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重生 “谁会知道已经被残忍杀害的血炎帝国第一女将军,会重生在血炎帝国西南部宜中城一个小村庄里因溺水而亡的女孩身上。” 破旧小屋中,贝雨田透过水的反光,打量着自己的长相。 水光里的少女十五岁,瀑布似的黑发,蛾眉皓齿,肤色嫩白如美玉,是个绝世佳人。 “最重要的,不仅仅是她可以重生……” 贝雨田看着眼前,突然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空间已经触发,需要按照空间指令,完成三十个任务。】 【回报:可以选择一个回到过去的时间。】 【提示:前世所学保留,原主已经会游泳。空间有些资源可供你使用,随着任务完成越多,空间资源越丰富。】 【……指令准备中,空间可以进入……】 “这就像在家中的下人,接到主人的命令一样。” 紧接着空间的模样也进入贝雨田的大脑,原来空间靠神识就可以进入。 空间里只有一些被红纸黑字标注的药瓶,每个瓶中都有一些药。 贝雨田的眼眸中有一些了然,随后,被死前的痛苦和滔天的恨意淹没。 回到过去?很好! 她生在武将世家,从小练武学习兵法,又是家中幺女,上面有三个哥哥,如宝如珠,后来遇见了他,一见倾心,不顾爹娘反对,选择跟他在一起。 却不想,待助他得偿所愿,等来的不是盛大的封后大典,却是满门被斩,而自己更是受尽折辱,死在那肮脏的暗牢中。 死前才知,原来这一切是早有预谋。 贝雨田双拳紧握,眼中杀气尽现,灭族之仇,不共戴天,爹,娘,哥哥们,等我。 “只要能回到过去,不管是三十个任务,还是一百个任务,我定要尽我所能。” “田儿,过来吃饭了。”一道温柔祥和的女声从门外响起。 贝雨田立马收起眼中的恨意和杀气,走到门口,发现娘亲李美正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爹爹贝金水端着汤跟在身后。 李美是个年约三十的妇人,常年的劳作让她面容有些憔悴,但依然可以看出是个美人。 贝金水比她大三岁,是个小麦色皮肤的壮年男子,跟村里的青壮年不同,他的五官很是帅气英俊,还有那通身的气度,如果不是手上厚厚的茧子,自己还以为他是哪家的少爷。 他问贝雨田:“跟爹说,村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自从女儿一次浑身湿透回家,就像变了个人,可是不论他们怎么问,她都不说。 “没有。”贝雨田淡然道。 原主在村里太漂亮招人眼,被人嫉妒,自是少不得被欺负。 现在,想要欺负她,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李美又问:“那宋家老大,你感觉怎么样?我跟你爹觉得那孩子不错,想给你俩定下婚期。” 贝雨田抬头注视着面前两人。 宋家老大,原是隔壁村树常坡宋家的长子。 后来宋家做些小生意,家境逐渐殷实,举家迁至宜中城中。 以贝家现在的状况,能与宋家结亲,还要提到娘亲和宋家老夫人有关系。 炎热天气,娘亲偶然在路上救下中了暑气,晕倒在路边的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得知李美家中还有一个女儿,跟自己的孙子差不多年纪,想让自己的孙子与贝雨田定亲。 宋家富裕后,按照戏本里常有的桥段,宋家其他人应该对这门亲事一字不提。 但宋老夫人十分坚定:做人要有良心的道理。 宋家不仅没有退亲,还每五天让人给贝家送点礼品。 宋老夫人看孙子不乐意,更是派孙子来的勤快,送些燕窝、花胶、上好的布料等物,说是给贝雨田和李美用。 并捎话说,未来孙媳妇和孙子多多见面,两人刚好培养一下感情。 可惜那位宋家长子,并没有继承奶奶的人品。 原主在村里被人欺负,被来送东西的宋杰看到,他则选择冷眼旁观。 加之宋老夫人年事已高,虽结亲,但是婚期却成了不确定的事。 “这事不急。”贝金水看着媳妇,“宋家虽然有钱,这宋家小子人品还得再看看,一切还要看女儿怎么想。” “是呀。”李美点头同意,“如果甜儿不想嫁,他宋家就是再有钱,咱也不同意。” 贝雨田埋头吃饭,没有吭声。 这是父母对自己的疼爱,让她感动又有些悲凉,曾经自己也很幸福。 用过晚饭,李美来到贝雨田床边,一边帮女儿整理着床铺,一边催促女儿去洗漱。 直到看到贝雨田用手揉着迷蒙的双眼,她才吹灭蜡烛走出去。 但是她刚离开,贝雨田就睁开双眼,那眼中早已没有了丝毫睡意。 一阵风顺着窗户,从北边吹来,却带着血腥气。 她从小跟着爹爹和娘亲,在边关长大,大大小小的战役,更是经历不少。 这血腥气,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 她确定,在自己家村北相邻的山上,有着杀戮,于是假装困乏,支开了李美。 这小小的偏远村庄,没有战争,黑夜更不会有猎人上山,何来血腥气。 看来,山上有什么情况。 他知道自己重生,派人追杀自己? 还是杀手追杀其他人? 不论是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危及到李美和贝金水,他们离这个村庄太近了。 贝雨田眼底微微猩红,杀气随之喷涌而出,一个翻身,跃窗而出,借着夜色,奔向山上。 空间保留了她上一世的身手,不到一刻钟,她就来到山上,顺着血腥气,找到了事发地。 借着微弱的月光,一个身着黑色玄服的人,蒙着面,斜对着自己,此刻低着头,手中还有一柄长剑,血迹顺着刀尖一滴又一滴的滴到地上。 贝雨田掩住气息,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远远地向黑衣人身前看去,只见一人蹲坐在地,手中也有一柄长剑,谨慎的挡在身前。 看身形,可以看出蹲坐之人是一男子,面容白皙,满脸的戒备。 贝雨田隐在暗中观察。 “炎辰,在下对你一直很是钦佩。但是如今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我也没办法。我总要吃饭的。” “炎辰?”贝雨田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他是何人。 他的小皇叔,为何在此,竟还被人追杀? 自己虽与他相好,但对于他的小皇叔还有他那些兄弟们,却很少接触,多数都是从他的口中得知他们的为人。 记得他曾跟自己说过,这炎辰很是油嘴滑舌,且喜欢拉帮结派,并不是什么好人。 贝雨田没有动作,想要静待后续。 “我炎辰贵为血炎帝国的王爷,向来为民着想,与人为善,想不到竟然落到如此田地。恩——” 炎辰压抑住痛吟,喘了几口粗气,继续道,“兄台,既然你曾钦佩于我,在杀我之前能否告知于我,是谁要杀我,让我死也明目。” “唉,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 “想要杀你之人,乃是当今皇上。希望你来生,投个好人家,别再与这样的人当亲人。” 炎亦墨要杀他? 贝雨田听到此,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是呀,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下场吗。 更何况炎辰的存在,危及到他的皇位,他更不会放过他。 呵,炎辰,不管你是好人还是油嘴滑舌之人,既然是他的仇人,那就是自己这边的人。 贝雨田当下决定,救下此人。 “喂——” 一道女声,突兀响起。 黑衣人和炎辰一齐看向出声处,发现在黑衣人斜后方的一棵树后,出现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素衣,头发披散在脑后,模样极美。 只不过,看到如此场景,她竟然很是平静的站在那里,很是奇怪。 “快走!”炎辰突然努力的站起来,想要拦在黑衣人的身前,为她争取生机。 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不能再拖累无辜之人。 这个小姑娘应该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不知道现在有多危险。 “哼,不自量力。”黑衣人一脚踹开炎辰,提起剑向贝雨田走去。 杀手阁规定,每一个任务必须斩草除根,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也许是小姑娘刚才被吓蒙了,刚反应过来,双腿弯曲,想要蹲坐在地。 见此,黑衣人“嗤——”的一声,眼带不屑。 她终于知道害怕了! 谁知刚还要蹲坐下来的少女,竟突然发动攻击,冲着黑衣人的手,就是一脚,将黑衣人手中的剑踢飞,然后一个翻滚,捡起地上的剑,回身向黑衣人的要害刺去! “嗯——”一声闷哼,黑衣人看着刺进心口的剑,眼中透露着震惊和不甘,缓缓倒地。 月光下,少女松开手中的剑,黑色的发丝随风舞动,周身的冷意,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双眼冷漠的看着眼前一切。 “你——” 炎辰张了张口,吐出一个“你”字,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个一身素衣,长相极美的小姑娘,竟然将杀手阁的杀手,轻易杀掉? 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你是什么人?”炎辰满是防备的问道。 ------------ 第2章 冲突 “你的恩人。”贝雨田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的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用的人。 贝雨田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口。 发现他的肚子和腿上有多处伤口,但是好在只有两道比较严重,血色有些暗沉,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嗤——” 她从炎辰身上随意的扯下一些布条,替他包扎伤口。 炎辰痛哼一声,双拳紧握,即便血很快将布条染红,也没有拦住她。 贝雨田不由得对炎辰的看法,有些改观。 她趁其不注意,动用意念,从空间里拿出两个药瓶,一个口服,一个倒在伤口处。 看伤口处理的差不多,她收起药瓶,抬头看向炎辰。 炎辰来不及反应,口中的药已经在口中完全消融,竟是入口即化。 不过口中的清香,以及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炎辰也并没有挣扎。 炎辰双唇紧抿,没有说谢谢,反而用冷厉的目光看着贝雨田。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还有,这是军中常用的包扎手法,你一个小姑娘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而且她刚才轻易的就将一个杀手解决,身手不凡,仿佛杀人于她而言轻而易举。 贝雨田蹙眉,平静道:“药是解毒丹。贝雨田。” 凭借炎辰的身份,她即使不说,也会被他找到。 附近就这几个村落,不过他再怎么查,恐怕也查不出她的真实身份。 “少爷……” 突然远处再次传来呼喊声,贝雨田看向炎辰,发现他并没有紧张,知道是他的人来了。 看来,这炎辰并非如他所说,是一个一无是处之人。 她随即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炎辰再次惊诧,她就这样走了? 救了血炎帝国的皇子,竟然没有要自己回报什么? 呃,她刚才是不是没听到黑衣人说的话? …… 一清早,贝雨田跟随爹娘,手上挽着一个包裹,向村外走去。 待走到村口,早已经有一些人家同她一样,等在那里。 村口停着一辆比较大的马车。 这是宜中城的传统,女子到了快要出嫁的年纪,都会被家里人送到城里的博源书院,学习一些简单的字,将来在夫家能提升一下地位。 告别家人,马车很快就出发了。 从家到城里的书院,乘马车,至少要一个时辰的车程,想到此,贝雨田闭眼用神识进入空间。 马车悠闲的前进,一个时辰后,进了宜中城。 突然马车外一阵骚动,原来遇到一辆豪华马车,这也引起车中其他女子的注意。 豪华马车的帘子半开,让女子们可以看到马车中所坐之人。 男子十七岁左右,身穿银白色华服,面相英俊,带一些儒雅之风,眼睛里更是温柔似水,自是获得许多女子的青睐。 “驾——” 豪华马车速度加快,超过贝雨田所乘坐的马车,很快,它的踪迹就看不到了。 贝雨田依旧闭目养神,并未注意到它的存在。 【叮!空间任务发布】 空间提示音突然响起,贝雨田静心倾听。 【任务一:获得博源书院锦绣斋女子考核第一。】 “我虽然是从小学武,但是也在接受其他方面的教育,锦绣斋的考核第一,应该轻而易举。”她心中早有考量。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书院门口。 贝雨田下了马车,面前就是博源书院几个大字的门牌,红色漆制的木门大开,门上分别刻着“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博源书院是宜中城唯一的书院,来这里的门生,大多都是附近有些名望或者有钱的人家。 唯独每年来这里的女子,各种家境皆有,其中包括勉强过得去的贝雨田。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衣裙,一条深蓝色棉布裤子,脚上是一双深蓝色绣花鞋,鞋边边缘,有些发黄,头发用一根浅蓝色发带束缚住,脸上落了些碎发。 但那张极美的脸,却很难让人忽视。 她普通的衣着,与她极美的脸蛋不相称,显得整个人有些突兀。 自然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天哪,这个乡下女是谁?咱们书院新来的?” “是呀,太美了,就是这身衣服,显得她太穷酸。” “喂,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 “你想死吗?人家已经定亲了,快别看了……” “定亲?跟谁?” “当然是咱们书院很有名的宋杰……” 有个知道的,在那里给大家透漏消息。 待知道是宋杰与她定亲,许多书院门生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站在不远处的宋杰,看着门口的骚动,眼睛扫去,目光落到贝雨田身上,停滞下来,似有所思。 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虽然衣着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她的表情和通身的气质,却突然变化很大。 面对众人打量的眼神,她丝毫没有畏缩,反而大大方方站在那里,一手挽着包裹,背挺直,目视前方,清冷的眼神,仿佛看破他人,令人心生敬畏。 这样的气质,说她是大家小姐,恐怕也不为过。 “哼,一个小村姑,有什么好看的。” 有个女子满眼的嫉色,说话也带着敌意。 但是她再嫉妒,也无法否认贝雨田的长相,引起他人关注。 等贝雨田在别人的指引下,来到后院安置自己的生活用品,整个书院都知道她的到来。 有些人抱着看戏的心态,有些人却带着灼灼的目光,还有一些嫉妒的目光。 “唉,长得再美,出身不好,也是暴殄天物。” “是呀是呀,她一走进,都能闻到身上有股穷酸味。” “快别说了,我都没有用饭的兴致了。” “宋公子跟她定亲又怎样,你看从她来到现在,宋公子搭理她了吗?等教习授课时,看她如何出丑!” “对对对,到时说不定宋公子还会嫌弃她,跟她解除婚约呢。” 贝雨田自在的走进课室。 今天是第一天到书院,锦绣斋里坐的位置,应该是可以自由选择的。 贝雨田随便找了个位置,将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放下,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挡住了贝雨田的手:“不好意思,这里我占了,你找个其他位置吧。” 话刚落,“噗嗤”一声,有人嗤笑起来。 这位置刚刚并没有人,只是看她要坐,那人才来占下。 贝雨田冷漠的看了女子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拿起自己的东西,向旁边的空位置走去。 还没等她走进,又一女子阻止道:“我在这里,你走开。” 呵,谁愿意跟个村姑挨着坐呀? 这次,又有几人嗤笑起来。 贝雨田蹙眉,眼神变得冰冷。 “喂,来我这,这里还有一个位置。”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突然招呼着贝雨田。 贝雨田拿着自己的东西向女孩走去。 刚要坐下,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谁想,刚还叫她的女孩,突然将板凳抽走,嘲笑道:“但是你这个村姑没资格坐着。” “哈哈哈哈,干得好!” 全书斋的女孩哄堂大笑。 贝雨田却突然思考:以前有人挑衅自己,是怎么收拾来着? 她松开手上的东西,挥起手掌向女孩扇去。 “啪——”女孩痛呼。 接着,贝雨田抬脚揣向凳子,将坐在凳子上的女孩掀翻,直接让女孩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女孩疼的龇牙咧嘴,捂着通红的脸,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现在,我有资格坐在这里了吗?”贝雨田冷声问。 在以前,她就总结出一个道理:能动手就绝不废话。 ------------ 第3章 你究竟是谁? 书斋内再无人敢说话。 那些女孩子都瞪大眼睛仿佛被钉在原地的看着贝雨田。 不是因为贝雨田打人,也不是因为贝雨田的冷冽。 而是因为——贝雨田打人的动作竟然如此干净利落! 被打的女孩终于踉跄着起身,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贝雨田,嘴唇哆嗦着,满脸的羞愤:“贝雨田,你疯了,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娘是谁吗?” 她叫李红叶,宜中城有些威望的李家。她娘王素兰,更是宜中城中鲜少有人敢惹的人。 贝雨田真是疯了,她不想在书院听学了! “只有蠢材,才会借身份和爹娘来给自己立威站脚。”贝雨田满脸的不屑。 “好,有种你别走!” 李红叶恶狠狠说完,推开自己身边的女孩,顾不上其他人的眼光,扭头跑出了书斋。 留下其他女孩子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贝雨田却不为所动,继续将自己的笔墨纸砚一一摆弄好。 一阵风吹过,穿过书斋的窗子,吹进了书斋,拂起贝雨田如墨的发丝,再加上贝雨田平静的脸和亭亭玉立的身姿,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却仅限与此,因为如果想要靠她近些,方知她周围都散发着一股冷意。 “是不是搞错了?你们确定她就是刚才书院里那些人口中议论的乡下丫头?” 那些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甚至开始怀疑和后怕,生怕自己不知不觉得罪了大人物,纷纷想要离贝雨田远一些。 …… 与此同时,宜中城郊一个寻常的小院落。 简单的居室内。 炎辰躺在一张深蓝色棉布床单铺就的木床上,脸色因失血过多有些苍白,却依然掩不住那通身的雍容华贵以及那俊美非凡的脸。 床边坐着一人,衣着普通,颜色是不易引人注意的灰色。一手搭在炎辰的腕处,正在给炎辰把脉,面色很是小心和恭敬。 他身后还站着一些身着黑色玄服的蒙面男子,一个个腰侧配剑,一个个收敛起浑身的肃杀之气,谦恭的低着头听候命令。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炎辰眼皮微抬,冷声道:“如何?” “回主子,幸好您的伤口处理及时,止住了血,体内的毒也清个差不多了。奴才再给您开些调养的药,休养一些时日就好。但是您不能有什么大的动作,容易拉扯伤口。不过……” “不过什么?”炎辰眼中寒芒一闪,冷厉的的看着他。 “不过这伤口的包扎,很是专业,看着像咱们军中军医惯常用的包扎手法。” “恩,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退下吧。” 炎辰抬眸向他身后看去,给手下递了个眼色,看着手下带着郎中出去然后关上了门,方看向其他人。 为首的蒙面人突然跪下,唯唯诺诺道:“主子,奴才该死,让人发现了您的行踪。奴才已经查清,是杀手阁的人。他……” 炎辰抬手打断他的话,“这事不怪你。如果不是我中毒,他们也伤不到我。联系我们的人,悄悄的把杀手阁给我解决了。既然敢派人来杀我,就要做好覆灭的准备。” “是,奴才马上派人去办。” 炎辰摇头阻止他道:“不急,我让你查找的那个女孩有信了吗?会军中的包扎手法,看看是不是跟她有关?” “她?您是说司空家四小姐司空灵羽?”黑衣,满眼的震惊和不可置信,随后语气坚决。 “主子,不可能是她。我们的人亲自确认,司空灵羽已经被炎亦墨折磨死。” “不是她,也可能是她的人。对军中这么了解的女子,除了她没有别人。有可能是她培养的人。也许,能为我所用或者得到一些其他消息。” “是。” 炎辰闭上眼睛,遮住眼里的怜惜和懊悔:如果当初自己不放手,是不是…… 她那么要强,天赋卓绝,能文能武,难道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只因为眼神不好,看上一个伪君子,致使家族覆灭。 炎辰转头看向窗外,眼神竟然比刚才明艳了一分。 想起她小时进宫,与自己相撞,却强词夺理说自己撞的她,还挥起小拳头威胁比她大的自己,那副小大人样,很是可爱。 “奴才参见主子,这是贝雨田的生平。”很快,一黑衣人再次跪在床前,双手呈上一个信封。 “给我。”炎辰很是认真的接过信封,仔细看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小巧的画像,从画像看出,她真的很美。 翻开,下一张纸上写着: 贝雨田,十五岁,永安村人,父亲贝金水,母亲李美,家中独女,爷爷奶奶等众亲人不祥。现于博源书院听学。后面就是她从小到大的一些日常琐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消息。 更是跟她没有半点关联。 “就只有这些?”炎辰反复翻看,总觉得她不会这么简单。 “回主子,只查到这些。”黑衣人眼带疑惑,也不敢相信,画中一个小小的乡下女子,竟从杀手阁手中救下主子。 “李竟,你觉得呢?”炎辰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为首的黑衣人。 李竟看着手上的讯息,须臾,又看向炎辰,面上有些犹疑不定,但还是开口。 “主子,您既然怀疑她跟司空灵羽有关,不妨去一趟博源书院。” “嗯,安排一下。” 不说其他,这救命之恩,还是要还的。 …… 博源书院。 “砰——” 刚有些安静的书斋,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撞到墙上,力道之大,使得门反弹了些许回来。 一个体型肥硕的妇人,横眉竖目的走了进来。 “谁是贝雨田?” 她不是别人,就是李红叶的娘亲,宜中城有名的悍妇之一:王素兰。 捂着一边脸的李红叶跟在王素兰后面,气势汹汹的搜寻贝雨田的身影。 目光停滞,她看到了贝雨田,因为贝雨田没有离开,还在原来的书案后坐着,埋头在写什么。 “娘,她在那里!”李红叶拽住王素兰的衣角,伸手示意。 ------------ 第4章 想要退亲 贝雨田只顾埋头写字,连头都没抬一下,王素兰眼中的怒气更甚。 三步并作两步,她来到贝雨田身前,挥手就冲着贝雨田打去。 “你个贱丫头,真是找死!” 她的掌上明珠那是百般呵护,贝雨田这个乡下来的贱丫头,竟然敢打? 掌风袭来,贝雨田下意识伸手去挡,眸底杀气尽现,待看清来人,瞬间隐去。 只见她手腕一转,反手化为拳,捶向王素兰的腹部。 “砰——” 贝雨田只使出五成的力道,却依然不轻。 王素兰被一拳打倒在地,双手抱着腹部,痛的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书斋里顿时响起一阵惊恐声,女孩们张大嘴巴,未动分毫,仿佛被钉在原地。 贝雨田疯了! 这宜中城有名的悍妇都敢打! 李红叶张着嘴也愣在原地。 待反应过来,随手拿起身旁的扫把,咬着牙用力向贝雨田挥去。 “小贱人!” 贝雨田迅速后侧一步,避开扫把,抬腿向李红叶腿上踹去。 “啊!” 李红叶被踹的失去平衡,向后倒去,不偏不倚刚好砸在王素兰身上。 “啊呀!”刚费力起身的王素兰,痛呼一声,再次被砸向地面,脸部和地面亲密接触。 “砰——”的一声,鼻子塌陷,血涌而出。 平日里的王素兰凶悍惯了,哪里受过这种气,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娘!” 李红叶大叫一声,看到王素兰晕过去,忙呼求几个要好的女孩把她扶起去找郎中。 临走时,回头看着贝雨田放狠道:“贝雨田,你敢打我娘,你给我等着!” 书斋再次恢复安静。 这一打,再次引来书院所有人的目光,贝雨田却抬起脚,拍拍裤腿,极美的脸上冷冷淡淡。 看她抬手,周围的女孩惊恐的再次向后退去,希望离贝雨田远远的,生怕下一个挨揍的是自己。 然而贝雨田虽倾向于武力解决问题,但并不是滥用武力,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没有讨厌的人打扰,她再次坐下写起字来。 这次的空间任务是考核第一。 这个任务完成,就离回到过去更近一步。 她不允许自己失败,也不能失败。 …… 不久,书斋外响起一道响亮的女声:“教习让所有人院中集合!” 女孩子们听到呼唤,纷纷小心的避开贝雨田和她的书案,向书斋外走去。 贝雨田放下笔,扫了眼写下的书名,也走向院中。 一刻钟后,院中已经挤满了人。 院中简陋的圆台上,站着一位头发花白,身穿藏蓝色长衫,衣着整齐整洁,头戴墨色玉冠,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着山羊胡的老者。 “嗯哼!” 老者清了一下嗓子,院中立马安静下来,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想必大家对博源书院早有耳闻,今日你们前来,我先明确一下博源书院和锦绣斋的规矩,……”老者施施然的开始长篇大论。 刚还叽叽喳喳兴奋的众女门生,不一会儿就失了兴趣,一个个脸上开始无精打采,直到一个娇娇弱弱的玉人踏上圆台,开始规劝女孩子们要好好读书,大有受益云云。 那玉人大概十五六,黑色长发精美编着收在脑后,头顶斜插着一支珐琅银钗,衬得五官很是小巧可爱。 只见她手拿一柄六菱纱扇,身着一袭烟霞色的烟萝纱衣,脚上穿一双云丝绣鞋,腰上挂着一个浅紫色香囊,乃是名门闺秀做派。 院中众人忽然来了精神,一个个踮着脚望向圆台,院门口竟然还冒出几个男子身影。 “哇——,温家二小姐温玥。” “天哪,我竟然见到了温二小姐,我钦羡她已久,此生终于无憾,呜呜呜!” “唉,听说温二小姐对文轩书斋的宋杰很是不同,可惜这宋杰跟贝雨田定亲,真是可怜了温二小姐。” “哼,一个乡下的贱丫头,还妄想跟温二小姐抢人,做梦!” “就是,迟早宋公子会跟她退亲的。” “不过,我怎么听说,这温家大小姐也有意跟宋公子交好?” 提到温家大小姐,大家露出复杂的神色,有些甚至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温家大小姐,温媚。 人如其名,温媚是这宜中城有名的美人儿!她的美不同于温玥的可爱甜美,而是娇娇娆娆,婀娜多姿。 眼中更是天生的媚色,看之,顿觉浑身酥软,不知所为。 今日的她梳着葫芦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珠花簪。手拿一柄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身着一袭湖碧的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脚上穿一双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腰带浅绿色金丝秀香囊,比之温玥,还要贵气。 不止院中女孩子们看呆了,就连院门口的男子都眼露痴迷,半天没有动。 “温大小姐如此天姿绝色,恐怕整个宜中城无人能及。” “说什么呢,应该是整个血炎帝国无人能及。” 突然,院外传来骚动。 待看过去,发现竟是刚刚昏过去的鼻青脸肿的王素兰和李红叶。 两人一声不吭的走向圆台,温玥也暂停“规劝”,看着上台的两人,她和身后的教习皆是一头雾水。 教习迎上前,语气严肃道:“你们这是何故?” 王素兰是宜中城有名的悍妇,他虽是教习,闭门读书,却多少知道些她的秽迹。 现今这幅模样来到书斋,别给自己找麻烦呀。 “你们书斋的女门生打人,我们来找你这个教习讨个说法。”王素兰摸着自己肿胀的鼻子咬牙切齿,要不是郎中厉害,恐怕她现在鼻子还血流不止。 “竟有此事?”教习一脸的不可置信。 竟有女门生把她和她女儿打成这样? 王素兰气哼哼的看向院门处的宋杰。 心道:贝雨田这么嚣张,恐怕是仗着宋家。 那她就先跟宋家算账,断了她的依仗。 他们宋家虽是宜中城的富贵人家,但也只是近些年才开始富裕,跟他们王家和她所嫁的李家比,还是差点。 王素兰胆壮气粗的指着贝雨田质问道:“宋杰,这就是你们宋家相中的儿媳?看看她把我和我女儿打成什么样子!” 此话一出,全场静寂! 以前胆小懦弱的乡下丫头,竟然把宜中城嚣张跋扈,撒泼放刁的王素兰母女打了? 不可能吧? “夫人,您在说笑吗?”宋杰紧缩眉心,满脸的不可置信。 李红叶指着自己红肿的脸:“看看我的脸,你觉得我娘会拿这个说笑吗?” 以王素兰和李红叶的性子,没必要撒谎,宋杰心中很是厌烦,这贝雨田真是个麻烦,脸上却浮起笑意,轻声道: “夫人和李小姐稍安勿躁,贝雨田从小在乡下长大,没受过礼教,你们大人大量,别跟她计较。” 王素兰更怒了:“不跟她计较?那我和我女儿就这样白白被她打了? 宋杰,我告诉你,你宋家虽然富裕了,但是现在和我们王家和李家可是有许多生意往来。” 提到生意,宋杰脸色一沉:“夫人错会了,我这就让贝雨田跟您和令千金赔不是,保证让你们消气。” “哼,贝雨田呢?让她过来。”王素兰洋洋得意道,“她要不能让我消气,你们都别想好过!” 教习看着王素兰母女,皱皱眉,欲言又止。 “我在这!” 人群自觉给贝雨田让开一条路,使得贝雨田很快来到众人眼前。 此时,贝雨田是何人,才为众人所知。 院中门生们窃窃细语: “这是她们说的乡下丫头贝雨田?你们看看她,是她们说的没有礼教?” “对呀,先不说她的容貌如此清丽脱俗,单是那通身的气度和落落大方的行止,就不可能是乡下丫头。” “这长相,我觉得她比温大小姐还让人赏心悦目。你们觉得呢?” “美是美,但是有什么用?终究还是一个乡下丫头,连温大小姐一个手指头都不如。” “说的也是,长的再好,无钱无权……” 贝雨田冷笑着看向四周,并不言语。 似乎众人的讨论,与她无关一般。 刚还欲言又止的教习再次上前,严厉的看着贝雨田:“贝雨田,是谁给你的胆去打夫人和李小姐的?我博源书院最是讲究礼仪尊卑,还不赶紧向夫人和李小姐赔罪!” “赔罪?呵——”贝雨田眸底带了些嘲讽,“敢问教习,在让我赔罪之前,您不应该了解一下缘由吗?” 教习被人敬仰惯了,向来说一不二,哪里被人如此顶撞过。 当下就有些面红耳赤,顿觉失了颜面。 手指直指贝雨田,疾声厉色道:“无知小儿。果然是不知礼教,竟如此对我说话。” “对呀,她是不是疯了?刚进来就得罪教习,看来以后是不想在这呆了。” “是呀,我们还是离她远一些,别被她牵连进去。我还想在锦绣书斋好好读书呢。” …… 旁边人群,纷纷议论开来。 贝雨田目视前方,不惧众人的指指点点,不卑不亢:“敢问教习,圣人言‘身为世范,为人师表’,这句话您可认同?” ------------ 第5章 不配为教习 “认同。但跟此事有何关系?”教习眉心紧锁,眼中怒意并未消散。 “教习您不问青红皂白,就让自己的门生给人赔罪。您立身不正,何来世范,更没有资格为人师表。”贝雨田脸上淡漠异常。 “好呀,你——”教习一时竟无理反驳。 宋杰眸中有些诧异,但还是皱着眉心严肃道:“贝雨田,你快住嘴。” 贝雨田抬起眼皮,看向宋杰,眉宇间都是厌恶:“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她以为他只是不喜跟自己定亲,想不到竟也是不辨是非之人。且那王素兰提到与宋家生意一事,他立马卑躬屈膝,还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 如此劣迹班班,幸好自己没与定下婚期。 “你是想我取消婚约吗?”宋杰声色冷厉,眼眸微眯。 哼,如果不是奶奶坚持这桩婚约,自己早就取消了。 “你不取消,到时我也会上门取消。”贝雨田的声音更冷,周身也散发出冷气。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定会告诉奶奶,到时你别让你爹娘来宋家求情。” 说完,宋杰一甩袖子退开,没了宋家的帮忙,看今天这局,你贝雨田怎么破。 四下也陷入一片安静。 这贝雨田莫不是傻了? 打人,怼教习,竟然对自己的未来夫君也这样不客气? 难道她就真的不怕宋家取消婚约? 她不就是一乡下丫头吗,没有宋家的说和,看她接下来怎么应对李家和王家,而且当下这王素兰和李红叶还在呢。 众人脸上表情各异,有同情的,有得意的…… “贝雨田,我看现在还有谁会帮你。”王素兰双手叉腰,高声呼叫,“你们还不进来,替你家主子好好收拾这个小贱人。” 王素兰话音刚落,忽然从外面冲进来四五个家丁打扮的男子。 众人哪见过这阵仗,一时吓的拥挤作一团。 贝雨田眼角扫去,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几步移到宽阔之地,淡淡道:“你们是一起还是一个一个来?” “你们一起上。”李红叶扬声命令。 几人迅速将贝雨田团团围住,一个个高举拳头,纷纷向贝雨田砸去。 还不待众人看清贝雨田的动作,那四五个家丁竟然全部倒地,有的抱着腿哀嚎,有的抱着肚子,竟痛的出不了声。 一旁本欲看戏的宋杰也忘记遮掩住眼底的震惊,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境况,没有了反应。 奶奶不曾跟自己提过,贝雨田会功夫,且还这么好。 自己以前看她被同村人欺负,也没见她反击,难道之前的害羞腼腆都是装给自己看的? 果然居心不良。 刚才还甚是嚣张的王素兰和李红叶,此刻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哀嚎的家丁,都失去了刚才的气势,缩着脑袋想要悄悄的躲到人群中去。 贝雨田自是不会让她们如愿。 “怎么,这就想走?不是要收拾我吗?刚才是让你们先动手,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吧。”贝雨田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嘲弄道。 呵,这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只需你教训别人,自己却能全身而退。 王素兰在看到贝雨田活动手腕时,脸色就开始变得惨白,那嚣张跋扈劲,早不知道丢哪去了。 李红叶比之更甚,此刻正哆哆嗦嗦躲在王素兰后面,不敢出声。 贝雨田伸手欲向王素兰挥去,突然听那王素兰大吼:“等一下。你个小贱人,你要是敢碰我,得罪的可是宜中城两个家族,你想好了。” 贝雨田眉眼又冷了几分:“你以为我贝雨田会怕?” 突然,贝雨田举着的手放下,看着王素兰和李红叶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如果你们给我跪下道歉,我就不打你们。” 王素兰看她把手放下,以为她怕了,刚准备高兴,就听到贝雨田说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是我听错了还是你傻了?” 贝雨田眼尾微挑,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年宜中城会选秀女然后送入皇城,以您女儿的家世和年龄,应该会当选吧。如果我把今日的事情闹大到官府,我想你女儿连入选秀女的资格都没有。” “娘,我……”李红叶有些怯意的拉了拉王素兰的衣袖。 “遴选秀女?这李红叶不是一直嚷嚷着想要进宫吗?如果这件事闹大,那她的愿望岂不是落空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样,跟我们争的不是就少了一个人?” …… 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声,贝雨田一派悠然的看着王素兰母女两人表演着变脸。 李红叶松开王素兰的衣袖,眸子里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隐去,结结巴巴开口: “我,我道歉,对……” “叶儿,住口。”王素兰厉声呵止住李红叶,愤怒的看着一旁不吭声的宋杰,“宋杰,你们宋家就这样纵容未过门的妻子为非作歹,我告诉你,今日我女儿和我在这里受的委屈,我一定会去宋家讨个公道。” 宋杰见那王素兰竟然将矛头对准自己和宋家,心下很是不喜,但依然客气道:“夫人,李小姐,我宋家断不会容忍这样的人进门。” 随即满眼厌烦的看着贝雨田不客气开口:“贝雨田,赶紧给夫人和李小姐道歉,我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奶奶。” 想要引起他宋杰的注意,也要适可而止。 “宋杰,你聋了吗?”贝雨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这婚约,即使你不取消,我也会取消。今日没有你什么事情,麻烦你滚一边去。” 宋杰恼羞成怒,一甩袖子,离开了锦绣斋。 王素兰将目光投到人群中的教习身上:“教习,贵书院就是如此管教学生的?如果我将博源书院学生打人事件宣扬出去,恐怕你这教习,也不用再做了。” 山羊胡老者看那王素兰竟将麻烦推到自己身上,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走了,此刻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还请夫人稍安勿躁。” “贝雨田,你也听到了,赶紧给李夫人赔罪,如果书院因为你名声受损,定会将你逐出书院去。到时,恐怕整个宜中城都无人敢去你家说亲。” 教习似乎忘记刚才在贝雨田这没讨到好,现在竟还拿此事威胁她。 闺誉是女子最重要的东西,堂堂教习,拿此威胁女学生,实在是不妥。 当下就引得其他一些女学生不满。 如果以后她们不小心犯了什么错误,是不是也会被威胁? 进书院本是为给自己添砖加瓦,如果影响到闺誉,那真是得不偿失。 教习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言辞已然引起公愤。 “逐出书院?敢问教习,您以什么理由将我逐出书院?”贝雨田云淡风轻的反问。 “不知礼数,不听管教,殴打书院门生及其长辈。只这些就足够把你逐出书院了。” “按教习这么说,那您真是博源书院的楷模。我们的门生都像您一样,我们书院的牌子可以改一下了,我看就改成‘受气书院’好了。” “你这是何意?”教习怒气未消的质问。 “别人欺我,我还手被说是不知礼数,教习不问是非让我赔罪,我不顺从是不服管教。 至于殴打门生和长辈,敢问教习您刚才是眼瞎吗,明明是刚才那几个家丁要打我,难道我还乖乖站着任人打? 按照教习您的意思,您平时被打,也是这般站着任人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可不就是‘受气书院’的楷模吗。” 贝雨田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眉眼间尽是冰冷的看着面部逐渐僵硬的教习。 看着众人异样的眼神,教习脸红道:“好,你还有理了。你看看李红叶和夫人鼻青脸肿的样子,难道不是你打的?” “是我打的。”贝雨田看着王素兰母女二人心虚的样子,继续道,“也是因为那李红叶欺辱我在先。 今天是大家第一天进锦绣斋的日子。书案并未作分配,大家自是随意就坐。这李红叶主动邀请我共用一书案,却因我是农家女辱我,抢走我的板凳。 我打她娘亲,也是因为她娘亲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要给我巴掌。 试问,这两件事哪件是我起的头? 农家女怎么了? 农家女就该低人一等? 农家女就该任人打骂? 既然瞧不起农家女,那就不要吃农家种的粮食和蔬菜。 还有教习,您的所作所为,代表的是书院的立场。今日您对他们的纵容,是在告诉大家,在这书院里,农家学生可以任人欺辱打骂。 这就是为血炎帝国培养栋梁之材的书院吗? 何不直接说是为有权和有钱人专门开设的书院。” 贝雨田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悦和尖锐,如同匕首刺进每个人的心脏。 刚还有些议论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说的好!” 锦绣斋外突然传来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男声。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书斋门口。 只见左边一人,他身穿了件彩蓝佛头锦袍,腰间系着暗深红色师蛮纹腰带,头戴发冠,眉下是透亮的眸子,体型不厚不薄,颇有读书人的风范。 ------------ 第6章 道歉 “督……督学!”有学生认出喊叫出来。 他就是博源书院的督学,宋良弼。 一个以清正严明治学闻名,同时又敢作敢为的人。 “哇!督学后面的那个男子是谁呀?长相如此俊俏,而且那气度,胜过督学好多。” 女学生们一个个好奇的眼神,纷纷从督学身上,转到他的身后。 贝雨田顺着这些人的目光看去,发现竟是“熟人”,自己救过的人——炎辰。 就在贝雨田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时,他好像感受到一般,眼眸微抬,也向贝雨田看过来。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贝雨田看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迟疑了一下,就转开了。 接着,目光就落到了李红叶的身上。刚才还强势的李红叶,满面娇羞。 贝雨田心中嗤笑:呵,谁说只有女人才会祸国。 众女子倾慕的眼神,丝毫不吝啬的投向了他,他却淡漠有礼的点头示意,阳光洒在他的眉梢,有些温润却又带着些疏离。 “詹教习,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就是如此管理锦绣斋的。”宋良弼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詹尚的面前。 他虽然语气平淡,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越是平淡,越是危险。 “督学,您回来了?辛苦了吧?”詹尚面带笑意想要上前寒暄两句。 “是很辛苦。刚进书院,就听到学生们的议论,我连客人都没时间招待,就过来了。”说完,宋良弼满眼歉意的看向炎辰。 别人不知道炎辰的身份,他却是知道的。 炎辰,乃是先皇的胞弟,先皇对他甚是宠爱信任,更是当今圣上的皇叔。 先皇知他不喜政务,于是给了他一块封地,让他可以畅快恣意的生活,可是当今皇上却…… 唉,算了,不说了。 看着众女学生看他的眼神,不得不感叹上天对他的眷顾,有一个好的身份,更是有一个好的皮囊。 看到宋良弼的歉意 ,炎辰笑着点头示意,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眼神。 他随后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目不斜视的贝雨田。 宋良弼顺着他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贝雨田。 该女子穿着一身极其普通的衣着,但是那通身的气度,还有那淡然的表情,目视一切的眼神,却又和她这身衣着极不相配。 不得不说,这样的她,如果配上一身绫罗,就是跟京中那些名门望族家的小姐相比,丝毫不逊色。 炎辰刚还带笑的眼睛,此刻却有些讳莫如深: 他本想来书院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有关她的消息,却不想碰到她有麻烦。 看她刚才的眼神,并没有让自己出手相帮的意思,那就静待其变。 另一边,宋良弼慢慢将事情的始末了解后,向面前有些窘迫的詹尚求证:“刚才,学生们说的可是事实?” 詹尚低下了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詹教习,你刚进书院的时候我就说过,博源书院是为血炎帝国培养栋梁之材而设,是为读书人而设。 所有进入书院的学生,不分贫富,不论身份。我只离开几天,你就将书院的规矩改了?” “敝人不敢,不敢呀。我只是一时糊涂,希望督学能原宥,以后我一定严格遵守书院的规矩。” 此刻,詹尚躬着身,不断向宋良弼请罪。头埋的低低的,不敢看他人一眼。 “哼!我看你敢的很。学生在我们书院被人欺辱,你竟然坐视不理。 不止如此,你竟然想要将受委屈的学生逐出书院,欺负人的人在书院横行霸道。 我们书院什么时候可以让这些家丁随便出入打人。” 宋良弼看着地上狼狈的家丁,丝毫不打算就此放过詹尚。 “督学,我真不知道她们叫来家丁,督学……” 詹尚还想给自己辩解,却一时也找不到理由。 “不知道?难道你没看到他们进来? 难道你没看到他们向这位学生挥拳头? 如此怕事之人,如此趋利避害之人,恕我博源书院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请詹教习另谋高就。” “什……什么?” 詹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宋良弼。 “麻烦詹先生收拾一下东西,离开博源书院,今天这件事仅限博源书院知道。” 詹尚的脸色从刚才的窘迫转向死灰色,宋督学的意思是: 如果自己赖着脸皮不离开,他就会将自己强行逐出书院,到时人尽皆知,就没有人会再请自己当先生。 詹尚缩着脖子,不敢再求情,灰溜溜出了锦绣斋。 宋良弼转而看着面前安静的学生: “锦绣斋的所有学生,今日好好回到休息处,静思己过。 贝雨田上前来。” 贝雨田不动声色的来到宋良弼面前,听着他语气较之刚才平和不少: “受欺辱的是你,你想怎么处置李家夫人和李红叶?” 贝雨田一愣,看着此刻安静的王素兰和李红叶,面无表情道:“让李红叶给我道歉。至于她的娘亲李夫人,是长辈,还请督学处置。” 宋良弼听后满意的点点头,指着那李红叶严厉道:“李红叶,跟贝雨田道歉。” “等一下,宋督学,凭什么是我女儿道歉?她贝雨田打我们就这么算了?”王素兰愤愤不平的对着宋良弼吼起来。 宋良弼看着不依不饶的王素兰,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李夫人恐怕还不知道我书院的规矩。那宋某就好好跟夫人解释一下: 凡是非本书院之人来书院闹事,欺辱我书院学生,按规定,受我书院三十大板。 书院内学生闹事,受二十大板。就是官府也没有权利插手。 当然,如果我书院学生在外闹事,回到书院,会受四十大板。 李夫人向来养尊处优,应该受不住这三十大板吧。 况且贝雨田只是要求道歉,难道你想要李红叶挨板子?” 刚还嚣张的王素兰,听后瞬间偃旗息鼓。 李红叶最终低着头来到贝雨田面前,嗫嚅道:“对……对不起,我赔不是,还请贝姑娘原谅。” 贝雨田挑眉,点头默认原谅。 “好了,板子可以免,但是惩罚不能。还请李夫人将她带回家,反思己过,三日后再将她送来吧。 还有,烦请李夫人将你的人留下,稍后派人来接走,毕竟他们可是在我书院行凶伤人。” 王素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 ,什么也没说,一咬牙,拉着李红叶就离开了。 “好了。”宋良弼抬头再次看向众人,“三日后,锦绣斋就要进行入院考核,你们都回去思过,然后好好准备接下来的考核吧。” 等人渐渐散去,宋良弼才疾步走到炎辰面前:“王……辰公子,让您见笑了。我最近得了一瓶好酒,您若不嫌弃,不妨一起品尝一二?”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炎辰眼带笑意的回道。 他走在宋良弼的后面,待走到贝雨田身边时,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多谢那日相救,今后有什么帮得上的,请去城东的血云府找我。” 贝雨田点头,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离开。 炎辰看着她干脆利落的身影,有些无奈的摇头,眼中却又带着些赞赏。 不沉迷于自己的“美色”,思虑事情周全,宠辱不惊,遇事不怕事。 自己见过的女子,除了她,这贝雨田是第二人。 两人如此相似,真的没有关系? “辰公子?”宋良弼转身朗声叫着,待他走近,方小声问道: “王爷,这女子美是美矣,但看着是个不太好惹的主,并且您的婚事,估计还得……” 炎辰淡淡的瞥了宋良弼一眼,笑容也在他脸上隐去。 “宋督学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这位女子很是不同,并没有宋督学所说的那个意思。” 宋良弼看着炎辰脸上有些不悦,赶忙转移话题:“是是是,我想多了。我这就让人去把酒拿上来,当是向王爷赔罪了。” …… 贝雨田回到住处,发现自己上午刚整理好的被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不知被谁扔到了门口。 而住处里除她以外,还有三个女孩子。 “谁干的?”贝雨田冷声质问。 三人没有一个出声,都在自顾自的整理床铺。 贝雨田也没再说一句,抬脚上前,将那三人的床铺全部拉下地来。 “喂,你干什么?” “就是!疯了吧?” 其中两个率先怒叫起来,另一个却一声不吭的拉着那两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贝雨田。 “程岚,你怕她作甚?她要是动手,我们三人一致说她先寻的事,报给督学,看督学相信她一个还是我们三个。” “就是!贝雨田是吧,我和聂芳还有程岚商议过了,你就是个麻烦精,你换个地方睡吧。我们都是小门小户人家,得罪不起其他人。 万一那李红叶日后报复,我们可没有你这么厉害,可以跟人打。” 看着另外两人默不作声,贝雨田也未置一言,只是将地上自己的东西捡起来重新放在床上,失去耐心道:“如果你们害怕,可以自己搬出去。下次再有人动我的东西,我不会这么客气了。” 贝雨田没有依言留在住处反省,而是来到院中,正四下搜寻人影,不想被刚刚的程岚叫住。 “等一下,贝姑娘,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 第7章 新的住处 贝雨田站定,看着程岚走到自己面前。 “那……那个”程岚支支吾吾开口,脸也有些红晕,不知是疾跑所致还是羞赧所致,“贝姑娘,希望勿怪,我们也是没办法。 那李红叶的嚣张你也见到了。不是我们欺负你,实在是我们几人的家世一般,开罪不起她。 贝姑娘很厉害,而且我看的出来,贝姑娘是善良之人。” “哦,程姑娘并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是善良之人?”贝雨田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贝姑娘刚才在跟家丁打斗时,故意远离人群,难道不是怕伤到无辜之人?希望贝姑娘谅解我的莽撞。 能麻烦贝姑娘跟督学申请一个人住或者跟不怕李红叶的人一起住吗?” 看着面前有些为难的程岚,贝雨田微拧眉心,并没有给出肯定答复:“程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你们可以选择搬走。至于我搬不搬,由我自己说了算。 我还有事情,程姑娘自便。” 可笑,我善良,就要容忍你们的无理要求? 很快,她将这些不愉抛之脑后,按照往日习惯勘察起书院的布局。 一刻钟后,贝雨田站在一座古色古香的木制建筑前。 看着牌匾上的“清风馆”,贝雨田浅浅一笑,心下也松了口气。 这藏书之处的名字来的竟如此隐秘:清风清我堂,吏案无文书。 贝雨田上前正欲推门,却不想被人再次叫住。 “站住,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笑容散去,贝雨田冷冷的回道:“我乃锦绣斋的学生,来此自是借书。” 待转身,方看清来人,竟是炎辰。 只不过他嘴角微弯,很是欠揍。 “既是锦绣斋的学生,难道你不知,这清风馆并不能随意出入。你没看到这清风馆上着锁吗?” 经他提醒,贝雨田定睛看去,果然如此。 眉心皱起,这博源书院是何意? “这个书馆乃是你们宋督学亲自管理。你刚进来可能不知,宋督学是个极其爱书之人,到了晚上,不准学生来此,只因怕你们一个不小心,火烛烧了他的宝贝书籍。 当然,也不会外借。想看书,你只能白天来,在里面看。” 炎辰忽略掉她眉眼间的不耐,反而温声细语的跟她解释。 贝雨田稍顿片刻,没有说什么就要离开。 不想,手臂突然被人拉住,阻止了她离开的步伐。 “放开!”贝雨田头都不回的厉声呵斥。 贝雨田低头看着被抓着的手臂,不属于自己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不断传到她的身上,让她很是不舒服。 “贝姑娘为何急着走,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我这条命还是姑娘所救。 在下此次前来,正是想要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对于贝雨田的呵斥,炎辰充耳不闻,依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刚刚他思虑再三:只有错拿,没有错放。 既然对她有疑,那就放在身边看着,就不信,她没有露马脚的时候。 炎辰勾唇一笑,抛出自己的诱饵:“看来贝姑娘很喜欢读书,我府上刚好也有一个书楼,不比你们宋督学的差。贝姑娘如果需要,随时可以进去翻阅。” 贝雨田用力扯开被他的手臂,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埋头沉思。 想到刚刚的不愉快,贝雨田似笑非笑道:“那就多谢辰公子了。既然辰公子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敢问辰公子,我能否在你府上安歇,直到离开书院。” 自己之前不愿搬,是不愿让人以为自己好欺负,实际上如果能自己居住,那是再好不过,后续做事也方便很多。 炎辰逸群绝伦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呃,这么简单就送上门了?她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辰公子莫要误会,我住在贵府,只是想找个清静点的地方休息,另外也可以借阅贵府的书籍,一举两全的事情,我自是不会错过。” 贝雨田难得耐心的为自己解释。 炎辰眼中有些了然,既而,他冲她微微一笑,随即点了点头:“在下是没问题,如果你的爹娘同意,且姑娘不怕影响闺誉。” 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他也是未成婚的男子,对自己或许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她…… 虽说不是同住一间房,但是被有心人知晓,也会影响她的清誉。 “多谢。我看辰公子与宋督学关系匪浅,那么宋督学那边,也麻烦辰公子去说一下了。”贝雨田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收起笑意和客气,脸上恢复疏离。 贝雨田的变脸之快,让炎辰有些错愕。 “哈……贝姑娘太瞧得起在下了。那我就厚颜一次,帮姑娘去求个情。”炎辰看了看天色,“贝姑娘可以去收拾一下你的行囊了。我先去找宋督学再回府,然后换辆马车,到时会在门口等姑娘。” 让宋良弼同意倒不是难事,关键是后面的。 他要先行回府安排一下,同时也能避开与她同乘一辆马车,远离一些不必要的非议。 “好。” 贝雨田点头,向着来路而去。 两刻钟后,贝雨田背着一个包裹,在程岚三人的注视下,利落的摔门离开。 夜色降临,月光昏暗,宜中城的大街小巷早已人影稀疏。 “贝姑娘,我家主子让奴才来接您。”一个身着灰色袍子,头发随意盘在头上,长相普通的男子躬身向贝雨田行礼,“我家主子怕您被人看见,对您影响不好,吩咐奴才晚来一些,并嘱咐奴才不准张扬。还请姑娘勿怪。” 贝雨田眼眸微抬,看到一辆甚是简单的马车。 名节对于上一世的她的而言没有那么重要,可现在是用着别人的身体,且贝金水和李美肯定很在乎自己女儿的闺誉,好在炎辰思虑周全,免去日后的许多麻烦。 况且,如果传出自己居住在炎辰府上,那势必也会招来一些无端的嫉恨,看今日书院中众女子的反应就知。 现在,她只想赶紧完成那三十个空间任务,赶紧回到过去。 马车晃晃悠悠的向城东驶去,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停在一处宅院门前。 不必说宅院的规模,也不必说宅院的大气,单说这大红色漆制木门,就非常人能用。 驾车人跳下车辕,从车下拿出脚蹬,恭敬的撩开车帘,请贝雨田下车。 贝雨田踏进大门,门内早已有两个丫鬟在等候。 她们上身穿着浅梅红盖针半袖长春花绫直领和,下身是春绿色刺绣喷雾印花裙,头发绾了个简单发髻,细腰曼妙系着蜂蜜黄留宿宫绦,上挂了个海棠金丝纹荷包,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缎鞋。 丫鬟都如此衣着打扮,还有那气度,这位王爷果然不一般。 很快,贝雨田就来到一处院落,隐隐约约看到院门口站着两人。 “来了?” 低沉舒缓的男声响起,贝雨田才知是炎辰站在那里,见自己过来,正缓步上前。 许是他的散漫与书院时的他有些不同,贝雨田竟盯着他的脸有些入了神,待反应过来,方转移视线,看向他身后,只不过,脸却热了起来。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玄服的男子。 男子年龄与他相仿,长相优雅,不过那浓重的八字眉,有些不相称。即使他有所收敛,但贝雨田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些微的杀气。 高手。 只一眼,贝雨田就确定他不简单。毕竟,她曾是血炎帝国数一数二的武学奇才。 “李竟,我的侍从,也是我的好兄弟。以后如若我不在,你找他也可以。”炎辰没有注意到贝雨田的异样,向她介绍自己身后之人。 “那就麻烦李公子了。”贝雨田也不客气的应下。 除了书籍和在他府上暂时安歇,她应该不会有事情找到他。 炎辰的嘴角抽了抽。 如果是别的女子,单是进到他的府里,恐怕早就惊喜若狂了,她倒好,没有丝毫反应。 引着贝雨田来到院落里:“我府上只有这个院落是比较适合女子居住的,环境比较清幽,离我的院子也不远。 院子后面就是我的书楼,门没有锁,我已经跟府上的人打过招呼,你随时都可以进出书楼。 对了,你还没用饭吧,我让人准备了饭菜,一会儿会送到你的院子里。以后如果有喜欢吃的,也可以告诉院子里的丫鬟,让她们去安排。” “多谢,那就打扰了。”贝雨田点头致谢。 前世,对于吃住,她向来不挑。吃过粗食,睡过荒郊,那些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 炎辰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眼神,笑着道:“劳累一天,那在下就先告辞。贝姑娘随意。” “对了,在下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贝姑娘。”转身正欲走的炎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扭头无比认真的看着贝雨田问道,“贝姑娘功夫卓绝,请问是师从何人?” “抱歉,家师有命,不得对人言。还望辰公子见谅。”贝雨田收起脸上笑意,眸子里又冷了一分。 “那姑娘可认识一个叫司空灵羽的女子?” 炎辰一些不死心的仔细观察贝雨田的反应,可惜,让他失望了。 贝雨田表情淡淡,眼神没有任何波动的摇了摇头。 炎辰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且看出她不愿多言,也没再说什么,点头示意,这才转身离开。 “主子,是不是我们误会了,说不定这位姑娘跟司空小姐确实无关,会军中包扎手法,也许只是偶然。”李竟小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个偏僻小乡村里十五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跟皇后和司空家有牵连? 也许是误打误撞自己见过军中给人包扎,所以…… 但是有一点,确实可疑:一个边远乡村小姑娘,功夫怎么会这么好?就连杀手阁的杀手,在她手上也能轻易被杀? 一路走来,炎辰都没有说话,李竟也就不再说了。 主子自是有主子的打算,是他多嘴了。 用过晚膳,贝雨田将丫鬟支走,来到床前。 居室里的布置虽说不上奢华,但是却也精致。 东西不多,但每一样东西在这宜中城中,又是绝无仅有的。 “姑娘,水已经打好了,需要奴婢伺候您更衣梳洗吗?”刚在大门口迎自己的两个丫鬟,此时被留在这里伺候。 说话有度,落落大方,有些大家风范。 “不必。” 贝雨田并不想与她们有过多接触。 毕竟她们是他的人,跟她们接触越多,自己就越容易暴露,刚才他就已经试探了两次。 待她收拾完毕,早已过了两更天,吹灯上床,动作一气呵成。 刚欲闭眼,突然,贝雨田从床上挺身而起——房顶有动静。 ------------ 第8章 黑衣人出没 房顶的踩踏之声很轻,显然身手不低。 贝雨田小心起身,就着夜色,来到了窗前,向外望去,果不其然,看到几个黑色的身影向着另一个院子而去。 那黑衣人几个跳跃,在房顶便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见此,贝雨田穿衣,悄无声息的来到院中,双足一点,身子轻盈如飞,腾空跃起,霎时拔高数尺,轻飘飘地落在了房顶,稳稳而立,衣袂随风起雾。 很快,她的身形也消失在黑夜当中。 顺着黑衣人的踪迹,贝雨田来到一个院落旁边,发现眼前的院落竟然是炎辰的院落。 她没再近些,那些黑衣人和李竟可不是吃素的。 且他的院中并没有打斗的声音,也没有什么狼藉之处,看来那些黑衣人不是冲着他来的,应该不是炎亦墨派来的。 贝雨田眉眼闪动,突然觉得有些悲凉:炎亦墨,原来从一开始对自己就没有信任过。 看来,这次自己选对了,这位炎辰,不仅可以对炎亦辰造成威胁,还是很大的威胁。 贝雨田转身,又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歇下。 接下来的两日,她完全将自己置身于血云府的书楼中,将自己手上的书单看了个遍。 这些书都是她以前看过的,所以只需快速浏览一下,看看与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有所出入。 这两晚上,贝雨田发现那黑衣人每晚都出现,然后消失在炎辰的院子里没了生息。更加确定自己内心的想法:炎辰是个十分不简单的人物,她以后要加倍小心应对。 窗外日光弹指间,席间花影坐前移。 三日后,贝雨田出现在了书院门口。 刚下马车,就听见一道甚是讥讽的女声:“呦……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咱们书院有名的乡下丫头吗?” “唉,还真是,不过,她怎么是从马车上下来的?难道真如别人所说,她怕李红叶报复,躲出去住了?” …… 听着门口几个女孩子的议论,贝雨田皆不予理会。 有些人向来是吃饱了撑的。 “喂,姓贝的,看见我们怎么不打招呼?我们可是你的师姐。” 贝雨田看着面前抱手在胸拦在自己身前的女子,眼中不含半点温度,语气更是冰冷:“滚开!” 听此,那女子更是不依不饶怒道:“你个臭丫头,让谁滚开呢?果然没有教养!” “自然是你!我的教养只对人!”贝雨田不紧不慢道。 “你竟如此对师姐说话……”那女子突然愣住,脸色涨红,指着贝雨田的手指颤抖不已,“你,你竟然骂我不是人。” 贝雨田看着女子抬起的手臂,眼中突然露出一丝不耐烦,斜视一眼,嘲道:“你确定要跟我动手?” 女子咬紧下唇,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红,最后灰暗一片,面部有些狰狞:“哼!你别得意太早,我倒要看看考核时,你个臭丫头如何出丑!” 女子对着门外几个女子扬声叫着:“我们走!” 贝雨田看着远去的身影,面上没有任何波澜,抬脚向着锦绣斋的方向去了。 …… 辰时两刻,锦绣斋院内就已聚集多人。 贝雨田看着几人聚作一团,交头接耳,书斋中甚是喧哗。 贝雨田眉头微微皱起,在自己的书案前端正坐下,等着考核的开始。 “贝姑娘,你来了。谢谢你的体谅!” 贝雨田抬眸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书案前坐着的是程岚。 “我说过,我只为自己,不是为你们。”她语气冷淡,不愿多谈。 程岚好像没有看出贝雨田不愿多说的样子,继续笑着柔声道:“不管为谁,我还是要说谢谢。 对了,这次考核,你有没有想过会拿什么名次?你看她们,都在讨论这个呢。 据说,这次考核,是宋督学亲自出题呢。” “第一!”贝雨田礼貌回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明显的吸气声,接着就是几声嗤笑! “哈哈哈,有人就是喜欢百日做梦,林之瑶,有人竟然觉得能胜过你唉!”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压过书斋内的讨论声,传到了贝雨田 耳中。 “就是,真是不自量力。我们之瑶除了是宜中城林知府的大小姐,更是宜中城有名的才女,一个乡下丫头,竟敢大言不惭的说要拿第一。” 一道声音甚是耳熟,贝雨田顺着声音望去,竟然是李红叶和另外两个女子。 贝雨田眼睛微眯,冰冷的眼神刺向李红叶,那李红叶一抬头,眼神不期然与贝雨田的眼神相撞,下意识躲避开去。 看着如此没胆的李红叶,贝雨田瞬时便失了兴趣,随手翻阅着自己从血云府书楼带出来的书籍。 …… “宋督学来了!”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刚刚还有些喧闹的锦绣斋瞬间安静了下来,贝雨田这才收起手上的书,看向书斋入门处。 “好了,考核即将开始,在开始之前,我先说一下我们考核的项目还有如何进行考核! 首先,有些学生应该是在家中识过一些字的。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将识字和不识字的分开考核,其他几项看你们会什么,自己去做选择。 大家不必在意考核结果,这次考核意在将摸清你们会什么不会什么,这样书院也好安排教习和课程时间,对你们针对性教导!” 宋良弼说到这,就听到下面一阵欢呼雀跃之声。 “好了,在家识过一些字的站在左边,没有识过字的站在右边!” 宋良弼话音刚落,在坐的女孩子们就各自站了起来,走到适合自己的一方,贝雨田自然也不例外。 “好,接着请我身后的王教习向大家说一下这次考核的具体项目和规则。 考虑到大家的时间和安排,识字的要比不识字的多进行一场考核,故将这场考核放到最后进行。”宋良弼说完,伸手道,“王教习,请!”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宋良弼身后的人,站着的中年男子身上。 他穿着藏兰东方朔偷桃图轴裰衣,一条藏青师蛮纹金带系在腰间,一头飘逸的发丝,有双目光如炬的眼睛,身材挺秀。 “好了,现在我说一下考核的项目都有礼仪、音律、射箭、珠算、识文论字。 虽然是个小小的考核,但是如果在本次考核中如果表现突出,书院也会给予一定的奖励。” 听到有奖励,大家的兴致更是浓厚,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教习,什么奖励呀?怎么样才算表现突出?”议论声中,一道尖锐的女声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大家都知道,我书院中是按照你们的学识程度进行教导,而奖励就是你有一个机会,可以选择你想要在的层次。至于如何评判表现突出,则是看你在各项考核中的表现,最后汇总,得出优胜着。 锦绣斋院中有几个书案,分别站着几位师姐,将你们的名字报给你们的师姐,她们会登录在案,你们后面只需要做好准备,等着进行考核就行了。 考核规则:任何人各凭本事,不得有任何徇私舞弊行为,一经发现,请直接离开书院。书院虽注重学识,但更看重人品。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去报名你要考核的项目了。” 王教习浑厚有力的声音在书斋中荡漾开来,让贝雨田精神一震,随后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博源书院还真是卧虎藏龙呀,如此内力深厚之人,竟只是个小小的教习? 只是不知,这又是谁的人。 王永安话落,众女子纷纷站起,想着院子里拥去,贝雨田步履缓慢的跟在后面。 锦绣斋的女学生不少,但好在宋良弼思虑周全,每个书案上都有一人负责记录,两刻钟后,基本所有人都已经选好自己要考核的项目。 贝雨田见案前的人逐渐稀疏,这才走到书案前报出自己的姓名。 她的出现,自然引来一些人的目光。 贝雨田没有任何犹豫的先是来到最右边的礼仪项目,看着师姐将自己的姓名登记在册,然后是挨着的音律,再然后是射箭、珠算、识文论字。 她竟然全部都报名了,这下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锦绣斋院中如同炸了锅,种种声音涌涌流动,震荡着贝雨田的耳膜。 贝雨田有些不适的蹙眉,抬头看去,发现大家眼神各异的都看着自己,然后就看到王教习向自己阔步走来。 “贝雨田!”王永安低沉的叫着她,眼神很是复杂,“这些项目你都要参加?” 贝雨田先是向王永安躬身行礼,后才语气平静道:“是,刚才督学和教习并没有说不允许全部参加。” 王永安拧眉:他是没这么说,可是李竟说她乃是农家女子出身,能参加射箭、礼仪等项目还说得过去,可是其他项目…… 听他没有反对,贝雨田淡漠点头道:“既然没有什么问题,那学生就先去准备一下了。” 不待王永安再说什么,贝雨田就转身回到锦绣斋内,等着考核的开始。 刚一坐定,贝雨田身前一暗,便被一个身影笼罩。 抬头看去,贝雨田瞳孔一震,但是很快就恢复平静,目视眼前人,静待其说明来意。 ------------ 第9章 友人还是敌人? 来人不是别人,乃是李红叶口中的林之瑶。 “贝姑娘,看你是爽快人,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请问贝姑娘与辰公子是什么关系?” 林之瑶面带笑意,语声婉转动人,她有着白嫩的鸭蛋脸,眉下是睛若秋波的双眸,柔顺的秀发,细细看去这人便是螓首蛾眉。 她上身穿着大白翻底菊花针垂胡袖直领,下身是卡其绿绣皓纱荷叶裙,梳了个简单的少女发髻,耳上挂着编丝贵珊瑚耳钉,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冲压黄晶手镯,细腰曼妙系着高粱红如意流苏腰带,上挂了个银丝线绣莲花香袋,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宝相花纹云头鞋子。 仪态说不出的优雅自然,看来这林知府家对衣着甚是讲究呀。小小的宜中城中,这身穿着打扮,竟也不输皇城中的名门闺秀。 “没有关系!”贝雨田星眸微转,淡淡开口。 不想林之瑶却突然收起笑意,严肃的看着贝雨田,语气肯定道:“贝姑娘说笑了。实不相瞒,我这么问你,是因我看到姑娘是被血云府的马车送到书院门口的。 那马车虽然简单,不容易引人注意,但是那马车上的血云府标记,我还是认识的。” “我说无关就是无关,既然林小姐不相信我,又何必来问我,不如你直接去问血云府的主人?” 贝雨田嘴角上扬,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内心轻嗤: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林之瑶见贝雨田不愿多言,又看到她这副轻蔑的表情,突然心中一突,有些后悔刚才的莽撞:自己对炎辰的心思已被她知晓。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知道又如何,如果她在打炎辰的注意,也要考虑自己这个强大的竞争对手,说不定会知难而退。 “打扰了!” 看着林之瑶傲然的抬头挺胸离开,贝雨田忍不住低声咒骂炎辰:都知道换个简单的马车,难道就不知道把马车上的印记遮掩一下吗。 “咚咚咚” 突然响起三声低沉的鼓声,接着便传来王永安雄浑的说话声:“第一场音律考核开始,念到名字的学生出列,林之瑶,顾芳……贝雨田。请以上学生出列,站成两列,跟着李教习前往音律室,剩下的学生留在锦绣斋耐心等待。” 贝雨田离开书案,缓步走到院中,自觉的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这音律室,就在锦绣斋的最后面的一间房,明亮开阔,里面摆着上百套的琴桌,且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把古琴,看来这博源书院底子颇丰呀。 贝雨田都如此惊诧,更何况她人。 “每人挑选一张琴,琴桌上有琴谱,你们只需按照琴谱弹奏,其他无需理会。” 说话之人是一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虽没有绝色的容貌,但是周身却萦绕着一种古色古香的韵味,看着让人很是舒服。 “是,李教习。”众女学生齐声应道。 随后便四下散开,纷纷忙碌着寻找令自己有眼缘的琴。 贝雨田懒得走动,直接就近选择了一张桌子,拿起琴谱,微微拧眉。 “贝姑娘要是觉得难,是可以选择退出的。”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身边响起。 抬头望去,竟是林之瑶,真巧呀,可惜,在她贝雨田这里,没有临阵逃脱一说。 贝雨田语气淡漠:“我是离开还是留下,就不劳林小姐费心了。” “铮……” 琴室内,有些女学生已经选好了自己的琴,开始试着弹拨试音。 很快,琴室就响起此起彼伏的琴声。 其间,有几个女教习在琴室中不停地来回走动,不时的点头和摇头。 一刻钟后,所有女学生弹奏完毕,被要求安静离席。 锦绣斋中,下一场礼仪的考核又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 到得午时三刻,音律、礼仪和珠算这三场考核都进行完毕。 锦绣斋中的女学生一个个犹如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面上满是惫色。 好在锦绣斋中早就备好了午饭,看到丰富的饭菜,一个个才重新打起了精神。 大家匆匆吃完午饭,有的趴在桌案上小憩,有的在小声讨论着什么,有的则在写写画画。 饶是经历沙场的贝雨田,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此刻也感觉有些疲惫,只得闭目养神。 “喂,贝娟,听说你跟她是一个村里出来的,她家在你们村里是不是很有钱,不然怎么会音律和珠算这些?” 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传到了贝雨田的耳中。 “我……我不知道。”贝娟嗫嚅着小声回道。 “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没有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娇滴滴的女声语调有些拔高。 “我……我真的不知。我平时没有跟她玩耍过。”贝娟兴许被她拔高的音调吓到了,嗓音带着些哭音。 “哼,无趣,你不说,我再找其他人问问去,反正你们村来的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人。”娇滴滴的女声消失不见。 …… 未时二刻,鼓声再次响起,考核开始。 所有安排跟上午差不多,剩下的两场考核有条不紊的进行。 很快,就进行到了最后一场:文识考核。 “最后一场文识考核与前面的考核有所不同。 此场考核,将由宋督学亲自监考,且由他亲自出题。 希望各位学生定要谨慎认真对待。请所有学生坐到自己的位置,考核即将开始。” 王永安给大家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阔步离开。 紧接着,女学生们就看到宋督学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些考题。 “有些学生已经考了四场,可能有些疲惫,但是这场考核,我希望你们还是全力以赴。 本场文识考核,我分为两个小的考核。一场是以笔试的形式,将答题答完,上交即可。另一场,你们到时便知。 如果有学生觉得有难度,随时可以选择放弃。” 宋良弼带着打量的眼神扫视全场,在看到贝雨田时,眼神停顿了一瞬,便移开了视线。 在他的威压下,竟然没有女学生抱怨,贝雨田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待看到答卷上的第一道题目,贝雨田便知,这宋督学果然治学严谨,不会因学生初入书院而应付了事。 “卑己尊人”作何解?这样的题目,对于有些读书基础的学生,是比较简单的,但是对于字都认不了几个的,那难度就有点大了。 贝雨田勾唇淡笑,拿起毛笔,奋笔疾书。 不经意间抬眸望去,发现林之瑶也在埋头作答,至于其他人,那就千姿百态了,甚至还有人急红了脸,在那抓耳挠腮。 在香燃到一半时,贝雨田将毛笔轻轻放好,静待笔迹干透,方上交答卷。 宋良弼接过贝雨田的答卷,面露惊诧之色,待看完她的回答,眼中竟难得的带着些赞赏之意。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其他女学生也陆陆续续将答卷上交。 接着就是等着第二场问答。 可是问答还没开始,便有女学生说是不舒服或者放弃而离开。 到最后,竟然只剩贝雨田和林之瑶二人。 仿佛二人已有了默契,分别站在宋良弼的左右。 宋良弼看着二人挺立的站姿,还有林之瑶比平日更甚的傲气,多少知道两人之间的微妙。 “好了,虽只有你们二人,但也不要妄想督学我手下留情。 我先问一下,你们可会下围棋?” 贝雨田眼睛微眯,顿了一瞬方答:“皮毛而已。” 宋良弼看向林之瑶。 林之瑶勾唇一笑,柔声道:“我也只是入门而已。” “谦虚是好事,但是现在可不是谦虚的时候。行了,既然没说不会,那就按我安排的来吧。” 宋良弼突然笑嘻嘻的看着贝雨田和林之瑶,那笑竟有些让人摸不清头脑。 正笑着的宋良弼突然起身 ,向身后的壁橱走去。 贝雨田只见他从壁橱中拿出两个板子,待翻过来,才知是两块围棋盘。 稍后,又拿出两副棋子。 林之瑶和贝雨田皆是一头雾水。 这不是学识考核吗?拿围棋干什么? 难道是和围棋有关? 不会是让她们俩围棋对弈吧? 可是对弈只需要一副围棋就可以了,为何是两副? 就在两人各自猜测的时候,宋良弼竟然兀自把围棋盘放好,自己分别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在棋盘上摆了起来。 贝雨田干脆放弃猜测,等着宋良弼说明。 林之瑶却有些疑惑的开口:“宋督学,您这是……” 宋良弼并没有回答,直到半刻钟后,方住手,看着贝雨田和林之瑶,笑眯眯的道:“这是棋局,两副棋局是一样的。 你们可以随意选择一方棋子,但是只能落下一颗棋子,谁吃的棋子多,谁就胜。 时间不限,但是也不能太久,总不能因为你们,让大家饿肚子吧。哈哈哈哈……” 宋良弼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大笑,但是看到贝雨田和林之瑶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忙止住笑容,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嗯哼!好了,你们开始吧。” 贝雨田率先向自己这一边的棋局走去。 待她看到棋局时,瞳孔一缩,浑身一震。 贝雨田抬头看向旁边的林之瑶,发现她正在看着棋局,也未有所动作。 贝雨田唇边泛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意,极短,极浅,一闪而逝,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在旁边坐下,随手从旁边的书橱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宋良弼看着如此悠闲的贝雨田,很是纳闷:难道她不会,直接放弃了? 可是放弃可以直接说呀,为什么要在旁边坐下看书? 难道她在思考? 有可能,每个人思考的方式不同吗,自己也是。 每次他有想不通的事情,都是去清风馆边整理书籍,边思考。 想到此,宋良弼也悠闲的坐在一边喝起茶来。 那厢,林之瑶本在为棋子落在哪里而发愁,偶然抬头,发现贝雨田竟悠闲的坐着看书:难道她早已落子? 想到此,林之瑶渐渐焦灼起来,在这春寒之际,额上竟然冒出些汗珠。 手上书看到大半,贝雨田看到林之瑶终于落下手上棋子。 她才放下书,将一黑子摆在棋盘上。 “督学,我好了。” 两人竟异口同声的开口。 宋良弼忙站起身。 这两个学生要是再慢上一些,他都要憋不住了,看来这茶真不能多喝。 宋良弼先是走到林之瑶那边,看着棋盘上落下的白子,满意点头。 接着他又走到贝雨田那边,眼睛刚一接触棋盘,看到棋盘上多出的黑子,内心一震:怎么可能? 林之瑶自是看到宋良弼的反应,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是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出贝雨田这黑子有何奥秘。 这黑子所落之地,竟然没有吃下一子。 “宋督学,您怎么了?” ------------ 第10章 胜负已分 宋良弼顾不上回答林之瑶的问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贝雨田问道:“贝雨田你知道这棋局。” 他的口气非疑问,而是肯定。 “不知。” “那你……” “蒙的。” 不等宋良弼说完,贝雨田就知他要问什么。 听贝雨田如此说,宋良弼心下忍不住回怼:骗鬼呢吧。 “督学?我跟她这局究竟是谁胜?” 林之瑶不想看他们两人在这打哑迷,现在,她只关心她是不是赢了贝雨田。 宋良弼这才抬头看向林之瑶,甚是认真道:“这场考核,贝雨田胜。” 林之瑶惊讶的看向贝雨田,发现她脸上很是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可是她明明…… 难道,她是故意让我自乱阵脚? 还是说宋督学也被她的美色所迷惑? 宋良弼发现林之瑶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眉心皱起:“怎么了?” 林之瑶努力压抑住心中的不满,言词厉色道:“宋督学,学生本以为您像大家所说的那样,治学严明,为人正直,想不到您——”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妥,林之瑶突然住口。 “想不到我什么?”宋良弼没有怒斥她的无礼,冷着脸追问。 “难道您也被她的美色所迷惑吗?” 林之瑶终是将未完的话呼之于口。 “哼,胡言乱语!林知府平日就是如此教导你的吗?输了就是输了,不要将自己输的原因推脱到他人身上。”宋良弼脸色难看的怒斥。 林之瑶见宋良弼生气,有些畏惧,但是忽又扫了眼旁边的贝雨田,壮着胆子道:“督学您先前所说,谁吃的子多,谁就胜。 可是她明明一子未吃,怎么就胜了。学生不服。” 林之瑶不满的语气中,竟带着些怨念! 贝雨田看向林之瑶,勾起唇角,闭口不言。而是看着宋良弼笑了起来。 宋良弼也失了耐心,正色道:“你的棋艺确实如你所说,初入门而已。 是,我刚才是说谁吃的棋子多谁就胜。你是吃掉一些棋子,但是贝雨田却是将满盘棋子尽吃。所以她胜。” “督学,学生学习围棋已经三年,对于您来说可能还差的远,但是这吃没吃棋子,学生还是看得出来的。 即使您要偏颇她,麻烦您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 “你真是冥顽不灵!我堂堂督学,何时偏颇过任何人,你莫要血口喷人!” 看着宋良弼被林之瑶的无理取闹气的脸红脖子粗,贝雨田终于上前一步,语气淡淡道:“林小姐如果看不破这棋局,不防跟我下一局可好?” “好呀,我还怕你不敢呢。” 林之瑶率先坐在了白子一方,贝雨田则缓步走来到黑子一方。 “林小姐请!” 林之瑶右手执一白子,看着棋盘上的棋局,思考良久,方将白子落于盘上。 贝雨田也很快将黑子落下。 正当她们二人下到第七子时,林之瑶发现,自己竟无处落子。 抬头看向对面云淡风轻的贝雨田,林之瑶有些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林小姐,该你落子了。” 贝雨田看着愣在那的林之瑶,出言提醒。 拜托,她不想耽误大家吃饭,引来更多的仇恨。 听到贝雨田的催促,林之瑶一咬牙,随意将手中棋子落下。 她就不信了,这棋局,她贝雨田能赢。 贝雨田快速将手上的棋子落在盘上,看到林之瑶突然呆愣的眼神,坐那一动不动,眉梢一挑,拱手道:“承让!” 林之瑶看着满盘皆被吃的白子,有些不想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你现在可服?可认输?” 宋良弼见两人已见分晓,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林之瑶问道。 “对不起,督学,是我误会你了。我认输。” 听到林之瑶说认输,宋良弼的脸色才稍稍有些缓和的教导她。 “林之瑶,你记住,有些时候,我们看事情不能只看眼前,还要往后看一些。 贝雨田方才虽一子未吃,但是她那一子,却堵住了对方的所有进路和退路,后面即使下再多下几子,也是无用,不过早晚都是她的盘中餐罢了。 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走一步,看三……不,她是走一步,看十步了。” “是,谢谢宋督学的教导!” 看着林之瑶羞愧的低下了头,贝雨田转头看向宋良弼:“督学,我可以离开了吗?” “嗯,可以了。考核结果明天就会公布,你们各自回去等着吧。” 宋良弼话刚说完,贝雨田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今日考核已经结束,贝雨田自是不愿留在书院吃饭。毕竟那些讨厌的眼神还在,她可不想消化不良。 出得锦绣斋,贝雨田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直奔书院大门。 待到书院正门,发现血云府的马车早已等在门外。 “咔哒咔哒”的马蹄声,有规律的响起。 “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马车行进中,贝雨田客气的语声从车内传来。 杜仁不慌不忙恭敬回道:“姑娘折煞奴才了,奴才叫杜仁,您叫奴才名字就行。” 贝雨田抿嘴一笑:“杜大哥,麻烦您以后去博源书院侧门等我可好?” “是,贝姑娘。” 杜仁应下,心里却有些疑惑:这贝姑娘都住到王爷府上了,怎还如此低调? 如果让别人知道,不就少了些情敌吗? 王爷吩咐他换辆简单点的马车还说的过去,可是这贝姑娘如此做,就有些摸不清头脑了,难道,她不是因为王爷才住到王爷府的? 如往常一般,到得血云府,贝雨田下车,虽只住了一晚,就轻车熟路的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刚进了院子,没等坐下喝口水,就听到院子里来了人。 “见过主子。” “恩,起来吧。”炎辰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贝姑娘可休息了?” “回主子,不曾。贝姑娘刚从外面回来。” “恩,去敲门!” 这边话音刚落,贝雨田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哎!” 叹息一声,贝雨田用双手拍拍脸,收起脸上的疲惫,打开了门。 “辰公子,这个时间找我何事?” 炎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神色缓和无比:“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 就是今日是我府上侍卫操练的日子,想着若是贝姑娘无事,不妨去看看,就当是散心。 当然,如果姑娘有兴趣,也可以帮我敲打敲打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说者随意,但是听者有心。 他虽然笑着,但是那坚定的眼神,大有你不去我就说服到你去的架势。 贝雨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眉心一挑,顺势道:“既然辰公子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不过,我这身衣服,恐怕……” “这好办。” 不等贝雨田说完,炎辰开口打断,“拍拍”击掌几声,就看到院门外进来两个面生的丫鬟。 “贝姑娘,这是我家主子给您准备的衣服,需要奴婢服侍您更衣吗?” 贝雨田低头看去,瞳孔颜色变深,勾起一边唇道:“辰公子真是思虑周全,就连这衣服都准备好了。” 丫鬟手中拿着的乃是一身银白色绸布短褂和长裤,一件黄色软布马甲,一双纳底蓝布短靴,一条金色丝绣腰带。 这些竟都是习武者的惯常穿着。 即使这样几件简单的衣服,也不是立马能做好的。细眼看去,那衣服领口竟有些磨损,贝雨田不解道:“这是?” “奥,我也是临时起意,想着贝姑娘在府上没个说话的。衣服也不能立刻就做好,只能委屈贝姑娘穿一下我的旧衣服了。 好在,我几年前的旧衣服,都有好好的收着。” 贝雨田伸出手臂,接过丫鬟手上的衣服,头也不回的道:“我自己换就好,麻烦辰公子在院中等我一下。” 不到半刻,贝雨田再出来就宛如变了个人。 她不止穿上了衣服,而且头发也梳起来,用头冠固定。 院中丫鬟一个个面露惊诧,就连炎辰都不自觉的站直了身子。 眼前人身姿英挺,仿若修竹。乌发如缎,由于不熟练,没有正规地束好。即使如此,也是俊逸非凡。 炎辰忍不住腹诽:真是一个妖精。女装那么美,男装竟然还那么英俊帅气。这要是被其他女子看到,恐怕得招惹不少女子的芳心。 罪过,罪过呀! 就在炎辰愣神之际,贝雨田已走到他的身边,淡淡道:“还要麻烦辰公子带路。” “嗯,这身衣服很适合贝姑娘。回头我让人再多做几套新的给贝姑娘备着吧。请贝姑娘跟我来吧。” “那就多谢辰公子了。” 贝雨田一挑眉,虽有些意外,却并没有拒绝,毕竟有什么事情要出去处理,还是男装方便一些。 两人一路闲聊,一路向操练场走去。 很快,贝雨田就看到一个开阔的场地,里面站着许多青壮年男子。 为首之人,是自己见过的,炎辰的侍卫——李竟。 李竟分别给他们二人行李,方抬起头来看着炎辰,恭敬道: “主子,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嗯,好,开始吧。”说着转头看着贝雨田,“贝姑娘,还请上面就坐,你先看看,他们练的怎么样。” 贝雨田自是客随主便。 “吼——哈——”操练场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声,甚至有时还能听到呼呼的拳风声。 就在贝雨田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中人比划时,突然一道黑影向她面上袭来! ------------ 第11章 再次试探 众人还不来不及惊呼,只见贝雨田一个后空翻,躲过黑影袭击的同时,也干脆利落的落在地面。 定睛看去,竟然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猫儿。 那双眼睛的瞳孔竟然是金色,此刻正幽幽的看着贝雨田,一猫一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出声。 “小黑,不得无礼!” “喵!”黑猫对着炎辰叫了一声,竟一跃跳到了他的怀中。 贝雨田看着黑猫在炎辰怀里撒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养猫! “贝姑娘,抱歉,吓到你了吧!”说完伸出食指点了点黑猫的头,佯怒道,“小黑,下次可不许这么调皮了。你会把我的客人吓坏的。” “贝姑娘好伶俐的身手,平日里,很少有人能躲过小黑的袭击。就连我都多次中招。不知奴才有没有这个荣幸,向贝姑娘讨教几招?” 不知什么时候,李竟停下了操练,来到贝雨田的面前。 “李竟……” 炎辰正欲呵斥,却因贝雨田点头而住了口。 “李侍卫过奖了,我也只是碰巧躲过罢了。既然李侍卫想要切磋一下,那我就奉陪到底。” 贝雨田客气的回着李竟,心下却嗤笑:呵,这是还没放弃呀! 也罢,就陪他们玩玩,自己好久没有活动,这具身体也该练练了。 只是不知这炎辰对上一世的自己是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一定要找出她呢? 炎辰也跟着从座上起身,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贝雨田跟李竟对站,众侍卫将他们二人围在中间。 “奴才多有得罪。” 贝雨田淡笑着伸手,手掌向上,做了个请的姿态。 李竟见此,率先发起攻击! 两人皆是赤手空拳对打。 李竟腿上功夫了得,自然是多用腿上功夫,且尽得是全力。 贝雨田虽是女子,可是对上李竟的力道,接的却丝毫不费力,甚至还很是轻松。 炎辰仔细观察着她的一招一式,发现并不是用的司空家的招式。 她的招式很野很杂,可以说是没有来处可寻,仿佛只是为了应对李竟的进攻,临时做出的应对。 一搬来说,人在危险时,惯会使出自己最熟悉的招式,难道真的跟她无关? 还是说,李竟并没有把她逼上危险! “好,好!” 就在炎辰失神之际,场上突然传来一阵叫好声。 炎辰这才回转心神,向场上看去。 原来,比试已经结束,看着满脸笑容的贝雨田,和脸色通红却也带着笑意的李竟,炎辰竟然在李竟眼中看到了佩服和一种久违的酣畅淋漓的满足。 是她胜了! 炎辰抱着猫,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有着柔柔的光,他看着她,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贝雨田忽觉自己的心跳仿佛快了一些,却甩甩头,心下叹息:唉,看来真的需要多练练了,只不过对打几招,就心跳加速了。 “贝姑娘果然好身手!” 炎辰好不吝啬的给予自己的夸赞。 “侥幸而已。如果不是李侍卫手下留情,我也不能取胜。” 炎辰见她如此谦虚,只是笑着摇头,手上轻抚怀中的猫儿:“贝姑娘实在是太谦虚了。李竟的功夫,就已经是血炎帝国不错的了,贝姑娘在跟他过招时,竟丝毫不费力,可见贝姑娘的身手,放在整个血炎帝国,应该也是排名前几了。 这就让辰某更好奇贝姑娘的师傅了。” 贝雨田只是笑笑,并未接话。 炎辰知她不愿多言,便没有再提。 抬头看到贝雨田额头有细汗渗出,炎辰看看天,话题一转:“天色也不早了,贝姑娘在书院也累了一天了,院子里应该已经备好了晚饭,我送贝姑娘回去用餐,贝姑娘也早点休息,毕竟明天还要去书院。” 贝雨田也不推脱,只笑着点头道:“那就多谢辰公子了。” 贝雨田没有等炎辰,率先向操练场外走去。 炎辰看她干脆利落的动作,愣了一瞬,随机迈步跟上。 “好了,大家继续操练!” “吼……哈……” ……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样,始终保持着几步距离,一路无话。 看着院门口就在眼前,贝雨田方转身,淡笑却客气疏离的看向炎辰:“辰公子,我到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进去了。辰公子自便!” “好!” 等贝雨田用完晚饭,梳洗上床,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如昨日一般,贝雨田并没有留人侍候,也没有入睡,而是躺在床上,眼神很是迷离,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回忆。 “阿羽,待我为皇,我定要你做我的皇后,” “阿羽,你待我真好,我以后一定也会对你非常的好!” …… 呵,想的越多,贝雨田眼中的讽刺和伤痛就更甚!还有那滔天的恨意,终于没有任何顾忌的释放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贝雨田方疲累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房顶再次传来响动。 这次,贝雨田没有立马起身,依然闭着眼睛,凝神静听。 房顶的脚步声,依然是向着炎辰的院子而去。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也没有听到打斗声,看来和昨天晚上是同一批人或者都是炎辰的人。 这炎辰还真是深藏不露呀,不知道有没有跟炎亦墨对上的能力。 炎亦墨,杀我满族,你也休想安稳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贝雨田眼中带着嗜血的笑意,拥被睡去。 一晚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贝雨田按照往常时间到得书院。 可是今天书院的氛围竟有些安静,可是书院学生脸上却又带着些躁动不安。 估计是跟昨日考核即将公布考核结果有关。 虽说这只是了解大家层次的一个小小的考核,但是谁都不想成为最笨最无能的那个,大家都想在这次小小的考核中崭露头角,说不定就被城中哪家的富贵公子看上了呢。 尤其是先前被贝雨田教训过的李红叶,更是想借着这次考核,对贝雨田冷嘲热讽一番。 这考核结果还没公布呢,就在院中指桑骂槐的讽刺起来。 “哎呦,我虽然不能跟之瑶比,坑定比某些乡下丫头好一些,唉,这次考核结果出来,说不定我们就跟那些乡下丫头分开被书院教导,有些讨厌的人,终于不用看了!” “可不是!” 贝雨田听着她们小声讨论,并没有浪费心神去关注,自顾找了个廊下休息地,双膝弯曲坐下抬头向天空看去。 那侧颜极美,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总有一些不识趣的,非要打破这幅美人图。 “喂,贝雨田,这考核结果马上就要公布了,你就不害怕吗?” 抬头望去,贝雨田并不认识眼前女子,不过她的声音她认识,正是那天跟贝娟打听自己的娇滴滴的声音的主人。 “我为何要害怕?你又是何人?” 看到贝雨田的眼神转移到自己身上,王曼梅洋洋自得道:“我是王曼梅。是林小姐和李红叶的好友。你个乡下丫头,打肿脸充胖子,参加了每一场考核,一会儿考核结果公布,你的丑行也就公之于众,你竟还有心思在这安静坐着。 我要是你呀,今天压根就不会露面。我劝你呀,趁结果公布之前,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 “我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你又知道了?”贝雨田眼带嘲讽的目光落在她身后,此刻正满眼看好戏的李红叶身上。 “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这次考核我第一,你自动离开博源书院,如果我没有拿到第一,我主动离开博源书院,怎么样,赌吗?” 贝雨田声音掷地有声。 像王曼梅这样溜须拍马之人她见多了,但是为了讨别人欢心而来烦扰她,她自然不是好欺负的。 她不是恣肆以为自己有人撑腰吗,那就看看那身后之人能不能保她了。 闻言,王曼梅心中大喜,抚掌而笑道:“哈哈哈,你是不是没睡醒?还考核第一?哈哈哈,笑死我了。好,我跟你打这个赌,如果你拿到考核第一,我今天就主动离开书院。 哼,如果你不是第一,你就给李红叶磕头认错,然后滚出书院。” 话音刚落,几个教习一人手拿着一张大大的红纸,进得锦绣斋来,开始在公告栏上张贴。 后面竟然还跟着宋督学。 学生们顾不上跟宋良弼打招呼,纷纷聚拢过来,后面一些个矮的学生,挤不到前面,一个个踮起脚尖向前望去。 “快快,考核结果出来了,让我看看谁是第一!” “哇,我不是倒数第一,那我就放心了!” “我也不是,哈哈,我也不是倒数第一。唉,我没在后面看到她的名字唉!” “谁呀?哎呀,你别挤我呀……” 听到李洁的话声,王曼梅皱起眉头,眼中竟带着些紧张和担忧。 “哼,即使不是倒数第一,她也绝不可能是第一!”王曼梅自我安慰道。 “对,我们再看看,可能我们刚才看的快,把她给露了。”李洁也柔声安慰,“我们再去看看另外几张榜,看看有没有她的名字。” “恩。”王曼梅和李洁挤出人群,又纷纷向另几张榜处挤去。 正当她们在帮上搜寻着贝雨田的名字时,不知人群中谁喊了一声:“哇,天哪,我是不是看错了?” 接着人群就开始喧闹起来。 “对呀,是不是搞错了?林小姐竟然不是第一?” “那第一是谁?” “哎呀,别挤呀,让我看看第一是谁?竟然比林大小姐还厉害!” “贝雨田!” “不可能,她一个乡下丫头,怎么可能拿第一?怎么可能林大小姐还败给了她?”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了。 这厢,好不容易挤到人群中的李洁和王曼梅,终于看清榜单第一的姓名,王曼梅如遭雷劈,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锦绣斋书院的学生,一时表情各异。 林之瑶表情严肃,脸色有些苍白,绣帕更是被她的白皙纤细的手指紧紧攥在手中。 李红叶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咬牙切齿的在那嘀嘀咕咕,声音太过嘈杂,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相较于她们而言,贝雨田的表现就有些过分镇定了。 因为这样的结果,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叮!第一个空间任务完成。】 【下一个任务内容和时间不定,请随时听候空间指令!】 贝雨田听到系统声音,眼中带了些微乎其微的笑意。 但是她这笑,正好被林之瑶看到。 只见林之瑶手上的绣帕,以一种极其扭曲的状态缠在她的手指之上。 贝雨田看着愣在原地的王曼梅,淡笑道:“还请王姑娘信守承诺!” ------------ 第12章 宋杰 王曼梅此刻早没了刚才的得意,脸涨的通红,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贝雨田也没有催促,就这样安静的站在那里。 “宋督学,榜都张贴好了。” 不知是谁说了这样一句话,刚还窘迫无比的王曼梅突然抬头,仿佛看到了希冀。 贝雨田一抬眸,竟笑了起来:还真是不死心呀! “宋督学,我要举报!” 王曼梅高扬的语调,吸引来院中所有人的目光。 宋良弼也看向贝雨田她们这边。 看着奔跑过来的女学生,宋良弼只是沉稳的看着她,语气平静道:“你要举报什么?” “我要举报贝雨田作弊!” “啊!不会吧,这考核还能作弊?” “是呀,不过我也很疑惑。你说,这贝雨田是农家女,怎么可能什么都会?而且就连林知府家的大小姐,都被她比下去了,你说可疑不可疑?” “是呀是呀,难道她真的是作弊?” …… 听到此,贝雨田嗤笑一声。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觉得有身份有钱的人,就该高人一等。 可是往上数几辈人,又有哪一家是长盛不衰的?又有多少人是靠着自己的拼搏,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富贵的? 宋良弼看着面前的王曼梅,听着那些学生的议论声,脸上逐渐愠怒:“够了!王曼梅,你可知,这次考核所有的的项目都是在书院教习的监管下进行。 你说贝雨田作弊,那你可知,你这话也在说我书院的教习都被她收买,甚至我也被她收买,是这意思吗?” 听到宋良弼的质问,王曼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连着宋督学和教习们一起怀疑了,她这是一下子把人全给得罪了。 一时心中有些惧怕,可是一想到自己要是离开书院,那自己就全完了。 以后她还怎么嫁人? 既然自己不好过,她贝雨田也别想好过,想到此处,王曼梅一咬牙,看着宋良弼认真道: “宋督学,我没有怀疑您和教习的意思,但是这贝雨田是个乡下姑娘,怎么可能考的比林小姐还要好!” 王曼梅顿了一瞬,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扬声道:“对了,她不是还跟咱们书院的宋杰有婚约吗?宋公子肯定对她很是了解,她会不会这些,宋公子肯定知道。还有她们同村的人,肯定也知道。 总之,她贝雨田考这么好,我不服,我相信,还有很多人不服。” “对呀,怎么可能她是考核第一。” 人群中也有些人抱怨起来。 “既然你们对此次考核有疑议,那就把认识她的人找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知道些什么?我书院的考核竟然还有人有本事作弊!哼!” 宋良弼一声冷哼,冷淡的看着这帮学生因为嫉妒而失了理智的行径。 不到一刻钟,宋良弼面前,除了王曼梅和贝雨田,又多了三人,分别是贝娟、贝春翠、宋杰。 看着面前的三个“熟人”,贝雨田有些意外,想要看看,他们手上有自己的什么“证据”。 “宋督学,这个是贝娟,她旁边的是贝春翠,都是贝雨田一个村子里的。还有就是宋公子。” “见过宋督学!” “恩。”宋良弼微微点头,然后转头看着王曼梅问道:“你将他们三人找来,是为了证明什么?” 见宋良弼这么问,王曼梅在贝娟身后推了一把,疾声厉色道:“贝娟,你来说说,贝雨田之前在村子里会不会这些。” “我,我不知道呀,王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呜……” 一向胆小怕事的贝娟何时经过这场面,此刻被这么多人看着,还被王曼梅逼迫着,一时竟吓的哭了起来。 宋良弼见她竟吓哭了,眉心微蹙,放缓声音安慰:“你莫怕,此事和你无关,你先下去休息吧。” 王曼梅见贝娟如此,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又推了推贝春翠。 贝春翠毕竟机灵一些,只小声道:“回宋督学,我在村子里,虽然跟贝雨田玩不到一起,但是,她家平日里却从未传出过琴声。更没有见她买过纸笔。 贝伯父到是会些功夫,我见过几次她跟贝伯父上山打猎,可能射箭是那时学了一些。至于精不精,我就不知道了。 我就只知道这些。” 贝春翠说完,低下头,仿佛也有些害怕的样子。 但是贝雨田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从她的角度看去,她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显然是憋笑所致。 呵,原主跟她无冤无仇,为了一个男人,竟如此陷害她。 不过,她是不是得意的高兴的太早了? “宋督学,您听到了吗?这琴,是需要常年练习的,可是她家中从未传出琴声,她琴技怎么可能这么好? 还有,她家从未买过纸笔,那就没有读书习字一说,她又如何在文识项目中表现这么好的? 学生这么说,不是怀疑督学和教习的意思,而是觉得,是不是这贝雨田为人不正,在考核前偷着看了考核的内容? 毕竟考核前,您让学生们静思己过,她却失了踪影。” “还有,”王曼梅突然笑意盈盈的看着宋杰温柔道,“宋公子,您能把您知道的说一些吗?” 宋杰眼中有些得意的看向贝雨田,本以为会看到贝雨田向他求救的眼神,谁知却对上比那日更冷的眸子,甚至她嘴角还带了些讥讽,怒上心头。 “督学,学生因为奶奶的命令,给贝家送东西,故去过几次贝家,并未见过贝家有琴,更没有见过贝家有书房,也没碰见过贝伯父教授她诗文。” 贝雨田,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再说,我说的也是实话。 宋良弼听后,看着贝雨田道:“贝雨田,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看着宋良弼淡淡的眼神,贝雨田转而看向贝春翠和宋杰,她漆黑的眼瞳,宛如化不开的浓墨,眼底掠过一抹幽然的神色,让人有些发冷。 “贝春翠和宋杰刚才所说,也只能证明我家中没有这些东西,似乎不能证明我不会这些吧。 至于这习字和习琴,难道没有纸笔和琴就不能习吗?您说呢,宋督学。” 宋良弼颇为赞同的点头:“确实不能证明。况且,从古自今,有些有才之士家中也都困难,但是靠着树枝在地上写字,一样识文断字。 这琴吗,记住琴的音律以及琴音所对的位置,找个工具练习,也差不到哪去,更何况是那些有天赋之人。一日之功有时胜过旁人一年之功。” “王曼梅,你还有什么证据吗?”宋良弼缓缓开口。 “我,我,我没有证据了。但是,宋督学,我还是不服。 她贝雨田再怎么有天赋,也不可能比林小姐厉害。不如现在让她跟林小姐再比试一次,如果她输了,我就兑现承诺。” 看着垂死挣扎的王曼梅,贝雨田很是同情林之瑶。有这样的猪队友,真是不省心呀。 突然被点到名的林之瑶,此时看着王曼梅,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她怎么会跟如此愚蠢的人有往来。 文识考核输给一个乡下丫头就够让她丢脸了,此刻自己难道要再被她当众打脸吗? “回禀宋督学,我并没有意愿与贝姑娘再比一次,昨天的考核,我就知道,贝姑娘文采斐然,我输的心服口服。”说完,愤怒的看着王曼梅,“王姑娘,你跟贝姑娘的恩怨,莫要拉上无辜之人。” 嗤!贝雨田心里忍不住轻嗤,无辜!有今天这事,还不是这王曼梅急着为她们出头所致,竟然有脸说自己无辜。 见王曼梅因林之瑶的话而愣住,贝雨田此刻还真有些同情这姑娘的智商,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呢。 但是,再同情,她也不打算放过她。因为——放过敌人,才是对自己的残忍。 “那就请王姑娘兑现自己的承诺,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书院把吧。” 贝雨田看着冷冷开口。 宋良弼也点头继续道:“王曼梅,莫再失了信!希望这件事能让你长长记性,切记,以后莫要冲动行事,也莫要因为嫉妒毁人清白。 好了,你收拾东西,离开吧。” 王曼梅听到宋良弼的警告,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然后转身向李红叶看去,谁知那李红叶竟然避开了她的眼光。 最后,她灰溜溜的离开了锦绣斋。 “贝春翠,宋杰,你们两人虽然没有伙同王曼梅一起诬陷贝雨田,但是却轻易为他人说动,失了自己的立场,本督学就罚你们将书院戒令抄写三遍,三日后交予我。” 说完,宋良弼转身看着众人,朗声道:“今天这件事,就当是给大家上了一课,以后莫要因为嫉妒,而失了自我。 要知道,血炎帝国人有很多,比你优秀的人也有很多,我们要学着接受别人的长处,发现自己的短处,切勿极端行事。 下午,书院会根据你们本次的考核,将你们分开进行教导。 大家也不要多想,此次分开,不是因为你们的优劣,而是用最适合你们的来进行教导,大家不必有什么负担。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待众人散去,李红叶看着贝雨田,恨恨道:“贝雨田,你莫要得意,我倒要看看,你何时会露出你的马脚,哼!” 对于李红叶的叫嚣,贝雨田并未理会。 转身欲走,却看到还有一人在等自己。 ------------ 第13章 新的任务 宋杰,他怎么还在这里? 贝雨田本不欲搭理他,正自顾离开,却被他拉住了衣袖。 “放开!”贝雨田周身瞬时充盈着一股冷气,面上也带着些厌恶。 看到如此的贝雨田,宋杰惊的忙松开贝雨田的胳膊,却忽又感觉有些丢脸,自己怕她作甚: “贝雨田,你够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行径会给宋家带来不利。你如果想逞能出风头,可以,但是得先把我们的婚约取消。” 宋杰吐明来意。 那王家和李家近日已经推了宋家两个生意了,如果再这么下去,宋家虽说不会回到以前的穷苦日子,但也不会好过。 “宋公子不是说会取消婚约吗,怎么,还没取消?” 贝雨田拿宋杰的话揶揄他。 “我,哼,你以为我不想。也不知道你娘给我奶奶灌得什么迷魂汤,我奶奶说,如果不是你们家主动退婚,她是不会让我退婚的。” “说话就说话,不要拉上我娘。还有,我说过,即使你不退婚,我也会退婚的,宋公子只需耐心等待几日,待书院休沐,我自会回家跟爹娘还有宋老夫人说此事。 宋公子还有其他事吗?” 见宋杰不言,贝雨田阔步离开,她一刻也不想跟这种人多待。 【叮!新的任务发布:跟宋家解除婚约!】 听到空间任务的发布,正在行走的贝雨田突然一顿,然后喜上眉梢。 哈哈,这空间实在是太可爱了! 用过午饭,贝雨田随手拿出一本书打发时间。 到了未时四刻,就见王永安拿着本簿子进了锦绣斋。 “诸位学生,请近前来,下面,我将宣读你们要进入的书室。 林之瑶、江乐之……你们六人进入锦绣斋乙字甲班。 李红叶、蒋玉兰……你们十人进入锦绣斋乙字乙班。 程岚……你们二十人进入锦绣斋丙字乙班。 ……” 两柱香后,王永安终于将今年进入博源书院的所有,不,大部分女学生分配好层级进行教导。 眼下,还有一人没有被分配。 王永安向贝雨田望去,林之瑶、李红叶等人也看向了安静的贝雨田。 “那个,我之前就说过,这次考核拿得第一的学生,可以自己选择进入哪个层级,如果不知道选哪个,书院会再做安排。贝姑娘,你可有想好要去哪个层级?” 王永安笑眯眯的看着贝雨田,那副些微谄媚的表情,让贝雨田觉得自己像是只兔子,待人宰割。 贝雨田浑身一激灵,抓了抓拳,似乎这样能让自己舒服一些,然后语气平淡的报出自己早就做下的决定:“我要去芙蓉院的天字甲班。” 贝雨田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哗然! “这贝雨田是不是有点过于自信了?竟然去芙蓉院。要知道,这芙蓉院的学生可是已经在书院学习接近三年了。 里面的哪一个拎出来不比她厉害。她也就是在咱们面前显着厉害,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是呀是呀,等她到了那,说不定后悔死。哈哈,岂不是被师姐们打击的每天哭鼻子!” “哼,人家林大小姐都还在咱们锦绣斋,她就是偶然比林大小姐考核的结果好一些,竟然还妄想一步登天了!” …… 王永安自是也听到大家的议论。 说实话,他也很是意外。 他以为,贝雨田最多往上跳一个层级,想不到,竟然是直接跳到顶端。 不过,自己来时,宋督学就吩咐过:贝雨田选择哪个层级,不用犹豫,随她去就好。 宋督学都如此说,想必,她确实有过人的本领。 “嗯哼!好了,既然贝雨田也选好了自己要去的书室,那就没有人被遗漏。 下午,大家好好准备,明天一早就进入各自的书室,按照书院安排的课程,进行学习。 学习时间,从辰时二刻到日中,中间休息一个半时辰,然后从未时中到酉时初。你们的课程安排以及书室的位置,稍后书院会张贴在锦绣斋的公告栏中。 好了,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王永安说完,下意识就向先前贝雨田的位置看去,可是哪里还有她的踪影。 大家顺着王教习的目光看去,发现这贝雨田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哈,她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唉,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偷偷用功去了,怕到时进了芙蓉院天字甲班,都听不懂教习在讲什么。” 就在大家对于贝雨田的突然消失纷纷猜测时,贝雨田早就兴冲冲的来到了宜中城中打听宋家的住所。 不过,幸好这宋家在宜中城还是有些名望的,贝雨田刚问了两个人,就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 一柱香的功夫,贝雨田就来到一处宅院的大门外,看着院门上方挂着磅礴大气的“宋府”二字,贝雨田眼中满是明媚之色。 想着第二个任务马上就能完成,贝雨田很是兴奋的抬脚就迈入宋家敞开的大门。 谁知只迈出一只脚,就被人伸手拦住。 “这位姑娘,你是什么人?可有拜帖?” 贝雨田打量着眼前两人,皆是家丁打扮,眼中的明媚瞬间隐去,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两人一眼,那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屈服之心来。 两个家丁平日多仗着宋家的势,来拜访之人大多是对宋家有所求,对他们两人也大多客气,何时见过如此气场之人,当下便有些胆怯的后退一步。 “没有拜帖,我找宋老夫人。请问,宋老夫人住在哪个院落?” “在……在兰……兰心院。” “哪个位置?” “东……东南方。”其中一个家丁一边支支吾吾的回复,一边伸手指出大致方位。 “有劳!” 贝雨田这次连个眼神都没给,大步朝着宋家东南位置的院落而去。 “哇,这是哪家小姐,这么漂亮!” “是呀,太美了。唉,看着她去的方向,好像是老夫人的院子,难道是老夫人那边的亲戚?” “有可能,不过,怎么连个带路的丫鬟都没有,不是说,老夫人那边的亲戚如今在宋家的帮衬下过得还不错吗,怎么她的穿着,看着还是农家女子的打扮?” “是呀,不会是哪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又来咱们宋府打秋风了吧。” 贝雨田仪态端正,行止落落大方,一路走来,竟没有一人来阻拦。 俄而,就来到了门口家丁所说的兰心院门外。 “唉唉,你是谁呀?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往老夫人院子里闯。看门的丫头呢? 死哪去了,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小翠,小翠!” 贝雨田抬眸看去,眼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深目高鼻的姑娘,正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叫喊着。 那眼神更是在贝雨田身上来回扫了几遍。 “来了,来了。莺莺姐,我在这呢。” 贝雨田顺着声音来处看去,看到一个粗使丫鬟样子的女孩,也就十岁左右,慌里慌张的往这边跑过来。 “你个死丫头,是不是又偷懒去了。让你看着点院门,来了贼都不知道。” 孙莺莺边说边用手指点着小翠的脑门。 小翠缩着脑袋,小声嘟哝道:“莺莺姐,贼,哪呢?再说,不是您让我去后院劈柴的吗。” “你还学会顶嘴了。你眼瞎呀,贼不就在你眼前呢吗。要不是我看到,现在咱们院子指不定就丢了什么物件呢。” 贝雨田眼睛微微眯起,周身越来越冷:“呵,宋家就是如此管教下人的?对着客人说是贼,真是闻所未闻。 我是贝雨田,是来见宋老夫人,有事相商。” 对于这些跳梁小丑,贝雨田没有耐心看她们在这蹦哒,直接报出自己的姓名。 “呵,谁管你是贝雨田还是贝雪田,我告……告……”孙莺莺话音一顿,有些迟疑的看着贝雨田,试探着问道:“你……你刚才说你……你叫贝雨田?” “莺莺姐,是的。” 不等贝雨田回答,小翠小声的提醒。 “哎呀,瞧我,原来是贝小姐,老夫人还在午睡,奴婢这就给您通传一声。”刚还气势汹汹的孙莺莺立时变得殷勤恭敬起来,还不忘回过头来对着小翠吩咐:“小翠,快,请贝小姐到厅堂去,沏一杯好茶!” 贝雨田嘴角泛起冷笑,双眼注视着变脸之快的孙莺莺,未置一词。 孙莺莺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借着去通传,忙转身走开了。 “那个,贝小姐,麻烦您移步到厅堂稍候。” 看着小心翼翼的小翠,贝雨田举步向厅堂走去。 进得厅堂坐下,贝雨田闲来无聊,打量起眼前来。 眼前屋子收拾的干净素雅,家具物事却都是名贵的金香木,奢侈得令人咂舌。桌上燃了一炉熏香,烟丝渺渺,缓缓升到上空,化为虚无。 “哎呀,你说雨田来了?没听错?” 厅堂外突然传来一道有些气弱的老妇人声音。 伴着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贝雨田收回打量的目光,向门口看去,入眼,果一老妇人,穿的绫罗绸缎,被两个健硕的嬷嬷掺扶着,似乎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倒腾着小脚,颤颤巍巍的进来。 再看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点的妇人,那眉眼,竟跟宋杰有些相似。 不过,她看自己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瞥,还是被贝雨田发现,眼神中竟带着满满的不悦。 ------------ 第14章  宋家我“高攀”不起 无论是谁,贝雨田都是小辈,遂起身给进来的长辈见礼。 “晚辈没有递拜帖就上门叨扰,还望宋老夫人莫怪!” “哎呀,你这孩子。”不等贝雨田弯身行礼,就被宋老夫人一把拉住了手,动作甚是亲昵,“快让我看看,嗯,比以前漂亮了。 哎呀,这个子也比以前高了不少。就是有点瘦,我让人给送的东西,你跟你娘有好好吃不?” 老太太慈眉善目,贝雨田本想快刀斩乱麻,竟一时没有机会开口。 “多谢老夫人的关心,那些东西,对于我们农家来说,有些贵重了。”贝雨田虽不如之前冷淡,但是对着这些陌生人,她能做到平心静气就不错了。 “是呀,我们宋府的东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闻声望去,说话人,乃是刚刚跟在老夫人身后的年轻妇人,王婉容,宋杰的亲娘。 贝雨田心中有了些了然。如果说刚才她看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喜,那此刻,则是将对自己的不喜直接挑明。 “宋夫人如果不介意,随时可以遣人到永安村,将那些东西取走。”既然别人对她冷嘲热讽,那她也不必客气。 “哼,我们宋家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要回的道理。”王婉容眼尾上挑,倨傲的看着贝雨田,正色道,“贝姑娘,按说我们宋贝两家是有婚约的,但是,这虽有婚约,并未成婚。 你一个女孩子,就这样独自一人来到未来夫婿家,是不是有些失礼了?我可听小杰说了,你在书院的礼仪考核,可是不错的。 怎么现在到了我宋家,就失了礼!” “我的礼,向来只对有礼之人。宋夫人在说教别人时,是不是要先自省一下?”贝雨田不紧不慢的回道。 呵,笑话,你以为我还是之前的贝雨田,任你搓圆搓扁。 “婉容,怎么说话的,你这是对我有意见?”宋老夫人面色有些不悦的看过去。 活到这个岁数,看到眼前两人你来我往,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对于这门亲事,她知道,自己的儿媳和儿子一直不满,但是贝家丫头她见过的,觉得好才给孙儿定下,并不只是顾及这救命之恩。 “娘,儿媳没有,只是苦了咱家宋杰,您也知道,宋杰他……”王婉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老夫人打断。 “好了,那件事我说了不行。”宋老夫人严肃的看着王婉容,眼神也满是警告,见她终于没再说,脸上方重新挂上笑容,“雨田,你来宋府是有什么事情?” “宋老夫人,晚辈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商。”贝雨田语气一顿,看着面前的老人,终是开口,“我想我跟宋公子并没有夫妻情缘,所以我想取消两家婚约。” 向来喜欢速战速决的贝雨田,陪着她们说了这么一会儿的话,耐心已经快要耗尽。 “什么?”宋老夫人刚还笑着的面庞,此刻突然被震惊取代。 就这样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贝雨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贝雨田看着宋老夫人无比认真的点头,重复道:“宋老夫人,您没有听错。晚辈此次前来,就是想要取消婚约。 我想,您也知道,宋公子对我并不满意,同样的,我也并不喜欢宋公子。既然我们互相不喜,这门亲事就不必继续。 您说是吗,宋夫人!” 贝雨田强压着性子跟宋老夫人解释,视线不经意间落到宋婉容的脸上。 这件事情,她们应该是可以统一战线的,宋夫人,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呀。 果不其然,宋婉容在听到贝雨田提出取消婚约时,脸上一喜,可是那笑容没有停留多久,便消失不见,反而有些神色复杂的打量起贝雨田。 “不行,我不同意。雨田,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所以才说这话的?还是说宋杰那小子在书院欺负你?”宋老夫人忧心忡忡的看着贝雨田道。 “老夫人,我并没有听说什么,至于欺负,恐怕宋公子没这个机会。”贝雨田心下冷笑。 “你说你要取消婚约?贝雨田,你凭什么!要取消婚约可以,但是得是我们家主动提出,你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资格取消婚约?” 看着面前面孔因气愤有些狰狞的王婉容,贝雨田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华服再美,却也遮不住人心的丑陋。 “既然宋夫人如此说,那就说明宋夫人是同意取消婚约的。至于是谁提出,我无所谓,只要能解除婚约。” “好……”王婉容心下一喜,张口就要答应,不曾想,被宋老夫人阻拦。 “你给我闭嘴。” 宋老夫人怒不可遏的看着自己的儿媳,“当当当”,手中的拐杖更是因气愤敲打着地面。 “谁又惹娘生气了?” 突然,一道深沉而又粗豪的男声从厅堂外传来。 “奴才见过老爷!” 门外的奴才问安声传来,不等声音落下,贝雨田就看到一中年男子进得厅堂来,视线先是落在宋老夫人身上,然后才落到自己身上,视线停了一瞬,方移开。 此人穿着冰蓝色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靛蓝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之中。 古铜色的肌肤,黑亮垂直的发,有双透亮的虎目,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略显粗犷的身材,他就是宋虎,宋杰的父亲。 看到此人,贝雨田脑中的记忆也浮现出来。 宋虎此人,虽然看着有些憨厚,但是却很精明。他那双透明的眼睛,似乎能直视人的内心。 宋家能有今日的发达,也是全依仗着宋虎的精明。 在他的带领下,宋家从一个小买卖家到如今在整个宜中城都有些名望的宋府。 “娘,这是谁又不懂事,惹您老人家生气了?您告诉我,儿子帮您教训他。” 宋虎几步来到宋老夫人身前,笑嘻嘻的开口。 听到他如此说,周围丫鬟仆从突然双膝跪地,一个个求饶道:“奴才/奴婢不敢!” “行了行了,你们都退下吧。”王婉容面露不耐的挥手打发下人离开,这才看着自己的夫君,笑的甚是柔婉,“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李家和王家那边的问题解决了?” 宋虎看向王婉容摇头,不满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气娘,你怎么就不听呢?” “哎呦,我可不敢。今天气到娘的可不是我,是你身后这位贝大小姐。”王婉容眼神一瞥,面带嘲讽的努努嘴。 “贝大小姐?是何人?” 宋虎这才转身正视身后之人。 贝雨田眉梢一挑,落落大方的任宋虎打量。 “什么何人,她是宋杰的未过门的妻子,贝雨田。你呀,整天就想着你那些生意,儿子不管,家里也不管。我看呀,你儿子什么时候成婚,你都没想过。” 宋老太太不顾贝雨田在场,对着宋虎就开始数落起来,不过那数落细听,竟带着些宠溺。 “贝雨田?就是永安村的贝家?” “是呀,还能是哪个贝家。哼!” 闻此,宋虎看着贝雨田的眼神竟有些复杂起来,就这样,静静的凝视了贝雨田一会儿,方开口:“前几日,你初进书院,是不是跟李家小姐起了冲突?” 听着他的质问,贝雨田内心没有丝毫波澜的点头应下。 “冲突,什么冲突?雨田,那李家小姐是不是欺负你了?”宋老太太突然有些担心的看着贝雨田询问。 “回宋老夫人,我没有受欺负。” “娘,她哪能受欺负,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您是不知道呀,您面前这姑娘可是深藏不露呀,将李家小姐连同李家夫人还有人家的家丁,好一顿打呢。 到现在,李家夫人都没出过门。 我去看了看,哎呦,那叫一个狠呀,啧啧……” “嗤!”贝雨田没有忍住,嗤笑出声,扬声质问,“宋夫人的意思,她们打我我不应该还手,哪怕被她们打死?我竟不知,宋夫人原来如此草菅人命!” “我何时草菅人命,你个臭丫头不要血口喷人。”宋婉容轻而易举的被贝雨田几句话激怒。 “好了,不要吵了。”一旁的宋虎看着面红耳赤的妻子,有些不愉。 “贝姑娘,既然你承认与李家有冲突,那就麻烦你一会儿跟我到李家走一趟,去给李家夫人和李家小姐道歉。” 贝雨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虎,一时竟有些想笑: “宋老爷既然知道此事,难道宋公子没有跟您说我们因何起的冲突,也没有跟您说,他做了跟您一样的决定,我是如何回复他的?” 刚还神气自若的宋虎变得有些迟疑,正在暗自走神的他,背上突然挨了一巴掌。 宋虎当下有些恼怒的看去,发现打自己的是自家老娘,那怒火瞬时消失,忙小心翼翼赔笑道: “娘,您打儿子干什么?” 宋老夫人听此,更是气的上去对着宋虎又是几下,一边打还一边怒道:“打你,我就打你。你个窝囊废,我未来孙媳妇在书院受欺负,你们不说给我未来孙媳妇出气,还想要她去给人道歉,你是怎么想的,啊!” “哎哎……”见亲娘来真的,宋虎一边忙着避开她的巴掌,一边讨饶道,“娘,娘,到底谁是你的儿子,你的孙子。再说了,她能不能进宋家还不确定呢,怎么就是您孙媳妇了!哎呀,娘,您别打了,别到时没打疼我,您再伤了!” “你说什么?难道你也想退了这门亲是,好哇,好哇,你们真是……”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 贝雨田凝目看去,发现刚还打人的宋老夫人竟双眼紧闭,向后仰躺而去。 “娘/娘/老夫人……” 瞬间,兰心院的厅堂乱作一团。 ------------ 第15章 取消婚约 贝雨田眉心紧皱,看着躺在床上的宋老夫人,委实有些无奈。 她只不过想要取消婚约,怎么就这么多事。 “雨田……” 床上之人终于出声,周围的人皆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的宋虎更是起身,示意贝雨田上前。 “宋老夫人,我在呢。” 贝雨田伸出纤细白皙有些微凉的手,握住了宋老夫人带着岁月痕迹的手,然后看着双手被她紧紧握在掌心。 “雨田,我替我儿子还有我孙子给你道歉。让你见笑了,这门亲是本是我应要定下的,结果反而让你受委屈了。”宋老夫人语气有些虚弱,喘了几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你能不能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 我可以跟你保证,等你嫁过来,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看着言辞真切的宋老夫人,贝雨田沉默不言。 “喂,贝雨田,你别不知好歹,我们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你还在这拿娇呢!”王婉容不善的语气再次冲向贝雨田。 “老大家的,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面色有些灰暗的宋老夫人吼完,更显出一丝死气,就连喘气都有些费力,但是抓着贝雨田的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迹象。 “宋老夫人,谢谢您对我的喜欢,但是,他们对我的态度您也看到了,在这个家,您不能护我一辈子。”贝雨田语气较之先前,有些温柔,但肯定执着的语气,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看着眼前的老人,贝雨田有些同情,但她不会因为这一点同情,就赔上自己的一生。况且,她终归是要离开的。 “哎,我老了,不中用了。也罢,既然你想退亲,那就退吧。只不过,这件事毕竟是件大事,当时订亲是你爹娘那边和我这边定下的,退亲,自然也不能我这边拍板。 贝丫头,如果你爹娘那边也是这个意思,那就退吧。” 听到宋老夫人松口,宋虎和王婉容皆是高兴异常,尤其是王婉容,慌慌张张的起身,嚷嚷着要将消息带给宋杰,丝毫没注意到老夫人面如死灰的脸。 好在宋虎经历过些大风大浪,很快便恢复神智,忙奔到老太太身边,查看老太太的情况。 “娘,您没事吧?” 老太太很是不舍的缓缓松开贝雨田的手,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看近身的贝雨田,只抬头对着贝雨田虚弱道:“贝丫头,想要退亲,就快些吧!” 说完,老太太再没看宋虎和王婉容一眼,眼睛缓缓的闭上,昏睡过去。 贝雨田起身离开,刚走出兰心院,正在思量,如何快速回家跟爹娘商量此事,就被一道声音叫住。 “等一下!” 回头看去,发现竟是王婉容和宋虎跟了出来。 看架势,来者不善呀! “二位还有何事?”贝雨田冷冷道。 “这退亲的事情解决了,但是你给我们宋家惹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呢。在你回永安村前,你先跟我去李家道歉。” 说话的是宋虎,王婉容则得意洋洋的看着贝雨田,那笑容,真是碍眼。 “宋老爷,您这面相,我观之,您额上似可跑马。” 贝雨田没有回答宋虎的话,反而回了句毫不相关的话。 “什么意思?”宋虎和王婉容皆是不解的看着贝雨田质问。 “我在说,您脸之大,堪比那草原可以跑马。不过,我现在发现,您竟还有一优点,那就是脸厚,堪比城墙。”贝雨田毫不客气的回怼。 “你个臭丫头,你骂谁呢?”王婉容率先叫嚣起来,那宋虎倒是看着贝雨田不吭声了。 “谁欠骂,自然就是骂谁。” “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你爹娘……” “有些人虽为长辈,做的事却连孩童都不如,还有,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是我,不是我爹娘。不要什么事情都拿我爹娘说事。 今天就是我爹娘在这,也断不会让你们如此欺辱于我。”贝雨田的眼神凛若冰霜,周身也不断散发出凛冽的冷气。 嚣张跋扈的王婉容接触到贝雨田冰冷的眼神,瞳孔瑟缩了一下,随后便阴测测的笑起来,不怀好意道: “臭丫头,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宋府。竟还如此嚣张,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我宋府的厉害。” “你待如何?”看着如此的王婉容,贝雨田没有一丝惧色,反而唇角勾起,笑了起来。 “哼,李夫人上次因为带的人少,吃了亏,这次,我看你一个人,怎么打得过十几个人。”说着,王婉容突然抬手,击掌三声。 掌声刚落,贝雨田就被十几个家丁围住,且每个家丁手上皆拿着一根木棍,一个个凶神恶煞。 宋虎看着贝雨田,颇为可惜道:“贝家丫头,你现在答应跟我去李家道歉,就可免去这些皮肉之苦。” 贝雨田看着宋虎那副虚假的嘴脸,不咸不淡道:“废话少说,要动手就赶紧动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哎,早这样多好,还耽误自己这么多时间,费了那么多口舌。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怨怪我们这些长辈心狠。”宋虎咬牙切齿的看着家丁命令道,“给我打。” 纷乱的棍子向贝雨田袭来,贝雨田一边灵活的移动躲避棍子,一边找准时机,从一家丁手中夺下棍子,顺手就向着剩余家丁挥舞过去。 这些长久养在庄子上的家丁与战场的敌人相比差远了,即使有十几人,也不过瞬息的功夫,就全部被打倒在地。 看着倒地的家丁中竟还有一个试图挣扎着站起来,贝雨田忽然几步跨到他的面前,狠狠踩在他的脸上,另一只脚踢飞了他手中的棍子。 看着无人再有还手之力,贝雨田方丢掉手上的棍子,拍了拍手,慢悠悠的向王婉容和宋虎走去。 刚还嚣张的两人,此刻犹如钉子一般,被钉在地面,看到贝雨田向他们走来,满脸的惊恐,那王婉容更是没用,直接吓的瘫倒在地,身下竟然有不明液体渗出。 随后,空气中便流动着一股刺鼻的腥臊味。 贝雨田撇撇嘴,转而看着还强撑着的宋虎,语气淡淡道:“现在,还让我跟你去李家道歉吗?” 宋虎一动不动的看着贝雨田,猛烈的摇着头,双腿也在不住的打颤。 呵,没用的东西。 贝雨田很是不屑的抬脚离开,宋家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待贝雨田从宋家出来,天色竟然暗了下来。 抬头看天,那太阳早就不知踪影。街上竟然也是人影稀疏。 “坏了!”贝雨田突然想到什么,向书院直奔而去。 到得书院侧门,看到马车还等在那里,方放下心来。 杜仁在书院侧门等了半个时辰左右,并未等到贝雨田,心下很是焦灼,不由得围着马车直转,正转的晕头转向时,想着贝雨田是不是出事了,自己要不要回去禀报主子,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抬眼看去,发现正是贝雨田,忙迎上前去,担心道:“贝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您不是从书院出来?” 贝雨田有些歉意的看着杜仁开口:“抱歉,杜大哥,让你久等了。我下午下学早,出去办了点事情,忘记了时辰,这才回来晚了。 我还要进书院一趟,烦请杜大哥在这里再等待片刻。” 说完,贝雨田便风风火火的进了书院,直奔教习住处。 此刻,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在这漆黑的夜晚,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涂抹在天空中,连星星也没有闪烁。 贝雨田先是来到负责锦绣斋的王永安门前,伸出手,曲起手指,“咚咚咚”,敲向了房门。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门内有动静。 贝雨田皱眉,凝神静听,发现房内没有人的气息。 “吱呀!” 突然,与王永安相隔两个房间的门发出响声,贝雨田后退望去,竟是负责她们礼仪的尤教习——尤司晨。 “这么晚了,不知道王教习是男子,要避嫌吗? 之前看贝姑娘的礼仪很是不错,怎么还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或许贝姑娘是明知故犯?”尤司晨薄凉略有些嘲讽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贝雨田正欲弯身向她行礼,听得此话,直接直起身子,心下有些疑惑:自己并未得罪于她,为何她的言语中满是敌意? “没听到我在问你话吗?”尤司晨没有等到贝雨田回到,再次质问,那语气,很是咄咄逼人。 “尤教习,从进得书院以来,好像并没有说有事不能找教习吧。 我找王教习乃是光明正大的来,不曾背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就失礼了? 尤教习说话是不是过于武断了?”贝雨田淡淡的回道。 “你——好呀,你倒是说说,你能有什么急事,这么晚还要来找王教习?”尤司晨正欲发怒,不知突然想到什么,突然朗声问道。 “家中有事,要跟王教习告假,回家一趟。”贝雨田简明说明来意。 尤司晨闻言,眉眼一弯,笑了笑,看着贝雨田,一字一字道:“既然王教习不在,那我就可以代替他回复你,这假呀,我不批准,你回去吧。” 贝雨田一愣,双眼微微眯起,冷冷道:“尤教习何时可以代替王教习做主?还有,学生不记得,书院对告假还有严格要求说什么假批准,什么假不批准?” “哼!”尤司晨得意的轻哼,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语调轻快,“哎呀,是没有规矩说什么假给和不给。 但是吧,本教习觉得,你年纪尚小,再加上近日考核得了第一,怕你心高气傲,好高骛远,对你以后在书院学习不利,所以呀,你还是在书院好好稳稳的好。” “还有事情吗?没事,我可就要休息了。”尤司晨看着站在院中的贝雨田,一挑眉,大有你能耐我何之意。 ------------ 第16章 告假回家 “尤教习在书院一向如此替学生着想吗? 连学生以后会不会骄傲自满都考虑到了,真是辛苦呀,不知道宋督学知道尤教习如此为书院劳心劳力吗?”贝雨田没有生气,反而扬声反问。 正欲转身进门的尤司晨听到此话,突然停下,看着贝雨田,眼中满是警告之意: “宋督学要忙碌的事情太多,我等自然要帮其分担。至于你这种小事,就不必去麻烦宋督学了。” 贝雨田上前几步,走到尤司晨面前,双眼与她平视:“尤教习难道还有权利管的住学生的脚往哪迈?”说完这句,突然后退一步,“天色已晚,那学生就不打扰教习休息了,学生告退。” 看着贝雨田转身离开,尤司晨有些不安的想要留住她,忙出声道:“你,喂,你给我站住!” 贝雨田怎么可能是任她欺负之人,在听出她对自己的敌意后,就没想过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既然负责锦绣斋的王教习不在,那么她就直接去找宋督学。 诺大一个书院,不可能当家的都不在。 从锦绣斋,到宋督学所居之处,大概步行一刻钟左右,但是今天天色已晚,怕宋督学也早早休息,贝雨田加紧步伐,不到半刻钟,就出现在了宋督学所居住的院落门口——修竹院。 好在,宋督学的房内还有烛光,看来是没有休息。 走近几步,贝雨田就听到房内的翻书声,心下松了口气。 “咚咚咚!” 门声响起,接着门内便响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吱呀!” 门从内打开,宋良弼站在门内,疑惑的看着门外的贝雨田,缓缓开口: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贝雨田双手规矩的放在腰侧,双膝微微弯下,给宋良弼见礼之后方起身回道: “回禀督学,这么晚来找您,是有事相告。学生家中有些事情要处理,故想向督学告假两日,待回家将事情处理好,就回书院继续学习,还望督学批准。” 看着面前有礼的贝雨田,听到是告假一事,宋良弼安心道:“原来是此事,小事一桩,你直接跟你们锦绣斋的王教习说就好,不必特意跑来我这里告假。” 贝雨田抬头正色道:“学生本是先去寻的王教习,但是王教习似乎不在,故学生来此寻督学。” 宋良弼微微皱眉,顿了下,接着道:“如果王教习不在,你找锦绣斋的其他教习也可以。回头让她们转达给王教习就好。” “是。不过学生还有一问题要问,督学,咱们书院对于告假可有什么要求?”贝雨田抬眸看着宋良弼,眼神一转,在黑夜中隐去嘴角的笑意。 “何来此问?书院中学生众多,每个学生情况不同,家境不同,这告假并没有什么具体要求,如果不是出去玩乐,书院都会允了你们的告假。” 贝雨田点头,似是随口道:“不瞒督学,学生刚才没有寻到王教习,但是尤教习在,跟她提起告假一事,尤教习她……” 贝雨田说到一半,突然停下话头。 “她如何?”宋良弼凝眸视来。 贝雨田见自己的话引起了宋良弼的注意,才状似无意道: “尤教习说,学生此次得了考核第一,恐学生自傲自满,故不批准学生告假。但是学生家中实在是有事情要回去一趟,故来寻督学。还望督学莫怪!” 宋良弼脸色一正,上下扫了一眼眼前的贝雨田,停了一瞬,方开口:“竟有此事?呵,我竟不知,书院里的教习一个个何时染上这种自作主张的毛病。” 他虽是对着贝雨田说,可是听着这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看着面前安静的贝雨田,宋良弼忽然笑着道:“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天太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贝雨田并没有听话的离开,依然站在原地,似乎还有话要说。 “怎么,还有事情?” 看着面前站定的贝雨田,宋良弼笑着问。 “学生确实有事。此次考核,学生凭自己的本事,拿的第一。可是,尤教习却以此为理由,拒了学生的告假。 那以后学生如果在其他考核中成绩优异,是不是尤教习或者其他教习也可以此为由,那学生表现优异,反倒成了弊端?” 贝雨田与宋良弼四目相对,没有丝毫的惬意,反而带着一种凛然正气。 宋良弼静默沉思,过了一会儿才点头看着贝雨田,“你说的是,这件事情确实不可忽视。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明日会找尤教习了解一下情况。等你从家中办完事情回来,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贝雨田也不再多言,行礼告退。 看着贝雨田渐渐远去的身影,宋良弼忽然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尤其是她那得理不饶人的性格,还有说话的口气,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他明明并不认识她,怎么会觉得熟悉? 柠眉思索良久,宋良弼脑中没有个头绪,只得放弃,转而想着明天恐怕要不得闲了。 哎! 叹息一声,宋良弼转身进了房内,重新在书桌前坐定,拿起书打算继续看,可是怎么都看不进去,脑中都是贝雨田的背影,似乎跟脑中一个背影重合,随后便被他否决:怎么可能? 这两人隔着千山万水,况且长相年龄什么的皆是不同,况且,她已不在了。自己真是多想了。 贝雨田从修竹院出来,快步向书院外走去。 很快,书院侧门便出现在眼前,待出得侧门,贝雨田愣住了。 原来马车旁本应只有一个杜仁在等待,此刻却有三人。 定睛望去,竟是炎辰还有李竟。在他们身后,还有血运府那辆豪华马车,幸好是在晚上,不然又要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细眼看去,炎辰着一身暗桔黄色二色金锦袍,一条素面连勾雷纹带系在腰间,在这夜色下,真是别有一番风采。 此刻,他正百无聊赖的靠在身后的马车上,双手抱在胸前,薄唇微抿,看着自己向他们走去。 待近到身前,方站直了身子,对着自己打量过来,眼神从头扫到脚,视线又回到她身脸上,慢悠悠道: “见你久久未归,杜仁这边也没有消息,怕你出事,故来看看。既然没事,那就回去吧。你是跟我一辆马车,还是坐杜仁的马车?” 此时想事情的贝雨田并没有注意,炎辰对她的称呼,从“贝姑娘”换成了“你”。 炎辰看着贝雨田,久久没有等到她的答复,有些纳闷,以为她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正欲再次开口,贝雨田那边方有动静。 “多谢辰公子关心。只是,能不能借用您的马……那个马车,还有杜大哥,我有事需要回家一趟。” 她本想着,永安村离宜中城路途有些远,如果是马车,路上耗费时间有些久,如果骑马,应该会快一些。 可是自己家中从未出现过马,如果自己突然骑马,一个是会引起他的怀疑,另外就是家中爹娘也会有疑,幸好自己刚才反应快,想到了这一层,及时改口。 “你说什么?” 炎辰不敢置信的看着贝雨田,以为自己听岔了。 “我说,我有事情要回家处理,想借用你的马车一用。” 贝雨田看着睁大眼的炎辰,耐心的重复道。 “何事,这么急?况且,现在这么晚了,路上并不安全。” 炎辰皱着眉,看着贝雨田认真道。 “是呀,贝姑娘。您功夫虽然很好,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呀。 更何况您是一个姑娘,男女力量上本就有悬殊。 这大晚上的,一个人赶夜路,让人知道了,恐怕对您影响也不好。” 炎辰身后一直安静的李竟,也出声劝说。 杜仁虽然没有说什么,却在李竟说完,点头赞同。 贝雨田看着几人的担心,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但是内心还是忍不住腹诽:哎,如今这身份还真是麻烦。以前在皇城,自己只要想出去,随时都可以出去,哥哥们…… 想到哥哥们,贝雨田突然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泛红,呼吸也有些急促。 炎辰和李竟都是习武之人,且功力皆不低,自是察觉到贝雨田的变化,炎辰回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重了? 可是没有呀。 难道她家中是有什么急事? 没来由的,看着这样的贝雨田,炎辰突然有些心软。 “你……这里不是说事情的地方,你先跟我回府,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说。到时,我也好安排一下不是?” 炎辰终是不忍看着如此的她,柔声提议。 陷入回忆的贝雨田慢慢回神,知道刚才自己有些失态了,忙收敛情绪,点头同意炎辰的话。 “走吧,上我的马车吧,这样快一些,也安全一些。这么晚了,也没人看到你我同乘一辆马车。” 炎辰不等她回答,就率先替她做了决定。 贝雨田没有任何异议的抬脚上了炎辰身后的马车。 马车内,两人面对面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贝雨田眼皮下垂,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着回家如何跟爹娘提起退亲的事情,方能不让他们担心。 炎辰低着头,由于身高的差距,只能看到贝雨田点头顶。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一颠一颠的,她的身子也随着马车起伏,头上的发丝被马车疾驰带起的风吹起,在空中飞舞,说不出的柔软。 看着看着,炎辰突然开口:“明日再出发吧,我跟你一起。” ------------ 第17章 他是谁? 正在想事情的贝雨田听到炎辰的声音,下意识的点头,过后,才有些惊愕的抬头,眼带疑惑,看着安静的炎辰,以为自己刚才是幻听了。 “我说,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见她傻傻的看着自己,炎辰忍不住唇角一勾,眼中也带着些笑意,柔声重复刚才说的话。 听到他的重复,贝雨田想都没想的拒绝了,“不行,你我非亲非故,为何要跟我一起回去。 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跟我一起回去,我爹娘误会怎么办?” 看她拒绝,炎辰收起眼中的笑意,眸色一暗,无比正色道:“我这么说,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为了你的安全,还有你家人的安全着想。” 见贝雨田看过来,炎辰继续道,“你有没有想过,之前刺杀过我的黑衣人,没有得手,那么势必会再找人来刺杀我。 你近几日在我府上居住,必然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如若这次那些人趁你一人回家,势单力薄的,对你下手,或者拿你来威胁我,到时我这边可就被动了。 这还是好的。 等你进了家门,那些人可能会忌惮你的功夫,但是你爹娘呢? 等你一离开,他们就对你爹娘动手,你不就变的被动了吗?” 炎辰将自己想到的,都如实以告。 至于接下来要不要自己跟着,那就看她的决定了。 贝雨田盯着炎辰的眼睛,看了良久,方转开视线,向车窗外看去。 街上漆黑一片,正如她此刻的内心,也不知要不要接受炎辰的好意。 她本想着住在血云府,权当是炎辰还了自己的救命之恩,以后跟他便没有了任何的牵扯,以后即使他知道自己利用他,反目也不会有任何顾忌。 可是,今日之事,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如果因为自己,那些黑衣人针对爹娘,到时,自己远水救不了近火,后悔也就晚了。 