是他们的福气。」 师恒根本就没准备否认。 看到锦衣卫出现在这里他还能想不到吗,定是有人将他们招认了出来。 「你这逆子!」 师言直接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师恒冷哼一声,「父亲,你也别说的这么难听,如今我们的事情犯了,陛下没抓你们,看来你们早就背叛我们了对吧。」 「毕竟勾结前朝余孽,可是要诛九族的啊!」 「你说的没错。」 师言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若不是长公主提醒我早早将你们移出族谱,今日我们所有人恐怕都得被你们两个连累。」 「居然是夏含玉,她难道早就知道了!」 师恒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身后的师华容也不敢置信,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师言没再说话,而是看向虞啸,朝着他微微拱手,「都带走吧。」 虞啸颔首,「多谢师大人配合。」 他刚刚还以为他是来阻拦的,没想到其中竟还有这样的原因。 怪不得大人从一开始便不让他们动师府的其他人,原来如此。 锦衣卫大张旗鼓,很快,师府的假女儿是前朝公主的事情,包括她和师恒联合用一百万黄金买通杀手刺杀长公主和太子一事也都传了出去。 ------------ 第121章 完成任务可得积分三千(一) 不止是师府的人,一些个和师华容和师恒曾经关系密切的人全都被送进了诏狱,整个上京的官员府邸几乎是人心惶惶。 然而这些却并不能影响上京的普通百姓,他们甚至反过来将那些人骂了个底朝天,用自己心中最难听的话语去骂他们,因为他们伤害了那个一直为他们着想的长公主。 而且这次长公主之所以会被刺杀,也是为了要替青山县百姓伸冤。 夏含玉听着茯苓时不时将外面的消息说与她听,只觉得有趣。 若是换做她从一开始便将人拿下,恐怕便没有这么顺利了,到时候师恒再运作一番,她定会变成那祸国妖姬一般的存在。 这段时日以来的种种,她可不是全都白费功夫的。 茯苓一脸兴奋的接过夏含玉手里的一块糕点,一边吃一边说着,「殿下你可不知道,如今好多客栈都把您做的事和师府的事情写了出来,然后每日每日的让说书先生换着说呢。」 「每每说到殿下便是一脸佩服和叫好,说到师府那两个便是一阵唏嘘鄙夷。」 她也跟着去听了一耳朵,只觉得他们写的真好,就跟当真同他们殿下天天在一起似的,还有些师恒他们也写的真。 「喝点水。」 夏含玉将茶水推给她。 「谢殿下。」茯苓赶忙端着喝了一口,顿时舒坦了。 刚刚太过兴奋,差点被糕点噎死。 「不过殿下,您怎么听了一点儿都不好奇呢?」 夏含玉但笑不语。 因为那些说书先生说的内容,本就是她让人故意传出去的啊,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自然能想象的到百姓听了这些,能说出什么话来,也就不好奇了,至于那两位床笫之间的事情,是暗二叙述的。 暗二:「……」殿下,人艰不拆啊! 「你还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没有?」 夏含玉主动开口问茯苓。 「其他的事情啊?」 茯苓小脑袋微微弯了弯,一脸的沉思着,下一刻忽然眼前一亮,「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好些大人进宫了,说是想替自家的孩子求情呢,听说这次夏大人抓了好些人,好多官员的家眷都被抓了。」 这次牵扯的人实在是有些多啊。 而且不止如此,就连那些以前捧着师恒臭脚,同他来往过密的书生也被抓了不少,北镇抚司的诏狱最近恐怕是相当的拥挤。 「殿下,您觉得他们有没有那个啊?就是造反?」 这两个字她说的小心翼翼的,毕竟是禁忌。 「谁知道呢。」 夏含玉确实不知道。 她虽是重生,可上一世她前期不关注朝堂,后期又被人关在别院当中,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不过这些事她相信夏伋都会处理好,自然无需她过多关注了。 她将点心推给茯苓,她顿时高兴的又端出去同小姐妹分享去了。 夏含玉懒懒的靠在软塌上,闭上了眼,实际上却是在同系统交谈着。 「系统,我记得我应当已经完成了特殊任务了,还是说,你反悔了?」 她回宫都过了快两日,它竟都没出声。 「系统这两日正在升级,等升级结束便可将奖励发放到宿主背包中,宿主无需着急。」 「原来如此。」 夏含玉若有所思,虽然不太懂什么是……升级? 但应当是好事。 若是算上这次得的一百积分,她差不多应当有两千两百二十个积分,若是换成红薯之类的……就是可惜如今都不是种植这两种食物的时候,她便歇了 这念头。 然后又很快的将目光放在了谷子上面。 「系统,你实话告诉我,这谷子是不是便是你之前说的那可亩产一千多斤,一年最多可三熟的那种?」 夏含玉有些跃跃欲试,恨不能用积分换一大批出来,如此或许很快便可让全大夏的百姓种上了。 系统:「……」 「宿主,这些谷子只是用来应急的,只能兑换着吃,不能种。」 「啧。」夏含玉顿时一脸失望。 「系统,你是故意防着我的吧。」 这都把谷子拿出来了,还得等她完成那什么任务才可以兑换,夏含玉越想越觉得系统实在是坏。 系统不想理她。 「宿主这么辛苦的想薅系统羊毛,不如先想想怎么度过接下来的困境吧。」 系统忽然出声提醒。 「困境?」 夏含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忍不住沉思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抑或是大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事。.. 还没想完,便听到。 「叮,恭喜宿主完成第二个特殊任务,奖励已经发放,请宿主自行查阅;系统商城有新增物品,宿主可自行兑换,以后只要宿主完成任务后得到的物件都可随意兑换。」 夏含玉还没来得及高兴打开系统商城和背包,便听到系统又是叮的一声。 「现在发布重要任务,请宿主在三日内让皇帝赐婚,完成任务可得积分三千,白萝卜一万。」 听到这奖励,夏含玉猛地睁开眼,坐起身。 「系统,你没开我玩笑吧!」 父皇给她赐婚居然值这么多! 早说啊! 那可是三千积分啊,还有白萝卜……虽然她没见过啊,但系统居然如此大方直接便给她一万,这可是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难道是跟你刚刚让我想的事情有关?」 夏含玉不是傻子,一下便将这两件事给联系在了一起。 下一刻,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记得那些个蛮夷部落好像便是准备今年年底要来拜访我大夏朝,甚至还有人提出想同我们大夏最珍贵的公主和亲!」 大夏最珍贵的公主不就是她本人! 而上一世,为了不让父皇难做,她在收到消息之后便去找了父皇,让他赐婚她和师恒,最终虽未成亲,却给了他权利的来源,还有囚禁她的理由。 这些日子她的心思都在其他地方,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或许在她心中,自认为自己绝不可能再同他定亲,便也不在意这个记忆了吧。 夏含玉忍不住这般想着。 「可如今到年底不是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么?」为何忽然如此着急便要她父皇替她赐婚。 「何况我大夏自开国起便有祖训,宁可战死,也绝不和亲!」 她上一世就想想不通才会被师恒哄骗,让父皇赐了婚! ------------ 第122章 那也定没有我家阿伋长得好(二) 系统:「时间提前了,他们现在应当已经出发,恐怕你父皇这会儿也收到对方的议和和求娶公文了。」新 且不止如此。 「他们还知道大夏出现可亩产万斤的作物,都动着脑筋呢。」 「他们还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所以这一次他们对你……志在必得。」 所以一切同上一世还是不一样的,因为最终目的不尽相同。 毕竟是谁都知道,草原是缺少粮食的。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上京不止有前朝余孽,那些人的女干细也不少。」夏含玉沉默了,不知是无奈还是什么。 因为她知道,这些都不可能清空,就如同他们那里也有他们大夏安排的细作一般。 顿了顿,她忽然又有些若有所思。 「嗯……你确定只是赐婚有用吗?要不我让父皇直接定日子成亲吧。」直接一了百了。 自然,若是要成亲,她唯一的人选便是夏伋,嫁给他,成亲前后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系统:「宿主,别找借口,明明是你自己想嫁人了。」 「殿下难道不相信夏伋能解决一切吗?」 那可是个文能上朝议政,武能上战场杀敌的存在。 「本宫只是不想被人骚扰,而且本宫自然是相信他的。」夏含玉冷哼一声,「何况想要娶本宫,也不看看他们长什么模样!」 至于其他,虽说她如今确实挺喜欢夏伋,却也是真的还没到想要嫁人的那种冲动,最多只是将其归纳为所有罢了。 系统安静了一会儿,才又出声,「求娶之人其实长得还成。」就是个身材高大的粗狂汉子。 毕竟草原人嘛,吃牛羊,吃各种肉类的马上民族,总是比较高大。 当然它不说人品如何。 夏含玉:「……」她怎么发现系统今日特别爱拆她台。 她冷哼一声,「那也定没有我家阿伋长得好。」 她的眼光还是很高的。 这点系统也表示承认,夏伋确实也是它统生以来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类之一了。 夏含玉同样也是。 此刻的夏含玉已然起身,稍微捋了捋自己的衣衫。 「本宫现在就去见父皇。」 「茯苓。」 「奴婢……在。」 茯苓端着盘子从外头跑进来,一边擦拭着嘴角的点心屑,一边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随本宫去见父皇。」 「唯。」 茯苓赶忙放下盘子跟上。 殿下的意思应当是说让她一人跟着,不要带上其他宫人。 「殿下,等等奴婢。」茯苓追着又跑了出去。 另一边,乾清宫,皇帝看着眼前的议和文书直接勃然大怒。 「这北蛮之人当真是不知所谓,说是议和,实际上却是在动朕玉儿的脑筋,他做梦!」 他是绝不可能将自己最宝贵的女儿嫁到那种蛮夷之地受苦的! 白来也是一脸忧心,「老奴还听说那些蛮夷吃肉都不烧熟,一口咬下去里面全是血丝,而且他们父亲死后,儿子还能继承父亲的所有,包括父亲的妻妾。」 若殿下嫁到那样的地方,怎么受得了。 皇帝听完,更是一把将那议和文书甩到了地上,白来甚至都没有弯腰去捡,就如同那就是垃圾一般。 一旁的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并不诧异皇帝的震怒,因为他们也怒。 那些个蛮子实在是给脸不要脸! 「陛下。」 这时 ,师言忽然走出来,「臣以为,大夏确实不该答应他们的议亲,长公主殿下是我大夏瑰宝,那些北蛮之人想要求取,目的想来也并不简单,一切都是为了殿下身后能带走的好处。」 至于是什么好处,大家都清楚。 「臣附议。」 一旁的户部尚书高埠也跟着走了出来。 「虽长公主殿下不好言说,但我大夏的百姓都清楚,殿下身后站着高人神仙。」否则为何能拿出那诸多的神种,「若是长公主殿下去了北蛮,那定会将这一切带到北蛮,到时候北蛮强大了,便会对我大夏不利。」 与他们来说,将夏含玉嫁过去对大夏没有任何好处,坏处反倒更多。 特别是户部,有夏含玉在,国库从空到几乎半满,还有那些个粮食,以后得多多少税收啊! 他们绝对是除了皇帝最不愿意将夏含玉远嫁的人。 不止他们,如今朝廷除非动别的心思,知道雪盐,见识过那次土豆「成灾」的盛况的人,是说不出那般的话来。 何况大夏的文臣同前朝那些个贪生怕死的不同,他们从不惧怕战场,因为谁都知道,想要和平,便得先把敌人打服了,或者直接将版图扩充,如此百姓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陛下。」兵部尚书也跟着站了出来,「兵部会提前准备好一切战场用度。」毕竟他们现在有钱了。 而这些都是长公主带来的。 「户部亦如此。」 「工部同样。」 吏部刑部官员面面相觑,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自己需要准备什么,只能附议。 至于礼部,这会儿是绝对不会出头的,毕竟他的工作就是好好招待那些个狼子野心之辈,不适宜这时候开口,免得陛下将火发到他们身上。 皇帝很是满意他们的反应,「如此,你们便好好准备吧,朕相信,有玉儿在,大夏只会越变越好。」 「陛下英明!」 众臣无不认同此话。 就在这时,兵部尚书忽然再次开口,「陛下,臣还听说长公主殿下为她坐下五千士兵起名银羽卫,且他们身上的玄甲和马上的玄甲都是用钢所做,而且刀砍不入。」 「除了锦衣卫的绣春刀,一般刀剑甚至以砍便断本身,不知此事可是当真?」 此话一出,几部尚书的眼睛都亮了。 「当真有如此神奇的甲胄!」 工部尚书吕盘忽然看向师言,「听说师大人长子如今便是在研究这个叫钢的东西,不知成功了没?」 师言摇头,「此事隐秘,下官也不清楚。」 「也不知长公主还能否弄来如此神奇的甲胄。」兵部尚书满眼期待,「陛下,若是我大夏士兵全都能穿上如此甲胄,还怕打不赢胜仗吗!」 如此神胄,想来又是出自长公主身后那神仙高人之手啊! ------------ 第123章 区区蛮夷,也敢配我大夏定国公主(三) 「可惜这玄甲甲胄难得,就连本宫暂时也只得了五千套而已,都已装在银羽卫了。」 夏含玉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还带上来些许无奈,款步而来。 「参见殿下。」 众臣微微作揖。 「各位大人无需多礼。」夏含玉快速走到皇帝面前,朝他福了福身,「女儿见过父皇。」 看到宝贝闺女,皇帝原本愠怒的脸色当即变得温和,带着笑意,「玉儿怎么来了?」 他甚至并不觉得自己议事被打搅,但若换做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即便是太子,若在这时候不通禀便自己进来,都有可能会被皇帝直接让人给丢出去。 「女儿是专程来为父皇分忧的。」 皇帝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玉儿已经知道了?」 「嗯,刚刚知道的,听说有人不知死活的想要娶我。」她不爽的哼了哼,「区区蛮夷,也敢配我大夏定国公主。」 就算是北蛮的王,在夏含玉眼中也配不上自己,因为她看不上。 如若她看上的,就算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也无碍。 「玉儿说的是,那些个南北蛮子,如何能同朕的女儿相提并论。」 「陛下英明。」 众臣附议。 以往他们确实有些看不上长公主,只觉得她就是个仗着陛下圣宠娇蛮任性之辈,如今看来,长公主性情飒爽,有勇有谋,不愧是他们大夏的定国长公主。 陛下给的封号当真是般配至极啊! 不过夏含玉才不管他们这些个马后炮,而是继续问皇帝。 「父皇,你们可想到解决办法了吗?」 若是让他们当真当着两国百官的面儿当场提出赐婚,父皇总是会为难的。 当然不是为难赐婚的问题,而是为难如何拒绝。 两国交往,说话也是一个门道。 「放心吧,朕是绝对不会让你嫁给那些茹毛饮血的野人的。」他的女儿,自然得是最好的来配。 「这点女儿自然是知晓的。」她从未担心过这个,「女儿只是觉得可以用最简单法子来解决这件事。」 「哦,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法子如此简单。」、 皇帝来了兴趣,其他大臣也是洗耳恭听。 下一刻,却见夏含玉嘴角露出一抹特别不同的笑,「父皇只要在他们来之前替女儿先行赐婚便是了。」 「胡闹!」 皇帝没想到她出的居然是这种馊主意。 「你还小,赐什么婚。」他还想多留她几年呢。 「赐婚又不是马上嫁人,也无伤大雅吧父皇。」 夏含玉撒娇道。 这可是她的三千积分啊! 皇帝这会儿倒是有点反应过来了,「你今日是专门过来同朕说这件事吧。」 「是你背后那高人的意思?」 听到皇帝这话,夏含玉倒是一愣,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 「父皇猜的不错,确实是它的提议,说这样做是对女儿最好的选择。」 「本来女儿也想不通,不过后来想通了,若是父皇替女儿和夏伋赐婚,那些个满意就算不满意也没办法,他们不服气只会让人挑战女儿的未婚夫,他们又打不过夏伋。」夏含玉这话说的确实傲娇。 夏伋的身手就算在整个大夏也是不容小觑的。 实际上上一世之时,她赐婚后,那些个北蛮的人也是如此,但师恒并不会武功,而夏伋站了出来。 他让那些人先挑战了他,才有资格挑战驸马,最终那些人被打的再不敢 提及议亲之事。 不得不说,夏含玉这话说的确实是有些道理。 众臣虽不喜夏伋,但对他的凶残程度却是有些许了解,再加上这是夏含玉背后的神仙高人提议的,他们倒是没异议,就是暂时不敢附议。 下意识看向皇帝的脸色,不喜不怒,也不知到底是何想法。 皇帝也不说话,就这么绷着脸。 闺女都要被抢了,他笑不出来。 半响,就在众臣都以为他要发怒之时,皇帝终于开口。 「白来,去,将那小子叫到宫里来,朕有话要问。」 「唯。」 白来倒是一脸高兴的走了。 皇帝看着自家女儿脸上那微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话当真是高人提议的?」他咋就这么不信呢。 「自然,女儿还能骗您不成。」夏含玉皱了皱自己可爱的小鼻子,又哼了哼。 「所以父皇,你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哼。」皇帝冷哼一声,「你都这样说了,朕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这是没有异议的意思吧。 「说说,你那高人还说什么了?」 「高人还说,如果咋三日内赐婚的话,它就给女儿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 听到奖励,所有大臣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萝卜。」 「殿下,萝卜是何物?」听着像是吃的。 「它说是一种作物,可亩产五千到一万斤,听说冬日吃萝卜还有健身防病,清肠排毒,嫩肤……抗衰的作用。」 反正都是好处便是。 「竟又是万斤。」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总觉得那位高人特别喜爱可亩产万斤的作物。」 「本官也这么觉得。」工部尚书吕盘表示附议。 但他们都显得很是兴奋,毕竟谁会嫌好东西少啊,何况大夏如今最缺的便是这些个高产量的作物了。. 而且听着冬日吃萝卜竟还有那么多的好处。 他们齐齐看向皇帝。 下一秒,户部尚书高埠忽然上前一步,「启禀陛下,微臣觉得夏大人和长公主实乃……天作之合。」 兵部:「金玉良缘。」 工部:「天造地设。」 吏部:「佳偶天成。」 刑部:「天生一对。」 礼部:「缘定三生。」 师言干咳两声,也跟着上前一步,开口,「房谋杜断。」 所以陛下,能不能拿到萝卜可就全靠您了啊! 皇帝压力山大,可耻的动心了。 那啥,反正夏伋本来就是他为闺女准备好的准驸马,不就是赐个婚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实在不行,赐婚之后再多留几年嘛,也不亏。 要不,就这么定了? 皇帝丝毫不觉得打脸。 夏含玉顿时一副我看穿你了的表情,她笑眯着眼。 「那……父皇,您认为呢?」 ------------ 第124章 原来是一万颗萝卜籽(四) 皇帝干咳一声。 「那啥……夏伋呢,那小子怎么还没过来,朕要给他赐婚,他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师言觉得这夏大人倒是挺冤,看在他之前对师府的救命之恩,忍不住上前一步提醒皇帝。 「陛下,白来公公刚刚才去,想来还得过一会儿吧。」 皇帝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师言默默后退了一步。 夏含玉:「系统,看来这个任务一会儿就要完成了啊。」速度可真快。 她可真是太喜欢这种奖励多,又容易完成的任务了。 系统没有出声。 约莫过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夏伋便出现在了乾清宫,看他头发还是湿的,身上的衣服瞧着也是换了一套,估摸着是刚从诏狱出来,急急忙忙梳洗后才来的。 看着他一步一步从光处走向他们,夏含玉莫名在他身上看到了紧张,还有小心翼翼。 白公公应当已经都同他提赐婚的事情了。 夏含玉眉眼弯着,朝他露出一抹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他的眸也紧紧的盯在她身上,几乎深不见底。 很快,他便走到夏含玉同皇帝的面前,单膝跪地,薄唇微启,音色沉沉,清润低醇。 「臣夏伋,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想冷哼一声,却又被一旁的宝贝闺女给瞪了回去,干咳两声,挺了挺肩膀,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威严几分才缓缓开口。 「夏伋,朕问你,你可知朕今日宣你进宫所为何事啊?」 夏伋抬眸看了看夏含玉,才又垂首道:「臣……知道。」 皇帝心下不爽。 「那你觉得自己配吗?」 「臣……不配,但臣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 他在夏含玉面前,总是忍不住低了一等。 「那若一直配不上呢?」皇帝又问。 「臣定会配上的。」 夏伋言语肯定,不容置疑。 皇帝算是有些满意,眼底多了几分认同。 终归是自己培养长大的人,又忠心耿耿,将自己最珍贵的女儿交给他,他也算是放心。 至少若是等他驾崩以后,以他的能力和手段,总不会让人欺负了她。 至于他自己,那更不会了。 皇帝自认自己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就好似他第一眼便不喜欢师恒一样,因为那双那里充满着算计。 他怎么可能将玉儿交给这样的人手中! 没想到自己还没出手,夏便伋将人给抢了回来。 随后皇帝转身回到案桌,拟好赐婚圣旨,让白来宣读后昭告天下。 众人赶忙对着夏伋道喜,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落在夏含玉的身上。 殿下,那个萝卜……很快就能有了吧! 夏含玉:「……」 系统:「叮,恭喜宿主完成重要任务,奖励已经发到到背包,请自行查看。」 夏含玉赶忙打开背包,积分已经变成了五千两百二,她笑眯了眼,随后一眼便看到了萝卜……籽,显示一万颗。 原来是萝卜籽啊。 不过她很快就看到了自己商城里面的多了一项萝卜,一个积分居然只能兑换五个,跟之前那一积分换两石大米简直天壤之别。 啧啧,真小气。 系统懒得搭理她,它觉得自家宿主如今真是越发的胆大了,竟敢一次次的质疑系统。 师言看她脸色变了又变,下意识问她,「殿下,如何了,难不成那神仙高人不愿意给吗? 」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 「不是。」 夏含玉摇头,「本宫刚刚就是在同它讨价还价。」 这句话,算是承认了系统神仙的身份。 下一刻,那一万的萝卜籽和十个萝卜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上面还躺着一本种植说明。 虽猜到了夏含玉背后那人的身份,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直接一挥手便可变出东西来,还是吓了几位大人一跳。 夏含玉:「这里是十万的萝卜籽,户部到时候安排京中和郊外的百姓没人来领一些,你们自己留一些研究,它们长大后便是这种样子,削了皮炒着吃炖着吃都可以。」 「这叶子也能吃,腌制两日之后炒起来吃听说很下饭,不过萝卜没长大之前还是先别吃这叶子了。」免得不会长大。 不过掰几根腌制应当没什么关系。 这是系统的原话。 夏含玉用两个积分兑换了十个萝卜,头上都是连着叶子的。 「这作物当真是不错,竟连叶子都可以吃,就和那番薯一样。」.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种一个菜,却得了两个菜。 不错不错。 最后,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那白白胖胖的萝卜身上。 殿下说着萝卜吃了很好啊,不知……好想要! 夏含玉:「……」 然后,六部尚书和师言离开的时候一人带走了一个,那便还剩三个,夏含玉只能又换了十个出来,皇帝拿了五个,给了白公公两个,剩下的六个让夏伋带回去了三个,她自己拿了三个回去,准备晚上便让小厨房炒着吃。 然后很快,满朝文武都知道夏含玉又得了一种可亩产近万斤的作物,而且六部尚书和师言已经先尝过了。 听说不少人拦着他们问味道,户部尚书的家门口都快被踏破了,全是来讨要萝卜籽的。 不过这些同夏含玉已经没关系了。 因为小厨房晚上炒了萝卜出来,夏含玉喊上茯苓陪她一道吃,还给夏承运送了一盘子过去。 「姑娘,这萝卜吃起来甜甜的。」明明放了盐巴,可吃着却带着丝甜。 「好好吃啊!」 茯苓简直快爱上萝卜了。 夏含玉也挺喜欢的,剩下的一个明日中午再炒了吃。 宫外,夏伋拿着夏含玉给的三个萝卜和圣旨回了外面的宅子,刚进门,老杨头便迎了过来。 「阿伋,今日怎回来的这么早?锦衣卫那里不忙吗?」 老杨头虽然啥也不懂,却也知道北镇抚司最近抓了好些人进去,他去买菜的时候认识了一些人,听他们说了不少自家孙子的事情。 自然也有听到人骂的,老杨头虽然生气,却不算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家孙子是在替陛下办事,那些人自己犯了法,就得承担责任。 夏伋看到老杨头,凌厉的眼神逐渐温和了几分。 ------------ 第125章 刺激(五) 他嗯了一声。 「我刚刚进宫了一趟,陛下和公主赏赐了萝卜,我们今晚不如便吃这个吧,若是阿翁觉得好吃,我到时候便去户部拿些种子,在院子里清理几块地方出来给阿翁种萝卜。」 夏伋说话的时候老杨头很快便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两个物件,一个白白胖胖的应该是萝卜,另外他不认识,便没问。 他只高高兴兴的接过萝卜放在鼻尖闻了闻。 「闻着味道便觉得不错,我以往也没见过这个,不过外头也没瞧见有卖的,这个很珍贵吧。」 若不珍贵,陛下也不会用来赏赐人。 「嗯。」夏伋颔首,「总共就二十个,六部尚书一人拿了一个,陛下留了五个,给了我三个。」 老杨头吓了一跳,「这……这么珍贵啊,那咱还吃吗?」 「吃,阿玉说吃了对身体好,而且萝卜虽然没有,但萝卜籽已经有了,阿翁要种一些吗?」 夏伋知道他一个人呆在府里定是无聊,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可……可以吗?」 老杨头其实是有些心动的。 他种了一辈子的菜,如今被孙子接过来享福,虽然挺好的,但他总觉得少了什么。 「自然可以。」 夏伋将他接过来,也是为了安排人照顾他,虽不能让他去外面做活,却可以在院子里弄两三块地出来让他消磨时间。 老杨头听了顿时高兴,将萝卜放在身后跟着伺候的人手里,一边说着。 「那等一会儿阿翁亲自做给你吃。」 「嗯。」 「其实还有一件事。」 夏伋顿了顿,嘴角的护住有些控制不住的扬了起来,眼眸带着浓郁的笑。 「阿翁,陛下今日已经替我和玉儿赐婚了,这是赐婚圣旨,如今已经昭告了天下。」 她以后会成为他的妻,到那时,他便真真正正的冠以她的姓了! 只要是如此一想,夏伋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愉悦。 老杨头听了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转身大步走过来。 「阿伋,你说的可是真的,陛下当真将长公主赐……赐婚给你了?」 「是。」 夏伋将圣旨递给他,老杨头迫不及待的打开来。 他不认字,便只能双手颤抖着摸着上面的字字句句,喜极而泣。 「好,真好,你们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日能亲眼等到这个,还能亲眼看到自己孙子成亲。 如此一想,老杨头便忍不住问他,「陛下可有说何时成亲?」 夏伋摇头,「玉儿年岁还小,陛下舍不得,应当还得过个一两年。」 虽说嫁人后依旧可以住在宫里,但意义却是不一样了。 老杨头点点头,「我懂,这个我懂,若换做老头我,我也舍不得。」 老杨头年轻时候便没有过重男轻女,他妻子就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也是如珠如宝的将人抚养长大。 可惜啊,被宠坏了。 但公主是个好姑娘。 「阿伋,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负了人家,知道吗?」 「我知道。」 毕竟他又如何舍得负她。 北镇抚司,诏狱。 刚踏入牢房,一阵浓郁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夏伋面无表情的走进去,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对。 很快,他便在了一处牢门前面站定。 里面的人睁开眼,看着他,一动不动。 或许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根本动不了,上身雪白的衣衫早已被染的鲜红,看不出丝毫原本的颜色。 他嗤笑着看向夏伋。 「怎么,夏大人今日没从我嘴里撬出有用的东西去邀功,是准备继续吗?」 「来吧,别人怕你,我可不怕;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都习惯了。 夏伋站在那里,看着他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言语,仿佛丝毫不在意一般,脸色甚至没有起任何变化。 师恒眯了眯眼,眼底逐渐浮起一丝疑惑。 下一刻,夏伋终于动了,他拿出圣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师恒嗤笑一声,「怎么,陛下这是要赐死我了吗?也好,还能早些解脱。」 「这是赐婚圣旨。」 夏伋语调冷凝,却难掩愉悦。 「赐婚。」 师恒终于动了,他努力坐起生子,仿佛想要看清楚里面的内容一般。 他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觉得这会是他和师华容的赐婚圣旨,不是他们,那便只有……她。 他的脸色忽然起了变化。 「呵,呵呵呵……所以,你今日是想来找我讨一声恭喜吗?」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从不珍惜,满是算计之人也是别人的心头至宝。」 「师恒,你可知我以往为何会放任你算计她吗?」 夏伋忽然扯了下嘴角。 「呵,为什么?」 师恒确实不知道,但又好似猜到了一些。 「因为我怕,我怕她会爱上你,可你算计了她,我的阿玉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所以我便默默守着,等到她彻底厌弃你的那一日,如今我等到了。」 夏伋没有说的是,他其实也舍不得,可那时候的阿玉,根本不信他。 「他明明从一开始便该属于我,若非你乘我不在他身边之时算计与她,她也不会因此受伤!」 「师恒,你死不足惜,但我不会杀你,至少暂时不会。」 以外他还要从他口中审出一切,然后将那些躲在暗处有可能伤害到阿玉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 夏伋的声线低沉,除了略微带着些许微哑以外,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完这些,夏伋便转身离开了。 师恒的眼底充满了恨意,不甘,还有……后悔。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忽然会想造反,明明那时候只要好好的哄住夏含玉,她那么听话,从来不会违逆他的意见,他想要什么便给他什么,他为何要……不,这和他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因为师华容,如果不是他抢了他妹妹的身份,如果不是她告诉他前朝公主的身份,他便不会动那些歪心思,便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那张赐婚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他的! 夏伋那个卑鄙小人凭什么站在她的身边! 师恒的脑袋忽然机械般的转动着,死死地盯上了一旁还在昏迷的师华容。 ------------ 第126章 普天同庆 「大人,不好了,那师恒把那前朝公主给咬了。」 刚踏出北镇抚司大门的夏伋顿住脚步,转过身。 「可咬死了?」 「咬了脖子,出了不少的血,不过已经给她用了药止住看血。」那锦衣卫说道:「大人,是否需要将他们二人分开关押,以免再出这样的事情?」 那师恒原还躺的好好的,忽然一点一点的朝着那女人爬过去,他们还以为是这两人太过恩爱,所以没注意,不曾想他忽然暴起,直接一口就咬住了女人的脖子,生生的撕下一块肉来,嘴里大吼着。 都怪你,要不是你勾引我,现在我才是驸马! 啧啧,估计是刚刚被他们大人给刺激了吧,活该。 然夏伋听到这话,却是淡淡言道:「不用,只要别弄死就成,若是伤的严重,也可请个大夫进去给她医治一番,无需治的太好,吊着便是了。」 殿下说了,留着她的命还有用。 至于师恒,殿下并未多言,但夏伋却希望他能活着,毕竟死了,那可就太便宜他了。 「是。」锦衣卫颔首,转身回了诏狱内,并不觉得夏伋说这些话有什么不对。 毕竟,这可是诏狱,死亡才是最大的气运。 第二日一早,户部的大门前排满了人。 「你们也是来领那萝卜种子吧?」 「是啊,朝廷一大早就已经贴了公告出来,说是咱们每家每户可领五十颗萝卜种子,就是不知道这萝卜长啥样,味道好不好。」 「那定是好的,毕竟这可是长公主殿下拿出来的又一个神种,听说最少也能亩产五千斤。」 说话那人夸张的打出五个手指头。 当然了,这些都是公告中写出来的,有些人不识字,便会听书生在那读。 「咱现在的日子当真是越过越好了啊。」 有人忽然感慨。 「以往的时候,大家伙谁能买的起盐巴,最多就是买一点点尝尝,菜里面也不敢多放,一点味道都没有,干活也没有力气,可如今好啊,盐巴一斗才三十文,大家伙大多都买的起了,吃了一段时间,干活的力气也大了。」 「是啊,这一切都应当感谢长公主殿下啊!」 而且再过两个月土豆便可成熟了,他们今年也可以过个好年了啊。 「大爷,你说错了,现在雪盐只要二十文一斗了。」 身后排着队伍的一个年轻书生手里拿着书,一边排队一边看着,听到他的话,忍不住纠正他。 那大爷当即一脸懵,「小伙子,你说错了吧,我之前买的时候是三十文啊?」 「您今日应当还没去过盐行吧,又降价了。」 那书生收起书本笑着说道:「听说是为了庆祝陛下赐婚长公主和夏大人,虽还未成婚,长公主殿下却也希望能普天同庆,便又给我们降了价。」 他也是今日一早去盐行买雪盐的时候听说的,这件事这会儿估计还没多少人知晓。 这些百姓一听,都有些不敢置信,满心的感动。 「其实我听到过一个小道消息,说是长公主殿下同夏大人天作之合,原便快要定亲了,但北蛮忽然上书说要求取我们大夏最珍贵的公主,不得已,陛下只能先行替长公主和夏大人赐婚。」 大夏最珍贵的公主除了长公主还能有谁。 「竟还有如此可恶之事!」 「决不可让殿下嫁到那些蛮夷之地,那些蛮夷之人如何配得上我们大夏最善良珍贵的长公主殿下!」 「就是,他们做梦!」 不少百姓几乎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将那北蛮骂的 狗血淋头,几乎用尽了自己心中能说出的最难听的词语。 后来北蛮之人到了上京后被百姓针对,一时间还觉得莫名,毕竟以往的时候,大夏的百姓还是很欢迎他们的到来的。 可谁让他们胆敢觊觎他们心中最珍贵的人呢! 就在这时,一个老汉忽然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去。 「长公主殿下万福金安,小老儿多谢长公主殿下恩德,无以为报,只能日日为殿下祈福,保佑殿下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说着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老汉是城外的住户,家里的日子原本过的苦啊,以往吃不起盐所以也没力气下地干活,庄稼的粮食也种不好,经常饿着肚子,如此循环,日子过的越来越差。 直到朝廷忽然推出了便宜的雪盐,他原先其实有些不敢买,可是他想活下去,便拿出一文钱买了一些雪盐,吃了几日,确定没事后才又多买了一些。 之后力气便慢慢回来了,后来殿下又给了他们土豆,让他们这些本来只是一日一日熬着的人心里也生了盼头。 他有时候忍不住的想啊,或许再过一些时候,他们城外百姓的日子也会过的同城内百姓那般的好,全家人日日有饭吃,再也不会饿肚子。 然后又到了今日,朝廷又派人到他们村子里来,说是让他们到城里领种植,说是长公主又得了神种,现在便可播种,到时候冬日吃对身体还好。 他便火急火燎的进了城。 老汉的心中抱着对夏含玉难以述说的感激,所以在听到这一切后一时间便再也控制不住。 长公主殿下为了他们这些个百姓做了这么多,他们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便只能在这里远远的磕几个响头,聊表感激。 老汉家的隔壁住了一个书生,这些好听的祝福的话便是在那书生口中学到的。 有一便有二,有了老汉带头,身后的百姓一个接着一个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学着他刚刚样子朝着皇宫的方向磕头。 户部的官员从府邸走出来便看到这满街的百姓都跪在地上,一时间脸色莫名。 「他们这是?」 门口的小吏连忙禀报道:「他们是在感谢长公主殿下。」 别说,他其实也想跪。 现在的上京城啊,除了之前那些个给抓进去的,谁还能不感激长公主殿下,谁还没受过殿下的恩呢。 「原来如此。」 师言忍不住笑了笑,心中倒是有几分了解。 毕竟她确实值得他们如此心怀感恩。 ------------ 第127章 另外一片神种 等到他们站起来后,他才让人开始给他们分发萝卜籽。 这些可都是他们户部的官员昨日赶工赶出来的,差不多五十个萝卜籽包一层油纸,如此一来今日发下去也能快一些。 他们也希望百姓们能早些领到后种下去,这样一来便可早日吃到如此美味了。 师言第一次觉得蔬菜的味道竟如此甜美,真希望日后可日日吃得。 可惜就只有那一根。 领了萝卜籽,百姓们便去听另外一边的官吏叙述这萝卜如何种植,该注意些什么,听了好几遍之后才迫不及待的回家种植,生怕自己忘了。 官吏们几乎在门前说了一日,说的那叫一个口干舌燥,却谁也没有抱怨。. 因为他们自己同样也能领到。 他们和其他人不同,他们昨日可是亲眼见过那白白胖胖的大萝卜,一根萝卜差不多跟他们胳膊一样粗,瞧着就想让人咬一口。 听说连这叶子也是能腌起来吃的,当真是物尽其用。 可惜两位大人当成宝贝似的,只需他们看,不许他们碰,生怕他们同他们抢似的。 好吧,他们确实想过,可是他们也没那胆啊。 此时的城门外,皇庄的佃户正运着三车的番薯叶子进了城。 长公主殿下说,番薯长大后,这番薯叶也可以吃,吃那些嫩一些的,所以他们一大早便摘了三车满满的番薯叶,看看能不能卖掉。 殿下说这番薯叶卖掉之后的银子可以让他们佃户自己收着,便不用给她了,佃户当时便是感恩戴德的。 今日算是他们第一次卖番薯叶,因为再过最多一个月,那些番薯便可以吃了,到时候番薯叶子太老,便不好吃了。 几个佃户进城后便找了一处宽敞的地方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来买。 「难道是因为他们没见过这个,所以才不买啊?」一个佃户忽然说道。 「很有可能。」 「要不我们喊一喊吧?」 六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卖……卖番薯叶了,两文钱一大捆,可好吃了。」 他们自己也吃过一点老的,觉得味道很不错,就跟平日里的蔬菜差不多。 这一喊,倒还真让他们喊到了几个人,他们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番薯叶。 「你这番薯叶是什么,以前怎么都没见过啊?」 「这是番薯的叶子,长公主说过,番薯能吃,叶子也能吃,让我们在番薯还没完全成熟的时候把嫩叶子摘了卖,可以炒着吃,不过要把这杆上的皮剥了。」 佃户很是老实的说着。 「你是说,这是长公主的东西?」那人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 「你们有证据吗?」 毕竟长公主的名声在上京可是很好用的。 听到长公主三个字,不少的百姓围了上来,还有一些是刚刚领完萝卜籽的百姓。 佃户们面面相觑,领头的那个高个佃户李阿上前一步,「我们没证据,但我们都是殿下皇庄里的人,这些番薯叶也都是皇庄出来的东西,随便你们信不信。」 「他确实是皇庄里的人,我之前领土豆的时候见过他,那会儿他就在我面前挖土豆呢」 一个老婆子忽然说道。 「所以这真是皇庄里的东西啊!」只是他们没见过。 一些人聪明,忽然便猜测到了。 「难道这是长公主曾经提道过的另外一片神种?」这叶子瞧着确实有些眼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逮着他们问东问西,问了不少的事情,顺便买上两把番薯叶。 三车的番薯叶一下就被抢了个精光,留下六个傻乎乎的佃户站在那里有些发蒙。 「这就……卖完了?」 他们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堆铜板,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着。 「走,我们回去,明日一早再来。」 到时候分到了银子,还能给家里面的孩子买点肉吃。 如此一想,几人便更是迫不及待了想要将这好消息告诉皇庄里的所有人,让大家伙都高兴高兴。 如今的日子过的,可真好啊! ------------ 第128章 不知道该起啥标题 佃户们卖番薯叶的事情很快便报告到了夏含玉耳中,她也只是随意一听。 不过。 「茯苓,你让他们送一些番薯叶进宫,本宫也想尝尝到底是何种味道。」 也不知好不好吃,若是好吃,她便多留一些。 「唯。」 茯苓赶忙转身跑出去,没一会儿便拎着几捆杆叶走了进来。 「殿下,他们原来已经带了,就是有些不敢给您送过来,怕您生气,奴婢去的时候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在佃户的心里,虽说番薯叶可以吃,但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怎么能吃着这些顺带之物,自然要吃底下甜甜的果实才是。 之所以知道是甜的,是因为有人曾经偷偷抠下来尝了一小口,便一直记得那味道。 夏含玉听后只是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将这些东西放到小厨房去,等到中午的时候可以让大家伙都尝尝。 「奴婢这就去。」 茯苓高兴的下去了,一想到中午就有新玩意儿吃,当即蹦蹦跳跳了起来。 刚到门口,却同准备来给她请平安脉的左宗撞到了一起。 「哎哟喂~」 两人几乎同时后退几步,好在左宗后面还跟着白芷,不然估计真得摔着了,茯苓则是自己很快站稳。 她站好回神后赶忙道歉,「对不起左大人,是奴婢没看路撞到了你。」 「没事没事。」左宗和蔼的摆了摆手,「我这也没摔嘛。」 左宗忽然看到她手中拿着的几捆番薯叶,有些好奇。「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好似从来没有见过?」 既不像菜,也不似草药。 「这是番薯叶,可以炒着吃。」 茯苓热情的说着。 「原来是这样啊。」 左宗好歹是官,自然也是听说过一些。 听说长公主除了之前的土豆,另外还有一种并未成熟的神种叫番薯,同样可亩产万斤,应当便是小姑娘手里这东西的果实吧。 只是他倒是没想到竟连叶子都能吃,就如同前一日户部分发的萝卜籽,听说也是连同叶子都能吃,他家里人也领了些回来,如今都已经种了下去,日日盯着瞧呢。 如今真是好啊,或许用不了多久,大夏的百姓们便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这时候,茯苓忽然将手里的一捆番薯叶塞进左宗怀里。 「左大人,这个给你拿回去吃,就当是我为刚刚撞到你赔礼道歉。」 「这?我怎能拿你这小丫头的东西。」左宗难得有些傻眼,「而且你将这给了我,不怕殿下生气?」 「自然不怕。」因为她刚刚已经问了殿下,殿下点头了。 左宗下意识也看了夏含玉一眼,夏含玉笑着颔首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才收了下来。 「如此,多谢茯苓姑娘了。」 「不用客气。」 茯苓说完,冲着白芷笑了笑便又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这无忧无虑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宫里的宫女,也不像是那个身手高超的茯苓。 很快,左宗便给夏含玉请了脉,确定她身上的伤已经彻底痊愈没有任何后遗症后才带着白芷转身离开。 走出宫内,左宗忽然对白芷说道:「茯苓姑娘给的这个挺多的,一会儿你也拿一些回去尝尝。」 「不用的老师,我阿姐就在皇庄里替殿下看着这些,她昨日给我拿了不少回来;不瞒您说,我还带了些进宫,准备一会儿等师父您出去前拿给您呢。」 「那倒是巧了。」左宗确实没想到,看来自己今日注定能尝到这 个啊。 他忽然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不如这样,你那若是多的话,咱们给太医院的医官们都分上一些,让大家伙都回去尝个鲜?」 番薯叶如今是新奇玩意儿,大家伙应当都不会嫌弃,而且吃了白芷的东西,他们以后自然也不好太为难人家。 白芷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我那比师父您这确实还多一些,咱们回去就给大家伙分分。」 两人快速朝着太医院走去。 「师父我同你说,我阿姐说着番薯杆子吃的时候得把外头那一层皮拔了才好炒着吃……」 两人一路说一路走的,远远瞧着,只让人觉得这师徒的感情,倒也确实是好。 没过许久,左宗便拎着少了一大半的番薯叶回了府,将其拿进了厨房。 「阿翁,你去厨房做什么?」 左青棠从另一处出来,便见到自家阿翁居然从厨房走出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左宗笑了笑,朝着小姑娘招了招手,左青棠当即跑到他面前。 他便说道:「阿翁今日在长公主殿下那得来了一种菜,刚刚是去厨房告知厨子如何做,一会儿你也好好尝尝。」 「殿下那得来的吗,那我得好好尝尝。」 说起来,自那次在师府之后,她便再也没见过长公主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师华容居然是前朝公主,师恒竟也起了谋反的心思,好在殿下聪明,不然铁定会被他们伤害的。 而且他们居然敢刺杀长公主殿下,简直是好大的胆子! 她就说她瞧着便不像好人。 「对了阿翁,殿下的伤怎么样了,都好了吗?」 「其实之前便已经好全了,只是陛下不放心,便让我多注意一些罢了,看看会不会有后遗症。」 毕竟如今长公主的身体康健可是牵扯着无数人的心思呢。 「如此我便放心了。」 左青棠当即松了口气。 嗯~这件事晚些也告诉一下长乐,免得她担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红薯叶,抑或应该是说那红薯杆在上京打出了名声,虽说不少人觉得它味道一般,但是口感确实非常不错,不少人都爱上了这种口感,几乎每次皇庄的佃户刚运进城,马上就被抢了个空。 这样的现象差不多持续到了小半个月后才慢慢停了下来,然之后却又有行商发现商机,将其大半包下,然后运到距离上京不愿的城镇去卖,口碑也都不错。 这些情况茯苓都说给夏含玉听了,她倒是不在意,毕竟她在意的只是底下的果实。 不过系统说冬天不是种植番薯的时候,到时候番薯挖出来,看来便只能先挖个地窖囤起来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因为还没等到番薯成熟,师怀逸那边便已经有好消息传进了宫。 ------------ 第129章 活生生咬死 夏含玉并未在后宫接见师怀逸,而是将他还有他手里的物件一道带到了皇帝的面前。 「父皇,师怀逸研究出了几种钢的成品,想要带进宫来给您先瞧上一瞧。」 「哦?」 皇帝抬起头,放下手中毛笔,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 夏含玉微抬手,身后的两名太监便将箱子抬了上来,打开,里面的东西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皇帝的眼睛顿时便亮了,低头捡起一块亮度最好的钢放在手中细细观摩,难得好奇。 师怀逸第一次面圣,皇帝身上那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特别是他此时距离自己是那么那么的近。 人总有孺慕,除了父母,便是君王了。 即便外面传闻他是个暴君。 夏含玉抬手搓了搓他的肩膀处,师怀逸这才回神,便对上了她那略带调侃的眼神,心中羞涩。 竟让殿下看了笑话。 「不知你这钢可能承受普通的刀枪剑戟的砍伐?」 皇帝忽然问师怀逸,眸光却并未落在他的身上。 「回陛下,还不能,即使是普通刀剑,用力砍下去也是会有很深的痕迹。」师怀逸摇摇头,虽然他也想要快些做出如同银羽卫身上甲胄那般的钢来,可不论他如何做,去都不行。 而且这些钢同铁一样会生锈,但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试验,最后一种钢炼制出来这两个月来都未曾出现生锈的迹象,所以他才会想先拿给夏含玉过目一番。 没想到她便带他来见了陛下。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虽说还不能,却也可以用在其他地方,比如之前的锄头,这些硬度却是足够的,且钢的可塑性要比铁更强,等臣再研究一段时日,定能做出更好,更坚硬的钢来。」 师怀逸有一种想法,就是想用钢来炼刀剑,只要他能做出更好的钢来,便可为大夏做出更好的武器来,也因此,这会成为他接下来最大的动力。 听到他的话,皇帝倒也未觉失望。 若这么容易便做出来了,便也不够珍贵了。 玉儿背后那人拿出这些,总有自己的道理。 皇帝想着便将手里的钢材放回了箱子里。 「虽说进度不算多快,却也不算慢了,继续努力,争取做出更好的钢来。」 「唯。」 直到离开御书房,师怀逸这才松了口气。 外头传言陛下比起暴躁容易发怒,甚至动不动便要人的命,今日见了,好像并非如此。 陛下威严却不可怖,且耐心十足,当然,师怀逸并未忽略这其中定也是有长公主殿下在的原因。 想着他转身朝着夏含玉拱手作揖。 「今日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听到这话,夏含玉倒是无奈一笑,自然也猜测到了他心中的想法。 「你无需多谢,即使本宫不在这里,父皇也不会对你如何;他虽说脾气偶尔大了些许,却从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更不会滥杀无辜。」 「你无需听信外面传言过多猜想。」 当然,在夏含玉心中,皇帝要杀之人,那也定是该杀之人,同他是不是暴君并无干系。 「唯。」 师怀逸听她都这般说了,便也不再多想。 长公主说的,总不会错。 想着整个人也放松了起来,笑言。 「殿下您不知道,臣今日进宫,可被长乐那丫头缠了好一会儿,也说要一道来,说是想您了。」 「看来她在那边过的不错。」夏含玉听到她的信息,忍不住也露出 一抹笑来,同他并肩走着。 「她去那边没多久便同里面的佃户们打成一片了,跟在他们身后学习,每日都要去地里看一圈,生怕里头的作物出了问题。」 「如此倒也挺好。」 听的出她在那边比在师府更自在,不过如今没了那两位,府邸那老太太听说也被吓的病倒了不管事,管家的权利到了另外一个姨娘手里,那姨娘没有孩子,听说很是喜欢师长乐。 至于师恒的生母,则已经被赶到庄园里呆着了。 夏含玉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师大人,麻烦你回去替本宫告知一下长乐,就说本宫过些时候介绍个朋友给她还有青棠认识,她们之间应当会相处的很好。」 「殿下放心,臣定会转告与她,那丫头听了,想来今晚得兴奋的睡不着觉了。」 毕竟她口中天天念叨的可不就是长公主殿下还有她另外一个朋友么。 师怀逸离开后,夏含玉回了自己的殿内,刚走进去,暗一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殿下。」 夏含玉转过身,「暗一,何事?」 「启禀殿下,刚刚暗二传信给我,师华容……没了。」 话音刚落,夏含玉脸上当即变得错愕。 「没了?你的意思是,师华容死了?」 她微微蹙眉,「本宫记得告诉过夏伋,好歹吊着她一口气。」 夏伋不会违逆她的话,所以…… 「期间可发生了什么事?」 「暗二说,夏大人将他同殿下您的赐婚圣旨拿到了师恒面前,等他离开之后,不知为何,师恒忽然发狠,直接撕咬了师华容脖子上的一块肉,但被救回来了。」 「只是他刚刚他又发了狂,竟一口咬断了那师华容脖子上的血管,太医说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这个答案着实是夏含玉没有想到的。 她更没想到的是夏伋居然会做如此幼稚之事,看样子他确实还是很介意自己以往对师恒的态度了。 至于师恒,他的反应夏含玉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奇怪。 一个没有能力却想当皇帝的人,原本信心满满,如今却是一无所有,再加上夏伋的圣旨,这根本就是在提醒着他,原本这一切本该是属于他的,原本他什么都可以不用做便能得到该有的权利,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而这一切都被师华容给毁掉了。 像是师恒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他只会觉得这一切都是他人的勾引,与他无关。 恐怕此事最不敢置信的人,是师华容吧。 她不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会被最最亲密之人给活生生咬死。 ------------ 第130章 他可能还以为,她还会对他心软 夏含玉虽不知道大动脉被咬断是何种感受,却听太医说起过。 大动脉若被咬断,你会感受到血从你脖子上喷涌,你可能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却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一点点的散去,最终死亡。 期间其实很快,即便痛苦,也不敢顷刻之间。 不知为何,夏含玉的心情有些许的复杂。 上一世那害的自己国破家亡的人,如今竟这么快便没了。 一时间总觉得犹如做梦一般,就仿佛这件事结束的太快,让她觉得不该如此简单才是。 夏含玉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便听到外头宫人禀报。 「殿下,夏大人在外求见。」 夏伋? 他来的倒快。 夏含玉扬了扬眉心,挥了挥手,暗一转瞬消失,她这才开口说道。 「让他进来吧。」 说完便转身走向软塌处坐了下来。 她倒是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很快,夏伋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宫门口,跨过门槛,一步一步吵着她走过来,面上没有丝毫异样,但夏含玉却是知道,他心底忐忑着呢。 她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面容平静的看着他。 夏伋心口莫名咯噔了一下,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走上前便准备跪下去。 「不许跪。」 每次一犯错,跪的倒是挺快,感觉在父皇面前都没在她面前跪的滑溜。 夏伋的膝盖刚弯下去,一瞬间便又直了起来,就这么直挺挺的站着,莫名让人觉得他有些不知所措。 夏含玉淡淡开口,「茯苓。」 茯苓顿时了然,招了招手,将宫人们全都带了下去,还体贴的关上了宫门,不打搅自家公主和准驸马之间的谈心。 至于夏含玉有没有生气这件事,她跟着伺候长公主这么多年了,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她还能看不出来吗。 殿下根本就是在同夏大人打情骂俏呢,也就夏大人不懂。 「过来。」 夏含玉朝着夏伋招了招手,他顺从的走到她的面前。 「可是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 「师华容死了,臣辜负了殿下的信任。」她明明说过,要留她一口气,可他半口气也没留下。 「一个师华容罢了,死了便死了吧。」留着她也不过是想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不用她选择了。 夏伋听到她的话,眼中惊讶一掠而过,「殿下……不生气?」 「自然不生气。」她身手拉住他的手,让他在自己软塌处坐了下来,「区区一个师华容,如何同你相比较,就算现在死的是师恒,我也绝不会生你的起。」 夏含玉说着,没有忽略他眼底略过的光亮,还有……跃跃欲试。 夏含玉:「……你现在先别动他。」 眼前之人眼底顿时又变得黯然,失望,句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她,看的她当真是哭笑不得。 「我也没不让你动,只是……他知道的事情,你都挖出来了?」 他摇了摇头,忍不住一阵颓废。 想来是没有想到这师恒骨头居然这么硬气。 夏含玉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 「他不是硬气,他只不过是想见我罢了。」他可能还以为,她还会对他心软。 「那殿下,想见他吗?」 夏伋忽然问她。 夏含玉想了想,「确实可以以见,但不是因为想,只是因为他那里还有我想知道的事情。」 「所以,别瞎吃 醋。」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的宠溺。 「还有一件事,师华容已经死了这件事,应该还没被传出去吧?」 人虽然死了,但利用还是要利用的。 夏伋颔首了一下,「臣已经下令,谁也不许将这件事传出去。」 「那便好。」夏含玉很是满意他的动作。 「不过你将他们抓诏狱也有几日了,想来那些前朝佞臣应当也快忍不住出手了吧。」.. 「最近上京确实出现了一些陌生面孔,臣已经让锦衣卫的人盯住了,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说到此,他的眼神顷刻间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寒霜,冷戾可怖的让人心惊。 夏含玉自不担心这些,更不害怕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反而伸手牵着他慢慢站起身。 「走吧,陪本宫进一次诏狱。」 说起来,她还真没进过这地方。 几乎是顷刻间,夏伋身上阴寒的气息便消失无踪,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弧度小小的上扬了一下,反手握住她。 「嗯。」 夏含玉笑了一下,出了门口也一直未曾松开。 毕竟他们现在也算是持「证」牵手了。 ------------ 第131章 殿下说的好有道理啊! 上京某个大人的府邸,一群人满眼焦急的讨论着。 「蔡大人还未从明河府回来,公主又落入那恶阎罗手里,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主要还是这件事我等根本不能在朝堂上求情,否则恐怕都得进那诏狱走一趟。」 他们决不能拿自己的九族犯险,可公主又不能不救。 以往有什么事的时候总有蔡大人在,他会主动组织他们想办法,可是如今…… 「这次的事情恐怕找蔡昇也无用,他不会再管公主的事情了。」 一人忽然说道。 其他人顿时静默无声。 蔡昇那次为了救出公主被陛下发配,明眼人都知道那是陛下在给蔡大人一条生路才如此处置,他们原以为蔡大人会找他们求求情,不曾想他谁也没找,甚至还不愿接受他们的帮助。 或许那时候他就想退出了。 再后来又出了京郊那尸坑的事情,他后来虽然去了户部任职,却也主动同他们断了联系。 但谁也没觉得他是忘恩负义。 公主为了一个苟且的男子根本没在意他们这些臣子的命,说实话,他们也是失望的。 可他们都发过毒誓,此生绝不背叛大渝,否则男的代代为奴,女的世世为女昌,而且所有人都会不得好死! 众人抿唇,或许早已后悔。 特别是如今大夏出了夏含玉和她背后的神人,眼见着百姓的日子越发的好过了起来。 他们有时候也会扪心自问,如今难道不比前朝好么? 所有人再次沉默了。 何况他们这有些人一开始本不是他们的人,只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才加入的,此刻最是后悔不过了。 就在这时,几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了院中,所有人都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 几位大人板着脸,眼神警惕的站起身,下意识相互靠近,准备喊人。 「各位无需紧张,毕竟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黑衣人的身后忽然又走出一人,嘴角噙着笑,一步一步的朝着几人靠近,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也彻底让几人放下了心。 这件事自然很快便盯着他们的锦衣卫被报告到了夏伋耳中,这会儿夏含玉也在,听了他们的话,她沉默了一下,难得吐槽。 「这青天白日的穿黑以包黑巾的,是怕我们眼瞎发现不了他们吗?」 夏伋:「……」 虞啸:「……」 殿下说的好有道理啊! 「或许他们是故意如此掩人耳目,吸引我们注意力呢?」 茯苓在一旁忽然开口。 「你这话确实也有些道理。」非常时期,什么都得注意一些。 夏含玉看向夏伋,夏伋颔首,对一旁的虞啸吩咐:「加派人手。」 「是。」 虞啸看了眼茯苓,茯苓回以一笑,对方连忙垂眸转身退了下去。 茯苓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嘟囔。 「什么啊,奇奇怪怪的。」 一行人此时已经到了诏狱门口。 「茯苓,你在外面等本宫便是了。」 里面太过血腥,夏含玉并不希望茯苓接触这些肮脏的画面。 茯苓乖巧的点点头,「那殿下,奴婢就在外面等你,哪儿也不去。」 「嗯。」 夏含玉颔首了一下,同夏伋转身进了诏狱。 