但是,如果今日接受了他的保护和帮助,跟他那就更牵扯不清了。 如果有了人情的牵绊,以后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也会多很多麻烦。 旁边的炎辰也不催促,放任贝雨田思索。 就连马车停下,也没有提醒她。 两人就这样在马车上,坐了良久。直到贝雨田发现。 贝雨田抬头,仔细端详着炎辰的眼睛,并没有从他眼神中发现有什么异样,才放下戒备道:“那就有劳辰公子了。”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炎辰脸上重新挂起笑意,掀起车帘,率先下了马车。 下车后,他并没有率先离开,而是转身,伸出一只手到正欲下车的贝雨田面前。 贝雨田看着面前的手,发现他手指干净而又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 犹豫了一下,贝雨田用衣袖将自己的手包裹,缓缓放到了他的手心,炎辰下意识的握紧,他的体温,透过一层薄薄的衣料,传递到她的手上,然后又慢慢传遍她的全身。 不过很快,两人的手便松开了,但是,两人好像就此达成了协议,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炎辰将贝雨田送到院子门口,方再次开口。 “一会儿你回去,收拾一下要带的东西,睡个好觉,明天一早,我们用过早饭,就出发。”炎辰说完,顿了一下,补充道:“要给你准备一个用的顺手的武器吗?” 毕竟有备无患吗。 “可以,随便给我准备一把剑吧。辰公子也早点休息,谁也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贝雨田一改前几日的疏离,对炎辰说话的语气礼貌中带着些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软。 一向心细的炎辰自是发现她的变化,不知不觉,眉眼间就带着些柔意。 贝雨田未做停留的转身回到自己的院落。 直到贝雨田关门,失了踪影,炎辰方转身离开。 贝雨田回到房中,收拾一些东西。 那边离开的炎辰,回到自己的院落,就看到等在门口的李竟。 “书房说事。”炎辰言简意赅的丢下四个字,就大踏步向书房走去。 李竟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 刚入了书房,李竟转身就将书房的门关闭。 思索了一瞬,小心翼翼道:“主子,事情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您真的要跟着?” “嗯!准备些路上吃的和用的,告诉他们,小心行事。莫要露出马脚!”炎辰坐在书案前,一边用白皙修长的手指敲击桌面,一边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嘱咐下去。奴才告退。”李竟见主子心意已决,没有再说什么,行礼退下。 书房中只余炎辰一人。 此刻的炎辰坐在书案前,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从身后的一个小方厨里,小心谨慎的拿出一轴画卷,在书案上慢慢展开。 待画卷完全展开,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女子画像。 女子一身红装,骑在马上,手执一杆长枪。 女子正是妙龄的模样,眉目精致如画,肌肤犹如白雪抹胭脂,尤其是一双眸子最是剔透明亮,犹如碾碎了星辰在其中。任是谁看了都要赞叹一声倾城绝色,忍不住一看再看。 这么好的一个人儿,那人怎么敢伤害她,怎么能伤害她…… 炎辰闭上双眼,将眼中的痛意遮掩,可是心中之痛却怎么都压不下,抚在画上的手,竟在轻轻颤抖。 良久,双目缓缓睁开,杀意一闪而过,随后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色。 “哎!我终是无法做出选择呀!你会怪我吗?” 他叹息一声,然后对着画喃喃自语。 不知过了多久,方小心的将画卷收好,放回原处,离开书房,回了居室。 …… 竖日一早,贝雨田就梳洗完毕,将自己要带的东西,又检查一遍,没有遗漏,方放下心来。 “贝姑娘,主子请您去用早饭!” 炎辰的丫鬟站在门外,一边行礼,一边说出自己的来意。 贝雨田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拿起床上收拾好的包裹,向外走去:“好了。走吧” “贝姑娘,东西您给奴婢吧。奴婢去帮您放到马车上。”丫鬟笑意盈盈的伸出双手。 贝雨田见此,将手上的包裹交于到她的手上,淡淡道:“多谢!” 丫鬟将贝雨田引到饭厅,果然见炎辰正坐在饭桌边等她。 随后丫鬟拿着包裹离开,此处只剩他们二人。 贝雨田也不客气,找了个座位随意坐下,向炎辰点头示意,拿起碗筷就开始用饭。 炎辰见此,也只是笑笑,随她去了。 一时,桌上很是安静,时有筷子碰到碗盘发出清脆的瓷器响声。 …… 一刻钟多一些,两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贝雨田打量着马车,心下有些赞叹:好在这炎辰还是有些脑子的,没有用他那辆豪华马车,也没有用带着血云府标志的那辆简单马车。 不知从哪里弄了外观看起来辆宽敞,但是却低调的马车。 车内布置的没有多奢靡,但是胜在舒适暖和。 两人各占据一方,中间放置着一张小茶桌,桌上放着两盘精致的点心,还有一壶热茶,两个小茶盏。 贝雨田手中抱着一个小手炉,这是刚一上车,就被炎辰塞过来的。 其实她本是不想接的,毕竟习武之人,并不畏惧寒冷,更何况现在还是春寒,没有多冷。 但是看着炎辰一直没雨缩回的手,大有你不接我就一直这样伸着,贝雨田终是无奈的接了过来,然后客气的道谢。 马车开始晃动,贝雨田只得一手抱着手炉,一手忽然从包袱里抽出一本书来看。 炎辰见此,眼睛一亮,无声笑了起来,因为他的手,此刻也从身后拿出一本书来。 “你说巧不巧,我也带了本书打发时间。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贝雨田闻声望去,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礼貌回道:“辰公子说笑了。” 说完,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书,再没看炎辰一眼。 炎辰也颇有些无趣的噤了声,拿着书看起来。 杜仁不愧是血云府专业赶车人,马车在他的手上,不紧不慢的向着永安村行进,好一段路下来,竟然很少有颠簸。 马车中的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 马车离宜中城也有些距离了。 又过去半个时辰,炎辰第一个放下手上的书,用拇指和食指捻起桌上的点心,用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向贝雨田看去。 她身体随着马车的跑动,而微微摇晃,但起伏不大。手上书籍安稳的被拿在手上。 马车因奔跑,带起了一些风,吹在她的发上,散乱下来的发丝随风舞动,再加上她姣好的面容,犹如一幅画。 “吁!” 突然,正在行进的马车被紧急拉住,贝雨田没注意,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 好在炎辰反应快一些,一把拉住她的手,避免她栽出车外。 见她无事,方掀开车帘。 贝雨田顺着他的动作看去,突然眉心皱起,嘴角也泛起冷笑,心中感叹:这炎辰还真有乌鸦嘴的潜质。 她们的马车不知什么时候,行进到了一处人烟罕至的路段。 本应无人的路上,此刻却有些“热闹”了。 ------------ 第18章 刺杀 “你们是什么人?青天白日竟如此猖狂!”看着面前的一众黑衣人,杜仁丝毫不惧的大声质问。 忽然,身后马车传来动静,杜仁不由自主的回头。 看到炎辰下了车,忙后退双手伸开,将炎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贝雨田不由挑眉,眼中满是赞赏。 普通人见此情景,早就下破了胆,他能不抖的站在这里,已经不错,竟还能想到将主子护在身后,这份忠心和胆量,很是难得。 “呵,我们是什么人,不如等你们去见了阎王问一下吧!”位于最前的黑衣人冷哼一声,眼带不屑的看着他们三人。 杜仁听此,怒不可遏道:“大胆,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我们……” “杜仁!”炎辰忽然呼叫杜仁的名字,阻断了杜仁接下来的话。 本与黑衣人对阵的杜仁听到炎辰的声音,忽然身子一震,转头看向炎辰,发现主子面上不悦,便知自己刚才差点说错话,有些后悔道:“奴才该死!” 炎辰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他退下。 “头儿,跟他们废话干什么!我看这车夫可不会功夫,他的主子倒是还有些本事。 至于车上这位,一个弱女子,也不足为惧。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大家干完这单,早早喝花酒去,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另一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凑到黑衣人头领身边,嬉笑着喊道。 “是呀,哈哈哈……”黑衣人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 见此情景,杜仁很是愤怒,但是看自家主子并没有发话,他也不敢僭越,只得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压下心中的怒火。 贝雨田安静的坐在车上,看向炎辰,细看,那眼中竟带着些趣味,仿佛没有听到黑衣人对她的觊觎。 “头,我看这妞长得实在太标志了,逛过这么多青楼,还真没有见过哪个姑娘能比得上她的一半。嘿嘿嘿,我们的任务只是杀这个男的,不如把这个妞留下,供兄弟们玩乐一下?”又一黑衣人很是猥琐的道。 说完,那双眼睛便犹如黏在贝雨田身上一般,从头将贝雨田扫到脚,最后赤裸裸的眼神定在贝雨田的脸上,仿佛要将贝雨田立刻生吞活剥一般。 看到如此恶心的眼神,贝雨田眼中的兴趣渐渐变淡,眼睑微垂,掩住眼中渐渐升腾而起的杀气。 “杀手阁如今竟然混到如此地步了吗?找一帮乌合之众就想取我性命,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炎辰不以为意的整理着有些褶皱的衣袖,漫不经心道。 一黑衣人一惊,脱口而出道:“老大,他知道……” “闭嘴,你个蠢货。他在套我们的话!”黑衣人首领对着手下怒声呵斥,然后将视线重新放到炎辰身上,带着谨慎小心,眼中的不屑早已消失不见。 “嗯!”炎辰笑着看着黑衣人首领,点着头赞赏道,“不错,原来还有个聪明点的人。但是敢来杀我,也聪明不到哪去。 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忙,没时间在这陪你们唠嗑,要上,就赶紧上。别婆婆妈妈的,浪费我的时间。” 刚还温文儒雅的炎辰,说完这话,周身开始酝酿起一股杀气。 “真是死鸭子嘴硬。大哥,我们一起上,看他还逞能。一会儿,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不知谁喊了一句,黑衣人首领点头,率先冲上前,举起手中的剑向炎辰刺去。 剩下的黑衣人见此,纷纷举起手上的武器,一哄而上。 贝雨田看着眼前的打斗场面,突然就又有兴致的拿起桌上的糕点品尝起来,时不时的还对着糕点品评一二。 吃了一会儿,感觉嘴巴有点干,又提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茶水自顾自的倒了一盏,喝了起来。 看到如此悠闲看戏的贝雨田,杜仁一时有些着急:这贝姑娘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吃喝? 万一主子输了,丢了性命不说,她也会被这帮人欺负的。 杜仁就这样看着贝雨田,眼中满是纠结之色,终是没有忍住,悄悄上前小声道:“贝姑娘,我们用不用悄悄去找人帮忙?” 贝雨田端着手上的茶杯,听到此话,头都没抬道:“不用,你家主子可以应付得来。放心,我看你家主子此刻玩的高兴的很。”贝雨田喝完手中的茶水,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还不忘问旁边的杜仁,“杜大哥,你要不要喝茶?” 杜仁忙摇头,心下忍不住腹诽:主子在那打架,他在这喝茶,他的小命也不用要了。 黑衣人群中的炎辰虽然在打斗,但是依然分出一些心神放在贝雨田这边。 不期然听到贝雨田问杜仁要不要喝茶,心下一个闪神,差点挨了黑衣人一刀,心中没来由的一恼,手上动作加快。 不过一刻钟,这些黑衣人就出现败相,打的是越来越吃力。 “头,消息有误。不能硬打呀!” 混乱中,不知哪个黑衣人大吼道。 “老子有眼睛,还用你说。”黑衣人首领也怒道。 说完,眼神突然瞥了眼马车上的贝雨田,心中一喜,大声道:“兄弟们,你们将他拖住,我去对付马车上的女人。” 马车上有闲心吃糕点的贝雨田,刚捻起一块糕点,就看到黑衣人首领冲着自己就来了。 杜仁见此,慌忙想要挡在贝雨田身前,却被贝雨田反手一拉,拽到了旁边。 然后就看到贝雨田不慌不忙的抬脚,向冲过来的黑衣人首领踹去。 正在暗自得意的黑衣人首领哪能想到,马车中的一个女子会有如此身手,一个不防,一脚被踹的扑在地面,竟然懵了。 被拽向一旁的杜仁正欲再次向前,就看到黑衣人首领倒在了地上,惊讶的嘴巴大张,久久都没有闭上。 炎辰嘲讽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首领,忍不住冷笑出声。 车上的贝雨田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捻起一块糕点继续往嘴里送。 突然,她手上动作停顿,向马车四周查看。 杀气,四周竟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杀气。 跟黑衣人对阵的炎辰自然也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杀气。 只见他手上动作再次加快,很快就将这批黑衣人解决。 抬头向马车上的贝雨田望去,发现她已经下了马车,剑也拿在了手上,向自己走来。 炎辰看向不会武的杜仁,眼神示意他自己躲好。 贝雨田快步来到炎辰身边,将剑横在胸前,眉心微皱,满是戒备:“还好吗?感觉这次的人,比刚才的黑衣人要强上很多。” 炎辰也一改刚才的散漫,与贝雨田背靠背,严阵以待:“我还好,刚才那些人只是给我热热身。一会儿,你要小心,毕竟你是女子,他们肯定会更针对你一些。” “嗯,你也是。”贝雨田点头,警惕提高,抬头向四周张望。 好在现在是白天,对他们不是全然不利的。只是不知,制造这些杀气的,究竟有多少人。毕竟,他们还隐藏了一部分气息,即使自己这样的身手,都很难察觉。 就在贝雨田一边观察一边思索之际,炎辰黑色的眼眸更加暗沉,看着贝雨田的眼神,有些复杂。 全然注意杀气的贝雨田,并未注意到炎辰的变化。 不过瞬息的功夫,杀气越来越浓郁,想必那些人也越来越近。 贝雨田不由得注视前方,终于,又有一批黑衣人出现。 只见几个起落,这些黑衣人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果然,刚才的黑衣人跟他们相比,差远了。 这些人从行动上来看,训练有素,像是专门训练过的。 手上武器更是多样性,这还好说,关键是远处的树上,竟然也蹲着一些黑衣人,一个个手上皆是弓箭或者弓弩,都瞄准了自己和炎辰,这才是最大的威胁。 “小心那些弓箭手和弩手!”贝雨田忍不住小声提醒身后的炎辰。 “嗯!”炎辰点头应道。 “来者何人?”贝雨田厉声质问面前的黑衣人。 “杀你们之人!”黑衣人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看着贝雨田回道。 “哦,那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们了。为了我们两个的人头,一下子竟出动了这么多高手。”贝雨田不由嗤笑道。 “这位姑娘未免有些过谦,刚才姑娘那一脚,可是非同一般!”黑衣人丝毫不避讳的道出他们到来已多时。 贝雨田心下一惊,看来,他们的实力真的是不容小觑,如果不是他们故意露出一些杀气,恐怕她和炎辰都不会发现他们。 不过,贝雨田心下又有些庆幸,毕竟是在半路遇到,如果他们跟到了永安村,那自己必定受制于人。 “既是如此,我们也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动手吧。”贝雨田说罢,剑尖直指面前的几个黑衣人,突然发动攻击。 她和炎辰只有两人,而黑衣人却有不少,硬攻不行,那就来个出其不意。 贝雨田这边刚有所动作,炎辰也动了起来,两个人几乎相差无几。 此时,贝雨田和炎辰皆是全力以赴。 贝雨田的身手极快,没有给黑衣人反应的时间,手起剑落,一个黑衣人轰然倒地。 其余黑衣人见此,一个个更是严阵以待,攻守兼备的将贝雨田和炎辰团团围住。 贝雨田见此,更是剑剑都是杀招,冲着黑衣人而去。 她身后的炎辰自然也不甘落于她后,转眼间也解决了一个黑衣人。 就这样,场上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贝雨田和炎辰虽然杀掉了一些黑衣人,可是他们身上多少也挂了一些彩。 双方一时谁都没有占了上风,彼此胶着着。 贝雨田挥剑挡住黑衣人的剑,另一个黑衣人又向她刺来,她一个闪身险险躲避过去,忽听得炎辰大叫一声:“小心!” ------------ 第19章 这次,互不相欠 原是一个黑衣人趁两个人对贝雨田进行夹击,他则找机会对贝雨田进行偷袭。 恰巧被看过来的炎辰看到,可是炎辰周身,也有几个黑衣人纠缠不休,他一时竟怎么都脱不开身,眼看着剑已经到了贝雨田身前,炎辰顾不得其他,只得用剑挡开黑衣人刺过来的剑,倾身用身体为贝雨田挡住这一刺。 “嗯!”一声闷哼,从炎辰那里传来,贝雨田再次加快手上的剑法,解决掉面前的两个黑衣人,奔向炎辰。 看着炎辰的肩上血花慢慢散开,贝雨田有些担忧道:“你还能撑住吗?” 炎辰一边忍住肩膀处传来的痛楚,一边挥剑解决掉身边的黑衣人,还不忘回道:“没问题,先解决掉这些人再说。” “好!”贝雨田再次手挽剑花,挡开眼前的剑,另一手不知不觉伸到怀中,等拿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药瓶。 趁着黑衣人被自己击退的空隙,手一扬,一片白色粉末向黑衣人洒去,口中同时疾呼:“炎辰,屏住呼吸!” 黑衣人听到此话,也纷纷用衣袖堵住口鼻,可是,还是中招了,刚还杀气腾腾的黑衣人,一个个晃晃悠悠的向地面倒去。 就在黑衣人倒地的瞬间,贝雨田向有些踉跄的炎辰跑去,伸手将一枚白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口中。 口中传来异香,炎辰有些模糊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脚下也不再踉跄。 近身的黑衣人解决了,可是还有远处的。 见场上的黑衣人纷纷倒地,树上的弓箭手和弩手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那利箭和弩箭如雨点般向贝雨田和炎辰射来。 他们二人再次挥舞着手上的剑,将箭雨隔在身前,贝雨田搀扶着炎辰,慢慢向身后的马车退去。 “怎么办,他们离的太远,我们根本无法近身!”炎辰愁眉苦脸的看着贝雨田。 贝雨田犹豫了一下,就看着炎辰疾声道:“你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我绕后,将他们解决了。” 看到炎辰点头赞同,贝雨田一个闪身,来到了马车的另一边。 “喂,鼠辈们,有种出来单挑呀,一个个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本事。小心这件事传出去,你们杀手阁变成老鼠阁,哈哈哈哈……” 炎辰用激将法,想把树上的人惹怒,让他们现身。 可是,这帮黑衣人还真沉得住气,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这就算了,那箭射的反而比刚才更密集了。 炎辰见此,心下忍不住咒骂,可是看着正悄悄绕到马车另一边的贝雨田,继续嘲讽道:“你们就这么喜欢当缩头乌龟?还是说你们爹娘把你们生的太丑,竟然不敢见人,哈哈哈……” 炎辰嘴上虽然大声嘲讽,可是心里却在嘀咕:再不出来,我就没有粗话可说了。他会的,统共也就这么两句,还是无意间看街头有人吵架听到的。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到了如此田地,还能全身而退。不是要我们出来吗,怎么我们如今出来了,你们倒不敢出来了?” 就在炎辰以为这帮黑衣人不会出来时,却听到这话,心下一喜,从马车后面冒出头来! “叮叮!”刚一露头,就有几支箭疾速射来。 炎辰立马后退一步,躲开了利箭,那厢,就看到贝雨田不知用什么办法,绕到了黑衣人的身后,干脆利落的将手上的药粉一扬,躲在树上的黑衣人纷纷中招,噗通噗通一个个掉到地面。 剩下的黑衣人警醒过来,可是为时已晚。 贝雨田借着风势,将手上的药粉大量的倾洒出去,然后站定,看着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地。 眼下,就剩下炎辰面前的黑衣人。 贝雨田提起剑向他走去。 黑衣人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看着炎辰的眼神,带着嗜血的光芒:“果然狡猾异常。 怪不得阁主说,对你,一定要当心。看来,今日还是我大意了,不过下次,恐怕你们就没这么好运了。” 黑衣人说完,忽的一抬手,竟出现不明物向贝雨田和炎辰袭去。 贝雨田和炎辰反应迅速的提剑格挡,待放下手中剑,黑衣人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咳咳……” 见危机解除,炎辰不再隐忍,咳出了声。 贝雨田这才有机会仔细查看他的伤势。 他肩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一片,脸色也很是苍白,如果不及时止血,恐有危险。 杜仁躲在马车下方,怕自己拖累主子,一直没敢露头。 打斗声消失后,才从马车下爬了出来。 这一出来,就看到自家主子坐在地上,上身靠在贝雨田身上。 走近了,看到贝雨田正在给自家主子上药。 “会有些痛,你忍一忍!”贝雨田一边将手上的止血药和金疮药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伤口上,一边鼓着腮帮子给伤口处吹气,仿佛这样能让他的痛苦减轻一些。 “咝……”炎辰嘴巴一咧,痛的倒吸一口气,“没事,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看着满脸歉意的炎辰,贝雨田手上动作没停,上好药又从怀里掏出纱布,给他包扎。 “哈哈,想不到你出趟门,准备这么齐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你怀里藏着一个百宝箱呢。” 炎辰玩笑道。 贝雨田愣了一下,伸手将炎辰从地上扶起:“辰公子说笑了。此次多谢辰公子相救,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一次,我想,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 等回到宜中城,我会从血云府搬出来。” 被扶着站起的炎辰听到这话,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向着贝雨田倒去。 好在贝雨田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哎呦,我有些头晕。”炎辰一手扶额,眉心微蹙,“你此言差矣。我刚才虽然替你挡了一剑,但是我也受伤了,你拿药给我包扎,又解决了剩下的黑衣人,算下来,这次还是你救了我。 所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血云府不说别的,就是房间多,你不用搬走,还有,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 “辰公子,你……”贝雨田搀扶着炎辰向马车走去,两人贴的很近,炎辰为了听清楚她说话,头也略微低垂。 这一说话,一转头,不期然,贝雨田嘴唇竟碰到炎辰的脸颊! 虽然只有一瞬,两人身子皆是一震,愣在原地! ------------ 第20章 初吻没了 久久,谁也没有说话。 炎辰舔了下嘴唇,“嗯哼!”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黯哑,“那个,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嗯!”贝雨田应了一声,看着率先走在前面的炎辰,有些不自在的用手摸摸鼻子。 杜仁见主子和贝雨田过来,忙撩开马车帘子,请她们二人上去。 炎辰和贝雨田自是坐在原来的位置,虽然都在看书,可是一个人书拿倒了,一个人书久久没有翻页。 马车又行进了将近半个时辰,贝雨田放下手上的书籍,踌躇了一会儿,状似无意的开口:“那个,辰公子,刚才那只是一个不小心,希望辰公子莫要往心里去。” “啊?”炎辰有些错愕的抬头,看着贝雨田,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看着贝雨田有些躲避的眼神,方醒悟过来,也有些不自在,“哦,我知道,我知道,你饿了没有,要不要再用些点心?” 炎辰端起小桌上的点心,送到贝雨田眼前。 除了刚才的呆愣,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不过贝雨田如果细心看去,就会发现他的耳朵比刚才更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不了,刚才吃了一些,辰公子,你的伤还疼吗?”贝雨田望向他的伤口,血迹没有再晕染。 “不疼了,这还要多亏你的药。今日走的早,又匆忙,刚才又经过一场打斗,你累了没有?如果累了,就歪在马车上休息一下,你身后有准备好的毯子。” 炎辰将小茶桌向自己这边移动了稍许,使得贝雨田那边的空间稍稍大一些。 虽不能说完全躺下,但是腿稍微缩一下,还是能容下贝雨田的小身高的。 “哎!” 见她没有动,炎辰叹息一声,倾身过来,径自扯过来她身后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可是贝雨田依然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炎辰再次靠近,用手轻轻覆在她的眼上,柔声道:“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离永安村还有一段距离,你要养好精神见伯父伯母。” 贝雨田眨了几下眼睛,终是没有反驳,乖乖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炎辰摇了摇头,勾唇一笑。 车厢内一时除了呼吸声,竟没有了其他声音。 马车在行进,有规律的颠簸着,看着熟睡的贝雨田,炎辰的眼皮也慢慢合上。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距离永安村一里左右的小路旁。 “主子,我们到了。” 杜仁恭敬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将正在熟睡的炎辰和贝雨田惊醒。 炎辰睁开眼,感觉脸上有些痒,伸手去挠,却碰到了一缕乌黑细软的长发。 旁边也传来人体的温热。 “醒了就赶紧起来。”贝雨田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炎辰回头望去,惊的瞳孔一震,以最快的速度起身,猛然间扯到了伤口,痛楚袭来,肩膀处传来一股湿意。 贝雨田起身,头都没抬,面上淡定如常,手上整理着衣服,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淡定。那整理衣服的手指竟在微微发抖。 自己怎么就在他面前睡着了?而且还睡的那么熟,就连马车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道。 从自己重生以来,还没有睡过如此舒服的一觉。 看着炎辰的身影,贝雨田心内有些五味杂陈。 “这的风景不错!”炎辰等着身上的痛意渐渐消减,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笑着对贝雨田开口。 他上次来这里,是因为受伤,想不到,这次还是带伤来了。 炎辰看着贝雨田背上包裹,向着村子走去,忙快步跟在后面。 贝雨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转身,有些疑惑的看着炎辰:“辰公子,我已经到村子了,你救请回吧!” “哎呦,我这伤口怎么又疼了?” 听到她下逐客令,炎辰突然捂着伤口哀嚎,时不时的还偷瞄贝雨田。 杜仁站在旁边,不由得看懵了:自己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 炎辰一个眼神扫过来,杜仁赶紧抬头望天,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贝雨田翻着白眼,语气无奈:“辰公子,我的药呢,可是上好。你如果不拉扯到伤口,是不会突然痛的。 你我非亲非故,跟我回家,被人看到,必回惹人诟病。 还有,我今晚不回书院,如果你跟我回家,晚上又要在哪里休息?” 这人是怎么了,怎么跟在宜中城完全不一样了,贝雨田很是纳闷。 “我这不是不放心吗,万一那帮黑衣人去而复返,找到这里来,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来!”炎辰收起拙劣的演技,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贝雨田凝眸沉思,缓缓开口: “辰公子留下来也可以,只是今晚可能要委屈辰公子跟家父同睡一铺了。”说完转头看着杜仁,“杜大哥,委屈你今晚在马车中凑合一晚了。” 杜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贝姑娘太客气了。我就是一奴才,哪都能睡。这马车是主子的,我就……” “夜深露重的,就如她所说,你在马车中休息一晚。”炎辰对着杜仁使眼色。 “是,主子。” 贝雨田背着包裹,重新上了马车,看着还站在外面的炎辰:“辰公子,上车吧。” 炎辰心下一喜,抬起修长的大长腿,上了马车。 “驾!” —— “贝姑娘,我们到了。奴才去扣门!” 杜仁跳下马车,走到门前,“叩叩叩”,叩响了木门。 “杜大哥,我来吧。”话音刚落,贝雨田伸出手,推开自己的家门。 天色有些晚,娘亲如果看到陌生人到访,恐会吓到,思虑到此,贝雨田从车上下来,阻止了杜仁。 “爹,娘,我回来了。” 大门并没有从里面关上,贝雨田直接推开大门,来到院中,对着房子喊道。 安静的院子此刻没有一个人影,不过敞开的厅门和厨房门,还有居室里有微弱的光亮映在窗上,贝雨田笑着向房门走去。 “小田?” 一道柔婉的女声突然从屋内传了出来。 炎辰来到贝雨田身后,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一三十岁左右的妇人。 那妇人的目光向他们这边扫来,在看到贝雨田时,脸上很是欣喜愉快,可是待眼光转到她身后的自己, 脸上的笑容僵住,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 “小田回来了!”贝金水也从屋内出来。 脚步一顿,仔细打量起炎辰来。 “小田,这位公子是……”李美踌躇片刻开口。 ------------ 第21章 他是谁? “伯父伯母好。我是炎辰,小字韶光,拜见伯父伯母。此次前来,多有打扰,望二位莫怪。”不等贝雨田介绍,炎辰忙上前施礼,顺便给自己来了个简单介绍。 说完还扭头冲站在原地的杜仁使眼色。 接收到自家主子的暗示,杜仁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绕到马车后面去了。 贝雨田有些看不懂他们主仆二人在打什么哑谜,抬头看贝金水和李美皆是一头雾水的看着炎辰又看看自己,仿佛在等自己的解释。 “小田,你过来一下。”贝金水向贝雨田招手,示意她跟自己到屋里说。 炎辰也想迈步跟上,却被贝雨田一个冷冽的眼神制止。 “好了,小田,你快跟娘和爹说说,这位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跟着你到家来了?”李美满是担忧。 “娘,这位公子是宜中城人士。因为女儿在宜中城中,偶然捡到他丢失的贵重东西,这位公子就说要感谢女儿。 这次刚好女儿有事,要回来。在找马车时,被他撞见,就说要送女儿回来了。” 贝雨田简单的几句话,就将原因经过解释清楚。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李美拍着胸口,如释重负,突然,拉起贝雨田就上下打量,“小田,你是不是在书院被欺负了?” “没有,娘,你看——”说着兀自转了一圈,拉起李美的手,有些迟疑开口,“爹,娘,我这次回来,是想跟你们商量跟宋家退亲的事情。”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贝金水突然坐直了身子,紧紧盯着贝雨田的眼睛,“退亲?为何?难道宋杰在书院欺负你了?” 贝金水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连问出,让贝雨田一时不知从哪个开始说起。 “哎呀,你一次问这么多,小田先回答哪个问题。”李美推了一下贝金水,眼中带着些嗔怪,然后温柔的拍着女儿的背安慰,“小田,不要怕,有什么事情跟娘说,你放心,娘和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完。”贝雨田抬头示意屋外,“爹,娘,家里还有客人。等将客人安顿了,我晚上再跟你们细说可好?” “哎呀!”李美一拍大腿,笑着起身,“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这天色太晚,这十里八乡也没个客栈,相公,你赶紧将房间收拾一下,再多准备两床被褥,我跟女儿一张床 ,你打地铺可好?这样可以匀出一张床,让他们二人睡一晚。” 贝雨田忙止住要忙碌的贝金水和李美,浅笑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来时就想好怎么安排了。地铺太凉,爹爹也用不着打地铺。让辰公子跟爹爹睡一张床,杜大哥——奥,就是赶车的那位大哥,在马车上睡一晚就好。” 说完,看向贝金水,见他点头同意,随后就看向李美,看着她也点头,事情就这么暂定了。 接着贝雨田跟在李美身后,忙着做饭准备接待客人,贝金水引着炎辰来到屋内,边喝茶边聊天。 “公子成家了吗?”面对炎辰满身的贵气,贝金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反而率先打开了话题。 “伯父,我是小辈,您叫我韶光就好。晚辈觉得男儿当志在四方,眼下还没有成婚。”炎辰见贝金水杯中的茶水喝尽,自觉的提起茶壶,又给他续上。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韶光呀,你跟小女是怎么认识的?”贝金水一边喝茶,一边看向炎辰。 “奥,说来也巧。贝姑娘刚进宜中城那日,我的手下粗心,弄丢了一样贵重的东西,刚好贝姑娘捡到。等我发现东西丢了,忙带着手下去寻时,就看到贝姑娘拿着我丢的东西,站在原地等待。 我本想给贝姑娘一笔酬金以示感谢,贝姑娘说什么都不收,我只好作罢。 这不,今日一早本想出城游玩,就看到贝姑娘在找马车,我想着我也无事,索性就送贝姑娘回来吧。” 炎辰一脸诚恳看着贝金水。 贝金水仿佛没看到一般,自顾端起茶水,看着窗外喝了起来。 炎辰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跟着喝茶,脑中却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想法:自己虽然收敛了气势,可是一般见了,还是会有些畏惧。 可是他却能坦然的面对自己,悠闲的喝茶。 按说,贝雨田这么好的功夫,理应是家学渊源,可自己从进来贝家到现在,可以看得出他是会些功夫,但也仅限于防身。 那贝雨田的功夫从何处学来?在她身上,也再没发现跟她有关的痕迹。 “吃饭了!”炎辰的思绪被打断,忙起身,想要看看有没有自己可以帮忙的。 谁知,来到饭桌前,碗筷早就摆放整齐,饭菜也热乎乎的冒着热气。 “哎呀,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饿了吧,快坐下快坐下。”李美忙摆手招呼炎辰,还不忘扭头跟贝雨田说话,“小田,快去将杜车夫叫过来吃饭。” “恩,好。”贝雨田摆放好板凳,瞥了眼坐下的炎辰,出了屋门。 不知不觉,圆月越升越高,银河隐退了,星星疏落了,夜空像水洗过似的洁净无瑕。 贝雨田和李美坐在床边,贝金水坐在一张离床有一米的板凳上,看向床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眼中甚是温柔。 “爹,娘,女儿这次回来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只是为了退亲的事,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贝雨田先开口打消李美和贝金水的疑虑。 在书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自己不说,他们不会知道,这样也就不会担心了。 “小田,你跟爹说实话,在书院,这宋杰是不是拿你出气了?”贝金水并没有如李美般放下心来。 以前宋杰虽然给贝家送东西,但是都是出于宋老夫人的命令,自己经过的人和事也不少,多少还是可以看出这小子礼貌中带着些不满,只是看女儿开心,并没有点出来。 如今小田进了书院,自己和妻子不在她身边庇护,宋杰自是将之前积累在心中的不满,发泄到女儿身上。 “出气倒不至于,只是女儿觉得,我们并不合适。还有,女儿也去了宋家一趟,知道了宋家伯父伯母的态度,所以想回来跟你们商量一下退亲的事情。” “宋杰的父母?他们是什么态度?”李美刚放下的心,突然又焦灼起来。人也整个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贝雨田。 ------------ 第22章 他们同意 “娘,我想这门亲事,只是宋老夫人一人极力促成,宋父和宋母对我并不满意,我们又何必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贝雨田笑着上前挽住李美的胳膊,撒着娇。 “你自己去了宋家,那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宋老夫人是什么态度?”李美可没这么好糊弄,佯怒道,“你可别骗娘。我本来觉得宋老夫人是个好的,你嫁过去,她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况且,我和你爹本来也没想让你跟宋杰定亲,是宋老夫人上门几次,我跟你爹才勉强同意。 这倒好,他宋家反倒后悔了。”李美气的鼓起腮帮,嘴上也不停地抱怨。 “小田,他们真的没有欺负你?你要知道,我们如果无缘无故突然提出退亲,这事如果被宋家传扬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利。爹爹想听实话。”贝金水看着她,眼神无比认真严肃。 贝雨田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哎呀,你这孩子,跟爹娘还有什么好瞒的,你倒是快说呀!”李美伸手握住她的手,急的眼框都有些微微发红。 见他们如此担心,贝雨田只得避重就轻的将书院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一下。 “他们可有伤到你?”贝金水不放心的再次追问。 贝雨田摇头,以前也许会欺负,现在和以后,自己不会再给他们欺负的机会。 他宋杰不是自视甚高吗,那他们就且看日后,究竟是谁高高在上。 “如果退亲,你不会后悔?”贝金水有些迟疑不定,毕竟女儿对宋杰的喜欢,他是看在眼里的,但是现在看,却没有看到丝毫的在意。难道是女儿突然醒悟了? “不会后悔!”贝雨田斩钉截铁的回道。 “好。”贝金水笑着点头同意,起身去寻纸笔,“我这就休书一封,你明日将这封书信直接带给宋老夫人,她看到之后,自会同意退亲。” 不一会儿,贝雨田手上就拿着贝金水给宋家写的信。 但是贝金水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回去休息的打算。 李美收拾好床铺,回头看到贝金水还傻站着,忙笑着道:“哎呀,小田坐了那么久的马车,该休息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不急,我还有几句话要跟女儿说。”贝金水笑着看着妻子,然后将视线重新放到贝雨田身上,“小田,我看这个叫炎辰的公子,人长的不错,只是不知这人人品如何。 要不,明天爹爹陪你一起回宜中城,等你到了书院,爹爹再回来。 这一路,你们两个孤男寡女,恐怕不好。” 贝雨田一愣,看着贝金水不像随口说说,放下手上的被子:“爹爹,他是长得不错,但是跟女儿没有关系。 爹爹明日不用送我到宜中城,这位公子,跟我们督学是好友。 况且,你送我去宜中城,就只剩娘亲一个人在家了。我不放心娘亲一人在家。” 贝金水看看柔弱的妻子,听到炎辰竟然是博源书院督学的好友,也放下心来。 想着女儿刚才的眼神纯洁无瑕,跟这位炎辰公子委实没有关系,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翌日清晨,贝雨田和炎辰离开了永安村。 好在,回去时并没有再遇到黑衣人。 昨晚怕贝金水和李美担心,贝雨田并没有提起炎辰的伤势,只是偷偷给他塞了些药,不知道他用了没有。 “辰公子,你的伤势好些了吗?”贝雨田看向炎辰的肩膀,并没有发现有血迹渗出。 “好多了。不过,今天早上,因为令尊一直在身边,我还没有来得及上药,现在在马车上,我自己也不好上药,还要劳烦救命恩人给我上个药。”炎辰脸上堆笑,手上药瓶送到贝雨田眼前。 “男女授受不亲,不如让杜大哥停下马车,给辰公子上药?”贝雨田冷笑看着有些得寸进尺的炎辰。 “那还是我自己来吧。他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的,回头别药没上好,再把我伤口弄开裂了。” 炎辰收回手,状似艰难的打开药瓶,拉开衣襟,“唉,命苦呀,给人挡了一剑,结果那人竟连帮忙上药都不乐意。” 听到他嘀嘀咕咕,明知他是在激自己,可自己还是没来由的有些烦躁,咬牙切齿道:“拿来吧!” 低着头的炎辰眉眼一喜,将手上的药瓶重新递到贝雨田的眼前,语气轻快道:“那就多谢救命恩人了!” 看到他如此明媚的笑容,贝雨田就是有再多的不情愿,也无法喧之于口,冷冷道:“把衣服解开。” “贝姑娘真是豪爽,我……”话音突然一断,“咝咝……”车厢内,一时除了吸气声,没了其他声音。 …… 炎辰整理好衣服,扫了眼不搭理自己的贝雨田,没有了刚才的嬉笑,随口问道:“回到城中,你要先去宋家还是书院?” “宋家。省的夜长梦多。”贝雨田闭目养神。 “好,进了城,我先送你到宋家,然后再送你去书院。”炎辰身体后倾,靠在马车上,也学着贝雨田的样子闭目养神。 “为什么要帮我?” 就在炎辰以为贝雨田睡着时,忽然听到她清冷不带一点感情的声音传来。 睁开眼,发现她依然闭着眼睛,维持着刚才的姿态,仿佛开口的不是她。 “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炎辰裂开嘴笑着答她。 “辰公子,我不是傻子。这话你骗骗无知的女孩子还可以,骗不了我。 从你轻易答应我入住血云府,后面的操练场的试探,恐怕都有着自己谋算吧。” 贝雨田睁开眼,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炎辰,仿佛一把利剑,要将他的内心穿透。 炎辰瞳孔轻缩,再没有了刚才的散漫:“入住血云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自己要求的。 你救了我一命,而这对于我来说,只不过小事一桩,我自是答应。 至于操练场的试探,这话从何说起?那日只是因为李竟的临时起意,想要跟你切磋一下。我也没有想到,阿竟会找你对打。 我估计,得知你救了我,阿竟可能有些好奇。也可能是不相信你一个姑娘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贝雨田仔细端详炎辰,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视线移开,看向马车外。 炎辰看着贝雨田,等了良久,都没有再听到她说一句话,一时竟也无法判断,自己刚才说的话她相信了没有。 实际上,心里却被贝雨田的敏锐惊到了:她竟发现了自己的试探。 说不定当时在操练场她就已经猜到了,或者换句话说,操练场上,她是有意用一些杂乱的招式,躲过自己的试探。 “不知你那位师傅还收不收徒弟?我觉得,这帮黑衣人可能不会善罢甘休,要不,我也找你那位师傅拜师学艺,精进一下武学?” ------------ 第23章 小小的捉弄 小小的捉弄 炎辰一手托腮,眼尾一挑,带着些无赖。 贝雨田横了他一眼,也嬉笑回他:“辰公子这么想知道我的师傅是谁呀!那我就……就不告诉你。” 炎辰懵了! “哈哈哈哈……” 看到如此的炎辰,贝雨田突然大笑,刚才的不快也一扫而光。 正在赶车的杜仁一边挥舞马鞭,一边纳闷:贝姑娘和主子相处的还不错,血云府是不是要多个女主人了? …… “吁……” “主子,我们已经到城门口了。接下来是回府还是送贝姑娘去书院?” 杜仁在马车外请示炎辰。 “先去宋家。” 炎辰懒羊羊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 “额,主子,您说的是哪个宋家?” 杜仁有些不确定,这宜中城,有些名望的宋家有几个,他还真不知道是哪个。 “宋虎!”炎辰有些失了耐性,直接点名。 “是。” 马车慢慢悠悠的在宜中城的街道穿行。现在还不到天黑,街上小街小贩还都没有散去,街上行人还不少。 那些小商贩的叫卖声,自是能清晰的传到贝雨田的耳中。 “糖葫芦嘞,糖葫芦,好吃又便宜的糖葫芦呦!” “馄饨,虾仁馄饨,鸡肉馄饨,好吃的馄饨。客官,您要来碗馄饨吗?” …… 听着外面的叫卖声,贝雨田一时竟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皇城,那街上也是热闹非凡,如现在一般,叫喊声不断。 自己总是忍不住那些小吃,央了哥哥买给自己吃。 可是自从认识了他,从未吃过。 只因他说这些小吃有些上不得台面,只有那些珍馐玉食才能配得上自己。 呵,恐怕这些都是不愿陪自己的借口。 自那女人进宫,为了讨她的欢心,他不总是派人出宫买这些街头吃食。 那时自己天真的以为他是为了利用那女人,可到了最后,自己才是被利用的最彻底的一个。 兀自出神的贝雨田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此刻正对着糖葫芦出神,而这刚好被炎辰发现。 “杜仁,停车。去买串糖葫芦来。” “是,主子。” 很快,一串包着糖衣的糖葫芦从车帘外递了进来。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接过,然后笑着又将它送到另一人面前:“呐,糖葫芦。” 贝雨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糖葫芦,诧异的看向拿着糖葫芦之人,不解的问道: “我何时说过我要吃糖葫芦?” “我看你看着卖糖葫芦的出神呀。难道你不是想吃?”炎辰听到她的话,一时不知是收回还是直接放到她的手中。 看着有些无措的炎辰,贝雨田笑着接过糖葫芦,轻轻道:“谢谢。” 她举止优雅的将糖葫芦送到嘴里,霎时嘴里传来酸甜的口感,直击她的记忆,可是酸甜过后,竟是有些微的苦涩,直苦的她心头也是酸涩! 哥哥们外出,无论回来多晚,都会给自己带回一串糖葫芦。 炎辰见她接过,就往车外看去,谁知,待他回头,就看到贝雨田的眼中波光越来越盛,不觉好奇:这是太好吃了,还是太酸了? 一串糖葫芦吃完,马车也停下了。 “主子,宋府到了。” 杜仁下车,没有听到车内有动静,忙小声提醒。 “嗯,知道了。”炎辰淡淡道,随即转头看着贝雨田,“你去吧。我想,应该用不了多久,我就在这等你吧。” 贝雨田微微蹙眉,刚想拒绝,他就又开了口: “我不是专门送你去书院,而是刚好有事情找你们督学。” 听此,贝雨田不好再拒绝,只得道:“那我的包裹就先放在马车上吧。麻烦辰公子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宋府。 这次,看门的两个家丁依然是上次的两人,看到贝雨田进来,一个个躲的远远的,连个声都没出: 开玩笑,上次被揍的那些人,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他们的身手可比那些家丁差远了。 这次有了贝金水和李美的书信,依然卧病在床的宋老夫人也没再说什么,爽快的同意了退亲。 看着贝雨田的小脸,宋老夫人哀婉道:“贝家丫头,你跟宋杰虽然退亲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记恨宋家。 是我没有教好你宋伯父,更没有教好宋杰,让你受委屈了。” 看着满头白发的宋老夫人,贝雨田有些不忍,打消她的疑虑道: “宋老夫人放心,我不会记恨在心。但是,如果以后宋家再找我的麻烦,我不会顾忌您而一再忍让。” 见宋老夫人点头,贝雨田一刻也不愿停留,直接出了心兰院,径直离开宋家。 【叮,第二个空间任务完成。】 【请耐心等待下一个空间任务发布!】 听到熟悉的声音通过神识传进大脑,贝雨田心下一喜,脚步不由自主加快。 待出了宋府大门,贝雨田脚下一顿,看向站在马车外的人。 “办完了?”炎辰倚靠在马车上,双手抱着一个小暖炉,神情悠闲自在,一袭白衣,犹如天上的神仙下凡,引得旁边不少女子驻足,有年轻的,也有中年的。 被这么多人注视,炎辰没有丝毫不适。 看到愣在那的贝雨田,嘴边更是勾起一点笑意,起身掀起车帘,“愣着干什么,怪冷的,快上车吧。” 看到这么好看的一男子等到了这么一个绝色女子,男子又是如此体贴入微,不免引起周围人的一片唏嘘。 贝雨田忍不住皱眉,看着众女子用艳羡和嫉妒的眼神看着自己,就想给他一脚: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让他等了。 本是好心给贝雨田掀车帘的炎辰,突然得了一记冷眼,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不经意间眼神扫到旁边人的眼神,这才知道为何。 上了车,眼中满是歉意。 打量手上东西的贝雨田,自是没有看到。 炎辰这时才注意到,她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玉。 这是一块上好的白玉,圆形,如手掌那么大,没有任何雕饰。玉泽温润,且纯净,无杂质。 自己见过不少名贵珍宝,像这么一块玉,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一块宝玉呀。恐怕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这玉不错,宋家送的?” ------------ 第24章 道歉?没那么简单 贝雨田抬眸看去,没好气道:“你觉得,我会收宋家的东西?” “你家的?”炎辰睁大双眼,有些惊讶。 看他如此惊讶,贝雨田并没有生气,因为她也很惊讶: 爹爹和娘亲都是农家人,也不是大富大贵,怎么会有这么好一块玉给宋家作为定亲信物。 “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炎辰看着沉默的贝雨田,忙解释道。 贝雨田扫了他一眼,将手上的玉收好,才道:“我没有多想。” “杜大哥,麻烦去书院。”贝雨田抬头冲着车外的杜仁喊道。 炎辰没说话,只是坐在贝雨田对面,看着她心情不错的喝着茶水。 …… 马车再次停下,这次到了书院门外。 不等炎辰有所动作,贝雨田先行下了马车。 炎辰随后下了马车。 等他下来马车,发现贝雨田早就走出了一段距离,竟有些好笑:他是洪水猛兽吗。 贝雨田没有回锦绣斋,而是直奔宋良弼的修竹院。 “叩叩叩……” 站在开着的门外,贝雨田用手敲了敲门。 伏在书案上正写着什么的宋良弼听到敲门声,方抬起头看向门边。 “进来吧。” 贝雨田没有犹豫的抬脚进了门。 “宋督学,学生来跟您销假。” 看宋良弼又埋头写东西,贝雨田礼貌开口。 “嗯。”宋良弼淡淡应道。 可是好一会儿,宋良弼都没有听到离开的声音,抬头再次看去,发现贝雨田站在原地没有动。 眉毛一挑:“还有事?” “督学,离开之前,学生跟您说的事,不知您调查的怎么样了?” 贝雨田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让宋良弼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 “什么事情呀,还需要调查?” 另一道男声在门外响起,贝雨田没有回头去看,宋良弼到有些意外的看去。 炎辰不紧不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宋良弼忙放下手上的毛笔,笑着问道。 “我无事,就来找你喝喝茶聊聊天,不行吗。”炎辰看了看贝雨田,笑着道,“你先处理事情,等你处理完,再喝茶。” 宋良弼听此,点头应允,转头看着贝雨田:“那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是尤教习的错。这样吧,让尤教习来给你道歉怎么样?” 贝雨田点头。 “好,我这就找人去请尤教习过来。”宋良弼说完抬头冲着外面扬声喊道,“四书,去请尤教习过来。” “是,先生。” 宋良弼喊完,忙给坐着的炎辰倒茶,看了看还站着的贝雨田,随口道:“别站着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坐吧。我这里,不用那么多规矩。” 闻言,贝雨田找了个下首的位置坐下。 不到一刻钟,院里响起了脚步声。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穿着很是朴素,但是浑身上下充盈着书卷之气,故宋督学给他起名四书。 他身后,是尤司晨。 贝雨田看着她,她也看到了贝雨田,只见她眼光一顿,随即便愤怒的瞪着贝雨田看。 贝雨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尤教习,之前跟你说过,我书院向来不论是教习还是学生,只要一方有错,都需向另一方道歉。 你因个人原因,不允学生的告假,这件事是你的错。 幸好没有酿成大错,但这歉还是要道的。 现在,这位学生回来了,麻烦你履行一下承诺吧。” 宋良弼直接开门见山。 尤司晨眼皮下垂,眸色微敛,面对贝雨田,小声道:“抱歉。” 看着如此不甘的尤司晨,贝雨田点头,淡然开口:“尤教习好像很不情愿,既然如此,又何必要道歉。” 见自己被看穿,压着火气的尤司晨瞬间抬起头,怒目而视,大声道:“贝雨田,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我得寸进尺?尤教习,刚刚宋督学说您是因个人原因,没有准我告假。 敢问,是何个人原因? 学生跟您私下好像没有任何交集,何时开罪于您?” 贝雨田直截了当抓住根源。 “你……” “尤教习!” 正欲开口的尤司晨突然被宋良弼的声音打断。 贝雨田不带任何感情的看向宋良弼。 宋良弼见此,笑着缓解气氛:“尤教习,这是在我修竹院,贝雨田,既然尤教习道歉,不如给她一个机会,莫要再深究了。” 看着和事佬样的宋良弼,贝雨田眯起眼,开口道:“宋督学,学生并不想深究。但是尤教习显然心不甘情不愿,我又何必勉强。 况且,圣人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学生知道自己哪里触怒了尤教习,以后才能避开再犯这样的错误。” 宋良弼看着如此认真的贝雨田,一时竟找不到理由拒绝。 “尤教习,您说呢?” 贝雨田看着尤司晨,冷笑着反问。 “贝雨田,你只不过是偶然拿了入院考核第一,未免有些自视甚高了。 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明明之瑶,明明林之瑶表现比你好。 你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不然,哪里轮得到你。” 尤司晨终是没有压住火气,将自己的想法直接宣之于口。 贝雨田一挑眉,心下了然。 “尤教习,说话要注意。你以为我书院的入院考核是可以随意糊弄的吗?”宋良弼不悦的声音传来。 冷冷的声调,冰冰的眼神,刺的怒火中烧的尤司晨一个机灵,才有些忌惮的看向宋良弼: “宋督学,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只是在教训贝雨田,太不知天高地厚。” “哦,学生不知,这赢了入院考核,就成了不知天高地厚了。”贝雨田语带讥讽,随后看着宋良弼哀婉道,“宋督学,学生请求更换教习。” 不等宋良弼开口,尤司晨语带不满道:“贝雨田,你以为你是谁,你说更换教习就更换教习? 我告诉你,这整个宜中城,除了我有资格,你再找不出第二个。” 宋良弼看着贝雨田,脸上也有些为难之色: 他知道这尤教习有些门第偏见,也想过更换教习,可是整个宜中城,确实如她所说,没有教礼仪的第二个教习。 毕竟宜中城,地处偏远,皇城中的教习,没有人愿意来这里任教。 就是这尤司晨,还是因为跟林知府有些关系,才来的。 眼看着选秀不远,如果她离开,势必会影响选秀。 “尤教习就这么自信,宜中城只有你一个知礼的教习?”贝雨田眼中满是深意。 ------------ 第25章 新的教习 新的教习 不等尤司晨反应过来,宋良弼眼神却是一亮:“贝雨田,你知道宜中城中还有懂礼的教习?” 看到宋良弼的反应,贝雨田扫了眼尤司晨,发现刚刚还有些自鸣得意的她,现在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贝雨田一本正经的看着送良弼:“宋督学难道不知,皇城有一位盛名已久的黎焉婉教习,您可以尝试邀请一下。” “哼!”尤司晨脸色又变成洋洋得意,倨傲道,“你也说了,这黎焉婉教习是皇城很是盛名,我们这小小的宜中城,哪里这么大能耐,能将她从皇城请回来。” 宋良弼眼神瞬间有些暗淡:“是呀,这远水救不了近火。” “督学难道不知,这位黎焉婉教习,在去年十月份就已经回乡,且拒绝皇城书院的邀请,声称要在家静养几年吗?” 贝雨田冷笑的看着尤司晨那又变得难看的脸色。 “此话当真?”宋良弼激动的看着贝雨田。 “她说的每错。”一直静坐在一旁的炎辰突然搭话。 “宋督学,你这消息也太闭塞了。你书院学生都知道的事情,你竟不知,哎……” 炎辰一边喝茶,一边奚落好友,好像看好友出囧,他很高兴。 “哈哈哈,实在是太好了,我这就去命人大听一下这位黎教习的住处,好登门拜访。” 宋良弼忙走到门边,张口欲叫人。 不想,却被尤司晨打断。 “宋督学,您还是三思的好。我也不瞒您,我们教授礼仪的都知道,这位黎教习虽颇负盛名,却也是最难请的。 就连当初去皇城书院,那也是看在一个人的面子上才去的。 如若您辞退了我,到时又请不到这位黎教习,恐怕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到那时,也休怪我不讲情面,即使您让这贝雨田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再回来。” 宋良弼听到此话,瞬间冷静下来,看向炎辰求证。 见到炎辰点头,宋良弼又开始为难起来。 看看贝雨田,又看看尤司晨,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贝雨田见此,笑了笑:“尤司晨就如此笃定,这位黎教习不会来?” “那是当然。对这位黎教习,我可是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了解。” 尤司晨头一抬,一脸的骄傲。 “如果我能请来这位教习呢?尤教习能否主动离开书院?”看着不知悔改的尤司晨,贝雨田淡淡的反问道。 “呵,我看你是痴人说梦。”尤司晨眼中满是轻蔑,“我告诉你,如果你能请来这位黎教习,我不仅会主动离开,还会当着所有学生的面,给你道歉。 但是,如果你请不来这位黎教习,那就给我磕头认错,然后离开书院。 贝雨田,怎么样,敢不敢?” “好呀。那就请宋督学还有这位公子做个见证吧。”贝雨田看着宋良弼,“宋督学,您可听到了?” 宋良弼看着一脸正色的贝雨田,又看着有些自信的尤司晨,没有回答。 “好呀,那我就当这个见证人吧。宋督学,你还在磨蹭什么?” 不等宋良弼回答,旁边的炎辰倒先应下,随后又催促起好友来。 宋良弼有些无奈的点头,看着贝雨田的眼神,带着些同情,又有些怨怪的看向好友。 看到他们应下,贝雨田笑着抬脚欲走,却又被宋良弼叫住,“贝雨田,我先命人找到这位黎教习的住处,然后你再上门拜访,可好?” “学生多谢宋督学的好意,但是不必!”贝雨田干脆利落的拒绝宋良弼的帮助,直接无视尤司晨,离开了修竹院。 尤司晨看着贝雨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修竹院,扭头看向宋良弼: “宋督学,您想好了,如果真听了这丫头的话,到时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到那时,如果再让我看在林知府的面子上回来,我也不会回来的。” 宋良弼见此,忽然笑了:“尤教习多虑了。不过,作为督学,作为林知府的好友,我还是奉劝尤教习: 凡事要多想的长远一些。还有,你那门第之见,也要改改了。 好了,我还有客人要招待,就不送尤教习了。” 送走尤司晨,宋良弼回身欲要好好招待炎辰,不想炎辰竟也起身,欲要离开。 “辰公子,您不喝茶了?” 炎辰看着宋良弼,淡淡笑道:“宋督学,您还说要尤教习考虑事情长远一些。 我看,你也要考虑事情长远一些。 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位学生能请来教习呢? 我看到时她没请来,这位教习再走了,你拿什么应对选秀。” 宋良弼眯眯眼,看着炎辰一脸高深:“她不行,这不是还有王爷您呢吗? 听说,您和她一起回她家了?” 炎辰刚还笑呵呵的脸,瞬间有些窘迫,看着宋良弼有些恼怒道:“哼,这消息还挺灵通。” 说完,一甩袖子离开修竹院。 贝雨田离开书院,径直来到门口还在等待的马车上。 杜仁见贝雨田出来,向她身后看去,并没有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只得先让贝雨田上马车等待。 过了片刻,才看到自家主子的身影。 炎辰上了马车看贝雨田竟悠闲地喝茶吃着点心,看到自己上来,也只是点头示意打个招呼。 “你真的确定,能请到这位教习? 刚才尤司晨并没有撒谎,她真的很难请到。” 贝雨田放下手上的茶杯,看向炎辰,勾唇一笑:“辰公子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 既然辰公子回来了,那就麻烦让杜大哥赶车回府吧,我有些累了。” 炎辰这才发现,贝雨田眉眼间确实透着一股疲惫。 这两日时间,在马车上度过的不少。即使自己找了辆宽敞点的马车,但是,也只是缓和一些而已。 “杜仁,回府。”炎辰扬声吩咐。 “是,主子。” 回到血云府,已是酉时。 “一起用饭?” 炎辰礼貌邀请。 贝雨田看了眼他的肩膀,见没有血迹渗出,摇头拒绝:“不了,多谢辰公子的好意。 我想先休息。还有,辰公子还是找个郎中看看你的伤口吧。 毕竟,我的药只是治表,并不能确定你的伤有没有伤到筋骨。” “哎……” ------------ 第26章 她本事这么大? 她本事这么大? 贝雨田有些不耐烦的回头:“还有何事?” “啊,没有了。好好休息。” 炎辰突然也陷入迷茫,他也不知自己刚才为什么下意识的叫住了她。 看贝雨田转身回了院子,暗自摇摇头,抬脚离开。 刚到血云阁,就看到等在院门口的李竟。 “主子,您回来了。听说您受伤了,郎中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让郎中给您看看。 是属下办事不利,想不到杀手阁会出动……” “李竟!”炎辰打断李竟后面的话,眼神示意,“有什么事,一会儿去书房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是。”李竟闭嘴,跟在炎辰身后进了血云阁。 …… 第二天清早,贝雨田悠悠醒来,以前没觉得床有什么好的,只要能休息,哪都能睡。 现在倒好,换了个身体,还真有些不适应,时不时就感觉到疲乏。 看来,这具身子的底子,还得再加强一下。 “姑娘,您醒了吗?” 门外,丫鬟的声音响起。 “醒了。进来吧!” “吱呀!” 门被从外面推开,等丫鬟进的门来,贝雨田已经穿戴整齐。 “姑娘,刚才主子派人来问,是否要去血云阁用早饭。” “不用,我在自己院子里用饭就好。麻烦你去回一下你的主子。” 贝雨田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是,姑娘。您先用饭,我去回主子。” 见她们离开,贝雨田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封信,然后仔细的将信封封好。 看着手上的信,眼神有些复杂。 “姑娘,用饭吧。” 贝雨田急忙收敛起心神,将信封放到怀里,起身用饭。 辰时末,贝雨田出现在了血云府的马房。 “贝姑娘,您要用车?” 杜仁正在给马喂食,见贝雨田过来,忙上前招呼。 “是,杜大哥,麻烦您准备辆马车,不要带着血云府的标志的。越快越好。”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 杜仁忙去张罗马车。 贝雨田站在马棚前,看着眼前一匹匹骏马,有些心痒,却只能硬生生将那种纵马驰骋的渴望压下。 “贝姑娘,马车好了。” 杜仁恭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会转身,待看到眼前的马车,贝雨田眼中有些惊讶和不解。 杜仁忙笑着上前解释:“姑娘,这是主子昨天晚上吩咐的,说是换辆大点的马车,以后您乘坐也舒服一些。 您快上车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回头就找人安置。 这车里,也是本着让您舒服,置办的。” 看着杜仁满脸笑意,贝雨田淡笑点头,上了马车。 看着车内空间比之前那辆马车宽敞近一倍,车内还加了软垫,减少马车的颠簸,以及一方小桌,桌围凸起,能在马车急刹时,阻止桌上东西掉落。 车厢内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放置着自己平时翻阅的书籍。 “这都是你们主子的意思?” 杜仁忙不迭的点头。 贝雨田心头一暖,却没有说什么,留意观察,就会发现,她眼中的冷褪去一些,多了些柔意。 “好,我知道了。”贝雨田抬脚上了马车,掀起车帘,方对着坐在车辕上的杜仁道,“杜大哥,麻烦您去离宜中城不远的阳溪县。” “好的,姑娘,您做好了,我们这就出发。” “驾!”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小小的院落前。 杜仁掀开车帘,恭敬道:“姑娘,我们到了。” 贝雨田打量着车外,发现这小小的县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冷清,街上人来人往,小摊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也很是热闹。 贝雨田下了马车,缓步走到小小的院门前,叩响了门。 “汪汪汪……”随着门响,院中也传来几声狗吠,然后就传来一道女子的呵斥声。 “小白,不要叫了。” 听到这道声音,贝雨田脸上浮起笑意。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木门被从里面打开,贝雨田看着眼前出现的妇人,一身朴素的装扮,但是那站姿,那眼神,可一点都不普通。 就在贝雨田打量眼前人时,那人也有些诧异的打量着贝雨田。 “姑娘,你找谁?” “夫人,别来无恙!” 看着妇人震惊的脸色,贝雨田笑着将手上的信封递了过去:“夫人,这是别人托我带给您的。” 妇人不解的接过信封,发现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又看向贝雨田。 “那人说了,您只要打开信封,看到字迹,就知道是谁的信了。”贝雨田细声解释。 妇人不再问,低头看着手上的信封,小心的撕开,待看到信里的字迹,满脸的不可置信,待看完信里的内容,眼眶发红,眼中竟蓄满了泪水。 “夫人,我能进去,跟您好好聊聊吗?” 贝雨田将手上的巾帕递到妇人的眼前,柔声安慰,“夫人,不用这么难过。您知道,她最喜欢的是那个洒脱,不在意世人眼光的夫人。 您看,您要是在这里哭了,别人还以为我在这欺负您呢。” 妇人接过巾帕拭掉眼泪,抬头看去,果然看到路人对着贝雨田指指点点,忙后退,请贝雨田进了院子。 “杜大哥,麻烦您在外面等我一下。”贝雨田转身叮嘱道。 “是,姑娘。” 闻言,贝雨田跟着妇人进了院子,然后又将院门关上。 贝雨田坐在椅上,任她打量。 “姑娘,你叫贝雨田?我能问一下,你是怎么跟她认识的吗?”妇人还是有些如在梦里一般。 她以为,这个世上,除了自己,再不会有人记得她。 “这个,我不能说,还望夫人见谅。不知夫人能否看在她的面子上,随我到博源书院走一趟?” 贝雨田不愿浪费时间,直接点明自己的来意。 “贝姑娘,容我想想。”妇人有些迟疑道。 “好。”贝雨田笑着点头,没有再催促。 过了一瞬,妇人仿佛下了决定,毅然抬头,看着贝雨田,无比认真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贝姑娘能否告知,我这么做,真的对她有帮助?” 贝雨田点头。 “好,我跟你去。麻烦贝姑娘稍等片刻,我去收拾一下东西,顺便再托付一下邻里帮忙照看一下家里狗。” …… 血云阁。 “主子,您这次出行,有没有看到想要的?” 李竟站在床前,一边给炎辰上药,一边低声问道。 炎辰摇头:“李竟,是不是我真的想多了?” 李竟看着有些迷茫的主子,没有说话。 久久,眼神突然一亮,很是狗腿道:“主子,要不您试试美男计?” ------------ 第27章 美男计?似乎没用 “滚。”炎辰看着从小到大的好友,忍不住爆粗口。 “是,给您上好药,奴才这就滚。”李竟笑着应道。 “我之前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炎辰语气一转,很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李竟。 “您放心吧。现在,杀手阁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奴才已经吩咐下去,我们的人很快就会送来消息。” 炎辰点头:“吩咐我们的人小心行事,莫要被他发现了端倪,否则对我们不利。 还有,不要小看杀手阁,这次交手,里面高手也不少。” “是,奴才会将主子的意思传达下去。” 李竟上好药,起身,没有离开,脸上有些犹豫。 “还有什么,说,什么时候,你这么婆婆妈妈了?”炎辰嗤笑的看着他。 “主子,如果他真的要杀您,您就一直这么防备着,不出手吗?我们有……” “李竟!”炎辰坐直了身子,面上带着些不悦,“这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如有再犯,别怪我无情。” 李竟心脏猛的一缩,仿佛血液凝聚,浑身有些冰冷,“是奴才僭越了,多谢主子不杀之恩。” “嗯,下去吧。”炎辰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听着李竟的走了出去,炎辰睁开眼,冷笑:美男计,呵,对她有用吗? 自己曾经对她使用过,可是得到的是什么——她的白眼。 这丑,出一次就够了。 …… 博源书院。 “先生,贝姑娘在修竹院等着见您,您是见还是不见?” 宋良弼从书堆里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些诧异:“她不是去请礼仪教习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难道是没有请到?” “四书不知。不过,贝姑娘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一位妇人。”四书双手接过宋良弼手上的书,然后转身,小心翼翼的将书放在了身后的书架上。 “一个妇人?看着怎么样?”宋良弼站在一旁,看四书慢慢将所有书重新归置到书架上。 “看着就是一普通妇人。”四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歪着头思索回道。 “普通妇人?我去看看,你好好将剩下的书整理了。如果损坏了我的宝贝,小心挨板子。”宋良弼笑着道。 “是,先生。”四书恭敬的送宋良弼离开清风馆。 “哎,李红叶,你不是说看到贝雨田了吗,人呢?” 贝雨田站在修竹院的院子里,等待送良弼的到来。 不想宋督学还没来,倒是几个讨厌的人先来了。 “尤教习,您相信我,学生真的看到她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村妇。” 李红叶谄媚的声音越来越近。 贝雨田转身看向院门口,眼中带着淡淡的冷意:苍蝇果然很令人讨厌。 “尤教习,您看,学生没有骗您吧。”李红叶身影出现在贝雨田眼前,看到贝雨田,手指着她示意身边的尤司晨,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贝雨田无视李红叶,直接看向她旁边的尤司晨:“尤教习消息真够灵通的。宋督学还没来,尤教习倒先到了。” “贝雨田,你不是说去请黎教习吗? 人呢? 你带着个村妇来此做什么?”尤司晨答非所问,面露不屑。 贝雨田眉头微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尤司晨:“不是说尤教习来自皇城,对黎教习比较熟悉吗,怎么,我身后之人,您不认识?” 尤司晨蹙眉,嘲弄道:“我是来自皇城,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认识,更何况是这小小的宜中城的一个村妇。 我劝你呀,还是赶紧给我磕头认错的好,你以为随便找个妇人,指着她说是黎教习,我们就信了? 要知道,宋督学可是见过黎教习的。” “哼,贝雨田,你还是赶紧给尤教习磕头认错的好。 说不定,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会帮你向尤教习说情,让你继续留在书院。 不过,以后你可要给我当牛做马呀。”李红叶双手叉腰,很是得意的跟在尤司晨后面应和。 看着两人在这一唱一和,贝雨田冷笑,“宋督学还没来,你们就断定,这位不是黎教习? 尤教习,话不要说的太满。” 听到贝雨田的警告,尤司晨撇了撇嘴:“贝雨田,你别忘记,黎教习可是皇城盛名的礼仪教习。 如此厉害的人,怎么可能穿着这么普通,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是呀是呀,尤教习说的对。” 贝雨田身后的妇人听此,眸色一暗,正欲上前,被贝雨田拦住。 “夫人,稍安勿躁,不必跟她们置气,狗咬人,难道人还要咬回去不成。”贝雨田嘴角一勾,柔声安慰。 “姓贝的,你敢骂教习是狗!”李红叶手指着贝雨田,很是义愤填膺。 “哦,李红叶,你挺会给教习找座呀!”贝雨田冷嘲道。 “我……” “李红叶,你闭嘴!”尤司晨红着脸瞪着李红叶怒道。 “闭什么嘴呀?” 贝雨田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宋良弼的说话声。 顿时,院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移到院门处,只见宋良弼正缓步而来。 “宋督学有礼了/学生拜见督学。” 院中人纷纷见礼。 只有贝雨田身后之人,依然挺身而立,双眼一动不动的打量着宋良弼。 宋良弼点头回应,扫视全场,突然,眼光一顿,看着贝雨田身后的妇人呆住了。 “宋督学,您可算是来了。我正教训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贝雨田呢。 也不看看书院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往书院领。 如今都将人带到您的院子里来了,无端的再糟蹋了您院子的清幽!” 尤司晨没有注意到宋良弼的反应,正忙着给贝雨田上“眼药”。 闻言,呆住的宋良弼忙转身,看着尤司晨的眼光很是冷厉:“尤教习,难道您身为教习,连最起码的嘴都管不住吗? 还不快上前给黎教习道歉。” 尤司晨双目圆睁,嘴巴张成o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宋良弼,然后又看向贝雨田身后的妇人,震惊道: “黎教习?宋督学,您是不是认错了? 这个村妇怎么可能是黎教习?” “放肆!”宋良弼怒道,“我之前就说过,教习不得因贫富贵贱,对学生有歧视,对着他人,也是。 尤教习还几次三番的触犯,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还有,快快给黎教习道歉。” 贝雨田笑着看着尤司晨,眼中满是轻蔑。 “尤教习,是吧。”一直站在那里的妇人看着尤司晨,终于开口,“既然您身为礼仪教习,应该知道身为礼仪教习要切记的一点: 那就是无论身处何方,面对何人,都应该紧守一个‘礼’字。 可是从你进来到现在,所做之事,所说之话,全部失了礼。 恐怕,尤教习没有作为礼仪教习的资格。 还有,礼仪教习,仅仅是教授礼仪的,谁又规定,礼仪教习必须穿着华贵,出身富贵! 难道尤教习的老师,就是如此教导你的?” “黎教习说的是。”宋良弼点头赞同,一脸严肃的看着尤司晨,“尤教习,还不快向黎教习赔罪!” 尤司晨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尤教习,您刚才不是说,宋督学是见过黎教习的,如今宋督学已经明确的告诉您,她就是黎教习,您怎么还愣着? 难道要黎教习给你赔罪不成?还是说,尤教习,不知道何谓赔罪?” 贝雨田淡淡的将之前的话,全部返还给她。 “我……” 刚还嚣张万分的尤司晨张了张口,不敢看宋良弼和妇人,将视线转到贝雨田身上,很是不甘道,“贝雨田,你别得意的太早。” 宋良弼皱眉,眼光突然变的很凌厉的射向尤司晨:“尤教习,到了这时候,你还不知悔改吗?” “宋督学,我……”尤司晨看到宋良弼是真的发怒了,不敢再说什么,很不情愿的看着妇人道,“黎教习,刚才多有得罪,还请黎教习见谅。” 黎焉婉冷眼看着尤司晨,并没有说什么。 “尤教习,既然我已经将黎教习请了来,那就麻烦尤教习也兑现昨天的承诺,当着所有学生的面,给学生道歉,然后主动离开书院。”贝雨田悠悠开口。 “喂,贝雨田,你疯了吧!让尤教习当着所有学生的面给你道歉? 先不说你是学生,尤教习乃是师者。要处置尤教习,也是宋督学说了算,你算哪根葱!” 旁边的李红叶突然愤愤不平道。 “李红叶,是吧。想来我书院的板子,你是还没挨够?” 不等贝雨田说什么,宋良弼率先开口。 “我,督学,学生不敢,学生知错,还望督学莫怪!” 听到宋良弼说话,李红叶的气焰瞬间败下阵来,低着头认错。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回去读书。” “是。” 看着李红叶“夹着尾巴”离开,贝雨田心下忍不住嗤笑。 然后眼睛扫到旁边,发现尤司晨竟脚底抹油想要偷偷溜走,哪能让她如愿。 “尤教习,您答应的事情还没有做到呢,怎么就想走呢?” 贝雨田一开口,院中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尤司晨的身上,气的尤司晨有些咬牙切齿。 “尤教习,莫要失了信。作为学生曾经的教习,一定要给学生树立一个好的典范。 我想,林知府也是认同的。”宋良弼幽幽的开口。 “五经!”宋良弼不再给尤司晨开口的机会,对着身后喊道。 “先生,五经在呢。” 屋内突然跑出来一个十一二左右的男孩,看着如同四书一般,带着些书卷气,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此刻咕噜噜转个不停,看着机灵的很。 “去让所有学生到书院的练武场集合。” “是。” 五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 宋良弼看着尤司晨,不带一点感情:“尤教习,请吧。” ------------ 第28章 这么喜欢打脸 这么喜欢打脸 尤司晨见躲不过,慢慢腾腾转身,向练武场走去。 宋良弼见尤司晨肯道歉,脸色方缓和一些,忙邀请黎焉婉一起:“黎教习,是否愿意一起去?” 黎焉婉点头,又看着贝雨田:“贝姑娘,介意一起吗?” 贝雨田笑着摇摇头。迈开脚步,跟上! 刚走到练武场,就看到已经有不少学生站在那里等待。 场上也很是喧哗。 “哎,宋督学突然把我们叫到这里干什么?” “是呀,我今天练的字还没有练完呢。 不过,你看那台上之人,是不是尤教习呀?” “好像是。难道尤教习要给我们教授礼仪?” “不会吧,现在,在这里?” …… 听着众人议论,贝雨田不甚在意的走到台前,冷眼看着台上局促不安的尤司晨。 “宋督学来了。哎,宋督学身后妇人是谁,在书院没见过呀!” “是呀,不过这贝雨田怎么跑到台前了,尤教习看到她似乎低头了!” 宋良弼缓缓上了练武台,看着台下众学生,伸手示意众人安静! 很快,议论声渐渐变小,直至安静下来。 “这次把大家叫过来,是想给大家一个警醒。我之前一再强调,在我博源书院,不分贵贱,不分身份地位。可是,有人一错再错。 今日,尤教习身为教习,明知故犯,且不知悔改,故要遵守承诺,要当众向被她欺辱之人赔罪道歉。 希望今日之见证,日后我书院无人再犯!”宋良弼说完看着尤司晨,“尤教习,可以开始了!” 众人只见尤司晨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贝雨田,还没有说话,那泪水竟如断了线的珍珠,从脸上不停的低落。 贝雨田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一眼对方,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台上正在哭泣的尤司晨瑟缩了一下身子。 “贝——贝姑娘,抱——抱歉。都是我不好,你——你不要误会书院。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呜呜……” “怎么回事,这个贝雨田是不是仗势欺人呀,我看尤教习好委屈呀。” “是呀,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这贝雨田是一乡下丫头,没权没势,如何欺压尤教习?” “你傻呀,她有美色呀,靠她的美色,勾搭几个有权势的,这不是轻而易举吗。”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点忘记了。” …… 众人讨论声越来越大,宋良弼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反观贝雨田,自始至终她的表情都是那般淡定平静,连丝毫的失态都没有,甚至不曾皱一下眉头。 她的从容淡定,让众人心下又有些怀疑,他们刚才的猜测会不会冤枉了这个美丽的女子。 台上的人兀自哭泣,宋良弼一时气的说不出话。 贝雨田看着平静的看着台上人演戏,不紧不慢的抬起手,打量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仿佛看到食指上有什么脏东西一般,曲起,弹了一下。 “哼,贝雨田这个贱人,我看你这次怎么应对。 一下乡下来的小贱人,还妄想跟我斗。 我就不信,我堂堂一个教习,还收拾不了你。” 刚还委屈的尤司晨,脸上的泪水还在流,可是那出口的话,却突然变了调调,惊的台下众人一片哗然。 尤司晨看到众人的反应,发现自己刚才竟不知为何,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恐的看着众人,最后视线落在贝雨田身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天哪,尤教习刚才说什么?” “我们没有听错吧。难道这才是她的真心话?” “刚才她都是在演戏?太可怕了。” “是呀,乡下丫头怎么了,怎么就低人一等了。” “是呀是呀!瞧不起我们乡下来的学生,为什么还来教我们。” “就是,不配为人师!离开书院……” 台下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顿时跟着喊叫起来:“离开书院,离开书院,我们要换教习,换教习……” 听着众人的喊叫,不等宋良弼和贝雨田说什么,台上的尤司晨羞愧万分的捂着脸跑下了台,一溜小跑,离开了练武场。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宋良弼不知什么时候上了台,安慰着下面的学生,“考虑到尤教习已经不适合在书院教导大家,书院已经将尤教习辞退。 现在,书院邀请到皇城盛名的黎教习,以后的礼仪教导,将由黎教习负责。 现在大家都在这,刚好认识一下黎教习。” 大家顺着宋良弼手指的方向,发现离贝雨田不远的位置,站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妇人。 那妇人穿着普通,但是那身气度,还有那行止皆是有理有度,让人不由得很是信服。 “黎教习!” 众学生纷纷行礼问好。 黎焉婉点头:“大家起身吧。以后,我就担任你们的礼仪教导。 希望今天的事情不会再在书院出现,到时如有人再犯,书院不会轻饶。” “是!” 看台下学生一个个诚恳的表态,宋良弼满意的点头:“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各自回到各自的书室,继续去上课吧。” 贝雨田看着众人渐渐散去,也打算跟着离场,不想,却被宋良弼阻了去路。 “宋督学,您这是何意?” 宋良弼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贝雨田,眼神很是复杂。 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方抬头与她对视。 “贝雨田,刚才,你做了什么?” “宋督学,学生听不懂你说什么?”贝雨田语气平淡,表情平静。 “罢了,这件事本就不是你的错。这尤司晨也算是咎由自取。如果她能好好跟你道歉,今天这丑,也就不会出。 你去你的书室找负责的教习吧。” 宋良弼摆摆手,放贝雨田离开。 …… 芙蓉院。 贝雨田手上拿着自己备的笔墨纸砚,站在院门外,看着大气磅礴的院门,还有那院中的枝繁叶茂,淡淡一笑。 “叩叩叩!” “进。” 听到门内的应允,贝雨田推开门,走了进去。 “学生贝雨田,见过陈教习!” 贝雨田向眼前负责芙蓉院的教习陈思远见礼。 陈思远此刻端坐在梨木镌花椅上,手上拿着一卷书,抬眸打量着贝雨田。 贝雨田眼睛大致扫过房间,发现书院给教习安置的房间都大同小异。 居室很是简单,一方书案,几张椅子,一张床,一个屏风,将床和平时写字看书的地方隔开。 每个房间倒都有个大书柜,里面放置了不少的书。 待贝雨田视线重新落在陈思远身上时,陈思远也将她打量了个遍。 陈思远不紧不慢的将手上的书放置在书案上,站起身,微笑着走到贝雨田身前: “你就是入院考核取得第一的贝雨田?” “正是学生。”贝雨田垂眸应是。 “我芙蓉院可能不像你那锦绣斋。也许你在芙蓉院可能需要一定时间去适应。 毕竟,你是刚进书院,我芙蓉院的学生却在书院已经学了三年。 接触的东西和学的东西,都要比你在家中学的多。 可能,你会跟着学的有点累,不考虑再换个书室?” 陈思远耐心的询问着贝雨田。 闻言,贝雨田只是淡然一笑,摇了摇头。 见贝雨田主意已定,陈思远不再说什么,只点头慢慢道:“既是如此,那你就先去书室吧。 书室在芙蓉院的西面第一排第一个房间。 目前,书室最后面还有一张书案空着,你就暂时坐在那里吧。” 贝雨田刚要行礼告退,却皱眉看着向外走的陈思远。 “走吧,我带你过去,顺便给你介绍一下你那些师姐。” 见贝雨田还站在原地没有跟上,陈思远转身,耐心解释。 “是。多谢陈教习!” 贝雨田一边应声一边忙抬脚跟上。 书室中。 大概摆放着三十几张书案。 每个书案后面,都坐着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看陈思远出现,纷纷抬头向他们看过来。 “好了,大家先停一下。给你们介绍一下咱们书室新来的学生,也就是你们的师妹——贝雨田。 大家以后就在一个书室学习了,你们都是她的师姐,可要好好照顾她。” 陈思远朗声道。接着示意贝雨田上前,跟众人见礼。 贝雨田也没有丝毫扭捏,大大方方向在座的师姐见礼。 “你好,我是温玥。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的。 虽然我不是咱们书室最厉害的,但是我喜欢交朋友。” 看着面前活泼可爱的女孩子,贝雨田只是笑着点头:“温玥师姐。我见过你,当时你在锦绣斋对我们新来的学生进行规劝。” 听贝雨田说到此事,活泼的温玥瞬间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拉着贝雨田说个不停,就连陈思远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有注意到。 温玥陪着贝雨田走到她的书案,跟她介绍起芙蓉院各个琴室、画室等位置所在,就连各个项目负责的教习,是谁,为人怎么样,严不严格,事无巨细的向贝雨田一一说明。 “呵,我说妹妹呀,你就不能不这么‘热情’,你没看这位贝师妹脸上都是冷冷的吗,你就别这么上赶着了吧!” 突然,一道讥讽的声音打断了温玥的热情。 ------------ 第29章 温家姐妹 温家姐妹 看向说话人,贝雨田发现女子的眉目跟眼前的温玥有几分相似。 原是温媚,温玥的姐姐。 “姐姐,贝师妹只是可能不喜欢说话,也可能是贝师妹刚来芙蓉院,跟我们还不熟悉。等贝师妹熟悉了,就好了。” 温玥说完,看着贝雨田笑道,“我可以这么叫你吗?贝师妹。” 听到温玥的答非所问,温媚不顾自己大小姐的形象,竟然翻了几个白眼。 贝雨田看着这两姐妹,发现这两姐妹关系并不融洽,这就有意思了。 不过,这温玥乃是嫡出,温媚乃是庶出,向来嫡庶有别,大家之中,嫡出向来瞧不起庶出,温玥没有跟温媚抢起来,也是不错了。 “师姐想怎么称呼都可以,不过是人的一个代称。对了,师姐,我们的课程安排,您能跟我详细说一下吗?” 贝雨田难得的露出一个温和点的笑容,但也是稍纵即逝。 旁边的温玥却愣了一下,脸上更是惊讶和欣喜,忙凑到贝雨田身前,一脸兴奋道:“贝师妹,你应该多笑笑的,你笑起来真是太好看了。 估计宫里的娘娘们都没有你笑的好看。” 听到温玥提起宫里的娘娘,贝雨田眼中慢慢升起一些冷意,但是很快就被她压下去了。 可是这话被旁人听到,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呦,我们温二小姐这是见过宫里的娘娘了? 她贝雨田就是再漂亮,怎么跟宫里的娘娘比。” “就是呀,宫里的娘娘那是何等的气度,哪里像她,一个粗鄙的……” 女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女子捂住了嘴巴,疾声道:“你屁股痒痒了,不知道今天宋督学刚说了,书院学生,不得有贵贱之分。 我劝你呀,还是少说两句吧,别在这节骨眼惹事。” 刚议论的几人瞬间熄了火,一个个纷纷埋头读书。 “贝雨田,我听说,你就是那宋杰未过门的媳妇?”温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贝雨田的书案前。 自上而下的看着贝雨田,宛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可是贝雨田只是扫了一眼,浑然不为所动:“温大小姐难道不知,我跟宋杰已经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温玥和温媚双双叫了出来。 就连刚刚埋头读书的几个女子又都齐齐抬头看过来。 “宋杰跟你解除婚约了?”温媚脸上露出喜色,丝毫没有遮掩。 温玥虽然也高兴,不过好歹只是眼中一闪,并没有温媚表现的这么明显。 “呵!”贝雨田撇嘴一笑,“温大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是我主动跟宋杰解除婚约。” 众人听到此话,纷纷侧目,一个个惊讶的都张大了嘴巴。 温媚满脸不可置信:“你主动退亲,凭什么?宋公子这么好,哪里配不上你!” 贝雨田看着怒目而视的温媚,瞬间觉得好笑,怎么一个个的都瞎了眼,看上宋杰这样的伪君子。 懒得跟这帮人耗时间,贝雨田看着旁边的温玥继续说道:“温二小姐,方便跟我说说后面的课程安排了吗?” “我,那个,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要不让其他的师姐跟你说一下?” 刚还热情的温玥似乎真的有事,说完就着急忙慌的向芙蓉院外走去。 温媚见此,也顾不上跟贝雨田纠缠,抬脚跟在温玥的身后,出了芙蓉院。 恰巧她们刚出去,就有一位教习进来了。 “贝师妹,这是我刚刚整理的芙蓉院的课程安排,给你。” 坐在贝雨田前面的一个长相普通女子有些害羞的将一张纸递给了贝雨田。 随后就转身看着前面的教习,不再言语。 “多谢。”贝雨田对着她的背影,小声的道谢。 看着芙蓉院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课程,贝雨田并没有说什么。 “好了,我来呢,是想跟你们说个消息。大家把手上的书都放一放。对了,温媚和温玥哪里去了?” “危教习,她们好像有事情出去了。您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们呀?” 一个女子扬声回道。 “近几日,大家都好哈准备准备。书院要举行一项天赋测试。具体怎么测,我还不知道。 不过,听说这次测试,如果能拿到不错的成绩,可能会有一个好机会。” 【空间任务发布:获得书院全能天才称号。】 沉寂了几日的空间突然传来新的任务,贝雨田心里很是欣喜。 “危教习,我们能得到什么机会呀?” “这就不知。到时宋督学应该会亲自解释。你们好好准备吧。” “你还不知道吧,她就是负责教导我们古琴的危银柳教习。” 刚给贝雨田课程安排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看着贝雨田兀自出神,忙小声解释着。 听到声音,贝雨田从接受到空间任务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再次道谢。 待危教习离开,书室里只余下翻书的声音。 “贝雨田,你给我出来!” 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高声喊叫,打破了芙蓉院的安静。 正在筹谋天赋测试的贝雨田拧眉,站起身,向书室外走去。 待看到芙蓉院外站着的宋杰,还有他身后的温家姐妹,贝雨田就大致知道这宋杰是为何事而来。 毕竟她去宋家退亲,他当时并不在。 “贝雨田,我问你,是你跟他们说,你主动跟我宋家退亲的?” 看着宋杰那满脸的愤恨,贝雨田没有任何感情的点头。 “呵,我这个当事人为何不知此事?”宋杰看着贝雨田,眼睛带着些不甘还有愤怒:她贝雨田凭什么。自己还没回家说起此事呢,她怎么就说退亲了? “宋公子如有问题,不防回一趟家不就知道是真是假。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扰宋公子了。” 贝雨田转身欲走。 “贝雨田,别以为你现在进了芙蓉院就高枕无忧了。 就凭你在锦绣斋的那点手段,在这里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 到那时,你定会被众人唾骂。哼,到那时,我看你怎么办。” 宋杰眼神阴翳,看着贝雨田放狠话。 贝雨田忽地转身,眼睛微微眯起,凌厉的射向宋杰,冷冷道:“我倒不知,我用了什么手段?既然宋公子这么清楚,不妨跟我说说?” “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永安村时,胸无点墨,家里更是连个读书的书案都没有,别说是读书了。 还有那琴,我更是没有听你说过。如今你到得书院,却突然什么都会了,不是舞弊,是什么。 我劝你,最好识相点。我们现在是退亲了不错,但是,你要把你的位置给我放低了。对外,不要说是你主动退亲,是我宋杰不要你,跟你退亲的。 你一个乡下丫头,配不上我宋杰。还有,你应该自惭形秽,以后见了我,给我避着点。 如果你能做到这些,我就不会跟人说这事。” 宋杰说完,洋洋得意的看着贝雨田,等着她给自己求饶。 贝雨田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宋杰,仿佛在看一个疯子,手上也有些痒痒。 贝雨田双手握拳,捏的手指磕巴作响,慢慢走向还在得意的宋杰。 “宋公子没回家,恐怕还不知道,我那日去你家里都发生了什么吧。 那我就好好跟你说一下?那日,你爹娘对我做过什么,我想你应该能猜到一些。可是我会做什么,恐怕你就不知道了吧。 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手痒的厉害。如果,你再惹我,我不介意,你会像你家那十几个家丁那般,到现在躺在床上都下不来。” 听到这话,自鸣得意的宋杰眼神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道:“你别以为我是吓大的。我告诉你,在书院打架,可是会被挨板子的。” “哼,我倒是不怕那几板子,但是宋公子身娇肉贵的,那可就说不准了。如果挨上几板子,就能将你这么讨厌的人甩开,那也值当的了!”说着,贝雨田握拳接着向宋杰走去。 “喂,你不要乱来。我告诉你,今儿我是好男不跟女斗,算你走运。” 宋杰见贝雨田真要动手,忙后退几步,慌忙转身离开,顾不得自己儒雅的公子之风。 看着落荒而逃的宋杰,贝雨田脸上露出轻蔑:呵,懦夫! “贝师妹,没事吧?” 贝雨田刚回了芙蓉院,就看到自己前面的师姐站在院中很是焦急的样子,见到自己进来,更是担心道。 “谢师姐关心,没事。”看她这关心不像假装的,贝雨田没像往日般那么冷淡,顺口问道,“不知师姐怎么称呼?” “我叫武柳思,今年十八了,再过不久,差不多就可以出书院了。我比你年长些,如果贝师妹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武姐姐。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你尽管找我。你我都是从乡下来的,我们可以互相帮助。”武柳思很是腼腆的看着贝雨田,眼中都是纯粹。 看到如此善良的武柳思,贝雨田不忍拒绝,只微微点头,算是答应。 “武师姐,你知不知道这天赋测试究竟都测试些什么?” 贝雨田有些不解的问道。 可是,武柳思也只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也是我来书院三年,第一次听说。”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贝雨田没再多言,转身向芙蓉院外走去。 “贝师妹,你去哪里?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一个人出去,会不安全。” “有事,武师姐先回去吧!” ------------ 第30章 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 出了书院,贝雨田娴熟的上了马车,闭目养神。 …… “姑娘,我们到了!” 杜仁站在车外,等了一会儿,没有见贝雨田下来,忙小声提醒。 车内贝雨田睁开眼睛,低头整理了一下衣着,方起身下了马车。 杜仁正拆卸马车:“杜仁,你们主子今日在不在府上?” 杜仁有些惊讶的回过头看着贝雨田,想了想道:“没听说主子安排外出马车,马房那边也没说用马,应该在的。 姑娘,你有事找主子,不妨去血云阁问问,我们当奴才的,按规矩不能过问主子的去处。” 看着杜仁为难的样子,贝雨田点头离开。 走到自己院子门口,贝雨田忽然停下,叹气一声,转身向血云阁走去。 “贝姑娘,您来找主子吗?”丫鬟白梅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院门口的贝雨田。 贝雨田点头:“你们主子在吗?” “在。奴婢这就去给您通传!”白梅忙不跌的放下手上的盆子,跑去敲门。 贝雨田跟在她后面,进了院子。 “叩叩叩!” “何事?”屋内传来炎辰沉稳带着磁性的声音。 “主子,贝姑娘来了。现就在门外。” 白梅恭敬的向门内人请示。 “请贝姑娘到书房稍后,我这就过去。” “是。” 他们说话声音大,贝雨田自是听到,眼神示意白梅带路。 好在,书房离主卧并不远,走两步路就到了。 进得书房,贝雨田十分自觉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打量起书房的布局。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书房。 当门放着一张很大的花梨木书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筒内插的笔无数。 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白瓷花瓶,竟插着满满的绿竹。 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血炎帝国名家方烨华的墨迹,其词云:一亭俯流水,万竹引清风。 书案后放置着四个大的书柜,覆盖了整个北墙。除此之外,就是几张椅子,一方小茶桌,供看书之人吃点心喝茶,休息片刻。 这么一个小小的书房,布置奢华却又低调。 “姑娘,您先喝茶,我们主子这就过来!” 白梅一边说话一边将茶奉到贝雨田手上。这边话音刚落,就见炎辰进了书房。 “白梅,你先下去吧。” 炎辰坐在书案后淡淡开口。 “是,主子,奴婢告退!” 贝雨田打量着炎辰,视线最后落在了炎辰的肩膀处,缓缓开口:“你的伤处怎么样了?” “还要多谢救命恩人的好药,我这伤口又没有伤到要处,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炎辰一手撑在下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贝雨田看,眼中甚至还带着笑意,无比温柔。 或许是来的着急,领口微微敞开,室内光线有些昏暗,还是可以看到若隐若现的锁骨。 贝雨田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低头用纤细白皙的手指,摩挲茶杯的边缘,淡淡开口:“辰公子过谦了。毕竟辰公子这伤是因为救我。 既然辰公子的伤没有伤到要处,那我就放心了。 此次前来,是有另一事,想问问辰公子。” 听到她有事,炎辰坐直了身子,笑着道:“你说。为了救命恩人,哪怕是赴汤蹈火,我定在所不惜。” 放下手上的茶杯,对于突然变得有些热情的炎辰很是不自在,只得将注意力放在炎辰的眼睛上,“辰公子可知道博源书院的天赋测试?” “天赋测试?”炎辰皱眉,看着贝雨田重复道。 “对,今日危教习突然说书院要进行天赋测试。我来就是想了解一下,都会测试些什么。毕竟辰公子对宜中城了解要比我多,而且跟宋督学又是好友!” 贝雨田直接点明自己的来意。 看着这么直截了当的贝雨田,炎辰还真不知是高兴她不把自己当外人,还是伤心,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 你们这位宋督学呀,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即使我跟他多有交集,但是,我有时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怎么样,听到这个答案,是不是有些失望?”炎辰有些好笑的看着贝雨田,“不过……” “不过什么?”贝雨田看着他兴致颇高,难得耐着性子,配合着他。 “不过,如果你很想知道,那我就带伤,去一趟书院,找你们督学聊聊?” 炎辰笑眯眯的看着贝雨田询问。 “不用了。辰公子还是在家好好养伤吧。” 贝雨田说着起身,欲要离开。 “唉,这就要走了?刚刚我已经吩咐绿竹准备晚饭,你就在这一起用饭吧。 我一个伤病患者,自己用饭,感觉有些无聊。” 刚还笑眯眯的炎辰,此刻却突然有些可怜的看着自己,贝雨田迟疑了一会儿,没有离开,算是默认。 见贝雨田默许,炎辰脸上又绽放出巨大的笑容。 看着一会高兴一会儿又不高兴,现在又高兴的炎辰,贝雨田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人是学过变脸吗? 贝雨田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个清冷的炎辰,堂堂血炎帝国的辰王爷,难道是假的? 贝雨田复杂的神色,不期然与炎辰的视线相撞,他们两两相望,四目相视,久久凝眸。 炎辰眼含深意,看着贝雨田。 贝雨田双睫微颤,嫣然一笑,别过脸去,“辰公子,不是说用饭吗,我今日忙了一天,有些饿了。难道您要饿死您的‘救命恩人’。” 贝雨田用他的语气反击回去,既然他喜欢演,那自己就陪他演。 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她说话的语气,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 这丝娇嗔,却被敏锐的炎辰捕捉到,瞬间脸上的笑容放的更大,忙起身来到贝雨田身前带路:“请!” 贝雨田没有丝毫扭捏,跟在炎辰的身后,抬脚欲出书房。 不知为什么,贝雨田脚下突然被高高的门槛拌了一下,没有丝毫准备的她突然身体向前倾去,出于身体的第一反应,贝雨田下意识去抓离自己最近的一切。 走在前面的炎辰,突然被拽了一下,回头就看到贝雨田将要倾倒,下意识伸手去接住她倒下的身体。 “恩!” 好在,炎辰及时接住了她,但两人的距离也瞬间拉近许多。 贝雨田的下巴无意识地支在炎辰肩膀上,歪着脑袋看去,贝雨田发现两人的手还碰在一起。 她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檀香,他也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一时,两人竟都忘记起身。 “主子,饭……”白梅前来回禀,不想却看到相拥的两人,忙住了口,慌忙转身离开。 两人瞬间被白梅的声音惊的回过神,急忙起身。 贝雨田假借低头整理自己的衣着,平复自己砰砰乱跳的心,然后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多谢。走吧,去用饭吧!” “哈哈,好,好,去用饭。” 炎辰嗓音也有些沙哑的回道。 两人一路无话,一直到了饭厅。 饭厅,一方木桌,不大,但桌上却摆满了饭菜。 定睛看去,贝雨田有些惊讶,这桌上的饭菜,竟都是她平日在自己院子里喜欢吃的。 “我问了厨房,说你平时多吃这几样菜,就让厨房备了。你多吃点,不是说今天忙些,饿了吗。” 炎辰跟贝雨田对立而坐,看贝雨田没动筷,只是看着饭菜发呆,温声解释。 说完,帮她夹了一筷子红烧落苏,放在她身前的碗盘中。 一时桌上,除了吃饭咀嚼声,碗筷相撞声,再没有了别的声音。 一顿饭下来,贝雨田竟有些吃撑了。 可是看着眼前依旧堆积如山的小盘,苦笑道:“辰公子,你是想撑死你的‘救命恩人’吗?” “哈?没有没有。这不自觉,就多夹了些菜。如果你吃饱了,这些菜放那就行。”炎辰放下筷子,“我也吃饱了。这样,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当是消消食了。” 贝雨田张口刚想拒绝,就被炎辰堵了回来,仿佛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 “我是为了消食,不只是送你。你就不要推脱了。” 无奈,贝雨田没再说什么,起身向饭厅外走去。 “其实,你不用担心天赋测试,可能只是书院的一时兴起。测试结果不好,也没关系,毕竟你是刚进书院。” 慢步走在院中的小路上,炎辰柔声安慰。 “不,我一定要拿第一。”贝雨田抬头看着炎辰,口气很是坚定。 “为何一定要拿第一?”炎辰有些不解。 “抱歉,辰公子,这是我的个人原因,不方便告之于您。希望勿怪!”贝雨田带着些歉意回答。 “抱歉,是我多嘴了。 不过,我觉得,即使再怎么测试,无非都是你之前入院考核那些。 可能难度上,会增加一些。”炎辰笑着缓解两人之间的气氛。 “对了,我的书馆,你随时都可以进去。里面书籍,也可以拿出来看。 不过带到书院的话,就要小心,不要被你们宋督学看到。” 贝雨田拧眉看去,眼中带着些疑惑。 “哈,你不要误会。不是说书院不让带书。是因为你们宋督学,视书为宝。 我书馆的书,都是珍藏,如果让他看到这些书被你这么随意带出,他会心疼。 回头见了我,又是一通说教。 你可不知,你们宋督学,那嘴呀,想说时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 听他如此说,贝雨田方释然,不过也想到,自己以后可千万不要得罪宋督学,不然,耳朵要受罪了。 眼见着院子就在眼前,贝雨田转身看着炎辰淡笑道:“我到了。辰公子请回吧。” “嗯,好。你先进去吧。我再逛逛,今日我确实有点吃多了。”炎辰笑着应道。 看着贝雨田进了院子,她的步伐并不如一般女子般莲步微移,而是如男子般阔步向前,炎辰迟疑了一下,终是开口。 “贝姑娘,你真的不认识司空灵羽?” ------------ 第31章 天赋测试 天赋测试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辰公子。既然辰公子又问,那我就再明确的回答一次。 我不认识一个叫司空灵羽的女子。 辰公子几次三番的问,不知这位女子跟辰公子是什么关系,竟让辰公子如此挂念?”贝雨田看着炎辰,颇有兴致的反问。 “她——”炎辰迟疑了一下,看着缥缈的夜空,悠悠道,“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对她颇为敬佩,毕竟她是血炎帝国难得的武学奇才。 且对行军布阵也很有天赋。” 看着炎辰可惜的样子,贝雨田陷入沉默。 “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你快进去吧。” 炎辰收敛情绪,礼貌道。 贝雨田点头,回了房间。 …… 三日后,芙蓉院。 “陈教习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嘈杂的芙蓉院书室瞬间安静下来,就连沉浸在书中的贝雨田都抬起头来。 最近大家都憋着一股劲,仿佛是想在天赋测试中拔得头筹。 在书室中,讨论最多的的,也是关于天赋测试的。 每一个教习的到来,都有可能带着天赋测试的信息,是以,总是引得书室的学生看到有教习来就大呼小叫。 众学生的视线,随着陈思远的身影移动。 “想必大家也听说了,最近书院要举行一次天赋测试……” 陈思远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有人接话道: “陈教习,您就别卖关子了。我们都快好奇死了。” “是呀,陈教习,您知道些什么,快跟我们说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嚷开了。 “安静!我今日来,就是带着消息来的。那么你们现在要不要听我说呀?” 陈思远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笑着看着书室里的学生。 “要!” 众人异口同声。 “此次,书院安排的天赋测试,主要是德、数理、音律、治国之道、武力这五个方面。不过……具体是怎么测试,就连你们教习我都不知道。”陈思远卖了个关子,继续道, “但是,宋督学说了,你们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因为这个并不会影响你们平日的考核成绩。 至于机会,那我就更不知了。如果有想知道的,那不妨你亲自去问宋督学,看看宋督学会不会告诉你!” 陈思远似乎看出一些学生想向他打探天赋测试,直接搬出宋督学,堵住学生的嘴。 最近一直拼命看书的贝雨田听到测试的项目,突然就松了口气。 “陈教习,你总该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吧!这危教习只是说近几日,但是没说哪天呀!” 一个学生高声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来,也主要是告诉你们这个信息的。 根据宋督学的安排,今日就会进行天赋测试。 现在是辰时初,再过一刻就要在练武场集合,然后分批分项目进行。 你们只需要安静在练武场等待,叫到你们名字的,跟这教习走就可以了。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去练武场了。” 陈思远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大家,那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众学生听到一会儿就要开始,惊的一个个手忙脚乱起身,淡定坐在书案后的贝雨田却没有忽略陈思远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 难道此次测试有什么猫腻? 想归想,贝雨田见众人走个差不多了,也起身向练武场走去。 待到得练武场,不得不说,博源书院在宜中城,确实有一定的影响力,看这练武场黑压压的人群,就知道了。 辰时二刻,练武场突然传来“咚咚咚”的鼓声,盖过人群的议论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大家安静,请认真听宋督学讲话!” 贝雨田望去,发现台上站着的,是负责锦绣斋的王永安,王教习。 听着他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恐怕内力又有所增长呀! 贝雨田勾唇一笑,想着有机会可以向王教习讨教一二。 “首先,我宣读女子和男子进行第一项考核的项目和名单。 第一项考核,是德。男子和女子分开考核。 具体地点,已经张贴在练武场的榜上,各位学生,查看自己要去的院落和书室,自行前去。 温玥、温媚、贝雨田……请以上学生去榜上查找自己要去的书室。 接下来,是男子。宋杰,叶文彬,习文光……以上男子去帮上查找自己要去的书室。 林之瑶,李红叶……去查找自己要去的书室。 …… 好,以上是在博源书院所有学生名单,是否还有遗漏?” 宋良弼站在台上,见台下没有人吭声,方再次开口:“好了,现在请诸位学生,自行到你的测试书室。 在测试过程中,不要交头接耳,也不要试图跟负责的教习套近乎。 此次测试,如有发现徇私舞弊者,直接逐出书院,永无再进书院的机会。” 听到宋良弼严厉的警告,没有人敢说什么,纷纷从练武场向外涌去,也有一部分学生留在练武场,要进行武力测试。 贝雨田在扫名单时发现,这次测试要比上次考核安排合理的多。 大家考核的项目彼此错开,这样,既能节省时间,也能尽快出来测试结果。 贝雨田先是来到自己熟悉的锦绣斋,接着进入书室,看着面前关于德的答卷,提笔迅速作答。 第一个问题:女子之德,多指什么? 女子之德,指在道德、行为、修养方面的规范要求。 后为人精简为“三从四德”。 先言三从之一:未嫁从父。意指女子在出嫁之前要听从家长的教诲,不能胡乱反驳长辈的教导。 …… 对于女子之德,你有何看法? 学生认为,一从,与孝相关,但女子不可因孝而失了自我之心。 …… 贝雨田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在纸上恣意作答。 半个时辰后,测试结束。 说是天赋测试,不如说是一次直击内心的交流。 看答卷,了了的几个问题,就能探测出每个人内心的想法。 贝雨田有些疑惑,不知这宋督学查探学生内心想法是为何。 接着,贝雨田向第二个测试项目点走去。 第二个测试乃是数理的测试。 贝雨田看到答卷上的第一道题,有些好笑的摇头。 第一题: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个头,下有九十四只脚。鸡兔各几只? 贝雨田几乎不假思索书道:上署头,下置足。半其足,以头除足,以足除头,既得兔十二,鸡为二十三。 …… 半个时辰后,贝雨田再次走出第二个测试书室,向着第三个书室而去。 第三个音律测试和第四个治国之道测试,贝雨田花费时间,与前两场测试相同。 一切进行的很是顺利。 贝雨田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项测试:武力测试。 再次来到练武场,看到练武场上等待的人,贝雨田愣住了。 这个练武场,至少将近百人,但是,唯有她一个女子。 除了贝雨田惊讶外,场上正在动手动脚比划的男子,也惊呆了。 有几个男子惊的走了神,连自己正在跟人对打都忘记了,于是不期然脸上就挨了一拳,瞬间脸上一片通红,接着就肿起来了。 贝雨田权当没看见,淡定的走到一边,等待测试的开始。 “喂,贝雨田,你是不是因为入院考核拿了第一,就有点忘乎所以了?” 一道嘲讽的声音,在贝雨田的耳边响起。 顺着声音望去,看到说话人是谁,贝雨田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却并没有搭腔。 “哈哈哈,宋兄,你这魅力是不是不行了?哈哈哈,这姑娘理都不理你呢!” 来人正是宋杰,此刻他身边还跟着几个男子,皆如他一般,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着就令人讨厌。 其中一个胳膊正搭在宋杰的肩上,看着贝雨田嬉笑。 “哎呀,裴荣,你不要这样说宋兄。你不是不知道,那温大小姐和温二小姐在知道宋兄退亲后,不是经常来找宋兄嘘寒问暖吗。 由此可见,宋兄的魅力,还是在的。 只是不知,这位姑娘有没有眼睛了。” 另一男子看着贝雨田开口,那语气,却满是对宋杰的巴结。 “哼!勾庐,知道你跟宋杰走的近,但也没必要这么讨好他吧。 你来书院是来学习的,还是来专门学习怎么巴结宋杰的?” “裴宋,你……” “好了,吵什么吵,你们俩每天不吵上几次,是不是浑身不舒服?” 被叫做勾庐的男子刚要发作,就被宋杰打断,两人再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仿佛仍在厮杀。 贝雨田打量着宋杰周围的几人,发现大都是身着华服,只有那叫做勾庐的男子,身上衣衫相对而言,较差一些。 见他们你来我往的,犹如狗咬狗,也颇为有趣。 是以,贝雨田并没有吭声。 宋杰有些愤懑的看着贝雨田,没好气道:“贝雨田,别怪我没警告你,这武力测试,并不像你之前考核那么简单。 识相点的话,就赶紧离开。否则,一会儿对上我们或者其他男子,恐怕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听着宋杰的警告,贝雨田却不以为意,只冷淡开口: “多谢宋公子好意。不过,我也奉劝宋公子一句,以你的小身板,恐怕要吃亏呀,不如宋公子早早离去,免得一会儿被打的哭爹喊娘! 或者败在我的手下,那就丢脸丢大了。你那些莺莺燕燕知道了,恐怕会伤心的离你而去的。” ------------ 第32章 小人 小人 “你——,好,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我们走,哼!” 宋杰黑着脸,气呼呼的离开。 贝雨田挑挑眉,依旧淡定地站在原地等待。 在他们离开不久,贝雨田发现有几个男子向她走来,看他们你推我攘的样子,似乎是想要来搭讪。 不管是不是,她都不喜欢生人靠近。 眼神瞬间变得很是凌厉,射向他们,那几个男子被她的眼神所震慑,停下了脚步,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直到一位孔武有力的壮汉上台。 贝雨田安静的打量着台上人,男子三十左右,上身一件短衣,下身一件扎腿裤,腿上竟还绑着布袋。 看他粗壮的体格,还有那浑身气势,就知是个练家子。 待他出声,贝雨田就更加肯定心中想法。 “卓教习要说话了,快快,别说话,听听卓教习要说什么。” 身后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 “安静!想必大家都认识我了。但是有些学生可能还不知道我。 那我就稍稍介绍一下自己。 本人姓卓,名马。大家平日都称呼我为卓教习。 我呢,是咱们书院的武学教习。有兴趣的学生,随时可以来找我切磋。 当然,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点到为止,不会伤到你们的,哈哈哈哈……” 听着台上卓马爽朗的笑声,贝雨田忍不住撇了撇嘴,感觉这人颇有些自大了。 “卓教习,一会儿我们武力测试怎么测呀?” 台前有人见他只顾笑,竟只字未提武力测试的事情,有些急迫的喊道。 “这个,不好意思,一时忘记了。”卓马忙收敛笑意,有些不自在的挠挠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受宋督学所托,我来说一下武力测试的规则: 此次武力测试分成三轮进行。 第一轮,每十人一组,以抽签为准。然后十人混打,一人胜出,可进入下一轮。 第二轮是第一轮胜出的,五人为一组,抽签决定。依然是混打,直到一人胜出。 第三轮,二轮胜出学生,全部上台,两两结对对打,胜出的直接再跟胜出的对打,直到分出名次为止。 好,都听清楚了吗?” 卓马收起手上的规则,俯视台下的众学生,朗声问道。 “听清楚了!”众人齐声答道。 “好,现在所有人到台前来,这里有签筒,开始抽签。” 卓马话音刚落,众学生如水流般向台前涌去。 贝雨田站在人群外,看着台前人影渐渐有些稀疏,才迈步上前抽签。 签筒很简单,就一个竹桶。桶里面有些竹子制成的签,签的底端用朱砂写着“七”,想来自己抽的是七组。 那就是说,自己前面还有六组。看来需要等一会儿。 贝雨田蹙眉,正在思考是在这等待还是先回书室看会书再过来,就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顺着感觉看去,发现竟是刚才的教习——卓马。 贝雨田远远点头致意,卓马却将贝雨田上下扫视一遍,皱着眉头,向她走来。 到得身前,不等贝雨田弯身行礼,就听得他粗声道: “你一个女子,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回你的书室,这里不是女子呆的地方。 一个女孩子,往男孩子堆里钻,实在是有伤风化。快走!” 贝雨田忙收了势,凝眸而视,眼中的敬意也随之消失,只淡淡道: “卓教习,学生来参加武力测试,怎么就伤风化? 难道宋督学有说,女子不能参加武力测试? 既是如此,那您刚才在念规则时,为何没有听到此项说明?” “宋督学是没有说女子不能参加武力测试,但是我看你小胳膊小腿的,一会儿那些不知轻重的男子万一伤到了你……”卓马面上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贝雨田,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警告之意。 “这就不劳卓教习费心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一会儿在武力测试中,出了什么事情,那也跟卓教习没有关系。 卓教习还有什么事情吗?” 贝雨田抬眸,与卓马的视线对上,丝毫没有闪避,直至卓马率先移开视线,冷冷道: “罢了,既然你如此执着,希望一会儿不要哭鼻子。” 说完,甩袖子走人! 贝雨田冷眼送他离开。 被他这么一打岔,贝雨田抬头,发现第一组人员已经上台听候开始的鼓声。 她打消回书室的主意,只得找了个视线佳又安静的地方观看台上的打斗。 “咚咚咚!” 刚站定,就听到鼓声响了三声,然后台上之人纷纷摩拳擦掌,在台上转了起来,寻找自己下手的对象。 很快,就有人出手。 见有人出手,其他人也纷纷动了起来,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就被淘汰。 贝雨田冷眼看着台上杂乱的拳脚,还有那有些因用力过猛或者挨揍显得狰狞的面孔,双手自然的背在身后,欣赏着台上人的丑态。 半个时辰后。 “第七组上台。” 就在贝雨田等的有些不耐烦时,终于听到轮到自己这一组。 她大步向台上走去,待上了台,扫了眼台上的人,微微蹙眉。 “呦,怎么就这么巧呢,哈哈。”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跟在宋杰身边的裴荣。 贝雨田眼中满是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 “唉,我说,要不你直接认输吧。省的一会儿这拳脚无眼,再伤了你。 啧啧,这么一副花容月貌,回头再毁容了,那多可惜呀! 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呀?” “哈哈,是呀!” “是呀是呀!” 台上其他男子也跟着起哄,看着贝雨田的眼光,竟赤裸裸。 贝雨田眯起眼睛,脸上满是冷意,周身更是冷冽: “裴荣,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希望一会儿,你的身手也能如你现在的‘勇气’般,千万不要认输。”贝雨田扫向众人,“呵,你们也一样,我的拳脚也是无眼的。” “哼,我看宋杰说的不错,你真是找死呀。兄弟们,一会儿,可别看她是女人,就怜香惜玉呀!” 裴荣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贝雨田放狠话。 贝雨田却连个眼神都没给,抬眸看向敲鼓人。 “咚咚咚!” 似乎接收到贝雨田的眼神,敲鼓人举起鼓锤用力敲了起来。 刚还散落站着的其余九人,好像很有“默契”,迅速将贝雨田围在了中间。 刚还有些热闹的练武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人群也纷纷向台前涌了过来。 “要动手就赶紧,别这么婆婆妈妈,浪费我的时间。” 贝雨田勾唇看着他们,不甚在意道。 “兄弟们,我们上。” 裴荣话音刚落,九人一齐向贝雨田攻来。 有出拳的,有出脚的,都被贝雨田轻松躲过。 在避开的同时,没有人看到贝雨田是如何出手的,只听到一片哀嚎,然后有人抱着手,有人抱着脚。 最后竟只剩一个裴荣,愣愣的站在台上,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贝雨田,不敢再轻举妄动。 “裴公子刚才不还说我找死吗,怎么还站着,不出手?” 贝雨田抬手看着自己粉色的掌心,漫不经心道。 “我——我——”裴荣支吾着,不知说什么,忽地想起什么,低头看着其他哀嚎的众人,“你们快上呀,快点呀!” “哈哈哈哈……” 贝雨田没说话,台下响起一阵哄笑声。 “裴荣,你行不行,不行就赶紧认输。” 台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贝雨田看着还在犹豫不决的裴荣,勾唇,向他勾了勾手指:“裴公子,我让你三招,怎么样?” 看着裴荣眼睛一亮,贝雨田就知,鱼上钩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你不准还手。” 贝雨田点头。 “呀!”台下众人惊呼,因为他们看到刚还犹豫的裴荣竟突然动手。 贝雨田躲开裴荣踢来的一脚,一个转身绕到他的身后。 裴荣有些气急的转身,又向贝雨田挥拳过来,贝雨田也只是单腿后撤,身子后倾,躲过这一拳。 两人你攻我守,很快三招已过,裴荣却连贝雨田的衣角都没碰到。 “裴公子,三招已到,接下来,我要出手了!”贝雨田看着裴荣,眼中竟带着些笑意。 裴荣瞪大双眼,连连后退,一手想要举起,似乎要认输,贝雨田哪可能给他逃脱的机会。 一拳过去,堵住了他的嘴,一手化为掌,向裴荣脸上扇去。 “啪啪啪……” 一时台上响起一连串的巴掌声。 就连那几个哀嚎的人也住了声,目瞪口呆的看着贝雨田不断抡起的手,还有裴荣那渐渐红肿的脸。 终于,贝雨田停了手,起身,看向剩余八人。 见贝雨田看向他们,他们竟一致的闭眼躺倒在台上一动不动的装死。 此刻,他们心中有个共同的想法:这姑娘实在是太恐怖了! “哈哈哈哈……” 台下再次传来哄笑。 “七组,贝雨田胜。下一组准备!” 贝雨田下台,其他人这才仔细看向台上早就昏迷过去的裴荣。 这不看还好,一看,那裴荣的脸此刻已经肿成了猪头,竟有些认不出了。 其余八人一个个无比庆幸,他们没有跟着裴荣跟贝雨田对上。 贝雨田刚走下台,想着找个地方坐着等待,不想被人拦住了去路。 “贝雨田,你可知台上被你扇巴掌的是什么人?” 贝雨田看着宋杰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不再掩饰眼中的厌恶,直言不讳道:“不知。不过,我知道,宋公子很有惹人厌的本事。让开!” “呵,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我告诉你,宜中城裴家,不会放过你。 我劝你呀,赶紧带着裴荣去裴家磕头认罪的好!” ------------ 第33章 小人升级 小人升级 听到宋杰的威胁,贝雨田不置一词,唇角微勾,蔑笑: “宋公子这么热衷于让人磕头认错,难道是从小这么长大的? 还是宋公子那膝盖,就没直起来过? 不过呀,有些人,天生腿软,见人就跪,但偏偏还见不得别人站着,真是贱到无人能及呀!” 说完,贝雨田抬眸,不愿再看宋杰一眼,径直向不远处的石凳走去。 “唉,你……” 宋杰气的在贝雨田身后叫嚣,但是被勾庐死死拉住: “宋公子,我们好男不跟女斗。这女人就是一疯子,看看裴荣现在什么样就知道了。 一会儿,我们找机会再教训她,现在还不是时候,您先忍忍,先忍忍。” …… 没有了讨厌的人,贝雨田顿觉耳边清净不少。 第一轮测试很快就结束。 很快,练武场上的人就少了很多。 不过依然还是有不少人,留了下来。 “好,请第一轮测试胜出的人,到我这里来抽签!” 听到叫声,贝雨田起身,向台前走去。 贝雨田一眼扫过,有些意外的看到宋杰和他的小跟班勾庐竟然也在。 等他们都抽完,贝雨田方拿起签筒内仅剩的一根,上面赫然红色朱砂写着“三”。 好在这次不用等太久。 …… “第三组,请上台。” 贝雨田走上台,没有了第一轮的轻松。 能从十人里脱颖而出,说明都不是泛泛之辈。 但有两个人,应该是侥幸了。 “勾庐,你说我们这是不是冤家路窄呀!” 宋杰得意洋洋的看着贝雨田扬声道。 “宋公子,这哪里是冤家路窄呀,简直是有人直接送死,嘿嘿……” 听着勾庐的奉承,宋杰笑的更是放肆。 贝雨田不为所动,只淡淡的用眼角余光扫了眼另外的两个男子,没有回话。 “宋公子,彭某对你早有耳闻。 印象中好像说宋公子风流倜傥,对咱们书院的女学生都是温柔体贴,怎么今日见了,并非如此呢?” 男子看着衣着普通,不过浑身却有着凛然正气。 虽没有英俊的外貌,但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眼神更是干净异常。 “说的是,我也听说过宋公子。 只是不知,这位美丽的女子是如何得罪了宋公子,竟引得宋公子如此恶言相向。 宋公子,是不是有失风度了?” 另一男子长的白净一些,一身银色装束,很是儒雅。 不过手上虎口处却有些薄茧,显然是练剑所致。 “你们是谁呀,宋公子轮得到你们来说?” 勾庐见宋杰不悦,连忙没好气道。 “在下孟阳羽。” “我管你是——” “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还聊上了。要比就比,不比赶紧下来。别耽误大家时间。” “就是,就是!” 台下突然有几人抱怨。 台上几人,一时都住了嘴。 被叫做孟阳羽的,忙向台下人赔礼。 宋杰和勾庐也不吱声了。 “咚咚咚!” 鼓声响起。 几人瞬间戒备的互相看着彼此。 最后,宋杰和勾庐最先沉不住气,联手向贝雨田攻去。 贝雨田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两人,似乎早有防备,轻松的接住他们的拳脚,化攻为守,只用几招,就将宋杰和勾庐逼到台边。 在贝雨田身后,另两个人也交上了手。 他们似乎也很有默契,并没有靠近贝雨田那边。哪怕两人很快就分出胜负,胜出的一方也只是等待贝雨田这边结束。 “喂,姓彭的,你还站在那干什么,快来一起对付她呀。” 被逼到台边的勾庐见此,忙向彭坤求救。 “唉呀,这是你们的恩怨,还是宋公子你们自己解决的好。 再说,如果这位姑娘将你们淘汰,我一下子就少了两个竞争对手,彭某何乐而不为呢。” 彭坤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贝雨田看着咬着牙硬撑的宋杰,忽地觉得逗这两人很是无趣,手上进攻速度加快,不到两招,将宋杰和勾庐双双踢下台。 看着台下羞红了脸的宋杰,还有不顾自己,忙着搀扶宋杰的勾庐,贝雨田嗤笑一声,转身看着身后的彭坤: “多谢。” “姑娘客气。我也算是借您的手,解决了两个对手。 不过,接下来,就是你跟我对打。姑娘,彭某可是不会因为你是女子,就手下留情的。” 彭坤看着贝雨田,很是谨慎道。 “彭公子多虑了。”贝雨田伸手示意,“彭公子,请!” “请!” 彭坤率先动手,贝雨田见招拆招。 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就对了十几招,却没有分出胜负来。 就在彭坤以为会打成平手时,不想贝雨田却一改之前的招式,换了一种招式跟自己对打。 刚对了两招,彭坤就发现了问题。 贝雨田跟他对打的招式,竟然是他刚刚使用过的招式,而她稍微改变,又还给了自己。 如此过了几招,彭坤竟渐渐败下阵来。 三招之后,彭坤被贝雨田逼到台边,惊愕的看着贝雨田,垂头丧气道: “我认输。彭某此次真是输的心服口服。” “彭公子,承让!” 贝雨田拱拳点头示意。 “姑娘太谦虚了。彭某确实不如姑娘。不过,姑娘开始并没有用全力,恐怕是分心记我的招式吧?” 彭坤并没有因为吃了败仗就恼羞成怒,而是笑着向贝雨田求证。 贝雨田有些歉意的看着彭坤点头: “如果彭公子介意,等一会儿下台,我就会将彭公子的招式忘干净,放心,更不会将彭公子的招式透露给他人。” 听到贝雨田的话,刚还有些垂头丧气的彭坤瞬间如打了鸡血,眼中满是钦佩: “姑娘说笑了。我这招式又不是什么秘密招式,我也是跟着别人学的。 不过,刚才姑娘将我的招式改进后,我发现比我原来的招式更加厉害,如果姑娘不介意,稍候能不能给我解说一下?” 看彭坤没有怪罪,贝雨田松了口气。 “没问题。一会儿下台,我就解释给彭公子。” 闻言,彭坤高兴的奔下台。 见彭坤下台,宣布人朗声道:“第三组,贝雨田胜。请第四组准备。” “哇,这贝雨田可太厉害了。唉,她什么来路呀,怎么这么厉害?” “不知道呀。不过她好像是今年刚入书院的。听说还是乡下丫头,没听说有什么来路呀。” “不会吧,现在一个乡下丫头这么厉害吗?完了完了,一会儿我们要是跟她抽在一组,岂不是……” “啊呸呸呸,乌鸦嘴!” …… 台下围着的众人见贝雨田又一次取胜,纷纷议论开来。 走远的贝雨田自是没有听到,更没空搭理落败的宋杰等人。 刚走到一处安静宽敞的地方,就见彭坤着急的跟了过来。 “彭公子,我给你演练一遍刚才的招式,希望你认真记住。” 彭坤看贝雨田如此干脆,忙不迭的点头,双眼更是聚精会神的看着贝雨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台上武力测试还在继续,贝雨田这边已经行云流水的将彭坤所有招式给演练了一遍。 彭坤看完所有招式,安静的闭上眼睛,消化贝雨田解说和教授的一切。 再睁眼,眼中竟多了一些湿意。 “不知彭某有没有这个荣幸,跟姑娘交个朋友?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对姑娘很是钦佩。我——” 彭坤说着说着,一时竟找不大什么好的说辞,支支吾吾起来。 看着彭坤有些不知所错的样子,贝雨田淡笑安慰: “我了解彭公子的意思。如果彭公子不介意,我当然也不介意多一个朋友。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叫贝雨田,彭公子应该比我年长一些,可以直呼我姓名。” 看贝雨田如此落落大方,彭坤瞬间也释然: “我叫彭坤。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直呼我的姓名,嘿嘿,或者叫我一声彭大哥也行。” 瞥见彭坤小麦肤色的脸上竟慢慢漫上一些红意,贝雨田有些好笑的开口:“彭大哥。 如果彭大哥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去准备下一场测试了。” 两人在这里停留也有一会儿了,一直留意台上进况的贝雨田发现,第三轮测试马上就要开始,此刻台上已经站着不少人了。 “哎呀,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你快去。”彭坤连忙让开路催促。 贝雨田笑了笑,快步向测试台走去。 待上台,贝雨田脸上的笑容早就收敛干净。 “第三轮测试开始。此轮测试,希望你们各尽所能,获得一个好的名次。” “咚咚咚!” 鼓声响起。 台上这些人都是经历过第一和第二轮层层筛选的,自是难度越来越大。 此次台上站着的,唯有贝雨田一个女子。 开始,大家有些放不开,都是些试探性的交手。 后来打着打着,不知是谁怒呵一声,用尽全力,发起了进攻。 贝雨田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个子不高,皮肤有些黝黑,两眼放着精光,嘴角更是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贝雨田跟前面一样,没有率先出手,而是耐心观察对手的姿势。 忽然,男子对着贝雨田一挑眉,手指张开,一些白色粉末,从他手心四散开来,直冲贝雨田的面部。 贝雨田见此,忙闭上眼睛,捂住鼻子,用神识从空间里取出一粒解毒丹,用衣袖遮掩着送入口中。 可是,站在她旁边的几人,也被这白色粉末波及,又没有贝雨田反应快,不到一瞬的功夫,竟浑身失去了力道,瘫倒而下。 远一些的人见此,慌忙停了打斗,纷纷用衣袖遮掩住口鼻,远远避开。 “想不到,堂堂博源书院,竟有如此鼠辈。” 贝雨田看着面前男子,语带讥讽。 “呵,教习可没有说,不能用迷药吧。” 听到男子说是迷药而不是毒药,纷纷松了口气,随后又很是恼怒: “喂,你算不算男人,竟然对着个姑娘用迷药。打不过,就认输,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取胜,也不怕丢我们男人的脸。” “就是就是。太卑鄙了!” …… 台上其他人纷纷声讨。 此人却丝毫没有悔意,反而嘲讽道: “哼,自己没本事,还怪我使用迷药。有本事,你们也可以用呀!” “你……” 众人被他的厚脸皮怼的哑口无言。 “奥,既然你觉得用迷药是你的本事,那么接下来,如果我对你也用迷药或者用毒药,想必这位兄台也是没有意见的,是吧?” 贝雨田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淡淡回道。 “那是当然,不过,就怕——就——我怎么——” 刚还自鸣得意的男子突然说话断断续续,身子竟然也开始晃晃悠悠起来,接着就“噗通”倒地。 ------------ 第34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刚才不是说,不管是迷药还是毒药,只要是自己做的,也算是自己的本事。 既是如此,我最近闲来无事,研究出一种新的毒药。 这种药呀,能够让你很清醒,但是就是不能说话不能动。 身上感官都没有受损,就是有人一片一片割你的肉,你都能非常清醒的看着人家割,能感觉到刀子如何在你身上划过,痛楚也会传至你的全身。 怎么样,要不我们先一人踩你一脚,你试试?” 贝雨田幽幽道。 刚说完,刚才还得意之人,两眼一翻,竟生生被吓昏过去。 “呸,胆小鬼。”台上不知谁突然对着地上啐了口唾沫。 其他人纷纷跟着咒骂。 “姑娘,刚才被他迷晕的……”台上忽有一男子,有些为难的看看地上被迷昏的几个学生,然后又看看贝雨田,一时竟不知怎么办。 “无事,我把他们弄醒,接着比试就行。” 说完,贝雨田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瓷瓶上红纸写着回神丹,贝雨田有意将瓷瓶带字的一面握在自己掌心。 从瓶中倒出几粒白色药丸,闻之沁人心脾。 贝雨田顺手交给身旁几人,示意他们将药丸放到地上被迷昏的几人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很快,先前被迷昏的几人就睁开了眼睛。 “好了,你们能站起来继续吗?” 不知什么时候,卓教习来到了台上,询问着被迷昏的学生。 “能!多谢卓教习。” 地上之人被同僚搀扶起身,以为是卓马将他们弄醒,纷纷向卓马致谢。 “纪五,你搞错了。救你们的是这位姑娘,不是卓教习。”其中一人忙跟自己同伴解释。 闻言,被迷昏的人和卓马都很是惊讶的看向贝雨田。 贝雨田向来不喜凑热闹。 在给那几人药后,就站到了人群的外围。 此刻见大家的眼光纷纷投向自己,贝雨田皱起眉,淡淡道: “卓教习,既然他们已经苏醒,那么测试可以继续了吗?” 卓马瞳孔微缩,隐藏在袖子中的拇指和食指摩挲着: “他们苏醒了,但是地上为何还有一人昏迷着?” 卓马这句话,虽是对着所有人说的,可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贝雨田。 “卓教习,此人是在刚才测试中,对大家使用迷药之人。我不救他,是想让其知道什么是自食恶果。 我想,其他学生也是同意的吧。” 贝雨田昂首,丝毫不惧的看着卓马。 “是呀,卓教习,您是不知,这人刚刚实在是太卑鄙了。 大家武力测试,本是各凭本事,但是使用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那以后书院是不是任何比试都可以用?” 纪五刚刚已经深受其害,此刻更是大胆的说出自己的不满。 “就是呀,卓教习。我们也认为不应该将他救醒。” “是呀,是呀!” 听到纪五的话,台上其他学生也纷纷表达自己的想法。 卓马看向众人,又将视线停留在贝雨田的身上,眼中隐含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深意,厉声道: “既是如此,就先将此人抬到台下,测试继续。 但是,等测试结束,书院定会详查此事。 如若是真,书院定会对他严惩不贷。 如果是你们说谎,即使你们人多,也难逃书院处罚。” 说完,卓马示意自己身后跟着的人,将人抬下台去,然后示意大家测试继续。 没有那些小人的捣乱,这最后一场测试,大家交手再没有顾忌,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在此次测试中夺得一席之地。 一炷香之后,贝雨田看着台上仅剩的三人,一个是自己,还有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就是自己刚才救下的纪五。另一个则是跟纪五认识的男子。 贝雨田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在书院比试一天了,中间虽然用过午饭,但是消耗太大,现在肚子竟又传来饥饿之感。 为了速战速决,贝雨田看着对面两人,招招手道: “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纪五愣了一下,看向同伴,两人眼神交流: 之前他们在台下就看到贝雨田前面两轮的比试,知道她是什么水平。 说实话,他们能撑到现在,跟贝雨田对上,已是不错。 如今贝雨田经过这么大的体力消耗,却依然脸不红气不喘,就知道她是个高手。 既是如此,那就…… “我们认输!”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而在台下等着看好戏的众人,听到他们认输,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这好不容易进行到最后,就这样认输了? 正准备应对两个人进攻的贝雨田一顿,蹙着眉看着面前两人,不解的开口: “为何?” 贝雨田问完,台下众人也纷纷带着不解的眼光,看向台上的两男子。 纪五收势,浑身放松的看着贝雨田,笑着开口: “姑娘,你不要多想。我们认输,不是因为你是女子,也不是因为你刚才救了我。 而是我跟广华从第一轮测试就注意到了姑娘。 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自是看的出姑娘绝非泛泛之辈,哪怕我们两个联手,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 那我们何必还要讨打呢。” 说着说着,纪五突然看着广华道,“是不是,广华?” 被叫做广华的男子笑着点头,算是赞同。 听完纪五的话,台下众人也纷纷点头,没有了疑议。 “第三轮测试,贝雨田胜出!纪五和广华为平手。” 听到结果公布,练武场上所有人都很是佩服的将视线投到贝雨田的身上。 站在台下的卓马此刻也带着笑意,眼中闪着精光,走上台来: “贝雨田,你很不错。不知现在介不介意,我们切磋一下? 你是不知,我来书院这么久,还没碰到像你如此好的身手的学生,刚才在台下,看的我就手痒!” 看着卓马脸上的笑意,可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 不管是什么目的,自己在战场上都未退缩过,这次更不会。 “那就请卓教习手下留情了!” 贝雨田拱手行礼。 见此,纪五和广华忙走下台,给卓马和贝雨田腾地方。 刚交手几招,贝雨田就发现,卓马恐怕并不像他自己介绍的那么简单。 他的招式很简单,但是招招却都是杀招,一个不注意,很可能就被他直取性命。 书院教习,应当是名门正派。 如此的招式,反倒与杀手无异。 她不由得眯起眼睛,开始专心应对。 不知不觉,两人竟对了几十招,始终没有分出胜负。 “哇,贝雨田这么厉害的吗,到现在还没看出她很吃力。” “是呀,不过我觉得卓教习更厉害。” “为什么?” “你傻呀。贝雨田是女子,跟卓教习相比,力量上本身就不占优势。 能打到现在,都没有分出胜负,说明两人势均力敌。那到最后,只能比耐力了。” “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台下议论纷纷。 贝雨田和卓马好似听到了,不过两人又好似没有听到。 众人只见台上两人依然胶着着,但那身影如飞花穿蝶,身形闪烁间,让人目不暇接,根本就看不清两人的动作。 两人真正如何,恐怕只有两人才清楚,正如此刻。 贝雨田看着面前有些吃力的卓马,并不打算收手,不但不收手,更是快速击出一掌。 卓马见此,急忙伸出双掌去接,可是那力道,如泰山压顶,有万均不敌之势压下来,瞬间五脏六腑如同重锤碾压,气血翻涌难以自持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众人看到卓马突然捂着腹部,后退几步,嘴边还有些血迹。 “哇!” 台下众人惊呼出声。 “卓教习,都怪学生没有轻重,您没事吧?” 贝雨田收回功力,急忙上前查看卓马的伤势。 抬眸,卓马用衣袖拭掉嘴边的血迹,撑着一口气,站直了身子,“无碍。看来我不得不服老呀。 真是应了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完,卓马看着众人,“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教习,您真的没事?” 贝雨田不放心的追问。 “真没事。哈哈,好久没跟人切磋了,有些手生。”卓马勾起嘴角,看着贝雨田,一边说还一边一手拍拍胸脯,想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没事。 “卓教习真是太厉害了。唉,对了,卓教习,今日的所有测试,什么时候公布结果?” 纪五也笑呵呵的凑上前,夸完卓马,又顺带问出了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怎么着,你们这帮小子,还想从我嘴里套消息? 我告诉你们,你们卓教习我,嘴可是很严的。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肯定不会太久,你们就等着吧。” 说完,卓马撇开众学生,率先向练武场外走去。 出了练武场,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卓马再没有刚才的镇定自若,“噗”又吐出一口血来。 这贝雨田究竟是什么来路,竟如此厉害?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跟主子汇报。 想到此,卓马忍着剧痛,加快脚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练武场。 “贝雨田,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幸好刚才我跟广华直接认输了,不然,现在我们可能也会像卓教习一样,口吐鲜血。” 纪五有些庆幸的拍着胸脯,无比认真的看着贝雨田。 “纪公子说笑了。刚才跟卓教习交手,我也很是吃力,不然也不会失手打伤卓教习。说不定,卓教习是因为顾虑我,才故作如此呢。 我要回去了,纪公子和广公子也快歇歇吧,大家都累了一天了。” 贝雨田微笑着打算离开。 “哎呀,我不累,广华,你累吗?” 纪五说完看着自己的好友广华。 广华本打算开口说累,可是看着好友希冀的眼光,只得摇摇头。 “你看,他也不累。不如你教我们两招?” ------------ 第35章 逃跑 逃跑 “那个,你们不累,我却有点事。纪公子,广公子,不如这样,以后有的是切磋的机会,今日我就先走了!” 看着纪五两眼放光,贝雨田眸色一暗,暗道不好,赶紧找了个理由,干脆利落的转身,快步出了练武场,几乎一路小跑着到了书院侧门。 待到了侧门,额上竟微微沁出些细汗,抬手用衣袖将汗拭去,又低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角,方出了侧门。 “姑娘!”一直候在马车边的杜仁,听到动静,看向侧门,见她出来,忙恭敬行礼。 贝雨田点点头,“杜大哥,我们回府吧。” 说完麻利的上了马车。 杜仁愣了一下,眼中满是疑惑:奇怪,今日贝姑娘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像是被人追似的,上马车上的这么快。 如此想着,忍不住探头往侧门看去,并没发现有人跟着,耸了耸肩,摇了摇头,一甩马鞭! “驾!” ------------------------------------- 血云府墨雅院。 丫鬟碧兰看天色已晚,像往常般站在院子里迎贝雨田。 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急的在院子里转悠。 见此,秋菊笑着走了过来,打趣道:“看你在这急的。姑娘只是去读书,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是过刀山下火海的去冒险呢。” “好了好了,你都转悠这么一会儿了,转的我眼晕,就不能停下歇息一下?” 听到好姐妹的打趣,碧兰横了她一眼,嘟着嘴埋怨,“你呀,就是长了张厉害的嘴。” “往日,到现在姑娘都没回来,你不一样担心,比我还早到院子里等着吗!” “嘿嘿……”秋菊见被说破,有些下不来脸,硬着嘴道,“哼,我那是看你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再把院子里的长的好好的花花草草踩坏了!” “行了行了,就知道嘴硬。我知道一开始,你因为主子把你支到这伺候姑娘,有气,以为姑娘是个狐媚子。” “咱们伺候姑娘这几日,你也了解姑娘的为人了,就放下你对姑娘的偏见吧!” 碧兰一边说,一边伸出食指,戳了戳秋菊的脑门。 秋菊被戳的偏了偏脑袋,撇了撇嘴,没再接话。 不一会儿,就见贝雨田有些风尘仆仆的从远处走来。 碧兰和秋菊看到,忙笑着上前相迎。 “姑娘回来了,快进屋暖暖身子,歇一歇!” 