茯苓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无聊的开始数蚂蚁。 身后的锦衣卫:「… …」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这是诏狱,没错啊。 夏含玉越是往底下走,里面传来的血腥味便更浓,让她有些许不适。 「殿下若是不舒服,臣可以将人提到别处。」 「无需这般麻烦,我适应一下便是了。」 血的味道,让她总是忍不住想到那满宫的血,耳边几乎到处都是宫人们的求饶声,可那些攻进宫的匪徒根本不在乎,他们烧杀抢掠,糟蹋宫女后妃,无恶不作! 回忆至此,夏含玉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殿下?」 夏伋赶忙扶住她,那双总冷漠的眼底是浓浓的担忧。 「无碍。继续走。」 夏含玉摇头,她闭了闭眼,下意识握紧拳头,声音沙哑。 夏伋扶着她,朝着里面走去。 前些时候诏狱抓了不少人,审问过后,大多都放了出去,但还留了少许之前同师华容关系特别好的。 她们看到夏含玉,认出了她,就如同看到了生机一般快速爬了出来,双手拼命的攀着狱门。 「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勾结前朝余孽,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再也不敢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师华容是前朝公主啊,要是知道的话,她定是不会同她有好脸色的。 听到她的求救,其他人也跟着爬了出来,就如同幽灵一般,一个个抓着狱门,有的用力磕头,有的就这么睁眼看着。 听到他们的声音,夏含玉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直朝着里面走着,直到走到了最里面那个单独的,与世隔绝的牢门前面。 「先让我单独和他谈谈。」 夏含玉顿住脚步,侧眸看向一旁的人,声音温柔,「好吗?」 「嗯。」 夏伋即使不愿,也绝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真乖。」 夏含玉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转身踏入了最终地狱。 夏伋伸手捏住了她捏过的地方,嘴角忍不住的上扬,随即抬手关上了那厚重的铁门。 「师恒。」 夏含玉清冷的声音在这肮脏的牢房中显得干净,透彻,如同这时间唯一的光一般,一下便让躺在地下师恒睁开了眼。 他僵硬的扭过脖子,在看到夏含玉的一瞬快速爬起,顷刻间却又疼的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 「殿下,你别看,我现在……很丑。」 听到这话,夏含玉却是眯了眯眼,仿佛未曾料到他会是如此反应。 她在心中嗤笑一声,面上的表情却是未曾有丝毫变化。 「你难道就只有这些话想同本宫说吗?本宫还以为,你见到本宫之时会喊冤,会求本宫放你出去。」 「你会吗?」 他不答反问。 「我会。」 夏含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声淡如水,却俺姑带上了浓浓的诱惑般。 「只要你把本宫想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本宫一定会放你出去。」 ------------ 第132章 恭喜宿主触发隐藏任务(一) 听到她的话,地上那尸体一般的人动了,他忍着疼努力的爬大了夏含玉的脚边,想伸手去触碰她的裙摆,可伸到了一半不知道想些什么,又收了回去。 「殿下,你还是杀了我吧。」 他忽然说道,仰着脑袋,让夏含玉看清了他满脸的血污还有伤口,嘴角想裂开一抹笑,却又疼的缩了回去。 夏含玉瞳孔缩了一下。 眼前这人,还是曾经的师恒吗? 她从未想过再见师恒会是在这样的场面之下。 夏含玉缓缓的蹲下了身子,距离他不远也不近,「师恒,你当真想死吗?」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舍得死呢。 但凡有一线生机,他一定会拼命的活着出去。 师恒垂下脑袋,「若是死在殿下手里,我是愿意的。」 「只是不知殿下会不会看在我们以往的情分上,亲手杀了我呢?」 或许如此,他便无需日日在这牢房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只可惜。 「本宫不会杀你。」 不过如若问出所有的一切以后,她的阿伋杀不杀他,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毕竟她从未想过约束阿伋的本性。 听到她的话,师恒仿佛有些不甘心一般朝她控诉着。 「那殿下的心里可曾还有我呢?明明殿下以前最喜欢的是我,为何要同那夏伋在一起,若是殿下愿意同他解除婚约,让陛下收回赐婚圣旨,我定知无不言,将一切都告知殿下。」 话已至此,夏含玉还能不明白他的目的? 先是装柔弱,是想试探她是否对他还有怜悯之心;后又求死,实则求生。 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还有用,她不会轻易杀了他。 夏含玉原本好毫无表情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嗤笑,「师恒,你以为你是谁?」 想要她解除婚约,就他也配! 「不过本宫并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你没有别的选择,说,本宫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不说,本宫大不了自己去查,最多麻烦一些;还是说你当真以为只有你们会对我朝安排细作?你到现在难道还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输给本宫么?」 师恒瞳孔紧缩。 夏含玉很满意他的反应。. 「本宫既然能抓了你,自然也能知道你们暗处的部署;今日本宫之所以愿意来见你,不过就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可惜你并不珍惜。」 「如此,便这样吧。」 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开,就仿佛她根本不在意能不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这让师恒下意识变得有些惊慌。 「你别走,我说,我说。」 他早已经领教过夏含玉的无情,如果这次她转身离开,他下次便别想再见轻易到她了。 夏含玉勾了勾弧度,仿佛是在犹豫,半响后才转过身,下巴轻扬,淡淡开口。 「说吧,本宫听着。」 师恒定定的看着她,慢慢喘出一口气,开口。「长公主殿下运筹帷幄,步步为营,或许知道不少事情,但殿下定还不知,大渝留下来的不止公主,还有……太子,且他们之间是双生子。」 「这才是那些人如此忠心耿耿想要复国的原因!」 否则区区一个公主,复国有何用。 那些个迂腐的酸儒如何会听一个女子的话,一切不过只是障眼法罢了,师华容根本就是用来替背后那位挡灾的,即便朝廷查出来有前朝公主的存在,也不会太过警惕,如此他们便可以继续蛰伏,静待时机。 听到这话,夏含玉凤眸猛然一眯。 「叮,恭喜宿主触发隐藏任务,获取前朝太子身份,可获得亩产千斤的麦种100000,限三日内完成。」 「十万!系统你这次也太大方了吧!」以往都是一千一千的给,上次一万颗种子,这次竟直接上升到十万了!这让夏含玉不能相信。 「系统提醒宿主,请尽快完成任务,以免影响下一个任务。」 「下一个任务很重要吗?」夏含玉忍不住问它。 系统:「如果宿主还想要一年可三熟,亩产在1500斤以上的稻谷的话,就尽快完成此次任务。」 夏含玉这下明白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稻子系统总算是愿意拿出来了。 关于前朝太子,这是她从未想过的问题。 因为上一世登基之人是师恒,难道……是他杀了前朝太子,之后又娶了师华容,然后才能登基? 那么这件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那些人将太子保护的这么好,他又是如何动的手? 夏含玉定定看着他,声音沉了些许,「这些都是师华容告诉你的?」 「嗯。」 师恒应了一声,「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当真?」 夏含玉显然并不相信他这话。 如若师华容当真是近期提到的前朝太子,以暗二的耳朵不该听不到这么重要的信息,这应该是他很早便知道的,而且不一定是师华容告诉他的。 那些人既然如此谨慎,师华容又是从小便被人对换放进师家,她或许也不知道。 但若师华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双生弟弟,师恒又是如何得知的? 「师恒,本宫不是傻子,以前之所以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过是因为本宫欣赏你罢了;你若是以为自己能掌控师华容那样的掌控本宫,不如躺下做梦来的实在。」 听到她这话,师恒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只不过被血污遮住,别人看不出来罢了。 「殿下误会我了。」他努力笑的纯粹。 可夏含玉没有看到他的纯粹,只看到了他眼中那依旧满满的算计。 「还有呢,继续说啊。」 夏含玉站的累了,夏伋在门外,茯苓又没跟进来,只能自己走到一旁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了下来。 「你既知道前朝太子之事,想来应当也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地,说出来,待本宫抓到了他,立马到父皇那里替你求情,而且还会让师大人重新将你放回族谱内。」 「这个交易,你应当不吃亏。」 「殿下当真觉得我不吃亏吗?」 师恒不答反问。 「自然。」 夏含玉黛眉微挑,笑的好看。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的命比不得这些消息?」 师恒对上她带笑的眼,心思逐渐变得摇摆不定。 ------------ 第133章 渝复(二) 这让他不由想到了那一日,师恒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忽然间就发了疯,而且疯狂了两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师华容脖子上的血喷涌而出,就喷在他的脸上。 她的眼里是那么的不敢置信,她不能相信自己最爱,最信任的人一次又一次的乘着自己不能动弹之际将自己活活咬死了。 那一刻师恒或许是后悔的,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了庆幸。 如若师华容此时还活着,他就没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只要能从诏狱活着走出去,他还有机会。 而夏含玉今日出现在这里,是他最大的底气。 师恒相信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感情,之前只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和师华容搅和在了一起,所以她伤心了,但他只要利用她的心软,就能活。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殿下放心,你想知道什么我都配合你,只要你救我出去。」 算计在他眼底一闪而逝,夏含玉只当没看到。 「如此,将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本宫自会好好考虑你的要求。」 「本宫问你,你说的那个前朝太子,他有没有和师华容一样被人换了身份?」 「未曾。」师恒摇头,「他们将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从龙子功,谁能舍得,自然是和天子越亲近权利越大了。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他的存在?别说是师华容告知的你,本宫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还望你能好好想想改如何回答本宫。」 若非为了奖励,夏含玉可没这般多的耐心应付他,只要再等暗十四传信回来便是了。 听到她的话,师恒只得苦笑一声,「殿下放心,我不会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实际上,师华容确实不知自己还有个孪生弟弟,我当时也是无意之中知道的。」 师恒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看到一个黑衣人进了师华容的院子,好奇之下便躲在较远的地方看着,等他出去之后,我也跟了上去。」 「可能对方并觉得自己在师府来去自如,并未将师府的守卫看在眼里,所以连我跟在身后也未曾察觉,我就这么跟着他来到了后院,看他翻墙出去后也偷偷的打开了一条门缝,借着月光,我看到了外面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就是那个黑衣人,小的那人他竟拥有和师华容一模一样的脸!」 「那个人喊他……太子殿下。」 当时的师恒整个人都被吓坏了,一不小心发出了声,被对方警惕察觉,好在府中有人养了狸奴,被它出声救了一命,否则他恐怕当时便得死在那里。 这件事即使到了现在他依旧记忆犹新,不敢忘怀。.z.br> 「后来我便刻意的去接近师华容,让她对我倾心,如此她便将自己的身份全都告知了我,她手底下的人便也成了我可以随意差遣的下属。」 他一点一点的收拢着她手底下的权利,让她全心全意的依赖着自己,不得不说,他确实很成功。 后来长公主殿下的忽然出现,更是让她起了嫉妒之心,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缠着自己,也让师恒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觉得自己的谋略才能并不输给当朝太子,凭什么只能当几人之下的驸马,永远被人压住一头,还得被人嗤笑倚靠女子。 他想要成为那万万人之上的存在,将所有生杀大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说到底,不过就是权利腐蚀人心,让人迷乱。 「再后来,我利用身边的一切去查探那个忽然出现的前朝太子,约莫一年以前我终于查出了他身份和所在。」 这一切还得 感谢他的那张脸,若非那张脸和师华容长得几近相同,他还找不到他。 「那些人将他藏的太好了,那个地方远离上京,几乎自成一国,是曾经与一个夷狄交界的一个叫土语族的地方,那里常年积雪,气候严寒,人迹罕见,且有天险,易守难攻,外人根本混不进去。」 「你的人混进去了?」 夏含玉问他。 「没有。」师恒摇头,「我的人没混进去,却用计打探出了一些里面的情况。」 「那里面虽说被前朝的人控制,但那里的原住民却没什么心机。」 夏含玉明白了,所以应当便是从他们的口中打探出了对方的一些情况。 「所以,那位前朝太子的姓名,你知道了?」 「他的全名叫渝复,不过平时在外行走一般会化名申复行走,听说隔断时间里面的人便会带着他到四处行走。」当然不可能只是随意走走,他们每次出来,定然有他们自己的目的。 这些话师恒并没有说,但他相信以夏含玉的心思,一定能想到这些。 师恒的想法才落,夏含玉耳边便再次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在时间内完成隐藏任务,获取前朝太子身份,奖励已经发放,请宿主自行查看。」 夏含玉的嘴角勾了勾,并不着急查看奖励。 「渝复,他们的复国之心倒是挺强。」至于化名,夏含玉记得前朝有个后妃好似就是姓申。 系统的奖励已经到账,看来师恒说的并不是假话。 今日收获倒是不错,夏含玉很是满意,缓缓站了起来,转身敲了敲那扇铁门。 师恒以为她要翻脸无情,赶忙喊住她。 「殿下,您答应过要放我出去的。」 「本宫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只要你接下来将剩下的一切都说出来,本宫便让阿伋放了你。」 话音落下,铁门被缓缓打开,夏含玉从中走出,门又再次被人关上。 师恒不敢置信,整个人颓废的躺在那里。 他知道除了紧紧的抓住她,已经别无选择。 门外,夏伋伸手拉住她的手,紧了又紧。 「殿下可都问出来了?」 「这倒未曾,不过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夏含玉反手握住他的手,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他的怀里,一边蹭了蹭一边吩咐他。 「接下来你可以让锦衣卫的人继续审问他了,相信他会好好配合。」 既然已经开了口,剩下的自然没有瞒着的必要了。 「嗯。」师夏伋的嗓音低沉沉的,薄唇抿了一下。 「那殿下……答应了他什么?」 ------------ 第134章 本宫绝不会对不该心软之人心软(三) 「本宫答应绕他一命,让他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当然,只是活着,仅此而已。 然夏伋却好似误会了什么。 「所以殿下对他心软了么?」 微凉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她的发丝,厉眸直勾勾看着那铁门,眼底杀意几乎让人毛骨悚然,心口却是有苦涩正在弥漫。 明明陛下已经赐婚,可每每遇到师恒的事情,他却总是会显得患得患失。 因为他从来未曾忘记过自己离开暗卫营满心欢喜来找她的时候,她却将原本属于自己的温柔给了他人。 那一刻,他甚至想毁了这个世界! 夏含玉虽看不到他的眼神,却能明显的察觉到他此刻的不对劲。 她仰起头,无奈中带着宠溺,双手直接搂住了他的颈脖,稍微一用力便将他完全拉向了自己。 「我的阿伋这是吃醋了吗?」 看着两人之间是相处,其他的锦衣卫很自觉的转过身,非礼勿视,眼中震惊却是掩饰不住。 真想不到自家大人在长公主面前竟然如此温顺,像个孩子,而且还得长公主来哄着。 「嗯。」夏伋闷闷的应了一声,竟没有否认。 然夏含玉就是喜欢他这诚实的模样。 如若身边的人都还要算计来算计去的猜测对方的心思,那也太累了。 夏含玉不喜这样。 她仰着脑袋亲亲他,「放心吧,本宫绝不会对不该心软之人心软。」 「虽说本宫确实答应让他活着走出诏狱,却未曾说过出去了还能活着。」 留着一口气被抬出诏狱也算活着,毕竟出了诏狱再断气,想来这也算不得是她不守承诺。 夏含玉不傻,不会放这么一个危险分子在外面,更别提这个人在上一世还颠覆了大夏的江山。 即便他如今已然一无所有,可就是因为他一无所有,反而比以往更加危险几分。 这样的人,决不允许还留在这个世上! 夏含玉眼底略过一抹狠辣,嘴角却依旧漾着笑,就这么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臣明白了。」 夏伋的手第一次主动扣住了她那纤弱无骨搬的腰肢,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夏含玉只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他扣酸了,这才挣扎似的动了动。 「阿伋,我累了。」 话音落,夏含玉的双脚顷刻间离地,整个人被他抱在了怀中。 「臣送您回宫。」 夏含玉却是微微摇头,「我饿了,听说阿翁的手艺不错。」 说起来,回到上京之后,夏含玉便没在见到过老杨头了,作为未来的孙媳妇儿,该上门拜见拜见了。 「那臣便带殿下回家。」 夏伋心口雀跃,几乎迫不及待便抱着她朝外走去。 身后的锦衣卫:「……」 长公主殿下可真是厉害,居然就这么轻易便将他们北镇抚司的恶阎罗被收服的如此服帖。 有些人算是看明白了,自家大人那就是个……把耳朵,怕媳妇儿。 不过要是他们也能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他们也愿意把耳朵。 可是没有啊! 走出诏狱,夏伋才依依不舍的将夏含玉给放了下来,怀里空空的感觉让他顿感不适。 茯苓还以为夏含玉怎么了,赶忙上前扶住她。 「殿下可是不舒服了?」 她听说诏狱里面很是可怕,刚刚她就应该陪着殿下进去的。 明明是她该保护殿下, 却总是殿下在护着她,她真是没用。 茯苓娇俏的小脸上满是颓废。 夏含玉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别乱想,本宫无事,只是站的有些累罢了。」 茯苓听了赶忙扶着她更紧了些许。 「那奴婢现在便扶您上马车?」 「无碍,你先陪本宫去买些点心。」她第一次上门,总不能什么都不带吧。 说着夏含玉伸手牵起夏伋的手,朝着集市那边走去。 一路过去,买了些布料,买了各种各样的点心,连带菜和肉也都买了,这才起身去了夏伋家中。 夏伋的府邸并不大,和其他的官员相比,他的府邸实在是太小了,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显得空荡荡的。 「我记得父皇当时给你选的府邸有比这更大的,为何要选这一座?」 夏含玉有些好奇。 「太大了,不好打理。」 那时候的他不过一个孤家寡人,太大的房子反倒显得寂寥,何况这房子到手后他也没住几次,大多时候都是住在北镇抚司里面。Z.br> 「若殿下不喜欢,臣再去买一座大一些的。」 他替陛下办事多年,所有的积蓄和赏赐几乎都未曾动过,加起来买个一两座大的宅邸确实绰绰有余。 「无需这么麻烦,这里也挺好的,何况以后你我若是成亲,还有公主府呢。」 夏含玉拉着他朝着里面走去,里头差不多只有几个小斯伺候,看到他们,对方福了福身之后便继续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自己手底下的工作。 又走进去了一些,夏含玉才见到了老杨头,他这会儿正在那给地里的菜小心翼翼的给几个小芽浇水。 「这是萝卜吗,竟已经发芽了?」 夏含玉记得这些发下去也没过几日才是。 老杨头听到她的声音,赶忙放下手里的壶走过来,颤颤巍巍的便想跪下去。 「草民参见……」 夏含玉赶忙让茯苓扶住他。 「阿翁无需如此多礼。」 「草民不敢,不敢。」 老杨头自打知道夏含玉的身份以后,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普通百姓总是害怕天家威严。 夏含玉也是无奈,只得转移话题。 「阿翁,你这萝卜也是之前那次领来的吗?」 「是啊,这才种下去三四日的时间便已经发芽,就是不知道多久才能结果。」 老杨头砸吧了一下嘴,仿佛是在怀念之前那白嫩嫩还带着一丝甜味的大白萝卜。 「应该很快吧。」 夏含玉没有研究过,不过大概也算知道一些,拖着裙摆找了个位置蹲了下来,细细的观察着那幼苗,绿油油的,很是漂亮。 老杨头也下意识蹲了下来,这一老一小的便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了起来,还越蹲越近。 夏伋瞧着眼前这两个自己身边最亲的人,第一次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 第135章 小气巴拉的系统(一) 「没想到公主殿下也懂种菜。」 老杨头眼里带着佩服,已经彻底将夏含玉当成了自己人。 倒也并非说之前便不是当成自己人,只是百姓对皇家总有忌讳,不敢太过亲近。 夏含玉:「阿翁也别喊我公主殿下了,父皇已经替我与阿伋赐婚,虽未成婚,我们之间也算是半个亲人,不如便喊我玉儿吧,我父皇也是这般喊我的。」 「这……」 老杨头下意识看向夏伋,毕竟他可不敢同皇帝陛下相提并论。 夏含玉也看向夏伋,眉眼轻轻一挑,「阿翁无需看他,他私下也会喊我阿玉的。」不过好似还是喊殿下居多。 但夏含玉喜欢他喊她殿下,总觉得他喊着与他人总是不同。 「那我也喊你阿玉吧。」 老杨头依旧不敢同皇帝喊一样的名字,生怕自己连累的夏伋。 「好。」夏含玉颔首,只要不喊她公主殿下,都成。 她笑着,仿佛想到了什么,从腰间摘下一个荷包递给老杨头。 「阿翁,这里面是我刚刚得到的小麦种子,据说可亩产千斤。」 「亩产千斤!」 老杨头有些不敢相信,倒不是不相信夏含玉,他只是从未听说过可亩产千斤的麦子。 「阿玉,我们大夏如今当真有亩产如此之高的麦子了吗?」 大夏如今的麦子最多亩产也不敢三百多斤,亩产千斤是他们从不敢多想的。 若是哪日麦子能够亩产四百斤,他们便可高兴的载歌载舞庆祝丰收了。 「这是朝廷新得的品种,我今日特意带过来,阿翁可想要种种看?」 「如此珍贵之物,当真可以给我吗?」 老杨头想都不敢想,双眼就这么看着麦种,几乎移不开眼。 对百姓来说,他们最在乎的莫过于能让他们吃饱的粮食了。 夏含玉将荷包朝着他推了推。 麦子是她从空间转换到荷包里的,毕竟总不能在人家面前凭空变出来吧。 夏含玉可以在皇帝和大臣甚至自己人的面前变出这些,是为了收拢他们的心,除非必要,她并不准备在普通百姓面前如此。 还有一点便是,老杨头年纪大了,可能经不起吓。 看着老杨头无比珍惜的将种植收起,宝贝似的放进自己最贴身的地方,几乎快要老泪纵横,夏含玉心口不知为何有些微胀,还有一种怅然之感。 终究是大夏对不起他们,到了如今甚至连一顿饱饭都无法给与他们所有人。 不过好在,系统带她回来了。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冒出来:「宿主无需伤心,只要你努力完成任务,就一定能让所有人都吃饱饭。」 「我知道,多谢了,系统。」 「为宿主服务,应该的。」 不知为何,夏含玉觉得系统最后这句话好似多了几分感情。 是错觉吧。 夏含玉在夏伋家中呆了许久,在那里食用过晚饭才离开,随后顺便去了一趟户部,将十万颗麦子交给了恰好还在办公的师言。 瞧着桌上那十万颗的麦子,夏含玉原本还觉得对方大方,现在觉得系统不愧是系统,还是小气的。 这麦子,还不够种一亩地的。 系统的声音忽然又冒了出来,「宿主若是不满意,自可以用积分兑换。」 「一积分便可换二十斤的麦子,一亩地约莫只要二十斤麦子,或许应该不用,因为系统出品的都是优良品种,绝无可能有一颗坏种。」 「倒是可以考虑。」 大夏如今人口约莫两千万户不等……一千积分可换两千斤的麦子,如果一户百姓分发一斤,那也不过两千多户,一户半斤也才四千户…… 好吧,她换不起。 但夏含玉最终还是决定换一千积分的麦子,只是稍微有些忧心。 「系统,你能否替我监视全国官员贪赃情况?若是我换了良种,却不能保证良种当真能够完全分到百姓手中,那换了又有何意义?」 这是夏含玉比较担心的情况,因为若兑换良种,她并不准备将这批良种分发到上京百姓的手里,她想将其散到真正需要的人手中。 虽说户部有些官员确实忠心耿耿,但底下的官员若是层层剥削,那不就白白浪费她的积分和种子了。 系统沉思了一回儿,才又出声,「宿主,若只是监视良种情况,系统的确可以帮忙。」 「那我便放心了。」 夏含玉满意了,有系统看着,便是出了问题也不怕了。 她当即大方的花掉了一千积分兑换了两千斤的麦种,小手一挥,顿时堆满在了师言的眼前。 师言:「……」 虽说已经不是头一次见到长公主殿下手底下的神奇,却还是会受到惊吓,惊吓之后自然便是兴奋了。 「殿下,这些难道都是?」 因为是麻袋装好的,师言自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夏含玉颔首了一下,「这些都是可亩产千斤的小麦,正好近期可种,到来年五六月份成熟。」 「它还说,一亩地最多只要二十斤的小麦便够了。」 师言自然知晓夏含玉口中的它值得是谁,不过他此时已经顾不得它不它了,满心满眼便是眼前这可亩产千斤的小麦。 「我大夏小麦最高不过亩产三百四十多斤且还不是次次如此,这些小麦却可亩产千斤,竟整整翻了几近三倍啊!」 「好,太好了!」 师言激动的来回踱步,忽然大吼一声。 「来人。」 「师大人。」中文網 外面很快走进来以为官吏。 「你现在立刻安排人将户部所有大人通通请回来,便说本官和长公主有大事要宣布!」 「快去!」 「唯。」 官吏好奇的看了忽然出现的这么多不知装了何物的麻袋,转身快速离开。 「好啊,太好了,如今我们有土豆,有番薯,还有雪盐,如今又有了这小麦,待到来年六月,我大夏百姓或许再也无需饿肚子了!」 如此一想,他怎能不激动。 「长公主殿下大善啊!」 同他的激动不同,夏含玉却显得安然自若,走过去倒了一杯茯苓刚沏好的茶递到师言面前。 「师大人请喝茶。」 师言下意识伸手接过,直接一口便饮了下去,下一秒,整个人僵硬的转过身,惊喜褪去,只余惶恐。 ------------ 第138章 您这一圈圈转的本宫实在头晕(二) 「殿下恕罪,微臣不知……」 他只觉得自己这会儿的膝盖实在是有点软。 若是陛下知晓他竟让长公主殿下替他倒茶,也不知会否株他九族! 一旁的夏含玉已经淡定的走到主位坐了下来,「师大人无需在意,这茶是本宫主动倒的,父皇不会怪罪与你。」 「如此,师大人是否可以坐下来慢慢等了?您这一圈圈转的本宫实在头晕。」 「微臣惶恐。」 师言这才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茯苓当即上前替两人都上了一盏茶。 夏含玉:「师大人,有件事本宫需要同您说清楚,这一次的这批小麦,本宫并不准备分发给上京的百姓。」 师言端茶的手一顿,随即了然。 「臣以为殿下的决定是对的,上京百姓如今手中已有良种,日子再苦也比他处要好上许多;只不过……殿下是否已有选好地方了?」 夏含玉摇头,「大人应当知晓本宫并未出过几次上京,上一次出京还是因为铜矿之事,又如何能知晓哪些百姓活的更苦。」 「终归都是苦的,只是谁比谁更苦一些罢了。」而他们要选的便是那些更苦的地界。 「殿下说的确是啊。」 师言很是认同夏含玉此言,心下却忍不住叹息一声。 「不过如今有殿下和您身后那神仙高人的存在,只要再给我们一些时间,定能让所有州府的百姓吃上一口饱饭。」 若是以往他或许不敢说这般言论,如今那么多高亩产的良种都出现了,若他们还是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当官还有何意义。 「借师大人吉言,本宫以茶代酒敬大人,也相信用不了几年,大夏便可海晏河清,盛世太平!」 这也是她的决心。 茶杯微托,两人遥遥一抬,以茶代酒,倒是喝的莫名觉得痛快。 夏含玉还好,师言喝的太多,期间可是出了好几趟的恭,老脸难得羞涩。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户部的官员陆陆续续赶了回来,一路急匆匆的,连帽子都带歪了。 若只是户部有事他们还无需着急,可师言后面话里跟的可是长公主啊,他们哪敢耽搁。 第一个赶到的便是户部尚书高埠。 「臣高埠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高大人无须多礼,坐下一起喝茶啊。」 夏含玉笑吟吟的开口,指了指师言一旁的椅子。 「谢殿下。」 高埠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茯苓当即给他送上了一盏茶。 「高大人请慢用。」 茶具是户部的,茶叶却是从宫中带出来的,茯苓一直收着,为的便是以防自家殿下忽然想喝茶,看不上外头的茶叶。 夏含玉虽不爱茶,也并不算懂差,却是喜欢偶尔来上一盏,慢慢细品,且舌头刁钻的很,非好茶不喝。 高埠端起茶盏,先观其色,后闻其香,品其味,顿时一脸满足,浑身都放松了下来。新 「想不到今日竟能品尝到庐山云雾,何其有幸!」 庐山云雾是贡茶,产量极少,且只供给皇家,他上次品到还是在前年,因办了实事陛下赏赐的,他珍藏着喝了许久,最终还是没了。 庐山云雾茶芽壮叶肥,青翠多毫,香凛持久,且经久耐泡,汤色明亮,饮后回味香绵,乃茶中上品。 品一品,不枉此生啊! 夏含玉瞧他那满足的模样,勾唇一笑。 「高大人若是喜欢,本宫自可匀上些许给你。」 高埠猛然一惊,手 中茶汤差点洒落,好在他眼明手快,不然可得心疼死。 他双眸一瞬不瞬的落在夏含玉身上,「殿下此话可当真?」 「自是当真,只不过本宫有个条件。」 「殿下请说,下官定会好好去办!」 高埠一脸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找人打架呢。 夏含玉轻笑一声,「高大人无需如此紧张,本宫说的不是其他,便是这小麦的问题。」 「想来高大人也知道,朝廷每每赈灾哪次不是被层层剥削,最终落入百姓手中的少之又少,但这批小麦是本品付出代价(一千积分)得到的,决不允许出任何问题。」 「不知高大人敢不敢同本宫立下军令状,若这批麦子能够完完整整的落入百姓之手,庐山云雾本宫就是送你半斤又何妨。」 皇帝知晓夏含玉有饮茶的习惯,每次庐山云雾只要一上供,起码三分之一是送到她宫中的,他自己留一些赏赐百官抑或自己饮用,其他则分发到各个宫殿的娘娘处。 皇帝如今虽不爱去后宫,但一应用度却是不缺他们的。 所以夏含玉那里确实是不缺这种茶,且在她心里,庐山云雾根本不能同这批麦种相比较。 「半……半斤!」 高埠这下实在是激动的手抖了。 「殿下,若是当真,臣当即便可立!」 那可是半斤的庐山云雾啊,就算他日日都平,起码也可让他喝上好几个月了。 到时候定让朝堂上那些家伙眼红死。 区区军令状罢了,立! 一旁的师言闻言也跟着站起身,拱手道:「殿下,臣也可立军令状。」 当然,那庐山云雾茶,他也要。 高埠瞪眼,完全就是一副被人抢了媳妇儿的模样。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 夏含玉相信以他们的能力就算出问题,也不会太大。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无需她再操心,不过为了犒劳户部官员被临时喊回来加班,可能还得加班到半夜,夏含玉很是好心的让茯苓将身上仅剩的半两庐山云雾也留给了他们自己冲泡,随即便起身回了宫内。 然而她才刚踏入宫门,还未走几步,便有一人迎面而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砰砰砰不怕疼的磕着头。 「淑安参见长公主殿下,求皇姐救淑安一命!」 眼前少女泪眼婆娑,眉目如画,虽不如夏含玉明艳,却显得碧玉温婉,楚楚动人。 特别是哭起来的时候,双瞳剪水,撩人而不自知,让人忍不住心软。 然而夏含玉看着眼前这一上来便胡乱认亲喊皇姐的女子陷入了沉思。 话说……淑安,是谁? ------------ 第137章 淑安公主(三) 「停,你先别磕了,磕的本宫脑袋都疼了。」 夏含玉忍不住扶着自己的额头。 夏淑安当即不敢再动了,却依旧跪在那里等着夏含玉发话,怯生生的模样。 「茯苓。」夏含玉后退了一步。 茯苓当即了然,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殿下,这位淑安公主是您的皇妹,比您小几个月,还未有封号,是当时皇后娘娘怀孕之时陛下同王美人生的孩子。」 听到此,夏含玉眸光顿时染上了一层冷意。 「以父皇同母后的感情,是绝不会在母后有孕之际同他人胡来!」 「其中是否有其他隐情?」 「殿下说的是呢。」 说到此,茯苓也忍不住替先皇后打抱不平。 「奴婢也是听其他宫人说道的,当时听了一耳朵,只是那会儿不敢同殿下说。」 那时候殿下刚失去了皇后娘娘,若再听了这件事,恐怕支撑不住,所以她便决定一直瞒着,未曾想今日这人竟敢直接闯到殿下跟前来了。 茯苓眼眸变得凌厉了几分,看着地上跪着的可怜女子,眼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她抿了抿唇后才又继续说道:「其实殿下想的确实不错,那时的陛下也是招了算计,被人下了药了,不过不是王美人,而是清合宫的李嫔;也是因为如此,陛下事后发了好大的怒气,直接便处死了李婕妤,连点她的家族都一起处置了;听说陛下原本还要处置王美人的,但皇后娘娘心善,替她求了情。」 「再加上王美人平日低调又不受宠,从来只呆在自己宫中,淑安公主也一直同王美人一道住在清合宫从不出来,殿下自然便不知得还有这么一个妹妹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夏含玉确实第一次听说。 实际上夏含玉的头上还有两位皇姐,是她父皇娶了母后之前同其他妃子生的孩子,比她大了几岁,如今都已嫁了出去,搬去了自己是封地。 至于夏含玉长公主的头衔是父皇为了彰显对她的宠爱才封的,自然,她也并非皇室最年长的公主。 长公主的含义从来都不是因为年长,大夏年纪最大的公主也只不过被人喊上一声大公主罢了。 思及此,夏含玉眼睑微垂,再次落在夏淑安的身上。 「你先起来再说,你这么跪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宫欺负了你。」 夏淑安听了当即着急忙慌的想站起来,却一不小心却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整个人朝着夏含玉扑了过来。 一旁的茯苓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淑安公主注意安全,可别再摔了。」 若是伤到了他们殿下,她可赔不起。 「谢谢。」夏淑安小心翼翼的道谢,站的离夏含玉远了些许。 夏含玉看着她,眸底难得多了几分探究,「走吧,先去清合宫。」 她想去见识一下那个王美人。 夏淑安顿觉惊喜,朝着夏含玉福了福身,「谢殿下。」 便赶忙在前面带路。 「殿下这边请。」 夏含玉缓步跟在她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期间也不说话。新 茯苓上前一步,「殿下,清合宫是后宫一处最角落的宫殿,旁边便是冷宫,要走上许久,可要奴婢去给您喊轿碾过来?」 殿下若是累了,她可是会心疼的。 「无碍,走一会儿也好。」 三人越走越偏,渐渐地连宫人也很少碰到了。 夏淑安有些小心翼翼的回过头,「殿下,马上就要到了。」 她害怕夏含玉没有耐 心便不愿意去了,若是那样,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活下去了。 长公主殿下是她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然夏含玉听到她的话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开始饶有兴致的看着周围。 想不到这后宫竟还有如此荒凉之处,倒是她孤陋寡闻了。 很快,他们在一处相当低调破旧的宫门口停了下来。 夏淑安知道夏含玉住的地方定是比这里奢华百倍,下意识只觉得有些许忐忑,她先是推开宫门,随后才转身看向她。 「殿下?」 夏含玉抬脚走了进去,殿内基本没有宫人,不少地方都破烂了,却又显得很干净,看的出这里的主人很努力的爱护这个地方,只是有些无能为力。 「安儿,是你回来了吗?」 屋内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还夹杂着几身咳嗽;夏淑安哎了一声。 「阿娘,是我。」 说完后又转上看向夏含玉,「殿下,里面请。」 茯苓赶忙上前扶住夏含玉,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环境,生怕忽然跑出什么伤到自家殿下。 总觉得这屋顶的瓦片也不安全。 「殿下,这个地方真的不是冷宫吗?」茯苓说话小小声的。 实际上她觉得冷宫可能都比这里好。 「这里确实和冷宫也没什么区别。」 虽然很小声,但夏淑安还是听到了茯苓说的话。 茯苓当即有些不好意思。 「三公主,奴婢不是嫌弃这里的意思,就是觉得你们住在这样的地方实在是不安全,为何不找宫正司报修呢?」 听到这话,夏淑安笑的有些涩然,「其实我也将这件事告知过宫正司的人,可惜我人微言轻,对方并不理会我。」 就连他们的俸禄也被吞了大部分。 不过这件事夏淑安并不准备说出来,也觉得没有必要。 她带着夏含玉来到主位,「殿下这边坐,虽然旧了些,但我每日都会擦,很干净的、」 说完还用衣袖又擦了擦,显得小心翼翼。 夏含玉好看的眸看了看她的衣袖,又看了看椅子,抿了抿唇,还是坐了下去。 「安儿?」 就在这时,王美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夏含玉后有一瞬间的微楞,却很快反应了过来,匆忙走过来行礼。 「长公主殿下。」 「你识得本宫?」 看着她,夏含玉微眯了眯眼,眸中多了一丝探究。 然对方却只是柔顺的笑了笑,「妾曾经有幸见过皇后娘娘几次,长公主殿下和娘娘长得很像,特别是眉宇间,几乎一模一样。」 说话间,对方的眼底略过一抹怀念,却又很快消散开。 ------------ 第138章 头可断,大夏的脊梁绝不能弯!(四) 另一边,关于夏含玉回宫后没有回自己宫殿却被人带到后宫的事也被传到了皇帝耳中。 「玉儿去了后宫?」皇帝拧眉,厉眸直接眯了起来。新 「是谁引她过去的?」 白来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回禀陛下,是……淑安公主。」 「淑安?」皇帝歪了歪脑袋,仿佛很努力的在沉思这人的身份,「朕何时又多了个公主了?」 白来觉得陛下和长公主殿下在这点上还真挺像,谁也没记得人家。 当然,无关紧要之人,记不记得自然也是无碍的。 想着,白来上前同皇帝解释道:「陛下,淑安公主是王美人的孩子。」 「哪个王美人?」 看着模样,皇帝依旧连王美人是谁都不记得了。 听到这话,白来却犹豫了,但一想到被带走了的夏含玉,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殿下,咬咬牙便说了出来。 「便是陛下曾经被人算计后宠幸过的一个妃子,原想处置了她,只因皇后娘娘求情,陛下这才放了她,只是没想到她后来竟有了肚子,还在皇后娘娘生下小殿下之后不久便诞下了淑安公主。」 「陛下您知道后便让人送去了这个名字,寓意是让他们安分守己一些,免得抢了本该属于小殿下的东西。」 听了这些,皇帝确实生了几分印象,眉心处却拧巴的更深了。 「朕既让她们安分守己,为何会在这时候找上玉儿?」 皇帝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后宫之人不少都是心思歹毒之辈,他的玉儿懂事又乖巧,若是被欺负了可怎么办。 「不行,朕得去看看,不能让人伤了朕的玉儿。」 说着连奏折也不管了,放下笔便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白来赶忙追了上去。 哎哟我的小殿下哦,你就长点心吧,别什么人都相信啊! 此时的夏含玉还不知道自家父皇生怕自己兔子钻入了狼窝,整个人都暴躁了。 当然夏含玉觉得自己才不是兔子,同眼前的人比起来,她才更像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所以是王美人特意让你女儿去将我领过来的?」 夏含玉单刀直入,丝毫不准备拐弯抹角。 「是。」王美人也未曾扭捏,只是说话依旧温温柔柔的,倒是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忍不住生起保护欲。 只是夏含玉很好奇,「你又如何知道本宫定会跟着过来?」 「因为妾知道,长公主殿下是个良善之人。」王美人的嘴角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来,「最主要的是,在知道淑安的身份之后,殿下定会对她产生好奇。」 「所以殿下其实是自己故意走进了妾的算计之中。」 然听到她这话,夏含玉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本宫不是好奇她,是好奇你。」 「本宫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能算计了我父皇,因为本宫不信传言;不过见了你之后本宫却信了,你若想要算计,定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法子。」 夏含玉原本以为王美人是个有心机之人,见到后才知道,她确实有心计,但却并不是一个爱算计之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心甘情愿的住在这么一个小破屋殿里了。 「所以你这次将本宫引过来是为了你的女儿。」 这是一句肯定句。 夏含玉并没有忘记夏淑安见到她的一瞬那会儿的反应,并不像是装的。 王美人下意识拉住夏淑安的手,慢慢的点了点头。 「是。」 「长公主殿下,妾想求您帮我 求求陛下,别让我家淑安去和亲,她若被送去那吃人的地方,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甚至连尸骨都不能替她收回来。 想到这里,王美人已然泪流满面,梨花带雨。 不得不说这对母女在哭方面确实很相似。 夏淑安直接再次跪了下来,「殿下,求求您了,淑安不想离开阿娘,阿娘她只有我了……」 夏含玉怎么都没想到她们找她是为了这件事,难得懵了懵,扶额。 「到底是谁告诉你们父皇准备让公主和亲的?」直接拖出去,砍了! 「难道不是吗?」夏淑安也有些疑惑了,下意识和王美人对视一眼,眼底也逐渐多了几分光彩,忍不住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我记得那日天有些暗,瞧这很快便要下雨的样子,我去宫正司领俸禄找不到人,刚准备离开下次再来的时候却忽然偷听到了那些人的对话,他们说如今大夏便只剩下淑安和长公主殿下您了,陛下疼爱殿下,是绝对不会舍得让您去和亲,甚至还给您和北镇抚司的夏大人赐了婚,如此一来,大夏的公主便只剩我了。」 「所以我便想着来求殿下您,想让您帮我找一找父皇,让他给我随意赐个婚,只要不离开我阿娘,不嫁到北蛮去,就算嫁个傻子我也是愿意的!」 听了这些,夏含玉只觉得自己是在看傻子一样。 「夏淑安你给本宫记住了,区区蛮夷,如何配得上我大夏公主,即便你不受宠,那也是我大夏高高在上的公主;即便当真到了那生死存亡之际,我们的命可丢,头可断,但大夏的脊梁绝不能弯!」 「何况我大夏先祖马上得天下,不论文臣武将皆不怕上战场,他们若胆敢冒犯,把他们打服气便是了,实在不行,便只能扩充一下大夏的版图了。」 如今朝廷不再缺粮饷,想来不少武将已经迫不及待,跃跃欲试了。 听着夏含玉话,看着她那凌厉的眼神,夏淑安眼底顿时多了几分光亮,就好似抓住了什么一般。 她忽然有些羡慕了,羡慕长公主殿下可以活的这般肆意张扬,随心所欲。 只是,她真的可以吗? 「我真的算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吗?」 从小到大,连一个太监宫女都能欺负到她和阿娘的头上,他们抢走他们的好东西,只留下最差的给他们用。 她真还有资格高高在上吗? 夏含玉看着她的眼,慢慢点了下脑袋,「只要你觉得自己算,那便算。」 「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你是主,他们才是仆,就算要欺负也是你欺负他们,他们没有资格欺负你,若实在不听话,那便只能把命留下了。」 ------------ 第139章 降级了 屋外,皇帝急忙感到,却恰巧听到了夏含玉那震动人心之言。 是啊,他们的命可丢,头可断,但大夏的脊梁绝不能弯! 玉儿不愧是他的女儿,大夏的定国长公主! 一旁的白来也是一脸自豪。 他小声询问皇帝,「陛下,还要进去吗?」 皇帝摇头,转身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出了宫殿,皇帝这才没再掩饰自己的怒意,黑眸沉冷。 「白来,宫正司也该好好换换血了,虽说王美人母女二人朕未曾在意,但他们好歹也是主子,竟被一些狗奴才欺负,朕倒是不知,这后宫何时成了他们做主的了!」 皇帝自认从未亏待过后宫嫔妃,即使当时皇后当家,也从未为难过他们,想不到如今竟成了这番模样。 如此一想,皇帝的脸色登时更难看了。 「对了,如今这后宫是谁在做主?」 皇帝基本不管后宫之事,平日里去的最多的反倒是夏含玉的宫殿,主要是陪她吃饭,再有便是说说话。 白来沉思了一下,「回陛下,如今后宫无人做主,不过后妃们有事大多去找师贵妃。」 师青筠虽未有协理六宫之权,却是如今后宫位份最高之人。 然皇帝听到这话,当即冷哼一声。 「就她也配!」 「白来,你去宣旨,贵妃师青筠无协理六宫之能却胆敢私自担当协理六宫之职,着降为妃,闭门思过半年,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进出甘泉宫半部。」 「还有,王美人位份升一级,再给她们找个好一些的宫殿,安排几个工人伺候着。」 如今被玉儿看到他们如此凄惨,还以为他这个做父皇的亏待了她们。 皇帝想想就来气。 「唯。」白来颔首,将皇帝送回养心殿后转身直接去了宫正司,将一举奴才全都发落了个干净。.. 后宫大整,一时间也是人心惶惶。 处理了这些,白来便带着人去了王美人的住处,先是请了安,随后满眼笑意的看着夏含玉。 「小殿下,陛下让老奴来接您回去,顺便给王美人母子重新安排个住处。」 「父皇刚刚来过了?」 否则处置不会来的这么快,估摸着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了。 夏含玉嫌弃的撇了撇嘴角。 「父皇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白来笑的得体,「回小殿下的话,陛下本是担心小殿下可是丢了手头上的事情专门敢来的,知道您没事自然便回去了,前朝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忙呢。」 「不过陛下说了,晚些可以陪小殿下吃些点心,顺便聊聊今日殿下在户部做的事情。」 麦种的事情此时自然也已经出现在了皇帝的案桌上了。 「知道了。」 夏含玉颔首,站起身,「如此,这边便麻烦白公公您忙了。」 说着又看向一旁的夏淑安,「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自然便能过好自己想要的日子。」 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小殿下慢走。」 白来福了福身,直到看不到夏含玉的背影才转过身,脸上依旧堆满了笑,却少了亲近,多了疏离。 「王常在,淑安公主,随杂家走吧。」 ------------ 第140章 “兴师问罪” 两人很快被带到一处宫殿。 「这是钟粹宫,以前是良嫔的住所,不过她几年前犯了事被陛下送进了冷宫,如今已无他人住着,分给你们倒是刚好。」 皇帝的后宫妃嫔本身便不多,特别是在皇后进宫之后,皇帝便再也没纳过任何妃子进宫,即使之后皇后难产而亡,依旧如此。 所以整个后宫妃子全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多人,且大多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 就如王婕妤,那次若不是凑巧,估计一辈子便只能在这后宫孤独终老了。 虽说这十几年过的苦,可她却也心怀感激,因为她至少身边还有一个女儿陪着。 至于皇帝的宠爱,那从不是她该觊觎的东西。 「多谢白公公,也烦请公公替我再感谢一下长公主殿下,若非是她,我们母女恐怕一辈子也只能住在之前那里了。」 王婕妤福了福身,看着眼前暂新的宫殿,很是高兴。 能带着女儿住更好的地方,她自然是欢喜的。 白来很满意她的态度,一个知道感恩的人才值得长公主的好意。 如若连感恩之心都没有了,伤了小殿下的心,他自然也是决不允许的。 想着,他嘴角的笑容扬着,「婕妤请放心,杂家定会将这话转告小殿下。」 「如此,杂家便不打扰婕妤和公主,先行告退。」 说完后后退两步,转身离开。 小殿下这会儿应当已经在陛下那里了,他也得赶快回去伺候才行。 「公公慢走。」 直到白来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母女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 「安儿你记住,从今以后长公主殿下便是咱们母女的恩人,以后不论她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要违背,这样以后你也能过的更好。」 能够依附于她,是她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在王婕妤看来,夏含玉愿意同夏淑安说那样的话,定也是认同了她的意思。 夏淑安点点头,模样乖巧,「阿娘放心,女儿晓得的。」 而另一边,夏含玉未经通报便径直走进了御书房,其他宫人也是习以为常。 「父皇,你今日是不是跟踪我了?」 她一进门便是「兴师问罪」,小脸皱的紧紧的。 皇帝抬头,看到她,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 「那怎么算是跟踪呢,父皇只是担心你被有心人利用。」 后宫如今虽说比较安分,却也不是没有坏心思的,他总得亲自去瞧一眼才能安心。 「父皇就是不信任我。」 夏含玉哼哼,鼻子皱了皱,转身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那哪能啊,父皇若不信任玉儿,那这世上还能信任谁?」Z.br> 这可不是夸张的话,这个世上如果还有能昂皇帝毫不犹豫信任的人,恐怕就只有夏含玉了。 就连夏承运,皇帝都没那么信任,即使他同样也是自己的骨肉。 至于夏伋,皇帝重用夏伋,信任夏伋的很大原因其实也是因为夏含玉。 所以究其根本还是相信她。 夏含玉又哼了哼,「父皇以前为何没跟我提过还有这么一个妹妹?」 ------------ 第141章 陷害 「你当真想听实话?」 皇帝不答反问。 夏含玉颔首,「自然。」 皇帝:「朕给忘了。」 「若非白来的提醒,她今日又将你引到冷宫那边,朕压根不知后宫还有这么一号人。」 不过本就是无关紧要之人,在皇帝看来,记不记住也不是什么大事。.. 夏含玉:「……」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 皇帝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底多了几分念想,几分哀伤。 「朕还记得,那个孩子是你阿娘保了下来,朕原本并不想留下她。」 因为留下就好比背叛,即使他是被算计的,可他见不得自己的妻子伤心。 而夏淑安的存在却在日日提醒着他那一日发生的一切。 「母后不会怪你。」 因为她的母后是这个世上最温柔温婉的女子。 「朕知道,但终归是朕对不起你阿娘。」那些年是他自己过不去。 「好了,不说这些陈年往事了,户部的人刚给朕送了折子,听说玉儿又得了好作物。」 说到这里,皇帝兴致明显高了起来。 「嗯,刚得的。」夏含玉点点头。 「朕还听说你同高埠跟师言那两个老家伙立了军令状?可有这回事?」 「确有其事,不过父皇说反了,明明是他们对我立了军令状。」夏含玉纠正皇帝。 「父皇,贪官不可能杜绝,但女儿实在不想这批良种出错。」 虽说她有系统在手,但若想让大夏一亿多的人口都能吃饱穿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若期间有贪官污吏敢动她这些良种的脑筋,便别快她杀鸡儆猴,下手不留情了! 夏含玉眼底多了几分狠意。 皇帝颔首,「放心吧,那两个家伙既贪图你手里这点茶叶,自然会更加尽心尽力。」 这点夏含玉自不担忧。 「放心吧父皇,它答应女儿会帮女儿看着一些,若有管理胆敢贪墨此次良种,它会第一时间告知女儿。」 在皇帝和几个心腹臣子这里,夏含玉都是以它来称呼系统。 「如此便好。」 听她这么一说,皇帝自然也放心。 看来它也不希望自己赐予给百姓之物出任何问题。 这会儿白来恰巧回来了,皇帝当即吩咐。 「白来,你去将朕珍藏的茶王匀出三两来给长公主带回去品尝。」 「唯,老奴这边去给小殿下拿。」 说着转身去了后面,没一会儿便拿了一小罐的茶叶出来。 夏含玉看了一眼,「父皇当真是小气,居然就匀了这三两。」 「三两还少啊。」皇帝哭笑不得,瞪她,「这可是茶王,一年拢共不过六七两,朕一下便给了你三两你还嫌少。」 「竟这么少?」 夏含玉以往庐山云雾已经很少了,想不到这茶王更少。 她打开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茶香却是浓郁,当即便将其收好放到茯苓手里。 茯苓赶忙小心翼翼的收好。 全天下便出这么点,这可是连千金都难买的。 陛下对他们殿下可真好。 然而皇帝听到她这疑问难得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不想要便还给朕。」 「要,为何不要。」不要是傻子。 父皇可是难得才舍得给她这么多呢。 免费阅读..com ------------ 第142章 系统的话 「是谁?」 夏含玉堵住脚步,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 「是盐运司的另外一个运同,对方同左闻同样是负责雪盐之事,但你父皇和你都更加信任左闻,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于了他,他自然便嫉妒了。」 「再加上左闻平日里为人正直,也从不涉贪污之事,那些人根本无法从雪盐之事中得到丝毫好处,宿主可能不知,左闻在盐运司里一直是被人排斥的存在,若非盐运使也是个好官,一直护着他,他根本爬不到如今的位置。」 不过听完这些,夏含玉却并不觉得只是这些缘由。 「其中一定还有其他原因吧。」 「宿主真聪明。」 系统表扬道:「这些都只是小的诱因,最大的原因是盐运使年岁已高,很快便要致仕,之前已经同陛下辞官两次,再一次后陛下便会同意,而他看重的下一任盐运使便是左闻。」 「那些人着急了。」 因为如若左闻上位,在这上京的盐运司中,便更无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所以夏含玉这次甘蔗的事情便给了他们这样的机会。 夏含玉听后冷笑一声。 「就他们这种人,即使处置了左闻,盐运使的位置也轮不到他们,本宫更不会将雪盐和甘蔗之事交到他们手中。」 盐糖之事事关重大,夏含玉不会随意择人处理,至于她父皇……现在应当也不会被人忽悠了吧。 倒也不是夏含玉觉得他糊涂,而是作为皇帝几乎日日只能在朝堂之中办公,那些个官员若想想瞒他实在是容易。 再加上父皇最恨人贪污,不得不说那些人准备的相当充足。 夏含玉加快了脚步,刚到乾清宫的大门前,恰好碰到左闻被押进宫中。 对方看到夏含玉,眼眸下意识亮了几分。 「参加长公主。」 负责压人进宫的人是锦衣卫。 「嗯。」夏含玉淡淡的颔首了一下,冷眸落在左闻身上。 「左闻,你可有话说?」 「臣没有监守自盗,也相信陛下和公主动会给臣一个公道。」 左闻言语确定,眼中是对她的信任。 夏含玉弧度勾了一下,「只要你是清白的,本宫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也会抓出背后那些搞事情的老鼠,然后一只一只的弄死!」 竟然想害她过不了任务,简直找死! 夏含玉加快了脚步,刚到乾清宫的大门前,恰好碰到左闻被押进宫中。 对方看到夏含玉,眼眸下意识亮了几分。 「参加长公主。」 负责压人进宫的人是锦衣卫。 「嗯。」夏含玉淡淡的颔首了一下,冷眸落在左闻身上。 「左闻,你可有话说?」 「臣没有监守自盗,也相信陛下和公主动会给臣一个公道。」 左闻言语确定,眼中是对她的信任。 夏含玉弧度勾了一下,「只要你是清白的,本宫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也会抓出背后那些搞事情的老鼠,然后一只一只的弄死!」.. 竟然想害她过不了任务,简直找死! 夏含玉弧度勾了一下,「只要你是清白的,本宫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也会抓出背后那些搞事情的老鼠,然后一只一只的弄死!」 免费阅读..com ------------ 第143章 陷害 看到夏含玉,几位大人连忙行礼。 「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千岁。」 「几位大人免礼。」 夏含玉越过他们朝着皇帝走去,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家父皇,看模样倒是未曾震怒。 「父皇喊女儿来可有何事?」 她觉得今日这事其实用不着她在场。 皇帝:「你不是在关心甘蔗熬糖之事么,今日左闻在,恰好可以问问他。」 夏含玉点点头,「倒也好。」 说着众人的目光落在了身后的左闻身上。 左闻此时已经跪在地上,请安,却并未站起。 锦衣卫请安之后起身依旧站在他的身后等着皇帝的吩咐。 「左闻,对于你盐运司那些同仁的举报,可有话说。」 左闻弯身磕了个头,「启禀不下,臣没有监主自盗,但臣没有证据。」 虽然他不知道那些人提供了什么证据,他却实在没有证据是能证明自己是冤枉的,何况那些雪盐还有殿下给的甘蔗做出来的白糖都是在他的住处被人找出来的。 皇帝没说什么,也没问罪与他,反而问夏含玉。 「玉儿,你怎么看?」 夏含玉:「女儿听说盐运司如今的盐运使年岁已高,很快便要致仕,是否有这件事?」 皇帝颔首,「确有此事,而且他昨日已经将辞官的奏折送到了朕的案桌上了。」 意思就是,就等着皇帝答应了。 「玉儿的意思是,那些人是为了这个位置才陷害的左闻?」 皇帝说的是陷害,意思是他根本就没有相信那些所谓的证据。 夏含玉颔首了一下,朝着左闻的方向走了两步。 「左闻,本宫记得盐运司如今的运同除了你,应该还有一人吧。」 左闻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殿下的意思是他在陷害微臣?」 他仿佛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不愿相信。 「微臣同胡赞是一齐调任的上京,他心思简单,应当不会……」 夏含玉没听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提他人的辩解。 「心思再简单的人,在遇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之事,都会变。」 「就好似有很多人一开始想当官是为了百姓,可有一日他当了官,做的却是祸害百姓之事,这并非说他曾经不够良善,而是他未曾守护住自己那颗善良的心。」 「左闻,你守住了自己,但他没有。」 左闻有些颓废。 他仿佛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不愿相信。 「微臣同胡赞是一齐调任的上京,他心思简单,应当不会……」 夏含玉没听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提他人的辩解。 「心思再简单的人,在遇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之事,都会变。」 「就好似有很多人一开始想当官是为了百姓,可有一日他当了官,做的却是祸害百姓之事,这并非说他曾经不够良善,而是他未曾守护住自己那颗善良的心。」 「左闻,你守住了自己,但他没有。」 「就好似有很多人一开始想当官是为了百姓,可有一日他当了官,做的却是祸害百姓之事,这并非说他曾经不够良善,而是他未曾守护住自己那颗善良的心。」 「左闻,你守住了自己,但他没有。」 免费阅读..com ------------ 第144章 系统一折大甩卖了 一根甘蔗不过只能出两克的红糖,那两千根甘蔗也不过四千克红糖,也就是八斤。 八斤,夏含玉实在是没眼看。 「系统,你以前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系统:「……」还真没关注过问题。 系统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出了错,若是它当时先去了解一番甘蔗做汤的情况,自然不会给这般少。 怎么滴也低给个两万根吧。 夏含玉:「系统你不说话,是在想如何补偿与我吗?」 就这样,她第三级任务如何才能完成! 系统:「叮,由于系统计算出错,先开启系统商城产品打一折处置,为时半个钟,请宿主尽快购买。」 打一折? 夏含玉不太懂打折是何物,不过还是进去了系统商城,下一刻便整个都惊呆了。 因为里面的所以东西下面原本的一都改成了零点一。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系统,一折是何意?」 「回宿主的话,一折就是比如宿主买一百个甘蔗原本要一个几分,那么一折之后,一个积分能买一千根甘蔗。」 夏含玉:「……」忽然有种自己即将暴富的感觉。 「殿下?」 众人见夏含玉吐槽少之后便一直没说话,脸色一下兴奋一下怪异,忍不住出声提醒她。 夏含玉回神,「没事,你们先继续,本宫这里有别的事情。」 众人面面相觑。 高埠同师言对视一眼,「你说殿下这会儿是否在和她身后那位神仙高人在对话?」 「有可能。」 师言也是如是的在着,在场也就左闻有些懵逼,还以为夏含玉是在气恼自己熬制出的糖太少了,当即想开口请罪,却被身后的师言给拉了一把,朝着他摇了摇头。 他当即闭嘴,下意识看向夏含玉。 夏含玉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他们,就真拼命的在里面各种兑换。 嗯,甘蔗最重要,先兑换个一千积分吧,还有那个麦子,再兑换个三百积分,土豆一百积分,番薯一百积分,还有还有……她的眼睛忽然就这么黏糊在了一件甲胄上面。.. 那件甲胄通体漆黑,一眼望去如同刀锋一般的锐利,冷漠,可怕。 如果这件甲胄穿在阿伋的身上,定会非常威武。 夏含玉眯了眯眼,犹豫了一下便直接将其兑换了下来。 她知道,夏伋早晚有一日是要上战场的,所以她其实早就想换了,可是为了其他,便一直没换。 今日好不容易打折,自然不能错过。 因为她知道,这样的错误,系统是绝不会再犯了。 ------------ 第145章 夏含玉觉得自己这次羊毛薅大了 皇帝和几位大臣听后有些心惊。 白来率先站了出来,「陛下,若不去太和殿吧?」 那是宫中最大最宽敞的地方了,平日里就是用来举行各种典礼所用,比如陛下登基,大婚,册立皇后,命将出征等等,抑或是三大节文武官员的朝贺,赐宴等,平日大多空着,如今倒是正好。 主要是白来觉得自家殿下手里这些东西即使放在那里也未尝不可,毕竟这可是神仙给的东西,哪个地方装不得。 「好,就去太和殿。」 皇帝当场敲定,其他人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可。 一行人便直接去了太和殿。 没过一会儿,太和殿内。 夏含玉看着周围的宽敞的环境,点了点头。 「这个大小倒是可以。」她之前咋没想到呢。 下一刻,她小手一挥,便见无数的甘蔗和粮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几乎顷刻间便堆满了整个太和殿。 「本宫算了一下,这里面应当有一百万根甘蔗,六万斤的麦子,两千石的番薯,四千石的大米还有四千石的土豆。」 「其中大米是不用用来做良种的,到时候可送到前线去,其他基本都可以,只是无法现在种植,如土豆和番薯,户部最好能挖一处坑洞储存好,等来年开春过些时日便可种植了,且再过一些时候,本宫皇庄里的番薯也成熟了。」 不得不说,就算是夏含玉自己,一下看到如此之多的粮食也忍不住的兴奋。 摆在面前和摆在系统背包里的感觉可是完全不同啊。 夏含玉觉得自己这次羊毛薅大了。 系统:「……」呵呵。 皇帝站在那里,一时间也有些呆愣住了,白来嘴巴想都合不上了。 至于几位大人,被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拼命的揉搓着自己的眼睛,生怕眼前这些全都是海市蜃楼,一睁眼便全都消失无踪了。 「殿……殿下,竟这般多吗?」 左闻看着那堆了好几座山的甘蔗,手都是抖的。 这也太多了吧! 他们这会儿大概有些明白长公主殿下刚刚说的薅羊毛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这可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啊,也不知道她背后的神仙高人会不会气恼。 长公主殿下这么做虽然有些不该啊,但这都是为了他们大夏的百姓,他们懂的,若是长公主殿下要背上什么,他们愿意帮忙一起背。 师言这会儿已经稳定了心神,「殿下,这羊毛……薅的好!」 「是吧。」 夏含玉眉眼弯弯,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父皇,女儿可是好不容易才得的这些,你高不高兴?」 「朕很高兴。」却更加自豪。 有女如此,即便太子不成器,他也无需再担心了。 皇帝看着夏含玉的眼神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然而夏含玉此时却已经走到了户部的高埠,「高大人,六万斤的麦种加上之前的两万斤麦种,送到全国的百姓手中可够?」 若是不够,她便再换。 夏含玉现在已经后悔,若早知道,她当时就先少换一些,留下积分现在换便可多几倍的良种了。 亏了亏了。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宿主,你别太过分啊!」 夏含玉笑着安抚,「我这不就是想想嘛,想一想我也得不到啊。」 系统:「呵呵。」它发现自家宿主如今变得越发精明了,自从青山县回来之后,整个人仿佛升华了一样。 夏含玉:不,那是因为本宫想通了。 眼前的高埠也 已经回神,「请殿下放心,高埠若不能将这些良种完好的送到百姓手中,定提头来见!」 因为有了这些麦种,那么明年下半年之后,大夏的百姓或许家家都能吃饱饭不是没有可能! 长公主殿下实在是大夏的救星啊! 高埠难掩心中激动,一旁的师言反倒比他淡定不少。 当然,这只是表面。 不过接下来户部恐怕有的忙了。 然夏含玉犹豫了一下,随即才又说道:「不止这些,还有那两千石的番薯,若不也一起送到他们手里吧,到时候一定要告诉他们这些良种的亩产量,免得他们全都吃掉了,也告诉他们若是吃没了,那来年便不会再有了。」 她不可能一直养着大夏的百姓。 当然,若他们实在没粮了,若吃了,那她也无可奈何。 不过夏含玉相信大多的百姓都会存着,因为这些良种都太特殊了。 说完这些,夏含玉又看向皇帝。 「父皇,还得请您发下旨意通告全国,如此百姓才能更加信任朝廷。」 额,虽然父皇是暴君,但之前雪盐之事父皇已经发过一次旨意,雪盐如今已经变成常态,圣旨将其他盐的价格也拉了下来,所以她相信父皇的旨意百姓应当不会再有所怀疑。 皇帝颔首,「放心,朕知道。」 自家闺女如今当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是自己这个做父皇的让她受累了。 皇帝有些心疼,却也无奈,能做的便是好好配合她了。 接下来整个户部彻底进入了忙碌中,就连走路都是带风的。 第二日。 高埠和师言两人一下朝便是朝着外头走去,经过兵部尚书面前时候,对方忍不住喊了一声。 「高大人,师大人,你们最近……」 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唰的一下从他面前窜了过去。 兵部尚书:「……在忙些什么啊?」 可惜等他说完这话,对方都已经出了大殿的门了。 身后的工部尚书上前两步,「你别喊了,他们最近可没时间陪我们聊天。」 「怎么回事?」 兵部尚书止不住的疑惑道。 工部尚书走在他的身旁慢悠悠的道:「听说长公主殿下那边又给了他们不少东西,让他们处置呢。」 「啊这?」 兵部尚书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羡慕还是嫉妒还是同情了。 羡慕他们被长公主殿下和陛下重用,同情他们忙的可能吃饭都没时间了。 「真是辛苦。」 最终,兵部尚书只能感慨一声,「你说长公主殿下什么时候才能看的到我们呢?」.z.br> 今年这户部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啊! ------------ 第146章 夏含玉要将银羽卫送到前线去 然工部尚书却是无语的瞅了他一眼,「你们并不好歹也是占过一些便宜的,你看看我们工部,吏部,刑部还有礼部,我们可是一丁点便宜都没占着啊。」 他们倒也想像户部这么忙啊,如此便能让陛下多记住他们一些,以后才有机会更进一步不是。 「说的也是啊。」 工部尚书这么一说,兵部尚书顿时就觉得自己确实没这么可怜,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现在一点都不着急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长公主那边的好处总有一日能轮到他们兵部的。 想法才落,便听到白公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崔大人。」 兵部尚书赶忙转身,微微作揖,「白公公,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白来笑了一下,「崔大人,刚刚陛下有旨,想让兵部去户部将那四千石大米运走送到前线士兵的手中。」 「这……四千石?」 崔尚有些疑惑,毕竟一般运道前线的粮食一般起码得有几万抑或几十万才是。 不过陛下让他做这些总有自己的道理。 白来也看出他的疑惑,笑笑道:「当然不止这四千石,只是这四千石大米不同,是长公主从那位那里得来的,只是没法做成良种,便觉得送到前线士兵手里,让他们吃一顿好的也好。」 「原来如此,臣替前线的士兵们多谢长公主殿下的恩德。」 想不到长公主殿下竟能想到前线的士兵们,若他们知道了,定会无比欣慰吧。 「长公主还说,此次护送粮草,她可将手底下那五千银羽卫借给崔大人,等他们将粮草送到前线,也会同前线士兵一同作战,到时候也希望王将军能够帮忙训练一番。」 银羽卫不见见血,便少了戾气,而有些东西得上过战场才能明白。 「唯。」 崔尚表示自己明白了。 想不到自己前面还在想的东西,这么快便送到他手里了。 银羽卫啊,他们身上的甲胄可是好东西,他相信到时候定能吓得那些袁兵屁滚尿流。 自然,崔尚也没准备让那五千银羽卫躲在身后。 长公主既让他们上前线去,定有她这么做的道理。 白来见他明白,自然便离开了。 一旁的工部尚书看着他,心下也是羡慕了几分。 哎,也不知道殿下那何时会出现工部需要的好东西。 他实在是挠心又期待。 崔尚这会儿是已经没心思关注他了,脚下生风的朝着户部跑去。 崔尚表示自己明白了。 想不到自己前面还在想的东西,这么快便送到他手里了。 银羽卫啊,他们身上的甲胄可是好东西,他相信到时候定能吓得那些袁兵屁滚尿流。 自然,崔尚也没准备让那五千银羽卫躲在身后。 长公主既让他们上前线去,定有她这么做的道理。 白来见他明白,自然便离开了。 一旁的工部尚书看着他,心下也是羡慕了几分。 哎,也不知道殿下那何时会出现工部需要的好东西。 他实在是挠心又期待。 崔尚这会儿是已经没心思关注他了,脚下生风的朝着户部跑去。 ------------ 第147章 任务又来了 和他们的忙碌不同,此时的夏含玉很是舒坦的躺在软塌上,吃着昨天用一个积分换的一百根甘蔗,她自己宫里留了十根,让人给老杨头那送了五根,白来五根,还让人给后宫那位夏淑安也送去了五根,其他便都给了皇帝一人,随他自己吃也好,奖赏大臣们也好,便都与她无关了。 「殿下,这个甘蔗好好吃啊。」 茯苓还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呢,她觉得这甘蔗这么甜,那做出来的糖一定也非常的甜,到时候她便又有口福了。 说着又拿了一小块放到嘴里。 甘蔗被人削了皮,然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方便夏含玉食用。 夏含玉就这么舒坦的过了两日,耳边再次响起了系统的任务声。 「叮,现在发布重要任务之二,代替师华容,以前朝公主的身份混入对方大本营,查出前朝太子的隐藏身份,完成任务可得蜂窝煤的制作方法一份,大夏最大煤炭地点一个。」 听到这话,夏含玉却是微微拧了眉。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蜂窝煤,但煤和煤炭应当差不多,说到煤炭,自然便和过冬有关。 「系统你告诉我,今年冬日是不是会很冷?」 夏含玉自己其实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她就记得有一年的冬日雪下的很大,冻死饿死了不少的百姓,普通人出也出不去,进也进不来,就如同封城一般。 有些人甚至在睡梦中便就这么睡了过去,再也没醒来。 系统:「宿主既然猜到了,还不赶紧去完成任务去,只要有了蜂窝煤,定会好上许多。」 不过使用蜂窝煤也得注意一些,这些等她完成任务之后系统自然会说。 夏含玉颔首,「我知道了。」 「茯苓。」 茯苓从甘蔗中抬起头,嘴巴还是鼓鼓的,「殿下请分户(吩咐)。」 夏含玉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你昨日不还说你嘴巴吃破了,怎的还吃这么多,今日不许再吃了。」 说着招手让人将这一盘子甘蔗断了出去。 茯苓眼睁睁的,扁了扁小嘴,不过一下便恢复了正常。 她赶紧将嘴巴里的甘蔗干吐了出来。 「殿下,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夏含玉颔首了一下,凑到她的耳边说着,听的茯苓眼眸等瞪大了。 「殿下,不行,您怎能……」只身犯险! 夏含玉:「这是那位的要求。」 茯苓顿时闭嘴不言,可心中依旧有些担忧。 「还不快去。」 夏含玉伸手摸摸她鼓鼓的小脸,「放心吧,本宫不会有事。」 「唯。」.z.br> 茯苓没办法,只能亲自跑了一趟北镇抚司。 这会儿的夏伋刚好从诏狱里面走出,他的身后还有两个锦衣卫的人扶着一个人。 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外面的阳光,师恒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眼,许久后才一点点的睁开了眼睛。 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他终于出来了。 果然,夏含玉对他还是有情的,若非她的吩咐,夏伋怎么可能让他活着走出诏狱。 然而才这么想,他的脸色却是忽然一变,胸口闷痛,顷刻间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夏伋仿佛早有准备,侧身站了远。 师恒全然不敢置信的瞪着眼,抖着唇,那只已经被挑了手筋又被接上的手想抬起来,却只觉得没有丝毫的力气。 「是……是你……」 眼前的夏伋依旧是那副清贵冷漠的模样,看着他,他的下颚忽然微微扬起,薄凉的嘴角掀起一丝冷笑,声音淡漠无情。 「我答应了殿下让你活着走出诏狱,却没答应让你走出诏狱以后还能活。」 ------------ 第148章 威胁夏伋 茯苓一到诏狱门前便见到了这么一幅画面,倒是有些吓了一跳。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眼前的夏伋背影清隽挺拔,却一身戾气让人却步。 茯苓犹豫着喊了一声,「夏大人。」 夏伋转身,眼里还猝着冰寒的杀意,看到是茯苓,先是下意识看向她身旁,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这才微微收敛后颔首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却依旧面无表情,唯有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殿下可有话要让你带来?」 茯苓点点头,许是因为夏含玉的原因,她不算太害怕夏伋,因为她知道他不可能会伤害自己。 如此想着,她深吸一口气,开口。 「还请夏大人移步院中,这件事不好让他人听到。」 「嗯。」 夏伋应声,转身看向身后的锦衣卫,「先将他丢回牢里,再行处置。」 「是。」 两个锦衣卫转身将人拖了进去。 「夏大人,师……他死了吗?」瞧着就像是已经没气的样子。 夏伋未曾开口,只是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起。 茯苓赶忙追了上去,没一会儿便到了大厅中。 「说吧,殿下有何吩咐?」 声音依旧很冷,却在念到殿下两个字时让人有种柔和了几分的错觉。 茯苓:「夏大人,您劝劝殿下吧,她想以身犯险。」 「怎么回事?」 夏伋的眉眼顷刻间拧了起来,漆黑的眉眼如墨般浓郁,化不开。 茯苓赶忙将夏含玉说的话转达给他。 「殿下只说是那位的吩咐,它希望长公主殿下冒充师华容的身份混进那些个前朝余孽的大本营,去查出前朝太子的真实身份。」 「想来那个它应当是用了什么东西跟殿下换了这件事吧。」中文網 跟在夏含玉身边这么久了,茯苓看到夏含玉有时候忽然便决定如何,然后忽然便变出了那么多东西出来,其中定是有交易存在。 她有些担心。 或许那个它不会伤害他们殿下,可若那些前朝余孽发现了殿下的身份,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听到这些,夏伋的薄唇顿时抿了起来。 就在茯苓以为他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只是语气冷淡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 茯苓:「……」第一次气的想跺脚。 「夏大人就不担心殿下会遇到危险吗?」她瞪着他,完全一点害怕的心思都没了。 「我担心。」夏伋当然会担忧,会恐惧,也会想劝她,但他知道,她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他不如配合她,然后好好保护她才是最重要的。 茯苓:「……」你瞧着就不是担心的样子。 夏伋的眸第一次正经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不似平常的冷戾,「我会保护她。」 有他在,没有人可以伤她! 上次发生过的事情,他绝不可能让其再次发生! 听到他的话,卡到他如此自信,莫名的,茯苓心底的担忧忽然少了一些。 「那……你一定要保护好殿下啊,不然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完这话就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样的转身就跑。 那可不就是鬼吗,还是地狱最可怕的恶阎罗啊! 「站住。」 ------------ 第149章 夏大人的意思是让奴婢实话实说? 「站住。」 身后的声音带着可怕的森冷气息,吓得茯苓整个人顿在了那里,也不敢转过身来。 夏大人不会要打她吧! 「夏……夏大人,还……还有何吩咐吗?」 「嗯。」 茯苓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离的自己越来越近,脊背也越挺越直。 长公主殿下,茯苓只能下辈子再伺候您了! 下一刻,一个食盒递到了她的面前,「帮我的带给长公主殿下,就说着是我阿翁专门替她做的。」 原本他准备今日亲自送进去的,既然她来了,便让她带进去吧。 还有。 「帮我带一句话给殿下,告诉她,师恒已死。」 话音落下,茯苓伸出的手一顿,眼前浮现的是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忍不住蹙了下眉。 「夏大人的意思是让奴婢实话实说?」 「嗯。」夏伋颔首,将食盒放在她手里 「夏大人,您就不担心殿下会生你的气吗?。」茯苓赶忙喊住她,面容有些担心。 茯苓并不知道弄死师恒是夏含玉的吩咐,她有些害怕自家殿下还会因为师恒伤心,毕竟她以前对他那么的好,连他勾结前朝公主背叛自己都没有立马处死他。 不过她更害怕长公主殿下和夏大人分开。 毕竟在她眼中,这世上除了夏大人,谁也没资格站在自家殿下身边,也没有人能对他们殿下那么好了。 然夏伋听到她这话,薄唇却忽然勾里一下,弧度很小,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不会。」 茯苓听到夏伋这么说,惊诧了一下,便也没再多言。 「既然夏大人如此说了,那奴婢便不再多言了。」 「夏大人可还有其他话要奴婢带给殿下?」 夏伋颔首,「告诉殿下,臣会好好配合殿下的计划,安排好一切事宜,到时候再亲自进宫同她说明。」 「奴婢知道了。」 茯苓颔首,拎着食盒转身走出了北镇抚司的大门,刚出门口恰巧便见到了从外面回来的虞啸。 「茯苓姑娘,你怎么在这里?」他忍不住看了看上面。 「难不成殿下也在?」 茯苓摇了下脑袋,「殿下不在这里,只是让我带花给夏大人。」 「原来如此。」 虞啸听了便不再多问,既然是长公主殿下专程让茯苓带的话,那定是很重要的话,否则只要随意找个宫人便是了,哪里需要茯苓这个大宫女亲自出来一趟。 虞啸看着茯苓,耳根子有些微微发红。 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已经过去好几日了,他也没再见过茯苓姑娘。 他的手忍不住按住胸口的位置,犹豫着要不要将其拿出来。 茯苓瞧见了,只以为他是不舒服。 「虞千户可是受伤了?」说着便从身上拿出一瓶伤药来递给他,「这是宫廷秘药,是殿下送给我的,给你吧。」 虞啸下意识伸手接住,然后赶忙摇头,「茯苓姑娘误会了,在下没有受伤,就是……」 「就是什么?」茯苓疑惑的歪了下脑袋,不明所以。 虞啸还在犹豫,身后却忽然传来夏伋冷厉的声音。 「来人。」 虞啸当即一惊,直接便将胸口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了茯苓手里。 「茯苓姑娘,这个送你。」 东西一放人便朝着后面跑去,也不知道是害怕夏伋,还是害怕茯苓将东西还给自己。 茯苓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打开一看,没 想到是个簪子。 簪子是檀木做的,带着些许檀香,盯上镶嵌着一块玉刻的小花,整个簪子瞧着便很是精致,茯苓一眼便觉得喜欢。 「不过虞千户为何要送我簪子呢?」算了,等下次见到之后再问吧。. 茯苓就是疑惑了一下便不再多想,将簪子收好,翻身上马,回宫。 虞啸听到夏伋的声音赶忙进到厅内,手里还抓着茯苓给的伤药。 夏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手中的伤药。 虞啸赶忙解释,「这是刚刚茯苓姑娘以为属下受伤才给的,属下下次定会还回去的。」 虽然他不懂,但看这个瓶子就能看出来这是他们大人平日用的那种宫廷秘药,很是珍贵。 「嗯。」夏伋并不在乎这些,只是微微抬手,手指微动,朝着他勾了勾手。 「你过来,我有事需要你去做。」 虞啸当即上前两步,半响,后退一步,供水。 「大人放心,属下马上便去安排。」 大人吩咐问斩前朝公主,但前朝公主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想到刚刚的茯苓,只觉得这其中定是有所联系的。 另一边,茯苓很快便回到了宫内,将食盒放到夏含玉的面前。 「殿下,这是夏大人让奴婢带回来给您的点心,说是他阿翁做的。」 「他还让奴婢转告殿下,说……师恒已死。」 ------------ 第150章 他处置的倒是快 听到这话,夏含玉猛地睁开了眼,落在茯苓的身上,弧度扬了扬。 「他处置的倒是快。」 茯苓见夏含玉完全不像生气的模样,倒是松了口气,只是有些好奇。 「殿下,您不生夏大人的气吗?」 还是说这时候先憋着,准备之后再找夏大人算账。 「本宫为何要生气?」 夏含玉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抬手搓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你这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呢!」 「这原便是本宫吩咐的,本宫为何要生他的气?」 她不止没生气,她还高兴呢,高兴他这么快便将事情都办好了。 也不知道夏伋从师恒的嘴里挖出了什么来,就从前朝太子的事情来说,师恒知道的可比师华容知道的要多的多。 「殿下,原来是您吩咐的吗!」茯苓听后张着嘴巴。 「殿下您都不知道,奴婢刚到诏狱看到夏大人,还未曾出声便见那师恒忽然吐出一口黑血来,然后又听到了夏大人的话,奴婢还以为……」 原是她多想了啊。 眼前的夏含玉已经亲自伸手打开了那食盒。 食盒一共三层,每层都有三样糕点,且被堆的满满的,就好似生怕她吃不饱似的。 糕点的卖相略显粗糙,同宫内的糕点自然是没法比的,却让夏含玉有些意动。 虽说是从夏伋手中接过来的,茯苓依旧拿了银针一个个试了毒。 夏含玉瞧着只是笑了笑,她知道茯苓不是怀疑夏伋抑或是老杨头,她只是怕期间被别人动过手脚。 虽说有人想在夏伋手里动手脚不可能,但若是在老杨头那呢,抑或是厨房里动了手呢? 茯苓总是不放心,因为殿下曾经便遇到过一次差点被人毒死之事。 而且试毒这本就是宫中的规矩。 不论是陛下,太子还是殿下,甚至是后宫嫔妃,都会如此做。 做完这些,茯苓又拿了一块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没感觉到什么怪异,这才放下了心。 「殿下,可以食用了。」 夏含玉面露无奈,「你无需如此,若是需要试毒,你找专门试毒之人来便是了。」 「茯苓你记住,在本宫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以后可不许如此了。」 她从小便跟在她的身边,忠心耿耿,上一世甚至是因她而死,所以她愿意一直宠着她,让她即便在宫中也能活得简单纯粹,获得他人不敢想的自由自在。 茯苓点点头,眼中氤氲着感动。 她知道殿下一直都很宠着她,她有的东西她几乎全部都有,可这样的话却是殿下第一次说出来的。 「殿下,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 她可是发誓要好好保护殿下呢。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道:「殿下你别误会,奴婢不是在怀疑夏大人,奴婢就是……」 话还没说完,夏含玉的手便落在她的脑袋上。 「无需解释,本宫明白,快吃吧。」 说着自己也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到了口中。 口感虽没那么精致细腻,但味道却和宫中的有些不同,有种独有味道。 茯苓小脸鼓鼓的跟个小仓鼠似的。 「殿下,好好吃啊。」 没想到夏大人的阿翁做的点心居然这般好吃。 实际上这些都是老杨头来上京之后抽空研究学习的,因为他听夏伋说夏含玉平日里爱吃点心。 他们都不知道,不是夏含玉爱吃点心,而是茯苓爱吃,所以夏含玉的宫内便经常会有很多点心,大多都是进了茯苓的肚子里面。 茯苓吃着点心,忽然又想起什么。 「对了殿下,夏大人还说,他三日内会将一切都准备好。」 「嗯,本宫知道了。」夏含玉颔首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夏伋的意思是,他三日之内应当会将消息传出去,然后引那些人动手。 难不成他准备将那些人引进诏狱?抑或是…… 她或许明白,他想如何做了。 夏含玉的眸底划过了一抹光,嘴角的弧度勾了勾,又捡起一块马蹄糕放入口中慢慢吃了起来。 「茯苓,本宫记得之前得了几匹上好的料子,一会儿让人送去给阿翁,好让他做几身衣服。」 这里毕竟是上京,夏伋只会给他银子让他想买什么去买,但夏含玉却注意到了,老杨头身上的衣服虽然是新的,但料子却是最便宜的麻料。 他既然舍不得买绸缎来穿,不如便由她送了。 她原本便准备让人送去了,今日恰好得了他的点心,倒是刚好可送过去。 作为北镇抚司夏大人的阿翁,也是她未来的阿翁,穿的自然不该太差。 .. ------------ 第151章 准备演一场大戏 「殿下,刚刚宫门口那边的侍卫来报,说是宣国公府大小姐身边的侍女求见。」 「阿禾身边的人?」夏含玉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蹙眉。 最近这几日她太忙了,让她一时没法去管阿禾的事情。 她身边的人这时候忽然求见,恐怕定发生了什么只能她出面的麻烦。 想到此,夏含玉直接起身。 「茯苓先别吃了,带上銮驾,随本宫出宫。」 「唯。」 茯苓一下就把手里的大半点心塞进了嘴里,朝着外头跑去。 「快快快,准备銮驾,随殿下出宫!」说完便转身替夏含玉整理衣着。 殿下最近已经许久未用銮驾了,今日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宫门外,宣禾身边的丫头含冬正在那里急的来回踱步,虽说姑娘总说她和长公主殿下之间关系亲近,殿下之前在马车内也曾说过会替姑娘看着一些,可那毕竟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且听说长公主最近一直在忙户部良种之事,她当真会管她们姑娘定亲这样的小事吗? 含冬是老宣国公在边关替她买的丫头,所以并不知道宣禾小时候和夏含玉之间的感情,自然心生怀疑。 就在她以为夏含玉不会管之时,远远便瞧见一道銮驾正朝着她快速而来。 虽未曾看清上面之人,但走在銮驾身侧的茯苓她却是认出来了。 含冬几乎喜极而泣。 「太好了,姑娘有救了。」 她未曾想长公主殿下不是招她进去问话,而是亲自出来了! 原来姑娘说的没错,长公主殿下是真真当她是友人的,不像国公府里的那些个姨娘生的小姐,一个个的笑里藏刀,整日只想着如何陷害他们姑娘。 銮驾很快便到了含冬面前。 夏含玉掀开帘子,眸子落在她的身上,清眸流盼,却是仙姿玉色,仪态万方。 「你们姑娘那边发生了何事?」 「边走边说。」 「唯。」銮驾朝前走着,含冬赶忙跟了上去。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清淡,却隐隐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威仪,让人忍不住心生压力,弯了脊背。 含冬不敢耽搁,赶忙将今日发生之事全数说出。 「回长公主殿下的话,今日忠勇侯府的夫人带着嫡次子来宣国公府相看我们姑娘,我们姑娘礼貌的见了一面随后便出去了,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姑娘和忠勇侯府的嫡次子一同掉进了池子里,被国公爷他们撞见了,现在老爷正在厅内逼着姑娘嫁人呢。」: 含冬只觉得替自家姑娘委屈,眼泪直冒。 「我们姑娘这么好的人,怎会碰到如此之事!」 一旁的茯苓赶忙递了她一张帕子,「你放心,有我们殿下在,谁也不敢逼你们姑娘嫁人!」 「嗯。」 含冬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 夏含玉:「你们姑娘掉下水之后,可是那朱承弼将人救上来的?」 含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朱承弼应当便是那忠勇侯府的嫡次子。 「那倒没有,我们姑娘会水,是她自己爬上来的,但老爷说姑娘已经被那人看了身子,如若不嫁过去,便要赐姑娘一根白绫一了百了!」 听到此,夏含玉眼中多了一丝狠戾。 「若早知道老国公爷就不该放姑娘回来的,至少在边关没有人敢欺负我们姑娘。」 含冬说完又哭了起来,茯苓只能安慰。 「殿下,这其中定有阴谋。」否则宣姑娘如何会忽然间就落了水,还恰好便和 那朱承弼一起,又被那么多人看到, 夏含玉却是冷哼一声。 「那朱承弼呢,现在可还在国公府内?」 含冬摇头,「现下已经回去了,奴婢便是乘着他们回去混在里面偷偷跑出来的。」 听完这话,夏含玉已然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场了。 「来人。」 「属下在。」 夏含玉看着眼前之人,「储丘,你带上几个人,带着本宫的令牌去忠勇侯府将那朱承弼以最快的速度给本宫带到宣国公府来,便说本宫要找他演一场大戏。」 一场他得亲自参与的大戏。 「唯。」 储丘接过令牌,带人快速朝着忠勇侯府跑去。 茯苓:「殿下已经想到该如何了?」 夏含玉嘴角露出一抹笑来,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你且等着看好了,敢欺负本宫的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且夏含玉觉得今日宣禾让丫鬟来宫中找她,想来是她之前说的话起了作用。 上一世,宣禾被他们蒙骗所以自愿嫁给那朱承弼,如今有了她的干预,她自然便不愿了,所以那些人才会用上如此方法,不惜毁人名节逼着阿禾嫁人。 看来那些人真是不记教训啊,连她护着的人都敢招惹! 另一边。 宣禾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脸上带着倔意。 「啪」的一声,一个被子便摔在她的面前,瓷片四散,一片细小的瓷片忽然在宣禾的下颚处划过,顿时冒出了些许血丝。 「阿禾!」庄兰卿一眼便瞧见了她脸上的伤,当即担心的扑了过去,「老爷,你就算要逼着阿禾嫁人,也不该毁了她的脸啊,你这让她以后如何相看人家!」 「我!」 宣国公也未曾想到自己会伤到宣禾的脸,当即有些坐不住想起身去瞧一眼,却被一旁的尹氏给按了回去。 「老爷,我瞧见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到时候用些药便好了,瞧不出来的。」 宣国公顿时便不担心了。 只见尹氏忽然朝前走了两步,对着庄兰卿柔柔的说道:「姐姐,这不过就是一条看不见的小口子嘛,一会儿你回去给她上个药便好了,连疤都不会留。」 「还有,大小姐都已经这般了,您还如何再给她相看人家,不如听妹妹一句劝,那忠勇侯府的嫡次子虽以后继承不了爵位,但好歹也是嫡出,大小姐又被人家瞧见了身子,嫁过去也不亏。」 「既如此,尹姨娘不如将自家姑娘嫁过去好了,庶女配人家嫡出,也算是高攀了。」 漠凉的声音带着如含冬落水般的冷意,响彻在偌大的厅中。 ------------ 第152章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听到熟悉的声音,宣禾猛地回头,看着浑身冰冷,款款而来的夏含玉,她的鼻子莫名一酸,无边的委屈顷刻间便朝着她袭来。 「阿玉。」 夏含玉走到她身旁微顿了一下,同她对视一眼,吃朝着主位走了过去,转身坐下。 长公主是君,宣国公是臣,有长公主在的地方,他自然不可能继续坐在主位上,赶忙打着人下来对着夏含玉行礼。 「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其他人也赶忙跟着行礼。 「嗯。」 夏含玉却只是淡淡的颔首了一下,看向宣禾,弧度扬了扬。 「阿禾快起来,同伯母一道坐下说话。」 「谢殿下。」庄兰卿看到夏含玉也是松了口气。 她是知道的,长公主殿下自小便和自家女儿关系好,有她在,定不会是最坏的接过。 尹氏和宣敏则在看到夏含玉出现的一瞬,心生不安。 但转念一想,宣禾跟那朱承弼都那样了,就算长公主来了又如何,她终归是要嫁给那个早已纳了几十房妾氏的纨绔。 至于宣国公,对夏含玉的态度虽有些不愤,却也没其他想法。 毕竟谁都知道长公主殿下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甚至已经越过了太子殿下,许多大臣还曾言过,若非长公主是女子,这太子之位哪还轮得到现在的太子。 可见她的受宠程度。 宣国公已经直起了身子,毕竟他的身份只要微微作揖便是,至于其他人,夏含玉没开口,就算是宣国公也不敢喊他们起身。 「阿禾,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 夏含玉眉头一蹙,一眼便瞧见了宣禾下颚处的那点鲜红。 「茯苓,快,拿本宫的伤药出来,替阿禾上药。」 「唯。」 茯苓赶忙从荷包里拿出伤药,亲自小心翼翼的替她上着药。 别看茯苓只是一个宫女,但她却是长公主身边最受宠的宫女,比如她亲自去了哪家大人的家里传夏含玉的话,那些人都得恭恭敬敬的的喊一声姑姑。 她亲自上药,便如同是长公主亲自替宣禾伤药基本无差。 宣国公瞧着这画面,心中莫名不安。 夏含玉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 「宣国公,您坐啊,站着做什么。」 宣国公赶忙谢恩坐在了夏含玉右手下位,对上尹氏那可怜兮兮的小脸,心里顿时一阵心疼。 「殿下,您看她们还跪着呢,可否让她们先行起身呢?」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也怪我刚刚看到阿禾脸上的伤口太生气了,一时间就给忘了。」 说完后眸光淡漠的落在他们身上。 「你们起来吧。」 「谢殿下。」 宣敏咬牙谢恩,起身后便去扶一旁的尹氏,谁知膝盖忽然一软,一下便朝着那尹氏扑了过去,两人的一只手直接便按在了地上那碎瓷片上,疼的叫出了声。 「哎呀~老爷~」 两人张开手,手中竟扎进去了好几块碎片,急的宣国公直接站起了声。 「来人~」 话才说完,忽然想到夏含玉还在这里,得先请示一番才行。 「殿下?」 「不过就是几条看不见的小口子,一会儿你回去给她上个药便好了,连疤都不会留。」 夏含玉却只是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将原话奉还,一双漆黑的眸中仿佛带着深沉的怒,让宣国公一下便不敢多言了。 他性子本就绵软,之所以能得宣国公的位置不过也是因 为老国公和国公夫人的原因,二人去守边关之前便将国公的位置传给了他。 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皇帝这才给他在翰林院挂了个翰林院修撰的虚职,基本美日只要去打卡一下,其他什么都不用做,自然有其他人会做。 他根本就没胆子违抗夏含玉的怒火。 所以,那对母女便只能自己先忍着,抑或自己将手心的瓷片碎给取出来。 至于伤药,自然是没有的。 宣国公明白了,长公主殿下这是专门来为自己的大女儿出气的啊! 他当即便更不敢说宣禾脸上的伤是被他无意间伤到的了。 可他不知道,夏含玉早就猜到了。 毕竟在这里胆敢摔瓷杯的人除了他,也就没人了。 谁让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上好药,茯苓回到夏含玉的身侧,只要那药,自然是给了宣禾了。 虽然长公主未说,但茯苓知道这是她的意思。 「阿……殿下。」 宣禾想说什么,夏含玉安抚的看了她一眼。 「放心,一切有我。」 「嗯。」 宣禾彻底放心,委屈的靠在庄兰卿的身上。. 她有些想哭,却也晓得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而且阿玉一定喜欢看到她坚强的样子。 宣禾一直都知道自己性子过于柔顺,阿翁他们也如此觉得,她也想改,却怎么也改不了这性子。 之后阿翁他们便也不强求了,只有姑姑偶尔会拉着她去骑马,想教她习武,可看她习的身上到处都是伤之后,便又放弃了。 宣禾其实也算在自己在边关自顾自的长大的,不论是老宣国公还是其他人,几乎都没什么时间陪她。 没过一会儿,储丘便将人给带了过来。 「禀殿下,人带到了。」 看到朱承弼,夏含玉站起身。 「走吧,本宫带你们出去看一场好戏,记得,谁也不许落下。」 说完便先行走了出去,尹氏母女虽然不愿,却也只能跟了上去。 他们唯一的靠山都不敢在长公主面前放肆,她们不服气又能如何。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宣禾出事的那个池子边上。 朱承弼被提到了夏含玉的面前。 「说说吧,你当时是如何走到这里,又是如何从这里掉下去的?」 朱承弼从小便不敢在夏含玉面前放肆,当即全都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当时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就是觉得没意思所以便走了出来,之后忽然跑出一个丫鬟说大姑娘寻我过去,我又不讨厌宣大姑娘,自然便跟着过来了,没想到一到这里便被人给推了下去,之后听到又有人落了谁,我原还以为那是来救我的,谁曾想她竟自顾自便游走了。」 可怜他差点被淹死。 ------------ 第153章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又白痴又好色之徒 听完这话,夏含玉却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如此也是你该。」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龌龊的东西,不过就是因为阿禾长得漂亮,他动了心思罢了。 夏含玉嗤笑一声,再问。 「那你可还识得那丫鬟的面貌?」 朱承弼摇了摇头,「那婢女从头到尾就没抬头,我就没瞧见过她的容貌,不过身段挺好,就像是……」 他在人群中找了找,然后随手指像了一个人。 「就跟她差不多,身材婀娜,走路妖妖娆娆的。」若不是当时还要去见宣大姑娘,他就……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齐齐落在了宣敏的身上。 宣敏眼底划过一丝恐惧,当即反驳,「你胡说八道,更何况我也不是丫鬟,那日一直在屋子里面绣花,如何能来给你引路。」 朱承弼想了想,觉得这话确实有理,点头言道:「说的也是。」 夏含玉:「……」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又白痴又好色之徒! 真想给他踹下去! 「看样子事情应当算是清楚了,宣二姑娘假扮丫鬟,故意将人引到池边,然后推了下去。」 夏含玉一语定夺,懒得跟他们继续在这里磨蹭。 何况朱承弼这家伙别的不行,但认女子确实是没什么问题,就算没看到脸也一样。 且这偌大的宣国公府也就她一人那般走路,自觉好看。 宣敏听后咬牙,不敢置信的大吼道:「我没有,殿下,你不能因为想为大姐姐做主便随意将此事按在我的身上!」 「放心,本宫自然会让你心服口服。」 夏含玉嘴角扬着弧度,眼底却是闪着寒冰,直接对着朱承弼下令。 「你,跳下去。」 朱承弼:「……」 「夏含玉你不能因为我没干过的事情杀人灭口吧!」 夏含玉眯起了眼,素手微抬,指着眼前那比人高的池水。 「跳下去,别让本宫再说第三遍!」 见他胆小如鼠的模样,又冷嗤一声。 「放心,死不了。」 朱承弼咬牙,「我就信你一次。」 何况他清楚的知道,就算他自己不愿跳,夏含玉也会让人给他直接丢下去,她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还不如他自己跳来的安全。 下一秒,便听见扑通一声,朱承弼闭着眼睛跳了下去,然后在那里拼命的扑腾了起来。 「救命啊,我不会水啊……咕噜咕噜咕噜……」 夏含玉冷眼看了一眼,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宣敏走过去。 「你……你想做什么?就算你是长公主,你也不能……」 话还没说完,就见夏含玉的脚一抬,直接将人给踹了下去,刚好就踹在了那朱承弼的位置,朱承弼顿时就像是抓住浮木一般死死地扒着她不放。 夏含玉这才转过身看向宣国公,「这下,宣国公想必知道应当让谁嫁过去了吧。」 「阿禾的婚事自有本宫做主,若有人再敢在这上面做手脚,本宫到时候做的只会比今日更加过分。」 宣国公沉着脸,「殿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不怕臣去朝廷告状吗?」 夏含玉听后却是眉梢一扬,目光淡然的从他那沉沉的脸上扫过。 「你尽管去,只是不知道如今朝堂上的大人是更相信本宫呢,还是相信你这个宠妾灭妻之辈!」 「你!」 宣国公抿唇,却无可反驳。 夏含玉见低下的人扑腾的差不多了, 这才让人下去将人救了上来。 她转过身,扫视了周围的宣国公府家奴一眼,压力直接从周身散开来。 「你们听清楚了,落水后被忠勇侯府嫡次子救回来的人是二姑娘,跟大姑娘无任何干系,可都听清楚了?」 「若是还不清楚,本宫倒也不介意去同你们的九族说说话。」 当即,丫鬟小厮直接跪了一地。 「回长公主话,奴记住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谁都不敢拿家人冒险,何况那可是九族! 「很好,都是聪明人。」夏含玉表示很满意,随即又看向瘫坐在地的尹氏身上,冷漠的声音响起。 「这忠勇侯府的嫡次子虽以后继承不了爵位,但好歹也是嫡出,二姑娘是庶女,又被人家抱了这么久的身子,想来嫁过去也不亏;尹氏,你觉得本宫说的可对?」 尹氏恭恭敬敬的跪在她的面前,压抑着心底的惧意和恨意,咬牙出声,「是。」 夏含玉瞧着她这模样只是哼了一声,便随手拉了宣禾转身朝着后院走去,庄兰卿赶忙跟上,完全没再回头看宣国公和尹氏一眼。 这么多年压在心中的一口郁气,今日好似全都出完了,心情都轻松了起来。 而尹氏这会儿正抱着刚被救上来的宣敏哭着,朱承弼则嫌弃的看了眼宣敏,道了声。 「晦气,连游水都不会,差点害死小爷。」 说完转身便走了。 恐怕这宣敏想要嫁过去当正妻是难了。 「阿玉,你这样做没事吗,他们……」 宣禾有些担心,没想到今日之事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今日阿玉为了她如此,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责备,她害怕自己惹得她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名声再次受损。 「放心吧,本宫可不是以前的夏含玉了,就算本宫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些个酸儒们也不敢如何。」何况如今不少朝臣都在护着她,户部兵部之人尤为明显。 「还有一件事要同你说一声,刚刚我让宫女去外面查探了,那尹氏母女果真已经在外面让人毁坏你的名声想逼你给那姓朱的纨绔;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他们办好了;现在外面的百姓只会相信落水被那朱承弼救之人是宣国公府的二姑娘。」 「虽说这会稍微损毁一些国公府的名声,至少你的名声保住了,再坏也不会比原来坏了。」 这还是在路上之时系统提醒的她。 它说了舆论的可怕,特别是在他们这个年代,因此夏含玉才会提前有此安排。 宣禾:「他们会相信吗?」 毕竟是她的事情先传出去的,且还传了好一会儿。 夏含玉微笑了笑,「放心,他们会相信的。」 ------------ 第154章 出门会友 宣禾还是有些不解。 茯苓上前一步:「大姑娘,我们殿下让人假扮宣国公府的人告诉他们,这是长公主殿下亲眼所见。」 「您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如今可是上京百姓心中的活菩萨,只要是殿下说的话,他们指定相信。」 庄兰卿在一旁听着也是松了口气。 「殿下,今日之事当真是多谢您了,若不是您,我们母女俩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碍,我同阿禾可是最好的朋友。」 「阿禾,今日你心情应当不好,我一会儿带你出去散散心,顺便见一见我另外的两个友人,如此我若忙时,你们也可以相互作个伴。」 她原便准备介绍她们认识,也免得阿禾在京中没有伙伴。 而且夏含玉还有一件事需要他们配合。 宣禾当即表示同意,「好啊,能让阿玉当成朋友的人,我自然是要见一见的。」 如今解决了相亲一事,宣禾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不少,她转身握住庄兰卿的手。 「阿娘,那我一会儿便和阿玉出去了,您也回去歇息吧,别太气,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庄兰卿欣慰的颔首了一下,眉宇氤氲着浅浅温柔,「放心吧,阿娘晓得的。」 如今的她早便不会再为了那人伤心了,特别是今日之后,庄兰卿心底对宣国公的最后一点感情也被消磨殆尽。 以后她便只为阿禾一人活着。 随后宣禾回屋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便随着夏含玉朝着外头走去。 「阿玉,我们一会儿去哪儿见他们呢?」 宣禾挽着夏含玉的手走在路上,銮驾则安静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周围的百姓瞧着自然晓得了两人的身份,只是眼神尊敬的看向夏含玉,朝着他们的方向作了下揖便离开了。 夏含玉对他们的态度并不觉得如何,依旧淡然的同宣禾说这话。 「我出宫之前便已经让宫人她们各自的地方寻他们,同他们约好在悦来客栈二楼的包间里见面,这会儿青棠应当已经在了,长乐若是在皇庄的话,可能得稍微再等她一会儿。」 「青棠是太医院院判左伦嫡女,长乐是户部侍郎师言刚认回来没多久的嫡女,你回来也有几日,应当也听说过她的事吧?」Z.br> 宣禾点了点头,「我倒是也未曾听过太多,只是听说户部侍郎师言师大人的嫡女从小便被人换成了前朝公主,如今前朝公主已经被北镇抚司给拿下了。」 「阿玉,你应当是在我离开之后才遇到他们的吧,对不起,如若不是我离开了,他们也不会有机会接近你,伤害你了。」 有她在,阿玉总不会觉得孤单,便也不会那般轻易便被人欺瞒。 宣禾在知道夏含玉和师恒还有师华容之间的事情之后,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 那时候阿玉才刚失去皇后娘娘没多久她便被阿翁他们带到了边关生活,若早知如此,她不该去的。 「这同你没有关系,他们既然想接近我,自然会千方百计,那时候你我都还小,看错人也是正常。」 「好了,那两人已经不在,我们无需再过多想他们。」 人都已经死了,确实已经没有想的必要了。 虽说她之后还得利用师华容的身份去接近那些人。 宣禾听后也是点头,「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在诏狱的大牢里了。」 而诏狱则是由夏伋管的,按他心狠手辣的程度,定是不会轻易放过那两人的。 这点宣禾倒是不担心。 ------------ 第155章 闺蜜聚会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却也很快便到了客栈里。 茯苓让銮驾停在门口,便跟着夏含玉两人上了楼,随后便被带到了一处包间。 「殿下,你们来啦。」 左青棠赶忙起来迎接,目光很快便落在了夏含玉身旁的宣禾身上,「这位便是宣姐姐吧,你好,我是左青棠,你可以喊我青棠或者棠儿阿棠都可以。」 左青棠瞧着有些自来熟,在宣禾看来都是显得很是热情。 但她却不讨厌这样的热情,因为她看的出来,她眼底并未有丝毫算计。 看多了府内所谓姐妹的心口不一,让她觉得如左青棠一般的人很是难得,便笑着颔首了一下。 「阿棠,你也可以喊我阿禾,阿玉便是如此叫我的。」 「好,阿禾。」 左青棠惊讶于宣禾对夏含玉的称呼,却也只是惊讶而已。 「走吧,我们先坐,长乐应该还得过一会儿。」 左青棠上前挽住宣禾的手,带着他们到窗户旁坐了下来。 她可是特意选的这个包间,如此坐在这里不止能闲聊谈心,还可观荷。 窗外的池塘里有半数都开着荷花,剩下的一半便是用来游湖赏花的。 三人很快便坐了下来,茯苓转身去了楼下,没一会儿便端了一些点心上楼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宫人。 点心是从宫里带的,而且她不知啥时候居然还切了两盘甘蔗过来。 「殿下,甘蔗是我之前吃点心前让他们切的,只不过还没切好宣姑娘就出了事,我便让他们全都带出来了。」 「两位姑娘快尝尝,这可是我们殿下刚得的,吃过的人应当还没几个。」 「哎呀,那我可是要好好尝尝才行。」 左青棠迫不及待的捡起一块放到口中咬了咬。 「哎呀,好甜。」 「阿禾你快尝尝,实在是甜。」 「嗯好。」宣禾拿起一块也跟着咬了一口,确实惊讶了一下。 「阿玉,这甘蔗好生的甜。」. 她还从未食过这般甜腻的水果。 「爱吃便多吃些,晚些再到我宫里带几根走。」 夏含玉自己也捡了一块,三两口便咬完了,将渣吐在一旁茯苓早早准备的碟子上面。 「其实我原是准备让人给你们送两根尝尝鲜的,只是临时有别的事,一时间便耽搁了。」 左青棠点着脑袋,「没事,咱们这会儿不也一样尝到了么。」 「唔,好吃好吃!」 左青棠是实实在在的喜欢这个味道。 她本就哎吃甜食,只不过大夏的甜食大多都不算太甜,所以基本不咋对她的胃口。 犹豫了一下,她忽然开口问道。 「殿下,我真的可以去你宫里拿两个吗?」 ------------ 第156章 且只能你们帮我了 左青棠还未来得及回答,门口处便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 夏含玉几人转过身,便见到师长乐穿着一身麻料的衣衫便走了进来,不施粉黛的小脸上是干净飒爽的笑容,同一开始的时候比起来多了自信,显得完全都不一样了。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宣禾便知道自己会很喜欢她。 她在边关其实偶尔接触的便是如此干脆性子的人,自然会下意识便心生好感,当即对她露出一抹和善的笑。 一旁的左青棠赶紧朝着她招了招手。 「我们在讨论殿下刚得的甘蔗的,说是要给我们几个,然后阿禾说要分一半给我,你快尝尝看。」 她说着便将一块甘蔗放入师长乐的口中。 「唔,好甜。」 「殿下,这边是皇庄那种甘蔗吧。」 师长乐刚才在外面稍微听了一耳朵,而且皇庄的甘蔗如今也长得挺大了。 「不错。」夏含玉颔首了一下,「这些主要是用来制糖的,或许等过些时候,你们便能尝到用这个制作出来的红糖和白糖了。」 夏含玉准备之后也就定这个名字了,简洁明了。 「那感情好,到时候我定多买一些。」 左青棠迫不及待的说着。 宣禾也如此表示,不过师长乐倒是表现平平。 她对这些东西都不这么贪。 随即左青棠替宣禾还有师长乐相互介绍了名字,三人都是性子极好的人,很快便打成一团了。 「对了殿下,那这次如果放了糖出来,价格是不是也会比以往的便宜?」 左青棠可没忘记夏含玉之前定的盐价,出来的时候简直跌破了所有人的双眼,让人不敢置信。 而且最近盐价如今可是已经两连跌,只要二十纹银一斗了,因为这件事,百姓们可是无不夸赞长公主的恩德。 而且若是这糖的价格也能下来,她定能再多买一些。 虽说她也算官宦之家,却也不是日日都能吃很多糖的。 夏含玉颔首了一下,「是有此打算,到时候一开始的定价应当和盐差不太多,不是三十文便是二十文,还得看产量。」 不过她相信定能将价格给打下来。 三人也跟着惊喜,「若当真如此,那可真真是百姓之福。」 宣禾忍不住说道:「阿玉,有你这个长公主在,我相信他们的日子定能过的越发的好起来。」 宣禾住在边关看过的事情比在上京自然是要多上许多,那里的百姓比起上京的百姓日子苦的根本不是一点两点,若是再遇到打仗,被那些蛮人攻进来,便又是一场浩劫。 夏含玉握住她的手,打底能明白她心中所想。 「放心吧,会好起来的,最多再过两年,至少可以让大家都能吃饱饭。」 而吃饱饭之后,自然便是吃好穿好,日子越来越好。 只要她好好的完成系统安排的任务。中文網 这是夏含玉回来的最大目标。 左青棠听了也是越发的佩服起夏含玉了。 「殿下,虽然我们可能做不了太多,但若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几个在所不辞。」 听到她这话,夏含玉却是嘴角勾勒,露出一抹别样的弧度。 「其实我今日出来,确实是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且只能你们帮我了。」 ------------ 第157章 夏含玉的计划 三人听了夏含玉这话,着实是惊讶了几分。 「殿下放心。」 而宣禾则面露忧心,下意识抓紧了夏含玉的手,「阿玉,你莫非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夏含玉是大夏最受宠爱的长公主,她都觉得为难的事情,定不容易,她实在是有些担心。 而且这是她第一次对她求助。 「确实有些不容易,需要你们配合我才行。」夏含玉想了一下才又说道:「还有,从今日起你们也别喊我殿下了,听着生分,就同阿禾一样喊我阿玉就好。」 左青棠和师长乐对视一眼,点点头,「好,我们以后既喊殿下……阿……阿玉。」 莫名觉得这两个字有些沉重。 夏含玉笑了笑。 「多喊几次便习惯了。」 「走吧,我刚刚让茯苓定了船,其他事我们可以去船上一边观荷一边说。」 当然,有些事情也需在船上才能做。 三人颔首,起身上了船。 「殿下。」茯苓从湖边走过来,眸底带上了些许担忧。 夏含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毕竟观荷还得一边游湖一边看才更有感觉不是。」 宣禾颔首,「阿玉说的是。」 她们现在还不知道夏含玉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所以并未露出和茯苓一般的表情,只以为她只是不希望被他人听见所以才选择在船上说话。 船上的人并不多,除了夏含玉四人以外便是茯苓,还有从宫中带来的几名宫人,这些宫人都是对夏含玉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之人,且都会游水。 到了船上后,夏含玉便同他们说起了自己的计划,当即将三人都给吓到了。 「阿玉,你当真想用你自己的安慰去……」宣禾有些不敢置信,也不赞同。 「那么危险的事情交给其他人便是了,为何要你亲自去犯险?」 「我有自己的原因,且这件事只有我亲自去才有用。」 谁让这是系统布置的任务呢。 夏含玉想,系统或许是想让她亲眼看看有些东西吧。 「可是……」宣禾神色担忧,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 左青棠:「阿玉,当真必须要去吗?」 「是。」夏含玉颔首。 师长乐,「那能带人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她虽然不会武功,但她却是这里唯一一个在最底层混过的人,如果遇到危险,她懂得一些普通人不懂的自保方法。 「如果不能带,我到时候可以在你们经过的地方卖身葬父,活着葬兄也行,这样只要阿玉你买了我,我便可以陪你一起走了。」 听到这话,夏含玉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同情起师言和师怀逸了。 不过她依旧摇了摇头,「这些我都想过,不过并不方便,而且那地方并不安全,不适合带上普通人。」 但师长乐说的方法却也可以一试,不过不能是一个普通人,最好是暗卫。 夏含玉记得自己的暗卫中确实有几个女子,手段并不差。 三人此时有些失望,有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去犯险的感觉。 「那阿玉,我们具体应该如何配合你?你又如何装病呢?」 宫里面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盯着,定有不少是他们的人,如若太过刻意让他们察觉到什么,阿玉到时便危险了。 ------------ 第158章 计算 夏含玉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自然是让他们无处怀疑了。」 如此说着,她忽然走到船侧门,脚下一蹬,直接便从后面倒了下去。 「你们可要快些救我啊。」毕竟她现在可「不会」游水。 「阿玉!」 宣禾整个人都惊住了,下意识便冲过去想将她给拉回来,可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入水中。 整个人船舱当即便乱了起来。 「来人哪,长公主殿下落水了……」 三人几乎瞬间便清楚了她的想法,更想不到她会用自损的方式来算计那些人。 虽说不愿认同,三人却快速回神后配合,茯苓已经第一时间跳了下去,一旁的师长乐也跟着跃下去救人。 周围的百姓也跟着围了过来,站在湖边朝着下面眺望着。 「刚刚你们听到了吧,他们说长公主殿下落水了,也不知道救回来了没有?」 「我刚刚看到穿上好些人都跳下去了,想来是没事的吧?」 毕竟殿下身边跟着那么多的宫人呢,总有人会水。 「只是长公主殿下怎么会落水呢?不会是又遇到刺杀了吧!」 毕竟上一次夏含玉刺杀到现在也并非很是久远之事。 「可之前锦衣卫的人不是已经将那些人给抓住了吗?」 「谁知道呢,可能没有抓完吧。」 「大哥,我们要不要出手?」 桥上,几道人影也站在那里,看着水里的情况面色冷漠。 「也有可能是阴谋,先看看再说。」 那个叫大哥的眼角有一块拇指长的疤痕一直歇到嘴角,远远瞧着便是无比凶狠。 然刚刚说话的那人却并不认同他的话,「大哥,我觉得狗皇帝不会利用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来算计我们,何况他们也不一定知道我们来了上京。」 然那刀疤男听到这话却是冷哼一声,「他们将公主抓诏狱不就是想引我们救人吗。」 他们确实想要救人,可那些人说诏狱之中定是困难重重,让他们先别动手,最好能等锦衣卫先动手,到时候只要公主出了诏狱,便是他们出手的最佳时机。 「就算如此,我依旧不觉得狗皇帝会拿长公主的命来算计我们。」 「大哥,还是你觉得我们的命在狗皇帝那里能比的上她最珍贵的女儿?」 刀疤男没有说话,却是侧眸看向他,「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出手去救那长公主?」 然对方却是微微摇头,「不,我们不是救她,我们可以乘着救人将其绑走,用她的命去换我们公主,我相信那狗皇帝不会拒绝,夏伋更不会拒绝。」 毕竟狗皇帝已经给他们赐了婚。 实际上,上面其实也想过收买夏伋,毕竟他是狗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可惜他们还没行动,这狗皇帝倒是先行动了。 他竟利用自己的女儿来绑定他的忠心,实在是阴险。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至于如此损失惨重,这段时日以来,他们埋在上京的暗桩几乎被挖了个干净! 这夏伋的能力不容小觑。 刀疤男听后眯了眯眼,「好,便按你说的做。」 「你们一会儿将人救上来之后立马将其带走,不可停留。」 「是。」 几人的手都放在了刀上,刚准备出手,却发现不远处已经有人出手,脚尖一踮,直接朝着船上飞跃,落入湖面后几乎只是蜻蜓点水间,人便已经出现在了船上,极速朝着后面冲了过去。 刀疤男一看当即按住了准备出手的几人。 「机会已经没了,无需再出手了。」 ------------ 第159章 好像有点算过头了 听到刀疤男的话,其他人当即不敢置信。 「大哥,那夏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且刚刚那人穿的并非锦衣卫的飞鱼服啊?」 夏伋的名号让他们忍不住忌讳,恶阎罗心狠手辣,落在他手里的人几乎没有活下来的! 「难道他当真是刻意守在这里等我们的?」 刀疤男摇头,「应当不是。」 否则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冲出去救人。 「估计是刚巧经过,抑或应邀而来。」 刀疤男忍不住沉思:这恶阎罗恐怕已经被那长公主给迷住了,不然以夏伋的头脑不可能会暴露在他们眼前。 他们若再想招惹,定是困难重重。 不过他应当没有发现他们。 