碧兰率先开口,说完看了看身边的秋菊,眼神示意好姐妹别再担着个脸面了。 接收到姐妹的好意,秋菊面上有些局促的开口,“姑娘……姑娘您饿了吧?奴婢这就去厨房传饭!” 听到秋菊开口,贝雨田有些诧异的抬眸看去,眼睛也不停打量着她。 今日这秋菊是怎么回事? 往日回了这墨雅院,她对自己虽说客客气气,可并没有敬意。 今日不只有了敬意,还隐隐透出着关心。 “姑……姑娘?” 久久没有等到贝雨田的回复,刚鼓起勇气的秋菊顿时又有些胆怯,一边期期艾艾开口,一边小心打量着贝雨田的脸色。 “啊!”贝雨田看着秋菊勾了勾朱唇,淡笑道,“我刚才在想事情,走了下神。你去传饭吧。” 秋菊得了令,见贝雨田没有不开心,欢快的如只鸟儿一样,蹦跳着出了房门。 “这个秋菊,还是这么冒失,姑娘,回头我说说她。” 碧兰看着姐妹终于放下了面子,开始亲近贝雨田,嘴上虽说着姐妹的不是,可是那口气,却都是愉悦。 贝雨田摆摆手,“无妨!你们呀,都还是小孩子,正是玩的年纪,活泼些好!” 说着笑着进了屋,安慰着正伺候自己净手的碧兰。 “姑娘真会说笑。” “姑娘比奴婢们还小呢,做事说话却如此有度,奴婢们还差的远呢。” “再说,奴婢们是伺候人的,也幸好遇到的是主子和姑娘您这样好的人,如果去了其他人家,看到我们如此活泼,指不定要怎么收拾奴婢们呢。” 碧兰一边将面巾打湿,递给贝雨田擦脸,一边柔声道。 贝雨田接过打湿的面巾,仔细净了脸,然后又将手洗净,笑着开口。 “遇到什么样的主子,就全凭你们的气运。” “你们如今,是好的气运,所以,也是你们的本事。不用这么自怨自艾。” “我看秋菊如此甚好,不用说她。” 说着,来到桌前坐下,端起蓄满茶水的青花瓷杯,慢慢地啜饮。 “那奴婢就替秋菊谢过姑娘。” 碧兰忙屈身行礼致谢。 “咕噜噜…咕噜噜” 安静的居室内,突然出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一向镇定自若的贝雨田脸上突然浮现些许红意。 碧兰听出是贝雨田的肚子在咕咕叫,心领神会的嘟囔道: “秋菊这丫头,莫不是又偷懒了? 奴婢去厨房看看,姑娘稍后!” 贝雨田眼神闪烁,点了点头。 即使饥饿,也挡不住她脑中汹涌而来的回忆。 气运,也是一种本事。 可是,上一世的她,就没有这么好的气运。 让她遇到了炎亦墨那个奸诈的,心狠手辣的小人。 将她司空家利用的一干二净,完事还赶尽杀绝。 想着想着,贝雨田心中的恨意压抑不住,双眼腥红,手上更是失了控制,不住的颤抖。 “嘭!” 她手上的茶杯最终承受不住力道,终是炸裂,茶水顺着她的手流向臂弯,打湿了一身精致的外衣。 但也将陷入仇恨的她唤醒。 抬头,看向四周,见没有旁人,她才慢悠悠起身,用布巾将手上和衣袖上的茶渍擦拭干净,然后又将碎茶杯处理了。 刚坐下,就听到脚步声传来。 贝雨田忙隐藏起眼中的恨意,看向门口。 碧兰和秋菊出现在眼前,她们一人拎着一个食盒,进了屋。 “姑娘,饭菜早就做好了,久等姑娘没回,又凉了。秋菊刚吩咐厨房又热了热饭菜,所以来的晚些。” 碧兰看着贝雨田,柔声解释道。 听碧兰替自己解释,秋菊忙不迭点头。 “没事,这事不怪你们。本就是我今儿有事耽搁回来晚了。对了,你们用饭没? 如果没有,那就坐下一起用吧。” 碧兰和秋菊惊讶的瞪大眼睛,连连摆手。 秋菊更是耿直的开口,“姑娘使不得,我们是奴才,哪能跟主子一起用饭。” “辰公子既然把你们拨给我用,是不是我现在也是你们的主子?” 闻言,碧兰和秋菊毫不犹豫点头。 “既然我是你们的主子,那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是不是要听我的话?” 两人又是连连点头。 “既是如此,那还站着干什么?现在我命令你们,坐下,陪我吃饭。” 贝雨田突然绷起脸,严肃的命令着眼前的两人。 碧兰和秋菊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碧兰先坐下,秋菊才小心翼翼的坐在碧兰的旁边。 见此,贝雨田才收起严肃,再次笑了起来。 “好了,大家吃饭吧。不要那么拘束。”说完,抬抬下巴,示意她们二人拿起筷子吃饭。 一时,除了碗箸声,再没了其他声音。 吃着吃着,秋菊柑橘自己视线越来越模糊,趁她们二人不注意,用衣袖擦拭了眼泪。 呜呜呜,姑娘实在是太好了。 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对姑娘,谁要是欺负姑娘,我一定不让她好过。 ------------ 第36章 悲痛欲绝 悲痛欲绝 血云府,血云阁书房。 “拜见主子。” 本应静谧的书房,此刻黑压压跪满了人。 偌大的书房,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了。 书案前跪着的那些人,除了一身黑,且都戴着黑色面巾,包着黑色头巾,只余一双眼睛。 眼睛中,盛满了畏惧和小心。 如果不熟悉,真的很难分清谁是谁。 “沈一,杀手阁那边怎么样了?” 炎辰一改白日的清冷和儒雅,满身冷冽之气,质问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黑眸深沉,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冷冽的气场。 嗓音深沉而低哑,低沉的声音还拖着慵懒的尾音,听起来就像是来自黑暗最深处的诱惑。 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划过形成沙沙声,无形中对黑衣人造成一种威压,没有一个黑衣人敢抬起头来。 听到主子问,被叫做沈一的黑衣人惊恐的连连磕头,连额头都磕红了,还不自知。 “请主子恕罪。这杀手阁不足为惧,我们的人本来办的很顺利。可是……” “本来?那意思是,你们没有完成任务?” 炎辰万分不悦的看着沈一,眸色深了又深。 “主……主子,请主子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完成任务。请主子再给我们几日!” 见沈一如此求情,其余黑衣人也都跟着磕头,但都没敢吭声,毕竟主子没让他们开口。 炎辰垂眸,看着手上的毛笔因为一个力道没有控制好,手上的这副字毁了,眼中怒气逐渐积蓄。 站在炎辰身后的李竟,思虑片刻,又看了看准备换张纸继续写字的主子,终于有些不忍向前。 “主子,这件事,奴才知道一些。这事,还真不怪他们。” 听到身后好友开口替他们求情,炎辰手上动作一顿,放下毛笔,抬头,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主子,本来这杀手阁被我们处理的也没有几人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皇城那位也得了消息,竟派暗卫,保下了那最后几人。 我们的人原本打算跟过去,趁其不备,偷偷将那侥幸逃脱的几人解决。 可是,皇城那位却防备森严,我们的人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后来,那几个杀手被送进宫,摇身一变成了那位的暗卫,我们的人就更无从下手了。” 李竟简单的将事情的始末道明。 闻言,炎辰眉心紧蹙。 两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字,眸子一明一暗: 炎亦墨。 真是我的好侄儿呀。 皇兄,你养的好儿子呀。 你当初让我多辅佐你的儿子,我做到了。 哪怕他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为了整个血炎帝国的百姓,为了血炎帝国的平静,我没有对他动手。 如今我只是想要当个闲散王爷,了此残生,完成对你的承诺,也不行吗? 他就非要逼我出手,或者逼我到死吗? 想到此,炎辰万分痛心的闭上眼睛。 如果早知如此,我为何让她白白搭上性命? 我为何还要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仅仅是因为一个帝位呀,伤害这么多无辜之人,到底是为什么? “哈哈哈哈……” 坐在太师椅上的安静的炎辰,突然爆出一阵笑声,那笑声,听着没有高兴,反而带着一种无比的悲痛和凄惶。 见此,站着的李竟突然下跪,悲凄喊道:“主子——” 本就诚惶诚恐的黑衣人更是用力将头撞向地面,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此刻都带着点点红意。 笑着笑着,炎辰发现,自己的眼中竟有热的液体流出,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炎辰呀炎辰,为了这么个没心没肺,不顾血缘亲情的狠毒之人,你放弃了最爱的人,更是对爱的人死去而无力回天,你到底都在干什么? 想到此,他的眼中竟渐渐失了光彩,笼上了一层灰白。 见此,李竟再顾不得其他,噗通一声跪下,抱着炎辰的腿: “主子,你不要如此,万不可失了士气呀!” 李竟红着眼眶,安慰着炎辰,安慰着自己一心为血炎帝国考虑的主子,更是安慰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挚友。 内心忍不住悲呼命运的不公。 这帝位,本该是主子的。 只是主子太善良,不愿血炎帝国再有动荡,忍下诸多委屈,偏居这一隅。 失了追求爱的先机,就连自己最爱的人被害,都是在他人口中得知。 如今,为了那么一个人,为了个承诺,还要主动了结他自己的性命吗? “李竟,我能怎么办?恐怕只有我死了,那人才放心吧。 可是,李竟,你知道吗,就连我死,我都不能做主呀,我答应过皇兄的呀,我答应过他的呀! 我该跟着她走的,可是,我不能呀。” 炎辰悲痛欲绝,将脸埋在手心,心里的痛,似千万根银针,一齐扎向他的心脏。 “主子——”李竟痛呼,“您要活着,就是不为对先皇的承诺,还有咱们这些兄弟的命呀。 如今看,这蛇已经惊扰。皇城那位,还会有所动作。我们可是要提早防范呀!您如果有个什么闪失,我们这帮兄弟怎么办? 难道您就让司空小姐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吗?” 李竟久久跪立,见主子没有说话,嗓音沙哑道:“沈一,你带领兄弟们先退下。切记,一定要隐藏好你们的行踪,不要被那位发现。没有主子传召,不要随意进出血云府。” 沈一听到李竟的命令,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主子没有发话,小声回道: “是,李总管。” 说完,沈一摆摆手,示意身后的兄弟们跟自己出了书房。 见他们退去,李竟轻轻移动到主子身前,看着悲痛不能自已的主子,无比心疼,“主子,我们得想想如何消除那位的疑虑,或者不能留下什么把柄。不然,您就要失信于先皇。 还有,您不是怀疑贝姑娘跟司空小姐有关吗,我们还要好好查查呀。” “阿羽?” 炎辰听到自己在乎的人,口中不自觉喃喃自语。 “是呀,主子。我们还要找跟司空小姐有关的信息呀。说不定司空小姐有什么信息留给您呢?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让可能跟司空小姐有关系的贝姑娘救了您呢?” 李竟见自家主子有了反应,忙再接再厉劝说。 好在,炎辰没有沉浸在伤痛中太久,眼中的灰白慢慢退去。 他整理仪容,眼中恢复冰冷一片,看着李竟,幽幽吩咐: “李竟,告诉我们的人,从现在开始,全部隐藏起来。不要给炎亦墨留下把柄。 另外,联系宫里的眼线,让他们悄悄打探,炎亦墨收留那些杀手意欲何为。 宫中暗卫众多,他绝不仅是为了让他们成为暗卫。 还有,府上加强戒备。” 炎辰语气不带停歇,有条不紊的下达一系列命令。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看到主子振作,李竟高兴的忙起身去安排。 “等一下。”炎辰突然叫住他,沉思片刻,“她可回来了?” ------------ 第37章 可有异常? 可有异常? “回来了。眼下应该在墨雅院用饭。”李竟停了一下,打量着主子的脸色,试探开口,“主子,要不,奴才去墨雅院打声招呼,您去那和贝姑娘一起用饭?” 炎辰摇摇头,“不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我们在书院的人,可有发现什么不对?” “书院那边近日没有送来什么信。依奴才看,贝姑娘是个做事谨慎的人,不会轻易让我们探查到什么。估计,我们还得等些时日。” “嗯,我也知道。可是……”炎辰转头看着窗外,深吸一口气,“可是,我怕我等不到。” 李竟听到此话,垂在身侧的手,隐隐发抖,最后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无比坚定道:“主子,莫要再说这丧气话。您一定会没事的。我们这么多兄弟,如今更是在我们的地界,我就不信了,皇城那位还能翻了天了。” 久久…… “罢了,你先按照我的吩咐去办事吧。告诉厨房,今日不用给我备饭,我没胃口 ,给我送两壶酒来就好。” 炎辰摆摆手,示意李竟离开。 李竟想了想,点头出去了。 ------------------------------------- 墨雅院。 “姑娘,可要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碧兰准备好洗澡水,询问着正在房中伸懒腰的贝雨田。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跟秋菊也早点休息吧。我这边如果有什么事情,会叫你们。” 贝雨田伸完懒腰,慢慢悠悠,晃到屏风后,挽起袖子,用手去试水的温度。 水温刚好是她喜欢的。 碧兰见贝雨田满意,就行礼告退,顺便带上了门。 贝雨田见没有人再打扰,松了腰带,退了衣衫,进了浴桶,准备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 “咔嚓!” 就在她被浴桶的水蒸气熏得昏昏欲睡时,房顶突然传来响动。 “谁?” 贝雨田立马打起精神一坐而起,随后便是冷厉的询问。 可是没有人回答。 贝雨田不敢大意,拿起浴桶边备好的衣服,迅速套在身上,翻窗出了房间。 刚才声音是从房顶传来。 贝雨田将气汇聚丹田,一个跃起,轻轻松松上了房顶。 刚一站稳,就看到了罪魁祸首——炎辰。 “辰公子,虽说这墨雅院是你的,但是现在住在这里的是我。这么晚了,辰公子跑到我的房顶,很是不妥呀!” 贝雨田说完,以为会等到炎辰的解释,可是他竟然还坐在原位,半天没有动不说,竟然连问话都不回。 这就有些过分了。 贝雨田有些生气的上前,可是刚走到他身边,就看到他旁边已经空了的两个酒壶。 “你喝酒了,看样子,喝的还不少。但是,辰公子,这不是你这么晚出现在这的理由!” 贝雨田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可是炎辰好似并没有听到,依然自顾拿起酒壶就往嘴边送。 没有得到回应,贝雨田怒气加剧。 这人怎么回事? 好好的泡澡被打扰,问他话也不说,就知道喝酒。 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没有答话,她也失了耐性,直接蹲下身子,伸手抢过他手上的酒壶,背在了身后。 正欲喝酒的炎辰没了酒壶,这才抬起头来,醉眼朦胧看着眼前人,有些口齿不清道: “偶的酒,给偶酒!” 贝雨田没有给他酒壶,反而拿着酒壶在他的眼前晃动,“想要酒,那就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在这里?”炎辰晕晕乎乎重复着她的话,“为什么在这里?” “对,你为什么在这里。” 贝雨田耐着性子重复。 似乎是喝酒太多,炎辰此刻看什么都在转,他感觉自己快要倒了,忙寻找支撑物。 脑袋转悠了一圈,突然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了贝雨田的腰,头靠在她的肚子上,小声嘟哝道,“因为偶伤心。偶好伤心呀!” 贝雨田毫无防备的被他这么一把抱住,惊的双手上举,一时竟忘记把他推开。 等她反应过来,却是怎么推都推不开,哪怕她手上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推的炎辰喊疼,都没有推开。 “辰公子,我劝你,现在赶紧松开我,否则,我要动手了。” 炎辰此刻已经完全醉了,哪里还管她说什么,两眼一闭,直接睡着了。 贝雨田见他不但不松手,竟还闭眼睡着了,一时气的举起拳头,想砸他,可是拳头到他眼前,突然就停下了。 不行,我不能打他。 虽说他没有跟自己透露他是王爷,但是他身份在那呢。 自己对他还不完全了解,万一,他借此发难,自己还好,随时都能走,但是贝金水和李美要受自己牵连。 这样,以后自己去了,怎么跟原主交代? 想到此,贝雨田默默放下拳头。 看了看手上还提着的酒壶,无奈的放在了旁边。 “辰公子,辰公子!” 不死心的又叫了几声,发现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贝雨田皱着眉,思索着如何将他弄下去,她总不能就这样保持这种姿势,带他回他自己的院子吧。 就在贝雨田一筹莫展时,听到院中传来动静。 低头向下看去,发现是李竟,站在墨雅院门口,探头探脑。 贝雨田没有出声,她到想看看,今日怎么一个个都跑自己的院子来了。 哪里知李竟此刻焦急万分。 他将主子的吩咐传达下去,待回了血云阁,就发现桌上空着两个酒壶,但是主子却不见了。 在这非常时期,主子万一喝醉了,皇城那位趁机…… 想到此,再顾不上其他,忙派人四处寻找炎辰的身影。 可是整个血云府几乎都翻了一遍,也没见主子,就在他担心主子有危险时,突然想到墨雅院似乎没有人来找。 可是墨雅院住的是贝姑娘,这么晚了,在那里寻到主子,恐影响贝姑娘的闺誉,又怕真要有什么,主子到时不得不娶贝雨田。 一时,李竟陷入两难之地。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敢生张,打发所有人下去,自己才悄悄的寻到墨雅院来。 站在墨雅院门口,见正屋亮着灯,李竟松了口气。 可是怎么没听到说话声呀? 就在李竟纳闷时,突然眼前一物袭来! ------------ 第38章 恃强凌弱 恃强凌弱 李竟伸手接住,这才发现,袭击他的,乃是一个空酒壶。 正欲发作,抬头就看到自家主子跟贝雨田在房顶。 贝姑娘站着,而自家主子竟然抱着人姑娘的腰,这也太不妥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你家主子弄下去!” 贝雨田小声说话,说完还不忘用手指示意李竟小点动作,不要将碧兰和秋菊吵醒。 她可不想每天都要面对她们两人异样的打量。 李竟看懂了贝雨田的示意,忙小心的将手上的酒瓶放在地上,轻手轻脚来到屋檐下,一个蓄力,跃上了房顶。 “打扰姑娘了。我来带我家主子下去。” 李竟给贝雨田赔完礼,慌忙去搀扶自家主子。 可是,他试了几次,都没能让自家主子松手,很是尴尬的看了看贝雨田。 “那个,贝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李竟抬头,看贝雨田没有拒绝,接着道,“主子抱的太紧,奴才分不开他的胳膊,能不能麻烦您掰他的左胳膊,奴才掰他的右胳膊,我们一起用力,看看能不能让主子松开您!” “奴才喊到三,您再用力!” “一二三!” 贝雨田和李竟同时用力。 可是两人用尽全力,都不能让炎辰的胳膊松开一点,被他们这么一掰,炎辰的胳膊反而越收越紧。 李竟有些窘迫的擦了擦额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道:“贝姑娘,要不委屈您再支撑一下,我去找人来,试试让主子松手?” “不用,你让开一下,我带着他跳下去。我们下去再说,毕竟在房顶,太显眼了。” 贝雨田冷冷开口。 喝醉的炎辰,真是麻烦。 以后再看到他喝酒,自己一定躲的远远的。 李竟让开些,贝雨田见没了阻碍,伸出手,提着炎辰的后领,直接跳向屋后。 好在碧兰和秋菊不会功夫,这会儿睡的也沉,没有惊醒她们。 李竟随后也跟着跳下房顶。 到了地上,李竟和贝雨田试了几次,才将炎辰的胳膊掰开。 好不容易重获自由,贝雨田忙往旁边跨了几步,让自己离炎辰远远的。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喝醉的人,力气竟这么大。 好在,不用跟他耗一晚上。 “李总管,你家主子就交给你了,我明早还要早起去书院,先回去休息了,就不送你们回去了。” 说完,不等李竟回话,贝雨田赶紧转身溜回了院子。 悄咪咪的打开房门,然后从里面肖上,大大的松了口气。 本就疲惫一天的贝雨田,又被炎辰这么一闹,已经疲累至极,几乎是沾枕就睡。 …… 第二日清晨。 贝雨田早早起床,用完早饭,就出了血云府。 今日,书院极有可能公布昨日天赋测试的结果。 虽说这次测试她十拿九稳,可是没有真正落实,她还是不放心。 不过,自己只知道空间会不定时颁布任务,要自己努力去完成。 并没有注意,如果空间颁布的任务,她没有完成,会怎么办? 后续的任务还会不会触发。 【叮!空间任务如果完不成,将就此作废,会有新的任务下发。】 似乎感受到她的疑惑,安静的空间突然发出警示。 贝雨田心中一喜,暗道:那就好,万一因为一个任务没有完成,那自己前面的努力将全部作废。 还有可能失去后续任务的机会,那就不能回到过去,挽救家族的命运。 “姑娘,到了。” 不知不觉,马车竟已来到书院侧门。 贝雨田撩开车帘,看四周没人,方下了马车,挥手示意杜仁离开。 似乎来的太早,书院中竟没几个人,到得芙蓉院书室,更是没有一个人影。 贝雨田坐在书案前,等了好一会儿,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贝师妹,你怎么还在这?”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入芙蓉院,对自己比较友善的武柳思。 “武师姐,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难道今日有什么特殊活动吗?” 看着武柳思疑惑的眼神,贝雨田笑着回道。 “你不知道吗,昨日天赋测试的结果,已经在练武场公布。大家都去练武场了。” 这么快就出来了? 贝雨田正欲起身,不想空间再次有了动静。 【叮!空间任务获得书院全能天才已经完成。】 【请等待下一个空间任务触发!】 好在,这次空间带来的是好消息。 好了,现在,她也不用去练武场看公布的结果了。 站在一边的武柳思见贝雨田站起又坐下,很是不解: “贝师妹,你怎么又坐下了? 是不是担心自己这次没有取得一个好的名次? 你是新来的,没有拿到好的名次,不用伤心,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再说了,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 见她盯着自己,武柳思以为贝雨田认为自己在哄她,忙严肃的重复: “真的,我真的觉得你好厉害的。 你看,我在书院待了三年,才到了这芙蓉院。 可是你刚进来没几天,就进了芙蓉院。 不止我觉得你厉害,其实私下里,还有好多人讨论你,她们都觉得你很厉害。!” 似乎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说着说着的武柳思突然举起手来,“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看着如此单纯的武柳思,贝雨田笑着点头,“嗯,武师姐,我相信你,你快把手放下吧。对了,我看你刚从外面回来,你去练武场看了吗?” 听到贝雨田说相信,武柳思才笑着放下手,摇摇头:“没有,我刚从家里过来。刚才在院中碰到温玥慌慌张张的向练武场去,才知道的。 但是我手上东西太多,不方便,就想着先回来放东西。 哎呀,说这么多,我东西还在院子里,我这就去搬。” 见武柳思急急忙忙往外奔,贝雨田也起身,准备去帮忙。 “哎呀,这是谁的东西,乱丢,脏死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是我给大家带的家里的一些吃的,李溶溶,你要不要尝尝?” “哼,谁要这些脏东西。” 贝雨田来到院外,就看到温媚绷着个脸站在一边,她旁边还站着一个趾高气昂的女子,正用脚踢着武柳思带来的东西。 “李溶溶,你不要踢我的东西,这些都是我爹娘用心给我准备的。” 武柳思一边用双手护好自己东西,一边有些无助的阻止李溶溶踢来的脚。 “咝!” 一个不注意,武柳思没有避开李溶溶的脚,直接被她踢到了手,那白皙的手瞬间就红肿起来。 贝雨田想上千阻止,却被武柳思的眼神制止。 看到如此情景,李溶溶不但没住脚,反而更用力踢了过来,“我就踢怎么了,你个窝囊废,能拿我怎么样? 怎么,你以为找到帮手了是吗? 我告诉你,这贝雨田也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乡下丫头。 不过你平日认为她很厉害,只是不知,一会儿测试结果出来,会是怎么‘厉害’呢? 哎呀,这天赋测试,可不是她能凭借美色拿名次的,别得个倒数第一吧,哈哈哈……” ------------ 第39章 住手 住手 李溶溶一边嘲讽,还一边用手轻拍着胸口,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 武柳思哪里是她的对手,躲避不及,身上又挨了一脚,干净的衣服上,瞬间又多了个鞋印。 “李溶溶,你不要这么说贝师妹,她真的挺厉害的。” 武柳思眼中满是委屈,但是听到李溶溶这么诋毁贝雨田,竟含着泪替她争辩。 站在旁边的贝雨田再不顾武柳思眼神的暗示,终是忍不住厉声喝止: “够了!” “喜欢像大小姐一样作威作福,就滚回你家去。书院的学生,不是你的奴才。” “还有,别人在天赋测试中获得什么名次,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贝雨田的话,李溶溶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向旁边的温媚看去。 温媚抬眸,看着李溶溶,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见此,李溶溶似乎受到鼓励一般,阴阳怪气道: “你拿什么名次,跟我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呀,我就是对某个人看不过眼。 整天穿的破破烂烂的,以为在书院引得众人的眼光,就高人一等了,或者以为就此可以在书院钓个金龟婿了?真是痴人说梦。 也不知道她爹娘是怎么教的,生得一个狐媚的样子,竟也当狐媚子教了。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哈哈哈哈……” 贝雨田本只是想着制止她继续欺负武柳思,不想,她竟连着自己的爹娘一起骂,心中怒火突然冲到头顶! “李溶溶,是吧。我给你一个机会,为你刚才说的话,道歉。” 贝雨田冷目灼灼,慢步走到李溶溶身前。 刚才还淡漠的贝雨田,突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李溶溶也被她的气势逼迫的连连后退,直至后背抵在了墙壁上。 “我,我说的又没有错,凭什么给你道歉。”李溶溶很是不服,心一横,“再说,我就不道歉,你能拿我怎么样,反正书院是不允许打架的。如果你跟碰我,我立马去找督学告状。哼!” 看她如此不知悔改,贝雨田抿了抿唇,忽然笑了,“好,李溶溶,你很好。既然你这么喜欢欺负人,那就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欺负’吧。” 贝雨田倏的转身,搀扶起地上的武柳思,柔声道: “武师姐,我们进去吧。不要跟疯狗一般见识。” 武柳思有些怯懦的看了看李溶溶,又看了看身边的贝雨田,看着她安慰的眼神,点头起身,拎起自己的东西,进了芙蓉院子。 李溶溶见贝雨田并没有教训自己,以为她怕了呢,恣意的刚想上前,继续教训她们,不想,她身上突然奇痒无比。 开始还能忍耐,不过一息的功夫,这痒似乎就深入骨髓一般,痛苦异常。 李溶溶再顾不得仪态,撩起袖子和衣衫,用力的挠着身体。 温媚开始还以为李溶溶脸色不好,是被刚才的贝雨田给吓到了,暗道她没用,没成想,不过一会儿,这李溶溶竟如此不顾场合,不守礼仪,在这院中就撩衣服挠身体,真是不成体统。 “李溶溶,你疯了,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不堪入目。” 看李溶溶挠的如此放肆,温媚实在是看不过眼,忙上前制止。 不想,被她这么一碰,李溶溶竟觉得碰到的地方没有那么痒了,高兴的看着温媚,央求道: “温小姐,你用力拍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我实在是太痒了。” 温媚用荒谬的眼神看着她,懵了。 这李溶溶莫不是真的疯了? 李溶溶见温媚在发愣,自己身上却越来越痒,就自己化挠为拍。 刚开始,自己拍自己,还能控制些力道,到后来,轻微的拍打竟起不到止痒的效果,手上又加重了力道。 不一会儿,芙蓉院外就响起了“啪啪啪”的脆响声,那李溶溶竟不断扇自己耳光。 “李溶溶,你住手,你快住手。你再打下去,你的脸就不能要了。” “呜呜呜,我好痒,温小姐,温媚,呜呜,求求你,你快打我,快,我求你,你踢我也好,我实在是太痒了,呜呜……” “来人,快来人,来帮忙把李溶溶带回去休息,你,对,就是你,快去请郎中。” 芙蓉院外的人此刻真是手忙脚乱。 “贝师妹,外面她们怎么了?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听到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武柳思有些担心。 贝师妹刚才是不是对李溶溶做了什么? 不,不可能,贝师妹连手都没伸出来,能干什么? 可是那李溶溶的声音怎么这么凄惨? “无事,武师姐,你不用担心。那李溶溶就算怎么了,也是她咎由自取,与我们无关。” 贝雨田将武柳思递给她的小吃食小心收好,侧耳听了听外面,笑着安慰道。 好在,芙蓉院外很快就安静下来,看贝雨田又一切如常,武柳思飘着的心才落地。 “对了,贝师妹,都怪我,你还没有去练武场看测试结果吧。走,我现在就陪你去。” 武柳思几步走到贝雨田身前,拉着她的手,摇了摇。 “好。” 她其实已经知道结果,去不去都可以,可是,看武柳思因为这个测试结果,暂时忘记刚才的不愉快,她怎能不欣然前往。 果然,如武柳思所言,书院的人,全汇聚到了练武场。 刚才来的路上,还没怎么见人影,如今离练武场越近,这人声就越大,可想而知,练武场上一定聚集着几乎整个书院的人。 “哇,她就是贝雨田。我见到真人了!” “是呀是呀,呜呜,天哪,她怎么这么美!我宣布,她现在就是我心中的仙子!” “唉,你心中的仙子不是林之瑶吗,怎么换这么快,过段时间,是不是又换人了?” …… “贝师妹,他们怎么用这种眼光看你?还有,他们说的话,我怎么感觉有点听不懂呀?” 武柳思有些迷惑,拉着贝雨田的手紧了又紧。 贝雨田伸手拍了拍她握着自己的手,“武师姐,不用管他们说什么或者看什么。” 听到贝雨田的安慰,武柳思虽然没再说什么,可是她心里却有的难过。 她本想着可以照顾一下有着相似家境的师妹的,可是现在好像都是贝师妹在照顾自己。 不知不觉,武柳思就被贝雨田带着来到了榜前,历尽艰辛,挤开人群,看到了张贴的文榜。 入目的第一个人名就是贝雨田。 贝雨田早就知道,所以此刻看到,并没有多少惊喜。 可是,旁边的武柳思就不同了。 她先是从最后开始看,然后才慢慢往上找。 先是看到自己的名字,松了口气。可是在她名字下面,并没有发现贝师妹的名字。 难道贝师妹测试结果比自己好? 武柳思忙高兴的往上找,直至在第一的位置看到她的名字。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就连身后有人推挤她,都不知道。 好在,贝雨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忙将她拉出了人群。 “武师姐,你怎么了?” 贝雨田伸手,在武柳思眼前挥了挥。 “贝师妹,我刚才好像看到你的名字在第一位!” 看着她震惊的样子,贝雨田淡定的点点头。 “我……” “贝雨田,你跑哪去了?我都找了你好一会儿了。快,宋督学找你!” 武柳思的话音,突然被一道高昂的男子声音盖住。 贝雨田看向声音来源,竟是纪五。 很快,他就越过人群,气喘吁吁的来到贝雨田面前。 “你说宋督学找我?” 贝雨田怕刚才声音太杂,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 得到纪五的肯定回答。 “纪公子,你可知道是何事?” 贝雨田蹙眉。 纪五却看着她摇摇头。 他刚才也只是在来练武场的路上,碰到宋督学,然后刚要行礼,就被宋督学拉住胳膊,让自己去找贝雨田见他。 他连测试结果都没看,就去寻她了。 好不容易在这练武场寻到了她。 “嗯,我知道了。”贝雨田转身,看着身边的武柳思,凑到她耳边道,“武师姐,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说完,再次看向纪五:“纪公子,这位是跟我一起来的武师姐。麻烦纪公子帮忙照顾一下。她性子比较软。莫让人欺负了!” 叮嘱完,不等纪五答复,贝雨田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随着人群的远离,贝雨田思索着,宋督学找自己,无非就两件事。 一是在测试时,自己将一男子迷倒的事情。 二就是刚刚的李溶溶告到宋督学那里。 修竹院。 “叩叩叩!” “进!” 听到门内人的应允,贝雨田推门走了进去。 “学生拜见宋督学。” 贝雨田屈身见礼。 “嗯,起来吧。” 宋良弼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不知宋督学叫学生过来是何事?” 贝雨田直接开门见山。 “哼!”刚还不辨喜怒的宋良弼突然冷哼一声,看着贝雨田冷冷道,“你会不知是何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 听着宋良弼质问的口气,贝雨田低首垂眸,平静道:“学生不知,还望督学指点一二!” “好一个不知。贝雨田,你可知错?” 宋良弼声音突然拔高,慢慢踱步到贝雨田身前,“你可知,这次天赋测试,你很让督学我为难?” ------------ 第40章 离开宜中城 离开宜中城 “为难?不知学生有何事情,让宋督学为难?” 贝雨田凝视宋良弼,眼中一片坦荡。 “你呀,就是年轻气盛。所以呀……”宋良弼突然打住,眯了眯眼,看着贝雨田,嘴边竟露出了笑意,“所以,这次书院会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正等待答案的贝雨田突然看到宋良弼笑了,顿觉蹊跷:既是为难,为何会笑? 不成想,宋督学话题一转,竟又提什么任务,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的空间任务,泄露了? 贝雨田瞳孔骤缩,努力做到让自己面上毫无波澜,状似好奇道: “任务?学生不知宋督学的意思。” 宋良弼示意贝雨田坐下。 然后自己也来到书案后面,坐在了那张被擦的发亮的雕花木椅上,笑呵呵的看着贝雨田娓娓道来。 “你刚来书院,可能不知。 或者说,书院学生,除非在这呆的时间久些的,会知道一些。 那就是每隔几年,整个血炎帝国几大书院,都会举办一场文会宴。 听说过吗?” 听到文会宴,贝雨田眸光一闪,随后眼帘下垂,隐去眼中的深意。 这个文会宴,顾名思义,一开始确实是以文会友。但是慢慢的,朝廷得知后,也有一些官员会代表朝廷参与进来。 随着朝廷的参与,以文会友,就有些变了味道。 在文会宴上,不再是单纯的以文会友,又增加了其他一些项目。 大家又都不甘示弱,就开始了你争我斗。 炎亦墨见此,就干脆依据书院排名,然后下拨一些款项,供书院使用,以此作为后盾,为血炎帝国培养栋梁之才。 想不到这么快,又到了文会宴的时候了。 “贝雨田!” 宋良弼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贝雨田的回应,抬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走神了,忙开口叫她的名字。 “啊,学生在听。宋督学所说的文会宴,学生在家时,略有耳闻。 只是不知,督学叫我来,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听她略有耳闻,宋良弼点了点头,继续道: “今年刚好又到了举行文会宴的时候。 这个,你也看到了,咱们书院学生不少,这花费确实有点大。 书院举行这天赋测试,选出优秀的学生,代表书院去参加文会宴。 你是佼佼者,虽然你是新人,但是书院决定,此次参加文会宴的,有你一个。” 宋良弼不再卖关子。 “宋督学,学生刚入书院,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学生想,书院里优秀的师姐很多,且很多师姐们都想要这个名额,学生就不去跟师姐们争了。” 贝雨田想也不想的开口拒绝。 “你确定?” 宋良弼皱着眉,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答案! 这文会宴,往日都是你争我抢的,她竟然不去! “学生……” 贝雨田刚想说自己不想去,空间却突然传来提示! 【叮!第四个空间任务发布:帮助书院争得文会宴第一。】 贝雨田一时有些手痒。 要是空间是个人的话,她现在已经拳头招呼上了。 好在,还有改口的机会,贝雨田忙机智改口,“学生当然是说笑的。 这么好的一个为书院做事的机会,学生自当欣然前往。” 宋良弼有些错愕的看着贝雨田,看她又冲自己点头,坚定道: “学生定不会辜负宋督学的赏识,为书院争取一个好的排名。” 看着宋良弼看着自己不说话,贝雨田以为宋良弼后悔,忙表明自己的决心。 “好,哈哈,这才是咱们书院学生该有的精气神。” 宋良弼回过神来,高兴的拍了下桌子,挺直了脊背,很满意的看着贝雨田: “贝雨田,这几天你好好准备一下,到时会有教习带领你们,一起前往临江城浩海书院。” “临江城?宋督学,今年的文会宴是在临江城?” “对,我刚才没跟你说吗?” 贝雨田摇摇头。 “看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那个,现在你知道了,还有有什么问题?” 宋良弼语带关心的询问着贝雨田。 “此去临江城,大概会在那里停留多久?还有,书院除了我,还有哪些学生会去?” 贝雨田将自己考虑到的问题,都一一问了出来。 “说实话,停留多久,督学我也不知,因为你们回来的路途会遇到什么情况,我未可知。 在浩海书院进行的顺不顺利,我也未可知。不过,这最后一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 此次去的,除了你,还有一个女学生,林之瑶。另外两个学生是男学生,一个是纪五,还有一个就是谭明诚。 你们都是在这次天赋测试中表现比较好的学生。” 没有听到自己最想知道的,贝雨田眉心微蹙,想到那林之瑶竟跟自己一起前往,贝雨田顿感麻烦。 林之瑶,与自己关系并不融洽,希望她能以大局为重! 不过,她贝雨田也不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见在宋良弼这里再打探不到什么,贝雨田直接告辞,出了修竹院。 既然天赋测试结果出的这么快,想必离出发也就不远了,或者说就在这两日,自己得回家跟爹娘说一下这件事,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想到此,出了修竹院,本打算回芙院的贝雨田直接改变方向,向书院外走去。 血云府,血云阁院外。 “贝姑娘,这时您不是应该在书院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出了什么事?” 李竟刚从血云阁出来,没想到在血云阁院外撞见了正要进去的贝雨田,很是惊讶。 “李总管,我有事找一下辰公子。不知辰公子酒醒了没有?” 贝雨田点头打招呼,直接道明来意。 “找我们主子?奴才这就去跟主子回禀,您看您是在书房等候,还是在院中……” “我在院中等……” “咔嚓!” 贝雨田话没说完,就听到炎辰的居室中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就是打斗声。 “不好!” 李竟话刚出口,还来不及做反应,贝雨田的身影已经先他一步冲了出去。 “砰!” 到得门前,贝雨田一脚踹开门,入目就是炎辰正在跟三个黑衣人缠斗。 炎辰的功夫并不低,可是在这三个黑衣人的缠斗下,竟隐隐呈现败势。 不过一瞬,黑衣人发现贝雨田的出现,一人径直向贝雨田攻来。 刚一交手,贝雨田就发现,这黑衣人确实有两下子,立马谨慎应对。 “主子,贝姑娘,你们没事吧?” 李竟也奔了进来,着急的询问着炎辰和贝雨田。 “无事。” 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黑衣人见又有人进来,忙又支过来一个对付李竟。 好在李竟功夫也不弱,没有被黑衣人占据优势。 眨眼间,几人交手了十几招,黑衣人见久攻不下,慌忙发出撤退的信号。 贝雨田等三人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手上加快进攻。 由于黑衣人功夫不弱,且阴暗手段层出不穷,不知不觉,贝雨田就拿出自己的拿手招式进攻。 炎辰那边,黑衣人忙着撤退,给了炎辰一个可乘之机,一脚踢的黑衣人连连后退。 这边有了喘息的机会,忙向贝雨田看去,看她是否需要帮忙,就这一眼,他直接愣在原地。 就连黑衣人再次向他袭来,都没有察觉,好在李竟注意到自己主子的不对劲,看到主子要吃亏,慌忙惊叫: “主子,小心!” 好在炎辰反应够快,挡住了黑衣人的进攻。 很快,炎辰再次加入战斗。 “不要恋战,撤!” 黑衣人一边进攻,一面在寻找时机撤走。 “哼!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炎辰阴沉沉的放下狠话。 闻言,跟贝雨田对峙的黑衣人突然做出一个手势,另外两个黑衣人瞬有所悟,点了点头。 看着黑衣人的手势,贝雨田瞬间有所迟疑,心下更是大骇:怎么可能? 可是这手势,她再熟悉不过,不可能看错。 就是这一迟疑,给了黑衣人机会,另两个黑衣人突然转变进攻方向,一齐向贝雨田攻来。 炎辰和李竟心下一惊,慌忙冲向贝雨田。 黑衣人见目的达成,突然收起攻势,从窗口处逃脱。 炎辰和李竟见此,也收起攻势。 “主子,我这就派人去追!” 李竟转身就要出去叫人,却被炎辰制止! “算了,不用追了。刚才交手,你也看到了,他们不容小觑。我们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要徒增伤亡。 还有,他们轻易就摸到了我的住处,想必对血云府很是熟悉。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炎辰低头整理自己因打斗有些凌乱的衣着,开口问道。 “这两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 炎辰点头,然后又看向还在发愣的贝雨田。 “你没事吧?刚才是怎么回事?他们的手势,你见过?” “没有。” 贝雨田想都不想的直接否定。 听到贝雨田的回答,炎辰皱眉,看着李竟道: “李竟,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要跟贝姑娘谈谈。” “是。” 李竟接到主子命令,转身出了房间,末了还不忘将门带上! 看着李竟关门,贝雨田眼角抽了抽:这李竟脑子是不是刚才被打坏了? 他主子和自己,孤男寡女,谈个话关门,这合适吗! 不过,即使有什么,貌似也是他家主子吃亏。 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乡下丫头,他,是王爷! 炎辰现在心中很不平静,自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贝姑娘,我之前不止一次问过,你是否识人司空灵羽,可是你都说你不认识,现在,我再次郑重的问你:你到底认不认识司空灵羽?” 看着突然这么疾声厉色的炎辰,贝雨田抿了抿唇,隐在衣袖中的手下意识握成拳,冷冷道: “说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不认识司空灵羽。辰公子,您到底想从我这知道些什么?” “呵,还在狡辩,是吗?好,那我问你,刚才跟黑衣人对峙时,为何你使用的招式,是司空灵羽最擅长的招式?” ------------ 第41章 我要离开 我要离开 炎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贝雨田:今日你不说个所以然,就别想离开。 贝雨田抬眸,与炎辰对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面上没有任何变化。 谁又知,此刻,她的内心却如惊涛骇浪:怎么可能,自己只是用了个惯常用的招式,就那一瞬,他竟然看到了,而且还知道自己最擅长的就是这个招式。 自己的招式向来很杂,哪怕是熟知自己的哥哥们都不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炎辰——炎辰—— 贝雨田在心中,不断呼喊着他的名字。 她可以肯定,上一世,自己也只是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并没有跟他有深入的接触或者交往,究竟是什么致使他这么了解自己? 看他屡次因为上一世的自己而出现情绪失控,这到底是仇恨还是其他? 就这么一会儿,贝雨田想了很多,却没有一点头绪,哪怕努力回想上一世是不是有什么被自己忽略的,可是到最后,一无所获。 想不到,索性放弃。 “贝姑娘,想好怎么回答我了吗?” 炎辰并没有放弃。 “辰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我刚才的招式,说实话,都是我师傅教的。至于这个招式的来源,我曾经也问过我的师傅,师傅只跟我说,是从别人那学来的。 说实话,我对此人很是钦佩。本想去认识一下,可是师傅只跟我说,她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后来师傅又说,我是见过她的,但是只有一面之缘,却不识,可惜呀…… 如果辰公子说这是司空灵羽最擅长的招式,那看来,我师傅口中的她,跟辰公子口中的司空灵羽是一人。” 贝雨田尽力想了个理由,应付炎辰,只是不知,这么说,他到底会信上几分。 “对了,前几次辰公子在跟我提到这个人时,我就有留意,说不定能帮上辰公子。可是……” 贝雨田突然停住,看着炎辰的眼神分外复杂。 “可是什么?贝姑娘怎么不接着说了?” 炎辰收了些凌厉,但是依然不打算就此放过贝雨田。 “可是,您说的这位,可是刚刚驾崩不久的皇后。 她堂堂一个皇后,我乃是一个偏僻不能再偏僻的乡下丫头,何德何能,能认识先皇后。 辰公子是不是也太看得起我这个乡下丫头了? 再说了,辰公子跟皇后又是什么关系,几次三番打探跟先皇后有关的事情。” 贝雨田双臂抱在胸前,化被动为主动。 “我——我跟你一样,对她也只是钦佩,你不要多想。” 炎辰突然被反问,一时竟有些懵了,想不起来怎么回答,只好顺着她的话说。 但是说完,却又感觉哪里不对,她会不会乱想,对自己又没有什么影响,为什么要跟她说那句话。 “哦,原来是钦佩呀!既是如此,辰公子还有问题吗?” 贝雨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贝姑娘刚才说,你的招式是你师傅教的,不知我有没有这个机会,拜见一下尊师,了解一下,尊师是怎么认识远在皇城的先皇后的?” 终于,炎辰回过味来,没再被她牵着鼻子走。 贝雨田眼中一片了然。 “这个我也帮不了辰公子。之前就跟辰公子说过,我这师傅,喜欢到处云游,现在他在哪里,我也不知。” 见她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炎辰皱了皱眉。 “那贝姑娘能跟我多讲讲你这位师傅吗,兴许我见过他呢?” 看她那满不在意的样子,炎辰挑了挑眉,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如果前面都是编的,看你后面如何编个师傅出来。 “哎呀,这就不是三两句能说完的,辰公子,我们就这样站着说?” 贝雨田看着炎辰,耸了耸肩。 “白梅,上茶!” 炎辰仰着脖子对着外面扬声喊道,喊完看着贝雨田一伸手,“贝姑娘,请坐!” 贝雨田也不客气,直接就近找了把椅子,规矩的坐下,面上很是坦然。 “辰公子也坐吧。” 炎辰刚坐定,就见白梅托着茶,推门进来。 眼神扫到贝雨田,愣了一下,随机就笑着柔声道: “贝姑娘在呢。”说着,笑着将茶奉到贝雨田手上,然后又轻轻的将点心放下,“姑娘,这是厨房刚研究出的新的点心,梨糖酥,您尝尝!” 放下茶水和点心,白梅请示炎辰,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炎辰摇了摇头,示意白梅出去。 “恩,那就多谢白梅姑娘了。” 贝雨田一边对着出门的白梅道谢,一边用手指捻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还好,点心带着淡淡的梨子的清甜,入口还有一股清香,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了。 “贝姑娘,现在吃的有了,喝的有了,可以好好说了吗?” 贝雨田不疾不徐地端起茶水,送到嘴边,轻轻吹了吹,抿了口茶水,悠悠放下。 “当然。实不相瞒,我这位师傅呀,姓姚,名安福,字康平。豫章人士……” 半个时辰后,茶水不知喝尽几次,白梅又进来添了几次茶水,贝雨田此刻只觉口干舌燥,喝茶水都不顶用了。 她对自己突然很是佩服,这一次说的话,上一世的她加上这一世真正的贝雨田,都没有今日说的话多。 炎辰听的倒挺悠闲,那茶水只喝了两杯,点心倒是吃的不少。 看着这么悠闲的他,贝雨田突然心中很是气愤,自己救了他不说谢,反倒还给了他质问自己的机会。 真是,这点心从拿进来,自己就吃了一块,凭什么都进了他的口。 想着想着,贝雨田赌气的从他手中抢过最后一块点心。 可是刚伸手过去,手指不期然跟他的手指触到,顿时感觉手上一酥,接着这种酥软传遍全身,两人都愣住了。 炎辰心中更是大惊,这感觉,怎么如此熟悉,就好像昨晚也经历过。 昨晚自己喝多了,一觉醒来,就看到黑衣人,也没时间询问李竟,自己昨日可有做什么事情。 炎辰皱眉,看了看手,突然,一副画面闯入他的脑海,震的他更是不知所措。 不可能,自己不可能干这样的事,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可是自己能么可能无端想到这样的画面。 炎辰悄悄瞥了眼旁边兀自得意吃点心的贝雨田,迟疑了一会儿,小声开口: “那个,贝姑娘,我还有一事。” 贝雨田看着炎辰,想翻白眼,心下暗诌: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自己这“师傅”的祖宗十八代都要交代出来吗? 想到此,贝雨田深吸一口气,“辰公子还有何事?” “昨晚,我喝了不少酒,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记不太清了,不知,有没有叨扰到姑娘?” “噗!” 贝雨田刚喝的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看到贝雨田反应这么大,炎辰顿时肯定,自己刚才脑中的画面应该是真的。 怎么办,自己昨晚竟然抱了她。 “没有,只是辰公子以后还是尽量少喝酒的好。还有,要喝酒,就叫李总管在旁边看着。” 从袖中抽出锦帕,贝雨田小心的将嘴边因喷茶而沾染的茶水擦干。 擦完,又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垂首低眉,没敢看炎辰。 心下忍不住低咒:还好意思问。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李竟没有跟他说? 既然李竟都没说,那自己就更没必要跟他说了,省的两个人再见面尴尬! 炎辰一副你骗鬼的样子盯着贝雨田看: 怎么办,她说没有,那我要不要装作相信的样子? 如果这件事被她家里人知道,她家里会不会认为我毁了她的清誉,再让我娶她? 想到要娶她,炎辰心中很是诧异,因为他并不排斥! 以前母后和皇兄也曾询问过自己的婚事,可是那时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子,他不会接受,如今怎么就突然不排斥了呢? 还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炎亦墨杀死,如果娶她,岂不是害了她? 想到此,炎辰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既然她说没有,那自己目前就当做没有。 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 更何况,这件事李竟没说,应该就他和她知道,自己不说,他们不说,那就不会有人知道。 “那就好,贝姑娘放心,以后,逼不得已,我不会再碰酒。哪怕喝酒,也会听贝姑娘的建议,让李竟看着我喝。” 炎辰笑着点头,“好了,既然尊师不知踪迹,那我就等贝姑娘的消息。如果尊师跟姑娘联系,姑娘一定要告诉在下。 唉,对了,现在这个时间,姑娘不应该在书院学习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还是姑娘听说了什么赶回来的?” 听炎辰说完,前面还好,后面怎么感觉是话中有话。 贝雨田皱眉: “辰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辰公子不会以为我得了消息,有人要刺杀你,所以才赶回来的吧?” 炎辰赶紧摆摆手否认,“在下可没有那个意思,贝姑娘不要误会。” “既然辰公子没有那个意思,那就更好。即使辰公子有那个意思,我也不会怎么样。 毕竟,清者自清! 我也不怕辰公子派人去查。 我突然回来,乃是想跟辰公子说一声,最近我可能要出趟远门,回来也只是收拾一下东西。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能需要用一下马车,赶回家里,跟我爹娘说一声。” 贝雨田简单明了的说明自己突然回来的原因。 “出远门?你一个姑娘家?不行!” 炎辰想也没想的直接阻拦。 ------------ 第42章 真巧 真巧! “不是我一个人。” “书院那边也会有其他学生和教习跟着。” “还有,辰公子,我只是跟你说一声,并不是征求你的同意。” “我想,我并不是辰公子的属下和奴才,去哪里,不是你说了算的。” 贝雨田顿时感觉有些好笑,自己只不过在血云府住上一些时日,并没有卖身给血云府。 这炎辰,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奴才了? “书院?其他学生和教习?” 炎辰很是疑惑,“这次出远门,难道是为书院的事情?” 最近没去找宋良弼,书院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学生跟着一起出远门。 “辰公子不知,今年会有一场文会宴举办?应该时间不远了。不然,宋督学也不会突然举行天赋测试来进行选人了。” 以他王爷的身份,对文会宴应该很了解,不用自己再过多解释了吧! “文会宴!原来又到了时间。你们宋督学可有说,在哪里举办?” 炎辰似乎对这个话题颇有兴致。 “临江城!” “如果辰公子还想知道什么,不妨亲自去找一下宋督学。我想宋督学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要去收拾一下行囊了。就不陪辰公子在这喝茶了!” 贝雨田说完起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这一次,炎辰没再叫住她。 刚到门口,就看到李竟急冲冲的走了过来,不过他身后此刻竟还跟着一人。 待看到正脸,贝雨田愣住了。 “纪五!” 迎面看到贝雨田,纪五脸上一喜: “贝雨田,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你可让我好找。” “我是多方打探,那些女学生们都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幸好,有宋督学的提点,不然,我找一天都找不到你。” 贝雨田一脸不解: “你这么急找我何事?” “是宋督学让我来通知你,怕我们路上有变耽误了行程,说明天就出发,前往临江城。” “督学还说,让你赶紧收拾东西,不要回家去了,来不及了。你就给家里去封信吧。如果还不放心,后续督学亲自去你家中,告知你爹娘,并向令尊请罪!” “好了消息我带到了,我也要赶紧回去收拾东西了。” 说完,不待贝雨田说什么,纪五转身就走了。 看着纪五如此匆忙,她也不敢耽搁,既然回不去,就只能给家里写封信了。 想到这,贝雨田想要赶紧回墨雅院安排。 “等一下,他此次也要跟你一起去临江城?” 看着纪五远去的身影,炎辰揉了揉眉心,看向贝雨田。 “是的。辰公子,你也听到了,我还有事,真的不能陪你在这聊了。” “巧了,我最近也会去一趟临江城,不如一起?” “辰公子也去临江城?” 贝雨田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看着炎辰求证。 炎辰点点头。 贝雨田又看向旁边的李竟,发现这李竟跟自己表情差不多,呵呵呵…… “辰公子随意。” 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血云阁。 这边贝雨田刚走,李竟看着自家主子,不知说什么好。 炎辰进屋,看他还愣在原地,淡淡道: “你还愣在那干什么?怎么,你想跟着她一起回墨雅院?” 愣着的李竟听主子问话,才回过神来。 “奴才不敢!” 李竟恭敬的低头回话,心中纳闷: 主子刚才还好好的,这说话的语气怎么突然带着不悦呢? “怎么样,我们的人追上那些黑衣人了吗?” 看李竟对自己如此恭敬,炎辰突然发现自己刚才口气有些不对,忙转移话题。 听炎辰如此问,李竟抬头四下看了看,走到炎辰身边,对着炎辰就是一阵耳语…… 待说完,炎辰的额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眼中的伤痛一闪而过。 梅花阁,血炎帝国非常有名的一个暗势力。 据说,这个暗势力培养了很多顶级高手,更是吸纳了江湖上的一些高手为他们办事和传递消息。 梅花阁不会轻易接单,但是一旦接单,就一定会完成,哪怕阁中被杀的只剩一人,也会努力完成任务。 不过近几年,这梅花阁路子突然有些转变。 以前杀的,多是贪官污吏或者大奸大恶之人,近几年,却杀了很多无辜之人。 本来为民除害,他还有存在的必要。 现在,既然已经伤及无辜,那就没有必要存在了。 良久,才幽幽道: “李竟,吩咐下去,以后遇到这梅花阁的人,格杀勿论。” “是!” “还有,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也启程去临江城!” “主子——”李竟小心翼翼开口,“我们真的去临江城?” “嗯!” 炎辰口都没开,只在嗓子里哼了一声。 昨晚喝的有点多,早上又经历了一场打斗,感觉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有些不舒服的闭上眼睛养神。 “可是,我们去临江城干什么?如果这种时候离开宜中城,不正好给了梅花阁刺杀您的机会吗?” “我现在不出去,不也一样有危险。再说,她今天早上这一战,恐怕也被梅花阁的人盯上了。” “如果我不去,她肯定会遇到危险。”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来个引蛇出洞!” 李竟看着在家主子,原本想要说什么,可是看主子主意已定,最后也就没有开口。 罢了,既然怎么都有危险,那就不用躲着了,再说,这总躲着,也不是办法。 “对了,看看墨雅院那边都需要什么,你去安排一下。” “还有,多挑选几个功夫不错的兄弟,让他们悄悄的跟着。” “再派一些人,多打探一些跟梅花阁有关的事情,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唉,我也得看看,我有什么是要带的。” 说完,炎辰起身,四下打量着屋内,思考自己要带些什么。 看着自家主子开始忙活,李竟摇了摇头,出去安排去了。 见李竟出去,炎辰眼中露出闪过一丝阴翳。 炎亦墨,上一次,我是因为中毒,着了你的道。 可是,并不代表,我永远都会上你的当。 你不是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那我就干脆走到明面上,看你要如何出手了。 是为了你的皇位,连脸面都不要,还是直接亮出你的獠牙。 我拭目以待,你可千万不要让皇叔失望呀! ------------------------------------- 墨雅院。 “姑娘,您这是?” 碧兰正在屋子里整理东西,抬头却见贝雨田进来,很是惊讶! “恩,我有急事,明天就要离开这,碧兰,麻烦你帮着整理一下东西吧。” “我东西不多,衣服带上一些常穿的就好。我之前从书馆里挑选的书,拿上一些。还有,我现在去写封信,一会儿你交给杜仁,让他明日一定帮我送回我家。” 贝雨田一连串交代完,就走到书桌前开始磨墨。 “姑娘,你要走?” 碧兰还没回话,就刚好被进来的秋菊听了个正着。 “哎呀,姑娘,你为什么要走呀,是不是主子他——”秋菊顿了顿,小心翼翼道,“是不是主子欺负你了?” 看秋菊这么小心翼翼,一副受惊的样子,贝雨田有些好笑,这秋菊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架势。 “秋菊,你别乱说,你让姑娘把话说完。” 碧兰见好姐妹秋菊开始胡思乱想,忙上前阻止。 看着碧兰担忧的脸色,贝雨田这才注意,她们可能对她刚才说的话有误会!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我离开,是因为有事要出趟远门,并不是不回来。等事情办完,我还要回书院,自是也会回墨雅院。” 贝雨田忙耐心解释。 听到这话,秋菊忙用手拍着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嘿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奴婢跟碧兰一起帮姑娘您收拾东西,您就好好写信就好。” “等您写完信,奴婢给您跑腿,给杜大哥送过去。” “姑娘,这临江城不比咱们宜中城,现在过去,恐怕那边还挺冷的,您得带些厚的衣服过去。” “还有,您要在那边呆多久,如果时间长,说不定可能要入夏了,还得带些薄的衣衫过去。” 贝雨田皱眉,宋督学没有告诉她具体的时间。 想了想,她开口道: “我也不确定多久,你都准备一些吧。反正有马车,多备些无碍。” 闻言,碧兰欣然点头,拉着秋菊就开始收拾。 待她将信写好,一回头,差点吓一跳。 这碧兰和秋菊是给她收拾东西,还是打算把整个墨雅院都搬过去。 这么一堆东西,几辆马车也拉不完呀! “碧兰,秋菊,你们怎么收拾这么多的东西?” 她随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样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个铜镜,“这东西需要带?” 秋菊见被贝雨田拿在手上的铜镜,连连点头。 “姑娘,您出门在外,没有铜镜,怎么整理仪容?所以这铜镜,当然要带!” “秋菊,我是出去办事,不是出去比美。再说,书院又不是只有我一人,大家挤在一辆马车上,我难道要马车在路上突然停下,照着铜镜整理仪容吗?这个拿开,不需要。” 说着,贝雨田对着地上这堆东西开始进行挑挑拣拣。 很快,碧兰和秋菊挑出的东西,被她踢出来很多,只剩下一些简单的衣物还有书籍。 秋菊撇撇嘴,很是委屈,姑娘出门在外,就只能带这些东西,也太委屈了吧。 碧兰见此,忙拍了拍秋菊,以示安慰。 她就知道,这些东西都不能带,偏秋菊不听,这下好了吧,忙活半天,还不是被姑娘给踢了出来。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在外面受委屈,可是带这么多东西,真的没必要。好了,我信写好了,秋菊,你去帮我送一下吧!” 见秋菊撅着嘴,贝雨田忙安慰。 顺带着将秋菊支了出去,让碧兰赶紧将东西打包好,别到时被秋菊又偷偷塞东西。 “贝姑娘,您需要银子吗?” 院外一道男声传来! ------------ 第43章 共进早饭 碧兰听到声音,走到贝雨田的身后,跟着迎了出去。 “李总管。” 贝雨田礼貌的打招呼,碧兰在她身后,向李竟行礼。 “是这样,贝姑娘不是说要出远门吗。主子本想差我来问问,看看姑娘都需要些什么。” “我想着,您这出远门,不宜带太多东西。很多东西都能在外面买到,还不如多带些银子实在呢。” 贝雨田眼中带着赞赏看着李竟点头,“有劳李总管了!” 碧兰也在连连点头,忍不住冲着李竟竖了个大拇指。 “还是李总管想的周到。不像我跟秋菊,只顾着给姑娘拿东西,结果堆成山,给姑娘造成累赘。” “哎呀,不要这么说。你跟秋菊也是好意。你放心,贝姑娘知道你们的心意。” 李竟笑着回碧兰,然后转头看着贝雨田,“贝姑娘,您说是吧!” 贝雨田笑了笑,“正是这个理!” “既然李总管想的这么周到,那我就不客气了。麻烦李总管借我五百两。” “不过,是四百八十两的银票,二十两的碎银。” “这账让账房给我记着,回头,我会还给你主子。” 李竟听贝雨田愿意要银子,高兴起来,可是这笑容还没露出来,就听到一个“借”字,忙摇头。 “贝姑娘,您这就见外了。” 李竟说完看向碧兰。 碧兰也是个有眼色的,见此,向贝雨田和李竟行了一礼,“奴婢再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贝雨田点头。 看碧兰进了屋,李竟才缓缓开口: “姑娘是我家主子的救命恩人。这点银子,都不足以表示我们这些奴才对姑娘的谢意。” “再说了,我们主子之前就说了,姑娘用多少银子,只管去账房支就好,更不要说借不借的了。” 闻言,贝雨田有些了然。 确实,堂堂一王爷,这点银子不值什么,况且用银子来估量一个王爷的命,对他也是一种侮辱。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让碧兰跟您去账房取银子和银票。” “不用不用,碧兰还得帮您收拾东西呢。我让账房那边派个小厮送来就好。姑娘您忙吧!” 这边的事情办了,他自然要回去复命。 再说了,主子那边的东西,不知道收拾的怎么样了呢。 他们跟着书院走,路上肯定没有那么赶,可要给主子多备些路上吃的和用的,让主子舒服一些。 想到这,李竟弯身行礼,“姑娘,没什么事奴才就先告退。如果您还有什么吩咐,让碧兰去跟奴才说一声就行!” 贝雨田笑着点头,“李总管慢走!” 看李竟身形消失在院门处,她也转身进了屋。 碧兰正挨边清点,抬头看贝雨田一个人进来,忙迎了上去,“贝姑娘,李总管走了?” 贝雨田看着碧兰点点头,随后向她身后望去,发现刚才被她剔出的东西,此刻竟都被碧兰规规整整的放回原位,忍不住夸赞道: “碧兰,你真是太能干了。就这么一会儿,就把房间收拾整齐了。” 碧兰被贝雨田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 “姑娘您过奖了,这呀,是我们做奴才的本分。” “姑娘,您这一路坐马车,恐怕会很累,要不我去求一下李总管,让府里派辆马车,您坐咱们府上的马车,我跟秋菊跟着,还能伺候您,这样,您也不用那么辛苦!” 贝雨田笑着摇了摇头,想了一下,委婉开口: “碧兰,我是去办事,不是去游玩,所以,也没那么多讲究。” “再说,书院还有教习在,我单独坐辆马车,再带上你们,恐有不妥。” 听到自己和秋菊不能去,碧兰眼中闪过失落,但是又觉得姑娘说的对,语气带着歉意,“姑娘,是奴婢想的简单了。” 看她低头认错,贝雨田走近,拍了拍她放在身前的手,“无妨!” 碧兰感受到贝雨田的安慰,察觉她脸上露出丝疲惫,忙躬身行礼,“现在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您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秋菊怎么还没有回来。” 贝雨田微笑着摆摆手,“去吧。” 看她出去了,贝雨田才缓步走到椅子边坐下,身体放松的靠到椅背上。 昨日本就没有休息好,今天一早到现在,事情不断,还真有些累。 不过,跟着书院去临江城这件事,没有事先跟爹娘商量,不知他们看到信后,知道自己已经离开宜中城,会不会很担心,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好在,还可以书信来往,只不过路上费些时间。 说不定等不到书信的一来一回,自己就回来了。 想到此,贝雨田舒心一些,闭上眼睛养神。 …… 一刻钟后,秋菊叽叽喳喳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贝雨田唇角微勾,睁开了眼睛。 她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起昨日没有看完的书,边翻阅,边等待碧兰和秋菊进来。 不一会儿,碧兰轻手轻脚的撩开门帘,笑意盈盈的走到书案前,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眼前: “姑娘,这是账房那边派人送来的银票还有碎银子。奴婢刚才见这碎银子太散,就找了个荷包装起来了,您看行吗” 贝雨田抬眸,放下手上的书,接过碧兰手上的荷包,“恩,不错,碧兰有心了。对了,碧兰,你跟厨房说一下,今晚就不用给我准备晚饭了。” “还有,一会儿,让厨房准备些热水,我想早点沐浴休息。” 刚吩咐完,门帘再次响起,望去,发现是秋菊大步流星的进来了。 秋菊脸上带着担忧,“姑娘,这不吃晚饭怎么能行,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回禀一声,请个郎中过来看看?” “是呀姑娘,要不请个郎中来看看,您明天还要赶路,可千万别在路上病了。” 碧兰眼带担心的跟着劝说。 “无碍,碧兰,你去安排就行!秋菊,你也跟着出去吧,我这没有什么事了。” 看贝雨田如此坚持,秋菊和碧兰只得听命。 半个时辰后,沐浴桶中热气蒸腾! 贝雨田这次可没有直接脱衣沐浴,反而翻窗上了房顶,看了看四周,四下看了看,又一跃而下,来到院中,重新进了屋。 立在一旁的秋菊和碧兰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 姑娘这是怎么了,沐浴前为什么要先上房顶? 难道是姑娘家里那边的习惯? 那要是不会功夫的,怎么上房顶? 还是说,姑娘家那边的人都要学功夫?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对了,一会儿沐浴完,你们把水倒掉,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服侍我了。” 贝雨田不紧不慢的吩咐完,关上了房门,然后又走到窗边,将窗户也紧闭。 这就更让秋菊和碧兰摸不着头脑了。 贝雨田自是将她们的疑惑尽收眼底,但是并不想多做解释。 看窗和门都被自己关好,方舒了口气。 这次,万一那炎辰突然发疯又喝酒,即使在房顶醉死,她也不会上去,他也休想进来。 今晚,自己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 翌日清晨。 “姑娘,您醒了吗?主子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您该去书院了。” 碧兰今日去安排早饭,叫贝雨田起床的自是变成了秋菊。 秋菊这大嗓门,连门都不用敲,直接将贝雨田吵醒。 “进来吧!” 贝雨田干脆的起身,自己穿戴整齐,才对着门外的秋菊吩咐。 “吱呀!” 秋菊推开门,笑嘻嘻的看着贝雨田。 “嘿嘿,姑娘,奴婢侍候您盥洗!” 不等贝雨田说什么,秋菊就很是积极的将面巾打湿,双手递到贝雨田手中。 贝雨田眼中有些无奈的接过面巾,仔细的将脸和手都净了,才放回到秋菊的手中,看她将水端去倒了。 秋菊这边刚出去,碧兰就拎着食盒进来了。 不过,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贝雨田瞟了眼那人,淡淡开口:“一大早,辰公子怎么会来?” “还有,辰公子大清早就这样直接进女子闺房,恐怕不妥!” 炎辰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踱到桌前坐下,有些无赖,“抱歉,没有经过贝姑娘的允许就擅自进来了。不过贝姑娘放心,辰某下次进来,定会先告知贝姑娘一声。” 炎辰细眼瞧去,发现她面上未染一丝脂粉,却很是赏心悦目,不由得有些看出了神: 奇怪,以前美貌女子,在皇城也见过不少,但是像现在这样觉得女子容貌赏心悦目的,还是第一次。 当然,她除外,因为她无论哪里,都是最好的。 想着想着,炎辰不自觉就笑了起来。 一直看着他的贝雨田见他突然对着饭桌笑,不解道: “怎么,辰公子似乎对我这的早饭很满意,还是说辰公子是冲着我这的早饭来的?” “早知如此,我就让碧兰跟厨房说一声,让厨房多准备一份,给您那边送过去了。” 听到贝雨田调侃,炎辰回过神来,一甩衣袖,缓解自己的尴尬,“哈哈,谁说不是呢。不知能否跟贝姑娘一起用早饭呢?” 听他没有否认,贝雨田忙抬头,用眼神示意碧兰再备一双筷子。 碧兰点头出去了。 贝雨田没有等炎辰,自顾拿起筷子用起饭来。 很快,炎辰手中也握了一双筷子,用起了早饭。 因为血云阁的丫鬟白梅和绿竹没有跟过来,碧兰只得站在一边,小心的侍候着。 看着碧兰小心翼翼的给炎辰夹菜,贝雨田有些看不过眼。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秋菊,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碧兰,你跟秋菊也去用早饭吧,这里不用你们侍候。这么大的人了,吃饭还不会用筷子吗,还要别人夹!” 听到这话,碧兰夹菜的手僵了僵,担心的看向炎辰。 炎辰抬眸,看向兀自用着早饭的贝雨田,挥挥手,示意碧兰和秋菊退下。 “恩,贝姑娘说的是,辰某受教!” 本以为炎辰会不高兴,不想,他反而欣然接受。 贝雨田瞬间觉得嘴里的饭不香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自己的院子不呆,自己的早饭不用,跑她这凑热闹? 用完早饭,贝雨田刚想着找杜仁来装一下昨日收拾好的行囊,忽然想到,今日一早,杜仁被自己派去送信了。 那行囊怎么办? “走吧。马车在墨雅院外,东西让碧兰和秋菊搬上马车。” 从用完早饭,一直坐在那里不动的炎辰终于开口。 看过去,炎辰不知什么时候起身,一派悠闲! 贝雨田也不客气,“那就多谢辰公子了。” 说完,忙吩咐碧兰和秋菊,将自己的东西放到马车上去。 贝雨田自是也跟着来到马车边。 不想,炎辰竟也跟了过来。 贝雨田上了马车,发现他也要上马车。 “辰公子,我去书院,您也要去书院吗?” ------------ 第44章 果然不省油 “果然不省油” “是!” 炎辰也不废话,说完直接上了马车,坐在贝雨田的对面。 贝雨田皱皱眉,没有说什么,毕竟这马车是人家的,书院也不是她开的,她自是管不着。 “好了,走吧!” 炎辰淡淡开口。 话音刚落,马车就开始晃动。 还没出血云府,马车慢慢行进,传来“哒……哒……哒……”声,出了血云府,就开始加速,变成了“哒哒哒”声。 不过,这马蹄声听着不像是一辆呀! 贝雨田想着,就掀开车帘,向后看去。 在他们乘坐的马车后面,竟然还跟着几辆马车。 再远些,竟然看到几个人骑着马,远远地跟着。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马上之人目光都是紧锁着马车,可以肯定,也是他的人。 看来昨日他说,他也要去临江城,不是在玩笑。 不过,因为何事,这不是她该问的。 很快,马车停下。 贝雨田知道,是书院到了。 好在,书院的马车就在门口等候,除此之外,林之瑶,纪五,还有一个男子,应该是宋督学口中的谭明诚,都站在马车外。 纪五看到贝雨田,脸上立马挂着笑容,迎了上来。 “贝雨田,你怎么才来,我刚还担心你赶不上了呢!” 凑近了,纪五小声耳语,“不过,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来的迟了,我肯定会为你拖住教习他们的。” 说完,纪五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看着贝雨田。 “好在,教习们还没有来。” “对了,你东西呢?我帮你搬下来,装上我们的马车吧。” 贝雨田点点头,用手指了指他们后面的一辆马车。 纪五欣然向后面马车走去。 “贝雨田,真是好本事!尤教习是因为你,才离开书院的吧!” 林之瑶看着贝雨田,眼中带着敌意。说话的语气也很是犀利。 贝雨田眼睛一瞥,勾起一边唇角,淡淡回应: “林小姐此言差矣。我想,那日在练武场,尤教习是怎么离开的,大家都知道。” “如果林小姐认为这件事错在我,那是不是我可以这样认为,林小姐觉得教习侮辱学生,以及教习没有遵守书院的规矩,更甚者,不将督学的话放在心里,都是对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好一副伶牙俐齿,贝雨田……” 林之瑶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贝雨田,忽地抬眸,看到马车上又下来一男子,话头一顿。 正欲再开口嘲讽,不想,那男子抬头,向她们这边看来,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口中的话也忘记说,眼中的讥讽也来不及收回。 贝雨田看着突然安静的林之瑶,皱了皱眉。 “你们都到了,你们教习怎么还不见踪影?” 炎辰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贝雨田闻声转身,发现炎辰竟不知在什么时候下了马车,来到了自己身后。 再看看林之瑶愣愣看着炎辰出神的样子,贝雨田瞬间明了,林之瑶刚才的话为何没有继续,反而愣住。 原来,她心仪于他呀! 不过,林之瑶毕竟是林知府的女儿,大场面多少经过一些,很快就回过神来,眼中的讥讽隐去,说话的语气也像瞬间换了个人: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督学有些话要私下跟教习说,所以我们就先出来在这里等着。” “小女子林之瑶,宜中城林家长女。林才良是家父!在我家,曾有幸见过公子一面,不知公子可还记得?” 林之瑶满脸希冀,眼中更是充满柔情看着炎辰。 朱红色唇瓣紧抿,手中锦怕被她抓在手上缠绕又松开,回环往复! 说完,满是埋怨的看了眼贝雨田,“贝姑娘,上次问,你还说不认识辰公子,怎么今日,是跟辰公子乘坐一辆马车?” 看着林之瑶一副受了欺骗和伤害的样子,贝雨田心中忍不住冷嗤:这又是唱的什么戏本子? 不过,既然你喜欢唱戏,那我就陪你唱一出。 贝雨田眼睫下垂,冷笑一声: “林小姐,你上次问时,我确实不认识什么辰公子。可是,从你上次问到现在,我难道就不能认识辰公子吗?” “还是说,我认识什么人,都要一一向林小姐呈报?” 林之瑶咬着唇,急忙道:“贝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话是对着贝雨田说的,可是那眼神,却时不时的落在炎辰身上。 见她如此,贝雨田也懒得搭腔。 林之瑶更是抓住时机,紧紧盯着炎辰,无限委屈道,“辰公子,之瑶没有那个意思。您不要误会。” 炎辰俊逸非凡的脸上,现出一丝不悦,看都没看林之瑶,轻蹙眉,转身向着贝雨田,淡淡开口: “贝雨田!” 林之瑶看炎辰不看自己,正暗自神伤,不想,突然听他叫贝雨田的名字,眼中忽然浮现一丝喜色。 哼,贝雨田,不要以为,能认识王爷,就有了靠山。 你毕竟是农家女出身,跟我比,王爷自然分得清谁更适合他。 炎辰顿了一下,语气忽然一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是什么人跟你说话,你都要回的。对于那些太自以为是的人,你不仅不要搭理他们,最好呀,连个眼神都不要给。” 贝雨田站在一旁,自是将林之瑶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 看着她现在一副吃屎的样子,终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这位王爷,果然如传闻一般——“清冷”。 即使是林知府的千金,说不给面子,也不给面子,见过又如何。 其余几人离的很近,自是将所有事情尽收眼底。 纪五虽然没有像贝雨田一样笑出声,但是也是忍的很难受,怕被林之瑶看到,忙低了头,肩膀微颤。 谭明诚刚刚似乎在走神,这会儿见大家都在笑,林之瑶脸色异常难看,有些不知所以的看向身边的纪五: “纪五,你们在笑什么?刚才说了什么吗?” 纪五听到谭明诚问起,身体抖动的更厉害了。 看着一脸懵的谭明诚,贝雨田也没有多做解释。 林之瑶不死心的来到炎辰面前,抬眸看着他,无比认真道: “辰公子,您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家父是林才良,字贤明,宜中城知府。” 看林之瑶没完了,炎辰眼露不耐:“林小姐,辰某本欲给你留些脸面。但是既然你自己不要,那辰某就也不客气了。” “辰某是到过府上,见过令尊。但是,辰某见过的人多了,难道要将每一个见过的人都记下吗?” “林小姐又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辰某过目不忘?” 炎辰冷冰冰的声音,犹如一柄利剑,再次直穿林之瑶的心脏。 他话刚说完,林之瑶仿佛受到天大的打击,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 “林小姐如果身子不舒服,不妨去马车上休息一下吧。” 贝雨田淡淡开口。 她并非是圣母心肠,明知林之瑶对她有敌意,还同情于她。 只是考虑到这林之瑶万一因为受不住打击,晕倒过去,恐会耽搁他们今日去往临江城的行程。 还有,万一一会儿教习出来,看到她如此,再误会他们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个,那就冤枉了。 她贝雨田向来什么都能吃,就是这亏,不想再吃。 “是呀,林之瑶,你赶紧去车上休息吧。不然,后面的路程,你再吃不消。到那时……” 纪五也住了笑,听贝雨田开口,忙帮她说话。 说来奇怪,他纪五向来不太喜欢与书院女子有交集,对那些名门闺阁的小姐更是敬而远之,觉得她们甚是虚伪,可是对贝雨田,从未有过这种看法。 她说的什么话都相信,认为她什么行为都透着率真和真实! 不知不觉,纪五看着贝雨田的眼神无比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 纪五和贝雨田视线皆放在林之瑶身上。 一个担心她真的晕倒,一个怕她再整什么幺蛾子。 唯有炎辰,看着纪五看贝雨田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只感觉异常刺眼。 好在,没有刺眼多久,书院门口处传来动静。 贝雨田也收回视线,看向院门口。 从门内,先是走出宋督学,其次,是芙蓉院陈教习,然后是锦绣斋王教习。 他们身后,还跟着芙蓉院的危教习。 “久等了吧!因为临时想到一些事情需要嘱托几位教习,所以我们来晚了。”宋良弼一边走近,一边朗声说道。 视线扫过来,脚下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笑着跟炎辰打招呼: “辰公子也在?不过辰公子是来找宋某的,怎么不直接进去?” 看宋良弼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炎辰淡笑着回道: “宋督学日理万机,辰某就不打扰了。只是昨日碰巧知道,书院今日可能要前往临江城,我刚好有事,也要去。 恐路上一个人无聊,于是决定跟书院一同前往。不知可否?” 炎辰简明说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宋良弼眉毛一挑,有些怀疑的看着炎辰: 从未听说过他近日会出宜中城的打算。 再说,他也去临江城,难道也是因为文会宴? 可是,这文会宴,哪里用得到他去? 虽满是疑问,但是宋良弼并没有问出口,只点了点头,感激道: “那就真是太好了。有辰公子在路上跟我书院的人照应,我就放心多了。” 说完,转身看着身后的三位教习,笑着向他们介绍炎辰: “这位辰公子,是我的好友。此次,他跟你们同行。路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都可以求助于辰公子。” 然后又向炎辰介绍书院的教习,“辰公子,我身后这位,是王永安,王教习。 旁边的,是陈思远,陈教习。他们身后的,是书院的危教习。” 简单介绍完,炎辰点头致意。 几位教习也纷纷向辰公子见礼。 他们能成为书院教习,除了凭借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还有一双敏锐的眼睛。 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宋督学在跟炎辰打招呼前,似乎想要弯身行礼,但是不知为什么,突然又停下了。 由此可见,这位辰公子,定不是一般人物。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如果再这样耗下去,今晚恐怕都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炎辰看着宋良弼催促。 ------------ 第45章 再生事端 再生事端 “哎呀,看我,又忘记时间了。”宋良弼一边自责,一边满是歉意的摆手,示意众人上车。 此次前往临江城,有三位教习和四位学生,故书院安排了两辆马车。 四位男子共乘一辆,贝雨田和林之瑶以及危教习共乘一辆。 见贝雨田没雨跟那个纪五同乘一辆马车,炎辰的脸色好了不少。 “主子,我们也上马车吧!” 不知什么时候,李竟来到了炎辰的身后。 先是跟宋良弼点头示意,又撩开了车帘,看着自家主子上了马车。 有着书院标志的马车走在前面,血云府上的马车跟在后面。 几辆马车排成一排,引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以为是有什么大人物要出宜中城,纷纷站在路边观看议论。 一个时辰后,马车已经远远出了宜中城。 炎辰半躺在马车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仅翻开了第一页,就没再动。 李竟见自家主子拿着书发呆,迟疑了一会儿,试探道: “主子,您有心事?还是说坐马车有些疲乏了?需不需要马车停下,您下来走走?” 炎辰看李竟看出自己走神,干脆放下手上的书,倒了杯茶水啜饮,然后慢悠悠道: “李竟,你说,这一路,那帮人会不会抓住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主子,如果奴才是那帮人,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炎辰点点头:“那就好。跟咱们的人都说一下,千万要提高警惕。” “这次出行,毕竟不是我一人,还有前面的马车上的几人。” “那纪五,看着到有点功夫。还有那谭明诚,也有点功夫底子,但是不高。” “不过那位危教习和陈教习,是一点功夫底子都没有,如果打起来,让我们的人护住他们二人,万不可成为我们的短处。” “是,奴才一会儿就安排下去。” “主子,您早饭在贝姑娘院子里用的,应该没用多少。白梅给您备了些食盒,都是些您平日喜欢吃的点心,要不要奴才去后面马车给您拿过来?” “不用。”炎辰摆摆手,好似又想到什么,用手指着食盒,“李竟,等大家一会儿休息的时候,拿几盒点心,送到贝雨田那辆马车上去。” “那王教习他们那辆马车呢?” 炎辰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瞪了眼李竟,没好气道: “都是一帮男人,饿点没关系。我的点心,我得留着慢慢吃。” “是。” 李竟点头,没敢再问什么:主子似乎对王教习那辆马车有些敌意呀。 不过他一个奴才,听主子命令就对了,其他的,还是不要操心的好。 这么想着,李竟心如止水的伺候着马车中的炎辰。 走在最前面的马车,是王教习、陈教习和纪五以及谭明诚。 此外,马车后面,还放着大家的一些东西,显得有些拥挤。 好在大家都是男子,挤挤没什么。 再加上车上有纪五在。 纪五向来善于与人攀谈,此刻在马车上,刚好发挥所长。 刚开始,还只是跟谭明诚说上几句,后来就壮着胆子,跟王教习和陈教习聊了起来。 就算是坐在他们后面的马车上,时不时都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和笑声。 贝雨田他们乘坐的马车,刚好就是第二辆。 但是由于车上一个是危教习,比较静,另外就是对她有敌意的林之瑶,两人更不可能攀谈。 就这样,马车上安静的走了很远。 听着前面马车的欢笑声,车上的林之瑶最先有些坐不住,微笑着柔柔开口: “危教习,学生是锦绣斋的林之瑶。早就听说危教习琴艺了得,不知哪日,能有幸受危教习教导!” 说来,这琴艺教习在书院只有一个,即使在锦绣斋,依然能被危教习教导。 可是,从她进书院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危教习去锦绣斋授课! 危银柳看向林之瑶,眉眼微弯,嘴角含笑,客套道: “林小姐谬赞了。还有,林小姐也不用如此谦虚,我早就听说,林小姐琴艺也很是不错。我想,不知哪日,林小姐在琴方面的成就,就超过了我。所以,教导,恐不敢当!” “危教习您就不要嘲笑我了。不过,危教习有没有听过贝姑娘抚琴?您不知,贝姑娘的琴艺也很是了得。” “在第一次入院考核中,贝姑娘就在琴艺方面拔得头筹。” 闭目养神的贝雨田一直安静的听着林之瑶跟危教习闲聊。 但是听着听着,心中有些不悦:这林之瑶真是会找不痛快。 要博得危教习的好感,为何要拉上自己。 “林小姐,人贵在要有自知之明。我的琴艺相较于危教习,还差的远。” “上次考核,我也是与林小姐打成平手,怎么能说是琴艺了得呢。” “林小姐这么说,是不是也在夸自己,琴艺了得?” 贝雨田睁开眼,毫不客气的看着林之瑶反击回去。 “哦,林小姐,贝雨田说的是真的。那看来,林小姐确实有些过于谦虚了。” 刚还笑着的危银柳眼神复杂的看着林之瑶: 呵,这位林大小姐不简单呀。 她危银柳虽然没有显赫的身世,但也不是随便就给人当枪使的。 “危教习,我没有,我只是……” 林之瑶见自己的小算盘被贝雨田一语道破,想要向危教习解释,可是支支吾吾,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危银柳见此,闭上眼睛,不再与林之瑶交谈。 车厢里再次安静下来。 林之瑶看危银柳如此,知道自己是将她得罪了,新仇旧恨,全算在了贝雨田身上,一时再无顾忌,对着贝雨田阴阳怪气: “贝雨田,你很得意吧!上次入院考核第一,这次天赋测试又是第一。” “你一个乡下丫头,真是不知,你家是如何的环境,才能将你教导的如此优秀?” “还是说,确实如宋杰和王曼梅所说,你是靠着美色……” “林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不知,王曼梅是如何离开书院的吗?还是说,林小姐忘记宋督学的话了?” 贝雨田语气中满是警告。 “贝雨田,你不用总拿宋督学的话来当挡箭牌。现在没有宋督学再说,我也只是对你充满好奇而已。” “啊,你认识辰公子,是不是也是跟考核和测试一样,用的是同一种方法?”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真的是有些‘自愧不如’了。” 林之瑶听了贝雨田的警告,没有任何收敛。 “看来林小姐和不喜欢和我乘坐一辆马车,既然如此,那我就问问,辰公子那辆马车能不能再多坐一人。” 说完,贝雨田对着前面的马车夫喊道,“大哥,麻烦您让马车停一下。” 正在行进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马车自然也停了下来。 正在车中悠闲喝茶的炎辰,因马车突然停下,手上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弄湿了手和衣袖,皱了皱眉。 李竟忙用袖子去擦拭主子被茶水打湿的衣衫和手,随后掀开车帘向外张望,过了一会儿方回头,看着自家主子: “主子,好像是贝姑娘乘坐的马车突然停下才如此。要不奴才去问问怎么回事?顺便将您刚才吩咐的点心送过去。” 炎辰点头。 李竟跳下马车,手上提着点心盒,来到贝雨田马车旁: “贝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 马车内的贝雨田听到李竟的声音,忙掀开车帘,淡淡回道: “李总管,无事。只是我想……” “哈哈,李总管,只是我们觉得坐马车有些困乏,想下来走走。” 同在马车里的林之瑶以为贝雨田想要说去炎辰马车上,慌忙开口,堵住了贝雨田接下来的话。 李竟微笑着点头,还不忘附和: “从上马车到现在,时间确实有点长,贝姑娘和林小姐感觉累是正常的。危教习也累了吧,这样,大家都下来走走,休息一下吧。” 说完,李竟对着前面的马车喊道,“停!大家都下车走走,休息一下吧。两炷香后,再上马车赶路!” 听到李竟的话,前面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纪五率先跳了下来,随后是其他人。 李竟将手上点心盒递向贝雨田: “贝姑娘,这是府上准备的点心。主子让奴才给您送点尝尝。” 贝雨田伸手接过点心盒,看着里竟身后点头:“多谢!” 原来,炎辰也下了马车,此刻就站在李竟身后不远处。 林之瑶自是也看到了。 顾不上与贝雨田拌口舌,忙下了马车,向炎辰走去。 哪知,炎辰看她走过来,脸色一冷,身子一转,又回了马车。 看到炎辰如此行径,林之瑶懵住,心中羞愤万分,脸颊不知是冻的,还是因羞愤,微微发红。 低头,看到贝雨田手里正拎着他给的食盒,很是气愤的看着贝雨田,就连身体,都因气愤在微微颤抖。 贝雨田视若无睹,招呼危教习和纪五等人吃点心。 李竟看看贝雨田,再看看林之瑶很是难看的脸色,还有林之瑶那双眼睛一直注视着主子的方向,瞬间明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林之瑶,虽说是林知府的嫡女,但是那气度和做事风格,远远不及贝姑娘。 也不知那林才良是怎么教导女儿的,怎就将自家的嫡女教养成如此不知礼数的女子。 好在,自己主子并没有看上这林之瑶。 不然,血云府以后,怕是没有太平日子了。 如此想,李竟看贝雨田越看越顺眼,脸上也带着笑意,走了回去。 “林之瑶,你不吃点心吗?” 纪五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口齿不清的叫着还愣愣站着不动的林之瑶。 ------------ 第46章 吃吗? 林之瑶看看纪五,眼中轻蔑一闪而逝。 见她站着还没有动,纪五咀嚼完口中的点心,吞咽入腹: “林之瑶,我们还要赶一段路,才会有卖吃的。如果你现在不吃,恐怕要饿上一会儿了。” 说完,又拿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 “咕噜噜,咕噜噜——” 林之瑶伸手捂住因饥饿而抗议的肚子,咽了咽口水,努力压下身体传来的饥饿之感,不自觉的看向正在悠然自得吃着点心的贝雨田。 精致的眉眼,白皙的皮肤,不点而朱的双唇,她不得不承认,贝雨田确实是个美人。 但是除了这张脸长得好看,会的比自己多些,其他怎么能比得上自己。 王爷为何对她如此不同? 哼,说不定王爷对她也只是一时新鲜,等过段时间,没了新鲜感,自然就看到自己了。 “咕噜噜——” 肚子再次剧烈抗议。 林之瑶看着所剩不多的点心,还有纪五吃的起劲的样子,皱了皱眉: 王爷给的点心,他们吃得,为何自己吃不得? 想到此,林之瑶不再忍着,阔步来到纪五身边,蹲下身,从容的捻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支吾着: “吃,偶当然要吃。这可是辰公子送过来的点心,偶怎么能辜负辰公子的好意。” 看着吃相有失优雅的林之瑶,贝雨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呵,后面的路程,想必不会无聊了。 很快,两炷香时间就过去了。 贝雨田他们一行人准备重新上马车赶路。 毕竟,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驿站,不然他们这一行人,就要露宿荒郊野外。 “贝雨田,能聊聊吗?” 不知何时,林之瑶来到贝雨田身前。 “林小姐,聊可以,但是恐怕现在不是时候,毕竟大家还要赶路。” 贝雨田冷声拒绝。 林之瑶并没有因为她的冷而退却,反而面带笑容凑到她的耳边,“贝雨田,有些脸面,给了,就收着。不要这么不识抬举。再说,我们还要联手,给书院争得荣誉呢,不是吗?” 贝雨田错开一步,双手随意的背在身后,“林小姐难道到现在还不了解我吗,我贝雨田向来什么都可以吃,唯独这亏,不会吃。”抬眸,与林之瑶平视,“怎么,林小姐如今竟开始恐吓了吗?我不妨告诉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见贝雨田没有丝毫畏惧,林之瑶眉心微蹙,眼睛咕噜噜转,忽然嘴角一勾,身子一倾,向后倒去。 “啊,痛!” 听到林之瑶的痛呼声,众人纷纷看去。 林之瑶紧咬薄唇,眼圈微红,不可置信的用手指着贝雨田的鼻子,柔弱道: “贝姑娘,我知道,先前在马车上是我不对。如今,我也只是想向你求和,毕竟以后我们还要一起为书院争得荣誉。可是,你不答应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推我?” 贝雨田居高临下,目光冷冽看着林之瑶演戏。 见众人靠拢来,林之瑶眼中更是水眸盈盈,很是委屈: “贝姑娘,我真的是想跟你做朋友的。我知道之前在马车上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抬头,看危教习来到身边,带着哭音央求道,“危教习,您能帮我说几句话吗?我知道错了。” 危银柳蹲下身,伸出手臂,抓住林之瑶的臂膀,意欲将她从地上拉起: “不管是什么,你先从地上起来再说。这样被别人看到,不好。” 林之瑶看了看被危教习紧抓着的胳膊,委屈的撇了撇嘴,手上用力,慢慢支起身。 “发生何事了?” 一直在马车中休憩的炎辰听到动静,蹙了蹙眉,款步下了马车。 定睛望去,就是贝雨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林之瑶,而林之瑶则低垂着头,时不时用衣袖擦拭着眼睛,衣袖上留下一些小小的水渍。 看他走近,林之瑶眼中蓄满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颗颗分明,从脸上滚落,薄唇颤抖,勉强开口: “辰公子,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憩了。” 炎辰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林之瑶,发现她的衣服上沾了些草屑和泥土,其他就没有什么。 又细细地将贝雨田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看她没有受伤,连草屑和泥土也没有沾染,暗暗松了口气,关心道: “你可有受伤?” 贝雨田也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满脸泪水的林之瑶,脸上的表情一窒,泪水流的更凶了,此刻已经不是在做戏了,是真的委屈: “辰公子,倒在地上的是我,贝姑娘怎么可能受伤!” “哦?林小姐,是不是坐车太久,腿麻了,还是说,林小姐太久没吃东西,饿的有些站不住了?怎么突然间就倒了呢?” 炎辰面上一副冰冷矜贵的脸色,看着林之瑶,状似关心,那出口的话,却直接将贝雨田从此事中抽离。 “我……” 林之瑶被炎辰看的心虚,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结结巴巴的开口。 “辰公子,恐怕这两个原因都不是。我们下车休息有一会儿了,不可能是腿麻。还有,方才,她跟我们一起吃了些点心,应该也不是饿的。” 一旁的纪五看林之瑶支支吾吾,等不及的替她开口。 “这样呀,那林小姐是这么摔倒的?这地上,辰某也没看到有东西能绊倒林小姐呀!” “是呀,林之瑶,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摔倒了?” 站在旁边的陈思远也满是疑惑的开口。 “我……”林之瑶抬眸,看向一旁安静的贝雨田,抿了抿唇,很是为难道,“贝姑娘刚才可能在想什么事情,不小心推到了我,我反应不及,所以才摔倒的。” 听她这么说,一直冷淡的贝雨田却突然笑了,且笑的肆无忌惮: “林小姐,你确定,刚才是我推的你?” 看贝雨田不怒反笑,林之瑶心中咯噔一下,暗道: 她一点都不紧张,也不害怕,如此坦然,难道刚才有人看到,是自己故意摔倒? 不可能,刚才自己明明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有人注意她们这里。 “贝姑娘,虽然是你把我推倒的,但是,我并不会怪罪于你。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还——还否认此事。” 林之瑶黯然的低下头,很是失望的样子。 见她如此,贝雨田轻嗤,一句话都不想再跟她多说。 “是吗?”炎辰看到贝雨田严重的不屑,有些想笑,但眼下场合不对,终是忍住了,“林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贝雨田说的是真的呢?” “也许刚才她并没有推你,只是刚刚林小姐不小心,自己绊倒了自己也说不定,林小姐,你说是吗?” “辰公子!”林之瑶惊愕的看着炎辰,语调也带着些哭腔,“我知道您跟贝雨田认识,但是,您是不是要——要公允一些?” “这,辰公子,陈某也觉得,您是不是有些偏颇了?” 陈思远站在旁边,看林之瑶这么委屈,其他几人又都不言语,一时有些看不过眼。 这位辰公子跟宋督学是好友,但也不能为了一个学生冤枉书院的另一个学生呀,这样实在太不公允。 “陈教习,您身为教习,公允的看待事情,这是很好的。但是,您有没有想过,辰某刚才那么说,是因为辰某看到了事情的始末。” 炎辰一甩衣袖,将手背到身后,冷笑着看着陈思远和林之瑶。 听到炎辰这句话,陈思远瞬间失了声。 林之瑶此刻感觉,如同身坠冰窟,紧紧攥着拳头,不敢抬头与众人对视。 “贝雨田,这后面的路途还远着呢,你跟林小姐之间又互相不喜,以防后面你们再生事端,我看呀,你还是凑合一下,跟我同乘一辆马车吧!反正,我马车比较宽敞。” 林之瑶惊愕的抬起头,看炎辰不像开玩笑,再顾不得其他,疾声道: “不可!” 说完,才发现,自己刚才反应似乎过于激动了,忙尴尬的笑笑,继续道, “我是想说,贝姑娘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与辰公子同乘一辆马车,孤男寡女,终是不妥。” “刚才是我误会了贝姑娘。如果今日因为我,影响了贝姑娘的清誉,那之瑶的罪过可就大了。” 众人见林之瑶变脸的如此之快,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原来是误会呀。难为林小姐还考虑到我的清誉。可是,如果我跟林小姐再同乘一辆马车,又发生这样的误会,还是会有损我的清誉。既然如此,我看我还是跟辰公子同乘一辆马车吧。” 贝雨田大大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不不不,我不会再误会贝姑娘。再说,有危教习在呢,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误会。” 林之瑶忙急着承诺,生怕晚一步,这贝雨田就跟炎辰同乘一辆马车。 “既是如此,那大家都上车吧。天色真的不早了,再耽搁下去,我们真的要在荒郊野外露宿了。” 一直不说话的王永安终于开口,眼神复杂的扫了眼贝雨田,然后又看了看炎辰,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率先转身,上了马车。 “既然林小姐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去辰公子的马车了。辰公子,多谢好意。” 说完,向炎辰点头致谢,然后也率性转身,扶着危银柳: “危教习,学生扶您上马车。” 看危银柳上了马车,贝雨田紧随其后,也上了马车。 有了王教习和危教习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上了各自的马车。 炎辰见贝雨田上了马车,背着手也慢慢悠悠走向自己的马车。 林之瑶扭着身子,紧追在炎辰身后:“辰公子,我……” 炎辰忽地转身,面色阴郁,暗声警告: “林小姐,麻烦你识趣一些。后面的路程莫要再找贝雨田的麻烦,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去这临江城。” 炎辰冷哼一声,连最起码的礼貌客气都省了,大步离开,似那林之瑶是洪水猛兽,能离多远,就有多远。 林之瑶看他对自己如此嫌恶,瞬间失了斗志,喉头发紧,身体也在止不住哆嗦,眼眶发红。 贝雨田,贝雨田,全都是因为贝雨田。 如果不是贝雨田,现在被他偏爱的,一定是自己。 想到此,林之瑶眼中满是嫉恨。 贝雨田,路上我收拾不了你,等我到了临江城,定不会让你好过。 林之瑶深吸一口气,抑制住眼中的泪水,垂下眼帘,遮住眼中腥红的恨意,回转身,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为首的马车先动了起来,后面的马车随后跟上,再次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 第47章 遇袭 遇袭 炎辰坐在马车上,想到刚刚贝雨田不动声色的威胁林之瑶,嘴边露出一抹宠溺的笑。 “主子,贝姑娘被林府嫡女如此针对,恐怕日后会有麻烦。” 李竟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主子。 “哼,她敢!如果林之瑶再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那林才良也不用在宜中待了。” “还有,你以为贝雨田是吃素的?她呀,可是聪明的很。刚才,不动声色,就将林之瑶拿捏。” “你家主子我,对着她时,都是小心谨慎的。” “这一路行来,我们的人可发现什么异常?” 炎辰掀开车窗,向外望去,路上除了他们的马车和人,似乎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至于他们会不会隐藏在暗处,那就不知道了。 “回主子,我们这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跟随。会不会是梅花阁上次任务失败,这次不敢轻举妄动?或者他们还在找机会下手?” 李竟顺着炎辰的视线向外望去,说着自己的想法。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梅花阁为何没有任何动静。 “不急,李竟,你要记住,我们是猎人,他们才是猎物。这陷阱给他们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只等着猎物上门就好。” “这猎物上门,我们就抓,不上门,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不过,你再派些人手,私下装作普通人,看看能不能探查到梅花阁的所在。这样,我们就能一锅端了。” 李竟放下车窗,倚靠在靠垫上,拿起一本书,随手翻阅。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李竟起身,掀开车帘,不顾正在飞奔的马车,飞身而下,向后方马车而去。 炎辰看着手中的书,突然眉头一皱,眼中也带着些自嘲:贝雨田竟利用自己拿捏林之瑶。 好狡猾的心思。 炎辰眯起眼睛,一手托腮,思索着:呵,看来得把她真正放在身边看着才好。 她虽然住在血云府,可是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太多。如果自己派人跟着,必定能被她发现,且不一定有她心眼多。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自己亲自看着了。 可是怎么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在自己身边待着呢?他还真得好好谋划谋划! …… 一连三日,他们一行人白天赶路,晚上投宿驿站。 炎辰和李竟一直等着梅花阁的人出现,可是始终都平安无事。 “主子,这都三天了,估计这梅花阁不会出现了。” 李竟看了看主子,见他依然低头看书,也低下头来擦拭着自己手上的剑。 他们这帮兄弟们都戒备三天了,如果再不来,估计他们也熬不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纪五的声音传进了车厢。 “这不就来了!” 炎辰眉梢一挑,看着李竟,眼神示意他下车去看看情况。 “是!” 李竟眉眼带笑的拎着手上的剑,就冲下了马车,暗道:还是主子料事如神呀! 黑衣人眼中露出冷冽的杀气,扫了眼纪五,冷冷道:“只有死人,才有资格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看黑衣人如此嚣张,周身都是杀气,纪五瞬间全身戒备。 听到动静,车内的其他人也纷纷出了马车。 “呵,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敢在这大放厥词。” 王永安带着内力的声音,穿透人心。 “我们梅花阁想杀的人,向来没有失败过。你们,本不在我们的名单里。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现在离开,我们不会杀你们。如若你们要留下来,我们也不会客气!” 为首的黑衣人声音黯哑,警告着王永安和纪五等人。 “哦,那就要看,你们要杀谁了。” 陈思远冷声追问。 贝雨田向他看去,眼中带着丝赞赏:陈教习虽不会功夫,可是面对这么多的黑衣人,依然镇定自若的敢跟他们对质,果然,书院还真是卧虎藏龙呀。 黑衣人用剑直指贝雨田和炎辰,冷冷道:“留下炎辰和贝雨田,其他无关之人都可以离开。” 纪五张开双臂,挡在贝雨田身前:“有我在,你们休想伤害她!” 炎辰缓步来到贝雨田身边,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纪五,顿觉十分碍眼,虽然他是为了保护她。 “大言不惭。这位公子,你身后的那个妇人和女子,可是不会功夫的,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护住她们三人?” 纪五这才想起来,林之瑶和危教习不会功夫,陈教习也不会功夫。 再看看眼前黑衣人众多,他们几人,怎么敌得过黑衣人。 贝雨田拨开纪五点胳膊,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两下,以示安慰:“纪五,你先去保护危教习他们。这些黑衣人是冲着我跟辰公子来的,就交给我和辰公子对付。” “纪……纪公子。”林之瑶有些怯懦的躲在纪五身后,听到贝雨田的话,伸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纪五的衣袖,“我觉得贝姑娘说的对。他们人多,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躲远些好,不然,就成了他们的累赘了!” 这种时候,自然不能忘记关心她的心仪之人,“辰公子,你千万要小心,之瑶相信,你一定能打败他们。” 看着面对危险,还不忘在心仪之人面前表现一番的林之瑶,贝雨田突然发现,这林之瑶虽爱慕炎辰,可是这爱慕,又有多少。 看有危险,就想着躲开。 忍不住对身边的炎辰调侃:“有女子如此看重,辰公子真是好福气呀!” 听到贝雨田的风凉话,炎辰没好气的回怼:“这种福气给你可好?” 贝雨田忙摆摆手拒绝:“免了,我可无福消受。辰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不过,我说辰公子,看到这么多黑衣人出现,你怎么丝毫都不着急和担心,还是说,这帮人的出现,早在你的预料之中?” 看着炎辰异常平静,眼中还隐隐透出些兴奋,贝雨田不得不作此猜想。 只见他眉眼一挑,一派悠闲道:“贝姑娘说笑了。辰某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呢。不过这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一些打家劫舍之人,辰某早就习惯了而已。” “哦!”贝雨田明了的点点头,“那辰公子真是不容易呀,出趟远门,时刻都在准备着被打家劫舍。不过——” 贝雨田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炎辰的手,继续道,“辰公子的手难道是铁打的不成?” 炎辰摊开手掌,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又有些不明所以看着贝雨田,“何出此言?” 贝雨田看着黑衣人努了努嘴,“辰公子没看到那些黑衣人手中都拿着武器吗?我们难道赤手空拳对人家的真刀真枪?” “大哥,他们怎么还在这聊起来了?我们动不动手呀?” 一些黑衣人看着贝雨田和炎辰两个人,竟然当着他们的面你来我往,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得询问他们的老大。 “废话,当然是要动手。”黑衣人首领瞪了眼手下,挥手道,“兄弟们,上头说了,拿下炎辰的项上人头,记大功,赏黄金万两,级别抬高三级。拿下贝雨田的人头,记小功,赏黄金千两,级别抬高一级。” 听到老大发话,余下的黑衣人瞬间眼冒精光,一个个盯着炎辰和贝雨田的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们一样。 看到他们的眼光,贝雨田和炎辰依然不为所动,自顾自的聊着。 贝雨田皱眉,看着炎辰无奈道:“哎呀,看来辰公子在他们眼里比较值钱呀。我才值一千两黄金,啧啧……” 炎辰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辰某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 说完,炎辰扬声冲身后喊道:“李竟,你磨磨赠赠干什么呢?真想让你家主子赤手空拳跟人家干仗呀?” “来了,主子。” 闻声望去,贝雨田眼中呈现笑意:这炎辰,真是狡猾,一边跟自己聊天,转移黑衣人的注意力,一边安排李竟拿武器去了。 黑衣人眼见着李竟抱着三把剑过来,顿觉自己上当了,有些恼羞成怒:“辰公子还真是不容小觑呀!” 炎辰笑着接过李竟递过来的剑,一边回道:“过奖过奖!” “贝姑娘,这是主子让给您准备的。主子说,这剑异常锋利,且没那么重,您一定喜欢。” 李竟恭敬的将剑递到贝雨田手中,还不忘替自家主子说话。 贝雨田伸手接过,发现果如炎辰所说,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剑,抬眸浅浅一笑,“多谢辰公子了。” 见他们手上突然有了武器,黑衣人手下有些犹豫,“老大,他们如今有了武器,我们……” 为首的黑衣人用剑柄敲了下手下的头,怒道:“我们什么我们,他们有武器又怎么样,他们有我们人多吗。一帮蠢货,还不动手!” 听到老大号令,余下黑衣人瞬间全部拔出剑,直指炎辰他们三人。 “上!” 首领一声令下,众黑衣人纷纷攻向炎辰他们三人。 见黑衣人攻来,贝雨田和炎辰一改刚才的戏谑,手中的剑更是在黑衣人眼前翻飞,快到只能看到点点剑影。 贝雨田游刃有余的解决掉眼前的一个黑衣人,却发现更多黑衣人向她涌来。 眉心微蹙,借机来到炎辰不远处,“辰公子料到黑衣人会出现,难道就没有准备什么应对策略吗?” ------------ 第48章 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 听到贝雨田这么问,炎辰也解决掉一个近身的黑衣人,淡淡道:“怎么,这才刚开打,贝姑娘就累了?” 贝雨田抬剑挡住黑衣人的攻势,唇角一扬:“辰公子真会说笑。我也就一普通人,这能不自己动手,当然是再好不过,您说是吗?” 炎辰点头赞同,“贝姑娘说的是。辰某也是这种看法。” 黑衣人首领正跟炎辰对打,发现他们一边打架还不忘聊天,顿绝有些奇耻大辱,狠厉道:“哼,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聊天,我看你们真是找死。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们。” 黑衣人瞬间发狠,聚拢人手攻向炎辰和贝雨田。 李竟那边进攻的人手减少,压力顿减。 眼看着贝雨田和自己这边黑衣人越来越多,炎辰瞬间很赞同贝雨田的想法:自己明明做了安排,干嘛还要自己动手。 想到这,炎辰突然一个飞跃,跳到身后不远处的马车篷顶,将手指放在口中,吹响了口哨! 随着口哨的响起,贝雨田也有样学样,一个纵身飞跃,来到他的身边。 黑衣人刚想追上去,就发现四周突然冒出很多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老大,我们被包围了!” 一黑衣人惊叫。 为首的黑衣人怒道:“老子有眼睛,还用你喊。草,我们竟然中了他的圈套。” “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撤。你没看,他们手上都有弓箭吗,你觉得我们这几个人能抵挡人家的弓箭?” 黑衣人齐齐摇头。 开玩笑,他们本就不是炎辰的对手,老大才想出来以多取胜,现下,连多,都占不了,更何况那“箭雨”呢。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撤?真想留在这,吃‘箭雨’呀?” 为首的黑衣人对着自己呆愣愣的属下训斥,自己则找寻机会脱离包围。 炎辰站在马车上,看着黑衣人想要撤退,朗声道:“怎么,现在才想走呀,恐怕晚了。” 说罢,炎辰摆摆手,示意手下动手,“李竟,看着点,别忘记留两个活口,问出他们的梅花阁所在,有没有分会堂,总共有多少人,都是怎么联系的。” “是。” 李竟领命,炎辰则示意贝雨田跟在自己身后,飞身下了马车,出了包围圈,选择一处制高点,远远的观望。 瞥了眼身边云淡风轻的炎辰,贝雨田将手上的剑归鞘,没好气道:“辰公子这不准备挺充分的吗!唉,可怜了这些黑衣人,就这么乖乖的自投罗网了。” 听到她的打趣,炎辰抿唇一笑,“唉,这年头,你不准备充分,就成了别人的猎物了,贝姑娘是想当猎人呢,还是猎物呢?” 贝雨田看着拼死抵抗的黑衣人,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猎人。谁愿意成为别人的猎物呢。” “不过,辰公子刚才说,那些黑衣人是梅花阁的人,我倒想知道,这梅花阁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何要追杀辰公子?” 炎辰将视线从黑衣人身上收回,看着贝雨田,“这梅花阁,说来话长,不如这样,等会儿,贝姑娘跟我同乘一辆马车,我慢慢解释。至于这梅花阁为什么追杀我,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不过,似乎贝姑娘也是他们的目标。” 贝雨田展演一笑,“辰公子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被追杀,还不是受辰公子的牵累。不然,以我的身世背景,恐怕都入不了这些黑衣人的眼。” “是吗?贝姑娘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 “主子,已经全部解决了。” 李竟前来回禀。 听到李竟的回话,炎辰和贝雨田皆转头望去,果然如其所说。 刚才还气势汹汹说要杀他们的人,此刻有些身首异处,有些被炎辰的人用剑压着脖子,不敢妄动。 炎辰点点头,示意李竟到一边,他有话要吩咐。 见此,贝雨田也转身,却看到纪五向自己这边奔来。 “贝雨田!” 转眼间,纪五就来到身前,看他上下打量着自己,贝雨田没出声,任他打量,直到他松了口气。 “抱歉,刚才没能来帮你。不过,好在辰公子带的人多,不然呀,你们可麻烦了!” 听到纪五如此说,贝雨田有点想翻白眼,心中暗道:你要是知道这些黑衣人是他招来的,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想归想,贝雨田并没有将此事宣之于口。 看着纪五转移话题,“对了,危教习和陈教习他们还好吗,没有被吓到吧?” 纪五摇摇头,一拍胸口,“你放心,有我在呢,肯定不能让他们受到惊吓。就是危教习他们比较担心你。” 贝雨田点点头,“走吧,我们一起去找危教习他们。这边,辰公子自会善后。” 纪五连忙抬脚跟上。 …… 林之瑶见贝雨田过来,歪着头向她身后张望,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人,着急问道: “贝雨田,辰公子呢?为何只有你一个人过来?” 不等贝雨田回答,站在她身旁的危银柳就蹙起了眉,厉声提醒:“林之瑶,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说完,看着贝雨田关心道,“你和辰公子可有受伤?” “是呀,你们没事吧?”陈思远和王永安也上前关心道。 贝雨田笑着摇摇头,安慰道:“我和辰公子都没有受伤。好在辰公子带了些人手。不然,这些黑衣人还真不好对付。” “那就好,那就好!”危银柳等人皆松了口气的回道。 “幸好辰公子在,不然呀,某些人还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贝雨田,不是我说,你究竟是做了什么,竟招惹了这么一帮凶神恶煞之人?” 林之瑶一副说教的样子看着贝雨田开口。 纪五有些看不过眼,挡在贝雨田身前,替她出头:“林之瑶,你怎么说话的。” “林之瑶。什么叫她招惹。那些人也是冲着辰公子去的,你怎么不去问辰公子,他是怎么招惹上这些黑衣人的。我告诉你,贝雨田不跟你计较,不代表你就可以任意欺负她,哼!” 他纪五可不在乎林之瑶的身世背景,更不会在意她是不是女子,谁让他看不过眼,他就对谁不客气。 看纪五如此维护贝雨田,林之瑶更是气愤:她贝雨田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凭什么有这么多人向着她? 出口的话,比刚才更是尖锐:“纪五,你跟贝雨田是什么关系,你干嘛替她说话?” “那林小姐跟辰公子又是什么关系,又是站在什么角度来质问我的?” 贝雨田眼中带着厌恶的看着林之瑶,淡淡开口。 有些人真是不长记性,那自己就无需再给她脸面。 刚还叫嚣的林之瑶突然愣住,看着贝雨田手上的剑,方想起,她刚才杀黑衣人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时有些胆怯,但是又恐自己的胆怯被别人发现,壮着胆子支支吾吾开口:“我——我跟辰公子没有——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辰公子跟我们一路,关心——关心一下罢了。” “辰某的事情,就不劳林小姐关心了。” 炎辰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众人纷纷望去,发现他正向他们这边走来,想必是听到了林之瑶的话,才出此言。 被人说到脸上,林之瑶顿时觉得很是难堪,再没心思跟贝雨田争执,又怕给炎辰留下不好的印象,忙小心翼翼的解释: “辰公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 不等林之瑶把话说完,炎辰直接打断: “大可不必。林小姐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林之瑶看着自己的心仪之人,听到他如此说自己,心中顿觉万般委屈,又发现心仪之人看贝雨田的眼神带着温柔,瞬间将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部怪罪到贝雨田身上: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辰公子也不会这么对自己,更不会看不到自己的心意。 贝雨田自然看到林之瑶记恨的眼神,并不予理会。 狗咬你,你就一定要咬回去吗? 不过,也不能放任不管,只能动用“打狗棒”了。 纪五看林之瑶被说的闭了嘴,高兴的勾起了嘴角。 王永安见大家一时都不说话,笑了笑,和事佬道:“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事,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辰公子,黑衣人那边您都处理好了吗?” “王教习说的是。黑衣人那边已经都处理妥当。辰某过来,就是想跟各位说,我们可以赶路了。如果各位觉得还需要再休息一下的话,也可以过会儿再出发。” 书院教习的面子,炎辰自是要给上几分的。 王永安忙摆手,“不用休息,不用休息。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不知道还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驿站休息。危教习,陈教习,你们说呢?” 危银柳和陈思远纷纷赞同。 “既是如此,那大家就各自回到自己的马车,我们这就出发。”炎辰说完,对着李竟所在方向喊道,“李竟,告诉咱们的人,准备出发了。” 说完,回头看着众人,“我还有事情要跟贝姑娘商议,后面的行程,贝姑娘跟我和李竟同乘一辆马车。” ------------ 第49章 临江城1 临江城1 危银柳皱眉,看着贝雨田,见贝雨田点头,方放下心来,点头允许。 那边王教习和陈教习面面相觑,想说什么,可是见危教习点头应允,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教习们都没有说什么,纪五和谭明诚就更不好说了。 只有林之瑶,看着贝雨田的眼神,仿佛要吞了她。 但是想到刚才,她在炎辰面前就已经出过丑,如果再次出声阻止,恐怕就真的惹其厌了。 炎辰见没有人说什么,满意的点头,看着贝雨田,“贝姑娘有没有需要随身带的东西?我让李竟帮你拿过来。” 没有人反对,又不用看林之瑶那张虚伪的嘴脸,贝雨田自是乐得自在,“有。不过只有一点东西,我自己去拿,就不劳烦李总管了。” 贝雨田笑着向危教习等人行礼,缓步向原先乘坐的马车走去。 纪五的眼神,一直追随着贝雨田,炎辰自是察觉,不过却并没有不快,反而还有些小小的得意的看着纪五。 “辰公子!” 王永安走到炎辰面前,谦和有礼道:“我书院等人皆知,辰公子是有事要与贝雨田相商,但是外人并不知。所以,为了贝雨田的闺誉着想,烦请辰公子跟她商议完事情,就让她还是乘坐我书院的马车吧。” 收拾完东西的贝雨田走过来,刚好听到王永安如此说,脚下动作一顿,心里一激灵,一股暖意汇聚到心口。 有些人,你虽与他没有深交,更甚者,只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可是,他能如此为你着想,就足可见人品。 “王教习说的是。”贝雨田收起一身冷意,笑语盈盈,“是学生思虑不周。教习放心,与辰公子商议完事情,学生就回咱们书院的马车。” 看着一点就开窍的贝雨田,王永安满意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李竟放好上马凳,抬头,“贝姑娘,请上马车。” “多谢!”抬脚上了马凳,坐上了马车。 很快,炎辰和李竟也上了马车,与她面面相对。 现在,马车的行进速度要比之前快上不少,因为黑衣人耽搁不少时间,他们要尽量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驿站。 贝雨田不紧不慢的拿起马车里备好的茶水,兀自倒了三杯,又从茶桌下的食盒里拿出一碟点心,等一切准备就绪,方看着炎辰,慢慢道: “辰公子,现在您可以说一下这梅花阁的事情了。” 看着贝雨田这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是在她的地盘,炎辰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不仅没有不悦,反而心里有些高兴。 “贝雨田,我可不是说书的。要听书,回你自己的马车。” 贝雨田一挑眉,将手边的一杯茶水放到他眼前,“辰公子此言差矣。你见过听书的给说书的倒茶?我这么做,完全是借花献佛,表示对辰公子的尊重,毕竟,说话,是很费口水的。” 说完,又将另一杯茶水推到李竟面前,“李总管,请喝茶!” 李竟微惊,忙要起身行礼,贝雨田赶紧摆手制止。 “李总管,这茶水乃是你准备的。我这也是康你之慨,李总管勿怪就好。” 李竟摇摇头,恭敬道:“贝姑娘哪里话。奴才怎么可能怪罪!” 见他勿怪,炎辰也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吃着点心,方笑了笑: “辰公子,您要不是再不说,我可是要回书院的马车了!” 闻言,炎辰一手执茶,一边悠悠开口。 “这梅花阁,乃是一个组织,类似与杀手阁,却又与杀手阁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 贝雨田双目圆睁,看着炎辰,静待下文。 炎辰刚欲张口,李竟的声音响起,“贝姑娘有所不知。杀手阁,给钱就会杀人。可是这梅花阁,从未对外接过任务。外人更不知如何与这梅花阁联系。这还是其一。” “那其二呢?” “这其二……” “嗯哼!” 炎辰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李竟。 李竟看向自家主子,语带担忧,“主子,可是嗓子不舒服?还是受了风寒?要不要到下个驿站,请个郎中看看?” 被这么一打岔,李竟停了刚才的话题。 炎辰摇摇头,抬头,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无妨,只是有些干而已。” 李竟皱着眉点点头,抬眸,与炎辰的视线碰撞,愣了一下:主子看他的眼神,怎么有些不悦! 喝完手中的茶水,炎辰将茶杯递过去,眼神示意贝雨田续上,“这其二,就是梅花阁原来只杀一些大奸大恶之人,或者是官府通缉的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可是不知为什么,近几年,有些无辜之人也被杀害。” 给他续上茶水,贝雨田拿起自己的茶杯,慢慢啜饮,良久,放下茶杯,不紧不慢道: “如此说来,这梅花阁应该是听命行事。如果行事风格突然变化,只能说明,它的主子换了。你只需要查出,它背后的主子是谁,就可迎刃而解。” 炎辰眼中露出赞赏,“不错。不过……” 贝雨田眸光一闪,袖笼中的手不自觉攥紧,指尖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镇定,试探道:“不过什么?” 炎辰摇摇头,手指蜷曲,有规律的敲击着面前的茶桌,“难就难在,没有人知道它的主子是谁,更不知道梅花阁的所在。” “我的人,试过很多办法,想要多了解一下这个梅花阁。但是这梅花阁出了任务之后,仿佛如人间蒸发一般,查不到它的半点痕迹。” 闻言,贝雨田暗中松了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悠悠开口,状似无意道:“如此说来,这梅花阁不容小觑。这样的杀人组织,官府就放任不管?” 炎辰眼神一暗,嗓音黯哑,“官府曾派人清剿杀手阁和梅花阁。奈何能力有限,人手有限,再加上他们隐藏的很深,最终无功而返,还赔上很多府兵的性命。清剿计划,只能暂停!” 贝雨田捏着茶杯的手收紧,瞳孔微缩,叹息一声,“他们如此嚣张,朝廷也没有派兵围剿吗?” 炎辰摇摇头! 外面天色越来越暗,马车内也渐渐暗下来。 炎辰看着渐渐昏暗的马车,轻声道:“朝廷?是呀,朝廷为何没有派兵围剿呢?呵——” 炎辰突然冷笑,“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又怎知朝廷是怎么想的呢?” 突然一拍大腿,语气轻快,“不说这了。现在,你和我都被梅花阁盯上,你有什么想法?” 贝雨田扬眉,很是无辜,“辰公子,我被盯上,好像是为了救你吧。我怎么听着,你很高兴我被盯上!” “没有,怎么可能,我很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叫你来商议这件事吗?我们共同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探到这梅花阁的老巢,好来个擒贼先擒王。你说是吗?” 贝雨田拧眉思索:是这么个理。 可是,如果梅花阁被剿灭,她呢? 炎亦墨会放过她? “辰公子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他叫自己过来,应该早就有了想法,不然,他也不会让李竟留两个活口。 如今问自己,恐怕只是为了帮自己摆脱那林之瑶而已。 炎辰瞥了她一眼,一手摸着下巴,略一沉吟,“我的想法是引蛇出洞。它梅花阁不是找不到吗,那我就让他们来找我。它梅花阁除非人是无尽的,否则,早晚有被我杀光的一天。” 炎辰轻描淡写,贝雨田却有些无语。 “所以,今天的刺杀,辰公子早有准备!宋督学知不知道,您会这样做?” 想到那些跟自己同行的学生和教习,贝雨田还真有些同情,因为按照他这么说,恐怕像今日这样的刺杀,后面还有可能多次遇到。 炎辰有些不自在的整了整袖口,抿了抿唇,方看着贝雨田,“你们宋督学并不知道。” 果然。 贝雨田在心中叹息,“最后一个问题。辰公子打算将抓住的活口如何?” 炎辰俊朗的脸庞舒展,“自是好好审问,说不定,这梅花阁的人扛不住,招了呢?那就省掉后续的许多麻烦,你说是吗?” 炎辰不急不躁的说明他的打算,反问贝雨田。 贝雨田点点头,后状似随意的伸手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闭着眼睛细细品尝。 但细听,会发现,此刻,她的心跳有些加快,另一只隐在袖中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 好在,炎辰在思索什么,李竟低眉顺目,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贝雨田抬眼,与他对视,淡淡道: “希望辰公子能得偿所愿,早日查出这梅花阁的幕后之人。” 炎辰笑着点头。 一时,车厢内除了茶水声,再无人开口。 喝了会儿茶,吃了些点心,贝雨田拍拍手上和衣服上沾染的点心碎屑,平静道,“好了,辰公子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书院的马车上了。” 炎辰闭眼,摆摆手,“无事了,贝姑娘自便!” 见此,贝雨田没有丝毫犹豫,冲着外面喊道,“停车!”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 贝雨田未做停留,下了马车,直奔前面自己原来坐的马车。 上了马车,危银柳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眼神示意,车上的林之瑶睡着了。 贝雨田心领神会,安静的坐到危银柳那边。 刚坐定,危银柳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那些黑衣人还会不会来?你跟辰公子怎么会招惹这些人?” ------------ 第50章 临江城2 临江城2 瞧着危教习满是担忧的眸子,贝雨田想了想,小声回道,“危教习不用担心,辰公子那边早有准备。至于我跟辰公子为何会招惹这些人,说实话,我们也不知。” 危银柳盯着贝雨田的眼睛,似乎想要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贝雨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得作罢。 用手温柔的拍拍她的胳膊,柔声安慰,“幸好辰公子早有准备。不过,你们也要当心。离到驿站,可能还要走一段路程,你也闭眼休息一下吧!” 危银柳轻手轻脚的坐回原位,自顾的闭眼休息。 贝雨田看她不再追问,松了口气,本不欲闭眼休息,想到万一危教习看到自己没有休息,再问她问题怎么办,只得也闭眼休息。 马车行进,车厢内的人也跟着摇摇晃晃,渐渐昏沉。 待贝雨田一睁眼,就发现马车内已经漆黑一片。 马车外,似乎有微微亮光。 掀开车帘,发现不远处,有一处驿站,亮光,则是挂在驿站外的灯笼。 “吁——” 摇晃了很久的马车终于停下。 他们一行人下了马车。 书院这边,王永安负责安排。 炎辰那边,则是李竟负责打点。 看着王永安驾轻就熟的安排好房间,又到了炎辰身前,“辰公子,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到了,赶紧去歇息吧。” 炎辰点点头,看了眼贝雨田,方迈步上楼。 林之瑶站在大堂处,看着他离开,直至看不到他的身影,方转身,看着贝雨田矫揉造作: “贝姑娘,我向来是一个人睡一间房,如果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人,我会不习惯。能不能麻烦贝姑娘跟危教习挤一间房?” 贝雨田睥睨冷笑了声,“林小姐不愧是大家出身呀,这出门在外,还如此讲究。不过,林小姐应该花自己的钱讲究才是。我想,林小姐身为知府小姐,并不缺那点银子吧?” 林之瑶满面通红,用手指着贝雨田,“你——” “好了!”危银柳打断林之瑶,满脸的不悦,“出门在外,不要给书院蒙羞!” 说完看着贝雨田,柔声道,“贝雨田,带上你的东西,跟我挤挤吧!” 既然危教习发话,贝雨田自是要给她几分薄面,没有再与林之瑶纠缠,拎着自己的东西,跟在危银柳身后,进了驿站房间。 林之瑶见她们离开,方拿了自己的东西,向王永安和陈思远行礼,去了自己的房间。 王永安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赞同,还有一丝不解。 林之瑶贵为知府嫡女,尊卑有序上,想必知府大人早就教诲,在书院,看她对锦绣斋的教习们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怎么出了书院,就好似换了个人,尤其在辰公子和贝雨田面前。 陈思远看王永安久久伫立在驿站大堂,没有动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大家都去休息了,我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接着赶路。” 王永安收回思绪,点点头,也进了房间。 …… 一个月后。 临江城城门外,远远来了一溜马车。 刚到城门下,马车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一行人,有男有女,有年轻的,有稍微年长一些的。 看衣着打扮,乃外地人士。 此一行人,正是贝雨田和炎辰他们。 在他们面前,是一扇五间占地的大门,上面盖着圆桶琉璃瓦的屋脊,阳光下闪闪发亮,门栏窗阁皆推光朱漆,门口石板铺砌,门楣上黑底金漆“临江城”三个大字,气势夺人。 陈思远用手捋了捋没有胡子的下巴,碰了碰身边王永安的胳膊,“王教习,看看,这临江城,只看城门,就知道,很富庶。你再看看那来来往往进出的人,想必,城内,也很是繁华!” 王永安笑着看了看陈思远,打趣道,“陈教习,把你的眼光收一收。你没看那城门处的守卫看着我们,很是防备。你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把我们当成打家劫舍的给关起来询问呢。” 陈思远瞥了他一眼,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王教习说笑了。我这一身儒雅斯文的打扮,哪里像是打家劫舍的粗人!” 说完,不顾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无比感叹,“说来,我们还是赶紧去浩海书院吧。或者先找个驿站好好休息两天。在马车上颠簸了一个月,再好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说完,眼神一转,看着不远处的炎辰,“辰公子,您说呢?” 炎辰看他问自己,也颇为赞同的点头。 “陈教习想的很周到。”王永安一摆手,“大家也别看了,赶紧上马车,我们就按陈教习的意思,先找个客栈,好好的休息一下,等精神养足了,再去浩海书院。” 城门守卫看着他们一行人下来,盯着城门打量,如今又全都上了马车,一时有些懵了:这帮外地人,这是来临江城干什么的? 不行,得赶紧跟上头汇报。 其中一个向另一个人招招手,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一阵,那人迅速进了城,很快就没了踪影。 很快,王永安就选了一处看起来不错的客栈。 贝雨田下了马车,看了看客栈,有些惊讶。 他们一路行来,住的驿站,基本都是比较简陋的。即使有比较好的房间,也没有选择住。 贝雨田想着,出门在外,兴许是书院资金不足,可是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 “是不是突然好奇,王教习怎么突然选这么好的客栈给我们住?” 不知什么时候,纪五凑到贝雨田跟前,跟她小声耳语。 贝雨田扭头看着纪五,点点头,“为何?” 纪五扫了眼王永安,见他没有注意自己这边,才小声道,“我之前也疑惑,所以刚刚悄悄问过王教习。王教习说,我们之前住便宜点的房间,能避开一些麻烦。但是什么麻烦,王教习没有说。” 贝雨田看着一本正经给她解释的纪五,露出赞许的目光,“多谢纪公子解惑。” 看到贝雨田对他赞许的眼神,纪五开心的想要接着跟贝雨田聊天,不想突然被身后一个力道,撞的往旁边去。 纪五恼怒的刚想张口斥责撞他的人,不想,看到的是炎辰,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你们王教习这是糊弄他的。要我说呀,你们王教习,就是抠门。现在住好点的客栈,只是因为怕被其他书院撞见你们住在简陋的房间,丢了书院的脸面。” 炎辰的声音在贝雨田耳边响起。 贝雨田看看炎辰,再看看因为被撞开,有些怨念不敢言的纪五,眼神安慰他稍安勿躁,才一耸肩,淡淡道: “不管是为了躲避麻烦,还是抠门,总之,有个住的地方就很好了。” 他们这边说着,王永安那边就已经定好了房间。 王永安和陈思远一边说笑,一边向他们这边走来。 直到他们来到危教习身前,递了个牌子给她,“危教习,这是你的房间木牌,请收好。贝雨田还是跟你一个房间吗?” 危银柳接过木牌,点点头,“让她跟我一个房间吧。这一路行来,都是如此,我也习惯了。” 王永安点点头,接着递给纪五和林之瑶各一个木牌,“这是你们的房间。还是和之前一样,纪五,你跟明诚一个房间。林之瑶,你自己一个房间。” 手上木牌都递完,王永安理了理袖口,一扬手,“好了,我刚才跟店家吩咐,每个房间都准备一些热水,供你们好好梳洗。等梳洗完,你们是下楼吃点东西或者是出去吃点东西,都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吃完东西,就赶紧好好睡一觉,明天,定要精神充足的去浩海书院。” 纪五和谭明诚齐齐应是,贝雨田和林之瑶齐齐点头。 “辰公子!” 被炎辰警告过的林之瑶一路都很是安静,如今到了临江城,突然开口叫住炎辰,“这一路辛苦,还望辰公子好好休息。” 看着林之瑶露出一副小女子羞怯的样子,炎辰皱了皱眉,眼皮都没抬,直接无视。 看他如此,林之瑶咬了咬唇,很是难过的转身,上了楼。 贝雨田望向炎辰,不巧,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点笑意。 嗯,王爷的魅力果然大呀,都这样了,还不死心呢。 炎辰看着贝雨田微勾的嘴角,就知道她肯定在嘲笑自己。 罢了,这一路下来,早就习惯她时不时的嘲笑了。 在贝雨田转身上楼前,炎辰嘴唇蠕动,用唇语警告贝雨田,“小心。” 贝雨田自是看懂,点点头。 “小心”二字,他们都知是什么意思。 这一路行来,除了刚出宜中城,遇到黑衣人的埋伏,后面再没有黑衣人出现,哪怕是之前刺杀他的杀手阁。 还有就是之前被炎辰活捉的几个黑衣人,也突然逃脱,至今没有找到他们。 现在他们到了临江城,谁也不敢保证,黑衣人会不会出现。 看贝雨田看懂他的警告,炎辰放心的笑了笑。 看着他们上楼,炎辰收回视线,俊逸的面庞恢复平静,打量了下客栈四周,没有发现异常,方转身看着李竟,“吩咐我们的人,留下几个,保护她的安全。” 李竟领命,出了客栈,前去安排。 炎辰低头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衫,后慢慢悠悠出了客栈,又上了马车。 ------------ 第51章 临江城3 临江城3 翌日清晨。 洪福客栈。 贝雨田和危银柳出了房间,来到一楼大堂,准备等王永安等人一起用早饭。 随意找了个大点的桌子坐定,发现厅堂里用早饭的人还不少。 “唉,最近城里来了不少外地人呀!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你不知道吗,最近呀,要在咱们浩海书院举行文会宴,听说,有好几个外地的书院回来。估计是那些书院的人。” 其中一人摇摇头,眼神颇耐人寻味,“我看呀,不尽然。你没看到,好多人带着刀剑什么的。这文会宴,需要带这么多刀剑,又不是比武大会。” “说的也是。昨日,我听人说,咱们临江城可是来了个大人物,咱们临江城知府在府衙门口,亲自迎了进去。” “是吗?男的女的?莫不是今年选秀,要提前?” 其余几人皆摇摇头。 “嗨!咱们都是平头百姓,哪知道这么具体呀。吃饭吃饭……” 贝雨田和危银柳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噔噔——” 楼梯上脚步声响起。 贝雨田抬眸望去,发现是王教习等人也从楼上下来了。 最后是纪五。 纪五站在楼梯上,远远就看到坐在大堂的贝雨田和危银柳,满脸笑容的扬手给他们打招呼。 贝雨田礼貌着挥手,“王教习,我们在这里。” 等他们都坐下,小二才上前询问,“诸位客官,你们早饭用点什么?” 王永安随便点了些家常菜,“就这些吧,小二,动作快点。” “好嘞!” 王永安扫了眼大厅,发现周围人不少,每个桌上人都在议论什么。 “危教习,你们下来的早,可有听到什么?” 危银柳低头,小声将刚才她们听到的捡紧要的说了一下。 王永安越听,眉头皱的越深,到后面,眼神也讳莫如深,“大家听着,我们在这临江城,停留时间应该不会太短。再加上,我们初来乍到,对临江成并不熟悉,日后,无论是在浩海书院,还是在临江城行走,都要万分小心。” 众人面色凝重的点点头。 看着沉默不言的林之瑶,贝雨田挑了挑眉。 不一会儿,早饭上来了。 就在众人用饭时,客栈门口突然涌入一批人。 为首的,是两男一女,男子已经人到中年,一身紫衣打扮,面相儒雅,步子沉稳。 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紫罗长裙,步态轻盈优雅,十指纤纤,莹润白皙。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位年轻男子和女子,皆是紫衣装扮,看年龄,似乎跟她和纪五差不多大。 贝雨田悄无声息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们一行人,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眼光,为首之人眸光缓缓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贝雨田身上。 王永安用着早饭,看到他们进来,放下手上的筷子,站了起来,“梁教习,好巧。怎么,你们书院刚到吗?” 为首之人看到王永安打招呼,愣了一下,方勾起嘴角,挂着点笑意,客套中带着些疏离,“呀!这不是博源书院的王教习吗?今年,博源书院可要好好表现,千万不要再那么‘谦让’了。” 王永安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他,“梁教习说的是呀。这次,我们博源书院定会努力,不再谦虚。梁教习,你们紫云书院可要小心呀!”一伸手,指着不远处用饭店桌子,“如果不嫌弃,就一起用早饭?” 被叫作梁教习的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不了,多谢王教习的好意。我们还是单坐的好。” 王永安收回手,点点头,“那梁教习就赶紧入座吧。我们也马上用完早饭了,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不待那为首之人开口,王永安就坐了回来。 两人虽说话不多,旁听的贝雨田透过只言片语,猜测这所谓的紫云书院恐怕和博源书院并不如表面这么和气。 上一世的她多数时间是在边境待着,后来为了他回到皇城,也是在军中练兵助他,或者帮助他培养自己的暗势力。 对文会宴一知半解,对血炎帝国的几大书院更是陌生,自然对他们的关系,就更不了解了。 纪五看着愁眉不展思索的贝雨田,凑到她的耳边,“他们是梁州城的紫云书院。他们的督学叫梁学义,比较钟爱紫色。从他当了紫云书院的督学,就要求所有学生衣着,要是紫色。以后在浩海书院,你但凡看到紫衣的,大多是紫云书院的学生。” “博源书院跟紫云书院有什么过节?” 纪五扫了眼四周,头垂的更低,靠贝雨田更近,声音压的更低,“这还要从第一次文会宴说起。据说,第一次文会宴我们书院本不是倒数第一,他紫云书院才是。 后来,这紫云书院的督学找到另外几个书院的督学,不知说了什么,就成咱们书院倒数第一了。 从那以后,这紫云书院见了我们博源书院,就总是阴阳怪气的。” 贝雨田恍然大悟,心底不免嘀咕:怪不得,来时,宋督学对她说那些话。看来,这次想要拿第一,不止是为了朝廷的拨款,更是要一雪前耻呀。 抬眸望去,紫云书院的几个学生一边低头讨论什么,一边向他们这边看来,几个人嘴角似有似无的勾着几分讽意,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全部入了贝雨田的眼。 呵,看不起博源书院! 既然如此,那这次文会宴后,就看看你们还如何得意。 不知是不是紫云书院到来的缘故,王教习和陈教习用饭速度突然加快,几口将碗中的稀饭扒拉入口。 “啪”的一声,碗重重的放在桌上,拿着布巾粗鲁的擦了下嘴,对着众人道,“我们去看看马车套好了没有,你们用完饭,赶紧出来。” 见他们如此,其余几人加快吃饭的速度,贝雨田却直接放下手上的碗筷,静待危银柳吃完饭。 一炷香后,他们已经全部坐上了马车,前往浩海书院。 这浩海书院位于临江城的东南方,占地不小,比波元素书院还要大上不少。 书院里的学生,更是比博源书院多上一半。 据说,这浩海书院的教习,大多都是皇城聘请的名师,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自然,书院的学生,不只是临江本地人,还有很多外地的学生。 从客栈到书院,短短的路程,危银柳将浩海书院的情况大致的说与她听。 贝雨田认真的听着,尽力将这些东西记住。 如今这文会宴汇聚了血炎帝国的几大书院,帝国的栋梁之才大多都是从书院出。 如果这次文会宴好好利用,说不定她可以认识一些能人志士或者心智过人的栋梁之才。 等她回到过去,提前与他们结交,对于家族,更是大有裨益,在跟炎亦墨对上时,可能会胜算更大。 贝雨田眼波微动,看着危银柳,“危教习,您知道此次来参加文会宴的除了紫云书院,还有哪些书院?您能不能跟学生说说?” 一直无动于衷的林之瑶,讥讽地一笑,“贝雨田,知道其他书院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凭你一己之力,战胜他们那么多书院?” 贝雨田自是没有错过她眼中闪过的嘲弄,却理都不理,继续追问危银柳,“危教习,学生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对手。”说完,垂眸看了眼林之瑶,嗤笑了声,“这文会宴还没开始,林小姐就这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样不好吧。” 危银柳也看向林之瑶,目光带着凌厉。 林之瑶这才警觉,自己说错话,一张白皙的脸青了红,红了青,瞬间沉默不语。 看林之瑶老实不少,贝雨田挽住危银柳的胳膊,淡淡一笑,“危教习,宋督学有没有跟您讲这事?” 危银柳微微侧头,看着贝雨田,想了想,细声道,“来时,督学确实叫我们过去,告知一些事情。说与你听,也无妨,毕竟,这不是什么秘密。” “此次参加文会宴的,除了我们书院和紫云书院以及东道主浩海书院,还有漳州城的风翰书院,奉元城的枫丹书院,皇城燕都的皇家书院,幽州城的浅墨书院。” “你先说说,这些书院,你都知道哪些?