其他人当即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和夏伋对上。 此时的夏含玉已经被救了上来,为了装的更像,她在水里几乎放弃了游水,就如同一个完全不会水的人一般,先是挣扎了一会儿,随即便让自己慢慢的沉了下去。 且除了茯苓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其实会水,只因她小时候被人推下过水,被救上来后差点没气,在床上躺了足足半月才能出门。 虽说那人已经被父皇处置了,她母后却不放心,亲自教了她和茯苓游水。 茯苓几人将夏含玉从湖中救回便直接被夏伋抱在了怀里,他的眼底尽是恐慌。 「阿玉!」 明知道她是做戏,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出现在了这里。 夏含玉咳了几下,吐了点水出来,这才慢慢睁开眼,面色白了些许,整个人显得虚弱了几分。 她朝着夏伋笑了笑,带着些许的安抚,「放……心吧,我没事。」就是湖水呛到了有点难受。 「接下来既交给你们了。」 说完这话,夏含玉整个人便晕了过去,是真晕而非假晕。 「阿玉?阿玉!」 宣禾几人记得眼泪都出来了,哪里还需要演,实实在在的真实感情。 夏伋直接将人懒腰抱起,等到船一靠岸,他便劲直抱着人上了马,接过茯苓递过来的披风将她裹紧,一只手抱着她,另外一只手一扯缰绳,转瞬间便跑没了影。 茯苓带上銮驾也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宣禾几人不放心,也跟着茯苓进了宫。 很快,关于长公主落水昏迷,生死未卜的消息几乎便是须臾间就在百姓当中传开了。 一些感念长公主恩德的百姓甚至开始自发的为她祈福,只愿她能早日好起来。 夏含玉被夏伋直接骑马带回了宫内,白芷已经等在了那里。 夏伋快步将她抱道床边放下,「她身上的衣衫全都湿透了,还请快些将她换上干净的衣衫。」 「大人放心,下官晓得。」白芷说着先是上前替夏含玉把了脉,又探了探额头。 「殿下应当感染了热病,不过暂时还不算严重,先吃一副药下去再看。」 白芷眉目凝重,先开了药方让人下去煎药。 热病便是现代所说的发烧,发烧在古代可是很严重的病,一不小心便能丢了性命。 她转身看向夏伋,「还请夏大人回避,下官要替长公主换衣衫了。」.. 夏伋抿着唇,转身走路出去。 他的脊背挺直,身上的气息生人勿进,整个人充斥着戾气,又显得有些颓。 没过一会儿,皇帝从乾清宫赶了过来,一路几乎是跑着过来的,气息显得有些喘,眼睛几乎都急红了。 「夏伋,怎么回事?」 夏伋薄唇抿了 一下,「殿下刚刚落了水,白医官说殿下得了热病,现下正在里面替殿下换衣衫。」 皇帝原想直接进去,听到他这话,便顿住了脚步。 一旁的白来眼神直勾勾的朝着里面看去,满眼焦急,若非皇帝在这里,他表现的恐怕会更加明显。 「最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殿下这般好的人怎就总遇到这般多的危险?」 「夏大人,可是有人要刺杀殿下才使得殿下落了水?」 听到这话,皇帝的眼眸当即危险的眯了起来,上位者的气势直接散开,吓得周围的宫人们直接便跪了下来,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 然夏伋却是微微摇头,「并非刺客,是殿下不小心跌落湖里,只是殿下不会水,被救上之时已经陷入昏迷。」 「不会水?」 皇帝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面上表情未变,身上的气势却收敛了些许。 「朕记得你今日休憩?」 夏伋颔首,「臣凑凑巧经过那里,见殿下落水,便赶忙将人带回宫来。」 皇帝听后若有所思,便也不再多问。 这时候,白芷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皇帝后赶忙行礼,被皇帝直接阻止了。 「先莫管这些个虚礼,玉儿如何了,朕可否能进去看她?」 白芷福了福身后说道:「回陛下,长公主殿下的身体平日里虽说不错,只是她之前受了箭伤还未痊愈便赶路赈灾,赈灾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上京。」 「她的身子到现下一直都未曾好全,今日又落了水,便有些受不住了,得了热病。」 「下官此时也不敢说殿下定会马上醒来,还得先煎了药让殿下喝了才能确定。」 听到这里,皇帝的脸色已然变了又变。 「来人,去将左宗给朕带过来。」 白芷只是一个医官,还不算是太医院正式太医,此时的皇帝不知道实情,自然更信任左宗。 身后的白来当即开口,「陛下,老奴亲自去请左院使。」 皇帝颔首,白来带上几个宫人便朝着太医院跑去。 白芷看着他们的背影并未说话。 殿下之前便说过她此时会遇到的情况,且说了让师父知道此事并无不可。 毕竟以她如今的身份还不能让所有人都信服她的判断,换做师父会更好。 心想着,她赶忙转身跟进去照顾。 床上,夏含玉的脸色比刚刚又白了几分,她的眉心拧着,唇色青白,看的皇帝一阵揪心。 一旁的夏伋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他身上的衣衫褶皱,几乎半身都是湿的,却丝毫不在意,便只生怕自己眨眼了她会从他眼前消失一般。 ------------ 第160章 系统确定不是故意报复? 「玉儿?」 皇帝小声的叫唤了一声,伸手将她的手被放回被子里,如无数普通父母一般替她捻了捻被子。 可惜此时的夏含玉并不能给他们丝毫回应。 她其实听的大外面的声音,却不能回应,只能勉为其难去找了系统。 「系统,我为何觉得你一直在折腾我?」 自打去青山县起到现在,她觉得受伤的人为何总是她。 系统机械音:「这难道不是宿主自己的选择?」 「我觉得这都是你在故意引导我。」而且她觉得自己有证据。 系统:「宿主不要强词夺理。」 夏含玉啧啧两声,「我看你就是在报复我。」 替曾经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报复她。 不过她也并非在意,若当真如此,便也算是她的赎罪了。> 只是夏含玉有些不明白。 「为何一定要让我亲自去一趟那个地方?」 有些任务,她觉得其实派人过去一样能够完成。 然而,系统却不说话了。 夏含玉:「……」有些无奈,却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我记得也就一两个月,蛮夷便要来了,我要是被他们带到那么远的地方,今年还能否赶回上京?」 这是她最近一直在想的问题。 「宿主如今无需想太多,到时候便能知道了。」 「行吧,你既如此说了,我听你安排便是。」 话才说完,身上一阵刺痛,原来是左宗来了,正在替她施针。 夏含玉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可是喉咙酸涩,很是难受。 她下意识动了动嘴。 「水……」她好渴啊。 「水,殿下在说水!」 茯苓高兴的转身去给夏含玉倒水,小心翼翼的喂给她。 左宗:「陛下,殿下已经醒来,应当不会有事了,不过到时候记得要好好服药。」 他说着,下意识看向站在那里一脸担心的自家孙女。 天知道自己刚刚在长公主宫殿看到自家孙女时候受到了多大的惊吓。 长公主现在出事,她居然也在身旁,若陛下怪罪下来,他们祖孙俩的脑袋都保不住。 好在长公主体质不算差,这么快便醒了。 「玉儿?」 夏含玉喝了水,逐渐睁开眼,便见皇帝那双担忧的眼,夏承运趴在他身旁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父皇,阿弟,你们怎么都来了。」 不过就是落个水罢了,有系统在,也不可能让她死掉。 「你都这样了,朕能不来嘛。」这一次两次三次的,都快把他的魂都吓出来了。 不都说事不过三吗,她受伤的频率总不会还有第四次吧! 一旁的夏承运又爬高了一些,抓住她的手,「阿姐,你难不难受啊?」 他之前得风寒的时候就特别难受,还冷,只能躲在被子里面不出来。 夏含玉虚弱的笑了笑,「放心吧,阿姐身体好,不会有事的。」 说着便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脑袋,只是距离有些远。 然而就在她准备放弃收回手的一瞬,他却将脑袋伸了过来。 「阿姐,你摸吧。」 夏含玉一愣,白嫩纤细的手缓缓地落在他的发丝上,轻轻地抚了两下。 ap. /96/96184/ ------------ 第161章 朕看谁敢! 「阿弟真乖。」 夏含玉看着眼前的夏承运,只觉得经过前些时候那些事情,他确实改了很多,而且如今也不再和甘泉宫那边来往了。 东宫那几个奴才近日也都被处置了一遍,算是让她松了口气。 皇帝看着姐弟俩关系好的模样,也是笑的欣慰。 不过有些话该训还是要训的。 「玉儿,虽然朕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必须记住,你的安危比大过一切,否则父皇到时候只能禁了你的足了。」 如今大夏所得的一切在他看来已然足够,实实在在的改变了大夏原本即将崩塌的局面。 皇帝是感激夏含玉背后那个存在的,却不代表他愿意让她去冒险,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 夏含玉苦哈哈的扯了下嘴角。 「父皇放心,女儿知道分寸的。」 「你若知道分寸便不会一次一次的让朕担心。」 皇帝哼了哼,扭头看向夏伋,「还有你,朕让你跟在玉儿身边帮忙是让你护着她,别让她做过头了,你倒好,不止不阻止她,还同她一起欺瞒朕!」 「若有下一次,小心朕收回你的圣旨。」 就像今日之事,其实可以安排的更加悄无声息,也不一定需要玉儿亲自下水。 「臣遵旨。」 夏伋单膝跪地,垂首认错,看的夏含玉一阵心疼。 「父皇你罚他做什么,女儿的要求就算是父皇你都不一定拒绝的了,难处阿伋还能比父皇厉害?何况这些都是有原因的。」Z.br> 她自然也想过找人易容代替自己,可这易容一砰水便掉,若是上来再易容,那便更不可能了。 总不能人都那样了也不急着下船吧。 而且若非她亲自落水,估计他们也演不了这么逼真。 当然了,她昏的确实也挺「逼真」的。 「行行行,起来起来;我看你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厉害,还没嫁过去呢就站在人家那头说你父皇了。」 皇帝耷拉着脸,身上却褪去了所有威严,看的一旁的人满眼惊奇。 他们发现皇帝在夏含玉面前从来都不是一个帝王,只是百姓间最普通的一个父亲,一个将女儿疼做眼珠子一般的好父亲。 可他对自己的儿女却并不全是如此。 除了长公主以外,就连太子殿下都不能分到半点如此温情。 不过一旁的夏承运却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依旧眉目乖巧的趴在床前,一点也不和外头传言那般,长公主殿下跟太子殿下不和。 这叫不和?这明明和的很! 宣禾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太子,倒是有些许好奇。 她离开的时候太子殿下还未出生,皇后娘娘也还在,对他的印象打底是市井传言。 夏含玉失笑,「父皇你别撒娇,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怕他们笑话。」 皇帝美眉头一竖,冷哼一声,帝王气息浑厚且霸气。 「朕看谁敢!」 众人:不敢,不敢! 即便此时的皇帝瞧着好说话,那同他们有何干系,没看到准驸马刚刚还被训斥了一顿嘛。 夏含玉掩嘴笑着。 其实她发烧并不是太严重,只是刚醒的时候喉咙难受,喝了水便好了许多,不过现下说话还是有些沙哑,声音比平日粗了不少。 然而皇帝这时候却忽然说道:「好了好了,你还是别说话了,这声音听着就觉得你怪难受的,一会儿喝了药便再休息一会儿。」 「女人晓得的。」 夏含玉乖巧点头,抬眸 朝着夏伋看了一眼,眼波流转,眸中还带着些许水汽, 夏伋喉结滚动,抿了抿薄唇。 这时候,之前开的药方煎药好端了进来,先是银针试毒,之后便是太监试毒,随后才落到白芷手中。 她一只手端着药碗,另外一只手扇着上面的热气到鼻尖闻了闻,随即才放到茯苓手里。 「朕来喂吧。」 皇帝伸手接了过去。 夏含玉赶忙道:「父皇,女儿现下精神不错,已经好多了,还是女儿自己喝吧。」 这一口一口喂的多苦啊,本来只要苦一下,现下得苦几十下。 夏含玉想哭。 然而皇帝却是笑吟吟的躲开了她的手,「自打你长大以后,朕便再也未有亲自喂你喝药,今日便让朕来吧。」 说着便小心翼翼的勺了一勺药,喂她的嘴边。 倒是无需吹,因为送到他们手中基本是刚好的温度。 夏含玉苦着脸将其喝了下去,当即整张脸纠结在一起,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升天了。 皇帝仿若未觉,继续喂着药,夏含玉只能一口一口的喝着,喝的旁人瞧着都觉得揪心同情。 夏伋虽想帮忙,却无可奈何。 约莫喂了七八口,夏含玉实在是受不住了。 「父皇,您还是直接赐我一了百了吧!」打死她都不想再一口一口的喝药了。 然皇帝却是眉头一拧,「瞎说什么胡话!」 话虽如此,却还是将剩下的小半碗药递给了她。 夏含玉直接接过,然后一口闷了下去,顿时舒坦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父皇根本就是故意的,他这是在惩罚她把自己弄病呢。 他这么睿智的人,定然是能从其他人的话中探出她是故意如此。 一旁的茯苓赶忙将蜜枣送到夏含玉的嘴边。 殿下她最怕苦了,她还是第一次见殿下这么能「吃苦」。 夏含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吞了下去,顷刻间便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皇帝笑的无奈又宠溺。 「行了,药也喝了,刚刚又说了那么多的话,先休息一下,朕在御书房等着你来将此事说清楚。」 然夏含玉却是微微摇头。 「父皇,我想现在便说,恰好该在的人都在。」 皇帝看着她,顿了顿,随即才颔首了一下。 一旁的白来当即将屋里的其他宫人全都遣了出去,随即才回来。 至于怕不怕有人偷听? 有暗卫在,没人能够偷听他们今日的话。 随后,夏含玉便将自己的计划一点一点透露给他们,皇帝的眉头拧的也越来越紧。 「这当真是那位的意思?」 「是。」夏含玉颔首了一下,「否则我也不会选择亲自去冒这个险。」 「我问了它原因,它不愿意说。」 皇帝暗自沉思,心想,这也许便是天机不可泄露吧。 ------------ 第162章 心魔? 「既如此,确实是该去一趟,但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即使夏含玉背后有那样的存在,他同样不放心。 「这样,将保护朕的人再调出十人暗中保护你的安全,这次绝对不可再受伤了。」害的他的心中是一惊一惊的跟着害怕。 至于保护皇帝的人,自然说的是皇帝身边的暗卫。 皇帝身边的暗卫相对要比保护夏含玉和夏承运的要更厉害一些,全都是暗卫营精锐中的精锐,且完全以皇帝命令为准。 不过暗卫之间相差的也不算实在太大。 毕竟皇帝一直将她的安危看的比自己还重。 听到这话,夏含玉赶忙拒绝。 「父皇,这怎么可以,他们是专门保护您的,这绝对不行!」他周边那么多危险因素,刺杀都遇到过好几次了,可比她要来的危险重重。 「无碍,朕到时候再去挑几个过来便是了。」 皇帝说出来了,便也没准备让她拒绝的了。 夏含玉心中叹气。 这时候,一旁的夏承运也开了口,「父皇,你把儿臣的人调也给阿姐吧,反正儿臣在宫里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这样便无需动父皇的人了。」 大不了他不出宫便是了。 皇帝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知道你关心阿姐,不过这件事便就这么定了。」 皇帝这并非商量,而是直接下了命令。 夏含玉点点头。 「还有你们,今日之事除了你们自己,决不可让第二人知道,若传出去伤了长公主,朕的手段也不是吃素的。」 皇帝知道,他们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玉儿的信任,所以他不干预。 众人当即跪地,「臣(臣女,奴婢)遵旨。」 「起来吧。」皇帝沉着声音,顿了顿便又说了一句,「记得好好配合长公主说的。」 「从今日起,长公主风寒入骨需要精心医治,除了你们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内殿,若水敢硬闯,送去诏狱里呆着便是。」 「唯。」 交代完这些,皇帝也没再停留便离开了。 出了殿门。 「白来,去查。」 「朕要确确实实的知道当时的情况,动静闹的越大越好。」 如此才能让人更加相信,长公主病入膏肓的假象。 「唯。」 白来直接退了下去。 今日当真是吓坏他了,他也确实是想将这件事好好查探清楚。 而陛下还有一个意思便是他要确定长公主殿下当真是自己掉下去,而非他人刻意安排。 殿内,皇帝走了以后,整个屋内都显得松了口气。 陛下气场强大,除了长公主和太子,他们都是吃不消的。.z.br> 左宗此时也跟着上前一步,「殿下已无事,不过为了方便照顾殿下,从今日起,白芷放下手中一切事宜,每日守在这边照顾殿下。」 「唯。」这原也是白芷自己的意思。 刚刚煎药都是在小厨房煎的,倒也不怕人将此事说出去。 至于药方,白芷动过手脚,开的挺严重的,有心人一看便知;然夏含玉喝的却是拿了药之后重新弄过的,之后的药方她会随着殿下的「病情」每日改动。 夏含玉听后颔首,「好,左院使慢走。」 「茯苓,送一下。」 「唯。」 茯苓将其送出宫门,左宗的脸色一直很沉,宫中自然很快便传出了夏含玉病重危险的消息。 左宗走后,宣禾赶忙走上前 ,给她的枕头又垫了垫。 「阿玉,我们几个也不多留了,你先好好休息,我们过两日再来看你。」 毕竟长公主「昏迷不醒」,他们也不能在这待太久,免得扰了长公主殿下的休息。 当然,夏伋和夏承运好一些,一个是亲人,一个是准驸马,多留一会儿更显得长公主危重。 夏含玉颔首,她们也转身退了出去,出了宫门,脸色也变得比较沉重,眼眶微红。 随后夏承运没一会儿也被夏含玉「赶」了。 夏含玉瞅着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这才拍了拍床边的位置。 「阿伋,坐。」 夏伋当即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夏含玉便直接偎进了他的怀里,整个人懒洋洋的靠着他。 茯苓偷笑着赶忙拉着白芷出去了,将空间留给里面的小两口。 长公主殿下这是在跟夏大人撒娇呢。 虽说已然不是第一次,但在夏含玉靠向自己之时,夏伋整个人依旧僵硬的如同一座泥人一般,耳根通红,鼻尖充斥着她身上与生俱来的淡淡幽香。 若非他的心脏处依旧跳的有力,且飞快的话。 夏含玉也不管这些,只是缩在他的怀里,整个人软乎乎的,将全身的力气都卸在了他的身上。 「阿伋,我难受?」 话音落,夏伋猛地转身,一把抓住她的双臂,小心翼翼的让她躺了下来,一气呵成,脸色依旧吓得都快比她白了。 「哪里难受?我这便去将左宗叫回来!」 说着转身便想朝着外头跑去,被她一把揪住了外衫,惹得他下意识转身,便对上她那双无语的清眸。 「我没事,骗你的。」 本就想撒个娇,未曾想他会如此着急。 可他应当知道这本就是她的计划不是么? 夏伋当即松了口气,随即便在床边蹲了下来,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还有些热,却比刚刚要好上了些许。 许是药喝下去发挥了效用。 「真的没事?」他依旧不放心的问了一声。 「真的没事,我就是想跟你撒个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话落,便见他的耳垂下面整个脖子都泛起了红,看的夏含玉忍不住掩嘴笑着,一不小心岔了气,便又咳了起来。 吓着他又紧张的扶着她,小心翼翼的拍着她的背。 夏含玉抓住他的手,摇摇头,「咳……我没……咳咳咳……没事。」 她这就是自找的而已。 然而夏伋却依旧紧张无比。 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抱着几乎没有生气的她,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若,他的心便越来越恐惧。 他害怕,害怕她再也不愿意睁开眼看看他,这样的恐惧几乎让他心中生魔。 他甚至想将她关起来,关在一个除了他谁也不能靠近,绝不会再遇到丝毫危险的地方, 如此,她便再也不会遇到危险了! 可每每对上她那双带笑的水眸,他却舍不得了。 ------------ 第163章 说话 咳了好一会儿,夏含玉总算是停了下来,接过夏伋倒过来的水抿了两口。 「活过来了。」 这次明明只是落个水,竟不比上次受伤来的好受。 夏含玉将水杯递还给了夏伋,他随手放到一旁,满眸的关心。 「可舒服些了?」 「好多了。」只是声音却比之前要沙哑几分。 夏含玉点了下脑袋,让他坐的近一些,「我想靠着你说话,过几日我们便不能再靠的这么近了。」 当然,平日里也是很少,除了上次她受伤,之后他们之间基本守礼。 何况她看上的还是个木讷的榆木疙瘩,做什么总得她主动。 若非她遇上危险,他根本不敢主动同她太过靠近。 夏伋听了她的话,嗯了一声,声音带着些许的哑意,第一次主动将她揽的更近了些许,下巴抵着她的脑袋,眼眸深邃。 夏含玉很是满意,抓着他的一只手把玩着,却见他的虎口处有一个伤口,像是刀伤。 虽说已经结痂,瞧着却有些深,伤口也算新。 「近日父皇又让你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了?」若非如此,他的虎口处为何会受伤? 「并非,只是审问犯人之时有些许不小心。」 夏伋的声带很低,同夏含玉说话之时,语调总是轻缓,清润低醇。 她很喜欢听他说话。 「是他么?」 夏含玉想到了师恒。 「嗯。」他淡淡颔首了一下,「他做了些小动作,臣便只能警告一番了。」 期间一不小心用过了力道,失了神,才伤到了自己。 「不许再有下一次了,你得记住,你现在不止是你自己的,还是我的人。」 夏含玉觉得自己好像能够体会到他刚刚为何那般紧张了。 看到他受伤,她也会难受。 她将他的手拉到自己嘴边,小小的呼着,仿佛想要替他吹走疼痛般。 或许她现在,看上的已经不止他的脸了,还有他的人。 这些都是她的所有物。 夏伋眸光落在她雪白的颈脖处,那里纤细,柔嫩,几乎能让他一手掌握。 下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虎口处忽然一阵阵温热的风袭来,痒痒的,惹得他心口处也有些麻痒的难受,惹得他喉咙干涩,却不知为何,只能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抿了抿薄唇。 夏伋赶忙将眼神看向别处,转移话题,顺便也转移了自己刚刚生起的胡思乱想。 「殿下,臣决定明日将便发公文,三日后便将那「前朝公主」拉到西市口(菜市口)斩首示众。」 「嗯。」夏含玉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夏伋抿了下唇,「殿下不问微臣是以何理由吗?」 「刺杀长公主,不是最好的理由么?」 不论是上次抑或是这次她的「忽然」落水,都是锦衣卫可作的理由。 只不过,「到时候本宫可能会被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和石子砸死?」 想想那画面,夏含玉忍不住抖了抖,便又心觉系统绝对是故意在折磨自己。 夏含玉忍不住叹了口气,耳边响起夏伋那极度严肃的声音。 「臣绝不会让殿下遭遇这些。」 夏含玉仰起脑袋,便只见他眉头紧缩,一脸严肃,眼底还带着杀意,弄的她噗嗤一声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伋,别这么严肃,你到时候只要将笼子修的密实一些,如此他们的东西便丢不进来了。」 至于到了砍头台上,一般也是没有人敢往上面丢东西的。 而且由锦衣卫押送的情况下,一般人根本不敢做些什么,但谁让这次的罪名是刺杀长公主呢,而长公主那时候正在危重之中。 按她这段时间做的事情,经过他父皇和百官的渲染,夏含玉非常清楚此时的自己在百姓中的位置。 夏伋颔首,很认真的在思索这个问题。 夏含玉只是慵懒的靠着他,也不打搅他的思考。 另一边,夏含玉病情严重的消息也传到了师青筠和夏淑安那里。 师青筠直接大笑三声,心情很是愉悦,恨不得夏含玉直接烧死;而夏淑安听到后便急急忙忙的赶到了夏含玉这边,到了殿前却被皇帝留下的侍卫拦住了,不予入内,不论她如何求情都无用,只能失望的转身离开。 ------------ 第164章 拖下去,杖毙 夏淑安回到钟粹宫,里面的王婕妤便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安儿,长公主病的如何了?」 自打他们搬到这里,白公公也安排了宫人照顾,处置了那些内务府的人之后,他们也不敢再如曾经那般对他们了。 他们母女俩的日子也变得好了很多,这些都是长公主带过来的,所以在听说夏含玉落水昏迷到现在还没醒的时候,王婕妤赶忙让夏淑安去看看。 然夏淑安却是摇了摇头,「阿娘,父皇让人守在了长公主殿前,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 她根本不能知道里面的情况。 「不过父皇是第一次如此震怒,我回来的时候听一些宫人说父皇正在调查长公主落水之事,恐怕是在怀疑这并非不小心,毕竟长公主前些时候才遭受过一次刺杀。」 「当真如此严重?」 王婕妤眉目带上了几分忧心。 「太医院那边如何说的?」 「那边口风紧,只不过女儿听说左院使回去之后面色沉重,还留了身边人在殿内照顾,不过阿娘放心,长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王婕妤点点头,忧心的转身进了内殿。.. 长公主那般好的人,定不能出事啊。 王婕妤不只是私心有她在,便不敢有人再欺负她们母女,因为这次事情陛下处置了人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长公主。 但她却也是真心替夏含玉担忧。 王婕妤在菩萨面前跪了下来,接下来每日都会在菩萨面前跪上一炷香的时间。 夏淑安岁不相信这些,无事可做的情况下,也认真的开始替夏含玉抄写经书祈福。 东宫。 夏承运脸色沉沉的回了殿内,宫人当即迎了过来,不过谁说话。 这时候,一位宫女端着一盏燕窝走了过来,便放在了夏承运的旁边。 「殿下,长公主殿下当真病的很严重吗?」 宫女的眼珠子有些许微颤的怯意。 她是前些时候刚调入东宫伺候,前两日忽然有人找上她,让她每日将东宫的情况告知给她,如此她便可用收到一锭金子。 她原先不敢,可为了让弟弟有钱盖房子娶个嫂子,她犹豫之后便答应了。 心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刚刚她却忽然找上她,让她从太子殿下口中打探出长公主殿下的情况,这才有了这一幕。 然而就在她问出这话的一瞬,一双阴骘凌厉,寒气逼人的眸子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想打探我阿姐的事?你是不是想害我阿姐?」 阿姐说,这个时候如若有人想从他口中打探出她病情之人,定是心怀不轨之辈,让他切记要注意,否者他便会再次失去她。 夏承运好不容易才得到夏含玉的关注,他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她! 如此一想,他身上的气息便更低了,杀意涌动,毫不掩饰。 东宫的宫人们顷刻间跪了一地,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宫女此时自然也同他们一样。 她怎么也没想到只是问了这么一句话,太子殿下竟会当场盛怒。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奴婢……」 宫女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反应。 夏承运只是冷眼看着他,缓缓张口,「来人,拖下去,杖毙。」 话落,当即两个小太监上前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太子殿下冤枉了……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宫人满眼恐惧,眼泪哗啦啦便往下掉。 可惜身后的夏承运神色已然恢复平静,却平静的让人觉得压抑。 他随意把玩着夏含玉之前在外面给他买的一个玉佩,没有半点情绪。 那宫女知道自己如何喊冤太子也不会有反应,绝望中生了恨意。 她原本被调到东宫伺候太子殿下本是极好的差事,若不是那个宫人忽然出现,她如何会变得如此凄惨! 就算死,她也得拉个垫背的! 「太子殿下,我招!」 「说。」 夏承运抬眸,指尖轻轻地敲击着八仙桌面,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那宫女被放了下来,跪在那里,头上的发髻都乱了。 「奴婢原也不知道她是哪个宫殿的,今日她忽然让奴婢打听长公主的情况,奴婢便多了心思,瞧瞧跟上了她,便瞧见她进了……」 「甘泉宫。」 若非看着她进了甘泉宫,她今日根本不敢问这样的问题。 她以为太子殿下被贵妃娘娘抚养长大,定是跟贵妃站站一边的,可刚刚生死存亡自己她转念一想。 若是太子殿下当真跟贵妃娘娘是一边的,她缘何还需要她一个小宫女来通风报信? ------------ 第165章 指认 “甘泉宫。”夏承运双眸略过一丝狠戾,不过很快便消失无踪,手掌落在八仙桌上,发出重重声响。 “放肆,你的意思是孤的母妃要还阿姐?” “回太子殿下,奴婢不敢撒谎,奴婢愿意同她对峙。” 宫女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生机。 “如此,孤便给你这个机会。” 太子的声音如同那腊月的寒风, 想起自己已经进步这么多,可能还是打不过那只猫,季寥不由有些郁闷。 最后狠人大帝奚凌霄为了给圣体一世报仇,直接扫平了羽化神朝。 几年前,环山路两边还都是光秃秃的荒山,经过这几年的规划之后,两边变成了一排排精致漂亮的别墅洋房。 “这个不用了,我们还有工作还要忙,倒是打扰你了……”郑勇笑着说道。 “我看过很多遍喋血双雄了,我记得每一句台词,每一个镜头,每一片光影,每一个眼神。 虎头,豹身,鹰爪,总之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异兽形态,呈现在龙夏的面前。 “不是她联系我,而是她打错了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褚广苦笑道。 这一刻,来自至尊道庭的两位半步禁忌至尊,郑超和李行对视一眼,他们对于这一次的抓捕行动,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这里鸿钧道人可是耗费了很大的代价,这才推算出了姬昊的踪迹。 “还能是什么,他们不想做这个坏人,当然是让我们这些人来干这些事情咯。”曲殇回复道。 季寥接过葫芦,亦是用功力将里面的酒逼成一条水线灌入喉咙里。 “十四叔,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我躺在那里,就跟一滩泥差不多了,不死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即使是凌静给我留下150万,也只是能延续我的生命,不可能让我站起来,全身粉碎性骨折,神仙也救不了我的。 金源宗,除了身份牌外,辨别身份的便是衣袍。外门弟子,青袍;内门弟子,青紫袍;长老,紫袍;真传弟子,紫金袍,宗主,则是金袍。各种身份,衣衫等级森严,敢无人敢逾越半分。 罗非缓缓说道,从表面看来,对方似乎并未觉得田崇义今日有何不对劲的地方,都是合乎常理。 听见我的话,身后暗门八大高手中立马又一人走上前来,答应一声,然后打开了那辆奥迪的车门。 “我……我看到了尸山血海,无数的强者陨落,一个时代被湮灭!”元天帝惊道。 柔美的身体想要爬起来一点,他已经用膝盖压在软软的床上,赤身向我爬了过来。 她笑说不停,那轻车熟路的模样像是回自己的家一般,而什么都不懂的叶君洛、再一次被衬托成了乡巴佬。 “我只是吓他的。”莫枫长出了一口浊气,同时心底也很是兴奋。 这样一来,各方迅速反应过来,纷纷表示愿意投效一半身家,助力逆天大战。 我口中喃喃,眼神不断的看向了前方被七大战将团团包围的金蛇。 于是四人立即统帅各自部曲五百人,看刘范的令旗指挥,将那壮汉包围在垓心,那壮汉依然没有表露出半点犹豫的颜色,看着围着他的军士颇为自满。刘范暗自发笑,心想:你终究是我的!看你往哪儿跑? 烟尘散去,露出五道身影,正是一个月前,各自组队去往各处撞仙缘的蓝圣一行人。 ------------ 第166章 为了阿姐的安危,孤便只能杀了你了 夏承运抬眸,落在角落里的一个宫女身上。 那位宫女先是一脸诧异,随即脸色发白的跪了下去。 「奴婢冤枉,奴婢根本不认识她,太子殿下明察!」 她如何都不能想到如此可怕之事会轮到自己的身上。 师青筠却是满意了,「既然太子已经找到想要害人的凶手,带走便是。」 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带走便带走了。 地上那宫女见状也忍不住松了口气,想来如此太子应当便能满意了吧,贵妃娘娘也满意,那她便不会出事了。 然而夏承运冷眸却是微微眯起,轻哼一声。 「你当孤是傻子,任你耍弄是么?」 夏承运一甩衣袖,「拖下去,凌迟,她何时愿意说实话,便再将人拖进来。」 宫女不敢置信,整个人再次被太监直接拖了下去。 「太子殿下,冤枉啊~」 「贵妃娘娘救命,奴婢没有撒谎,求娘娘救救奴婢……」 「太子。」 师青筠美眸落在她的身上,又淡淡收回。 夏承运转过身,弧度略勾,「母妃,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是不查清楚,想来下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应当便是父皇了。」 师青筠脸色一僵,眼眸冷冷眯了起来。 「太子这是在威胁本宫了?」 「不敢,孤只是在提醒母妃,此事事关重大,父皇很是重视,希望母妃不要插手。」 「如若母妃今日插手,倘若就此让父皇将阿姐受伤之事怀疑到您的身上,那便得不偿失了,孤也是为了母妃好啊。」 夏承运笑着,如同一个笑面虎一般,浑身却泛着冷。 师青筠的手紧紧的捏着软塌,气的几乎浑身颤抖着,想到宫人刚刚禀报皇帝的盛怒,怒不敢言。 「太子说哪里的话,长公主受伤,本宫自然也是满心的忧心,若那贼人当真混在本宫这里,本宫自当配合。」 「如此,多谢母妃了。」 夏承运侧眸,外头的宫女再次被拖了进来,手臂两边已经被生生的刮下来一成肉,鲜血淋漓。 她惨白着脸被丢在地上。 师青筠阴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威胁,「还不快从实招来?若还是不说实话,不止太子不放过你,本宫也绝不会放过你!」 然那宫女此刻早已绝望,她就这么趴在那里,手臂上的血一直往下滑落,她的位置上几乎已经被鲜血染红。 「回……娘娘,奴婢……刚刚确实是……指错了,那个收买奴婢之人并非这个宫女,而是她。」 她忍着疼,手臂抬高了些许,鲜红的指尖落在了贵妃身后的宫女身上,指的对方当即扑通一声跪留下来。 「太子殿下,奴婢冤枉!奴婢从小照顾您,您应该知道奴婢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是。」 她是贵妃娘娘的陪嫁丫鬟,是老夫人亲自挑选出来陪着娘娘进宫伺候,也是因此,娘娘才会将这些事情交给她来办。 可梓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宫女给弄到如斯境地。 而且她实在是被宫女的凄惨模样给吓到了。 然夏承运听到她这话却是低语呢喃,「是啊,你从小伺候孤长大,孤确实应当知晓你们是何种人,可如今却让孤有些看不明白了。」 「所以,为了阿姐的安危,孤便只能杀了你了。」 话音落,他的手微抬,当即便冲上来几个小太监两她给扣了下去。 夏承运:「将这两个犯上作乱狗奴才一道拖出去,杖毙。」 「就放在母妃的门口吧。」 夏承运身边新调来的小太监得福当即锐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拖下去行刑,免得在这污了太子殿下的眼。」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在这个宫里面就三个主子,陛下,长公主,太子殿下。 而陛下和太子殿下又听长公主的,所以他最大的主子自然也是长公主殿下了。 人直接被拖了下去,留下了一地的血迹,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两个的哀嚎,一刻钟后,哀嚎声越发的小,直至彻底消失。 期间,夏承运却只是淡漠的坐在那里喝着茶水,对外面的一切仿若未闻。 整个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而宫人们依旧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起身,生怕下一个便轮到自己。 至于梓芸,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一日竟会死在自己根本瞧不上的夏承运手中。 他以往明明那般听话,睡梦中甚至还抓着她的手喊过她阿姐。 至死,梓芸都睁大这眼,就这么望着殿内的方向。 没一会儿,得福从外头走进来。 「启禀殿下,贵妃娘娘,外头那两人,断气了。」 夏承运满意了,师青筠的手却几乎捏碎了身下的软塌。 她看着夏承运,从未曾想过这小时候只会吃喝玩乐的小狸奴,如今却已然长大成了会吃人的狼崽子。 夏含玉! 她竟只用了短短几月的时间,竟将一个没有丝毫脑子太子改造成了如今这般开始反噬与她! 好啊,实在是太好了! 可她从来都未曾想过,或许这只只会张牙舞爪的小狸奴它本就是一直狼崽子伪装的呢? 目的已经达到,夏承运放下手中茶杯款款起身。 「事情已了,孤便先告退了,母妃好好休息。」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 「至于外头的两具尸体,便有劳母妃帮忙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师青筠回应,夏承运已然转身,带着身后的一串人快速离去。 殿内的宫人们脸上惊惧未褪去,惊魂不安。 特别是那逃过一劫的小宫女,脸色白的几乎没有丝毫血色。 如非太子殿下英明看出那人是在说谎,今日被杖毙之人便是她了。 刚刚贵妃娘娘甚至想让她替梓芸抵命! 师青筠看着眼前这一地的血,忽然恶了一声,竟直接晕了过去,殿内顿时乱做一团。 甘泉宫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皇帝和夏含玉的耳中。 皇帝批奏折的手顿了一下,淡淡的应了一声。 「朕知道了。」之后便再无其他反应。 至于夏含玉,听到后倒是诧异了一下。 所以承运如今算是彻底的跟甘泉宫那位离了心,经此一事,那位恐怕在心底得将她给咒死。 不过这件事最大的好处便是,那位最近恐怕是没什么心思来盯着她这边了。 ------------ 第167章 不过杀鸡儆猴 茯苓从小厨房端着雪梨汤走过来。 “殿下,奴婢觉得那些人就是活该,不过太子殿下今日同那个宫的人撕破脸了,是否将贵妃娘娘得罪狠了,到时候会不会对他不利?” 她更忧心的是这些,毕竟夏承运杀的可不止是一个宫女,而是师青筠的陪嫁宫女,且用的是那般挑衅的手段。 “殿下,太子殿下今日这般,会不会是因为您?” 除了夏含玉,茯苓实在是想不出他这般做的理由。 何况外头传言便是因为那宫女想合谋伤害夏含玉,甚至不少人都在传是贵妃娘娘想伤长公主,甚至此次长公主落水一病不起,也是她所为。 夏含玉弧度勾了勾,“嗯”了一声,也没多言。 别看承运找的只是师青筠宫中的宫女,实际上便是将她这次出事狠狠地安在了她头上,让她百口莫辩。 如此一来,接下来师青筠就算真想对她如何,也不敢动弹分毫,如此也算是一劳永逸。 看样子她这弟弟也并非全然无脑,既如此,他以往做的那些,当真只是被人撺掇? 夏含玉可不相信。 茯苓见她在沉思,也没打搅,只是将雪梨汤放在她身旁。 好在没一会儿夏含玉便回神了,随手端起雪梨汤小口小口的喝着。 她不爱吃煮过的雪梨,但却挺喜欢喝雪梨煮出来的汤水。 “殿下,外头还有人传言……” 茯苓犹豫了一下,该是决定将在外头听到了一些其他情况转达给夏含玉。 “还传言什么?” 夏含玉垂着眸子,淡淡问她。 茯苓抿了下唇,小脸上很是气愤,“他们竟敢说太子殿下小小年纪心狠手辣,残忍无道……根本不配当储君。” 然听到这话,夏含玉却是轻嗤一声,“若承运当真残忍,那今日死的人绝不止这些。” 今日他做的一切都是他考量过的结果,夏含玉不觉得他如此做法有何残忍,反倒是杀鸡儆猴,做的极好。 如此想着,她轻声道:“去将我之前已经雕好的那块环佩拿出来,给承运送过去。” 他办了好事,自然要奖赏。 “唯。” 茯苓想到了什么,脸上当即露出一抹大大的笑,朝着一旁走去,没一会儿便拿出一块环佩朝着外头走去。 她一直希望殿下同太子殿下姐弟关系能好起来,如今自然高兴,她觉得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也会高兴。 茯苓走后,一旁的白芷接过夏含玉手中已经喝完的雪梨盅。 夏含玉:“白芷,你觉得承运如此手段,可否算是狠毒?” 白芷略一犹豫,实话言道:“回殿下,臣并不觉得如此便算是心狠手辣,且太子殿下如此确实也是为了保护您。” 虽说白芷曾经一直觉得夏承运灭绝人性,伤天害理,根本不配长公主待他的好;可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觉得他也不敢是个可怜人,且他自从跟在长公主殿下身边后便很是乖巧,未再害过任何人,甚至还会主动去帮佃户干农活,同他们的孩子来往,他并非天生的恶人。只是缺了教他之人。 而且今日若换做她是太子,或许也会做出这般事情,却不会做的比太子更好。 “是啊,他是为了护着我。”夏含玉略略出神,心有所思,最终却也只是莞尔一笑。 (本章完) ------------ 第168章 委屈巴巴夏承运 此时的东宫。 「得福,孤今日如此手段,阿姐可会生孤的气?可会觉得孤不在听话?」 夏承运心中有些不安,他平日在李窈窕面前总是乖巧,今日如此暴戾,阿姐定是要生自己的气了。 阿姐要生他的气,要是再也不理他可怎么办? 得福听后走上前一步,「太子殿下无需担心,奴相信长公主定能明白您的用心的。」 「且长公主一向不喜欢您同甘泉宫那边往来太密,您今日也算是断了同那边的缘分。」 连他都能懂太子用心,长公主殿下那般聪慧之人,定是不可能不懂的。 「你此言也算有理。」 夏承运话虽如此说道,心中却总是不安的。 就在这时,茯苓从外头走进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茯苓,是阿姐让你过来惩罚我么?」夏承运精致的脸上挂着颓意,心里也有些委屈。 然茯苓却是笑吟吟的模样,「太子殿下您误会了,长公主让奴婢过来不是为了其他,而是让奴婢将这个环佩给您。」 一旁的得福听了后赶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环佩呈给夏承运。 「殿下您看,这环佩好生漂亮。」 夏承运小心翼翼的接过环佩,将原来的环佩拿掉,挂上了夏含玉送的环佩,「如何?」 得福:「太子殿下定是这世上最配这环佩之人。」 茯苓觉得这小太监确实会说话,不过只要是说长公主好话便好,她想着便浅浅笑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环佩可是我们殿下亲自选了上好的暖玉,亲手一点一点刻出来的,今日特意让奴婢给您送来。」 「太子殿下可还喜欢?」 「孤自然喜欢,茯苓,还请你回去同阿姐说上一声,便说孤很是喜欢,定会日日佩戴,绝不离身。」 夏承运很是珍稀的摩挲着腰上的环佩。 这环佩质地细滑,光泽油亮,手感细腻滋润,定是在他阿姐手中留了许久。 而夏含玉此时让茯苓给夏承运送玉佩的意思他也明白,她是在告诉他,自己并未气恼与他,反倒觉得他做的很好。 夏承运自然高兴。 随即他有听茯苓又继续说道:「殿下,奴婢今日来这里只是为了来询问殿下甘泉宫事宜,并未做其他任何事情。」 「奴婢告退。」 说完这话,茯苓便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得福有些不解,「太子殿下,茯苓姑娘这是何意?」 夏承运并未解答,而是直接下令,「环佩之事你知我知决不可第三人知,若被他人知道今日阿姐派人来做的何事,你知道孤的手段。」 得福当即吓得跪地,有些瑟瑟发抖,「太子殿下放心,奴的嘴是最牢的,谁也别想在奴口中知道任何事。」 他可不想被人凌迟,活活打死。 不止是他,东宫之人即使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会上下一心,谁也别想在东宫打探到丝毫。 夏承运满意了,淡淡开口。「嗯,孤知道你的忠心,起来吧。」 得福这才慢悠悠站起身。 都说伴君如伴虎,如今太子殿下都还未登基,竟已有了陛下的风采,着实让人害怕。 另一边,茯苓很快回了夏含玉所住宫殿。 「殿下,奴婢刚刚去了东宫,太子殿下收到您的环佩很是高兴,还说要日日佩戴呢。」 「如此便好。」夏含玉笑着,手中还拿着另外一块环佩雕刻着。 时间很快便到了三日后,夏含玉易容后被虞啸压了出来,在扶着她上车龙之 际及其小声的说了句。 「委屈殿下了。」 在锦衣卫的人看来,长公主殿下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为了抓住那些人,当真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夏含玉未有丝毫反应,只是淡淡的上了囚车,转身坐了下来,抬眸便对上了夏伋那双忧心忡忡的眼。 她的眸光柔了柔,随即仿佛很是恐惧的快速移开。 夏伋也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翻身上马,手一抬。 「出发。」 囚车轮子转动,款款的朝着法场而去。 只是夏含玉有些未曾想到的是,夏伋竟真按照她之前说的那般去做了,囚车严丝合缝,就连小石子都丢不进来。 夏含玉想着,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笑来。 囚车一路朝着刑场而去,两边站着无数百姓,一个个都横眉怒目的,有的手上抓着烂菜叶,有的拎着一整篮不知道哪里得来的篮鸡蛋,还有一些人手上抓着无数是小石子,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在囚车经过之际,齐刷刷的朝着他的方向砸过来。 石子菜叶倒是进不来,不过偶尔一些篮鸡蛋却从缝隙中袭击进来,落在她的衣裙上,发出难闻的臭味。 可不知为何,夏含玉不觉得难受,反倒觉得高兴。 因为他们的愤怒来自于她受了伤,而她现在扮演的是那个伤了自己的人,所以为何要生气呢。 夏含玉垂着脑袋,不让人看出自己丝毫情绪。 不远处,那些个前朝余孽混在人群里,看着那囚车,眉头皱的紧紧。 「这恶阎罗难道知道我们想劫囚车,所以才会故意将这囚车弄成这般模样,让我们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到底是不是公主殿下!」 说话的人一脸愤怒,咬牙瞪着夏伋的方向。 他们原还在商量着怎么去劫诏狱,毕竟里面危机重重,易守难攻,且谁也不知夏伋在里面安排了多少锦衣卫人手。 未曾想他竟敢将他们公主送上断头台,这让这些人根本不能忍,去找那些个酸儒商量,一个个的胆小如鼠,根本商量不出东西来。 若是太子在便好了,他脑子灵活,定能知晓这夏伋到底想做什么! 然一旁一个汉子若有所思了半响,才忽然开口。 「或许不一定,这个恶阎罗平日里做事便是小心翼翼的,总之我们注意一些便好。」 因为从这里到法场这一路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即便他有什么阴谋,他们也必须将公主殿下就回来,否则若是让公主以这个方式死亡,定会坏了那些个好不容易才招揽的将士们的决心。 因为夏含玉这几个月以来的手段,不少新兵都已经生了退意;若非他们杀鸡儆猴,那些新招来不久的新兵早就跑了。 ------------ 第169章 安排 很快,夏含玉的囚车便即将经过他们。 「大哥,现在上不?」 有人的刀已经出了鞘,冷眸灼灼,恨不能直接冲上去将夏伋砍了,救下自家公主后快速离京。 「上。」大胡子沉声,「老六,你和老四先去拖住夏伋,我们好行施救。」 「是。」 老四和老六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视死如归。 对上夏伋,他们根本没想过能活着离开上京。 下一秒,只见两人拔出大刀直接朝着夏伋的方向砍了过去,现场顿时乱了起来。 「有刺客,保护人犯。」 唰唰唰绣春刀齐齐出鞘的声音,锦衣卫的人当即将载着夏含玉的囚车团团包围。 下一刻,几十人从各个暗处冲了出来,一批分裂锦衣卫的人,剩下一批直接攻向夏含玉的囚车。.. 鼻尖充斥腥味,夏含玉眉心拧着,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虽说是自己的计划,但她并不愿意有锦衣卫的人因此牺牲,这也是她刻意让夏伋安排的。 不论如何,劫囚总比劫诏狱不容易生死。 约莫拼杀了半刻钟左右的时间,守在囚车旁的锦衣卫齐齐倒地,囚锁被砍断,车门被打开,大胡子的脑袋凑了进来。 「公主殿下,我们来救你了。」 说着想伸手来扶她,夏含玉微微一闪,直接走出了囚牢。 大胡子也未多想,赶忙带着人将她护卫了出去,开始朝着城外撤退。 若现在不马上撤出城外,他们恐怕全都得实在里面。 他们带着夏含玉跑了几步,直接上了一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朝着外头冲了出去,等夏伋解决那两人回来,现场只剩下了一地的锦衣卫,还有周围一脸懵逼的百姓。 恐怕这会是锦衣卫头一次被人劫了犯人,虽说是他们故意的,但在外人看来,锦衣卫这一次确实输了,而且输的挺惨。 甚至有人还心想着,原来锦衣卫的手底下也不是不能有活人! 夏伋眼神阴霾,森然如勾,满是恼怒的大吼一声。 「来人,封锁城门,决不允许一只苍蝇从城里跑出去!」 「是!」 剩下的锦衣卫直接朝着城门口跑去,至于地上的这些个锦衣卫,当即也有人安排着抬回了北镇抚司,里面白芷早就已经准备好药材,熬好了药等在了那里。 不过看着这么多人受伤,她也是心惊了一下,更加担心夏含玉的安危了。 长公主殿下的身子如今虽好了许多,却也不算大好,她实在是不放心。 只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当即吩咐留守的锦衣卫将药端出来让他们喝下去。 没错,这些人都是装死的,夏含玉的意思是受了伤便装死,那些人也没时间分辨,如此一来虽会受伤,却也不至于丢命。 白芷拿出了几瓶药粉交给身旁的锦衣卫,「这是宫廷秘方,是长公主殿下特意让我带出来给你们用的。」 「用了这些,你们的伤口便能快速结疤消炎,不再疼痛。」 受伤的锦衣卫心中感动,「能得长公主如此看重,就算是死了也是值的。」 「那可不成,殿下说了,今日虽让大家伙受了苦楚,但决不可出现死亡,所以才早早的让我等在这里;何况为了那些个前朝余孽死亡,不值得。」 所以她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是殿下她自己恐怕得受不少的罪了。 就在这时候,屋外又抬进来几个锦衣卫,有人高喊着,「」 而另一边,等夏含玉一行闯出了城门,封锁的命令才抵达。 这一切巧合的无比合理,他们谁也不曾怀疑。 而夏伋则直接带上了几名心腹,乔装打扮随了上去。 ------------ 第170章 你猜我信不信 大胡子一行人出城之后快马加鞭,颠的夏含玉好几次差点便吐了出来,原本不好的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系统,你那可有何种药吃了可以不难受?」 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系统:「回宿主的话,没有。」 夏含玉呵呵一笑:「你猜我信不信?」 连保护罩都能拿出来的统,如何可能没有这种药。 它就是故意想看她难受罢了。 还有。 「你何时也学会这般说话了?」 还回宿主的话,听着很是怪异。 系统:「听多了,顺口。」 夏含玉:呵呵。 好在,没一会儿,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外头的人从马上下来。 「公主,我们现在已经出了十几公里,刚刚找人探过,他们应当没这么快追上来了。」 「嗯。」夏含玉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走下去。 那惨白娇弱的小脸顿时看的一众男子心生保护欲。 他们以前只听说公主是个美人,没想到是个这般好看的美人儿。 樱桃小嘴柳叶眉,弱柳扶风,眼眸含水,不愧是大家养出来的嫡姑娘。 夏伋这一次给夏含玉用的是最好的易容材料,几乎贴合皮肤,不论她本身气色如何,都会透过易容的表皮呈现出来,只是会稍微暗淡些许。 夏含玉易容的脸上已经是这般雪白,易容背后的脸色恐怕得更加难看几分。 大胡子这时候走上前来,「公主殿下受苦了,只是我们还得先逃离上京才算安全。」 「虽说这恶阎罗此时还没追上来,但以他的聪明和本事,很快便能反应过来。」 「无碍。」夏含玉摇了摇头,「不过既要先逃离,为何要停在这里歇息?」 大胡子:「公主有所不知,我还有两个兄弟去对上那恶阎罗,我们约好在这里等他们半炷香时间,若他们到时还没来,恐怕已经命丧恶阎罗之手,我们便无需再等。」 「不过公主请放心,我们有派人在后头盯着,若有动静,立马便会通知我们逃离。」: 「原来如此,当真是辛苦你们了。」 不过落在夏伋手里的人,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若非她的计划,这些人根本一个都无法踏出上京一步。 大胡子闻言赶忙拱手,「多谢公主关心,我等不辛苦,今日能将公主您救回才是最重要的。」 夏含玉淡淡看着他,看的出这大胡子对前朝确实忠心耿耿。 按说他的年纪不该和前朝余孽牵扯着一起。 别看大胡子满脸都是胡子,可看他胡子以外的皮肤却并不老。 他身边跟着的这群人也很是年轻,最小的不过十七八岁。 看着他们,夏含玉忍不住拧了拧眉心,却很快恢复了。 「你们都是我前朝后裔?」 前朝后裔指的是那些个忠心耿耿的前朝官员抑或护卫的后裔。 大胡子一行人甚至没注意到夏含玉说的是前朝而非大渝后裔。 大渝王朝之人从未承认大夏,又如何会称呼自己王朝为前朝。 何况师华容还是前朝公主。 至于师华容会不会称呼,她倒是不知道,不过潜移默化下也不是不可能。 大胡子:「公主,我们是后来才加入的,他们说只有恢复了大渝正统,天下百姓才不会遭受天灾,不再会路有冻死骨。」 而他们这些人都是从那些场面里爬出来的。 夏含玉听了这话心中倒是嗤笑一声。 大渝正统?何为正统!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能管理好这个国家谁遍是正统,大渝还没这资格。 虽说如今大夏百姓过的确实不好,却也比大渝时候要好上了不少,若非气运差了些,遇到了好几次天灾哪会落得之前境地! 想不到那些人竟利用这些来招揽人心。 呵,当真是无耻至极! 夏含玉:「那你们的意思是现在的大夏日子过的不好了?」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几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夏含玉为何要问这些。 夏含玉瞧着他们的模样含蓄一笑,眼眸还带上了些许好奇。 「无碍,你们说实话便是了,你们都知道的,我平日里都在上京,也没出去过,不知道外头是何种样子,同上京有何不同。」 ------------ 第171章 套话 「公主有所不知,我们几个原本生在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成日白雪皑皑,跟上京可不一样。」 说话的人眼底带着艳羡,是对上京百姓的艳羡。 他嘿嘿笑了一声,「我们那儿的人身上的衣衫穿的也没上京的人好看,冬日里一家子就一见棉衣,你穿了我便不能穿了,因为天冷,粮食收成也不好,还被朝廷的官儿抢走三分之二,不过后来主子到了那里,我们的粮食便只要交二分之一便够了。」 多出的那些,总能让他们多吃一些。 夏含玉听到他们这话,脸色沉了沉。 「竟要一半么?」 可大夏的税收自她父皇上位后便调低了啊。 夏含玉想了一下,约莫是一半的一半吧。 毕竟大夏开国也满打满算也没那么多年,打仗的消耗,救灾的消耗不小,可父皇却依旧将粮税给减了下去,即便大夏国库空虚,几乎连将士们每隔一段的粮食都得想各种办法去凑出来,这也是为何她刚回来那会儿父皇会那般处置王洪德的原因。 贪污,特别贪的还是军饷军粮,这绝不能忍! 父皇每一次在朝堂上大怒,何曾不是为了大夏,为了这一次次的军饷抑或赈灾之银粮。 然对方听到她的疑问却很是高兴的点点头,「是的,这多亏了公主你们啊。」 夏含玉在心中冷笑,暂时却不好拆穿这些,以免这些人会怀疑她的身份。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耳根下的位置,那里几乎没有痕迹,只不过用手摸上去会有点点咯。 阿伋的易容术总是不如暗十四的。.. 「还有哪些不同,你再多说说。」 夏含玉嘴角露出一抹感兴趣的笑。 「还有……还有便是盐,我们发现这上京的盐特别的便宜,在咱们那得六百文一斗,在上京如今竟只要二十文。」 当时他们听到之后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在他们土语族哪儿这般精贵连村长都舍不得吃的东西,在上京用一斗盐的价格便可买上好几十斗。 「那你们买了吗?」 「买了的,我们出来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每家每户都给了我们银子了,让我们在外头带些价格便宜的东西回去,我们足足买了一百斗呢。」 勾他们那里面的人吃好久好久了。 「我们还买了一些棉衣和适合冬日种的种植回去,听说这上京还有一种可亩产几千斤的作物,只是听说不适合咱们那。」 他说着便是满眼的失望,「公主,若是咱们那也能种那个叫土豆的粮食便好了。」 「放心吧,总有一日,你们都不会过的比上京的百姓差的。」 土语族那个地方进入冬日进的早,不过春后三四月份便可开始播种,十月左右可收获。 「我们相信公主,相信你们一定能带上我们土语族的人过上好日子的。」 对他们来说,如今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让村子里的人们过上更好的日子,且从他们说的话来看,这群人恐怕还是头一次出的村落,且心性坚定单纯。 夏含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问你,这次来救我的人可全都是你们的族人?」 ------------ 第172章 夏含玉被看“光”了? 小十下意识摇摇头,「不是,除了老大和我们几个,其余人都是上头安排同我们一道来的,我们几个也是听他们的。」 只不过他们几个要求要一起行动,不愿意分开。 「还有被安排去拦截那个恶阎罗的老四和老六也是我们兄弟,我们十个是一个村的,从小就跟着一个大叔习武,且身手都还不错,所以这次才能一道出来。」 小十也是他们里面最小的一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明明对什么都还是懵懂的,却被那些个前朝余孽利用,那些人死不足惜可这几个,却是难得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特别是眼前这个只会傻笑,个子瘦弱的丝毫不像十六岁,最多十三四岁的孩子。 夏含玉:「可我刚刚明明看到是你们大哥发号施令?」 「这也是他们安排的。」小十丝毫没对夏含玉隐瞒。 看样子这几个人根本就是被他们推到前头送死的人,而那些人在暗处发号施令,甚至根本没先到他们能把师华容救出来。 那他们自己呢? 阿伋应当不会忽略他们。 夏含玉并不忧心。 很快,一刻钟过去,大胡子沉着脸转过身,「走吧。」 小十几人的脸色登时变了,「大哥,他们难不成真的……」 大胡子叹出一口气,「恶阎罗武功高强又杀人不眨眼,他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们快走,恐怕他们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说完后率先翻身上马,其他人虽然不情愿,却依旧听话的快速上马准备离开。 来的时候他们便知道自己不一定能够活着回去,可真的遇到了,却并非那么容易接受的。 小十忍不住上前一步,「大哥,小四小五哥可能很快就到了,我们再等一等吧,一会儿就好了!」 他有些不能接受从小一起长大,这么照顾他的哥哥就这么没了。 「已经不能再等了,再等我们几个恐怕都得留在这里。」 小十还想说什么,大胡子身旁的老二赶忙从马上下来,将其推上马,拍了他的马屁股后众人快速离开现场。 没一会儿,后面又跟上来一个人,快马加鞭同他们汇合。新 他们离开不过顷刻,夏伋一行也出现在了这里。 「大人,我们会不会跟的太紧了?」 虞啸有些怕那些人会发现,可若跟的太远,又怕长公主会有危险。 若长公主出了什么事,她应当会哭惨吧。 「无碍。」几人在现场顿了一下,随即才继续跟了上去。 时间很快便到了傍晚,大胡子一行人终于就抵达了最近的县府,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看到他们,对方大步的跑过来。 「大哥,怎么样?」来人也是一个少年,估摸的买了必须品提前在这里等着的人。 除了去夏伋面前找死的那两个,剩下的八人都在这里了。 「公主救到了,但是老四老五他们……」 「四哥五哥怎么了?」 小九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衣摆,连忙问着。 众人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大胡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房间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小九,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些个衣服都准备好了?」 小九只是默不作声的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 大胡子几人了他一眼,便什么都没说的迎着夏含玉进去了。 他们不能一直都传这身衣服,不止衣服,包括马车这些全都要换,还得乔装打扮一下才好。 知道他们走进去,小十才上前牵住他的手。 「小九,别伤心,好歹我们就回了公主殿下;有了公主殿下,以后咱们阿爸他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这一切都是为了村子的未来! 「我知道的,可是小十,我心里难受。」 他从来没想过会这么快失去他们。 小十拍拍他的肩膀,拉着他进了客栈。 客栈内,大胡子一行人开了几间上房,随后让小十将一套衣服拿了过来。 「姑娘,我们让小二准备了热水,这是您的换洗衣服。」 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被关押在诏狱很久,夏含玉让人给自己那身囚服弄的酸臭酸臭的,虽然在马车上换了衣服稍微好了一些,但总有臭味只身上。 至于小十他们换了称呼,也是怕被外人听见,随后去报官。 