或者了解多少?” 贝雨田拧眉,眸色沉了沉,迅速在脑中搜寻上一世留下的关于这些疏远的记忆。 她印象最深的,是皇城燕都的皇家书院。因为炎亦墨的关系,去过几次。 但是那里的学生,她并不喜欢。 也许是在天子脚下,那些学生也自视甚高。 知道她是从小在边境长大,看她的眼光,大多带着些鄙夷。 如果不是因为炎亦墨让她忍耐,她早就将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好好教训一番。 其次,就是奉元城的枫丹书院。 在边境的她,离那里比较近。 娘没有时间管她时,曾尝试将她放在那里,拜托书院好好教导有些顽劣的她。 可是,因为路途遥远,她又不想离开爹娘和哥哥们,于是撺掇着哥哥们,将她又偷偷带回来。 为此,娘将哥哥们好一顿教训,差点动了军棍,好在爹爹拦住了。 至于那枫丹书院,也就是见了一面而已。 贝雨田有些羞愧的看着危银柳,“实不相瞒,学生只对皇家书院了解一些,其他书院,则完全未知。” 危银柳惊愕的睁大双眼,随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贝雨田,“好吧,我就大致的跟你说一下其他几个书院。” ------------ 第52章 临江城4 临江城4 “紫云书院,刚才纪五已经跟你说过了。其他书院,因为时间有限,我就捡紧要的跟你说一下。” “风翰书院现在的督学,张承业。治学严谨,为人正派,跟几个书院,都有一定的联系,却并没有结交很好的,也没有结交差的。” “皇家书院现在的督学,周和通。因为在天子脚下,有些眼高于顶。看人大多是斜着眼看,除非你有过人的本事,或者身世背景突出,才能得他的青眼。” “浅墨书院的督学是吴哲圣。这人可以说是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们书院的人,也大多受他影响,但也有一些人是比较独树一帜的。” “枫丹书院的督学是落彬郁。怎么说呢,此人跟宋督学差不多,是个极其爱书之人,但也是极其惜才之人。” “历来,书院的督学往往影响着整个书院的学生。无论是做事还是做人。我现在跟你说各个书院的督学为人,你就可以大致了解各个书院的学生。” 贝雨田目光微闪,漫不经心的将车中备着的水壶递给危银柳,“危教习辛苦了。如此,我们后面跟其他书院对上,我们胜出的把握会更大些。”眼神一瞟,话题一转,“不知这几个书院,私下关系如何?” 危银柳看着眼珠咕噜噜转的贝雨田,挑眉,“怎么,你是怕那些书院私下联手,对付我们书院?” 贝雨田也不藏着掖着,点了点头。 危银柳摇了摇头,淡淡道,“这点,你倒不用担心。即使这几个书院私下联手,但是,你别忘记,书院排名,决定朝廷拨款。为了银子,他们也不会真正的联手。” 贝雨田眨眨眼,“这样看来,这银子就是我们的突破点了。” 既然银子可以让他们暂时合作,那么银子也可以让他们反目,自己只需要将水搅浑,就可以了。 正垂首低眉思索,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 车外传来喊声,贝雨田伸手撩开车帘,就看到纪五已经等在马车外。 看贝雨田下了车,纪五忙摆摆手,“贝雨田,快来。” 贝雨田点点头,快走几步上前,“怎么了?” 纪五没有说话,手指一指,“看,这就是浩海书院的正门。怎么样,是不是很气派,再看看门口处频频来往的学生,是不是很多?”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有两个一人粗的石柱立在门的两旁,石柱上雕刻着“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 然后是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浩海书院”。 书院整个被石墙围住,背后是一座大山,犹如被山拥入怀中。 墙外绿柳周垂,好一副优雅精致。 再看来往的学生,衣着不甚华丽,但都整洁得体。学生之间,遇到熟识的,也很是有礼的打着招呼。 “唉!”纪五突然小声开口,“看到那边那个穿着淡蓝色长衫的人了吗?” 收回打量书院的视线,贝雨田扫向众人,很快,就在人群中锁定纪五说的淡蓝色长衫之人,“看到了。你认识?” 纪五鬼灵精的压低声音道,“不认识,但是我知道,那是幽州城浅墨书院的人。你看他的眼睛,四下打量,眼珠子更是咕噜噜直转,就知道跟他们督学是一类人。” 听纪五点描述,贝雨田又想到刚才危教习对浅墨书院督学吴哲圣的描述,竟出奇的一致,顿觉好笑。 都说这龙生龙,凤生凤,看来,这督学,还有“爹娘”的功效呀。 说话的功夫,他们一行人都下了马车,汇聚到一起。 许是马车比较多,扎眼,很多人纷纷向他们看来。 不一会儿,就有几人慢慢向他们这边缓步走来。 贝雨田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认识的人,反倒是身边的纪五,嘴里喋喋着,“我们都到了好一会儿了,现在才看到我们吗?” 贝雨田微微扭头,偏过脸,看着过来的几人,先是向王永安和陈思远行礼,起身方礼貌开口,“王教习,您到的好早,路上辛苦。”说着身后指着贝雨田等人,“这几位,可是博源书院的学生?” 王永安点点头,微笑点点头道,“还好,我们离浩海书院还不是最远的,算不得辛苦。我们书院这几个学生,有几个是没来过贵书院的,如果后续在贵书院触犯了什么禁忌或者犯了什么错误,望贵书院海涵!” 说完,看着贝雨田几人用眼神示意,“还不快见过浩海书院的李教习!” 贝雨田几人纷纷行礼,齐齐道,“见过李教习!” 来人,正是负责迎接博源书院的李德厚,李教习。 看他们行礼问好,忙抬手,示意他们起身,连声道,“好好,大家不用多礼。” “包涵称不上,不要听你们王教习说笑。”伸手,看着众人,“请!我们胡督学已经命书院收拾出来一个院落,给诸位落脚,请随李某来。” 说完,转身带路,刚一入门,就碰到另一群人。 那人群中,就有刚刚看到的浅蓝色长衫之人。 “呦,这不是王教习吗。多年未见,怎么,你现在在哪个书院任教呀?” 看着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脸,王永安沉着一张脸,看了看他们那边,淡淡道,“原来是浅墨书院的周教习呀。鄙人不才,现在是代表的博源书院,前来参加文会宴。” 那人一挑眉,笑吟吟的盯着他们,“哦,原来是博源书院呀,唉,以王教习的才华,去了那里,就……” 话突然停住,看着他们的眼神,带着些轻蔑和嘲讽,后面未出口的话,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王永安漆黑的瞳眸闪过一丝不悦,嘴角的笑容却绽放开来,“周教习是不是言之过早了。此次文会宴,哪个书院能拔得头筹,还未可知。奉劝周教习一句,凡事,不要太早下定论。” 被叫做周教习的一听这话,当下脸就更难堪,语气冰冷,“周某还轮不到王教习教导。”说完,再不多言,拂袖转身离去。 看着那人走远,浩海书院的领路人颇有些尴尬的看着王永安,温声提醒,“王教习,李某还是先带你们去准备好的院落歇息吧。” 王永安行礼致谢! 李德厚连忙回礼,“听闻王教习才学过人,功夫更是不凡。鄙人对王教习很是钦佩,如今得见真人,真是三生有幸。” 王永安忙回礼,口中更是连连回道,“不敢不敢,李教习过奖过奖!”说完瞥了眼不断汇聚在门口的人,话头一转,“想来李教习今日应该会很忙碌,麻烦李教习引我们到贵书院安排的院落,或者找个学生带我们去也可。” 闻言,李德厚一愣,突然伸手拍了下额头,语气颇为自责,“看我,都把这事忘了。王教习和诸位,请随我来。” 说完,转身在前面带路。 众人这才带着自己的东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进了书院。 纪五一边走,一边给贝雨田介绍。 贝雨田听着纪五的介绍,心里却将浩海书院的布置印入脑海,在脑中大致勾勒出它的地图。 不到一刻钟,李德厚在一处院门口停下。 伸手指着身后的院子,看着王永安微笑,“王教习,这就是你们的院子,可以住到文会宴结束。” 王永安抬头,看着院门上方的匾额,刻着三个字,“青泉院”,眼中露出赞赏,“九里松阴路,青泉映白沙。好名字,好名字呀!” 李德厚笑语盈盈,“王教习见笑了。好了,鄙人还有事情要做,就不多陪诸位,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纷纷致谢,李德厚笑着告别,刚走几步,突然回转身来,冲着王永安大声道,“王教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说,李某定当尽力,满足你们的生活所需。告辞!” 看他走远了,王永安又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摆摆手,示意大家进院子。 贝雨田跟在危银柳的后面,入了青泉院的院门。 看青泉院院门,很是古朴,众人感觉这院落,应该是比较雅致的。 哪里知道,进了院子,却有些大失所望。 入目的,是荒草没了脚踝,地上到处是鸡蛋大的碎石,墙边还有一些枯死的小草,墙根处有几处不知道什么东西留下的洞穴。 林之瑶撇撇嘴,小声嘟哝,“什么吗,就给我们住这样的破院子!这就是他们浩海书院的待客之道!” 王永安冷冷扫了她一眼,“林之瑶,用早饭时,我是怎么说的,你全忘记了吗?”说完,看向贝雨田他们,“我们先看看有几间房,然后再作分配!” 说完,进了最近的一间房间,众人也开始分头查探。 很快,重新在院子里站定。 贝雨田皱皱眉,低声开口,“王教习,我看的是东边的房间,只有一间,空间比较小,里面有一张小床。睡一人足矣。” 接着纪五开口,“王教习,我看的是北靠东的房间,空间还可以,里面有两张小床,可以睡两个人。” “王教习,学生看的是北靠西的房间,里面空间可能稍微大一些,有两张床,还有一张大点的木桌。配有四张木椅,两个木凳。”谭明城不咸不淡地说。 王永安点点头,最后道,“我看的是西边的房间,里面空间可能跟东边房间差不多,仅容一张小床。” “那怎么办,我们可是有七个人呢,这床都不够睡呀!” 林之瑶不满的嘟囔。 ------------ 第53章 临江城5 临江城5 王永安蹙眉思索,抬眸扫了眼各个房间,平静开口,“如此,东边一间和北靠东的房间,总共三张床,危教习,你跟贝雨田和林之瑶分配一下。” “至于西边的房间,陈教习一人住。北靠西的房间,我们将床拼一下,三个人挤挤。” 干脆利落的分配完房间,王永安扫了眼众人,淡淡道,“如此分配,可有意见?” 众人摇摇头。 见此,王永安点点头,“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大家进房间都收拾一下吧。咱们这院落虽然有些破败,但是房间里面还是比较整洁的。”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王永安拿起自己的东西,进了房间。 贝雨田弯腰伸手,提起自己的东西,看了看危银柳,“危教习,不如你住东间,我跟林之瑶住一间房。” 危银柳扫了眼林之瑶,刚要开口拒绝,就看到林之瑶袅娜过来柔声道,“危教习,这一路车马劳累,您一个房间能好好休息。您放心,我一定跟贝雨田好好相处。” 看着危银柳怀疑的眼神,林之瑶咬了咬唇,似乎想要她相信自己,手高高举起,“我林之瑶对天发誓……” 危银柳挥手,打断她的誓言,“行了,我相信你。如此,那我就住东间。好了,你们也赶紧收拾一下,顺便休息一下吧。” 看危银柳也进了房间,贝雨田瞥了眼林之瑶,意味深长,“林小姐,希望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可以相安无事。” 林之瑶心中冷嗤,面上带笑,“那是当然。哼!” 两人皆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收拾东西。 一刻钟后,隔壁房间突然传来纪五的抱怨,“王教习,您快看这房顶,怎么漏了?” “无妨,出门在外,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纪五,你去上面看看,洞口如果不大,找个遮挡,把它堵上。” “是,王教习。” 接着,贝雨田就听到房顶有踩踏声。 看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了,贝雨田出了房间,一个飞跃,也上了房顶。 纪五一手挠着头,低头端详着房顶的漏洞,思索。 “洞口大不大?” 贝雨田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听到声音,纪五抬头,伸手阻止贝雨田继续靠近,“贝雨田,你别过来。这房顶估计是已经年久失修了,没那么牢固。你当心踩空,摔了下去。” 贝雨田停了脚步,淡淡瞥了他一眼,“需要我帮你去下面找东西堵住吗?” 纪五低头看看破洞,又抬头看看贝雨田,迟疑了一下,“你看看,院子里或者房间里有没有大点的瓦片。这洞到不大,估计一个瓦片差不多就能堵住了。” 贝雨田没说话,直接飞身下了房顶。 站在院子里,视线将院中的一切东西扫了个遍,终于在墙角发现几片破瓦片。 捡起瓦片,再次跃上房顶。 “给!”两个瓦片,递到纪五的面前。 纪五小心翼翼的伸手接过瓦片,拿到洞口旁边,比对着大小是否合适,突然屋后传来一道高扬的男声。 “喂,你们是博源书院的学生吗?拿人家浩海书院的瓦片干什么?” 贝雨田和纪五齐齐看去,发现竟是之前在院门口看到的淡蓝色长衫男子。 贝雨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纪五倒是开口了,“这位公子恐怕是误会了。我们看这房顶破了,所以寻了几片瓦片,想着将破口堵住。” 淡蓝色长衫男子一脸惊愕,“不可能吧,浩海书院怎么可能给你们住有破洞的房子。你莫要蒙我。你看看浩海书院给我们安排的房子,收拾的这么好,怎么可能你们住的房子,就是破了的。该不会是,你们自己弄破了不好意思承认,怪人家浩海书院吧?” 听到这话,贝雨田瞬间眸子半眯,眼里寒芒一闪,看向淡蓝色长衫男子身后的院落。 果然,院子比他们所住的院子整洁美观不说,还大了将近一倍。 房子更是整个翻新,房间看着也比他们大上许多。 纪五也发现不对,看了看脚下,又看了看贝雨田,双唇紧抿,最后视线落在手上的瓦片上。 弯身将瓦片放在破洞处,粗略的堵上了破洞,看着贝雨田,“贝雨田,我们下去吧。” “喂,我问你们话呢……” 两人不顾淡蓝色长衫男子的喊话,一齐跳下了房顶。 “怎么了?” 二人刚站定,就看到众人站在院中,开口询问的正是王永安。 纪五气得俊脸通红,将手上的碎瓦片猛的掷到地面,怒道,“王教习,这浩海书院欺人太甚了。同是来参加文会宴的书院,给那浅墨书院安排的院子比我们大上好多不说,还整个翻新。再看看我们的院子,竟然是房顶有破洞的院子。您说,这是不是欺人太甚。” 王永安沉默了。 林之瑶错愕一瞬之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纪五,“纪五,你说的,可是真的?” 纪五翻翻白眼,没好气道,“当然是真的。”手指着身后,“不信,你去咱后面的院子看看。” “太过分了,我们书院之前排名不好,但不代表以后不好。这也太……” “好了。”王永安直接打断林之瑶的话,声音铿锵有力,“这件事,你们就当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们将这件事牢牢记在心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激励你们好好的读书学习。” 停了一瞬,接着道,“纪五,谭明诚,你们记着,以后,你们是要走仕途的。这种捧高踩低的事情还会遇到很多。只有你站的高,才能寻求你应得的公正。” 说完,看着众人,“我希望这次文会宴,你们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甚至于超越自己的实力,去应对这次文会宴。记住,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是!” 众人齐齐应声。 接下来一下午,谁也没有出房间,卯足了劲,看书学习,纪五则在院子里打了一下午的拳。 翌日,刚洗漱完毕,正在吃饭。 “王教习在不在?”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王永安放下手中的碗筷,出门相迎,“原来是李教习。李教习可用过早饭了?” “用过了。这早饭,不知你们用的可还习惯?” “还好,李教习来可是有事?” 李德厚很是抱歉的看着王永安,“王教习,是这样。昨日是在下的疏忽,没有考虑到你们七人,却有六张床。今早方想起。这样,隔壁浅墨书院女子房间还有一处空的床位,你们这边可以过去一人。” “王教习,你看看,你们谁过去。李某去院外等着。” 李德厚点头转身出了院子。 王永安扫了眼众人,最后视线落在危银柳身上,“危教习,你看呢?” 危银柳抬头,皱着眉看向贝雨田和林之瑶。 林之瑶见危银柳看过来,瞳孔一缩,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她们女子只有三人。 危教习断不能跟另外学院的学生去挤。 只能她跟林之瑶去。 以林之瑶的性子和身份,自是不愿。 为了书院,为了不让教习们难做,贝雨田下了决定。 迎上危银柳的目光,直言道,“危教习,我去吧。” 王永安和危银柳对视一眼,点点头,王永安侧头看着贝雨田,眼神复杂,“贝雨田,记住我在车上说过的话。还有,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博源书院。行事一定要深思熟虑。” 贝雨田郑重的点头答应。 一时之间,院中气氛凝重起来。 王永安挥挥手,“好了,你去收拾东西吧。莫要让李教习在院外久等。” 贝雨田干脆利落的转身进了房间,将自己的东西重新打包。 众人送她来到院门处,王永安很是客气,“李教习,这是我们书院的学生,贝雨田。” 李德厚上下打量了下贝雨田,唇角勾起,微笑道,“贝雨田是吧,跟我走吧。”抬眸看着王永安,“王教习,我这就带她过去。你们不用担心。她就在你们院子后面。” “多谢李教习。” 李德厚摆摆手,转身带着贝雨田向青泉院后面而去。 “贝雨田是吧,不用担心,你如果不习惯,可以晚间在那里休息,等白日活动或者用饭,都可以回来。” 一边走,一边安慰贝雨田。 看着一路沉默不语的李教习,贝雨田也没有打扰,直到了“凌云院”门口,才见李教习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平和道,“我们到了。” “姑娘可能看出这‘凌云’二字的出处?” 李德厚饶有兴致的笑着看着匾额,问着身后的贝雨田。 贝雨田不咸不淡回道,“可是‘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这句?” 李德厚诧异转身,看着贝雨田连连拍掌,“姑娘好文采!看来,今年博源书院,定是一匹黑马呀!” 看着李德厚满是赞赏的目光,贝雨田打消心中的疑虑:看来,不是他故意将博源书院安排在破败的院子里。 嘴上客套着,“李教习过奖,只不过小女最近刚好看到这两句,所以就想到了。” 李德厚摇摇头,笑了笑,没说什么,直领着她进了凌云院。 进了院中,发现院中没有一人,李德厚站在院中扬声喊道,“周教习可在?” 很快,房间中便出来几人,为首的,乃是一不惑的男子,长得颇为儒雅,但是那双咕噜噜转个不停的眼睛,却破坏了整张脸的气质。 那人看到李德厚,作揖行礼,“李教习,用饭了没有,这么早来,可是有什么事?” 李德厚双手一拱回礼,笑着回应,“周教习,鄙人已经用过早饭。”说完,指着身后的贝雨田,“这位,是博源疏远的贝雨田。因为青泉院那边床位不够,离这凌云院又近,你这边又刚好多张床位,所以,贝姑娘需在你们院子暂住。” “鄙人来,就是跟周教习说这事的。周教习,您看……” 周文石一拍大腿,“哎呀,这等小事还要劳烦李教习,真是,您跟周某说一声,周某自当派人去青泉院去请贝姑娘。”侧头,“吴虹玉,你出来一下。” “来了!” 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声音传来。 ------------ 第54章 莫须有的情敌1 莫须有的情敌1 顺着声音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女。 上身穿着大红施毛针广袖印花描金曲裾袍,下身是鸣布罗裙,梳着精美的发式,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精致的银簪,耳上挂着编丝水沫子耳环,手指凝脂纤长,细腰曼妙系着湖水绿如意流苏束腰,上挂了个海棠金丝纹荷包,脚上穿的是色乳烟缎羊皮底靴。 看这身条和打扮,是个精致的美人儿。 双眸若水,但是看到贝雨田,眸中带着淡淡的疏离,仿佛很是不喜看到外人。 周文石冲着吴虹玉摆摆手,“虹玉,过来。给你介绍一下。”手指着贝雨田,“这是博源书院的贝雨田。你之前不是抱怨没有跟你作伴的吗,这不就有了。这位贝姑娘,跟你一个房间休息。” 吴虹玉视线定定地落在贝雨田脸上,嘴唇蠕动,“谁抱怨没有伴了,不都是周教习您安排的吗。” 她没有出声,旁人自是没看到,但是一直看着她的贝雨田却读懂了她的唇语。 看来这浅墨书院背着他们博源书院在谋划什么,从隐瞒来看,对博源书院肯定不是好事。 贝雨田眉目淡淡,没有表现出来,只礼貌打招呼,“吴姑娘,如若有冒犯之处,望多多包涵!” 吴虹玉看都没看她,冷冷道,“不敢当。我喜静,贝姑娘在房间里别弄出大的动静就好。也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跟外人说话。” “虹玉!”周文石忙递眼色,看她住了嘴,转身看着贝雨田,“贝姑娘,虹玉比较怕生,你不用在意她的话。”脸带笑意的看向李德厚,“李教习,我这就让虹玉带贝姑娘去认认房间,您有事呀,就去忙!” 李德厚点点头,视线落在贝雨田脸上,见她没有生气,方缓缓开口,“贝姑娘,我还有事要忙,就让吴姑娘带你过去吧。如果有什么事,你再让你们王教习跟我说就好。” 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弯身鞠了一礼,“麻烦李教习了。学生没有什么事,李教习尽管去忙!” 见此,李德厚笑眯眯的出了凌云院。 周文石看他走了,也不再装样子,对着贝雨田也懒得应付,一甩袖子,进了房间。 很快,就只剩吴虹玉冷冷看着贝雨田。 人都走了,吴虹玉再没有顾忌,轻蔑地哼哧了一声,像看见什么碍眼的东西一样,“跟我来吧。” 贝雨田眼中冷厉一闪而过,待跟上吴虹玉的步子,面色已经一片看不出想法的高深莫测。 收拾好床铺,一抬头,就看到吴虹玉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欣赏着她染了鲜红蔻丹的指甲。 半天没听到贝雨田这边的动静,抬头,眼中满是倨傲,“喂,宋杰认识吗?也是你们书院的。今年,为何他没来?” 贝雨田伸手拍了拍床铺,懒洋洋地坐在床畔,对她的问话置之不理。 看贝雨田没回话,吴虹玉脸色阴沉,“聋了,问你话呢!” 看她依然岿然不动,吴虹玉顿时感觉一股无名火直往心口窜,一拍桌子,大步走向她。 几步来到贝雨田身前,扬起手掌就向她招呼,“臭丫头,跟你说话呢!” 见巴掌迎面打来,贝雨田施施然伸手一档,反手一推,直推的吴虹玉踉跄着向后退去。 看着更加愤怒的吴虹玉,贝雨田拿出娟怕,擦了擦手,随手扔在脚下,站起身,慢慢走近她,“吴姑娘,长这么大,难道没有人教你最起码的礼貌吗?” 吴虹玉被推了一个踉跄,猛地看向贝雨田, 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你敢推我。我看你是找死!你现在可是在我们浅墨书院的院子。” “呵!”贝雨田不屑的嗤笑了声,盯着吴虹玉震惊的脸,“吴故娘,我敢还手,就不怕你闹。不过,你闹了刚好,这样,我自然就不用再跟你住在一个房间了。你说,是吗?” 看着贝雨田这么有恃无恐,吴虹玉更是气得头顶脚底板都在冒烟,“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就去跟我们教习说。哼!” 吴虹玉手一甩,抬脚向门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暗道,臭丫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看周教习一会儿怎么教训你。 不对,吴虹玉/脚下顿住。 周教习昨天晚上跟自己说,今天会有博源书院的学生来跟我同住,让我跟她多套近乎。 可是她刚进来,就惹怒我,让我把她赶出去,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吴虹玉越想越觉得自己上当了,想转身回房间,又放不下面子,一时站在门口,出也不是,进也不是。 “怎么,吴姑娘不去吗?要不要我跟你一起?” 贝雨田不紧不慢的开口。 吴虹玉压下心底的怒火,转身,慢慢走回房间,“哼,本姑娘大度,不跟你个臭丫头一般见识。” 看她在这忍气吞声,贝雨田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甚至想到浅墨书院和博源书院挨着,也是有意为之。 想到此,贝雨田理都不理吴虹玉,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刚还正气的吴虹玉看她要出去,忙出声叫住,走到她身后,犹犹豫豫,“那个,贝雨田,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我。你到底认不认识你们书院的宋杰?这次,他为何没有来?” “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如何?他没来,自是没资格!”贝雨田头都没回,说完径直走了出去,也不管她什么反应。 此刻,留在青泉院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良久,王永安叹了口气,淡淡道,“只是一墙之隔,无事,贝雨田做事,我还是很放心的。”抬头,看着危银柳,“危教习,给她留些早饭,刚才她就只吃了一点。估计,一会儿,收拾完,就过来了。” 危银柳皱着眉,点了点头,“王教习,浩海书院如此大,难道就不能重新给我们安排一个院子,反而费力的将我们分开?” 王永安摇摇头,垂眸,漆黑眸子幽深似海,勾唇笑了下,“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们只要行得端,做得正,他们就不能对我们怎么样!”放下手上的筷子,“我吃完了,你们继续!” 起身,出了房间,到了院子。 贝雨田刚进了院门,就看到王永安站在院子里,“王教习!” 刚才说着放心的王永安,眼神不自觉就飘向贝雨田,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看她无事,方松了口气。 笑了笑,“回来了。给你留了饭,方才就吃了一点,赶紧再吃些去。” 贝雨田懵了一下,没想到他注意到她吃了多少,内心一动,眼中带着些柔意,“好,多谢王教习。不过,学生有事要跟你们说一下。” 看她很是认真的样子,王永安点点头,再次进了房间,饭桌上的众人看到她回来,面上都带着喜色,除了林之瑶。 坐定,王永安看着她,“说吧,什么事?” 众人不解,齐齐看向贝雨田。 “是这样……” 贝雨田将她的试探和发现一一道来! 听罢,王永安眉头皱的越来越深,就连陈思远都拧眉思索。 危银柳迟疑了一下,“王教习,要不,还是跟李教习说一下,让贝雨田回来挤挤吧。万一,这浅墨书院趁她不备,对她用药,耽误了文会宴事小,伤了身子,事大呀!” 听到她这么说,纪五在旁边忙不迭的点头,“是呀,是呀。王教习,让贝雨田回来吧。大不了,我打地铺或者在椅子上凑合着睡觉也行!” “纪五,稍安勿躁!”谭明诚一边安慰纪五,一边给给他使眼色。 王永安思索良久,袖子中的手,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不动声色的看向贝雨田,“贝雨田,你什么想法?是想回来还是继续在那里?” 看众人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贝雨田毫不在意,用手指在桌面有规律的敲着,“学生觉得,还是继续留在那里。他们想通过我,知道点什么,同样的,我也可以通过他们知道点什么。至于他们能不能从我这里套话,那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今天看那吴虹玉,明显,他们找错了人。 王永安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看向陈思远,“陈教习,你有什么看法?” 陈思远眯了眯眼睛,郑重的看着贝雨田,“既然你想继续留下,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旦发现有危险,一定要谨慎应对。如果解决不了,就赶紧回来。” “对对对,你的安全最重要。”纪五点头应和。 林之瑶看着众人对贝雨田异常关心,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撇着嘴,“王教习,陈教习,你们根本不用担心她。以她的身手和脑子,还能吃了亏!” “林之瑶!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纪五忍不住,不顾她的脸面,直接堵回去。 贝雨田看着翻白眼的林之瑶,不但不生气,反倒笑语嫣嫣,“王教习,学生倒有个想法。” 看着贝雨田冲着她笑,林之瑶突然心生不安,微微垂头,有点回避似的嘟囔道,“她不会想到什么馊主意,来拉自己下水吧。” 哪知,想什么,来什么。 不等她找借口开溜,贝雨田缓缓开口,“学生看,跟我同住的吴虹玉,跟林小姐性格相似,说不定她们有共同话题。不妨让林小姐假意跟那吴虹玉走近一些,看看他们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贝雨田,你说什么呢。那浅墨书院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你自己去就算了,干嘛还拉我下水!” “啪!”坐着的王永安瞬间拍案而起,怒道,“林之瑶!” ------------ 第55章 莫须有的情敌2 莫须有的情敌2 “什么叫拉你下水?” 王永安愤怒的指着林之瑶的鼻子,“你别忘记了,你也是博源书院的学生。我们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身为林知府的千金,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如果你愿意去,就去,不去,我也不会勉强你。不过,等回了书院,我定会好好跟宋督学回禀此事。” 怒火中烧的林之瑶犹如瞬间被人泼了盆凉水,身体由内而外的冷。 有些恐惧懵逼的看着王永安。 从进书院,王永安对他们一直都是有耐心,温文尔雅的,从未见他生气,更别提像今日这般怒极。 愣了好久,方反应过来,战战兢兢道,“王——王教习,学——学生没有那个意思!既然您同意,学生当然是去的。” 在场的人看到王永安突然发怒,瞬间鸦雀无声。 贝雨田顿时来了兴趣,打量着王永安:王教习可以呀,不显山不露水的,除了卓绝的功夫,竟还会“威胁”。 不过,王教习说的也没错。 在书院里学生再怎么闹,那都是个人的事情。 在外人面前,却还要闹,失的是书院的脸面。 别说你是林知府的千金,哪怕你是公主,督学也容不下你。 看着应下的林之瑶,王永安的怒气稍稍收敛,“你能为大局着想,再好不过。用完早饭,你就去房间好好想想,如何顺其自然的靠近吴虹玉。其他人,在青泉院,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和陈教习还有危教习该去拜见一下浩海书院的胡督学了。” “是。” 纪五等人齐齐应声。 王永安脸上怒色渐渐消散,转身,去了内堂。 陈教习和危教习也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临走,看了看林之瑶,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看教习们都出去了,林之瑶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颤颤巍巍的坐下,连早饭也没心思继续吃了。 贝雨田也没再说什么,只笑了笑,拿起筷子,吃着危教习给自己留的早饭。 谭明诚吃完,先离开了。 纪五留了下来,一直等着贝雨田吃完。 平复下来的林之瑶没好气的看着吃饭的贝雨田,张了张嘴,最终稿什么都没说,也回了房间。 纪五用手支着下巴,很是佩服的看着贝雨田,“贝雨田,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觉得这次宋督学派你来,再好不过。” 贝雨田吃饱喝足,放下筷子,微微挑眉,不咸不淡的开口,“你从哪看出我厉害的?” 见贝雨田搭话,纪五瞬间来了精神,伸出手比划着,“你看,第一,你功夫比我好。这就很厉害了。第二,你不只会功夫,还有智谋。要脑子有脑子,要身手有身手,这还不厉害?” 听着他的理由,贝雨田低笑一声,摇了摇头,起身,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按你这么说,这世上聪明的人多了去了。” “唉,我说真的。”纪五大声喊道。 “嗯,好,我知道了。行了,王教习让你该干什么干什么。” 看贝雨田不理自己,纪五也没追上去,撇着嘴回房间看谭明诚干什么去了。 收拾好手上的一切,她擦擦手,出了青泉院。 半个时辰后,贝雨田停在一处院门前。 看着匾额上的“竹石院”三个赤金大字,不得不感叹,浩海书院家底颇丰呀。 院门处,有不少学生进进出出。 “唉,你这本书怎么样?” “还行。不过我还没看完,等看完我再跟你具体说说。” “好,等我看完手上的这本,你把你手上的给我也看看。” …… 听他们的议论,贝雨田就知,自己找对了地方。 从宜中城到临江城,路途遥远,虽有马车,最多也只能带几本书。 幸好,听说这浩海书院的藏书不少。 站在竹石院门口的贝雨田,有着卓绝的容貌,再加上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自是引得过往的学生纷纷为她驻足。 一时,讨论声此起彼伏。 “哇!这是谁呀?咱们书院的学生吗?怎么从来没见过?” “应该不是。如果是的话,肯定跟胡师姐一样,早就被大家所知了。” “也是。最近书院里来了一些其他书院的学生,说不定是其他书院的呢。要不,你上去问问?” “你怎么不去?想知道的又不是我一个?” …… 对于他们的讨论,贝雨田权当没有听见,抬脚就欲进院子,不想衣袖却突然被人拽住。 皱了皱眉,眸光一敛,犹如一道寒光射向身后人。 待看到身后人是谁,贝雨田一甩衣袖,撇了撇嘴,压下想翻白眼的冲动。 “贝姑娘,你说我们是不是跟书院有缘,几次都是因为书院而见面?” 看着手上拿了把扇子,一副英俊潇洒的样子,俊逸的脸上更是挂着淡淡笑容的炎辰,贝雨田淡淡道,“辰公子说笑了。我在书院见的人多了,如果按照辰公子这么说,那有缘的人多了去了。” 炎辰手中的扇子挥了挥,“非也非也。能从宜中城的书院到临江城的书院,只有我跟你呀。要不要一起在浩海书院走走?” 炎辰主动邀请,这还是第一次,贝雨田仔细看着炎辰的眼睛,并没有发现什么,又看周围人都在看着他们这边,贝雨田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欣然点点头。 炎辰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贝雨田率先迈步。 两人慢慢悠悠,向一条人少的路上走去。 待到一处无人的亭子里,方停下。 亭中有着石凳石桌,似乎是供人观赏时休息的,贝雨田就近选了个石凳坐下。 “辰公子怎么会在浩海书院?来时,不是说来临江城办事,难道辰公子办的事情,跟浩海书院有关?还是说,跟文会宴有关?” 贝雨田好整以暇的看着炎辰,等着他的解释。 炎辰好笑的看着她,“你一时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呢?”用扇子敲着石桌,话题一转,“我看博源书院在浩海书院,似乎有些受排挤呀!” 听着炎辰转移话题,贝雨田就知他并不想说他为何会出现在此,也就不再追问,只似笑非笑挑眉,“想不到辰公子还挺关注博源书院。连博源书院受排挤都知道了。” 望了望四下,见没人,炎辰立刻凑过来,耳语道,“想不想知道因为什么?” 正低头摆弄着手指玩的贝雨田,耳边突然感受到一阵温热的气息,让她愣了一下。 他的声音明明不带任何感情,却莫名让她听得心跳加速,耳朵不争气的红了。 炎辰没有察觉自己离贝雨田有些过近,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怕炎辰发现她的异常,贝雨田微微侧身,让自己离炎辰远一些,清了清嗓子,状似毫无波澜道,“辰公子不妨说说!” 见贝雨田问,炎辰仿佛来了兴致,淡笑着,“说来呀,这还要怪你们宋督学,无端给你们书院招来了‘祸端’。” 贝雨田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看着炎辰,静待下文。 “知不知道第一次文会宴,倒数第一的是谁?” 贝雨田点点头。 这事,纪五跟她说过。 倒数第一,一开始,是紫云书院。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博源书院,纪五没有明确说。 看她知道,炎辰继续道,“这紫云书院的督学,是梁学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极度小心眼的人。小心眼到什么程度,就因为他偶然听到书院学生说他穿紫衣不好看,于是要求全书院学生都必须着紫色衣服。” 贝雨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炎辰,看炎辰点头,嗤笑一声。 想不到,紫云书院穿紫色衣服,竟然是这样的缘由,委实有些荒谬了。 “所以,我们宋督学是怎么得罪这位小心眼的梁督学了?” 炎辰一挑眉,“唉,你是不知呀。第一次文会宴,你们宋督学见博源书院不是倒数第一,很是高兴。” “这高兴呀,在心里高兴就好,毕竟倒数第一还在场吗。” “可是他呢,却当场笑了出来。正好被梁学义看到,以为你们宋督学在嘲笑他。” “他跟浅墨书院的吴哲圣又是同门师兄,私下找到了吴哲圣,又一起去找了第一次文会宴的评审官。” “紫云书院和博源书院本就相差的微乎其微,有浅墨书院给紫云书院说项,这细微的评分,自然就可以逆转。” “宋督学可知?” 炎辰点点头,“他也是几年后偶然听人说起,才知道的。但是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只是从那以后,提到紫云书院,你们宋督学就不开心。是以,你们两家书院见面,总是阴阳怪气的。” 贝雨田神色平静的看着炎辰,“多谢辰公子解惑!”说完起身,欲要离开。 迈了两步,发现自己手上传来一道拉力,贝雨田看都不看,淡淡道,“还请辰公子放手。这样拉拉扯扯,容易被人误解!” 炎辰低笑出声,起身,慢慢走到她的身边,“你就没发现,前日晚上,我没有跟你们住一个客栈吗?” 转身,看着他带着笑容的俊逸面庞,安然若素,“辰公子愿意在哪里住,是辰公子的自由。辰公子,还有事?” 炎辰张口欲言,却被一道陌生的女声打断,“辰公子,原来你在这里。” ------------ 第56章 以身相许可好? 贝雨田和炎辰齐齐看向声音来源。 她有着白里透红的脸蛋,眉下是睛若秋波的大眼,整齐的乌发,细细看去这人便是雍容雅步。 上身穿着间暗蓝色直领和磨石绿缎玉锦,下身是淡粉红云纹缎曳地裙,披了一件深绿纹花纱披肩,头发绾了个少女发式,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几根精美的银簪,耳上挂着攒丝花玉耳坠,细腰曼妙系着韩枣红丝攒花结长穗腰带,上挂了个绣白鹤展翅的荷包,脚上穿的是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睡鞋高椎髻。 这么一位秀丽端庄的美人儿,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炎辰看,时不时还扫自己一眼,贝雨田不解的看向炎辰。 反观炎辰,眉梢一挑,眼中有些不耐,随之一闪而逝,抬眸,客气的看着来人,“胡小姐,找辰某有事?” 美人儿勾唇一笑,柔声道,“家父让小女来问问,是否需要带辰公子在书院逛逛。不想,辰公子在书院有认识的人。”眼神一转,看着贝雨田,“只是这位小姐,看着面生,应该不是我们浩海书院的吧?” 贝雨田看着她,点点头,“小姐好眼力。我是博源书院的学生,贝雨田。” 美人儿笑着低头问好,“原来是博源书院的贝姑娘。我是浩海书院的胡静枫,胡鹤轩是家父。不知有没有打扰到贝姑娘和辰公子说话?” 胡鹤轩,不正是浩海书院的督学吗。 看来,这位胡静枫,是督学的千金呀。 看她对炎辰的眼神,想必对他有意! 也是,即使不知道炎辰是血炎帝国的王爷,但是这么帅气俊逸的姿容,不凡的气度,就能迷倒很多女子。 想通这些,贝雨田不自觉的离炎辰远了几步,礼貌道,“原来是胡督学的千金,幸会幸会!既然胡小姐找辰公子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胡小姐,辰公子,告辞!” 刚只是有些不耐的炎辰,看贝雨田跟这胡静枫说了几句话,就远离自己,瞬间心里很不痛快。 自己是洪水猛兽吗,还是说,自己对她来说就是麻烦,看别的女人靠近,她就远离。 眼看着贝雨田要走,炎辰突然就不想让她如愿,朗声道,“等一下。”看贝雨田停住脚步,向他看来,方用疏离的眼神看着胡静枫,“胡小姐,麻烦你回去跟令尊说一下,我有人陪,就不劳他费心了。” 刚还满脸笑容的胡静枫,瞬间脸上的笑容消失,眼眶泛红,有些不知所措的搅着手中的娟怕,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贝雨田。 本就是一个漂亮的美人儿,又被她用这么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是个男人,恐怕都会心软,但她似乎找错了人。 先不说贝雨田是女子,单说她跟炎辰又没什么关系,有什么立场,帮她说话。 胡静枫看了贝雨田一会儿,发现她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打算,失望的垂下眼眸,低声道,“好,我会将辰公子的话带给家父。那小女就先告辞!” 胡静枫弯身行礼,转身,缓缓步出亭子。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贝雨田收回视线,满是可惜的看着炎辰,“这么一位美人儿,辰公子也不怜香惜玉。看把人胡小姐惹伤心了吧。” 看着贝雨田这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调侃,炎辰心中更气,心下暗道:好呀,你不是说我不怜香惜玉吗,那我就不怜香惜玉一回。 想着想着,炎辰就付诸行动。 他一声不吭的缓缓靠近贝雨田,把她一步一步逼到亭子的围栏处,直到她退无可退。 贝雨田身子紧紧的贴在围栏上,看着还想更进一步的炎辰,冷冷的警告,“辰公子,有话说话,麻烦你离我远一些。” “远一些?”炎辰勾唇一笑,眼神温柔的能溺死人,“远了,我说的话万一被外人听到就不好了。难道贝姑娘想让别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炎辰一边说,一边向贝雨田更靠近一些。 两人间的距离,此刻已经不到半臂。 无奈,围栏外是假山,贝雨田退无可退,只得伸出手,抵在炎辰的胸膛处,阻止他更进一步,眼中冷意更甚,恼怒道,“我跟辰公子能有什么关系让人误会,我本人怎么不知。” 炎辰低头看了看抵住自己的纤纤玉手,眉眼一挑,伸手覆在她的手上,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摩挲,“贝姑娘这么快就忘了?你可是辰某的救命恩人呀。这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辰某以身相许怎么样?” 手上传来一股异样,犹如什么东西在手上爬,奇痒难耐,这股痒又仿佛透过手,传到了身体各处,最后进了心里,让贝雨田心跳加速,血液也加速,齐齐汇聚到脸上,脸颊瞬间变的滚烫。 这种感觉让贝雨田很是陌生,忙收回手,顺势甩了甩手,仿佛这样,就能把这种感觉甩走。 看阻拦自己的手不在,炎辰笑着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下子,两人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 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自己头顶,吹在头皮上,瞬间头皮发麻。 就在贝雨田想动手时,炎辰似乎有所察觉,突然伸手揽在她的腰处,一手抓住她正去推开自己的手,嗓音黯哑,低声道,“贝姑娘不妨考虑考虑?辰某自认长相可以,家世也不错。应该可以配得上贝姑娘。” 贝雨田压制住怦怦乱跳的心,看着炎辰带笑的眼睛,同时也感受到他的心跳,虽没有自己跳的快,但也失去了平日的平稳。 另一只手悄悄攀至他的腋下,找准穴位,按了下去。 正等着贝雨田答复的炎辰,没有料到她会突袭,抱着她的手一送,瞬间被她抓住时机,挣脱出他的怀抱,来到了他的身后。 站定,贝雨田用手摸摸滚烫的脸,大口呼吸,平复心跳。 此刻的炎辰也好不到哪去。 脸颊虽然没有红,但是耳朵却红了。不自觉吞咽了口口水,平复心绪。 两人就这样背对背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久久,贝雨田恢复平静,转身,对着炎辰的腿,踢了一脚。 一时不查,炎辰被踢了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看着脸颊还有些红晕的贝雨田,忍着腿上的疼痛,没敢吭声。 贝雨田这一脚用了多少力道,她自己知道。 看他疼的额上冒汗,也没说一句,贝雨田没有感觉到愧疚,反而还不解恨,“辰公子,如果想体会郎情妾意,大可去找那些愿意的女子,小女子出身寒门,没时间没精力陪辰公子玩,就不奉陪了!” 贝雨田甩手走人,看也不看疼的蹲在地上的炎辰。 见贝雨田离开,炎辰没有去追,刚才,确实是他有点过了。 怎么说,都是在外面,且浩海书院学生众多,有一个学生看见,传开,都会影响她的闺誉。 于自己而言,最多引得人品评一二。 腿上疼痛渐渐消失,炎辰站了起来,对着面前的空气冷声道,“出来!”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闪出一黑衣人。 黑衣人低头下跪,“主子。” “刚才附近可有人看到?” 黑衣人头垂的更低,小心翼翼道,“回主子,我们的人一直在周围守着,除了刚开始的胡静枫,并没有其他人来此处。” 炎辰点点头,放心不少,挥挥手,“下去吧。” 黑衣人起身,迅速消失。 炎辰重新坐在了石凳上,伸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感受着自己还没有完全平复的心跳。 他的心跳,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加快,今日为何对贝雨田有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是自己清淡惯了? 还是入戏太深了? 炎辰在这边苦恼,离开的贝雨田也没好到哪里去。 行至无人处,贝雨田停下脚步,用手摸了摸还有些微烫的脸,恼怒不已。 即使是上一世,跟炎亦墨有着最亲密的关系,也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他炎辰凭什么。 难道是自己平日对他有些和颜悦色,就让他以为自己好欺负了! 想到此,贝雨田眼神冷冽,咬了咬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青泉院而去。 刚进了院子,就看到王教习他们已经回来了。 谭明诚和纪五也在,只是没有看到林之瑶。 危银柳第一个发现贝雨田的身影,忙伸手招呼她过去。 坐下,就听到王教习小声跟大家说话,“听胡督学的意思,今年的文会宴,会有一位特殊的评审。而且,看胡督学紧张的样子,想必这位评审官的身份不低。” 在旁边的陈思远也赞同的点头,想了想,接着道,“但是胡督学瞒的太严了。刚才无论我怎么试探,胡督学就是只字不提。只是不知,这位评审官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 危银柳皱着眉,没有开口。 贝雨田仅听了几句,就大概猜测出来他们在担心什么,只是她现在不能给他们明确的保证,会在本次文会宴获得第一,只得开口安慰,“王教习,陈教习,你们其实不用担心。”看他们都向自己看来,方继续道,“无论是哪一方,我们博源书院都不可能比以前差到哪去,不是吗?” 毕竟博源书院一直保持着倒数第一。 至于今年吗,那就不一定了。 他们神色一凛,却没有人开口反驳。 “再说了,说不定林小姐能从浅墨书院的吴虹玉那里套点什么。” ------------ 第57章 情敌和“情敌”碰上了 情敌和“情敌”碰上了 林之瑶已经在凌云院门口徘徊了有一会儿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咬了咬唇,进了凌云院。 “你是?” 抬眸望去,只见一男子拿着书坐在廊下,向她看来。 林之瑶手上握着绢帕,微微弯身行礼,“这位公子,小女子住在你们前面院子,乃是博源书院的学生。不知吴虹玉小姐可在?” 男子用奇异的眼光看了看林之瑶,方伸手一指,“她在那个房间。现在应该在房间里。” 说完,低头看书,再不理林之瑶。 第一次这么被人忽视,林之瑶有些不适应的愣了一下,方柔声道,“多谢!” 说完,走到男子指着的房间,伸手敲门,“吴姑娘?” 打开门,吴虹玉打量着门外的人,没好气道,“怎么,贝雨田她怕了,现在你们博源书院又把你派来了?” 看来,刚才在院子中的话,她全听见了。 不过听她的口气,似乎对贝雨田很不满,林之瑶瞬间就开心不少。 勾唇一笑,“吴小姐哪里话。这不是我们两个院子离得近,没有个说话的。听贝雨田说,凌云院有位吴姑娘,所以就想来认识认识。”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吴虹玉,“吴姑娘,在门口说话不太方便,你看,能不能……” 吴虹玉瞥了眼林之瑶,让开身子,冷冷道,“进来说吧。” 林之瑶进门,随手将门关上。 “林小姐?”吴虹玉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这里没外人,你也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是因为什么来找我的?你也不用说刚才的话,以我们两书院的竞争关系,说了,我也不信。” 林之瑶有些意外的看着吴虹玉,想不到这吴虹玉还挺聪明。 想着她对贝雨田的讨厌,应该是个突破口,缓缓开口,“吴小姐,你似乎很不喜欢贝雨田。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她。除了有张漂亮的脸蛋,要家世没家世,要礼貌没礼貌,还动不动就打架,除了那帮看脸的男人,谁会喜欢她。” 本以为林之瑶是来套近乎的,没想到,却对着自己吐槽贝雨田的。 吴虹玉颇有兴致的看着林之瑶,“林小姐可知道你们书院的宋杰?” 听到这话,林之瑶有些诧异,浅墨书院在幽州城,宋杰在宜中城,她是如何知道宋杰的存在的? 想归想,但还是点点头,不解道,“吴小姐认识宋杰?如果吴小姐想打听宋杰,应该问贝雨田才是。以他们的关系,我想没有人比贝雨田更了解。” “什么意思?”吴虹玉放下手上的茶杯,蹙着眉追问,“什么叫‘以他们的关系’,他们是什么关系?” 看吴虹玉这么在意,林之瑶心中忍不住得意,看来她这条路走对了。 想不到,这吴虹玉竟然有意于宋杰。 那自己倒可以多多利用这一点,给贝雨田找些不痛快。 于是故作惊讶,“呀,贝雨田没有告诉吴小姐吗?” 吴虹玉已经失了耐心,疾声道,“快说!” 林之瑶抿了抿唇,纤纤玉指攥紧手上的娟怕,状似为难道,“吴小姐,这……我也不瞒您了。贝雨田跟宋杰,乃是定过亲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贝雨田太不知好歹,竟然主动跟宋公子退亲。害得宋公子在书院被人议论,差点抬不起头来。” “岂有此理!”吴虹玉咬着牙用力的捶打着桌子,连茶杯里茶水洒出都不顾。 林之瑶惋惜的摇摇头,“谁说不是呢。这贝雨田,也就是一乡下丫头,家里要钱没钱,要势没势,宋公子那么英俊潇洒,家中更是富裕,配她是错错有余,她竟还主动退婚,拂了宋公子的面子不说,还让宋公子这么难堪!” “别说是吴小姐你生气,要我,我也生气。” “你说什么?”吴虹玉双手攥成拳,咬牙切齿道,“这贝雨田竟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乡下丫头,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吴小姐消消气。”林之瑶假模假样的柔声安慰,顺口问道,“不过,吴小姐怎么认识宋公子?” 正在气头的吴虹玉没有防备,张口就道,“上一次文会宴,有幸得见宋公子,我本想着这次宋公子还会来,所以就拼命努力,不曾想……” 说到这里,吴虹玉才反应过来,忙住了口。 就这么短短几句,林之瑶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这吴虹玉只是见过宋杰一面,不知道他什么情况,就情根深种,想来也是个有点姿色,没有脑子的人,倒是个不错的棋子。 如果在这次,利用这个吴虹玉,坏了贝雨田的名声,看王爷还会不会对她另眼相待。 她不是喜欢出风头,凡事拔尖吗,那就让她出个够。 看着微笑的林之瑶,吴虹玉眼睛微微眯起,不悦道,“你是来探我的口风的,你跟那贝雨田是一伙的。呵,你们博源书院的人,真是好狡猾呀!” “跟她一伙儿?”林之瑶不屑的嗤笑了声,“怎么可能。我讨厌她还来不及。吴小姐不知,这贝雨田别提有多讨厌了。在我们书院事事逞强争第一,得罪的人可是不少呢。” 林之瑶缓缓靠近吴虹玉,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吴小姐,实不相瞒,我来呢,是想跟你联手。” “联手?”吴虹玉满眼的不相信,但是并没有发怒。 林之瑶看出她的动心,招手示意她再近些,小声耳语,“我也不喜欢贝雨田。吴小姐如果想替宋公子出气,不妨……” 林之瑶说,吴虹玉附耳听,时不时还点点头,唇角微勾,笑的不怀好意。 “如何?”林之瑶一挑眉,看着吴虹玉问道。 吴虹玉眼神复杂的看着林之瑶,“你确定你不会出卖我?” 林之瑶没有点头,眼睫轻掀,撇头看向窗外,“吴小姐如果不信任我,就当没听到我刚才的话。” 说完,转身欲走,却被吴虹玉拉住到了衣袖,林之瑶见自己得逞,笑了笑,随即就收敛,装出一副为你着想的样子,转头看向吴虹玉。 “怎么,吴小姐想通了?” 吴虹玉紧紧盯着林之瑶的眼睛,久久才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去安排。” 林之瑶点点头,“那我就等着听吴小姐的好消息了。我在吴小姐这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去了。” 说完,就开门,出了房间。 停了一瞬,吴虹玉方梳洗一番,戴上面纱,也出了房间。 “吴师妹,你要出去?” 吴虹玉看去,原来是先前在院子里看书的师兄,忙回道,“师兄,我有事出去一下。如果教习找我,麻烦你跟教习说‘我很快就回来’。” “你一人出去?要不我陪你去,或者找教习陪你?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不用不用,我不走远,就在浩海书院附近看看。再说,这青天白日,街上有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 说完,不等他再说什么,就出了凌云院。 等林之瑶回去,就发现教习们和贝雨田等人都在,团团围坐在桌前,看自己回来,纷纷望过来。 “王教习,陈教习,危教习,你们回来了。” 危银柳点点头,指了指空着的板凳,温声道,“林之瑶,坐。” 待林之瑶坐定,王永安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她,淡淡道,“你去凌云院了?” 林之瑶瞳孔骤缩,微微垂头,避开他的视线,小声道,“是。我按照王教习今早说的,去跟那吴虹玉熟识一下,这样也方便以后打探消息。不过……” “不过什么?”这次是陈思远开口。 “不过这位吴小姐似乎对我很是防备,学生什么都没问到。” 看她低着头,一副自责的样子,危银柳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你跟她本就不认识。第一次见面,自是打探不到什么。不用在意,我们也只是试试。” “是。” “好了。”王永安再次开口,“既然人已经全了,我就说一下,从胡督学那得来的消息。” 纪五等人一听有消息,瞬间正襟危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永安,等着他开口。 “这次文会宴,并不像以前一样。规矩稍微改了一些。” “哪里不同?” 贝雨田淡淡开口。 危银柳看了看王永安,见他示意,方接过话头,“以前,是男子和女子分开比试,然后计算总的评分,再进行排名。但是今年,男子和女子依然是分开比试。不同的是,男子比试时,如果发现自己不是对手,本书院其他人没有参加此项目的人,依然可以再次进行挑战,即使是女子。” 听完,贝雨田松了口气。 如果按照先前的规矩,自己可能没办法保证书院取得第一。 那自己的空间任务就没有办法继续完成,只能等待下一个任务随机发布。 这样,她回到过去的时间就会往后推迟。 可是如果按照现在的规矩,她就能更有把握一些。 还有,炎辰突然出现在浩海书院,应该不是巧合,说不定,王教习口中的神秘评审官,就是他呢? 以他的为人,完全可以避免评审官和其他书院的暗中操作。 想到此,贝雨田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完成任务,于是追问,“危教习,胡督学那边可有透露,这文会宴具体开始的时间?” ------------ 第58章 床上人是谁?1 床上人是谁?1 危银柳没说话,反而看向王永安。 顺着她的视线,贝雨田看向王永安,“王教习,要保密吗?” 王永安思索了一瞬,深邃的眼眸一闪,慢慢开口,“算不上保密。因为有一个书院还没有到,但是来信说就这两日了。所以,浩海书院暂定三日后。” “三日后?”从进来,不怎么说话的林之瑶突然大声道。 众人纷纷向她看去。 林之瑶看众人都看她,方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了,微窘道,“那,那个,我,我就是觉得在不知道比试什么的情况下,多等一天,我这心里就不踏实,所以……” “我也是,我也是。”纪五连连点头,看着王永安,“王教习,我这心里也没底。如今这浩海书院和其他书院都不拿正眼看我们,我这气呀,恨不能赶紧拿个第一,气死他们。” 纪五这么一打岔,众人的视线瞬间被转移。 贝雨田看着林之瑶松了口气的样子,还有那回避的目光,觉得事情恐怕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她今日见那吴虹玉,究竟说了什么? 看来,她得小心呀,别到时被蛇咬了都不知道。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我跟陈教习还有危教习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越是这种时候,大家才越要沉住气。”王永安拍了拍纪五的肩膀,“大家就当这三日,是给我们好好准备的时机,在你们擅长的方面再精进一下。” 众人齐齐点头。 王永安眼睛扫了眼林之瑶,“林之瑶,这两日你还是好好留在青泉院,吴虹玉那边不要去了。估计那吴虹玉对你也很是防备。我想了一下,即使我们能打探到什么消息,说不定是浅墨书院为了迷惑我们也不一定。” 林之瑶垂首低眉,“是,王教习。” 王永安又看向贝雨田,“贝雨田,这几日,你要万分小心。” 贝雨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好了。”王永安起身,“到了用中饭的点了。我去看看,浩海书院送饭的来了没有。一会儿吃完午饭,大家自由活动。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惹是生非。” 原本打算去浩海书院借几本书的贝雨田,突然被炎辰打乱了计划,只得翻看自己带来的几本了。 直到天色暗下里,才回了凌云院休息。 刚走到门口,贝雨田就发现房内没有亮光,侧耳倾听,发现房内没人。 这么晚了,难道吴虹玉还在用晚饭? 贝雨田又望向饭厅,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连点亮光也没有。 这么晚,她能去哪里? 贝雨田满是疑惑的推了推门,发现门一碰,就开了。 果然,房内没有她的身影。 这么晚不在,应该是浅墨书院教习该担心的事情。 想到这里,贝雨田没有理会。 洗漱完,贝雨田和衣躺下,闭眼准备休息。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就见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定睛望去,发现正是吴虹玉。 只是这么晚了,她竟然蒙着面纱,进来迅速将门关上,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她,这就很奇怪。 “有人跟踪你?” “啊!” 贝雨田突然出声,吓的刚进门的吴虹玉大叫出声。 喊完发现是贝雨田,忙用手捂住嘴小声骂道,“你找死吗?在房间里为什么不开灯?吓死我了。” 贝雨田眼睛眯了眯,杀气浮现,“吴虹玉,注意你在跟谁说话。” 听到贝雨田冷冷的警告,吴虹玉才想起她的厉害,不敢再吭声。 摘了面纱,蜡烛都没有点,吴虹玉听着书院外没有其他动静,这才放心的慢慢摸索着步到床畔,宽衣解带。 贝雨田躺在床上,眼睛早就适应了黑暗,对她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自是没有忽略她脱完衣服,似乎将什么东西藏在了枕下。 久久,吴虹玉躺下就再没动静,想来应该是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两人纷纷起床。 贝雨田正整理床铺,就见吴虹玉端着一盆水进来,看到自己,竟笑着走过来。 “贝姑娘,你醒了。我打了水,快来洗漱!”吴虹玉看她没动,忙又笑着催促,“水还是温的。贝姑娘,快别愣着了,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见贝雨田站着还是没动,吴虹玉似乎更大胆一些,走上前,拉着她的衣袖,有些腼腆,“那个,贝姑娘,以前都是我的错。今日,就当我给你赔罪,你就原谅我吧。” 低头,看着自己被拽住的衣袖,扫了眼吴虹玉,淡淡道,“吴小姐今日吃错药了?” “哪有。”吴虹玉眼帘微垂,状似窘迫,“贝姑娘,我真的是诚心的跟你道歉。” 呵,不说,那自己倒要看看她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贝雨田装作被她打动的样子,笑了笑,“好呀,我相信吴小姐是真心道歉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贝雨田直接走到水盆旁,用她打来的水洗漱。 哪知刚洗漱完,这吴虹玉还有后招。 “贝姑娘,这是我一早就沏好的茶,你快尝尝看,用的是上好的茶叶。手法还是我最近刚学的。麻烦贝姑娘品评一二。” 看着吴虹玉双手捧过来的茶水,贝雨田微微挑眉,伸手接过,揭开茶盖,吹了吹,送入口中。 饮了几口,点点头,称赞道,“吴小姐好手艺。这茶馨香似溢,入口微苦,但是接着就透出微微的甜,唇齿留香。不错,果然是好茶。”说完,又连喝几口。 看贝雨田喝了茶,吴虹玉接过她手中茶杯,笑得意味深长。 贝雨田皱了皱眉,看着吴虹玉有些怪异的笑容,想要开口询问,却突然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有些模糊,身子也跟着踉跄,不解道,“吴小姐,我这是怎么了?你在茶水里放了什么?” 吴虹玉看她中招,放下茶杯,放肆的笑了笑,很是得意,“贝雨田,你不是厉害吗,哈哈,现在,我看你还怎么厉害。”说着,伸手,将有些眩晕,身体虚软的贝雨田推到床上,“这茶里,我放了一味好东西,能让你欲仙欲死的东西。我呀,还给你准备了惊喜,接下来,希望你好好享受吧。” 青泉院。 “林之瑶,去叫一下贝雨田,大家都等着她用早饭呢,怎么还没来?” 陈思远向院中望了望,发现还是没有贝雨田的身影,这才叫林之瑶去看看。 心中也有些奇怪,往日,她挺准时的,今日是怎么回事? 林之瑶眼中精光一闪,笑着回应,“是,陈教习。” 说着向院门外走去。 哪知,刚到院门处,就碰到一人。 抬头看去,林之瑶心中惊诧,随后就是异常的欣喜,暗道:想不到老天爷如此眷顾自己。 “辰公子,您怎么来了?” 炎辰看了眼眼前女子,客气道,“林小姐。我找贝雨田,不知她可在?” 林之瑶心一痛,袖中的手紧了紧,想到接下来的戏码,很快压下心中的痛楚,淡笑开口,“我正欲去叫她用早饭。辰公子如果有事找她,不妨一起?她就在后面的凌云院。” 炎辰眉心微蹙,贝雨田怎么会在浅墨书院落脚的凌云院? 他没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林之瑶带路。 林之瑶领着炎辰刚走到吴虹玉和贝雨田所住的房间门口,发现门外已经有几人围着,甚至有人趴在门上侧耳听着门内的动静。 他们都是浅墨书院的学生。 几人看有外人过来,神情和动作有些慌张,纷纷拦在林之瑶和炎辰的身前。 炎辰皱眉,随后,便听到门内似乎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有女子的嘤咛声,还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时而飘出女子难耐的啜泣声。 炎辰身为男子,再加上他的身份,这种声音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只是自己是来找贝雨田的,这林之瑶为何将自己带来这里? 他并不想来凑这种热闹。 炎辰眼神变得冷冽,狠狠盯着林之瑶,顾不得有其他人在场,一点脸面都不给她,“林小姐,你觉得辰某很闲?” 听炎辰冷厉的语气,林之瑶瞬间收起眼中的得意,转身看着炎辰,虽早有预料,还是被他眼中的冰冷刺的瞳孔一缩,忙低头,期期艾艾开口,“辰公子,贝姑娘就是住这个房间。” 炎辰听到贝雨田住这个房间,立马有些不淡定,背在身后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不等炎辰说什么,凌云书院的几个学生有些耐不住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房间住的,还有他们的吴师妹。 一男子不悦的开口,“我说,你们是干什么的,来我们凌云院干什么。这里没你们什么事,赶紧出去。” “就是,快出去。” 另外几人也纷纷应和。 先不说这屋内是谁,可是在他们凌云院,还有,这是吴师妹的房间。 如果这件事传出去,那些人到时议论起来,毁了吴师妹的清白不说,他们浅墨书院的人也会跟着抬不起头来。 想到此,几人的眼光更是不善。 林之瑶看他们阻拦,小心翼翼的开口,“我们,我们是来找贝雨田的。我是博源书院的。你们能不能让我看看,贝雨田在不在里面?” 不等浅墨书院的人开口,院门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谁在不在?” ------------ 第59章 床上人是谁?2 床上人是谁?2 听到贝雨田的声音,炎辰立马转身,看向院门处。 只见贝雨田抱着几本书,倚在院门上,很是赏心悦目。 贝雨田扫了眼众人,最后视线停在了炎辰的身上,微微有些惊讶,终归没有说什么。 “贝雨田!”林之瑶惊呼出声,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在这里,那里面的是……” 炎辰看她在这里,松了口气,又听林之瑶如此大呼小叫,顿时明白其中款曲,眼中杀气一掠而过。 “里面?”贝雨田佯装不解,“里面怎么了?” “啊——” 不等林之瑶开口,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女子的哭声和打骂声。 这声喊叫,惊动了整个凌云院。 周文石慌忙从自己房间里跑出来,衣衫因为穿的急,有些凌乱。 看到院中这么多人,愣了一下,随后就恢复平静,看着自己书院的几个男学生,没好气道,“谁喊的?大早上的,大呼小叫什么?” 一男子突然被其余几人推了出来,面色有些苍白,“周——周教习,是,是吴师妹……” 男子停住,有些为难。 周文石缓步走到他身前,一把将他推开,恨恨道,“一个大男人,话都说不清吗?起开,我亲自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周文石就来到吴虹玉门前,伸手去敲门。 哪知门打开,出来的竟是一男子,身上只穿着一层中衣,怀中抱着几件外衫。 门内,传来女子悲宥的痛哭。 见此情景,院中霎时陷入一片沉寂。 接着就听到周文石的咆哮声,“杜志新,你怎么从吴虹玉/房间出来的,还是这般,这般不堪入目,啊!” “周——周教习,我,我也不知道呀。” 杜志新有些欲哭无泪,很是惶恐的看着周文石。 周文石双目圆睁,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咬着牙道,“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周教习,既然贵书院有事情要处理,我们就先回青泉院了。” 贝雨田勾唇颔首,转身欲走。 “贝雨田,我杀了你!” 刚走两步,一道身影,快速的冲向她。 贝雨田头都没回,抓住一只握着匕首的手,手上微微用力,匕首“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周文石见此,惊的忙示意书院学生将吴虹玉拉开,怒道,“混账!吴虹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看着披头散发,满面泪水,犹如疯子的吴虹玉,贝雨田眯了眯眼睛,冷冷道,“吴小姐,你失了清白,应该找的是罪魁祸首。” 吴虹玉眼睛腥红,极力想要挣脱众人的束缚,声嘶力竭,“贝雨田,是你,对不对,是你。” 周文石意味深长的瞥了眼贝雨田,愤怒的看着吴虹玉,“行了,在这喊什么,你想让整个浩海书院的人都知道你的丑事吗?” 被周文石这么一提醒,吴虹玉再不敢大声喊叫,咬着唇,眼神狠毒的射向贝雨田。 贝雨田调整了下怀中的书,不为所动。 “你们全部进大堂。”随手指了个学生,“你,去把院门关上,在门内守着,任何人都不准放进来。” 学生领命而去。 众人进了厅堂。 周文石踢了脚跪在地上的杜志新,“说,到底怎么回事?” 杜志新抬眸,扫了眼低声啜泣的吴虹玉,没有开口。 周文石气得一拍桌子,恨声道,“怎么,你想把这件事闹到官府吗?” “到时,治你个强奸罪,你的仕途,将毁之一旦。” 杜志新这才猛然抬头,凄然跪着上前,一把抱住周文石,连连哀求,“周教习,不要报官,我说,我说。” “昨日,吴师妹跟我说,今早有事情需要我帮忙。我——我就按照吴师妹说的时间,来了。” “可是,我刚敲了一下门,突然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睁开眼,就看到我跟——跟吴师妹在床上,赤裸相对。” “周教习,我说的都是真的呀,您可千万不要报官呀!” “不然学生的仕途就全没了,我爹要是知道了,会把我打死的。周教习,求求您了,千万不要报官呀!” 周文石阴沉着脸,将杜志新一脚踢开,转头看向啜泣的吴虹玉,“吴虹玉,他说的是真的?” 小声啜泣的吴虹玉瞬间没了声。 “看来是了。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大早上让他去找你。还是说,这件事,就是你一手策划的?” 听到这话,吴虹玉慌忙摇头,连连摆手,“不,不是我。我没有。呜呜呜……周教习,我怎么可能策划着让自己失了清白之身。周教习,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呀,呜呜呜……” 周文石失了耐心,“那就说,到底是不是你把他叫去的。你叫他,究竟是因为什么事。” 吴虹玉红肿着双眼,抽噎着,不敢跟周文石对视,“我,我,我就是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想跟杜师兄多请教一下,哪成想,哪成想,杜师兄会,会……” 说着说着,吴虹玉又开始捂着脸哭泣。 周文石不信,“既然如此,为何你刚才一副要杀了贝雨田的样子,还喊叫着‘是她’,这又是怎么回事?” 听周文石问到此处,贝雨田眉梢一挑,也向吴虹玉看去。 “我,我昨晚跟她睡在一个房间。今日一早,我突然失去知觉,还有刚才杜师兄也说,他也眼前一黑。除了她,还能有谁?不,就是她。只有她能趁机动手。” 说完,吴虹玉垂眸,眼中一片恨毒之色。 一直看着她的贝雨田,自是没有错过。 周文石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戾气,“贝雨田,你怎么说?” 贝雨田勾唇一笑,垂首抠弄着指甲,“周教习,学生一早就出了凌云院,前往竹石院借书,不信,您可以去查一下竹石院的借阅记录。” “你撒谎,我明明看你喝了药倒下,你怎么可能去借书。” 不等周文石说话,吴虹玉咬牙切齿的指着贝雨田说道。 说完,众人皆看向她,吴虹玉这才发现,一时激动,说错了话,忙改口,“你明明跟我一个房间,怎么可能突然跑到竹石院去借书。” 即使她赶忙改口,但众人不是傻子,前面的话也听的一清二楚。 “吴虹玉,脑子不清楚,就不要乱说话!” 周文石猛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吴虹玉警告。 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在心里暗骂吴虹玉没脑子。 一直没有开口的炎辰,周身冷冽,闪身来到贝雨田身前,仔细打量她。 见她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方松了口气,转身,不容吴虹玉躲避,“让她说。还是说周教习想要包庇你们书院犯错的学生?” “放肆!”周文石怒视炎辰,“我在处理自己书院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没资格插手!” 炎辰周遭掀起一阵寒风。 贝雨田拍了拍他,“辰公子勿气。”看着周文石,冷厉道: “他没资格插手,我总有资格吧。毕竟,吴小姐可是在我的茶水中下药。” “她说下药了吗?我怎么没听见?” 周文石狡辩。 贝雨田嗤笑,“周教习,想护短,也要看场合。在场这么多人,并不是只有你们书院的人。别忘记,我们书院的人也在呢。” 见避不过,周文石面上阴沉,“贝雨田,你们博源书院就是这样教导你们,跟长辈说话的?简直一点规矩都没有,等见了王教习,我倒要讨问一二。” 话题再次被他岔开,贝雨田也不恼,“周教习,学生只是想问吴小姐一个问题,您总是岔开话题,意欲为何?难道这件事您也插手了?” 周文石瞬间气得手发抖,“你,你个无知小儿,简直一派胡言。我周文石堂堂浅墨书院教习,怎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事。” “既然周教习没有参与,那为何屡次三番阻止我询问吴小姐有关下药之事。”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好,你问,我倒要看看,你能问出什么。” 周文石一甩袖子,再不理贝雨田。 吴虹玉看贝雨田走过来,眼中满是恐惧。 贝雨田的身手有多厉害,她领教过。 “你别过来。你别靠近我。” 贝雨田不为所动。 “你,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撞死在这。如果我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我告诉你,我不是吓唬你。” 贝雨田眼中满是轻蔑,嗤的笑出了声,“吴虹玉,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墙就在你身后,你倒是撞呀!” 听到这话,吴虹玉懵了。 死,不要,她不要死,她还没有活够。 抬头,看着贝雨田有恃无恐的样子,吴虹玉一咬牙:好,你不怕是吗? 眼看着贝雨田离她越来越近,吴虹玉突然一头冲向最近的门柱。 “呃!”衣领突然被人勒住,吴虹玉有些喘不过气,努力挣扎。 感受到衣领又被人突然放开,不等她喘口气,贝雨田欺身靠近,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仅她们可以听到,“吴虹玉,我在给你机会,你最好老实的招了。否则,我不介意将你告到官府。” 吴虹玉喘着粗气,恨恨道,“贝雨田,你没有证据,即使告到官府又能怎样。” ------------ 第60章 她是我的人 她是我的人 贝雨田看吴虹玉还嘴硬,轻蔑一笑,「吴虹玉,那茶有没有放药,找个郎中闻一闻就知道了。」 看她还想狡辩,贝雨田接着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喝时感觉不妥,就没有再喝。茶杯也被我收起来了。现在茶杯里还剩了些茶水,应该够官府查验了。你说,给人下药,应该治你个什么罪呢?」 「不,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喝下去的。你怎么可能会没事?」 「难道吴小姐不知道,可以催吐吗?」 更何况,她还有解毒丹可以吃,但她怎么会傻到让其他人知道。 吴虹玉彻底愣住。 想明白后果,看着贝雨田哀求,「不,不要告到官府,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见她听话,贝雨田勾唇,直起身,「吴小姐,说说吧,你在我的茶水中放了什么药?」 吴虹玉见众人视线看过来,瑟缩了下,嗫嚅道,「春——***。」 众人震惊。 贝雨田乘胜追问,「药哪里来的?」 「买——买的。」 看吴虹玉承认,周文石愤怒的想伸手掐死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吴虹玉自是看出周文石的暴怒,突然,眼神瞥到隐在最暗处的林之瑶,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周教习,是林之瑶。都是她给我出的主意。这一切都是林之瑶策划的。」 贝雨田黑瞳一片平静,心里也没有惊讶。 周文石怒目而视,「林之瑶,你不出来解释一下吗?」 林之瑶见躲不过,索性站出来,反正这吴虹玉也没有证据。 炎辰对她视而不见。 林之瑶心中一痛。 吴虹玉这个蠢货! 都是贝雨田的错。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很是无辜: 「吴小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么冤枉我?」 见林之瑶不承认,没了这最后一根稻草,吴虹玉再没了顾忌,站起来扑向林之瑶,「你个***。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蛊惑我,我怎么可能想到给贝雨田下药。林之瑶我告诉你,我的清白毁了,你也别想好过,我打死你个***。」 吴虹玉一边喊叫,一边发了疯的捶打这林之瑶。 林之瑶也不甘示弱的还手。 两人顿时打作一团。 众人一时看傻了眼。 贝雨田双手环抱着书,离他们远了几步,恐被不长眼的拳头波及。 炎辰跟着她过来了。 「住手,你们快给我住手!」 周文石忙命学生上前拉架,哪成想,吴虹玉和林之瑶没有停手的打算,还欲打欲激烈。就连拉架的人,也挨了打,脸上手上,纷纷挂了彩。 好在,最后终于将她们二人拉开。 两人脸上红肿一片,嘴角甚至挂着点血丝。 「你们别拉我,我要打死林之瑶这个***!」 「你想清楚,打死了她,你也活不了。」周文石大声呵斥。 众人点头赞同。 周教习说的对,杀人要偿命的。 「呵,咱俩到底谁是***?还没成婚就没了清白身。」林之瑶得意的嘲讽。 吴虹玉被说到痛处,「你们别拉我。」挣扎着嘶吼,「我要撕烂她的嘴。」.c 「来呀,有本事……」 「啪!」 周文石一巴掌扇过去,冷冷的看着林之瑶:「她不能打你,我可以。我书院的学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众人:「……」 这不让她们互打,周教习怎么动手了! 林之瑶被打懵了,看着周文石,一动不动。 贝雨田叹口气,欲上前,被炎辰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那林之瑶欠教训,你别管她!」 贝雨田拉开炎辰的手,走上前,看着周文石:「周教习,先不说林之瑶有没有蛊惑吴小姐。她是我博源书院的学生,犯了错,自是由我书院教习教训,您在这私自打我书院学生,不是公然打我书院的脸面吗?还请周教习放人。您放心,学生回去,定会一五一十的将此事告知王教习,林之瑶也自会有王教习教导。」 「哼!」 周文石气愤的背过脸去。 看了眼还懵着的林之瑶,贝雨田红唇轻启:「还愣着干什么,走吧,林小姐。」 说完,率先抱着书,离开凌云院。 炎辰见她离开,自然也跟着走了。 林之瑶捂着脸,忙跟上。 刚出了凌云院,林之瑶吼道:「贝雨田,你就看着我被打,不去帮忙?回去我定要向王教习告你一状。」 贝雨田回身,还没开口,就看到身后的炎辰一步步向林之瑶,直逼的她退到墙角,再无路可退。 丰神俊朗的美男子,阴沉着脸,一把掐住林之瑶的咽喉:「林之瑶,不要以为你父亲是林才良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告诉你,贝雨田是我的人。如果你再对她做点什么,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之瑶不敢置信的看着炎辰:「你——你的人?不可能,她只不过是一个乡下……」 炎辰手上收紧,林之瑶瞬间闭嘴,脸被掐的通红。 她能感觉到,炎辰并不是随便说说。 看着她眼圈通红,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贝雨田面无表情的看着,心中却波涛汹涌:这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不问缘由的保护。 「你最好连她的坏话也不要说。不然,被我知道了,你这舌头也不用要了。」炎辰冷冷的警告。 看林之瑶乖乖点头,炎辰方松了手。 抬头,与贝雨田隔空相望,炎辰薄唇微微上扬:「可要我跟你们王教习说明此事?」 贝雨田摇摇头:「你毕竟是外人。不管林之瑶做没做,为了博源书院的脸面,王教习都不希望外人插手这件事情。还有,辰公子,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 炎辰宠溺一笑,点点头,阔步走到贝雨田旁边:「以后小心。」 看她颔首,方离开。 贝雨田看都不看林之瑶,进了青泉院。 炎辰身影走远,林之瑶方颤颤巍巍进了青泉院。 进了房,几人都在饭桌前坐着,只王永安来回走动。 见贝雨田进来,停下脚步,上下打量:「怎么回事?让林之瑶去叫你用早饭,怎么回来这么晚?」 看看众人,贝雨田上前,简单的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下。 待林之瑶进来,众人的脸色很难看。 心中已知贝雨田将事情告诉大家了。 纪五很是愤怒:「林之瑶,你能不能干点人事?」 「林之瑶,你不仅将林知府的脸面丢尽了,连博源书院的脸面都被你丢了。」 王永安痛心疾首的指责林之瑶。 看着众人谴责的眼神,林之瑶再顾不得体面,一屁股蹲坐在地,「哇」的一声,痛哭流涕。 一边哭一边说:「王教习,我真的没有教唆吴虹玉害贝雨田,呜呜呜,我是无辜的。是那吴虹玉诬陷我,她不想我们博源书院好过。呜呜呜……」 纪五等人面面相觑。 刚刚 贝雨田只是将吴虹玉给自己喝药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并没有提林之瑶参与其中。 如今她因为心虚,不打自招,贝雨田眼中满是轻蔑。 危银柳看不过眼,走到林之瑶身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够了!林之瑶,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大家千金的样子。」 「我们让你去打探消息,你倒好,跟外人联合起来坑害自己人,你真是好样的呀。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出青泉院,去房间里,将书院院规抄写三遍。这早饭我看也不必用了。」 下午。 贝雨田用过午饭,靠在廊下看书。 「贝雨田!」 被罚抄写的林之瑶出现在贝雨田的眼前,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恨意。 贝雨田从书中抬起头来,眼中的杀气瞬息即逝。 「想不到你运气这么好,吴虹玉下药你都能躲过。这次全因那吴虹玉蠢笨,没有将你的清白毁了,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林之瑶露出骇人的笑意。 「所以,这次吴虹玉想要害我,你承认是你出的主意了。」 贝雨田瞥了她一眼,犹如看一个死人,冷冽又肃杀。 「呦,用眼神恐吓我?我告诉你,即使有辰公子护着你又怎样?他不可能时刻都保护着你。等你死了,他还能为你报仇不成?」 林之瑶狠厉的盯着贝雨田,毫不保留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反正她现在已经被众人嫌弃,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看着她扭曲的面孔,贝雨田好心提醒:「想杀我?林之瑶,你是不是忘记,天赋测试中,武比第一是谁了?你觉得,你能杀的了我?还是说想要买通杀手杀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给王教习提议,让你去跟吴虹玉套近乎?」 林之瑶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贝雨田说了什么,看着她的眼神,不可思议。 「你是故意给我机会,向你动手的,然后让辰公子刚好撞见我被吴虹玉攀咬,毁了辰公子对我的好印象。贝雨田,你好女干诈。」 她和吴虹玉计划这么好,原来是贝雨田早就给她们下了套。 「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警告过你了,可是你几次三番在背地里使那些小伎俩,你以为我不知?」 贝雨田收起书起身,来到林之瑶面前,气场逼人。 她抬起林之瑶的下巴,迫使林之瑶看着自己的眼睛,语气冷若冰霜: 「林之瑶,你太不乖了。之前忍你,是因为无趣,也想看看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可是……」 「可……可是什么?」 林之瑶心惊胆战的看着贝雨田。 「可是,现在我有点烦了。」 说着,贝雨田手上用力。 林之瑶吃疼,张嘴要说什么,却突然感觉有个东西进了口中。 贝雨田伸手拍向她的后背,看她把东西咽下去,方放开她。 林之瑶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贝雨田:「你给我吃的什么?」 「毒药。你最好乖乖听话一些,看你表现,每七天我会给你一次解药。如果再使什么小伎俩,我会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了这话,林之瑶忙用手指抠嘴,想要吐出。 「没用的,我的药入口即化,你是抠不出来的。」 ------------ 第61章 又住一起了 贝雨田没兴趣看林之瑶不停的干呕,抬脚欲走。 「贝雨田,给我解药。不然,我定会将这件事告诉王教习他们。如果王教习他们不管,我就去官府告你。」 林之瑶踉跄着跑到贝雨田身前,挡住她的去路,脸上尽是刻薄和狰狞: 「如果你乖乖的把解药给我,我就不会去跟王教习说,也不会告到官府。」 她的形象已经被贝雨田毁了,她的命,不能再被她掌控。 贝雨田嗤笑一声:「哦,林之瑶,我刚才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我这毒药,没有人可以诊断出来。如果不相信,你大可去外面随便找个郎中,让他给你看看。」 说完,贝雨田再没理她,一个飞跃,踏上房顶。 看贝雨田如此笃定的口气,林之瑶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尽是绝望。 ------------------------------------- 下午的浩海书院,似乎比上午热闹很多。 不知是谁将吴虹玉被毁去清白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包括林之瑶给吴虹玉出主意害人的事情也传了出去。 两个书院要家世有家世,要样貌有样貌,要才气有才气的女学生,沦为另外几大书院的笑柄。 也有人更想知道从这场阴谋中完美脱身的贝雨田究竟是谁。 于是另外几大书院的人纷纷打听,这贝雨田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引得两个这么优秀的学生对她如此忌惮。 打听归打听,但没有人真的因为这些闲言碎语就围到青泉院和凌云院看热闹,毕竟谁也不愿同时得罪两大书院。 夜晚来临前,贝雨田方从房顶下来。 恐怕这凌云院是没法住了。 她也不想让王教习为难。 想了想,贝雨田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看向四周,淡淡开口;「出来!」 很快,她面前就出现一个黑衣人。 「带我去你主子那里。」 黑衣人起身,飞掠而去。 贝雨田紧跟其后。 两柱香后,两人停在一处离浩海书院不远的一个院落前,随后黑衣人就消失不见。 贝雨田抬头,看着院门上鎏金匾额,刻着四个大字:胡家小院。 想来,应该是胡督学家的一个小院,单独辟出来给炎辰住的。 以炎辰的身份,就是住到胡家,也是委屈了他。 好在,他不喜欢声张,自己今晚才有地方落脚。 贝雨田看了看院门,并没有进。 围着院墙转了一圈,在一处院墙外停下,飞身翻过院墙。 院子内,很是安静,一个房间发出微弱的光。 「吱呀!」 李竟从门内出来,看到站在院子中的贝雨田,惊住了: 「贝姑娘,你怎么来了?」李竟回过神,忙上前询问。 随着他的靠近,贝雨田闻到一股酒味,伸手示意他停下:「辰公子喝酒了?」 李竟笑着向贝雨田竖起大拇指:「贝姑娘猜的好准。要不,奴才去跟主子说一声,您陪主子喝两杯?」 贝雨田连连摆手:「不了。李总管也不要说我来了。麻烦李总管给我找个房间住几晚,等文会宴结束或者你们离开,我就回书院住了。」 李竟点点头,没有问为什么。 第二日清晨。 炎辰头痛欲裂。 李竟紧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主子,昨晚,贝姑娘来了。」 炎辰剑眉紧锁,待头疼缓解一些,方黯哑道:「有事? 走了吗?你怎么没来回禀?」 「贝姑娘说要在这住几晚。没走,贝姑娘昨晚示意奴才不用告诉您。」李竟一一回答。 「我们今日的行程安排……」 李竟有些迟疑的看着炎辰。 「继续。传水,我要洗漱。她那边安排早饭了吗?」 炎辰起身穿衣。 「安排了。主子您先洗漱,奴才这就安排马车。」 贝雨田刚用完早饭,就看到炎辰进来。 「今日还回书院吗?」炎辰笑着看贝雨田,直入正题。 想不到那吴虹玉偷鸡不成,反倒让他拾把米。 好了,现在住到自己这来了,不用担心她了。 「不回。」 贝雨田抬眸,看着云淡风轻的炎辰:「有事?」 炎辰坐下,薄唇上扬,声音磁性:「我今日要去拜访一个客人。他比较擅长围棋,刚好你围棋下的不错。想着你们可以切磋一下,打发一下时间。」 贝雨田挑挑眉,目光落在炎辰英俊的脸上,打趣道: 「辰公子真是一点儿都不吃亏。我这刚住进来,就得给你出力。」 刚来,能让炎辰去拜访的,可能不是普通人。 自己倒是可以看看,那人是跟炎辰一方的,还是跟炎亦墨一方的。说不定能为自己所用。 「怎么样,去吗?」 「去。」她轻轻颔首。 反正现在文会宴还没开始,她也无事。 看她答应,炎辰「啪啪」,击掌两声,一个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赫然放着几件衣衫和首饰。 「拜访客人,不能穿的太寒酸,我让人为你准备了一些衣衫和首饰。」说完看着嬷嬷,「你伺候小姐梳洗打扮。」 说完,炎辰出了房间。 贝雨田起身,在嬷嬷的帮助下,将那些繁琐的衣服一件件穿上身,最后梳洗打扮,绾了个精美的发式,挑拣了几样首饰佩戴。 「小姐真美!」嬷嬷满意的点头。 铜镜中,少女面容精致绝美,身形苗条,却凹凸有致,再配上清冷的气场,犹如清水出芙蓉,只可赏观,不敢有丝毫亵渎。 「小姐,您就该多打扮,您看,这样多好。」 贝雨田没说话,示意嬷嬷出去。 嬷嬷开门出去,不一会儿炎辰就进来了。 刚进门,就看到截然不同的贝雨田。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平日,贝雨田总是不施粉黛,穿的衣服也非常随意,甚至有些衣服说是男装都不为过。 这么一身精致的衣衫,将她从普通女子摇身一变,成了花中的君子,清纯冷艳,绝色无双。 贝雨田也注意到了炎辰。 他穿的衣衫也换了。 此刻一身银色长衫,衣袖上隐隐绣着祥云的式样,随着他手臂的摆动,发出一些光泽,远远望去,仿佛他在发光。将他英俊非凡的面庞,衬的更是贵气不凡。 「走吧。」 炎辰伸手,嘴角溢出一抹笑意,请贝雨田先走。 贝雨田没有客气,直接迈出脚。 可是走了两步,就发现不对,这身衣衫华美是华美,但是耽误她走路。 炎辰似乎也察觉到她的不对,低头,方发现裙摆是窄的,对于平日大步走路的她来说,可能不习惯。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走慢点,就当散步。」.. 贝雨田脸颊微红,放慢速度。 走到马车前,炎辰伸手。 贝雨田没有多想,抓住 炎辰的手腕处,借着他的力道,上了马车。 李竟驾着马车,慢慢驶离小院。 马车行进了半个时辰,终于停下。 贝雨田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山野。 背后,有一处木屋搭建的房子。 看院中有晾晒的衣服,地上还种着一些青菜,看来是有人居住。 炎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打算,扯着嗓子喊道:「先生在吗?」 「进来吧。」木屋内传出一道苍老的男声。 炎辰示意贝雨田跟着一起进去。 进了木屋,果然看见一老者,只不过也不算太老,差不多知天命。 老者慈眉善目,留着山羊胡,看炎辰进来,眼睛更是笑的眯成了月牙。 老者面前放着一个棋盘,上面早已摆放了一些棋子。 炎辰看着安之若素的贝雨田,笑着跟她介绍: 「这位,是临江城有名的围棋圣手,杨老先生。」 「杨先生。」 贝雨田躬身行礼。 「在老头我这,不用这么多虚礼。坐吧。」 老者伸手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贝雨田坐下。 贝雨田蹙眉,看了眼炎辰。 「不用看他。看你应该是会下围棋的。来一盘吧。这小子,我不想跟他下。」 闻言,贝雨田也不再推脱,直接坐下,执起眼前的黑棋,与老者对弈。 一炷香的时间,两人还不分伯仲。 炎辰看着老者额上竟冒出些薄汗,贝雨田却从容自若。 再看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字,此刻正胶着不下。 终于,半柱香后,贝雨田率先扔了棋子,看着老先生,起身行礼: 「小女才疏学浅,甘拜下风。」 老者也扔了手上的棋子,抬头,捋着一把胡须,认真打量着贝雨田: 「姑娘谦虚了。今日老身恐怕也是险胜。以姑娘的棋艺,恐怕在这临江城,没有人能胜过了。就连这小子,说不定也不是姑娘的对手,终于有人能替我老头子治治他了,哈哈哈……」 「不知姑娘师承何人?」 贝雨田愣了一下,方欲开口,不想被炎辰打断。 「哎呀,你个老头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她师傅如果在宜中城,你还能跑宜中城找人下棋不成?」 说完,炎辰看着贝雨田,笑了笑:「李竟在院中准备了一些茶水和点心。你饿了吗,去外面看看风景,吃点点心吧。」 贝雨田是个聪明人,听炎辰话中的意思,知道他有些私事可能要跟老者聊,于是转身出了木屋。 看贝雨田出去,还很细心帮他们带上了门,炎辰眼中满是笑意。 一屁股坐在了老者的对面,悠悠道: 「如何?」 ------------ 第62章 同行 老者低头将棋盘上的棋子慢慢装回盒中,然后收起棋盘,方笑眯眯的看着炎辰: 「什么如何?」 看他明知故问,炎辰也不甚在意: 「唉,某人的孙子,最近是不是太闲了。你说,我要不要将他调到我那去,帮我好好治理一下宜中城?」 「哼!」老者气哼哼的看着炎辰,「这姑娘看着是个聪明的,如果知道你这么……」看炎辰看向自己,老者立马转开话头,「她很聪明。而且,从她围棋的布局来看,此女心思深沉,不可琢磨。还有些敢于冒险。」 「如果你想用她,或者……总之,你自己要小心。除非确定她对你有情或者彻底衷心于你。」 炎辰没有动,侧耳倾听院中贝雨田和李竟的闲聊,过了一会儿,方淡淡开口: 「我相信我的直觉。她不是他那边的人。只这一点,就足够了。况且,我如果身边再没有一个女人,恐怕那位会想尽办法往我身边塞女人。既然如此,还不如她。」 老者见他注意已定,没再劝说,只摇了摇头,笑着叹息: 「唉,老了。这精力也跟不上了。今日又早起,如今有些困乏。老头我先去睡一觉,你们自便。走时,别忘记给我带上门。」 炎辰见老者自顾去了里间,也起身出了木屋。 「主子。」 李竟最先看到炎辰出来,忙起身给炎辰让座。 贝雨田虽然背对着木屋门,但是也听到响动,只是依然坐着喝茶吃点心。 炎辰坐下,李竟重新拿了个杯子给他倒茶。 接过茶水,瞥了眼贝雨田:「怎么样,这的风景不错吧。」 贝雨田点点头,抿了口茶,将口中的点心送下。 炎辰本以为贝雨田会问些什么,哪里知,直到他们喝完茶水,准备回去,她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三日后,清晨。 贝雨田出了胡家小院,不想看到李竟站在一辆马车外。 「贝姑娘。」李竟行礼,随后撩开车帘,「马车已经给您备好了。」 贝雨田没有矫情,点头致谢,正欲上马车,不想,看到马车中竟还有一人。 「看到我很惊讶吗?快上来吧。有什么话或者问题,路上再说。」 炎辰笑着道。 贝雨田面不改色坐了进去。 马车晃动,贝雨田看着炎辰的眼睛,语气平淡: 「辰公子要去哪?」 炎辰一挑眉,笑呵呵道: 「你去哪,我就去哪。」 见他不愿说,贝雨田也不再问,转头看向车窗外。 看她不理自己,炎辰收了笑容,有些讪讪开口: 「我有些事情,要去浩海书院。」 贝雨田转过头来,看都没看他,自顾闭目养神。 炎辰闭了嘴,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也学着她的样子闭目养神。 「主子,贝姑娘,我们到了。」 不久,李竟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贝雨田睁眼,径直下了马车,往浩海书院一侧院墙走去。 站定,飞跃,身影消失在浩海书院的院墙处。 炎辰看了看,抬脚从正门进去了。 「主子,好好的正门不走,贝姑娘为何非要翻墙?」 李竟摸不着头脑,跟在炎辰后面问道。 炎辰冷冷瞥了眼李竟: 「你想让其他人看见,她跟我一起来的吗?如果是这样,到时她凭自己的真本事帮书院争得第一,恐怕其他书院也不服。」 李竟听后,顿悟。 那边,贝雨田刚进了青泉院,就跟纪五迎面碰上。 「你可来了。」纪五看着贝雨田,松了一口气,「快,教习他们都等着你了。」 贝雨田点头,跟在纪五的身后,进了房间。 「王教习,陈教习,危教习。」 向他们一一行礼后,贝雨田抬头,看着他们,等待他们的安排。 王永安起身:「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现在起身去青云楼。」 众人纷纷跟上。 待到青云楼门前,贝雨田方知,为何纪五和王教习他们这么着急。 放眼望去,这青云楼竟然只有一个正门,两个小的侧门。 读书人,天生心气高,谁都不愿走侧门,全都涌向了正门。 此刻,正门人挤人,竟连飞个苍蝇的空隙都没有。 「危教习,贝雨田,你们到我后面来,别被他们这些粗人挤到了。」 纪五犹如老鹰护小鸡,将他们二人拉到自己的身后,伸开双臂,希望化解一些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力道。 可是,他毕竟是一个人,怎敌那么多人,危银柳和贝雨田还是被人群挤的皱起了眉。 「大家不要拥挤,都能进去,都能进去。我们青云楼,里面很是宽敞。请大家排好队,有次序进入。」 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在人群上空响起。 贝雨田抬头看去,就看到一男子,衣着低调,手背在身后,用声音指挥众人进楼。 重新低头,不期然看到王永安也在抬头看着那人,想必,他也听出此人内里深厚,绝不是一般人。 这浩海书院还真是藏龙卧虎呀。 半个时辰后,所有人进了青云楼。 贝雨田打量着青云楼,发现它的设计别具匠心。 一楼,四周只有几个房间,中间一大片空地。.. 二楼和三楼也是如此。 中间向上看,只能看到房顶。 每一层楼都可以看到对面的房间还有下方的空地。 此刻,一楼站着的,坐着的,全是浩海书院的学生。 贝雨田他们和其他书院的人,都坐在二楼。 三楼,没有人露头,则不太清楚是什么人。 「好了,大家安静,听胡督学讲话。」 疏导人群的人再次开口,楼内霎时安静下来。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三楼的一个老者站了起来。 从二楼望过去,这位老者头发束在高高的发冠中,有张大大的圆脸,脸上的肉将眼睛挤的很小。远远望去,只有一道缝。 想来,这位督学日子过的很恣意。 「作为浩海书院的督学,很荣幸,能够主持这次文会宴。同时,也欢迎各大书院肯赏光,来我浩海书院。我想,大家应该对咱们的文会宴有些等不及了。我话不多说,请我书院的李德厚教习跟大家宣读本次文会宴的规矩,还有就是宣布进行哪些比试。」 话落,贝雨田就看到李德厚在三楼出现。 「好,现在大家仔细听,尤其是各书院参加比试的学生。第一,不得徇私舞弊,一经发现,直接判定其所在书院该比试为零分。第二……」 以上,是文会宴的规矩。 接下来,我将宣布,本次文会宴,有哪些比试。 「首先说明,每场比试,不论男女。」 「第一场,是文试。第二场,是烹茶。第三场,是围棋。最后一场,是武比。为了此次文会宴的公正,我浩海书院邀请了几位非常有名望的非本书院的评审官。但是在比试期间,这几位评审官是不对外公 开,比试开始之前,不跟各书院和学生见面。」 「好了,接下来,第一场,是文试。请各书院选出参加本场比试的学生,到三楼来。」 贝雨田看向王永安。 只见王永安柠眉,手指轻叩椅子扶手,思索良久,方抬头,看向谭明诚: 「明诚,这第一场,你来。这场文试,谁也不知道难度到了哪一步。而且,其他书院肯定都想取得第一场胜利,好在气场上压制后面的比试。由此推测,大家都会选出最强的一人。在他们四人当中,你跟贝雨田都不错。但毕竟你俩没有比过。所以,这场你先来。如果你觉得不好,让贝雨田再去试试。」 安排完,看着众人,「你们可有其他看法?」 众人摇头。 「好,既然没有,明诚,上楼吧。」 谭明诚点点头,起身,出了房间,向三楼而去。 比试期间,其他学生和教习可以适当在一楼和二楼走动。 纪五有些坐不住,一会儿挠挠头,伸头探脑;一会儿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晃悠。 「纪五,坐下。平日在书院,跟你们说过多少次,要沉得住气。你看看你,快成猴子了。」 陈思远被纪五晃的头晕,低声斥责。 「嘿嘿嘿……」纪五尴尬是笑了笑,坐回板凳。 刚安静不到一息功夫,就满是好奇看向王永安: 「王教习,现在大家也没事干,您不妨跟我们说说,这后面几场比试,您是怎么打算的?」 听到这话,贝雨田和乖巧许多的林之瑶也向他看去。 王永安没好气的扫了眼纪五,端起茶碗,将茶碗中的水一饮而尽,方缓缓开口: 「反正都要说,告诉你们也无妨,也好让你们有个准备。」 「从今天的比试来看,估计这个文试最少要一上午,才能完成。至于这第二场烹茶,那就只能贝雨田或者林之瑶去了。」 「以林之瑶的身份,想必对烹茶应该专门学习过。」说着,王永安看向林之瑶,待看到她点头,又看向贝雨田,「贝雨田,你呢?对这烹茶之艺,可有掌握?」 「有幸跟家母学过。」 贝雨田言简意赅的回答。 「哇,贝雨田,连烹茶你都会,你就告诉我,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纪五一脸崇拜的看着贝雨田。 听贝雨田也会,王永安一时也难拿注意,毕竟她在书院那些惊人的壮举,他也不好判定,她这个「学过」到了哪种程度。 偏头,看向一边的危银柳: 「危教习,对于这第二场烹茶,你有什么想法?」 ------------ 第63章 我不服 危银柳看看林之瑶,又看看贝雨田,犹豫了下,抬头,看着王永安: 「王教习,不如跟第一场文试一样?让贝雨田先去试试,如果贝雨田不行,再让林之瑶去。」 「或者……」 王永安皱眉:「或者什么?」 「或者,让她们二人一起参加。」 「方才那李教习只说选出参加比试的学生,并没有限制多个学生一起参加。」 经危银柳这一提醒,王永安才发现,确实行得通。 不禁笑着点头。 「如此甚好。既然如此,第三场,围棋,贝雨田和谭明诚一起去。第四场,纪五,你跟贝雨田一起。不过,如果你们有把握的话,一个人去就行。」 「如果我们每次去的人多,可能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诟病。」 王永安说完,陈思远和危银柳纷纷点头赞同。 纪五听自己要参加第三场,开始有些等不及了,在房间里摩拳擦掌。 好在,这场文试没用太久,一上午就搞定了。 下午,用过午饭,贝雨田他们早早的来到青云楼,等待着进行第二场比试。 「当」的一声锣响,第二场准备开始。 「请各书院比试学生上三楼。」 贝雨田和林之瑶同时起身,出了房间。 走到楼梯口,在前面的林之瑶愣了一下,贝雨田顺势望去,发现几日不见的吴虹玉正站在楼梯口,狠狠的瞪着她们。 「贝雨田,林之瑶,你们把我害的好惨。这次比试,我要狠狠的将你们踩在脚下。」 林之瑶有些心虚,看看身后的贝雨田,没敢说话,毕竟她的小命还捏在她手里呢。 「呵!」贝雨田冷笑一声,「吴虹玉,你这是咎由自取,怎么能说是我们害的你呢?劝你一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林之瑶,我们上去。」 说完,迈上楼梯,来到吴虹玉身边,面无表情道: 「还请吴小姐让一下。」 看着贝雨田云淡风轻,吴虹玉恨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位小姐,我们还要上楼,能让一下吗?」 眨眼间,楼梯口又出现两位其他书院女子。 「你们上楼我也上楼,催什么催。」 吴虹玉满肚子气,如今终于找到了出口,对着两人就一顿怒呵。 「你是哪个书院的?有病吧?自己堵在楼梯上,不让别人过,你倒还发起火来了?」 两女子也不是软柿子,出口的话也是不客气。 「就是。说,你是哪个书院的,我倒是想看看,什么样的教习能教导出如此嚣张跋扈的学生。」 另一女子附和。 吴虹玉听到教习,立马想到前几日周教习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到现在,她都不想回忆。 更何况,自己失去清白的把柄还捏在他手里。 瞬息,吴虹玉沉默,迅速跑上了楼梯,一刻也不敢多呆。 贝雨田一挑眉,也跟着上了楼梯。 上到三楼,跟着浩海书院的教习,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却一应俱全。 茶室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甚至可以说,相当不错。 一些名贵茶叶也被妥善的保管。 室内已经准备好了烹茶的小桌,不多不少,刚好够她们每人一张。 每个茶桌上都放着一小罐茶叶,还有一整套烹茶的工具。 贝雨田随意找了个桌子坐下。 林之瑶紧随其后。 后来进来的人也 纷纷坐下,等着开始。 抬头,看向最前,有一位老者,坐在雕花红椅上闭目养神。 「当。」 锣声响起。 「今日,要烹制的茶,乃是绿茶的一种。至于是哪种茶,用何种方法,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烹制好后,倒入桌上的茶碗中,请评审官品尝。分数,会稍候宣布。」 负责的教习说完规则,众人跃跃欲试。 贝雨田不紧不慢的拿起茶罐,打开盖子,放在鼻端。 深吸一口气,茶叶的清香扑鼻而来。 闭上眼,贝雨田用心去感受茶叶的香气,跟自己有些久远的记忆重合,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想不到,竟是黄山毛峰。 绿茶,是常喝的一种茶。 烹茶工艺十分简单,但是,唯有这黄山毛峰,是比较特殊的一种。 放下茶罐,贝雨田开始烧水。 两刻钟过去了。 众人纷纷端起自己烹制好的茶,走到评审官面前,看着评审官送入口中,没有露出不悦的情绪,方松了口气。 「各位,可以回到你们书院所在的房间,稍候片刻,一会儿自会有人将结果宣读。」 负责教习说完,伸手示意众人出去。 回到二楼,刚进房间,就看到陈思远和纪五一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见他们二人回来,纪五忙迎了上去: 「贝雨田,怎么样?」 贝雨田笑着点点头,林之瑶瞥了眼贝雨田,垂下头,坐了下来。 其他人自是看到贝雨田对纪五的回应,都放松了些。 「好了,纪五,让贝雨田坐过来休息。究竟怎么样,一会儿就知道了。」 王永安毕竟是宋督学委以重任的人,说话行事,都非常沉稳。 又是一刻钟,锣声再次响起。 「今日比试结果已出。现在先宣读文试的比试结果。第一名,博源书院的谭明诚。第二名,皇家书院的周云蔚。第三名,浩海书院胡晟。第四名,……第七名,浅墨书院吴昕霖。」 「下面,是第二场,烹茶。第一名,博源书院贝雨田。第二名,浅墨书院吴虹玉,第三名……」 宣读结果还没有读完,整个青云楼内众人哗然一片。 议论声很大,贝雨田即使在二楼,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天哪,今天两场比试,这博源书院竟占了两个第一,那后面即使比试不尽如人意,估计,也不会排名太差。」 「可不是。历来这博源书院都是最后,今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连拿两个第一。」 「哎,刚才念到的贝雨田,是不是就是前几日那个贝雨田?」 「应该是。不然,都是博源书院,总不能一个书院有两个贝雨田吧。」 「说的是呀,之前就想看看这贝雨田是何方神圣,现在更想知道了。」 「那个房间,就是博源书院的房间。一会儿,我们留意一下,从那个房间里出来的人,最美的一个,估计就是她了。」 贝雨田蹙了蹙眉,没有出声,思索着她一会儿要不要等人都走光了再出去。 此刻,在三楼坐着的炎辰武功也不错,这些人的话,自然也听到了。 眉心紧锁,不自觉攥紧手上的茶杯,因为用力,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心中暗道: 呵,她的姿容岂是你们能随便看的。 想到此,炎辰向李竟招招手。 李竟上前,弯身附耳。 「去,找个面纱,给她送去。」 听到一 个「她」字,李竟愣了一下,随后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话,瞬间明白了炎辰的意思,转身出去了。 结果宣读完,浩海书院教习正欲转身离开,不想一道尖锐的女声从二楼传来。 「不可能,贝雨田怎么可能是第一。明明我烹制的茶,才是最好的。我不服。」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紧接着传来一道呵斥的男声。 正在跟诸位评审官寒暄的胡鹤轩,突然安静下来,抬头,看向身后的李德厚,摆摆手:「李教习,麻烦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德厚领命而去。 这些书院都是他接待的,他自是知道这两道声音是属于哪个书院的。新 李德厚用最快的速度,到了浅墨书院所在的房间,敲响了门。 「李教习,您怎么来了?快快请进!」 进了房间,李德厚直入主题: 「周教习,怎么回事?可是有什么疑议?」 周文石面色不愉,瞪了眼吴虹玉,方转身看着李德厚: 「李教习,是这样。我的学生对第二场比试有些疑议。刚才不小心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您不用介意,我一会儿就说说她。」 看着依然愤怒的吴虹玉,李德厚想了想,抬头,看着周文石: 「这样吧,我回去跟督学反应一下,看看能不能让评审官做出解释。还请周教习和吴小姐稍安勿躁。」 说完,不待周文石说什么,李德厚就出去了。 回来对着胡鹤轩就是一阵耳语。 胡鹤轩看着闭目养神的钱昱,又看了看同样闭目养神的炎辰,有些为难: 「那个钱老先生,钱老先生?」 钱昱缓缓睁开眼,看着胡鹤轩,等着他继续开口。 「钱老先生,是这样。有些学生在第二场比试有些疑议,不知您能不能跟大家解说一二?」 钱昱虽闭着眼,但是房间内和房间外发生了什么,他全知道。 起身,走出房间。 看了看宣读的教习,伸手示意他近前来: 「麻烦将第一名贝雨田和第二名吴虹玉叫出房间。」 宣读教习点点头,催动内里,对着下方朗声道: 「麻烦博源书院的贝雨田和浅墨书院的吴虹玉到房间外面来。」 话音刚落,二楼出现两个人影。 远远看去,身姿姣好,有一女子眉黛青颦,是个小美人。但是另一个女子,却戴着面纱,谁都不清她的容貌。 贝雨田摸着垂下来的面纱,勾唇一笑:想不到,这位王爷,想得还挺周到。不过,他怎会随身携带女子面纱? 钱昱看她们二人出来,方抬手,示意下方安静。 等众人都住了嘴,才不急不慢开口: 「今日所烹制之茶,选的是黄山毛峰。在坐诸位,也有不少懂茶之人,那就让大家做个见证,看她们二人,谁说的烹制方法是正确的。」 说完看着贝雨田,「贝雨田,你先说。」 ------------ 第64章 输了叫爷爷 贝雨田颔首:「是。我选择的是白瓷盖碗,水煮初沸,烫杯,少许黄山毛峰,水再次煮沸,倒入三分之一的水量,进行润茶,然后采用冲泡技法,用开水再次冲泡。」 钱昱点头,看向吴虹玉: 「吴虹玉,到你了。」 听了贝雨田的烹茶方法,吴虹玉刚还气愤的脸,此刻透着些微的得意。 「是。我选择的乃是琉璃盏,水煮沸,烫杯,少许黄山毛峰,刚煮的水,刚好凉至八成的水温,水量八成,也是冲泡技法。」 等她说完,一楼众人议论声又起。 钱昱点头,垂眸,看着楼下人交头接耳,笑了笑,淡淡开口: 「听完他们的烹茶过程,我想在坐的,一些懂茶的,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这样吧,吴虹玉,你说说,你为什么觉得你不是输的那个?」 钱昱直接将这个问题交给吴虹玉自己。 吴虹玉也不客气: 「这黄山毛峰,乃是绿茶的一种。绿茶,向来采用八成到九成温度的水进行冲泡。可是贝雨田刚刚明明说,她是用十成温度的水进行冲泡,这不是明显的的错误吗。」 贝雨田笑了笑,看着吴虹玉,淡淡开口: 「吴小姐,虽说这黄山毛峰乃是绿茶,但是这绿茶,也是分四种。有炒青绿茶、蒸青绿茶、晒青绿茶,还有一种,就是黄山毛峰这种的烘青绿茶。」 「制作手法不同,绿茶的烹煮,也有细微的差别。就拿今日的黄山毛峰来说,如果是用八成到九成温度的水进行冲泡,静等半天,也不会有茶香飘出。且茶叶下沉很慢。饮之,犹如白水。」 「可如果是微开的水进行冲泡,茶香四溢。待茶叶慢慢静下来,你便会看到黄山毛峰在杯中缓缓舒展,芽叶鲜活,可以感受到它还在茶树上生长时,一芽一叶或一芽一叶舒展的样子。与此同时,小小的鱼叶也随之舒展开来。」 贝雨田刚说完,青云楼内就响起阵阵掌声。 钱昱看着贝雨田,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听到众人的掌声,吴虹玉一脸震惊:怎么可能?贝雨田怎么会这么了解烹茶的技艺,她不是乡下丫头吗?还是说,那林之瑶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 而她,也蠢蠢的上了他们的当。 这次,也不用等钱昱的解释,吴虹玉就知自己不仅输了,而且连自己的脸面和书院的脸面一起输了。 想到等会儿回了书院,要面对周教习,此刻的她早就没了找林之瑶要说法的心思,反而让她如堕冰窟! 别说她,就连王永安等人都没想到,乡下来的贝雨田,会对烹茶如此了解。 三楼房间内,炎辰黑眸轻敛,满是赞赏: 「这个贝雨田,不错。」随后语气一转,有些漫不经心,「年轻人,喜欢争强好胜没有错,但是在质疑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免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炎辰这话说完,房间内的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胡督学眼神示意李德厚出去。 李德厚再次来到同僚身边,小声耳语着什么。 说完就站在了一旁。 「吴虹玉,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宣读结果的教习看着沉默的吴虹玉询问道。 正陷在恐惧中的吴虹玉突然被人叫到名字,猛然惊的打了个寒战,脸色惨白,看向四周,方发现是宣读教习在跟她说话,话都说不出口,止不住的摇头。 看她没有什么再问的,钱昱转身,身影消失在三楼的廊上。 贝雨田也回了房间,继续喝茶。 今日比试结果再没有 人有疑议,浩海书院的人开始疏导各书院的人离开青云楼。 今日过后,几大书院的人都知道,博源书院有两个了不得的人物,恐怕博源书院已经今非昔比了。 次日,太阳升起,青泉院一切如常。 贝雨田走在最后,缓缓出了青泉院,前往青云楼。 走到半路,贝雨田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胡督学的千金,胡静枫。 纪五放慢脚步,跟贝雨田肩并肩,小声开口: 「贝雨田,你看那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贝雨田望去,正是她刚才看到胡静枫的方向。 「看什么?」 现在一门心思完成空间任务的贝雨田并没有注意到纪五微红的脸颊,和有些羞涩的眼神。 「那位,是胡督学的千金。怎样,漂不漂亮?而且,是临江城有名的才女。只是不知,这次的文会宴,她为何没有参加。如果她参加,说不定,第二场比试,你俩对上,还不知道谁胜呢。」 贝雨田没有说话,只意味深长的瞥了眼纪五,继续跟上危教习他们。 刚走两步,就听到两道男声在交谈。 「哈哈,梁兄,你听到蛤蟆叫没?」 「郑兄这话何意?」 「就是这青天白日,有个癞蛤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那副丑样子,还妄想吃天鹅肉。」 「郑兄说的是……」 「哼,胡小姐乃是天仙般的人儿,论姿容,论家世,论才气,那都是个顶个的好。就是宫里的娘娘,又有几人能如此。」 「可是呀,有人就是有些不自量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敢觊觎胡小姐。」 刚还笑着的纪五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忍不住回头质问身后之人: 「你说谁呢?」 「谁接话就是谁呗。」 「有种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怎么了?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哼!」纪五看着男子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好到哪去。看看你那水桶似的腰,还有那跟个盆差不多大的脸。如果说我是癞蛤蟆,恐怕你就是那圈里的猪。」 「你讨打是不是?」 眼看着两人要打起来,那位被称作梁兄的人急忙拉住自己的同伴,给他使了个眼色,这个郑兄气哼哼的跟纪五约战: 「有种,今日武比,我们打一场。我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实力。」.. 纪五也不甘示弱,抹了下鼻子,怒道: 「谁怕谁呀。输的是孙子。」 「好,这是你说的。」 被叫做郑兄的,一甩袖子走人。 看他们走了,纪五还有些愤懑,喃喃道: 「贝雨田,你等着看我怎么把他们打的爹娘都认不出来。」 贝雨田看看纪五,她不想打击他的信心,但是她也不想平白被纪五拉低辈分,幽幽开口: 「纪五,你不是他的对手。」 刚才那人虽胖,但是可以感受到他的内力,功夫应该稍胜于纪五。 「喂!」纪五有些不服,「我们才是一个书院的。」 贝雨田点点头:「就是因为是一个书院的,所以想告诉你,我不想看你叫他爷爷。」 ------------ 第65章 一对九 纪五看贝雨田很是认真,不似玩笑,慢慢冷静下来: 「你说的是真的?」 看贝雨田点头,纪五想撕了自己的嘴。 看着安静的纪五,贝雨田反而勾唇一笑: 「想赢他吗?」 纪五忙不跌点头:「你有办法?」 贝雨田没有正面回答:「今天上午比试完,跟我出去一会儿。先提醒一下,可能你要吃些苦头。」 纪五想也不想的点头,只要能赢,吃些苦头又能怎样。 后来,纪五想说,这苦头,他再也不要吃。 青云楼。 「当!」 熟悉的锣声响起。 「第三场比试,围棋。请各书院学生派学生上三楼来。」 王永安看向谭明诚和贝雨田,点了点头。 二人起身,离开了房间。 陈思远看他们出去,才露出担心的眸子: 「王教习,昨日,我们连拿两个第一。如今其他书院对我们充满敌意。今日,他们会不会联手,对付他俩?」 「是呀。我也担心呢。」 危银柳应和。 王永安起身,背着手在房间里一边来回走动,良久: 「不管会不会,他们已经上了三楼,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胡督学的为人,还有那些评审官的公正。」 众人沉默。 谭明诚和贝雨田轻车熟路上了三楼。 只不过,这次进的不是上一次的房间。 「好,请所有进来的人到我这里来抽签。另外说一下,如果书院中不只一个参加比试,那就有可能会抽到本书院的进行比试。然后最后跟其他书院胜出的比试。还有,就是依据时间的长短。请诸位上来抽签。」 抽完签,房间内有人哀嚎,有人庆幸。 贝雨田和谭明诚则分别跟风翰书院和皇家书院对战。 等众人坐定,门口又有一人进来,不用介绍,大家都知,应该是评审官。 贝雨田没有好奇,仅大致的瞥了一眼,不想这一眼,就让她紧皱眉头。 进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炎辰带她拜见的一位杨老先生。 看炎辰跟杨老先生的相处,还有炎辰的随意,想到杨老先生出现在这里,贝雨田突然脑中有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猜测,让她兴奋不已。 「比试开始!」 「贝姑娘,请!」 贝雨田不客气,干脆利落执白子,落入棋盘。 一刻钟后。 「承让!」 对方脸色惨白的丢掉手上的黑子。 谭明诚那桌,也结束战斗。 不过,看谭明诚的脸色,不是很好。 想必是输了。 待一轮结束,宣布结果,果然。 此刻,剩下的还有九人。 分别是紫云书院、风翰书院、皇家书院、浩海书院、博源书院。 博源书院只有贝雨田一人。 「现在开始第二轮,采用车轮战模式。」 车轮战,是为决赛单独设立的。 当有一方书院只剩一人,就要对战其他书院胜出一轮的所有人,直到输或者撑到最后。 看着场上几人眉来眼去,贝雨田心中了然。 呵,果然,博源书院成了他们的头号公敌。 既然如此,那就…… 「教习,如果跟他们同时下,赢了的人,是不是第一?」 负责教习皱着眉看向贝雨田,没等他开口,杨老先生替他答道: 「可以。」 贝雨田笑着点头:「那我就跟他们一起下吧。」 负责教习震惊的看着她:「贝雨田你确定?」 这围棋可不比其他,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 平日下一盘,都要思虑良久,现在她却要一对八,这不是明摆着输吗。 「确定。」 贝雨田毫不犹豫,转身面对其他书院众人: 「诸位,我赶时间。」 「喂,贝雨田,你不会事后跟人哭诉我们这么多人欺负你一个吧?」 「就是。那我们也胜之不武呀。」 其中两人口气阴阳怪气。 贝雨田知道他们此刻心中得意着呢。 勾唇一笑:「有负责教习和评审官在此为证。」 「好,来,兄弟们,这可是她说的。我们也别客气了。」 说着,众人纷纷坐下,执白子。 既然一对多都没什么,那么他们执白子,应该也没什么吧。 贝雨田笑了笑,直接走到紫云书院学生面前,执起黑子,落在棋盘上。 不等对方再次落子,她已经走到下一个学生面前,再次落下一颗棋子。 如此往复,在八人之间来回走动。 速度之快,负责教习都快要以为她是胡乱下的。 但是看着每次她下完,其他学生又都埋头思索,不像是胡乱下的。 几圈下来,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需要思虑的也越来越多。 贝雨田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慢。 反倒是其他书院的学生越来越慢了。 到最后,反倒是贝雨田再等他们。 坐在椅子上的杨老先生都好奇的从椅子上下来,在几个棋盘来回转悠着看。 下至一半时,紫云书院的一个学生率先停棋认输。.. 负责教习也坐不住了,跟在杨老先生后面看。 下至多半时,对手只剩四人。 贝雨田每下一圈,都会让他们思虑良久。 唯一不变的是,她的速度一如既往。 她越是如此,显得其他书院学生就越来越慢。 这种压力,直让对手额上汗水冒不停,内心也更加焦灼,导致速度更慢。 最后,贝雨田停下,坐在了椅子上,很是无聊的等着他们想好怎么对付自己的攻势。 这场面,别说负责教习了,就是临江城围棋圣手杨老先生,都没见过。 一刻钟后,仅剩风翰书院一人,放下白子,语气复杂:「我认输。」 不得不说,这贝雨田,不仅有倾城的姿容,一手好茶艺,还有高超的棋技。 她的聪明,恐怕不可估量。 他不是贝雨田的对手,其他书院,恐怕也不会是。 这次文会宴,第一非博源书院莫属。 正在博源书院等待的众人,突然听到房间外传来动静。 纪五最先坐不住,起身开门,等待着贝雨田和谭明诚。 王永安等人虽没有站在门口,但眼睛全看向门口。 谭明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如此阵仗,惊了一下,随后就顿悟,情绪低落地看着纪五: 「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纪五看他如此,瞳孔骤缩,心一提,小心翼翼开口: 「那个,你跟贝雨田,这次围棋,怎么样?」 ------------ 第66章 吃苦头 谭明诚进了房间,头垂的更低:「王教习,对不起,在第一轮我就输了。」 王永安惊了一下,以谭明诚的棋艺,竟然没有撑过第一轮。 那贝雨田呢? 「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贝雨田呢?」 不等王永安问出口,陈思远先开口。 「贝姑娘还在进行比试。」 众人松了口气,好在还有一线希望。 王永安拍了拍谭明诚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用气馁。」 谭明诚抿抿唇,点点头,坐下跟他们一起等。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传来响动。 纪五再次慌慌张张的去开门。 贝雨田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 纪五看着她如此表情,张了张口,终是没敢开口问,只把她让进房间。 其他几人纷纷看向王永安。 王永安看着贝雨田安静的坐下,喝茶,开口: 「哎呀,快到用午饭的时候了,你们饿吗?」 众人面面相觑,纪五最先反应过来,笑着接话: 「饿,王教习,我好饿。不如,我们先回青云院等午饭?」 贝雨田瞟了眼纪五,随后看着王永安: 「王教习,我跟纪五还有事情,午饭你们先用,给我们留一些就好。」 说完,看着纪五,淡淡道:「纪五,走吧。」 纪五起身,欲跟在贝雨田身后出去,不想却又被王永安叫住: 「那个,贝雨田,你在门口等一下,我跟纪五说两句话。」 贝雨田点头,出了房间。 「纪五。」王永安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低声道,「你多安慰她一下。这次围棋我们没拿第一也没关系,不管怎么说,结果都比以前好。」 纪五点点头,出了房间。 贝雨田在前面走,纪五在后面跟。 直到一处空旷安静的地方,贝雨田方停下,转身示意纪五近前来。 纪五上前,深吸一口气,用他自己认为最委婉的语气道: 「那个,你心情好些没有?其实,围棋比试结果不好,不用在意。王教习说了,怎么样我们都比以往好。让你不用伤心。」 贝雨田挑眉:「我看起来很伤心?」 纪五忙摇头。 「好了,废话少说。你现在还有心思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不然,下午真要叫人家爷爷了。」 说着,将手伸到纪五眼前,张开手掌,手心上躺着两粒红色的药丸。 贝雨田淡淡道:「吃掉。」 纪五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看着她手心的红色药丸,纪五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直接扔到口中。 入口才发现,这药丸清香中带着点苦涩,入口即化。 贝雨田看他如此果断干脆,连问都不问,眼中现出笑意。 知道他信任自己,但还是开口解释: 「这是能让你提升内力的药,对身体可以说没有伤害。不过……」贝雨田一顿,看着纪五紧张的样子,继续道,「不过,可能会让你吃些苦头。」 「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在微微发热?」 纪五忙点头:「对,怎么回事?」 「是药开始起作用了。好了,现在,你全力以赴,对我发动攻击。」 纪五惊讶的看着贝雨田,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开口确认: 「你确定?」 贝雨田点头。 看她这么认真,纪五再没有犹豫,抬起拳头,用尽全力,向她攻去。 贝雨田这次没有对他手下留情。 伸手接住他的拳头,另一手向他挥去。 一圈砸在纪五的肚子上,纪五瞬间面孔扭曲,疼的额上直冒冷汗。 「再来!」 贝雨田口气冰冷。 纪五一咬牙,再次攻向她。 就这样,攻一次,被狠狠揍一拳。 攻一次,被揍一次。 直到纪五力气耗尽,身上到处都在痛。 最后,趴在地上,用力回想自己是怎么得罪她了。 贝雨田从怀中又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跟刚才一样的红色药丸,送到纪五嘴边。 言简意赅:「吃了。」 纪五努力的抬起眼皮,看着她手上的药丸,连手都懒得伸,直接张嘴,示意她喂给自己吃。 贝雨田抿了抿红唇,手一扬,将药丢到他的口中。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纪五就感觉体内越来越热,额上,脖子上,都有汗水渗出。 片刻功夫,身上衣服已经湿透了。 随着出汗越来越多,他反而感觉舒服很多,就连被她揍的地方,疼痛也减轻不少。 看着他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贝雨田垂眸看着他: 「起来继续。」 这次,纪五没有拒绝,双手撑地,脚一蹬,从地上弹起。 是的,弹起。 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看向贝雨田,不敢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我现在感觉自己比一开始更有力气。」 贝雨田没有解释,而是淡淡开口: 「动手。」 纪五甩了甩手,再次向贝雨田攻去。 接下来,他又开始了刚才的命运,被贝雨田一次又一次打倒在地。 就这样,被打趴下起不来,就吃两粒红色药丸,起来再战。 如此反复,直到吃到第六次药丸,纪五又生龙活虎。 不过,这次,贝雨田没有让他再进攻。 「现在,闭上眼睛,在身体感受到热的时候,气运丹田,运行三个周,下午对打,应该就没问题了。」 纪五听话的席地而坐,闭眼,气运丹田,让气力在体内运行。 看他如此听话,贝雨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等纪五再睁眼,太阳已经过正午了。 距离下午的比试没多少时间了。 「走吧。」 贝雨田原路返回。 纪五一边走,一边开心的看着自己的手。 虽然他身上还是有点疼,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大增。 他已经好久没有感觉到内力得到提升了。 想不到,出来参加一次文会宴,还有这样的收货。 两人回到青泉院,就看到谭明诚在院中很是焦急的来回走动。 看到他们回来,忙迎了上来: 「你们怎么才回来?快去用午饭,下午比试时间快到了。」 贝雨田和纪五点点头,向饭桌走去。 听到说话声,王永安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看到他们的身影,他握着的拳头总算松开了。 不过很快,他又皱起眉头,看向在后面的纪五。 「纪五,你的内力提升了。」 纪五看王永安看出来了,也不打算隐瞒,得意的点点头。 随后,王永安看向云淡风轻的贝雨田,不用说,纪五跟 她一起出去,如今内力提升,他们一起回来,看来,跟她有关。 不过,能让纪五短时间内内力提升这么多,她是怎么做到的? 眼看着下午的比试就快开始,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王永安终是没有开口。 用完午饭,众人出了青泉院。 不过他们没有去青云楼,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由于最后一场是武比,需要比较大的场地,所以比试场所从青云楼改到了浩海书院的练武场。 等他们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不少人等在了那里。 等了一刻钟,感觉人越来越多。 「请各书院参加比试的学生到比武台这里抽签。」 「此次抽签,则是书院对书院。」 王永安早就做好了决定,对着纪五和贝雨田开口: 「你们两人去吧,但是你们要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贝雨田和纪五都听懂了他话中的深意,点了点头。 走到比武台前,贝雨田让纪五上去抽签。 想不到第一场,他们应对的就是紫云书院。 贝雨田勾唇一笑,看着纪五,悠悠道: 「一会儿你上。」 纪五点头,有些兴奋的开始摩拳擦掌。 「当。」 锣声响起。 「请博源书院和紫云书院对战人上场。」 纪五三步并作两步上台。 对方看到是他,露出轻蔑的笑意: 「呦呵,癞蛤蟆,够胆。」 「哼,大肥猪,一会儿我纪五定会让你变成死猪。你就等着叫我一声爷爷吧。」 纪五也不甘示弱。 对方脸色难看,刚要骂回去,就听到教习朗声道: 「比试开始。」 霎时,对方迫不及待攻向纪五。 看他攻来,纪五不慌不忙防守。 几个回合下来,对方发现纪五只是防守,并没有进攻,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怎么着,癞蛤蟆改性子了,想当缩头乌龟了?哈哈哈哈,你要是现在认输,叫我声爷爷,我就饶了你,怎么样?」 原本还想好好整整他的纪五,看他如此嚣张,立马改守为攻。 一拳拳,没有任何犹豫,都攻向他的脸部。 开始对方还能用手抗住几拳,但是随着纪五攻速加快,力道越来越重,有些招架不住,脸上时不时挨上几拳。 被打疼了,忙改变应对策略,上腿攻击。 他本来就胖,拳头还说的过去,如今却想用自己的若处攻击比他强的,怎么可能占优势。 纪五看他如此,脸上露出笑意,要的就是他狗急跳墙。.. 一个扫堂腿过去,直接将他踹倒在地。 只见他反应不急,噗通一声砸到台上,竟然震的台上尘土飞扬。 台下众人顿时哄笑一片。 对方欲爬起来再战,纪五不给他机会,直接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冷声道: 「死肥猪,刚才在台上是怎么说的来着?来,叫声爷爷听听。」 ------------ 第67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紫云书院的胖子闭口不言,只挣扎着想起身。 可是现在功力大增的纪五怎么肯,脚上不自觉又加大力度,直踩的他嗷嗷直叫: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纪五笑着抠抠耳朵。 「爷爷,爷爷,求您放了我。以后我再不敢了。」 看他这么快就认怂,纪五满意的拿开了脚。 「第一场,博源书院胜。紫云书院另一人继续挑战博源书院。」 这一场,依然是纪五上场。 此人比刚才那人还差一些,贝雨田放心的交给纪五。 没有意外,紫云书院对博源书院,博源书院胜。 后面,是风翰书院对浅墨书院,风翰书院剩。 浩海书院对皇家书院,皇家书院胜。 枫丹书院因抽空,直接进入第二轮。 「第二轮比试,皇家书院、风翰书院、枫丹书院、博源书院一起上台比试。依然采用车轮站的形式。按照先后下台顺序,决定名次。」 「稍候,第三轮比试,紫云书院、浅墨书院、浩海书院一起上台比试,排出后面的名次。」 负责教习宣读完规则,贝雨田看看纪五,两人一起走上台。 「纪五,刚才,面对紫云书院,你表现的很棒。待会,风翰书院和皇家书院如果联手对付我们,你不要逞强,交给我来应对。记住,安全第一。」 看着突然认真严肃的贝雨田,纪五不自觉也严肃的点点头。 「当!」 比赛开始。 锣声刚响,台上有六人纷纷攻向贝雨田和纪五。 刚才在台下看前面他们的对打,纪五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就这样让他把战场留给贝雨田一个,他做不到。 打不过,他还不会躲吗。再说,也可以护住贝雨田的后方,以防他们偷袭。 台上战况激烈,台下众人也提心吊胆。 随着他们每一次的进攻,台下都惊呼一声。 看贝雨田和纪五压制住他们的攻击,台下众人又传来惊叹声。 贝雨田一人应付他们六人的攻击,仍然显得得心应手。 看贝雨田毫不保留的一拳拳砸向他们,纪五此刻内心无比爽快:让你们也体会体会小爷我今日中午的苦头。 纪五功力虽有所提升,但还是抵不住他们强劲的攻势,终于,一个不察,被人一脚踢下了台。 一直在台下看战况的王永安看到,忙飞扑将他接住。 按照规矩,他已经不能上台,无奈,只能在台下揪心观看后面的比试。 没了纪五,贝雨田完全不用在顾忌什么,开始放心的大展拳脚。 一招一式,都带着杀气,对他们六人,招招克制,直逼得他们节节败退。 看准时机,贝雨田一脚将皇家书院和枫丹书院一人踹下了台。 接着是风翰书院的一人也被踹下台,然后是风翰书院和枫丹书院剩下的人。 最后,还剩皇家书院一人,贝雨田却突然收敛了攻势。 那人看贝雨田攻势减弱,欣喜若狂,以为自己翻盘的机会来了。 对着贝雨田攻去。 看他攻来,贝雨田黑眸一闪,抬脚向他踹去。 每一脚,好似都踹不准,他不但没有被踹下台,反倒每一脚都被踹到台上的中心处。 别人正纳闷,纪五眼睛一亮,随后捂着嘴狂笑。 王永安诧异,挑挑眉,看着纪五: 「贝雨田在上面比试,有这么好笑吗?」 纪五却很是得意,小声道: 「王教习,你仔细看看,这台上的人是谁?」 王永安定睛望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看他没有发现,纪五小声提醒: 「就是他刚才把我踹下来的。现在看贝雨田给我报仇,我当然开心,哈哈,很开心。」 经他这一提醒,王永安回想,确实是他刚才把纪五踹下来的。 想到此,王永安就放心不少。 他还以为贝雨田打累了,没成想,她是逗着那人玩,然后光明正大的揍那人给纪五报仇。 台上之人被踹了多次,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贝雨田脸不红气不喘,不像是累了呀。 那她怎么对自己突然手下留情了? 她不会是玩自己了吧。 想到此,那人试探着往台边跳,看她会不会趁机将自己踹下台。 不想,贝雨田再次将他踹回台中心。 好了,他现在百分百肯定,贝雨田是故意的。 虽说她「手下留情」,可是那拳脚落到身上还是很疼的。 照她这么玩下去,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我投……」 哪成想,刚想投降,就被贝雨田一脚踹的打断了。 眼看着她挥起拳头,再次砸来,他大声喊道:「喂,你是不是喜欢我?」 贝雨田蹙眉,眼中厌恶一闪而逝,想也不想,收起拳头,一脚将他踹下台。 「第二轮比试结束。前四名已出。」 「请第三轮比试书院上台。」 贝雨田刚下台,纪五第一个迎上前,伸手,揽住贝雨田的肩膀: 「贝雨田,好样的,哈哈哈,刚才你给我报仇的样子,简直是英姿飒爽。」 王永安笑笑没有说话,随后视线落在纪五手的位置,笑容收敛,盯着纪五。 纪五感觉到他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的逾举,忙收回手,尴尬的冲着王永安笑了笑。 谭明诚和陈教习他们也都笑着看着她。 先不说上午的围棋,单说下午这一场武比,第一绝对是博源书院。 哈哈,想不到,博源书院终于不是倒数第一了,他们可以一雪前耻了。 接下来,他们都心情甚好的等着宣布结果了。 相较于博源书院,其他书院可就没这么开心了。 一炷香的功夫,第三轮比试,也分出胜负。 「今日比试结束。稍候,会宣布今日的比试结果,请大家稍安勿躁。至于总的结果,明日一早,会有人将结果送到各书院落脚处。」 负责教习说完,场上众人高声议论。 「哇,好紧张,不知道我们书院今年是第几。」 「是呀,我也很紧张。不过,这博源书院的人应该很开心。」 「是呀,估计这次,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了。唉,不知今年朝廷会给第一拨款多少,想想那些钱,跟我们没关系,心痛呀……」 「我也好心痛呀……」 王永安等人听着身后其他书院人的哀嚎,没有任何反应。 博源书院此刻就在风口浪尖,他不能让书院成为众敌。 负责教习再次上台: 「现在,我来宣布今日比试结果。」 「上午的围棋,博源书院第一。皇家书院……」 听到宣读,王永安和陈思远等人震惊的看着贝雨田说不出来话。 纪五更是震惊的指控贝雨田: 「贝雨田,你骗我们。」 贝雨田满眼疑惑:「我何时骗你们了?我骗了你们什么?」 「围棋呀。你竟然得了第一,我们以为……」 贝雨田直接一句话将他堵回去:「你们并没有问。」 纪五等人一想也是,他们以为她输了不高兴,都没敢问。 可是既然赢了,干嘛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一时几人不知是该喜还是怪自己没多嘴问一句。 好了,现在第一应该是没有什么意外了。 不等宣读完结果,王永安示意贝雨田等人离开。 不到一刻,他们已经远离比武场的喧哗。 【叮!第四个空间任务完成。】 【请耐心等待下一个空间任务发布。】 走到半路,贝雨田听到神识传来的声音,脚步略顿,随后就恢复如常。 另外几人并没有发现她这一细微变化。.. 已经完成四个任务,还有二十六个任务,爹娘,哥哥们,快了,小四离你们越来越近了。 回了青泉院,王永安似乎有急事,飞快的奔回房间。 纪五惊讶的张大嘴巴: 「哇,我第一次见王教习走这么急。」 谭明诚点头赞同。 「哈哈……」 落在后面的陈思远爽朗的大笑,笑声刚歇,看着纪五等人,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想知道为什么吗?」 纪五忙不迭点头。 「不用我说,你们大致也能猜到,咱们书院这次比试得了第几。你们王教习这是高兴的,想着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宋督学。」 「奥——」纪五了然,「所以,王教习这是急着回房间给宋督学写信了。」 陈思远笑着点头,随后也进了房间。 危银柳笑着走到贝雨田面前: 「贝雨田,不错。」 贝雨田点头。 就连一向比较安静的谭明诚也走过来,表情有些不自在: 「贝雨田,如果不介意,我们交个朋友吧。」 贝雨田还没开口,纪五就一巴掌拍在谭明诚的背上: 「呦呵,兄弟,可以呀。第一次见你这么主动跟人交朋友。之前我就劝过你,多结交一些朋友,你不听,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感觉我说的是对的?」 贝雨田看着纪五那志得意满的劲儿,笑了笑,随后看着谭明诚颔首。 几人还没安静多久,青泉书院就来了客人。 「王教习在吗?」 院门外,传来李德厚的声音。 王永安正跟谭明诚和纪五他们说话,听到声音,起身出去了。 「李教习,请进!」 「纪五,去给李教习沏茶。」 「好嘞,李教习,您先坐。」 纪五笑呵呵的出去了。 李德厚看着王永安,直接道明来意: 「王教习,李某此次来,是来恭贺贵书院的。这次文会宴,第一非贵书院莫属呀。」 王永安淡笑客气道: 「李教习哪里话。这比试结果不是明天才宣布吗。」 「哈哈哈……」李德厚大笑,拍了下王永安,「王教习,在我面前就不要这么藏着掖着了。虽然结果没有宣布,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记下来几日,估计你这都很热闹,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所以提前来恭贺。」 「李教习哪里话。」看纪五 将茶水端上来,王永安伸手接过,放到李德厚面前,「李教习,喝口茶。」 「多谢。」李德厚端起,喝了口茶水,眸色一暗,放下茶杯,迟疑了一下,看着王永安方道,「王教习,你们书院的学生现在可是很抢手呀,你可要看好了。」 听到这话,王永安一愣,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满是感激的道谢。 贝雨田虽然在屋外,但是房内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青泉院会很热闹,不由得皱了皱眉。 随即跟谭明诚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青泉院。 出了浩海书院,果然看到炎辰的马车在门外等候。 「贝姑娘,主子在车里已经等候多时。」李竟笑着替她掀开车帘。 上了马车,就看到炎辰斜躺在马车上,看她进来,视线看过来,笑着缓缓开口: 「来了!今日你的表现,杨老先生可是全告诉我了。想不到,你隐藏这么深。杨老先生托我给你带句话。」 ------------ 第68章 炎辰公布身份 贝雨田捏了捏眉心,靠向身后的马车,缓缓开口: 「什么话?」 「累了。」炎辰起身,倒了杯茶,递过去,「他问:那日你们对弈,你是不是故意输给了他?」 贝雨田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垂眸:「杨老先生多想了。那日我确实是输了。」 炎辰点点头:「这句话改天我会带给他。」 「今日两场比试已出,你们书院应该是第一。恭喜。后面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贝雨田实话实说。 「你的棋艺如此厉害,想必姚大师的棋艺无人能出其右。可是,在棋艺界,怎么没有听过姚大师的名号?」 炎辰看着贝雨田无比认真的询问。 贝雨田眯了眯眼睛,眸色一暗,淡淡道:「这些,师傅从没有告诉我。我也从未问过,毕竟,这些都是师傅他自己的事。」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不妨在路上全部问完,一会儿回去,我想安静的休息。」 听着她的语气不太好,炎辰又给她倒了杯茶: 「没有了。」 喝了茶水,直到马车停下,下了马车,回了房间,贝雨田都没再出声。 今日,她用神识跟空间沟通,发现空间的药确实比较齐全。 且好久没有进去空间了,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何样貌了。 回到房间,在床上躺下,闭眼凝聚神识,进了空间。 进了空间,方发现,变化还是有些的。 药材的种植,比以前多。 就连炼制好的药丸,也多了很多功效。 比如,提升内力的,还有短时间迅速提升内力的,不过,这个有一些伤害。 等自己的任务再完成的多一些,它会扩展到什么程度呢? 贝雨田很是期待。 不知道自己如果回到过去,它会不会跟着自己回去。 【如果主人完成三十个任务,空间已经完全与主人融合在一起,所以会跟着一起回去。】 听到空间的回答,贝雨田抿唇一笑,这就好。那她跟炎亦墨抗衡的力量就又多了一份保证。 等贝雨田从空间里出来,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贝雨田从床上起来,走到桌前,吃了点点心,喝了点茶,凑合了一顿,重新回到床上,很快入睡。 翌日一早。 「叩叩叩!」 贝雨田刚梳洗完毕,就听到敲门声。 开门,炎辰正站在门外,好整以暇的将贝雨田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 蹙眉道:「今日,你就穿这身去书院吗?」.. 贝雨田低头打量自己,没有发现不妥: 「这身有问题?」 炎辰摇头:「问题倒没有。我想今日,去你们书院拜访的人比较多,你穿的稍微正式点,会不会更好!我那日让人给你准备的衣衫和首饰呢?穿那身,我去叫嬷嬷过来帮你打扮一下。」 不等贝雨田开口,炎辰就出去叫人了。 很快,嬷嬷来了。 轻车熟路的帮贝雨田穿好繁杂的衣裙,梳了漂亮飘逸的发髻。 贝雨田出门,发现炎辰手上拿着一物,很是熟悉,不等她问,炎辰就走了过来,伸手,将东西亲自戴在了贝雨田头上。 看着眼前的面纱,贝雨田深吸一口气: 「辰公子,你在耍我吗?既然要带面纱,为何还要让我花时间装扮。」 看她有气却忍而不发,炎辰眼中露出宠溺的笑容: 「穿这么漂亮,谁说是给别人看的。戴面纱, 是为了阻止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对你的觊觎。」 闻言,贝雨田感觉脸颊一热,此刻有些庆幸自己戴着面纱,他看不到,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打趣她。 为了缓解尴尬,贝雨田不顾炎辰,率先抬脚出了院子,走了一段,发现他还没有跟上来,怒道: 「还愣着干什么,你这个评审官不需要去浩海书院了吗?」 一听这话,炎辰挑眉跟上,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评审官?比试时,我并没有出现在比试场上。」 以他的身份,只需要坐镇后方就可。 「你早不来临江,晚不来临江,偏偏文会宴时跟我们一起来到临江。到了临江城,失去踪影,应该是找胡督学吧,你这座院子,叫「胡家小院」,应该是胡督学的别院吧。而且那日比试,你不是跟我一起进了浩海书院吗。这些,你都没有隐瞒我,不就是想让我知道吗。」 炎辰笑意加剧,此刻笑容已经从眼睛蔓延到整个脸部。 果然是他选中的人,聪明。 「既然你知道,为了保证你们书院获得第一,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贝雨田瞥了他一眼,事后才发现自己戴着面纱,他看不到,冷冷道: 「没必要,靠自己,现在不一样是第一吗。」 看她如此自信,炎辰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看来,他要加快实施自己的计划,不然等博源书院启程,就不好办了。 「现在可以走了吗?」 看着他还站在原地笑,贝雨田终于有些忍不住爆发。 「咳咳咳」,炎辰笑的咳了几声,伸手道,「请。」 这次,依然是李竟驾着马车,载着他们向浩海书院疾驰而去。 进了浩海书院,贝雨田还没有进青泉院,就听到里面传来喧闹声,果如昨日李教习所说,确实很「热闹」。 贝雨田站在院门外,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刚好碰到院中有人出来。 纪五看着院门处戴着面纱的女子,有些迟疑,试探道: 「贝雨田?」 贝雨田颔首。 「快快,都等你呢,你怎么才来。」不由分说,伸手拉着贝雨田就迫不及待的进了院子。 看了看被他拉着的衣袖,贝雨田皱眉,却也没有甩开他。 进了屋,贝雨田才发现,自己预估的还是差点,这哪里是人多,是非常多。 青泉院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相较于农家小院,也不小了,此刻竟然站满了人。 她和纪五进屋,竟要七拐八拐的寻找空隙方可进去。 王永安见她进来,忙示意她近前,给她一一介绍眼前的几位: 「贝雨田,紫云书院的梁教习和浅墨书院的周教习,想必你已经认识了。」说着手指向另外几位,「这三位,分别是风翰书院的张教习,皇家书院的周教习,枫丹书院的王教习。」 贝雨田一一向他们见礼。 众人点头,笑着看向王永安,其中一人开口: 「王教习,你们书院才是卧虎藏龙呀,有这么优秀的人才,怎么今年才带着参加文会宴。」 「张教习哪里话,以往参加的,也是优秀的学生。只是相较于你们几个书院,我们还差一些。今年能有这样的好的成绩,还是你们承让了。」 王永安谦虚着。 几人你来我往,说的全是面上的客套。 「胡督学来了。」 「见过胡督学。」 屋内人听到外面声音,面面相觑,纷纷起身,迎向门外。 此刻,他们发现,胡督学身边还有一人 ,看胡督学对他公瑾的态度,想必,就是那位传说的身份尊股的评审官吧。 贝雨田站在一旁,一眼就瞥见站在胡督学旁边的炎辰。 「诸位都在呢。」 胡鹤轩跟他们打完招呼,笑呵呵的看向戴着面纱的贝雨田: 「这位戴着面纱的姑娘,就是拿了三场第一的贝姑娘吧。」 王永安点头,示意贝雨田上前行礼。 「博源书院贝雨田,见过胡督学。」 胡鹤轩抬手:「哎呀,快起身,不用那么多礼。贝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如果血炎帝国的儿郎,都有贝姑娘这样好的身手,那我血炎帝国,定会更昌盛,帝国更是不敢进犯呀。」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 「唉——,胡督学,她需要学的还有很多,莫要再夸她了,不然骄傲了怎么办。」 王永安看贝雨田沉默,忙出来替她解围。 说完,看着胡督学身边的男子,疑惑道: 「胡督学,您身边这位公子是?」 胡鹤轩一拍脑门,方朗声道: 「这位公子,乃是朝廷下派的总评审官,辰公子。」 众人一听,欲向炎辰行礼,却被他出声阻了: 「诸位不用多礼。要行礼,也是我向诸位行礼,毕竟,我血炎帝国的栋梁之才,还要仰仗诸位。」 「这次文会宴,辰某真是受益匪浅。此次跟胡督学前来,就是想要拜访一下诸位教习。还有就是,文会宴完满结束,诸位教习功不可没。所以,辰某特在临江城最大的乾坤客栈,设了晚宴,款待诸位,还请赏光前往。」 「辰公子客气,我等自是非常高兴前往赴宴。」 炎辰点头,笑着继续跟他们寒暄。 贝雨田有些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没有留意有男子向她靠近。 炎辰虽一直在跟人寒暄,却并没有忽略她那边的动向。 看到一男子眼中带着倾慕,走向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那个,贝姑娘,在下乃是风翰书院的张琛,不知有没有荣幸,认识一下?」 贝雨田连头都没抬,冷声道:「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姓名了吗。」 张琛虽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直接。 一时有些尴尬的愣在原地。 炎辰敲了敲桌面。 李竟见此,忙上前: 「公子有何吩咐?」 炎辰抬了抬头。 顺着炎辰的视线,李竟望去,发现是贝雨田,可是她身边,还有一陌生男子。 略一思索,李竟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点点头,向贝雨田走去。 「贝姑娘,公子请您过去。」 贝雨田看向炎辰,发现他确实看着自己这里,点点头,走了过去。 李竟不知从哪里搞了个凳子,放到炎辰身边不远处。 众人看的很是诧异,胡鹤轩看看贝雨田,又看看炎辰,迟疑了一下,方开口: 「辰公子,好似跟贝姑娘早就认识?」 炎辰还没有开口,王永安抢先回道: 「奥,我们书院来临江城时,刚好跟辰公子同行。大家都知道,这路上有个照应,要安全很多。」 炎辰看向王永安,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深意,勾了勾唇: 「实不相瞒,贝姑娘如此优秀,辰某很是钦佩,能够跟贝姑娘同行,甚感荣幸呀。不知回去时,还能不能跟贝姑娘同行?」 话是对着王永安说的,眼睛,却盯着贝雨田看。 众人一下明了:原来 ,这位辰公子,对贝姑娘也有意。 ------------ 第69章 挖人 这可把王永安给难住了。 他说一起,感觉是上赶着巴结炎辰,对书院和贝雨田影响都不好。 如果说不一起,又是当面给炎辰难看。 「这还要看辰公子归期和书院归期是否相同。」 贝雨田将话接过,解了王永安的处境。 炎辰不打算放过: 「哦,那贵书院大概何时回宜中城?」 「不知。」 贝雨田干脆利落的解决。 炎辰一愣,没想到她这么果决,一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了。 李竟有些同情的看着自家主子,在贝姑娘这,主子似乎就没讨到好过,还总是乐此不疲的去碰壁。 看炎辰一时没有再开口,一些人趁机开始暗示此次来博源书院庆贺的目的。 「贝姑娘,谭公子,可到过其他地方去过?」 说话的,是风翰书院的张承业。 谭明诚礼貌回应:「不曾。」 贝雨田淡淡回道:「这不是来临江了吗。」 张承业一听,忽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却并没有放弃: 「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去漳州城看看?」 不等谭明诚和贝雨田回复,枫丹书院教习王鹏霄却突然插话: 「哎,张教习,怎么能如此挖人家博源书院的学生呢。是吧,王教习。」 王永安笑看着王鹏霄点头。 突然,这王鹏霄话题一转,「不过,我们奉元城也不错,你们有兴趣,也可以来奉元城玩。老头我肯定全程陪你们。」 「哼!」张承业冷哼一声,「王教习,您就不是挖博源书院学生了?」 「唉,我这是邀请小辈去玩,怎么能是挖呢。再说,他们还小,到处走走,增加一些阅历,对他们大有裨益。」 王鹏霄一本正经的给自己开脱。 「说起来,我们皇城最是豪华,那人才也是不少。要说增加阅历,来皇城是最好的。」 皇家书院教习周和通看他们明目张胆的挖人,也不甘于落后。 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王永安和陈思远等人,脸色瞬间变得很微妙。 毕竟,这事关他们的前途,他们虽是谭明诚和贝雨田的教习,却也不能为他们做决定。 谭明诚和贝雨田都没出声,就在几人有些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贝雨田突然开口: 「听说皇城书院藏书很是丰富,有时间,晚辈定要开阔一下眼界。」 闻言,皇城书院周和通大笑: 「哈哈哈,好。那我就在皇城书院静候。」 在场之人除了皇城书院,一时都陷入沉默。 好在王永安很快回神,开口缓解了大家的尴尬: 「唉,说来,我对皇城书院的藏书也很是心动。如果有机会,王某也定当前往,一饱眼福呀。」 「是呀,我也听说了。还有好多孤本都被收藏在皇家书院呢。」 「唉,我也想去。」 一时场上众人都热络的聊起了皇家书院的藏书。 直到近午,大家才纷纷散去。 王永安看了看贝雨田没说话,回了房间。 反倒是纪五,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撅着嘴,悻悻道: 「贝雨田,你真的要去皇城书院吗?」 贝雨田起身,淡淡道:「可能吧。」 不高兴的纪五,听到她的回复,瞬间双眼大睁,随后想到什么,瞬间嘿嘿笑了几声,很是鸡贼: 「你刚才是在骗皇城书院的周教习吗?」 看着突然又高兴的纪五,贝雨田想翻白眼,这人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变脸这么快。 「我没有骗。皇城书院的藏书,我确实想看。另外,谁也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去皇城,不是吗?就算是你,以后说不定也会上皇城,毕竟你跟谭明诚以后都是要考取功名的。」 纪五点头:「有道理。说不定,我跟谭明诚要比你先去皇城。」 看他没有再问,贝雨田起身欲走。 纪五看她要出去,忙走几步上前,着急道: 「你又要出去?我发现你近几日总是不见身影,在这临江城,是不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了?」纪五露出兴味,「跟我也说说呗,现在没有比试了,我也出去看看,这临江城有什么好玩的。」 四下也没了外人,贝雨田伸手,撩起面纱,瞥了眼纪五: 「没发现什么好玩的。我傍晚会直接到乾坤客栈。你跟王教习他们说一下,不用等我。还有,你是不是无聊?」 纪五忙点头,心想:你终于发现了,是不是要带着我一起玩? 贝雨田勾唇一笑:「如果实在无聊,不如我再用药帮你提升一下功力?」 一听这话,纪五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哈哈哈,那个,我去看看谭明诚在干什么。」 说完就跑了,暗道:开玩笑。昨日揍的他到现在还疼呢。 看他溜的比兔子都快,贝雨田想着昨日是不是下手有些重了?随后甩甩头,重新放下面纱,出了青泉院。 本想在临江城逛逛,哪想,刚出了浩海书院,就看到李竟站在外面,看到她出来,忙迎了上来。 「李竟,我暂时不回胡家小院,你跟你主子说一下。」 李竟笑了笑:「贝姑娘是想在临江城逛逛?」 贝雨田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姑娘就请上车吧。主子说,这临江城有几处不错的地方,他陪您一起逛逛。」 贝雨田微愣,随后想到也是。这整个血炎帝国都是他炎家的,他肯定比自己熟悉一些。 也不再推辞,直接上了马车。 「这里没有外人,面纱可以取下来了。」炎辰看着遮掩住她脸的面纱,有些碍眼,伸手直接将面纱给她扯下。 看着她姣好的姿容,瞬间感觉舒服很多。 「想好去哪里了吗?要不要带你去买些衣服和首饰?」 李竟说,这是多数女子最喜欢去的地方。 贝雨田看了看他手上的面纱,皱了皱眉,暗道:这人有病。让戴面纱的是他,不让戴的也是他。 「不用,我的衣服够穿。首饰,我用不到。去城外转转吧。」 炎辰点头,对着外面赶车的李竟吩咐: 「李竟,去城外。」 「是,主子。」 「最近,可有那梅花阁的消息?」 贝雨田似乎随口问道。 炎辰摇摇头,眼神有些不可琢磨: 「没有任何消息。」 贝雨田一挑眉:「你上次故意将捉住的那几人放走,也没有查到什么吗?」.. 炎辰坐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久久,方笑了笑:「你都猜到我是故意放他们走的。那我想,他们的主人应该也猜到了。」 炎辰一顿,接着道,「我派的人跟了他们几天,发现他们只是回了宜中城,进了一个破庙,再没出来。我的人在庙外守了一天,发觉不对。等他们进去查看,发现,他们全部已经死亡。」 「被杀?」 炎辰摇摇头,叹了口气:「中毒。」 「最后检查,发现他们嘴中 都含着毒药,我的人明明没有对他们进行刑讯逼供,他们却依然吞毒自尽,这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你呢,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贝雨田低头,看着手心沁出的些微手汗,自嘲道: 「也许,是他们主子本就不欲他们活着回去吧。」 「也许吧。」炎辰抬手,捏了捏眉心,很是无奈。 他有些后悔,早知他们会死,还不如严刑逼供,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说话的功夫,马车停下,李竟掀开车帘:「主子,贝姑娘,我们已经到城外了。」 贝雨田起身,下了马车。 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视野开阔。 面前有一条河,大概有两米宽。河边柳树冒出很长的新叶。 不知不觉,他们从宜中城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 不知娘亲和爹爹有没有给她写信。想着自己应该快回去了,瞬间又担心,万一他们写信,自己已经离开临江城,收不到怎么办? 一时,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思。 就在她走神之际,炎辰慢慢悠悠踱到她的身后。 看她对着眼前的景色发呆,很是好奇:「这的景色如何?」 「还好。」 无论是宜中,还是临江,毕竟都是安居之地,这个时候,如果是在漠北边疆,恐怕连根绿草都看不到。 炎辰看她情绪有些低落,以为她对眼前的景色很是失望,想了想,方道: 「不知道你们王教习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临江城。如果时间充足,倒不妨再去临江其他地方看看。」 贝雨田垂眸,没有说话。 「贝雨田。」 突然,炎辰很认真的叫住她,看她看过来,方开口:「你跟宋家退亲,你父母可再给你定亲?」 他这话跳的太快,贝雨田一时有些懵,下意识回道:「没有。」 回完,才发现不对,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炎辰:「辰公子为何会问这个问题?我定没定亲,似乎跟辰公子没有任何关系。还是说,辰公子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连我的婚事,都开始关心了?」 看她看过来,炎辰唇角笑意瞬间隐去,状似无意道: 「我看今日在青泉院,有个男子一表人才,在跟你说话。我还以为……」 「辰公子,贝姑娘,好巧呀,你们也在这里。」 炎辰话没说完,就被来人打断。 轻蹙眉,带着一些不悦,转身看去。 看到来人,贝雨田又看看她身后的马车,冷笑一声: 「胡小姐的马车不是已经跟了一路了吗,怎么能说巧呢。」 来人,不是别人,乃是浩海书院胡督学的千金,跟贝雨田有过一面之缘的胡静枫。 发现自己被识破,她也不恼,只淡笑,保持一贯的大家小姐姿态: 「想不到贝姑娘这么细心。刚才本欲出书院逛逛,不想看到贝姑娘上了辰公子的马车,向城外而来。」 「我想着,也许能尽一下地主之谊,带你们逛逛我们这临江城,所以就跟过来了,希望贝姑娘和辰公子莫要误会。」 说完,向炎辰见礼:「辰公子,你们可要四处走走?」 ------------ 第70章 这世间,再无你留恋的吗 「不必。」炎辰一甩袖子,将手背在身后,看都不看她,走至贝雨田身边,声音轻柔,「可要回去?晚宴时间差不多快到了。」 看看胡静枫,眼帘下垂,睫毛轻闪,贝齿轻咬下唇,有些惹人怜爱,但与她何干。 炎辰把她载到这里,自是要负责把她送回。 她断不会为了无关之人,委屈自己双脚,从城外走回去。 遂冷淡道:「走吧。」 说完,不等炎辰的反应,率先向马车方向而去。 看她离开,炎辰背着手跟上。 他的身份,走到哪里,似乎都避免不了这些,委实有些烦躁。 有个王妃也不错。不过,得让她心甘情愿,似乎有点难度。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夕阳透过车帘,星星点点洒进车厢,落在贝雨田的脸上。 将她小小的脸颊包裹在微光中,消融了她脸上的冷意,让他忍不住心旌摇曳。 他们乘坐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乾坤客栈,等贝雨田下车,发现客栈外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想必,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炎辰先下了马车,并没有进去,而是回身,将手递给正欲下马车的贝雨田。 贝雨田看着眼前的手,没有去扶,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两人一时就这样一人躬身,一人伸着手,看着彼此僵持着。 久久,炎辰笑了笑,主动出击,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却又不失温柔,将她搀扶下马车,随即靠近她,气息吹过她的耳边,轻声耳语: 「不要总是拒人千里之外,我的救命恩人。有时,可以把我当个可利用之人。」 说完,立马后退一步,手也放开了她,不给她回嘴的机会。 一手请状:「贝姑娘,请!」 贝雨田看着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炎辰,耳边还残留着他刚才温热的气息,脸上没有什么变化,细看,就会发现,她的耳尖红透,气息也有些微的紊乱。 好在,客栈门口有些乱哄哄的,没人发现她细微的变化。 稳定心神,贝雨田拾级而上,进了客栈大堂。 「贝雨田,这里。」刚进去,就看到大大咧咧的纪五冲她招手。 贝雨田没有理身后的炎辰,径直向纪五那边走去。 跟王永安等人见礼后方坐下。 纪五给她倒了杯茶,趁放到她面前之际,悄悄道: 「你怎么跟辰公子一起进来的?你们在门口遇到了?」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还是被旁边的林之瑶听到了。 只见林之瑶手上茶水似乎没有端稳,洒了一些出来。 贝雨田一边看她慌忙的擦拭着桌子,一边道:「出了浩海书院,辰公子相邀,去城外看看,然后我们又一起乘坐马车回来的。」 贝雨田心里坦荡荡,对自己此次行踪,没有任何隐瞒。 纪五没想到她会如此说,愣了一下,随后看向王永安,发现他没有任何反应,方回头看着贝雨田: 「你一个姑娘家,也注意一些。咱们来时你跟他同乘一辆马车,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可是,这是在临江城,万一被个嘴碎的人看到,会影响你的清誉。」 说到这,抬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声音放的更低: 「你不知道,最近,好多人悄悄的跟我打听你。我觉得,他们可能看你如此才貌双全,对你很是倾慕。」 刚说完,纪五就发现自己被一片阴影笼罩,抬头望去,不期然撞上炎辰一双深邃的黑眸,身子下意识的一震,脸上立马堆满笑容,很是意外的样子: 「辰公子 ,您怎么过来了?」说着起身,给他让座。 不知是不是紧张,顺手将手边的茶杯递给他,客套道,「辰公子,你快坐,来,喝茶喝茶。」 炎辰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贝雨田身边,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眼神如冰,看着纪五,幽幽道: 「你们刚才聊什么,聊的这么专注。」 纪五顿时不知说些什么,只得求助似的看向贝雨田,哪知,贝雨田并没有看他,自然也看不到他求助般的眼神。 突然,他看到贝雨田愣了一下,视线落在炎辰手上的杯子上。 纪五跟着她的眼神看去,这才发现,他刚才似乎可能顺手将贝雨田喝过的杯子给了炎辰。 炎辰喝完水,方看到他们都盯着自己,眉头一蹙,质问纪五: 「怎么了?这水,有何不对?」 纪五张了张口,没有出声,反倒是贝雨田开口: 「你拿的,是我的杯子。」 炎辰看看自己手上的杯子,又看看她空空如也的手,立时不知是应该还给她,还是继续。 一瞥,看到林之瑶和纪五等人都看着他,心中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既然他打算让她做自己的王妃,那么,共用一个茶杯,似乎也没什么。 而且,也能抵挡一些情敌,不是吗。 想到此,炎辰丝毫不在意的再次将茶杯送到嘴边,又喝了一口茶。 纪五看着他的行为,一时目瞪口呆,不知要不要将茶杯拿回来了。 林之瑶此刻一只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茶杯,因为用力,手指惨白。 见他如此,贝雨田深吸一口气,耳朵不受控制的慢慢发热,再次通红。 炎辰自然的将茶杯重新放进贝雨田手上,笑着夸赞: 「恩,茶水不错。你们怎么不继续聊了?」 贝雨田看了看手上的茶杯,唇角微翘,手一用力,将杯子推到纪五手边: 「既然辰公子不在意,那就给辰公子用。而且那杯子,我并没有用过。」 纪五看贝雨田不在意,方放心,提起茶壶,将水蓄满。 这时,李竟安排好一切,走了过来: 「主子,人到齐了。」 炎辰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永安他们: 「王教习,我先失陪。」 说完,与李竟一起离开。 王永安和陈思远以及危银柳看了看贝雨田,虽然他们一肚子问号,却没有一人开口,毕竟现在不合时宜。 雍容而雅的炎辰走至大堂显眼处,举起双手,击掌三声,朗声吩咐:「传菜!倒酒!」 掌声刚落,客栈后堂走出一列仆从,手上都端着丰盛的酒菜,井井有条的置于每张桌子上,然后又井然有序的撤出大堂。 「诸位——」炎辰的声音,引得大堂内所有人看过去,「「何以使天下治?曰人才。何以育才?曰庠序之教。」我血炎帝国,能有今日,与大家的努力分不开。今日,朝廷委以辰某重任,对大家的努力付出表示感谢。大家共同举杯,庆祝文会宴圆满完成,祝福我们的血炎帝国更加繁荣昌盛。」 大堂众人被他的言语所感染,纷纷拿起桌面倒满酒的酒杯起身,对着炎辰的方向,高声重复:「繁荣昌盛——繁荣昌盛。」 炎辰嘴边泛起笑意,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翻转酒杯,以示众人。 见他如此,众人纷纷效仿。 贝雨田皱眉,也将手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不过,她喝的却不是酒。 见众人饮尽,炎辰笑意加剧:「诸位请坐,今晚随意,我们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众人齐声应和。 教习们如他所言,纷纷坐下,众学生跟随。 贝雨田刚坐下,离她最近的纪五再次凑过来,小声道:「你怎么喝的是茶?」 他离贝雨田最近,哪杯是酒,哪杯是茶,看的一清二楚。 看他发现,贝雨田也没解释,反倒是把杯中酒倒在地上,拎起茶壶,将两个杯子,都倒满了茶。 上一世,了解司空灵羽的都知道,她不惧困难,敢于尝试一切,唯独一样,是不能碰的,那就是酒。 酒,对于别人而言,是忘忧,是黄汤,是佳酿。唯独她,一旦喝了酒,就会变成一个话唠,会忍不住将自己的一切都倾诉于人。.. 所以,今日这酒,她是万万不能碰的。 看她如此,纪五更摸不着头脑:「你不能喝酒,还是……」纪五一顿,小声提醒,「一会儿其他书院的人肯定会来敬酒,你这样,万一被人发现不好。」 贝雨田声调低缓:「无妨。」 炎辰入席,大堂内一片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不到一刻,有些教习纷纷离席,向炎辰敬酒。 有些学生见此,也有模有样的和其他书院学生推杯换盏。 就连纪五都有些坐不住,眼睛一直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盯着盯着,突然很是激动。 贝雨田发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竟是胡静枫,她的身后,则是吴虹玉。 看她们二人有说有笑,贝雨田倒有些诧异。 不过,看她们两人端着酒杯,似乎是向自己这边过来了。 下一刻,就印证了她的想法。 「贝姑娘,真是巾帼须眉,更是我跟吴小姐的典范。我跟吴小姐对贝姑娘很是钦佩。不知有没有那个荣幸,跟贝姑娘喝一杯?」 胡静枫笑语恹恹,用她那双动人的眸子看着贝雨田,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贝雨田看着她举着酒杯的手,不为所动,似笑非笑道: 「胡小姐过奖。喝酒就不必了,我们饮茶如何?」 「这……」 胡静枫刚开口,就被身后的吴虹玉打断: 「贝雨田,你是不是以为拿了几个第一就目中无人了。这是胡督学的千金,跟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竟然还推脱。」 说完,吴虹玉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闪: 「吴小姐,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贝雨田,目中无人,真应该让那些倾慕她的人看看,她真正的嘴脸。还有呀,看她如此,就知道她乡下的爹娘肯定是异常粗鄙之人,才能教导出如此不知礼教的女儿。」 闻言,刚还似笑非笑的贝雨田,眉心微低,阴寒的怒气瞬间席卷全身: 「吴虹玉,这世间,再无你留恋的吗?」 ------------ 第71章 做我的贴身侍女 看着如此的贝雨田,吴虹玉畏惧的瑟缩一下,看向四周,发现满是人,瞬间又打了鸡血,昂着头倨傲的看着贝雨田: 「呵,怎么着,贝雨田,这么多人在,你还能杀了我不成。如果你杀了我,你也要杀人偿命。你那乡下爹娘等到你的死讯,会如何呢?」 这么多人在场,看你这次如何脱身。 听着吴虹玉的挑衅,贝雨田眸中冷气愈来愈甚,捏着茶杯的手不断用力,就在她抬手,即将将手上的茶杯掷向吴虹玉时,被身边的纪五拉住手腕,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纪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吴虹玉:「吴虹玉,自己没那个本事,还见不得别人厉害。我看,这天底下没有比你更恶心的女人。」 说完,眼中带着失望,举起手中的酒杯,看着胡静枫: 「胡小姐,贝雨田不胜酒力,我代她,接下你这杯酒,如何?」 胡静枫略一迟疑,抬起手,却突然被身后的吴虹玉压住,微露惊讶看着他。 「纪五,你跟贝雨田是什么关系,可以代她接下这杯酒?哼,我恶心,你们也好不到哪去。狗男女!」 吴虹玉想到自己的事情,既然已经在书院传开了,新仇旧恨,让她此刻不再有所顾忌,更是恶言相向。 「放肆!」 王永安拍案而起。 「吴虹玉!」王永安低声警告,「你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不只是你个人的事情,还会引起两个书院的敌对吗?」 吴虹玉看着发怒警告自己的王永安,眼中的敌意突然消失不见,转而眼中蓄满泪水,小声啜泣,很是惶恐不安看着他道: 「王教习,我知道,我之前对贝雨田做了不好的事,但是,我已经知错了。现在,我只是想要向贝雨田敬酒致歉,您为何还要如此误会我?」 她的哭声不大,却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很快就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大堂中的觥筹交错声逐渐停息,堂上众人,纷纷向他们这边看来。 贝雨田蹙眉,她不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 这个吴虹玉倒是会装可怜,早知她这么能唱戏,自己也喂她一颗毒药,图个清静了。 「王教习,怎么回事?我书院的吴虹玉如若是做了什么错事,你不妨直接告诉周某,我浅墨书院的学生,还不用劳烦王教习来教训。」 周文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王永安的身后,对于刚才他们的对话,不知道他又听到了多少。 「哼!」王永安不再顾虑两家书院的和气,冷声质问,「周教习如果能教导,我想这吴虹玉就不会到我博源书院面前如此大胆挑衅,还如此出言不逊。」 「吴虹玉。」周文石不悦的看着她,「王教习说的可是真的?」 被周文石这么一问,吴虹玉的眼睛仿佛被触动了开关,刚还在眼中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抽泣的厉害,语气更是说不出的委屈: 「周教习,我没有。我只是想要敬贝姑娘一杯酒,以表歉意,但是贝姑娘说什么都不喝。都是我不好,是我当初做错事,所以……」 说着说着,吴虹玉似乎再也忍不住,开始放声哭泣。 「王教习,周教习,是嫌这乾坤客栈的酒不好喝还是菜不好吃,怎么都聚在这里?哎呦,这怎么还哭上了?」 一直被其他人敬酒的炎辰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起身来到这边询问。 走进,看了看正在哭泣的吴虹玉,又扫了眼贝雨田,见她无状,才接着道: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纪五看了看绷着脸的王永安还有周文石,又看向安静的胡静枫,知道贝雨田不是话 多的人,只得将刚才的事情大致的跟炎辰复述了一遍。 「如此说来,事情的争端乃是因为贝姑娘没有喝这杯酒。既然如此,不如贝姑娘将这杯酒喝了,问题不就解决了。」 话出口,众人震惊。 这就是他想出来的解决办法? 如果贝雨田肯喝酒,她们还会起争端吗? 就连炎辰身后的李竟,都满是震惊的看着自家主子。 此时此刻,一群人中只有吴虹玉忘记隐藏自己的情绪,眼中现出了些微的得意。 胡静枫依然还是一副淡漠、大方得体的样子开口规劝贝雨田: 「贝姑娘,要不,你还是喝了这杯酒吧。你看,现在大家都正高兴呢,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她这一开口,听着和气,是为贝雨田好,实则是指责贝雨田,这一切都是由她引起。 「这样,我能跟贝姑娘单独说两句话吗?」 炎辰似乎知道症结还是在贝雨田,看着大家都不吭声,进一步提出自己的要求。 王永安看向贝雨田,看她点头,他方开口: 「麻烦辰公子了。」说完,看着贝雨田,「不要委屈自己。」 感受到王永安话中的关心,贝雨田心中一暖,点点头。 炎辰在前,贝雨田在后,两人走出了大堂。 来到无人处,贝雨田停下,看着身前的炎辰,淡淡道: 「你要跟我谈什么?」 「谈条件。」炎辰毫不犹豫说出自己的目的。 「趁火打劫?」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也可以选择喝了那杯酒,不让我得逞。」 「条件。」 贝雨田不想浪费口舌:无论是今天这酒,还是以后,这酒,她都不会碰一滴。 「做我的贴身婢女。」 炎辰仔细看着贝雨田的反应,发现她并没有生气,只是蹙了蹙眉心。 「贴身到什么程度?需要一张床吗?」 炎辰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我的本意是不需要的。当然,如果你需要,我也不拒绝。」 「多久?」 「三年。」 「三年,你疯了?」 贝雨田不可思议的看着炎辰,想要反悔。 【叮!新的任务发布:成为炎辰的贴身侍女,期限为三年。】 刚张口的贝雨田,瞬间将嘴巴闭上。 好吧,如果是空间任务,她只能接受。 心中却忍不住暗忖:这空间是不是跟炎辰是一伙儿的,怎么都坑自己。 炎辰看贝雨田突然安静,以为她不想答应,开始循循善诱:. 「如果没有意外,你在博源书院本应学习三年。书院人员混杂,你要是不愿意回书院,自然是在我府上居住三年的。在我府上居住三年,和做我的贴身侍女三年,没有什么冲突呀。」 「况且,我也不是事事使唤你。你白日可以在书院学习,还是自由的,是不是?」 贝雨田不想这么简单就如他所愿,淡淡道: 「我离开你府上居住,你今日将那酒解决了,就当还我的救命之恩。」 炎辰摇摇头,带着笑意的眼眸看着她: 「那不行。唉,要不,贝姑娘还是喝了那杯酒吧。这酒呢,是好酒,就是入口有点辣,它又不是什么毒药,你就一仰头的事。贝姑娘又在怕什么呢?」 「如果贝姑娘坚决不喝,大不了博源书院和浅墨书院从此成为敌人,今日打一场,以后针锋相对而已。」 看着气定神闲的炎辰,贝雨田眼眸微微眯起,即使有空间任务,但是看他如此吃定自己,此刻,她对他有些恨的牙痒痒: 今日这事,用现在的贝雨田的身份,她完全可以直接甩手走人。 但是,她走了,还有书院的其他人在。 犹记得,上一世,司空家家训:谁惹的麻烦,谁来解决。 想到此,贝雨田眼中伤痛一闪而过。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即使用贝雨田的身份,她也不想违背司空家的家训。更何况,还有空间任务。 「好,我答应你。」 听她应允,炎辰笑的很是灿烂,抬手,「击掌为誓。」 「啪!」 贝雨田伸出纤纤玉手,用力的击向他的掌心。 「痛快。我这就去帮你解决麻烦。不过,你也不用恼。」炎辰笑眯眯的看着贝雨田,「我也不会让你立马就做我的侍女,等回到宜中城,到了我的府邸,才会让你兑现你的承诺。」 说完,炎辰重新来到大堂,看着吴虹玉: 「吴姑娘,辰某跟贝姑娘了解了一下,发现她确实不宜饮酒。不如这样,看在辰某的面子上,今日这酒,我代她喝了如何?不管怎么说,这晚宴的冲突,都是因为辰某。」 「如果辰某没有举办这晚宴,大家也就不会有此不愉快,你说是吗?」 吴虹玉不知炎辰的真实身份,但是再怎么说,他都是朝廷派来的。 如果不给他面子,岂不是驳了朝廷的脸面,驳了皇家的脸面,吴虹玉还没有那个胆子,忙点头答应。 转哭为笑,一脸柔意: 「辰公子哪里话。辰公子肯喝小女子的敬酒,是小女子的荣幸。既然贝姑娘有她不能喝酒的苦衷,我又怎能强求。」说着,吴虹玉举起手中的酒杯,笑意盈盈,「辰公子,小女子先干为敬。」 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炎辰见此,拍掌赞叹:「吴姑娘好酒量。」 说完,伸手,拿过纪五手上的酒杯,也一饮而尽。 喝完,抿了抿唇,笑着道:「如此,大家就都坐会原位,莫要因为这点小事扫了兴。如果酒菜不够,直接招呼客栈掌柜的安排就行。」 说完,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吧。 不一会儿,博源书院桌前,就只剩下他们自己的人,还有炎辰和胡静枫。 「辰公子。」胡静柔声叫住正欲离开的炎辰,笑着开口,「不知小女有没有那个荣幸,跟辰公子喝一杯?」 炎辰看着胡静枫,眼中带着些深意,久久,看的胡静枫有些不自在,方开口: 「胡小姐,有些事,莫要做的太过。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将自己置身事外,别人就不知是你了?建议你不要总把别人当傻子。」 胡静枫嘴边的笑意突然僵在脸上,一双眼带流波的眸子直视炎辰,状似无辜道: 「辰公子这话是何意?静枫不知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惹辰公子不开心。」 看她还在装,炎辰失了耐心,声音有些冷: 「胡小姐怎会不知?还是说,在这里,需要辰某将吴虹玉再叫过来,问问她为何突然想起来找贝雨田敬酒。」 ------------ 第72章 生气了 闻言,胡静枫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垂首,微一福身,「辰公子可能是误会了。既然辰公子无意喝静枫敬的酒,那静枫也就不打扰了。」 说着,看向王永安等人,「王教习,多有打扰。今日之事,说起来,静枫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想跟贝姑娘认识一下,也就不会有刚才的麻烦。望王教习勿怪。改日,我跟家父在上门赔罪。」 王永安看着胡静枫,心中有些气愤,连看都不愿意看她。 这事确实是她引起的。 刚才明明是她将吴虹玉引过来,且吴虹玉设计陷害贝雨田的事情,在浩海书院恐怕是无人不知,她不可能不知道。 明知她们有嫌隙,还将让吴虹玉跟过来,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再说,刚才吴虹玉那么咄咄逼人,也不见她出来阻止,如今倒出来做好人了。 呵,真当他博源书院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出口的语气,丝毫不掩饰他的愤懑疏离:「胡小姐请自便。」 胡静枫抿唇不语,又看向坐着的纪五,发现他低垂着头,连看她一眼都没看,顿觉失了脸面。 再看悠游自在喝着茶的贝雨田,胡静枫更觉难堪。 她今日的目的本是想看贝雨田出丑,不想,出丑的反倒是她。 再无意逗留,转身回到自己的桌上。 炎辰看她离开,又看了眼王永安,和声道: 「王教习,辰某就不多陪,你们自便。」 王永安抬头,起身,看着自己真正的主子,不再似以往的恭敬,仅仅一拱手:「劳烦辰公子了。辰公子自去应酬,我等不用辰公子作陪。」 炎辰一顿,视线停在他的脸庞,唇角一勾,没说什么,反倒瞥了眼回来后很安静的贝雨田,点点头,也回了自己的那桌。 看他们都离开,纪五很是担忧的挪了挪位置,让自己离贝雨田再近些: 「这个辰公子,刚才怎么不替你解围,非要跟你谈过之后才解围。他是不是有所图?」 贝雨田满含深意的看了看纪五,不得不说,他平日是有些大大咧咧,但关键时候,这脑子也还是够用的。 不过,自己跟炎辰的事情,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以他的性子,知道了,肯定会忍不住闹到炎辰跟前,那自己给炎辰做贴身侍女的事情就人尽皆知了。 「没有。」贝雨田否认,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入纪五的盘中,「赶紧吃吧,不然一会儿菜就凉了。」 抬头,不期然与王永安的视线撞上,贝雨田眼中平静无波。 王永安看她如此平静,且不愿多说,也就没有问。 直到一个时辰后,这乾坤客栈大堂的人才渐渐散去。 出了客栈,外面天色早就昏暗一片,街上零零星星,还有一些人马往来。 一轮圆月,刚刚升到梢头。 王永安等人出了客栈,就看到炎辰独自一人站在树下抬头望月。 这一幕,刚好入了贝雨田的眼,想到了她在皇宫时,也时常一个人望月。后来,被关在暗牢中,再没见过如此清冷的月亮。 想到此,看着炎辰的孤单的背影,有些动容。 话不自觉就出口: 「辰公子,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听到她的声音,炎辰猛然转头,眼中带着些震惊。 他以为,因为刚才的事,她会恼自己,会厌恶自己,不想看到自己,可是,她刚才的话,却带着些关心。 看他震惊,贝雨田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 可是,话已经出口,不可能再收回。 不过,被他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万一旁人误会怎么办。 想到此,贝雨田又抬头看向他,淡笑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打算回浩海书院了。今日,多谢辰公子的盛情款待。」 说完,才转身上了博源书院的马车。 看他们都上了马车,王永安才抬腿欲上。 不想,突然被炎辰叫住: 「王教习,请稍等。」 说着,转身,向他走过来。 「王教习,不知你们打算何时返程?」.. 王永安柠眉思索,抬头,依然带着些疏离,认真的看着炎辰: 「辰公子,文会宴已经结束,我们在临江城,也没有什么事情或者其他安排,自是越早返程越好。」 顿了一下,「说不定,这几天就会返程。」 毕竟,他们此次拿了第一,其他几个书院肯定看他们不顺眼,且怕再发生像今日这般的麻烦事,真的不适宜在临江城久留。 况且,他是以博源书院教习身份出现,自是以博源书院事宜为主。 炎辰点点头,并没有因为他的疏离而有丝毫变化,「如此看来,辰某和你们就没办法一起返程了。不过,王教习定好返程的日子,不介意跟辰某说一声吧?」 王永安淡笑着客套道:「辰公子哪里话。来时承蒙辰公子的人照顾,走时说一声这种小事,自会告知辰公子。只是,不知辰公子住在哪里?」 「胡家小院。王教习如果找不到,可以直接跟胡督学说一声。胡督学自会转告。」 其实,贝雨田跟他住一起,不用专门告诉,他也会知道。可是,目前,他刚刚惹得她不高兴,此刻,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了。 「好。辰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炎辰让开,别有深意的看着王永安叮嘱,「路上注意安全。」 王永安虽还有些生气,但还是明白他话中的深意,点点头,上了马车。 炎辰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离去。 李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 「主子,今日,您为何要帮着那吴虹玉逼迫贝姑娘喝酒?奴才看王教习似乎生气了。」 炎辰转身,看着李竟,没有回答他,反倒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李竟,血云府多个王妃会怎么样?」 喝的有点多的李竟,瞬间被这句话激的酒醒了一半:「主子,您不会是想娶那位吴虹玉吧?」 炎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主子看着眼光有那么差吗?」 李竟下意识摇摇头,随机想到了什么,小心试探道: 「难道主子想娶的是胡小姐?可是这胡小姐感觉也不是什么善茬。」 说完,李竟才发现,他不小心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忙捂住嘴巴,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才松了口气。 「你都看出来了,你觉得你主子我看不出来?」说着,炎辰气愤的曲起手指,用力敲了下李竟的脑门,「算了,以后你就知道了。走吧,我们也回去吧。还不去将马车赶过来,你是想你主子在这里站一夜吗?」 李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一直忘记将马车赶过来了。 唉,这酒,真是不能多喝。可是没办法,今日他要不多喝,喝醉的就是他主子了。 万一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再一把抱住贝姑娘不松手,那就难办了。 三日后。 浩海书院门口。 王永安跟众人告别,上了马车。 几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启程了。 贝雨田靠在车厢上,闭目 养神。 前日,那林之瑶不信邪,偷偷耍了些小手段,被她发现,她没有如期将解药给她,看她最后痛苦的在自己面前求饶,一再发誓,再不会给她惹麻烦,方给了她解药。 现在看看,果然,吃些苦头,就乖的很。 一个月后。 这一路行来,很是枯燥,却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终于,几日后,他们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宜中城。 几人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这一路,他们紧赶慢赶,虽说有客栈住,还是很累。 在去时经历过刺杀,回来时,没有了炎辰那帮人的保护,王永安和纪五这一路都提心吊胆,不敢有丝毫松懈。 反倒是知道内情的贝雨田,没有一点担心。毕竟,主要刺杀对象不在,那帮人不会耗费人力物力,来杀她一个顺带杀的人。 进了宜中城,很快,他们就到了博源书院门口。 纪五最先跳下马车。 站在博源书院大门外,看着博源书院的牌匾,突然,双手高举过头顶,笑着大声喊道: 「我们回来了。」 王永安等人也先后下了马车。 就连一向稳重的谭明诚,此刻站在纪五身后,也笑着应道:「是呀,我们回来了。」 贝雨田最后下了马车。 王永安看着他们几人,笑着等他们发泄完情绪,方悠悠开口: 「你们离开宜中城时间也不短了。现在,家里人估计都担心坏了。今日,就允你们几天假,都回家看看。督学那边不用担心,我会跟督学说的。」 纪五听到这个消息,更开心了,眼中满是笑意看着王永安求证: 「王教习,您说的是真的?」 王永安点点头。 纪五瞬间高兴的蹦了起来。 高兴完,给王永安他们鞠了一躬,转身就欲走。 「等一下。」 王永安无奈的叫住他。 纪五不解的看着王永安。 「东西。」 看纪五还愣着,王永安叹口气,又重复道:「马车上还有你的东西。你忘记,你回来时说要给家里人带的临江城的特产了?」 只顾着高兴的纪五瞬间被点醒,一拍脑门,笑呵呵的上后面的马车拿自己的东西。 谭明诚和林之瑶也跟过去取自己的东西。 王永安看向安静的贝雨田,指着她身后的马车,和声道: 「贝雨田,他们家都在宜中城。你的家较远,一会儿,你就乘坐这辆马车回趟家吧。去时没来的及跟家中告别,回来,就好好在家住几日,好好陪陪你爹娘。」 贝雨田点头道谢。 纪五搬完自己的东西,自是也听到了王永安的话,急忙帮贝雨田把她的东西放到马车上。 他一个男子都想家,更何况是她。 王永安看着他们各自往家的方向去了,才笑着转身,进了书院。 一个时辰后。 马车刚进村子,就碰到一些同村人,此刻正站在村头,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看到一辆马车过来,都支起身子,抬着头,盯着赶车的贝雨田看。 「咦,这丫头看着有点眼熟呀。咱村里啥时有个这么漂亮的丫头了?」 「你不认识了?这不是贝金水家的丫头吗。跟咱们村的贝娟和贝春翠一同去博源书院学习去了。」 「哦。怪不得,不过这丫头怎么看着,跟以前不一样了呀。」 「哎呦,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这春翠不是 回来过一次吗。据说,她是去外地,代表书院去参加什么什么宴,可厉害了。」 「是吗。想不到,贝金水能把闺女教这么厉害。」 「哼,什么教这么厉害。你们见过他爹跟她娘教过她啥了?以前不是傻不愣登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看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上了身,突然像变了个人。」 「唉,我也听说了。说是在书院,什么都会。」 贝雨田蹙眉。 想不到,在书院的所有事情,这么快就传回了村子。 不知道爹爹和娘亲又听到多少,会怎么想她?还是说,会像他们一样,怀疑她不是他们的女儿? ------------ 第73章 回家1 贝雨田到了家门前,下了马车,用手叩响了院门。 「谁呀?」 门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还是那么温柔。 贝雨田不知不觉,脸上就挂上了笑容。 门打开,果然看到李美那熟悉的脸庞,待她看到门外是贝雨田,眼中瞳孔先是一震,接着就被惊喜取代: 「小田!」 说完,忙出了院门,拉住贝雨田的手,上下打量,看着看着,眼圈泛红,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滴落在贝雨田被她拉着的手上。 见此,贝雨田愣了一下,忙上前伸出双臂,抱住她安慰: 「娘,看到女儿回来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反倒哭了?难道是娘不想女儿吗?」 不想看她哭泣,贝雨田说着反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李美听了这话,佯怒的用手拍了下贝雨田的手,嗔怒道: 「瞎说。娘怎么可能不想你。只是你上次来信,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跟你爹还以为你要去好久呢。」 李美一边说,一边拉着贝雨田的手,怎么看都看不够。 「阿美,是谁来了?」 屋内传来贝金水低沉的声音。 听到贝金水的声音,贝雨田和李美同时抬头望去。 李美用绢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收拾好情绪,欢声道: 「金水,你快看看是谁来了。」 贝雨田配合着没吭声,跟着李美一起进了自家院子。 「谁呀,让你这么开心。」贝金水出了屋子,入目的就是院子里站着的两个人儿。 这两个人儿手拉着手,皆笑着看着他。 平日的贝金水从未跟李美说过想女儿,可是现在看着贝雨田活生生的站在院子里,眼中惊诧一闪而过,接着被喜悦取代。 「小田。」 虽然他极力压制,可贝雨田还是听到了他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哽咽。 「爹!」贝雨田发自肺腑的叫道。 「唉!」 贝金水应下,站着没动,不过,那眼睛却是将贝雨田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贝雨田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乖乖的站着没动,任他打量。 直到李美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 「好了,好了,看够没呀。小田坐马车这么久,快让她进屋休息一下。」 贝金水连连点头:「小田,快进屋休息。」 贝雨田想说她不累,可是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终是没有开口,顺了他们的意。 进了屋,看他们忙着给她拿吃的,倒水,贝雨田心中一暖,随后就又有些惶恐不安。 刚才在村头听到的那些话,再次回响在她的耳边。 不知道他们听没听过村头那些人的议论? 如果知道了,自己要不要跟他们说实话? 等他们也坐下,贝雨田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认真的看着他们,缓缓开口: 「爹,娘,你们能不能先坐下,女儿有事情问你们。」.. 李美和贝金水齐齐看向她。 「女儿刚才进村的时候,听到一些咱们村一些人的议论。」贝雨田话题一顿,接着道,「娘,你跟爹爹在家,是不是早就听过很多了?」 闻言,李美皱着眉没说话,而是转头看着身边的贝金水。 贝金水看到李美眼中的担忧,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后看着贝雨田,无比认真严肃: 「小田,你要知道,咱们这样的家世,总会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即使不是你,也许是别人家的。所以,我跟你娘都没有当回事。」 「是呀,小田,你是娘的女儿,你是什么样,你爹和我会不知道吗。不用理会那些人。我看呀,他们就是闲的。等农忙了,你看还有人有那闲时间出来到处说别人的不是。」 贝金水点点头,迟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为难。 贝雨田全部看在眼里。 「爹爹,你是有什么话要跟女儿说?」 贝雨田已经做好了被他们质问的准备。 毕竟他们的女儿原来什么都不会,突然一下子,什么都会,确实可疑。 贝金水抬眸,看向李美,见她点头,方重新看向贝雨田,缓缓道: 「你娘在怀你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位云游的高僧。」 「那位高僧当时看到你娘,很是震惊。直呼「天意呀,天意。」说完,就看着你娘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 贝雨田柠眉追问。 李美接着说:「那位大师说,你的身份不凡。将来,可能会出现一个契机,你会彻底改变。但是,大师还说,我们不用担心,这个改变,对你是好的。让我们不用担心。」 贝金水笑着点头: 「如今看,那位大师所言都应验了。如今,你进了博源书院,爹爹觉得那就是你的契机。你看你现在,没有我跟你娘的教导,你什么事情都做的很好。」 贝金水略一停顿,继续道,「贝娟前些日子回来,我跟你娘去她家找她,想知道你在书院过的好不好。贝娟跟我们说,你在书院很好,而且还拿了两个第一。」 贝雨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 她仔细的观察着贝金水和李美,发现他们似乎说的是真话,因为他们的体态还有表情,都是放松的。 想不到,竟真有云游高僧这一说。 而且,她最担心的问题,就因为高僧的几句话,就给解决了。 贝雨田不免有些唏嘘。 既然问题解决了,那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小田,你这次去临江城,能不能跟娘讲一些那边的事情。娘都没有出过门,很想知道那边是什么样子。」 看李美眼中都是好奇,贝雨田笑了笑,突然起身,向院子外面走去。 李美和贝金水面面相觑,然后起身,跟着她出去了。 两人看着贝雨田从车上拿下来一些东西,随机想到,这些可能都是她带给他们的,连忙从她手上接过。 进了屋,贝雨田将东西放下,指着一壶酒道: 「爹爹,这个呢,是临江城的特有的,叫大曲酒。酒比较醇,清亮透明,芳香扑鼻,入口香绵。饭后回香郁难,有反嗝舒适之感。并有舒筋活血,御寒顺气,破瘴除病,帮助消化,刺激食欲之功效。」 「您不是喜欢吃饭的时候喝点小酒吗,这个对您的身体也是有益的。女儿特意给您带了一壶。」 说完,将酒壶递到贝金水的手中。 接着,又拿出一袋东西。 什么形状都有,色泽金黄。 「娘,这个呀,叫南峰豆参。它呀,是用大豆制成,清香可口,富含营养,可谓食中一珍。」 「哦!」贝雨田弯身,又从地上抱起奇怪一物。 长条形状,满是毛,皮是土黄色。 李美惊讶的指着它,问着贝雨田: 「小田,这是什么?」 贝雨田笑呵呵的看着李美,柔声道: 「娘,这个呢,叫山药。别名山芋。您在家可以炒着吃,也可以做汤。它呀,可以健脾、补肺等。总之,是一种非常好的实物。」 贝雨田专心致志的跟李美和 贝金水介绍从临江城带回来的东西,不想外面突然有人喊道:「有人在家不?」 听到声音,贝雨田住了嘴,抬头看向屋门外。 只见门口突然出现个年轻妇人,年龄跟李美差不多,身后还有个老妇人。 贝金水和李美看有人来,急忙出去相迎。 「张大嫂,你怎么来了?」 贝雨田看着妇人的脸,暗自搜索着记忆。 很快,她就知道眼前的妇人,乃是本村贝春翠的娘,张秀。 今日在村头,议论自己的,就有她。 呵,看来,是来者不善呀。 「呦,我这不是看着你家小田回来了,想问问,我们家小翠在书院没什么事情不?」 一听这话,李美转头,看到她还在发愣,忙拉住她的手,小声提醒: 「小田,快打招呼。」说着笑着看着张秀,「这孩子,回来高兴的都忘记跟你打招呼了。」 贝雨田似笑非笑的看着张秀,淡淡道:「大娘好。」 「唉,好好。」张秀笑嘻嘻的点头,那眼神,将贝雨田上下打量了一遍,眼神中带着些尖利,直看得贝雨田眉心蹙起。 李美也注意到她的眼神,顿觉很不舒服,不着痕迹的挡在贝雨田身前,阻隔了张秀的视线: 「张大嫂,你身后这位是?」 张秀无奈收回视线,听到李美这么问,连忙拽住李美的一只胳膊,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 「你不是知道吗,我家小翠前段日子回来,跟我说,小田完全像变了个人。」 张秀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几圈,才又道,「我想着,咱村里到城里,路途遥远,这坟呀什么的,也不少。小田不会是在路上冲撞了什么,所以才导致性情大变。」 「这位老妇人,是我娘家那边比较有名的看这方面的。我这不刚刚在村头看到小田回来,她又刚好在咱们村附近吗,我就想着,要不把她请来,给你家小田看看。」 张秀自认为说的很小声,却还是被一边的贝雨田听的一清二楚。 呵,果然是憋着坏来的。 还专门看那方面,恐怕这老妇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她进来院子到现在一直盯着她还有屋中的东西,眼睛更是时不时瞟向门口的马车,一脸算计相。 还有这张秀,她女儿贝春翠没安好心,在书院被督学教训,回家不知道怎么编排她呢。 不知道她和这老妇人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 第74章 回家2 李美惊的睁大了眼睛,一边推攘着张秀,一边不悦道: 「张大嫂,你的好意我心灵了。但是我家小田什么事都没有,就不劳你们费心了。麻烦张大嫂赶紧带着她回去吧。」 张秀被推着不断往院门处去,眼见马上被李美推出去,急忙手上用力,挣脱了李美,疾步走到贝金水身前: 「我说,金水呀,你也劝劝你媳妇。你看你家小田从进了书院变化这么大,肯定招了什么,你就听大嫂的,好好让这位大娘给她叫叫魂。」 这张秀也真够执着的,见李美那边行不通,就找贝金水。 她倒是聪明,知道女人找男人,好说话一些,不过这次恐怕她想错了。 贝金水很是不悦的看着张秀: 「张大嫂,你还是回去吧。这是我家的事情,我和阿美自会处理。」 李美听到贝金水的话,点着头,忙走过来接着去拉张秀: 「张大嫂,我家小田刚回来还没好好休息,您就别在这耽误她休息了。」 张秀眼看着自己又要被李美推出院门,突然抓住木门,怎么都不松手: 「哎呦,我跟你们两口子说,你们家小田真的是招了脏东西了。哎呀,你们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我这不是为你们担心吗,唉……」 经过她和李美这么来回推攘几次,再加上张秀嗓门又大,不一会儿就引来了一些村民堵在院门口围观。 有些相信鬼神之说的,也跟着搭腔。 「小田她娘,不如就让这大娘看看吧。听小翠上次说的,你家小田确实奇怪。」 「是呀,不就是花两个钱吗。咋,你们还怕为闺女花这两个钱?」 「就是,还是说你们就希望你们小田一直这样?要我说,小田是变的很优秀了。但是这万一是招了什么,时间长了,撵不走了,那这真的小田很难再回来了。」 贝雨田听着外面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觉得可笑。 怎么着,李美和贝金水今天要是不同意让这老妇人给自己看看,是不是以后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 听他们这意思,以后她是好是不好,都有的说了是吧。 既然如此,她倒要看看,那老妇人能看出什么。 「要怎么看?」 贝雨田走到老妇人身前,眼中带着轻蔑,质问着老妇人。 张秀一看贝雨田这样,顿时来了力气,忙挣脱李美的手,拉着老妇人走到贝雨田身边: 「小田呀,你不用怕。这位大娘呀,看的可准了。你把你头发拽下来两根,给我。」 说完,转身看着李美,「小田她娘,你家有没有一些酒或者烧纸的纸钱?」 李美皱着眉没搭理她,径直走到贝雨田身边,拉着女儿的手不放,满是忧心: 「小田,不怕,娘在这呢。我们不用她看,我家小田好着呢。」 看李美如此担心自己,贝雨田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娘,没事,我很好,既然她想看,那就让她看。」接着贝雨田歪头贴近李美的耳边,小声道,「今日如果不让她们看,不知道日后她还怎么编排你和爹呢。既然今日大家都在,就让她看看,无事的话,我看日后谁还敢议论这件事。」 李美看贝雨田似乎打定了注意,一时犹豫起来。 贝金水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揽住李美的肩,拍了拍贝雨田的背: 「阿美,既然小田都说没事,那就没事,我们要相信她。」 闻言,贝雨田笑着看了看贝金水和李美,点了点头。 看女儿和相公都坚持,李美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好,那我去拿些纸钱,还有酒。」 贝雨田则伸手,干脆利落的从头上扯下两根头发,交到张秀的手中。 很快,李美也将拿来的东西放到她的手中。 张秀满脸欢喜的将这些东西都给了那老妇人。 老妇人嘴里振振有词,指着贝金水和李美,挥手让他们散开。 接着,就来到贝雨田身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定睛望去,竟是一个小小的白瓷酒杯。 然后将酒倒到酒杯中,摆在贝雨田身前。 双手合十,抬头望天,对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拜了一拜,才又转向贝雨田。 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纸钱,起身,开始围着贝雨田转圈。 一边转圈,一边跳着奇怪的动作,嘴上还嘟嘟囔囔不知再说些什么。 贝雨田唇角微勾,满是嘲讽。 众人看着老妇人在这院子里跳了大概一刻钟,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老妇人脸上汗水躺个不停,身上更是衣衫都湿透了。 反观众人,脸上也是汗津津的。 可不,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马上就入夏了,太阳也开始毒辣,大家在院子站了一刻钟,晒了也有一刻钟的太阳,能不热吗。 但是众人看向贝雨田,却发现她脸上一点汗水都没有,甚至衣服都是异常干爽的。 老妇人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贝雨田,眼中满是惊恐。 贝雨田眼底闪烁起冷光,慢慢走向老妇人,抬手,将老妇人扶起,淡淡道: 「大娘可看出些什么?」 刚还满脸惊恐的老妇人,被贝雨田扶起身,却突然眼神恍惚了一下,身子也打了个踉跄,贝雨田忙手上用力,在众人不察时,靠近老妇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就松开了手,后退一步。 张秀见此,着急忙慌的上前,搀扶着老妇人: 「你看出什么了没有?」 老妇人看着张秀,愣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张秀惊诧的大声道: 「怎么可能?不可能,她身上肯定招了什么。大神,你是不是看错了?不行你再给她跳一次。」 在场的众人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张秀,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道: 「张秀,这大神不是你带来的吗?这大神都说没什么了,你怎么让人再跳一次?」 「是呀,张秀,你自己带来的人还信不过?难道非得人家说有什么,你才放心?」 张秀见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无意说出来,顿时有些窘迫,支支吾吾道: 「没——没有,我——我——我这不是怕没给看出来,再耽误了小田吗。呵呵,对,就是怕耽误小田。」 贝雨田看她如此,眯起眼眸,心中止不住的冷笑,淡淡道: 「张大娘,既然她看完了,能不能让晚辈问这位大娘几句话?」 张秀双眼紧紧的盯着贝雨田,隐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脸上强装镇定:.. 「呵呵,小田要问什么,你跟大娘说,大娘帮你问也行。」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贝雨田似不温不火的笑着: 「不用麻烦张大娘了。我就在这里问就可以。」 闻言,张秀悄悄松了口气,看向老妇人,眼中满是警告。 老妇人似乎没有注意到,眼睛依然是一动不动盯着贝雨田。 贝金水看着老妇人,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李美欲上前拉住贝雨田,却被贝金水拉住了胳膊,手上一用力,带到了他的身边。 贝金水附在李美耳边 低声道: 「你要相信小田,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就看着她,相信她就好。」 贝雨田缓缓走到老妇人身前,幽幽开口: 「你真的能看到那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吗?」 听到她如此问,在场的众人瞬间安静了,都好奇的看着贝雨田这边。 老妇人沉默的摇了摇头。 张秀见此,忙上前,脸色很难看的拉住贝雨田: 「小田,你这是什么意思?」 贝雨田一把甩开张秀的手,背对着众人,看着张秀,眼中尽是冷冽的杀意: 「你最好乖乖把嘴巴闭上,否则,我会让你们一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恐怕还不知道,你女儿在书院都做了什么好事吧?」 张秀一接触到贝雨田的眼神,瞬间被定在原地,瞳孔骤缩,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 听到她拿女儿威胁自己,更是嘴唇颤抖着不敢吭声了。 贝雨田看张秀终于老实一些,接着转回身,看着老妇人,继续道: 「说说,你都骗了多少人?做过哪些害人的事情?」 老妇人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一个地方,半天没有反应,似乎在回想。 就在大家以为她不会出声时,她突然开口: 「我昨日在张秀家,骗她说我可以帮她抓鬼,她高兴的给了我十文钱。」 「前日,我在树常坡,骗李家,给她闺女看病。」 「大前日,我骗个老太太,说她死去的老伴想她了。害的老太太自己了断了……」 老妇人将自己做过的错事和坏事都一桩桩一件件如实的向众人道来,听得在场众人一阵唏嘘声。 那请老太太来的张秀,刚刚被贝雨田的杀气所震慑,此刻又听到自己也是被骗的一个大冤种,更是尴尬和气愤。 张秀想到自己昨日给她的十文钱,咬着牙,想上前将钱从老太太身上抢回来。 贝雨田站在旁边,自是察觉到她的意向,一个眼神递过去,张秀动也不敢动了。 久久,老太太终于说完,众人恼怒的将她围了起来。 贝雨田看着张秀,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可是那眼神,却似比刚才还要冷冽: 「张大娘,这就是你请来的大神?怕不是你跟她串通,来我家骗财的吧。」 「唉,就是,张秀,这是怎么回事?这老太太做过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怎么还当个宝贝似的。」 「就是,这老太太太可恶了。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那钱,更是骗了不少。」 「可不是。还都是可着咱们这些过苦日子的人骗。张秀,到底咋回事?不会真如小田说的,你跟她是一伙的吧?」 刚才还帮着张秀说话的众人,此刻都调转方向,质问着张秀。 贝雨田眼带轻蔑和嘲讽看着她们质问张秀: 呵,这就是人性。从不考虑她们自己是不是对的,只是先去将过错指向别人。 ------------ 第75章 回家3 张秀面对大家的质问,张大嘴巴,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为什么没有按照她预想的来。 她是想把这个贝雨田好好教训一顿,为自己女儿出口气,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想到贝雨田刚才可怕的眼神,又看向依然呆滞的老妇人,张秀瞬间顿悟,不敢置信的用手指着贝雨田,眼神中满是恐惧,手指都在颤抖: 「是她,都是她。大神刚才明明还好好的。一定是她身上的恶鬼把大神吓到了。」 说完,唯恐众人不信,哆哆嗦嗦的走到老妇人身前,拉扯着老妇人,似乎想要将老妇人唤醒,可是老妇人却如入了魔障,眼珠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张秀见唤不醒,更是大声喧嚷: 「你们看,我拉她都不动,她肯定是被这丫头身上的恶鬼给吓到了。真的,你们快看看,快看看。」 贝雨田看着张秀犹如发了疯一般,扯着老妇人给众人看。 众人经她这一说,也都开始打量起老太太来。 贝雨田看众人又被她说动,眼眸一眯,发出一声嗤笑: 「张大娘,晚辈刚才可是什么都没干,大家也都看着呢。是吧?」 看众人又都点头,接着道,「她刚才说的话,张大娘也听到了。如果张大娘依然相信她,那也有可能她做的坏事太多,遭报应了,所以才被鬼上身呢,不然怎么会把自己做过的坏事都招出来了?」 「也是,小田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这老太太刚才说,她还害死人了。」 拉扯着老妇人听到他们的话,好像被刺激了,一把甩开老妇人的胳膊,双目睚眦的看着贝雨田: 「都是你,都是你,你就是一个恶鬼,你是恶鬼。」说完,发现众人看她的眼光犹如看疯子,忙喊叫着去拉其他人,「你们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她肯定被恶鬼附身了。」 贝金水看着她如此诋毁自己的女儿,瞬间暴怒,再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面红耳赤上前,想要将这个疯女人扔出自家院子,不想却被贝雨田阻止: 「爹爹,麻烦你去找一下村长,顺便让村长带些人来,将这害过人的老妇人送官。至于张大娘,我看还是跟她家里人说一下吧。」 「对,送官。」李美也很是气愤的说着,「这老太太能害一次人,就能害第二次。今日幸好遭了报应,不然,我们家小田今日就要遭殃了。」 贝金水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妻子,点头疾步走了出去。 李美再没了往日的温柔,大步走到张秀身前,被气红了眼框,攥紧了拳头,大声怒斥道: 「张大嫂,在村子里我跟相公一直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曾跟任何人红过脸,也没有跟你发生过口角,我们两家更没有过矛盾和冲突,如今你领个骗子到我家,说我女儿是恶鬼,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我告诉你,我和我相公虽然好说话,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今日,如果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定要将你一起送官。」 看到如此强势的李美,贝雨田委实有些惊诧。 从原主的记忆中,好似并没有她发怒的记忆。 不过,她很高兴看到这样的李美。 人善被人欺。 她宁愿李美凶一些,也不愿看到她被人欺负。 张秀被李美如此斥责,愣了一下,突然伸手去拽李美的胳膊。 李美见此,忙后退,躲过她的手。 张秀见自己没拉住,依然不死心的看着李美大声吼叫: 「你女儿就是被恶鬼附身了。呵」张秀突然看着贝雨田冷笑,「你们都被她骗了。她真的是恶鬼。李美,我告诉你,你女儿 就是恶鬼。不然,不会突然间什么都会。你敢说,她现在会的珠算、围棋这些,都是你们教导的?」 李美现在被气的已经不只是眼框发红,就连那张白皙美丽的脸颊,都开始泛红: 「叫你一声张大嫂,是对你的尊重。依我看,你根本就不配。. 今日我且问你,之前那些人在村里议论编排我女儿的话,也是你传的吧。我们家跟你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你如此想要害我们?」 张秀狠狠的瞥了眼贝雨田,咬牙切齿的坚持: 「没有仇也没有怨。我做这些,都是为你们好。既然你们不领情,那我也没办法,你们就等着这恶鬼把你一家都害了吧。」 张秀恨恨的呸了声,转身拉着老妇人就要离开。 刚转身,就被贝雨田伸手拦住: 「张大娘,这村长还有官府的人还没有来,不如您还是在这里等一下吧。或者,您把这老妇人留下。」 张秀看着贝雨田冷厉的眼神,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道: 「凭什么,人是我带来的。既然你们不领情,我带走就是。」 贝雨田似笑非笑:「张大娘,这为老太太,恐怕你今天是带不走的。我想,你女儿贝春翠应该把我在书院的表现一五一十的都跟您说了吧。我不介意对您动手,毕竟,我也是为了抓住坏人送到官府不是?」 「你——好呀,我女儿说你在书院目无尊长,果然,连我这个长辈你都能如此说话,看来我女儿说的是对的。今天,我还就非得将她带走了,你个小丫头还能真打我不成?」 张秀说着,一屁股蹲坐到地上,双手拍着地,扯着嗓子就开始大声哭号: 「哎呦,打人了,不好了,贝金水家的丫头打人了,你们快来评评理呀。」 贝雨田冷眼旁观的看着张秀在院子里撒泼打滚。 在场的其他村妇见此,互相看了看,似乎心领神会,悄悄的向院门处移步。 贝雨田眸子一抬,看到她们的举动,就知道她们想要干什么。 淡淡一笑,几步走到院门处,将院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回转身看着她们几人,悠悠道: 「几位婶子大娘,别急着走呀。这刚才老妇人说她害人的时候,几位可都是听见了的。一会儿这老妇人被官府拿人,几位可是要当证人的。」 那几个妇人一听自己要去官府当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流露出担忧和害怕。 其中一人畏畏缩缩上前,看着贝雨田干笑: 「那个,小田呀,婶还有事,这当证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当。你跟你娘还有张秀去官府就可以了。我们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就是。这官府是什么地方,去了那里,先不说丢不丢人,听说,只要是进去了,那肯定是逃不了一顿打的。」 她们其中一人小声嘟囔着。 贝雨田自是听到了,咧嘴一笑,看着她们,语气却满是漠然: 「几位也不用害怕,这官府呀,不会无缘无故就打人,如果你们没有做坏事,自然不会被打。还是说,大娘和大婶做过坏事,才这么害怕?」 众人一听这话,拼命摇头。 蹲坐在地上哭号的张秀看贝雨田和李美都没有看自己,院门还被关上,哭号的更厉害了: 「天哪,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好人还遭恶报呀,老天呀,你张开眼睛看看呀……」 贝雨田和李美等人看着她哭号,都不为所动。 之前想走的那几位村妇,此刻见走不成,都暗自思索着她们一会儿怎么跟村长说。 这件事要是说不好,那以后她们在 村里连头都抬不起来。 抬不起头还是轻的,要是她们当家的知道她们因为爱凑热闹,嘴碎,进了官府,回家后还不知打怎么收拾她们呢。 「哪个好人遭了恶报?」 张秀正专心的哭号,不想,院子外面却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听声音,应该是五十岁左右的男子。 院门从外面被推开,走在最前的,果然是个五十左右的男子,精神抖擞,颇有一种当家人的气势。 他的脸跟贝雨田记忆中的一人对上。 没错,此人,就是永安村的村长——贝军。 跟在他后面的,除了刚才出去的贝金水,还有几个男子。 张秀在看到那几个男子时,犹如老鼠见了猫,身子明显瑟缩了下,随后嚎啕声改为小声哭泣。 「你个婆娘,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咋还好意思跑人家金水家来哭了?看我一会儿回去怎么收拾你。」 听到男子的训斥,张秀连小声哭泣也渐渐消失。 贝雨田望去,这是个四十左右的男子。比贝金水年长一些,皮肤黝黑,身体健壮,浓眉大眼,典型的庄稼汉子。 他就是张秀的夫君,也是贝春翠的爹爹,贝大庆。 「大庆。」村长贝军叫了声那男子的名字,随即看着张秀,眼中很是不耐烦,「你说说,你是不是吃饱撑的。你家里没事了,跑人家金水家来闹腾。还带着个骗子。我刚才听金水说,这骗子还害过人,你说你个婆娘,是怎么想的。啊!」 面对村长的指责,张秀没了撒泼打滚嚣张样子,此刻畏畏缩缩的躲在了贝大庆的身后,头都不敢抬。 看她如此,贝雨田眼中嘲讽更胜。 贝军看张秀老实了,脸色才和缓一些,看向了贝雨田。 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才又看向院中呆愣的老妇人。 看了一瞬,贝军眉心紧锁,几步走到老妇人面前,疑惑道: 「她怎么了?」 ------------ 第76章 堵住她的嘴 贝雨田听到村长贝军的问话,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正欲开口,被张秀抢先。 「村长,她,都是她,是——是她身体里的恶鬼把大神吓住了。」 张秀缩着脑袋,躲在贝大庆身后,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贝雨田告状。 「张秀!」李美突然大吼一声,愤怒上前,「你一而再再而三污蔑我女儿,真的以为我跟我夫君好欺负吗?」 李美气愤的看着贝军,「村长,你不要听她胡说。有问题的是她,我女儿什么问题都没有。我看,她才是被恶鬼上身,而且是心里住着恶鬼。」 贝雨田和贝金水见此,双双上前拉住李美,贝雨田冲着李美摇了摇头,随后走到贝大庆身前,嘲讽的看着他身后的张秀: 「张大嫂,凡事要讲求证据的。你说我是恶鬼,那么,你有什么证据,可有看到我害人?还是说,可有听到你女儿说我在书院害人?」 「而且,这老妇人刚才都把自己的罪行说了的。院中的几位大婶大娘可是听到的。我是有证据的。」 贝军看看头顶的太阳,又看看躲在贝大庆身后的张秀,不耐道: 「大庆家的,你说说,有没有证据?」 张秀抬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看向身前的贝大庆,嗫嚅着道: 「没——没有。但——但是,她们。」张秀手指向一旁不吭声的几个妇人,「她们刚才都看到了,那大神在给她驱鬼时,突然就变成现在这样痴傻的样子。不是她的问题,那是谁的问题?」 「呵!」贝雨田讥讽一笑,「张大嫂,如果这都怪我,那是不是我周围但凡有个摔一跤的,你都可以说是我要害人家呀?」 「村长!」贝雨田收起眼中的嘲讽,很是严肃的看向贝军,「不如将这老妇人送官,让官老爷审审不就知道了。到底我是恶鬼,还是这老妇人是骗子,我想,一审便知。」 「庆大哥。」 贝金水看着女儿在努力争辩,他也不甘落后。 贝金水扶着李美,一起走到贝雨田身边,看着张秀身前的贝大庆,缓缓开口,「庆大哥,我叫您一声大哥,表示我对您的尊重。在场的诸位,也算是看着我女儿长大的,我女儿是什么人,我想诸位肯定多少都了解一些。」 「我女儿从小懂事听话,受我和内人教导,与人为善,对长辈更是不曾逾矩。今日,张大嫂如此欺辱,庆大哥,麻烦你也给我和我夫人一个说法,我贝金水究竟怎么得罪你们了,竟让她如此诬陷我的女儿。」 贝大庆听着贝金水铿锵有力的质问,一时被问住了,看着贝金水皱眉,随后又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婆娘,有些为难: 「那个,金水兄弟,这肯定是哪里误会了。小田这么乖,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婆娘也断不会有害人的心思。」贝大庆劝慰着生气的贝金水,眼睛突然撇到一旁呆愣着的老妇人,眼光一闪,愤怒道: 「都是这老太太。肯定是她忽悠的我家婆娘。不然,我婆娘也不至于跑你家来不是。你们刚才不是说要将这老妇人送官吗,我觉得就应该这么做。让官老爷好好审审,看看她是不是骗了我婆娘。」 想不到这贝大庆还挺聪明,这么快就想到这老妇人是关键了。 贝雨田心中冷笑。 说完,还不忘转身看着贝军: 「村长,请赶紧将这老妇人送官吧。趁着天色还不算太晚,不然等天黑了,这老妇人该如何安置?」 张秀一听这话,有些急了,刚要张嘴,就被贝大庆一个凶狠的眼神吓住了,再不敢开口。 贝军看看众人,又看看愤怒的贝金水和李美,什么都没有说,径自走到老妇人面前,看着她呆若木鸡的样 子,没有说话。 就在他犹豫时,突然,老妇人的眼珠子转了转,眼中的神采慢慢恢复。 暗自思索的贝军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其他人的眼光都追着他,也没有注意到老妇人的变化,只有贝雨田,唇角微勾,露出为不可查的浅浅笑意。 「啊!」 刚还呆愣的老妇人突然发出一声大叫。 叫完,眼中带着些不解,扫了眼院子中的众人,又有些紧张的看向带她来的张秀,咽了咽口水,小声道: 「我刚才怎么了?怎么院子里来了这么多人?」 听到老妇人的问话,贝雨田不客气的替张秀答道: 「你刚才把你做的「好事」可是全都招了。这些人,可是要送你去见官的。」 老妇人不敢置信的看向贝雨田,随后又转头看向张秀,不敢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保我没事吗,怎么如今却要把我送到官府?你跟她们是一伙儿的?」 看老妇人颤抖的嘴唇,和怎么都不愿相信的眼神,贝雨田冷冷一笑。 「不,不是我。」张秀看她如此,连忙摇头否认,「是她,都是她搞的鬼。我没有跟他们是一伙的。大神,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着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的张秀,贝雨田不愿再在他们身上耗费时间,直接看着贝军冷冷开口: 「村长,您也看到了。这老妇人并没有什么事。张大娘口中的大神如此污蔑我,我心中很是不服,也很是憋闷。」 「您还是赶紧将她送官吧,我不想被人这么平白无故的污蔑和诋毁。也许张大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以后万一我要嫁人,这可真的是有损我的清白。」 说着说着,贝雨田眼中竟盈满了泪水,再加上她绝美的姿容,也被她充分利用,在眼泪的衬托下,看起来异常惹人心疼和怜爱。 贝军看着宛如被伤透心的贝雨田,终是没有再迟疑,指着张秀,不客气道: 「大庆家的,你还不老实的将事情的始末说清楚?不然,等把这个这所谓的「大神」一起被送到官府,有你苦头吃。」 听到贝军的威胁,张秀瞬间怂了,支支吾吾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她,对,是她说,她是大神,可以驱赶恶鬼。我想着小翠上次回来说小田变化很大,可能是中邪了。」 「我就想着,找个大神给看看。毕竟金水兄弟他们家就小田这一个闺女。我这不是为了他们好吗,我哪知道,这大神是个骗子。」 说完,这张秀还状似委屈的用袖子抹起了眼泪。 贝军本想再说她些什么,看她哭了起来,最后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什么,绷着个脸看向贝金水: 「金水呀,你看,大庆家的也是好心办坏事。大家邻里一场,你就原谅她这一次。你放心,如果她再有下次,我都不饶她。」 「是呀,金水兄弟,你放心,等会儿回家,我肯定好好教训她,让她再不敢胡作非为。」 贝大庆也跟着应和许诺。 听到他们的话,贝金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身边的贝雨田。 贝雨田接收到贝金水的眼神,脸上的冷意渐渐散去一些,对着贝金水微微点头。 「村长,贝大哥,金水今日就不追究张大嫂对我们家小田的污蔑。但是如果再有下次,希望村长和贝大哥莫要再为她求情,我定要将她送到官府,让官老爷好好治治她。」 听他松口,贝军和贝大庆同时舒了口气。 贝军看着有些目瞪口呆的老妇人,冷声道: 「大庆,去准备马车,将这老妇人绑了,送官。」说着, 看向一边看热闹的几个妇人,「你们还没看够?怎么着,还想在人家金水家吃饭不成?」 老妇人一听自己要被绑,当下就回过神来,再看有几人拿着绳子真的向她走过去,一边躲着一边大声嚷嚷: 「你们凭什么绑我?是她请我来的,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你个贱妇,你快跟他们解释清楚,是你跟我说,这个丫头被恶鬼上身,是你请我来给她驱鬼的。」 「你们不要绑我,不要,贱妇,你快跟他们解释呀。」.. 老妇人终归不是几个青壮年男子的对手,跑了没几步,就被他们围起来,几下子,就被绳子捆了。 老妇人虽然被捆上了,但是嘴巴还能说话,急忙寻求张秀的帮助。 张秀刚把全部罪责推到她身上,哪里还敢再替她说话。 此刻,她自身都难保,只能缩着脑袋,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贝大庆看她如此还在大声嚷嚷,蹙着眉头,急忙吼道: 「找块布,把她嘴堵上。」 很快,其中一人不知从哪里找了块破布,捏着老妇人的脸,迫使她张开嘴,将破布塞了进去。 「呜呜——」 老妇人终于再也说不出来话,张秀一抬头,就看到老妇人恶狠狠的眼神,吓的倒退两步,再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贝雨田看着她这样,眸中再次满布嘲讽。 院中几个看热闹的妇人看到老妇人被绑,被吓的一个都不敢吭声。 他们趁着众人没有注意,想要偷摸的摸着墙边出这院子,贝雨田岂会让他们如愿。 既然这么喜欢凑热闹,不分青红皂白就附和别人来自家给她找不痛快,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诸位大娘大婶,你们可别忘记,这老妇人到时被送到官府,你们可还要当证人的。」 「嘿嘿!」 其中一个妇人僵笑着: 「那个,小田呀,你看我家里还有很多事,我就不去了吧。你让她们去,她们有时间。」 「喂,你说谁有时间呢?我没时间。」 「我也没时间。」 几个人一听要自己去作证,又开始相互推脱。 ------------ 第77章 毒妇 贝军第一个看不下去了,张口就开吼: 「在那推什么推?你们以为能推得掉,我告诉你们,到时官老爷传唤,你们一个都不能少。这几天,一个个都给我在家里老实窝着。」 「到时如果官老爷找不到你们,就等着挨板子吧。」 贝***身,一挥手,「赶紧将这个骗子拉上马车,送到官府去。」 不到半刻钟,院中只剩下贝雨田一家人,终于恢复了安静。 「爹,娘,我们进屋休息一下吧。」 贝雨田说完,搀扶着李美,就要向身后的屋子走去。 李美刚想点头,忽然又抬头看天,随后便有些生气的撅起了嘴。 贝金水自是看到了,语气中满是宠溺: 「怎么又生气了?快,跟为夫说说,是不是刚才那帮人把你气狠了?不行我去把他们追回来,臭骂一顿给你解气。」 李美没好气的横了眼贝金水,随后很是心疼的握住了贝雨田的手,语气也很是心疼: 「我生气是因为这帮人在这里耽误这么久的时间。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小田从城里回来到现在,都还没用午饭。」 说完,看着贝雨田,「小田,想吃什么?娘这就去给你做。」 听她不开心是因为自己没吃饭,贝雨田柔柔的笑了,声音放轻: 「娘做的什么都好吃。所以,娘做什么,我吃什么。」 一句话,就将李美哄的开心不已,笑着点头: 「好,娘这就去给你做饭。你快松开娘亲。」 贝雨田摇摇头,「娘,我给你打下手。」 「我也给夫人打下手。」 贝金水应和着。 次日。 「叩叩叩!」 「金水呀,金水!开门,我是村长。」 贝雨田一家正在屋里吃早饭,就听到有人敲响了院门,接着就传来贝军的声音。 贝金水刚要起身去开门,就被贝雨田阻止: 「爹,我去开门。」 站在院门外的贝军并没有听到贝雨田轻盈的脚步声,伸手又要拍,不想,门突然开了。 看到开门的是贝雨田,愣了一下,方迈步进了院子,一边走一边问: 「小田呀,你爹呢?」 「村长。我爹在屋里用早饭呢。您用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贝军有些诧异的看着贝雨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贝金水引去了注意力。 「村长。您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事?」 贝金水不知什么时候也出了屋子,此刻张站在屋檐下,笑呵呵的伸手引着贝军进屋坐。 都坐定,方开口: 「昨日那个骗子送到官府了。官老爷原本想让你们昨日去,后来看天色晚了,索性让我今日一早再带你们去。你赶紧去收拾一下,我再去叫昨日那几个妇人。一会儿,我们村头汇合。」 贝军凳子都没坐热,就出了贝雨田家。 他们说话没有避讳,李美和贝雨田自是听到了。 「相公,我跟你一起去。」 李美眼神坚定的看着贝金水,说出了她的想法。 「我也去。」 贝雨田也附和道。 刚好,也该回书院了。 等这件事处理完,就让血云府马车送爹和娘他们回来。 贝金水看着他深爱的两个女人,放任何一个在家都不放心,只得点头同意。 两柱香后,贝雨田坐在马车上,看着另一辆马车缓缓向自己这边靠近,赶马车的,正是贝大庆 。 「小田,你爹呢?」 贝大庆看赶车的是贝雨田,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我在这。」 马车内的贝金水听到贝大庆的问话,连忙撩开车帘回道。 贝大庆笑呵呵道: 「金水呀,有你这样当爹的不,让你家丫头赶马车,你倒躺到马车里舒服去了。」 贝金水也笑着回应: 「我刚才就说我赶,我们家小田非说她来,拗不过,只能由着她了。」 说着,贝金水就看到贝大庆赶着的马车车帘被一只手撩开,接着就看到了村长贝军,马车里面还坐着昨日那几个妇人。 「村长。」 贝金水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贝军点点头,扬声道: 「别说闲话了,赶紧走吧。去迟了,官老爷该怪罪了。」 说完,贝金水和他都放下车帘,贝雨田率先甩了甩马鞭,「驾!」 贝大庆紧跟在她后面。 一个时辰多,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进了宜中城,又过了一刻钟,方停在了一处红漆木门前。 贝雨田看着木门左边放着一个鼓,再往上看,府衙上面挂着一个匾额——明镜高悬。 这就到了。 众人纷纷下车。 严肃安静的府衙门口,突然来了两辆马车,且一下子从车上下来这许多人,顿时就引来一些人的注意。 「呦,这是怎么了,突然来这么多人。」 「不知道呀,你看这有男有女的,还有个小丫头跟着。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还真不好说。不过,看他们都没被绑着手脚,犯错的应该不是他们吧?」 「唉,有可能。那个赶车的男子,昨日也来了。不过,昨日,从车上拉下来个被绑着手脚的老妇人。不过,我看那老妇人有些眼熟。」 「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老妇人好像是近段时间比较有名的一个驱鬼的老神婆。据说,她看的还挺准的。不过,怎么突然被绑着送进了府衙?」 「真的?哎呦,那一会儿林知府审的时候我得听听,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贝雨田扶着李美下了马车,接着跟在贝金水和村长的身后,进了府衙。 很快,府衙外就围了一圈人。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变化,即使围再多人,跟她也没有关系。 不一会儿,从后堂出来一人。 身着知府官服,贝雨田看到来人的脸,就大致猜到他是谁了。 此人相貌跟林之瑶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她的爹爹林知府——林才良。 「啪!」 林才良刚坐定,拿起惊堂木,用力拍了一下,方缓缓开口: 「带嫌犯。」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个衙役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将昨日的老妇人驾着带到了大堂上。 「堂下之人可知罪?」 老妇人昨日被关在牢房一宿,被吓的哆哆嗦嗦的道:.c 「回——回禀官老爷,老婆子我——我认罪。」 「那就好好的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回禀老爷,老婆子我——我昨日去永安村的贝金水家,跟他们说我能驱鬼,还有说那贝家丫头是招了恶鬼。」 「哦?只有这些吗?可是有人不是这么说,你昨日可是说,你还骗了很多人,甚至还害死了人,可是真的?」 老妇人跪在地上,低着头,贝雨田看不到她的表情,很难猜到她在想什么。 不过,敢跟知府撒谎,胆真 够肥的。 「啪!」 果然,林才良怒了,再一次用力将惊堂木拍响: 「你个毒妇,还不老实招供,难道真想挨我府衙的板子吗?我可告诉你,以你的身体,扛不住几板子,你想好了。」 跪在地上的老妇人被这声惊堂木吓的一激灵,接着身体就开始剧烈的颤抖,忙双手伏地,用力磕头: 「官老爷饶命,官老爷饶命,我说,我全都说。 「前日,我在树常坡,骗李家,给她闺女看病。」 「大前日,我骗个老太太,说她死去的老伴想她了。害的老太太自己了断了……」 贝雨田一听,正是昨日自己给她下药后她说的那些,看来这次没有再敢隐瞒。 这次,贝军和贝大庆都亲耳听到,看着贝雨田的眼神,终于没有了一点怀疑。 大堂外站着的一些百姓也听到了,外面响起了议论声。 「哇,想不到,这个老婆子竟然是骗人的。」 「可不是,而且还出了人命。幸好呀,我们家没有找她看过。」 「可不是。说来,还得多谢这个叫贝雨田的。如果不是她,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她骗。骗点财是小,丢了命,那可真是太冤了。」 「是呀是呀。不过,这贝雨田是谁呀?里面那些人,有没有她呀?」 随着老太太的招供,大堂外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林才良自是也听到了。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堂上的贝雨田。 人,他虽然不认识,但是却相当熟悉,因为他曾无意听到他女儿提过几次。 「堂下之人,这老妇人昨日说的,可是这些?有没有遗漏?」 林才良等老妇人说完,方又开口向贝雨田和那几个妇人求证。 几人连连点头。 看她们如此,林才良怒道: 「钱氏,你可知罪?」 「老婆子知罪,求大人开恩,饶老婆子一命。」 「不能饶她,不能饶,大人,害人偿命呀。」 不等林才良开口,大堂外忽然有人喊了起来。 「是呀,要放了她,那那些被她害死的人,岂不死不瞑目。」 大堂外还有人应和。 老妇人听到外面人的喊声,顿时吓的六神无主,颤颤巍巍的,突然身体向一边倒去。 贝雨田定睛望去,发现她竟吓昏了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妇人,贝雨田不想再浪费时间,看着拉了拉李美和贝金水的衣袖,小声道: 「爹,娘,现在应该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女儿送你们回去吧。」 贝金水和李美点头赞同。 他们刚出了大堂,就发现院中的众人向他们这边看来。 自然,又引得这些人一阵议论声。 「唉,这不是刚才进去的那小丫头一家吗。会不会就是刚才那老妇人说被恶鬼附身的丫头?」 「什么被恶鬼附身,你看人小丫头长的多漂亮,这气质,也是出众,怎么可能是恶鬼附身。活该那老妇人被治罪,让她害人姑娘。」 「就是就是,哇,这小丫头真是太漂亮了。不知道谁家小子有福气,将来能娶回去当媳妇。」 「是呀。不过,你们刚才注意到没,这小丫头坐着的马车,好像有博源书院的标志。」 「是吗?她还是博源书院的学生?怪不得没被这老妇人骗呢。」 「何止是博源书院的学生。我跟你们说,我家丫头也在博源书院读书,上次休沐回家,跟我说,她还代表博源书院去参加文会宴呢,可厉害了!」 「厉害是厉害。可是,估计也是因为太厉害,才被宋家退亲的。」 「什么退亲?快讲讲,是怎么回事?」 「哼,什么被退亲,明明是宋家被她退亲还差不多。」 贝雨田对他们的议论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嘴长在他人身上,爱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当然,如果因为那张嘴惹祸,后果自是也需要他们承担。 出了府衙,贝雨田想扶李美和贝金水上马车,却被他们拒绝了。 ------------ 第78章 没有证据 贝金水看着贝雨田,很是忧心: 「你去宋家退亲时,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你怎么不跟爹说,不然……」 不等贝金水说完,贝雨田就打断他的话: 「爹,我没事。他们宋家还伤不到我。」 停了一瞬,方继续道,「爹,娘,你们女儿已经今非昔比,放心吧,我不会让人随便欺负。今日那老妇人,不就没落个好下场吗。」 贝金水点点头,伸手揽住了李美,看着女儿确实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贝雨田自是注意到贝金水看她的眼神,她知道,爹爹懂她。 「小田,回书院吧。我和你娘一会儿跟着村长他们的马车回去,这马车,早点还给书院。记住,无论你有多优秀,都不要恃宠而骄。」 贝金水的语重心长,让贝雨田心中又是一暖。 上一世,爹爹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说他们司空家的孩子再优秀,都不能恃宠而骄。 「爹,娘,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托人带信到书院,或者给我写信也行。」 说完,摆摆手,一跃,跳上了马车,对着贝金水点了点头,扬鞭而去。 不想,刚入了书院,没来得及下马车,就碰到一个讨厌的人。 「贝雨田,你很得意吧。现在替书院拿了文会宴第一,整个宜中城都传的沸沸扬扬,就连你到我家退亲的事情,都传扬了出去,让我宋家颜面尽失。」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她退亲的宋杰。 面对他的阴阳怪气,贝雨田不置一词。 对于那些总喜欢在她这找存在感的人,就当他死了,就是对他最好的回应。 宋杰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贝雨田,他以为她会冷淡的回应自己,或者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看着他,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完全将他无视,连个眼神都没有,就好像没有看到他这个人。 宋杰立马怒火中烧,失了往日的风度: 「喂,贝雨田,听不到我说话吗?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贝雨田目不斜视的上前走。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宋杰的怒火,也不是因为听到宋杰的叫嚣,而是她的衣袖突然被人从后面扯住。 贝雨田头都没有回,只冷冷道: 「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看她终于有了反应,宋杰眉一挑,幸灾乐祸道: 「我就不放开,你能怎么不客气?打我?这里可是书院,你敢对我动手,我就将你告到督学那里。说你就因为得了个第一,恃宠而骄,连书院里的同僚都不放在眼里。」 听到宋杰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贝雨田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宋杰,有时候,人不作死,就能少受很多苦。」 「你什么意思?」 宋杰看着她的笑容,有种不好的预感。 贝雨田没再回他,只是手上一个用力,甩开了宋杰抓着她衣袖的手。 转身,一刻都不愿停留的离开。 宋杰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还想再追,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手这么痒? 宋杰忍不住用另一手挠,可是越闹越痒,就连身上也开始痒了起来。 宋杰看着挠的通红的手,并没有看到药粉什么的,贝雨田她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突然这么痒。 如此一想,宋杰想追上去问清楚,刚走两步,就痒的停下了脚步,双手并用的挠了起来,背上更是奇痒难耐。 身上他可以 挠,可是这背上,总有摸不到的地方。 痒,真是太痒了,怎么办? 宋杰痒的连眼睛都通红,突然,他瞥到不远处有棵树,忙疾步走到大树前,用背在树上用力的磨蹭。 背上的痒被粗糙的树皮缓解一些,可是接下来,又感觉更痒。 宋杰再顾不上礼仪,将外袍脱掉,用力蹭上大树。 陷入奇痒的宋杰,没有注意到有人慢慢向他这边来了。 「大小姐,奴婢奉老爷的命令,接您回家。」 「我不回。云香,你回去跟我爹说,要我定亲,可以,但是那人必须是我喜欢的人。不然,我谁都不嫁。」 「可是,小姐……」 「哎呀,你烦不烦,没有什么可是。现在,我命令你,赶紧回去,别在我身边烦我了。别再跟着我了,你要是再跟着我,我打你,信不信。」 甩开丫鬟云香,温媚气冲冲的向宋杰这边来。 走了几步,发现云香没再跟着,温媚松了口气。 一抬头,正打算向前接着走,温媚面上突然一喜,接着就震惊了,疾跑几步,脸上满是担忧和着急: 「宋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正挠的起劲的宋杰突然停下,看着眼前的温媚,窘迫的慌忙从地上捡起外袍,挡在身前: 「温小姐,我,我——」 刚开口,被他强行压下去的痒意又再次袭来,并且比之前都要痒。 他再顾不上其他,双手用力的挠了起来,刚捡起的外袍又落到地面。 温媚看着眼前的一切,面上有些潮红,但是她发现,此刻的宋杰似乎跟一个人的反应很相似。 看着宋杰挠的手上胳膊上都出现了血道子,瞬间想起,原来是李溶溶。 「宋公子,你是不是很痒,痒的恨不能挠破你的皮肤?」 温媚急道。 宋杰一边挠,一边点头,「你有什么办法?」 「有,我有。之前李溶溶就是如此。宋公子,你忍一下,跟我来。」 温媚边说,边捡起地上他掉落的外袍,率先迈开脚步,向自己住的院落走去。 宋杰见她有办法帮助他止痒,顾不上是不是合乎规矩,跟在她的后面,一边走一边挠。 刚进房间,温媚再没了顾忌,扬声道: 「李溶溶,快去打些水来,你上次泡的止痒的药粉还有没有?」 「怎么了?你也痒了?」 李溶溶放下手上的书,担心的走了过来,可是刚站起走了两步,就看到跟在温媚后面衣衫不整的宋杰,惊的张大了嘴巴站在原地不动了。 「哎呀,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打水拿药。」 温媚着急的催促。 「哦,好好,我这就去。」 李溶溶不再问,慌忙出去。 她看到宋杰那个样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有多痒了。 一个时辰后。 「宋某多些温小姐的救命之恩。」 「宋公子客气了。我也只是举手之劳。只是不知宋公子因何故而感觉奇痒无比?」 宋杰有些难为情的用手拢了拢被他之前挠的有些褶皱的外袍,将刚才看到贝雨田的事情说了出来。 「啪!」 李溶溶拍着桌子气愤道: 「温媚,我就说是贝雨田搞得鬼。你还不信,看吧,这次宋公子也是因为她,我敢肯定,一定是她对我和宋公子做了什么。」 听到宋杰的话,温媚也开始怀疑,可是,他们没有证据呀。 「宋公子,你可有看到她向你下药?」 宋杰摇了摇头,当时她只是甩开自己的手,并没有在她手上看到其他东西。 「难道是她衣服上洒了药粉?谁沾染,就会奇痒无比?」 宋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她是怎么办到的。 「可是,我并没有碰她的衣衫呀,为何我会痒?或者,她的药不是洒在衣服上呢?」 李溶溶皱着眉头看着宋杰和温媚。 温媚点头:「没错,上一次你确实没有碰到她的衣服。但是,她究竟是怎么下药的?我们得找出证据,不然,没有人会相信我们说的。」 宋杰在屋中来回走动,柠眉思索。 一刻钟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想到个所以然。 「不行我们只能用最笨的方法。」 李溶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新 「什么办法?」 温媚抬眸望她。 「再找个人惹怒她,我们在旁边小心观察,看她是如何出手的,抓到证据,直接将她告到督学那里去,看她还如何狡辩。」 「李小姐说的,倒是个办法。只是,我们找谁去惹怒她?有怎么确定,她会用这种办法去对付惹怒她的人呢?」 宋杰赞同,但是也说出了他的顾虑。 温媚也觉得,这个办法虽可行,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贝雨田会不会上当。 这边他们三人还在密谋,如何抓住贝雨田的把柄,而此刻,贝雨田却早就来到宋督学的院子里。 「叩叩叩!」 贝雨田看宋督学的门是开着的,但是出于礼貌,还是曲起手指,叩响了门。 埋在书桌上的头颅抬起,宋良弼看清来人,脸上瞬间布满了笑容,那笑,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就连声音,都丝毫不掩饰他的喜悦。 「贝雨田,快进来。」 贝雨田缓步进了书房,向宋良弼规矩的行礼问好。 宋良弼连忙摆手,示意她起身: 「哎呀,不要那么见外。从家里回来了?家里一切都好吧?」 贝雨田点头:「多谢宋督学关心,家里一切都好。学生来是想告诉督学,马车我已经送到书院马厩。宋督学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一听贝雨田想走,宋良弼忙叫住: 「唉,不忙不忙。这次文会宴,王教习都告诉我了。这个,林之瑶做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宋良弼仔细观察贝雨田的神情。 他发现,提到林之瑶,贝雨田没有任何反应,心中忍不住感叹,贝雨田不愧是他高看的人,这心胸,这气度。 「既然宋督学都已经知道,学生没有什么想法,宋督学按照书院规定办事或者处罚她就好,学生不会有任何意见。毕竟,她现在已经听话很多。」 贝雨田心中冷哼:现在她还要靠自己的解药,晾她日后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 第79章 我要跟你比试 宋良弼满意的看着贝雨田点头。 「你能这样想,甚好。你要知道,林之瑶毕竟是林知府的千金,如果你跟她有矛盾,对你,并没有什么益处。好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对于给他们博源书院赢取更多拨款的贝雨田,宋良弼真是满意的不能更满意了,更何况,那日,她跟王爷在一个马车上,想来关系匪浅,他以后也要掂量一下她的分量。 出了宋良弼的院子,贝雨田本想去王永安那里也说一声,不想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贝雨田,是你给宋公子下的药。」 贝雨田凝眸,看着面前的温媚,冷冷道: 「温小姐,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呵,想套她的话,恐怕痴心妄想。 「贝雨田别装了。上次,你也是这么对我下药的吧。如果不是你,怎么可能那么巧,我们都是跟你接触后才如此的。」 李溶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贝雨田怒斥。 看着李溶溶指着她的手指,贝雨田眼眸微微眯起,周身冷冽异常: 「李溶溶,我不介意让你少根手指。」 听到她的话,李溶溶瑟缩了一下,看她不像是开玩笑,不甚自在的将手收回,却又不甘示弱,横道: 「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你给我下药的把柄。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到时,我要让大家都看看,你究竟是多恶毒的女人。」 「好哇,我等着。还有事吗?」 对于她的狠话,贝雨田嗤之以鼻。 要知道,凶狠的狼,都隐藏的很好,在抓到猎物以前,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贝雨田,今日,是我找你。」 「哦,温大小姐找我何事?」 看她不冷不淡的看着自己,温媚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是温家的大小姐,哪个人见到她不是喜笑颜开的围过来,唯有她,不过一个乡下丫头,不知道傲什么傲。 但是不舒服归不舒服,温媚还是将自己来意简单说了出来: 「你不是已经跟宋公子退亲了吗?我来,就是想要警告你,不要想着再去招惹宋公子。你配不上宋公子,麻烦你以后离宋公子远一些。」 贝雨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媚,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大小姐,你心中的宝贝,在别人看来可能连粪桶都不如。也麻烦温大小姐,不要拿他来恶心我。」 「你敢说宋公子连粪桶都不如!」 「我可没有说,这不是李溶溶小姐你自己说的吗?」 贝雨田嗤笑一声。 「你——」 「溶溶。」 李溶溶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温媚拉住。 「贝雨田,你真的是牙尖嘴利,恐怕我和溶溶都不是你的对手。这样吧,贝雨田,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场,我们凭本事说话。」 贝雨田不想跟她浪费时间,本打算抬脚离开,却不想,空间传来一道声音。 【叮!新的任务发布:接受温媚挑战,并且赢了她!】 恩,想不到上个任务还没有开始,就又有新的任务触发。 想到此,贝雨田心中窃喜。 毕竟上一个任务可是三年,她还以为要等到三年后,才会有新的任务呢。 【主人,空间会根据情况调整任务。】 「想不到,你还挺有人性的。不过,难道我真的要为奴为婢三年,那个任务才能完成?」 贝雨田用神识跟空间交流。 【不一定。如果您的主人改变条件,您也 不用做三年婢女】 空间给出了它的答案。 听到此,贝雨田心中又是一喜,那就是可以更改,只要炎辰那边松口就可以了。 「喂,温媚跟你说话呢,你聋了?还是说你怕了,不敢接受温媚的挑战?」 久久没有等到贝雨田的回答,温媚眉心蹙起,不等她开口,她旁边的李溶溶到等不及,用力推了把贝雨田。 被她推了一下,贝雨田方结束跟空间的对话,缓缓伸出手,拍了拍被李溶溶碰到的衣着,仿佛有脏东西一般,随后看着温媚: 「温大小姐想要跟我比什么?」 温媚看着贝雨田平静的表情,又有些不确定。 刚才,说跟她比试,完全是被贝雨田给激起来的。 她知道,贝雨田很强。文试和武试都不是她的强项,却是贝雨田的强项,所以,不能在这两个方面跟她比试。 那就只能挑贝雨田的弱项。 她是乡下来的,整日干农活,有多余时间学那些已经很难得,应该没有时间学习女红,况且女红很考验人的耐心,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学会的,对,就比女红。 「贝雨田,我们就比女红,怎么样?当然,如果你怕了,现在认输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要承认,溶溶和宋公子之前身上奇痒,是你给他们下的药。」 看着温媚一本正经的说完,贝雨田有些同情的看着她: 「温大小姐,年纪轻轻,就傻了不成?我刚才说的很清楚,我并没有给他们下药。想比女红是吗?好呀,等你想好具体怎么比,直接告诉我就好。」 说完,贝雨田没有一丝犹豫离开。 今日,杜仁并不知道她回来,所以,她要慢慢的从博源书院走回血云府。 在路上,贝雨田一边走,一边思考比试的事情。 既然温媚提出比试女红,想来,她应该很是擅长。 但是女红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长项,毕竟上一世,她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哥哥们还有爹爹一起巡防。 即使会女红,那也是后来外婆将娘亲狠狠数落了一顿,娘亲才请人教授她的。 后来,她为了讨炎亦墨的欢心,才又找了几个厉害的师傅,跟着学习了一段时间,但是,只能说还不错,并没有达到出挑的地步。 而且,这个东西,并不是短时间就能学精的,她要想赢,必须另辟蹊径。 想到此,贝雨田脚步加快,她想回去看看,炎辰回来没有? 现在,凭她的身份,不可能请到有名的女红大师,但是炎辰可以。 很快,贝雨田站在血云府门前。 看门的,自是把她认了出来: 「贝姑娘,您怎么自己走着回来了,没有让杜仁去接您?」 贝雨田冲着门房略一点头,直接走了进去。 一边走一边道: 「杜仁并不知道我回来。」 说完,贝雨田头都没回,直接拎着包袱,直奔血云阁。 可是刚踏进血云阁的院子,贝雨田就感觉不对,因为院子中充盈着非常浓郁的血腥之气。 是谁受伤了? 贝雨田扫视一周,发现外面并没有血迹,那这血腥之气应该是从屋子里出来的。 眼下,就只有炎辰的房间是亮着光的,且他的房间人影绰约,难道是像上一次一样,有人刺杀他? 贝雨田来不及多想,一脚将门踹开,几个箭步冲了进去。 可是刚冲进去,贝雨田就发现不对劲。 因为,她刚才并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就连说话声,都没有听到。 此 刻的情形,再退出去,也有些不太可能。 因为她看到房内的人全向她看来。 贝雨田刚想开口,却突然感受到危险,一个错身,躲开身后攻击。 「沈一,住手,贝姑娘是自己人。」 李竟开口阻止想要再次攻击贝雨田的黑衣人。 听到李竟的话,黑衣人急忙收手,向贝雨田点头,然后又消失不见。 贝雨田也收起戒备,看向李竟,还有床上之人。 「贝姑娘,他没伤到你吧?」 李竟急忙上前查看贝雨田是否受伤。 「过来!」 不等李竟走到她的身边,坐在床上的炎辰突然开口。 贝雨田望去,发现炎辰脸色惨白,身边还有一人正给他把脉,看来,在院子中闻到的血腥之气,真的是从屋中散发出去的,而且受伤的,还是炎辰。 见她久久没有动,炎辰皱眉,戏谑道: 「怎么,忘记你在临江城的许诺了?」 看着炎辰微微勾起的唇角,贝雨田真想一拳砸向他那俊逸的脸。 「辰公子的趁火打劫,我怎么可能会忘。您看,我这不是院子都没回,包袱都还拎着,就来服侍辰公子您了吗。」 贝雨田想到他在临江城的「见死不救」还有趁火打劫,心里就不痛快。 早知道,之前黑衣人刺杀他的时候,她冷眼旁观多好。 看她没有要耍赖的意思,炎辰微微一笑,招手,示意她上前来。 贝雨田忍住揍人的冲动,将包袱扔给李竟,缓步走到床前,站立,等候炎辰的吩咐。 看她如此不情愿,炎辰眉梢一挑,随后看向把脉之人: 「如果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 把脉的郎中收回脉枕,小心翼翼起身,恭敬的向炎辰行了一礼,小声道: 「主子,您现在不宜走动,奴才给您开些补血的药,您安心在床上修养几日。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传唤奴才给您把脉。」 说完,拎着他的药箱,退了出去。 炎辰看着李竟,还有他手上拿着的贝雨田的包袱,感觉有些碍眼。 李竟看主子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然后顺着他的眼神,看到自己手上拿着的包袱,瞬间有些了然。 伸手将包袱放在椅子上,悄悄的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将门关上。 贝雨田看着被李竟带上的门,有些不明所以的皱眉。 「我渴了。」 炎辰看贝雨田并没有在看他,有些不爽。 ------------ 第80章 我想吃你做的 贝雨田本不想理会,看着炎辰用有些幽怨的眼神望着她,很是不情愿的转身走到桌边,拿起茶杯,倒了杯茶水,送到炎辰的手中。 炎辰见她如此听话,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端起茶杯,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贝雨田接过他手上的空茶杯,重新放到桌子上。 转身,再次走到炎辰身边,冷声道: 「辰公子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我饿了!」 看着捂着肚子,一脸无辜的炎辰,贝雨田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我这就跟白梅姑娘说一声,让她安排传饭。」 炎辰看她没有发火,忍不住想要捉弄她,幽幽道: 「我不想吃厨房做的,我想吃你做的。」 贝雨田睁大双眼看着炎辰,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炎辰淡淡一笑,重复道: 「我想吃你做的饭。」 贝雨田一口气鲠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异常,最后,硬是忍下,阴沉着一张脸,冷笑一声: 「我倒是敢做,你敢吃吗?」 炎辰嘴角笑意扩大,很是温柔: 「只要是你做的,我一定吃完。」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后悔。」 说完,贝雨田转身,出了房间,询问厨房的位置。 这边,她刚出去,炎辰脸上冷汗不断渗出,呼吸也有些急促,低声叫道: 「李竟。」 李竟并没有走远,听到炎辰叫他,很快就出现在院子里。 进了房间,李竟赶忙走到床前,扶住脸色苍白的炎辰,很是担心: 「主子,药马上就煎好了,您再忍一下。奴才扶您躺下休息一会儿。等贝姑娘来了,奴才再扶您起来。」 炎辰摆摆手,气息有点弱: 「不用,这一躺,我怕待会儿我起不来。找人跟着她,别再让那些人找到机会,对她下手。」 「主子,我们之前派的人,一直就没有撤回。其实,贝姑娘的身手,很是厉害。在回来时,主子如果不是为了引开危险,而是跟贝姑娘一起回来,兴许您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 炎辰抿唇,很是牵强的扯出一个微笑,断断续续道: 「其实,这次——回来,我决定跟——她分开,不只是想——让危险远离她。还有一点,那些——黑衣人发现我落单,势必——会出手。这样,也方便我们调查。可是,如果——我们没有分开,黑衣人可能——不会动手。」 「可是,主子,您不能再拿您的命去冒险了。」 李竟眼中带着些伤痛。 命只有一次,如果这次不是他们拼命保护主子,兴许,主子就真的回不来了。 「李竟,这件事,不要让她知道。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炎辰没有回答李竟的话,反而转移话题。 李竟知道他的话,主子不会听,也就没有再提,只点点头: 「主子,药差不多好了,奴才去端来。」.. 「恩。」 李竟小心的扶炎辰坐好,然后松手,向房间外走去,可是刚到门口,就愣了一下,随后就恢复如常: 「贝姑娘,这是您给我家主子做的饭?」 李竟看着贝雨田手上的托盘。 托盘中,有两碟东西,一个乌漆墨黑,看不出做的是什么,另一个,感觉有点绿,能看出一点青菜的影子。 好在,还有一碗汤,看着能喝。 李竟觉得,他主子完全是自己找罪受。 「贝姑娘,您这做的是?」 李竟小心翼翼问出口。 贝雨田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托盘,眯了眯眼,淡淡道: 「看不出来吗?一个是炒肉,一个是炒青菜。还有一道鱼汤。你要一起吃吗?」 李竟震惊的看着拿到黑漆漆的盘子,它竟然是炒肉? 听到贝雨田问他,连忙摇头,笑的无比灿烂: 「这是您给主子做的,奴才没有那个口福,还是您跟主子一起吃吧。那个,奴才去看看主子的药熬好没有,您跟主子慢用。」 说完,李竟一溜烟出了院子,那速度,感觉跟后面有人追一样。 贝雨田撇了撇嘴,小声嘟哝道: 「看着是不好看,最起码,还是能吃的。而且,里面可是加了不少好料呢,确实是没口福。」 贝雨田将托盘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床边,看着炎辰道: 「辰公子,饭已经备好了,我扶您起来用饭!」 炎辰看了看离他几步之遥的饭桌,刚一动,就感觉背上冷汗不断渗出,伤处有些黏|腻。 贝雨田离他很近,自是看到他额上不断冒出的细汗,还有一些血腥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越来越浓郁,渐渐盖住了药味。 「唉!」 贝雨田叹气一声,伸手,制止他继续起身: 「辰公子,您还是不要动了,我将饭端过来,让白梅姑娘服侍您用饭吧。」 「站住!」炎辰叫住正打算出去的贝雨田,笑着道,「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贴身丫鬟,服侍我,也是你的责任,不用叫白梅!」 贝雨田皱了皱眉,咬着嘴唇,暗道: 都疼成这样了,还不忘刁难她,看来还是不够疼。早知道,就不给他加料了,让他多疼一些时间。 想归想,还是乖乖的端起托盘,来到床前。 「辰公子,您是想先用菜呢,还是先喝汤?」 炎辰看了看托盘里的东西,顿时感觉身上的汗流的更多了,弱弱道: 「要不,先喝汤?我现在还不是很饿,喝汤就差不多了。」 贝雨田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将汤碗端起,放到炎辰的面前: 「辰公子,请!」 炎辰伸出手,忍住双手的颤抖,慢慢将汤碗送到嘴边。 现是用鼻子嗅了嗅,发现并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相反,这汤看着不是很养眼,但是,凑近鼻端,似乎有股清香之气溢出,闻着,身体都感觉没那么痛了。 有些不信邪的张口,小小的喝了一小口,汤入口中,隐隐有些鱼肉的清香,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香气,引得他喝了一口又一口,直至将汤汁喝尽。 喝完,炎辰忍不住咂咂嘴,似乎一碗汤不过瘾,他也确实说了出来: 「这汤不错,还有没有?」 贝雨田看着他将汤水喝完,脸色似乎慢慢有了一些血色,听到他还想喝,没好气道: 「没有了,就熬出了这一碗鱼汤。想喝,明日再做吧。」 开玩笑,这一碗鱼汤,她可是放了一瓶补气血的灵丹妙药。 再给他来一碗,她怕他身子受不住,一会儿再狂流鼻血。 听到没有汤了,炎辰眼中闪过一些失落,不过想到明日她还给做,又有些释然。 「辰公子,这些菜我尝过,味道也是可以的。您别忘记了,刚才您可是说过,我做的,你肯定吃完。」 贝雨田看他不想动筷子,就冷冷的提醒。 如果他敢不吃,她塞也要塞到他嘴里。 这些菜,用的药可是也不错 的。而且都是一些补气血的药,除了他,没人能吃。 毕竟,药效也是立竿见影的。 刚才她在厨房试吃的时候,只吃了一点,就浑身发热,气血上涌。 听她如此说,炎辰有些不自在的拿起筷子,向看着稍微好一些是炒青菜夹去。 夹起,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炎辰发现,他竟不知这做的是什么菜,只得一脸虚心的请教: 「贝雨田,你这是炒的什么菜?」 他吃了不会把他毒死吧。 看他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贝雨田眼中露出一丝嘲讽: 「青菜。怎么,辰公子看不出来吗?」 「呵呵!」炎辰窘迫一笑,「看出来了,哈哈,看出来了。我就是想再确定一下。」 说完,干脆利落的将菜放入口中,用牙齿粗粗的咀嚼了几口,就咽了下去。 咽完,炎辰愣了一下。 这菜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虽然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菜,但是那味道,却跟刚才的汤味道很相似。 都有一股清香,关键是,吃下肚,他没有了刚才因为失血过多而出现的眩晕,背上的冷汗也少了很多,就连身体,都感觉有些力气了。 奇怪,这饭,难道还能疗伤? 炎辰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贝雨田,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他继续用筷子夹青菜,然后送入口中,不知不觉,青菜也全部被他吃掉。 看着托盘中还剩下最后一道菜,炎辰不等贝雨田开口,就用筷子夹了许多,送入口中。 刚刚入口,炎辰僵在了床上。 怎么可能? 这道菜不是她做的? 看着贝雨田盯着他,他不知是将口中的菜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就这样在嘴里含了好一会儿,最后硬着头皮,将菜咽了下去。 可是这第一口吃完,他不想再夹第二筷子。 「贝雨田,这道菜不是你做的吧?」 炎辰用筷子指着最后一道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贝雨田,等着她的答案。 贝雨田嘴角一挑,淡淡道: 「这道菜当然是我亲自给辰公子做的,怎么,辰公子不吃吗?」 炎辰看着贝雨田有些不悦的表情,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继续夹菜,反倒是把筷子放下,笑着道: 「那个,我刚才喝了碗汤,把青菜也吃完了,有些饱。这道菜,等一会儿饿了再吃,你先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吧。」 「哦,辰公子确定是吃饱了?」 ------------ 第81章 大补 炎辰忙不迭点头。 「主子,您的药端来了。」 就在炎辰被贝雨田盯的有些窘迫之时,李竟端着药走了进来,此刻,炎辰看着李竟的眼神,无比炽热。 李竟看着自家主子热切的眼神,又低头看了看他端着的药,瞬间了然: 他家主子肯定很难受,不然不会用这种眼神盯着他手上的药。 想到此,李竟又很是担心的将炎辰上下打量了个遍,可是在看到炎辰的脸时,李竟惊了一下,难道他家主子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了? 不然,刚才还惨白的脸色,此刻为何透着一些红润? 李竟慌忙将药碗放到桌子上,疾步来到床前,着急道: 「主子,您哪里不舒服?奴才这就把郎中再叫来给您重新把脉!」 说着,就要冲出去,却被炎辰一把拉住。 这一用力,刚感觉好点的伤口,又被扯了一下,痛楚再次袭来。 贝雨田看炎辰龇牙的表情,就知道她刚才的药有些白费了。 这再好的药,也架不住伤口反复被拉扯。.. 果然,浓郁的血腥之气又散了出来。 「李竟,你如果再急着冲出去,辰公子恐怕真的需要郎中来把脉了。」 贝雨田替炎辰开口,阻止李竟的冲动。 「啊?」李竟急忙转身,想掀开被子,查看炎辰的伤势,不想被炎辰一把压住被脚,怎么都不让他拉开。 「主子,您让我看看,您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看这李竟这么担心,炎辰强忍着疼痛,冷哼道: 「你要是再拉扯,你主子的伤口就真的裂开了。我没事,你赶紧把药端过来。」 听炎辰开口,声音比刚才稍微强了一些,李竟又见他压着被子,只得点头,将药端到炎辰面前。 刚拿起勺子,打算喂他,却被炎辰制止。 炎辰看着李竟的疑惑,没有说话,只一只手接过药丸,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药的苦涩,让他好一会儿才适应。 「水!」 贝雨田将手上早就准备好的一杯水递了过去。 刚才他喝了汤,吃了一道青菜,这最后一道菜,他本来可吃可不吃的,不想,现在,要都吃了。 「辰公子,这还有最后一道菜,您把它吃了吧。这样,我也好把盘子收了。」 贝雨田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将盘子端到了他的眼前,一直盯着他。 炎辰刚想着躲过一劫,没想到,她竟亲自将盘子端到眼前,看意思,还要看着他吃。 「那个,贝雨田,我能不能一会儿吃?刚喝完药,肚子真的好饱。」 贝雨田摇摇头,盘子又往前递了递。 看着盘中漆黑的东西,炎辰有些后悔,明日,他还是乖乖的吃厨房准备的菜吧。 见逃脱不掉,炎辰终是重新拿起筷子,囫囵吞枣的将盘中的黑东西快速扒拉到嘴里,连咀嚼都没有,就着杯子里的水,就吞咽下去。 看着炎辰如此生猛的吃了那一整盘黑黑的东西,李竟有些惊住了。 「主子,您还要不要水?」 看炎辰杯中水很快喝尽,李竟关心的询问着。 炎辰连连点头。 终于,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了下去。 刚想说什么,却突然看到有个东西向他扔了过去。 炎辰下意识接住,发现是个小瓷瓶。 瓷瓶上贴着一个红色小纸片,上面写着「金疮药」三个字。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只用上三 日,差不多就好了,伤口也能很快结痂。」 贝雨田趁他吃东西的空,利用神识,从空间里拿出一瓶金疮药。 内服外加外用,想必,他的伤能很快就好。 她这么做不是因为担心他,也不是因为心疼他,只是因为,他好了,她就不用那么辛苦的照顾他。 贝雨田自我安慰着,不然她想不通,看到他痛,为何她会不舒服,心中有些憋闷。 「我先将碗盘送回厨房,李竟,上药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贝雨田急忙出了房间。 走到院中,感觉脸有些热。 贝雨田摇摇头,努力忽略掉这种陌生的感觉,向厨房走去。 看她出去,炎辰才掀开被子,将药交到李竟手中,老实的坐着,让李竟给他上药。 看来,她都知道了,本想瞒着她,看来也没必要了。 李竟小心翼翼给炎辰上完药,看着他伤口处刚还微微渗血,想不到,药刚上好,那血就止住了,不止止住了,伤口处竟然肉眼可见的在好转。 李竟忍不住将药瓶凑到鼻端去闻,他发现,这金疮药除了与其他药差不多味道外,竟隐隐透出些异香,他竟然闻不出是什么香味。 「主子,这药——」 不等李竟说完,炎辰伸手,将药瓶拿走,看着李竟,无比认真: 「这药,我收着。她给药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炎辰看李竟点头,方重新躺好。 这次,她给的药,虽然他看不到,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 从刚才李竟给他上药,他就明显感觉到伤口处有些微痒,还有,也没有那么疼了。 这种止疼的感觉,跟刚才他吃完她做的东西差不多。 看来,刚才他的感觉是对的。她肯定在吃的东西里面放了什么。 但他第一直觉就是,她在帮他,绝不会害他。 炎辰又想起她第一次救他,也是如此。 金疮药,还有吃的药,都能帮他很快愈合伤口。 可是,她似乎并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药材什么,还有,跟着她的人也没有汇报过,她曾去过药铺什么的。 那么,为何她总能随身拿出这些好药? 炎辰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这些疑惑,目前他只能让它们烂在肚子里,不能为外人说。 很快,贝雨田再次回来。 看炎辰靠着床休息,贝雨田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 「辰公子,您认识擅长女红的人吗?」 闭眼休息的炎辰睁开眼,有些疑惑的看着贝雨田: 「你要做衣服?」 贝雨田摇摇头。 「恩,作为贴身侍女,你只需要服侍我就好,不用给我做衣服。」 炎辰淡笑着开口。 闻言,贝雨田有些咬牙切齿: 「辰公子想多了。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女红,跟你没有关系。」 看贝雨田似乎有些恼,炎辰不敢再玩笑,认真道: 「你想什么时间见?」 「越快越好!」 毕竟,温媚还没确定比试时间,可能明天,也可能后面几天。 炎辰点头:「我这就让李竟带她来见你。还有,血云阁偏房已经收拾出来了,你以后在那里睡。秋菊和碧兰,我也已经吩咐李竟将她们安排回来了。」 听着炎辰一系列的安排,贝雨田蹙眉,看来,当他的贴身侍女,他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看这架势,似乎真打算让她贴身伺候三年 。 罢了,先把眼前的比试解决了再说。 「辰公子还需要什么?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我先回房间,将包袱放一下再过来。」 炎辰摆摆手,他现在需要养精蓄锐,然后好好监督她。再说,她跟女红师傅请教,他在场,不方便。 看他没有什么吩咐,贝雨田拎起自己的包袱,出了房门。 很快,李竟就将一个年轻妇人带到贝雨田的面前。 贝雨田随手扔给李竟一个瓷瓶,李竟望了一眼,喜笑颜开的离开了。 这一晚,贝雨田房间的光基本亮到天亮才熄灭。那女红师傅也快到天亮才离开。 第二日,按照往常惯例,贝雨田坐上杜仁驾着的马车,向书院驶去。 刚走到半路,马车却突然停下不动了。 贝雨田撩起车帘,看向马车前方。 「杜大哥,怎么回事?」 杜仁抬头望了望前方,回头道: 「贝姑娘,前面好像是一个女孩子被几个泼皮无赖围住了。」 「去帮她报官!」 「是。」 杜仁驾着马车,准备绕道到府衙。 「你叫贝娟?呦,这名字跟你的模样一样,不错,来陪大爷玩玩怎么样?」 「哈哈,放心,跟了大爷,一定让你吃香喝辣,那破书院,有什么好读的,早晚还不是要嫁人。」 「你们——你们放开我。」 一道柔弱的女声,颤着想要阻止那几人,更是惹来他们放肆的欢笑。 「杜大哥,停下。」 正欲掉头的马车,听到贝雨田的命令,立马停了下来。 贝雨田再次探出头,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果真是跟她同村的贝娟。 不容思索她为何出现在这里,贝雨田就看到其中一个泼皮正伸出手,想要触碰贝娟的脸颊。 「把你的脏手拿开!」 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贝娟害怕的欲哭,却听到一道女声,抬头望去,发现是贝雨田,急忙道: 「小田,救我。」 几个泼皮无赖听到有人阻止,向声音处望去,在看到贝雨田的长相时,那眼睛都快不会动了。 几人愣在原地,直愣愣的盯着贝雨田,眼神赤裸裸的,似乎想用眼神将贝雨田看个干净。 其中一人甚至更大胆的走到贝雨田面前,饶有兴致的想要伸手调戏: 「啧啧,大哥,这妞真是个极品呀。瞧这长相,还有这身段,把她弄回去,哥几个肯定***呀!」 贝雨田冷冷的看了眼眼前人,伸手打掉想要触碰自己的手,看向贝娟,淡淡道: 「过来!」 贝娟不敢犹豫,小心翼翼避开身前的几个泼皮,躲到贝雨田的身后。 「小妞,怎么着,你要代替她,跟大爷几个乐呵乐呵?」 ------------ 第82章 路遇泼皮无赖 其中一人色眯眯的盯着贝雨田,言语更是粗俗不堪。 「人我带走,识相点,你们就赶紧滚。」 贝雨田冷冷的警告围过来的几个泼皮无赖。 「哼,小姑娘,口气不小呀。你一个人,还能打得过我们几个人?」其中一男子满是嘲讽道,说完,还不忘转身看着他身后的一个男子,「老大,您说,这妞我们要不要一起带回去?」 被叫做老大的男子,尖嘴猴腮,面色潮红,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此刻双眼盯着贝雨田,一脸不怀好意,点头道: 「废话那么多。哥几个,把这两个小妞都带回去。我要这个漂亮的,那个,就赏给兄弟几个了!」 「哦,口气不小,今日,恐怕你们一个都带不走。」 贝雨田看着大言不惭的几人,眼中杀气尽现。 想不到,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在街上强抢民女。 「这火爆脾气,对大爷我的口味。」那被叫做大哥的男子不但不恼,反倒更感兴趣,「兄弟们,还不动手!」 刚还围观的众人听他们要动手,一个个都迅速闪开,生怕被波及到。 贝雨田看被他们围起来,并没有惊慌,反倒把身后的贝娟一推,推到了杜仁身边: 「杜大哥,带她到马车上等我。」 杜仁点点头。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她给我拿下。」 男子一声令下,其他几个男子一窝蜂涌向贝雨田。 就在众人为她捏把汗,甚至有些胆小的,将眼睛捂上,大家都以为她这次恐怕凶多吉少时,不想大家却接连听到男子的哀嚎声。 就连一声令下的男子都震惊住了。 此刻,他看着贝雨田依旧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而他的那些兄弟却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不停地哀嚎。 解决完那几个人,贝雨田看向这件事的主导者。 男子看贝雨田捏着拳头,向他走去,连连后退,还不忘对着贝雨田叫嚣恐吓: 「我告诉你,你不要再往前走一步。你知道我是谁吗?啊——」 贝雨田冷笑道: 「我向前走一步如何?」说着就往前迈了一大步,「你倒是说说,你是谁?我也很想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我——我告诉你,我哥,可是宜中城有名的大户人家李家的总管。」男子一边后退,一边很是骄傲的指着贝雨田道。 贝雨田停下,有些鄙视的看着他: 「大户李家的总管?」 「对,怎么样,怕了吧。」看贝雨田停下,男子以为贝雨田被吓住了,继续道,「你现在跟大爷服软,好好的侍候大爷我,对你刚才的不敬,大爷我既往不咎。」 「嗤!」贝雨田嗤笑一声,看着自恃得意的猥琐男子,幽幽道,「我倒想认识一下究竟是哪个李家的总管,连他的弟弟都如此猖狂。」 「好,有种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将我哥叫来。看你还敢不敢嚣张,你给我等着。」 男子招呼着地上的兄弟起来。 男子一边带着那些他的兄弟后退,一边冲贝雨田撂下狠话。 「好,我在这等着。」 贝雨田双手一摊,冷笑回道。 男子扭头就跑远了,跑了一段距离,还不忘回头,看看贝雨田走了没有。 「小姑娘,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同伴走吧。到时他把他哥哥那帮人叫来,你再想走就难了。」 「是呀,这个李顺,可是宜中城有名的泼皮无赖,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了。」 「就没有人 报官吗?」 贝雨田皱眉追问。 「怎么没有,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李顺被抓起来一天,然后就被放了。等他从府衙回来,找到报官的人家,每天就跟那人纠缠。那报官的最后被他缠的,举家搬走了,谁都不知道搬哪里去了。后来,听说他哥哥跟府衙的人认识,从那以后,他反而更猖狂了。我们普通人家见了他,都躲着走。」 「你呀,还是赶紧走吧,躲几天。不然,被他盯上,就麻烦了!」 贝雨田听着他们的劝慰,并没有离开,她倒想看看,他的后台是谁,竟给这种泼皮无赖打掩护。 好在,那李顺离开没有多久,就叫来一帮人。 领头的,是个三十左右的壮汉,一脸的精明相,好在,看到贝雨田,他没有跟他弟弟一样,露出色眯眯的样子,否则贝雨田一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就是你打了我弟弟?好大的胆子。」 贝雨田抠弄着手指甲,不甚在意道: 「你弟弟是谁?你又是谁?」 「我弟弟是李顺。」壮汉指了指他身边的李顺,然后又道,「我是他哥哥,李金。」 「哦,李金呀。你可知,你弟弟你没有管好,自会有人帮你管教。」 「果真是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现在,你最好乖乖的跟我弟弟走,我自会饶你一命。否则——」 「否则怎样?」 贝雨田眯起眼睛,看着他们。 「哼!」李金冷笑一声,「否则,别怪我们以多欺少。」 贝雨田唇角微勾,冷冷道: 「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以多欺少。」 李金见她油盐不进,手一挥,厉声道: 「把她给我绑了,不要手下留情,我看呀,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贝雨田看着他身后那些家丁,拿着棍棒,向她袭来。 外围人一阵惊呼,因为他们终于看到贝雨田是怎么出手的了。 只见贝雨田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却能将打过来的棍子一脚踹开,然后顺势夺走他人手上的棍子,反手,就给了近身人一棍,直打的那人半天没有爬起来。 如此反复,直至李金和李顺带来的人全部被她一人打趴下。 反观李金和李顺两人,只有李金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一脸惊恐的看着贝雨田,李顺则缩在李金身后,连头都不敢冒。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贝雨田一脚踩在离她最近一人脸上,冷笑: 「教你们做人的人。」 站直,看着李金和他背后的李顺,贝雨田毫不客气。 「好,小丫头,今日算你厉害。不过,你也不要得意的太早,敢不敢告诉我,你叫什么?你家在哪里?」 李金狠厉的看着贝雨田。 「贝雨田,博源书院的学生。怎么,还要再去搬救兵?」 这次,并没有看到府衙的人来,贝雨田刺激着李金,她倒想看看,究竟是府衙的什么人给他们撑腰。 「好,你乖乖的在书院等着。李顺,我们走。」 李金丝毫没有停留,带着他的那些喽啰,再次消失在街上。 很快,贝雨田就被周围人再次围住,只不过,这次,有劝说她赶紧躲起来的,也有夸她好身手的。 贝雨田淡淡的回应后,拨开人群,走向一直等在旁边的杜仁和贝娟。 「贝姑娘,没事吧?要不要跟——」 不等杜仁把话说完,贝雨田就制止了他后面的话。 「杜大哥,我没事。暂时不要跟你主子说这件事。」说完,贝雨田看 向贝娟,淡淡道,「走吧,回书院。有什么事情,在马车上或者到书院说也是一样的。」 没再给贝娟开口的机会,贝雨田率先上了马车,接着贝娟也上了马车。 没有了堵路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书院。 下了马车,贝雨田在前,贝娟在后,两人相继进了书院。 待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贝雨田方停下来,看着贝娟柔声道: 「说说吧,今日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那些人盯上?」 贝娟低下头,嗫嚅道: 「今日,我本不想出去的。可是,李溶溶非要让我陪她出去。但是半路上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说有事,先走了,我只能一个人慢慢走回书院。然后就在路上碰到那些人……」 「李溶溶?你怎么会认识她?她是芙蓉院的,你是锦绣斋的,怎么会有交集?」 贝雨田蹙眉看着眼前的贝娟,很是疑惑。 「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的。昨日晚上,突然来到锦绣斋找我,说是要跟我做朋友。然后,今日就硬是拉着我上街。」 「昨日晚上?」 贝雨田自言自语的重复。 随即,她想到,昨日,她倒是跟这李溶溶有些冲突。 看来,这李溶溶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贝娟跟她是同村的人,于是将气撒到了贝娟的身上。 说起来,竟还是她连累的贝娟。 好在,贝娟碰到了自己,否则,她就真的出事了。.. 看来,那李顺和李金背后的人,应该跟李溶溶有关。 想通这些,贝雨田倒想知道这李溶溶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 「以后没事,不要随便出门。即使是那李溶溶叫你,也不要再去。如果有什么需要买的,跟我说或者多叫个人,跟你一起出去。看到刚才那些人,要躲着他们一些。毕竟,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贝雨田难得耐心地叮嘱着贝娟。 贝娟听话的点点头: 「我记住了。可是,你怎么办?刚才那些人,似乎不会善罢甘休的。」 贝娟有些担忧的看着贝雨田。 「我不会有事,即使有什么事,你也不要理会。我自会处理。如果你插手,只会给我拖后腿。」 贝雨田好不避讳的嘱托贝娟。 「贝雨田,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贝雨田给贝娟摆摆手,示意她赶紧离开。 看她走远,才回头,看向来人。 ------------ 第83章 被关进牢房 「温大小姐,找我,是说比试的事情?」 贝雨田向她身后看去,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冷声道: 「温大小姐的小跟班,今日似乎没有跟过来。」 听到她问起李溶溶,温媚一脸的不明所以。 看她如此反应,贝雨田明了,今日这事,温媚并没有参与进来。 「李溶溶并不是我的跟班。你找她有事?我可以帮你转告。我这次找你,是想跟你说,三日后,芙蓉院那天没有什么安排,我们那日在芙蓉院,带着你的东西,进行比试。」 温媚虽然不知贝雨田为何突然提起李溶溶,但还是耐心跟贝雨田说明她跟李溶溶的关系,随后就说了比试时间。 「不用麻烦温大小姐。至于比试,温大小姐放心,那日我一定按时到场。」 说完,贝雨田直接离开。 来到芙蓉院,贝雨田依旧像往日一样,拿起书来看,等着教习来。 一堂文识课刚结束,就看到宋良弼慌慌张张的进了芙蓉院。 「贝雨田,你出来一下。」 看他如此慌忙,贝雨田没有一丝犹豫,起身直接跟着他出了芙蓉院。 直到来到宋良弼的院子,才见他停下。 贝雨田抬眸望去,看宋良弼犹如做贼一般,四下查看,见没人,才长舒一口气,看向她: 「贝雨田,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贝雨田眉心微皱,有些不明白宋良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贝雨田迷蒙的眼神,宋良弼急忙又道: 「刚才下面的学生来报,说是府衙的人来书院,要带你到府衙问话。」 贝雨田微微挑眉,没有担忧,反倒眼中带着些兴味: 「宋督学放心,学生没有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不过,学生可能要请假几日,等这件事处理完了,学生自会回来。」 宋良弼见她不肯说,也没有追问是什么事,只忧心道: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或者,直接找辰公子也可以,你可千万不要自己逞强。」 贝雨田点头。 「宋督学,我去见府衙的人了。」 说完,贝雨田没有丝毫犹豫,出了宋良弼的院子。 很快,她来到书院门口,看到了府衙的人。 「你就是贝雨田?」 为首的一个人,身穿衙役官服,严肃的确认贝雨田的身份。 贝雨田微微点头。 「把她带到府衙!」 为首的衙役二话没说,就吩咐手下,将贝雨田带走。 贝雨田看衙役向她靠近,没有慌张,只淡淡道: 「别碰我,我会自己走。」 说完,抬了抬下巴,示意衙役带路。 就这样,贝雨田一路步行,跟在衙役的身后,自是引得一些路人围观。 「一个小丫头,这是犯了什么事,这么多衙役押着走。」 「不知道呀,不过你看那为首的人,是不是跟宜中城有名的泼皮无赖李顺一起用过饭?」 「你这一说,还真有些熟悉。唉,你们听说没有,今天,那李顺让人给教训了。」 「是吗,谁这么厉害,敢教训他?」 听到他们的议论声,贝雨田看了看最前面的衙役,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到了府衙,为首之人并没有审问贝雨田的意思,反倒围着贝雨田转了两圈,随后笑着吩咐手下,将贝雨田关入牢房,等候审判。 贝雨田嗤笑一声,跟着衙役,进了牢房,看着衙役将门锁上。 为首衙役看贝雨田很是听话,并没有对她用刑,就连午饭,都有给她准备。 直至晚上,为首的衙役才再次出现在牢房。 贝雨田平静的站在牢房里,看着为首的衙役站在牢房外打量。 「啧啧啧,果真长得很是俊俏,怪不得,李顺在你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还跟我说,不要伤了你。」 为首衙役久久,终于吐出这么一句话。 贝雨田却盯着他,却又好似没有看他,淡淡道: 「原来,你就是李顺和李金的「后台」呀!」 为首衙役听到贝雨田的话,皱了皱眉,随后,又盯着贝雨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现在,你还有心思想着我跟李顺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果然不错。不过,恐怕,等我把你交到他们兄弟二人的手上,你就要哭着求我了。到那时,希望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贝雨田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依然盯着他身后,缓缓开口: 「是吗?那我们不妨拭目以待,看我会不会哭着求你。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如此助纣为虐,就不怕遭报应吗?」 「哈哈哈哈!报应?哈哈哈哈……」为首的衙役突然疯狂大笑,笑了好久,才停下,用满是嘲讽的眼神看着贝雨田,戏谑道,「你看我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像是遭报应的样子吗?不过你看清楚现在的状况,好像倒霉的是你,不是我吧。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 说完,他拍了两下手掌。 随着掌声响起,贝雨田看到他身后出现两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她在街上教训的李金和李顺。 尤其是那李顺,看到她,更是毫不掩饰他赤裸的眼神,看着贝雨田,好似她此刻身上不着一物,让贝雨田恶心不已。 呵,看来一会儿不让他吃些苦头,都对不起她刚才的恶心。 「小妞,怎么样?早就跟你说过,好好侍候大爷,自是吃香喝辣,你不听,还把我的人给教训了,让大爷我在宜中城众人面前丢了面,那就别怪大爷我一会儿让你吃苦头了。」 李顺看着牢中的贝雨田,脸上满是得意。 贝雨田看着李顺,不怒反笑: 「这就是你的后台?没有其他人了?」 李顺用手抹了下鼻子,一脸坏笑: 「哼,一个就够你受的了。怎么,你还想多叫几个人来一起玩?放心,大爷一个,一会儿就能满足你。」 说完,李顺转身看着为首的衙役,「何庆大哥,我现在可以动她了吗?」 何庆拍了一下李顺的肩膀,摇摇头安慰: 「李顺兄弟,急什么。这好饭呀,不怕晚。你们不是说,这小丫头功夫了得吗,对她一定要小心,可不能一会儿让她趁机逃走。我给她下的软筋散,还没有发挥功效。等她不能动了,你再放心的好好享用。」 「软筋散?还是何庆大哥有办法。」 说完,李顺笑眯眯的看着贝雨田,「大爷就等着你求我的时候。」 贝雨田倒有些意外的看向何庆,想不到,他还挺有脑子。 不过,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何庆?呵,你确定你的软筋散对我会有用?」 贝雨田撇了眼何庆,冷笑质问。 「哦,没有用吗?无妨,明日发现你还没有倒下,那么你这饭也可以停了,我想,饿上几天,效果跟软筋散差不多。」 「是吗,你就不怕我消失几日,书院或者其他人找来,发现你们的龌蹉?」 「放心,我已经给兄弟们吩咐过了,他们会统一口径,说当天就把你放回去了。至于这里,一般没有人会找到 这里。」 说完,何庆招呼着李顺和李金,出了牢房。 贝雨田转身,打量着牢房,有些后悔进来了。 这牢房是人待的地方吗? 满地都是大小便,还有些发黑的血迹,都散发着一阵阵恶臭,委实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可以让她下脚。 就连那睡觉的地方,都是一堆稻草堆砌在一起,稻草堆中,还有些响动,时不时可以看到罪魁祸首是几只灰不溜秋的耗子。 贝雨田用手捂住鼻子,最终决定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只见她对着窗外,射出一样东西,很快,她就看到,东西落入一个穿着黑色衣袖人手中: 「去,将这个东西,想办法交到林知府手中。他的人,让他自己解决。」 「是。」 黑衣人回应完,身影立刻消失不见。 贝雨田站在原地不想动,毕竟这是她唯一可以下脚的地方。 直至夜幕降临,贝雨田都站在原地等待。 此刻,身在血云阁养伤的炎辰,却久久没有等到贝雨田回来。 看着外面,夜色越来越深,炎辰失了耐心。 「李竟!」 话音刚落,李竟出现在炎辰面前。 「主子!」 炎辰看向他身后,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身影,厉声道: 「贝雨田还没有回来?」 李竟摇摇头。 「派人去书院看看,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炎辰眼中满是担忧,同时也思索着:难道那些黑衣人对她下手了? 想到此,炎辰眼中除了担忧,还有些焦急,甚至想从床上起身。 可是一动,伤口处就传来一阵撕扯的痛楚。 李竟刚吩咐完回来,就看到炎辰正挣扎着想要下床,急忙上前阻止: 「主子,我已经派人去了,你放心,贝姑娘不会有事的。」 刚说完,就听到门被叩响。 「进来。」 炎辰疾声道。 