刚刚他们的人已经去打探过了,明明他们也是才到这里,但朝廷的海捕文书也已经到了,就贴在公告栏处,赏金贼高! 夏含玉接过衣服,让小二将热水送进来。 门外,小九也跟在了那里,他没进来,就是满眼好奇的看着夏含玉。 「小十,这便是我们公……姑娘吗,她看上去比村长还有气势。」 「那当然了,村长怎么能跟公……姑娘比呢。」 两人也不是那么懂公主的地位,就是觉得厉害。 夏含玉听到也只是笑笑,等他们放了水桶装好了水便退了出去。 她锁上门,转身走入屏风后,随手解着衣服,踏入了水桶内,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靠在那里闭目养神。 没过一会儿,窗户被打开,发出很轻微的声响,夏含玉未曾睁眼依旧懒懒的靠在那里。 夏伋一路追过来,几人易了容,也跟着住进了隔壁的客栈内,确定了夏含玉住的房间后才从窗户跳了进来。 进入后却发现夏含玉并不在床上,他皱眉疑惑了一下。 难不成他刚刚看错了? 就在这时,屏风后传来一丝丝响动,夏伋下意识便朝着那里走去。 「阿玉……」 话语不过才出了两个字,整个人便从里面冲了出来,脚步踉跄,差点绊倒自己。 夏伋整个脖子连着耳朵都红了个透。 夏含玉缓缓睁开眼,微微侧身便看到了夏伋那僵直的脊背,低头看了眼自己,一股子热气便直冲脸颊。 她哪里能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她刚刚应当什么都没露出来吧? 夏含玉也不敢确定,而且这水清,若细看的话…… 「轰!」 夏含玉有种浑身冒烟的既视感,整个人下意识便往下沉了几分,双腿蜷缩在一起。 ------------ 第173章 恶阎罗居然手下留情了 「你怎么这时候就来了!」 她说着便想伸手去勾衣服,又发现距离太远,且刚好就在夏伋的身侧。新 啊这……她忽然有些想念茯苓了。 「我……」夏伋紧了紧喉咙,有些涩的难受,「我看到你回了屋,便想过来看看……你的安全,我不知道你……在……咳咳……」 夏含玉:「……」这确实是凑巧了。 「可我明明已经锁好窗户了。」 夏伋:「……」 他没说,这窗户锁不锁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夏含玉:「……」 「阿伋。」 不知过了多久,夏伋听到身后传出如狸奴一般轻轻地声音。 「嗯?」他下意识便想转身,却想到身后的人此时未着寸缕,顿时又僵了回去。 夏含玉:「你能走远一点吗,我得起身穿衣服。」 她倒也未曾想到让他帮忙拿,只要他走的远一些便够了。 夏含玉虽说平日里也喜欢窝在他怀里,吃吃他的豆腐,玩玩他的手掌心,偶尔亲一下他,可这种坦诚相见,她却还是不能接受的。 他们毕竟还未曾成亲。 「哦哦。」 夏伋干嘛大步朝着外头走去,没一会儿却又走了回来,从怀里拿出一袋里衣挂在屏风上,随即一下便跃出了窗外。 夏含玉:「……」 只见她从桶里欢欢起身,将身上的水擦拭干后,先穿上夏伋拿来的里衣后才换上那些人拿来的衣物。 不得不说自家未婚夫婿想的确实周到。 这些人根本没给她买里面的衣服,当然,他们都是男子,想来也不太懂。 等她穿上衣服后便走到窗户旁,小声喊着他的名字,「阿伋,我好了。」 下一刻,便见夏伋从另外一个窗户跳了进来,直接出现在她的背后。 「阿玉。」 话音从背后响起,夏含玉只觉得脊背一凉,脚下一滑便朝着外头扑去,好在立马被夏伋被扯了回来,整个人撞入了他怀里。 「没事吧?」 夏伋扶住她,满眸的关切。 夏含玉摇摇头,刚准备说没事,却又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将整个人的力道都泄在他身上,「疼,脚好像崴了。」 夏伋当即将她抱到床边,脱下她「受伤」的那只脚,寻找她扭到的地方。 「是这里吗?」 夏含玉摇头。 「这里?」 夏含玉点点头,声音懒懒的带着娇意,「嘶,有点疼,你轻点儿。」 夏伋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替她按着,受伤力道根本不敢太用力。 夏含玉看着他垂首专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好了,不疼了。」 他这才站起身。 「阿伋,有件事想问你,那两个来拦着你的人,你可杀了?」 夏伋回想了一下,毕竟跑他面前找死的不止两个。 「你说的是这些人一道的那两个同伙?」 「对。」 「没杀。」 他摇了摇头,「他们身手不错,跟锦衣卫交手的时候手下留情了。」所以他也没杀他们,只是将他们先丢进诏狱里面去了。 这点夏含玉确实有些没想到,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他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手下留情。 「既如此,便先关着,以后还有用。」 夏伋颔首,「唯。」 ------------ 第174章 如此倒是有意思了 「还有,我在路上同那小十说话的时候他说领头的人并非他们几人,你可发现了?」 虽知道他平日里总是小心的,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已经全都解决了。」 夏伋的眼底略过一丝残忍。 「也就是说,除了这几个,全都死了?」 夏含玉又问了一声。 夏伋颔首,「暗部的锦衣卫最近盯上了一批人,怀疑是专程接应他们的。」 顿了一下,他有加了一句,「都是高手。」 「高手?」 夏含玉若有所思,下一刻忽然眼眸一亮,「你是说,渝复!」 连来救师华容这个前朝公主的人都当不得夏伋的一句高手,那被如此多高手环绕之人,定是对前朝最重要之人。 除了渝复,她想不到其他。 夏伋唇边挂着浅笑,「臣也是这般想的,而且这些人看样子是准备同那些人汇合。」 夏含玉有时是真好奇,若是师华容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双生弟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愤怒呢。 以她对她那小肚鸡肠的心思来猜,应当是愤怒吧。 「如此倒是有意思了。」 夏含玉同他相视一笑,眸色清亮,让他的整颗心都亮了起来。 刚刚夏含玉被带走的时候他是恐慌的,即便什么都安排好了,暗处也有人护着,他的心理却总是不平静。 「姑娘,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这时候,外头的人听到里面的声响,当即疑惑敲门。 「我只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小十听后哦了一声,又问她,「那姑娘洗好了吗,可需要将晚饭送进来?」 夏含玉回了一声,拉着夏伋起身,「你先去吧,晚些时候再来。」 夏伋颔首,没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房间内。.. 夏含玉理了理床边,走过去打开门。 「我好了,你让他们送上来吧。」 小十当即哎了一下跑了下去,没一会儿便端着饭菜走了上来。 饭菜挺简单的,有肉有菜还有汤,算是夏含玉这些时候以来吃的最简单的一份了。 小十将饭菜端到桌上放下。 「姑娘,那你先吃,我也下去吃饭了。」 说着便准备离开,却被夏含玉给喊住了。 「等一下。」 「姑娘还有何吩咐?」 「你们吃的什么?」夏含玉看着桌上的饭菜,心想着他们估计吃的不会很好。 「我们吃馍馍还有汤。」因为银子要留着买重要的东西。 当然,公主吃饭的银子上面的人是给了他们的。 果然。 夏含玉猜对了,笑了笑,「不如你留在上面同我一道吃,陪我说说话。」 「可是……」 小十有些不安的回头看了看门外,又转过头看了看她,「可你是公主,我们是没资格吃公主吃的东西的。」 虽然他也挺想吃肉的。 小十之前还算了算日子,算出来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吃肉了,上次吃的肉还是阿爹打回来的兔子。 「没事,我让你吃,你吃便是了。」 说完夏含玉便走到桌子边上坐下,朝着他招了招手。 小十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便跑到了她的对面,在夏含玉示意下才坐了下来。 夏含玉给他夹了一只鸡腿儿,眉眼带笑,很是温和,「吃吧。」 「谢谢公主。」 随即也不用筷子,直接拿着手便抓着鸡腿吃了起来。 夏含玉也不嫌弃,夹了菜放入口中,却是微微蹙了眉头。 有点……难吃啊。 ------------ 第175章 继续套话 夏含玉随意吃了一些便放下了筷子。 小时两颊鼓鼓的,看到她不吃了,有些疑惑,「公主,你吃饱了吗?」 「嗯。」夏含玉颔首了一下,「剩下的可能得麻烦小十帮我解决了。」 「公主放心,我会努力的,我吃不完还有小九他们呢。」 小十觉得夏含玉人可真好,一点都没像他们一开始来之前想的那样不好相处,还给他吃鸡腿,两个鸡腿都留给他了,她自己一点都没吃。 在村子里的时候,他们也就过年的时候才有机会吃一个鸡腿儿。 夏含玉:「你同小九关系很好?」 「是啊,我们爹娘就住在隔壁,平日里经常一起玩。」 小十一边吃一边一边说着。 「那你们那个地方人多么?」夏含玉继续套着话。 小十摇了摇头,嘴角全是油污,夏含玉将一旁的帕子递给他。 他接过去放在一边继续吃着,瞧着是真爱吃这鸡肉。 「公主你是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觉得很害怕啊?你放心,我们那人挺多的,不过不是我们村子里人多,是上头人很多,平日里还能瞧见他们在雪地里跑步训练呢。」 「不过我们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他们住的地方比我们好多了,以后公主您去的话,住的地方定会特别漂亮。」 「那就借你吉言了。」夏含玉笑了笑。 看来语族里面有不少的驻军,而且平日里会艰苦训练,想来主力都在那里面。 只可惜连小十他们也不能确定那里到底有多少人。 夏含玉猜测,少说几万是有的。 不知道暗十四是去了那里面,还是去了其他地方。 倒是已经有点时间没收到那边的报告了。 小十吃完一个鸡腿,又吃了一碗米饭和鸡肉,便将其他的菜都端了出去,端走前还特意将另外一只鸡腿装了起来。 饭菜被端到楼下,大胡子几人瞧了一眼,看到大半盘的菜都吃掉了,忍不住点点头。 「吃的真不少,看样子还是有些合姑娘胃口。」 「大哥,其实这些都是我吃的。」 小十犹豫了一下才说了出来。 「姑娘的胃口可小了,才吃几口就说吃饱了,我阿娘吃的都比她多呢。」 话落,其他人忍不住对视一眼。 老二,也算是他们里面的书生听后叹了口气。 「大哥,看样子这些才都不合姑娘的口味。」说着他问小十,「你可有听姑娘说爱吃什么?」 毕竟曾经再差也是长在上京大官家里养着的,吃不惯粗茶淡饭也是正常。 小十想了想,摇摇头,「姑娘没说。」 「二哥,你说姑娘会不会爱吃街上的那些点心啊,以往我阿爹带回家的时候,我阿姐就特别喜欢。」 「那就去买些点心去。」 大胡子直接拍板,拿出几两银子递给小十,「你和小九去买,多买一些,还能带一些在路上吃。」 他怕路上的饭菜也不合夏含玉的胃口。 小十接过银子,拉起一旁的小九便朝着外头跑去。 「小九,我有好东西要给你。」 「什么?」小九疑惑了一下,小十凑到他耳边悄***的说了一句,听的他顿时就诧异了。新 「姑娘真的把两个鸡腿都给你拉?」 这也太好了。 小十悄***的点点头,然后将怀里的鸡腿掏出来递给他。 「这个是我专门给你留的,咱们有福同享。」 「谢谢小十。」 两人年岁只相差几个月,关系也是十个人里最好的。 「不过我现在已经吃饱了,咱们先留着,晚点路上吃。」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两人买好了点心,便将其送到了夏含玉的面前。 ------------ 第176章 他的专注 是夜,天空星星点点并不多,只是一轮弯月高高的挂着。 小十和小九因为一只鸡腿变得对她那叫一个掏心掏肺,无话不说,陪着她说话到天色漆黑之后才离开。 若非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也是年岁可以成亲了的男子,恐怕都舍不得离开。 「姑娘,那你好好休息,我们便先回去了。」 顿了顿,小十忽然又加了一句,「刚刚大哥说明日卯时过一些我们便得出发,走水路。」 「好,我晓得了。」 夏含玉笑着点点头,随即关上门,嘴角的弧度逐渐抹平。 下一刻,窗户门被打开,夏伋从外面进来。 「你都听到了?」 夏含玉朝着他走过去,伸手握住他的手。 「嗯。」他应了一声,眼眸宛若墨潭,下意识紧了紧她的手。 「原想另外给你送一些晚膳,那两小子却一直不肯走。」 夏伋的声音莫名带着些许怨念。 自家公主从小便生在深宫,从小受尽宠爱,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客栈的饭菜怎么可能是她的胃口,所以他便去外面打听了一番,替她买了此处人觉得最好吃的食物回来。 「其实我也未曾想到。」 夏含玉拉着他在桌前坐了下来,「那两人年岁虽比我还大一些,却从小住在山里,心思纯粹,再加上我想从他口中打听一些那里头的情况,便同他们多说了几句。」 「阿伋别吃醋了,阿玉最喜欢的便是阿伋了。」 她说着,扬着的脑袋歪了歪,嘴角挂着娇俏的浅笑,看的夏伋不自觉的测了测俊脸,耳根通红。 夏含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那红的滴血的耳垂。 「阿伋,我饿了,你带的好吃的呢?」 「在……在这里。」 夏伋脖子也不敢动,只能伸手进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包油布包着的点心出来,打开之后居然还冒着热气。 夏含玉下意识抬眸看着他。 夏伋喉结滚动了几下,「我刚刚在外头等了太久,冷了,便又去买了一趟。」 至于冷的这些,他可以自己留着吃。 「阿伋真好。」 夏含玉指尖微抬,勾了勾他的下巴处,随即满眼便被眼前的食物吸引。 虽说小九小十也给她买了点心,可他们哪有她家阿伋了解她的口味,且买的点心也很是一般。 不过夏含玉当时还是吃了两块,给他们吃了两块,剩下的便先收了起来。 谁知道之后的那些食物会不会更难吃。 不过有阿伋在,应当没关系。.. 再不行,变个番薯烤着吃也好啊。 此时的夏含玉已经低头吃着点心,夏伋却被她刚刚的动作调戏的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他垂眸,专注的眼落在她的侧脸上,薄唇逐渐漾出一丝浅笑,很专注,很温柔,眼底是全然的爱慕,除了眼前之人外,再也看不到其他分毫。 「阿伋,真好吃,你也尝尝。」 夏含玉咬了一块点心,当真觉得好吃,直接便塞进了夏伋的口中,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怎么样?」 ------------ 第177章 气氛暧昧 夏伋有些呆愣愣的看着她,同她目光相撞,看着她眼中那期待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咀嚼着,眼眸无比专注。 「好吃。」 香香的,甜甜的,真的很好吃。 莫名的,夏含玉只觉得自己被他这专注的眼神给躺了一下,脸颊红了几分。 只见她的身子微微后仰了些,呼吸不稳,眼眸慌乱移开,随意捡起一个点心递过去。 「好吃……便再吃一个吧。」 「嗯。」 夏伋低下头,直接便将她手中的点心叼了过去,喉结滚动,色气满满。 夏含玉只觉得喉间有些微渴,赶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了下去。 真的是灌,不是喝。 她忍不住拍拍自己发热的脸蛋,扪心自问。 怎么回事,她刚刚居然有种想将阿伋扑到的既视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发生! 「阿玉,你……怎么了?」 夏伋见她忽然不敢看自己,有些疑惑,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心底却是慌乱了几分,还拿着半块点心的指尖微微紧了几分。 夏含玉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抬眸对上他那双有些摄人心魂的黑眸,身子微微前倾。 「阿伋,你这块点心可好吃?」 夏伋下意识点点头。 夏含玉声音略显扭捏,「那……能不能让我也尝尝?」 夏伋一怔,低头看了看点心,抿了抿唇,缓缓抬起了手。 夏含玉红唇轻启,皓齿直接叼走了他手中的点心。 也不知是为何,明明她曾经几次主动亲了他,可却是头一次如此害羞。 夏含玉细细的咀嚼着口中的点心,侧身不让他看。 明明听你刚刚是一种点心,却莫名觉得这小半块点心更加好吃。 一旁的夏伋则收回手,拿过点心的指尖摩挲着,上面甚至还有她唇上的余温,眼眸见深。 阿玉。 他伸出手,第一次主动将她板正面向自己。 「阿玉,我……」 他的目光同她在空中相撞,炽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廉价,气息几乎子啊一瞬便将她笼罩在了其中,逐渐侵蚀着她的感官。 然下一刻,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什么之事,敲门声响起。 围绕在两人身上的暧昧几乎顷刻间消失无踪。 夏伋微眯了眯眼,收敛着身上的冷意。 夏含玉下意识拉住她的手,仿佛是在安抚他。 门外传来大胡子的声音,「姑娘,我刚刚在客栈外面买了个小女娃,可否让她进来伺候?」 他原本其实没这想法,只是在看到那小姑娘的一瞬起了心思。 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便是那女娃娃说自己做菜的手艺不错。 公主今日基本没怎么吃,外头买的点心也不合胃口,这姑娘既然手艺好,不如让她陪在公主身侧,专门照顾公主。 而且他们这群都是大男人,很多方面也确实不方便。 即便是小十和小九,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公主的屋内。 听到这话,夏含玉下意识同夏伋对视了一眼,他转身藏在了屏风后。 夏含玉理了理身上的衣衫,走过去开门。 ------------ 第178章 护卫 「这边是你说的小姑娘?」 夏含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对方脑袋当即垂的更低了。 大胡子一把将人从后面揪到前面,「是的,姑娘。」 「你做饭当真好吃?」 她这句话是问这小姑娘的,对方犹豫了一下,小小的点了点脑袋。 夏含玉:「既如此,你便去这客栈的厨房做两个菜送上来,我刚好饿了。」 随即大胡子将人带了下去,夏含玉转身进了屋内。 没过许久,大胡子便带着小姑娘端了两样菜送了上来,李窈窕尝了两口,点点头,「不错,如此便留下吧,以后我的三餐便由你负责了。」 「多谢姑娘。」 小姑娘直接跪了下去,「只是姑娘,奴婢明日能不能先回去将妹妹和爹娘安葬了,很快便能回来的。」 夏含玉点点头,「如此,你便去吧,我只等你一上午。」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小姑娘一脸感激。 夏含玉看向大胡子,「你们明日去帮帮她,争取早些出发。」 「是,姑娘。」 大胡子自己家里也有家人妹妹,虽看着魁梧,实际上却是个不错的人。 随即他转身离开,小姑娘留了下来,等明日早上同他们一道去安葬父母和妹妹。 直到看不见大胡子的身影,小姑娘一改刚刚的怯懦,转身将门关了起来,端着盘子单膝跪地。 「暗八见过公主。」 「起来吧。」 夏含玉一猜就是她,别看她各自娇小,看着怯懦,但她的伸手在暗卫营也是数一数二的,否者也不可能排到第八的名号。 「暗八,你那一家三口的尸体是哪来的?」 暗八站起身,冷漠的眼眸落在夏含玉身后的夏伋身上,当即颔首。 「见过夏大人。」 随即才说道:「回嗲下」 「嗯。」夏伋只是凉凉的应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餐盘不在理会。 「阿玉,先吃饭。」 夏含玉点点头。 其实她吃了不少点心本是不饿了,但暗八的手艺确实很是不错,让她又有了胃口。 夏伋陪着她吃了宵夜,暗八,啊不,她现在的名字叫做小草。 小草将其端了下去,随即便直接歇在了夏含玉的屋内。 有暗八在,夏伋便也安心的回了隔壁的客栈盯着外面。随即才说道:「回嗲下」 「嗯。」夏伋只是凉凉的应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餐盘不在理会。 「阿玉,先吃饭。」 夏含玉点点头。 其实她吃了不少点心本是不饿了,但暗八的手艺确实很是不错,让她又有了胃口。 夏伋陪着她吃了宵夜,暗八,啊不,她现在的名字叫做小草。 小草将其端了下去,随即便直接歇在了夏含玉的屋内。 有暗八在,夏伋便也安心的回了隔壁的客栈盯着外面。 随即才说道:「回嗲下」 「嗯。」夏伋只是凉凉的应了一声,接过她手中的餐盘不在理会。 「阿玉,先吃饭。」 夏含玉点点头。新 其实她吃了不少点心本是不饿了,但暗八的手艺确实很是不错,让她又有了胃口。 夏伋陪着她吃了宵夜,暗八,啊不,她现在的名字叫做小草。 小草将其端了下去,随即便直接歇在了夏含玉的屋内。 有暗八在,夏伋便也安心的回了隔壁的客栈盯着外面。 ------------ 第179章 “姐弟”见面 眼前的一搜货船上,一人站在那里,一袭玄色华袍,勾勒出他那修长挺拔的身形,华袍的袖口和边角都绣着精致的暗花,在阳光若隐若现,显得精致又深沉。 而那张脸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阴气,黑色的发映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眸犹如一汪深潭,却也衬的他那张本就白皙的脸又苍白了几分,显得他整个人多了一丝冰凉和柔弱不能自理。 这瞧着就不像是长命的样子,也无怪乎上一世会被师恒给弄死。 他们一人站在船上,一人站在船下,两两相望,竟谁也未曾说话。 夏含玉眉心微微蹙起,死死地看着眼前之人,眼神散发着冷意。 然而下一刻,上面的人却是忽然一笑,“阿姐,终于见到你了。” 夏含玉学着师华容的脾气,冷哼一声,“谁是你阿姐。” 说着便径直朝着船上面走去,暗八扮的小草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侧半步,再后面便是大胡子一行人。 刚上船,夏含玉便感觉到了一丝怪异,那边是船上都是高手,明里暗里都有不少,即便夏含玉不懂武,也能莫名察觉到一些气息。 如若他们当时派出的是这些高手,恐怕他们但是损伤的人便不会那般少了。 夏含玉红唇忍不住抿了一下。 只见她径直走到渝复的面前,下巴微微扬起,冷眼看着他,“你……是谁?” 渝复如刀削般无情的薄唇牵起一抹浅笑,“我叫渝复,是你的双胞胎弟弟。” “我说了,我没有弟弟。” 夏含玉眉心拧的越发紧了几分。 “从来未曾有人告诉过我我还有弟弟,而且你为何长得同我一个模样?” “那是因为我那时候身体不好,谁也不知道我能活到几岁,便一直瞒着你。” 渝复说完话,便忽然猛地咳了起来。 夏含玉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忍”,拧着眉,就这么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对方依旧咳着,一旁的老人已经给他递上了水和药,渝复赶忙吃了下去,这才缓缓的顺了气。 “阿姐,我说的是真的。” “你我本是双生姐弟,所以才会长的一般模样;而他们为了保护阿姐才给阿姐换了身份,而我因为不知能活到几时,便未曾换到别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阿姐的安危,我们才会将一切瞒着阿姐的。” “阿姐你别生气,我们来接你回家了。” 夏含玉听后心中一直冷哼。 若非她知道真相,就真要被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给骗了吧。 “你说的可是真的?” 话虽如此,夏含玉的脸上却只是多了几分狐疑,却没刚刚那般不能接受了。 “自然是真的,若非我的身体不好,这次本该由我来领队救阿姐的;阿姐,对不起,你别怪阿复好不好?阿复在这世上便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他说着,忽然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抓住了她的衣袖,还晃了晃。 夏含玉一阵恶寒。 这人瞧着还真是有点……茶啊。 “系统,你觉得呢?” ------------ 第180章 变脸 系统:「宿主,我觉得太子殿下要是在这里,应当能干的过他。」 夏含玉:「……我们家承运也没这么可怕吧?」她觉得在她面前确实挺乖巧的,且越发的乖巧懂事了。 系统:「是的,也就只对宿主你没这么可怕罢了。」 夏含玉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系统忽然叮的一声,「恭喜宿主完成重要任务之二,代替师华容以前朝公主的身份混入对方大本营,查出前朝太子的隐藏身份,蜂窝煤的制作方法同大夏最大煤炭地点图纸和地图已经放到背包中,宿主可自行查看。」 「这便完成了?」这次任务也太简单了吧。 夏含玉有些疑惑,「这一还没混入对方大本营,而来也未曾查到这渝复的隐藏身份,怎地便完成了?」 系统:「上了这船便算是混入对方大本营了,至于渝复的隐藏身份,宿主继续接触他,自然便算是完成了。」 「还是说宿主希望系统能够严苛一些?」这也不是不可以啦。 「别。」夏含玉才不会傻乎乎的给自己找罪受,既然系统都说完成了,那自然便算是完成了,她巴不得所有任务都能狠简单。 「阿姐?阿姐是不是不喜欢阿复?」 夏含玉红唇抿着,一直没说话,渝复抓着她衣袖的手微微松开了些许,脑袋垂着,很是可怜。 「并非全然是你的原因,我只是未曾想到自己还有个弟弟,一时间接受不了罢了,和你没关系。」才怪。 若换做师华容本人,恐怕反应更大。 夏含玉后退了一步同他拉开了一定距离,她并不喜欢同陌生人太过亲近,但面上却稍微有一点点的不忍心,随即开口问他。 「我的房间在哪,我累了,想休息。」 这一路马车折腾,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渝复见夏含玉的脸色确实是有些发白,赶忙开口。 「阿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马上带你去。」 说着便在前面带路,一旁的小草小心翼翼的扶着夏含玉跟着他走进船舱里。 她一路陪着殿下,是晓得殿下到底有多不舒服的。 外头路面并不平坦,殿下坐的好几次都快吐了出来,虽特意准备了酸梅,但总是难受的。 三人朝着里面走去,大胡子一行人却被带往另外一个方向,估计是得寻问当时的情况了。 这些人不一定全然相信她的身份。 渝复则献宝一般的来到一处门前,「阿姐,就是这里了,你可喜欢?」 说着便推开了门。 她们被带到了一间挺大的船舱里,里面放着不少闺房女子喜爱的东西,胭脂水粉,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时兴点心等等,瞧着都算是用心准备的。 「知道阿姐就要回来了,阿复可是准备了许久呢。」 他的眸光狡黠,闪烁着期待,仿佛是想听她夸赞和喜欢。 夏含玉配合的点了点头,「嗯,我很喜欢。」 「谢谢你,阿……阿复。」她对承运都没喊这么亲近,那小子若知道她这般喊别人的弟弟,恐怕会不高兴了。 「阿姐喊阿复名字了,阿复真高兴。」 渝复上前再次拉住她的衣袖,明明看上去单纯无比,可夏含玉的直觉却告诉自己,他很可怕。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这么茶,这么……稚气,但他总有自己的目的,她瞧着便是了。 夏含玉垂眸笑了一下,顿时响起他无比兴奋的声音。 「阿姐笑了,阿姐是真的喜欢阿复准备的东西呢。」 原本扯着她衣服 的手逐渐拉住了她的手腕,显得得寸进尺了起来。 夏含玉看了他的手一眼,对方当即收回,还冲着她露出一抹憨笑。 「阿复,我想休息了。」 夏含玉对他说道。 渝复点点头,「那好吧,我晚些再来看阿姐,阿姐先休息一会儿。」 说着便退了出去,整个甚至在外头,便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她。 「阿姐,我走啦?」 「嗯。」夏含玉淡淡颔首,「小草,关门。」 「是。」暗八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不知道忽然对上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她整个人后退一步,缓了好一会儿才关上门。 外头依旧传来渝复的声音,「阿姐,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随即便是他离开的脚步声。 暗八耳朵贴近门口,确定人是真的离开才转身走回夏含玉身旁。 「殿下,他走了,不过他刚刚的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可怕。」 暗八说的是自己刚刚被吓到的那一瞬,当然,她也不是真的被吓到,装的罢了。 「嗯。」夏含玉却是丝毫不觉得意外,冷笑一声,「一个从小被人按照前朝太子,未来君王的存在教育着长大的人,怎么可能这般单纯无心机。」 「只是不知道他如此这般待殿下,是何原因?」 这点暗八也想不通。 「总有他的目的,不着急,咱们早晚得知道。」 夏含玉并不在意,反而问她,「你可感受到船上有多少高手?」 「回殿下,很多,普通高手估计有几十个,顶尖高手,不超过三个。」 「那三个你可能对付?」 暗八的身手也是不错的,她都说了顶尖,自然是不简单的,甚至伸手超过她的人。 暗八沉思了一下,「一对一的话勉强可以,但一对三,没有胜算。」 「不过若是夏大人的话,可以;这里的人不是他的对手。」 夏大人可是他们暗卫营历届以来最厉害的存在之一。 「而且殿下也可放心,暗卫虽并未靠的太近,却也不是太远,若这边发生了什么,他们顷刻间便能赶来保护您。」何况里面还有几个是陛下身边的高手。 自打出了上次之事后,陛下不允许暗卫距离殿下实在太远,若再发生之前那般疏忽之事,恐怕他们这些护卫的人性命难保。 这点夏含玉自是不担心的,换了身舒坦的衣衫后躺在了床榻上,慢慢闭上了眼,呼吸也逐渐平稳了下来,没一会儿便沉睡了。 暗八没去别处,而是在靠门的地方找了个位置盘坐了下来,闭目养神,时刻警惕注意着外头的情况。 至于外面,在暗八关门的一瞬,夏含玉看不到的地方,渝复已然彻底变了脸色。 ------------ 第181章 深沉的可怕 渝复脸上猝着寒冰,面无表情的总显得阴沉,就如同夏含玉见到他的第一眼那般。 深沉的可怕。 「公子。」 就在这时,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出现在他的面前,「公子,可有怀疑之处?」 「嗯。」渝复颔首,反问,「你那边呢,他们是如何说的?」新 老者将他知道的情况都说与他听,渝复有些沉思。 「周伯,不知为何,我觉得自己同她身上的那层感应断了,最近都有些感受不到了,即便刚刚见到了她。」 当然,也并非说他对她有何感情存在,只是他们之间是双生子,双生子之间总是比普通姐弟要特殊些许。 前几日他甚至有一瞬特别难受。 「公子可讨厌小姐?」周柏忽然问他。 「说不上讨厌,只是没什么感情罢了。」 就像她从不知道自己有弟弟那般,他也从未想过她。 或许很小的时候有过吧,但现在……呵。 阿姐,那是什么东西! 然周柏却道:「这边对了,公子不喜欢小姐,自然感觉便没了,而且以往小姐并不在公子眼前不是么。」 「或许吧。」 渝复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好,可能他们姐弟俩天生就不适合面对面也说不定。 「对了,找机会探探她身上可有受伤。」进了北镇抚司的地方,总不该完好无损的出来吧。 周柏颔首,「是,公子。」 随即跟在他后面除了船舱。 刚刚伪装的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快吐了,得出去散散恶心。 等夏含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船已经开了。 她睁开眼,微动了动甚至,准备坐起身。 一旁的暗八当即过来扶她坐了起来。 「姑娘,您醒了。」 暗八觉得在这里喊殿下不安全,以免被人怀疑到时候伤到殿下,喊姑娘最是安全。 「嗯。」「夏含玉颔首了一下,只觉得身上酸痛并未减少,无奈言道:「这一路赶路过来,总是累的,睡了一觉,反倒更难受了。」 「那奴婢给您揉揉吧。」 暗八说着伸手替夏含玉按了起来。 她是习武之人,知道那些地方有穴位,加上力道十足,让夏含玉整个人都舒坦的放松了下来,只觉得再让她睡上两个时辰也不无不可。 可惜她才如此想,眼前的门便被敲了起来。 「阿姐,可是你醒了?」 夏含玉面色不喜,却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进来吧。」 免得他一直在外头喊。 暗八觉得在这里喊殿下不安全,以免被人怀疑到时候伤到殿下,喊姑娘最是安全。 「嗯。」「夏含玉颔首了一下,只觉得身上酸痛并未减少,无奈言道:「这一路赶路过来,总是累的,睡了一觉,反倒更难受了。」 「那奴婢给您揉揉吧。」 暗八说着伸手替夏含玉按了起来。 她是习武之人,知道那些地方有穴位,加上力道十足,让夏含玉整个人都舒坦的放松了下来,只觉得再让她睡上两个时辰也不无不可。 可惜她才如此想,眼前的门便被敲了起来。 「阿姐,可是你醒了?」 夏含玉面色不喜,却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 第182章 阿姐,那个恶阎罗难不成是对你有意? 只是渝复确实有些未曾想到夏含玉会主动无意间交代这些事,状若不解的开口。 「那阿姐也算是气运好,我可是听说这进了诏狱之人从未毫发无损的走出来。」 「阿姐,那个恶阎罗难不成是对你有意?」 毕竟师华容长得确实是我见犹怜,娇娇柔柔好一朵小白花,大多男子见了都会心生欢喜。 夏含玉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时候他将我同阿恒关进了诏狱,之后也没理会我,反倒天天审问阿恒,阿恒什么都不愿意说,最终被他们活活害死了。」 说着她的小脸微侧,掩面伤心,心思却有些飘远。 为了师恒那渣渣,她实在是哭不出来,即便是刚刚喊两声阿恒都快将她今早和昨晚吃的东西都快要吐出来了。 见到她「哭」的伤心,渝复当即便着急了,上前小心翼翼的扯住她的衣摆,「阿姐你别哭,我不提就是了。」 夏含玉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自己上一世的事情微红了眼,仰头闭了闭眼,这才侧过身看着他。 「无碍,只是我同兄长自小一起长大,原已经私定了终身,却不想……却不想那恶阎罗却对他下了死手……」 「那段时日在诏狱,每次看着阿恒浑身是血的被拖回来,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有时甚至还拖着我亲眼看着他们对阿恒用刑!」 「阿复,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杀了我,早些杀了我让我去陪阿恒,你们的人也不会为了救我而死!」 那些锦衣卫伤的也不知道重不重,白芷应当已经给他们拿了宫里最好的伤药了吧,还有银子。 毕竟是为了她计划而受伤,作为长公主,她总是得给些补偿才是。 「这不关你的事,阿姐,你别放在心上。」渝复见她这般在意,赶忙安慰她。 「何况那些人能为了救你而死,是烈士,是英雄,他们定也为此感到自豪。」 渝复的眼神微闪,觉得她这般确实很像自己之前听说的师华容的性子。 不是说她哭的有多真心,而是虚伪。 她脸上的哭在他眼里看着当真是虚伪至极! 不过那恶阎罗,或许当真对她有意,所以对她手下留情,却对师恒下以死手。 只可惜,她最终还是敌不过那恶阎罗对朝廷的忠心! 倒是那师恒可惜了,如此忠诚,本还能为他所用。 夏含玉听到这些话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什么烈士,什么英雄,顶多也就算个刺客! 她心中冷哼,面上却是不显,翻白眼也是暗暗的来。 话虽如此,却还是附议的颔了颔首,眉眼染上了一丝伤感,款款道:「你说的是,到时候可记得要好好补贴他们家人。」 「阿姐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渝复乖巧的点点头,嘴角挂着相当无害的笑容。 夏含玉也算是放了心,她侧眸看向窗外,船身微微晃摇,倒是有些许类似于做轿子一般。 「阿复,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啊?」 「阿姐到了便知道了,不会太远的。」 渝复眼神眨了眨,看样子是不准备告诉她具***置,防着她呢。 夏含玉倒是不甚在意,慢慢从床上走下,接过暗八递过来的茶杯漱了漱口,用巾帕擦拭了一下脸便起身走到梳妆台旁边坐了下来,随意给自己上了点妆,暗八装作在一旁跟着学习。 不过他们倒是准备的齐全,这船上居然连女子梳妆的台子都准备了。 这艘船瞧着像是商船,或许这渝复的隐藏身份便在其中,所以系统才会在她接近渝复他们之后判 定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夏含玉如此想着,眼睑微敛,精致的瞳仁内泛着点点波光。 啧,有意思。 待画好了妆,夏含玉套上外衫。 「走吧,我想去外头看看,长到如今,我还从未坐船出过远门呢。」 在上京,官家女子大抵都是坐轿子出门,就算是坐船,也顶多是游湖赏花,吃吃茶点。 她要出去,渝复自然是要在前头带路了。 刚出船舱,夏含玉站在甲板上朝着下面看着。 除了他们坐的这艘船,后头也还有一搜差不多的穿跟着。 商船一共两层,瞧着装了不少的货物。 就在这时候,后面的商船上一道熟悉的人影略过,夏含玉眯了眯眼。 「阿复,后面那商船也是我们的人么?」 她刚刚好像看到了阿伋的身影,难道他在后面那船上? 她现在坐的这商船大抵都是他们自己的人,且身手都不错,阿伋若想混上来,一时间恐怕也不是那般简单的,即便是易容成船上之人也容易露出破绽。 然渝复却是微微摇头,「不是,那商船原先便在,我们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搬卸货物,瞧着应当是谢家的。」 「谢家?那个大夏首富?」 是凑巧,还是…… 夏含玉不清楚。 渝复颔首,「阿姐也知道他?」 「大名鼎鼎的谢家,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平日里用的胭脂水粉,甚至是布匹成衣大多都是他们家的。」 当了,除了这些,谢家还有不少营生,夏含玉不是很了解,不过阿伋应当都清楚。 至于谢仪,自打上次青山县之后,便再也没见到过了,听说整个谢家经过那件事之后,变得也比以往更加低调了。 这件事不论是朝堂还是江湖,当时都传的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说朝廷这是同首富撕破了脸。 渝复平日总在外面跑,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 「阿姐,听说这谢家同朝廷已经闹翻了?」 渝复眼眸闪烁,忽然问道。 「确实听到过些许小道消息。」夏含玉顺势颔首,「当时因为谢家的一个小辈刺杀那夏含玉,本该连坐,但谢家花了一半财产换了命。」 「我爹……啊不,是师言是户部侍郎,那段时日国库丰盈,每日都是笑容满面的,连带对我都和颜悦色了不少。」 「你们或许不知,自从师家知道我并非亲生,我在师府的日子并不好过,若非兄长护着……」 想到师恒,夏含玉顿了顿,缓缓呼出一口气。 ------------ 第183章 周昌 「终归是我害了他,若非为了我,他也不必……」 她闭了闭眼,不再多言。 渝复觉得,自家这位阿姐或许对那位师家庶子当真是情根深重,这点同他们知道的差不多,且还听说他们两个早就有染了。 如此一想,倒是对夏含玉的疑虑稍微小了些许。 当然,也不能说他已经完全信任了夏含玉,只是稍微松了松罢了。 「姑娘。」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喜悦的声音,夏含玉转过身,便见小十快步跑到她面前,笑的灿烂。 「姑娘,听说你刚刚在休息,可休息好了?」 「嗯,好了。」 夏含玉挺喜欢小十,眉宇间也柔和了几分,看的一旁的余下下意识蹙了蹙眉头,黑眸也蒙上了一层浅显的冷。 「阿姐,这是……」他状若不识,满眼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小十。 夏含玉也只当是没看到,同他介绍道:「这是语族的小十,这次便是他们救我出来的,路上也很是照顾。」 「小十,这是渝复,是我……阿弟。」 听到这话,小十当即惶恐行李,「小十见过主子。」 「在外头,喊我公子便是了。」 渝复淡淡的说着,随即笑吟吟的看着夏含玉,「阿姐,能同我说说路上的事情么,我难得出门,很是好奇呢。」 「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是在逃命。」 夏含玉转过身,继续看向底下,暗流涌动,就如同她此时面对的这些。 小十许是察觉渝复并不喜自己,便一直安静的站在夏含玉身侧,也不再说话,陪着她看底下的流水潺潺。 因为他确实很喜欢姑娘,一点也不像阿娘说的那样,贵人们不将他们当人看。 姑娘在他心里是最尊贵的人,可她对他还有小九都很好,很和善,还给他们吃鸡腿,吃点心。 「姑娘,你是不是不开心?」 陪着夏含玉站了许久,小十忍不住开口问她。 「没什么。」夏含玉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世上的一切变得太快。 「哦。」小十没继续问,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包点心拆开递到她的面前,「姑娘,吃点甜食,会心情好。」 夏含玉疑惑看向他。 小十咧嘴一笑,「这是我阿娘说的,她说要是不高兴了,就吃点甜的,会心情好,所以每次我不高兴,阿娘就会给我买点糖吃。」 「糖在我们那里可是很贵的,所以也只能买那么一点点。」 他用手指比了一下,确实是一点点点了。 这时候,系统的声音也顺势响起,「其实在心理层面上来讲,有些人本身喜欢甜食,所以心情不好受时吃甜食会有一种满足感,同时转移部分注意力。」 「但若从生理层面上来讲的话,糖分相对于脂肪蛋白质等能更快提供能量,帮助大脑抵抗一些坏情绪;而摄入糖分能促使体内大量分泌多巴胺,多巴胺是一种会让人的心情变好的一种神经传导物质;高糖还会使胰岛素快速增加,而胰岛素会使酪氨酸与苯丙氨酸在血中浓度降低,使色氨酸在竞争上处于优势,很快进入细胞中转换成血清素,进入脑中,使人有愉悦感!」 系统说了一大串,夏含玉基本没听懂。 「你说的简单些。」 系统:「意思就是,吃甜食不论从那些层面来讲,确实能让人愉悦。」 夏含玉:「……」讲一堆废话。 而且她本来也没不高兴,只是在演戏罢了,总不能提到师恒翘辫子的时候高兴的咧嘴笑吧。 小十的手一直抬着,即 便夏含玉没什么反应。 一旁的渝复淡淡看着他,「我阿姐怎么可能爱吃这种看着都像坏了的点心。」 因为点心是昨日买的,一直被藏在小十怀里,都有些压坏了。 然而就在他刚说完这话的一瞬,夏含玉却忽然抬起了手,从里面拿了一块不那么碎的点心,慢慢放到嘴里,小小的咬了一口。 直到吃完,她才缓缓说道:「真的好多了,谢谢你,小十。」 「不用,这原本便是专门替您藏着的。」 小十笑的憨憨的,也带动了夏含玉的笑,却让一旁的渝复黑了连,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假表情。 「阿姐,你喜欢吃这种点心吗?」 这样的东西,如何能下的了口! 恐怕是她在诏狱那种地方呆久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是能吃的!.z.br> 夏含玉淡淡颔首,「嗯,味道还可以。」 「小十,我吃一块就够了,其他的你和小九吃,免得放坏了。」 「谢姑娘。」 小十乖巧的将其包好收了回去,却很是珍稀,也舍不得一次吃完。 渝复:「……」 他不明白,为何夏含玉要对这个穿的跟个小乞丐似的人这么好,却对自己……那般冷漠。 明明喊了自己的名字,却总像是在喊陌生人一般。 渝复放在背后的拳头紧了紧,薄唇抿着,却在夏含玉看到他的一瞬,恢复成了刚刚的模样。 这时候,不远处一位身着朴素,却一脸威严的老者走了过来,恭敬的朝着渝复和夏含玉行了个礼。 「见过公子。」 「姑娘。」 夏含玉的清冷的眸落在他的身上,「这位是?」 渝复同她介绍道:「这是周伯,是曾经咱们爹爹身边的老臣了,这些年若非是他,我或许早就没命见阿姐了。」 周伯?周昌! 前朝大将之子,听说还未及冠便跟着自家父亲上了战场,很是骁勇。 这些她也是挺阿伋说的,没想到倒是这么快便有机会见到了。 想到此,夏含玉浅浅的笑了笑,既不热情,也不冷漠的那种,也随着渝复喊了一声。 「周伯。」 这厮瞧着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安排来救师华容的就那么些人手,估计是觉得救不了便救不了了,也就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而在这船上保护渝复的人几乎个个都是高手,但凡当时他们出一个高手去,小十的的两个兄长也不至于「死」。 不过这倒是可以操作的一个点。 夏含玉好看的眼眸闪动。 周昌只是淡淡的对着她颔首了一下,什么话也未曾多言。 夏含玉心中哼哼,自然也不稀罕他的搭理。 她巴不得他别理会自己,最好也能将暗处盯着她的几双眼睛也个撤了才好。 ------------ 第184章 渝复的小心思 是的,暗处的眼睛。 这些都是暗八察觉的,便同夏含玉提了提。 当然,即便她不说,夏含玉也知道,他们不可能不会安排人盯着自己。 盯着便盯着吧,反正又无需她亲自动手。 接下来几日,他们便一直都呆在这船上,看着这茫茫长河,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夏含玉也懒得问,反正到了便知道了。 因为她也不爱出门,渝复便总爱来找她说话,夏含玉有时候便在想啊,他这般装着,到底累不累。 时间又过了半日,终于看见码头。 商船逐渐朝着码头靠岸。 直到船靠岸,夏含玉才缓缓抬起头看向窗外,「船停了?」 「是的阿姐,咱们到了,一会儿得卸货,卸了货会在这边休息一晚再出发,阿姐可要下船休息,还是直接睡在船上?」 「我去客栈歇息,船上总是晃,睡着不舒坦。」 夏含玉款款坐起了身,暗八赶忙去搀扶她朝着外面走去。 「既然阿姐住客栈,那我也住客栈吧。」 渝复赶忙跟了上去,夏含玉也随着他。 刚走到外面,便见外头谢家的商船也在靠岸,甲板上,谢仪墨发白衣,温润如玉,但夏含玉的眼眸却下意识落在了他身后两步的黑衣男子身上。 明明只是一张很普通不过的脸,穿着侍卫的衣服,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 夏含玉确定,他便是自己之前在船上看到的那个人。 虽然脸和气质不同,但莫名的,夏含玉觉得这应当便是夏伋。 想到此,她笑了笑,刚准备收回目光,对方却忽然转头,恰巧便对上了她的眼,眼眸微眯,似乎勾起了一抹笑。 夏含玉没看清,他却已经转过头去不再朝着她看。 「阿姐可是在看谢仪。」 渝复见她一直朝着谢仪的方向看着,忽然出声。 「这谢仪模样长得确实不错,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商人,反倒像是个书生,阿姐若是喜欢,阿复可以帮你。」 渝复说着这话,嘴角挂着相当无害的笑,可他的眼睑却是微微敛了敛,充满了算计。 如今这谢家也算是同朝廷撕破了脸,是绝不可能再站到朝廷那边,既如此,何不将其拉到自己这边来? 听说这谢仪还未成婚,身边也未有任何陪床妾氏,洁身自好,他这阿姐如今身份倒是有些配不上,不过连那师府庶子都被阿姐迷得愿意为了她去死,承受住了诏狱的审问,或许这谢仪也能。中文網 然而夏含玉听到他这话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并不喜欢他。」 嗯,她其实是有些欣赏他的手段。 夏含玉说着,便直接走下了船,款款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渝复赶忙追上去,「阿姐,你等等我,我不说就是了。」 夏伋的目光一直随着夏含玉的背影,直至她逐渐走远。 「大人,我们不跟上去吗?」身后的锦衣卫也换上了同夏伋同样的衣服,却未曾易容,恭敬的站在他是身后。 「嗯。」夏伋应声,却未说原因。 那日他们来到码头,夏伋便察觉到了那穿上的高手,未免惹人怀疑,便上了一旁谢家的商船,不想便直接对上了谢仪,才有了这后面之事。 这时候,谢仪忽然转过身,弧度淡然的开口。 「刚刚那位姑娘,想来便是长……公主吧」。 后面二字,谢仪并未说出声。 ------------ 第185章 渝复谢仪套近乎 然夏伋却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仪也不在意,原本便是他主动愿意帮忙,以此缓和同朝廷的关系。 他有自己的目的。 「夏大人想来也知道外面传言我谢家同朝廷撕破了脸,想来那些人应当很乐意将我拉到他们的阵营,至于如何拉我……联姻确实是一件方便之事。」 夏伋淡漠的眸落在他身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且危险,半响,才听他缓缓开口。 「谢老板想要什么?」 谢仪:「自从那件事后,谢家做生意的路上举步维艰,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谢家办起来却总是难上几分,我希望待这件事结束,朝廷能给一道批令。」 「毕竟谢家,只想好好做自己的生意罢了。」 「此时我可以替你同陛下说明,但不能保证定能成功。」夏伋清楚,谢仪的配合确实比自己原本定的计划要来的安全。 谢仪自然不在意这些,他相信长公主会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如此,合作愉快了,夏大人。」 夏伋未曾说话,算是默认,依旧扮演着他的贴身侍卫。 随即两人也下了船,去了夏含玉他们住的那个客栈,便见他们正在一楼的厅中吃饭。 见到谢仪二人,渝复眼眸微动。 「阿姐,没想到这谢仪也同我们选了一个客栈,这算不算是缘分?」 夏含玉听到这话,却只是很淡的看了看他,「照你这般也是,这客栈这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难不成我同他们都有缘分?还是说你是觉得谢仪同他们都有缘分?」 渝复:「……」莫名被夏含玉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他想着自己该怎么开口的时候,谢仪却忽然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我刚刚好似听到你喊了我的名?」 夏含玉淡定的夹了口菜,「你听错了。」 谢仪笑笑,「在下好歹也算是习武之人,绝不可能听错。」 「而且,姑娘刚刚说的声音并不小。」 若非猜到,谢仪实在是察觉不出眼前这张陌生的脸会是大夏最尊贵的长公主。 她吃着最简便的采药,让他忍不住生了这些东西配不上她的感觉。 夏含玉:「……」 没想到这谢仪倒是挺能说。 见她不搭理人,一旁的渝复赶忙起身,「谢公子,很抱歉,我们刚刚确实是在聊你,主要是因为我们下船之事阿姐一直朝着你看,所以我以为阿姐或许心悦于你这般俊秀之人。」 渝复说着歉意,却一下便将夏含玉给买了。 夏含玉心中冷哼,谢仪的嘴角也露出了一抹浅显的微笑,「原来如此,这倒是我的荣幸了。」 说着还忍不住用余光看了眼站在他身侧后一步的夏伋;什么看他,明明看的是他身后之人。 如此想着,他的脸上却是露出一抹疑惑来。 「我记得我应当同二位应当从未见过,这位公子怎知我身份?」 渝复:「你我虽不识,但我们的商船这几日都是同路,且谢家的商船上刻有谢字,我自然便认出来了。」 「而且我还听说谢家主相貌堂堂,风度翩翩,且又温文儒雅,很是好认。」 「原来如此,这倒是我的荣幸了。」 谢仪笑容真挚,实在看不出一丝虚假。 ------------ 第186章 阿玉演戏 夏含玉瞧见两人的模样,嘴角撇了一下,小表情恰巧落入了身后夏伋的严重,惹得他眉宇间忍不住柔了几分。 他的阿玉连撇嘴都这么好看。 虽然是顶着别人的脸,但在夏伋看来,不论夏含玉长得是什么模样,只要是她便够了。 即便他确实觉得这张脸配不上她。 随后渝复又跟着说道:「既然我们如此有缘,若谢家主不介意的话,便同我们一桌如何?」 「如此,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谢仪说着,便在渝复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渝复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夏伋也跟着坐到了夏含玉的对面。 渝复:「……谢兄,这位是?」 明明心中恼火,脸上却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纯粹笑意。 谢仪一脸歉意,「这是我的好友,之所以穿成侍卫的服装只是为了保护我罢了。」 「大家都是生意人,总是怕遇到各类盗匪,我这友人是个江湖之人,又身手高强,我亲自出来便总找他,他若不忙,便回来保护我。」 「原来如此。」 渝复并未怀疑,毕竟谢仪说的话确是实话。 然他正想继续说话拉进一下两人的距离实,夏含玉却忽然开了口。 「谢公子说,他是江湖中人?」 「是。」谢仪朝着夏含玉笑了一下,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夏含玉看到只当没看到,反倒露出一抹略显兴趣的弧度。 「谢公子或许不知,我自小便养在深闺,成为一个江湖人一直都是我的梦想,可惜我不会武,这世道对女子要求苛刻,便只能想想。」 「想不到如今竟然见到活得江湖人了!」 「公子,江湖是不是特别有意思,所有人都高来高去会飞呢?」 夏含玉眼眸晶亮,满眼崇拜。 夏伋:「……嗯。」 「那公子也会吗?」 「嗯。」 「那可否带我……这好似不行,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算了。」 夏含玉美眸失望,眉宇轻颤,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看的一旁的谢仪都着实快被吓到了。 长公主殿下果真有意思。 夏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依旧浑身懒散的抱着手中的剑。 一时间餐桌上又变得安静了起来。 渝复:「……」 「阿姐若当真喜欢,其实也可以……」 「可是当真?」他话还没说完,夏含玉便是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可……可以。」 ------------ 第187章 夏伋眼里只有三种人: 夏含玉,皇帝,跟该死之人 “谢谢阿复。” 夏含玉仿佛并未发现他的怪异,只高兴自己居然这么快便达到了自己想要同夏伋独处的目的。 这件事以后倒是得好好感谢一下谢仪了。 一旁的谢仪看着两人的互动也是低低一笑,“看来我这友人也很喜欢这位姑娘。” “你们或许不知,我这友人啊,平日里从不近女色,今日倒是破了例。” 实际上谢仪也算不得说的是假话,毕竟夏伋原本便是如此,除了夏含玉,他不近任何女色。 或许在他眼里,这世上只有三种人。 夏含玉,皇帝,跟该死之人。 渝复笑而不语,心中虽是恼火,但瞧见谢仪的态度,却又起了其他心思。 这谢仪瞧着便对自家这便宜阿姐不感兴趣,但若能拉拢他这友人,让他先站到他们这边,那以后再由他出面说服谢仪,也未尝不可。 渝复:“只是不知道这位兄台可愿为我家阿姐破例?” “……嗯。” 半响,夏伋先是同谢仪对视一眼,随即才淡淡的应了声算是答应。 渝复松了口气,看向夏含玉的眼神当即变的深邃。 不过夏含玉也不介意,反倒直接招来小二。 “小二,再给我们上几个好菜,再来一坛子好久。” “谢公子,今日是我这几日以来最开心的时候了,我得好好敬你一杯。” “这是我的荣幸。”谢仪对上她那双好看的眸子,弧度弯的深了些许。 大夏有长公主和夏伋在,再加上一位对长公主宠的毫无底线的皇帝,这些前朝余孽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小二那边立马也应了声,便又下去传达了。 很快,酒便先送上来了。 “客官慢用。” 谢仪道了谢,随即主动替夏含玉倒了一杯,两人酒杯一碰,心照不宣。 随即夏含玉又看向夏伋,眉眼弯着,眼眸中爬上了一抹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神色,“兄台可有忌口的?若有可再同小二说。” 夏伋依旧是冷冷酷酷懒懒的,“江湖中人有什么吃什么,并无忌口。” 装的倒是真像。 一旁的谢仪只能端着酒杯掩饰笑意。 随后,待到他们吃完饭,夏含玉便直接让夏伋陪她出门游玩,夏伋跟在她的身后,就如同一个忠心的护卫。 谢仪转身替自己倒了杯酒,笑容中带上了些许无奈,“渝兄,看样子我这次回家回去,可能连护卫都没有了啊,你说你该如何赔偿我呢?” “这……应当不会吧。” 渝复听着这话,只觉得不太可能。 难道她当真是小瞧了“师华容”勾引人的手段了? 同这边不同,夏含玉带着夏伋和暗八一离开客栈,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 “玉公子,我们去那边瞧瞧。” 这地方虽不如上京,却也有种别样的氛围,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看的人心情也能好上不少。 不过她的暗处一直有人盯着,便不能去拉他们家阿伋的手了,连称呼也是。 玉无痕,这名字起的倒是有那么点江湖风气,只不过这玉,想来便是夏含玉的玉吧。 (本章完) ------------ 第188章 他的阿姐,果真是会勾引男人 玉公子,你觉得这个如何,可衬我?」 夏含玉走到一处买首饰的摊位,拿起一对耳环在自己耳朵出比了比,嗓音清甜,有带着娇滴,娓娓动听。 夏汲的的眸子落在她那莹润的耳垂处,一时间竟觉得那耳环配不上她。 他犹豫了一番,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它配不上姑娘。」 夏含玉听着一愣,随即便是噗嗤一笑,「你的意思是本姑娘天生丽质,无需任何首饰点缀么?」 夏汲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半响后才道:「姑娘应当配更好的东西。」 「可这个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在那皇宫里,若不,你替我去取来?」 夏含玉说着,忽然朝他靠近了一步,脸蛋仰着,整个人乖软又勾人。 夏汲的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一下,抱着剑的胳膊逐渐收紧。 「我……好!」 夏汲最终没有承受住夏含玉的勾引,在她面前,他没有任何抵抗力。 然下一刻,夏含玉却是噗嗤一声,朝着他勾了勾手。 夏汲紧抿着薄唇,低下脑袋凑近她。 只见她樱唇轻启,嗓音柔柔,脸上带着娇笑,然在他看不见的眸底却带着浓浓的「算计」。 「既如此,你去帮我取回来,记得,高调一些,让父皇派人多配合。」 「嗯。」 夏汲嗓音微哑耳根已然血红。 夏含玉自然是瞧见了,红唇甚至故意从他那耳尖处划过去,也让暗处的人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夏汲呼吸一窒,猛地看向她,却见她已经如蝴蝶一般飘到了另外一个首饰摊位,拿起头饰让一旁的暗八帮忙带上。 「好看吗?」 夏含玉甩了甩脑袋,眉眼弯弯的。 暗八点点头,「好看。」 长公主殿下可是大夏数一数二的美人,即便她现在顶着他人的脸,暗八依旧可以透过她这张脸回想她原本的模样。 「那边买了。」 夏含玉当场决定,随即又拿了两样简单的饰品朝着暗八的发髻中带着。 「嗯,你也好看,便都买了吧。」 暗八下意识摸上自己头上的发簪,心中微动。 她四岁便进暗卫营,从来便没触碰过任何首饰,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件首饰会是主子所送。 她下意识低头看向不远处的铜镜,忍不住勾起一抹略显僵硬的弧度。 真好看。 . 为您提供大神依然简单的《长公主重生后被迫绑定了强国系统》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88章 他的阿姐,果真是会勾引男人免费阅读. ------------ 第189章 红糖和白糖 逛了许久,夏含玉累了,便找了一处地方喝茶,静静地瞧着外头的人流,眼角溢着浅浅的笑意。 然就在这时,她却在楼下看到了几个熟人,当即出声喊道。 「小十小九,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两个脑袋当即抬起来,便瞧见酒楼窗户上冲着自己笑的夏含玉,小十立马高兴的朝着她挥手。 「姑娘,你咋出来了?」 「我在船上呆着不舒坦,出来转转,你们呢?可是又买到什么好东西了?」 算算时日,应当也该有了。 夏含玉的话音才落,便见小十拍了拍肩膀上的***袋,「姑娘,这是糖,只要三十文一斤呢!」 「而且买糖的掌柜的还说了,这次不止有白色的糖,还有红色的红糖,特别适合女娃娃喝,若是用这红糖煮鸡蛋吃,也特别的滋补,给马上要生娃娃的人喝是最适合不过了。」 「姑娘可想喝,姑娘若是想喝,我将红糖给您送上来。」 小十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声音多大,只是想对自己很喜欢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悦。 周围的人听了他这话,不少人当即便朝着买糖的店跑去。 夏含玉看着她,眼角弯了弯,远远瞧着,似乎是在笑。 「不用,你们自己留着吧,若是银子不够,姑娘可以借你们一些。」 她知道语族很难,且还需对那些人交粮税,养着那些个前朝余孽。 其实夏含玉有些不甚明白,语族之人平日里明明可以外出,可以看到大夏是何种模样,为何还要对那些人忠心耿耿? 她问过小十,他也说不清,只知道自己是听命行事。 夏含玉猜测许是语族的某个有地位之人听命于前朝余孽,所以洗脑了不少人。 如今暂时只能如此猜测了。 小十听了夏含玉这话,只觉得姑娘真好;可即便他们确实已经将银子都花完了,依旧摇了摇头,「姑娘放心,我们银子还是够的。」 这话一出,一旁的小九还下意识看了一眼,却什么话也没说。.. 「那便好。」夏含玉也不拆穿他们,反倒让一旁的暗八给他们送了一些个酒楼里的点心下去。 这点心虽比不得宫里,可比之前那客栈里的好吃太多了。 两人也没拒绝,站在下面道了谢,随即便是吭叽吭叽的将东西都运回了船上。 他们是歇息在船上的,九个人都住在杂物间里,吃的也是最差的,可他们却也不抱怨,因为他们知足。 而且杂物间里头还有不少东西都是他们自己买的,他们得守着。 若是丢了,对他们来说或许便是灭顶之灾了。 休息结束,夏含玉带着人去了一趟买粮食的地方,买了一些两百来斤粮食让人送到穿上交给他们,就当是他们相识一场的礼物,随即才回了客栈。 自然,这件事也瞒不过渝复的人,而夏含玉自然也没准备瞒着。 刚回到客栈,谢仪已经不在,只见到渝复一人在那里坐着,慢斯条理的给自己倒着酒。 「阿姐可玩的开心?」 ------------ 第190章 只要夏含玉头上的九尾凤钗 「自然是开心的。」夏含玉步履轻快,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裙摆微扬,昭示着她的好心情。 