待看到进来的人,炎辰的脸色没有好转,反而更阴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安排跟在贝雨田身边的人。 没有他的命令,他们不能随意离开她的身边。 「她出了何事?」 炎辰冷声质问着进来的人。 「主子,这是贝姑娘让奴才给您带的信!」 黑衣人将信双手呈上,随后站在一旁,听候炎辰的命令。 炎辰一手接过信封,皱着眉,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越看,眉头皱的越深,直至看完,眉头都没有舒展。 李竟见此,很是好奇: 「主子,贝姑娘信上说了什么?」 ------------ 第84章 反杀 炎辰收起信件,看着李竟很是认真的询问: 「李竟,你主子我看着像无能的人吗?」 李竟有些莫名其妙的摇摇头。 「那为什么我可以轻易帮她摆平的事情,她却要靠她自己解决?」 李竟停了一瞬,试探道: 「主子,也许贝姑娘比较喜欢自己解决问题。毕竟贝姑娘不可能一直靠您。」 「为什么不能一直靠我?」 炎辰有些不服。 「呃,主子,您想让贝姑娘一直给您当贴身婢女?还是说,您想让贝姑娘知道您的真实身份?」 炎辰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李竟,随后就想到,他还没有告诉贝雨田他的真实身份,也许贝雨田怕连累他,所以才没有找他。 想到这里,炎辰心情好了一些。 李竟被炎辰看的很是心虚,忍不住回想他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林才良那里,有没有什么动作?」 炎辰看向黑衣人。 「回主子,林才良那里目前只是起疑,想必明日才会调查此事。」 「哼,他倒是好吃好睡的。去,给他递个话,就说我的人,叫贝雨田的女子,突然丢了。让他帮忙找一下。」 黑衣人领命而去。 李竟看了看远去的黑衣人,又看向炎辰,有些不懂: 「主子,贝姑娘不是说不让您插手这件事吗?」 炎辰没好气的瞥了眼李竟: 「我没有插手呀。我的贴身婢女丢了,谁服侍我?我这是报官,让府衙帮我找回贴身婢女。」 李竟默默的向炎辰竖起大拇指。 今晚,怕是没办法好好休息了,李竟出了血云阁,吩咐白梅和绿竹多准备些小点心和茶水,都送到炎辰的房间。 那边,林知府府上,刚躺下准备休息,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是王爷府上有人来找。 林才良急忙起身去见。 看着手上的纸条,林才良越看越觉得熟悉,忍不住唤来身边的属下,开口问道: 「今日,那射来的箭上,提没提我们府衙私自关押犯人叫什么?」 下属思索了一下,方小心上前回道: 「大人,好像说是博源书院的贝雨田。」 「她也叫贝雨田?怎么可能会这么巧,王爷府上丢的婢女也叫贝雨田。」 「大人,那您看,咱这是找还是不找?」 林才良从椅子上起身,在房间来回走动,一边走动,一边思索。 「走,去府衙。我倒要看看,我林才良管理的府衙,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跟泼皮无赖勾结,干出这强抢民女的勾当。」 深夜,林才良到了府衙,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悄悄的去了府衙大牢。 贝雨田站在府衙大牢里,捂着鼻子的手有些酸,只得放下,换另一只手捂着。 正在她有些烦闷时,听到牢外有动静传来,有些诧异的看了过去。 按照她的推断,这林才良应该是明日一早可能会来大牢看看真假,这怎么半夜就来了? 还是说,她低估了林才良的人品。 不等贝雨田开口,林才良很快就发现贝雨田的存在。 不是因为他对这牢房关押的人有多熟悉,而是因为这大半夜不睡觉的,只有她一人,而且她还一直站在牢房中不动,实在是太引人注目。 「你就是贝雨田?」 贝雨田平静的点点头。 「去,把牢门打开,放贝姑娘出来。」 林才良看她点头,二话不说,就吩咐 手下赶紧将贝雨田放出来。 「慢着。」 贝雨田皱着眉头,伸手制止眼前给她开锁之人。 「林知府?您这样把我放出来,似乎不妥。」 「有何不妥?」 这给他送信的是她,怎么要放她,还就不妥了? 贝雨田冷冷一笑: 「林知府,是您府衙的人将我关押在此。您这样将民女放出来,是不是要给民女一个说法。难道府衙是个这样随便的地方,想关押人就关押,想放谁就放?」 「还是说您府衙的人,都是如此任性妄为,您已经习以为常了?」 「放肆,怎么跟大人说话的。」 不等林才良回应,他身边的属下厉声斥责贝雨田。 贝雨田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气恼: 「难道民女说的不是实话吗?不然,林大人为何没有将衙役叫来,跟民女对峙?」 「要不是因为你是——」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安静的林才良突然打断下属的话,接着笑眯眯的看着贝雨田道: 「贝姑娘,你想怎么跟衙役对峙,都没有问题。关键是,这牢中,不是什么好地方。姑娘要不考虑先随林某出来,然后林某给你安排个干净的地方,再把衙役叫过来,慢慢对峙?」 这可是王爷的贴身婢女,弄不好,可能是王爷的通房丫头,万一在这牢里沾染了臭味,扰了王爷的雅兴,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贝雨田并没有如他所愿点头赞同,反而道: 「就在这里吧。林知府,民女第一次见识到,这衙役还可以跟泼皮无赖称兄道弟,甚至帮泼皮无赖办事。就连这牢房,都是为他们而设。」 听了贝雨田的话,林才良惊恐的连连否认: 「贝姑娘说笑了,我这府衙怎么可能为泼皮无赖办事。」 说完,就对这下属怒道,「还不快去查查,今晚,究竟是谁将贝姑娘关进来的。让他速速来这里见我。」 林才良说完,下属急忙要出去。 「何庆!」 没等林才良的下属行动,贝雨田就吐出两个字,把林才良搞的有些懵住了,张口道: 「什么?」 贝雨田道: 「那人叫何庆。泼皮无赖是李顺和李金两兄弟。」 听到贝雨田的话,林才良急忙给下属使眼色,看着他了然的点头出去,方回转身看向贝雨田。 「那个,贝姑娘,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吩咐人给你弄些吃的和喝的?」 贝雨田一挑眉,扫了眼脚边,撇着嘴,幽幽开口: 「林知府,您看这牢房里,您觉得我能吃的下去?要不,您进来,陪我一起吃?」 林才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突然面色有些不好,尴尬的笑了笑: 「哈哈,那个,我这就命人将里面打扫一下。」 说完,林才良就命人将牢房里面好好收拾了一下。 看着干净不少的牢房,贝雨田轻吸一口气,虽然这味道还是有些,但比刚才好多了,最起码,她能在里面小心的走动了。 很快,又有人搬来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林才良竟也进了牢房,陪贝雨田坐了下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待着何庆和李金李顺他们三人的到来。 好在,林才良的人办事速度还挺快的,没用多久,贝雨田就看到他们三人。 「大人,人带来了。」 林才良头都没抬,冷声道: 「你去时,他们在干什么?」 「回大人,属下去时,何庆和李金、李顺两兄弟在喝酒。」 「哦!」林才良这才转身,看向何庆,不动声色继续道,「何庆,知道为何将你叫来吗?」 何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林才良,又看了看跟他同样坐着的贝雨田,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小声道: 「大人,这都是误会一场。如果贝姑娘早跟小的说她认识您,小的怎么可能将她带到这里。误会,都是误会。」 贝雨田听他将责任推到她身上来,很是不屑道: 「你的意思是,知道我跟你们大人认识,你就不会抓我。」 何庆被问的愣了一下,随即赔笑道: 「贝姑娘哪里话,咱们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误打了自己人吗。嘿嘿嘿,贝姑娘大人大量,一定不会跟小的一般见识。」 闻言,贝雨田面无表情道: 「巧了,我是女子。何衙役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何庆和李顺两兄弟大气都不敢喘,贝雨田却继续道: 「现在还要不要民女好好陪几位大爷了?不知道拉着林知府一起陪几位大爷,怎么样?」 听了这话,何庆一脸惊恐的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贝姑娘,都是小的眼瞎,误信了李顺他们两兄弟的话,将贝姑娘当成了坏人。我这就将他们二人抓起来。」 贝雨田只淡笑着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他身后的李顺和李金两兄弟: 「怎么办,何衙役说要请你们进牢房喝茶!」 李金和李顺不可置信的看向何庆,李顺更是惊慌失措。 只见他惊慌的四下打量,一边打量,还一边后退,眼神都是防备看着何庆: 「何庆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别忘记,你可是拿了我哥不少银子。」 贝雨田看着他向牢房入口处后撤,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抬了抬眼眸,看想对面的林才良。 林才良眼神与贝雨田相撞,随后冷声吩咐: 「将他们二人给我拿下,等候审判。」 很快,就有人将李金和李顺抓了起来,关进不远处的一处牢房。 看李金和李顺都被关了起来,何庆也没有了刚才的强装淡定,噗通一声,跪在贝雨田和林才良身前哀求: 「求大人饶命,小人只是一时被银子蒙了心,求大人看在小人跟随大人多年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林才良缓缓转头,看向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何庆,淡淡道: 「何庆,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短了,竟然还能干出包庇泼皮无赖之事,更甚者助纣为虐,你觉得,你能安然无事的从这件事中脱身吗?」 何庆磕的额头发红,眼睛也因为着急而猩红,满是渴求的看向贝雨田: 「贝姑娘,今日这事都是小人的错,您就饶了小人吧。日后,小人定会万分感激姑娘,哪怕是给姑娘当牛做马,小人也心甘情愿。」 贝雨田看着不断向她磕头求饶的何庆,嘴角一勾: 「何衙役,这件事,民女也无能为力。毕竟,你是违背了血炎帝国的法令,该怎么处置,还是要看林大人。」 说完,贝雨田抬头,看向林才良: 「林大人,这里就交给您了。民女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看林才良点头,甚至起身,想要送她出牢房,被她伸手挡住: 「林大人留步。民女身份低危,大人莫要折煞民女。民女告退。」 说完,贝雨田恭敬的行礼告退。 出了大牢,贝雨田站定,对着虚空道: 「出来!」 很快,一个黑衣人现身。 ------------ 第85章 不后悔杀人 「你守在这里,等林才良离开,速速回血云府通知我。」 说完,贝雨田头也没回的离开府衙大牢,径直回了血云府。 待她回到血云府,早就已经是三更天了。 贝雨田看着炎辰房间没有了光亮,皱起眉来。 今早走时,忘记给他喂药了,现在他已经休息,这可如何是好。 贝雨田在院中转了几圈,有些犹豫不决。 她并不知,此刻房间内的炎辰睁大双眼,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很是不解。 直到一刻钟以后,他终于听到不一样的声音,那就是贝雨田的叹息声。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贝雨田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炎辰看着她模糊的人影,还有她因放轻手脚,而姿势怪异的样子,想笑却又没敢笑。 他倒是想看看,她究竟是想干什么。 贝雨田憋了会儿气,脸色慢慢涨红,但是不敢大口喘气,只得停下小口呼了口气,然后继续悄悄上前。 很快,她就凭借记忆,摸索到炎辰的床边,小心翼翼取出备好的药,正打算送入炎辰的口中,突然,手被握住。 贝雨田刚想挣脱,就被他一个力道,向下拽去。 来不及反应,她被拽的往下一趴。 身体失去了控制,直接落到了床上,恰巧压在了炎辰的上方。 「嗯!」 炎辰来不及躲避,刚好被她压到了伤口处,忍不住痛哼一声。 「辰公子,是不是压到你伤口了?」 贝雨田手上用力,挣脱开炎辰的手,说完,就要去点蜡烛。 炎辰再次伸手,只不过这次只抓住了她的衣角,急忙道: 「无妨,你去哪?」 贝雨田站定,看了看被他抓着的衣服,没有硬拽。毕竟,布料很容易被扯坏。 「点蜡烛。」 听她吐出三个字,炎辰才松手。 很快,房间内有了光亮。 炎辰眯了眯眼睛,待适应了亮光,随即就看向贝雨田。 好在,他并没有看到她受伤: 「这么晚,你到我房中,是想侍奉我睡觉吗?」 贝雨田背着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方转身,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淡淡道: 「这是治疗你伤的药。今早忘记给你,刚才想起来。」 说完,手一扬,药瓶落到炎辰的怀中。 将药给他后,贝雨田就欲转身,回自己房中休息。 「等一下!」 炎辰突然将她叫住,拿起药瓶,无辜道: 「这一整瓶都吃吗?」 贝雨田点头。 「能不能给我倒杯水,总不能让我这么干吃吧?」 炎辰很是无奈的看着她。 贝雨田蹙眉,但还是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的手上。 「还有什么吩咐?」 炎辰没说话,只将拿着药瓶的手伸到贝雨田面前,眼神示意。 贝雨田看他将药瓶递到自己面前,以为他不想吃,耐着性子劝道: 「这个药能加快你伤口的愈合,你最好吃了它。」 炎辰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唇角一抿,笑了起来。 「我没说不吃,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打开药瓶。」 贝雨田愣了一下,方抬手,将药瓶给他打开,看他将瓶中的药一股脑倒入口中,随后抿了两口茶,将药送下。 看他如此信任自己,贝雨田此刻,内心很是 复杂。 「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吗?」 炎辰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笑着反问: 「你给我的是毒药吗?」 贝雨田没好气道: 「是毒药,再过半个时辰,药效就会发作,到时,你会吐血而亡。」 「是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再坐半个时辰,等我被毒死了,你再走!」 看他不仅不害怕,还有心情跟自己调侃,贝雨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自己慢慢等死吧。我就不奉陪了。」 「唉,你就看着我毒发而死吧!我一个人死,怪孤单的……」 看他还来劲了,贝雨田撇了撇嘴,不想搭理,转身出了房间,回了自己的房中。 一个时辰后。 「叩叩叩!」 贝雨田听到窗户被轻轻叩响,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 几步跨到窗边,打开窗户,黑衣人附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说完,贝雨田直接跳出窗外。 黑衣人也悄悄的跟上。 很快,他们二人再次来到府衙大牢。 「你在外面等着。记住,今晚的事,烂在你的肚子里,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你的主子。」 黑衣人没有吭声。 贝雨田浑身被杀气包裹,冷冷的看着黑衣人: 「你主子既然让你保护我,那你现在就是我的人。如果不能听我的命令,奉劝你现在立马回到你主子身边。」 说完,贝雨田盯着黑衣人,等着他决定。 黑衣人停了一瞬,跪下,轻声道: 「奴才誓死保护主子。」 贝雨田满意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身影一闪,避开守卫,进了牢房。 很快,她就找到关押李金、李顺和何庆的牢房。 只见贝雨田从头上拿下一发簪,在锁上捣鼓了一阵,「啪嗒」一声,锁完好无损的被打开。 随着牢门被推开,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三人。 何庆第一个发现贝雨田的出现,很是惊恐的一坐而起,颤着声音道: 「你——你怎么进来的?你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刚落,李金和李顺也踉跄着坐起,满身都是防备的看着贝雨田: 「你——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们叫人了!」 贝雨田眼神冷厉,在他们叫出声之前,迅速将手上的药弹到他们口中。 何庆双眼大睁,急忙用手指抠自己的喉咙。 见他如此,李金和李顺两兄弟也学他抠自己的嘴。 但是他们三人抠的干呕不断,也没有从嘴巴里抠出来什么。 何庆双眼猩红的看着贝雨田,咬着牙怒道: 「你给我们吃的什么?」 「毒药!」说完,贝雨田勾唇一笑,用手指有规律的敲着牢房的门,一边敲一边数,「一、二、三。」 刚数到三,何庆和李金、李顺就纷纷吐血倒在地上。 何庆撑着最后一口气,恨恨的盯着贝雨田,咒骂道: 「你真是个——毒妇。我何庆诅咒你,你——你不得好死。」 贝雨田嗤笑一声,缓步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轻声道: 「我已经不得好死一次,不在乎第二次。况且,我杀你们,也是你们咎由自取。你还是多多祈祷自己,死后会不会下地狱吧。毕竟,你们可是害了不少人。」 待他们三人全部咽气,贝雨田才起身,悄无声息的出了牢房。 黑衣人见她出来,松了口气 。 两个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这黑夜之中。 回了房间,贝雨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宽衣上床,很快就入睡。 炎辰睁开眼,蹙了下眉心:这么晚,她又去了哪里? 跟着她的人也没有来报,看来,那人已经被她收服。 炎辰眼中笑意盈盈,并没有因为自己人被她收服而生气,反而很是开心。 随后,也闭眼入睡。 三日后。 「碧兰,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贝雨田一边洗脸,一边问着旁边候着的丫鬟碧兰。 碧兰伸手接过她用过的布巾,笑着回道: 「姑娘,已经准备好了。刚才,我就让秋菊将东西送到杜大哥马车上了。不过,姑娘您要绣什么东西,跟我和秋菊说就好。虽然我们的女红不是血炎帝国最好的,但是也还是拿得出手的。」 贝雨田坐下,准备用早饭,抬头,就看到碧兰定定的望着她。 贝雨田难得眼中带着些柔意,向碧兰招招手,示意她坐下跟自己一起用早饭,看她坐下,才悠然道: 「我并不需要绣什么。只是因为书院要用,所以才命你准备的。」 一听书院用,碧兰不再说什么,毕竟她知道,贝姑娘是在书院学习的,她和秋菊不能代替姑娘完成书院布置的任务。 这边刚解释完,碧兰就看到秋菊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秋菊一屁股坐在碧兰身边,跟贝雨田隔桌对望,嘴巴撅的都快上天了,眼神更是幽怨的看向贝雨田。 贝雨田头都没抬,就感受到了她的「怨气」,一边夹菜,一边问道: 「谁惹我们家秋菊生气了?看这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秋菊看贝雨田悠然用着早饭,又看向身边好姐妹碧兰,也是悠闲的往嘴里送菜,终是没有忍住,委屈道: 「姑娘,你是不是嫌弃我跟碧兰的女红,所以要亲自绣呀?」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还是这事。贝雨田无奈的放下手上的筷子,将刚才跟碧兰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秋菊这才喜笑颜开的拿起筷子跟她们一起用早饭。 看她吃的很香,贝雨田笑笑,心中暖融融的。 半个时辰后,她坐着马车,赶往博源书院。 今日出发早,杜仁没有将马车赶得很快。 贝雨田靠着马车闭目养神,马车外的议论喧哗声,听得一清二楚。 「唉,你们听说没,那泼皮无赖李顺和他哥,昨晚死在了府衙大牢里。」 「真的吗?老天爷开眼呀,终于让作恶多端的人遭了报应。」 「可不是。听说,死的可惨了。吐了可多血了,整个牢房地上,都是血。」 「哼!该!谁让他们竟干伤天害理的事了。」 「说来,不知是哪位好人,替我们解决了这两个畜生,要是让我知道,我定要登门跪谢呀。哎呀,我家闺女终于可以放心的出来了。」 「可不是。我家媳妇儿都好久没出来逛逛了。」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贝雨田眼睛都没睁。 昨晚杀了那三人,她并不后悔。爹爹和哥哥们用生命守护的血炎帝国,不是给这些败类为所欲为的。 「姑娘,书院到了。」 杜仁刚说完,马车就停了。 贝雨田拎起身边的包裹,下了马车。 刚进芙蓉院,就看到温媚,她身后,还站着李溶溶。 李溶溶看到她,迅速低下头,盯着她自己的脚尖,一动不动,就连温媚跟贝雨田说话,都没有把头抬起来。 贝雨田眼睛撇了她一眼,暗道: 呵,看来李金和李顺,果然跟她有关。 但是,贝雨田并没有提,只看着温媚: 「温大小姐还怕我跑了不成,竟然亲自在芙蓉院门口等我。」 温媚捂嘴轻笑,眼中还带着些不屑回道: 「贝雨田,你想多了。我等的可不是你。」 「哦,那温大小姐等的是谁?难道还有人跟我们一起比试?」 ------------ 第86章 想要给他下毒 「我们两人比试,自是还需要有个评判之人,不然怎么分出谁胜谁负。」 贝雨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虚心道: 「那么敢问温大小姐,请的是谁呢?」 温媚满脸骄傲的看着贝雨田: 「这普通的女红师傅,怎么能公正的评判,我请的可是宜中城有名的女红师傅——甄师傅。而且,这位甄师傅,不止是在宜中城有名,还在整个血炎帝国都很有名。她的绣品,那可是受皇城好多贵族喜爱。」 「甄师傅?这位甄师傅,可是叫甄雪?」 温媚没有回答。 但是贝雨田从她满是惊讶的眼神中,知道自己猜对了。 看来炎辰很会办事。 「你认识?」 温媚皱着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贝雨田。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罢了。」 贝雨田耸耸肩,没有跟温媚一起等人,而是拎着自己的包裹,进了书室。 大概过了一刻钟,听到院中有说话声,贝雨田才放下手中的书,看向书室门口。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年轻妇人,贝雨田笑着起身行礼。 甄雪看到贝雨田,眼中露出一丝意外,但是很快就被她收敛起来,淡笑着给贝雨田回礼。 温媚和李溶溶紧随其后,进了书室。 「今日时间有限,你们就绣个小东西吧。我看今日天气不错,不如,你们绣对鸳鸯吧。」 温媚早就跟甄雪说明来意,甄雪不想浪费时间,进了书室,就说出她的想法。 温媚和贝雨田互相看了看,都没有意见的点头同意。 很快,她们二人就拿起自己准备好的绣绷,开始绣起来。 她们二人熟练的穿针引线,拿起绣绷,手就开始忙活不停。 一心绣鸳鸯的二人,并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门口的李溶溶消失不见。 直到一个时辰后,温媚和贝雨田竟同时放下绣绷和绣花针,抬头看向甄雪。 「绣完了?」 甄雪走下来,先是拿起温媚的绣绷看了起来,随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接着,她又走到贝雨田身前,拿起她的绣绷看了起来。 温媚的眼神一直跟着甄雪的身影,看她拿起贝雨田的绣绷,愣了一下,眼中还露出惊讶。 温媚有些不解的凑到她身边,疑惑道: 「甄师傅,我们二人究竟谁胜谁负?」 甄雪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将手上的绣绷放下,看想温媚,有些可惜道: 「温小姐,你的女红很是不错……」 说完,甄雪顿了一下,伸手指着贝雨田继续道,「但是这次比试,胜出的是这位姑娘。」 【叮!空间任务已完成,请等待下一个空间任务发布。】 甄雪刚说完,贝雨田就听到系统传来提示音。 不过,温媚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只见温媚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急忙拿起贝雨田的绣绷仔细端详。 可是她看来看去,并没有发现贝雨田比自己绣的好很多,很是不服的看向甄雪: 「甄师傅,晚辈是因为信任您,方请您来做个评判。可是,贝雨田并不比我绣的好,为何赢的是她?」 听到温媚的质疑,甄雪并没有生气,只柔声道: 「你把她的绣绷翻过来看一下。」 说完,温媚听话的将贝雨田的绣绷翻转了个方向,待看到绣绷背面,她愣住了。 没错,贝雨田跟她同时绣的都是鸳鸯,可是,贝雨田却采用的是 苏绣中的双面绣针法。 在绣绷背面,俨然还绣着一幅小小的牡丹图。 此刻,温媚面色很是难看,但她并没有否定贝雨田的能力。 说实话,一旁的甄雪心中都忍不住感叹贝雨田的天赋异禀。 这双面绣,她那晚只跟她大致说了一下基本的针法,还有就是苏绣双面绣时的注意事项,想不到,她不仅记住了,仅仅几天的时间,她竟能将这双面绣绣出来。 「其实,温姑娘,你的女红技艺已经很好了。虽然今日比试输了,但是放在整个血炎帝国,你都是很好的,不必为此伤心。」 甄雪看温媚闷闷不乐,柔声安慰。 听了她的安慰,温媚抬起头来,扫了眼贝雨田,随后眼神很是坚定的看着甄雪开口: 「输了就是输了,我认输,但是,甄师傅,我知道你近日在赶制一幅绣品,要将它呈现给当今皇上,不知,温媚有没有这个荣幸,跟您一起绣?」 既然空间任务已经完成,贝雨田刚想告别离开,就听到温媚的话,立马停了下来。 甄雪要绣一幅绣品呈给炎亦墨! 这件事她怎么不知。 呵,炎亦墨,你这皇位,是踩着我司空家众多亡灵坐上去的,现在我还不能给他们报仇,但是能让你吃些苦头,那也是再好不过。 「甄师傅,晚辈也想给您打下手。」 温媚皱眉看向开口的贝雨田,眼中渐渐汇聚了一些怒气,但是贝雨田并不在意她到底会不会生气。 甄雪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温媚,又看了看贝雨田,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甄师傅,这件事是我先提的。」 温媚看甄雪犹豫不决,有些着急道。 说完,看着贝雨田好不客气: 「贝雨田,你没事凑什么热闹。」 贝雨田不以为意回道: 「温大小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这一没偷,二没抢,凭什么你想跟着甄师傅绣,我就不能了?」 「不行,我先提的。如果我方才不提,你也不会说。你分明就是看我要干什么,非得跟我争。」 贝雨田瞬间被温媚的话给说笑了,只见她眉眼弯弯,看着温媚,缓缓开口: 「温大小姐,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吗,走哪都有人跟你抢。我要跟着甄师傅绣,自是有我的理由,跟你真的毫无关系。」 看贝雨田不肯相让,温媚着急的看向甄雪: 「甄师傅,我真的很需要这次机会。您也知道,这选秀将近……」 温媚话没有说完,甄雪和贝雨田同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不过,贝雨田很是纳闷:这温媚不是中意宋杰吗,怎么还想着选秀的事情? 「好了,你们先不要吵。」 看她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相让,甄雪急忙出声,阻止她们继续吵下去。 温媚一脸期许的看着甄雪,委屈道: 「甄师傅,您就考虑一下我吧。」 贝雨田也看向甄雪,她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的眼神,却是无比坚定的告诉甄雪,她不会放弃。 见两人都不放弃,甄雪咬着下唇,似乎下了个艰难的决定: 「要不,你们每人一天的跟着我刺绣。不过,这样,会不会耽误你们在书院的学习?」 贝雨田一挑眉,跟温媚几乎是异口同声回道: 「不会。」 回完,温媚瞥了眼贝雨田,又迅速收回目光。 看她没有反对,贝雨田自是也没有意见。 毕竟,她要的是接触绣品的机会。 一会儿,她要进空间看看,有没有一种毒药,可以慢慢的涂抹到绣线上。 另外,还要控制绣品上毒药发挥功效的时间,这样,既不会让其他接触绣品的人中毒,又刚好能让炎亦墨接触绣品时接触到毒药,还得瞒过御医和大理寺卿的查探。 看来,这是个不小的难度。 另一边,甄雪点头,笑着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们一人一日到我家,帮我赶制绣品吧。谁明日第一个来?」 贝雨田没有说话,只抬眸,看向温媚。 温媚看贝雨田没有开口,急忙道: 「明日我去吧。甄师傅,我明日一早,一定准时到贵府。」 甄雪扫了眼沉默的贝雨田,淡笑着点头: 「既然贝姑娘没有意见,那明日就温小姐到我府上吧。后日,贝姑娘过去。今日,比试也比完了,那我就回了。」 说完,贝雨田和温媚齐齐将甄雪送出博源书院。 看甄雪走远,温媚很是得意的扫了眼贝雨田,转身回了书院。.. 贝雨田本想回血云府,但是抬头,忽然看到李溶溶躲躲闪闪的跟在她身后,她勾唇一笑,向着李溶溶走去。 贝雨田出其不意的伸出手,一把揪住李溶溶的衣领,将她揪了出来。 李溶溶用力挣扎,想要从贝雨田手上挣脱。 但她毕竟不会功夫,又怎能如愿。 「贝雨田,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叫人了。」 贝雨田没有任何担忧,只笑着悠悠道: 「你倒是叫呀。叫的人越多越好,这样,一会儿也会有更多人知道,你李家都养了些什么玩意。而你李溶溶,贵为李家的大小姐,竟然跟宜中城泼皮无赖勾结,助其欺辱宜中城的良家女子。刚好让其他人都认识一下你的真面目。」 李溶溶看着贝雨田,语气中满是紧张: 「你不要瞎说。我没有,我乃是李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跟泼皮无赖认识。贝雨田,你要是敢乱说,坏我清誉,我李家不会放过你的。」 见她这时候还死不承认,甚至还威胁自己,贝雨田也不愿意跟她啰嗦: 「我有没有瞎说,李溶溶你最清楚。要不要我将你送到林知府那里,让林知府好好的跟你聊聊?你不要以为李金和李顺两兄弟死了,你就高枕无忧了。」 「李溶溶,我告诉你,这李金可是你李家的管家,他弟弟李顺每次找救兵,都是李金带着人去的。你们家那些家丁,多少都会知道一些。」 「李金和李顺两兄弟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把你们家那些家丁叫到府衙,审一审,不就知道了。只是这审完,恐怕你李家也会被整个宜中城的人唾骂,到时,你说,这宜中城,还有你李家的容身之地吗?」 贝雨田冷冷的提醒。 刚还挣扎不停的李溶溶仿佛瞬间被吸走了所有的力气,一动不动的看着贝雨田,眼中都是恐惧,嘴唇哆嗦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看她如此,贝雨田手上一个用力,将李溶溶惯到地上,伸手,拍了拍李溶溶的头。 被她这么一拍,李溶溶明显瑟缩了一下,却也没有打开贝雨田放在自己头上的手,只颤声道: 「你——你想干什么?」 看她终于不再叫嚣,贝雨田蹲下身,眼睛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离贝娟远一些。还有,以后见到我,你最好躲的远远的。如果让我知道,你再打贝娟的主意,我不介意,让你后悔来这人世走一遭。」 说完,贝雨田起身,还不忘掏出锦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转身,扬长而去。 出了书院,贝雨田径直回了血云府。 刚进血云阁,就看到李竟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敲门,正欲进炎辰的房间。 贝雨田皱着眉头,想到今日一早,她看到炎辰就已经喝了一碗药,那这药又是什么药? 即使受伤,但是也不用喝这么频繁吧。更何况,有了自己的药,他的伤口,应该已经好了不少。 ------------ 第87章 你给我管家如何? 想到此,贝雨田没有一丝犹豫,急忙上前,伸手拍了一下李竟。 猛然被拍一下,李竟立刻转头,看到是贝雨田,眼中出现一丝慌张,随后就被他掩饰过去。 可是即使他的速度很快,还是被贝雨田发现了。 「这是什么药?我记得辰公子早上刚喝了药。」 李竟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那个,这是主子定时喝的补药。这个,贝姑娘,主子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能不能当没有看到,不然,主子怪罪下来,我就遭殃了。」 贝雨田又看了那黑漆漆的药一眼,对于它刺鼻的味道,抿了抿唇,又看李竟脸上有些紧张的样子,点点头。 看她点头,李竟松了口气。 「你们在门口站着说话还说上瘾了。怎么,我这房间是有洪水猛兽吗,还不进来?」 炎辰坐在床上,听到敲门声,随后就听到李竟和贝雨田的说话声,却久久没有见他们进来,忍不住开口讥讽。 听到炎辰的声音,李竟急忙推门进去。 贝雨田紧随其后,毕竟她现在是他的贴身婢女,自是要侍奉他的。 「主子,您的药。」 李竟小心翼翼的将药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到炎辰床边,伸手,要将他扶起来。 炎辰看了眼桌子上的药,摆摆手,拒绝李竟的搀扶: 「你先放在桌子上,我一会儿用。」 李竟点头,收回手,站在炎辰身边,轻声道: 「主子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让郎中过来请一下脉?」 炎辰摇头,没好气地瞪了李竟一眼: 「你主子我现在没事,不用叫郎中。好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李竟听话的行礼告退。 贝雨田也想跟着李竟一起出去,不想刚迈开脚,就被炎辰发现。 「我只是让他出去,没让你出去。你是我的贴身婢女,不得留下好好服侍我,还想溜到哪去。」 贝雨田深吸一口气,抑制住想打人的冲动,低头,看着坐在床畔的炎辰,不咸不淡道: 「辰公子刚不说,你这里没什么事了吗?」 炎辰很是同意的点头: 「刚才是没什么事了。不过,现在又突然有事了。我想起来走走,你扶我起身走走。」 说完,还伸出手臂,眼神示意贝雨田上前搀扶他起身。 看着他伸着的胳膊,贝雨田不想动。 炎辰看她站在那里久久不动,身体向后靠了靠,一副欠揍的口气: 「唉,命苦呀。挡酒的时候,看到我的用处了,这用完,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 贝雨田咬着后槽牙,手握成拳,指尖刺痛了掌心,才勉强压住想动手的冲动。 可是炎辰却丝毫都没有收敛,继续抱怨: 「看来我就是长了一张专门给人挡酒的脸。伤成这样,都没人心疼,连扶一下都不愿意。我还是痛死算了,省得碍了某人的眼。」 看他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贝雨田终是服软,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冷冷道: 「闭嘴。」 说完,手上一个用力,将炎辰架了起来。 炎辰本还想着还得再装一下,她才会过来,没想到只装了一会儿,她就来扶自己。 没有任何防备,手臂突然被拉扯,自然而然就带动了身上的伤口,痛的他瞬间龇牙咧嘴,表情有些扭曲。 看他如此,贝雨田横了他一眼,心中却舒服一些,暗道:该! 不过,她并没有虐人的倾 向,很快就放轻了手上的力度。 炎辰似乎也察觉到她力度的变化,身上痛楚轻了一些,就着贝雨田的力道,站了起来,然后将整个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倾向贝雨田那边。 贝雨田虽然会些功夫,但是搀扶起一个男子,还是有些吃力。尤其是他现在将大部分重量都倾向她这边。 即使如此,她还是咬着牙,没有吭声。 炎辰则是眼中带着些趣味,观察着贝雨田的变化。 好在,床到桌子的距离不长,只需几步路。 好不容易将炎辰扶到桌边坐下,贝雨田这才收回手。 炎辰看了眼桌子上的药,并没有伸手去端,而是用手支着下巴,盯着黑漆漆的药看。 「辰公子,这药再不喝就凉了。等凉了,会更苦。」 炎辰依然不为所动。 就在贝雨田怀疑他是不是支着脑袋睡着了,才终于听到他开口。 「贝雨田,这药我不想喝,你去帮我把它倒了吧。」 贝雨田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炎辰,又看向他面前黑漆漆的药。 虽然很是疑惑,但是并没有问,只是听话的上前,端起药,就要出门。 「等一下,不要将药倒出去,你看你左手边,有一大花盆,将药倒那个花盆里就可以了。」 身为「贴身婢女」,贝雨田自是听话,身体一转,伸手,将手中的药倒入了花盆。 看着药渗透到花盆的泥土里,慢慢将土浸染成褐色。 贝雨田扫了眼花盆,发现其他土也是褐色,甚至有的地方,都有些发黑,看来应该是因为倒得药比价多,所以个别地方的土要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深一些。 既然不喝,为何还要熬药。 还是说,这药,他要喝给某些人看。 想到这里,贝雨田心中确实突然一惊: 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这药,是有人想他喝。而他确实瞒着所有人,将药倒掉。 一个是怀疑这个药,肯定有问题。另外一个就是,这血云府,看来不全是他的人。 那么能让堂堂血炎帝国的王爷都不能拒绝的,除了当今皇上,贝雨田想不到还有谁,是可以让一个王爷如此掩人耳目的倒药。 想不到,炎亦墨的手伸的这么长,那么自己来到血云府这么些日子,是不是炎亦墨那边全部都知道。 好在,她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虽然炎辰怀疑她是司空灵羽,但是他并没有证据,不是吗。 炎亦墨,你还真是无孔不入,以后,她更要小心了。 「你在想什么?」 炎辰抬头,就发现贝雨田手上的药碗已空,但是她却依然盯着花盆发呆,于是开口问道。 他的突然出声,让贝雨田迅速回神,平静回道: 「辰公子如果不想喝药,可以让厨房不用熬药。您这样,熬好了又不喝,岂不是浪费。看这花盆,恐怕已经替您「喝」了不少药吧。」 炎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花盆里的土确实变得有些深了,不禁皱了皱眉。 心中暗道: 看来,找个机会,得让李竟将花盆换一换了。 不然,等土的颜色过于显眼,肯定会被他的人发现。 想归想,炎辰还是不动声色的回应贝雨田: 「浪费又如何,不浪费又如何。花的又不是你的银子,怎么着,看我花银子心疼了?要不你帮我管家?」 炎辰本是随口说的,说完,他就感觉有什么不对。 他刚才是不是在暗示贝雨田,让她嫁给自己? 想到此,炎辰偷偷瞥了眼贝雨田,看她在发呆,并没有看自己,才微微舒了口气。 他哪里知道,贝雨田此刻心跳有些加快,耳朵也感觉有些热。 更是忍不住在心中骂炎辰妖孽。 长的好看就算了,这张口就随意撩人的毛病,跟炎亦墨可是一点都不同。 她跟炎亦墨认识那么久,从未听过他对自己说过如此暧昧的话,就连平日相处,也大多是她哄着他,依着他,看他不开心,总是想着法逗他开心。 现在想想,贝雨田才更加明了,炎亦墨对她真的是没有情爱,只有利用。 可笑的是,她竟然没有发现,只一味活在自己营造的假象中。 想到此,贝雨田心中满是苦涩,下意识回道: 「辰公子家财万贯,自是不在乎这点银子。再说,有的人争着抢着想给辰公子管家,「奴婢」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她语气中的不善,炎辰自是察觉,但是并没有点破,毕竟刚才是他孟浪了。 此刻,炎辰发现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为了缓解尴尬,炎辰想了想,缓缓开口: 「你去吩咐白梅,拿些蜜饯来。」 既然让她知道了倒药的事情,那么以她的聪明,应该能猜到些什么。 后面这些掩人耳目的事情,也就不用再瞒着她。 贝雨田没有吭声,将手上的空碗放回桌子上,向炎辰行礼后,就出了房。 不一会儿,炎辰就看到白梅端着个托盘过来了。 向她身后看去,炎辰并没有看到贝雨田的身影。 「主子,这是您最爱吃的蜜饯!」 「放下吧。」 炎辰迟疑了一下,状似不经意道: 「她呢?怎么去叫个人,还把自己丢了?」 白梅偷偷抬眸看向自家主子,眼中带了些笑意,怕被主子发现自己笑,急忙又低头,柔声道:.. 「贝姑娘说要去更衣,就让奴婢先过来了。奴婢这就去看看,贝姑娘更衣好了没有。」 回禀完,等了一会儿,看主子没有阻止,白梅就出了房间,赶忙去找贝雨田。 待白梅出去,炎辰很是不自在的捏起一颗蜜饯放入口中,瞬间就被甜的皱眉,但还是忍着咽下。 可是即使嘴里这么甜,想到刚才他出口的话,还有贝雨田的回答,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难道让她帮着自己管家,还委屈了她不成。 想到此,炎辰又捏起一颗蜜饯,想将心里的不舒服压下。 贝雨田刚更衣完,就看到白梅来叫自己,有些无奈:这炎辰就这么喜欢她侍候吗?那么多丫鬟,干嘛逮着她一个人使。 无奈归无奈,还是净了净手,就急忙去了炎辰的房间。 刚进去,就看到炎辰苦着一张脸,仔细看,发现他一边脸是鼓起的,似乎含着什么东西。 随即,又看到他手边放着的一盘蜜饯,贝雨田顿觉好笑:竟第一次看有人吃蜜饯吃的一脸痛苦相。 不过吃的这么痛苦,还吃,也是搞不懂他究竟在想什么。 终于看到贝雨田进来,炎辰急忙吱吱呜呜道: 「水——」 贝雨田急忙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手中。 炎辰急忙去接,不期然,触碰到贝雨田的手,两人皆是一愣,炎辰就这样抓着,一时忘记松开。 贝雨田看向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急忙低头,将手上的茶杯一股脑塞到炎辰手上,一边塞一边低声道: 「辰公子,水。」 ------------ 第88章 他有些无理取闹 炎辰这才恍然回神,看了看手上的茶杯,什么也没说,径直送到嘴边。 喝完,贝雨田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空茶杯,淡淡道: 「辰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炎辰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用带着磁性的声音道: 「你陪我到书楼挑两本书来解闷。」 贝雨田放下茶杯,走到他身边,伸手搀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借着她的力道,站起身。 两人就这样亦步亦趋的缓慢走到书楼。 进了书楼,炎辰很是轻车熟路的向最里面的一排书架走去。 趁着炎辰在挑选书,贝雨田也向书架上扫去,找寻着自己要看的书。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正在挑选书的贝雨田就听到炎辰口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随即她便反应过来,他说的还是帮他管家一事。 「辰公子太抬举奴婢了。我只是一个乡下丫头,怎么能担此重任。更何况,辰公子府上还有李竟——李总管,我不能越俎代庖。」 贝雨田再次想也没想的拒绝。 好在,炎辰没再询问,贝雨田也权当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挑完书,贝雨田一手抱着他们二人挑的书,一手搀扶着炎辰,走出书楼,走得很是稳当。 刚进血云阁,就看到李竟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李竟,何事?」 炎辰用手拍了一下贝雨田的肩膀,示意她停下。 看到他们回来,李竟急忙上前。 向炎辰行礼问安,然后抬头看向贝雨田,低哑着嗓音道: 「主子,纪公子来府上找贝姑娘。」 「说没说什么事情?」 李竟摇摇头。 炎辰又转头看向身边的贝雨田。 贝雨田自是感受到他的视线,于是也转头看他,淡笑着回道: 「辰公子,我能离开一下,去见一下朋友吗?」 炎辰有些不悦,没有回答贝雨田,而是看着李竟道: 「去将纪公子请到血云阁来。从临江城一别,我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纪公子了,跟他打个招呼。」 听到炎辰的吩咐,李竟立马出了院门,去请纪五过来。 贝雨田听到他要见纪五,有些诧异。但是这是在他府上,他要见谁,似乎她也管不了。 不过,这个时候,纪五来找她,是为何事? 犹记得,上次纪五来找她,是因为要紧急出发,难道这次,书院又有什么紧急事情要通知她? 想到此,贝雨田不停向院门处张望。 孰不知,这一切,都被炎辰看在眼中。 「他还没过来呢,你就这么期盼见到他吗?」 贝雨田抱着书,皱着眉头看他,心中暗道:这人吃炮仗了?怎么感觉话语中带着不少火气? 想归想,贝雨田还是礼貌的回了他一句: 「辰公子,我期盼见到朋友,难道不可以吗?」 「呵,没什么不可以。只是,你现在可是我的贴身婢女,别忘记你之前答应我的,除了在书院学习和晚上睡觉,其他时间,都要服侍我。」 闻言,贝雨田真想将手上的书全砸他脑袋上,但终究是忍住了,冷声道: 「不用辰公子时刻提醒我,我也会按照约定做到。现下,我朋友来找,那么能不能恳请辰公子给我一点见客的时间?我想问问,我朋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 听着贝雨田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炎辰没吭声。 其实刚才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但是他也搞不懂,听到纪五找他,为何他心里会突然有些不舒服。 可是话已经出口,他也没办法收回,张了张嘴,小声转移话题: 「你先扶我回房吧。」 贝雨田自是看破他在转移话题,但是见他不再纠结刚才的话题,也就随他去。 扶着炎辰回了他的房间,然后又将他刚才挑选的书放到他的手边,耐着性子问道: 「辰公子,可还需要什么?」 炎辰厚着脸皮,指了指他身边的一个木椅: 「坐下等纪公子过来吧。」 贝雨田听话的坐下,她不想费心思琢磨,他现在为何如此反常。 不过很快,李竟就带纪五进了血云阁。 「纪五见过辰公子。」 纪五拱手向炎辰行礼。 纪五原本以为只看到贝雨田一人,不想她竟跟炎辰在一起。 随后想到炎辰在临江城曾代表朝廷参加文会宴,那么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他理应向他行礼。 「恩!纪公子请坐。」 炎辰抬眸,打量着面前的纪五,可是他发现,纪五抬起头来,却一直盯着他身边的贝雨田看,蹙起了眉头: 「上次临江城一别,好久没有见到纪公子了。纪公子这次来,是找贝雨田的吧,那你们聊。」 说完,炎辰拿起手边的书,翻看起来。 纪五见他如此,眼中带着不解看向贝雨田。 贝雨田假装没看到,站起身,柔声道: 「我们去外面说话。」 纪五点头,急忙跟上。 两人刚出房间,炎辰就从书中抬起头来,心神也跟着他们出了这个房间。 李竟缓步走到炎辰身边,刚想开口询问炎辰是否要去床上躺着休息一会儿,却发现他主子此刻竟然侧着头,偷听贝姑娘和纪五的谈话。 这似乎有些逾礼了。 看炎辰听的这么认真,明知不对,他也不敢出声提醒。 院中。 「纪五,书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怎么找来这里了?」 贝雨田直接将她的疑惑问出口。 纪五没回话,只是将贝雨田上下打量了个遍,见她无事,才松了口气,轻声道: 「我今日才从家回书院。但是一回书院,就听说你前两日被衙役带走的事情。虽然他们说你没事,但是我没亲眼看到,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过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无事。」 听他为此事而来,贝雨田锁着的眉心终于舒展,淡笑着开口: 「你现在看到了,我没事。」 纪五也笑着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继续问道: 「唉,那衙役为何突然找你?」 纪五也不是外人,贝雨田于是将那天救贝娟,跟李顺起冲突的事情简略的讲给他听。 听罢,纪五满脸气愤道: 「真是一群败类。想不到在宜中城,还有这样的败类。以后,如果让我遇见,我定要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贝雨田,你进来一下。」 看他如此气愤,贝雨田刚想安慰他一句,不想就听到房间内炎辰在叫她。 「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 看纪五点头,贝雨田转身进了房间。 几步走到炎辰身边,低声道: 「辰公子叫我,可是有什么事?」 炎辰看都不看她,面无表情道: 「我渴了,你给我倒杯水喝。」 贝雨田扫了眼他身边的李竟,眯了眯眼睛,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到桌边,迅速倒了杯水,送到他的手中。 「辰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炎辰喝着水,挥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见此,贝雨田丝毫没有停留,转身出了房间。 等在院中的纪五看她出来,忙笑脸相迎: 「唉,对了,跟你同村的贝娟没事吧?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出书院,还恰巧被泼皮无赖给缠上了?」 「她无事。至于是不是巧合,那就不得而知。」 贝雨田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李溶溶是幕后操纵者这件事说了出来。 毕竟,以纪五的直率,知道了,势必要找李溶溶算账,既然她已经警告过李溶溶,那就没必要让纪五再跟她起冲突。 「唉,我还听说……」 「贝雨田,你进来一下。」 纪五刚一张口,再次被屋中炎辰的声音打断。 贝雨田听到后,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纪五看她如此,笑着道: 「你先去看看辰公子叫你有什么事,我这边不急。」 「贝雨田!」 贝雨田本不欲进去,但是房中炎辰再次叫了她的名字,无奈,只得转身,进去了。 「辰公子,又有何吩咐?」 贝雨田声音中带着些不耐。 李竟在旁边,自是注意到了。 忍不住看看贝雨田,再低头看看自家主子,他顿觉,他家主子,今日怎么像个小孩子,有些无理取闹了。 「我想吃点心了,你去让白梅拿些点心过来。」 贝雨田垂眸,看向桌子上放着的一盘今早刚送来的点心,郁气道: 「桌子上这盘点心是今早刚送过来的,我端给您吃?」 不想炎辰却摆摆手拒绝,还煞有其事道: 「这个我不爱吃。你让白梅准备点其他的点心送过来。」 眼看着贝雨田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忍无可忍,李竟急忙道: 「主子,要不奴才去。这纪公子还在院子里等着贝姑娘呢。」 炎辰横了眼李竟,没有说话。 李竟看到主子看他的眼神,顿觉后背有些凉,急忙住了口。 「好,我这就去找白梅,一定将辰公子的话带到。不过,辰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不妨一次性说完,省得我来回跑,耽误时间事小,没服侍好辰公子,就事大了。」 炎辰虽没抬头看贝雨田,但他也知,此刻贝雨田的脸色肯定不是很好。 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假装没事道: 「没有了,你去跟白梅说吧。」 贝雨田一刻都没有停留,出了房间。 纪五刚想开口,却被贝雨田制止: 「边走边说。」 说完,贝雨田向血云阁院外走去,纪五安静的跟在她的后面。 听他们出去了,炎辰这才将手上的书放下,耳朵和脸颊透出淡淡的粉色,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 「李竟,去外面看看,纪五是不是走了?」 李竟站着没有动,有些为难的看着炎辰。 见他久久没动,炎辰有些不解的抬眸看向他。 「怎么了?」 李竟看着自家主子,挠了挠头,终是开口: 「主子,纪公子是贝姑娘的朋友,您为何如此在意纪公子在哪里?还有,您刚才吩咐贝姑娘做的事,奴才也可以做呀。」 被他这么一问,炎辰似乎有些尴尬,但是他也没办法解释,他刚才为何会那么做 ,只得绷着脸冷声打发李竟: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那么多为什么。」 说完,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也挡住李竟探究的视线。 看主子脸色不好,李竟再不敢开口问,很是识趣的乖乖出了房间,去看纪五走了没有。 过了一会儿,白梅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炎辰却并没有看到贝雨田跟着进来,下意识开口问道: 「贝雨田呢?」 ------------ 第89章 炼制特殊毒药 白梅并不知刚才发生了何事,听主子问,实话实说: 「贝姑娘吩咐完奴婢,好像跟个俊俏的公子去了花园。」 听到贝雨田竟带着纪五去了花园说话,炎辰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刚想让白梅去将她叫过来,炎辰却突然愣住,心中惊诧万分: 奇怪,他为何要如此在意贝雨田跟纪五在一起。 算了,随他们去吧。 炎辰终是没有开口,而是用拇指和食指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闭眼,细细品尝。 就在炎辰品尝糕点时,刚才出去的李竟走了进来,不过,此刻,他的步伐很急,似乎有什么急事。 只见他几步就来到炎辰身边,看了看在场的白梅,冲着她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看白梅走远,这才弯身,趴在炎辰耳边小声耳语着什么。 待他说完,炎辰幽眸一闪,放下手上的糕点,看着李竟确认: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李竟无比认真的点头道: 「主子,我们的人也是多方查探,才敢报上来的。」 「李竟,去安排马车,我要亲自去确认。」 「可是主子,您的伤,恐怕现在还不宜走动。更何况——」 李竟的话突然顿住。 炎辰眯着眼睛看着李竟道: 「更何况什么?」 李竟跟在炎辰多年,自是知道,主子不喜欢有人忤逆,且向来说一不二。可是,这事关主子的身体。 想到此,李竟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开口继续道: 「更何况,现在梅花阁还对您虎视眈眈,您身上又带着伤,如果梅花阁再像上一次那样,派出大量杀手对我们进行围剿,那我们就很难再全身而退。主子,您还是将身上的伤养好再说吧。」.c 炎辰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李竟以为自己没有劝住自家主子时,炎辰忽然叹了口气: 「这次就听你的吧,等两日,我的伤好上许多,再出发。对了,刚才让你看的,纪五还在花园跟贝雨田说话?」 李竟摇摇头,「没有,纪公子刚才就走了。还是奴才将他送到门口的。」 听到纪五走了,炎辰倒有些意外,随后就继续道: 「既然他都走了,那贝雨田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在这。辰公子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去办吗?」 炎辰话音刚落,刚好被踏入房间的贝雨田听到,直接接话,口气中带着些明显的嘲讽。 炎辰自是听出她的不悦,但是他也发现,似乎是他的不对,并没有说什么。 此刻,房间中的气氛很是怪异。 李竟和白梅也都察觉出不对,白梅急忙找了个理由,快速出了房间。 李竟看白梅离开,他也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快步离开。 很快,房间里就剩下贝雨田和炎辰二人。 贝雨田一瞬不瞬的盯着炎辰,冷冷道: 「辰公子,说话呀,您可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去做?」 听贝雨田再次追问,炎辰也不好再沉默,但是一时又想不到要讲什么。 突然,他想到刚才李竟说的事,脑中立刻生出一个奇特的想法: 「那个,过几日,你跟你们宋督学告假几日,我有事要处理,你跟我一起去。」 贝雨田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安排,柠眉:告假几日?那甄师傅那边,岂不是就少了些下手的机会? 「一定要我跟着去吗?」 炎辰点头。 看他如此坚定,贝雨田也不再追问,只淡淡道: 「好,我知道了。那么,大概去几日?要去多远的地方?我好看着收拾一下东西。」 「可能三日左右。不过,如果事情顺利,也可能一两日就回来。」 炎辰实话实说。 「好,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炎辰摇头,伸手指了指他对面,示意贝雨田坐下,然后柔声道: 「这是白梅刚才端过来的糕点,你吃一些吧。陪我看会书,你刚才不是也拿了些书吗。」 看他突然这么温柔,贝雨田忍不住怀疑,刚才不断找茬的他和现在的他,是不是不是同一人。 不过,她才不会傻的问出口。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吃着糕点看着书,谁都没有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就连午饭,炎辰都难得的没有命贝雨田服侍他用饭,反而命白梅多准备了一副碗筷,让贝雨田留下来跟他一起用饭。 看着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贝雨田倒是有些惊讶,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喜欢吃什么,可是他却跟她用过几次饭后,就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这样敏锐的观察力,不容小觑,看来以后她不只要防血云府上炎亦墨的人,还要防备他。 很快用完饭,贝雨田再次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轻车熟路的倒了杯茶水,放到炎辰面前: 「药!」 炎辰头也没抬的拿起药瓶,将里面的药全部倒入口中,然后熟练的拿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将药服下。 收起空空的药瓶,贝雨田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道: 「我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下。这药虽然功效很好,但是,辰公子最好还是多休息。」 炎辰没有拒绝,由着她搀扶着自己到床上。 贝雨田看他如此听话,倒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看炎辰闭上了眼睛,她才轻手轻脚的出了他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 「姑娘,您可用饭了?」 秋菊和碧兰见她回房间,急忙迎了上来。 贝雨田由着她们服侍,在看到秋菊一脸哀怨的样子,突然被她逗笑: 「我吃过了,你们吃了没有?如果没吃,就赶紧吃。不用一直在这等着我。对了,一会儿我要午睡一下,你们也回房间休息吧,或者去做你们自己的事情。」 碧兰一边给贝雨田宽衣,一边道: 「我跟秋菊已经用过饭了。姑娘是累了?我跟秋菊服侍您休息,然后我们再出去。」 贝雨田点头。 秋菊却撅着嘴巴,没有说什么,最后还是被碧兰拉着走的。 看她们都出去,贝雨田才上床躺好。 只不过,她并没有入睡,而是用神识,进入了空间。 进了空间,她径直来到放着一排排药瓶的架子上,四下搜寻着什么。 可是,药瓶上只写着什么药品,还有大致的功用,贝雨田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空间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主人,您需要什么药?】 贝雨田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认真道: 「有没有一种毒药,可以让它在规定的时间挥发,而且是一般人接触不会有伤害,但是受到一些东西或者气味的引发,就会变成毒药。即使变成毒药,也很快就挥发完,不被人察觉?」 贝雨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等她说完,空间里的声音就好似消失一般,没有了任何响声。 就在贝雨田以为空间不会回答她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主人,您要的药比较麻烦,目前空间里没有。】 听到它的答案,贝雨田很是失望的垂下了眼眸。 【不过,我可以根据主人的需求,进行炼制。但是主人需要等等才能拿到。】 突然,空间再次说道。 刚还失望的贝雨田听到它这么说,瞬间睁大双眼,眼中满是惊喜,有些不敢置信她听到的,张口再次确认: 「你真的可以炼制?」 【是的,主人。】 空间再次回应。 「大概多久可以炼制出来?」 【明早就可以炼制出来。】 「好,你现在可以开始炼制吗?」 【是的。】 「太好了,那你赶紧炼制,我明早再进来拿。」 说完,空间再没有声音,贝雨田也动用神识,出了空间。 现在毕竟是白天,她不能在空间里停留太久,不然被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就麻烦了。 下午,她依旧到炎辰房间去听候他的差遣。 好在,两人下午没有像上午那般剑拔弩张。 一天天很快过去,尤其是白天在书院时,感觉时间过的尤其快。 第三日。 贝雨田一早起身,因为今日,她要到甄雪府上,跟她一起赶制绣品。 马车上,贝雨田伸手摸了摸怀中的药瓶,思考着如何将它神不知鬼不觉的涂抹到绣品上。 这药,虽然是毒药,但是只有接触到一种香时,才会变成毒药。 而这种香,只有炎亦墨才会用。 毕竟作为司空灵羽,跟炎亦墨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于他的日常习惯,可是了如指掌。 炎亦墨,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好意」,这可是专门送你的一个小「礼物」。 想到此,贝雨田有些期待,她希望快些听到血炎帝国皇上中毒的消息。 「姑娘,我们到了。」 杜仁在马车外提醒。 贝雨田下了马车,看杜仁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笑着道: 「杜大哥,你先回去吧。按照老规矩,到点来接我就好。」 杜仁笑着应下,然后上了马车,顺着原路返回。 看他走远,贝雨田方敲响了甄雪的家门。 很快,就听到门内有脚步声。 接着,门被打开,开门的人正是甄雪。 「贝姑娘,快快请进。」 甄雪很是客气的将贝雨田让进了门,毕竟她可是血云府的人。 甄雪虽然是绣娘,但是在皇城中也是呆过一段时间的。 那日,在血云府,她见到李竟,就知血云府的主人不一般。 更何况,李竟贵为血云府的管家,对贝雨田却很是尊重,可想而知,贝雨田的身份很是不同,故那日,在书院,贝雨田没有表示出见过她,她自是要配合贝雨田,假装不认识她。 「贝姑娘,您要喝什么茶,我这就去命人去泡。」 贝雨田急忙摆手,笑着看着甄雪: 「甄师傅,不用麻烦,学生不喝茶。您不用对我这么小心翼翼,那日还要多谢甄师傅到血云府教导我苏绣和双面绣。今日,来此,我也只是想要尽我的绵薄之力,表示对甄师傅的感谢。」 甄雪笑了笑,并没有再坚持: 「既然姑娘如此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姑娘,您随我来。」 说着,甄雪就伸手示意,贝雨田紧跟其后。 出了厅堂, 穿过一个回廊,贝雨田跟在甄雪后面,进了一个小院。 院子不大,倒是很别致,没有种些高大的绿植,而是种着各种颜色的花。 刚入院子,就一阵清香扑鼻。 花香慢慢浸染到衣衫里,即使没抹香粉,人身上也会散发出淡淡的香气,闻着很是舒服。 「想不到甄师傅不止有杰出的女红,更是对花草这么了解。这院子,想必甄师傅费了不少心吧!」 看贝雨田喜欢,甄雪嫣然一笑: 「姑娘过奖了。这院子,我也是误打误撞布置成这样。如果姑娘喜欢,我到时可以将花草的名字誊抄一份,交于李总管,姑娘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挑些喜欢的花草,种到自己的院中。」 听她如此说,贝雨田也不客气: 「那就有劳甄师傅了。」 甄雪急忙道: 「姑娘先在房间稍等,我这就去找一下花草单子。」 贝雨田点头,目送她出了院子。 随后,贝雨田又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人,急忙伸手推开了门,进到房间里面,就看到了正在赶制的绣品。 ------------ 第90章 服侍他沐浴 竖耳倾听,周围很是安静,想必甄雪不会那么快回来。 贝雨田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药,好在药粉颜色很淡,且无味,扬手,将瓷瓶中的药粉均匀的洒在了绣品上。 洒完,贝雨田又仔细察看,发现没有任何痕迹,才放心的将瓷瓶收了起来,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等待甄雪回来。 刚坐定没一会儿,甄雪去而复返。 「姑娘,等久了吧。」 看她进来,贝雨田急忙从椅上起身,笑着摇头,和声道: 「实在是麻烦甄师傅了。」 「不麻烦。」甄雪笑着摆手,随后将手上的单子递过去,「姑娘,给,这是花草单子,请收好。」 贝雨田急忙双手接过,扫了眼单子后,小心翼翼将它折叠好,又轻轻的将单子收入怀中。 待一切做完,方笑着看着甄雪道: 「多谢甄师傅,等回去,我就命人看看,将我那院子好好布置一下。对了,甄师傅,我能帮您绣什么?」 贝雨田指了指绣架,询问着甄雪。 甄雪微笑着开口: 「那日在书院,姑娘的双面绣已经绣的很好。我这里,刚好有个小东西需要用双面绣绣一下,姑娘就帮我绣那个小东西吧。」 贝雨田点头,随后走到绣架前,伸手指着问道: 「甄师傅,这绣架上的绣品可是要献给皇上的?」 甄雪也缓步走到绣架前,看着自己的绣品轻声道: 「是呀。到时可能会跟选秀的秀女一起被送到皇城。时间不是很多了,一会儿我绣起来,可能会忘记招呼姑娘,姑娘勿怪。」 贝雨田急忙摇头,满脸歉意: 「甄师傅哪里话,应该是我打扰了师傅。您尽管忙自己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看着自己解决。那我就不耽误师傅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开始绣吧。」 贝雨田说完,甄雪满面笑容的应是,然后两人各自忙活起来。 一直到了午饭时,甄雪和贝雨田方放下手上的绣针和绣线。 二人简单用过午饭后,再次进了绣房,直到红日西沉,室内光线有些昏暗,甄雪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了。 转身看向旁边的贝雨田,发现她正专心致志的绣双面绣,似乎还没有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忍不住出声叫了她一声: 「贝姑娘。」 听到她的声音,贝雨田抬头,正好看到甄雪正在看她,笑着回应: 「甄师傅,可是有什么问题?」 听她这么问,甄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指了指外面,笑着提醒: 「您看看外面天色。」 贝雨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外面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瞬间便明白过来甄雪为何叫她了。 脸上带着笑意,收回视线,轻声道: 「想不到这么快太阳就落山了。」 「是呀。我本以为我已经够专注了,想不到姑娘比我还专注。」 甄雪笑意盈盈打趣贝雨田。 贝雨田放下手上的东西,站了起来,小小伸展了下身体,方敬而有礼道: 「今日绣了一天,想必甄师傅您也累了,那晚辈就先告辞,不打扰甄师傅休息了。」 甄雪看她要走,急忙笑着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不如在这里用过晚饭再走吧。」 看着被她拉住的手,贝雨田有些不适应,借着向甄雪行礼,将手抽出,回道: 「不用,家中应该已经备了我的饭。对了,甄师傅,过几日我有事,可能没办法过来帮 您绣,等我办事回来,再过来,可以吗?」 甄雪听了顿了一下,慢声细语道: 「无妨。你有事就去忙你的,我这边,没什么要紧的。」 贝雨田随后向她道别,本想让甄雪留步,不必送她,奈何甄雪执意将她送到大门处,看着她上了马车,才转身进了家门。 没用多久,贝雨田就回到血云府。 刚进血云阁,就看到炎辰坐在桌边,桌子上还摆着饭,似乎在等人。 「主子,贝姑娘回来了。」 刚进门,就看到李竟弯身,跟炎辰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贝雨田就看到炎辰抬头,向她这边看过来。 「洗洗手,快过来用饭。」 炎辰向她招手,同时转头,吩咐站在一边的白梅: 「白梅,去重新打盆水来。」 白梅应声离去,很快就端着一盆水回来。 净了手,走到桌边,坐下。 炎辰率先拿起筷子,给她夹了她最爱吃的糖醋肉,淡淡道: 「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就自顾吃了起来。 贝雨田也不客气,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刻钟后,两人用饭完毕,贝雨田本想告辞回房,却被炎辰叫住: 「贝雨田,你是我的贴身侍女,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贝雨田不解的皱眉思索:前几日,不也是这般,还有什么需要她做?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炎辰温声提醒: 「前几日,我身上伤还比较重,不能沐浴,现在伤口好了许多,我要沐浴。」 「好,我这就跟白梅姑娘说,让她给您备洗澡水。」 刚想抬脚离开,炎辰再次将她叫住: 「洗澡水我之前就已经吩咐白梅准备好了。贝雨田,我意思是要你侍候我沐浴。」 炎辰直接挑明。 贝雨田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炎辰,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岔了。 看她如此,炎辰眉眼一挑: 「你没有听错。」 看他不像在玩笑,贝雨田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火气,不冷不热道: 「辰公子,我虽然是您的贴身婢女,但终是男女有别,不如让李竟服侍您沐浴。」 贝雨田冷声建议。 哪知,炎辰并没有理会。 李竟站在边上,看看自家主子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再看看贝雨田,发现她也没有动,一时有些绷不住,缓缓开口: 「那个,贝姑娘,我还有事没有忙完,主子这边就麻烦您了。」 说完,不给贝雨田开口的机会,一溜烟,消失在血云阁。 看着逃跑的李竟,贝雨田想开口大骂,但是抬眸,发下炎辰正看着她,她咬了咬牙,暗道: 他都不怕被看,她又何必在意,反正她又不吃亏。 想到此,贝雨田淡淡道: 「既然辰公子要我服侍沐浴,那我自当从命。我这就吩咐白梅姑娘,将洗澡水放好。」 说完,贝雨田出去吩咐白梅,炎辰则安然坐在椅子上等着。 很快,洗澡水放好。 白梅和绿竹提着水桶出去,走时还不忘将门给带上。 「辰公子,请宽衣。」 贝雨田走到炎辰身边,出声提醒静坐着的炎辰。 炎辰若无其事的扶着椅子站了起来,随后将手臂伸到贝雨田身前。 贝雨田有些不明所以。 炎辰啧啧两声,解释 道: 「扶我去屏风后宽衣,难道你想看我在这里脱衣服吗?」 贝雨田耳朵一红,急忙搀扶着他,向屏风后走去。 来到屏风后,贝雨田帮着炎辰褪去外衫,只剩中衣。 待要伸手,想要帮他把中衣也脱去时,炎辰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进一步动作: 「这个我自己来。」 贝雨田如他所愿的松手,在松手的同时,不经意间瞥到炎辰的耳朵,发现他的耳朵通红。呵,看来,他也不是脸皮厚到不会发红。 贝雨田背对着炎辰,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水声,然后就听到炎辰再次开口: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贝雨田听话转身,就看到炎辰此刻坐在浴桶中,上身皮肤***在空气中,氤氲的水汽,将他笼在其中,即使有些模糊,她还是看到,他略有些白皙的皮肤,还有不着一物的后背。 贝雨田的视线停在他的后背处,看着他的后背的眼神,带着些震惊。 他不是贵为王爷吗,为何后背却满是斑驳的伤疤。 炎辰虽背对着贝雨田,但还是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停在他的背上,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哗啦」一声水响,炎辰湿漉漉的手从水中伸出来,高高举过头顶,手上还拿着一块布巾: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给我擦背。」 听他叫自己,贝雨田这才回神,缓步上前,怕触碰到他的皮肤,小心翼翼避开他的手臂,从他手上接过已经被打湿的布巾,将自己的手包住,轻轻的给他擦起了背。 「辰公子还去过战场吗?」 贝雨田终是没有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问完,贝雨田就有些后悔,这是他的私事,她有什么立场问他这些。 炎辰沉默了一瞬,就在贝雨田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炎辰却幽幽道: 「「战场」?恩,你形容的不错,它也可以称之为「战场」。不过,不同于边境那种兵戈铁马,那种明晃晃的杀戮,我这个「战场」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甚至会尸骨无存的「战场」。怎么,我背上的伤疤,看着是不是很可怖?」 炎辰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不带任何感情,但给他擦背的贝雨田却能感觉出,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伤。 贝雨田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慰,手上放轻了力道,继续给他擦背。 很快,背就擦好了,贝雨田将手上的布巾解开,一边扭头,看向它处,一边将手伸到炎辰身前,低声道: 「好了,其他的地方,麻烦辰公子自己擦一下吧。」 炎辰接过布巾,这次没有再为难她。 感觉到他将布巾拿走,贝雨田起身,想要去帮他将一会儿要穿的衣衫拿过来,谁知,刚才给他擦背时,从浴桶中带出了一些水,竟将地面打湿,导致地面湿滑。 她一个没注意,竟滑了一脚,下意识叫出了声。 听到她的叫声,炎辰瞬间转身,刚好就看到她伸手抓住浴桶边缘,稳住要倒下的身形。 此刻,两人脸对脸,距离只有一拳左右,炎辰能清晰看到她细致的皮肤,吹弹可破。 视线向下,看到她的红唇,唇瓣微张,贝齿若隐若现,吐气如兰。 眼前的一切,瞬间让炎辰感觉有些唇干舌燥,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下唇,吞咽了口口水,努力压抑住心中的躁动不安。 两人此刻离的如此之近,贝雨田甚至看到他下巴冒出的些许胡渣,就连他泡在水中的身体,都有些若隐若现。 这才察觉出两人的不妥,急忙想要起身,退开一些距离,谁知脚 下又是一滑,再次向前扑去。 ------------ 第91章 意外的唇齿相触 这一滑,太过突然,贝雨田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向前倾去。 炎辰那边也没有任何防备,眼看着贝雨田的脸庞在他眼前不断放大,接着唇上一软。 两人都呆愣当场。 待贝雨田反应过来,急忙想要退开,却又被炎辰抓住手,将她拽向他。 炎辰将自己的红唇再次印到贝雨田的红色唇瓣上,一边摩挲,一边伸出舌尖,轻柔的描摹着她的唇瓣。 就在炎辰舌尖想要探进她的口中时,贝雨田猛然惊醒,一把推开炎辰,转身,大口呼吸,想要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此刻,泡在浴桶中的炎辰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使泡在水中,他却依然感觉到燥热无比,身下也隐隐有些急需发泄的势头。 久久,贝雨田平缓呼吸,镇定下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淡淡道: 「我去拿衣服。」 说完,头也没回的绕过屏风,到了外间。 隔着屏风,炎辰依稀可以看到她模糊的身影。 低头看了看,有些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整个没入水中,直到他不能呼吸,才浮出水面。 如此反复几次,才压抑住体内的欲望。 待他平静下来,房中哪还有贝雨田的身影,就在炎辰想开口叫人时,一眼瞥到放在浴桶旁边的干净衣衫,便闭了嘴,伸手拿起衣衫,穿戴整齐。 出了屏风,果真没有看到贝雨田,门也是紧紧关着的。 抬脚,本想出去跟她谈谈,却又停下脚步: 罢了,他们两人都先冷静一下吧。 躺在床上的炎辰却久久都没法入睡,只要他闭上眼睛,刚才是画面就不断浮现在他的大脑中。 那种膨胀的感觉,更是让他很难忽略。 以前,皇兄也送过不少女人到他房中,但都被他扔了出去。因为他对那些女人,从来没有任何欲望,唯有阿羽。 可是这次,他竟然对贝雨田有了欲望,这让炎辰陷入迷惘。 他虽然有娶她作王妃的打算,但也仅限于王妃,并没有想着会付出感情,因为他早就将全部的感情给了阿羽。 贝雨田躺在自己的床上,睁眼看着床顶发呆。 慢慢的,她将手放在心口,感受着砰砰的心跳,这种感觉,让她很陌生。 她嫁过人,对风月之事并不是一窍不通,但是,即使是她的夫君炎亦墨,都没有让她有过这种砰砰心跳的感觉。 贝雨田此刻开始怀疑,她那时到底是不是真的爱炎亦墨? 可是如果不爱,又怎么解释,她在跟炎亦墨相处时的那种忐忑和紧张。 一直到二更天的更声响起,贝雨田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放弃,闭眼入睡。 次日一早,她按照往日的时辰,起床梳洗。 等梳洗完毕,想着过去服侍炎辰,却不知刚打开门,就看到候在外面的李竟。 「贝姑娘!」 站在门外的李竟率先开口打招呼,贝雨田也弯身福礼: 「辰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竟让你一早等在门口。」 李竟并不知昨晚发生的事,只淡淡笑着道: 「主子在用早饭,让奴才过来跟姑娘说一声,一会儿就要出发去办事,姑娘带几件换洗的衣物,其他什么东西都不用准备。半个时辰后,马车在门口等着姑娘。」 贝雨田蹙了下眉,随即回道: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跟辰公子说一下,半个时辰后,我会准时到。」 说完,贝雨田转身回了房间,挑了两件衣服,包了起来,然后呼唤秋菊和 碧兰,将早饭尽快给她送过来。 碧兰看贝雨田用饭用的很急,忙关心道: 「姑娘,有些热,您慢点,别烫到。」 贝雨田虽点头回应,但是吃饭的速度并没有放慢。 待饭毕,一边擦拭着嘴角,一边吩咐着: 「秋菊,我之前拿回来的剑呢?去,将它找出来。」 听到她要剑,秋菊犹豫了一下,很是担心道: 「姑娘,这次跟主子出去,很危险吗?」 看她一脸担心的样子,贝雨田笑了笑,柔声安慰: 「没有,我只是想着,拿着剑,有备无患而已。你们不用担心。再说,有你们主子呢,还有他的人跟着,怎么可能会让我有危险。」 听到没有危险,秋菊和碧兰提着的心才放下。 秋菊听话的起身,去拿剑。 碧兰则是收拾起碗筷。 待收拾完,碧兰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双手捧到贝雨田眼前,轻声道: 「姑娘,这是近几日,我跟秋菊去庙里上香,求的香灰。我把它装在荷包里,希望它能保姑娘平安,望姑娘带着它,不要嫌弃。」 看着她手上精致的荷包,贝雨田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想也没想的系在了腰间。 「这是碧兰的心意,我怎么会拒绝。」 贝雨田笑着打趣碧兰。 看贝雨田不仅没有嫌弃,还将荷包系在身上,碧兰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待秋菊将剑拿来,贝雨田看着时间,也差不多该起身了。 不知道马车往哪里去,会不会经过书院,保守起见,贝雨田还是疾步走到书案前,拿起笔,点了下墨汁,在纸上写着什么。 不一会儿,将写好的纸拿起来吹干,然后叠起来,装到一个信封里,交到秋菊的手上: 「秋菊,你将这封信交给杜仁,告诉他,让他送到书院,交给纪五。」 秋菊接过信封,行礼出去了。 看她出去,贝雨田一手拿着包裹,一手拿剑,也出了房间,径直到了院门处,发现马车已经等在院门外了。 李竟正站在马车外面,看到她过来,慌忙上前,伸手欲要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却被她躲开了: 「东西不多,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贝雨田掀开车帘,不期然,与马车中炎辰的视线相撞,两人皆愣了一下,贝雨田站在马车外,顿时没有了上车的打算。 「贝姑娘,怎么了?」 李竟见贝雨田不动,疑惑道。 「只准备了这一辆马车吗?」 贝雨田抬头,看着李竟询问。 「是的。」 「只我们几个吗?」 贝雨田再次追问。 李竟虽然有些不明白她想要干什么,但依然老实回道: 「还有一些人跟着,但他们是在暗处,所以,不能明着坐在马车上跟我们一起出发。」 马车里的炎辰看她问这问那,没有上车的意思,自是猜到,可能跟昨日失态的自己有关,脸上有些不自在,哑着嗓音道: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在怕什么?」 听到这话,李竟好奇的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贝雨田。 被他这么一打量,贝雨田生怕炎辰再把昨日的事情说出来,急忙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将李竟的好奇挡在了马车外。.c 看她终于上车,李竟也干脆利落的上了马车,扬起马鞭,赶起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出了血云府。 炎辰一直盯着贝雨田看, 直到她终于抬头看他。 「昨晚的事情——」 「昨晚辰公子是不是喝多了?」 炎辰刚开口,贝雨田就打断,并且还给他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可是炎辰并不想就这样不了了之: 「昨晚我们一起用的晚饭,我有没有喝酒,你应该很清楚。贝雨田,你抬头看着我。」 听到他的话和要求,贝雨田沉默地看着他,眼眸深邃如渊。 「昨日的所作所为,我并不后悔。如果你还没有喜欢的人,不妨考虑一下嫁我如何?如果你觉得现在还不想嫁人,我可以等。等你想嫁人时,跟我说,我定会十里红妆上门迎娶。」 贝雨田满眼不可置信,甚至悄悄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发现很痛,这一切,并不是她幻想出来的。 再次看向炎辰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很是认真,但是她并没有在他眼中看到爱意。 贝雨田撇撇嘴,无奈道: 「辰公子,如果你是因为要对昨晚的事情负责,那我告诉你,没有必要,不过是个,是个那什么而已。」 想到马车外面李竟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贝雨田急忙改口。 刚想再说服贝雨田的炎辰,听到她对于昨晚的吻,这么不在意,顿时有些恼火,甚至出口的话,都带着些讥讽: 「想不到你这么放得开。如果我想再来一次,想必你也不会在意了?」 说着炎辰就挪动身体,想要靠近贝雨田。 见他如此,贝雨田急忙拉开两人的距离,一边躲避,一边怒道: 「炎辰,别逼我在马车上跟你动手。」 说着,手上的剑被她拔出些许。 看她恼怒,且要跟自己动手,炎辰心中怒火这才消去一些,重新坐会原位,看着她道: 「刚才我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完,倾身向后,靠在了车厢上。 由于他伤势还没有全好,李竟将车厢垫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以防因为马车颠簸,让他刚好些的伤口裂开。 此刻,炎辰端起马车内小桌上的茶盏,茶盖轻扣几下杯缘,轻吹一口气,抿了抿盖上茶盖,闭目养神。 相较于他的恣意盎然,贝雨田这边,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怕他再乱来,贝雨田躲他远远的,恨不能去跟李竟交换一下。 心中暗恼: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从昨日到现在,都脑子不清醒。 想到药,贝雨田才想起来,今日该给他的药,还没给呢。 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有些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扔到了炎辰的身上。 闭目养神的炎辰感觉被一个小小的东西砸了一下,睁开眼,就看到身上的「罪魁祸首」——一个熟悉的药瓶。 不用问,就知道这是贝雨田扔过来的,毕竟他已经吃了几次了。 这次,不用贝雨田服侍,他熟练的拨开药瓶盖,将瓶中的药倒入口中,然后端起小桌上的茶盏,抿了几口,将药服下。 看他将药乖乖服下,贝雨田转头,不再看他。 可是炎辰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这药,你那里还有多少?」 听他打听药的事情,贝雨田瞬间戒备起来: 「你想干什么?」 见她如此紧张,似乎比刚才要她嫁给自己还紧张,炎辰心中很是疑惑,但又不想再跟她起冲突,只得打消他原来的想法,轻声安慰: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这么好的药,很是难能可贵。」 即使他这么说 ,贝雨田也没有立马放下戒备,只是冷声道: 「知道它难能可贵,就应该知道炼制这种药不容易。所以,我这里也没有多少。」 炎辰点头,表示相信她的话: 「既然这么珍贵,你放好。如果以后遇到什么情况,你要用却没有了,很是麻烦。我现在伤口已经好了许多,你不用再给我用。」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贝雨田一时还真不知要怎么接话了。 「吁!你们是什么人?」 正在赶车的李竟突然勒停马车,厉声喊道。 贝雨田和炎辰对视一眼,靠近车帘处的她迅速掀开车帘,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来到宜中城外的偏僻处。 此刻,马车外的场景有些熟悉,因为他们的马车再次被黑衣人围住。 ------------ 第92章 成为人质 炎辰看到马车外的黑衣人,眼神闪烁,脸上还有些意外。 黑衣人自然也看到马车内的炎辰,冷声道: 「炎辰,上一次让你侥幸跑了,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带着伤,还怎么跑。」 说完,一挥手,就见那些黑衣人手执长剑,逐渐向马车逼近。 「慢着!」 突然,黑衣人再次发号施令。 贝雨田望过去,发现黑衣人也正在打量自己。 「兄弟们,先给我抓那个女人。我倒要看看,抓住他的女人,他还不乖乖听话,任我处置。」 「是。」 听到黑衣人的话,贝雨田嘴角忍不住抽搐,她很不爽,这是想挑软柿子捏呀。 不过,那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捏她。 看着围拢上来的黑衣人,贝雨田没好气的背对着炎辰道: 「你的人呢?」 「急什么?」炎辰在她身后,依然不紧不慢的说,直到黑衣人离他们几步之遥,炎辰突然吹了声口哨。 贝雨田和那些黑衣人皆是一愣,随后,贝雨田就看到黑衣人被包围。 只不过,炎辰带来的人,似乎没有黑衣人多。 黑衣人也发现了这点,不仅没有忌惮,反而大声嘲笑道: 「怎么,你就带了这么几个人,还妄想跟我们这么多人对抗吗?哼!劝你还是乖乖就擒吧,别让你这些属下无端送了性命。」 黑衣人说完,对着炎辰的那些属下喊话: 「你们主子就是让你们来送死的,奉劝各位,速速离开,不然,一会儿,我们的剑可不会长眼睛。」 听着黑衣人的叫嚣,炎辰没有说话,他的属下,反倒看着黑衣人冷厉道: 「我看,大言不惭的是你们。一会儿,可千万不要跪着向我们求情。」 他说完,贝雨田就发现有些不对,因为他的声音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不等贝雨田想起,李竟淡淡道: 「沈一,你什么时候话也这么多了,还不快动手,别让主子等久了。」 「沈一?」 怪不得她觉得熟悉,原来是在炎辰的房中见过他。 看来,这次跟来的,都是炎辰的心腹,那她就没必要担心了。 贝雨田瞬间放松,背部靠向车厢,手上的剑也再次入鞘。 李竟那边话刚落,两队人马就交上了手。 贝雨田饶有兴趣的看着马车外的打斗,嘴上也啧啧赞叹。 想不到,炎辰属下还有这样好的身手,一个人可以瞬间解决两个黑衣人。 不过,这次黑衣人来的确实有些多,即使他们动作干脆利落,还是有不少黑衣人突破重围,向马车这边攻来。 李竟见有黑衣人袭来,瞬间拔剑,也加入战斗。 此刻,也就贝雨田和炎辰安稳的坐在马车上了。 看着围攻李竟的人越来越多,贝雨田皱起了眉。 果然,不出她所料,很快就有黑衣人向他们这边攻来。 考虑到炎辰有伤在身,贝雨田叹息一声,剑出鞘,跳出马车,跟敌人交上了手。 之前离的远,没有注意,如今,跟黑衣人过招,黑衣人衣袖上的标志,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标志,她再熟悉不过。 想当初,这标志还是她和他一起设计的。 没错,这次来的这些黑衣人,还是出自梅花阁。 想当初,建立梅花阁,她将阁中黑衣人,按照资质和他们的身手,分为几个等级,每个等级,都有他们专属的标 志性东西。 这次,来的是黑衣袖口处绣着梅花暗纹的中级杀手。 就在贝雨田微微走神之际,黑衣人似乎发现了她在走神,竟招招杀意,向她攻来。 微敛心神,贝雨田手上的剑将那些杀招一一化解。 看来,现如今,这些黑衣人都已经成为炎亦墨的杀人机器,既然他们已经对无辜之人下手,甚至还想杀了自己,那么,这个梅花阁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想到此,贝雨田的剑再没有任何顾忌,剑身瞬间被杀气萦绕,招招致命。 很快,就将她身边的黑衣人解决干净。 抬头,看了眼四周,看他们还在打斗,不过,黑衣人已经所剩不多,炎辰这边,虽有人受伤,但好在,并没有人丢了性命。 贝雨田收了手上的剑,走到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尸体前,蹲下身,伸手在黑衣人身上搜寻着什么,最后,将黑衣人搜了个遍,都没有发现什么,只得起身离开。 没有人注意,在她收回手时,手上残留了些淡淡的粉末,随着她的走动,这些粉末随风消逝,她的手上,也没有了任何痕迹。 等她做完这些,黑衣人已经差不多全部被伏诛。 现在,只剩那刚才叫嚣的黑衣人,正挥舞着剑,拼命抵抗。 看着黑衣人大势已去,贝雨田卸下戒备,回转身,打算重新上马车,却突然停下,猛然转身。 马车内的炎辰也察觉到不对,刚还懒洋洋靠在车厢内看戏的他,瞬间一坐而起,疾声道: 「李竟!」 谁知,这边刚想要提醒,却为时已晚,那黑衣人也岂会放过这样一个好的机会。 只见他飞速向后撤退,飞身一跃,跳到了正疾驰而来的一辆马车上。 马车夫看着飞跃而来的黑衣人,顿时慌了神,不知怎么办才好。 不等车夫勒停马车,就被那黑衣人一脚踢下了马车。 黑衣人反手拉住马车的缰绳,将马车勒停,没有丝毫犹豫,掀开车帘,就看到车内坐了一个妇人,一个壮年男子,还有两个几岁大的孩子。 一个三岁左右的女孩,被妇人搂在怀中,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睁大眼睛张着嘴巴,惊恐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将剑横在几人面前,厉声恐吓道: 「都别动,给我乖乖坐好,否则,要你们小命。」 马车内的人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当下,妇人和壮年男子就连连求饶,两个孩子也被吓得「哇哇」大哭。 对于他们的求饶声和哭声,黑衣人不为所动。 转身,看着炎辰,得意道: 「炎辰,还不快让你的人退下,否则,我死,也要拉他们垫背。」 看着落在他手上的这几个无辜之人,炎辰眯了眯眼睛,很是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的挥手示意李竟和沈一等人退下。 看炎辰的人都退下了,黑衣人张狂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想不到吧,天无绝人之路呀。炎辰,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样,现在也对我束手无策了吧。我告诉你,赶紧让你的人都散开,不然,我的剑,可就会不小心,划破谁的喉咙了。」 炎辰眼神示意李竟等人,看着他们散开,他却起身,缓缓下了马车,缓步向黑衣人走去。 「你如果想活命,他们几人会拖累你逃跑的脚步,你放了那些人,我放你走如何?」 「哼,你以为我是傻的吗?我放了他们,就没有了任何筹码,你的人会放过我?」 黑衣人并没有上当。 「那你想要如何?」 「我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才会放了他 们,而且,你的人不许跟着我。」 「不跟着你,我又怎知,你会不会放过他们。」 炎辰并没有妥协。 「好,要跟可以,但是,你们只准一个人跟着,而且,必须吃了我的药,才能跟着。」 「你们自己决定,究竟是谁跟着。快点,我的耐心有限。」.. 说着,黑衣人横在那几个无辜人眼前的剑又近了几分。 「我/我跟!」 贝雨田、炎辰、李竟和沈一,他们四人一齐说道。 贝雨田看了眼身边的炎辰,眨了眨眼睛,想要告诉他,让她跟。 可是炎辰看到了,并没有点头同意,而是上前一步道: 「我来。你的目标不刚好也是我吗。」 他刚说完,李竟和沈一急忙上前小声劝慰: 「主子,您不能去。不然,他肯定会趁机杀了您。到时,不光您没有保住他们几人的性命,到时您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了。」 贝雨田点头赞同。 走近他们三人,悄声道: 「我去吧,别忘记,我之前服过一些药,对那些***和毒药,有一定的作用,他不能奈我何。」 李竟和沈一听后没有吭声,但是炎辰却没有松口: 「我不会让你一人陷入危险之境。如果你去,我也去。你身上还有没有解药,给我也吃一些。」 「李竟,一会儿你去我们原本要去的地方,代我去查探消息的真假。沈一,你带着我们的人,远远的跟着,切记,别让黑衣人发现你们跟着。」 炎辰三言两语,安排好一切,不容任何人置喙。 贝雨田皱眉。 「喂,商量好了没有,再不决定,我手上的剑可要见血了。」 黑衣人见他们久久不动,逐渐失去了耐心。 由不得贝雨田犹豫,只得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瓷瓶光洁如玉,并没有贴着提示的红纸,她快速地从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送到炎辰面前。 炎辰也没有任何停顿,伸手接过,在手下的掩护下,将药丸吞吃入腹。 「走吧。」 说完,他在前,贝雨田在他身后,向黑衣人靠近,待离黑衣人几步之远,才停下: 「我们两人跟着如何?你放心,我们两人都会吃你的药。」 黑衣人听后眼中满是戏谑: 「呦,想做苦命鸳鸯?行,老子就成全你们。」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扬手,将东西扔到炎辰的面前。 炎辰伸手接过。 「这里面有两粒软筋散,你们一人一颗,将它吃下,然后再慢慢走过来。」 炎辰打开纸包,果然看到两粒药丸,他先是给了贝雨田一粒,然后自己服下一粒。 看他们二人将软筋散服下,黑衣人才伸手示意他们上前。 刚靠近马车,黑衣人拿着剑,坐进了马车,伸手指着壮年男子冷声道: 「你!」 男子惊恐的张大眼睛看着黑衣人。 「对,就是你。看什么看,快出去赶车。」说完,又转头,看着正在上马车的炎辰和贝雨田,「你们两个进来。」 壮年男子被剑指着,不敢不从,战战兢兢的从马车里爬了出来,坐到马车外面,又颤颤巍巍的拿起缰绳,等待黑衣人发号施令。 贝雨田和炎辰坐下,黑衣人依然没有放下戒备,用剑指着小男孩,对着外面的男子道: 「走。」 男子颤声道: 「去哪里?」 黑衣人停了 一瞬,冷声道: 「一直往前走,听不到我说停,你就一直往前赶。」 ------------ 第93章 杀人灭口 男子很是听话的赶着马车向前行进。 车上小男孩被剑指着,不敢大声哭泣,只得小声啜泣。 小女孩见自己哥哥被指着,瞬间哭的更伤心了。 「再哭,就把你扔下马车。」 黑衣人被哭声吵的不耐烦,厉声威吓着小女孩。 见状,贝雨田挪动身体,将小男孩拥进怀中,拍着他的背安慰: 「没事,姐姐和大哥哥会保护你跟妹妹,不用害怕。等到了安全地方,他自会放你们离开。」 随着贝雨田的移动,将黑衣人的剑与男孩隔开,看到剑不再指着自己,再加上贝雨田柔声安慰,小男孩终于渐渐止了啜泣声。 看哥哥不哭了,小女孩也慢慢安静下来。 炎辰倒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她还会哄小孩。 这一路上,黑衣人好在没有怎么折腾。 不知不觉,太阳就当头照。 「娘,我饿了!」 小女孩撅着嘴,小声的跟妇人撒娇。 「娘,我也饿了。」 小男孩也跟着小声道,说完还不忘看看黑衣人,眼中都是畏惧。 「乖囧囧,乖狗蛋,再忍一下,娘包裹中还有一些面饼,你跟妹妹先吃点垫垫,等——等他走了,娘再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妇人小心翼翼瞥了眼黑衣人,柔声安慰着一双儿女。 两个小孩还算听话,一人啃着一块面饼,没再嚷嚷。 「咕咕……」 安静的车厢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声。 贝雨田和炎辰皆看向黑衣人。 炎辰没有说话,幽眸穿过贝雨田和男孩,盯着黑衣人,瞳孔深处幽光一闪: 「你如果还想有力气逃跑,最好找个地方弄点吃的。」 黑衣人皱着眉头,看了眼炎辰,又瞥了眼贝雨田,厉声警告: 「你们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说完,用手挑开车帘,看着马车外面,还是荒无人烟。 又从车窗探头出去,看后面没有人跟来,这才对着赶车的男子道: 「停车。」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 「大哥,我们妻儿是不是可以走了?」 男子满是期冀的看着黑衣人祈求道。 「走什么走,老子还没到安全的地方呢。去,一边待着去。」 黑衣人暴躁的踢了男子一脚。然后伸手指着贝雨田道: 「你,去弄点吃的。」 「我跟她一起去。」 炎辰主动上前道。 黑衣人顿了顿,不怀好意,眼中带着些猥琐: 「呵,我得搜一下身,万一你们身上有毒药,在吃的上面动手脚怎么办。」 听他要搜身,贝雨田冷声道: 「既然信不过我们,那就你自己去。搜身,休想!」 他那猥琐的眼神,让她看着很是恶心。 黑衣人看了眼贝雨田,随后又看了看炎辰,幽幽道: 「我随你一起去。说着,就将小男孩一把拽过来,用剑抵在他的咽喉处,眼神示意贝雨田带路。」 狗蛋正啃着面饼,不期然被他这么一拽,刚要哭喊,就看到他的剑在眼前,立马止了声,身体忍不住颤抖,眼中蓄满了泪水,硬是忍着,没有让它流出来。 看他如此,贝雨田也不再废话,只得向一边的树林中走去。 眼下,宜中城已经入夏,树木长得郁郁葱葱,林中的草也很深了。 这个时候,想要捕捉一些兔子、野鸡什 么的,并不好捕。 三人来到林中,黑衣人让小男孩安静,然后凝神静听,看看哪里有小动物活跃。 贝雨田四下查探,同时,也注意着黑衣人和小男孩那边。 过了一会儿,看没有人再过来,贝雨田突然负手伫立,来到黑衣人面前。 「从此以后,如果你能隐姓埋名,不再伤无辜之人,我饶你一命。」 贝雨田平静的声音清晰的传入黑衣人的耳中。 抓着小男孩的黑衣人眼中瞬间满是嘲讽。 瞪着贝雨田,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之事。 「饶我一命?呵,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现在,是一切听我的。趁我没有发火之前,赶紧给我去捕只兔子或者野鸡来。」 黑衣人盯着面前平静无波的脸,放肆道。 黑衣人虽然很放肆,但是抓着小男孩的手还是紧了紧,毕竟,这个女子刚才可是杀了他不少兄弟。 贝雨田面色淡淡,沉默不语。 看见贝雨田这副做派,黑衣人忽然有些拿捏不准。 莫非她此刻正在谋划怎么杀他? 不行,今日他必须活着离开。 不仅要活着离开,还要取了炎辰的项上人头。 出来时,他带着众兄弟,可是对上面承诺,保证会完成任务,带着兄弟们平安归来。 如若今日他自己回去,定会被阁内的死对头取笑,说不定也会失去阁主的信任,他不能这么回去。 「呵呵,刚才没动你,你是不是有些飘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将他从我手上救下,还能杀了我的。」 黑衣人盯着贝雨田阴森森的怪笑道。 贝雨田依旧静静站立,没有出手的意思。 见贝雨田没有进攻的打算,黑衣人倒有些不淡定了,毕竟这世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想到此,怕夜长梦多,黑衣人率先出手! 他一把揪着小男孩,剑却直直向贝雨田刺去。 即使是不懂一点功夫的小男孩也能感觉到黑衣人的危险。 黑衣人能为那些人的首领,也是有些本事的。 贝雨田就静静地看着黑衣人向她攻来。 「拿命来!」 剑尖眼看着就到了贝雨田眼前。 贝雨田却双眼毫无波澜的盯着剑尖,不过,她没有任何恐惧,而且仔细看去,眼中竟隐隐带着些笑意。 贝雨田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 「发作!」 刚才还放肆的黑衣人脸上笑意不见。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他动弹不得? 直至看到贝雨田脸上的笑意…… 她一袭白衣,依旧静静站立。 「怎么可能!你……」 黑衣人嘴角抽搐,他有些不淡定了。以他的功力,再加上她并没有什么动作,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输了? 「给你活命的机会,你不珍惜,那我就不客气了。」 贝雨田声音平静,神情淡淡,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听得此话,黑衣人脸色瞬间狰狞!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今日如果你杀了我,梅花阁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黑衣人盯着贝雨田凶狠的放狠话。.. 贝雨田没有再开口,只是朝着黑衣人伸出手。 就在黑衣人以为她怕了,给他解药时... 贝雨田伸出的手,缓缓将他手上的剑拿开,然后将小男孩从他手上解救出来... 黑衣人猛地盯着贝雨田 ,神色骇然,他竟怎么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保命的筹码。 贝雨田将男孩带到旁边的安全地方,然后回转身,再次来到黑衣人面前! 她再次伸出手掌,一把掐住黑衣人的咽喉,手臂慢慢向上升起! 随着贝雨田的动作,黑衣人感觉自己被她提了起来,同时脖颈处传来一阵痛楚,随之而来的,就是失去了呼吸。 他试图挣扎,但是无济于事,整个人被她掐着悬在空中。 此时此刻,黑衣人震骇不已,看着贝雨田的眼神闪烁着恐惧! 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听她的话放了小男孩逃命了! 贝雨田放下手,黑衣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大口地呼吸着。 「姐姐!」 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贝雨田身后,怯弱的用小手扯着贝雨田的衣角。 贝雨田回头,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 「怎么了?」 小男孩仰头,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双眸小声道: 「我怕!」 贝雨田唇角勾起温柔的笑意,伸手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柔声道: 「不怕,姐姐在,姐姐会保护好你的。」 「姑、姑娘,不,高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求高人放我一马……我保、保证按照高人说的,从此隐姓埋名,再不...呃。」 黑衣人声音突然中断,他感觉到咽喉再次被捏住,喉咙里竟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满眼惊恐的看着贝雨田,无声的张口哀求! 此时此刻的黑衣人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 他要先想办法保住命,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此刻,一片静寂无声。 贝雨田低头,温柔地看着小男孩: 「你叫狗蛋是吗?」 被贝雨田这么温柔的看着,狗蛋羞涩的点了点头。 「那就听姐姐的,把眼睛闭上,等姐姐让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再睁开眼睛,好吗?」 狗蛋乖巧的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看他闭上眼睛,贝雨田没有再言语,抬头,看向黑衣人。 既然他刚才动了杀心,那么,她也不必再对他手软。 本就打算让梅花阁受点教训,杀了他,于她来说,轻而易举。 想到此,贝雨田伸出手,指间捏着一枚药丸,用另一只手捏住黑衣人的下巴,将药丸送入他的口中。 黑衣人惊恐地看着她将药丸送入自己口中,想要求饶,却不小心将药丸咽了下去。 「唔!痛痛!高人,饶我一命!」 黑衣人抱着肚子,张着嘴巴,无声的求饶。 随后,他就痛的全身痉挛,再没机会开口。 也就是一瞬,黑衣人安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失去了气息。 黑衣人就这么死了。 贝雨田平静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瓷瓶里面的白色药粉均匀地洒在黑衣人身上。 药粉碰到黑衣人的尸体,发出「滋滋滋」声,然后一阵白烟升起,黑衣人的尸体肉眼可见的在消融,直至只剩下一片湿润。 她本可以留他一命,但是,如果他活着,那么炎辰的实力,必定会暴露。 被炎亦墨知道,以他的多疑,肯定会更加忌惮炎辰,到时,也许会派更多的人潜伏在炎辰的身边。 所以,今日的他,必死无疑。 贝雨田转身,走到狗蛋身前,伸手拍了他一下,轻声道: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狗蛋听话的睁开眼睛,待他看到贝雨田身后空无一物,疑惑地伸手指着地上: 「姐姐,那个坏人呢?」 贝雨田眉眼弯弯: 「姐姐让他走了。放心,以后,他都不会再杀人了,也不会再伤任何人。狗蛋可以放心的跟着爹娘还有妹妹离开了。」 闻言,狗蛋脸上满是喜色,眼中带着崇拜看着贝雨田: 「姐姐真厉害!」 贝雨田轻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好了,我们出去吧,不然,你爹娘该担心了。」 狗蛋点点头,抓着贝雨田的衣角,跟在她身边,缓步走出了树林。 ------------ 第94章 神秘的书信 刚出了树林,炎辰和狗蛋一家人就向他们望了过来。 炎辰最先发现不对,他快步走到贝雨田身前,眼中带着担忧,急声道: 「没事吧。」 「无事!」 「狗蛋!」 妇人看到儿子出来,却没看到黑衣人的身影,急忙将儿子一把搂进怀里。 「娘,黑衣人被姐姐打跑了。」 不只妇人听到了,其他人也听到了。 只见妇人牵着她儿子的手,他夫君抱着他们女儿,向贝雨田这边走来。 待到贝雨田跟前,两人向贝雨田鞠了一躬: 「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家狗蛋。」 贝雨田急忙上前,将他们拉起来,很是抱歉: 「应该是我向你们道歉。这黑衣人本就是冲我们来的。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炎辰身上有伤,动作有些慢腾腾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将它放到男子手中: 「实在是抱歉,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小孩子们被吓到了,你拿着这些钱,找个郎中给孩子们看看,或者买点好吃的,给他们压压惊。」 男子想要推脱,却被炎辰阻止,贝雨田在旁边附和道: 「拿着吧。他不缺银子。」 男子和妇人再次向炎辰和贝雨田道谢。 「公子,姑娘,要不我们载你们一程吧。这荒郊野外的,这位公子还受了伤,你们怎么走。」 男子说道。 「是呀,是呀。」 妇人应和。 「大哥大嫂,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的人很快就过来了,就不麻烦你们了。」 看他们如此说,妇人和男子放心的上了马车,赶着马车离开了。 看他们走远,贝雨田转身,就看到炎辰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她并不想理会,本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想却被炎辰一把拉住胳膊,不允许她躲避: 「那黑衣人真的被打跑了?」 「我杀了!」 贝雨田将胳膊从他手中抽出,没有任何隐瞒,冷冷回道。 贝雨田站定,看着炎辰,等着他后面的问题。 炎辰果然开口,不过,问的却有些出乎贝雨田的料想。 「你可有受伤?」 贝雨田皱了皱眉,摇摇头。 看她没有受伤,炎辰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再没问第二个问题。 「哒哒哒……」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贝雨田和炎辰身子皆是一震,一齐向远处望去。 果然,不一会儿,便看到熟悉的马车和几个人的身影。 驾着马车的,正是沈一,还有几个人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 待马车近在眼前,不等马车完全停下,沈一便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疾步走到炎辰身边,对着炎辰拱了拱手道: 「主子,您可有受伤?」 「我没事。那些尸体,可处理了?」 「已经全部处理,痕迹也全部清除!」 炎辰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一边的贝雨田,笑着道: 「上车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弄点吃的,然后再跟李竟汇合。」 贝雨田挑挑眉,有些不解,他为何要将后面的安排告诉她,不过,她也没有丝毫犹豫,上了马车,毕竟,她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马车按照原路返回。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在一处小镇停下。 贝雨田和炎辰等人下了马车,找了个客栈,随便吃了点东西,再次上路。 一路,炎辰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贝雨田却从他的行为举止中感受到些许的不同: 他现在似乎有些急,好似急需知道些什么。 她向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这一路上,一句都没问。 一路行来,除了吃饭,他们才会停下马车,其他时间,马车都在行进。 直到第二日傍晚,马车再次停下,贝雨田撩开车帘,便看到马车此刻停在了一个城门前。 城门上挂着一个牌匾,牌匾上刻着「余康郡」三个大字。 看贝雨田往外看,炎辰在马车中解释道: 「这是宜中城管辖之下的一个小郡县。跟宜中城相比,自是差些,但是,也有它自己的特色,到时可以让沈一带着你在里面逛逛。」 「如果看到有喜欢的,让沈一付银子就行。」 「哦!辰公子真是财大气粗,那奴婢可就不客气了。」 贝雨田放下车帘,重新坐回马车内。 炎辰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发现她并没有因为他刚才的话,而有半分欣喜,一时心中有些郁闷。 随后就想到,她如果喜欢银子,早就跟他要银子了。 想通这些,也就不再郁闷。 「主子,我们到了。」 马车大概行进了不到一刻钟,就听到沈一的声音。 贝雨田率先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刚站定,就看到一天多没见的李竟。 「主子,贝姑娘。」 看他们下了马车,李竟向他们行礼。.. 李竟走到炎辰身前,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炎辰伸手制止: 「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说完,看向沈一: 「沈一,你带她去附近逛逛。银子带够!」 「是,主子。」 沈一恭敬的领命,追着已经离开的贝雨田而去。 看他们走远,炎辰方一抬下巴,吩咐李竟: 「走吧,进去说。」 这里,是一处客栈,一楼是供打尖住店的客人还有其他客人休憩和吃饭的地方。 此刻,接近饭点,一楼人有些多,不是说话的地方。 炎辰皱眉。 看他皱眉,李竟急忙上前: 「主子,奴才已经把房间定好了,在二楼。」 「带路!」 炎辰瞬间明了他的意思。 上了二楼,李竟打开一个房间,炎辰走了进去。 刚一坐下,炎辰就忍不住开口: 「可有打探到什么?那个消息是真是假?」 李竟迟疑了一下,突然双膝一弯,跪在了炎辰身前。 「你这是作何?」 炎辰有些不明所以。 李竟却低着头,看都没看炎辰,沉默不语。 久久,才听到炎辰一声叹息,声音中带着些疲惫: 「那个消息是假的,是吗?」 「是。」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炎辰才再次开口: 「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还是无心为之?」 「奴才来了之后,就多方打探,后来发现,是一个说书之人,好似与一些人发生一些口角。于是就声称他是认识先皇后的,然后就恰巧被我们的人听到了。所以……」 「他可真的认识先皇后?」 李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炎辰的脸色,发现他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小声道: 「奴才已经找到这个说书先生询问清楚,其实算不得认识。这个说 书先生,无家室,也没有什么亲人。走南闯北,靠着说书谋生。多年前,曾到过漠北一次,刚好就碰到司空小姐过生辰。」 「司空将军为了哄她开心,将说书先生请到府上,给司空小姐说书。说完书,就离开了司空府。所以,他认识司空小姐,但是司空小姐并不认识他。」 李竟将事情缘由全部解释清楚。 炎辰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桌上的茶盏,冒着氤氲的热气。 李竟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就连大气都不敢喘。 主子一旦遇到跟司空小姐有关的,周身都带着一些压抑气息,让他们这些伺候的人,都很是小心翼翼,谁也不愿触了他的逆鳞。 久久,炎辰才抬头,看着李竟淡淡道: 「你起来吧。去大堂等沈一他们回来,然后带着贝雨田去休息。」 李竟行礼退出房间。 此刻街上。 「卖簪子了!精雕细琢的簪子,还有耳环项链,想要什么首饰都有!唉,姑娘,来看看呀...」 「包子馒头,好吃不贵!客官,要不要来点?」 耳边传来小商贩各种叫卖声。 贝雨田闲庭散步般游走在街道上。 沈一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看到一处商铺,竟是卖布匹和成衣的,贝雨田抬脚走了进去。 看有人进了铺子,小伙计急忙迎了上去: 「姑娘,您是买成衣还是做衣服?」 「做衣服。」 「好嘞,姑娘您里面请,让我们师傅给您量一下尺寸,然后您再出来选布料。」 小伙计看向她身后,笑着道: 「这位公子,您是——」 不等小伙计说完,贝雨田头也没回淡淡道: 「沈一,你在外面等我。」 「是,姑娘!」 小伙计瞬间明白,也不再问,只恭敬地将贝雨田送到里间,然后出来,继续看着商铺。 刚进了里间,就有一个年轻妇人引着贝雨田走到一处桌边。 她手上还拿着一把木尺,先是量贝雨田的体长,然后就是腰围。 一边量,一边问道: 「姑娘想做什么样式的衣衫?衣服上可要绣什么花样?」 「样式,你就按着当下最时兴的样式做就好。至于要绣制的花样,我一会儿将它画给你。」 「好。」 量完尺寸,妇人将木尺放下,从一边拿起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到桌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贝雨田上前,很是熟练地画了起来。 刚画完,妇人凑上前去看。 可是,待她看到花样时,整个人愣住,眼中满是震惊,随即反应过来,后退一步,屈膝就要给贝雨田下跪,被她一把拉住。 「外面有其他人在,你不要弄这么大动静。」 贝雨田放低声音道。 闻言,妇人站了起来,小声恭敬回道: 「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妇人并没有问贝雨田的身份,这是梅花阁的规矩。 梅花阁的联络站,只看身份标志,不问来人是谁,要做何事,只需听吩咐办事即可。 「准备笔墨。」 妇人点头,引着贝雨田来到里间屏风后面。 等走过去,贝雨田才看到屏风后面,放置着一张书案,一把椅子。书案上,笔墨纸砚,很是齐全。 「姑娘,请!我先出去,姑娘写好了,叫我。」 说完,妇人就出了屏风,但是并没有出了里间 ,而是站在屏风外等候。 贝雨田将纸展开,没有丝毫犹豫,执起毛笔,在纸上写道: 「司马经行处, 空祠古木阴。 灵泉流石髓, 羽盖雪霜心。 宜中城永安村后山!」 写好,将纸小心地折了起来,装到一边的空白信封里,然后,又在信封外,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最后,用蜡将信封封好,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姑娘!」 贝雨田点头,将手上的信封交予妇人手上,还不忘嘱咐道: 「将这封信传回阁中,越快越好!」 妇人点头,将信小心收好。 「那衣服——」 不等妇人说完,贝雨田摇头: 「我在这不会停留太久,衣服你们来不及赶制出来。一会儿,你就说,我要的绣样,你们绣不出来即可。」 「是。」 看她回应,贝雨田率先出了里间,妇人则跟在她的身后,到得外面,妇人一脸抱歉的对着贝雨田屈身行礼: 「这位姑娘,很抱歉,您要的绣样,我们铺子里的绣娘恐怕绣不出来,要不,您去别家看看?」 「算了。」说完,贝雨田看着沈一道,「走了!」 ------------ 第95章 流氓 「姑娘,您想要什么样的衣服和绣样,回头可以跟主子说,主子会安排绣娘帮姑娘赶制。」 沈一跟在贝雨田身后说道。 「其实,我也就是一时兴起。做不做,都无所谓。」 贝雨田悠闲地逛,沈一紧紧跟在后面。 直到贝雨田感觉有些疲乏,才顺着原路返回。 她出来这么久,炎辰和李竟应该说完话了。 「客官,是吃饭还是打尖?」 贝雨田和沈一刚进客栈,客栈伙计就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既吃饭,也住店!」 贝雨田淡淡道。 伙计一听,忙笑着将贝雨田和沈一引到柜台旁: 「二位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这饭是送到房间去还是二位下来吃?」 「房间已经定过。定房的叫李竟。」 这次不等贝雨田开口,沈一绷着张脸冷冷道。 伙计愣了一下,立马赔笑道: 「呦,不好意思,二位稍等,我这就查查,你们定的房间是几号房。」 不一会儿,伙计笑着道: 「二位,你们的房间分别是二楼的水云居和无影居。小的这就领你们上去。」 说完,客栈伙计伸手示意他们先上。 贝雨田也不磨叽,直接上了楼梯。 沈一紧随其后。 客栈伙计在最后面。 上了二楼,客栈伙计急忙走到最前面,指着楼梯右手边道: 「二位,这边请!」 贝雨田顺着他指的方向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水云居」三个大字。 「我住这间吧。」 说完,眼神示意客栈伙计开门。 临关门前,看着沈一道: 「有事敲门叫我。」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这客栈来来往往不少人,客栈伙计也是见过不少场面,今日这样的,并没有让他奇怪。 转身微笑看着沈一: 「客官,请随小的来。」 伙计将他领到「无影居」门外,客气道: 「客官,您的房间到了。」 沈一点头。 客栈伙计见此,转身就要走,却又被门口的沈一叫住: 「等一下,李竟定的其他房间都是哪些房间?」 这贝姑娘回来了,他定要向主子回禀一下。 那位公子定的房间还有「千里居、冲霄居、灵鹤居……」 客栈伙计熟练的说了几个房间的名字。 沈一听罢,对着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好在,房间都在二楼。 沈一估摸着,以李竟的心思,定会给主子一个名字不凡的房间。 很快,他就来到灵鹤居房门外。 侧耳倾听,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 于是伸手敲了敲门,敲半天里面也没反应。 正在纳闷时,他后背突然被拍了一下,吓得沈一一激灵,迅速转身,满是戒备的看向身后之人。 不想,映入眼帘的,是李竟,还有主子。 沈一急忙行礼: 「拜见主子。」 「恩,鬼鬼祟祟的在房间外面干什么?不是让你跟着她吗,怎么只有你一人,她呢?」 炎辰蹙眉问道。 「回主子,贝姑娘逛了一圈,就回来了。现在「水云居」房内休息。奴才本是想跟主子回禀,但是敲了好一会儿门,并没有人来开门。」 沈一一一回答炎辰的问题。 听到贝雨田已经回来,炎辰眉眼间不知不觉间带了些柔意。 李竟和沈一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炎辰自己并没有察觉他自己表情的变化。 随后,炎辰看着李竟开口: 「今日她在外面逛的时间也不短,李竟,你去跟客栈掌柜的安排一下,将饭菜送到她的房中。另外,再嘱咐客栈准备些洗澡水,给她送到房中。沈一跟我进来,我还有句话要问你。」 说完,炎辰推门进了房间。 李竟下了二楼,沈一跟在炎辰身后,进了房间,还不忘将门带上。 「主子。」 沈一候在一边,等待炎辰开口。 炎辰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曲起两指,敲着桌面。 好一会儿才开口: 「今日,你们都去了哪些地方闲逛?」 「今日姑娘沿着街道闲逛,偶尔会进店逛逛。并没有特别去什么地方。」 「可有买什么东西?」 沈一摇头,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闪烁了一下,方开口道: 「姑娘虽没买什么东西,但是好似有想买的,不过由于那家店说没办法绣制姑娘想要的绣样,姑娘就作罢。」 「绣样?她想买衣服?」 「是。」 「什么绣样知道吗?」 「奴才没有跟进去,所以没有看到姑娘想要什么绣样。」 「找个人去查一下那家店,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是。」 吩咐完,炎辰叹息一声,挥挥手,示意沈一退下。 贝雨田回了房间,用过饭,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直至第二日一早,听到窗外的鸟鸣声,才睁开眼睛。 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起身。 「叩叩叩」,门被敲响。 贝雨田开了房门,看着外面一副生面孔,不过看到他手上端着的水盆,就知是客栈伙计,过来送洗漱水。 等洗漱完毕,再次听到敲门声。 「进!」 门被推开,赫然看到炎辰站在门外。 他也没有进来,只慵懒的靠在门框上,淡笑着看着贝雨田道: 「昨晚睡的怎么样?」 「还不错!」 贝雨田实话实说。 「不错就好。下楼吃饭了。」 贝雨田关上房门,随他下楼。 在一楼大堂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炎辰柔声道: 「昨日听说你要定做衣服,但是店家没办法绣制你想要的花样。等回了宜中城,我把我府上专用绣娘叫来,你跟她说一下想要什么衣服样式和花样,这绣娘赶制。」 贝雨田一挑眉,并没有任何意外。因为沈一是他的人,只要他问,沈一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辰公子了!不知辰公子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们何时回去?」 炎辰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悠悠道: 「怎么,你着急回去?」 贝雨田也没有丝毫隐瞒: 「恩,既然跟书院请假,我想回家一趟。」 炎辰点头:「我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如果你有事,我们今日就可以启程!」 「那就多谢辰公子了。」 很快,其他人也来到大堂。 「李竟,用完早饭,去打点一下我们回去的路上要用的东西,别忘记买些简单的吃食, 路上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炎辰擦拭着嘴角,对着旁边的李竟吩咐道。 「是,主子。」 「哦,对了,别忘记买些当地的特产。」说完看着贝雨田道,「你要回家,带些本地特产,给伯父伯母尝尝鲜。」 「想不到辰公子想得如此周到。那奴婢就在此谢过了。」 李竟用***,直接去柜台结账,然后又出去了。 现在,这张桌上,只剩下炎辰、贝雨田还有沈一。 沈一扒着碗中的饭,偷偷地看向自家主子,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贝雨田看,而且眼中还带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 沈一低头认真扒饭,面上很是平静,实际上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他家主子终于又有喜欢的人了。太好了,以后,说不定主子对他们也能和颜悦色一些了。 想到此,沈一觉得,他可以再多吃一碗,于是捧着碗,又盛了一碗饭。 半个时辰后。 马车上。 炎辰看着快要坐出去的贝雨田,戏谑道: 「你再往外坐一些,就可以掉下马车了。」 正靠在车厢上的贝雨田,冷不丁听到他开口,眼皮一挑,没好气道: 「怎么,辰公子现在连我要坐哪里,也要管吗?」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日我沐浴时发生的事?」 炎辰答非所问。 本就被她有意遗忘的事,被炎辰这样大大咧咧的讲出来,贝雨田的耳朵瞬间通红,连脸颊都在慢慢变红。 「怎么不说话,被我猜对了?」 看她沉默不语,炎辰就突然想要逗弄她一下。 看他没完没了,贝雨田眼中带着些恼怒回怼他: 「我看想着那件事的是你。你很无聊吗?」 虽说是恼怒,但是贝雨田并没有发现,她的口气中带着些娇嗔。 这时,她的小女儿情态不知不觉就展现在炎辰面前。 看着与平日不同的贝雨田,炎辰眼中的柔意更甚,笑着道: 「恩,我是想着呢,毕竟那日感觉不错。而且现在在马车上,明明有人陪着,但是却跟自己一个人坐马车没有什么分别,是有些无聊。你有什么办法,能不让我感觉无聊?」 听他如此说,贝雨田的脸红得像能滴出血。 「流氓!你就接着无聊吧。」 贝雨田贝齿轻咬红色的唇瓣,扭过头,不愿炎辰再看到她红润的脸庞,进而打趣她。 往常她都是冷冰冰的,很少有这般小女儿情态,炎辰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见她扭头不想搭理自己,他也不在意,慢慢地向她挪近了一些,痞痞道: 「流氓?我仪表堂堂,怎么能是流氓呢?再说,那日也是你主动亲的我,可不是我主动的。要说流氓,也是你流氓。难道那日,你看到我的身体,对我见色起意?」 说她见色起意,贝雨田瞬间又将头扭了过来,看着炎辰不服道: 「谁会对你见色起意。炎辰,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恩!」炎辰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很是赞同,「信,怎么不信。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别说撕烂我的嘴了,就是你要我的清白,我也绝无二话。」 说着说着,炎辰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贝雨田看他丝毫不知悔改,眼珠子转了转,随后便想到什么,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伸手指着炎辰身后,语带疑惑:新 「咦,那是什么?」 ------------ 第96章 喂他吃哑药 炎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想要转头询问她,却突然被她捏住两边的脸颊,嘴巴被迫张开,然后就看到她指间的什么东西,一晃而过,进了他的嘴巴。 炎辰想要吐出来,但是脸颊还被她捏着,吐不出来。 他急忙伸手去扯贝雨田的手,刚扯开,却发现嘴巴里的东西已经消融不见。 炎辰皱着眉,捂着嘴巴,口齿不清问道: 「泥给偶吃了甚么?」 贝雨田得意洋洋的看着炎辰,不紧不慢道: 「当然是好东西。吃了这个,能让你的嘴巴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贝雨田打了个响指,然后看着炎辰嘴巴不断张合,但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炎辰不用问也知道,她给自己吃了「哑药」。 嘴巴出不了声,炎辰开始用手焦急的比划。 贝雨田并没有将解药给他,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辰公子不用害怕,这哑药只是暂时的。等到了宜中城,奴婢自会帮您解开。」 说完,贝雨田看着炎辰郁闷的不吭声了,手也不比划了,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回原位,连个正眼都不再给她。 看他此刻宛然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的样子,贝雨田忍不住笑出声,更是引来炎辰几个白眼和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即使被他这么看着,贝雨田的笑意都没有收住,因为笑的时间太长,肚子竟还笑痛了,无奈,她只能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憋笑,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她的笑声还是不断从马车里传了出去。 就连在外面赶着马车的李竟听到她不断的笑声,都很是纳闷,毕竟从未听过她如此笑过,于是出声问道: 「贝姑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没事!」 贝雨田一边强忍着笑意,一边扬声回道。 听她说没事,马车外再没了声。 刚还郁结的炎辰看到她笑成如此样子,郁闷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奈,还有一丝宠溺的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贝雨田才再次平静下来。. 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然后抬头看着炎辰道: 「辰公子要不要喝茶?」 炎辰指了指下巴,示意他不能说话。 贝雨田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着头道: 「哎呀,辰公子不能说话,我怎么给忘记了。」说着,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看着炎辰继续道,「辰公子这嘴巴不能说话,但是这手可以比划呀。要不,您用手给奴婢比划一下,是喝还是不喝?」 看她这装傻充愣的样子,炎辰撇撇嘴,用手做了个喝茶的动作。 见此,贝雨田心领神会道: 「恩,辰公子要喝茶?好,奴婢这就给您倒。」 说完,就要重新拿个茶杯,却被炎辰一把按住手,从她手边拿起她刚才喝过的茶杯,自己倒了杯水,然后送到嘴边,还不忘用眼神挑衅。 看他没有丝毫顾忌的用自己用过的茶杯喝茶,贝雨田感觉耳朵和脸颊再次热了起来。 炎辰发现这一点后,更是有意的用唇在她刚才喝过的杯缘逗留了一会儿。 这次,不止耳朵和脸颊发热了,就连心跳都开始加快了。 贝雨田忍不住暗骂一声「妖孽,流氓」,转头,透过车窗,看向马车外,无论炎辰再发出什么动静,都没有转过头来。 两个时辰后。 马车停下。 「主子,正午了,您和贝姑娘要不要下车休息一下。此处离下一个城镇比较远,您和贝姑娘吃点干 粮垫垫肚子,等到了下一个城镇再好好吃点东西。」 李竟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贝雨田第一个撩开车帘,下了马车。 炎辰紧随其后。 不过下车后,他并没有开口,还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贝雨田。 他以为贝雨田会有一些慌张,不想贝雨田完全没事人一样对着李竟吩咐: 「辰公子嗓子有些不舒服,暂时不能开口说话。不过,辰公子刚才已经将安排告诉我了,我们先原地休息一下。至于干粮,大伙分一下,都吃一些。」 李竟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自家主子,不过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只得道: 「既然主子嗓子不舒服,等到了下一个城镇,找个郎中给主子看看,可别是感染了风寒。」 贝雨田淡笑着回应:「不用,我已经给他吃了一些药,只是这药需要些时间。等到了目的地,差不多就好了!」 她的药有没有效,李竟再清楚不过,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于是就按照她的吩咐,去跟其他几人打招呼去了。 贝雨田将干粮放到炎辰手中,然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炎辰看着她如此自然,心中感叹,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错。 几人吃了干粮,继续赶路。 没有了炎辰的聒噪,贝雨田难得清净了三个时辰。 「呼!」 突然,炎辰长呼一口气,尝试着清了清嗓子,看看他能不能发出声音了。 「嗯哼!」 果然,他终于可以出声了。 同在马车上的贝雨田自是注意到他那边的动静,不过,她没有动,反正,她手上还有药,如果他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她不介意让他一路都变成哑巴。 被迫做了三个时辰的哑巴,这滋味很不好受,炎辰也收敛一些,没有因为能说话了,就对着贝雨田发飙。 直到到了宜中城外,马车上都很是安静,除了必要的说话。 贝雨田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沈一面前,笑着道: 「沈一,把你的马给我骑两天如何?」 沈一急忙下了马,向贝雨田行礼,不过,并没有答应将马给她,而是看向了自家主子——炎辰。 贝雨田很是不情愿的转身,也看先炎辰。 不过,她并没有说话。 炎辰轻吐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要骑马?好呀,不过,你得跟我道歉。毕竟,我可是当了三个时辰的「哑巴」呢。」 贝雨田低头,用脚尖踢了下地上的小石子,嗫嚅道: 「对不起。」 说完,没抱任何希望的等着炎辰的下一步刁难。 「恩,我接受你的道歉。马你可以骑,但是,不要骑太快,暗中的人跟不上你的速度。毕竟,他可是两只脚。」 听到他答应,贝雨田满眼不可置信的猛然将头抬起。 见她如此,炎辰脸上笑意逐渐放大,调侃道: 「怎么,不想骑马?那就当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贝雨田急忙道: 「要骑马。辰公子放心,我肯定不会骑的很快。」 说完,就抬脚跨上马背,刚要扬起马鞭,就被炎辰出声制止: 「等一下,别忘记马车上带的东西。」 说着,示意李竟去马车上将东西拿了下来,炎辰接过,亲手放到贝雨田身前的马鞍上面,随后又用手轻轻拍了下马背,道: 「路上一定要小心。」 看炎辰没再有其他动作 ,贝雨田扯动缰绳,双腿夹了下马腹,口中喊道:「驾!」 马儿飞奔而去。 「主子,要不要让沈一跟着?万一梅花阁……」 李竟在炎辰耳边小声建议。 炎辰挥挥手,直到看不到马的影子,才转头看着李竟道: 「不用。她不止身手很好,而且,她手上还有药,不必担心。更何况,她不喜欢有人跟着她。」 从上次沈一跟着她,回来向他汇报一切,他就发现,她身上似乎有些秘密,只不过,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配合她,等到她愿意跟他说为止,他有的是耐心。 炎辰上了马车,向宜中城内驶去。 一个半时辰后,永安村村头。 「呦,小田回来看你爹娘了?」 村头有几个人在闲聊,看到贝雨田,有个妇人出声打招呼。 至于其他几人,眼中都带着些疏离,还有小心翼翼。 贝雨田并没有理会她们是什么眼神看着自己,淡淡回道:「是呀,回来看看爹娘!」 说完,骑着马,放慢了速度,向家中而去。 她知道,上次,她对那神婆的所作所为,一个是为了惩罚那骗子,另外就是给村中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一些威吓,让她们不敢再随意胡说八道。 「叩叩叩!爹,娘,我回来了!」 贝雨田站在自家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很快,她就听到两个脚步声,一个轻,一个重。不用看就知道,轻的是李美,重的自然是贝金水。 院门被打开,李美欣喜万分的打量着贝雨田,高兴道:「小田,你回来了!快,回的真是时候,你爹刚做了好吃的,快进屋吃饭。」 说着,拉住贝雨田的手,就向屋里走去。 贝金水在后面,自然而然的牵过马的缰绳,将马牵到了院中,还抱了堆草,放到马的面前。 看到这一切,贝雨田心中一暖。 他们家本就没有养过什么家畜,更不会有草。 如今,院中竟堆着一些草,想必,是贝金水为她回来做准备的。 毕竟马儿要吃草,才有力气跑。 「小田,最近都在书院学了些什么?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事?」 李美淡笑着随口问道。 贝雨田一边吃着饭,一边将书院的事情,捡些有趣的讲给李美听。 讲完,伸手抱住李美: 「因为想爹娘了,所以就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李美眼中都带着笑意,很是温柔的抱住了她。 贝金水在旁边,看着妻儿拥在一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因为贝雨田回来,李美和贝金水都没有再外出,在家中陪着女儿说话,然后不知不觉到了晚上,用完晚饭,又聊了一会儿,才都睡下。 听着他们平稳的呼吸声,贝雨田睁开双眼。 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睡意。 她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出了房间,然后身影一闪,向后山掠去。 很快,就失去了她的踪影。 ------------ 第97章 司空涵 到了山脚下,贝雨田停下脚步,对着虚空道:新 「你在这里看着,如果有外人靠近,就弄出些声音,向我示警。」 「是。」 一道沉沉的男声应道。 进了后山,贝雨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了几下,火折子着了,发出微弱的光亮,但是对她来说,足够了。 她小心的用手护住火苗,查看着近身处的几棵大树,很快,就看到有棵树上,刻着她熟悉的图案。 顺着有图案的大树的方向,一路找了过去。 直到半山腰处,才没有了带着图案的大树。 贝雨田站定,扫了眼四周,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她能感觉,她就在周围。 「出来吧!」 贝雨田对着空旷的四周,冷冷道。 话音刚落,在她后方,就传来响动。 剑声低吟,破空而来。 贝雨田自不会任人宰割,在利剑即将刺到她时,她不紧不慢的转身,伸出两指,剑尖停在她的眼前。 来人一袭黑衣打扮,蒙着面,只露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眼睛大睁,看着被贝雨田双指夹住的剑,没有吭声,只不过,却收了剑势和周身凛冽的杀气。 看她如此,贝雨田也松手,放开指间的剑。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梅花阁高层人员传递信息的图案还有我梅花阁的联络站所在?」 黑衣人连问几个问题。 贝雨田并没有急着回答她,反倒笑着开口道: 「司空涵,你能把面巾摘了跟我说话吗?你这样,我看着很别扭!」 司空涵一愣,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个名字,只有她才知道,也是她给自己起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已经被认出,她直接伸手扯下脸上的黑布,厉声质问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个名字?还有,你给我的信件上,用藏头诗写着的司空灵羽是什么意思?」 ... 贝雨田拿着火折子,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看着对面的人,淡淡道: 「我是什么人?你到现在还没有猜出来吗?我既知道司空灵羽,又知道你叫司空涵,我跟你一样,自然也是司空灵羽的人。」 看她一脸震惊的望着自己,贝雨田顿时生出了逗弄她的想法: 「怎么,司空小姐死了,你就不把她当回事了?真是可惜,司空小姐在世时,那么看重你。」 一听此话,刚还震惊的司空涵顿时醒过神来,不过并没有被她激的失了理智,只谨慎道: 「你不用反激我。还有,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没有说,你到底是谁。为何司空小姐从未跟我提过你?」 「我?」贝雨田抬眸,看了看司空涵,然后又将快要燃尽的火折子吹灭,将她深邃的眼眸隐藏在黑暗之中,「我叫贝雨田。因缘际会,认识了小姐,受了她恩惠。至于为什么知道你的存在,还有联络方式,都是小姐告诉我的。」 「哦!既然小姐将一切都告诉了你,那你不妨说说,我为何叫司空涵?」 看她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贝雨田似乎早就料到,不急不缓道: 「你本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乞儿,跟着其他乞丐流落到西北。一日,你在街上乞讨,恰巧碰到偷偷上街玩的小姐,然后小姐将你带回府上,给你起了名字,并将自己的姓氏,贯到你的身上。后来,你跟着小姐一起读书习武。」 这件事,除了爹娘和哥哥们,再没有人知道。 也正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 所以,她刚开始创立梅花阁时,将她安置在阁中。 她本意是让她管理梅花阁,但是她却跟自己打赌,要靠她自己的能力,去争取能够管理梅花阁的位置。 就这样,她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她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努力,而且,跟她联络,自己都是非常的隐秘,所以,在自己被炎亦墨杀害后,她才没有被怀疑。 听到这里,司空涵彻底放下了戒备。 只见她上前几步,来到贝雨田的身前。 在一片漆黑中,贝雨田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们一起长大,又怎会不知,她此刻情绪很是低迷。 过了一会儿,就听她压抑着悲伤,用低沉的语气问道: 「小姐在离开前,可有告诉你些什么?或者可有让你转告我什么?贝姑娘,你告诉我,小姐真的是生病死的?」 贝雨田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叹了口气,低声道: 「小姐走的太匆忙,并没有告诉我什么,也没有让我转告你什么。我今日找上你,是想告诉你小姐的真正死因。」 「真正死因?」司空涵低声喃喃复述着。 随即,她厉声道: 「果然。我就说,小姐身体一向很好,怎会突然病逝。你告诉我,小姐究竟是被谁害死的?我司空涵定要让那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贝雨田松开她的手,找了近身处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了下来,然后伸手拍了下身边的位置,示意司空涵坐过来。 司空涵没有丝毫犹豫,坐了过去。 「现在,可以说了吗?」 贝雨田没有任何隐瞒的将炎亦墨利用她司空家上位,以及上位后又联合另外几个世家大族,将司空家全族送上了断头台的所有事。 这还不算完,他竟趁她不注意时,给她下药,在她昏迷后,将她关在了暗牢里,还让人侮辱她,直至含恨而终。 一桩桩,一件件,贝雨田毫不遗漏,全部说与她听。 待她说完,贝雨田才发现脸上冰凉一片。伸手去摸,不知什么时候,脸上已满是泪水。 她以为她不会再伤心流泪,却原来,她不是忘记了痛,只是把那份悲痛,隐藏了起来。 旁边的司空涵听完这一切,早已泣不成声,抓着贝雨田的手,更是抖个不停。 一刻钟后,司空涵渐渐止了哭泣,突然,挺身而起,拿起剑,用尽全力向旁边的大树砍去。 碗口粗的大树,瞬间被拦腰砍断。 噗通一声,倒在一旁,巨大的动静,惊到了周围的小动物,只听得一阵「扑棱棱」的鸟儿煽动翅膀声音,还有其他动物的惊叫声。 司空涵一手执剑,一手举过头顶,望向天空,声音铿锵有力: 「我司空涵对天发誓,穷此一生,我势必要为司空小姐和司空家族复仇!」 贝雨田没有阻止她发泄,毕竟这点声音,还惊动不了村里的人。 发完誓,司空涵再次来到贝雨田身前,斩钉截铁道: 「说吧,我们要如何复仇?」 「现在,梅花阁除了你,恐怕都是炎亦墨的人了吧!」 贝雨田语气中都是肯定。 司空涵陷入沉默。 是呀,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呵,真是讽刺,她竟然在为仇人做事。 似乎了解她的想法,贝雨田拍了一下她的背,安慰道: 「不怪你。炎亦墨隐藏的很好,而且他也很会做表面功夫,不然,司空家族那么多人,不会就这样死在他的手上。如果不是小姐死前将这消息偷偷传给我,我 也不知。」 即使身为炎亦墨的枕边人,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家族被害,直到她也被关在暗牢中,司空涵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炎亦墨这个道貌岸然的人,实在是太狡猾。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要将小姐一手建立的梅花阁毁了?」 贝雨田摇头,停了一瞬,方道: 「凭你一个人,不可能将梅花阁灭掉。我手上虽有毒药,但难免会打草惊蛇。到时炎亦墨发现你我的存在,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不放过就不放过,我贱命一条,现在已经没了任何牵挂,只要能为小姐报仇,让***什么都行。」 「你没有牵挂,但是我还有家人。我不能连累我的家人,还有村里那些无辜之人。我想小姐也不想白白牺牲无辜之人性命,况且,无辜之人死了,也换不回小姐他们的命。」 她虽然恨炎亦墨,但是,那些无辜之人,不能因为她的仇恨而无辜丧命。 更何况,她已经占据了现在这具身体的一生,不能再害了她的家人。 「这不行,那不行,难道就看着炎亦墨这么逍遥自在?」 司空涵愤怒道。 「当然不。既然你在梅花阁,那就继续在阁中隐藏身份。我要了解炎亦墨的所有动向,还有他最近在做的事,给阁中下了什么命令。」 司空涵静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疑惑道: 「最近,他倒是没有给阁中人下命令。不过,之前下过一个命令,说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手段,阁中所有人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掉炎辰。」 「这炎辰可是他的皇叔。对了,说到炎辰,阁中人最近收到消息,说炎辰身边有个女子,身手很是了得,阁中派出几伙人,都有去无回。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炎辰,做些什么?」 司空涵灵机一动,说出了她的想法。 「呵!」贝雨田嗤笑一声,继续道,「皇叔又如何,只要他觉得会危及到他的位置,他会毫不手软的除掉那人。」 「你刚才说梅花阁很久以前就接到除掉炎辰的命令,具体派了几次人去?」 司空涵点头,柠眉思索,好一会儿才道: 「大概是一年前下的命令,前前后后,已经派人刺杀他八次了。还有就是下毒。但是,每一次,都没能完成任务。」 八次?但是,她只遇到过三次。一次是在血云府,一次是在去临江城的路上,最后一次就是前几日,跟他出去办事的时候。 之前,还有杀手阁。看来,炎辰的生活很是「精彩」呀! 「杀手阁也是炎亦墨买通的?」 贝雨田蹙着眉头问。 ------------ 第98章 炎辰中毒 「你怎会知杀手阁的事?」 司空涵满是疑惑。 「因为我就是你刚才说的身手了得的女子。」 贝雨田毫不隐瞒。 「什么!」司空涵惊叫出声。 「你是炎辰身边的人?」 司空涵继续追问。 「不是。」贝雨田顿了一下,「我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住在血云府。至于知道杀手阁,是因偶然间,从杀手阁手中救下他而已。」 贝雨田简明说明原因。 「不行,你在他身边太危险,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我看炎亦墨想杀他的心是非常坚决的。我们梅花阁后续还会派人刺杀他,万一我们的人不小心——」 「司空涵!」 司空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贝雨田打断。 看她很是紧张,贝雨田放柔了声音安慰: 「我没事。既然阁中人对我的评价是身手了得,而且三次刺杀中,我都能毫发无伤,相信我,我完全可以自保。再说,炎亦墨既然想杀炎辰,那我也可以反向利用炎辰,给炎亦墨添堵,或者,可以借炎辰的手干掉炎亦墨也说不定。」 「可是——」 「没有可是。我暂时不会离开炎辰身边。对了,你刚才说,梅花阁刺杀炎辰八次,那这八次你们可发现了什么?」 司空涵皱眉,眼神看着前方,身体突然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什么: 「这八次,梅花阁一开始对上炎辰的人,感觉不是很强,炎辰手下都有些伤亡。可是,随着对上的次数增加,梅花阁派出的杀手越来越厉害,人数也越来越多,可是炎辰那边的人没有增加不说,反而减少了。即使如此,他那边要么是有人受了些重伤,要么就是轻伤,竟然没有人伤亡。阁中几个级别高的人都认为,有人在帮炎辰。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最近不断有人很是隐晦的打听梅花阁的事情,甚至在我们联络站附近探查。有人怀疑,有另一个组织,也在调查梅花阁。阁中偶然有人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过了几天,阁中人就会发现他的尸体。如果是那个神秘的组织,那么这个组织,势必是跟梅花阁是敌对的。」 司空涵将近来梅花阁的情况非常详尽的讲给贝雨田听。 贝雨田静静地听她说完。 神秘组织? 在创立梅花阁时,她并没有发现什么神秘组织。 想到炎辰身边的人确实换了一些,尤其是想到那个沈一,虽然没有跟他交手,但是上一次遇到梅花阁刺杀,看他解决黑衣人,一招一式,都带着满满的杀气,丝毫不给黑衣人喘息的余地。 难道说,这神秘组织,是炎辰的? 那要不要利用梅花阁,将那个神秘组织引出来? 不行,还不能这么做。 万一这个神秘组织被炎亦墨发现,并找理由派兵将这个神秘组织消灭,那跟他对上的炎辰岂不是没有了任何筹码,等待他的将是同她一般悲惨的命运。 想到此,贝雨田决定将这件事瞒下,于是她转移了话题。 「以后,梅花阁再有什么动作,你定要告知于我。这样,我也好想办法应对,即使暂时杀不了炎亦墨,我也不会让他如意,让他好过。」 「好。不过,我怎么传信给你?难道还是在这里等你吗?」 贝雨田摇头:「不行,我目前在博源书院学习,很少会回家。」 贝雨田凝神,在大脑中搜寻着她可以信任,并且不会被人怀疑的可用之人。 血云府中有炎亦墨的人,目前是不可用的。 书院也不行,人太多,也太杂,况且,看她不顺眼的人也有,她不能冒险。 能用的,只能是宜中城的人。 但是城中,她又委实没有认识的人。 城中,城中,突然,一个人的名字涌入她的大脑,让她心中一喜,她怎么将她给忘记了。 黎焉婉,她也在书院担任教习。而且,对她的人品,自己也信得过。况且,自己之前请她,就打着司空灵羽的名号。 最重要的是,炎亦墨不知道她跟司空灵羽是认识的。司空涵将消息传给她,然后她再转给自己,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想到此,贝雨田看着司空涵道: 「博源书院,有个叫黎焉婉的教习,你有什么事情就传信给她,或者告诉她见面地点,我们再见面说。」 「好。」 看司空涵点头,贝雨田起身: 「我出来的时间不短,该回去了。你也赶紧赶回阁中,莫要让人怀疑。」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个向村中掠去,一个消失在山上树丛中。 回了家中,贝金水和李美还在沉睡,贝雨田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脱衣重新躺下。 第二日,她又在家中陪了贝金水和李美一天,第三日一早,骑马离开了永安村。 进了宜中城,她并没有回血云府,而是先去了书院,向督学销假,按照书院课程,听学了多半日。到了夕阳西下时,方回到了血云阁。 可是,刚回到血云阁,她就发现不对您。 血云阁往日服侍的人,只有白梅、绿竹、秋菊、碧兰,还有一个李竟经常出入。现在,炎辰的门口竟然站着沈一,还有他的几个兄弟。 看到自己进来,他们眼中杀气不自觉泄露出来,不过发现是她之后,瞬间又隐藏了起来。 「沈一,可是出什么事了?」 不等沈一开口,贝雨田神识就听到空间声音响起: 【叮!空间任务触发:救下炎辰。】 「救炎辰?上次他受伤,空间都没有触发任务。那么这次说让我救下他,难道炎辰有性命之忧?」 想到此,贝雨田有些焦急的就要进入炎辰的房间,不想,她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臂,阻了她的路。 贝雨田看向胳膊的主人,乃是沈一: 「沈一,你什么意思?」 「贝姑娘,您还是在外面等候吧。郎中在里面正在给主子诊病,您现在恐怕不方便进入。」 贝雨田眼神凌厉看着沈一: 「这是你主子吩咐的?」 沈一低头,沉默不语。 「哼!」贝雨田嘴角一瞥,对着屋内低声喊道,「李竟!」 很快,门被打开,李竟出现在贝雨田面前。 「姑娘,您终于回来了。您快进来看看主子。」 贝雨田没有动,眼睛瞥向身前的胳膊。 「沈一,把手拿开!」 沈一看了看李竟,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贝雨田,收回了手。 李竟将门大开,引着贝雨田进入房中。 待到床前,贝雨田就看到了炎辰。 只不过,此刻的他昏迷不醒,而且脸上竟是紫黑色,显然是中毒的症状。 「他中毒了!」 贝雨田皱眉道。 「是。郎中已经看过,但是,并没有发现主子中的是什么毒。而且,主子的一切吃食,我都有检查过,并没有毒。就连屋中我们也四处翻找过,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有毒的事物。」 贝雨田迅速扫了眼房间,发现确实有些凌乱。 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自然就无法研制解药。果然,很麻烦。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炎辰,从他的气息中,贝雨田感觉到,他的气息逐渐变得微弱。如果再没有研制出解药给他服下,恐怕,他就真的性命不保。 贝雨田随后又扫了眼房中,发现除了李竟,还有几个郎中在。 如果她要从空间拿解药,那么这几人势必不能看到。眼下,能发号施令的,只有李竟了。 想到这,贝雨田抬头,不敢有丝毫耽搁对着李竟吩咐: 「李竟,你们都出去。」 几个郎中一听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齐看向李竟,都没有动。 就连李竟也愣愣的看着贝雨田,没有说话。 看他们都不动,贝雨田有些焦急喊道: 「快点,再晚上一会儿,恐怕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贝雨田盯着李竟的眼睛,坚定道: 「信我!」 李竟点点头,挥挥手,带着所有郎中出了房间,然后将门给带上。 看他们都出去,贝雨田坐在床边,用神识跟空间对话。 「空间,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的,主人,请说。】 「一个人面色呈紫黑色,中了什么毒?你可有解药?」 【一般中毒,都是这种情况。主人,还有没有其他症状?】 其他症状? 贝雨田抓起炎辰的手,将他的袖子向上撸起: 「他的手臂上呈现丝状紫色。」 【主人,您看看,他的胸口处,是不是红色?】 贝雨田顾不得男女之别,伸手扯开炎辰的衣袍,果然在他的胸口看到了一团红色。 「有。这是何毒,这么奇怪?」 【主人,他中的是一种叫玄炎幻草的毒。这种草被人食用,或者被人吸进身体,会让人陷入幻境,不容易被人发现,但是中毒人的身体会越来越弱,直至没了呼吸。】 「你可有解药?」 【有。】 「快给我。」 刚说完,贝雨田手中就多出两个瓷瓶。 她看到一个瓷瓶上写着定灵丹,一个瓷瓶上写着还神丹。 「这两个同时给他吃下吗?」 【不是的,主人。这个玄炎幻草很是奇特。如果是普通人中招,顶多就是昏睡三日,然后就没事了。可是如果是有内力的人中招,它先是侵蚀人的内力,然后才会蚕食人的身体,最后导致中招者殒命。先给他服用定灵丹,其实是将他的内力隐藏起来,让玄炎幻草没办法再侵蚀他的内力。然后,再给他还神丹,能够慢慢将他从幻境中唤醒。】 「好,我知道了。」 说完,贝雨田就将定灵丹喂到炎辰口中。 可是,等了一会儿,发现丹药依然在他口中,并没有消融。 「为何丹药没有入口即化?」 ------------ 第99章 再次中毒 【主人,这个药是需要用水送服的。】 贝雨田起身,倒了杯水,快速回到床边。 她手上用力,将炎辰从床上扶起,然后把茶杯递到他嘴边。 炎辰昏迷不醒,唇瓣紧闭,喂了茶水,茶水却顺着他的唇角流了出来,药丸依然在他口中没有融化。 吃不下药,如何解毒? 贝雨田的想法,不知不觉就透过神识,传到了空间那里。 【主人,你可以嘴对嘴,将水喂到他的口中。】 空间利用神识提醒。 听到空间的提醒,贝雨田皱起了眉。 视线下移,落在了炎辰紫黑色的唇瓣上。 过了片刻,她叹了口气,终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鼓着腮帮,却突然没了下一步动作。 「咕咚」一声,口中的水居然被她咽下。 「李竟,你进来一下。」 贝雨田冲着门外扬声喊道。 李竟已经见过她给炎辰药,所以,这次喂药,她不用避讳李竟,这喂药的事,让他来就行。 李竟应声推门进来,然后转身,将门关上。 「贝姑娘,主子他——」 看着炎辰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呼吸还是很微弱,现在贝雨田又将他叫进来,难道是想告诉他,主子…… 贝雨田一抬头就看到李竟哭丧着一张脸,眼中带着绝望的看着他主子,连忙出声,制止他的胡思乱想: 「不管你在想什么,赶紧打住!我叫你进来,是给你主子喂药,不是让你给他办身后事。」 说完,贝雨田干脆利落地将手上茶杯递了过去。 看着手上的茶杯,李竟懵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喜色:「将水喂到主子口中就可以了吗?」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主子现在昏迷不醒,一个人是喂不进去的,所以才将你叫了进来。我们配合一下吧。」 贝雨田扶着炎辰,李竟一手捏开自家主子的下巴,将茶水喂了进去。 听见他的吞咽声,贝雨田松了口气。 这定灵丹终于喂了下去。 李竟小心翼翼将他放下,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看来定灵丹开始起作用了。 「贝姑娘,主子的脸色为何还是紫黑色,您的药管用吗?」 李竟仔细端详着炎辰的脸色,眉头深锁,脸上担忧不见散去。 「你急什么,他中的毒,会蚕食他的内力。刚才喂他的药,只是将他的内力隐藏起来,等过一会儿,再喂他一颗药,就可以让他苏醒。等他醒来,基本就没事了。」 贝雨田简单的给李竟解释了一下。 大概一刻钟后,贝雨田又将一颗药丸放进炎辰口中。 李竟再次扶起炎辰,她捏住炎辰的嘴巴,将水喂到他的嘴里。 看他将药和水一起吞下,贝雨田才示意李竟将他放到床上。 这次,药效就比较明显。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炎辰的脸上的紫黑色就能肉眼可见的慢慢退去。 直至两刻钟后,他脸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见此,贝雨田急忙撸起他的袖子,查看他的胳膊上的紫色是否退去。 看到他胳膊也是正常肤色,贝雨田又看向一旁一脸诧异的李竟,悠悠道: 「李竟,你扒开你主子的衣服,看他的胸口处,还有没有一片红色。」 李竟听命行事。 贝雨田为了避嫌,转过了头,没有看。 「贝姑娘,主子胸口现在只有一点红色了。」 贝雨田看着桌子, 淡淡道: 「恩,你看着,直至红色完全消失,就可以将你主子衣服穿好即可。」 「是。」 又过了一会儿,李竟的声音再次响起: 「贝姑娘,好了。您可以转过头来了!」 听见他如此说,贝雨田视线重新回到炎辰脸上。 他的脸色隐隐出现一些健康的红晕,以他的身体底子,应该很快就能苏醒。 「好了,他的毒已经完全解了。后面,就等他醒过来就好。但是切记,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 贝雨田盯着炎辰又看了一会儿,同时凝聚心神,倾听空间,发现,并没有听到完成任务的声音。 难道,空间反应有些慢了? 想到有这种可能,贝雨田不再逗留,抬脚,出了房间。 等在外面的几个郎中和沈一等人,听到开门声,皆看了过来。 沈一跨步上前,焦急道: 「姑娘,我主子的毒可解了?」 贝雨田一挑眉,看着沈一,淡淡道: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再不理他们,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一看贝雨田走远,皱着眉头,看了看跟着自己的几个兄弟,正言厉色道: 「你们在外面守着。诸位郎中,跟我一起进去,给主子再看看。」 说完,沈一进了房间。几个郎中互看一眼,也跟了进去。 「李竟,主子如何了?」 进了房间,沈一就看到李竟坐在炎辰身边守着。 看他进来,才抬眼扫了一下,待看到他身后的几个郎中,眼神停了一会儿,才重新看向沈一: 「主子应该没事了。」 沈一有些不敢置信,随即想到什么,对着身后的几个郎中挥挥手: 「麻烦诸位再给主子看一下。」 李竟并没阻止。 不是因为他不相信贝雨田,而是想知道,主子大概什么时候醒过来。 只有这样,才能让主子好好回忆,他究竟接触了哪些人或者物,他好着手调查,将下毒之人揪出来。 如若不然,日后那人肯定还会对主子下手。 几个郎中挨个给炎辰把脉,凡是把过脉的,脸上表情,无一不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待他们全部把完,沈一急忙开口: 「怎么样?」 他们相互看了急眼,随后就有一人站了出来: 「主子已经无碍。现在没有醒过来,是因为之前被毒伤了一些根元,睡一会儿,就没事了。不过——」 「不过什么?」 李竟开口。 郎中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李总管,刚才那位姑娘是何来历?能不能请她给才疏识浅的我们说一下,这毒乃是何毒?我们几人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毒药。」 听他们如此说,沈一也看向李竟: 「我也从未见过。李竟,你倒是说说,这毒究竟是何毒?」 李竟幽眸微闪,扫了眼众人,随即摇摇头: 「这个,等主子醒过来再说吧。」.. 刚才贝姑娘并没有告诉他,主子中的是什么毒。 还有,贝姑娘给主子解毒这件事,他要请示主子要不要说出来。毕竟,往日姑娘给主子的药,都是避着人的,除了主子和他,没有其他人知道。 还有,上次主子就怀疑,府内有他的人混入,现在,还没有找到。如果贝姑娘暴露,引来杀身之祸... 想到此,李竟更 加坚定,他不能说。 看问不出什么,沈一也没再坚持。 「走吧,你们先去休息,等主子醒了,还请诸位郎中再过来给主子把脉。」 说着,沈一就伸手请几位郎中出去。 「等一下!」 他们刚走到门口,李竟突然发出一声疾呼。 沈一被惊了一下,急忙转身,走到李竟身边,不用李竟说什么,他的眼中也露出惊诧和焦急。 刚才面色已经恢复正常的炎辰,此刻脸上竟隐隐又透出些紫黑色。 一开始,只有少许,慢慢的,脸上的死黑色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浓郁。 李竟急忙学着贝雨田刚才的样子,撸起炎辰的胳膊,发现他的胳膊上也出现了丝状紫色。 他又急忙扯开炎辰的衣衫,看向炎辰的胸口,红色竟也隐隐出现。 「毒没解!快,沈一,快去叫贝姑娘!」 沈一虽然不懂李竟的行为,但是主子的脸色,由不得他耽搁。 身影一闪,房中便没了沈一的身影。 很快,贝雨田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验车房内,沈一跟在她的后面。 「出去。」 这次,不用李竟发话,沈一自觉的带着几个郎中出了房门。 「李竟,你也先出去,一会儿,等我叫你,你再进来。」 李竟愣了一下,没有耽搁,起身出了房间。 看他们都出去,贝雨田坐在床边,并没有急着拿解药喂炎辰,而是皱着眉头,开始神识跟空间对话。 「空间,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服用解药,为何毒会再次发作?」 空间很是安静。 贝雨田凝眉,以为空间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张口打算再问,这时空间声音才响起。 【主人,刚才他的毒确实已经解了。他现在这样,应该是再次中毒所致。】 「再次中毒?你意思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次给他下毒?」 【是的。】 听到空间肯定的答复,贝雨田身子一颤。 从刚才到现在,她只不过离开一瞬,是谁,本事这么大,短短的功夫,竟再次下毒成功? 「李竟,进来一下。」 她离开后,李竟一直在这里,他应该知道,都有谁进来。 门外的李竟听到屋内贝雨田叫他的名字,急忙推门进入。 「姑娘,怎么样?」 贝雨田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 「刚才我离开,都有谁进来?」 李竟看着贝雨田,沉吟一下,很是认真答道: 「刚才姑娘离开后,我一直在这看着。然后,沈一和几位郎中进来了。过了一会儿,主子就……」 李竟话虽没有说完,贝雨田就明白了他后面未出口的话。 「如此说来,并没有其他人进来。李竟,那些郎中,可是你们主子信任之人?」 李竟迟疑了一下,点头,随即,他好似想到什么,眼中有些惊疑不定: 「贝姑娘,您的意思是——」 贝雨田伸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墙。 李竟瞬间明白,她是想告诉自己,「隔墙有耳」。 于是闭了口。 「我让沈一带他们下去,搜一下他们的身。如果是他们其中一人,那毒药肯定还在那人身上。毕竟,沈一一直看着他们,没有一人离开过,那人也就没有机会将毒药处理了!5」 听了李竟的话,贝雨田思索了一下,点头赞同。 李竟看她点头,随即就出了房间。 听着外面的动静,贝雨田知道,李竟在按照她的意思办事。 一刻钟后,李竟去而复返。 贝雨田抬头,看到他对着自己摇摇头。 不是那些郎中,李竟和沈一更不可能,因为如果他们二人有一个不是炎辰的人,那么上次黑衣人动手,他们必定也会出手。 想到此,贝雨田心脏猛地收缩,双拳紧握。 不是他们,那能接触炎辰的,似乎只剩下她自己。 以前军中不是没出过细作。 爹爹和哥哥们想尽办法,想要找出细作。可是找来找去,没有一点线索。 爹爹曾说,有时候,细作就在眼前,你以为他是个最值得信任的人,也是最不可能是细作的人,那么到最后,给你致命一击的,也正是你最信任的人。 想到此,贝雨田用手覆住眼睛,嗓音有些低沉: 「李竟,你先出去一下,容我想想。」 ------------ 第100章 找到毒从何而来 李竟瞥了眼床上的炎辰,看他暂且呼吸平稳,就转身出了房间。 「空间,你能查探出我身上有何异样吗?」 【能的,主人。】 「那你现在查探一下!」 【好的,主人。】 她一边命令空间查探,一边回想,自己是否接触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物。 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就让她更感觉到下毒之人的厉害之处,竟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如今她回想,都没有发现丝毫破绽。 不过,有一点很是可疑,如果是她身上有毒,为何她没事? 【主人,已经查探完了。你身上,确实有玄炎幻草的气味。】 果然。 怪不得,她刚才明明给炎辰解了毒,空间却没有传来完成任务的声音。看来,刚才毒刚解,他就再次中毒了。 既然问题出在她身上,她自然要一探究竟。 贝雨田低头,在自己身上搜寻着。 可是摸遍全身,她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 难道是在她后背? 想到此,贝雨田走到屏风后,伸手解开外衫,刚准备查看外衫后背处,不期然,手被什么东西打到。 突然,她看到手被打到的地方,竟出现一些不太明显的粉末。 刚才打了她一下的,正是她戴在腰间的荷包。 这个荷包,是碧兰去寺庙,给她求来的。她刚戴了些时日。 贝雨田将荷包取下,将衣衫穿上,走出屏风,找了个盘子,将荷包里的香灰倒了出来。 待看到里面的香灰,贝雨田震骇不已。 因为在香灰中,她看到淡淡的紫色。如果都是香灰,不可能会出现紫色。 原来,问题真的是出在她身上。 不过,为什么她没有中毒?还有,她接触的人也不少,她还回了趟家,还有司空涵,他们此刻岂不是—— 想到此,贝雨田心中担忧万分。 不行,她得回家看看。 刚想到此,空间声音再次在她神识中响起。 【主人,你不必担忧。这毒药,短暂的接触没事,如果长时间接触,才会中毒。】 「为何我佩戴这么几日,却没有任何事?」 【主人没事,是因为你之前服用过空间高效解毒丹,你的身体,现在可以对毒药起到免疫的作用。】 听到这话,贝雨田皱着的眉头并没有舒展,毒药对她不起作用,但是,李美和贝金水,却没有服用过高效解毒丹。 看着盘中的香灰,贝雨田脑中浮现碧兰永远带着淡笑的脸庞。 难道她是炎亦墨的人? 可是,如果她是炎亦墨的人,她如此聪慧,怎会在自己的荷包里动手脚,荷包被发现,她的身份,自然也会被发现。 如果不是她,谁又能在她的荷包上动手呢? 不过,这些问题,还是等炎辰醒来后处理吧。毕竟,碧兰是他府上的人。 贝雨田走到水盆边,仔细净了手,又扫了眼自己的衣衫。 刚才她手上被打到,都沾染了一些粉末,更何况衣衫呢。 「李竟!」 李竟应声推门进来。 「去给我找一身干净的衣衫来。记住,不要我房间的衣衫。」 听到贝雨田的要求,李竟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听话的出去办事了。 贝雨田自是看出李竟的不解,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不一会儿, 李竟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件衣衫,李竟的脸颊还有些微红。 这拿几件衣衫,为何会脸红? 贝雨田虽有些纳闷,还是拿起托盘,进了屏风后。 待她拿起衣衫准备换时,才知道李竟为何脸红了。 这外衫,明显是男装,而且她还穿过,正是那日去操练场,穿的炎辰的衣衫。.. 可是衣衫下面,竟然还有一件月白色肚兜。 好吧,李竟想得很是周到。 换好衣衫,再次净了手,贝雨田才唤李竟和沈一一同进来。 贝雨田手指着盛放香灰的盘子,看着沈一幽幽道: 「沈一,将这盘香灰收好,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碰。还有,你也屏住呼吸,不要吸了它,哪怕少许。另外,把香灰放好后,找个信得过的人,跟着碧兰,不要让她知道。」 吩咐完沈一,贝雨田又看向李竟: 「你留下。」 李竟点头,沈一按照吩咐,小心翼翼的将香灰端了出去。 「李竟,将你主子扶起。」 李竟听命行事,不置一词。 贝雨田按照刚才的顺序,先是给炎辰喂了一颗定灵丹,停了一会儿,又喂了颗还神丹。 好在,这次中毒的时间不算久,炎辰很快就恢复,时间比刚刚那次要短一些。 「姑娘,这次好了,主子不会再——」 「不会!」 不等李竟说完,贝雨田就打断了他的话。 「李竟,我有急事,要回家一趟,这里,就靠你了。不过你放心,毒我已经找到,你主子不会再有危险。」 李竟本想留下贝雨田,但是看到她坚定的眼神,只得点头: 「好,姑娘路上小心。」 半个时辰后。 炎辰醒来。 刚一睁眼,炎辰就看到守在床边的李竟。 虚弱的眸中微微一亮,低声道: 「李竟!」 本在思索的李竟,猛然间听到炎辰的声音,身子一震,接着看向床上的炎辰,急忙行礼,然后起身将炎辰扶起: 「主子,您终于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我怎么了?」 炎辰靠在床头询问着李竟。 李竟抿唇,然后将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了炎辰。 听罢,炎辰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沉默不语。 久久,才开口: 「去将沈一叫过来。门口的那些郎中,也喊进来。」 因为郎中就在门外,李竟开门,就将他们叫的进来,随后,又叫了门口的属下,去叫沈一。 办完炎辰的吩咐,他重新回到房间,站在一旁,等候炎辰的吩咐。 「今日,你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炎辰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郎中。 那几人都低垂着头,听到炎辰的问话,大气都不敢出,有个胆小的,直接双手伏地,头都碰到了地面。 看他们没有人说话,炎辰也不再转弯抹角: 「今日所发生的事,我不管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以及猜到什么,全部给我烂在肚子里。如果今日的事情传出去,那我就当你们嘴没有管好,到时,我会直接让你们永远都不能开口。听清楚了吗?」 几人连忙磕头齐齐回道: 「主子,小的听清楚了/明白了,听清楚了/明白了!」 「恩,出去吧。」 他们刚出去,沈一就进来了。 「主子,您叫奴才! 」 炎辰点头,指着身边,示意他再近一些。 刚醒过来,炎辰发现,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说了那么几句话,就有些累了。 但是,还有一事,他不得不关心: 「碧兰可派人跟着了?」 「主子,已经找了我们信得过的人暗中跟着。一旦发现什么,就会立刻来回禀您。」 「不要打草惊蛇,看看有没有跟她接触频繁的人。还有,这几日,她的所有动向,都要记录下来。至于那香灰,保存好,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是!」 「李竟,你暂时守在这里,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让人发现我这里有什么异常。等贝雨田回来,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李竟点头,然后眼神示意沈一出去安排,他则扶炎辰躺下,看他闭眼休息,这才走到一边安静的守着。 「驾!」 贝雨田甩着马鞭,策马奔驰,将马的速度放至最快。 她一边赶路,一边在心中祈祷:李美和贝金水千万不要有事,不然,她这一生,都不会安稳。哪怕是回到过去,她也会带着愧疚。 【叮!空间任务完成,等待下一个空间任务触发。】 急于赶路的贝雨田突然听到空间提示音响起,知道是炎辰醒了,而且已经没有任何危险,心中松了口气,但是手上的缰绳和夹紧马腹的双腿,依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原本一个半时辰的路,硬生生被她压到了一个时辰。 很快,她就来到了永安村附近。 「吁!」 下了马,贝雨田将马牵到一个隐蔽处: 「出来!」 一道黑影闪过,就看到一个黑衣人跪在贝雨田身前。 「你在这里看着马,我去去就回。」 说完,不待黑衣人回应,贝雨田身影一闪,飞快地向永安村的方向掠去! 进了村,贝雨田躲避着村里人,来到自己家墙边,侧耳倾听院中的动静,发现很是安静,一跃,悄无声息地跳进了院内。 现在夜幕降临,按照往日作息,李美和贝金水应该在家才是,为何此刻,家中一点光亮都没有? 难道…… ------------ 第101章 亲自送她 想到此,贝雨田瞳孔骤缩,心中一阵刺痛,伸手推门。 推了一下,门竟没有推动。看来门从里面插上了。 皱了皱眉,贝雨田急忙走到自己房间的窗户处,试着用手推了一下,窗户动了。 她从窗户进了房间,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李美和贝金水房门处,屏息,侧耳倾听,听到从他们房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她瞬间松了口气,但是,依旧没敢放松,毕竟,炎辰在幻境中,也是有呼吸声。 想到此,她又轻轻地将房门推开稍许,透过门缝,贝雨田看到了贝金水的脸颊。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贝金水的脸颊是红润的,并没有如炎辰脸上一般的紫黑色。 李美的睡脸是白皙中透着些红润,也没有紫黑色。 确认他们都没有任何异样,贝雨田才觉得心脏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深吸一口气,将门悄悄带上,贝雨田又从窗户处翻了出来。 很快,身影消失。 一刻钟后。 「姑娘。」 「恩!走吧,我们回去。」 一个多时辰后,贝雨田骑着马进了血云府。 这一夜奔波,贝雨田直接回了血云阁,想要休息一下。哪里想,刚踏进院子,就看到炎辰房间门被打开,然后,就看到李竟站于门内。 「姑娘,您回来了!」 贝雨田点头:「你主子可醒了?」 「醒了。」 「那就好。我先去休息了,如果辰公子有什么事吩咐,你让秋菊来叫我。」 看李竟点头,贝雨田没再说什么,推门进了自己房中。 翌日清早。 「姑娘,您醒了吗?」 贝雨田刚起床,隔着门就听到秋菊的大嗓门。 「醒了!」怕她继续这样叫唤,扰到炎辰,再被李竟教训,贝雨田连忙应声给她开门。 「姑娘,姑娘,怎么办,怎么办?」 刚打开门,秋菊就扑了进来,双手紧紧抓住贝雨田的手,满脸焦急的样子。 「发生了何事?」 贝雨田蹙了蹙眉,看着秋菊问道。 「碧兰,碧兰,碧兰她——」 秋菊急得跺脚,嘴中一直重复叫着碧兰的名字。 见此,贝雨田急忙用手拍着秋菊的手,轻声安慰: 「来,深呼吸。」 秋菊很是听话的深吸几口气。 「好了,慢慢说,不要着急。碧兰怎么了?」 看她稍微平静一些,贝雨田才开口询问。 「姑娘,昨晚,碧兰跟我是一起睡的。可是,今日寅时,我起床更衣,发现她不在床上,我以为她也去更衣了。可是,等我更衣回来,她还没有回来。我想着我再等她会儿——」 「可是,直到天亮,我都没有见她回来。于是,我就穿好衣服,在府中找了一阵,也没有找到她。我就赶紧来找您了。您快想想办法,她一个女子,您说,这万一,万一要是……」 说着说着,秋菊眼框通红,眼看着眼泪就要扑扑往下掉,贝雨田急忙道: 「别急,别急。我这就去问问李竟,兴许公子派她出去做事了。你先不要急,也不要声张,我去问问再说。」 看秋菊听话点头,贝雨田急忙出了房间,走向旁边炎辰的房间。 「叩叩叩!」 门打开,李竟就看到贝雨田站在门外,眼中带着些惊讶,随即向贝雨田拱了拱手: 「姑娘,您这么早就过来看主子?」 「辰公子醒 了吗?」 「进来吧!」 不等李竟回答,炎辰的声音传来,不过明显感觉有些中气不足。.. 听到主子吩咐,李竟急忙让开,让贝雨田得意畅通无阻的进了房间。 炎辰双手支床,撑着身体起来,靠向床背,一边看着贝雨田淡笑道: 「这么早过来,是想要报答吗?」 「如果辰公子肯给,奴婢当然不会拒绝。」 「那要看你要的是什么。」 「恢复我的自由之身!」 「这个不行,换一个。」 「那没有了。不过有一事,倒是要跟辰公子说一下。」 贝雨田淡漠道。 「何事?」 「昨日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炎辰看着贝雨田点点头。 「那安排跟着碧兰的人,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贝雨田眼睛紧盯着炎辰,等着他的回答。 听她这么问,炎辰眼中带着些不解,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抬头看着李竟,厉声道: 「李竟,去问问。」 「是,主子。」 李竟应声出去,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刚想凑到炎辰耳边说些什么,就被他制止: 「你直说就好,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闻言,李竟直接开口: 「主子,我们的人一直跟着她。但是,刚才回来的人来报,说昨晚跟着她,一直看到她进了博源书院。因为书院人比较多,我们的人怕被她发现,所以远远的跟着,后来,在书院就失去了她的踪影。」 「我们的人无奈,只能在书院外面守着,可是,直到刚才,都没有见她出来。」 李竟脸色不太好看,毕竟,是他大意,只找了一个人跟着。眼下人丢了,万一主子怪罪,或者她再谋划点什么,那就不好办了。 听了这话,炎辰和贝雨田互看一眼,眼中有着只有两人才能明白的意思。 贝雨田心中一沉。 如果她是见她的联系人,天亮之前应该就能回来。可是至今未归,恐怕很可能会遭遇不测。 看来,她的幕后联络人应该已经知道,她被人跟着了。不过,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可以确定,她的联络人,极有可能是书院中人。 但是,书院这么多教习和学生,究竟会是谁呢? 贝雨田和炎辰都沉默不语。 李竟看看自家主子,再看看贝雨田,没敢出声。 片刻后。 「你是怎么发现碧兰不见的?」 炎辰看着贝雨田低声问。 「她跟秋菊一个房间休息。秋菊夜晚更衣,就发现她不见了,今日一早,就赶紧来告诉我。」 贝雨田实话实说。 「你是如何回答她的?」 「我就说,李竟可能安排她去办事了,让她先不要声张。」 听了贝雨田的回答,炎辰满意的点头,很是赞同道: 「你做的对。现在敌暗我明,她的失踪,不宜声张。一会儿你见到秋菊,就跟她说,碧兰被李竟派出去办事,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到时,我会再给你安排一个使唤丫头。」 「不用,秋菊一个就够了。我这就回去跟她说,辰公子好好休息,我用完早饭,就去书院了。顺便看看,能不能在书院找到碧兰的蛛丝马迹。」 炎辰点头,目送贝雨田出了房间。 「姑娘,李总管怎么说?」 秋菊见贝雨田回来,急忙上前询问。 看着秋菊眼中的担忧,贝雨田微笑着道: 「无事,原是李竟派她出去办事了。这件事,估计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后面这些日子,就辛苦你一个人了。」 秋菊眼中担忧慢慢消散,又听到她这么说,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姑娘哪里话,服侍姑娘是奴婢应该做的,怎么能说辛苦。碧兰无事就好,可吓死我了。」 很快,秋菊就恢复如常,开始服侍贝雨田用早饭。 用完早饭,贝雨田像往常一样,打算坐马车,去书院。 刚撩开车帘,就看到一个人早就坐在了马车上。 看着此刻应该在房中休息的炎辰,贝雨田很是不解: 「既然辰公子要用这辆马车,那奴婢就换辆马车吧。」 说着贝雨田就放下车帘,打算再马厩这边,再换辆马车乘。 「等一下。」 刚松开车帘,就被炎辰叫住。 炎辰头从车窗处探了出来,叫住欲要离开的贝雨田。 贝雨田看他脸色还有些微苍白,但感觉比今早看到他时稍微好了一些,心中忍不住感叹,他恢复的还挺快。 「辰公子还有何事吩咐?」 「我没有其他事要办,你先上马车再说。」 说完,对着贝雨田招手,示意她上车。 贝雨田蹙眉,但是也没有磨叽,直接抬脚上了马车。 「辰公子要说什么,竟然不顾身体,事情这么着急吗?」 听着贝雨田询问,炎辰却答非所问: 「昨日多谢你给我解毒。想不到,你又救了我一命。」 炎辰没有拐弯抹角,直接点明他今早出现在她马车上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一个原因,他现在也没有搞清楚。但是有一点他很明白,如果没有亲眼看着她平安进了书院,他心中很是不安。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那奴婢还要跟辰公子说一句抱歉。严格来讲,这毒,是在我身上发现的,也就相当于,是我给辰公子下的毒,辰公子不怪罪,已经是万幸。」 「怎么会怪罪。再说,你也是深受其害。说来说去,这毒,终归是我府上的丫鬟下的。好在你没事,不然,我也没脸跟伯父伯母交代了。」 看着今日有些怪异的炎辰,贝雨田抿了抿唇,试探道: 「辰公子是想去书院寻找碧兰吗?」 炎辰一挑眉,看着她摇摇头。 「也是,这种小事,怎能劳烦辰公子亲力亲为。」 说完,贝雨田就没再开口,毕竟,对于他要去干什么,她不是很感兴趣。 看她没有再问,炎辰倒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她:他是专门来送她到书院的。 直到书院门口,炎辰才再次开口: 「贝雨田,如果在书院中有什么事,记得去找王永安教习。」 贝雨田身子一顿,随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王永安是他的人。 呵,隐藏还挺深,之前一起去临江城,两人看着像陌生人,原来全是装的。 不过,他的好意,她怎会拒绝: 「好的。」 看她进了书院,炎辰才对着杜仁吩咐: 「回去吧!」 进了书院,贝雨田没有像往常般,直奔芙蓉院,而是放慢了脚步,仔细观察着每个角落。 ------------ 第102章 回信 可是一路行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人跟踪她。 奇怪,这么一个大活人,难道就这样凭空消失?而且,书院这么多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可是一路上,碰到人不少,并没有听到他们谈论昨晚的事情。 贝雨田满肚子疑惑的来到芙蓉院。 「贝雨田,你怎么才来。」 刚进院子,就看到李溶溶对着她指手画脚,语气中带着些敌意。 「我什么时候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贝雨田眯着眼睛,冷冷回她。 看她眯起眼睛,李溶溶瞬间就失了气焰,毕竟上一次,她也是眯起眼睛,然后她就开始浑身发痒的。 怕她再次出手,李溶溶急忙改了颐指气使的架势,对着她放柔了语气: 「那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黎教习已经在书室中等了你很久了。」 看她不是要找麻烦,贝雨田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点头,准备进书室。 刚走两步,发现李溶溶竟紧紧跟在她的后面。 「还有事?」 看贝雨田回头看她,李溶溶连忙脸上堆起笑容,手上锦帕也被她拿在手上不断揉捏: 「就,就是,听说,这黎教习是你请来的。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跟黎教习说一下,让她私下作为我的师傅,教导我,教导我宫中的一些礼仪?」 「你也要参选秀女?」 被她一语识破,看着她眼中的不在意,李溶溶也没有恼,笑着点头: 「求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看着放低姿态的李溶溶,贝雨田并没有如她所愿: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去请黎教习。还有事吗?」 李溶溶站定不语。 见此,贝雨田没有任何迟疑,转身进了书室。 书室中。 黎焉婉抬眸,看到贝雨田走了进来。 贝雨田缓步上前向她见礼: 「让黎教习久等了!黎教习此番来找学生,可是为了考察学生的礼仪?」 黎焉婉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似的,便笑着点头: 「是呀。听说,书院中你的礼仪很是不错,最近几日礼仪教导,都没有看到你来听课,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荒废了。」 黎焉婉是个聪明人,立马顺着贝雨田的话说了起来。 贝雨田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黎教习,您不妨边走边考学生。」 黎焉婉起身,贝雨田跟在她的身旁,两人一起离开了芙蓉院。 在门口,遇到还没死心的李溶溶,不过看到贝雨田还在,她犹豫再三,终究没有上前。 看她们远去,李溶溶眼中都是不满,嘴上也没好气的嘟囔:这个贝雨田,明知道我要求黎教习教授宫中礼仪,还把黎教习带走,果然没安好心。 她是不是怕我以后进了宫,当了娘娘,就治她的罪呀? 李溶溶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很大,看着贝雨田背影的眼神,就充满了嘲讽和轻蔑。 直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贝雨田和黎焉婉才停了下来。 黎焉婉四下扫了一眼,看没有人,这才将手伸进袖中,待她拿出时,手上多了个信封,信封上,写着她的名字。 「今日一早,我刚起床,就在枕边发现了这封信。信上有你的名字,应该是有人让我带给你的。不过你放心,信中的内容我没看。」 黎焉婉一边将信递到贝雨田手上,一边低声解释。 「多谢黎教习。」贝雨田边道谢,边接过信封。 「好了,你看信吧。我先离开了。」 看她离开,贝雨田眉眼一挑,唇角微勾:果然没有找错人。 手上迅速拆开信封,打开信纸,就看到寥寥几个字,但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血云府,他的手笔。」 她的猜测没有错,这毒,果然是炎亦墨让人下的。只不过,碧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还不能确定她是被胁迫给他做事,还是本就是他的人。 手上信件已经看完,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贝雨田掏出火折子,将信件烧毁。 看着信件已经尽数化为灰烬,又用脚将灰烬踩碎,这才放心离开。 今日她虽在书院待了一天,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院中转悠,可是将书院转了个遍,都没有看到碧兰的身影。 看来,她应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不然,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 线索就此断了,书院中究竟谁是她的接头人,她和炎辰都未可知。 想不到,这炎亦墨手伸的很长,不止在血云府安排了他的人,就连书院都有他的人。以后,在书院,恐怕她再不能恣意行事。 到了傍晚,出了书院,贝雨田就看到杜仁直挺挺的站在马车旁等她。 走近,贝雨田看着杜仁一脸紧张的紧张的样子,就连眼睛,都目不斜视。 「杜大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接我,你紧张什么?」 「姑,姑娘,奴才,奴才没紧张。您,您快上车吧。」 杜仁嘴上说着没紧张,可是话都说不利索了,很难让她信服。 看他不愿说,她也就不再追问。就着杜仁放好的上车凳,上了马车。 弯身刚进马车,就立马明白杜仁的紧张从何而来。 「辰公子,您就这么闲?还是说,您的身体是铁打的,连休息都不用吗?」 看着斜躺在马车中的炎辰,贝雨田忍不住出声揶揄。 心中忍不住犯嘀咕:这人被毒了两次,难道脑子被毒出问题了?早上出现在她马车中也就算了,怎么这傍晚,还出现在马车中? 聪明如炎辰,自然听出她的揶揄,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副无辜的看着她道: 「我已经在家中躺了一天了,很是无聊,刚好,你也差不多该出书院了,我就跟着马车一起来接你了,全当放风了。」 炎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 虽知他在说谎,但是,她又找不出理由反驳,只能任由他去,不再搭理他。 看她沉默不语,炎辰开始没话找话: 「你来了宜中城也有些时日了吧。宜中城晚上有夜市,你要不要逛逛?还有,宜中城也有些好吃的。要不这样,今晚,我们就不回府用晚饭了,我带你去吃些好吃的?」 「对了,上次去余康郡,你不是想做衣服吗,刚好在外面用完饭,我带你去府中专用的绣娘处,给你制些衣衫。」 听着炎辰不停叨叨的嘴,贝雨田逐渐失了耐心: 「辰公子,现在碧兰失踪,您不想着先把她找到,还有心思逛街吃饭,不怕那幕后之人在外面更容易对你下手?」 看贝雨田生气,炎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是关心我?放心,我的人一直跟着,而且,你不是也在我身边吗?如果我中了毒,你肯定能立马救我。」 贝雨田忍不住嘴角抽搐: 「辰公子真是看得起奴婢。上次辰公子中的毒,奴婢只是恰巧能解。如果您再中毒,奴婢可不敢保证能解得了。」 听着她一口一个「奴婢」,炎辰嘴角笑意越来越大,也只有 她生气时,才会自称「奴婢」。 看他盯着自己逐渐放大的笑容,贝雨田有些莫名其妙: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话音刚落,炎辰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低头大声笑了起来。 马车缓慢行驶在宜中城的夜市中,车中传出男子爽朗的笑声,引得路人驻足,想要一探究竟。 看到路人透过车窗,向车内张望,贝雨田急忙伸手将车窗放下,挡住众人探究的视线。 过了好一会儿,炎辰才不再笑,一脸正色的看着贝雨田: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 「你!」 刚收住笑容的炎辰一听她这么说,捧着肚子又要笑。 看他如此,贝雨田先发制人: 「你要是再笑,我就一脚将你踢下去。」 贝雨田冷冷的放着狠话,马车内有些昏暗,没有人看到,她的耳尖通红,就连白皙的脸颊,都透出些红晕。 看她真的恼了,炎辰急忙举起双手示弱: 「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那么,小田,我们是先逛夜市呢,还是先去吃饭,还是去做衣服?」 「吃饭。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逛什么夜市。衣服我还有的穿。还有,不要叫奴婢小田。」 「恩,听你的,小田。」 说完,不等贝雨田发飙,炎辰就吩咐杜仁道: 「杜仁,去雨霖楼。」 「是,主子。」 很快,马车就停下了。 贝雨田刚下马车,就发现,雨霖楼是个很大的酒楼,酒楼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那些人衣着光鲜亮丽,看来,都是有些身份的人才会来此。 炎辰下了马车,看贝雨田站着没动,几步来到她身边,柔声道: 「怎么站着不动了?走吧,这里的东西可是很好吃的。」.. 说完,率先走了进去。 见此,贝雨田缓步跟上。 进了里面,发现里面确实与一般酒楼不同,里面的布置很是典雅,还有楼中的装饰,也价格不菲。怪不得来这的人,没有看到普通人家。 光是不小心打碎一个物件,估计都会让普通人家陷入困境。 「客官,还是老规矩?」 炎辰点头。 店伙计急忙满脸堆笑的引着炎辰和贝雨田上了二楼一个雅间。 这雅间,布置的很是特殊。 一般雅间,只有一个临街的窗户,可是这个雅间,不只有临街的窗户,还有一个对内的窗户。这个窗户,靠近二楼围栏,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的人却能看到外面大堂所坐都是何人。 看来,这饭也不是普通的饭呀。 ------------ 第103章 两难之境 「公子,小姐,想吃些什么?」 「把菜单拿上来。」 很快,酒楼伙计就将菜单拿来,炎辰没有接,用眼神示意。 酒楼伙计是个聪明的,愣了一下,笑嘻嘻的将菜单双手捧到贝雨田面前。 「这位小姐,您先点。」 看了眼菜单,又看了眼炎辰悠哉的抿着茶,贝雨田也不客气,接过菜单,就开始点菜。 点了几道她看着顺眼的,然后又让伙计加两道他们酒楼的拿手菜,这才作罢。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茶,瞥向窗外。 很快,就在楼下大堂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 贝雨田一挑眉,淡笑着看炎辰问道: 「辰公子今日这饭,怎么感觉有些不同寻常呢?」.. 「哦?有何不寻常,你不妨说说看。」 贝雨田将茶杯拿在手上转着,时不时对着茶水吹口气,嗓音娇柔道: 「辰公子说带我来吃好吃的,这刚进了酒楼,伙计就问是否「老规矩」,看来辰公子经常来这里。那么辰公子对这里的菜应该很是熟悉,为何还要将点菜的事交给我做呢?这是其一。其二吗,这里视野极佳,从进来房间到现在,辰公子一直盯着外面看,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您说,分析的对吗?」 炎辰笑眯眯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放在桌上轻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恩,不错,很聪明。不过,第一点,是你多想了。让你点菜,就是单纯的想让你点些你爱吃的。这家的菜真的很不错,一会儿你吃了就知道了。至于这其二吗,我也只是想碰碰运气。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酒楼或者喝茶之地,是消息来得最快最集中,也最不会被人怀疑的地。」 炎辰没有隐瞒,将他的想法和盘托出。 「那么敢问,辰公子今晚想听到些什么呢?」 「这个吗,就不太好说了。我要说,我想听听,有没有碧兰的消息,你信吗?」 贝雨田点头: 「信,只要是辰公子说的,我都信。可是,您觉得,有人会在这种场合将自己杀人的事情说出来,还是将他的特殊身份公之于众?」 不就是开玩笑吗,谁不会玩笑呢? 「哈哈哈,这还真不好说,说不定就有傻的呢。」 炎辰大笑着看向窗外。 贝雨田蹙眉瞥了他一眼,眼神突然定住。 炎辰脸上的笑容消失,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 贝雨田坐他对面,凝眉,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一楼大堂。 楼下有一男子被几人围在中间,看他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袍,头戴墨玉发冠,举止得体,跟身边几人小声说着什么。 他是——林知府。 贝雨田依据他的身形认出他的身份。 不过,围在林知府身边的那几人,看着很是面生。 贝雨田搜索完记忆,很是确定,那几人,她没有见过。 他们没有在大堂坐,而是上了楼梯,估计也是上二楼的雅间。 「看来这雨霖楼真是不一般呀,连林知府这样的人都到这来吃饭。但是林知府他们到了二楼雅间,恐怕辰公子就听不到什么消息了吧?」 听她这么说,炎辰脸上再次挂上笑容,看着她调侃: 「你怎知,我是要听他们谈论的消息呢?还是说,你想知道?」 听到炎辰在给她挖坑,贝雨田自是不会跳: 「恩,我是很想知道,想知道像林知府这样身份的人,会不会说人坏话。辰公子,你说呢?」 「会不会说 人坏话,我倒是不知,不过,我知道他们来此处要谈什么事。你想不想知道,我告诉你。」 「好哇,辰公子,奴婢愿闻其详。」 贝雨田一挑眉,不甘示弱。 「叫声好听的来听听。」 不期然,炎辰说了这么一句话,把正打算洗耳恭听的贝雨田给弄懵了。 待她反应过来,已经双面通红,紧咬唇瓣,横了眼炎辰,低头喝茶。 看她脸红得都快滴血了,炎辰笑着也不再逗她,万一一会儿逗恼了,人再走了,那他可是要追的。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告诉你。不过,即使我今日不说,过几日,你应该也能猜到。我猜,最近你们书院的女子,应该都在议论或者忙活一件事。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贝雨田脸色依然潮红一片,不过,倒是抬头看着炎辰,听他如此说,很是赞同的点头。 确实有件事,就连平日对她恶言相向的李溶溶,都来找她帮忙。 想到此,贝雨田瞬间就明了: 「你是说,他们在讨论选秀的事情?」 炎辰眸光一闪,眼中满是笑意,算是对贝雨田的回答。 「怎么,辰公子有自己中意的女子,怕那女子被选走,所以来打探消息?」 贝雨田并不关心选秀,看他打探选秀的消息,顿时也起了逗弄的心思。 大家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选秀说好听点,是女子成为人上人的一个难能可贵机会,说难听点,就是进了一个漂亮的坟墓。 里面没有安逸,没有快乐,有的只是无尽的孤独和寂寞,还有那斗不完的心机。 即使以前贵为后宫之首的她,面对那样的后宫,和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夫君,有的,只是满心的疲惫和伤痕累累,最后,更是连命都搭在里面。 「恩,是有中意的女子,想看看,她是不是也有意参选秀女。」炎辰看贝雨田面色淡淡,似乎是不感兴趣,于是试探问道,「你要不要去报名?」 本就陷在回忆中的贝雨田猛然听到炎辰如此说,不由得嗤笑一声: 「辰公子说笑了。我一个农家女子,怎么能跟那些大家小姐相比,这秀女呀,可不是普通人想当选就当选的。单说这入宫评选,就需要很多的银钱打赏,我一个农户人家,哪来那么多银钱用来打赏?如果落选,还要在宫中当婢女,什么时候惹得主子不痛快,就一命呜呼了,倒还不如服侍辰公子您呢,您说是吧?」 听了前几句,炎辰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待他听到后面,发现她对宫中的情形竟如此了解,炎辰心中一惊,试探的话再次脱口而出: 「想不到你对宫中情形倒很是熟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宫中生活过呢。」 只是一句试探的话,却一下子将贝雨田点醒,她怎么忘记了,炎辰之前一直都在怀疑她是司空灵羽,刚才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贝雨田瞬间心中百转千回,将刚才说的话仔细过滤几遍,发现没有说出什么关键的,才松了口气,继续嬉笑道: 「辰公子说哪里话,这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辰公子怕是不知,近几日,书院中对此事议论的人诸多,我虽无意参加选秀,但多少还是听进去一些。」贝雨田笑着话题一转道,「刚才辰公子说有了意中人,难道她还要参选秀女?」 听她转了话题,炎辰自是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叹了口气,苦笑着道: 「我虽有意中人,但是她并不知。不过,有个好消息,我是刚得知,那就是她并不想参选秀女。」 「那就好,希望辰公子能早日跟意中人终成眷属。」 听着她的祝福,炎辰眼中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意,只笑得无比灿烂的看着她点头: 「恩,有你的祝福,我觉得我们肯定能终成眷属。」 低头喝茶的贝雨田并没有看到炎辰含有深意的眼神,只盯着手中的茶道: 「这吃的上的似乎有些慢,还是说,这酒楼要等客人饿的不行了,才上菜,这样,客人就会自然而然感觉饭菜异常可口?」 贝雨田一杯水饮尽,发现饭菜竟然一道都没有上,有些好笑的看着炎辰道。 听她问,炎辰也发现了,放下手上的杯子,探头看向一楼大堂,然后双手伸向窗外,对着下面拍了两下手掌。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酒楼伙计就进了雅间: 「公子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为何我们的菜还没有上来?」 酒楼伙计一听这话,口中连连道歉: 「对不住二位客官,今日这人有点多,后厨有些忙不过来。不过,小的这就去后厨催一下,请二位客官再稍等片刻。」 说着,小二就要转身离开,却被炎辰开口叫住: 「等一下,跟你们掌柜的说,今日我在宴请客人,让你们掌柜的亲自掌勺,快一些。」 伙计愣了下,连忙笑着点头应是,然后出了雅间。 贝雨田一挑眉,笑着道: 「辰公子真是好大的面子,这掌柜的都能指使得动?不过,辰公子刚才几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贝雨田坐正,严肃的看着炎辰。 「什么?」 贝雨田看着他的眼睛,幽幽道: 「您说,这碧兰,会不会混在选秀名单中,然后悄悄地离开宜中城?」 炎辰皱眉,仔细思索着,久久才道: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现今,一心想他出事或者死去的,除了皇城那位,好似也没有其他人。 如果碧兰真的是他的人,自是有很大可能随着选秀的女子离开宜中城,然后重新回到皇城,回到他的身边,继续为他所用。 看着炎辰凝眉思索的神情,贝雨田确定,炎辰并不知道碧兰是炎亦墨的人。 瞬间,贝雨田有些坐不住。 碧兰跟她相处有些时日,对她了解不少,还有她会功夫这些,以及在书院的情况,都有可能传到炎亦墨的耳中,以他的多疑,不可能不对她起疑。 如此说来,她如果继续留在炎辰身边,就有很大可能被炎亦墨针对,或者识破她的身份,那她就危险了。 想到此,贝雨田皱眉,她的任务才完成几个,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否则,那些冤死的族人,还有爹娘以及哥哥们怎么办? 不行,她得想办法远离炎辰才好。 可是,怎么才能离开呢?毕竟,她跟炎辰,有三年之约。 如果离开不了,她就只能跟炎辰联手,共同对抗炎亦墨,到时,在炎辰这边,也有可能被他识破身份。 贝雨田一时竟陷入两难之境。 「你在想什么?」 炎辰柠眉思索了一会儿,抬眸,就发现她在发呆,不由得开口问道。 听到炎辰询问,贝雨田这才发现,她愣神了,急忙笑着看向他淡淡道: 「没想什么。我只是在想,不知道辰公子有没有办法弄到这秀女名单,我们也好查探这些秀女中,究竟有没有碧兰。」 看她满是希冀的眼神,炎辰微笑,用手扣着桌子道: 「容我想想。」 ------------ 第104章 求求你,将解药给我吧 就在炎辰思索之际,房门被敲响。 「进!」 贝雨田爽声道。 门被推开,进来的还是刚才的伙计,只不过,这次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中放置着几盘菜。 伙计一边摆菜,一边低头哈腰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让公子和小姐久等了。这是二位点的菜,请二位慢用,还有两道菜没有做好,一会儿我们掌柜的做好,立马给二位送过来。」 说完,伙计很是小心翼翼的站到了一边,看看炎辰没说话,然后又求救似的看向贝雨田。 看炎辰没有搭理他,贝雨田也不习惯他就这样盯着吃东西,摆摆手道: 「无妨,你先下去吧。」 话刚说完,小二犹如大赦一般,慌忙出了房间。 看着被带上的房门,贝雨田很是纳闷: 「这人怎么了?刚才还没有这么卑躬屈膝呢?」 炎辰瞥了眼桌上的菜,从筷筒里拿出一双筷子,递给她,淡淡道: 「呵,兴许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或者被掌柜教训他怠慢客人了。快吃吧,这掌柜的手艺很是不错,等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贝雨田向来不贪口腹之欲,看着满桌子好吃的,吃相依然很是优雅,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炎辰因着从小在宫廷中张大,自是受宫廷礼仪限制,吃饭也是无声。 一时,两人都专心用饭,没有再谈秀女名单之事。 两刻钟后,贝雨田先放下了筷子,炎辰紧随其后。 用锦帕拭了拭唇角,贝雨田抬头,看着炎辰道: 「辰公子想到怎么查探秀女名单了吗?」 这件事于他而言,很是简单。凭借他王爷的身份,拿到那个名单轻而易举,可是炎辰并不知,她知道他的身份,既然如此,她自是要装作不知。 「想是想到了,只是这具体怎么办,我不方便讲于你听,等我拿到名单,在具体查探那些秀女。」 听他如此说,贝雨田也没再追问。 「对了,辰公子,倘若这次我帮您找到碧兰,您能不能将我给您当贴身婢女的约定改为一个月?」 「怎么,你想毁约?贝雨田,你想当失信之人?」 炎辰瞪大双眼,眼中带着些锐气,似乎她只要敢说「毁约」二字,他就当场发飙。 看他这般模样,贝雨田哪里还敢再提,毕竟毁约,非雅正之人所为。 「我只是随便说说,辰公子不要当真。约定就是约定,我会遵守。」 炎辰虽没再说什么,但是两人之间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茶壶中的水喝尽,炎辰唤来伙计又上了壶茶,又被他们喝尽,贝雨田看炎辰脸色好些,这才轻声道: 「辰公子,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奴婢明日一早还要去书院。」 这话是潜在告诉炎辰,她想早点休息。 炎辰自然听懂了,率先站起身,淡淡道: 「走吧。」 马车上,炎辰看着安静的贝雨田,突然开口警告: 「贝雨田,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血云府。如果你离开,我就找到你家中,向伯父伯母告状,说你不守信用。」 本在想事情的贝雨田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语声有些刺耳: 「你疯了?」 炎辰没有说话,只直直地盯着贝雨田,用眼神告诉他,他的认真。 过了一会儿,贝雨田首先败下阵来,放软了声音: 「好,我答应你。在没到约定时间之前,没有辰公子的允许,我不会私自离 开血云府,更不会逃避作为辰公子贴身侍女应做的事。满意了吗?」 听她承诺,炎辰脸色这才缓和一些。 看着如此孩子气的炎辰,如果不是她跟他一起吃的晚饭,真以为他今晚吃错药了呢。 直到回到血云阁,炎辰都没再说一句话。 贝雨田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服侍他梳洗一番,直到他休息,这才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回到房间,就看到秋菊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玩手。 看到她回来,急忙从椅子上起身,迎了上来: 「姑娘,您怎么才回来?用过晚饭没有?」 贝雨田笑着点头:「在外面用过了。」说着眼神一转,指着椅子示意她重新坐下,「秋菊,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秋菊一边坐下,一边扬眉道: 「姑娘,有什么话您尽管问,奴婢一定全部告诉您。」 迟疑了一下,贝雨田方开口问道: 「你跟碧兰很是熟悉,在这宜中城中,可知碧兰有什么认识的人或者亲人?」 「姑娘,您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碧兰她……」 贝雨田急忙抬头制止秋菊后面的话: 「只是刚才李竟跟我说,碧兰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怕有人担心她,想着给她认识的人送个信。」 秋菊轻轻地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呢。姑娘,我跟碧兰都是从小就被人牙子卖到府上,这么多年,早就忘记我们家在哪,家中还有何人。在这宜中城,从未听她说过,她有认识的人。」 秋菊如实道。 听了秋菊的话,贝雨田没有任何意外,毕竟碧兰是为他做事的,留下把柄的可能性很小。 「恩,好,我知道了。」说着,就看到秋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贝雨田勾唇一笑,「快去休息吧,我也马上休息了。」 「可是奴婢还没有侍候姑娘梳洗。」.. 秋菊强撑着眼皮道。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去睡吧。」 听贝雨田说了两次让她休息,秋菊也不再坚持,点头出了房间。 第二日一清早,贝雨田刚打开门,就看到李竟候在门口。 她有些惊讶: 「李竟,有事找我?怎么没敲门?」 「姑娘,主子说不用着急叫您。」 「大清早,辰公子找我何事?」 「这——」李竟有些为难。 看他不方便开口,贝雨田也就没再问,抬脚道: 「我这就过去。」 进了他的房间,发现他正坐在桌边用早饭。 「过来一起用早饭。」 看着一大桌丰盛的早饭,贝雨田没有客气,径自坐下: 「辰公子这是怕我跑了么?连早饭都要看着我吃,一会儿我去书院,是不是还要再找人跟着我?」 放下手上的吃食,炎辰擦拭着手上的油腻,反问道: 「你会跑吗?」 看他又绕回昨晚的话题,贝雨田没好气道: 「昨日不是已经承诺过吗?怎么着,我每天都要对着辰公子发誓一次?」 「那倒不用。」 说着,炎辰伸手从桌上拿起几张纸,放到贝雨田面前: 「这是参加选秀的名单,你看看,有多少是书院的女子,你将你知道的人名划去,剩下的,我让李竟挨边去确定一下。」 看着纸上满满登登的人名,贝雨田心中忍不住赞叹:想不到他办事还挺快 。 既然他办事快,她当然不能拖他的后退。 手上的早饭被她立马放下,拿起那几页纸,认真的看了起来,李竟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一支蘸着墨水的毛笔,递了过来。 「李溶溶、李红叶、林之瑶……」 很快,她就划去了一些熟悉的人名,将纸张重新交到炎辰手中。 炎辰看也没看给了李竟: 「去查!」 「是!」 李竟应声出去。 贝雨田拿起没吃完的鸡蛋饼接着吃。 「慢慢吃,不急,我已经让杜仁收拾好马车在院外等着了。」 正吃着的贝雨田猛然听到这话,就想到昨日他亲自去书院送她接她,听这话意思,他还要继续? 「辰公子还要送我?」 这么想着,她自然而然就问出来了。 「恩。」炎辰一挑眉,「怎么,不能?」 「呵呵呵呵」贝雨田皮笑肉不笑,「就不麻烦辰公子了吧?这路,我熟悉的很。再说,辰公子还是在府中好好休息几日的好。」 「不碍事,马车上铺了厚厚的垫子,颠不到我。」 炎辰顾左右而言他。 见他坚持,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但是那脸色,很是不悦,就差把「别烦我」三个字,刻在脑门上。 刚进芙蓉院,还没开始上课,就看到几日未见的林之瑶。 贝雨田蹙眉,前几日刚给了她解药,现在还不到日子,她来干什么? 林之瑶看到她,忙几步走近她,小声道: 「贝姑娘,我有事找你,能出来说吗?」 扫了眼周围,看其他人都看过来,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贝雨田点头,带着林之瑶来到一处安静地。 「说吧,什么事?」 林之瑶没有急着说,反倒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贝雨田身前,哀婉道: 「贝姑娘,以前都是我不对,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 贝雨田负手而立,冷冷道: 「林之瑶,解药我一直都有按时给你,已经是我大人大量了。」 说完,贝雨田转身就要走,哪里想,那林之瑶看她要走,立马双手包住她一只腿,哀求道: 「贝姑娘,我知道,我不是人。我求求您了,您就当可怜我,不,就当不存在我这个人,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来烦您,求您,把解药给我吧。这马上就要参选秀女,等我离开宜中城到皇城去,我怎么按时拿那个七日一次的解药。」 说着说着,林之瑶就开始声泪俱下。 「呵,原来是这样。那好办,你先松开我。」 听到她说这话,林之瑶立马松开双手,忙向贝雨田磕头,一边磕头,口中还喃喃道: 「多谢贝姑娘的大恩大德,姑娘放心,日后,我一定乖乖消失在您眼前。」 看着林之瑶疯狂给自己磕头,贝雨田蹲下身,伸手止住她,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用另一手温柔地拂去她额上的碎发,啧啧道: 「瞧瞧,好好的一个美人儿,这万一磕破了相可怎么再参选秀女。」 一边说,一边又用手指勾画着她脸部轮廓,贝雨田只一眼,就看到林之瑶眼中强忍的恨意,但是她并没有点破: 「林之瑶,我何时跟你说过,我那毒有最终解药?啊,对了,从宜中城到皇城,来回大概四个月左右的路程。我呢,也不想让你这么个美人儿就这样死了。这样吧,等你离开宜中城,我一次给你四个月的解药。等你到了皇城,再命人定期回来取解药。如何?」 林之瑶瞪大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贝雨田,眼中的恨意快要喷涌而出,后槽牙都快被她咬碎了,但是想到她的小命还捏在她手里,她拼命掐着掌心,忍住心中的恨意,压抑着嗓音道: 「就如姑娘所说。」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离去,贝雨田心中对她没有任何怜悯。 「原来你在这!」 来不及收起眼中的冷意,就看到黎焉婉从另一处走了过来。 心细地黎焉婉自是注意到她眼中那抹杀气,但却全当没看见,只平静道: 「刚去芙蓉院找你,有学生说你被林之瑶叫出来了,我就出来寻你,好在找到你了。」 贝雨田赶紧收起眼中的杀气和冷意,躬身行礼: 「黎教习,这么急着找我,可是又有信来了?」 ------------ 第105章 教训贱人 黎焉婉点头。.. 贝雨田赶紧上前,不动声色地从黎焉婉手上接过信封。 黎焉婉见自己的任务已完成,一刻也没有逗留,直接转身离开。 贝雨田展开信纸,仔细阅读: 封寒危矣! 此次选秀,梅花阁的女子也会参选。 毁掉信件,贝雨田陷入回忆。 封寒,是父亲的一个老部下。 他为人正直,敢于直谏,父亲因为偶然,提拔了他,从此,他就忠于父亲。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招的炎亦墨忌惮。 以炎亦墨现在的身份,为了坐稳皇位,恐怕不能光明正大杀了他,只得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除掉异己或者不能被他信任的人。 既然是父亲的旧部,她自然要救。 至于这选秀,梅花阁中女子为何会参选? 贝雨田有些不明所以。 她离开炎亦墨也就几个月的功夫,他的心思,现在已经这般捉摸不定了吗? 不过他再怎么捉摸不定,有一点她还是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绝对没安好心。 目前,她手上除了司空涵可以用,再无旁人。 林之瑶这步棋,得等到了皇城才能启用,如果到不了皇城,那就是一步废棋。 炎辰手里肯定有棋,只是不知,他会不会选择跟炎亦墨对着干。 从他的为人来说,应该是可以信得过的。那自己就拿封寒来试一试他,如果他不出手,她再想其他办法。 想到此,贝雨田下定主意,抬头,对着虚空道: 「给我准备一身黑衣,今晚我要用。」 说完,像没事人一样,回了芙蓉院听课。 到了下午,还不到杜仁来接的时间,贝雨田就离开了芙蓉院。 行至书院一处荒僻处,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裹,双手呈给贝雨田。 「转过身去,看着点附近,有人来就给我示警。」 「是!」 贝雨田背着黑衣人,将黑衣直接套在衣衫外面。 「好了!」 待黑衣人再转身,发现她不止一身黑衣,脸上黑色面巾遮面,连头发都束上发冠。 「你在书院门口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完,贝雨田飞掠而去。 血云阁。 「拜见主子。」 李竟向炎辰行礼。 「起来吧,说说,查得怎么样了?」 炎辰坐在书案后,头都没抬,低头在认真的写着什么。 「回主子,这名单上人比较多,一天下来,奴才跟沈一只确认了一半,另一半等明日再去查!」 「那就说说这一半的人里面,有没有可疑之人。」 「在这一半人里面,并未发现有跟碧兰相似之人。不过……」 「不过什么?」 炎辰放下笔,柠眉看向李竟。 「不过,奴才和沈一发现有几个秀女有些奇怪。」 「哦!怎么奇怪法?」 「历来皇城选秀女,从未推选过会武功的女子,皇城中虽有些会武功的妃子,但多是出自武将之家,下面推选的秀女可是从未有之。今日,奴才跟沈一发现,有几个女子,身手不错,跟我们府上普通侍卫相比,还略胜一筹。」 「你们确定?」 「确定。奴才怕弄错,特意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盯着她们。」 「如此说来,确实有些奇怪。」 炎辰靠在椅背上 思索。 「咚!」 突然,门外传来响动。 炎辰和李竟立马警觉起来。 炎辰瞥了眼李竟,眼中满是肃杀之气: 「去看看。」 炎辰话音刚落,李竟就开了门。 锐利的眼神扫向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待转身,才发现门上竟插着一根小小的树枝,只不过,树枝上还插着一张纸。 树枝已经有一截没入木门里,想必来人功力深厚。 李竟心中甚是骇然。 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如果是友,那还好。如果是敌,恐怕…… 李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急忙将信拿给炎辰看。 炎辰也出来查看,并没有发现李竟的异样,一眼就注意到他手上的东西: 「是什么?」 说着,伸手从李竟手上拿过,展开,发现上面竟写着四个大字:封寒危矣! 「主子,什么意思?」 李竟看炎辰看到信上内容,就眉头紧锁,心中惊疑不定:难道是敌?s 炎辰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扬声叫道: 「沈一!」 很快,沈一就拜在炎辰身前: 「主子有何吩咐?」 「守着门外,不要让任何人接近。」炎辰说完愣了一下,随即又道,「如果她回来,不用阻拦。」 不用炎辰点明这个她是谁,沈一和李竟都明白了。 整个血云府,除了贝雨田,无人能跟他们主子走得这么近,而且能随意出入主子的房间。 不等沈一回答,炎辰继续道: 「李竟,你跟我进来。」 「是,主子。」 进了房间,炎辰将书信拿在手上反复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印记,就连笔迹,都是非常普通的楷体,根本判断不出是出自谁手。 「主子,奴才怎么看着那封寒有些熟悉呢?好似在哪听过。」 「你是应该感到熟悉。这封寒,现在可是漠北的一位守边将领,当朝正三品参将。」 「那他此刻应该在军营中,有何危险?难道说,我们血炎帝国要开战?可是奴才们没收到哪里要开战的消息呀!」 瞥了眼李竟,炎辰抿紧了唇,摇摇头: 「如果开战,不会单说一人。如此看来,是有人要对他下手!」 李竟震惊地双目大睁,惊呼道: 「谁人这么大胆,敢对朝中正三品官员下手?」 炎辰闭上眼睛,语气满是嘲讽: 「呵,别说是正三品官员,哪怕是正一品官员,只要碍了他的眼,恐怕也不会手下留情。现在,我这个王爷,不也是有人敢下手吗。」 看主子一脸不悦,还有那满是嘲讽的语气,李竟立马明白他说的是何人。 确实,如果是皇城那位,杀谁都有可能。 可是这边境并无战争,他用何理由杀人? 思来想去,李竟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看着自家主子还闭着眼,李竟犹豫再三,小心翼翼道: 「主子,奴才还有不解。」 「说!」 炎辰冷冰冰吐出一个字。 「没有战事,他借何理由杀人?以及这封寒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送信之人为何将此信给我们?」 炎辰睁开双眼,眸子深沉,唇角微勾,看着李竟道: 「不错,有进步。这也正是问题所在。你也说了,没有战事,他没有理由杀人,那封寒危险,只能说,他可能会被暗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梅花阁和之前被他收留的杀手阁的那几人,都是他的杀人利器。至于这第二个问题吗……」 炎辰顿了一下,继续道: 「你可知这封寒除了是朝中三品官员外,还有一点比较特殊,他还是司空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部下。送信之人将这封信送到我这里,看来我们的人调查司空灵羽的事,被人有所察觉,不然,这信不会送到我的手上。」 「什么?」 听完炎辰的回答,李竟心中很是惊诧和后怕。 怎么说这司空小姐都是先皇后,如果被外人知道主子在调查跟她有关的事,到时传到当今皇上耳中,那岂不是给了皇城那位发作的机会。 「主子,奴才这就派人将送信之人找出来。」 看李竟异常紧张的样子,炎辰眯了眯眼睛,淡淡道: 「找出来后呢?你难道还想杀人灭口不成?如果是这样,那我与他又有什么区别?况且,你觉得,我们能那么容易就将人找出来?」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让奴才们看着主子您陷入危险?」 炎辰将信纸碾成团,握在掌心,催动内力,信纸化为碎屑: 「我对司空灵羽的心动,恐怕炎亦墨早就察觉,不然,也不会将我支开,然后对她下手。所以,在这件事上,炎亦墨暂时还不能拿我怎么样,毕竟,他要动我,必须师出有名,还要有充足的证据,否则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但是他想动封寒,我也不会让他如愿。李竟,吩咐我们的人,分派两批,一批埋伏在皇城外,一旦发现被他收留的杀手阁的人出城,杀无赦。另外一批人,让他们去漠北,暗中保护封寒的安全。如果发现有人试图刺杀封寒,杀无赦。」 炎辰斩钉截铁地下达两个命令,李竟不敢耽搁,领命而去。 看他出去,炎辰转头望向窗外,发现天色不早了,急忙走出门,一边走一边吩咐沈一: 「去让杜仁安排马车,时间差不多了!」 近来沈一不是明着跟着炎辰,就是在暗中保护,让杜仁安排马车,他自然知道是为何,于是没有任何迟疑的向马厩方向去了。 两刻钟后。 贝雨田一身黑衣不再,悠然地站在书院门口,等着马车来接。 看了眼远处,并没有发现马车的踪影,不过,倒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纪五。 最近都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有没有疏于训练。 不过,他身边的女子是谁?怎么纪五跟那女子似乎发生了争执。 那女子一张瓜子脸,皮肤白皙,不过,一双三角眼,却让整张脸看着有些违和,漂亮也算漂亮,给人的感觉有些凶相。 不过看衣着,应该是大家女子,怎会跟纪五在街上纠缠? 贝雨田凝眉,上前几步,不等走近,就听到一道刺耳的嗓音: 「纪五,我告诉你,你休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我施月可是要进宫侍候皇上的人。麻烦你回家跟你爹娘说,不要再去我家找我爹娘提亲了!」 听着施月对他的嘲讽,纪五满脸怒气,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施月,我也告诉你,我纪五就是一辈子不成亲,也不会娶你。至于我爹娘那边,我会去说,还有,我爹娘去你家提亲,我并不知道,你以为你是天仙呀,谁见你都会喜欢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看看你那副刻薄的嘴脸,有谁会喜欢你?还进宫侍候皇上,做梦呢吧,估计就算进了宫,也是当最下等的宫女。你呀,给皇上提鞋都不配。」 「啊呸!」 说着还不解气,纪五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施月一向被家人捧着,在家中被奴才们惯着,何曾听到过这话, 立时忍不了,再顾不上大家小姐的脸面,伸手挠向纪五的脸。 纪五会功夫,但多是用来防身和跟其他男子对打,从来没有对女人动过手,看施月尖尖的指甲对着他又抓又挠,一时竟忘记反抗。 看着眼前拧作一团的两人,瞬间引来周遭之人围观,贝雨田叹了口气上前,手上用力,将施月拉离了纪五的身边。 猛地被人拉开,施月冷着一张脸,待看到贝雨田的脸,阴笑道: 「好哇,纪五,原来你早就有相好了呀。不过,既然你已经有了相好,你爹娘为何还去我家提亲?难道是你爹娘没看上你相好?说来也是,你这相好,确实长着一张狐媚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要我,我也看不上。」 说完,一脸骄傲地看着贝雨田道: 「喂,你是哪个青楼的姑娘?脑子倒是挺聪明的,知道勾搭博源书院的学生,怎么,一个风尘女子,还妄想当上夫人不成?」 纪五看到贝雨田,忙低头整理凌乱的衣服,哪里想到,这施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立时衣服也顾不上整理,抡起胳膊,就要扇她巴掌。 贝雨田一把抓住他的手,对着他摇摇头。 纪五恨恨地放下手,看着施月警告: 「施月,你快闭嘴吧!你好歹是大家小姐,怎么满口脏话。你爹娘就是这样教养你的?你在书院这些时间,就是这么学习的?」 看纪五被贝雨田拦住,施月脸上更是嚣张,看着贝雨田的眼神满是鄙视: 「怎么,我骂个***,你还心疼了?哈哈,纪五,我告诉你,你越是心疼,我越是要骂,***,***,贱……啊!」 刚还一脸得意的施月不期然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贝雨田吹了吹微红的手掌心,随即抬眸,不屑地勾起一边唇角,冷冷道: 「***骂谁呢?」 「***骂你呢!」 施月一手捂脸,一手指着贝雨田怒道。 哪知,她刚说完,周围就响起一阵哄笑声。 「你,你,好呀,你竟然给我下套。你是哪个青楼的姑娘,看我不找人去好好教训你!」 「啪!」 叫嚣的施月另一边脸上又狠狠挨了一巴掌。 ------------ 第106章 又要喝酒? 「好好的女子,张口青楼闭口青楼,真是不知廉耻。既然你爹娘没有把你教养好,我倒不介意帮着他们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打得好!」 一边的纪五站在贝雨田身后,看到施月挨巴掌,顿时高兴地拍掌叫好! 贝雨田转身横了眼纪五,淡淡道: 「现在知道叫好了!她打你时,你是没手还是没脚,就由得她打你?」 纪五正高兴呢,猛不丁听到她的奚落,瞬间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道: 「我这不是好男不跟女斗吗!」 「哼,哪有女,我只看到一个泼妇!」 「哈哈哈哈哈……」 听到她的话,周围又发出一阵笑声,竟还有几人附和。 「确实是泼妇。原来大家小姐是这样的呀,真是开了眼!」 「是呀是呀,比我家婆娘还凶呢,这要是谁娶了去,那可有得受了!」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 听着周围人的谈论,施月双手捂着被打的脸,眼神像刀子一样,向贝雨田刺来,声音更是刺耳: 「你究竟是谁,竟敢打我,敢不敢报上你的名字?」 贝雨田嗤笑一声:「贝雨田,博源书院的学生。」 「好,纪五,贝雨田,你们给我等着,等我参选上秀女,我定会让你们好看!」 说完,施月再受不了周围人对她的指指点点,捂着脸跑开了。 看她走了,纪五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对着贝雨田道: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挨骂了!」 「无妨。她骂我几句,我给她两个巴掌,这样算来,吃亏的是她不是我。走了,还没被人看够?」 贝雨田面无表情的走出人群。 纪五看她离开,赶忙跟上。 周围人见没有热闹看了,慢慢散去。 刚走出人群,贝雨田就看到院门口的马车,炎辰立在马车旁,那非凡的气度,不俗的容貌,引得大姑子小姑娘盯着他看。 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今日怎么都赶着当猴被人看呢? 「上车!」 贝雨田看着炎辰没好气道。 炎辰一挑眉,没说话,只伸手挑开车帘,扶她先上,然后才转头看向纪五: 「纪公子真是艳福不浅,竟让两个女子在街上因为你大打出手,呵!」 说完,炎辰再没给他一个眼神,抬脚也上了马车。 看着远去的马车,纪五皱了皱眉,是不是他多想了,这辰公子说话的语气,怎么听着带着些敌意呢? 算了,不想了,我还是赶紧回家跟我那爹娘说一声,别再自作主张给我提亲了,这样的母老虎他们也能看得上? 马车从书院返回血云府。 这一路行来,车中异常安静。 贝雨田盯着沉默不言,脸色有些难看的炎辰,心中忍不住嘀咕: 这两次接送自己,他都或多或少说点话,今日这是怎么了?话不说就算了,绷着一张脸,这是谁又惹他了? 直到进了血云阁,炎辰才终于开口。 「跟我到书房来!」 说完也不管贝雨田跟没跟上,径自进了书房! 两个人在书房里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吭声。 眼看着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贝雨田深吸一口气,无奈道:.. 「不知辰公子将奴婢叫到书房来是有什么事?」 炎辰抿着唇还是不想说话。 「既然辰公子不说,那就是无 事。奴婢有些饿了,就先去用晚饭了!」 贝雨田失了耐心,也不愿再问。 看她转身就要走,炎辰冷冷道: 「他配不上你!」 贝雨田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转头一想,可能刚才他在书院门口看到自己教训那个女子,再联想他上车前对着纪五说的话,贝雨田瞬间明白他究竟在气什么了。 不过,谁配不配得上她,他干嘛那么大气性? 「辰公子说笑了,我就是一农家女子,纪公子好歹也是宜中城不错的人家,怎能说配不上我,应该是我配不上他才是。」 「哼,谁给他的脸面。我炎辰想娶的人,谁能配得上!」 话落,书房内两人再次没了声响。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他说出这样的话了,但是为何她还是会脸红心跳? 炎辰自然也看到她潮红的面颊,看她没有生气,方松了口气。 「辰公子,您再不说事,我可真的走了!」 静默了一会儿,贝雨田看他还没有打算开口,只得激他。 「那个,你先坐。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等说完,我们就去用饭。」 说着,炎辰伸手拉开椅子,示意贝雨田坐下。 贝雨田也不客气,就着他拉开的椅子坐了下来。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昨日我不是让李竟去调查那些秀女了吗?今日他回来,觉得有个地方有些可疑!」 「他觉得什么可疑?」 贝雨田面上漫不经心的问,内心却有些惊诧,难道宜中城秀女中也混进了梅花阁的人? 「有些秀女会功夫,而且身手还不错。」 果然。 「确实可疑!」 「辰公子有什么想法?」 「目前还有一部分秀女没有调查完。等全部调查完,再看有多少这样的秀女。到时,派些人,追踪这些秀女的去向,看她们的目的究竟是何,然后我们才好「对症下药」!」 贝雨田一挑眉,暗赞炎辰果然心思活跃。他出手,确实比自己出手方便许多。 「对了。」贝雨田突然先到今日被她扇巴掌的施月,试探道,「辰公子,既然你能搞到秀女名单,能不能将施月的名字划掉?」 「怎么,你在担心她到时会给纪五下绊子?」 贝雨田看着刚还好好的炎辰,在她提到施月后,那脸色又不好了。 「不,我是杜绝她有机会给我巴掌。」 「她敢!」 「对您是不敢,但是我这样的农家丫头,人自然是敢的!」 静待片刻,炎辰点头道: 「明天我让李竟去办。」 看他答应,贝雨田满意起身: 「辰公子,可以吃饭了吗?」 话刚说完,贝雨田就听到肚子发出「咕咕咕」的叫声,似乎是为了配合她。 「恩,我听到了,它确实说它饿了!」 炎辰微笑着调侃,随即也起身道,「走吧,去用饭。」 第二日傍晚,炎辰依旧出现在书院门口,接贝雨田回府。 贝雨田如往常般,出了书院大门,就看到炎辰慵懒的靠在马车上,引得周围一些女子驻足。 呵,真是有够招摇的。 贝雨田瞥了他一眼,都不愿意搭理她。 「贝雨田,是不是你?你个***,我打死你!」 还没上马车,就有一个人影向她冲了过去。 炎辰眼疾手快,一脚将人影踢飞。 定睛望去,竟是那施月。这一脚怕是不轻,直踢的她半天没有爬起来。 「哎呦,这男人太暴力了,对个姑娘下这么重的手。」 「是呀,长得好看是好看,就是打人这么厉害,委实有点吓人。」 周围人的议论,炎辰和贝雨田听得一清二楚,但谁都没有解释,因为没必要向那些陌生人解释。 看着倒地不起,痛苦的捂着肚子,面部狰狞的施月,贝雨田蹲在她身边,淡笑着道: 「施小姐,我贝雨田可不是任人随意骂的。你骂人的时候骂的那么爽,我自是要收回些代价的。既然你想当选秀女,那我就偏不让你当选,你能耐我何?」 「啧啧啧,气吗,恨吗?那你就只能气了,恨了!还有,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惹是生非,不然,你失去的就不是这个参选秀女的资格了。」 说完,贝雨田起身上了马车,对于施月的怒号,充耳不闻。 马车走的较远了,炎辰还能听到她出口的脏话,不由得皱眉: 「可要我让李竟将她嘴堵上?或者将她扔的远远的?」 看到他对于骂她的人看不过眼,贝雨田心中一暖,温柔的声音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不用,嘴长在她人身上,堵一时并不能堵一世。我又不是鬼,还怕她骂不成。」 「好,听你的。不过,贝雨田。」炎辰语气一顿,看她看过来,才继续道,「我之前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们相处这一段时间以来,你不觉得很舒服吗?而且,等你嫁给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任何人敢随意评判你,也没有任何人敢辱骂你。好处多多,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到时,我可以在血云府附近再买处宅子,将伯父伯母接到城中来,你也能随时见到伯父伯母。」 看着如此认真的炎辰,贝雨田没有向以往一般拒绝他,却也没有答应他: 「辰公子,我现在不想想这些,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无妨,我可以等你,等你做完事,或者,等你答应我,我们一起做。」 炎辰微笑着安慰。 看着他淡淡的笑容,贝雨田心中一悲:做完?等做完,她就要回到过去,那时,他已经不是他,还会喜欢她吗? 今夜是个不眠夜,贝雨田躺在床上,耳边一直回荡着炎辰在马车上的话。 心里盘算着,还有二十几个任务,她要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还有,炎辰为何对炎亦墨如此容忍,被他几次三番的刺杀,没有任何反击。 以他暗中的势力,她不相信他没有能力反抗。 想着想着,贝雨田叹息一声,过了一会儿,房中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三日后,博源书院。 贝雨田又从黎焉婉那里取走一封信: 封寒受伤,但并无性命之忧! 有不明身份之人相助! 秀女之事,有人暗中在查探! 毁掉信件,贝雨田宽心一些。 封寒,暂时保住了,对爹爹的歉意,又少了一分,却也多了一分对炎辰的感激。 很快,参选秀女的时间到了,炎辰开始忙碌起来。 他没有告诉她在忙秀女的事情,她自然也装作不知。 虽然炎辰早出晚归,但一天中马车接送她的时间里,他都会出现。 看他很是疲累,天气又热,每次见他,都是一头大汗,她曾劝他不必接送,但是他并没有听,依然坚持,她也只能由着他去。 不过,却也每晚趁他不注意时,将一些缓解疲惫的丹药放到他的茶水中。 半个 月后,参选秀女的事终于告一段落。 贝雨田正在用晚饭,一抬头,就看到炎辰高兴的跨进了她的房间,顺手拉了个椅子,坐在了她的身边。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你猜?」 「猜不出来!」 「恩,我以后不用再这么早出晚归了,对了,你有一段日子没有回家了吧,要不要明日告假,陪你回家?」 自从上一次贝雨田没有直接拒绝,炎辰跟贝雨田说话的语气,宛如一个相公对妻子的语气,贝雨田也懒得纠正了。 「是有些时日了,不过,我自己回去就好,辰公子还是在府上好好歇歇吧。」 听到贝雨田拒绝,炎辰莞尔一笑,对着外面扬声道: 「李竟,拿几壶酒来。我今晚,要好好的喝几壶!」 正用饭的贝雨田听到他要喝酒,下意识就想到上一次他喝醉的所作所为,急忙阻止: 「辰公子要喝酒,还是回你房间去喝吧。还有,虽然高兴,但也不宜喝太多,以免误事!」 看她防备的眼神,炎辰也先到了他上次喝醉出糗,但是现在想想,却有些期待。 李竟很跨就拿了几壶酒来,一股脑全放在炎辰面前,然后就消失不见。 看着跑的飞快的李竟,贝雨田看了看自己伸出去的手,终是无奈的放下。 罢了,喝就喝吧,总不能每次喝醉都抱人吧。 ------------ 第107章 许多年前的真相 …… 半个时辰后。 贝雨田站在院中,望着天空中一轮明月慢慢地被云遮挡住它的光辉。 「恩,好酒!来,喝!」 一道沙哑的男声传来。 贝雨田嘴角一抽,抬头,望向房顶正抱着酒壶醉醺醺的炎辰。 看来以后真的要远离喝酒的他,或者让他远离酒。 不过好在这次比上一次有进步,最起码没有抱着她不让动。 「姑娘,我们主子他……」 瞥了眼站在旁边有些手足无措的李竟,贝雨田没好气道: 「现在知道担心了?他要喝酒时,你怎么没拦着?现在来问我,我也没办法!」 贝雨田双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明知他什么酒品,还拿这么多酒,心里就没点数。 「姑娘,奴才知错,下一次,奴才绝对会竭力阻止主子喝酒。可是眼下,沈一出去办事,奴才一人也弄不下来主子,姑娘,您看……」 「唉,主子小心!」 李竟一边向她低头认错,一边抬头注意着炎辰的动向。 听到李竟的惊呼,贝雨田急忙转身,跟着抬头望向房顶,眼前一幕让她心惊肉跳:抱着酒壶的炎辰竟踉跄着站起来,身体一阵东倒西歪,眼看着就要跌下房顶。 来不及多想,贝雨田飞身来到炎辰身边,急忙伸手,一把拉住炎辰的手。奈何她的力道不及炎辰天生的优势,不仅没拉住他,反倒她也被拽了过去。 「唔!」 炎辰闷哼一声,下意识松开手上的酒壶,抱紧入怀的她。 「咔嚓!」 酒壶从房顶滚落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好在贝雨田出手及时,两人只是倒在了房顶上,没有落得如酒壶一般的下场。 贝雨田被炎辰紧紧锁在怀中,身体贴着身体,近到她甚至能闻到他呼出的酒香。 察觉到两人姿势不妥,贝雨田试着挣脱他的怀抱,却发现怎么都动不了。 看到跟上来的李竟,贝雨田抬眸疾声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主子拉开!」 「李竟,血云府多个王妃怎么样?」 炎辰在临江城说过的一句话突然涌入他的脑海,再看看自家主子一双手臂紧紧抱着贝姑娘,他突然止住脚步,收回双手,支支吾吾道: 「那个,那个,姑娘,奴,奴才突然急着更衣,您,您先等奴才一会儿!」 说完,不给贝雨田说话的机会,直接飞身而下,迅速消失在血云阁。 贝雨田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竟在她面前溜走。 「好你个李竟,给我等着!」 贝雨田气极! 低头,看着醉得已经不省人事的炎辰,贝雨田又甚是无奈,李竟恐怕时指望不上了! 身子被炎辰紧紧锁住,好在手还能稍微活动一下。 她努力的将手掌放到他的胸口处,臂上用力,尝试用胳膊撑开炎辰的手臂。 可是刚一使力,哪想炎辰竟忽然翻了个身,两人瞬间位置调换,变成了他在上,她在下。 好吗,这次就连手都用不上力了。 怎么办,两人总不能就这样在房顶待一宿吧? 「辰公子,辰公子?」 既然挣不脱,只能试着跟他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唤醒他一点意识。 连着叫了两声,炎辰没有任何反应,她只得提高音量继续: 「辰公子!炎辰!炎辰,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恩!」 贝雨田近乎贴在他耳边喊了,终于听到他给了声反应。 贝雨田松了口气:好在还没有完全醉死。 「炎辰,你能不能松开我一下,乖,松开一点好不好?你这样,我很难受!」 「恩!」 听到他回应,贝雨田眉眼一喜。 可是等了一会儿,他却一动未动。 「炎辰,你快松开我!再不松开,我咬你了!」 贝雨田咬着牙威吓。 又等片刻,这次就连应声都没有了。 好,没反应是吧,贝雨田气得张口对着炎辰的胸口咬去。 「唔,痒!」 炎辰闭着眼闷哼。 听到他说的什么,贝雨田松开贝齿,连着翻了几个白眼。 他胸膛是铁做的吗,她那么用力的咬,他却只感觉到痒? 「阿羽,别走!阿羽,阿羽……」 贝雨田张大嘴巴,正欲再下口咬,突然听到炎辰喃喃叫着她上一世的名字,愣住了。 他之前就几次试探她跟司空灵羽的关系,现在又如此深情地叫着她的名字,贝雨田忍不住再次努力回忆,可是想了个遍,都没有对他的任何印象。 奇怪,太奇怪! 「唔,小奶包,你慢点跑!」 炎辰再次喃喃道。 这句话,犹如一个炸雷,瞬间击向她深层的回忆。 只见贝雨田深邃的眼眸掠过震惊,接着就是不可置信,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脸,嘴唇甚至都在颤抖。 小奶包!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称呼? 炎亦墨告诉他的? 不可能,就连炎亦墨都不记得这么叫过她,又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难道…… 突然,一个荒谬的想法涌入她的脑海! 不,她怎么可能认错人,她怎么可能喜欢错了人? 「小奶包,小心水!」 醉醺醺的炎辰焦急地喊着。 贝雨田痛苦的闭上双眼,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没入发中,了无踪迹。 「呵,呵呵呵,哈哈哈……呜呜呜呜,爹娘,哥哥们,是我错了,是你们的小四儿错了。呜呜呜……」 贝雨田嗤笑一声,接着大笑,笑着笑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痛苦、懊悔,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悲痛欲绝的认错。 「不哭不哭,小奶包不哭,哥哥保护你!」 醉梦中的炎辰听到哭声,下意识伸手拍着怀中的人儿,一边拍,一边柔声安慰。 听到他的安慰,贝雨田眼泪流的更凶,心更痛。 为什么没有让她早点死,为什么没有让她早点遇到炎辰,为什么到了现在才让她发现真相…… 越想越是难过,贝雨田将头深埋在炎辰的怀中,失声痛哭。 炎辰叹息一声,手上再次放轻了力道,一下又一下拍着怀中的人儿哄。 感受着炎辰的温柔和他怀中的温暖,贝雨田慢慢止了哭泣,抬起头,用温柔至极的眼神仔细描摹着炎辰脸上的轮廓和他每一寸肌肤,就连他下巴冒出的些许胡渣,都是那么柔和。 「对不起,大哥哥,小奶包错将他人认成了你,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贝雨田将脸轻轻贴在炎辰的胸口,双手抱紧炎辰,嘴上不断喃喃自语。 随即,想到炎亦墨对她的欺骗,她眼中杀气尽现: 炎亦墨,你竟冒充大哥哥,骗取我的感情不说,又杀我家人和族人。我贝雨田在此发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 亲手杀了你! 半个时辰后,李竟去而复返。 轻悄悄的进了院子,李竟抬头,就看到自己主子还抱着贝姑娘没有撒手。 啧啧啧,这么久,他们动都没动,不会是贝姑娘也睡着了吧?那他是上去帮忙还是不上去帮忙? 犹豫再三,他还是选择上去吧,万一明日一早贝姑娘再跟主子告状,主子定不会轻饶他。 「姑娘——」 李竟站在房顶一角,轻声唤着贝雨田。 待贝雨田抬头,他懵了一下,看着她红肿的双眼,心中暗道: 咦,贝姑娘眼睛怎么肿了? 李竟悄悄瞥了眼自家主子胸口处,发现衣服上尽是褶皱,明显是沾过水,难道是贝姑娘的泪水? 完了完了,主子定是让她受委屈了,那明天的自己,岂不是要惨上加惨! 想到此,李竟深吸一口气,准备接受贝雨田一顿臭骂,谁知,他却听到一道温柔无比的声音。 「还在那站着干嘛,快将你家主子扶到房间休息,你想让你家主子着凉吗?」.. 看着默不吭声,站着不动的李竟,贝雨田小声开口,说完还不忘看看炎辰有没有被自己吵到。 看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舒了一口气,这才再次看向一边的李竟。 望着面前的一切,李竟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这什么情况,他就是离开了半个时辰,怎么贝姑娘像变了个人似的? 「快点过来帮忙呀!」 看他还站在那不动,贝雨田再次小声催促。 李竟急忙回神上前帮忙。 两人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早就醉死的炎辰弄进了房间。 李竟站在床边,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她忙着给自家主子喂水喝,给自家主子擦脸和手,心里越来越没底。 这虽说她答应主子,给主子当贴身侍女,但是这么几日来,主子何曾让她做过真正的侍女,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她这才意识到,侍女要怎么服侍主子? 「姑,姑娘,要不奴才来吧,您去休息?」 李竟心里没底,试探着想要接手她的活计。 「不用,这就好了。」 待做完一切,贝雨田方看向李竟,语气淡淡,低声警告: 「李竟,今晚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你明白吗?」 看着她凌厉的眼神,李竟又扫了眼沉睡的炎辰,无声地点点头。 在出去前,贝雨田用无比温柔的眼神深深看了眼炎辰,这才转身出去。 大哥哥,既然我们已经错过,说明我们有缘无分。小奶包还有家仇未报,终会离开,希望大哥哥不要怪小奶包。 看着她转身离开,李竟有些不明所以的挠挠头。 算了,反正主子也醉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说谎应该也没人来拆穿。 贝雨田刚出了门,一片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了她的脚下。 抬头望去,发现刚才遮挡月亮的云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去。 正如此刻她的心,也被一片光亮笼罩,方向也更明确。 炎亦墨,你是靠着我司空家才坐上如今这个位置,如果没有我司空家,那么现在在这个位子上的,是不是就是大哥哥。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把这个位置还给大哥哥,我所赋予你的一切,我也都要夺回来。 【叮!空间任务触发!】 ------------ 第108章 想让我做小妾? 【瓦解梅花阁!】 呵,任务来得可真是时候。她正想做点什么,好给炎亦墨添点堵。 贝雨田回到房间,换了身黑衣,将自己隐入黑暗,消失在血云府。 此刻已经夜半三更,宜中城的百姓大部分都已歇下,但是有个地方,却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 天仙楼。 「哎呦,大爷,您摸哪呢?」 「小美人,大爷当然是摸让你舒服的地方呀!」 「哎呦,大爷好坏呀!」 贝雨田隐在暗处,对于房间内的打情骂俏充耳不闻,一双美眸紧紧盯着天仙楼一楼大堂里,那个忙着迎来送往的妇人。 直到她看到妇人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才终于有所行动。 贝雨田很快就摸到她的房间,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正在整理床铺的妇人听到门响,转过身来,猛然间看到一身黑衣的她,被吓得张口就要大叫,却被她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巴。 「别出声,自己人。」 贝雨田附在妇人耳边小声道。 「恩恩!」 妇人急忙点头。 看她如此,贝雨田这才放心地松开手。 「姑娘有何吩咐?」 贝雨田没有开口,只将手伸进怀中,将一封标着印记的书信放在妇人手中。 见此印记,妇人慌忙下跪: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勿怪!」 「起来说话!」 贝雨田冷冷道。 「是,多谢姑娘!」 「将这封信速速送出,不得有失!」 「是!小人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传回阁中。」 听到妇人应诺,贝雨田点点头,走到门边,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姑娘,要不,小的出去帮您查看一下?」 贝雨田微抬下巴,示意她出去看看外面是否有人。 妇人将书信收好,又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开了房门。 贝雨田闪身,隐在门后。 过了好一会儿,方听到妇人小声道: 「姑娘,快出来吧,外面现在没人了。」 听到她的提示,贝雨田快速从门后出来,到了廊上,然后又轻车熟路的按照原路,出了天仙楼。 站在天仙楼对面的房顶,看着门口不断出入的男男女女,贝雨田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就不把联络站设在青楼了。 但是,如果都如余康郡那般,设在衣铺里,很容易被人一锅端。 算了算了,反正很快要将梅花阁瓦解,她何必还纠结这些。 想到此,身影一闪,向远处掠去。 等回到血云府,天际透出些许微光,这一夜,真是漫长的一夜。 回到房间,贝雨田依然没有打算休息。 如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瓦解掉梅花阁,恐怕很难,她得好好谋划一下。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眼,神识进入空间。 扫过一排排药架,很快,就发现她需要的东西。 「失忆药!很好,可以让梅花阁中尚有良知、没有为炎亦墨所用的人忘却这段记忆,重新来过。」 贝雨田干脆利落的将药收入怀中。 「痴傻药?」不行,这痴傻,他们身上有功夫,虽然傻了,依然能伤人。 贝雨田摇摇头,将药又放回原处。 【主人,您想要什么药,我可以根据您的需要,帮您研制出来。】 正在挑挑拣拣的贝雨田猛然听到空间开口, 欣喜万分。 「恩,我想要那种可以杀人的毒药,但是,被杀者,却没有任何中毒的症状,你能研制吗?」 【恩,这个,还真不行。不过,主人,你是想杀人,还是说,想让那些人失去行动能力和意识?】 「杀人。如果是失去行动能力和意识,但万一被人救醒怎么办?」 这样一来,下药的司空涵就极有可能被发现而有危险。 【主人,其实在您头顶,有个昏睡药,可以无声无息的杀人,而且没有任何中毒的症状。不过……】 「不过什么?」 贝雨田急忙追问。 【不过,它没有其他毒药杀人快。这种药,主要是让人陷入沉睡,药石无解,且无法进食喝水,最后人会被活活渴死饿死。】 「不能进食喝水?人如果无法进食,顶多撑个七日,再加上不能喝水,也就是撑个三四日。确实比直接毒死慢上一些。」 这个药,可以用,但是有个弊端,如果先有几人中招,那么其他人势必会有所警觉,司空涵在想动手,恐怕就很难了。 空间没有再发出声音,贝雨田凝眉,又向药架扫了一眼,最后还是将昏睡药收入怀中。 出了空间,贝雨田睁开眼睛,看着房外已经有些大亮,这才闭眼休息。 不过,她并没有睡着,而是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后,贝雨田从床上起来,天已经完全亮了。 收拾好一切,出了房间,看了看炎辰紧闭的房门,贝雨田眼中满是柔意:他昨日饮了不少酒,今日恐怕得晚些起身了。 想着,就去了马厩那边,准备去书院。 博源书院门口。 「哇,书院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围在书院门口?」 「是哇,你看看那些人,手上都拿着棍棒,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不会是要冲进书院打人吧?」 「可能。不过,你看那个门口的,被围在中间的女子,是不是有些面熟?」 「唉,还真有些面熟。她旁边那位,不是施家老爷吗?瞧他一脸横肉,肉都把眼睛挤成一条线了。还有他那身子,得有二百斤了吧!」 「你们也看出来了?之前在书院外撒泼打滚的女子,就是他的女儿。不过他女儿长相幸好没随了他,看这小瓜子脸,多漂亮!」 「漂亮有啥用,看那三角眼,就知道有多凶。说不定,是母老虎一个呢。不然,怎么带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看着就像来寻仇的。」 人群中议论声不断。 「爹爹,她来了!」 被人群议论的女子,正是被贝雨田教训过两次的施月。 她一手拽着身边胖的都快看不见眼睛的中年男子衣袖,一手指着远处,眼中带着狠辣。 「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中年男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并未看到女子的身影。 「哎呀,就是那,她就在那个马车里。」 施月跺着脚喊道。 「马车?好哇,终于让我等到了。」 男子撸起衣袖,指着马车,对着那些拿着棍棒的下人厉声吩咐: 「去,将那个马车给我围住,敢打我施子坤的女儿,我定让她后悔来这世间走一遭。」 男子话音刚落,马车就被围了起来。 杜仁勒停马车,看着围拢过来的人,面上没有丝毫畏惧,反倒厉声呵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阻我去路?」 施月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没有理会杜仁,对着马车扬声道: 「贝雨田,怎么着,害怕 了,不敢出来了?我告诉你,只要你现在给我磕头认错,让我的人将你打一顿,我就不追究你前几次对我的无礼!」新 「呵!那我是不是要多谢施月小姐对我手下留情?」 一道柔柔的女声从马车内传来。 众人齐齐向马车看去。 只见一双白皙纤纤玉手撩开帘子,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嘶!天哪,好美!」 「是呀,简直是天仙下凡呀!」 听到众人的夸赞声,施月眼中满是嫉妒,狠狠地盯着贝雨田姣好的面庞,咬牙切齿道: 「你个狐媚子,就是这样勾搭男人的。没生在青楼,真是可惜了!」骂完贝雨田,施月转身道,「爹爹,让人好好教训她。」 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贝雨田。 等了一会儿,施月并没有听到爹爹吩咐,反倒在贝雨田眼中看到一抹厌恶。 怎么回事? 她转头看向爹爹,却发现爹爹此刻不知什么时候,竟也被这狐媚子迷惑,此刻两眼放光的盯着贝雨田看个不停。 「爹爹!」施月拉了拉施子坤的衣袖,噘着嘴娇嗔。 「啊啊,爹爹在呢!」 听到施月的娇嗔,施子坤这才回神。 施子坤不怀好意的看着贝雨田,大手一挥:「给我上!拿下贝雨田,爷有赏!」 「慢着!」 不等众人动手,一个男子突然冲了过来,伸出双臂,挡在马车前。 「施月,所有事情皆因我而起,你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看着挡在马车前的人,贝雨田皱起了眉。 「好哇,纪五,想英雄救美是不是?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既然你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们。」 施月一声令下,围拢之人蠢蠢欲动。 「等一下!」 人群中又传来一道声音,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 「怎么着,贝雨田,现在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贝雨田淡笑,露出好看的贝齿,轻声回道: 「怕倒没有,只是此处太过拥挤,不利于诸位大展身手。这样,施月小姐,跟我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我和纪五随你回府,任你们的人动手。但是,如果我们凭自己本事,走出你施家府宅,今日之后,你切莫再出现在我和纪五的眼前,怎么样?」 施月懵了一下,随即便大笑一声,张口就要答应,却被身旁的施子坤拉住。 施子坤笑眯眯的看着贝雨田: 「既然要赌,那就不妨再加一条。如果你们出不了施府,我要你留下,给我当小妾。如何,还要继续赌吗?」 「施子坤,你卑鄙无耻!你府上小妾成群,你都是半个入土的人了,还敢打她的主意,啊呸,真是不要脸。」 听到他的要求,纪五立时忍不住,指着施子坤的鼻子大骂。 「哼!要赌的是你们,可不是我。再说,跟了我,定会让她好好享福的,总比跟着你强!」 施子坤面上没有丝毫愧色,只看着贝雨田等着她做决断。 「贝雨田,不要答应他,今日就是搭上我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他们欺负你!」 看着挡在身前的纪五,贝雨田莞尔一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好整以暇的看着纪五道: 「纪五,你的功力想不想再往上提升一下?」 突然被她这么一问,纪五懵了,下意识回答: 「当然想。」说完,立马 回神,瞪了贝雨田一眼,「现在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吗。」 「是。信我,你就别吱声,一切听我安排!」 看着贝雨田很是笃定,纪五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贝雨田居高临下的看着施月和施子坤,淡笑道:「请带路吧!」 ------------ 第109章 要被赶出书院? 「好,爽快,爷就喜欢这样的。」施子坤说完看着旁边的施月道,「月儿,一会儿看爹怎么收拾这个臭小子。」 「爹!月儿不只是要收拾纪五,还有那个小***。你不能把她留在家里。」施月对着施子坤撒娇。 施子坤笑着安慰他的宝贝女儿: 「乖女儿,她当然也要收拾,不过,她要是做了爹的小妾,那在家里的地位,也就是奴,到时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听着他们的悄悄话,贝雨田心中嗤笑:呵,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挺响,不过,恐怕他们没有实现的机会! 看着众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又抬头望了眼太阳,再这么耗下去,都快中午了。贝雨田蹙眉,冷声提醒: 「施家主,可以走了吗?」 「哈哈,可以可以。我们走!」 施子坤胖手一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施家府宅而去。 施家府宅。 进了施家外院,贝雨田和纪五就被施家众家丁团团围住。 看着一个个虎视眈眈的家丁,纪五挡在贝雨田身前,小声道: 「贝雨田,一会儿要是看着我们打不过他们,你就找机会先走。我一个男人,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顶多就是挨顿揍!」 看着护在身前的纪五,贝雨田微微一笑,轻声道: 「怎么,还信不过我吗?再说,丢下你先走这事,你觉得是人可以干出的事情吗?」说着,贝雨田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提升内力的药丸,拍了拍纪五的肩膀,「吃了它。」 纪五惊讶的看着她手上的有些眼熟的药丸,疑惑道: 「这个药,是我在临江城吃的那个药?」 贝雨田点头:「张口。」 纪五听话张嘴,贝雨田指间微弹,看着药被他吞下,低声道:「交给你了!」 纪五笑着点头:「你就瞧好吧!」 贝雨田退后。 纪五大摇大摆地走到包围中,伸手指着施子坤扬声道: 「喂,姓施的,你们家就这么点能打的人吗?太少了,不够我练手的,去,将你们家所有能动的都叫来!」 「无知小儿!到这时候还敢大放厥词,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施子坤气呼呼的挥了挥手,厉声道:「给我打!」 众家丁早就按捺不住,一声令下,蜂拥而上。 贝雨田悠闲站在一边观战。 「喂,贝雨田,纪五刚才那么维护你,你却冷眼旁观,我看纪五就是一个傻子,竟然看上你这么个自私冷血的***。」 瞥了眼来找茬的施月,冷声道: 「是呀,我这么自私冷血,纪五选我都不选你,那施小姐是不是要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比我更不堪!」 「你……」 施月脸颊通红,用手指着贝雨田,手指都在颤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着咬牙切齿又不敢跟她动手的施月,贝雨田撇撇嘴,继续观看场中忙着打人和被打的纪五。 「嘶!喂,能不能看准再下手,你差点打到小爷我的要害!」 「哎呀哎呀,不好意思,把你脸给打了!不过长成这样,打肿了也影响不了多少。」 纪五一边挨揍,一边调侃那些家丁,看来确实不用她出手。 一刻钟后,院子里能站起来的家丁越来越少,纪五脸上手上,能看到的地方,多少都有些红肿,不过,眼神却神采奕奕,看来还能再打一会儿。 不过,药效似乎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瞥眼旁边一脸震惊的施家父女,贝雨田计上心头: 「纪五,撑住,打完这几个家丁,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施家父女向她这边看过来,就连纪五也有些不解的看过来。 正如她所料想一般,施子坤露出不怀好意的一笑,侧头跟他身边的小厮说着什么,很快,她就看到小厮离开。 片刻功夫,她就如愿以偿的看到又有许多家丁出现在眼前。 纪五看到又来了许多家丁,瞬间眼睛一亮,看着贝雨田笑了笑。 看他明白了,那后面,也就不用她操心了。 「哎呦,我要死了,怎么又来这么多人?不行了,我快要不行了。贝雨田,我今天被打死在这里怎么办?」 纪五一边打,一边叫喊着示弱。 贝雨田瞥向施家父女,看他们露出得意的笑,对着纪五微微挑眉。 看到她挑眉,纪五那边叫喊的更起劲了。 「哎呦,我的腰,你快给我打断了!」 「啊,我的手,快要不能动了!」 「别打我那么狠好不好,留我一条命吧!」 一声比一声凄惨。 「小丫头,我看这小子撑不了多久了,不如这样,你现在求求我,把爷哄高兴了,爷还能留他一命。」 施子坤色眯眯的打量着贝雨田。 看到他放肆的眼神,贝雨田眼中满是厌恶: 「这还没打完呢,施家主着什么急?再说,是生是死,都是他的造化。」 「小没良心的,爷喜欢,哈哈哈,既然你要看到最后,那爷就陪你看到最后,不过,今晚,爷定会好好疼疼你的。」 忍住不断往外泛的恶心:「既然如此,施家主能把嘴闭上吗?不过,希望施家主能信守承诺,如果我们能从施家走出去,令千金还有施家其他人,都莫要再出现在纪五和我的面前。」 「哈哈哈哈,小美人,爷向来是说话算话。」 「爹爹,爹爹,你快看!」 施子坤正洋洋得意,施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后,焦急拽着他的衣袖,伸手指着院中。 施子坤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脸上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纪五款步向她走来,在他身后,家丁倒下一片,场上哀嚎一片,贝雨田淡笑着开口: 「施家主,不好意思。你家还有没有能打的家丁了?」 「呼,累死小爷我了。要是再来这么多人,我还真就得死在这了。」 纪五低声抱怨。 「应该没有了。施家主,您说呢?」 贝雨田和纪五齐齐看向目瞪口呆的施子坤和施月,当然,还有施家几个女人,此刻都战战兢兢躲在施子坤和施月身后。 看到他们看过去,慌忙将头垂下。 「看来是没有。」 纪五附和,说着一脸兴奋的看向贝雨田: 「贝雨田,我感觉我的内力又提升了不少。哈哈,看来今日没有白来,听你的,果然没错。」 「你,你们,你们是……」 就是再笨,听到纪五的话,也差不多想明白了,更何况施子坤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定是有些聪明的。 「恩,今日还要多谢施家主给纪五这个机会。」不等施子坤说完,贝雨田直接肯定了他的想法。 转头看着纪五,勾起一边唇角,淡笑道,「纪五,还不快谢谢施家主!」 纪五咧嘴笑着,假模假洋地冲施子坤拱拱手:「多谢施家主。」 「爹,爹,你怎么了?」 看着施子坤被他们二人气得向后仰 倒而去,施家众人顿时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走吧,该回书院了。」 「好!」 纪五点头。 刚走两步,看着他有些狼狈,贝雨田停下脚步:.c 「需要帮忙吗?」 「你可以让我不疼?」纪五疼的龇着牙问。 「纪五,我不是神仙。不过我马车可以让你搭一下。要不要?」 「要,要,哈哈,嘶!」 怕她反悔,纪五忙不迭点头。 「一会儿回到书院,你去跟教习告假一天,把今天提升的内力好好运转一下。」 「好!」 「贝雨田,督学找你们。」 刚进书院,纪五和贝雨田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督学找我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纪五很是好奇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可能不是好事,督学说的时候,脸色不是太好。」 贝雨田和纪五对视,不约而同皱起了眉。 「我们这就过去,有劳谭兄了!」 纪五勾着谭明诚道谢。 贝雨田点头致谢。 「你这么狼狈,真的打架了?」 「打架?你怎么知道?」 纪五一脸震惊。 「你们被围堵在书院门口的事,书院里传的沸沸扬扬。再看你现在的样子,看来,不是谣传!」 「完了,那督学肯定也知道这件事了。督学叫我们过去,不会是想教训我们吧?」 谭明诚耸了耸肩,摇摇头。 纪五瞬间笑不出来了。 「走吧,不要让督学久等!」 贝雨田率先向修竹院走去。 修竹院。 「宋督学,您找我们?」 「恩。」 宋良弼轻轻放下手上的书,这才一脸淡笑的看向他们二人: 「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啊?宋督学,这架是我一个人打的,跟贝雨田没关系,您不要怪她。」 纪五急忙将所有错揽到他身上。 「恩,有点男子气概!纪五,你还没有说,是赢了还是输了?」 「赢,赢了!」 「恩,赢了就好。四书,带他们到练武场!」 「宋督学,真的跟贝雨田没有关系。」 纪五顾不得浑身的疼痛,跟在宋良弼身后替贝雨田求情。 看着跟在身后的纪五,宋良弼戏谑道: 「有没有关系,那要看她怎么说。走吧,还要我请你们过去?」 「不用,宋督学,我们这就过去,不用麻烦四书带我们去。」 拦住还要求情的纪五,贝雨田躬身行礼后,拉着纪五出了修竹院。 「贝雨田,宋督学究……究竟要干什么?」 看着面前摩肩接踵的人群,纪五话都说不利索了。 贝雨田眯了眯眼睛,摇了摇头,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果是惩罚他们,在修竹院就好,为何会将所有人叫到练武场来? 「怎……怎么办,宋……宋督学不会要将我们,将我们赶出书院吧?」 ------------ 第110章 在书院挨板子 瞥了眼紧张担忧的纪五,贝雨田微笑着问: 「怕被赶出去?」 纪五嘴角微抽,有气无力回道: 「当然。我还要走仕途之路,被赶出书院,等于被逐出仕途,我爹会打死我的。」 「那你是怕不能走仕途,还是怕你爹打你?」 「当然是仕途,我爹怎么可能打死我。」 纪五小声嘟囔。 「放心吧,之前宋督学说过惹事和打架的惩罚。再说,今日,并不是你主动惹事,所以,顶多挨顿板子。还能受得住吗?」 纪五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挨板子。放心吧,我皮糙肉厚,几板子,没事!不过……」 贝雨田一挑眉: 「不过什么?」 「不过,你一个姑娘,身子怎么能跟我们这些臭男人比,万一再伤了身体……不行,一会儿,你别说话,我来应付宋督学。」 「唉,那是不是纪五和贝雨田?」 「应该是。你看,他鼻青脸肿的,肯定是刚打完回来。」 「那他身边的那个,应该是贝雨田了。天哪,她好美。怪不得,纪五会为了他打架。要我,我也打。」 「谁说不是。不过,督学叫我们过来,难道是看他们挨板子?」 「不会吧,这么一个娇娇美人,万一被这么当众打板子,那还怎么见人?你说,我要是替她挨板子,她会不会以身相许?」 「李兄,你看看天上。」 「天上?天上怎么了?啥也没有呀?」 「天上有馅饼吗?」 听着近处几人的调侃,纪五没好气的瞪了那几人几眼。 「不用管他们,嘴长在他们身上,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贝雨田目视前方,一脸平静。 「宋督学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纪五和贝雨田纷纷向身后看去。 果不其然,宋良弼正向他们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四书和五经。 众人目送宋良弼走上比武台。 宋良弼举起双手。 喧哗的练武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今日,在书院门口发生了一件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 众人点头。 有人怜悯的看着纪五和贝雨田,也有人一脸坏笑和幸灾乐祸。 「既然都知道,那我就不用再详细说了。今日,叫你们来,就是想要你们亲眼看着,犯错之人,要受到处罚,不然,以后还会有人不把书院规矩放在眼里,屡次犯禁。纪五,上来!」 宋良弼话音刚落,四书和五经两人就备好了长凳和板子。 「打十大板!」 「不应该是四十大板吗,怎么只打十大板?」 宋良弼话音刚落,就听到人群中有人不服喊道。 「是谁说的?」 宋良弼扫向众人询问。 台下顿时没了声响。 看他们都没有吭声,宋良弼负手而立,冷冷道: 「四书,将书院规矩再给他们说一遍。」 「是,督学!」 「凡是非本书院之人来书院闹事,欺辱我书院学生,按规定,受我书院三十大板。书院内学生闹事,受***板。就是官府也没有权利插手。如果我书院学生在外闹事,回到书院,会受四十大板。」 「纪五虽然打架,但并非主要闹事之人,故只需打十大板。还有人有疑议吗?」 四书询问着台下众人。 「有!」 一道女声扬声道。 练武场所有人齐齐看向台前的贝雨田,纪五也是一脸惊愕。 宋良弼觑了眼贝雨田,淡淡道: 「贝雨田,你有何疑议?」 「如四书刚才所说,纪五并非惹事之人,按照书院规矩,不应该被打吧!」 「恩,是,按照规矩是不应该打他。至于他被打的原因,我本欲打完之后再说,既然你问,那我就不妨先说明一下。」 「今日打他十大板,以及把你们所有人叫到练武场来,是想告诉你们:既然你们进了博源书院,那么以后,你们的凭仗就不只是你们的家人,还有我博源书院作为依仗。今日,贝雨田被施家围住,纪五知道后,本可以进书院求救,他却没有,反而冲动行事,跟着去了施家。所以,这十大板是为了告诉他,也是为了告诉你们,不要忘记书院的存在。」 练武场鸦雀无声。 看着众人都垂下了头,宋良弼视线回到贝雨田身上: 「贝雨田,还有疑议吗?」 「学生没有疑议。」 贝雨田眼中满是敬意的看着宋良弼回道。 「督学,是学生错了。」说完,纪五十分乖觉地趴到长凳上,看着五经道,「打吧!」 「一,二,三,四……」 偌大的练武场,只余两种声音——数板子声和板子打在肉上的闷闷声。 最后一板子打完,四书和五经将纪五扶了起来。 虽说十板子不多,但是纪五刚跟众人打过,身上带着伤,这十板子,对他来说也不轻。看他疼的满额头的汗就知。 「好了,有了纪五前车之鉴,希望大家铭记,万事莫要冲动。还有,此事到此结束,今后书院如有人再妄议此事,我定不轻饶。都散了吧!」 宋良弼摆摆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开练武场。 纪五撅着屁股,刚想慢慢悠悠的挪动,就被人抓住了胳膊,低声斥责道:新 「逞什么能,上来,我背你回房间休息。」 不知何时,谭明诚来到他身边。 「这是上好的金创药,麻烦谭公子帮他上一下。还有一个内服化瘀的药,一日两次,一次服用一粒即可。」 贝雨田将药直接放到谭明诚手上。 「放心,会照顾好他的。」 谭明诚说完就背起纪五走下比武台,离开练武场。 「嘶,你走慢点!」 纪五痛吟声远远传来。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贝雨田方离开练武场,回了芙蓉院。 「贝师妹,快来!」 刚进芙蓉院书室,就看到武柳思向她招手。 贝雨田慢慢走了过去,柔声道: 「武师姐!今日为何人这么少?」 以前,书室中只余一两个空着的书案,今日,空的书案却有七八个。 「你不知道吗?她们都是过了选秀的。以后,她们都不会来书院了,说是要待字闺中,学习宫室礼仪。」 武柳思小声解释。 「那为何她还在?」 贝雨田冲着不远处的温媚抬了抬下巴。 她记得,温媚好似说过要参加选秀的。 武柳思看向她示意的方向,看到温媚一脸不悦,声音压的更低: 「我听说,本来是温玥和温媚都要参加选秀,温家也是这么决定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选秀期间,有人看到她跟宋杰拉扯不清,刚好又被评选官知道了,所以就将她除名了!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呵,又是宋杰,看来,跟宋杰沾边的,似乎没有什么好事,幸好她早早就跟他退了婚约。 不然,等她走了,真正的贝雨田落他手上,肯定被拿捏的死死的。 只是不知,等她回去,真正的贝雨田会不会回来! 血云府。 「主子,主子,您醒醒!」 李竟摇晃着酒还没醒的炎辰。 炎辰被摇的不适,缓缓睁开眼睛,因为光线太强,伸手捂住眼睛,嗓音沙哑: 「怎么了?」 「奴才有事要向您回禀!」 李竟拿着干净的衣衫候在一旁低声道。 炎辰幽眸一暗,急忙起身。 「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 「今早,秀女那边有人回禀,说昨晚有两个秀女突然消失。然后,不等众人去寻,她们又突然出现在房中,好似从未消失过。」 「因为没有证据,官府那边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我们的人都是男子,没法全天候监视她们。万一出事……」 「消失的是哪两个秀女?」 炎辰柠眉问着。 「就是我们之前觉得可疑,身手不错的秀女。奴才想过,找个丫鬟,去那监视,可是,丫鬟不会武,即使发现她们出去,也不能跟上,看看她们做了什么,见了何人。」 「我们的人中,没有会武的女子吗?」 李竟摇头。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事,容我想想。」 炎辰拿起茶杯,兀自倒了杯水,看着还站在旁边不动的李竟,眉梢一挑: 「还有事?」 李竟迟疑了一下,试探道: 「主子,奴才有一人选,不知……」 「何人?」 炎辰将手上的茶送到嘴边。 「贝姑娘!」 「噗!咳咳咳——」 炎辰突然一口水喷出,接着剧烈的咳了起来。 李竟急忙上前,给炎辰拍背,直到他终于止了咳。 「她?不行,她白日要在书院,恐怕没有时间全天候监视那两个秀女。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人,实在不行,你跟沈一想办法,让我们的人轮流守在外面,看到那两人再有异动,就跟着她们。」 炎辰下意识否决李竟的想法。 贝雨田还要服侍他,她离开了,谁服侍他? 李竟小心翼翼察看炎辰的脸色,看他没有发怒,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夕阳西下。 「主子,今日可还要去接贝姑娘?」 「去。」 「马车已经备好,主子可以动身了。」 李竟躬身回禀。 「恩!」 炎辰缓步出了院门,就看到马车停在院外。 「主子。」 杜人向炎辰行礼。 「恩。」 炎辰抬脚,正欲上马车,眼睛不期然看到杜仁腰上别着的东西,停下了动作。 「杜仁,你带着匕首做什么?」 「哦!」杜仁有些微窘的用手盖住匕首,小心翼翼道,「主子,奴才想着,贝姑娘遇到坏人时,奴才能拿这个,吓一下坏人。」 「你想得倒是周到,不过,在这宜中城,好似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李竟在旁边附和,心中却忍不住嘀咕:以贝姑娘的身手,不等你把匕首拔出来,坏人已经被她打跑了。 「怎么不会有,今日姑娘在马车上,就被一些拿着棍棒之人围堵在马车上。」 杜仁现在想想,还有些唏嘘。 「今日?谁人这么大胆,敢围我血云府的马车。」 炎辰语气冷厉。 「宜中城施家,施子坤和他女儿施月带了好多人,将姑娘堵在了书院门口。」 看炎辰面色不好,杜仁越说越小声,早知道,他就学些功夫,说不定还能帮帮姑娘! 「呵,施家。好大的胆子。李竟,去查查施家。有什么问题,直接交给官府。」 「是,主子。」 李竟撇撇嘴:哼!施家,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 第111章 帮她出头 「杜仁,去书院。」 上了马车,炎辰语气有些急。 「是,主子。」 今日,杜仁将马车赶得飞快。 「吁!」 「主子,我们到了!」 「在这里等着。」 炎辰下了马车,留下一句话,就进了书院。 他已经是书院常客,进了院子,就径直向宋良弼所在的修竹院而去。 「呀,王……辰公子,您怎么过来了,可是有急事?」 宋良弼听到脚步声,一抬眸,就看到炎辰正大步流星向自己这边走来,急忙将手上的书放下,起身相迎。 因毫无防备,差点叫出「王爷」导致他的身份暴露,幸好他脑子转得快,急忙改口。 炎辰阴沉着脸,进门直接坐到了上首处。 见此,宋良弼更是丝毫不敢怠慢,急忙上前给炎辰奉茶: 「辰公子对宋某可是有什么吩咐?」 炎辰面无表情接过宋良弼手上的茶盏,揭开碗盖,抿了一口,方看向他冷冷道: 「想来宋督学每日抱着你那些宝贝书,有些乐不思蜀了吧。你书院学生差点被人打死,你可知道?」 炎辰语气甚是冷淡,从跟他相识以来,从未见过,想来必是十分生气。 书院学生被打死? 最近除了贝雨田和纪五的事,并没有再发生打架事件呀! 难道王爷是为他们二人而来? 宋良弼大脑中猛然想到一件被他忽略的事。 之前临江城举办文会宴,并不需要王爷去做那评审官,王爷却主动去参一脚,且王爷主动跟他们书院的人同行,看着跟贝雨田很是熟稔的样子,以及王爷看她的眼神,都与常人不同。难道,王爷是为贝雨田一人抱不平? 再联想今日贝雨田差点被欺负,他这么气冲冲找了过来…… 突然,一个大胆的猜测进入他的脑海,惊得宋良弼连连后退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炎辰,出口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辰公子,您对她动了心?」 「宋良弼,你僭越了!」 「公子,就算您怪宋某,宋某也要说,她并不适合做您的身边人。您现在需要……」 「咔嚓!」 「放肆!」炎辰一脸怒色,用力将手上的杯子砸到地上,起身盯着宋良弼严声警告,「宋良弼,别忘了你的身份。我之前就说过,我的事,我自会处理,还用不到你插手。自己书院连他的人混进来都不知,你还有何闲心来管我的事?」 「我书院有他的人?怎么可能?」 宋良弼低喃道。 炎辰怒目而视: 「怎么不可能,我的人亲眼看到他安在我身边的线人进了你的书院,然后就消失不见。不是向他的人汇报,难道是向你汇报不成?」 「宋某不敢!回禀公子,这是宋某的失职。宋某定当将那人找出来,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 宋良弼低头拱手作揖认错。 「解决,你要如何解决?将他杀了,然后又有新的人混进来?哼!既然查出来是谁,那就好好防范,至少,我们在暗,他在明。」 「还有,今日之事,你是如何处理的?」 「宋某……」 宋良弼言简意赅的将处理结果说完。 「呵!怎么,施家跟你有关系?你竟没有对施家出手!」 听着他的冷嘲热讽,宋良弼心中有些苦不堪言: 「公子,宋某顶多只是这书院的督学,有什么权利,去处置施家!」 撇了眼哭丧着脸的宋良弼,炎辰冷厉道: 「将施家学生全部驱逐出去。三年内不允许任何施家人进书院。如有再犯,永远取消进入书院资格!」 「这……」 「怎么,你有意见?」 炎辰眯起眼睛,看着他。 「宋某没有意见。」 宋良弼见此,叹息一声,收回想说的话。 「恩!」 炎辰点头,出了修竹院。 看着他的背影,宋良弼皱着眉,用衣袖拭去额角的冷汗,心中暗道: 现在,贝雨田还没有成为王爷的枕边人,就已经被他这么护着。等日后,成了他心尖尖上的人,岂不是很容易就将王爷左右? 如果她没有坏心还好,万一存了什么坏心,那王爷岂不是…… 想到此,宋良弼更是心忧! 不过,眼下,还是将王爷的吩咐给办好吧! 「四书五经,去将各院子负责教习叫过来!」 芙蓉院外。 「这是哪家公子,我怎么从未在书院见过?」 「不知道。不过你看他那长相,恐怕整个宜中城都没有人能跟他比。」 「还有,他的衣衫都是十分名贵的布匹制成。想必,家境也是上乘!你们谁去打听一下,看看他是哪家公子,定亲了没有?」 「你怎么不去。我可不想给他一个不好的印象!」 芙蓉院门口,几人面色羞红,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愿上前。 炎辰半靠在院门对着的假山上,此处光线较暗,他本不欲引人注意,奈何不随人愿。 看着不远处几人不时向他投过来的眼神,炎辰不由得眉头紧锁,冷厉的眼神射向她们。 「他是不是生气了?」 「我也感觉。你看他看我们的眼神好凶。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他在这里站着,说不定是在等心上人。」 「说的是,我看,我们还是进去吧。」 几人相视一眼,低头进了芙蓉园内。 天色渐渐昏暗,芙蓉院内学生陆陆续续出了院子。 「哎,他还在!」 「天哪,真有耐心。」 贝雨田刚至院门处,就听到身前几人对着前面指指点点说着什么。新 视线顺着她们指着的方向望去,不期然与昏暗中炎辰的视线相撞,愣了一下,眼带疑惑向他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 「来接你!」 炎辰星眸微敛,一边说,一边将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没看到任何不妥之处,这才放下心来。 贝雨田凝眉,头一歪,抿了抿唇,淡淡道: 「之前都是在马车上等,今日怎么进来了?谁惹你不开心了?还是昨日喝了太多酒,没有缓过来!」 炎辰摇摇头,直起身子,慢慢从假山阴影处走出,负着手,走至贝雨田身前,微微躬身,与她平视,声音中透着一股无力感: 「贝雨田,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侍女。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找我帮你出面解决。为何,你从不愿找我?或者让我这个主子帮你解决问题,很丢脸吗?」 看着他恹恹的神情,贝雨田心情也跟着低落,但是心中却也生出一丝暖流,她竟不知,没有寻求他的帮助,他竟这般在意。 贝雨田眉眼弯弯,眼中满是柔意,低柔的嗓音轻哄道: 「因为那些事情都是小事,我可以解决。如果你因为这件事不开心,以后,我都找你帮我解决,可好?不过,你会不会嫌烦?」 说完,贝雨田突然静默。 看到他低落,为了哄他开心,她竟忘记,今日神情语气,跟平常的她大有不同。 她知道是因何而变化,但是,他并不知。 果然,她很快就在炎辰眼中看到了一丝异样。 被他发现了! 「你今日怎么了?那施家让你受气了?」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炎辰心中百转千回,甚至想到了最差的结果。 「无事!施家还没有那个本事让我受气。今日之后,恐怕施家不敢再找我和纪五的麻烦。既然是来接我,那我们就回吧。」 贝雨田很快就调整好她的神情语气,恢复到往日平静和淡漠。 看着忽然变脸的她,炎辰心中担忧更甚。 杜仁是不是对他有所隐瞒?回去,他得让李竟再好好去查探一番。 看着先走一步的她,炎辰急忙跟上,一路上,都没敢再提施家之事。 「辰公子,之前您就提过,我可以回家探望爹娘,不知现在,您还允吗?」 马车中,看着炎辰默不吭声,还不时看看她,贝雨田终是有些看不过眼,首先开口,打破两人的沉默。 「我送你回去可好?」 炎辰低声试探。 贝雨田想也不想,张口就想拒绝,但是刚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拒绝的话终是没有出口,点了点头。 看她应下,炎辰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对了,伯父伯母平日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你带壶酒就好。」 「那伯母呢?」 炎辰继续追问。 「哎!」贝雨田叹息一声,语气有些无奈,「辰公子,我只答应让你送我,并没有答应让你与家父家母相见。再说,你跟我家非亲非故,这样带着礼物上门拜访,容易让人误会,这是其一。其二,我是您的贴身侍女,哪有主子给侍女爹娘送礼物的道理。」 「恩,既然如此,你不妨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如何?」 炎辰唇角微勾,话题一转,等着她的回答。 「何提议?」 她现在有些后悔刚才干嘛要点头让他送,到时如果被爹娘看到,免不了又是一通问,炎辰刚才的话,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嫁给我!」 炎辰看着贝雨田再次郑重的说出他的想法。 看着无比认真的他,贝雨田心中震撼无比。 以前,她心中满是仇恨,对他也甚是防备,以为他只是在跟她玩笑。 可是现在,已经知道他就是她倾心之人,怎么可能再无动于衷。 不知不觉,泪水湿了她的眼眶,鼻子也酸涩无比。 不想被炎辰发现她情绪的起伏,于是用贝齿紧紧咬住红唇,转头向车窗外看去,低声道: 「辰公子莫要再跟奴婢开这样的玩笑。」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向你提起,你依然觉得这是玩笑吗?」 「奴婢只是一个乡下丫头,不敢妄想能嫁给公子。再说,奴婢不愿为妾。如果公子要娶奴婢,今生今世,只能一双人!公子不后悔吗?」 「如果我说我不后悔呢?」 ------------ 第112章 允诺 炎辰双眼紧盯着贝雨田,等待她的回复。 身为司空灵羽的她,在不知道他的情况下,他尚如此深情,如果这一世,跟他在一起,两人那么亲密无间,他早晚都会知道她的秘密,到任务完成,离开之时,他该如何自处? 想到此,贝雨田心中一痛,强忍着调整好情绪,转身,调侃道: 「奴婢只不过在跟公子玩笑,还望公子莫要当真。」 「我就当真了如何?」 炎辰眼中有些失落,但是并没有放弃。 「怎么,公子难道想强娶不成?」 贝雨田眼神犀利,语气有些冷,想让自己看起来很是生气的样子。 「不会!但是,我相信,我会等到你说愿意的那一天!」 炎辰没有气馁,眼神很是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看他没有放弃,贝雨田心中忽然一紧,佯装不在意的样子: 「公子要等就自便!」 说完,眼皮下垂,闭目养神,不再看他一眼。 【主人,你心跳好快,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空间发出示警。 「我没有不舒服。空间,你要知道,心跳快并不一定是因为不舒服。」 贝雨田用神识跟空间交流! 「除了不舒服,还有可能是因为感情!」 【感情?那是什么东西?】 空间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 「它是个很复杂的东西。一句两句,说不明白。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解释给你听!」 【好吧!】 空间没了声音。 马车里,再次安静下来。 马车行进了一个时辰后,她依然没有听到他那边有任何动静,不由得睁眼,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 哪知一睁开眼睛,她就被抓了个正着。 「累了吗?还得一会儿才能到,你要不要小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炎辰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 贝雨田不为所动,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 「不用。辰公子,此次回家,我想多呆几日,不知您能不能允?」 炎辰皱眉,心中有些不确定,难道是他刚才的话吓到她了?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可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让你感到不舒服或者是……」 看他把原因往自己身上揽,贝雨田心中一痛,连忙摇头: 「跟辰公子没有关系,只是家中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去!」 「好,你先处理你的事情,我这边不缺人侍候。不过,你大概什么时候处理完,我过来接你!」 「我自己回去就好。」 贝雨田拒绝他的好意。 其实这次拒绝,不是因为怕跟他相处,而是因为,她也不确定,那件事要处理多久! 「好!」 现在,她已经知道他的打算和决定,那他就没必要跟的那么紧,不然,会适得其反。 「不过,如果有什么事你解决不了,一定传信给我。」 「恩!」 贝雨田冷意微敛,微微点头。 一个时辰后。 永安村村头。 「呦,小田回来了?」 听到声音,贝雨田从车窗处向外望去。 村头,几个大娘围坐在偌大的磨盘上,一人手里还抓着一把葵花籽,一边笑呵呵的看着马车上的她,一边捻起一颗往嘴里送。 「大娘们好!」 从来到永安村到现在,她从未跟村中人多说过什么话。 因为她怕说多错多,被人发现她的不对劲来。 可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在书院学习了这么久,人肯定会有所改变,这自然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可以掩盖她发生变化的痕迹。 「哎,小田呀,你赶紧家去,不然再过一会儿,你爹娘又去田里忙活了,到时就得去田里找人了!」 一个黑胖的妇人,头发乌黑,一双浓眉,眼睛如杏仁大小,鼻梁微塌,嘴唇有些厚,唇瓣是深红色,正笑眯眯的提醒着她。 贝雨田淡笑点头致谢: 「多谢大娘提醒,我这就赶回家去,就不跟几位大娘说话了!」 「快去快去!」 黑胖妇人连忙摆手,示意让她赶紧走。 杜仁跟炎辰来过她家一次,路都记在了脑子里。 很快,杜仁就将马车停在了贝雨田家门前。 「杜仁,将我带的东西拿进来!」 没等杜仁起身将马凳拿出来,炎辰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顺脚将杜仁手上的马凳踢到马车底,然后笑着将手伸到正欲下车的贝雨田身前。 看了看他骨节分明,微微泛红的手心,修长的手指,还有那一脸的温柔笑意,就连那一双剑眉,都带着些柔意,她怎么忍心拒绝。 纤细白皙的小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看着他手掌收拢,将她的手不轻不重的包在手心,然后感受到他手臂撑着的力道,带着她下了马车。 站在马车旁,垂眸,看着还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贝雨田贝齿轻咬下唇,轻轻动了动手,没有抽动,有些无奈: 「辰公子,你的手,似乎可以松开了!」 听到她说话,炎辰这才有些不舍得松手,不过,手心,还有她残留的余温,他不自觉的将手握紧,想要让她的手温再停留的久些。 看他听话的松开了手,手上的温热忽然消失,贝雨田心中一空,有些不适,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瞥了眼站在他们身后正抱着酒的杜仁,还有不欲上马车的炎辰,贝雨田叹气一声,抬眸,看着炎辰的眼睛,柔声道: 「辰公子既是要跟我进去,不知见到家父和家母,要用何理由?