「你瞧,我们可是买了不少东西。」 渝复侧眸,便见到夏伋同暗八手中那大包小包。 确实是买了不少。 「阿姐哪来的银子?」渝复明知故问。 「自然是无痕替我付的银子。」夏含玉笑容满满,丝毫不准备掩饰,「阿复,无痕人可真好,不论我喜欢什么,他都毫不犹豫的给我买下,我已经许久未曾这般自在的在外面如此肆意了。」 夏含玉说着便敛了敛眸,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清透漆黑的眸底却闪过了一丝冷意。 渝复看着她,半响后才又说道:「既然阿姐喜欢,玉公子又真心对待阿姐,阿复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只要阿姐高兴,阿复什么也愿意。」 「是吗?那阿复,我身上一点银子也没有,你给我些银子吧,以后免得无痕不在,我连门都出不得。」 夏含玉很是自在的朝着他伸出了自己的纤纤玉手,眉眼弯弯的,一时间都惊呆了。 「怎么了,难道连阿复身上也没银子吗?你们做生意居然还没无痕有积蓄?」 「自然不是,我刚刚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渝复说着,从怀里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她。 夏含玉接过,细细的看了两眼便收了起来。 「碎银有吗,再给我一些。」 渝复:「……」 又从怀里取出一些碎银和铜板,加起来估摸着也得有个几十两,夏含玉直接便让一旁的暗八收了起来,这才问道。 「谢公子呢?」 「谢公子已经上楼休息了,说玉公子若想一直留在我阿姐身边,他也无话可说。」 渝复的言语带着试探,眯眼看着夏伋,「玉公子,您是如何想的?」 玉无痕先是看了眼夏含玉,依旧是一副慵懒,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答应了她一件事,等办成后我在回来。」 原本夏含玉是想让他喊一声容儿抑或华容,但夏伋实在是喊不出来,便只能道是她。 夏含玉扯了扯嘴角,垂眸,一派沉静。 渝复颇感兴趣的明知故问,「哦,是何事?」 夏伋抿唇,没有说话。 夏含玉:「阿复,无痕不爱说话,你还是别问了,反正我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便够了。」 「无痕你记住,我只要夏含玉头上那九尾凤钗,其他均可不要。」 「嗯。」 夏伋颔首,阿玉已经同他说了那凤钗放在何处。 渝复未曾想她居然想要这个,可转念一想却也能理解。 若非夏家颠覆了他们渝家,如今带着这凤钗之人本该是她,也怪不得她一直看那夏含玉不顺眼,处处同她作对,甚至还陷害过她好几次。 这些全都是埋伏在上京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 实际上渝复并不是全然理解的,因为师华容讨厌夏含玉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不过只是为了一个师恒罢了。 而她最终也死在了自己最爱之人的手中,死不瞑目。 ------------ 第191章 太过桀骜 渝复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夏含玉已然起身,懒懒的敲了敲自己的背。 「阿复啊,我累了,便先上去休息了。」 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啊对了,我住哪个屋?」 一旁的小二当即跑过来,「姑娘这边请。」 随即带着夏含玉上了楼。 因为之前已经有人在这付了银子,且出手大方,他们自然热情。 夏伋同暗八拎着东西也跟了上去。 走了两步,夏伋回神,恰巧对上了渝复那双带着深意的眼,露出一抹凶狠的眼神,带着狠戾幽光,犹如一只护崽子的狼王,让人心惊。 渝复眯眼,刚准备开口,却见他已然转身,快速跟上了自家便宜阿姐的身影。 「呵,好啊,还真好!」 渝复冷嗤,气极反笑。 「女子便是好,只要长得好看,会勾引人,随随便便勾勾手指便能让人为她送命。」 之前一个傻子没了命,现下这么快便又来一个,当真是厉害! 「公子。」周昌忽然出现在他的身侧。 「周伯来了。」 渝复收起满是阴霾的眼神,转身看向周昌,收敛了许多。 「公子,刚刚那位是?」 周昌站在门口恰好看到了两人的对视,心中升起怀疑。 渝复轻哼一声,「不过是个江湖人,也是谢仪身边的友人。」 「我原想交好谢仪将其拉到我们这边,如此一来我等也无需为了资金烦扰,可惜那谢仪油盐不进,连我的暗示都不愿接,倒是让阿姐交好了他的好友,对方看上去很喜欢阿姐。」 「可惜江湖人太过桀骜,不好控制。」 他已经开始犹豫是否该继续冒险。 然周昌却持不同意见,「若他当真喜欢华容,大不了便用她来绑住他便是了。」 「她身为公主,自当为了我大渝付出,也不枉我等将他送出去享福这么多年。」 「还是先再看看吧。」渝复转身看向楼梯处,那里已然看不到对方发身影。 「周伯,刚刚那人可是答应了我阿姐要去盗取大夏长公主的凤钗,若他当真盗的回来,再将阿姐许配给他也不无不可。」 毕竟即便是他身边最厉害的高手,也绝不可能在皇宫来去自如。 「是。」周昌颔首,不在多言。 公子心智近妖,他既决定的事情,他们自然好好配合便是了。.c 看来将公主就回来,也非坏事。 楼上,夏含玉被带到了客栈内最好的一个上房后小二便离开了。 夏伋将东西放下后便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前只留下了两个字。 「等我。」 当然,「江湖人」高来高去,并未走楼梯。 ------------ 第192章 补一刀,处置干净,丢河里喂鱼 即便是夏伋,看到这些心中也忍不住动了动。 他当即将其收好,转身写了一封信,如同暗卫递给他的东西一并交回到他手中。 「陛下命我保护殿下,殿下将这份东西交给你便是对你的信任,此次便由你将这封信和这份资料交到陛下手中,剩下的听陛下吩咐便好。」 夏伋在信中写明情况,而夏含玉要的凤钗也可由暗卫亲自带回来。 「记住,不论如何,这份东西即便是毁了,也决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是。」 暗卫沉声,神色郑重,随即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夏伋面无表情,抬脚走出屋内,微微抬手,锦衣卫两人顿时转身,没一会儿便将夏伋回来时候在路上顺便解决的几个垃圾拎了过来。 「大人,这些老鼠该如何处置?」 「补一刀,处置干净,丢到河里喂鱼。」 「是!」 没过一会儿,湖面扑通扑通几道重物落水声后,河面再次恢复了平静,表面的血水几乎也在顷刻间被稀释个干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接下来的几日,夏含玉便一直住在客栈里没有出门,就连吃食也是暗八借用厨房做了送上去的。 暗八手艺好,有她在,夏含玉实在不愿吃外头的这些食物,毕竟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她的食物里动手脚。 且这几日渝复也没提要走,只说在这里多休息几日,便日日没了人影。 没他每日假惺惺的缠着,夏含玉休息的自然跟舒坦了。 「姑娘。」 暗八端着午膳进了屋子,一手端着托盘,另外一只手顺手将门关上。 夏含玉放下手中刺绣,将桌上的东西移开了些许。 暗八将午膳放在上面,替她布置着。 「姑娘,刚刚暗二传了消息过来,说渝复和他身边的那个周昌进了漕运都御史的府衙。」 听到此,夏含玉接过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漆黑的眸子沉了几分,「还有什么?」 暗八:「因为他们二人暗处跟着不少高手,暗二暂时不敢太过靠近,不过暗二说,那漕运都御史待他们的态度,极好。」 「姑娘,可要将他……」 暗八比了比脖子。 漕运一直以来可都是朝廷的一处重要命脉,朝廷沿海省份征收的米石都是沿水路运河漕运运至上京;都御史更是朝廷二品大臣,一般呆在这位置上的大抵都是她父皇的亲信。 难道他被收买了,还是说,他原本便是他们的人。 若原本便是,这件事恐怕便麻烦了。 「系统,难不成这边是你让我去发觉的身份?」 系统安静如鸡,并不远提醒。 但它这般反应恰恰说明了她猜测的方向是对的。 夏含玉好看的红唇逐渐抿了起来,瞳仁墨色沉沉,一眼看去,仿佛能将人给吸进去搬。 「暗八,你让暗二继续盯着,注意隐蔽,剩下的事,便交由夏伋去办,让他无比查出渝复这些人同漕运都御史庞清的关系。」 「唯。」 暗八当即去办。 夏含玉看着面前这些简单却味香的菜肴,一时间也失了胃口。 ------------ 第193章 夏含玉怒怼 没过一会儿,暗八回来了。 「姑娘,奴婢已经将您的吩咐传出去了,夏大人说这件事他会很快办好。到时候会亲自过来告诉姑娘。」 夏大人是他们当中武功最好,轻功连暗二都比不得的,由他去,即便被人察觉,也能轻松脱身。 「嗯。」夏含玉听后颔首,总算是有心思吃饭了,可惜这饭菜却是凉了。 暗八赶忙端下去重新弄了一份,至于这份,便给了外头要饭的几个孩子。 毕竟她自己已经吃过了,可这饭菜不能浪费。 没过许久,夏含玉吃完了饭,渝复两人也回来了。 渝复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敲了夏含玉的门。 「阿姐,我听人说你今日晚膳都未曾食用,可是不舒服?」 「那阿复的消息可是差了些,我已经用了饭,只是之前在想事情,饭菜凉了,小草便拿下去重新给我做了一份,刚刚已经吃完收下去了。」 小草开了门,渝复走进来后,夏含玉才淡淡的说道。 「我只是有些担心阿姐的身子,怕您心里头担忧才吃不下饭。」 「担忧确实是有一点的,不过我相信以他的身手,定能安全回来。」 不过就是演一场戏,又能危险到哪去,何况他又并非亲自回去。 对夏伋而言,保护夏含玉,配合她,是他现下唯一的目的。 渝复听到这话,面色未变,美颜霜甚至还带着笑,「阿姐倒是相信他。」 「阿姐,很喜欢他?」 夏含玉略略摇头,眉目微微扬起,「并非我喜欢他,而是他喜欢我,而喜欢我,为我办事,是他的福气。」 这话倒是挺的渝复难得一顿,「那他若当真将凤钗拿回来,阿姐可愿嫁他为妻?」 话音落,夏含玉却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阿复,你会嫁与你利用之人么?」 渝复未曾说话,因为他不会。 夏含玉本就无需他的回答,自顾自继续言道:「你不会,对吧;既然连你都不会,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便会呢?」 他们的婚礼,就这些个前朝余孽,还没资格办! 渝复的眼神略沉了下来,「那若是为了大渝呢,阿姐也不嫁吗?」 「大渝?」夏含玉嗤笑一声,嘴角染上一丝冷意,她一脸失望的质问着,「渝复,难道你觉得这些年我为大渝付出的还不够多吗?若非是我还在上京,上京的那些个老家伙早就被大夏被收拢过去了。」 「若非为了大渝,我何故受之前那般的牢狱之灾,阿恒更不会为了我死在诏狱当中!」. 「如今阿恒尸骨未寒,你竟连我的婚事都想要算计,你当真将我当成你的阿姐了么?」 ------------ 第194章 这话说的好像确实是有点道理啊! 然而夏含玉却并不远听他继续多言,劲直转身坐回了床边。 「我今日不愿再听你的胡话,小草,送客!」 暗八走过去朝他福了福身,「公子,姑娘生气了,您还是先离开吧,有什么话便等姑娘消气再说便是了。」 她依旧怯怯的,但却是一副护主的模样,倒是难得让渝复高看了一眼,也只是仅仅一眼。 「阿姐既还生气,那阿弟便先行离开,阿姐好好休息。」 说完便直接跨步而去。 暗八当即将门关上,顿了一会儿才走回夏含玉身侧。 「姑娘,这些人想的倒是真好。」竟然敢将脑子动到了殿下的身上。 若非玉公子就是夏大人,他甚至想直接宰了他! 可处置了他一人,他背后那些人定会鱼死网破,反倒坏了殿下的心思。 「无碍,就渝复这些人,满脑子都是复国,为了复国可无所不用其极,至少也无需将我这么个所谓的公主放在眼里。」 「于他而言,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他,还有用。」 若非如此,他们怎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将她就回来呢。 至于为什么派的不是高手,恐怕只是想让她亲眼看着多少人为了就她而死,让她心有歉疚罢了。 可这般的人,上一世竟会被师恒害死?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一时间夏含玉倒实在想不通。 然就在夏含玉沉思之际,系统的机械音忽然在她脑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完成三级任务,让上京百姓家家户户种上土豆,恢复盐糖原有价格,可获得水稻种子一万石。」 猛地一下,夏含玉睁开了眼,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一万石,水稻?可是之前你同我提过,可亩产几千斤的水稻?」 系统还未回答,夏含玉这忽然的一下却是将身旁的暗八给吓到了,赶忙扶住她。 她依旧怯怯的,但却是一副护主的模样,倒是难得让渝复高看了一眼,也只是仅仅一眼。 「阿姐既还生气,那阿弟便先行离开,阿姐好好休息。」 说完便直接跨步而去。 暗八当即将门关上,顿了一会儿才走回夏含玉身侧。 「姑娘,这些人想的倒是真好。」竟然敢将脑子动到了殿下的身上。 若非玉公子就是夏大人,他甚至想直接宰了他! 可处置了他一人,他背后那些人定会鱼死网破,反倒坏了殿下的心思。 「无碍,就渝复这些人,满脑子都是复国,为了复国可无所不用其极,至少也无需将我这么个所谓的公主放在眼里。」 「于他而言,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他,还有用。」 若非如此,他们怎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将她就回来呢。 至于为什么派的不是高手,恐怕只是想让她亲眼看着多少人为了就她而死,让她心有歉疚罢了。 可这般的人,上一世竟会被师恒害死?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一时间夏含玉倒实在想不通。 然就在夏含玉沉思之际,系统的机械音忽然在她脑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完成三级任务,让上京百姓家家户户种上土豆,恢复盐糖原有价格,可获得水稻种子一万石。」 ------------ 第195章 系统被忽悠瘸了 「是吧,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大夏好对不对?」 夏含玉心知系统被说懂,当即顺势而上。 系统逐渐认同。 夏含玉继续笑眯眯的说道:「所以下次若再有这般好奖励,你应当提前通知我,如此我才能更加尽心尽力啊!」 系统:「……」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怪异,可又好有道理的样子。 「恩,我知道了。」 系统犹豫了一下,竟真应了。 夏含玉掩嘴笑着,甚是满意。 不过好在这稻种并非需要马上种下,倒是无需着急让人送回皇城。 是夜,黑沉沉的让人只觉压抑,几乎连一颗星光都未曾见到。 这种感觉,就如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般,让夏含玉的心情显得并不是那么的好。 下一刻,天空忽然轰隆一声响,雷声伴随着暴雨,顷刻间浇灌在了田地间,狂风大作,吹的窗户啪啪啪的乱响。 暗八赶忙去将窗户关上,但外面的冷风还从缝隙当中习习而入。 「姑娘,这天逐渐变冷,床上已经放了汤婆子捂着,您要不先去床上休息?」 「不用。」夏含玉微微摇头,「我再等等。」 不出意外,阿伋应当很快会来。 暗八听了便也未曾多劝说,而是从一旁拿了大氅披在她肩上,替她倒了热水便退到了一旁。 刚做完这些,便听到窗户处传来一声响,那是一种暗号;暗八听后快步走过去,打开窗户,夏伋很快便从外面一跃而入,身上还带着寒意,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双黑眸更是散发着深不可测的冰寒,却在夏含玉走过来时退了一步,神情肉眼可见的温柔了起来。 「我刚刚在外面淋了雨,身上冰凉,你先别靠近我。」 他的声音温和,眼眸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不舍得移开。 阿玉的身子一直未曾好全,若再受了寒气,定会比以往严重,夏伋绝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伤害她的存在。 夏含玉听了,便也没继续朝他走去。 她转身对一旁的暗八说道:「小草,去拿快干的巾帕来。」 「是。」 暗八转身去了屏风后拿出一块巾帕放到她手里,夏含玉上前两步,将巾帕递过去。 「你先擦擦,免得着了风寒。」 「恩。」夏伋伸手接过巾帕,细细的擦拭了起来,瞧着竟显得有那么一丝丝腼腆,看的夏含玉忍不住掩嘴一笑。.z.br> 「怎么了?」 夏伋有些不解,黑眸沉沉,带着疑惑。 「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我们家阿伋有些可爱。」每次见到他,总能让她感到安心。 夏伋一愣,耳根充血,冷不丁的又红了起来,眉眼闪动,就连夏含玉靠近他,接过了他手中巾帕都仿若未觉。 直到夏含玉亲自替他擦拭了起来,他才惊慌的回神。 「殿下!」 每每情动,夏伋总爱喊夏含玉殿下,甚至只有少数时候才会愿意喊她一声阿玉。 「没事,屋内暖和,我的身子还不至于这般差,何况你忘了吗,我的身后可还站着一位高人,它是绝对不会舍得我如何的。」 夏含玉没有说出死这个字,因为她知道,他不爱听,她自己也不爱听。 夏伋听了当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的眸底幽幽的泛着波光,情愫明显,鼻尖充斥着的更是她身上的点点馨香。 「可有查出了什么?」 夏含玉的声音忽然想起,带着点冷意,细听之下却又好似没有丝毫变化 。 「恩。」夏伋颔首,目光逐渐带上了几分幽深,「臣已经查到漕运都御史庞同这些前朝余孽的关系,便是那救命之恩。」 「半年前,庞清的老来子曾被人绑架,便是这渝复将人救下,送回他的身侧,自那之后,在漕运方面,庞清便给他们开了后门,让他们在漕运方面畅通无阻,根本不会有人上传检查他们运了什么,即便检查也不过是走走过场。」 「也就是说,那绑架案原本就是这些人动的手,为的便是这般目的?」 夏伋颔首,「虽说未曾完全查清,但若将我得到的所有线索连起来,八九不离十。」 因为同一个漕运都御史交好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方便了。 不止做生意方便,运送武器也方便,甚至他们造反之时也可通过漕运运送兵力。 真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啊! 夏含玉忍不住冷笑着,看着夏伋。 「阿伋,接下来有件事必须你去做我才能安心。」 她的语调不高,却隐隐含着一丝不可说破的威严。 「还请殿下吩咐。」 夏伋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低下头颅,那是他对她的臣服与忠诚,还有钦慕。 夏含玉声音清淡,「这锦衣卫追了这般久,也是时候该出现转转了。」 「你让他们去查一查庞清,顺便让他认清渝复的真面目,还有他们这船上的东西,便收了吧。」 现下或许做不了太多,不高让给他们付出点代价还是不难的,谁让他们还只是阴沟里的老鼠,不敢冒头呢! 「记住,本宫要的是无意间,别太刻意了。」 「唯!」 夏伋颔首,转身边准备离开,却忽然被一双小手给拉住了。 「你这般着急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夏含玉小脸上深沉褪去,只剩无奈和关切。 「阿伋,回去记得喝碗姜汤,免得生病。」 「恩。」夏伋恩了一声,随即快速开窗消失在了夏含玉眼前。 夏含玉在他背影消失的一瞬,原本温柔的眼神逐渐褪去,只剩冰凉。 「小草,我乏了,扶我去休息吧。」 暗八赶忙上前扶着她朝着床边走去,心里带上了一丝丝心疼。 长公主殿下明明不过同他们一般的年纪,却背负了如此之多。 明明她可以选择在上京安稳度日,依旧过着高高在上的日子,可她为了百姓却要在这样的地方受苦。 虽不甚明白,但他们暗卫当中一直有个传言,那便是长公主殿下的身后站着以为神人,长公主如今做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他的吩咐,且必须长公主亲自去完成。 而且只要长公主完成了他的任务,便可以得到想得到的任何东西,而长公主之所以愿意做这些事,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天下百姓! ------------ 第196章 姜汤vs刺客 夏伋很快回到船上,喊来了锦衣卫。 「殿下吩咐锦衣卫可开始行动,明日一早我们便换上飞鱼服,骑马从城外重新进城。」.z.br> 「是。」 几个锦衣卫眼眸顿时一亮,天知道他们这一天天在川力呆的都要闷坏了。 当即转身去准备。 下一刻,夏伋的声音却再次在他们耳边响起。 「恩……先去煮碗姜汤。」 几个锦衣卫脚步一顿,转过身,仿若未曾听清夏伋刚刚所言。 「大人,您刚刚说……什么?」 姜汤?是他们听到的那个意思么? 夏伋的身体顿了顿,转过身,淡淡的瞄了一眼那问话之人,缓了缓才再次开口。 「煮姜汤,每人都喝上一碗,也给我端一碗过来。」 几人这才听清,当即拱手,「是。」 直到走出外面,看着屋外的大雨才算明白,自家大人为何忽然会提到姜汤了。 这天,好似忽然便冷了许多啊! 两日后,上京。 宣禾同左青棠结伴,一同坐着马车进宫看望长公主殿下。 然刚进长公主宫殿殿门,便见一道身影从高墙快速而过,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大喊。 「来人啊,有刺客!」 禁卫军快速而来,满脸急促,「刺客在哪里?」 宣禾赶忙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刚才从殿下宫内串出来,去了那个……阿玉!」 话还没说完,两人拔腿直接朝着里面跑去。 禁卫军则快速朝着他们指着的方向追过去。 长公主殿下可是陛下的心头肉,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的命恐怕都保不住! 很快的,里头有跑出来两个宫人,一个朝着御书房,一个朝着太医院跑去。 几乎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皇帝和太医院的白芷齐齐赶到。 再然后,皇帝震怒,处置了好几个当值的守卫,一时间整个皇宫人心惶惶。 宫外,百姓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看到的并不是皇帝暴虐,而是为长公主忧心忡忡。 上京的几家大客栈内,说书先生正气氛高昂的说着白日里宫中发生之事。 「今日说来也巧,这宣国公家的嫡长女同那太医院左家嫡女恰好一起进宫看完长公主殿下,才刚到殿门前,便见一道人影忽然串出,一下便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只听那说书先生语气忽高忽低,听的那满堂百姓心里那叫一个忽上忽下的,只能竖着耳朵努力倾听。 啪的一下,便见那说书先生再次款款开口。 「两位姑娘都是长公主殿下的好友,可自由出入后宫,却不想忽然遇到如此凶悍之事,当即大声呼喊:有刺客,有刺客!满心担忧,」 「顷刻间,那一层层的禁卫军便将他们二人层层包围,随即快速便去追刺客。」 「那这刺客是抓到了还是没抓到啊?」 说书先生摇了摇头,「那刺客是江湖人,得了目的便飞走。」 「随后很快,二位姑娘又着人去请了陛下和太医院的白芷医女。」 「都说天子一怒,浮尸万里,长公主殿下更是陛下之逆鳞,便有那无数宫人死在了陛下的盛怒之下!」 还未等他说完,有人听的却是急了,连忙问说书先生。 「先生,您还未说长公主殿下如何了,那刺客的目的到底为何?」 ------------ 第197章 只有前朝余孽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说书先生听到此话却是叹息一声,一瞬便将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喉咙眼,呼吸都不敢太重,深怕听过了什么。 许久后,他们才听到哪说书先生继续言道:「长公主虽未出事,但那代表着长公主身份的九尾凤钗却被人掠走了!」 「什么!」众人如何都想不到对方竟敢掠走长公主的贴身之物。 「我说这刺客不会是恋慕长公主殿下吧,这般大张旗鼓的进攻,竟只偷一只凤钗!」 低下有人忽然哈哈一笑,众人也是笑成了一片。 可他哪里知道,这人还真是恋慕长公主,且将她当成了自己心尖尖上最重要的存在。 可话虽如此,百姓们很快便又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那刺客这般轻易便进了宫,若对方的目的是长公主殿下,那殿下不就危险了?」 「也不知道那刺客如今还在不在上京,长公主这般好的人,可不能出事!不行,我们也得动起来,大家伙一起去找那刺客,绝对让他无处可躲!」 话音落下,他便直接往外跑去,身后跟了一大群的百姓,路上若遇到有人问了,便将此时说一遍,如此,队伍越发的大了起来。 就连夏含玉自己或许都不曾想过会变成如此这般吧! 这件事很快传入皇帝的耳中,白来眼眸感动,皇帝心下却是无比的欣慰。 「若玉儿回来听了此时,想来也会很欣慰吧。」 她为百姓做的一切,他们全都记在了心里,如今还付出了行动。 皇帝想至此,忽然出声:「白来,传旨,上京所有参与追查刺客的百姓,不论有没有寻到人,只要参与了,便可得一份长公主殿下新得煤矿的煤炭一份。」 「你亲自去宣旨。」 白来听到,满眼惊喜,当即上前一步道:「老奴遵旨。」 随后皇帝将盖好玉玺的圣旨递给了他,白来快步跑出宫去宣旨,顿时,整个上京都沸腾了。 如今天越发的冷了,他们原先还在有新冬日煤炭,没想到长公主早早便已经替他们想到了! 这一下,不论是为了夏含玉还是为了煤炭,整个上京都动了起来。 此刻虽未抓到,却当真被他们抓到了不少埋伏在普通人之间的前朝余孽。 自然,抓到人的,还能领到另外的赏赐。 就这么的,只有前朝余孽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这行动一动就动了好几日,直到再也抓不到人,上京的百姓才停了下来。 这件事之后传到了渝复的耳中,气的他两三日都没出现在夏含玉的面前。. 夏含玉也落了个清净,好吃好喝的,倒是将自己养胖了半斤。 当然,这是三日后的后话了。 而这边,让渝复受到伤害的世界还在进行当中。 夏伋带着几个锦衣卫,换上了飞鱼服骑着马出现在了城门口,而此事很快便传到了渝复的耳中,惊的他手中茶杯落了地。 「锦衣卫这么快便到了?」 ------------ 第198章 锦衣卫办案,闲人速速躲开! “公子,可需要安排人将其引走?” 周昌问道。 渝复犹豫了一下,紧握着手中的一直精细水杯,微微摇头,“锦衣卫的人各个都不好敷衍,特别是这次追来之人还是那恶阎罗夏伋,若被他发现了我们,反倒麻烦。” 面对夏伋,这世上恐怕除了皇帝,谁也不敢不小心应对。 毕竟皇帝为了拉拢他,可是连自己最宝贝的长公主夏含玉都许给了他啊! 听说那长公主模样娇艳,可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 渝复曾经也动过夏含玉的脑筋,毕竟只要得到她,这大夏便可尽在掌握。 可惜她身边的高手太多,盯着的人也太多,这般念头自然便不了了之了。 一旁的周昌沉默半响,随即颔首。 “老臣明白了。” 可话虽如此,心中的不甘却越发的重了几分。 渝复怎会不明白他的想法,可如今实在不是同锦衣卫对上的时候。 他拿起一旁的水壶替周昌倒了杯水,“周伯,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也不怕再忍些时候。” 周昌恭敬低头接过水杯,“殿下,老臣只是害怕自己见不到您复国的那一日啊!” 若当真如此,他定死不瞑目,灵魂也不得安息了! 然渝复却是自信一笑,目光深邃锐利,“周伯放心,您定能见到的。” 如今的大夏早已千疮百孔,即便最近确实做了不少事,可这么多年的窟窿,又如何能凭借这么几件小事便将其补好呢。 他不着急,因为这个窟窿如今越发的大了,很快便是他出手的时候。 然就在渝复在这自信盎然的时候,夏伋却直接带了人进了此处的府衙,没过许久便带着一批衙役出了府,让几个锦衣卫带人去漕运,剩下的人则跟着夏伋直接去搜捕码头。 夏伋看着眼前这座商船,看着他们将一袋袋的粮食,盐,甚至是糖搬进了仓库内,漆黑的眸子犹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冷的看着他们。 若殿下见到自己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东西进了这群人的嘴里,定会气恼万分。 “大人。” 身后的锦衣卫上前一步,请示夏伋是否行动。 “嗯。”夏伋淡淡的应了一声。 下一刻,便见那锦衣卫带着人直接朝着渝复那商船冲了过去。 “锦衣卫办案,闲人速速躲开!” 几乎是顷刻间,那些挡在他们前面的人直接作鸟兽散,一脸惊恐,只敢站在远处偷看着他们一行人。 锦衣卫虽在上京的名声地位直线上升,但在其他地方却依旧同以往那般的闻之色变。 很快,一行人便直接冲上了渝复的那商船。 夏伋跟在后面缓步而上,很快便站到了夏含玉曾经站过的那块甲板上,转头看向一旁谢家的商船。 而那边,谢仪恰好从里面走出,看到夏伋倒是一愣,随即淡淡颔首,嘴角挂上了一抹和煦的微笑。 夏伋下巴动了动,面上并无任何变化。 “大人。” 很快,船舱内的一个锦衣卫快速从里头跑了出来,靠近夏伋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 (本章完) ------------ 第199章 夏含玉就这么被舍弃了 「哦?」 夏伋眉目上扬了几分,面无表情,眼底神色更是晦暗不明。 「既如此,都带回去吧;若有反抗者,杀!」 「是!」锦衣卫得令面色冷凝,转身下令,「大人有令,这船上的人和东西通通带走,若有犯上作乱者,杀!」. 「是!」 里面的人得令,下手更是凶狠了几分,里头很快便传来了厮杀。 这渝复太自负了,船上所有的高手几乎都跟在他的身侧保护,只留下了这么一两个中等的,根本就不是夏伋的对手。 随后很快,船上便被拖出来了一个又一个死人排成一排,地上鲜红的血液滑过,触目惊心。 周围一些胆小的已经躲起来了,还有的直接跑到一旁去吐,剩下那些个胆大的,脸色也是白的发慌。 这么凶残之事,果真只有锦衣卫才能干的出来!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就如同朝廷上的官员那般,清楚知道锦衣卫身后站的是谁,即便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也只敢背后说几句,抑或是同皇帝告状。 可即便如此,皇帝依旧无动于衷,最多也就是口头训斥几次;至此,众人便只能是忍着了。 很快,衙役们在锦衣卫的带领下再次将里面那一箱箱的前粮,盐和糖,还有器械都搬了出来,几乎堆满了一,惹来不少人的惊呼。 「这船上怎么这么多刀具?」 「你看那箱子里,居然还有那么多弩和盔甲!」 「这不是商船吗?」一座普通人的商船里怎会有如此多朝廷管制之器械? 不少人大概明白,锦衣卫为何忽然会出现在这里,大开杀戒了。 「这船的主人不会是想造反吧!」有人忽然真相,却也有人愤恨。 「活该!」 如今他们日子好不容易好一些了,长公主体贴他们老百姓日子过的辛苦,将糖和盐的价格全降下来了,听说之后粮食也会慢慢多起来的。 他们还听说,长公主背后有个神仙高人,他那有很多的种子,只要长公主完成他的吩咐,他便会将那些个种子都给长公主。 而且这些盐和糖的制作方法和材料都是出自于他。 这些情况,都是皇帝一点点的让人传出来的,不多,只传了有利于夏含玉的消息。 不过这些消息如今暂时也只距离上京不算太远,几日路程的地方听说过,再远一些,估摸着得晚些才能听到了。 特别是一些个边关苦寒之地,消息是最不灵通的,即便有那么一丝传过去,大抵也是不信的。 「大人,我知道这船的主人现在住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夏伋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有些响亮,却也带上了一丝胆怯。 应当是好不容易鼓起了涌勇气说出这句话。 下一个,便见夏伋慢悠悠的转过身,冰冷的眸落在了他的身上,吓得那人下意识便后退了好几部,忍不住的咽口水。 这传闻中的恶阎罗,实在是太可怕了! 「说。」夏伋冷漠的声音响起,对方吓得一个激灵,赶忙继续开口道:「他们就住在城内的悦来客栈。」 说完这话,他便直接躲到了别人的身后。 夏伋神色淡淡,毕竟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夏伋而不是玉无痕,自然得装作不知道。 「嗯。」 半响,他应了一声,转身对着锦衣卫吩咐道:「你们安排一队人在这守着,其他人随我去悦来客栈。」 虽然但是,总还是得做做样子。 另一边,关于商船被扣押,且被搜 出很多禁用军械之事便传到了渝复耳中,让他原本轻松的脸色瞬间便的刷白,怒气冲天! 「好啊!很好!看样子是我小看了这个恶阎罗了!」 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否则他怎么会一来就直奔庞府,还收缴了他的商船! 他根本就是早早的盯上他们了! 要知道,那里面可是他囤了大半年的粮食和盐糖,还有那些器械,他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如今竟便宜了他夏伋,成了他晋升的踏脚石! 这让渝复怎能不气。 然而现在担忧的还不是这个。 周昌的脸色也变得很差,眼眸担忧。 「公子,那恶阎罗既然这么快便能找到那里,现在恐怕已经来抓捕我们的路上了,我们最好现在马上离开!」 「好,走!」 东西丢了能再买,人若出事,才是真正的失败。 「来人,去喊上姑娘,我们现在马上离开。」 「是!」 门外很快便有一道人影朝着楼上跑去。 只可惜,就在他们准备着要离开的一瞬,夏伋已经带着身后的两个锦衣卫和一批府衙衙役将这悦来客栈团团包围了。 「官……官爷,这是出什么事了?」 悦来客栈的老板是个小老头,只见他模样圆滚滚的模样,陪着笑,个子也不高,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像是那个弥勒佛,很是亲切,可惜他现在面对的却是恶阎罗。 夏伋身后的锦衣卫大步上前,「我们怀疑你这客栈里进了逆犯,现下要搜查,我劝你最好好好配合,不然……」 言语威胁,吓得当即老板冷汗直冒。连连说是。 而此时的夏伋已经抬脚踏步走到一处桌前坐了下来,也未曾说话,可只要他就这么慢悠悠的坐在那里,便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雪山一般,幽冷,不可靠近。 锦衣卫见他这般模样,当即便是一抬手。 「搜!」衙役们直接冲了进去。 当然了,他自己也得上去,否则这些不知道实情的人惊吓到了长公主殿下,十颗脑袋也不够陛下砍得。 楼上的渝复和周昌脸色铁青,不敢置信夏伋会来的这么块。 「周叔,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我直接带你一人离开。」 周昌脸色铁青,直接便拉着渝复来到窗户边,没一会儿便从那消失了。 从头到尾,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带夏含玉一起离开。 当然,夏含玉也不在意,她本来就不准备走。 至于夏伋,在他们从窗户逃跑之后,便有人将信息传达给了他。 他讽刺的勾了勾弧度,起身朝着夏含玉所在的楼上而去。 免费阅读. ------------ 第200章 他们家大人心尖尖上的人 「姑娘,外面好像很吵的样子。」应当是夏大人带人到了。 「嗯。」夏含玉眼波流转,气定神闲的喝着茶。 「渝复他们先离开了?」 「是。」 暗八虽不能看到他们,却能察觉到他们安排在暗处保护渝复的高手一个个开始退了。 甚至,一个都未曾给殿下留下。 哦不,确实有一个,这会儿已经被她打晕丢到了隔壁那空屋子里。 呵,那师华容总自诩前朝公主,可这些人当真将她当成自己的主子了? 倒当真是悲哀。 夏含玉嗤笑一声。 「砰砰砰砰……」 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开门开门……快开门……」 「这么凶残做什么,敲门咱们要温柔一点,你看我的!」 一旁的锦衣卫赶忙拉住他。 毕竟这里面住着的可不是普通人,这是大夏最尊贵的长公主,他们家大人心尖尖上的人! 敢对她这般凶残,小心大人第一个先把他们废了! 身后的衙役一脸狐疑咕哝。 「难道刚刚那凶残的一脚踹坏一扇门的人不是你自己?」 不过连锦衣卫都这般小心谨慎,这里头住的人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 毕竟锦衣卫可是连他们知府大人都未曾给过丝毫面子啊! 习武之人耳朵好,当即回头睨了他一眼,然后很是温和的敲了敲门。 「锦衣卫搜查余孽,还请配合。」 长公主殿下应当会配合他们才是。 然下一刻,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道微冷的女声。 「这里面没有余孽,还请各位大人离开,别吵着我们姑娘休息。」 「这……」有点嚣张啊,但谁让里头的长公主殿下呢! 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一时间倒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好在这时,楼梯处传来哒哒哒,锦靴落在木板上的声音。 锦衣卫两人下意识转身,同一众衙役在中间让出了一条道来。 下一刻,一身飞鱼服的夏伋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只见他剑眉斜飞入鬓,清隽漠凉,不可靠近。 「大人。」 众人拱手,垂眸,面色恭敬。 夏伋未曾开口,而是站到了房门前,刚抬手,便听见房门吱呀一声便开了。Z.br> 暗八出现在他的眼前,微微福了福身。 「这位大人,我们姑娘有请,不过其他人,免进。」 说完便让开身子。 夏伋嗯了一声,吩咐:「你们在这里等着。」 「是。」 随后夏伋跨步走了进去,暗八进去后直接关上了门。 屋外的衙役面面相觑,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又不敢多言。 难道这锦衣卫的恶阎罗当真同里面那位姑娘有点什么? 否则为何连锦衣卫也不敢在这里放肆,而大人来了,这一直不开的门却忽然开了。 众人心底顿时冒出了相同的一个念头,只是不能多说。 只要两个锦衣卫倒是没什么太大想法。 陛下已经将长公主赐婚给了夏大人,那大人私下同长公主如何相处,也是无碍的。 客房内,夏伋快步朝着床边走去,刚刚靠近,整个人却忽然愣在了那里。 此时的夏含玉并未起身,只是随意的靠在床头,一身月白的衣衫,青丝如墨,随意的垂荡在胸前,只用一根素色的银簪盘绕其中,容貌亦真亦幻,不似真人。 因为不知何时,夏含玉已经取了易容,露出了她自己的容颜,微微抬眸,便这么看着他。 ------------ 第201章 夏含玉将计就计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说话。」 夏含玉见他一直傻乎乎的看着自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倒是疑惑了一下。 虽她今日未着外衫,但也未曾露出半分里头的肌肤才是,他这是看傻了? 还是说,是因为她忽然换回了自己的脸? 这个念头让夏含玉心情愉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她看在夏伋的眼中,比往常多了几分娇俏和妩媚,勾人的紧。 夏伋喉结滚动了一下,薄唇抿了抿,握着绣春刀的指尖甚至泛了白。 他缓步走至她床边,嗓音沉定,除了略显得沙哑了几分,便再也听不出丝毫情绪。 「殿下,那些人已经离开,这会儿应当已经出了城。」 说道此,夏伋眼底闪过一丝讽刺,那是对他们的不屑。 「我已经知道了,为了表现他们并非故意丢下我,倒是特意拍了人过来。」当然了,夏含玉对此倒是没准备多说什么,「在他们眼中,师华容恐怕早已成为了弃子,至于为何要这般大张旗鼓的将她救出来,其中定有大目的。」 至于为何会将她一个人留下。 夏含玉冷笑着吗,大概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他们这是开始怀疑她和夏伋的关系了啊,为了试探,连「她」的命也不在意了。 毕竟若是他们之间有关系,夏伋自然不会杀了她,但若没有,那她这条命留着便也没什么用处了。 看来是什么地方给了他们错觉了。 夏含玉忍不住回想,大抵也就这么两三件。 第一次,师恒进入诏狱,却活着走了出来,而诏狱从来只进不出,他们或许只当是夏伋对师华容身边人的手下留情。 毕竟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未曾公开。 而第二次,便是「她」身在诏狱却「毫发无伤」,甚至为了让「她」有机会逃走而故意配合放她出诏狱,好让她被劫持。 而第三次,想来是因为阿伋对师恒的死手了。 在他们眼中,那叫「嫉妒」。 夏含玉同夏伋对视一眼,忽然相视一笑。 「阿伋可是也想到了?」 「嗯。」夏伋颔首,轻嗤一声,「倒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高看了那师华容,还是低看了我。」 在这世上,有资格让他眼神停留,言听计从之人只有殿下,也只能是她! 即便哪一日需要他在自己的命和殿下的命之间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她! 夏含玉只觉得眼前的夏伋有些傲娇的可爱,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 「他们自然是低看了阿伋,我们阿伋可不是那般会与人争风吃醋之人,即便是,就她师华容,还不够资格!」 夏伋耳根发热,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殿下说的是。」 「那殿下接下来准备如何?」 在夏含玉面前,夏伋从来都是配合,她说,他做;而他喜欢听她说话。 夏含玉寻思了一下,「他们既然想知道我们之间是何种关系,让他们知道便是了。」.. 不然她怎能知晓他们接下来会有何动作呢。 夏含玉眉目含笑,可眼底的寒意却比深渊还要来的更冷。 ------------ 第202章 有一腿 夏伋又在里面呆了一会儿才走出去,出去之时,衣衫稍有不整。 外头的衙役瞧见了,当即垂下脑袋。 果然啊,这恶阎罗同里头那姑娘当真是有一腿,而且还是一大腿! 只是不知道那姑娘长得是何模样,想来只能是天仙般的姑娘,才能迷住这恶阎罗的眼吧。 至于一旁的两个锦衣卫瞧见了倒是面色平平。 大人如今已是准驸马,即便同长公主真发生了什么,那自然也是件美事。 「撤。」 夏伋走出后,淡淡的说了一声,两个锦衣卫当即便将人给退了出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门,脑中回想的依旧是刚刚的一幕。 她的指尖勾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却是将他的衣领用力往下一带,红唇气息炙热,眼眸肆意,慵懒妩媚。 「既要让他们知道些许什么,我们也总得做些什么,对么。」 毕竟那渝复的心中,「师华容」如今不就是个以色侍人之人么。 可即便如此,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其他,而是利用,可惜到底是他利用「她」,还是她利用他,便不得而知了。 下一刻,就在夏伋还未曾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她的唇便落在了他的嘴角,双手抓着他的衣领,微微一用力,几乎让他无法回神。 然而下一秒,夏伋却直接将人一把推了开。Z.br> 「殿下,此事……不妥。」 虽说他也想,但如今的地方,实在不合适。 而且这般事情,需得留到大婚之事才行。 可话虽如此,他的反应却在告诉夏含玉,他并非当真完全不想。 只见她勾唇一笑,「哦?那到底是如何不妥,不如阿伋同本宫好好说说?」 说着,她的手欢欢落在了他腰封处,慢悠悠的解开了他束在腰上的东西。 「嗯?你快说说啊?」 夏含玉的声音带着些许娇意。 夏伋喉结滚动,大手下意识便抓住了她作乱的一双 大人如今已是准驸马,即便同长公主真发生了什么,那自然也是件美事。 「撤。」 夏伋走出后,淡淡的说了一声,两个锦衣卫当即便将人给退了出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门,脑中回想的依旧是刚刚的一幕。 她的指尖勾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却是将他的衣领用力往下一带,红唇气息炙热,眼眸肆意,慵懒妩媚。 「既要让他们知道些许什么,我们也总得做些什么,对么。」 毕竟那渝复的心中,「师华容」如今不就是个以色侍人之人么。 可即便如此,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其他,而是利用,可惜到底是他利用「她」,还是她利用他,便不得而知了。 下一刻,就在夏伋还未曾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她的唇便落在了他的嘴角,双手抓着他的衣领,微微一用力,几乎让他无法回神。 然而下一秒,夏伋却直接将人一把推了开。 「殿下,此事……不妥。」 虽说他也想,但如今的地方,实在不合适。 而且这般事情,需得留到大婚之事才行。 可话虽如此,他的反应却在告诉夏含玉,他并非当真完全不想。 只见她勾唇一笑,「哦?那到底是如何不妥,不如阿伋同本宫好好说说?」 说着,她的手欢欢落在了他腰封处,慢悠悠的解开了他束在腰上的东西。 「嗯?你快说说啊?」 夏含玉的声音带着些许娇意。 夏伋喉结滚动,大手下意识便抓住了她作乱的一双 ------------ 第203章 就拔了衣服,丢到渝复床上去吧 「公子,锦衣卫的人已经离开了,只不过……」 周昌说到此处,顿了一下。 「我阿姐可是被带走了?」 渝复只是很平静的倒了杯茶水,言语平淡,丝毫未曾替「师华容」担忧,甚至连半丝忧心都未曾有过。 然周昌确实抿了唇,「殿下,恐怕您之前的猜测是对的,那夏伋,也是公主的入幕之宾,恐怕也是她让他去接近的长公主。」Z.br> 至于缘由,恐怕是为了报复吧,女子的嫉妒心,有时候是很可怕的。 若非有太子殿下在,周昌当真是佩服公主的心智和手段。 要知道,那可是恶阎罗,夏伋。 也就是说,公主如今倒是还可以继续利用。 「只是公子,我们此次将她独自一人丢在客栈面对那恶阎罗,以公主的心智,恐怕不会配合我们。」 渝复听到这话,端起茶杯的手略微一顿。 「她总会配合的,为了她自己。」 毕竟长公主的地位,亦然是的她心心念念。 还有……夏含玉。 他这位好阿姐啊,对那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的执念可是非同一般呢! 渝复自小时候那年后便再也未曾去过上京,一是为了他的安全,若是上京被锦衣卫盯上了,想甩开可不容易。 二便是因为他这张脸同师华容长得太像了,即便可以易容,但谁又敢说定能万无一失。 所以若非有及其重要之事,他绝不会轻易踏入上京分毫。 不过这次,或许确实该往上京走一趟了。 周昌仿佛想到了什么,颔首附议,「公子英明。」 「只是英明不过我那好阿姐。」 渝复起身,望向门外的眼眸幽深,却无半点情愫在其中。 喊着阿姐,却从未将其当成是自己的阿姐。 因为渝复不喜欢这个世上有人同他拥有一样的脸,因为他应该是独一无二,且无可替代的存在! 「走吧,该去接一接我那好阿姐,同她好好解释一番了。」 而此时的客栈,锦衣卫带着人已经离开,夏含玉想到夏伋刚才的反应,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 一旁的暗八面无表情,可以想到刚刚那个永远都冷着一张脸的夏大人耳根通红,浑身局促被长公主殿下调戏的模样,眼眸深处隐隐也略过一抹笑。 不愧是殿下,才能让那位冷面阎罗变脸。 「姑娘,可需要将隔壁屋子里那人放出来?」 毕竟一会儿那些人也该回来了。 「嗯,就拔了衣服,丢到渝复床上去吧。」也好让他认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好好想想应当用何种模样来面对她。 不过她实在是期待见到他真实的一面啊。 暗八颔首,冷着脸转身去办,走出屋子,去了隔壁一把将人拎着便去了渝复屋子里。 而渝复同夏含玉的屋子不过隔了三间屋子,所以他们当时若真有心,绝不可能将她一人留下,而只是差遣一个人过来。 而被差遣的那人却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才过来通知她们。 若这般了她还什么都看不出,那倒当真是个蠢的了。 ------------ 第204章 谁也不见 想至此,夏含玉不由嗤笑一声。 约莫半个时辰后,暗八回到屋内。 「姑娘,他们回来了。」 「嗯。」 夏含玉淡淡的颔首了一下,眉目低垂,连微敛眉心都未曾有过。 「姑娘可要见他们?」 暗八以为,不该那么容易理会那些人,即便殿下并非是那师华容,可他们那般做法……若非殿下不允,他们暗卫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大夏最尊贵的长公主,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先晾着吧,若他们过来,便说我被锦衣卫那恶阎罗吓的魂不附体,胆颤心寒,谁也不见。」 「是。」 暗八听着夏含玉这般话,想到夏伋一次次被长公主欺负,心中失笑,却不敢表现出来,面上依旧面无表情的守在了门外。 门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两位面色冷漠,手持宝剑,冷然而立的江湖人,自然,二人都是由暗卫假扮。 而且这两个暗卫确实也被要求去江湖混过,名声虽说不显,名号却是实实在在闯出来的。 即便渝复去查,也查不出任何东西来。 而二人出现的理由,自然是同「玉无痕」有关。 渝复回到客栈,并未回自己的客房,第一时间便来到夏含玉的屋外。 「阿姐……」 「公子。」 渝复刚准备上前,便有两把剑横在了他面前。 只见暗八上前两步,眼神冷漠,冷声唤了声渝复公子。 「阿姐呢?」 渝复的表情漠了漠,眼眸微咪起,倒也未曾发作出来。 暗八:「回公子的话,我们姑娘说了,她今日受到惊吓,有些魂不附体,胆颤心寒,谁也不见。」 「至于具体原因,想来公子应当比我更清楚。」 「公子请回。」 「放肆!」 渝复还未曾说话他身后侧的周昌却先忍不住一脸怒色的走上前来。 暗八却也是一脸倔色,此刻也不忘自己如今不是暗卫,而是一个卖身为奴,胆小怯懦的小草。 她此刻的眼神中带着倔强,恐惧,却绝不退让。 因为不管是暗八还是小草,她唯一的主子都是夏含玉一人。 周昌下意识便的上前一步,可他才刚伸出去一只脚,便见唰唰两声,原本纹丝不动的两人齐齐拔出来剑来,直面他的命门。 周昌脸色铁青,便想动手。 「周伯,算了,阿姐此次会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我明白的。」 渝复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湿漉漉的,一般人看了总忍不住不忍,可惜他面对的是两个经过生死训练的暗卫。 根本不为所动。 暗八心中冷笑,「话我已经带到,若你们再敢乱想闯……无需手下留情。」 说完这话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开门走进去,连看都未曾看他们一眼碰的一声关上了门。中文網 周昌哪里见过自家殿下受这般委屈,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可渝复却是嗤笑一声,收起虚伪的笑,转身离开。 「算了周伯,这本就是我该受的。」 倒是他不好,忘了,她这阿姐传言里气性可大。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屋子里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 第205章 坐不住的,总不会是她们 很快,周昌将渝复送回之前的屋子。 「殿下,先不管公主那边,今日担惊受怕了那么久,您先回屋休息一会儿。」 渝复点点头,「周伯也先行休息,阿姐那边还在气头上,我明日再去。」 说着转过身,已经有人替他推开房门,待他进入后再关上。 渝复进么后并未第一时间走到床边,而是面色不善的走至桌便坐下。Z.br> 桌上还放着刚才的他离开前的那壶茶,可惜已经凉透,就如同「师华容」的心。 渝复拿出一个干净的被子,拿起茶壶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喝,就放在手中把玩着。 「阿姐啊阿姐,你这是当真要同我撕破脸了,是么?」 他嗤笑着,仿佛并未将其放在心中。 过了不知多久,忽然便见他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这其中意义,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起身朝着床边走去,退了衣衫。 渝复和师华容起身都是早产儿,作为姐姐,师华容吸收了大部分的营养,所以渝复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太好,甚至好几次都在鬼门关前穿过去,好不容易才拉车回来。 今日这一折腾,他确实是累了,不止人类,心也累。 他不知道这躲躲藏藏的日子还要过到何时,而他自己到底何时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心想着,渝复闭了闭眼,将衣衫挂在架子上,转身走到床沿坐下,掀开被子慢慢躺了上去。 然下一刻,他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床上有他人存在的味道! 渝复僵硬着转过身,顿时对上了一双惊喜的眼,猛地一顿,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跌下了床。 「来人!」 「姑娘大概便是如此,公子被那人给吓的掉下了床,好似摔的不轻,那些人着急了,几乎将这里所有医术不错的大夫都请了过来。」 暗八虽说着这些,眼底却很是不以为意。 「一个男子,这般一下便受不住了,以后若哪个姑娘嫁了他,当真是糟蹋。」 但夏含玉想的却是不同。 她有些不确定这到底是真,还是为了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不论真假,渝复定会很好的利用这件事。 夏含玉抬了抬那双同这张脸并不合适的明亮双眸,讽刺一笑。 「无需在意,继续看着便是了。」 坐不住的,总不会是她们。 「是。」暗八颔首,安静的站在夏含玉的身侧不再多言。 就如同夏含玉想的一样,渝复那边没过一会儿便差了人过来。 「姑娘,公子现下很不好,最里边一直喊着您的名字,求宁过去一见!」 「不见。」 她这般随意一请她便过去,他当她是什么人了。 夏含玉哼了哼,丝毫不将外面的人放在眼里。 ------------ 第206章 心腹大患 「姑娘,还请一见。」 周昌站在门前,脸色并不是太好,甚至已然将这一切的过错都怪在了夏含玉的身上。 毕竟若非她将那随从放到公子的床上,也不至于惊到了公子,害的公子从床上跌到了地上,此刻还在昏迷不醒。 可惜里面的人依旧未曾理会他,周昌脸色微微发青,心中已然明白,「师华容」这是要同他们撕破脸了。 在他们做出那个决定之时,早该想到此时。 只是他未曾想到公主的报复心会这般大,竟直接在殿下的被窝里塞男子! 这哪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若早知如此,他当时便应提前进去看上一眼才是。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般一想,他直接便想冲进去,下一秒,便同门前的两个暗卫打斗了起来。 越是打斗越是心惊,简直不敢置信守在门前这两个江湖人竟是这般高手,两人联手,即便是他也不能从他们手里讨到丝毫好处来。 这里的打斗声很快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渝复手下的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 只是高手过招,他们这些人上去好像也没什么用处。 可也不能让周将军一直被那两个江湖人欺负吧!新 几人对视一眼,刚准备冲上去,却见夏含玉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夏含玉站在门内并未走出,只是一脸冷漠的看着外面是打斗。 「你们若想将锦衣卫的人再引过来,便继续打。」 话音落下,几乎是顷刻间,两边同时收手。 两个安慰快速回到夏含玉身侧,一副保护的姿态。 周昌沉着脸,大步走到夏含玉眼前不愿,拱手,「姑娘,公子想见你,还请您过去一见?」 「他想见我我便必须过去,凭什么?凭你们生死关头独独将我一人丢下,还是凭你们如此算计与我?」 他们还想敷衍了事,夏含玉可不惯着,直接便揭了出来。 这一日日的带着面具同他们演戏,他们不累,她累了。 周昌听后抿了抿唇,有些未曾想到夏含玉会如此直接。 他看了两眼她身前这两位高手,心中微沉了沉。 恐怕公主未必如殿下说的那般轻易受他们控制。 若是那位叫玉无痕的江湖高手回来,事情恐怕会更加麻烦。 自然,让周昌忌讳的并非夏含玉,而是她身前的那一些高手,还有夏伋。 江湖人还好说,作为朝廷最可怕的鹰犬,夏伋才是他们的心头大患。 本以为有公主在,或许能将夏伋给拉到他们阵营,甚至还能利用那与无恒拉到不少的江湖人士供他们使唤,为他们卖命。 可惜…… 或许他这一次当真必须重新审视这位小主子了。 周昌看着夏含玉,如同是在看一个心腹大患一般。 ------------ 第207章 夏含玉忽然想起来 “姑娘如何才愿意过去?即便是让我等跪下,我等也定会二话不说。” 周昌说着仿佛真想跪下,却被夏含玉先一步给阻止了。 “谁让你们跪了,我没有啊,你别胡说;何况即便你们跪了,我一样不会过去,何必这般侮辱自己呢。” 夏含玉眼眸带下,可惜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 “当然了,渝复若当真要想见我,也不是没有法子。” 夏含玉眼眸一转,忽然又说道。 “什么法子?” 周昌连忙问道。 “自然是让他自己亲自走过来见我啊,他既这般想见我这个阿姐,便自己走过来,否则,免谈。” 走的时候那般麻溜,自然别怪她报复心重了。 从来都只有她夏含玉抛弃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连阿猫阿狗的能将她丢下了。 夏含玉心中不爽,便只能折腾他们了。 “宿主,你这样他们会不会……” 系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夏含玉冷笑一声,“放心,他们可舍不得。” 果然,周昌听后只是抿了抿唇,面色为难道:“姑娘可知,公子如今还在昏迷,只是口口声声念着姑娘,所以我等才会过来意请。” “而且这次本不是公子想抛弃姑娘,是我等为了公子的安全才……” “哟,这样啊,那你们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还没等他说完,夏含玉讽刺的话语便到了,至于他们说的话,在她耳中自然是这边进那边出了。 她若真信,那才是蠢,而且还蠢笨如猪! “周伯,你们还是请回吧,也别把人当傻子。” “麻烦你回去转告你们家那位主子,当真想见我,便亲自走过来。” 话音落下,夏含玉已经转身不再看他们。 “小草,送客!” 暗八颔首,在夏含玉走进里面的一瞬,一句话也没说直接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夏含玉:竖起了大拇指。 周昌:“……” 身后的几人下意识看着面色难看的周昌,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先生,怎么办?” 姑娘不过去,公子的计划可怎么办? 在外的时候,众人大多喊他先生,虽说他只是武将,但瞧着却同一班骨架健硕的将领不一样。 “先回去再说。” 周昌看了两眼门口的二人,转身甩袖离开。 公主若当真要撕破脸,那也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夏含玉:“呵。” 暗八:“姑娘,那位当真会亲自过来?” “谁知道呢。” 夏含玉笑的讽刺,“只能看他们想在我的身上得到什么了,若我当真这般重要,他们自然会来见我。” “我们无需着急,现在最急的,反倒是他们。” 夏含玉并不在意同他们撕破脸,反正她要的只是师华容这身份,可不是真来这里受罪的。 若当真相处不了,那边不处了呗。 实在不行,她便去找小九和小十,让他们带她进她想去的地方。 再怎么的,这前朝公主的身份,还是能用的。 哦对了,好像小九小十现在已经被夏伋给抓进去了吧。 夏含玉忽然想起来。 看来还得去将他们给领回来才行啊! (本章完) ------------ 第208章 周伯可是在我阿姐那吃了亏? 此时的客房内,渝复正接过底下人端来的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他自小身子不好,刚刚的惊吓和摔倒着实让他吃了点苦头,却也未曾如那周昌说的那般严重到昏迷。 很快,周昌从外面走了回来,脸色并不好看。 渝复抬眸,瞧着他这般模样去是淡淡一笑。 “周伯可是在我阿姐那吃了亏?” 周昌抿唇,未曾说话。 渝复顺势将最后两口要灌下去,脸色皱了皱,一旁的人当即便给他递上了蜜饯。 他捡起一颗放入口中,脸色才逐渐缓过来。 周昌见他这般随意轻松的模样,倒是略略疑惑了一番。 “公子早就知道,她不可能过来?” “我那阿姐的性子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周伯许久以前不就知道了?” “这么多年,她毕竟是侍郎家的嫡女。” 这般身份,日子过的好了些,可不得高傲一些,也实属正常。 再加上她总爱跟那长公主比较,那性子,即便未曾见过,也能猜出她的性子如何。 渝复总是不喜的。 “公子所言极是。” 想到刚刚夏含玉的态度,周昌冷哼一声,心中不喜更甚。 “即便是那奸夏的嫡长公主,想来也比不过她这般嚣张。” 好在他们还有殿下,否则……周昌甚至不敢多想。 “所以她刚刚到底说了何话,竟将周伯您气成这般?” 要知道,周昌平日里的脾气虽算不得太好,却也并不容易生气。 周昌听到这话,脸色当即又沉了几分,声音微凉,“公子可知,姑娘的门前多两个江湖高手,以我的猜测,应当是那位找来的。” “你是说那玉无痕?” 渝复挑了挑眉,眼中冷意略过。 原本是想让这玉无痕为他所用,如今看来,以后他或许会是他的敌人也说不定。 只可惜他身边竟连一个伸手胜过他的人都没有,早知如此,他该将他带来才是。 渝复抬眸看着周昌,“周伯可确定了,那两位确定是江湖中人,而非锦衣卫?” 毕竟她刚刚见的人,是锦衣卫的夏伋,而非此时还在上京的玉无痕。 周昌听到这话,下意识回想刚刚的教授,这才肯定道:“公子,属下可以确定,那两个定是江湖人,不过具体在江湖中是何种身份,还需再查探一番。” “但按他们的身法来看,确是江湖中人无疑了。” “如此,那便查一查吧。” “是。” 周昌回眸,立马便有二人出来客栈的大门。 夏含玉自然知道了消息、 “姑娘,可要我们?” 暗八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无碍,他们要查便去查,他们查不出什么的。” 若查出来,那门口二人在江湖中可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另一边,周昌则垂眸问那渝复。 “公子,那您可想亲自去见她?”如若不见,公子的计划不就…… 渝复轻嗤了声,“见自然要见,只是不该现在去见,毕竟……我如今还在昏迷,不是么。” 若此时过去,他的好阿姐的怒火可就真一发不可收拾了哦。 所以他还是继续“昏迷”半日,晚些再去接她的怒火吧。 (本章完) ------------ 第209章 夏含玉的逆向思维 同他们满腹心思不同,第二日一早,待渝复起身刚准备出来找夏含玉说话,她已经让暗八给自己洗漱上妆,光明正大的去见自己未来的驸马了。 就这么的,渝复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光明正大的进了漕运总督府的大门,一时间不知作何想法。 渝复甚至都有些想不通自家阿姐的目的了。 而此时的漕运都御史庞清已然知道自己被骗,甚至知道自己差点成了前朝余孽,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他一脸震怒,猛地一拍桌子。 “简直可恶,竟是他们绑了我儿,又故意救下他到我这邀功,原以为他们只是普通商人,想不到竟是前朝余孽!” 说到此,只见他忽然起身,拱手道:“夏大人,您要如何处置他们,我定全权配合。” 庞清虽是二品都御史,比夏伋等级还要高上不少,但夏伋却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自然不是品级可看的。 “庞大人请稍安勿躁,您需要作何,并非我说了算。” 夏伋看着他这般模样,指尖只是淡淡的划过茶杯杯壁,声音漠凉,嘴角仿若含着若有似无的笑,可仔细一看,却好似什么都没有。 庞清不解,难不成这里还有比夏大人更大的官? 当然,他不是指他自己,而是一个能让夏伋这般人物都乖乖配合听话的人,他实在是想不出。 好在很快,夏含玉被锦衣卫的人给带了进来。 “大人,姑娘到了。” 话音落,夏含玉的身影从身后走出,暗八紧随其后。 下一刻,便见原本还坐在主位的夏伋缓缓起身,将位置让了开。 庞清面色一惊,也赶忙起身,心中忍不住的猜测夏含玉的真实身份。 夏含玉并未理会他们,而是劲直走到夏伋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 “庞清,你可知罪。” 刚坐下,庞清原本正在想自己应当如何行礼,便听见她已然开口,吓得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臣知罪,臣自知自己不该受人蒙骗,被人利用,还请殿下恕罪。” 能让夏伋这般尊敬,还说出这般话来的人,庞清心中已有人选。 可她不是应该在上京休养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看来上京传出来的一切,恐怕是陛下和长公主殿下所设的局,而他们的目的应当是……前朝! 想到此,他猛地抬头,心中惊恐更甚。 即便他并非主动背叛朝廷,可他对前朝余孽大开方便之门,此罪足以诛他九族。 庞清心中惶恐,一时间再也不敢多言什么,可自认倒霉,他却又有不甘,心中更是将渝复一行人恨极了。 “看样子,你倒是知罪。” 夏含玉轻嗤一声,眼角弯着,似乎在笑,却又觉得有些发冷。 “那你可知,他们一直以来运的都是何物?” “臣……臣……现在知道了。” 因为夏伋已经将那穿上搬下来的东西全都放到了漕运府衙,他看到了,几乎全是造反所用。 夏含玉眸色淡淡,“你当真知道了?那你可知,父皇将距离上京最近的漕运衙门交给了你,是对你多大的信任,而你却为了私人感情,至国家子民于不义,这难道便是你的忠心么!” “庞清,你让本宫……很失望。” (本章完) ------------ 第210章 上辈子的渝复死的早? 庞清垂眸不敢接话。 “不过看在你也只是被人欺瞒的份上,本宫倒可不治你的欺君之罪,甚至回京之后还可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但你接下来得替本宫好好办事,若再砸了,不止你的乌纱,你的性命,你妻子和儿子的命,本宫可不敢保证了。” 夏含玉眸光幽深,声音轻软,却不怒而威。 “臣定谨遵殿下懿旨。” 庞清眸色恭敬,心中也跟着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对夏含玉,对朝廷而言还有用。 夏含玉满意了。 之所以给了他这个机会,是因为在上一世,她也未曾听说他背叛大夏。 当然,她没听过不代表没有可能,毕竟师恒说过,上辈子的渝复,死的早,所以他没有机会。 夏含玉垂眸,若有所思。 不过如今,谅他也不敢。 想着,她看向夏伋。 “阿伋,你来告诉他。”她懒得费这口舌。 夏含玉懒懒的接过暗八递过来的茶水,慢慢品尝着,嘴角似笑非笑,连眼底都带着怪异的笑。 “唯。” 夏伋颔首,收回自己专注的眼神,将夏含玉昨日想的计划同他说了出来。 如今这屋内只有他们四人,若这计划被渝复知道了,背叛之人,只可能是庞清。 他自然也懂,所以即便背叛,却也不敢轻易透露。 至于灭口他更不敢,一来对方不敢保证能杀了夏伋,二来长公主出现在这里,上面不可能不清楚。 若她在这里出了事,即便不是庞清的原因,他的小命也不保。 不止是他,他们这里的所有官员,恐怕都得丢了这条命。 自然,这是指庞清当真背叛了,若没有,这样的事情便不可能会发生。 听完了夏伋的话,想到了这些,庞清额间冒了虚汗。 长公主殿下当真同曾经传言完全不一样,她深沉,果敢,但确实也是个可献上自己忠诚之人。 只要他忠心与她,她定会是一个最好的主上。 想法才落,便见庞清再次跪地,垂下脑袋,将手放在胸前,“臣庞清在这里起誓,这一生都不会背叛长公主殿下,若有背叛,便让我庞家所有人死无全尸。” 庞家,还有他的儿子,是庞清最在乎的存在。 “起来吧。” 夏含玉声音淡淡,却也接受了他的忠诚。 她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谢殿下。” 庞清起身,眼神落在了夏含玉身上,却不敢多看。 他只是未曾想到,长公主殿下是易容的,而她如今易容的这张脸,是前朝公主师华容的。 关乎前朝公主之事情前些时候确实也闹的沸沸扬扬,毕竟谁也没想到,户部侍郎的嫡长女竟是前朝余孽,还是个公主。 而这样的人,曾经一直站在长公主的身侧。 不过当时他原本以为户部侍郎一家或许得满门抄斩,但锦衣卫却只抓了前朝公主跟户部侍郎家中庶子,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看来此事也是长公主为之的,这样的人,既有手段,却也心慈,值得他的忠诚。 当然,他也没忘记,之前那王洪德将军,也是长公主从法场就下来的,还有如今廉价的盐和糖,都能看出长公主的仁心。 若她是男儿身,如今这太子之外,恐怕……非他莫属。 ------------ 第211章 毕竟我还等着以后同你成婚呢 夏含玉在漕运衙门呆了许久,约莫得有一个时辰,最终才在夏伋的护送下走了出来。 庞清甚至还在门前给她作揖,神色感激。 远处,那些个正在盯梢之人面面相觑,当即回去禀报。 夏含玉嗤笑了一下,转身看向庞清。 “庞大人,千万别让我失望啊,不然下次锦衣卫来这里,可就不会这般有礼了。” “唯。” 庞清拱手,垂眸恭敬。 夏含玉是满意的,胎膜同夏伋对视一眼,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小心些。” 模样娇俏,仿佛是在对他撒娇。 夏伋喉结动了动,薄唇抿着,却很是乖顺的点点头。 下一刻,夏含玉收回手准备转身,却忽然被夏伋一把抓住了手。 她转过身,疑惑看他,却眉眼带笑,声音宠溺,“怎么了?” “你……也小心些。” 那些前朝余孽并不好对付,如今看着容易对付,不过是因为她此时还有利用空间,还有她的身份做掩护,若是不相信被他们发现她是假的师华容,他们定会! “我明白的,放心,我很惜命。” 夏含玉说着忽然上前两步,朝着他勾了勾小手。 夏伋下意识底下脑袋,她靠近她的耳边,声音绵软,“毕竟我还等着以后同你成婚呢,可舍不得死了。” 说完这话,她便如同花蝴蝶一般朝着远处飘去,待夏伋回神,人已走远,身边的暗八自然也恢复成之前那懵懂的小丫鬟,小草。 一旁的庞清看了看夏含玉的背影,又看了看夏伋,忽然觉得这锦衣卫恶阎罗,瞧着也没这般恐怖啊,至少在长公主面前当真是比狸奴还乖巧。 然他这想法才落,却忽然对上了夏伋的眸子,炽热顿时转换成了冰冷漠凉,阴沉可怖,还夹杂着晦暗不明的气息,吓得他呼吸一窒,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看来还是他错了。 恶阎罗终归是恶阎罗,即使变成了狸奴和兔子,那也只是在长公主面前罢了。 而这世上有资格让她那般的,也唯有长公主了。 即便是陛下,恐怕也比不过长公主在夏大人心里的地位,乖不得陛下会将长公主指给夏大人,看来并不止是因为那些个蛮夷想联姻之事。 …… 夏含玉离开漕运衙门之后并未第一时间回到客栈,而是一路走走逛逛,又买了不少东西,那模样,眉眼含羞带笑,很是欢喜。 暗八跟在夏含玉的身侧,其实有些不解,“姑娘,他们当真会相信吗?会不会怀疑您的身份?” 呆在这里,姑娘实在是太危险了。 “或许会,或许不会。” 夏含玉说的凌磨两可,“但至少此时,即便他们会也变成了不会。” “为何?”暗八不懂。 “因为我身上带着他们想要的利益,带着他们能更接近朝廷的目标,且在那渝复眼里,我便是一个只会利用自身勾引人的小蹄子罢了。” 何况他们不是不怀疑她,他们如今也只是不怀疑自己,不怀疑自己的目的罢了,不是么。 ------------ 第212章 区区女子,心性总不能同男子相比 客栈内,夏含玉在外的一举一动时不时便被人报告到了渝复耳中。 周昌听着,越听便越发的忧心。 “公子,当真要继续放任姑娘同那庞清接触,若他也被她收买,有一日定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即便夏含玉如今是他们的主子,可周昌心中总有莫名的不安。 这是他一直以来为将的直觉,靠着这些,他曾经在好几处救了自己的命。 然渝复听到他的话,却是淡淡言道:“我猜测,庞清或许根本不知道我那阿姐的身份,毕竟她一直跟在那恶阎罗的身侧。” 恶阎罗再如何也是朝廷爪牙,是皇帝最信任之人,更是长公主夏含玉未来驸马。 他即便再喜欢他的好阿姐,也绝不可能为了她丢弃前途。 他也是男子,同为男子,有些目的,总是想通的。 周昌一愣,当即便想到了什么,“公子的意思是……去庞清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然后利用姑娘和夏伋的关系,彻底将庞清拉到我们的船上来?” 那夏伋现下不敢坐的事情,他们敢,所以,幸运依旧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区区女子,心性总不能同男子相比。 “公子英明。” 周昌当即附议。 渝复弧度微扬起,随即欢欢起身。 “走吧,该出去迎一迎我那好阿姐了。” 若他不出去,估摸着今日恐怕也不可能见到她。 “周伯,庞清那里,你先去探探,若觉得可以,便直接说明她的身份;若他不愿配合,便告诉他,我们并不介意换一个合作之人,若他想继续活下去,自然会配合我们,替我们应付了那恶阎罗。” “是。”周昌当即转身离开。 …… “公子,当真要继续放任姑娘同那庞清接触,若他也被她收买,有一日定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即便夏含玉如今是他们的主子,可周昌心中总有莫名的不安。 这是他一直以来为将的直觉,靠着这些,他曾经在好几处救了自己的命。 然渝复听到他的话,却是淡淡言道:“我猜测,庞清或许根本不知道我那阿姐的身份,毕竟她一直跟在那恶阎罗的身侧。” 恶阎罗再如何也是朝廷爪牙,是皇帝最信任之人,更是长公主夏含玉未来驸马。 他即便再喜欢他的好阿姐,也绝不可能为了她丢弃前途。 他也是男子,同为男子,有些目的,总是想通的。 周昌一愣,当即便想到了什么,“公子的意思是……去庞清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然后利用姑娘和夏伋的关系,彻底将庞清拉到我们的船上来?” 那夏伋现下不敢坐的事情,他们敢,所以,幸运依旧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区区女子,心性总不能同男子相比。 “公子英明。” 周昌当即附议。 渝复弧度微扬起,随即欢欢起身。 “走吧,该出去迎一迎我那好阿姐了。” 若他不出去,估摸着今日恐怕也不可能见到她。 “周伯,庞清那里,你先去探探,若觉得可以,便直接说明她的身份;若他不愿配合,便告诉他,我们并不介意换一个合作之人,若他想继续活下去,自然会配合我们,替我们应付了那恶阎罗。” ------------ 第213章 应当是阿姐想孤了 “难道不是阿弟你先丢下我么?” 夏含玉语调平缓,眉眼缓缓染上了一丝伤感,顿时我见犹怜。 看的渝复嘴角的笑僵了一下,下意识便开口,“阿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当时我是第一时间来找你的,可是他们担心我身体不好受不得惊吓,便直接将我带走了。” “哦,原来如此。” 夏含玉听至此处,眉眼微垂,纤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是神色,显得忧伤至极。 “可你们应当知道,锦衣卫本身便是来抓我的,他们又识不得你们,你们为何要泡的这般快,快的连我都丢下了,若早知道,你们当时又何必救我出来,不如让我一直关在北镇抚司的诏狱里,死了算了。” 这模样,演的夏含玉自己都快吐了。 渝复垂着眸,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上前拉着夏含玉的衣袖。 “阿姐不知,我们的船被锦衣卫的恶阎罗给抄了,所以我们当时才……” 实际上当时他们确实是有些吓坏了。 毕竟谁能知道恶阎罗到了这里啥事不做,第一件事便是缴了他们的武器盐粮,害的他们损失惨重,还丢了这么重要的一条路线。 “阿姐你别生气了,我下次再也不敢这般了,定留下来陪着阿姐。” 他眼眸真心,又带着小心翼翼的情绪对上了她的眼,眼皮忍不住动了一下。 夏含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却想到了还在上京的夏承运。 不得不说眼前的渝复同夏承运不论神情还是动作都很是相似,可不知为何,承运做起来让人心中舒坦,这渝复做的这么让她这般恶心。 渝复估计都没想到夏含玉这么淡漠的看着自己,心中想的却是恶心二字。 若他知道,恐怕丝毫表情都恢复不住了。 好在夏含玉也并未同他继续纠结此事,只是冷冷言道:“绝没有下次。” 渝复知道,即便夏含玉并未原谅自己,但至少表面上,她不会再同他为难,倒是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可不能惹她彻底气恼。 …… 此时的上京。 刚刚被夏含玉想到的夏承运忽然猛地打了个喷嚏,吓得一旁的小太监心惊胆战的。 “太子殿下,奴才马上就去给您宣太医。” 说着便准备朝太医院跑。 刚转身,却被夏承运呵住了。 “站住!” “殿下还有何吩咐?”小太监转过身。 夏承运:“你无需去太医院,孤没病,刚刚那一下……应当是阿姐想孤了。” “对,就是阿姐想孤了。”而他也想阿姐了。 好想好想的。 小太监:“……” 但不得不说,他确实说对了一半,毕竟只是想到他,而非想他。 待小太监回神,便见夏承运已经冲了出去。 他已经两日没去看阿姐了,虽然阿姐这会儿不在,但他不去反而会更加惹人怀疑。 如今他必须得帮阿姐打好掩护才行! 小太监赶紧追上去。 此时夏含玉的宫内,茯苓正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一众宫人干活,刚转身便见一道身形从自己后面蹿了进去。 “应当是太子殿下来看长公主了。” 自打殿下不在殿内,太子殿下反而更爱来了,每次一呆便是一日,抑或下了学便来这边呆着。 不过太子殿下这般,反倒让外面的人没法怀疑。 茯苓走进殿内,便见夏承运整个人依旧缩在了夏含玉的床角,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 他这几日总这样,一来就窝着,看的茯苓都有些心疼了。 她走到床边,眼神温柔。 “太子殿下。” 夏承运抬眸看向茯苓,“茯苓,阿姐还没回来吗?” “太子殿下,公主出去不过几日,还要去那般偏远的地方,应当没这么快回来的。” 她没跟在殿下身边,也不知殿下能不能好好吃饭,殿下那般挑食,外面的食物味道不好,也总不干净,她真的很担心。 可殿下说过,她必须留在宫里,因为她是她最信任之人,得留在宫中把控全局。 夏承运听到她这话,沉默了半响。 “可是茯苓,我好想阿姐啊。” 他现在连皇庄那边都不愿去了。 没了阿姐,就好似没了主心骨。 夏承运很害怕,阿姐在外面会不会遇到什么弟弟,若是喜欢那个弟弟不喜欢他了,那他……一定会杀了他的。 一定会。 夏承运抱着双腿,将脑袋埋入其中,眼底却略过极度危险的一抹光亮。 而茯苓看他这般模样以为他还在担心夏含玉,叹了声气,便转身走出去,没再继续打搅他。 等到晚上用膳后再送进来便是了。 然茯苓刚走出去,便见皇帝身边的白来出现在了门前,朝她做了个手势,下一秒,皇帝大步而入。 茯苓赶忙走过去行礼。 “奴婢参见陛下。” “嗯。”皇帝淡淡颔首,“朕今日恰好有空,便想着来看看玉儿。” 说话间人已进了殿内。 (本章完) ------------ 第214章 皇帝仿佛学到了什么 茯苓赶忙跟了上去。 “陛下,太子殿下刚刚也过来了。” “哦?”皇帝顿了一下,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太子最近总是过来?” “嗯。”茯苓颔首了一下,面上有些许无奈在其中,“太子殿下自打殿下离开之后,每日都会过来,一呆便是许久。” “若遇上要去听先生讲课,便下学后来,用膳大多也是在这边。” “他这般也好。” 皇帝顿了一下,才又说着,很快便见到缩在夏含玉床边上的夏承运。 自打玉儿变了以后,他们兄妹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好了许多,皇帝起身很是欣慰。 只是他未曾想到,承运对玉儿竟如此依赖。 “承运。” 皇帝出声,夏承运脑袋才微微抬起,看到他,也没起身,只是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父皇。” 皇帝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有些明知故问,“可是想阿姐了?” “嗯。”夏承运点点头,“父皇,你可知阿姐何时会回来?” “朕也不知,不过你该相信,玉儿很快会回来。” 虽他问了,但玉儿的意思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猜测自己应当年前总能赶回来。 不过夏含玉没说是因为系统不会让她过年在外头,毕竟还有那些个蛮夷要应付。 夏承运舔舔有些干涩的嘴巴没有说话。 一旁的茯苓顺势给他端了茶水过来。 “太子殿下,您喝点水,殿下若瞧见您这般,定也会吩咐奴婢给您端水的。” 话音落下,便见夏承运动了,乖巧的将整杯水都喝完了。 皇帝:“……”不过是听了个名号,竟这般听话! 茯苓接回被子,笑的恭敬。 之前她哄着太子殿下喝水吃饭,用的便是殿下的名号,虽用了很多次,却次次都管用。 皇帝仿佛学到了什么。 “承运,你总是这般在这里呆着,玉儿担心可怎么办?” “那父皇,儿臣应当做些什么?” 夏承运下意识看向皇帝,满脸都是疑惑和不解。 皇帝沉思了一番,“你若当真担心玉儿,不如好好跟着太师念书,跟着太傅好好习武,以后好辅佐你阿姐,如此若她再次离宫,定愿意带上你的。” “当真?” 夏承运的眼顿时就亮了,一瞬不瞬的盯着皇帝,看的皇帝一阵无语,只得道。 “君无戏言。” “而且只要你好好学,以后等你阿姐再出去不带你,朕同她去说。” 话音才落,便见夏承运猛地一下站起身,随后对着皇帝作了作揖。 “多谢父皇教诲,儿臣明白了。” 说着便准备离开,然走了两步忽然又走了回来。 “儿臣还有一事想请父皇解惑。” 皇帝端了端身子,下巴微扬,“你说。” 嗯,不错,儿子终于开始主动好学了。 夏承运沉默了几秒后才开口。 ------------ 第215章 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听到这般言论,皇帝冷不丁脚下一滑,差点从床边滑下来。 “我说承运啊,你为何会有这般想法?”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承运犹豫了一下,从身后掏出一本书来递给皇帝,“儿臣是在书里看到的;这书里面有一个将军,家中原有妻房,后出征在外半年,回来后又带了个女子,便想休了原配。” “那女子诡计多端,总是陷害原配,最后将原配给害死了,那将军不止不给原配报仇,还抬了原配为继夫人。” “父皇,那原配好惨啊,阿姐会不会也同那将军一般,回来就不要儿臣了?” 皇帝满脸懵逼。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这皇家子弟是能这么随意混淆的吗? 还有,就玉儿那脑子,谁能在她面前作妖? 然想到这里,皇帝却忽然一阵清醒。 “不对啊,你和玉儿是姐弟,那将军同原配是夫妻,这本质上是不同的,如何能混作一团?”而且这是当他死了吗? 在宫中陷害储君可是得五马分尸的! 夏承运可怜兮兮的看着皇帝,好似完全没听进去皇帝的话。 皇帝扶额,有点头疼。 “算了!你放心,玉儿是绝对不会跟那将军一般……狼心狗肺、冷血无情、忘恩负义的。” 要让他知道这画本子是谁写的,他摘了他脑袋! 然夏承运一听,顿时满意了,嘴角上扬了几分,转身跑了出去。 皇帝:“……”心好累。 玉儿你啥时候回来,父皇快不行了! 夏承运犹豫了一下,从身后掏出一本书来递给皇帝,“儿臣是在书里看到的;这书里面有一个将军,家中原有妻房,后出征在外半年,回来后又带了个女子,便想休了原配。” “那女子诡计多端,总是陷害原配,最后将原配给害死了,那将军不止不给原配报仇,还抬了原配为继夫人。” “父皇,那原配好惨啊,阿姐会不会也同那将军一般,回来就不要儿臣了?” 皇帝满脸懵逼。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这皇家子弟是能这么随意混淆的吗? 还有,就玉儿那脑子,谁能在她面前作妖? 然想到这里,皇帝却忽然一阵清醒。 “不对啊,你和玉儿是姐弟,那将军同原配是夫妻,这本质上是不同的,如何能混作一团?”而且这是当他死了吗? 在宫中陷害储君可是得五马分尸的! 夏承运可怜兮兮的看着皇帝,好似完全没听进去皇帝的话。 皇帝扶额,有点头疼。 “算了!你放心,玉儿是绝对不会跟那将军一般……狼心狗肺、冷血无情、忘恩负义的。” 要让他知道这画本子是谁写的,他摘了他脑袋! 然夏承运一听,顿时满意了,嘴角上扬了几分,转身跑了出去。 皇帝:“……”心好累。 玉儿你啥时候回来,父皇快不行了! 一旁的茯苓也忍不住想着。 殿下,您快些回来吧,大家都好想您啊。 茯苓从未离开陛下这般的久,久到好似已经过了 ------------ 第216章 这吐出来的好东西,哪还有让他们拿回去的道理 「看来你早知我会来。」 周昌凌厉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闲庭信步在自己对面坐下来的庞清,神色一时间有些看不清。 「这是自然,毕竟你们都那般处心积虑的接近我了,我若还想不到什么,这漕运衙门,我也别待了,便直接搬进牢里同你手底下那些人作伴得了。」 庞清颔首,依旧平静自在,让人看不出他的丝毫想法。 他爱子心切,却不代表他当真是傻,能一辈子让他们握在手心耍玩的团团转。 「还有,之前来我这里的那个同恶阎罗有些亲近的姑娘,也是你们的人吧!」 他并未说出夏含玉现下的身份,只是装作自己猜测而出。 「那恶阎罗对那女子很是亲近?」 周昌未曾亲眼见过,下意识便询问道。 庞清端茶掩嘴,微垂的眼底讽刺一略而过。 「这……我可是答应过那姑娘,绝不多言,人家好歹也救了我的命。」 长公主啊,这般说话拐弯抹角的,臣实在是不太习惯。 「既如此,我便不再多言了。」 周昌心中已有决断,看着庞清的态度,他只觉自己仿佛摸索到了什么,便直接转移话题。 「庞大人,在下今日冒昧前来,是想同大人再商谈一下之前的约定。」 「想来庞大人此时也已经知道我等的身份,不知还敢不敢同我等合作?事成之后,我们公子定不会忘了大人的相助之恩。」 庞清闻言只是浅笑了一下,「这个倒是好说,只是我冒着满门抄斩的危险,你们便只给了我这么一句话,是否欠了些许诚意了。」 「毕竟你也该知道,虽说我只不过是朝廷的一个二品都御史,算不得京官,但你也知道,人嘛,总是喜欢往上走。」 「那你想如何?」 周昌眯了眯眼,对于他的贪心反倒安心。 若是他什么都不要,他反倒得担心了,担心他是否是朝廷可以安排接近他们的。 庞清:「封侯拜相。」 周昌听后,脸色微沉,看着对方沉默许久后才开口。 「好,此事我定会回去同公子商量。」是商量,却还未曾答应。 「如此,我便靠周先生了。」 庞清朝着他的方向端了端茶,也不在意他喝不喝,自己心满意足的喝了个干净,心中却是满满不屑。 这群人只想着利用他,利用完了便要丢开;呵,什么事成之后不会忘了,就这么鄙吝小气之人,还能斗您的过长公主? 简直笑话。 话虽如此,庞清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深了起来。 「还有一事,我们这次被锦衣卫收下的那些东西……」 那毕竟是他们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若全部被朝廷拿走,定损失不小。 庞清自然也懂,当即却是一脸歉意的说道:「你是指那批兵器和粮食吧,这可不是我不帮你们啊,锦衣卫收走的东西,这世上除了陛下(和长公主),谁也不敢去动;我要动了,我这条命,我全家好几口人的命,恐怕没多久便得交代在这里了。」 这吐出来的好东西,哪还有让他们拿回去的道理。 ------------ 第217章 夏含玉不得不多想 “这是夏伋的意思?” 周昌眯了眯眼,那么多的兵器和粮食,他实在有些无法放手。 庞清笑着颔首,“那么多东西对夏大人而言,可是加官进爵的好物件,若你是夏伋,你可是能放弃?” 自是不能的。 周昌无需想,便已知道了结果,准备放弃,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若是让那日来你府邸的女子去求夏伋呢?” 他忍不住想到了夏含玉和夏伋之间那肮脏不堪的关系。 庞清的笑容顿住,未曾想这老匹夫竟这般的不要脸,居然将脑筋动到了长公主的头上。 好在长公主早已想到他会如何,已告知他答案。 庞清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一声。 “你以为那姑娘未曾同那恶阎罗说过此事?即便他再心仪那姑娘,也绝不可能将这些东西交给她,不过也答应她在自己离开后放过船上的几个人,归还了他们的东西,但也仅此而已了。” 看的出,长公主对那十人的态度同这些人不同,所以他们虽说在牢里,夏大人也未曾对他们做什么。 虽已经想到了结局,但周昌已经失望了几分。 庞清看着他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夏大人让我转告先生,他虽对那姑娘手下留情,却不代表会对你们手下留情,接下来的几日锦衣卫会开始大排查,你们若想活着,最好安分守己。” “这一切,都是看在那姑娘的面子上,所以他愿意给你们这个机会;先生,你们可得好好把这机会抓住了。” 要真出了事,他可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毕竟他也不过区区一个管漕运的官,品级虽大,但也比不得陛下跟前的宠臣和爱女啊。 此时的周昌脸色已经死臭死臭的,那叫一个难看;下一刻,便见他猛地一下起身,没一会儿便出了府。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的一瞬,夏伋的身影从侧边的屋子走出,庞清赶忙上前,拱手。 “夏大人。” “嗯。”夏伋淡淡颔首,“放心,今日之事,以后若是论功行赏,殿下不会忘了你。” “是。” 庞清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来,只是他有些不解。 “夏大人,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更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为何不直接将他们……” 他的手掌直接比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夏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殿下自有她的用意。” 虽夏含玉也想早些解决他们,一开始是因为摸不清,如今的想法却也有些不同了。 系统这明显便是利用他们来给自己定制任务,它的手里定还有不少好宝贝,既如此,她又何必着急。 而且这些人如今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暂时翻不了天。 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夏含玉有些不解,他们东西已经买好,她也被就出来了,为何却忽然在这个地方不动了? 他们到底还有什么样的目的? 毕竟他们现在踩着的地方距离上京实在是太近了,让她不得不多想。 何况还有一件事也一直挂在她的心头处一直没法落下,那便是…… ------------ 第218章 他可馋的紧呢 蛮夷。 这些人如今已经在来的路上,渝复一群人恐怕是在这里等着呢!其目的,实在有些明显了。 但若她此刻未曾用师华容的身份混入其中呢? 谁又能知道那些人里有前朝余孽,谁又能知道他们已经混到了宫中,若是他们对父皇的餐食动手脚,后果不堪设想! 夏含玉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 暗八担忧的看着她,“姑娘?” 夏含玉抬眸:“暗八,让暗卫盯的小心一些,注意他们接触了什么人,特别是一些看着不像大夏之人。” “还有,要特殊注意那些个来朝人士。” “是。”暗八颔首,“奴婢现在就去。” “嗯。” 夏含玉应了一声,有些许头疼。 若是可以,她真想早些解决这群人,可有个系统在,还有那些任务。 其实如果夏含玉是个穿越者,估计就能明白自己现下是个什么心思了。 这些前朝余孽就好似游戏里可以爆装备的NPC,而且还是特别好爆的那种,只要不玩死了,随便爆,自然舍不得轻易让他们死掉。 外加还有游戏规则在压着她,有时候确实头疼,心中两难。 另一边,下楼的暗八恰巧碰到了在厅中喝茶的渝复。 看到她,渝复朝她淡淡的招了招手。 虽不愿过去,但暗八并未忘记自己的人设,慢慢的走过去,眼神有些许的飘忽怯懦。 “小草,你这是要出去买东西?” 渝复看到她手中拿着的钱袋,是自家阿姐的钱袋。 暗八小心翼翼点了点脑袋,稍微靠近了他些许,“姑娘说想吃街角那家荷花酥了,让奴婢去买一些回来。” “荷花酥?” 渝复记得夏含玉屋子里倒是经常摆着几样点心,他也分辨不出。 不过女子总爱吃这些个花花草草做的点心,什么荷花酥啊桃花酥之类的,倒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 “阿姐除了想要荷花酥,可还让你再买些其他的东西,或者去见其他的人?” 暗八状若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的,只让奴婢去买些荷花酥回来;哦对了,姑娘还让奴婢回来的时候带一壶茶上去。” “便只有这些了?”渝复总有些不信,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不该这么简单。 一个能让昂恶阎罗都折腰的女子,定是个心机深沉之辈;他的阿姐便是,她心中计算,甚至连他都自愧不如。 她或许早就已经开始布局,即便没有他们安排人去救她,她也绝不可能出事。 更甚至连他们之前的出手也被她算计其中,至于目的,渝复相信他们是一样的。 一切都是为了复国。 毕竟她之前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渝复甚至以后开始后悔,若他早知她又这般能力,若他早知她在上京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定会提前同她相认,也不会弄成如今这般,关系不上不下,更不能利用她手中的一些手段。 特别是恶阎罗那里,还有之前那个叫玉无痕的,他们手中抓着的权利和人脉,他可馋的紧呢。 ------------ 第219章 而她就这么站在那里 “便是这些了。” 暗八点了点头,不愿继续宅着同他磨蹭,直接便问他。 “公子,奴婢可否离开了?姑娘还在楼上等着,若买的晚了,姑娘总是要气恼的。” 若饿着殿下,小心她以后的手段! “嗯,你去吧,多买一些回来。” 渝复顿了顿,随意挥手。 “是。” 暗八福了福身,转身快速离开。 渝复身后侍卫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上前一步,“公子,可要属下跟上?” “不用,这小丫头一看便没什么心机,想套她的话并不难。” 难的是这小丫头对阿姐忠心耿耿,看着问什么答什么,可一旦问到某些问题,嘴巴紧着呢。 不过只要撬开了她的嘴巴,以后倒是可以在阿姐身边插入一个眼线,如此她以后做了什么,他便都能先一步清楚,好做安排。 但若想撬开她的嘴巴,还需另想些办法才行。 不得不说,渝复这招想的确实美,但也只是想得美罢了。 宫中暗卫便是皇家死士,而死士绝不可能背叛主子。 …… 三楼客房内,夏含玉站在窗户边,静静地看着楼下接到繁华。 今日好似集市,街上摆着的东西比平日里多了不少,人也多了不少,瞧着倒是热闹,也让人心情愉悦。 约莫半响,她才看到暗八从客栈内部走出来,朝着街角那家点心铺子走去。 “半盏茶不到的时间,倒是比我想的要少一些。” 夏含玉语气平静,嘴角弧度却是浅浅勾勒,露出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来。 屋外阳光轻洒,听外面的热闹仿佛并非一个世界;而她站在这屋内,身上光影交织,半分明半分暗,清透的眸底犹如深渊,只余冰寒。 而她就这么站在那里,手心合拢的一瞬,仿佛这天下尽在掌握。 这时候,屋外敲门声响起。 “谁?” 夏含玉收回眼神,转身面向门口处。 “阿姐是我,阿复,我来给你送茶水过来了。” 听到此,夏含玉略挑了下眉心,才踱步朝着门口走去。 “吱呀”一身,门在里面被夏含玉打开,垂眸落在渝复手中端着的茶水上面,转过身淡淡道。 “进来吧。” 说完便转身走了进去。 渝复赶忙跟了进来,外面的二人顺势将门关上,也将渝复身后的贴身侍卫拦在了外面。 “你怎么来了?” 夏含玉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姿态优雅,神色淡漠。 渝复将茶水放在她手边的八仙桌上面。 “我刚刚在楼下碰到阿姐手底下的小草了,她说要去给阿姐买点心,还所阿姐想喝茶,我便赶忙去厨房泡了茶水过来了,免得阿姐就等。” 然听完他这番话,夏含玉却只是淡淡一笑,未曾想他倒是在自己面前玩起了阳谋,解释刚刚暗八为何晚了些许时间走出客栈之事,浅声平静言道。 “阿复那日逃跑的时候若有今日的迅速,想来便不会将我这个阿姐一人丢下面对那帮锦衣卫了吧。” 渝复脸色一僵,嘴角的笑容顿时变得委屈了几分。 “阿姐这是还在怪阿复么?” “不。”夏含玉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大家既然都是千年狐狸了,又何必在这玩聊斋呢?” ------------ 第220章 拥有了她,自然便拥有了这个世上除了父皇以外最至高的权利 “阿姐这话是何意,阿复听不懂。” 他确实听不懂,因为这话是系统之前在夏含玉耳边说的,她觉得用在这里倒是很合适。 但夏含玉并未同他解释,因为她知道,他即便不懂,也总能懂的。 “不懂便不懂吧,只是以后无需在我面前装的跟个小白兔似的,你不嫌难受我还嫌恶心呢。” 渝复脸色僵了僵,却并未再露出那般无辜的表情。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阿姐啊。” 他走到夏含玉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随手给她和自己倒了杯水,端起杯子在鼻尖细细闻着,神色淡淡。 “多谢。” 夏含玉端着茶水浅尝了一口,“味道略色,香味不够,倒是不如我在上京喝过的。” 师家是重臣府邸,皇帝信任,再加上曾经夏含玉同师华容和师恒之间的关系,她说出这版画,渝复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只不过。 “可惜阿姐如今已然不再是侍郎府的大小姐了,即便再怀念曾经的日子,也只能是怀念而已,不如朝前看,或许有一次你能再喝到那般的茶叶,不是么。” “你说的对。” 夏含玉嗓音慵懒,低低哑哑的,格外熏人。 “所以,阿弟需要我做些什么,不妨直说。” 渝复顿了一下,才悠悠言道:“听说阿姐同那恶阎罗的关系不错。” “唔。”夏含玉沉默了一下,“确实还算可以,但对他而言,我并未有他手中的权利重要。”才怪。 拥有了她,自然便拥有了这个世上除了父皇以外最至高的权利。 “是么。” 渝复对夏含玉这话自然不可能全信,却也并非不信。 因为若是他自己,也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区区女子放弃自己手中的大把权利。 有了权利,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呢。 “那阿姐可否为我求求情,让锦衣卫将剿了我们的东西还与我们一半,然后离开这个地方,别再与我等为难?” 然听到这话,夏含玉却是嗤笑一声,不知是在讽刺他,还是在讽刺自己。 “阿弟,阿姐刚刚便已经说了,夏伋即便对我有那么一丝情谊,也绝不可能为了我放弃手中的权利,而那些东西是他要交给大夏皇帝的政绩。” “还有,阿弟又怎知我未曾替你们求过情呢?” “即便我确实不太喜欢你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可你终归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血脉相连的亲人!你心中的大业,也是我心中之想。” 听到这话,渝复的眼神闪了闪,笑道:“我自是相信阿姐说的话,只是阿姐,当真一点都拿不回来了?” 那些东西,可是花了他大价钱的啊。 夏含玉摇了摇头,“你若不信我,自己再去打听便是了。” “不过有件事倒是可以告诉你一声,他最多只会在这呆上三日,这三日,你们的人最好不要撞上去,否则……即便是我说话也是无用的。” “多谢阿姐。” 不论如何,这对渝复一行人而言,是好事。 若锦衣卫一直留在这个地方,对他们而言,便是天大的麻烦。 夏含玉淡淡一笑,只是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着茶。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暗八买了荷花酥回来,看到渝复,便福了福身。 “见过公子。” “荷花酥买回来了?” 渝复问她。 暗八点点头,“回公子的话,买回来了,只是姑娘原是让我买两盒荷花酥,但他们殿内只剩下一盒荷花酥了,奴婢便自作主张买了桃花酥。” “奴婢刚刚尝过了一块,感觉比荷花酥要甜一些,姑娘应当会喜欢。” “无碍,不过一盒点心罢了。” 夏含玉面色平静,自始至终都显得不在意。 而实际上,荷花酥和桃花酥都是夏含玉和暗卫之间的暗语。 荷花酥是师华容喜欢吃的点心,但夏含玉自己却更喜欢桃花酥,若暗八拿回来的是两盒荷花酥,代表传达命令失败,但其中一盒是桃花酥,便代表她的命令已经传达。 至于为何要用安好而不是等渝复离开之后再说话……是因为夏含玉相信,渝复这时候盯在自己身边的人想来比之前更多了,因为他害怕啊,害怕她会和夏伋合谋,坏了他的事。 他不怕她光明正大的去见夏伋,却怕她背地里做些什么。 人啊,有时候总爱多想;其实若非阿伋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她便直接找他了。 啊对了,街角那家点心铺子,里面的老板加上活计,都是朝廷专门用来传递情报的暗桩。 夏含玉自己身边的暗卫不能动,这是皇帝的死命令,所以她需要将此事传回宫中,让父皇另外安排人盯着最近已经进入大夏地界的外邦人。 ------------ 第221章 谁能知道他当真能活到那个时候 渝复只在夏含玉屋内待到暗八回来没一会儿便离开了,待他回到屋内,周昌也已经从漕运府衙回来了。 “庞清那边怎么说?” 渝复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对方的想法。 “庞清愿意同以往那般配合我们,但他想事成之后……封侯拜相。” “封侯拜相!他胃口倒是不小。” 渝复嗤笑一声,却并不是太在意,“你只管答应他便是,至于以后如何, 谁又能知道呢。” 更甚至,谁能知道他当真能活到那个时候。 周昌颔首。 “还有一件事,庞清提醒我们这几日注意一些,别犯到锦衣卫的手中,他的话中之意好像是公主已经替我们求过情了。” 渝复觉得这话倒是同夏含玉说的那番话对上了。 他沉默了一下,才又开口。 “既如此, 交代下去,最近让他们蛰伏起来,决不可生事。” “是。” 周昌也是这般想的。 “哦对了,就之前语族的那十人运气倒是好,得了公主的喜欢,她还替他们在那恶阎罗面前求了情,待他离开之后估计便可放出来了。”甚至连东西都可还给他们。 看的出公主确实挺喜欢他们的,或者应当说,是很喜欢他们中最小的二人。 “嗯。” 渝复听后却只是模样淡漠,仿佛对此根本不在意。 那十人的命在他看来,从来都不重要。 跟他们的命相比,他宁愿夏伋将那些物资和武器还他一些,即便只还他们三分之一也是满意的。 可惜夏伋不是傻子,送上门的东西,怎么可能还回去呢。 …… 三日后,锦衣卫的人撤出了城内,而在他们离开后的第二日,玉无痕出现在了客栈门前,风尘仆仆, 却毫发无损。 他站在那里,抬头看向夏含玉住的客房,随后大步朝着里面走去。 此时的渝复听到他回来的消息也有些变了脸色。 虽说已经得到消息,可他真出现了,心中怎可能不震撼,特别是看到夏含玉想要的那一只凤钗戴在她的头上后,渝复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般厉害的人物,竟不是他的人! 渝复实在不懂,不过一个女子,怎就能令这般多的高手折腰。 夏含玉得了那凤钗,还特意戴着走到渝复一行人的面前晃悠,夏伋则如同一个护卫一般跟在她的身侧。 “阿痕,可好看?” 她头顶处的那凤钗在她那一颦一笑一动间显得璀璨非常,格外的夺人眼球。 “好看。” 夏伋看着,眼中带着几分痴迷。 然一旁的渝复却道:“阿姐这般高调的带出来,就不怕被有心人给看到后上报朝廷么?” 然说到此处,他心下却忽然一动,仿佛是刚想起什么来。 “瞧瞧,倒是阿弟忘了, 有那位同阿姐关系密切的大人在, 阿姐怎会怕这些。” “什么大人?” 夏伋明知故问, 疑惑的看着夏含玉。很是不解和好奇。 “就是一个人很不错的大人,曾经救过我的命。”夏含玉解释着,顺便瞪了渝复一眼。 “阿弟为何要在无痕面前这般胡说,他若是误会了可怎么办,到时候阿姐可不会轻易放过阿弟的哟。” 夏含玉的言语中带着警告,却吓不住渝复。 “是,阿弟知道了,绝不会在玉公子面前胡说的。” 原来阿姐也会害怕被他们察觉么?有意思。 在渝复看来,这都是他以后可利用起来的东西。 不论是夏伋亦或是面前这玉无痕,都是骄傲之人,自然不会乐意自己被一个女子耍的团团转。 对他们而言,这或许会成为他们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到时候便会反噬到他这好阿姐的身上了。 他很是期待那一日的到来呢! 在他们面前晃过之后,夏含玉也懒得继续面对他们这一张张虚伪的脸,带着夏伋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夏伋的住所也安排在了她自己的隔壁,丝毫没有在意男女之别。 因为她知道,不论她如何做,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便是那样的人,不如高调一些,反倒方便,还能迷惑他们的双眼。 而夏伋如今用玉无痕的身份跟在夏含玉身边护着,也算是光明正大了。 …… 接下来的几日倒是一直平静,夏含玉每日基本都是呆在客栈内不出门,抑或偶尔拉着夏伋去外面随意走走,找个地方喝喝茶之类的。 这一切都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夏含玉此时正在调戏系统。 “系统,自上次三级任务完成后,你并未给我布置新的任务了啊。” “宿主不要着急,我这边已经尽快在安排了。” 系统机械式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顿了顿,又听它问道:“宿主可有想要的奖励?” “这难不成还能自己选择?”夏含玉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系统:“不能。” 夏含玉咬牙:“……那你问我这个做什么,耍着我玩么?” 系统发出滋滋滋的声响,夏含玉莫名觉得它这是在笑话她。 原本是想调戏一下系统,未曾想竟反被它给调戏了。 这系统也学坏了啊! 然就在这时,夏伋从外面走进来,将手中的几道传书递了过来。 “殿下,上京有消息传来。” “嗯?” 夏含玉伸手接过,打开后扫了两眼,眉心几乎在顷刻间拧的飞紧,好看的眸子也跟着眯了起来。 “径西关有动作了?” “若我没记错的话,银羽卫便在那边吧,既如此,想来没什么问题。” 也不知他们如今在那训的如何了。 夏含玉将他们送到那个地方,一来是可建功立业,二来系统给的那些训练,总是要学以致用的。 (本章完) ------------ 第222章 哇哦! 「算算时间,这银羽卫应当也快到了吧。」 夏含玉觉得快马加鞭的话,应当快到了。 「若是不算粮草轻装骑马,也就这两日了。」 只看兵部那边是如何安排的。 夏伋眼眸晦暗,声音略显低沉,垂眸看着夏含玉那微垂的眼睑,眼神变得柔和。 「殿下,还有这个。」 他将手中另外一封信放到她手心。 夏含玉展开,略挑了挑眉眼。 「他们这么快便要到了?如此,接下来倒是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若她料想的不错,或许她很快便可用回京了。 「阿伋。」 夏含玉朝着夏伋略勾了勾手,他身体前倾,微微弯下腰,将耳朵凑近她一些。 她侧过脸,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让他整个人仿佛热了起来。 「阿伋,阿伋?」 夏含玉见自己说完他却依旧未曾动作,有些疑惑,下意识抬头,红唇恰好触碰到了他那微低的唇瓣,愣了愣,直接勾住他的脑袋亲了一下。 夏伋被惊醒,薄唇抿了一下,眸光落在她那红艳饱满的唇瓣上面。 「还想要?」 夏含玉挑了挑眉眼。 「嗯。」夏伋应声,倒是未曾觉得自己这般是否不要脸。 他只知道,殿下的嘴巴很软,触碰的时候总是让他留恋,让他心底一直叫嚣着想要多一些,再多一些。 可又不知怎样才算是多一些。 夏含玉听到他这话,低低的笑了起来,眉眼微微翘着,声音绵软,语调上扬,停在夏伋耳中显得格外的勾人。 下一秒,在他还未曾反应的一瞬,她忽然勾住他的脖子,红唇再次落在他的薄唇上面,还轻轻地咬了一口。 或许是男子天生的能力,青涩过后,火热异常,看的一旁的暗八忍不住捂眼 第222章 「算算时间,这银羽卫应当也快到了吧。」 夏含玉觉得快马加鞭的话,应当快到了。 「若是不算粮草轻装骑马,也就这两日了。」 只看兵部那边是如何安排的。 夏伋眼眸晦暗,声音略显低沉,垂眸看着夏含玉那微垂的眼睑,眼神变得柔和。 「殿下,还有这个。」 他将手中另外一封信放到她手心。 夏含玉展开,略挑了挑眉眼。 「他们这么快便要到了?如此,接下来倒是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若她料想的不错,或许她很快便可用回京了。 「阿伋。」 夏含玉朝着夏伋略勾了勾手,他身体前倾,微微弯下腰,将耳朵凑近她一些。 她侧过脸,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让他整个人仿佛热了起来。 「阿伋,阿伋?」 夏含玉见自己说完他却依旧未曾动作,有些疑惑,下意识抬头,红唇恰好触碰到了他那微低的唇瓣,愣了愣,直接勾住他的脑袋亲了一下。 夏伋被惊醒,薄唇抿了一下,眸光落在她那红艳饱满的唇瓣上面。 「还想要?」 夏含玉挑了挑眉眼。 「嗯。」夏伋应声,倒是未曾觉得自己这般是否不要脸。 他只知道,殿下的嘴巴很软,触碰的时候总是让他留恋,让他心底一直叫嚣着想要多一些,再多一些。 可又不知怎样才算是多一些。 夏含玉听到他这话,低低的笑了起来,眉眼微微翘着,声音绵软,语调上扬,停在夏伋耳中显得格外的勾人。 下一秒,在他还未曾反应的一瞬,她忽然勾住他的脖子,红唇再次落在他的薄唇上面,还轻轻地咬了一口。 或许是男子天生的能力,青涩过后,火热异常,看的一旁的暗八忍不住捂眼 ------------ 第223章 殿下,臣,求您! 半响后,夏伋微沉沙哑的声音才在她身后响起,眉眼仿佛染上了一丝伤感,眼神压抑。 殿下,是不是不愿嫁他?可若不愿,为何刚刚却……夏伋不懂。 刚刚的一切就好似镜花水月,忽然什么都有了,但一下子,好似什么都消散的无影无踪,睁眼的一瞬,皆成泡影。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想到刚刚夏含玉的话,又什么都没说。 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锦衣卫指挥使第一次尝到了委屈的感觉。 “殿下,臣,求您!” “什么?” 夏含玉一时间没反映过来,刚准备转过身,却被他从背后抱的紧紧。 “殿下,别抛下我,也别不理我。”他害怕,害怕一切又回到曾经,回到她看他时候那满眼的厌恶。 夏伋抱着她,脖子搭在她的肩膀上,呼吸炽热,微垂的眼神却闪烁着一丝丝戾气和恐惧。 明明刚刚还是好好的,殿下为何忽然之间便变了态度? 她刚刚明明还亲了他! 是他不该提的,他只是想跟她早些成亲而已。 “你说什么呢?”夏含玉忍不住动了动脖子,上面被他的呼吸弄的有些发痒,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那可怜巴巴的脑袋。 “我怎么会抛下你呢,你可是夏伋啊,是我身边最指的信任的人。” “乖啊。” 夏含玉说完后很努力的转过身,奇怪的看着他。 “可是你为何会认为我会抛弃你呢?” 她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因为这是她从未想过之事。 夏伋抿了抿唇,眼中戾气已经消失,只余乖顺。 “殿下刚刚说不许我想……同你成婚之事。” 他说这话之时垂着眼眸,简直要可怜死了,也让夏含玉心口莫名的心疼了一下,顿时想到刚刚的事情,莫名扶额。 “不是……我说的不许想,不行什么的,并非指的是成婚一事,你别误会。” “那殿下的意思是,愿意同我成婚?” 夏伋眸底亮了几分,猛地抬头,对上她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期待。 夏含玉下意识点了点头,便见到他脸上露出一抹从未见过的欢喜笑容。 他那双上扬着的眸光清润,眼底倒映着她自己的脸,那么专注,那么……用情至深。 夏含玉的心口处忍不住砰砰,砰砰的跳动着,跳的飞快,仿佛要跳出喉咙口一般。 “你真的想同我成婚了?” 这个问题,重生之后的夏含玉起身一直都未曾想过,之前让皇帝赐婚也不敢是为了应付那些蛮夷小果的求亲。 可如今看着他,她却忽然觉得和他成婚也是不错的。 毕竟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嫁给别人了,即便不喜欢,嫁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满心满眼都是她一个人的男子总比他人更好。 看来看去,夏伋依旧是最好的人选。 夏伋听到她这番话,漆黑的眸底盛放着耀眼般的光芒,那里面透着难以言说的欢喜,真心,还有依恋。 半响,她才听到他沉沉却愉悦的声在耳边响起。 “臣已经想了……很多年了。” ------------ 第224章 暗零? 自从第一次见到她,到后来相处的点点滴滴,最终选择去了暗卫营。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有机会同如今这般,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这么多年以来,夏伋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不配,但他想要争一争,否则他至死不甘! 若她只喜欢自己乖巧温顺的一面,那他在她面前,便永远都会是那般,只要她别不要他。 曾经从未得到过的时候,他可以一直在她背后默默保护,关注着她;可如今得到了,反而更舍不得放手了。 夏伋将夏含玉整个人抱如怀中,让他感受着自己因她而激烈跳动的心跳声,只想让她多……怜惜他几分。 夏含玉下意识环抱住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如同哄一个孩子一般,在那一瞬,她好似有些感受到他心底的那种恐惧和不安,心底竟也因此感到了些许难受。 夏含玉声音不自觉柔了几分,“若你真想,待这件事了,我回去便让父皇定吉时吉日,你我成亲。” 若早晚都得嫁人,那不如选个称心的。 一来断了其他人的想法,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二来,也是断了那些个蛮夷们心底谋划最彻底的方法! “好。” 夏伋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原本可怜兮兮的眼尾泛着微红,然此刻的眸底却是一片深渊,可深渊中却迫不及待的溢出一阵阵的兴奋。 他知道殿下答应成婚定有她的目的,可对他而言,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便够了。 只要成了婚,他便可光明正大拥有殿下,如此,若再敢有觊觎她之人,他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杀! 就如同曾经师恒那般,可光明正大的赶走想凑近她之人。 身后,暗八恰巧看到了夏伋这可怕的笑,顿时浑身一哆嗦,连忙转身不再多看。 夏大人果然还是暗卫营那个可怕的夏大人,他如今只是在殿下面前伪装的乖巧罢了。 长公主殿下您赶紧清醒一下吧,夏大人哪里乖了,他那都是装的啊! 被夏伋抱了好一会儿,夏含玉才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如此,这件事回宫再论;现在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帮我办。” “殿下请吩咐。” 夏伋眸光逐渐变得清晰,周身的气息也逐渐开始起了变化,变回了那个杀伐果断的锦衣卫指挥使。 若非暗八亲眼看着,甚至会以为刚刚那个夏大人可能是自己在做梦。 夏含玉笑意沉在眼中,“那些既然已经来了,他们一定会碰面;你身手好,带上两个安慰替我亲自盯着,我要知道他们全部的谈话内容,可能做到?” “嗯。” 夏伋颔首。 “只是我若去盯着他们,殿下这边……”他有些不放心。 暗八瞪眼! 夏大人这副模样是看不起她吗! 她伸手虽比不过夏大人,但在暗卫营也是数一数二的好伐! “我这没事。”夏含玉摇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 夏伋喉结滚动了一下,想伸手抓住,犹豫了一下却放了下来。 夏含玉见他这般可爱,又忍不住勾了勾他的下巴。 “还有一件事,让暗零来见我。” (本章完) ------------ 第225章 还是自己的脸蛋舒服 “殿下是想!” 夏伋倒是未曾想到夏含玉竟然这么快就要用到暗零了。 零之所以是零,是因为零代表的便是不存在。 而暗零便是夏含玉的影子,如影随形,但没有她的允许,绝不可出现在她的面前。 夏含玉微勾唇角,略显妩媚的眸中带上了些许邪意,浅笑盈盈,眉目轻佻。 “本宫懒得继续在这里陪他们演戏。” 特别看系统的样子,她即便继续在这里,也不一定会有新的任务,不如抽身出来,还能做些别的事情。 “是。” 夏伋明白了,转身离开。 “姑娘,那我呢?” 暗八未曾想自己保护长公主的时间竟这么短。 夏含玉:“你继续留在这里保护‘我’,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同暗零记得传信于我,一些细节我也需要清楚,以免以后对上渝复后被察觉出什么。” 他们的那个基地,她总是要进去一次才行。 “是。” 暗八颔首,默默记住了夏含玉的话。 没过许久,暗零便出现在夏含玉的面前,这也是她第二次这般近距离见到她。 上一次是上辈子。 那一日,皇宫被贡献,暗零出现在她面前请求她赶紧离开,她自己则换上她的衣服替她去死。 但夏含玉没有答应。 因为她是大夏的长公主,绝不会苟且偷生! …… 眼前女子身材高度都同她差不多,模样微冷,一动一静间,夏含玉犹如看到了另外的自己。 当然,对方的模样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但只要易了容,或许父皇站在这里,都得认上一认。 一旁的暗八已经将取下易容面具的材料拿了过来,走到夏含玉边上细细的替她取下来。 “本宫懒得继续在这里陪他们演戏。” 特别看系统的样子,她即便继续在这里,也不一定会有新的任务,不如抽身出来,还能做些别的事情。 “是。” 夏伋明白了,转身离开。 “姑娘,那我呢?” 暗八未曾想自己保护长公主的时间竟这么短。 夏含玉:“你继续留在这里保护‘我’,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同暗零记得传信于我,一些细节我也需要清楚,以免以后对上渝复后被察觉出什么。” 他们的那个基地,她总是要进去一次才行。 “是。” 暗八颔首,默默记住了夏含玉的话。 没过许久,暗零便出现在夏含玉的面前,这也是她第二次这般近距离见到她。 上一次是上辈子。 那一日,皇宫被贡献,暗零出现在她面前请求她赶紧离开,她自己则换上她的衣服替她去死。 但夏含玉没有答应。 因为她是大夏的长公主,绝不会苟且偷生! …… 眼前女子身材高度都同她差不多,模样微冷,一动一静间,夏含玉犹如看到了另外的自己。 当然,对方的模样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但只要易了容,或许父皇站在这里,都得认上一认。 一旁的暗八已经将取下易容面具的材料拿了过来,走到夏含玉边上细细的替她取下来。 ------------ 第226章 战! “好看。” 夏伋点点头,专注的看着她,眼中容不下旁人丝毫。 夏含玉满意了,拇指从脸上略过,勾了几分弧度。 一旁的暗八正在给暗零贴上“师华容”的面具,夏含玉转身走向屏风后面,将身上的衣衫换下,寻了套之前的自己从未穿过的衣衫穿上。 暗零也去将衣服给换了下来,身上的气息已经全然变成了“师华容”。 夏含玉:“暗八,你一会儿同零说一下我同那些人相处的细节,别被他们看出了破绽。” 暗八颔首,“殿下放心,属下定会注意。” 随后夏伋带着夏含玉从窗户离开,去了不远处的一处客栈内。 那里面,夏伋已经提前开好了房间。 屋子里,夏含玉和夏伋离开之后,只留下暗八和暗零在那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二人都是暗卫,谁也不爱说话,屋子里莫名弥漫着怪异的气息。 只是这些都同夏含玉暂时没有关系了。 …… 并州,径西关。 战场上到处都是厮杀声,暴雨般利箭从耳边穿梭而过,士兵们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一不小心便会被身后偷袭的敌军斩断颈脖。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刀剑相击剑,血肉横飞,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大夏的兵将们已经连续厮杀整整七日,一场接一场的仗打下去,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援军。 “将士们,大家再坚持一下,援军定很快就要到了!” 他们求援的信已经八百里加急赶回上京,只要他们再坚持一下,定能等到援军! 说话间,背后一名敌人正在偷偷靠近,眼见那砍刀即将落在他的身上,后面一名受伤倒地的战士却忽然从地上爬起,不要命的扑倒了他,将手中尖刀扎入对方心口,即便鲜血喷在他的脸上,喷的他双眼模糊,也绝不松手! “晨校尉,我们真的还能等到援军吗?” 一个将士满心绝望的问他,依旧很是小心翼翼的同那些敌人对砍着,几乎没了力气。 “能!” 晨校尉毫不犹豫的回答,手起刀落,直接砍断了敌人的脖子,咬牙凶狠。 “只要你们坚持住,就一定能!” “大不了战死沙场,就当给家人换一笔抚恤金了,值!” 他们这些人当兵,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能吃饱饭嘛。 听说长公主手里有好良种,若他们战死, 话音落下,身旁那些听到他这番话的众将士原本颓废的脸上再次升起战意,他们嘶吼着,战斗着,拼命着!好似浑身用不完的力气 ------------ 第227章 抵达战场 径西关十公里外,银羽卫的一千先锋军正在修整。 他们虽装备齐全,但马儿除了背着他们,还背着这般重的钢甲,基本跑上十几公里路便需稍作休息一刻半刻。 殿下说,待以后马儿习惯行军,便无需这般麻烦了。 「将军,我们现下距离径西关约莫十公里的路,很快便要到了。」 「既如此,等马儿吃完,我们便立即出发。」 朱陉看着远处的径西关,不知为何,心有不安。 他们这批人先行出发,为的便是怕那些个蛮夷因陛下赐婚殿下同夏大人之后他们来边关捣乱,紧赶慢赶,总算是快到了。 长公主殿下给了他们这般甲胄,他们银羽卫决不能给殿下丢人! 既上了战场,定要立了功才能回去! 若手底下不砍杀个千八百人,实在是配不上身上这套甲胄了! 几分钟后,马儿休息结束,众将士上马,直奔径西关。 然刚到城门不远,众人便察觉到不对。 「将军,那是战鼓!前面正在打仗!」 怎么可能,他们一路过来根本没见到战报啊!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升起惊惧。 「快!」朱陉心中一紧,赶忙带着众人快速前进。 战场上,将士们已经彻底精疲力尽,可那些吃饱喝足休息够了的敌军却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一般,按着他们打。 就在这时,一只羽箭破空而来,转瞬竟直逼昭勇将军赵淮毅面门,马下围着一圈的敌军,虎视眈眈,他根本避无可避。. 「将军~」 周围的将士们想冲上前来,却被敌军给拦在那里,不管不顾的冲上前来,却依旧是来不及的。 然就在所有人都心生绝望之际,他们的后方处,又一只羽箭破空,竟将那羽箭直接射歪,险险的救了赵淮毅一命。 众人心口忽然一动。 下一秒,呼啸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朱陉策马嘶吼道:「将士们,随本将杀敌,建功立业!」 「杀~」 战场上,将士们已经彻底精疲力尽,可那些吃饱喝足休息够了的敌军却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一般,按着他们打。 就在这时,一只羽箭破空而来,转瞬竟直逼昭勇将军赵淮毅面门,马下围着一圈的敌军,虎视眈眈,他根本避无可避。 「将军~」 周围的将士们想冲上前来,却被敌军给拦在那里,不管不顾的冲上前来,却依旧是来不及的。 然就在所有人都心生绝望之际,他们的后方处,又一只羽箭破空,竟将那羽箭直接射歪,险险的救了赵淮毅一命。 众人心口忽然一动。 下一秒,呼啸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朱陉策马嘶吼道:「将士们,随本将杀敌,建功立业!」 「杀~」了赵淮毅一命。 众人心口忽然一动。 下一秒,呼啸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朱陉策马嘶吼道:「将士们,随本将杀敌,建功立业!」 「杀~」了赵淮毅一命。 众人心口忽然一动。 下一秒,呼啸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朱陉策马嘶吼道:「将士们,随本将杀敌,建功立业!」 「杀~」 ------------ 第228章 落荒而逃 然这兵卒的话语才落,马上的将领却是手起刀落,直接便要了他的命。 「通通都是废物!」 阿尔那忽赤咬牙切齿,死死地盯着远处那批身着银色战甲之人,眼眸落在他们手中的武器上,那武器在阳光下仿佛射出了可怕的光芒。 「怎么回事,那人不是说已经截了他们的求援,不可能有援军吗?」 一旁的军师沉默半响后开口,「以行程来看,这些士兵应当不是他们求援而来的,很有可能是大夏朝廷十几日前便排出来的。」 「那批士兵人手瞧着也就千八百个,应当是先锋军。」 先锋军的装备总是要好一些。 阿尔那忽赤眯眼侧眸,眼眸散发着狠意,「你的意思是,大夏那皇帝实际上早就已经防备我们了?」 「这……」军师一时间也不能确定,只能道:「这大夏人大多阴险狡诈,能提前做出什么决策也未尝不可能。」 还有倒在地上那些受了伤还未死的伤病……眼前这战场让朱陉看的双眸通红,心中庆幸自己当时所做之决定。 「救人要紧。」 话音落下,只见他一扯缰绳,马儿当即转身,随后快速离开。 「穷寇莫追。」 「将军,我们今日恐怕是拿不下这径西关了,不如回去再行决策再攻城?」 然军师却道:「这批只是大夏的先锋军,后面的队伍想来一时之间还未能到达,而且我们的将士们刚刚被他们那些武器吓到,这会儿恐怕……」 下一刻,才听他猛然大吼一声,「撤!」 阿尔那忽赤已经后悔参与这次的行动中来了。 阿尔那忽赤死死地盯着银羽卫,凶光外露,整个人顿时显得阴森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身后的银羽卫冲出来,还没傻的尽兴呢,就见这些敌军已经跑的溃不成军,当即准备策马而追,却被朱陉给喊住了。 后续的话,已经无需他再多言。 朱陉刚刚便注意到了,大夏的将士们此刻几乎已经脱力,跟追敌军相比,他们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这今日都拿不下了,待他们援军到了,我们还如何再将其拿下?」 那些个被银羽卫的凶猛吓得心生怯意的兵卒们顿时开始仓皇逃跑,有的甚至连手里的武器掉了都不敢去捡,生怕后面的银羽卫直接给他们一下,到时候就连武器和盔甲都挡不住。 「若那些援军都装备如此精良,到时候被拿下的恐怕就是我等了!」 而周围的那些大夏将士们看着那些蛮夷屁滚尿流的跑了,当即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的再也撑不住的倒在地上,哈哈哈笑了起来,即便笑的扯到了伤口,也只觉心中痛快。 「我们又赢了一场!」 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立无援! 先锋军已经先到了,那后续的将士们用不了多久也能到了。 而且还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银羽卫身上的甲胄,还有新武器,心中好奇又兴奋。 这般好的武器他们若是人手一把,以后谁还怕那些蛮夷孬种! (本章完) . ------------ 第229章 好在,他们撑住了 朱陉从马上下来,快速朝着赵淮毅跑去,此时的赵淮毅心口一松,竟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明明刚刚还能手拿长枪同敌人杀的凶狠,此时却仿佛彻底没了力气。 “赵将军!” 朱陉和一旁的一个士兵连忙接住他,将他放在地上。 那士兵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休息,而他自己,也已是伤痕累累,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 “你们终于来了。” 赵淮毅笑的虚弱,抬手伸像朱陉。 朱陉重重颔首,重重的握住他的手。 赵淮毅问他,“可是朝廷收到了我们的八百里加急?” 无怪乎他能问出这话,因为他现在已经累的实在想不起自己到底在这里守了多少日了。 然朱陉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我们银羽卫是陛下赐给长公主的私兵,殿下派我们出来径西关历练,一路过来未曾见到八百里加急,恐怕……” 朱陉同赵淮毅对视一眼,心中再次一个咯噔。 赵淮毅脸色难看,虎眸眯着,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叛徒。 二人脑中毫不犹豫的想到了这两个字。 “不论如何,先清理战场吧。” 赵淮毅叹了口气,对朱陉说道。 朱陉当即表示赞同,“来之前,长公主殿下命太医院给我们带了不少的伤药出来,都是最好的,我们虽轻装而来,但伤药却是带上了的,一会儿你们刚好能用到。” “还请将军到时候替我等将士们多谢长公主恩德。” 赵淮毅对夏含玉的印象也是很不错的,毕竟那雪盐在前些时候已经送至战场,可见朝廷是想着念着他们这些戍边将士们的。 实际上,夏含玉要求过,那边出来的第一二批雪盐最好是能先供给给边关战士的,所以他们最近吃的都是雪盐。 …… 朱陉和一旁的一个士兵连忙接住他,将他放在地上。 那士兵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休息,而他自己,也已是伤痕累累,身上几乎没一块好肉。 “你们终于来了。” 赵淮毅笑的虚弱,抬手伸像朱陉。 朱陉重重颔首,重重的握住他的手。 赵淮毅问他,“可是朝廷收到了我们的八百里加急?” 无怪乎他能问出这话,因为他现在已经累的实在想不起自己到底在这里守了多少日了。 然朱陉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我们银羽卫是陛下赐给长公主的私兵,殿下派我们出来径西关历练,一路过来未曾见到八百里加急,恐怕……” 朱陉同赵淮毅对视一眼,心中再次一个咯噔。 赵淮毅脸色难看,虎眸眯着,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叛徒。 二人脑中毫不犹豫的想到了这两个字。 “不论如何,先清理战场吧。” 赵淮毅叹了口气,对朱陉说道。 朱陉当即表示赞同,“来之前,长公主殿下命太医院给我们带了不少的伤药出来,都是最好的,我们虽轻装而来,但伤药却是带上了的,一会儿你们刚好能用到。” “还请将军到时候替我等将士们多谢长公主恩德。” ------------ 第230章 狼子野心 “请问,我能摸一摸吗?” 一个士兵实在是没忍住,找了一个银羽卫的人问道。 他们满眼艳羡,羡慕他们能成为长公主的私卫,还能得这般好的甲胄和武器,就连马儿穿的甲胄,也比他们穿的要好的多。 他们之前在战场上可是亲眼见到了,那些敌军手里的武器都不能穿破这些甲胄,最多只能在表面划出些许的痕迹。 若是他们也能穿上这些甲胄,以后再上了战场,他们是不是也能同银羽卫一般的英勇无敌呢! 好多人都忍不住这般想着。 两个银羽卫对视一眼,虽有些不舍,却还是将手中的宝贝武器递给了他们。 “你们看吧,一会儿记得还给我们。” 他们也不怕被换走,毕竟这上面可是都刻着他们的名字呢,这还是长公主殿下出的主意。 “其实长公主一直让人在给你们研制和我们差不多的武器,或许等到明年,你们也能穿上和我们差不多的甲胄了呢。” 他们在皇庄的时候可是亲眼见到师大人在各种倒腾,他们也帮了不少的忙。 虽进度一般,但他们相信,师大人定能够做出来。 何况还有长公主在呢,只要有长公主在,这世上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长公主的身后还站着能拿出这些甲胄和武器的仙人啊! 而且师大人现下研究出来的农具也使用的很不错了。 眼前这些士兵一听,顿时就兴奋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名银羽卫点点头,道:“我骗你做什么?” “你们以往也不知道还有那般洁白的雪盐不是么,但现在整个大夏都能买到了而且价格低廉,如今只要二十文一斗呢。” 说到盐,众人也表示认同。 “以往的时候,虽说军中每日都能吃到盐巴,但终归要节省一些,味道重是淡淡的,但自打这雪盐进来之后,那些菜便越发的好吃了起来了。” “是啊,之前有一次还放咸了,吃的我们喝了好些的水呢。” 士兵们哈哈哈的笑着,砸吧着嘴,仿佛是在回味那咸度超标的味道。 “别说,我现在又饿了。” 今日一大早他们便来攻城,害的他们连早膳都未吃几口便去应付他们,好在有援军在,否则……今日这径西关危矣。 银羽卫也跟着笑。 周围的银羽卫一边帮着军医给他们疗伤,一边也将自己的武器解开让他们看个够。 看着他们满心满眼的羡慕,倒是让他们稍稍扬起了脑袋。 作为陛下赐给长公主殿下的私卫,他们确实比其他人要幸运的多。 长公主手里面若有了什么,也总是会想到他们。 能成为长公主的私卫,实在是他们天大的福气! 另一边,朱陉和赵淮毅正在商量明日的对策,赵淮毅更是显得忧心忡忡。 “朱将军,我们今日虽已退敌,但他们一时间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敌军大抵是被银羽卫的甲胄和武器给吓住不知道怎么反应了,等他们今晚歇息过后,明日恐怕就没那般简单了。 蛮夷狼子野心,自是不会轻易被他们给吓跑。 (本章完) ------------ 第231章 将在城在,将亡,臣定已经亡了。 朱陉颔首,“赵将军说的不错,他们知道我们有援军在后面,定会在援军抵达之前想方设法的攻城。” 可惜他们现在只有一千他,若是另外四千银羽卫都抵达的话,这些个满意根本不在话下。 他不是相信自己,而是相信长公主拿出来的东西。 且这一次,若非长公主忽然将他们交给兵部一道运送粮草过来,径西关恐怕凶多吉少,到时候这里的百姓……结局几乎不敢多想。 只要一想到这里的百姓得受他们荼虐,银羽卫所有人心中的戾气便忍不住肆虐。 赵淮毅听到他这话也是冷哼一声,手掌啪的一下用力拍在桌面上,连扯到伤口都未曾察觉。 只听他恨恨的说道:“区区蛮夷,也敢动我大夏国土,看我不将他们赶回老巢!” 朱陉瞧见他这般,当即让他别太激动,替他倒了一杯茶水推过去。 “我相信将军定能做到,只是如今我们的士兵大多都已精疲力尽,身上又伤重,若再同他们战斗,怕是要同归于尽了。” 这绝对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而径西关也还没到那一天! 赵淮毅抿着唇,因为他之前确实是有这想法的。 将在城在,将亡,臣定已经亡了。 朱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是军旅中人,谁还能不懂谁呢。 “明日迎战,便用我等银羽卫为先锋吧,让我们好好的同他娘的干一场!” 毕竟他们今日还没打过瘾呢。 今日他们赶路有些累,来了之后立马参战,气力倒是有些不足。 若等他们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定要将那群觊觎大夏,觊觎他们长公主殿下的蛮夷们的脑袋砍下来踢球给长公主看! 夏含玉:……倒也无需这般血腥。 “只要我们在撑几日,后面的银羽卫便可赶到了;而且我今日已经派了银羽卫回去求救,或许用不了四五日他们便能赶到。” “到时候多了我们这重装的银羽卫,再加上粮草,定能等到朝廷那边的援军!” 他们边关八千人便能守住对方那五万人的进攻,他们这些拥有最好甲胄和武器的人若连他们都比不得,可真真是给长公主丢人了! 只可惜的是,这八千人的边关,如今也只剩下区区三千多人了,且大多都身受重伤,抑或……失了手脚。 朱陉抿唇,心中钝痛。 赵淮毅听后颔首:“如此,也只能这样了。”他明白,他们该休养生息,只可惜,敌人不会让他们休养生息。 果真,就如朱陉说的一样,第二日天才刚亮,敌军便已经开始鸣鼓进攻了,远远看去,乌压压一片。 银羽卫率先迎击,一千左右银羽卫对上对方的两千先锋军,未过多久便胜了。 “来啊,继续!”朱陉手拿长枪,也是银羽卫中唯一一个在夏含玉那得了长枪的将领。 他眉目冷凝,带着浓浓的煞气,死死地盯着眼前那浩浩荡荡不知几万人的敌军。 “本将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些人有多不要命!来啊!前来送死啊!” ------------ 第232章 赶到 看到自己这边的两千兵卒竟这般轻易便被对方击杀,再加上朱陉那强悍的杀意,竟当真让前头的兵卒怯了步。 “怕什么,他们再厉害也不过千人,加上径西关里面所有人也就几千人,而且大多老弱病残,我们可是有六万人,就算是用压的也得给他们压死!” 阿尔那忽赤昨晚气的一夜没睡,一大早便整兵而来,还又临时增加了人手。 他看着朱陉一行,对他们手中的甲胄和武器实在眼馋。 但没关系,只要杀了他们,便可得到这些甲胄,到时候他便可以组建属于自己的,战无不胜的狼兵! “杀~” 只见他一声令下,六万兵将齐齐冲了出去,赵淮毅当即也下令冲了过来。尘土飞扬,但这一次,他们却不再彷徨。 因为他们看出来了,这些人害怕了,这些在战场上从来不怕死的敌人害怕了,他们害怕银羽卫的战甲,害怕他们手中的武器,他们怯懦了! 怯懦的士兵,比之前的士兵更容易对付! 所以朱陉众人说起来只是先锋,实际上也是一种心理战术! 他们的千人队伍轻轻松松便杀了他们两千人,但他们却拿他们任何办法也没有,便给了他们巨大的心理压力,再加上他们之前五万人,整整七日却拿不下这一个小边城,也让他们心中颓废。 双方压力之下,这些士兵根本没有战意。 而没有战意的士兵上了战场,是致命的。 空气中的血腥味再次弥漫,刀剑交击,一双双杀红了的双眼,他们压抑着喉间怒吼,惨叫四起,血流成河。 战争从来都是可怕的,可只有战争才能带来和平;当然,前提是你得赢! 输了,只能任人鱼肉。 而银羽卫的众人这一次也算是彻彻底底领略到了夏含玉让他们训练的成果。 若换做以往,如此频繁的杀人,对战早就疲惫不堪,但他们这一次却是精神奕奕,比以往支撑的更久。 在所有人都疲惫不怕想要逃跑的时候,却也成了他们最兴奋的时候。 而此时的朱陉已经朝着阿尔那忽赤奔去,可惜却被他面前的几个狼兵拦住,一时间根本无法向前。 他们人还是太少了,若是所有银羽卫的人都在,或许还能奋起一站。 阿尔那忽赤看着朱陉,却没有跟他一站的想法,反倒微微后退两步,看着眼前的战场,脸色极度难看。 …… 这一战持续了一个上午才堪堪结束,在敌军撤退的一瞬,众人只觉精疲力尽,却依旧直直的撑着,一步一步退回城内才齐刷刷倒了下去。 里面那些一直不肯离去的百姓看到他们,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赢了!” “我们赢了!” “赵将军他们又赢了!”他们今日终归还是赢了! 众人脸色露出松了口气的笑来,但却依旧不能放松,齐齐上前帮忙将将士们扶去疗伤。 其实这七日以来,径西关内的百姓也帮了不少忙。 因为连火头军都上了战场牺牲了,只剩下少数几人,所以百姓们也自发的帮忙烧饭,给他们送饭。 朱陉摘下头盔,忍不住露出笑来;头盔是血迹斑斑,都是他们的战绩。 这一次,他们打的敌军屁滚尿流,总算是没有给长公主丢人! 接下来几乎每日都有一大战。 直到四日后,剩下的四千银羽卫加上三千运粮卫快马加鞭的赶到了。 (本章完) ------------ 第233章 看样子,他也急了啊! 几日后,径西关的消息快速传到了夏含玉的手中。 看着里面的信息,夏含玉眉心发冷,冷笑一声。 “狼子野心!” 夏伋伸手接过她手中的传书看了一眼,眉峰微柠起。 “殿下是以为,此时同那些人有关系?” “军中抑或是径西关的百姓中应当混着忠心前朝的余孽,否则一般人如何敢对朝廷的八百里加急动手!” 至于匪徒,更加不可能,除非他们不要命! 他们若想朝廷派重兵围剿,倒是可以以试。 八百里加急事关边关战乱,山匪基本只为财帛,不会动这些。 “阿伋,此次径西关兵乱,定同他们有关系!” “渝复他们现在已经同那些准备进京的蛮夷会和,接下来,恐怕会一同进京。” 怪不得他们会一直呆在这离上京不远不近的地方,目的是为此么? 那他们进京城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刺杀? “刺杀陛下,惹京城之乱,他们是想让上京乱起来,到时候他们再做些什么,这边便顾不得了!” “而殿下是个女子,太子又是那般性子,臣又在外面追剿师华容……” 夏伋同夏含玉几乎同时想到这些,但他先说了出口。 夏含玉嗤笑一声,“这梦倒是挺美的,只是本宫倒是想见识见识,他们到底准备如何刺杀父皇。” “那些蛮夷当真以为他们里面混了刺客,到时候可以安然无损的离开上京?” 做梦! 夏含玉面上一派沉冷,那双漆黑的凤眸在这一刻幽深的恐怖。 下一刻,夏伋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殿下放心,臣到时候定会好好保护陛下;何况还有暗卫在,他们讨不到任何好处。” “嗯。” 夏含玉颔首,她并不担心父皇的安慰,只是在想,刺杀之后,他们下一步计划,会是什么? 这渝复一件又一件的连环计用出来,若非她手里有系统和任务,恐怕……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上一世的时候,父皇确实遇到了刺杀,但并非是第233章 而殿下是个女子,太子又是那般性子,臣又在外面追剿师华容……” 夏伋同夏含玉几乎同时想到这些,但他先说了出口。 夏含玉嗤笑一声,“这梦倒是挺美的,只是本宫倒是想见识见识,他们到底准备如何刺杀父皇。” “那些蛮夷当真以为他们里面混了刺客,到时候可以安然无损的离开上京?” 做梦! 夏含玉面上一派沉冷,那双漆黑的凤眸在这一刻幽深的恐怖。 下一刻,夏伋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殿下放心,臣到时候定会好好保护陛下;何况还有暗卫在,他们讨不到任何好处。” “嗯。” 夏含玉颔首,她并不担心父皇的安慰,只是在想,刺杀之后,他们下一步计划,会是什么? 这渝复一件又一件的连环计用出来,若非她手里有系统和任务,恐怕……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上一世的时候,父皇确实遇到了刺杀,但并非是第233章 ------------ 第234章 殿下刚刚,可是在同它说话? 「说的是啊,你可以帮我盯着他们,比我们自己盯着更加不容易被人发现。」 夏含玉听到系统的声音,当即便想到了这个。 「不过你为何忽然想帮我了?」 她一时间倒是弄不懂这个系统心中的想法。 嗯,系统……应当是有心的吧。 这么长时间以来,夏含玉虽还是不明白系统到底是何物种,因为它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同他们人类并不完全想同,但若不是人类,还能是什么呢? 难道是仙抑或妖物么? 这些她倒是不在乎,她只在乎,系统能给她,给大夏带来什么好处。 然系统却道:「我不能帮宿主盯着渝复,但可以替宿主盯着皇帝身边的人,若有问题,可第一时间告知宿主。」 「宿主,作为系统,我并不能太过干预宿主身边的事情,只能替宿主做一些微末的事情而已。」 可夏含玉却有些不懂,「为何,你既可以替我盯着父皇身边的刺客,为何不能帮我盯着渝复呢?」 这其中,难道不会显得自相矛盾吗? 「因为现在皇帝绝对不能出事,而这次的刺杀本身便同系统的任务相关,所以系统可以稍微帮衬,但渝复不同,他如今替代的是已经死了的师恒。」 「上一世,渝复先死,师恒活着,他便是宿主最大的障碍,但这个障碍换成了渝复,他是主线,所以系统不该过多干预,反正就是上面规矩;就好像我这次帮你,那也只是踩着漏洞帮忙罢了。」 系统的存在一般只能发布任务,结算物资等等,即便它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若宿主自己不能察觉,它也是不好出声的。 夏含玉沉吟一会儿,倒是有些明白了。 「如此,那父皇身边的安慰,便交给你了。」 对于系统,她还是很信任的。 「不过你放心,我自己这边也会安排好。」 即便系统帮忙,夏含玉也绝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它的身上。 就好似她再信任夏伋,有些事情,也不会全都告知于他。 就好比系统的事情,他们只知道她背后有个它,却并不知道它的身份,只以为它可能是……神。 说起来,除了能同它对话,自己好似也不算完全了解它。 夏含玉想着,耳边传来系统清脆又机械的声音。 「宿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夏含玉弧度忍不住扬了扬,却看的对面的夏伋有些不解。 「殿下?」 殿下刚刚一直站着不说话,喊她她也好似听不见一般,夏伋下意识有些担心。 「嗯?」 夏含玉回过神,眨了眨眼,眼神温和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没事。」夏伋摇摇头,「只是刚刚殿下一直不说话,也听不到臣说话,可是在同它说话?」 就好似之前在宫总那次,殿下忽然一动不动的,他们猜测应当是在同它对话,在同它……讨价还价。 ------------ 第235章 渝复有些不敢置信 “嗯。” 夏含玉点点头,“只是在同它说些事情罢了。” “父皇那边的安全,具体便由你来安排吧。” “是。”夏伋颔首,“请殿下放心,臣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陛下和殿下您的。” 他的眸光专注,夏含玉的眸光在空中同他相接的一瞬,甚至被他这般眼神烫了一下。 夏含玉眼神闪烁了下,勾了弧度,开口。 “嗯,此事我也只能交给你才放心。” 下一刻,她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阿伋,我的身边如今只有你和父皇,不论是你还是父皇,都不可出事,明白么?” “臣明白。” 夏伋郑重颔首,微微朝前挪了一小步,将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头顶,动了动,很是郑重,却又显得有几分小心翼翼。 和曾经师恒虚伪的脸面不一样,他的感情,即使不宣之于口,她也能从他的一些小细节中看出来。 两日后,使团准备继续出发去上京,双方此刻恰好收到了径西关的情况,一时间脸色都不那么好。 他们明明将一切都阻拦在那里,不曾想竟出现银羽卫那般不受控制的军队,即便路上安排了劫匪,却依旧挡不住他们的路。 “又是那长公主!” 北狄此次的使者正是那北狄王的二王子阿那必,他野心勃勃,一心便想侵略大夏,夺大夏两粮食财宝。 此次提出要长公主和亲之人也是他,被拒绝之后,当时的脸色可别提有多难看了。 也是为此,他才会被渝复派出去的人说服,同他里应外合,说服联合蛮夷几族攻打径西关,到时候只要拿下径西关,大夏皇帝自然不可能再拒绝他! 不曾想,这第一关便直接碰了壁,这让他如何能不恼怒! 渝复脸色也不好,却没有他这般的外露,反倒安抚道:“二王子先不必如此着急,或许再过些时候,便能赢回来。” 话虽如此,但渝复知道这已经很难了。 他确实听说大夏皇帝赐了夏含玉五千私兵,只是未曾想,这私兵竟如此厉害,还有他们身上的甲胄竟刀枪不入! 这怎么可能! 难道大夏忽然掌握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好比那忽然出现的雪盐,还有细白如沙一般的糖,这些都让渝复心中很是不安。 再加上此次计划失败。 ------------ 第236章 回京 “如此,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阿那必眼底弥漫着一沉雾气,倒是让渝复一时间猜不透他到底是何心思。 “行了,先出发吧,免得耽误了时辰,若惹到了大夏皇帝,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他这边联合了各个部落进攻大夏,但他的人是混在他们里面的,大夏皇帝即便最后知道了,径西关的事情,也寻不到他的身上。 渝复颔首,一行人上船离开。 夏含玉站在客栈的二楼,看着他们的船只逐渐远离,勾了勾弧度。 “看样子,人被留下来了。” 她说的人,指的是扮成师华容的暗零。 “但暗处一直还有人盯着她。”夏伋冷冷说道。 “无碍,盯着便盯着吧,让他们无需动作,等着本宫回来便是。”毕竟他们回来之后的节目,才是重头戏。 “是。” 夏伋颔首,让暗卫的人给暗零和暗八传了按兵不动的信号。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出来这大半个月,她都有些想念宫中的一切了。 “哦对了,让庞清将那十个人放了,以师华容的名义让他们离开这里,回到他们的族中去。” 留在这里,也不知何时会丢了性命,更甚至渝复若是动些手脚,他们便只能曝尸荒野,连家都回不去。 夏含玉对阿九阿十印象很好,再加上他们全族人都是被渝复他们欺骗,让她起了恻隐之心。 “臣现在就去办。” 夏伋转身消失在了客栈,但没一会儿便回来了。 “臣顺便去了一趟隔壁,将此事交给了暗零。” 那些人到时候恐怕会找“师华容”谢恩,同暗零交代一声更好。 “嗯。” 夏含玉颔首了一下,看着已经看不见影子的商船。 “走吧,我们也该跟上了,否则被丢的较远,若发生点什么不好控制之事便不好了。” 说完话,夏含玉直接转身下楼,夏伋随手拎起桌上的几样礼盒,转身跟上。 此次回去,夏含玉选择的也是普通的商船,直接定了两个厢房,自己和夏伋一处,两个锦衣卫的人在另一处。 当然,阿那必的身边,也有她的人跟着,若当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会通知他们。 夏含玉懒懒的靠在窗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细细的听着外面的水声,缓缓地,倒是如同催眠曲一般,听的她昏昏欲睡。 夏伋安静的守在她的身侧,双眸专注,满心满眼全是她的面容,直到看她脑袋一点一点的,便忍不住露出笑来,眸底深处是一直以来掩饰住的所有温柔。 平日里的殿下和运筹帷幄时候的殿下,真的完全不同。 若是可以,夏伋宁愿夏含玉一直都如眼前这般,而不是为了大夏和百姓各种奔波,几乎几次差点送了性命。 想到此,夏伋眼底戾气一略而过。 他知道殿下此时并非完全信任与自己,但即便如此,他也满足了。 但他更希望有一日殿下能全然信任与他,将那些危险的事情交给他做,便更好了。 沉思间,夏含玉鬓角一丝发丝滑落嘴角,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将其略至耳后,红唇莹润,让他不免想到了之前的吻。 下一秒,就在他准备收回目光,却猛然对上她那双缓缓睁开的眼。 ------------ 第236章 瑞雪兆丰年 “阿伋在看什么?” 夏含玉弧度微微勾勒了几分,如水的眼眸细细的看着他,眸光流转,自有一种无意识的软魅之意。 见他不说话,她眨了眨眼,水润的眼角竟滑下一滴泪来,吓得夏伋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殿下……臣……” 夏含玉表情淡然的将眼角泪水顺手抹去, 却仿佛恍然大悟般。 “阿伋刚刚难道是以为我哭了么?所以才会这般紧张?真是个傻子,我只是眼睛酸了些,又一下子睁开,难受了才落了水珠子。” 这对夏含玉而言根本不是什么眼泪。 夏伋这才松了口气。 “殿下累的话,便到榻上睡一会儿,臣出去守着。” 出去门口守着的意思。 “无需这般麻烦,只是昨日晚上睡晚了,今日早上又起的早了些, 稍稍有些许犯困罢了。” “阿伋呢,可困?” 夏伋微摇头,沉沉漆黑的眸子专注的看着她,“臣不困。” 以往在暗卫营训练的时候,夏伋曾经几日未睡去盯着一个人,所以对他而言一两日即使不睡,也是无碍的。 “既如此,我们出去转转吧。” 这椅子呆在屋子里,倒是压抑了些。 说着便准备起身,看着眼前忽然伸过来的手,手背朝上。 夏含玉顿了一下,纤细莹润的指尖一点点勾住了他的小拇指,随即被真个握在手中。 夏伋身子微怔了下,看着那握着自己小拇指的小手, 柔了柔眼眸。 “走吧。” 夏伋打开门,牵着李窈窕走了出去。 隔壁的锦衣卫听到声响也跟了出来, 看到自家大人同长公主之间握着的手,也是一笑。 话虽如此, 但长公主身边的大人和在北镇抚司里面的大人, 还真是不一样。 在长公主身侧的时候,大人身上的冷意几乎感受不到,但一回到北镇抚司,那气场,他们这些平日里跟着跑上跑下的下属们都得抖三抖。 虽说大人被赐婚后确实没以往那般冷了。 希望大人能同长公主殿下和睦长久,永不分离! 这是北镇抚司全体锦衣卫心中最大的祈祷。 二人走到船舱,以往天冷,除了船上的工作的人以外,只有少数一两人站在那里看着湖面。 就在这时,好似有什么冰凉凉的东西落在了夏含玉的脸上,她伸手一抹,已然变成了点点水珠。 “下雪了?” 她伸出手,看着雪花落入手心,随后被她掌心的温度融化,却依旧迫不及待的往下落,雪花也变得越发大朵了起来。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吧,来的好似比往年要晚一些。” 夏含玉忽然说道。 “嗯。”夏伋沉声,“这是吉兆。” “何为吉兆?” “瑞雪兆丰年, 来年的大夏,定能丰收,百姓丰衣足食,是好兆头。” 夏伋如此说,不是在说什么吉祥话,而是他当真如此想的。 这些时日在客栈内,有时也会陪着夏含玉出去走走,他看到大夏百姓买到低价盐的笑容,还有孩子吃到糖后不敢置信的表情,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大夏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而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是长公主殿下。 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殿下。 (本章完) ------------ 第238章 系统忽然发布临时任务 夏含玉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明媚畅快。 “阿伋说的不错,是吉兆。” “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定让大夏百姓饱食暖衣,乐业安居!”她在心里发誓! “叮,为完成宿主夙愿,系统发布临时任务, 杀水匪,救万民,得棉花。” 系统机械声忽然响起,却让夏含玉猛地一顿。 “杀水匪,救万民!” 夏含玉眼神猛然眯了起来,气息外放,一时间竟忘了控制,吓得身后不远处的几个看雪百姓浑身一斗, 赶忙离开。 夏含玉不知道什么是棉花, 更不知道棉花的作用,满心满眼便只有前面几个字。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周围的商船,溪上总共也就十多艘,还有几艘是货船,一艘也就能坐百余人,何况还有货船。 但是水匪! 夏含玉明白了。 系统的意思是,若不解决了这些水匪,百姓便会死伤过万,甚至是几万? “系统,是这样吗?” 夏含玉的心声,系统想听是能听到的。 “是。”系统回应,“而且是在年前几日,若此次不解决, 便不止这一处地方的百姓会遭受这般。” “过年了,百姓包袱款款带着所有的钱财回家,正好是劫匪最好的动手时机。” 夏含玉冷笑出声。 夏伋垂眸, 看着她微颤的睫毛,浑身难以掩饰的怒和冷,明白她应当是在同“它”交谈。 “它”说了什么话惹殿下生气了? 想到此,他薄唇抿紧,指尖无声的蜷缩了一下,眸底杀意一闪而逝。 下一秒,他便听到夏含玉清冷漠凉的声音传入耳中。 “阿伋,这附近,近期可有水匪出没?” “臣曾听庞清言过,这里从未出现过水匪,不过近日县内倒是出现了一些可疑之人。” 因为这里距离上京太近了,距离驻扎的军队也不过半日路程,一般水匪如何敢在这里对一些个达官显贵下手。 即便他们眼馋这里很久了。 夏含玉听到这话,转身,弧度勾勒,下巴微微扬起,“所以,这肥羊养久了,也该下手宰了。” 便是因为这里从未发生过, 所以他们便想反其道而行之, 直接干一票大的。 若非系统说水匪同渝复并无关系,她绝不会让他轻易出京! “臣立即给锦衣卫飞鸽传书,让他们带人前来剿匪。” 夏伋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说完便准备转身吩咐不远处二人。 “等等。” 夏含玉扯住她,“别找锦衣卫,如今各国来朝,他们主要还是看着上京之事为好。” “这样,你给程营飞鸽传书,盖上我的玉章,让他尽快点齐人马赶到此处剿匪,要水性好些的。” 水匪在水里太过灵活,水底逃跑路线太多了。 “记得让他们最好换上平民的衣服,以免打草惊蛇。” “是。” 夏伋拱手,转身走了两步,身后不远的两个锦衣卫当即上前。 吩咐完后,夏含玉解开腰间香袋,取出里面两根拇指大小的玉章递过去。 二人转身离开,没过一会儿,两人回来,交还玉章,顺手将一把油纸伞递给夏伋。 这雪下的越发大了,将定下的发丝都弄湿了。 夏含玉看着前方,头顶莫名多了一分压迫感,让她下意识抬眸,便见到自己头上不知何时多了把油纸伞。 夏伋将玉章递还给她,夏含玉接过后将其挂好。 “此事,也是‘它’说的吗?‘它’又给你安排任务了?” 夏伋说的是水匪一事,而任务,是他对这段时间以来夏含玉所作所为的推敲。 听到这话,夏含玉倒是抬眸看了他一眼,顿了顿,颔首。 “嗯。” “它告诉我,如果我们不管这件事,这里,还有其他水域将会死上几万百姓,血流满河,尸横遍野。” 夏含玉说到此,是咬着牙的。 上万百姓,这几乎是屠了她大夏一个小县的百姓了! 更何况这些水匪平日里拦路打劫,烧杀抢掠,略卖人口无恶不作! “阿伋,到时候记得留两个活口,其他的,都杀了吧。” 留两个,不是为了饶了他们,而是让他们交代出地盘,她好将他们烧杀抢掠得了的钱财归到国库,后用在百姓身上,免得便宜了他人。 “属下遵旨!” 夏伋知道,夏含玉这一次,是真的起了杀心了。 (本章完) ------------ 第239章 当真是可惜了啊! 飞鸽传书很快便到了程营手中,对方一看上面的盖章和内容,当即点兵,让他们换上自己的衣服,或者打扮成江湖人的模样,以最快的速度出发剿匪。 若事情当真有长公主和夏大人说的那般,不止百姓遭殃,就连大夏也会在满意面前颜面无存的。 至于陛下那边若是怪罪,等这边事情结束,他再负荆请罪去。 若能救下那上万百姓,即便是丢了脑袋上的官帽,他也在所不惜! 就在夏含玉抵达码头的时候,程营也赶到了不过乔装分散开装作普通百姓,以免惹人注目。 至于剩下的一些人,则躲如了朝堂的官船之内。 “老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程营在夏含玉下船之后便第一时间让人将她迎到了官船之内,行了军礼。 虽不知宫中传出落水一直休养的殿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从外面回来,但不该问的,他们做老臣的自然不会多问。 “老将军无需多礼,请坐。”夏含玉走到他们准备的椅子处坐了下来,程营坐在她的对面。 “将军何时到的?” “半个时辰之前。”程营说道,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又道:“殿下,臣刚来没多久,便见到那北蛮的人下了船。” “嗯,我知道,无需在意他们,在上京,他们不敢多做什么。” 或者说,她倒是巴不得他们能做什么,倒是给了他们机会光明正大的灭了北蛮。 如今的大夏不是她刚重生那会儿的大夏,再也不缺打仗的经费。 而大夏,也该用一场胜仗来警告那些在背地里偷奸耍滑,居心叵测,两面三刀的那些家伙。 程营颔首,对这话表示认同。 即便大夏如今没先帝在时那般厉害,却也不是那些个蛮夷可动心思的! 程营当即将心思拉会到水贼一事。 “殿下可否清楚,这水匪会在何时动手劫掠百姓?” “两日之内。” 系统虽并未明说,但夏含玉按照它的话猜测出来的。 既然在她回来的路上忽然发布任务,那自然不可能会耽搁太久,否则它直接几日前她问的时候便可发布了。 “程营,本宫需要你们安排人混在百姓的商船之内来回,注意不要被他们发现,如此可更多的保护百姓的安全。” 夏含玉直接下令。 “还有,本宫怀疑,他们会在从这个码头过去一炷香时间后的位置下手。” ------------ 第240章 解决 随后,夏含玉在附近的客栈内住了下来,夏伋则被夏含玉安排去协助程营,希望可尽快完成这个任务后回京。 年节已至,各地的藩王公主都回京了,作为长公主,她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人不是。 好在最多只需两日时间。 …… 第二日, 傍晚时分,阴沉的天空笼罩着整个城镇,昨日下了一整日的雪停了,密密麻麻的细雨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冰冷的的清新。 夏含玉站在窗户边,安静的看着远处,眼眸深处却带着森冷的肃杀。 她相信程营和阿伋, 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宿主,开始了。” 耳边响起系统冰冷的声音,但这一次,却好似带着些许滋滋声,仿佛是兴奋一般。 “嗯。” 夏含玉面色平静,甚至算的上是面无表情,这点倒是和系统完全相反。 明明相隔很远,然她的耳边却仿佛传来厮杀,痛苦,恐惧。 原本这一次要受这些的百姓平安离开,血水依旧流了满河,空气中的腥味四溢,仿佛带着浓浓的恶臭,就如同那些水匪,因为他们的血,肮脏的发臭。 就在这时,不远处跑来一群百姓,他们手中紧紧的抱着包袱, 满脸慌乱,嘴里还拼命的喊着有水匪。 “哪里有水匪?” 路边有人拉住其中一人问他。 “河……河里面!好多人, 有人跟他们厮杀起来了,死了好多好多人,全是血!” “你是说有两批人?” “是……是,他们看上去像是……像是兵!”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兵?”询问的人下意识问道。 “就……有人说的。” 虽说那些跳出来救了他们的人穿的不是边关将士们的衣服,但他们身上的血气和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土匪抑或是水匪和他们也不同,而且忽然冲出那么多人,一看便是提前埋伏好的。 当然,只有少数人这般察觉到了,大多人只知道在慌乱中四处逃窜,有的身子直接跳到水中游回岸边。 夏含玉站在窗户边,听着楼下这些人的交谈,弧度勾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冷风吹来,她的肩膀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将手里的汤婆子抱的紧了些。 此时的河面上结着薄薄的一层冰,有些冰面上甚至带着点点鲜红,湖里飘着许多的尸体,有水匪的,也有官兵的。 此刻的战场已经结束, 程营吩咐士兵开始清理尸体。 毕竟总不能让尸体一直在水里飘着, 如此若出了事可怎么办。 其中的一个船舱处跪着两个被绑着的人,已经被卸了下巴以免自尽,他们面上带着血迹,神情一片死灰。 “夏大人,这二人要如何处置?” 程营看着二人,恨不能将其灭杀,以慰战死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夏伋倒是没有他这般想法,他只是在执行夏含玉的命令罢了,淡淡说道。 “殿下需要两个活口。” “原来如此。” 程营沉思。 既是殿下吩咐,那定有其深意,他们到时听命便是。 程营如今对夏含玉也很是信任。 不止是对她,还有夏伋,经过这两次的接触,他觉得他们和传闻中的根本不同。 看样子,传言也不尽可信啊。 (本章完) ------------ 第241章 终于回京 二人带着人回到岸边,水匪尸体就地掩埋,将士们的尸体带回军营再另行处置。 而两个水匪也被带到了夏含玉面前,然夏含玉却只是凉凉的看了他们一眼。 “带回诏狱,好好审问,待问出他们的老巢后,或许还需老将军协助锦衣卫, 将其一网打尽。以免他们再出来为祸百姓。” “老臣遵旨。” 程营拱手自然巴不得能好好同人再打一场。 他们平日里驻军在离京都不远的地方,一是方便调配,二来自然是为了护卫上京,因此上战场的机会自然比不得那些日日守在边关的将领。 夏含玉笑了一下,盈盈笑意在她嘴角若隐若现,并不明显。 “如此, 程将军,接下来两日您恐怕还得安排人继续在这里看着些, 以免还有漏网之鱼残害百姓。” 程营颔首,“老臣明白,殿下无需忧心,老臣刚刚回来的时候便已经安排了人手在码头附近守着,还有来回的穿上也有人守着。” “嗯。”夏含玉对着程营微微颔首。 “至于我和夏大人,也该回宫了,毕竟上京并未有人知道我不在宫中,希望老将军不要将我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传扬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程营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上京传言,当即颔首。 “殿下放心,老臣明白。” “还望殿下能让老臣安排人手送您回京。” 这还压着两个水匪,锦衣卫人也不多,他实在是不放心。 夏含玉自然不会拒绝。 “如此,麻烦老将军了。” 随后,程营当即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近卫护送夏含玉几人回京。 此次他出来剿匪, 知道是奉长公主命令的人自然也不多,当然,他也并未说明此次是护送长公主回京, 只道是押送水匪进京受审罢了。 而水匪一事也逐渐传了出去,但具体如何,版本颇多。 …… 夏含玉一行人赶了一次夜路,终于在亥时一刻左右赶到了上京城外。 大夏宵禁时间是亥时到寅时,此时的城门已经关闭。 马上面,夏含玉抬眸看着眼前高耸的城墙,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明明离京不过半个来月,却好似离开了很久一般。 身后,锦衣卫的人已经上前喊门。 “锦衣卫奉旨办案,开城门。” 楼上,守城士兵连忙跑上前往下看,夏伋顺势拿出令牌,对方一看,登时脚下一软,差点跌倒,被他身后的人给扯了回来。 “不就是锦衣卫吗,平日里不招惹便是,有这般吓人么?” 然话才说完便被对方给怼了一眼。 “你懂什么, 底下那可不是普通的令牌,那可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 锦衣卫指挥使是何人?那可是恶阎罗啊, 如今更是他们长公主的准驸马! 说实话,夏含玉最近做的事情太多了,倒在不少人觉得夏伋根本配不上仁善的长公主殿下。 当然了,大家也只敢在心中想想,不敢多言。 毕竟那可是恶阎罗啊,要被他听见了,小心人头不保! 寻思间,那人已经快速跑下城楼,小心翼翼的为夏伋一行人开了门,待他们进入后再将其关上。 直到对方车马远离,才算是松了口气,顺势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 (本章完) ------------ 第242章 殿下想去……臣家? 一行人很快便停到了锦衣卫大门前。 夏伋吩咐那二人:“你们将这两人压入诏狱,明日可在家好好休沐一日,后日再回来当值。” “谢大人。” 二人顿时高兴的压着人进了诏狱。 进入诏狱后,提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 夏含玉眸光落在眼前六人身上,他们是程营专门找来护他们进京之人,她总不能让他们再赶回军营吧。 “你们的话,本宫一会儿给你们一些银两, 你们自己去客栈休息一日,待明日再回去?” 然她才说完,前头一人却拱手说道:“不敢劳烦殿下,其实我们六人都是上京人士,一会儿回家休息便是了。” 这也是程将军选择他们护送的原因之一。 而且他们也已经几个月未曾回来了,此次反倒要感谢殿下和夏大人, 让他们有机会同家人团聚一时。 不为别的, 即使只是这一点,他们也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 特别是说话的那个小将, 他半年前娶妻后,总共也就没和妻子好好相处几日。 这点夏含玉还真没想到,“既如此,本宫便不强求了。” “还有一件事,你们明日若是回营,麻烦你们替本宫转告程老将军,便说此次剿匪之功本宫记住了,赏赐过几日便会送到,参与剿匪之人通通都有。” 程营留了不少人在那边,但自己并未留在那里。 毕竟还有一整个军营的事情需要他做,特别如今年节将至,营中也是有很多事啊。 特别是前些时候营地刚派出一批人支援边关,当真是忙。 “谢殿下!” 六人闻言惊喜,当即拱手。 某些时候,画大饼确实不如直接给钱来的高兴。 “去吧。” 话落,六人转身告辞。 此时身上穿着男装, 这大晚上的, 倒也不怕被人瞧出什么。 夏伋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夏含玉说完话后才缓缓开口,声音虽带着凉意,细听却尽显温柔,他垂着眸,专注的落在她身上。 “臣送殿下回宫。” 然夏含玉却是微微摇头,“今日天色已晚,宫门已关,此时若是回去,反倒会打草惊蛇,不如明日让茯苓光明正大来接我回宫。” 虽也可以让夏伋偷偷送她进宫,但保不齐宫里一直有人盯着她,她便懒得折腾了。 她可是长公主,什么时候回宫还需要偷偷摸摸了。 何况赶了好一会儿的路,她累了。 “那臣送殿下去客栈休息。” 夏伋准备翻身上马,却被夏含玉一把拉住。 “本宫不去客栈,本宫要去你家住一晚。” 夏伋闻言,整个人一怔,下意识回头看向夏含玉, 生怕自己听错了。 “殿下想去……臣家?” “如何, 不行么?本宫记得你家中应当有不少客房才是;还是说, 你……想到别处去了?” 夏含玉弯着眉眼,眼眸邪气,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夏伋不自在的转过脸。 “臣……未曾多想。” 他刚刚确实以为,她想同他……夏伋抿了抿唇,将那画面甩出脑袋,随即将夏含玉带回了夏宅。 (本章完) ------------ 第243章 唯独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夏伋喜静,夏家宅院伺候的人自然少,即便是他外祖如今在这里,也不过多添了两人伺候。 老人家苦了一辈子,也不习惯人伺候,所以伺候他的人大多都被他吩咐一道在前院和后院种起了瓜果蔬菜。 所以他们回去后,除了负责守门的两个侍卫以外, 基本已经见不到人。 夏伋带着夏含玉到了他住的院子,“如今天色已晚,下人们也随着了,殿下若不嫌弃,便睡……臣……屋里吧。” “我睡你屋里,那……你呢?” 夏含玉眉梢处荡开了笑意,浅浅的,却又带着几分娇俏。 “臣去客客房随便对付一晚便好。” 像他这样的人,更差的环境都住过, 风餐露宿也有过无数次,住哪里,他本就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她的气息。 即便因为今日殿下歇在他家中后陛下会震怒,他也……拒绝不了。 夏含玉看着他,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正人君子。 不过她今日确实是累了,所以便不逗他了。 虽说她确实很喜欢看她这冷冰冰的脸上露出无措的表情,实在是可爱极了。 上辈子的自己为何就没发现呢? 夏含玉忍不住回想,自己到底为何会那般厌恶他?她其实有些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候师恒有时会在耳边说他的坏话,说他总爱找他的麻烦,不过就是故意想下自己的面子。 而那时的夏含玉是个护犊子的人,但只护自己瞧得上的人;而夏伋,他对所有人冷漠,杀人不眨眼,却唯独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那时她只以为他是在可以讨好,不敢得罪与她, 如今想想,自己真瞎。 还好,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这是她打从心底的感激。 心想着,夏含玉缓缓抬手,示意他低下脑袋。 夏伋温顺低头,下一秒,温热的触感在他嘴角落下,他的眸子陡然一亮,她却在他还未多想间便已退开。 这一次,她会好好对他。 夏伋微抬指尖触碰嘴角,忽然抬起眸子,便对上她的笑如朝霞,明媚动人,心口沉沉一跳。 而夏含玉却丝毫不管他此刻心口处那激烈跳动,娇声道:“阿伋我累了,去帮我打些水,我想擦一擦身子再睡。” 洗漱太过麻烦, 但擦拭一下身子却很有必要。 “……好。” 夏伋张了张嘴,第一下未曾出声,直到略微缓过来, 夏含玉才听到他那一声沙哑的好。 下一秒,便见他逃跑似的转身便走了出去。 夏含玉看着他的背影,噗嗤一声。 “明明不是第一次,但总这般害羞,真是可爱。” 然话音刚落一秒,便见她原本笑吟吟的脸色瞬间收敛,声音清冷,眸色冷然,浑身上下的气息也在这一刻彻底改变;她转身走至床边坐下。 “你们先行回宫同我父皇禀报这段时日事宜,让人明日出宫接我。” 毕竟也该告诉所有人,她的身体已经好了! “是。” 不知何处忽然冒出几人,应声后身影瞬间消失。 这几人都是出宫之前皇帝派在她身边的暗卫,现下她已安全回京,自然该将人还回去了。 毕竟如今,父皇比她危险。 (本章完) ------------ 第244章 还未曾成亲,成何体统 皇宫,此时的皇帝还在批阅奏折,眉头紧锁,白来端着茶水走进来,将其放在皇帝手边不远,又不容易触碰的位置。 「陛下歇息一下吧,喝口茶水润润喉。」 「你先放一边,我再看一会儿奏折再喝。」 皇帝头也不抬的说道。 白来叹气,心中担忧,却也无可奈何。 这世上能让陛下安心歇息的,也就长公主殿下了。 想法才落,便见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垂眸禀报。 「属下参见陛下。」 「长公主殿下已经回京,此时正在夏大人府邸,待明日再光明正大的回宫。」 皇帝抬眸,眉心微蹙,眼眸略眯的落在他身上,「这一路可遇到危险?玉儿可有受伤?」 「虽略有凶险,但殿下聪慧,一一度过了,也未曾受伤,甚至还在路上发现水寇,寻了程营将军过去,如今那些贼寇已经消灭殆尽;程将军也留了人手在那里,以防再有危险。」 「殿下还说,具体细节,待她回来之后再一一告知陛下。」 「好啊,不愧是我的女儿!」 皇帝听到夏含玉没有受伤,又听到她有勇有谋,遇事之后知道寻人而不是自己上,很是满意。 只是。 「所以她今日是准备歇息在夏伋家中了?」 这……还未曾成亲,成何体统。 暗卫垂首,实话实说,「是,殿下的意思是不要打草惊蛇。」 皇帝冷哼,「什么不要打草惊蛇,我看她是舍不得!」 暗卫:「……」这话他不知道怎么接啊。 白来在一旁掩嘴轻笑。 陛下这会子心里发酸着呢,而且他觉得夏大人也不敢对殿下如何,除非殿下想对夏大人如何如何。 他们家的小殿下啊,有时候是真的调皮捣蛋。 如此想着,下一秒,便见皇帝随意挥手,暗卫很快消失在原地。 皇帝这会儿也没心思继续看奏折了,便交代白来去安排。 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好在,夏伋这算入赘,以后有了孩子还是只能姓夏;如此一想,倒也不算什么了。 另一边,夏伋去厨房给夏含玉烧了水,正一桶一桶的给她搬进屋内。 虽说她只说是想擦身子,但夏伋却是舍不得委屈她。 夏含玉瞧着,嘴角弧度勾了勾,倒也没阻止。 若能泡澡,自然是泡澡舒服了,泡了澡,晚上也能睡的好些。 夏含玉乘着他忙着的时候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虽然空旷,屋子里也没太多东西,但依旧能够感受到这间屋子之前是有人住的。 至于住的是谁,无需多想也能知道。 这是夏伋平日里休息的屋子,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冷寂,漠凉,但她却好似依旧能感受到屋子里的那种温度。 如此想着,夏含玉嘴角弧度忍不住勾了几分。 「好了,你洗好了喊我一声,我再进来收拾。」 夏伋走至她面前,说完后也不等她回答,便急匆匆的走了,顺势关上了房门。 「噗嗤」一声,夏含玉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么大个男子汉,还害羞呢!」她也还没做什么啊。 夏含玉转念一想,好似大多时候确实都是她主动。 啧,不经逗。 屋外,夏伋薄唇紧抿,喉咙滚动,站的笔直,耳边是屋子里夏含玉起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屋外冰凉,却依旧压不住他严重翻涌的情绪,和他身上那股子莫名的火。 ------------ 第245章 我们阿伋还真是个贤内助 夏含玉脱了衣服,身子缓缓没入桶内。 夏伋替她倒的水温度倒是刚好,不烫,却也不温良,是她喜欢的温度。 想到他刚刚的纯情反应,夏含玉忍不住抿嘴一笑,媚眼如丝,妩媚多娇。 泡完澡后,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起身踏出浴桶,很快擦拭好身子,套上睡觉穿的里衫外衫后才开口。 “进来吧,我好了。” 屋外安静无声,过了小一会儿才响起一道推门声。 夏伋推门而入,便只觉一道热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她身上的馨香,让他喉间滚动,刚刚压下去的某些东西好似在这一刻又彻底复苏了开来。 这本是他的屋子,如今却充斥着她的味道,只要这般想着,他便忍不住心口雀跃。 夏伋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随即低头开始清理她洗漱过的痕迹。 夏含玉坐在床边,身上披着被子,单手支撑着下巴便这么看着他继续忙进忙出。 “我们阿伋还真是个贤内助。” 感觉应当早些将人娶回家才是,也免得以后有人胆大包天敢同她抢人。 然而她这想法才落,便见他脚下一个囫囵,差点便从门口处摔出去。 好在他身手好,稳住了,却将桶中的水溅了一半在自己的裤腿上。 夏含玉一愣,随即哈哈哈笑开来。 夏伋面露无奈,眼尾处却是微微上扬着,只要她欢喜,他的心情中总是愉悦。 没过一会儿,屋子里便清理干净了,夏伋放下水桶走进来,难得有些龃龉。 “殿下好好休息,我便……出去了。” 说完便准备转身。 “等一下。” 夏含玉略挑眉眼,从床上起身靠近他。 “你这般着急做什么,我明日便要回宫了,之后可就再也没机会同你单独这般相处了。” 身边没有侍卫,没有丫鬟,只有他们二人。 夏含玉觉得,这样的机会很是难得,若不做些什么,真真是有些亏呢。 “你就……没什么话想同我说么?” 夏伋的眸子在地上停留片刻,薄唇抿了抿,转过身,忽然便将她抱入了怀里。 他的怀抱很热,充斥着他身上那淡淡清冽的味道。 “我……舍不得。” 他们从未像此次这般相处过那么长的时间,她看着他的眼中总是带着笑,带着欣喜,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 如今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他害怕,怕这些时日不过是自己的黄粱一梦;他更怕她转头便将他给忘了。 即便陛下已经替他们赐婚,可他知道,这一切并非是因为她多喜欢他,只是因为她迫不得已罢了。 夏含玉安静的被他抱在怀里,抬手轻抚着他的脊背,弧度浅浅,感受着他由心底传来的恐惧,眼中略过一抹深沉的笑。 她勾着嘴角,宛若诱惑一般开口。 “还有呢?” “还有……”夏伋沉了沉眸子,那双漆黑的眸中逐渐亮起,宛若破除黑夜中一切荆棘的那一抹晨曦。 “我心悦你,所以,即便只是利用,即便我以后会落得如师恒一般,也请殿下别推开我。” 如此,即便她心里只能给他一点点的位置,他也甘之如饴了。 夏伋从未害怕自己有一日会死在夏含玉手中,因为同这相比,他更怕她眼中再也看不到他。 等到另外一个更值得她利用之人出现,她的眼神便再也不会落到他的身上了,即便是厌恶的眼神,都不会再有。 ------------ 第246章 臣至死,也绝不会背叛殿下! “殿下若愿,可否利用臣再久一些。”再久一些,便好。 他知自己贪婪,但……只贪一个她罢了。 夏含玉抬手捧住他的脸,“你又怎知我对你便只是利用?若只是利用,我又何必让父皇与我们赐婚。” “你应当知晓,以我如今对大夏的重要与父皇心中地位,即便没有赐婚,那外族便想娶我,也只能是将质子当礼物 我们家老苏这官当的可是清清白白的,况且我们家老苏是从底层一点点熬上来的,比不得你们卫家,底蕴深厚,那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比得上的。 “这位是风大夫,给本宫看病的,医术很好,清平,还不跟你墨大哥问好。”皇后娘娘温柔的笑道。 沈梦瑶笑着安慰老爷子说道:“爷爷,您别担心,我看这次庞惜霜不能拧的过简烨霖。 拿起那块布头,送到油灯下看了看,布料上乘,应该是王孙贵族才穿得起的。 许颜如气的跺脚,可看到慕皎和穆时那么开心,觉得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本以为左锦瑜不会再打电话来,只会专心的等自己的消息,令萧婉没想到的是,左锦瑜竟然有这么耐不住性的时候。 “不可,若攻占了州郡,必天下瞩目,与我等策略南辕北辙矣。”吴用大惊。 影视城内当然也有药店,她在下车前仍旧是视线锁定了药店的位置。 “行,那你在家里好好做家务,我出去逛街了!”慕皎挥挥手,弯着眸子走了出去。 “你就不怕咱们的武器把全世界的人类给杀光了?”萨沙顽皮的调侃。 从来都觉得他是个薄情寡性的人,可在这一刻,突然觉得,他多了些别的。 冷家兄弟也就算了,毕竟,是风林雪的子侄,她是医生,当然要随同。可宇泽晓和简安宁又是怎么一回事? 后山,与学院的森林无异,都是留给下半年学生们在外历练的。平时,几乎无人抵达这里,因为这后山之上,充斥着很多低级妖兽。 莱尔德噗的一下笑喷了,北极熊指的是S联,把Y南比作猴子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但他是位‘精’明的外‘交’官,幽默的耸耸肩膀说道:“你们的天网行动还真的够厉害,已经把S联‘逼’到了不得不四处求救的地步。 “送医院吧,还能怎么办?还没死呢,不可能就送殡仪馆。”宝爷的嘴巴就是这么不饶人。 “师兄,后面还有一辆马车空着。”花乐晓好言提醒,却换来孔墨染一记白眼。 这两日来,因为一直服用天灵圣水的缘故,肉团隐隐地有晋级的趋势。 突然,前面驾着马车的绿竹猛地拉住了缰绳,马车毫无防备地,骤然停下。 “怎么陛下,难道陛下不愿意辩儿找个好师傅吗?”对于刘宏的迟疑何皇后撒娇般的进言道。 白黑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上前脚下一划,退到了凌空暴击攻击范围的边缘区域,然后等待着我轰下的那一刻,见鱼没有上钩只好强行打断凌空暴击的,压剑上前,一个突刺直击白黑。 这点好重要,自己儿子不叫自己爹地,反而叫那个丁耀阳做爹地,他听着就不爽。 刘副所拿着这张卡片,盯着张灿想看出点什么来,不知道张灿是真有来头,还是在做戏,如果说做戏的话,这也做得太真了,到现在,他也觉得张灿并不像之前他所估计的官二代,看起来,应该更高。 ------------ 第247章 福安大公主 “你是说,纳妾?” 夏含玉忽然眯起眼,“本宫怎么记得,本宫这位大姐夫如今是在太原府我大姐姐的封地上?” 太原府是福安大公主的封地,她成婚之后便去了封地,每年除了年节,大多是不会回来的。 但大公主脾性温和,断不可能做出放纵驸马做出此等事情。 此时恐怕……不是她大姐姐出事了,那便 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而云昊却还是在认真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录像,青龙已经是去一旁的沙发上睡觉去了,但是唐柔却还在云昊的身后站着观看。 刀子插在一旁,陈进兴奋地伸出大手,开始在这虫尸的血肉中摸索,就如同探宝一般上上下下来回翻检。 “不会,我既已交给你全权负责,你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我绝对信任你。”王珞珈微笑答应说道。 神之一手,形容的是在下棋过程中,忽然领悟到了如同神一般的技艺,在关键时刻走出了影响全盘棋局的一步。 然而现在他们在口中大骂的贾诩,即使就是在他面前,骂给他听,贾诩也已经听不到了。 而当苏晨脚踩在沙子上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这些沙子的锋利度极高,或许是黑色沙尘暴中锋利的沙砾的缘故,这死亡沙漠中的沙子大都锋利的刺人。 当时单公公猛然侧头躲避,但林诗韵也不是吃素的,手腕翻飞之下,一剑“呲”的一声,贴着单公公的头皮刺了过去。 由于对面正在建设大厦,一束强光从半空照射过来,刚好对准了阳台,极为刺眼。 花香苑内,一个老妈子手里拿着扫帚,正在清扫院中落叶看见我,她停下手头动作,神情显得有些激动。 冯薇等人的身体终于有了动静,齐齐走到了玉剑道祖的面前行了一礼。 可显然谢克列捷娅是个被遗弃者,就连感应灵魂海都做不到,更不用说利用灵魂之力去重衍战舰了,要知道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就算在眷顾者里也是相当不错的了。 一个时辰后,燕飞从对面又飞了过来,落地后,他紧锁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面对谢克列捷娅惊讶后迅速转冷的一系列变化,高帅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可承影剑主是承影剑主,其他人是其他人,人族这么多年来,不也仅仅只出现过一个承影剑主么? 提醒几句万万不可过早贪图丹力炼化之后,这些元婴修士随即变成了购买丹药的主力,方言也就在大魂宗继续待了下来。 “神魂有些疲累。”对于夕颜的问候关心,却是不用如面对战帝一般考虑太多,方言知道这是真的关心自己。 原来是钟会在信中劝钟繇带着钟氏一族的人投降楚国,言辞非常的诚恳,而且理由讲的非常充分,不得不说这是一封非常好的劝降信。 最后,一条巨大的、看上去无比狰狞与凶残的三头巨龙出现了。比大部分太古巨龙还要庞大的身躯,刚出现,剧烈的龙威已经震慑四方。 天网防御模式打开,防御壁的顶端距离地表将近三公里--这是在利希特加入后兼顾防御半径和能效的最佳距离。再然后,接触开始了。 遇到强敌就羽洛上,弱一点的就是惠比寿上去装逼,有一次还强推了日向夏,让她也过一把光明武士的瘾。 防御力不如人家就算了,舒适性也是远远不如。更关键的是,还没对方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