难道还是如上次一般的的理由吗?」 炎辰微微蹙眉:上次那个理由用过,这次再用恐是不妥。 得换一个。 「救命之恩如何?」 想着他上次中毒,是她解的,这么个理由,肯定再充分不过。 「辰公子说笑,我于辰公子而言,何来救命之恩。」 贝雨田笑着否决。.c 闻言,炎辰一愣,忽然想到之前李竟跟他提过,救自己时,她是避着人的,想来她懂药的事,不想被人知道。 他刚才的话,很容易引起他人对她的怀疑,尤其是皇城那位知道后,肯定会对她不利,心中顿时很是懊悔! 「我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既然你觉得这个理由不行,那你就想个理由?」 贝雨田眼神转向别处,并没有开口。 「怎么,连杯茶水都不给喝?」 炎辰状似不在意的戏谑道。 「辰公子,我不想让家父和家母误会。上次,他们会信,这次,恐怕理由再合理,他们也会怀疑我跟你有什么,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忧!」 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贝雨田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将她的想法告知于他。 看她紧盯着自己,炎辰迟疑了一下,心思微转,收起戏谑,淡淡道: 「好,我知道了。 我先上马车,让杜仁将东西送进去,你就说是你准备的。然后我们就回去了!对了,书院那边你有跟宋督学打过招呼吗?」 「还没有来得及。等我回去后,再跟宋督学请罪就好!」 贝雨田抿了抿唇,淡淡回应。 「既然如此,那我就跑一趟书院,跟他说一声就好!」 「还是我亲自去说吧。」 「你是怕你们宋督学误会什么?」 贝雨田没有说话,但是正是因为她没有说话,炎辰就明白,他猜对了。 炎辰用手捏了捏眉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将那日他跟宋良弼说的话告诉她为好,省得以后宋良弼再对她说些什么奇怪的话,让她难堪! 「不用担心,你们宋督学已经知道我要娶你这件事。」 炎辰话音刚落,瞬间,贝雨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看着他不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唇瓣微张,深吸一口气,很是无奈: 「辰公子,对于您想要娶我这件事,等我回去,我们再慢慢谈。但是在此期间,您能不能答应我,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人知道?」 「好,不过,李竟已经知道了,比宋良弼知道的还早。现在杜仁也知道了。后面,你没有同意嫁给我之前,我不会再向任何人说。」 炎辰看着有些生气的贝雨田,有些慌了神,小声的将已经知道的人告诉了她,免得到时她再说他不信守承诺。 「好,我知道了,还请辰公子上马车。」 贝雨田伸手,请炎辰上马车。 他们两人再在门口说下去,极有可能会被贝金水和李美发现不说,她怕她会先被气得动手。 这人,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竟弄得这么多人知道。 看她似乎生气,炎辰抿了抿唇,回转身子,上了马车。 不过,他并不后悔。毕竟,他要娶她的心意已决。 看着炎辰听话的上了马车,贝雨田这才看向抱着酒,正四处张望的杜仁: 「杜大哥,不知你的嘴是否可信?」 贝雨田婉言警告。 杜仁听她叫自己,忙垂眼低头,语气很是认真: 「姑娘放心,刚才我什么都没听到。」 听他保证,贝雨田放心的转身,敲响自家大门。 李美和贝金水见到她回来,高兴异常,再加上杜仁他们之前也见过,所以即使杜仁怀中抱着酒,也没有感觉奇怪。毕竟之前贝雨田也曾给贝金水带回酒来。 一下午,李美拉着她聊家里发生了什么,然后又询问她书院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贝金水坐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她们说话,偶尔插上几句。直到用完晚饭,在贝金水的劝说下,李美才有些不舍得回房间休息。 看他们去休息,贝雨田方松了口气。 她从未跟人如此话过家常。 以前,娘亲想跟她说些什么,爹爹总是很不情愿的站在旁边催促,或者想着法的将娘亲骗走。 哥哥们虽然带着她玩,但多是他们玩他们的,她在后面费劲的跟着。等长大了,就是在府里学东西或者偷偷溜出府去玩。还从未像今日这般,跟至亲之人聊这么久。 不过,幸好贝金水将李美带走,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后面要聊什么了。 看着外面的夜色,听着隔壁传来的说话声,她盘腿坐在床上,凝神进入空间。 「空间,最近可有什么新的毒药?」 【主人,依然没有您上次想要的毒药!】 听到空间的回复,贝雨田凝眉思索了一下,最后伸手又从药架上拿了几个瓷瓶,这 才出了空间。 睁开眼睛,侧耳倾听,从那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贝雨田这才放心的跃出窗外。 ------------ 第113章 清除成功 永安村后山。 「你留在这。」 贝雨田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一个黑影闪到树后不见踪影。 随着贝雨田的飞跃,山上传来轻微的响动,但是很快就再次安静下来。 很快,她就再次来到半山腰处。 刚站定,就看到一个身影,蹲坐在一个光滑的大石上,一手执剑,一手轻抚剑身。 月色下,明晃晃的剑光,寒气直逼人心。 「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在那站着干什么?」 司空涵收起剑,看向不远处的黑影。 贝雨田从阴影处走向司空涵,靠近她时,将手上的东西扔给了她。 「这是什么?」 司空涵将手上东西举过头顶,借着月光仔细查看: 「昏睡药和失忆药!」 闻言,司空涵将手上的东西收进怀里,这才扭头看向身边的她,「服用之人会有什么反应?」 「昏睡药,顾名思义,服用之人会陷入昏睡,且没有任何症状。也不会被验出来是毒药。昏睡期间完全无法喝水进食。至多昏睡个四五日,就会一命呜呼!至于那失忆药,服用之人陷入昏迷,你却可以跟她们沟通,让他们回忆在什么时候进入梅花阁的,然后告诉他们,将有关梅花阁的事情忘记,等他们醒来,大脑中不会再有有关梅花阁的记忆。」 贝雨田将空间对她说的话完全转述给她。 「对了,你那边进展怎么样?」 「你离开后,阁中进了很多新人,我们原来的人中,除了出任务时,死了一些人,现在,值得信任的就那么几个了。」 司空涵如实说出她查探的结果。 「几个?够了。」贝雨田微微勾唇,清明的眸子看向司空涵继续道,「你来指挥,就按照我信中告诉你的,查出他安插在阁中的党羽,杀了他们。至于剩下那些无关紧要之人,凡是沾染过无辜鲜血的,不用留。手上还干净的,给他们一笔银子,让她们服用下失忆药,离开梅花阁就好。记住,做完这些,将组织的一切痕迹全部抹去。以他的为人,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司空涵身子向后倒下,头枕着一只手臂,淡淡回应: 「恩,我知道了。后面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就不要再用阁中的联络站了。不然,你也会有被发现的危险。你之前不是给了我一个人的住处吗,如果想找我,就在她住的门上,留下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印记就好。到时,我看到,自会来这里等你。」 「对了,你之前说的,秀女有异,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贝雨田随手揪了根草,叼在嘴上,回转身看着她道。 司空涵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的样子,突然间愣住。 怎么可能? 小姐将梅花阁和她的事告之也就算了,就连小姐的习惯,她也有? 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贝雨田蹙眉看去,就发现她盯着自己在发呆。 司空涵没有说话,伸手,靠近她的唇边。 贝雨田下意识想要躲开她的手。 「别动。」 司空涵好似知道她要干什么,话在她做出动作之前出口。 没有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贝雨田停住不动,眼神疑惑,垂眸,想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只见司空涵一把抓住她口中的草,捏了下,随后又放开,状似无意道: 「你何时有了这个习惯?」 贝雨田愣住了,眼中的疑惑瞬间消失,目光幽深凝视她的眼睛,沉默几秒,说:「我本就是乡下丫头,有这种粗鄙的行为,很是稀松平常。」 「呸!」 贝雨田将草吐了出来:「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恩。我这边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不过,阁里倒是有些姐妹突然不知所踪。」 「一些?」 「对。」 贝雨田心中惊诧。「不知所踪」,要么她们被杀,要么,为炎亦墨所用。如果是被杀,那么多人,不可能阁中没有一点消息,后者可能更大。 不过,有什么事,需要他安排这么多阁中女子? 他不爱她,但也不会沉迷女色。 颓丧,败落突然向她席卷而来,贝雨田垂眸,遮掩住刹那间涌出的负面情绪。 她虽跟他同床共枕过,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她从未了解过他。 以前,爹爹说她对人总是少了些防备,现在看来,确实是。 而炎亦墨恰恰相反,对每一人都充满防备。 贝雨田从石头上起身,伸手拍了拍衣衫,说:「那些药够吗?不够,我再给你一些。」 司空涵重新躺在石头上,悠悠道:「够了。你要回去吗?」 贝雨田望着山下,「恩。」 「出来的时候不短了,你也赶快回去吧,不要被他的人发现了。」她声音低柔。 司空涵站起身,「走了!」 两个身影,一个向山上掠去,一个向山下掠去。速度都极快。 贝雨田在永安村留了三日,她每晚上都会在贝金水和李美入睡后上一趟后山。 直至第三日晚,再次等来了司空涵。 「事情已成。」 【叮!瓦解梅花阁任务完成。请等待下一个任务触发。】 司空涵话音刚落,空间声音就传进她的神识。 贝雨田坐在石头上,仰起脸,冲她问道:「你们可有受伤?」 「我无事,只是其他几个人,受了些伤,不过,并无大碍。」司空涵在她身边坐下,从怀里拿出一物,递了过去,「这是剩下的药。」 贝雨田没有伸手去接,反倒伸手从怀里又拿出三个瓷瓶递给了她: 「一个是上好的疗伤药,一个是保命药,还有一个是万能解毒丹。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司空涵「恩」了一声,伸手接过,垂下眼眸,微带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瓷瓶。 「我走了。」 「恩,一切小心。」 贝雨田看着她离开,然后下了山。 第四日一早,她就跟贝金水和李美告别,前往宜中城。 这次,是搭乘路边的马车,用的时间比较久,等她到了宜中城,已经是下午。 进了宜中城,她直接回了血云府。 穿过庭院,看着熟悉的花草树木,看着下人向她行礼问安,她有些想念。知道了他对她的深情,知道了他就是她喜欢的人,再看血云府的一切,感觉都与之前不同。 「回来了!」 贝雨田刚进血云阁,就看到让她有些思念的人。 炎辰满头大汗的把手上的剑扔给旁边的李竟,伸手接过他手上布巾,一边抹着额头,一边向她走来。 贝雨田看着他越走越近,他的五官在她面前放大,抬头,悄悄地看着他好看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淡红色的唇瓣。 她想,这一生也许都无法回应他的深情。 眼睛酸涩,悲痛欲绝铺天盖地向她袭来,贝雨田咬着唇,浑身僵硬。 她的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 炎辰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疾声问:「怎么了?」 贝雨田稳定身形,拼 命忍住眼泪,「无事,没站稳而已。」 「中午用饭了吗?」 「没有。」 贝雨田回了一声,低头,遮掩住她眼中的情绪。 「李竟,去吩咐厨房,做几个菜,关键要快,送到我这来。」 「是,主子。」 李竟快速出了院子。 等他走后,炎辰手上用力,将她带进了房中椅子边坐下。 炎辰略弯身,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睛,目光格外温柔,「哭了?」 贝雨田仰起脸,冲他淡淡一笑,「刚才进来时,不小心眼里进了粒沙子,刚才已经让我揉出来了,等会儿就好了。」 「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 炎辰在她身边坐下,倒了杯水,用手试了试杯身的温度后,递了过去。 贝雨田伸手接过,垂下眼帘,纤细的手指不期然与他修长的手指相触,如被水杯烫到一般,她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茶香飘逸,都没能遮盖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烈和阳刚之气。 感受着杯子的温度,两人谁都没有松手。 不知是杯子的缘故,还是他温热指尖的缘故,贝雨田刚还感觉悲痛的心,正在被这温暖治愈。 生平从来没有一杯水,是舍不得喝的。 一刻钟后,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主子,饭送过来了!」 李竟站在门外回禀。 贝雨田松开手,扶着椅子把手站起来,轻声说:「我去洗手。」 炎辰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紧了紧:「把饭送进来吧。」 洗着手,贝雨田不由得苦笑,明知会离开,还贪恋他的深情,难道要等离别时再后悔吗? 她擦拭干净手上的水,转身回到桌边坐下。 炎辰拿起筷子递了过去,说:「快吃吧。」 「多谢!」贝雨田接过筷子,礼貌致谢。.. 炎辰愣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安静坐在一边看她用饭。 看着她优雅的将菜送进嘴里,他竟生出一种满足感。 两人一个吃一个看,不知不觉,一刻钟过去了。 贝雨田放下筷子,抬头,就看到李竟在门外徘徊。 「李竟似乎有事找你。我先离开。」 贝雨田离开椅子,看着炎辰说道。 「等一下。」炎辰伸手拉住她的手,将她又拽回坐下,转头对着门外的李竟说,「李竟,进来。」 李竟听到呼声,连忙近前。 「主子。贝姑娘。」 贝雨田抬头,尴尬地应了声,眼睛瞥向别处。 炎辰松开手,说:「有什么事,说就好。」 李竟看到主子松开抓着贝姑娘的手,又看了看他一脸平静,心中微惊,「秀女那边传来消息。」 ------------ 第114章 宋某担不起 「说。」 炎辰头都没抬,自顾拿起茶壶,给贝雨田又倒了杯茶水。 李竟嘴唇微抿,迟疑了一下,弯身,靠近他的耳边,声音压到极低: 「主子,您看……」 「李竟,刚才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炎辰抬头,薄唇微启,嗓音低沉,微冷的眼神,落在李竟身上。 「是!」 李竟懵了一下,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看来以后,很多事都不用再回避姑娘,如此看来,主子跟姑娘的关系又亲近了些。 「我们的人发现咱们这的秀女中,有几个功夫不错的。按照主子您的吩咐,又去其他几个地方查探,每一批秀女中,都会有一两个会功夫的。」 「会功夫?」 贝雨田抬眸,看向炎辰,重复着李竟的话,向他求证。 「是。有什么想法?」 炎辰点头,狭长的墨眸浮现一丝幽光,直视着她。 「最近梅花阁那边你们的人可查探到什么消息?」 炎辰皱眉,看向李竟,微抬下巴,示意他开口。 「主子,姑娘。我们的人最近并没有发现梅花阁的人有什么动向。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主子上次中毒,就从未见过那边的人再出手,那些人好似消失了一般。」 贝雨田轻咳一声,眼中精光一闪,红唇贴着杯缘,微微抿了口茶水,心中暗道:炎亦墨,想不到有一日,你会为我背锅。 「你为何会想到梅花阁?难道……」炎辰微顿,眼中露出诧异,拍案而起,「我怎么没有想到。」转头看向李竟,厉声道,「李竟,去查这些秀女的家底,一定会有线索。」 「是,主子。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李竟领命而去。 「你可知道梅花阁中那些女子失踪的大致时间?还有,你怎么会有这些小道消息?」 炎辰坐下,眉梢微挑,提起茶壶,再次将她手中的茶水蓄满,语气中没有任何怀疑。 「大致时间不清楚。至于哪里得来小道消息,你真的那么想知道?」 贝雨田挑眉反问。 「你如果愿意说,我自然听。如果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毕竟,你有不说的理由。」 炎辰淡笑着目视她。 「我不说,你不会怪我?」 贝雨田揶揄道。 「不会。我相信你。如果你要害我,早在永安村后山,就已经动手。后来,你不但没有动手,反而救了我几次。再说,我的心都打算交付给你,又怎会不信你。」 炎辰双眼很是认真的看着她,说出他的真实想法。 看着他眼中的认真,贝雨田沉默了一瞬,说:「我只能说,梅花阁中那些女子失踪的消息,是确切的。至于其他,我无法说。」 炎辰眉心紧锁,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轻敲击着桌面,没有追问。 久久…… 「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炎辰看着她,低吟着,似是在跟她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贝雨田红唇微启,将他心中所想直接喧之于口。 「哈哈哈……」 炎辰放声大笑,眼中刚刚出现的一丝忧郁,一扫而空,看着她微笑道: 「你这么懂我,真的不考虑我之前的提议?」 炎辰打算来个老话长谈,觉得说不定哪天她就同意了。 「呵!」 贝雨田没好气地应了声,抬起头,给了他一个白眼,冷声道: 「辰公子,有件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炎辰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淡笑道: 「你说。」 「辰公子,你我二人目前只是主仆关系,况且,我贝雨田跟你只有三年之约,并没有卖身于你。你将想要娶我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这会毁我清誉,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贝雨田双目深沉,紧盯着炎辰,没有移动分毫。 炎辰贝齿微咬下唇,停了一瞬,说:「抱歉。这是我的忽略。我这么做,没有恶意。李竟知道,是因他跟在我身边多年,深知我的一举一动。至于你们宋督学知道,也只是偶然。以后,在你没有答应我之前,我不会再对任何人说。不过……」 「不过什么?」 贝雨田蹙眉。 「不过,如果是别人猜测,你不能怪我。」 「哼!」贝雨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辰公子不做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他们自是猜不到。」 「无意间做出的举动,也不行吗?」 「那要看实际情况。」 「好吧,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希望辰公子信守承诺。」 贝雨田起身,放下水杯,径直向外走去。 炎辰下意识起身跟着她出去,刚走两步,就站住不动了,扬声问道: 「你要去哪里,可要我陪着?」 「回书院,向宋教习请罪。」 贝雨田头也没回的向血云阁外走去。 炎辰叹息一声,顿觉有些无力感。 女人心思,都这么捉摸不定吗? 早知如此,他应该多向母妃请教一下才是。 想了想,还是算了。他敢保证,只要一封书信过去,母妃定会从皇城出来,到时他这里就不得安宁了。新 摇了摇头,出了房,拿起搁置在院中石桌上的剑,看着门口的侍卫,招了招手: 「过来,陪我过两招。」 「是,主子。」 「铛……」 血云阁中剑声不断。 博源书院。 贝雨田进了书院,径直向修竹院走去。 「唔!」 贝雨田一声痛吟脱口而出。 「谁走路这么不长眼睛?」 贝雨田皱眉,轻抚一下被撞痛的肩膀,抬头看向大声呵斥之人: 「哦,咱俩究竟是谁不长眼睛?」 「你倒是说说呀,刚才不是挺硬气的吗?纪五——」 贝雨田微微勾起一边唇角,看着目瞪口呆的纪五打趣。 「贝雨田,你怎么在这?嘿嘿,没撞疼你吧?」 纪五笑呵呵的,眼睛稍稍扫过她的肩处。 贝雨田微微侧身,语声带着些严厉: 「看哪呢?我无事。倒是你,在书院中,还是在督学的院子里就这么毛毛躁躁,小心督学知道了收拾你!」 纪五撇了撇嘴,用手挠挠头,压低声音问: 「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上次施家之行,我伤好后,功力大增。嘿嘿,以后再有那好事,你一定要想着我。」 看着纪五得意的样子,贝雨田伸手一拳捶到他的肩上: 「你想得倒是美,可惜这宜中城哪还有一个施家让你提升功力。」 纪五用手轻抚着额头,扁着嘴嘀咕: 「没有施家,以后说不定有王家李家什么的。」 「你这是咒我经常被人围攻?」 贝雨田眯 起眼睛,锐利的眼光直射向他。 「没有没有。」纪五急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贝雨田没有沉默的看着他。 纪五一耸肩,无奈道: 「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要不你打我一顿?」 看着小心翼翼给她道歉的纪五,贝雨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柔声道: 「恩,你的歉意我收了。不过你怎么来督学院子里,是不是又犯什么错挨督学教训了?」 听了这话,纪五遭了霜打的茄子,瞬间蔫了下来。 「怎么,我猜对了。说说吧,你最近又干了什么?」 纪五很是委屈的看着贝雨田: 「我功力不是提升了吗,然后上课时,被卓教习发现,就说要跟我过几招。我想着,过几招也不错,刚好让卓教习指导一下。哪里想到……」 「输了?」 贝雨田嗤笑道。 「怎么可能!」 纪五气哼哼的反驳。 「既然赢了,那你干什么垂头丧气的?」 「赢是赢了,可是,可是,我哪知道卓教习这么好胜,明明受伤了还非要硬撑着跟我过招,结果,我一掌没控制好力度,将卓教习刚好些的伤口又打开了。」 「所以督学找你是因为你伤了卓教习?」 「恩!」 纪五撅着嘴点头。 「对了,贝雨田,你那里有没有好的疗伤药,我给卓教习送去,看能不能将功补过!」 纪五眼珠子一转,讨好的看着贝雨田问道。 「没有。」 贝雨田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呵,都当她是随时提药的药房吗。再说,她的药,来得很是隐秘,自己人用用就算了,怎么能轻易的给外人用。 「好吧!哎!」纪五长叹一声,摆手跟贝雨田告辞,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我是想着,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卓教习的,毕竟卓教习这几日经常问起你呢。」 「等等!」 贝雨田蹙眉叫住往外走的纪五。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啊?」纪五有些不明所以,歪着头想了一下,试探道,「问你有没有药?」 「下一句。」 「我说让你跟我一起去看卓教习?」 「再往下。」 贝雨田面上很是严肃的提醒。 「卓教习这几日经常提起你?」 「卓教习在你面前提起我?」 贝雨田似不相信的重复道。 「恩。」纪五连忙点头。 「他都问了些什么?」 纪五皱着眉,眼神飘忽,思索了一会儿,慢悠悠说: 「好像没有什么紧要的。就问你最近在干什么,在书院几日都没有见过你了。还有,就是我功力提升这么快,是不是你帮的我。恩……啊,还有就是你家是干什么的。他说,他很好奇,你功夫这么了得,究竟是师从何人。」 「就这些?」 「应该就这些吧。」 纪五有些不确定。 不过,她的表情怎么看着这么吓人,他不会又做错什么事情吧? 「你是怎么回的?」 贝雨田浑身有些僵硬的注视着纪五的眼睛。 「我……我说……我也几日没见你了。提升功力我没有提你,只是说我误打误撞摸到了窍门。至于第三个问题,我只说我不知,毕竟事关你的家人。」 被她这么盯着,纪五感叹,这舌头怎么还不利索 了。 闻言,贝雨田心中微舒了口气,看着纪五不敢说话,小心用眼睛觑着她。 贝雨田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淡笑道: 「我又不吃了你,你怕什么?没事,我也就是好奇问问而已。我跟卓教习不熟,没想到他会跟你提起我。走吧,我还有事要去找督学。」 「哦!那我走了!」 纪五转身离开。 贝雨田进了修竹院,没有急着上前敲门。 「贝姑娘,你在我们督学院子里站着干什么?是来找督学的?」 四五满眼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贝雨田回神,微笑道: 「四书小公子,我来找督学请罪,不知有没有打扰到督学?」 「没有打扰。姑娘快进吧。」 四书打开门,伸手请她进屋。 「多谢四书小公子。」 贝雨田笑着致谢。 宋良弼背对门而坐。 贝雨田进门,就看到一袭青衣,黑发被墨色发冠束在头上,脖子上有几缕被遗漏的短发。 背影给人一种单薄却又坚毅的复杂感觉。 「来了怎么不吭声?」 宋良弼低沉的声音传来。 贝雨田抬头望去,发现他依然背身对着她。 福了福身子,语气很是礼貌: 「学生贝雨田拜见督学!」 「恩。何事找我?」 宋良弼放下手上的书,慢慢悠悠转过身,淡淡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贝雨田微微抬眸,直视他。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直觉却告诉她:他此刻不想看到自己甚至说是带着点厌恶。 只是这厌恶是究竟是因为她私自离回家还是炎辰代她请假有关? 贝雨田淡笑,语声不卑不亢: 「回禀督学,学生此次前来,是向督学请罪。」 「你何罪之有?」 宋良弼微微垂眸,伸手,看着他的指尖,不紧不慢问。 「前几日,家中有急事,学生没有请假就擅自离开书院。故,特来请督学原宥!」 「呵!不敢。说不定以后,宋某还要仰仗贝姑娘呢。」 ------------ 第115章 被人跟踪 宋良弼满是自嘲的起身,走到书案前,提起笔,沾取墨汁,在纸上勾画着。 「宋督学恐怕误会了什么。学生乃是小小的乡下丫头,哪里有能力让宋督学仰仗。」贝雨田语声顿了顿,看他一直埋头在书案,连看都不看自己,躬身行李告退道,「既然督学在忙,那学生就先告退。」 「慢着!」 宋良弼放下笔,直视她,伸手指着她身旁的椅子道: 「坐。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贝雨田静默片刻,抿了抿唇,走到椅子旁坐下。 「贝雨田,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我们就没必要打哑谜。」宋良弼抬头看向四书,「四书,把门带上,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督学!」 四书行礼退下,将门带上。 宋良弼离开书案,缓步到她身旁,撩起袍子,坐在了上首之处: 「贝雨田,我就开门见山说了。你不适合他,请你离开他的身边。」 贝雨田淡笑,语气淡漠:「宋督学,适不适合他,应该是由他说了算。还有,离开也好,不离开也好,这都是学生的自由。恐怕督学您不能决定学生的去向吧。」 她没有跟他在一起的想法,但不代表她会听话的任别人安排。 更何况,以她对炎辰的了解,炎辰也不是任人摆布之人。 「哼!」 宋良弼轻哼出声,语气很是不屑:「如此大言不惭。你可知他的身份?」 贝雨田看着微微泛出淡粉色的手心,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道督学以为,知道后我会被吓跑吗?还是说督学觉得知道后我会自惭形秽?不管是哪一种,学生先要问督学一句,没有他的允许,督学能随意将他的身份告知于人?」 贝雨田瞥向坐在上首之处的宋良弼。 宋良弼眉头紧锁,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瞬间攥成拳,眼神很是犀利射向她。 「宋督学,您再看学生也没用,学生跟他有三年之约。如果督学想要学生离开,学生劝您,还是去说动他来得实际。毕竟,我是无法毁约的,倘若督学能说动他毁约,那学生对督学很是感激。如果没有其他事,学生先告退了!」 贝雨田从椅子上起身,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离开。 四书站在门口,看她推门出来,点头致意,不过没有宋良弼的吩咐,依然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出了修竹院,贝雨田来到芙蓉院门口,忽然想到刚才纪五跟说卓教习询问起她,忽然驻足,没有再行一步。 卓教习——卓马? 如果说跟她有过几次交集的教习问起她,还情有可原。 可是这卓马,除了天赋测试时,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其他时间,从未有过交集,他怎会突然向纪五打听她。 之前碧兰进了书院就消失。碧兰是女子,她的考虑范围一直是在书院女子这个方向,如今看来,倒是她忽略了什么。 也许,等下回去,让炎辰悄悄查探一下这个卓马会更稳妥一些。 恩,现在已经是下午,今日课程,看来也没有太多,还是回血云府,找炎辰说一下卓马的事,免得夜长梦多。 「新鲜的青菜,快来买呀,刚从田里摘下来的新鲜青菜。」 「馒头呦,刚出锅的热馒头,一文钱一个,好吃又不贵!」 出了书院,就是大街,街上小商贩的叫卖声,听着很是热闹。 她不赶时间,打算步行回去。 刚走了一段路,贝雨田猛然回头。 心中有些异样。 刚刚她明明感觉有人一直在看她,怎么又忽然没有了? 难道是她的错觉? 想着,继续走,不过她脚下却改变了方向,向着城外而去。 一刻钟后。 宜中城外。 看了眼面前的树林,贝雨田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出来吧!」 贝雨田目视前方,厉声道。 「小姑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程!」 一道清冷凛冽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贝雨田头都没回,忽然感觉到一阵剑气袭来。 她没有出手,转身,负手而立,静静看着来人手上的剑直直向她刺来。 「锵!」 剑尖到得她的眼前,眼看着就要刺入她的面门,蓝衣人眼中都是即将要得逞的兴奋,不想,突然被另一只剑隔开。 「呵,怪不得你不出手,原来是带了帮手。」 来人一袭蓝衣,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将口鼻遮住,只露双眼。 蓝衣人不屑地扫了眼挡在她身前的黑衣人,粗声粗气道: 「兄弟,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今日,连你一起杀。」 「哦!这么大的口气。既然想杀我,就先打败我的人再说,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贝雨田走到一旁,找个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下,抬头看了看天,「要动手就快点,别耽误了晚饭时间。」 听到她的命令,黑衣人率先有了动作。 树林中,一蓝一黑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 贝雨田低头,随手从身边揪起一根草,百无聊赖地衔在嘴上,看着他们打斗。 「剑歪了,拿正它。」 「恩,对,不错。脚上力道再加一些,唉,对。低头……」 贝雨田一边看,一边指挥黑衣人。 「你给我闭嘴。」 蓝衣人恼羞成怒,边打边对着她大吼。 贝雨田眉眼一挑,撇撇嘴,佯怒道: 「给我用尽全力打他,敢让我闭嘴,真是活腻歪了。」 得到她的指令,黑衣人下手更狠,不留一丝情面。 黑衣人乃是炎辰专门挑出来保护她的,那功夫,自然不凡。 很快,蓝衣人出现败势。 贝雨田看过去,两人的打斗还在继续,忽然,她眉心微蹙:怎么,打不过就想溜?那也要看她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呸!」 贝雨田将口中的草吐出,笑眯眯的绕到他的身后,阻断了蓝衣人的退路。 蓝衣人用力向黑衣人送出一掌,看黑衣人后撤几步,这才转身,想要离去。 「恩,噗——」 蓝衣人刚转身,不期然腹部挨了一脚,痛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想跑,问过我了吗?」 贝雨田提起脚,用衣袖拍打了几下,似乎想将上面的脏东西拍掉。 直到看着鞋子一尘不染,这才住手。 「将他的面巾摘下来,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想杀我。」 「是!」 黑衣人应声,听命上前。 蓝衣人一把长剑横在眼前,怒道: 「你敢!」 「都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动手!」 黑衣人干脆利落的一脚踢掉他手中的长剑,几招就将蓝衣人制住绑了起来,一把扯掉他脸上的面巾,蓝衣人的脸完全呈现在贝雨田面前。 贝雨田勾起唇角,摇着手跟他打招呼: 「卓教习,别来无恙呀!」 卓马看过去,发现她眼中竟丝毫没有惊诧,心中骇然:她早就知道有人跟着,出城,是为了引他出来。 可笑的是,他还自鸣得意的认为马上就能向主子交差。 看着他脸上的懊悔,贝雨田不以为意开口: 「卓教习,您身为书院教习,学生跟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实在是不知您为什么要杀学生,不如,您跟学生说一下因为什么。」 卓马脸色黑沉,冷声道: 「贝雨田,今日败在你手上,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你快些动手。呵,至于其他,你休想知道。」 贝雨田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满是轻蔑: 「要杀要剐?我倒要看看,卓教习这身骨头能硬到什么程度。」贝雨田抬眸,看向黑衣人,「你去林子外面守着。」 黑衣人沉默一瞬,冷冷扫了卓马一眼,转身离开。 「卓教习,这里只剩你我二人,希望卓教习能认真回答学生几个问题。当然,如果卓教习不想回答,学生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让卓教习回答了。」 「哼!」 卓马眸子一沉,怒哼一声,将脸转向别处。 贝雨田眼中掠过笑意,她就是喜欢这么直接干脆的。 看着卓马不为所动,贝雨田手伸进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 走近,蹲在卓马身前。 看着他眼中满是戒备,贝雨田盈盈一笑,低声安慰:「卓教习不用怕,这可不是毒药。」 她眯起眼睛,伸手用力捏住卓马的两边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巴,指尖微动,看着她手上药丸飞进了他的嘴巴。 「唔!」 卓马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了嘴巴里,张嘴就要吐出来。 贝雨田站起身,没有阻止他呕吐,轻柔的嗓音小声提醒: 「卓教习别白费力气了。这药,入口即化。」 卓马不信邪,吐了半天,发现除了口水,他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看他不再呕吐,贝雨田眼中都是冷厉: 「卓马,碧兰在哪里?」 「她已经出了宜中城。」 卓马话刚出口,惊得双眼大睁,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给我吃的什么?」 「当然是好东西。怎么样,卓教习,效果可是很显著。」 贝雨田冷笑,看着他极力闭上他的嘴巴,没有动作,继续问: 「你的主子是谁?」 「当今圣上。」 果然。 贝雨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 卓马发现他不自觉又脱口而出,眼中闪过痛苦和绝望的神色。 「嗯!」 听到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贝雨田瞬间伸手,捏住他的嘴巴:「想咬舌自尽?太晚了!」 「卓马,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你的命,还不能拿走。」 「你主子是不是已经对我起疑?」 ------------ 第116章 服侍他沐浴 「是!」 「你们用何联络方式?」 「信鸽!」 「有没有暗语?」 「有。」 「暗语是什么?」 「落苏和青门绿玉|房哪个好吃?」 「对什么?」 「青门绿玉|房。」 「可有专用笔迹?」 「没有!」 贝雨田一连串问出很多问题。 卓马不受控制的乖乖回答出每一个问题。 看着他每回答一次,眼中的绝望就更甚一分,贝雨田只冷冷的捏住他的下巴,以防他再动了咬舌自尽的心思。 直到问完所有她想知道的,这才松开手,悠闲地拿出锦帕,擦拭着她的手。 看着他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贝雨田嗤笑一声,捏着锦帕的手一松,任它飘落在地。 「卓教习,在选择跟着他时,你不是早就应该有这方面的觉悟吗?人,在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时,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卓马仰头,双眼瞪得铜陵般大,眼中满是恨意,嘴角带着鲜红的血迹,咬牙切齿道: 「你既已问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贝雨田微微勾起一边唇角,眉眼微弯,眼中满是戏谑: 「卓教习就这么想死?可惜呀……」 「可惜什么?」 「可惜,我还想放卓教习一马呢。不过,既然卓教习自己要求——」 贝雨田语气一顿,眉眼一转,眼中杀意迸现,忽然抬脚踢起落在一边的长剑,长剑寒光一闪,直接抹了卓马的脖子。 卓马双目圆睁,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嘴巴大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紧紧盯着贝雨田,身体却慢慢倒地。 随着他的倒地,脖子处鲜血喷涌而出。 贝雨田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他,直至他没有了一点儿呼吸,这才避开地上的血迹,走至他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对着他的尸体倾倒而下。 白色粉末落在他的尸体上,发出「滋滋滋」声,然后一阵白烟升腾,尸体很快就化为一片水迹,隐没在这片土壤中,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解决完卓马,贝雨田走出树林。 见她出来,黑衣人急忙现身,低头拱手道: 「姑娘,奴才查探过,附近没有人来。」 「恩!」贝雨田点点头,沉吟片刻,低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黑衣人愣了一下,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贝雨田颤声道: 「奴才哪里做错,烦请姑娘提点一二,求姑娘千万不要赶奴才走!」 低头,看着跪在眼前的他,贝雨田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很是无奈: 「你先起来。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还有,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动不动就跪。」 「姑娘不是要赶我走?」 黑衣人不确定的问着。 「不是。起来!」 贝雨田耐心的又回了一次,看他还跪在地上,厉声呵斥他起身。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起身,低头小声试探: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去办?」 「从现在开始,你去书院卓马的住处,找个藏身地。随时查看有没有信鸽。如果有信鸽,将信鸽悄悄带回血云府,记住,除了你主子以及李竟,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是!」 黑衣人弯身,再次向贝雨田拱手行礼,看她点头,这才闪身进了树林。 一阵风吹过,听着树叶被吹的「哗哗」作 响,掩盖住所有的痕迹,贝雨田这才转身,向宜中城内而去。 血云府,血云阁。 「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们宋督学可说了什么?」 炎辰刚练完剑没有多久,此刻浑身早就湿透,额上的碎发,也早就被汗水打湿成一绺一绺的,粘在额上。 贝雨田接过侍卫手上的布巾,走到炎辰面前,递给了他。 炎辰瞄了眼她手上的布巾,没有伸手去接,反倒弯下腰身,放低身子,头侧向她,低声道: 「我手上脏,你帮我擦一下吧。」看她不动,叹息一声,又道,「这是身为贴身侍女应做的,并没有逾矩。」 看着他认真解释的样子,贝雨田懵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但是很快就被她压下,没有显露出来,沉静的抬起手,拿着布巾,轻轻的拭掉他额上的汗水。 「辰公子,请问还有何吩咐?」 「让白梅备些洗澡水,我要沐浴。你再去给我准备些干净的衣衫。」 炎辰将剑递给身边的侍卫,率先向房内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还有他的疏离,贝雨田感觉心中有些失落。 不过,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只有这样,他才能不会被伤到,她也能毫无顾忌的回到过去。 想到此,贝雨田心中的失落感稍缓,这才转身,去吩咐白梅准备洗澡水,然后她才进了房内,给炎辰找更换的衣衫。 打开衣柜,看着衣柜中置满的衣衫,不过好在外穿的长衫和中衣都是分开放置的。 贝雨田视线下移,看到下层还放着些衣物,看着很是奇怪,都是浅色的,但是布料都不多。 伸出手指,从里面随意勾出一件拿在手上端详,没看出来是何物,又伸出一手,将布料展开。 刚展开,看出手上之物,乃是他的亵裤,贝雨田的脸颊爆红,红得都快爆炸了。 脸红归脸红,她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将手上的布料放置在托盘上,又急忙从中衣中挑出一身,然后随便拿了件外衫。 所有更换的衣服全部放置在托盘中,这才端着托盘,送到屏风后。 「你脸怎么这么红?」 炎辰身材颀长立在屏风后,很是不解的看着端着托盘进来的她。 「哦!是吗?可能是有些热,毕竟现在天气越来越热。」 炎辰视线下移,看到她的穿着,皱了皱眉,缓缓道: 「一会儿让李竟将绣娘叫到府中来,给你置办些夏天的衣衫或者做些纱衣,能凉快一些。」 「好!」 「恩,你不用担心,府上每年换季,都会给丫鬟仆从们置办一些更换的衣衫。」 炎辰嗓音低柔富有磁性的解释。 「恩,奴婢明白。」 贝雨田微微颔首回应。 「主子,洗澡水送来了!」 听到房中有说话声,白梅站在房外,没有直接推门进去。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木桶水,低头听候吩咐。 「送进来!」 炎辰的声音,隔着门传了出去。 「是!」 白梅推开门,领着几个小厮,来到屏风后,看着他们将洗澡水倒进大浴桶,伸手试了下温度,这才柔声道: 「主子,水温刚好。需要奴婢服侍您沐浴吗?」 白梅低着头,请示炎辰。 「不用,让她留下就好。」 炎辰没有说是谁,但是他的眼神却是看着贝雨田的。 白梅瞬间明白他话中所指何人,向着贝雨田躬身行 礼,然后带着几个小厮出了房间。 看着被她紧闭的门,贝雨田脸上刚消失一些的红晕再次浮现,脸上也带了些尴尬。 上次沐浴,她不小心就跟炎辰…… 不行,不能再想了。贝雨田急忙甩甩头,想将出现在脑子里的画面甩出去。 「转身,我要脱衣服了。还是说,你要看着我脱?」 炎辰揶揄的声音传来。 听到他的声音,贝雨田猛然回神,抬眸,这才看到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看着他正欲伸手去解衣扣的手,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 不等炎辰有下一步动作,贝雨田急忙转身,背对着他,一动也不敢动了。 背对着炎辰的她,很快就听到一些衣服布料的摩挲声,接着就响起了水声。 「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贝雨田转身,果然看到炎辰光滑的后背,还有微微露出的脖颈,身子其余部分都浸润在水中。 肩上沾水处,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凝作水珠,从他光洁的小麦色皮肤上滚落。 「看够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炎辰微微转过身,眼中满是笑意,嘴角隐晦一勾,双眼紧紧盯着发愣的她,悠悠问道。 贝雨田视线上移,看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睛,顾不上心中的小鹿乱撞,急忙转头看向别处,嘴硬道: 「谁看你了,我刚刚只是在想事情。」 「哦,这样呀,那是我看错了。过来给我擦背吧!」 炎辰一边说一边转身,手从水中伸了出来,手上还有一块不断滴着水的巾帕。 贝雨田抿了抿唇,从他手上接过布巾,靠近浴桶,视线微微转向其他地方,开始轻轻地帮他擦背。 片刻后。 「辰公子,后背已经擦完。奴婢去屏风外等候!」 炎辰点头以示回应。 一炷香后。 炎辰穿戴整齐,从屏风后走出。 刚洗过澡的他,脸上也带着些红晕,身上还透出些水汽。他本就长得龙眉凤目,一表人才,此刻看着更是清润养眼。 想着还有一事要跟他讲,又怕被他这长相勾去了心神,贝雨田忙低头看着脚尖,开口说道: 「辰公子现在还有没有其他安排?如果没有,我有一事要跟您说一下。」 「坐下慢慢说。」 炎辰率先坐下,然后伸手指着他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贝雨田也不扭捏,直接坐下,将卓马是炎亦墨的人告之于他。 不过,她并没有说如何将卓马毁尸灭迹这件事。 听完她的话,炎辰脸色微变,尤其那双偶尔闪烁幽光的眼睛,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沉暮。 「贝雨田,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能不能不要自己一个人处理?万一那人武功极其高强或者他们人多势众……」 「辰公子!」不等炎辰说完,贝雨田出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但是,有一点辰公子可以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我今日之所以引着他出城,是因为我确定,我能处理。」 贝雨田斩钉截铁地说出了她的想法。 炎辰看着她平静却又十分笃定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改口道: 「你心中有数就好。不过,如果你搞不定,一定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商议后再决定。」 看着他眼中的忧心,贝雨田没有回应。 说实话,这种承诺,她不能给。 她也不知道,以后会遇到什么事,会有什么任务,但是,只要能回 到过去,不管是什么任务,她都只能一味的向前冲。 「主子!」 看她没有回应,炎辰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贝雨田和炎辰齐齐看向站在门外的李竟。 炎辰点头示意他进来。 李竟走至二人身前,弯身拱手行礼。 「秀女那边又有动向?」 ------------ 第117章 让我试试,好不好? 炎辰眉眼淡淡开口问。 李竟表情有些怪异的点点头,忽然又摇摇头。 看着这样的李竟,炎辰和贝雨田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炎辰皱眉怪道: 「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究竟是还是不是?」 李竟低头看向贝雨田。 「看来是跟我有关。」 贝雨田察觉到他的视线,心中了然。 「说吧,我很想知道,秀女跟我有何关系。」 「快说!」 炎辰眯起眼睛,厉声说道。 「回禀主子,林知府那边送信来,说收到皇上手谕。说,说,让姑娘参选秀女。」 【叮!空间任务触发:参加选秀。】 李竟话音刚落,贝雨田就听到空间声音响起。 空间声音刚落,贝雨田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暴怒,暗骂:这什么狗屁任务。如果不是为了复活家人和族人,还有不让贝金水和李美痛失爱女,她早就会想尽办法混进宫躯,好一刀结果了那个人渣,到时她再自我了断即可。 但是,他的一条贱命,怎敌得上爹娘、哥哥们和族人的性命。还有她本就占用了原主的身子复活,她死了,贝金水和李美怎么办? 【主人,注意,是参选秀女,参选。】 空间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再次出声提醒。 听到空间的提醒,贝雨田一愣,被仇恨冲昏的头脑,立马清明,随即心中一喜,在神识里大肆夸赞道: 「空间,谢谢提醒,我刚才怎么没有先到呢!呵呵呵,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贝雨田的心情瞬间阴转晴。 看向炎辰,刚想开口,立马就闭了嘴。 炎辰脸色阴沉,眼睛一片猩红,杀气溢满,周身更是萦绕着冷冽的气息。 坐在他身边,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一阵阵冷意从他身上倾泻而出。 没想到,听到她参选秀女,他的反应比她还大。 这样的炎辰,她都感觉到危险,更何况来禀告消息的李竟。 李竟战战兢兢,不自觉的后退几步,看着她的眼神带着许多哀求。 贝雨田深吸一口气,伸出柔荑,轻轻握住炎辰放在桌上的手。天气正热,他的手,却冷的如一块冰,那凉意,犹如一条蛇,直钻入她的身体,让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纤纤玉指收拢,将他的手牢牢握在掌心,另一手覆在其上,想用她掌心的温度,将他暖热。声音更是极力放柔,轻哄道: 「炎辰,炎辰,炎辰——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一连叫了几声,炎辰才从暴怒中清醒了一些。 只见他低头,看向他自己被温热掌心包裹着的手,那手有了些温度,却在微微颤抖。 贝雨田下意识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炎辰,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炎辰眼睛依旧猩红一片,因为极力压抑怒气,他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嗓音黯哑: 「如果你不想参选,我帮你婉拒。其他的,你不用管。」 「不!」贝雨田看着他,无比认真的摇了摇头。 她话音刚落,炎辰眼中闪过失落。 看着他垂下的眼眸,将眼中的猩红和伤心掩盖,面上也慢慢恢复平静,贝雨田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他没有言语,但是这么久的相处,她自然能感觉到他现在内心,恐怕早就陷入悲伤。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这么快就放弃了吗?」 贝雨田语气轻松的调侃。 炎辰身子一震,猛然抬起头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很是不解 道: 「难道刚才你是骗我的?」 「刚才我没有骗你。不过,我觉得,我参选,并不一定留在皇宫吧。还有,你帮我婉拒,你怎么帮我婉拒。难道你还能拒绝皇上?抗旨,那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只要你不想,我会尽量想办法。至于诛九族,这倒不至于,毕竟我在朝中,还是有些人脉的。」 炎辰一边说,一边在心中做着盘算。 他的好侄儿,最在乎的,就是那个位置。 现今,让贝雨田参选秀女,可能是他安插在府上的眼线将消息报给了他,所以,才会在宜中城选秀结束后突然来了个这样的手谕。 如果他不存在,那么炎亦墨自然就不会再忌惮他,也就不会想要通过拿捏贝雨田来制衡他。 他也不需要真的消失,只需要安排一场逼真的假死,脱离这个位置和他的掌控,她也就平安无事了。 不等他说出想法,贝雨田再次开口: 「我不想欠人情,更不想因为自己,牵连无辜之人。炎辰,我们并不清楚皇上到底是怎样的为人,我不能用其他人的身家性命冒险。你相信我,我只是参选,而且我一定不会让自己走到最后。」 「可是当今圣上点名让你参选,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你。如果你是怕连累我,大可放心。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并不是普通的人。」 贝雨田惊诧。 炎辰自是看到她惊讶的眼神,忙开口道歉: 「抱歉,我不是有意隐瞒我的身份。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才能更方便行事。」 贝雨田在心里嘀咕:她惊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她没有想到,他会因为这件事而告之他的身份。 不过,虽然她知道,还是得佯装不知。于是她努力作出疑惑的表情: 「哦!我倒不知,辰公子竟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不知辰公子是什么大人物,竟能抗旨。」 「我……其实,我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就是人们口中的血炎帝国的小王爷。」 炎辰刚吐露「小王爷」三个字,贝雨田惊的急忙抽出她的手,双膝一弯,就要跪在地上,却突然被一双手阻拦了下来。 炎辰手上用力,将她重新带到旁边的座椅上,严声道: 「我告诉你身份,不是为了让你给我下跪。以后,你见了我,还是如往日般就好。毕竟,我没有向其他人公开我的身份。」 「是,辰公子。」 「你刚才说,你并不一定被选上,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办法?」 炎辰蹙眉,看着她恭敬的样子,只得转移话题。 贝雨田眼眸微转,垂眸,思虑良久,柔声道: 「辰公子,我不能说。」 别说她还没有想到办法,就是想到,恐怕也会牵连出她作为司空灵羽时的一些人。 到那时,他岂不是很轻易就猜测出她就是司空灵羽。到那时,她再想脱身,恐怕就很难了。 「好,你可以不说,那这件事就交给我来解决!」 炎辰松开她,说出他的决定。 「不行!你不能冒险。我不想有人因为我而丧命。」 贝雨田声音冷厉,坚持己见。 她已经害爹娘、哥哥们和族人无辜丧命,如今的她,不想再背负上其他人的性命。尤其是他的,她已经欠他一片深情,如何再让他丢了性命。 炎辰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贝雨田也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 一时两人谁都不愿妥协,房中陷入一片安静。 太阳慢慢西落,外面的天色渐渐昏 暗,房中没有点烛,也渐渐昏暗下来。 李竟站在房中,大气都不敢喘,看着两人谁都不愿先低头,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又看了看外面渐渐昏暗下来,小心翼翼道: 「那个,主子,奴才还有一事要向您回禀!」 「说。」 炎辰一动不动的吐出一个字。 声音说不出的冷淡。 「是之前那封信的事。」李竟瞥了眼贝雨田。.. 正在用眼神跟炎辰对抗的贝雨田,察觉到李竟的视线,冷冷道: 「辰公子,既然你们有事相商,我先回避一下。」 说完,贝雨田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两步,一边柔荑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抓住: 「你不用离开。」炎辰说完,转头看着李竟,语气说不出的严肃,「李竟,说。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看了看自家主子紧紧抓着贝姑娘的手,还有贝姑娘极力想要抽回的手,接着他就感觉到一道带着些微冷意的视线落在了身上,急忙转开头,看向他处,轻咳了声,开口道: 「奴才接到回信。说封将军现在已经安全。还有,之前杀手阁幸存的几人,皆已解决。」 「那个,主子,奴才要说的事已经说完,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如果主子有什么吩咐,您叫我就是。奴才去外面候着!」 说完,李竟急忙转身出了房间,顺带将门给带上了。 听到李竟提起封寒,刚还极力挣脱的贝雨田瞬间停下了手上挣脱的动作。 炎辰他真的出手了。 对于司空灵羽,他还是没有放下。 贝雨田眉心微蹙。 奇怪,封寒脱离险境,她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何此刻她心中反倒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看她不再想要从他手上挣脱,炎辰抬脚,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一些,语气转为平和: 「贝雨田,我还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就确定会有人因为你而丧命?能不能让我试一试?嗯?」 听着他柔和的语声,想要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下去。 「可不可以让我试一下?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看她有了动摇,炎辰轻声诱哄。 室内光线已经很是昏暗,可就是在这样的昏暗中,她还是能从他的眼眼睛中看到一丝柔意,瞬间抚平了她心中那一丝惆怅,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看她点头,炎辰眉眼中闪过欣喜之色,抓着她的手,下意识收紧,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他的掌心,轻悠悠道: 「明日我就去安排。你放宽心,有什么事,有我这个主子顶在前面呢。怎么样,像我这样为侍女着想的主子,你去哪里找!」 说着,炎辰轻声笑了起来,想让两人之间的氛围没那么凝重。 听着他的笑声,贝雨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有些担忧:恐怕以炎亦墨的为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或者让他如愿。 到那时,希望他不要跟炎亦墨起冲突。 ------------ 第118章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思虑片刻,贝雨田抬眸看着他,眸光格外温柔:「辰公子,如果你真的要插手此事,我希望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看她松口,炎辰舒了口气,眼中笑意深邃,多少带了点儿无奈:「好,你说。」 向来都是别人求他做事,想不到,他现在想为她做件事,还得答应她的条件。 不过既然是他炎辰先看上的人,没道理要让给炎亦墨。 他曾经让过一次,可是最后害她命陨,现在,他不会再放手了。 贝雨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红唇微启,字字有力道:「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要逞强,更不要拿你的命去冒险。否则,我会把自己的命赔给你。」 不过,他可能要稍微等一下,因为,她要将家人和族人的命挽救回来,然后再陪他而去。 炎辰声音利落沉隽,眸色深邃如沉静的海:「好,我不会逞强,更不会拿我的命去冒险。还有,我死都死了,要你的命还有何用。如果真的对我有歉意,我要你好好活着,替我活着,替我好好过后半生。好吗?」 闻言,贝雨田瞬间感觉心里有暖流涌动,她眼圈渐渐泛红,开口说:「好。」 出口的声音轻而飘渺,如羽毛划过炎辰的心田,让他悸动不已,却也有些涩然。 望向窗外,日影早已不见,炎辰忍不住又将手收紧,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良久,脸上恢复平静,柔笑道: 「好了,天都黑了。饿不饿?我命人摆饭。还有,今晚你也不必多想,说不定后面还会有转机或者没有我们想得这么难以解决。」 「嗯。」 贝雨田轻声应道。 炎辰依依不舍地松开握着她的手,向门外走去。 「主子。」 站在门外的李竟看他出来,急忙迎上前。 贝雨田站在房内,透过开着的门,看到天上一轮朗月。 借着月色,她看到炎辰附在李竟的耳边说着什么。 李竟一声不吭的听着,不过看他一会眉头紧锁,一会儿点头,一会儿眼中又出现迟疑,看来炎辰除了安排晚饭,还有其他事情安排,只是不知,是她的事还是他的事。 晚饭后,看李竟一直侯在一边,想来他们还有事情要谈,贝雨田看着炎辰点头示意,然后起身回了她的房中。 现在宜中城的秀女已经点选完,炎亦墨突然下达的手谕,绝不是宜中城的选秀,而是皇城的选秀。 也就是说,近几日,她就要离开宜中城,然后跟着其他秀女一起前往皇城。 这么大的事情,她必须要回趟家跟爹娘说一下,还有,书院那边也要跟督学回禀。 想到此,贝雨田抬头看着明月,明朗的夜空,偶有几颗明星点缀,无论明星再如何闪烁,始终被月亮夺去了目光。 正如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除非你成为人上人,否则,你随时都会在那后宫中消失,即使偶有被炎亦墨注意到,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更何况,她还是炎亦墨钦点,恐怕刚进宫,就会招来诸多秀女的注意和猜忌。宫中那些女人,也会对她出手,炎亦墨真是走的一招好棋,不用他出手,自然有人替他收拾自己。 虽然炎辰尽量将这件事说的很轻松,但他们二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件事,恐怕很棘手。 炎辰在部署,那她也该多做些准备才是。 想到此,她的脚步加快,进了房中,就将等在房中准备服侍她梳洗的秋菊打发去休息了。 看着秋菊将门给她带上,她有些不放心,又走过去,将门从里面插上,这才放心的坐在椅上,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用神识跟空间沟通。 「空间,你 在吗?」 【主人,我在的。您有什么吩咐?】 「过段时间,我可能需要大量的药物,我需要你这段时间,尽量研制或者制作出一些毒药和解药,以及各种疗伤药。」 【好的,主人。】 【请问主人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贝雨田红唇微抿,停了片刻,再次开口:「再准备一些那种药。」 【何种药?】 空间疑惑的声音传来。.. 贝雨田耳根通红,洁白的贝齿轻咬下唇,很是难为情道:「就是给男女房事助兴的药。还有,我还需要一些让男子能够陷入男女之事幻境的药。」 【明白,主人。】 空间机械的声音传来。 听着它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贝雨田红透的耳根稍稍得到一些缓解。 吩咐完这一切,她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扫向房间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起身,去洗漱,然后上床休息。 明日,会很忙碌。 晨光熹微,映透薄薄的窗纸,落在床上熟睡人儿的脸上。 一张绝美的睡颜,有着异常白皙的肤色,让美人儿看着有些冰冷。此刻却因晨光的映射,缓和了那丝冰冷,美人儿这才鲜活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温暖的晨光,贝雨田禁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一双明眸,因为是初醒,贝雨田眼中没有往日的疏离和冷意,反倒带了些少女的纯真和懵懂,看着很是诱人。 不过很快,精明重新占据她的双眸。 贝雨田动作干脆利落的从床上翻身而下,拿起昨晚准备好的衣衫,快速地套在身上,就连头发,都是简单地挽了个发髻,随即开门,让等在外面的秋菊将洗漱的水送进来。 「秋菊,你在府上,除了碧兰,可还有跟你感情比较好的人?」 接过秋菊递过来的擦脸布巾,贝雨田浅笑着柔声问道。 「小姐怎么突然想起问奴婢这件事?」 秋菊满脸疑惑的看着她回道。 「没事,就是随口问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贝雨田将布巾再次打湿,一边擦拭着她的双手,一边轻描淡写问道。 「嗨!小姐,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奴婢之前跟您提过,奴婢和碧兰都是从小被卖进府的。可能是奴婢和碧兰看着比较顺眼,李总管直接将我们安排在主子身边做事。您也知道,谁不想得主子的青眼,所以呀,近身服侍主子的我们四个,在府上,没有人能跟我们真说的上话。但凡跟我们套近乎的,那都是有所求的。所以,除了碧兰、白梅和绿竹,府上没有能跟奴婢真心说得上话的。」 往日,贝雨田觉得秋菊是大大咧咧的一个小姑娘,听到她谈论此事,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她眼中的失落和惆怅,贝雨田懵了一下,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安慰: 「既然知道她们接近你会不怀好意,那就没有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而影响了好心情。对了,过几日,我可能会离开宜中城,你在府中除了服侍我,可还有其他安排?」 看她情绪稍微好转,贝雨田继续问道。 秋菊摇摇头,然后头一歪,微皱眉心,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说:「奴婢除了服侍小姐,主子再没安排其他。小姐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奴婢做吗?」 「嗯。」贝雨田点点头,随后看着秋菊的眼睛,眼神无比随和,「我是想问问你,如果我离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对了,你主子可能也会跟我同行。」 听到她的话,秋菊立时惊得瞪大双眼,张着嘴巴,半天都没有合拢。 看她一副惊住的样子,贝雨田有些好笑的伸手 在她眼前挥了挥,揶揄道:「怎么,不愿跟我去?」 回过神的秋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看着微笑的贝雨田,忍不住小心翼翼再次求证:「小姐您说真的,您真的要带奴婢去?」 看着她不敢相信的样子,贝雨田脸上笑意渐浓,耐心道:「当然是真的,我平日可跟你开过这种玩笑?你去是不去?」 「去!」生怕她后悔,秋菊连忙回应。 「好,这几日,你也不用忙活其他的,把你要带的收拾一下,等着启程就好。」 贝雨田笑意盈盈的叮嘱着只顾高兴的她。 秋菊忙不迭点头,满是笑意的眸子一转,似乎是想到什么,看着贝雨田开口问道:「小姐,您的东西奴婢也一起收拾出来吧。」 看着她真诚的眼神,贝雨田不忍拒绝,点头赞同,想到上次她准备的众多东西,无奈的抚着额叮嘱:「带些必要的东西就好,不要像上次那般,差点将血云府搬过去。」 「是。小姐,如果您没有什么吩咐,奴婢先给您传饭,然后就去收拾东西,可好。」 「去吧。」 得了她的准许,秋菊一蹦一跳的出了房间。 看着活泼的她,贝雨田眼中的笑意消失不见。 她本不欲带秋菊,皇宫中心思深沉之人太多,她的性格大大咧咧,不太适合那里。可是,她总要有个用得上的人,不然,皇宫中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线,她很难做事。 上次炎辰中毒,碧兰消失,在没有得到碧兰本人的证实以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下毒的人。 但是,有一点可以保证,那就是无论是谁,最起码,都是炎亦墨的人。知道是谁的人,好过不知道是谁的人,这样她才能做好防范。 既然这边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接下来,就是去书院,然后回家。 用完早饭,贝雨田就上了马车。 没有任何意外的,在马车上看到了炎辰。 「你那边都安排妥当了?」 看他的眼神望过来,贝雨田柠眉问道。 「你今日会回家吧,我跟你一起回去。」炎辰笑着答非所问。 看着他灿烂的笑容,贝雨田深吸一口气:「辰公子,你为何如此热衷于跟我回家?」 ------------ 第119章 如果我离开这个人世呢? 炎辰招手示意她坐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慢悠悠道:「想听真话吗?」 「当然。」贝雨田肯定道。 「那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炎辰征求着她的保证。 「好,你说。」 贝雨田迟疑了一下,终究是好奇战胜了理智。 「我说过,我想娶你。既然你这边行不通,那我只能在未来丈人那博得好感,这样,他们到时也能帮我说情不是。」 炎辰笑眯眯的说出他的计谋。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刚还一脸平静的她,此刻平静消失,渐渐换上一种严肃。 炎辰无奈的指着她的脸,故作委屈道: 「哪,刚才你答应我的,不会生气的。」 听到他的指责,贝雨田没有吭声,只闭上眼睛,静待片刻,再睁开,眼中没有了刚才的肃然,淡淡道: 「好,我不生气。不过,辰公子,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也要认真的回答我。」 「好,你说。我一定很认真的回答。」 看她没有生气,炎辰笑着应道。 「如果,再过不久,我就会离开这个人世,你依然还想求娶我吗?」 贝雨田问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看着眼前的他笑容渐渐消失,然后柠眉思索,马车中一片安静。 她也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似乎这样,就能减缓心中的焦躁和不安。 片刻后,炎辰依然没有给她答案。 贝雨田心中的焦躁和不安,渐渐被凉意占据。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而后将视线转向车窗外。 窗外行人匆匆,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目标,然后努力的向着那个目标行进。 没有谁,会因为另一个行人而停下他的脚步。 是呀,这一世的她,如果不是因为偶然救了他,也会如这些行人般没有任何牵扯,也许等贴身侍女的任务完了,他们也会如这些陌生的行人般,各归各路了。 想到此,贝雨田淡漠道: 「我只是随口一问,辰公子想不到怎么回答,就不必回答。」 贝雨田话音刚落,炎辰磁性好听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 「不是想不到,我只是在想,我要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让你过得开心。」炎辰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回答她。 「贝雨田,你看着我。」 看她始终都看着窗外,炎辰伸手,拉住她微凉的手,要求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手上忽然一暖,贝雨田出于本能反应,身体瑟缩了下,随即就假装若无其事的看向他。 「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我曾经深爱过一人。但是她并不喜欢我。于是我就看着她嫁给了她想嫁的人。可是后来,她却被她想嫁的人害死了。当我知道后,我很后悔,为何没有争取她。」 炎辰平静地将他的过往言简意赅的说予她听。 见她没有因他的话而反感,炎辰继续道: 「现在,我是真心想娶你的。你刚才说也许不久会离开人世,那么,如果我有幸成为你的夫君,我希望我能在你有限的生命中,让你笑着离开,而不是如她一般,含恨而终。」 贝雨田双眼看着炎辰,纤纤玉手任他我在掌心摩挲,他掌心的温热,渐渐由掌心蔓延至血液,血液带动他的温热,周转全身,最后汇聚到心田,微凉的心也渐渐回暖。 「唉!」炎辰忽然叹息一声,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擦拭着她的眼角。 看到他指尖的湿意,贝雨田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抱歉!」贝雨田一边道歉,一边想要转过脸去将泪水擦干净。 不想,她刚一动作,就被炎辰止住了动作,接着感觉到他手一用力,她就落入他的怀中。 「想哭就哭,在我这里,不用逞强。」炎辰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她的背,轻声诱哄着。 这样的她,让他感觉很真实,让他感觉她也是个有温度的人。 明明是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女,本该活得明媚鲜活,她却整日故作老成,理智永远占据上风。 看到这样的她,炎辰总会感觉到心疼,他想给她不一样的生活,不想看她步上年轻时的他的后尘。 「主子,姑娘,书院到了。」 贝雨田止住眼泪片刻后,就听到杜仁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这才发现,马车竟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 「你是自己进去跟你们宋督学说,还是我跟你一起进去?亦或是我进去跟他说,你在马车里等我?」炎辰看着眼眶还有些微红的贝雨田,询问着她的想法。 「我去去就来!」贝雨田离开炎辰的怀抱,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丢下这句话,就下了马车。 炎辰透过车窗,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书院门前。 修竹院内。 「贝姑娘,有事找督学?」四书和五经站在院中,两个人各拿着一把剪刀,正在修剪花草。看到她进来,四书收起剪刀,直起身,笑着问她。 「是,请问督学在书房吗?」 四书点点头,让后抬头,扬声喊道: 「督学,贝姑娘来了。」 「让她滚进来!」 四书话音刚落,宋良弼冷冷的声音从书房内传了出来。 四书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看向贝雨田。 看他这微窘的样子,贝雨田笑了笑,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随即落落大方地走到书房门口,礼貌地用手扣了扣门,然后推门进入了书房。 「哎!」五经用手肘捣了捣身边的四书,向着书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小声道,「你说,上次她从督学这离开,督学发了好大一通火。害得我们那两天,做什么都小心翼翼,今日她又来,不会又惹得督学不高兴吧?」 五经嘟着嘴抱怨。 四书瞥了眼很是委屈的五经,淡淡道: 「那可说不准。你没看,刚才贝姑娘的脸色不太好吗。说不定,一会儿督学还真会发火。」 「完了,这几天又要小心翼翼地伺候了!」五经垂头丧气的看着手上的剪子,喃喃道。 一柱香的功夫,书房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 四书和五经齐齐转头看去,只见贝雨田依然是进去时的那副表情。呃,按照往日推断,不该是这种表情呀? 前几次,她来找督学,不是客气有礼,就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今日这副表情出来,难道是督学占了上风,那就是说,他们不用小心翼翼的侍候了。 想到这里,五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嘴角不自觉挂上了笑意。 他和四书用目光送她离开修住院。 二人刚转身,就都愣在原地,尤其是刚还高兴的五经,此刻那挂在嘴角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笑得比哭都难看。 因为他看到此刻的宋良弼,脸色比刚才的贝雨田还差。 四书率先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行礼,疑惑道:.. 「督学,贝姑娘她……」 宋良弼抬头看天,声音带着一种旷远: 「四书、五经,赶紧将花草修剪完吧。这天,似乎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说完,转 身进了书房。 五经皱眉,也抬头望向天空。 「这天空,万里无云,连点凉风都没有,哪看着像要来暴风雨的样子。四书,督学他也有看错天气的时候?」 四书看着天空摇了摇头,眸光一闪,淡淡道: 「也许督学的话指的不是天气。」 「啊?那是什么意思?」 五经扯着四书的胳膊追问。 四书一甩手,将他的手甩开,没好气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去,快干活,实在是想知道,你自己去问督学。」 「我不敢!算了,我还是干活吧。」五经自言自语的拿起剪子继续修剪花草。 书房内。 宋良弼双眼一直盯着书,可是书上的字却一个都没有看进去。 只因贝雨田刚才进来说的话,一直在他脑中回响。 看不下去,索性不看,宋良弼一把将书丢在书案上,从椅上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知道王爷对她的心意,为何还要参加选秀?而且,现在宜中城的秀女已经点选完,那她的意思是,她要直接参加皇城的选秀? 万一皇上选了她留在宫中,那王爷怎么办? 马车内。 炎辰侧身靠在车厢上,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车帘,似在思考,又似在发呆。 直到几根白皙的手指,掀开车帘,看到车帘外明眸皓齿的她,这才施施然起身,将她拽进了马车里。 「说完了?」 「嗯!」 两人一问一答,说不尽的柔意。 「累了吧,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下,等到了永安村,我叫你。」 炎辰看着她有些没有精神的面庞,柔声劝慰。 「我没事。」 贝雨田下意识拒绝。 自从她从这具身子里醒过来,从未想过会有一个肩膀给她靠。现在虽然他在她身边,可是,她好怕习惯了依靠后,这份依靠却突然消失不见。 见她没有动,炎辰直接伸手,按着她的脑袋,靠在了自己肩上,语气霸道: 「闭上眼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我。」 看着他的霸道,贝雨田眼中终于露出一点笑意,随后就听话的闭上眼睛休息。 待贝雨田再睁眼,就发现她躺在了偌大的马车里,身上还盖着个小毯子,炎辰却不知所踪。 马车也没有摇晃,看来是停在了哪里。 车外,除了马儿时不时的喷嚏声和咀嚼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贝雨田异常警觉地将毯子从身上抽下,暗道: 发生了何事? ------------ 第120章 衣服上被人下药 贝雨田轻手轻脚的下了马车,向四周察探。 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地上也没有血迹。但是他们人呢? 都怪自己,睡的太死。 不过,今日在马车上,她为何睡的这么沉。往日的她,即使是睡着,也只是让自己浅眠,这样附近有什么动静,她也能听到。可是……难道是因为炎辰在的缘故? 「辰公子?杜大哥?」贝雨田大声呼唤,也许他们在附近,听到她的喊声会应。 「哗哗……」 声音刚落,马车旁边的小树林里就传来一阵响动。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很明显,不是什么小动物弄出的声音。 贝雨田迟疑了一下,刚想进小树林察探情况,就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炎辰搀扶着杜仁从小树林里慢慢走了出来。 炎辰衣衫有些凌乱,衣服上还沾着几片树叶。其他,倒没什么不对。但是杜仁就有些问题了。 他一条腿的裤子已经挽到了膝盖处,脚踝处还缠着一根白布,上面沾染了一些血迹。 贝雨田急忙上前,很是担忧道: 「杜大哥这是怎么了?」 看到她过来,杜仁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道: 「姑娘,我没事。就是不小心被蛇咬了。」 「你睡醒了,还是看我不在身边才醒的?」炎辰将杜仁搀扶到马车处,松开手,笑着问她。 「自然是睡醒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也不是我娘。」 贝雨田淡淡地瞥了眼他,走到马车边仔细察看杜仁的伤口处。好在伤口的颜色是鲜红色,看来那蛇是无毒的。 她不由得松了口气。他们这宜中城地处血炎帝国的西南部,天气比较炎热,多毒蛇。如果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很大可能会丧命。 「杜大哥,你怎会突然被蛇咬伤?」 平日这蛇都是怕人的,听到动静,早就跑开了。宜中城虽说蛇多,但每年却很少听说有人因为被蛇咬而离世的。 「这个,这个……」杜仁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嘴上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行了,先上马车,他不方便说,一会儿我跟你说。」 炎辰拉住贝雨田的手,另一只手抓着杜仁的胳膊,一用力,将他送上了马车:「杜仁,你去马车里坐着,我来赶马车。」说完再次看向贝雨田,「你跟我一起坐在外面。」 贝雨田看着坐在里面的杜仁,然后又看来看被他抓着的手,点了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 贝雨田坐在车辕的右边,看着坐在左边的他,他手上拿着马鞭,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行至此处,杜仁突然肚子不适,说要去树林中更衣,我就让他去了。可是他刚进去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他在树林中惊叫一声。看了下附近没有危险,再者,你睡的香甜,就没叫你,过去后才知他是被蛇给咬了。好在蛇没有毒!」 炎辰一边赶马车,一边将杜仁受伤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闻言,贝雨田微微蹙眉,想了一下,凑近炎辰,小声道: 「你在树林里可有什么其他发现?」 炎辰摇摇头,看她一脸严肃,眉眼一弯,淡笑着安慰她: 「你不用担心,也许就是一个巧合。再说,近日那梅花阁也没有什么动静,说不定他们阁内已经取消追杀我的任务了。」 「嗯,但愿是巧合。」 听到他提起梅花阁,贝雨田淡淡回应,但在心中却思谋着: 梅花阁已经被她瓦解。这次如果有人出手,不会是梅花阁的人。其实,从始至终,对炎 辰威胁最大的,就只有一个炎亦墨。可是炎亦墨的人在暗,他们在明,这就导致很多事情比较难办和棘手。 这次是偶然还好,如果不是呢? 抬眸望去,路边种着几颗参天大树,树那边还有一条小河,源头消失在前方的村庄里。 不知不觉,永安村已经近在眼前。 贝雨田收起担忧,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向迎面走来的同村人打招呼: 「李大爷,您好!」 「呦,是金水家的小田呀。你这是书院又休沐了?」 「不是,我是告假回来的,因为有事跟爹娘商议一下。」 「哦,那你快回吧。不过,你这今日都回来了,干嘛还给你爹娘写信?」 小老头很是疑惑地挥着手示意她赶紧回村。 贝雨田颔首表示知道了。 「你有给伯父伯母写信?」 炎辰坐在车前,自然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写信,他也很是疑惑。 「没有。也许是别人给他们的信。」贝雨田淡然回道。 一封书信而已,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她不甚在意的样子,炎辰也没再追问。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 贝雨田去推门,炎辰搀扶着杜仁下了马车。 院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贝雨田抬头扫向院内,刚好贝金水和李美都在院中,看到她站在门外,眼中很是惊讶,随即贝金水急忙向她走来,李美慢慢地跟在后面,不过,她的手伸进袖内,似乎在放什么东西。 贝雨田视线没有一直停留在李美都衣袖处,爹娘已经是大人,且是她最亲的人,也是爱她的人,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自己清楚就好。 「小田,你怎么回来了?吃午饭了吗?」 贝金水一边问,一边看向她身后跟进来的两人。 「辰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杜小哥这是……」 「爹爹,我们还没用过午饭。」李美一听她还没用饭,急忙就要去厨房给他们烧饭,却被贝雨田一把拉住,「娘,不用忙活,我们吃些点心垫垫就好,等到晚饭一起再用。我们先进屋,杜大哥腿上被蛇咬伤,不能站太久。」贝雨田扯了扯贝金水的衣袖提醒。 李美笑着点头应和: 「哎呦,受伤了,那赶紧进屋休息一下。夫君,你帮辰公子搀扶一下。」李美说完,拉着贝雨田从头看到到脚,见她没有消瘦,且脸色也很是不错,这才放心的拉着她也进了屋。 「伯父伯母,事情就是这样。」炎辰手捧着茶碗,笑眯眯的将杜仁受伤的缘由又重复了一遍。 有他解释,贝雨田落得清闲,只顾埋头喝茶吃点心。杜仁则是静默的坐在旁边,看着他家主子怎么讨好未来丈人丈母。 听完,李美拍着胸口,有些唏嘘道: 「幸好这蛇是没有毒的,不然就麻烦了。不过,这也说明,杜小哥福大命大。」 「是呀,是呀。」贝金水很是赞同应和着她的话。 「爹,你身形跟杜大哥差不多,有没有多余的裤子,让杜大哥换一下,不然他这裤子上都是血迹,肯定不舒服。」 从刚才她就注意到杜大哥时不时用手去拽裤腿,想来在这么多人面前露着腿,他很不自在。 贝金水一拍脑门,从椅子上起身,语气很是自责: 「瞧我这脑子,杜小哥,你随我来一下吧。」说着,伸出手去搀扶杜仁。 看他这架势,杜仁不好拒绝,再说,他也确实不自在,毕竟有两个女子在呢,他倒没什么,但不能污了她们的眼睛。 看他们都 进去,炎辰也很有眼色的跟在后面,以备随时能帮忙。 「娘,最近你跟爹爹的身体还好吗?」贝雨田状似无意的询问着李美和贝金水的身体状况。 她这次去皇城不知要多久,在这宜中城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们。 「好,我跟你爹身体一直都很好。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美头一歪,很是担忧的看着她。 看李美担心的样子,贝雨田赶紧抱着李美都胳膊安慰: 「娘,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随口一问。」 看她眼中还有些狐疑,贝雨田赶紧跟她聊起来家常,转移她的注意力。 很快,贝金水和炎辰、杜仁也从房间出来,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汪汪汪……」 正在几人说话之际,院中忽然响起一阵狗吠。 这狗叫声来得太突然,吓得李美一激灵。贝金水自是注意到她的反应,急忙起身,向院里走去。 「娘,你们养了只狗吗?」她才几日没回来,家里就多了个小东西? 「没有,应该是村里的,估计是院门没关,它自己溜达进来了。」李美一边抚着心口,一边小声跟她解释。 不一会儿,狗就被贝金水赶出院子,等他进来时,手上却拿着杜仁换下来的裤子。 裤子许是被狗拉扯撕咬着,此刻已经有些破碎不堪,上面还有许多土。 贝金水坐下,将手上的裤子拎起反复看着,看来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的这一举动引得另外几人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尤其是贝雨田,眼神更是有些复杂。 「奇怪,这裤子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何那只狗会疯狂地撕咬它?」贝金水拿着裤子喃喃道。 【主人,那条裤子上有诱蛇粉。】 贝金水话音刚落,贝雨田就听到空间声音响起。 诱蛇粉?怪不得,蛇一向怕人,今日却主动攻击杜仁,看来都是这诱蛇粉在作怪。.. 不过,杜仁一直在王府,能在他衣服上下诱蛇粉的,肯定是跟他走的近的人。 「杜大哥,你近几日除了赶车,可有出过府?」 杜仁有些不解的摇摇头:「姑娘,奴才除了赶马车,从未出府过。」 那就是说,下药的人,很大可能是在血云府了。 「那你这衣服平日都是怎么洗的?」 ------------ 第121章 跟娘说实话 「怎么,他这衣服有问题?」 不等杜仁回答,炎辰拧眉看着她开口说。 「嗯。」贝雨田微微点头。 杜仁惊讶的张大嘴巴,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踉跄着起身,冲着炎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贴在地上,额头更是贴着地面不敢抬起来,战战兢兢道: 「公子,奴才不知,奴才一直在府上,从未出去过。这衣服,平日都是奴才自己用清水搓洗,从未交给其他人过,也从未在水中放过什么东西。还望公子明察!」 他跪的太突然,炎辰懵了一下,随即抬眸,就看到贝金水和李美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咳咳咳」,贝雨田轻咳了两声,有些无奈的看着杜仁道:「杜大哥,你先起来,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说完,又看向贝金水和李美,「那个,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没有什么大事,估计是有些误会。」 贝雨田转过头来,看杜仁还在地上跪着,不过没有刚才那么夸张,头敢抬起来了。 抬眸,对着炎辰挤了挤眼睛,然后看着杜仁微抬了抬下巴,看他看到自己的暗示,将手伸过去,抓着杜仁,将他扶了起来。 「你先坐下,把话听完。」 看着杜仁如坐针毡,贝雨田淡笑着开口: 「杜大哥,你这衣服上,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沾染了些诱蛇粉。所以你去树林中更衣时,招引到了蛇。再说,如果是有人想借你的手害你家公子,下的应该是毒,而不是诱蛇粉。我猜测,应该是你不小心在哪里沾染了一些,所以你不用害怕。」 「呼,原来是诱蛇粉呀,怪不得那狗撕扯你的衣服呢。」贝金水绷着的肩松了下来,眼中也没有了担忧,笑呵呵的应和着。 这诱蛇粉,是专门捕蛇之人所用之物。其实,不只是对蛇有一定的引诱,只要是拥有嗅觉的小动物,都会多少受点影响。 看他们不再担心,贝雨田笑着继续道:「也许是杜大哥不小心在哪里沾染了,不过这衣服恐怕是不能穿了,即使洗干净,恐怕也会残留一些气味,依然会引来一些东西。杜大哥,你暂且穿我爹爹衣服吧。」 「多谢姑娘和贝大哥,那奴才就暂且借贝大哥的裤子穿一下,实在是不好意思。」杜仁满脸歉意的看着贝金水,说着感谢。 「一条裤子而已,杜小哥不用放在心上。来,喝茶!」贝金水笑意盈盈的提起茶壶,要给杜仁倒水。 炎辰看来,急忙伸手接过,很是谦和有礼道:「伯父,您是长辈,这倒水的事情,还是晚辈来吧。」 说完,就先给贝金水和李美将水满上,然后是贝雨田,倒完还不忘叮嘱她一句小心烫,这才给杜仁倒。 杜仁见此,急忙又要从椅子上起身,哈着腰无比恭敬的看着炎辰道: 「公子,奴才还是自己来吧。」 一边说,一边就要伸手从他手上将茶壶拿走。 炎辰拿着茶壶的手一躲,低声道:「坐下。」 「是。」 炎辰声音中带了些命令的口气,杜仁身子一颤,听话的应声重新坐好。 「对了,爹娘,我们家有什么亲戚来信了吗?」 贝雨田一边喝茶,一边随口问道。 原主的记忆中,好似从小到大,从未听说过贝金水和李美有什么亲人,就连朋友都没有听他们提起过,今日忽然听到有人给他们写信,想必还是有亲人和朋友的。 贝金水抿了抿唇,眉梢微挑,脸上一片淡然地反问道: 「信?什么信?我们没有收到什么信呀?」 贝雨田端着杯子的手一顿,唇瓣稍稍离杯子远了一些,忽然笑了:.. 「啊,那可能我刚才在村口听错了。对了,爹,娘,女儿这次回来,是有事情要跟你们说一下。」 罢了,既然他们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装作不知吧,这本也不是她今日回来的目的。 炎辰正悠闲喝茶,听到她这话,立马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李桌上,双手握在一起,放在桌上,看着很是严肃。 贝金水和李美看他如此反应,瞬间也收敛了笑容,眼神严肃地看向贝雨田。 「小田,你是不是在书院遇到了什么困难?」 李美忧心忡忡地问道。 「是有一些「困难」,但并不是你们理解的困难。」贝雨田没有否认,顿了顿,柔声道,「爹,娘,上面来了手谕,命女儿参加今年的选秀。这次女儿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件事。」 「什么?」 贝雨田话音刚落,贝金水就震惊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叫了出来。 「小田,你是不是在跟娘开玩笑?」李美惊地捂着嘴巴,满脸地不可思议。 贝雨田没有说话,只点点头,表示他们听到的是真的。 「不行,你不能参加选秀,这个名额,你让给别人吧。」贝金水丝毫没有犹豫下着命令。 听到他的语气,还有他的命令,贝雨田心中微惊:往日做什么,爹爹一向是比较尊重她的想法和意见的,今日这般果决,还是第一次见。 「小田,娘今日站你爹爹这边。你怎会突然想起来去参加选秀?还有,这选秀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莫不是在骗爹爹和娘?」 李美蹙着眉头,看着贝雨田柔声说道。 看他们二人一致不想让她参加选秀,贝雨田轻叹一声,缓缓的道: 「爹爹,你先坐下,这件事,有点复杂,你坐着听女儿说好吗?」 贝金水脸上一片肃然,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握成拳,站了片刻,看她依然看着自己,还有身旁的李美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才慢悠悠重新坐下。 看他坐下,贝雨田这才转头看向李美,浅笑道: 「娘,你刚才说的结束,是宜中城的选秀结束。其实,女儿并没有参加宜中城的选秀。而且,女儿从未有参加选秀的想法。但是……」 「但是什么?」 李美焦急地追问。 「但是,上面来了手谕,命她跟此次秀女一起入皇城,参加皇城选秀。不过,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只要她没进皇城一天,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我炎辰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从选秀里面脱身。」 不等贝雨田开口,炎辰就替她把事情说明。 「上面的手谕?何人的手谕?上面怎么会知道小田?」 贝金水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直击关键之处。 贝雨田没有吭声,贝金水又看向炎辰,他抿着唇,看着自己,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上面,是当今皇上。至于为何会知道小田,我想,很大可能是跟临江城的文会宴有关,毕竟在那场文会宴上,小田的能力许多人是有目共睹的。」 思来想去,炎辰觉得因为他的关系而引得她陷入危险,是不能说的。且目前这一切,还都只是他们的猜测,毕竟他安在炎亦墨身边的人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秀女们何时启程前往皇城?」 既然是皇城那位的手谕,贝金水自是知道她不能拒绝,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冷声问道。 「大概就是这几日了。」 贝雨田幽幽回道。 贝金水紧锁眉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敲着桌面,幽眸更是深不见底,久久,他方抬起头看向身边的李美: 「夫人,这几日,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跟小田一起去皇城。」说完,看向贝雨田,不容置疑道,「小田,你在家中,帮着你娘收拾一下。我出去安排一下。」 「爹,你等一下。」贝雨田急忙起身拦在贝金水身前,表情严肃,「爹,你跟娘不用跟我入皇城,你们在那里人生地不熟,再说,我入宫选秀,你们住哪里?还有,家里的田地也还需要打理。」 「小田,爹和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一个人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更不放心。还有,到了皇城,我们可以找个小院子租下来安身。至于田地,可以托给村里人打理,到时田地里的收成,就归打理之人即可。」 贝雨田还要再开口,贝金水看着她摇摇头,「小田,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娘应该也是同意的。」 他话音刚落,两人齐齐看向李美,看她们看过来,李美看着他们用力的点了点头。 贝金水没再给贝雨田开口的机会,直接起身,向屋外走去。 炎辰本想要跟上,却被贝金水拒绝。 看着他坚毅的背影,贝雨田心中瞬间被温暖占满,眼眶不知不觉就湿润了。 李美坐在旁边,自是看到她的变化,没有说什么,只伸出手,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拍了拍,起身,向内屋走去。 贝雨田仰头,将眼中的热泪收了回去,也跟着起身,进了内屋。 看她流泪,炎辰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指尖用力掐着掌心,暗暗发誓:他一定不会将她让给炎亦墨,即使搭上他的性命。 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他再清楚不过,那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任何人进去,不是变成吃人的人,就是被吃的人。 贝金水这一出去,直至傍晚才回。 贝雨田和炎辰帮着李美摆饭,杜仁因为受伤,一直在桌前坐着歇息。 「爹,你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贝雨田像没事人一样招呼贝金水。 贝金水挺直了身子在院中站了一会儿,看着她明媚的笑容,脸上慢慢也镀上一层笑意,虽然只是唇角微勾。 「不错,是爹爹的好女儿。」 说完,就进了厨房去找李美。 听到他的话,贝雨田笑得更灿烂了。贝金水的话,她听明白了,他在告诉她:既然木已成舟,就没有退路,与其垂头丧气、哭爹喊娘的悲伤,不如迎难而上,只要不放弃,说不定就会迎来新的转机。 这一晚,谁都没有说什么,晚饭后,李美拉着贝雨田进了房间。今晚,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分配好了房间。还是如上次炎辰到来一般,李美和贝雨田一间,炎辰和贝金水一间,杜仁睡在马车上。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小田,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这个辰公子?」 李美和贝雨田并排躺在床上,此刻的李美,侧着身子,用手支着脑袋,半起身,仔细看着贝雨田的眼睛问道。 ------------ 第122章 请您出手 夜色中,贝雨田眼中的情意不再掩饰,她没有回答李美的问题,转身,看着身边的她,柔声道: 「娘,你跟爹爹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你爹?还是不要说了吧?」李美有些不好意思的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看着房顶,羞涩道。 「娘,你说说吗,我想听。」 贝雨田抱着李美都胳膊一阵撒娇。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撒娇。」李美顿了顿,继续道,「我跟你爹,其实也是缘分。有一次我在街上遇到坏人,刚好你爹路过看到,就救下了我。我也没有什么亲人,后来知道你爹也没有什么亲人,于是就跟着他来了这里,然后我们日久生情,天地为媒,对着天地拜堂成了亲。怎么样,是不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李美淡笑着转头看向她。 贝雨田摇摇头,又抱紧了些她,轻声道: 「怎么没有,女儿觉得你们的故事很唯美。爹爹英雄救美,娘你以身相许,你们皆是有情有义之人。这天下,没有哪对夫妻不希望过这样的恬淡生活。」 闻言,李美好笑的用手点了下她的鼻子,娇声道: 「你呀,这张小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小机灵鬼,别想把娘绕过去,娘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李美满眼宠溺的看着她,直接点破她的小啾啾。 贝雨田愣了一下,立马将头埋在被子里,佯装打了个哈欠,咕哝道: 「娘,我困了,我们睡吧。」 看着有些缩头乌龟似的她,李美伸手,将她头上的被子扯开,不容她再躲避: 「小田,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的眼神骗不了娘。虽然你的眼神隐瞒的很好,但娘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这次,你看那位辰公子的眼神与上次不同。娘只想知道,你对他动情到了何种程度?如果,你真的被皇上选中,你可知……」 李美话突然停住,她觉得,以女儿的聪明,后面的话即使不说,她也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贝雨田没有再拉扯被子,停了一会儿,从床上坐起,向窗外望去,淡淡道: 「你也说了,万一我真的被皇上选中,我跟他是完全不可能的。还有,他的身份,我的身份,我们门不当户不对,即使女儿没有被选中,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女儿心中有数。」 她的口气,说不出的落寞。 有一点她还没有说,因为她终究会离开这具身体,回到过去,就这一点,他们就完全不可能。 「哎!」李美轻叹一声,也从床上坐起,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一手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 「小田,是爹娘没本事,才让你这般顾忌身份。但是娘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且如果有可能不参加选秀,就大胆的去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再者说,娘看得出来,这个辰公子对你也是有情的。从他第一次来咱们家,从他的衣着上娘就知道,他不是普路人。但是,在咱们家时,丝毫没有嫌弃,说明他人品还是不错的。你不妨考虑一下。」 李美抱着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嫁给他,总比进宫好,那里简直就是女人的坟墓。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什么龌蹉没有。 感受着李美怀里的温暖,贝雨田身子向后靠了靠,想要离温暖再近一些,点了点头应声道: 「娘,我知道。这件事,你先不要跟爹爹说,也不要对他说,女儿想等选秀这件事解决之后再考虑看看,可以吗?」 「好,娘答应你,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说完,李美躺下,伸手拉着杯子,盖在两人身上,道,「快睡吧,要不明日起来,眼底都黑了。」 贝雨田听话的躺下,盖着被子,想着后面的行事,不一会儿,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李美睡得香甜的面容,她心中也跟着一松,来了困意,缓缓闭上眼睛,入梦。 「喔喔喔……」 一阵鸡鸣声响起。 贝雨田刚出房间,往门口一站,就看到炎辰和杜仁还有贝金水已经在院子里打拳了。 贝金水每日都打,很是熟练,炎辰会功夫,自然是很快就得心应手,只是杜仁,不会功夫,眼睛一直盯着两人的手脚,动作有些笨拙的比划着。 厨房上空飘起一缕白烟,李美纤细的身影在厨房中若隐若现。 「娘,我来帮你烧火!」 「好。不过饭快好了,你火不要烧得太旺。」李美笑着叮嘱。 贝雨田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烧火的空档,瞥向院子里,看着相处和谐的炎辰和贝金水,贝雨田突然萌生出一种从来没有的想法:这样的生活很不错。 「噼啪!」 忽然火焰中传来一阵噼啪声,将她的神识换回。 看了看手上的柴火,贝雨田眼中满是自责,她用力咬着唇瓣,默然地将手上的柴火扔进火里,看着它被火慢慢点燃然后变成灰烬,一如她刚才的美好幻想。 她这个始作俑者,能重活一次,为的就是回到过去,挽救家人和族人的性命,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已经是奢望,她不能再奢求更多。 吃过早饭,贝金水将家中的事物安排妥当,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因为多了两人还有一些东西,贝雨田他们的马车拉不了,只得又去村里租了辆马车。 杜仁伤好上许多,已经能赶车。贝雨田和李美还有炎辰坐在血云府的马车中,贝金水坐在租的马车中,一行人慢慢向宜中城进发。 到了宜中城,已经过了晌午,炎辰本欲让他们跟着他一起回血云府用饭,不想贝雨田抢在他前面开口: 「娘,你跟爹爹先在宜中城找个客栈,用过午饭,再定间房住下,我去书院收拾一下东西就过来找你们。」 「好!」 李美点头赞同。 炎辰看着她,迟疑了下,谦和有礼道: 「伯母,您跟伯父到了宜中城,这里是晚辈的地盘,能不能给晚辈一个略尽地主之谊的机会?再说,住客栈还要花银子,我府上空房间很多,还有一个墨雅院空着,住你们三个人,是完全没问题的。不如,您跟伯父还有贝姑娘去我府上等着启程去皇城?」 看着炎辰一脸的笑意,贝雨田给了他一个白眼。 她刚才说住客栈,还有回书院拿东西的幌子,就是不想让他们二人知道自己住在他府上,他倒好,还邀请,等一会儿进了府,丫鬟仆从跟自己问好,不就全暴露了吗。新 「多谢辰公子的好意,不过我们还是住客栈吧。不是说这几日就会启程去皇城,也住不了几日,花不了几个银子,我跟夫君这些年,也是攒了不少体己的银子的。」 李美客气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伯母,虽花不了几个银子,但多少会有些不方便,真的,我府上的院子都是干净的,进去就能住人。」 炎辰继续劝说。 「这个……辰公子,说实话,主要是小女云英未嫁,我们就这样冒然住在贵府,对小女清誉有损,所以……」 李美将主要的顾虑说了出来,炎辰瞬间沉默。 看他吃瘪,贝雨田顿觉好笑,又不敢直接笑出声,只得憋着笑,望向车窗外,一种久违的被护着的幸福感让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一个时辰后。 看着贝金水和李美一切安置妥当,贝雨田声称要去书院拿东西,炎辰也跟着起身,说要回府,顺便送她,二人一起出来客栈,上了同一辆马车。 杜仁不用吩咐,直接赶着马车,向血云府而去。 刚进血云阁,李竟就迎了上来。 「有事?」看着他焦急的样子,炎辰皱眉问道。 李竟点头,随即看向贝雨田,有礼道:「贝姑娘,您能不能一起?」 这件事他请示过主子,但当时主子不同意。眼下又有情况,只得重提此事。 「好。」 贝雨田应声答应。 炎辰转头看来看她,又看向李竟,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静默片刻,抬脚向书房走去。 见此,贝雨田和李竟跟在他后面,也进了书房。 「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炎辰眼尾带着些冷意,扫向站在一旁忽然沉默的李竟。 李竟小心翼翼上前,拱手行李,恭敬回道: 「回禀主子,奴才之前跟您提过,秀女那边的情况。近日,那两名秀女再次无故失踪,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奴才跟沈一实在是没办法,只得回来请示主子。」 「你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吗?」 「奴才该死!」 李竟说完,腰又弯下去几分,丝毫不敢动。 秀女无故失踪又回来? 贝雨田很是不解的看向炎辰,淡淡道: 「你们在找什么人?」 「没有找什么人。」炎辰淡笑着否认。 「李竟,你说。」 看他不愿说,贝雨田也不废话,直接开口询问旁边的李竟。 听她问自己,李竟用眼角余光偷偷瞥了眼炎辰,看他薄唇微抿,眼中都是警告,又想到贝雨田终究要参加选秀,迟疑了一下,壮着胆子说: 「贝姑娘,是这样的。因为秀女,是要进宫服侍皇上的。我们的人察觉秀女中有两个比较可疑之人,一时又查不出她们的底子有什么问题,奴才跟沈一想着,找个会武功的,接近她们,一旦发现她们有什么动向,也好及时知道做好应对。」 「您不是要参选吗,奴才就跟主子提过一次,让您去,但是主子没有同意,所以今日奴才斗胆,再次向主子请示,请求您出手。」 ------------ 第123章 跟屁虫 贝雨田看着炎辰冷冰冰的脸,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没有理会他,看着李竟点头道: 「反正我也要进去,这人你暂且就不用找了。」 「多谢姑娘!只是主子那边……」 李竟低着头,对着贝雨田使了使眼色,小声道。 「你先出去。」 得了她的命令,李竟又看向炎辰,看他没有说话,拱手向她行礼告退,迅速出了书房。 看李竟倏忽消失在书房,贝雨田顿觉好笑:跑这么快,炎辰还能吃了他不成。 送走李竟,贝雨田转身,走至书案前的椅子旁坐了下来。 炎辰皱着眉,目光幽深凝视她的眼睛,沉默几秒,情绪有些低迷: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去?」 「反正我也要参加选秀,早去是去,晚去也是去。再说,进去了,我也是可以跟你联系的,不是吗?还有之前我们不是怀疑,那些有问题的选秀女子可能是梅花阁中人,我去,刚好可以确定一下是不是。」 贝雨田不紧不慢的说出她的想法,声音低柔,好似在哄他。 闻言,炎辰脸上的低迷消失了一些,不过那微微撅起一点的红唇,显示着他还没有完全消气。 看着他这副样子,贝雨田脸上笑容清浅,心中暗道:都说血炎帝国小王爷清风霁月,现在这么看,哪有霁月之风,倒是有些孩子气。 「那你至少也要跟我这个「主子」商议一下再说,哪有贴身侍女越过「主子」,自己决定去留的。」 听出她在哄自己,炎辰心里莫名有些惊喜,却又有点心酸。 这种感觉于他而言,有些遥远。以前,只有面对司空灵羽时,他才会有这种别扭的情绪。现在,对她也有了这种感觉,她真的走进了自己的心里。这是何时发生的事,他何时让她走了进来? 炎辰眼中瞬间又有些迷茫。 贝雨田偏头看他,纤细白皙的玉指搭到书案上,薄唇微勾: 「是,奴婢记下了。下次,奴婢一定会先请示「主子」,然后再做决定。请问「主子」还气吗?」 炎辰俊美面孔神色和缓下来: 「记住你说的话。以后有事,一定要先跟我商议,不要善做主张,尤其是以后进了皇城。」 「好,我会牢牢的记住。」 看他不再生气,贝雨田慢条斯理地从椅子上起身,柔声请示道: 「「主子」,现在奴婢能去房中收拾东西了吗?」 连着听她叫了几声「主子」,炎辰有些不自在的转头看向窗外,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 「那……那个,我刚才只是就事论事,你平日不用这么叫我,还是如往常般叫我辰公子或者叫我定安。」 「定安?」 贝雨田有些疑惑的凝视他的眼睛问了出来。 「恩。这是我的封号,是父皇在世之时,跟我母妃商议后给我封的,不过除了我母妃和已经驾崩的父皇,现在还有一个你,再没有人知道。」 炎辰回眸,看向她,神色极淡。 看他的神色,贝雨田知道,这个封号可能勾起他一些不悦的回忆,也没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语声轻快道: 「好呀,有人时,我就叫你辰公子或者「主子」,无人时我就叫你定安。定安,我要去收拾东西了。」 不等炎辰点头,贝雨田就转身,向书房外走去。 今日本想着收拾完东西,在跟秋菊说一下在府中等她的消息,然后去跟爹娘汇合,这下好了,客栈那边她是没法住了。 看她出去,炎辰顿了一下,也跟着出去了。 贝雨 田和秋菊在房间收拾衣物和日常用品,炎辰不方便进去,站在门口看着。 贝雨田叮嘱秋菊在血云府等她的消息,炎辰在旁边坐着应和。 贝雨田拎着东西出门,炎辰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率先走向马车。 看着他跟着一起上了马车,贝雨田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就连马车外的秋菊都有些看不过眼,憋着笑,看向别处。 「我去客栈,你跟着干什么?」 实在受不住忽然变得粘人的他,贝雨田眉眼一挑,凝眸看着他问道。 炎辰稳稳地坐在她对面,目不斜视道: 「我今天说过,伯父伯母进了宜中城,我要略尽地主之谊。」 「你今天午饭时不是已经进过地主之谊了吗?」 今日午饭,爹爹本想付了那吃饭钱,结果他比爹爹跑得快,抢在爹爹之前将饭钱给付了,看他那积极的样子,吃完饭,爹爹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眼。 昨晚她还让娘帮她保守秘密,现在好了,再来这么几次,爹爹肯定会怀疑他们有什么。 「就那一顿饭,哪里够。再说,你给你「主子」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我不得好好款待一下伯父伯母,谢谢他们生了一个你这么好的女儿。」 看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炎辰直接搬出刚才的事,想要堵住她的嘴。 听他又提刚才的事,贝雨田有些微窘地摸了摸鼻子,垂眸,看着马车上的红色厚垫,妥协道: 「哈哈,你高兴就好。」 到了客栈,贝雨田第一个跳下马车,炎辰紧随其后。 看着他真的跟着下来,贝雨田有些无奈的只能任由他去。 因车上还有她的东西,一会儿她还要走,就吩咐杜仁将马车赶到客栈的马厩处。 进了客栈,就看到李美和贝金水坐在大堂里等着她了。 看到她进来,李美抬手正欲招手,却忽然顿在半空中。 看着她有些惊讶的眼神,贝雨田就知道她是看到跟在后面进来的炎辰了。 「爹,娘。」 贝金水颔首,伸手指了指旁边空着的椅子,示意她坐下,随即看向炎辰,一脸淡然: 「辰公子,又见面了。不知辰公子具体是干什么的,竟如此清闲?」 刚欲坐下的炎辰听到他问,停下了动作,站着礼貌回道: 「伯父,晚辈只是做些小买卖,只不过,家中有管家打理,所以空闲时间比较多一些。还有,晚辈觉得跟伯父聊得来,就又不请自来了,还望伯父勿怪。」 贝金水微锁眉心,眼神停在他身上很久。 看贝金水没有点头,炎辰也没敢坐下,站在那里,任他打量。 到了晚饭时间,很快大堂里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路过他们这里,看着坐着三人,只有他一人站着,不免多看几眼。 炎辰脸上,肉眼可见得出现了一丝尴尬。 「爹,我饿了,我们赶紧用饭吧。等用完饭,女儿有事跟您说。」 看到他求助的眼神,贝雨田偏头避开视线,笑容浅浅,对着贝金水轻声抱怨。 贝金水转头看向她,看她捂着肚子,脸上笑容清甜美好,不似瞒着他什么,点点头: 「既然辰公子说跟我聊得来,来者是客,辰公子坐吧。」 炎辰轻舒口气,坐了下来。 跟贝金水和李美吃过几次饭,炎辰已经摸清他们的习惯,用饭时,除非有什么事,否则他们不会在饭桌上开口。 这一顿饭,吃的很是安静,周围的嘈杂,衬得他们这边更是安静,吃着吃着就感觉有些怪异。 炎辰抬眸看向四周,发现周围人的眼神时不时扫向他们这边,甚至还有些人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 炎辰心里莫名感觉此刻他有点像民间说的「丑媳妇见公婆」。 两刻钟后,这一顿饭终于结束。 炎辰平生第一次感觉,吃饭也是件煎熬的事。 因贝雨田有事要跟贝金水和李美说,想到贝金水刚才对他的态度,贝雨田没有让他跟着,而是让他在大堂内等着。.. 看他们上了客栈二楼,炎辰彻底松了口气,忍不住用手抹了把额上冒出的汗珠。 心中纳闷:按照贝雨田的说法,贝金水应该也是农户出身,可是刚才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怎么让他感觉倍感压抑,就好似他小时,被宫里的太傅看着学习一样。 奇怪,太奇怪了。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炎辰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凝眉思索,不期然被人拍了下肩膀,这才回神,看向旁边之人。 「这么快就说完了?」 问完,紧张地忙探头看向她身后,没有看到贝金水和李美的身影,他才眉眼带笑地看着贝雨田的眼睛,和声道: 「现在就去秀女的住处吗?」 看着他的举动,贝雨田瞬间就明白他在干什么了,戏谑道: 「你的身份,什么人没见过,你还会怕我爹?」 「恩,那不一样。」炎辰跟她一边并排向客栈外走,一边低声解释,「他们很多人见了我,都是毕恭毕敬地,伯父不知道我的身份,会把我当普通人看,所以,他会露出他的真性情。还有,伯父给我的感觉,好似当年我的太傅。」 「那你想得有点多了,在我的印象中,我爹从未离开过宜中城,我也从未见过我家来过外地人。怎么可能跟……」贝雨田说着说着,忽然顿住。 不对,我虽从未见过,也没有听他们提过,但是那晚,娘亲明明有收到信,却装作不知的样子,看来那封信不是一封普通的信。至于那信上写着什么,她就更不得而知。如果是普通的书信,娘怎么会有意瞒着她呢。 「可能跟什么?」 听她声音突然断了,人也站在原地不动,炎辰很是不解的也停了下来看着她问道。 「没什么,我想说,可能你想见你的太傅了。」 话落,贝雨田就看到炎辰眼中的不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淡,虽短短一瞬,然后就消失不见。 炎辰转身,轻描淡写道: 「恐怕这一生,我都没法再见到他了。说来,我也没脸见他。」 「为何?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贝雨田追上他的脚步,玩笑问道。 ------------ 第124章 竟还有神秘人 …… 马车上。 「那时我还小,并不知太傅犯了何事,只是忽有一日太傅来给我上课,太傅一直在走神,直至下课,太傅都没有像往常般离开,反而把我叫到身前,说有一事需要我帮忙。」 「你那时那么小,能帮他什么?」 炎辰眼神飘渺,看向车窗外: 「太傅求我,如果有机会,希望我向父皇求情,给他留个后。」 「先皇没有答应你?」 贝雨田问道。 炎辰摇摇头,眼中满是歉意: 「我本欲去求情,但是在前往父皇的宫殿时,碰到了一个落水的女娃娃,为了救下那个女娃娃,我也入了水。不想,水太凉,等把女娃娃救上来,我也受了风寒,高热不退。等我醒来,已经晚了。太傅一家已经被父皇问斩,太傅的儿子,也不知所踪。」 炎辰声音暗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苍凉。 女娃娃? 贝雨田身子一震,心中顿悟,那女娃娃不正是她吗。 想不到,他因为救自己,而失信于他的太傅,导致他遗憾至今。 贝雨田喉咙酸涩,嗓音低沉,有些胆怯,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你后悔救那个女娃娃吗?」 话刚出口,她的心「怦怦」直跳,美丽的眸子中带了丝紧张,怕他看出她的异样,忙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屏着呼吸等待他的答复。 「后悔?不,我不后悔。虽然我对离世的太傅抱着歉意,但是我并不后悔。因为那个女娃娃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是人命,没有谁比谁高贵。」 炎辰回转过头来,无比认真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听到他的答复,贝雨田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震颤,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柔声安慰道: 「不知所踪,也许是好消息,说不定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哎!」炎辰长叹一声,勉强笑道,「但愿吧。不然,等我死了,亲自到下面向太傅赔罪吧。」 看他强颜欢笑,贝雨田心里也如压着一块石头,很是沉重,刚欲张口,想逗他开心,不想马车忽然停下。 没有丝毫防备的她,身子猛地向前扑去。 炎辰一抬眸,看她倒向自己,下意识伸手去接。 「唔!」 贝雨田闷哼一声。 炎辰手上霎那间感受到一股柔软。 两人身子皆是一震,齐齐低头看去。 贝雨田看到他的手摸到自己哪里,脸颊和耳朵瞬间通红,似乎能滴出血来。待反应过来,急忙挺直了身子,向后撤去。新 「咚!」的一声,由于后撤的太过用力,贝雨田身体又撞上了车厢。 「撞疼没有,我看看!」 炎辰听着声响,急忙想上前查看,却被她避开。 「我没事。」 看她避开自己的碰触,炎辰脸颊通红的收回了手,隐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微微颤抖,手上那股柔软的感觉,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顿觉口干舌燥,不自觉吞咽着口水,喉结也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主子,姑娘,我们到了。」 久久没有等到他们下马车,杜仁恭敬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咳咳」,炎辰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状似无意地清了清嗓子,眼睛瞥向车窗外,有些不自然道,「那个,我们到了。我送你过去吧。」 「嗯!」贝雨田脸上红意没有褪去,眼睛也不敢看他,咬着唇,压着嗓子轻应一声。 看出她的羞赧,炎辰率先起身,下了马车,站在马车旁,撩着车帘,向她伸过手去: 「来!」 看着面前的玉掌,贝雨田迟疑了一下,终是红着脸,将手放到他的手心,任由他握着她的手,扶她下了马车。 贝雨田和炎辰并排走着,杜仁拎着东西跟在后面,缓步进了安置秀女的院子。 放眼望去,这个院子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除了安置秀女之外,还有一些官府的人在此守着。 毕竟是要献给皇上的人,秀女这边是不容许出一点差池的。 院子分内院和外院,秀女们住在内院,那些官府守着的人住在外院,内院和外院中间隔着一个小花园,也怪不得那两个秀女能够突然不知所踪。 这样的距离,还有内院众多房间,她们悄***的出去,自是很难被外院的人察觉。 还有,此处院子所处的位置也方便了她们行事。 整个院落是在宜中城郊外,虽离宜中城不远,但是周边没有其他宅院,且这处宅院后面还是一个小树林。现在正值夏季,草木葱郁,如果有人藏在里面,很难被发现。 将贝雨田送到内院门口,有个嬷嬷早已候在那里。炎辰住了脚,向着杜仁招了招手。 杜仁会意,忙上前将手上的包袱交到嬷嬷手上,然后退到一边等候。 「李嬷嬷,这是上面手谕中特意提到的贝姑娘,还望李嬷嬷多多费心。」 贝雨田向李嬷嬷点头致意,看到她看炎辰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恭敬,愣了一下,随即便想到,她并不知炎辰的真实身份。 现在,恐怕是以为他是她的亲人,送她来此。如此看来,炎辰在宜中城,将他自己隐瞒的很好。不过,炎亦墨能知道,想必他当初离开皇城时,就已经派人一直跟着他了吧。 「公子留步,老奴身后是内院,公子不方便进入,东西交给老奴,公子请回吧。」李嬷嬷看着也就五十不惑的年纪,身体倒是挺硬朗,看那挺立的站姿,就能看出她精气神不错。 脸上有些褶子,不过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容貌不俗。现在,目光矍铄的打量着她和炎辰。 「你回去吧。」 贝雨田淡笑看着炎辰说道,趁李嬷嬷不注意,向炎辰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放心。 接收到她的眼神,炎辰抿了抿唇,淡笑着点头。 炎辰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青色荷包,荷包鼓鼓的,感觉应该是沉甸甸的,不知装着什么。他向前走了两步,来到李嬷嬷身前,看四周无人,这才笑眯眯地将荷包塞到李嬷嬷手上,低声道: 「我这妹妹很少离家,可能会有些不习惯,还望李嬷嬷多多关照。」 李嬷嬷手上拿着荷包,微微掂了掂,随即笑容满面的满口应着: 「公子放心,老奴定会将姑娘照顾好了。」 看她如此,贝雨田瞬间明白,炎辰给了她什么。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进了内院,背着身,向炎辰挥了挥手,然后跟在李嬷嬷后面,进了内院其中一个房间。 收拾好一切,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昏暗的房中,没有点蜡烛。借着月光,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此刻正躺在床上。 贝雨田闭目养神,双耳却格外专注的听着院外的动静。 「吱嘎——」 很快,一声轻微的门响传来。 她急忙从床上起身,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透过微开的窗户,果然看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到墙边,轻轻一跃,跳出了墙外。 停了一下,看再无人出来,贝雨田这才从窗户处翻了出去,跟着她们跃出了墙 。 看着她们身影消失的地方,不出所料,是院子后面的那个小树林。 贝雨田遮掩气息,小心翼翼跟在她们身后。待来到树林里,看到树上被人有意留下的印记,嘴角隐隐露出笑意。 呵,果然是梅花阁的印记。不过,现在梅花阁已经被瓦解,依然有人跟她们联系,那么很明显,她们现在是听命于炎亦墨。 很快,贝雨田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说话人声音压得极低,却逃不过内力深厚的她的耳朵。 「你们出来时,那些秀女可是都已经休息?」 「是的。」 「内院中是不是新来了一位秀女?」 贝雨田眉毛一挑,眼中满是冷意,心想:这人消息倒是挺灵通。 「是的,姑娘。」 「既然如此,以后没什么事,你们不要出来。这个秀女也会功夫,且功夫不弱,应该在你们之上,万一被她发现,坏了主子的计划,主子那边定不会轻饶你们。以后,我会用信件跟你们传消息。」 闻言,贝雨田眼中杀气蒸腾。 知道她今日来,这件事并不是很难,可是她竟知她功夫了得,那这人就很不简单。看来,这个女子,对她很是熟悉。 现在熟悉她的,要么是书院中人,要么是血云府中人。 不管是哪处,没有引起她的注意,都说明此人隐藏的很好。 「是,姑娘。不过,姑娘你那边得手了吗?」 「嗯,得手是得手了,但是炎辰并没有中招。这诱蛇粉虽然不易被人发觉,且我下在了那个马车夫的衣物上,更不会被人察觉。但是,如果炎辰没有跟他有接触,很难沾染上诱蛇粉,那这诱蛇粉,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几人说话声还在继续。 贝雨田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更是紧抿,透着一股冷意:想不到,今晚还有意外收获。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杜仁下诱蛇粉,此人定是埋在血云府中。 炎亦墨此人,心思如此狡猾,在血云府不知安了多少眼线,回头得提醒一下炎辰,府上的人该清一清了。 既然是血云府的人,且她之前跟血云府上的操练场跟李竟比划了一次,知道她会功夫,且功夫不凡也不是难事。 也许,从这人口中,能知道血云府的眼线都有谁,顺便问问,炎亦墨对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安排。 想到此,贝雨田缓步从树后走了出来。 「什么人?」 一道厉呵传来。 「想要跟你们聊两句的人。」 「贝雨田!」 黑衣女子忽然叫出她的名字。 贝雨田冷笑一声,负手而立,看着对面三人,淡漠道: 「既然知道是我,那我就不费口舌自我介绍了。你是自己将脸上的黑布拿下,还是我亲自来?」 ------------ 第125章化尸粉再现江湖! 「如果我两个都拒绝呢?」黑衣女子一边说一边后退。 随着黑衣女子的后退,旁边的两名秀女自觉地挡在她的身前,全身戒备的看着贝雨田。 看她想要溜之大吉,贝雨田身影快速向她们飞掠而去。 刹那间,两名秀女就和她交上了手。 她们虽然有两人,但武功皆在贝雨田之下,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贝雨田就成功将她们制服。 用神识从空间拿出一瓶软筋散,掰开她们的嘴,喂她们吃下,这才放心向着黑衣女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本就是在夜晚,林中更加昏暗,再加上草木葱郁,为了追上她,贝雨田委实费了些功夫。 看着前面正费力的寻找出路的黑衣女子,贝雨田眼中杀意迸现: 「你以为你可以逃得出去?」 听到她的声音,黑衣女子猛然回头,满眼惊惧的看着她,威吓道: 「贝雨田,你最好放我离开。我告诉你,我家主子已经知道你的存在。如果你现在杀了我,就更加坐实我主子对你的怀疑,到时,我主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本想动手将她制服再审问,听她如此说,贝雨田瞬间打消了原来的想法,随手从旁边的矮树上摘了两片树叶,拿在手上把玩,眼中带着些兴味,看向她缓缓道: 「哦?是吗?听你的意思,你家主子现在还只是怀疑我。如果我放你走,不正好让你家主子确认我的存在对他有威胁吗。不过,你倒是可以说说,你主子是谁,这样我兴许还会考虑放你一马。」 「想知道我主子是谁,你简直是做梦。」 黑衣女子看着树叶在她手上翻飞,一边戒备,一边怒道。 贝雨田眼中的兴味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杀气: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知道你主子是谁了。那么,你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她语气淡淡,但出口的话莫名有一股寒意,让人毛骨悚然。 黑衣女子察觉到她凛冽的杀意,立马转身想逃。刚走两步,却忽然站住不动,接着就「噗通」一声倒地,没了生息。细看,她脖颈处有一条纤细的红线,不过片刻,血丝从那处红线处不断往外渗出。 贝雨田丢掉手上仅剩的一片树叶,行至她的身边,掏出化尸粉,倾倒在她的身体上,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此地。 待回到两秀女处,贝雨田嗤笑一声,看着努力在地上蠕动的两人,淡然道: 「怎么,还想跑?不过以你们这速度,恐怕三天三夜,也出不了这树林。就这,前提还得是你们比较幸运的情况。如果不幸的遇上毒蛇,恐怕你们要永远地留在这树林中了。」 「你……你好……歹毒!」 听到她的话,气喘吁吁地两秀女停下来,抬头看着她,那眼光,似要吃了她。 「歹毒?呵,你们包藏祸心藏在这秀女中,难道就善良了?还是说,你们以为,你们那主子是让你们做善事才让你们隐藏在这些秀女中的?」 「哼,我们主子他……」 「香薷!」 粉衣秀女刚张口说了几个字,忽然被青衣秀女打断。 贝雨田看向青衣女子,眼中带着些欣赏,还有一丝可惜。 她心中叹了一声:这青衣女子倒是个聪明的,只不过跟错了主子,站错了队。如果她跟着司空涵或者是自己,有可能会有一番作为。 「姑娘,如今我们落在你的手上,是我们技不如人,姑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望姑娘痛快一些。」 看她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贝雨田敛了敛神色,淡笑地看向她,语气轻描淡写: 「谁 说我要杀你们?杀了你们,官府会找到我的头上。我不但没有查出你们幕后之人是谁,还惹得一身骚,你说,我看着有那么傻吗?」 「你不杀我们?那你想从我们这知道什么?」 青衣女子很是谨慎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现,眼神中满是疑惑。 「问了你们又不说,我又何必浪费口舌,直接将你们交给官府,岂不省事。」 「你会这么轻易将我们交出去?」 青衣满脸不相信的问。 看她不相信,贝雨田也懒得再说,只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转身,向树林外走去。 她倒是有更简单的办法让她们开口,但是现在她们说什么,又没有其他人听到,到时她们来个死不认账,那她今晚不就白费力了。 要让她们说,最好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样,也不会有人认为她动了手脚。 再说,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将她们两人弄出这树林,当然是去寻找免费劳力了。 好在炎辰走时,告知了她秀女院中哪个是他安排的人。不然这三更半夜的,她去外院叫人,势必会引起诸多误会。 一柱香的功夫,贝雨田再次返回,只不过,她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守卫衣服的男子。 「看来贝姑娘今日进秀女院,是有备而来。」 青衣女子看到她身后两人,瞬间明了,目光灼灼地肯定道。 贝雨田一挑眉,没有说什么,心中再次感叹她的聪慧。 「姑娘,将她们带到何处?」 其中一个高个守卫恭敬问道。 贝雨田语气微冷: 「自然是将她们交给林知府。不过,记住,在交给林知府的前一刻,将此药给她们服下,不得有任何闪失。」 话说完,贝雨田手上掷出一物,高个守卫下意识伸手接住。看了看手上的瓷瓶,点了点头。 看他们明白她的意思,贝雨田一刻也没有停留,转身离开。 忙活一天,她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翌日清早。 「姑娘,您醒了吗?」 被门外的叫喊声吵醒,贝雨田下意识睁开眼,想叫秋菊安静一会儿,嘴刚张开,忽然想到她此刻身在何处,急忙起身应道: 「起了,这就出去了。」 外面人听到她的回答,没再继续叫喊敲门,不过看着门外印在门上的黑影,看来她并没有走。 贝雨田动作干脆利落地起床穿衣梳洗,几个动作可谓一气呵成,仅仅片刻,就收拾好一切,打开了房门。 「李嬷嬷,这么早叫我,可是有事?」 门外站着的,正是昨日在内院门口接她的李嬷嬷。 李嬷嬷勾了勾唇,眉眼温和,与昨日相比,简直是换了个人: 「姑娘,知府老爷有请,还请您跟老奴走一趟。」 贝雨田唇角扯了扯,伸手道: 「嬷嬷请!」 李嬷嬷见此,急忙摆手,一脸诚惶诚恐: 「老奴不敢,还是姑娘先请!」 看她这副样子,想来是谁跟她说了什么,不然不会一夜,就让一个人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既然她不敢走在前面,贝雨田也就不再跟她谦让,抬脚,向外院走去。 刚穿过花园,进了外院,就看到外院中站了许多人。正中间还摆着把椅子,椅子上端坐之人,正是宜中城的知府林才良。 他面前跪着两人,定睛望去,乃是昨晚,她让人从树林中带出来的两秀女,不过,看着比昨晚狼狈许多,看来林才 良是对她们用过刑了。 「民女见过林知府!」 贝雨田大大方方地给林才良见礼。 林才良看她过来,急忙从椅子上起身,看她行礼,愣了一下,连声道: 「姑娘莫要多礼,莫要多礼。林某此次前来,是要多谢姑娘仗义出手,抓住了这两个可疑之人,不然等她们进了皇城,酿成大错,林某的罪过可就大了。」 贝雨田脸上带着淡笑,凤眸清明一片,抬眸看着林才良回道:「林大人说哪里话,民女也只是误打误撞而已,能帮到林大人,当然是再好不过。不知,林大人可问出些什么?」 林才良迟疑片刻,点了点头,随后又皱着眉摇了摇头。 贝雨田柠眉:「林大人这是何意?」 林才良看向四周围着的众人,挥挥手,示意他们离远一些。待他们走远,这才附到她的耳边,小声嘀咕: 「贝姑娘,这件事情恐怕很麻烦。昨日林某连夜审讯他们,他们只说是他们主子吩咐,让她们混进秀女中。」.c 「但是,林某无论怎么问,哪怕是动用刑罚,她们都不知道她们主子是谁,只说是有人跟她们联系,她们只听命行事。不过,她们自己猜测,这位主子,是皇城里的一位大人物。」 林才良将昨晚问出的事没有丝毫隐瞒的告诉了她。 看她沉默不语,林才良心中也想不通。 这件事,他昨晚审问出后,第一时间就冲到血云阁,将此事禀告给了小王爷。不想,小王爷听后,没有说什么,只沉吟片刻,让他今日一早来秀女院,将审讯结果说予她听。 这小王爷的吩咐,他当然是照办。 听了林才良的话,贝雨田心中了然:原来是他什么关键信息都没有问出来,所以才将审讯结果说予她听。 说来也是,如果真问出她们的幕后之人是炎亦墨,那么此刻,这两个秀女早就被灭口了。 有了她的药的助力,她们都没有说出什么,看来这两个秀女也是真的不知道她们自己是为当今皇上卖命的。想不到,炎亦墨这么谨慎。 但是林才良今日一大早来将审讯结果告诉她,这就有些说不通了?除非,是有人让他这么做的。 想归想,贝雨田还是礼貌回应道:「是不是皇城里的大人物,林大人没有必要告诉民女。民女将她们交给您,只是觉得她们二人甚是可疑。现在既然林大人已经确定她们有问题,具体怎么处置她们,林大人拿主意就好。民女还有事,就不耽搁林大人办正事了。」 说完贝雨田就要行礼告退。 「等一下!」林才良急忙伸手叫住正欲离开的她。 ------------ 第126章 让我给炎辰说媒 贝雨田站住脚,凝视林才良,缓缓道: 「不知林大人叫住民女,是有何吩咐?」 林才良一脸为难之色,向着她又走近了些,小声道: 「实在是抱歉,林某还有一件私事想请贝姑娘帮忙,不知能不能跟贝姑娘找个地方坐坐,单独聊一下?」 贝雨田看着林才良眼中的真诚,凤眸闪过一抹暗色,点点头: 「林大人请带路。」 听她答应,林才良脸上的为难缓和一些,长长地吁了口气,伸手指着外院一个房间,做了个请的姿势: 「贝姑娘,请!」 贝雨田笑着摆摆手,谦虚地说:「不敢不敢,还是林大人您先请!」 林才良看她不肯走在前面,只得微微颔首,率先向房中走去。 待两人进了房间,外面的人心思各异,却又都不敢说什么。 房间内。 「林大人想跟民女说什么?」 听到她问,林才良这才看着贝雨田双手抱拳,语气中带着些请求: 「贝姑娘,实不相瞒,今日来找你,实是王爷吩咐。林某看王爷对姑娘很是器重,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莫怪。当然,如果姑娘觉得为难,就当林某没说。」 贝雨田柠眉,疑惑道: 「林大人不妨直说。民女能帮得上的,自会尽力。」 看她点头,林才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林某有一小女,对王爷很是仰慕。哦,她此次也参加了选秀,如今在家中,林某专门请人对她进行宫廷礼仪的教导。林某想请姑娘在王爷面前替小女多美言几句,让小女在王爷那里留个好印象?这样等到了皇城,说不定皇上会让王爷在秀女中挑选王妃。」 贝雨田听着林才良将他的打算一股气说了出来,心中很是不爽: 这个林才良,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为了给自己铺路,想将林之瑶嫁给炎辰不说,还利用了她。 「敢问林大人,令千金可是林之瑶?」贝雨田故作惊讶的看着林才良。 林才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应道: 「正是。姑娘认识小女?」 贝雨田淡笑着说:「民女跟林小姐同在博源书院的芙蓉院听课。不过,林小姐好似跟民女说过,她是要进宫服侍皇上的,林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跟你说,她要进宫服侍皇上?不对呀,夫人怎么跟我说,她仰慕王爷?难道是夫人听茬了?」林才良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看林才良喃喃自语,贝雨田笑了笑,很是坚定地点头:「林小姐确实跟民女提过。如果林大人不确定,不妨回去问问林小姐。如果林小姐问起,您提民女的名字,兴许林小姐就想起来了。」 这话一出,林才良的疑虑仿佛瞬间被打消,眉头舒展,看着贝雨田笑着道:「贝姑娘,真是抱歉。都怪林某,没有搞清楚就请你帮忙。不过,如果小女真的留在宫中,姑娘也留在宫中的话,还希望姑娘能多多关照小女。她呀,性子有些任性,林某怕她在宫里没有收敛脾性,到时再闯祸。」 「林大人放心。」贝雨田点点头,「林小姐那么聪慧,在宫中自会收敛脾性。况且,林小姐有林大人您撑腰,又有谁敢欺负了林小姐呢。」.. 林才良摇摇头:「姑娘有所不知。宜中城选出的这些秀女,等到了皇城,还会再进行遴选,到那时,剩下的能进宫的,就少之又少。况且,这些人中,有些人是要充宫女的,能被选中侍候皇上的,那基本上都是权贵之女。小女虽有我这个知府当靠山,但比起皇城的那些权贵,林某就什么都不是了。」 这林才良还挺有自知之明,想归想,贝雨田仍是笑 着道:「按照林大人所说,民女也许刚到皇城,就被踢下来了,更何谈在皇宫中关照令林小姐?」 「姑娘此言差矣!」林才良摆摆手,很是认真地看着她,「姑娘乃是皇上手谕亲点之人,自是能进得这皇宫的。不说宜中城,恐怕现在其他几个地方,也已经知道姑娘的存在。姑娘还不知道吧,林某在皇城的几个同僚,已经来了飞鸽传书,向林某打听姑娘的事了。」 贝雨田懵了一下,眼中满是震惊,心中更是骇然:她还是低估了炎亦墨的阴险狡诈。 呵,本以为他想将她弄到皇城好好调查,现在看来,不用他动手,自会有些人想要来调查她或者解决她。 炎亦墨,你的心思是越来越叵测。 只是不知炎辰有没有注意到这一层? 想到这里,贝雨田敛了敛脸上的震惊,看着林才良问道:「林大人是如何回复的?」 「这个……」林才良顿了下,方继续道,「林某之前也见过姑娘的。那时,就已经见识到姑娘的容貌不凡。故林某以为姑娘凭的是容貌。」 「不想,昨日事一出,还有王爷对姑娘的器重,林某觉得,姑娘的事,林某还是不参与的好。故林某不敢随意将姑娘的消息透露给其他人。所以,林某只回复这些同僚说,对姑娘不熟。」 看着林才良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贝雨田想了一下,信口胡诌道:「林大人真是多虑了。民女就是凭借着美貌,才引起王爷和皇上的注意。或者说,林大人觉得民女不美?」 林才良一听,眼中闪过惊愕,他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地问:「姑娘是在跟林某说笑吗?」 贝雨田轻咳一声,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是因为我的美貌。毕竟,在宜中城,我还没有见过比我美的呢。」 「呵呵,贝姑娘确实美,确实美。」林才良竖着大拇指,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夸赞。 「林某想起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打扰贝姑娘了,那两个秀女林某也先带走了。」 看着林才良向她拱手告辞,不等她回答,就开门径直走到院子里,吩咐人将两秀女带走,一直到出了外院,都没有再回头看过她一眼。 贝雨田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李嬷嬷小心翼翼地上前试探道:「姑娘,林大人那边没事吧?」 「嗯,无事。嬷嬷,我们回内院去吧。」贝雨田点头回答,笑眯眯地看向李嬷嬷。 「哎呀,瞧老奴,都这时候了,姑娘还没有用早饭,一定饿了,老奴这就安排饭给姑娘送到房间。」李嬷嬷忽然用手拍了下脑门,自我责怪道。 贝雨田闻言,没有立刻回应。 李嬷嬷见贝雨田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暗叹她果然不是普通女子,虽然现在探不出她的虚实,还有她背后的靠山究竟是谁,但是小小年纪便能不慌不忙地应对林知府,绝对不容小觑! 李嬷嬷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心态,笑呵呵地道:「姑娘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跟老奴说就是。」 「嬷嬷您真是个好人。」贝雨田柳眉弯弯,笑容灿烂,毫不吝啬地夸赞。 「嬷嬷,用过早饭,民女想要出去看望爹娘,不知嬷嬷可应允?」 「今日?」嬷嬷眸中闪过惊讶之色。 「嗯。」 贝雨田点头,然后解释道:「嬷嬷不知,民女爹娘非城中人士,如今知道我不日将要启程去皇城,心中很是挂念。」 「既是如此,理应去宽慰一下长辈。」李嬷嬷顿时恍然大悟。 她沉吟片刻,思虑了下,道:「老奴也只能帮姑娘顶一会儿,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姑娘随意出去,恐怕对姑娘不利,还望姑娘尽快 回来。」 「好,没问题。」贝雨田一口应下,也不打算为难她。 李嬷嬷见此,也露出笑容。 早饭后,贝雨田换了身不显眼的衣衫,将房门从里面插上,然后从窗户处飞掠而去。 博源书院,卓马的住处。 贝雨田隐在一片阴影之中,声音压到极低地说:「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落在她的身边。 黑影向她拱手问安:「姑娘!」 「嗯。」贝雨田微微颔首,「最近可有收到什么消息?」 闻言,黑衣人从袖口处拿出一个纸条,恭敬地双手呈到她的面前:「姑娘,这是今早刚收到的消息,属下还没来得及向您通禀,您就来了。」 贝雨田接过纸条,将纸条打开,上面露出了黑色的墨迹,只有寥寥几字,字后面还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隐隐带着一种神秘感。 「姑娘,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贝雨田抬眸,「梅花阁的印记。」 「梅花阁?卓马是梅花阁的人?」黑衣人眼睛明显带着震惊。 贝雨田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虽然他们用梅花阁的印记,但是并不代表卓马是梅花阁的人。炎亦墨这样欲盖弥彰,恐怕是担心卓马对炎辰做了什么,暴露身份后,会引起别人对他的怀疑,故想要借梅花阁的由头。毕竟梅花阁是鲜为人知的,更不会怀疑到他会跟梅花阁有关。 秀女的事,再加上卓马的事,炎亦墨的心思是越来越缜密,靠她自己,不好对付呀。 忽然脑海中多了一抹银色的身影,他对别人冰冷俊逸,对她却柔和体贴…… 「要回信吗?」 黑衣人看她默不作声,试探问道。 贝雨田摇摇头,淡然道:「不用,信上只是传达消息,并没有让回信的意思。」 黑衣人闻言,看着好似走神地她,不再言语。 「你在这里继续守着,再有消息,直接找李竟。后面如果再有什么新的安排,我会告诉你。」 愣神了一会儿,贝雨田终于回神,丢下这么两句话,消失在院中。 此刻,博源书院另一处院落。 白日教习们都忙于给书院的学生授课,休息的院子里基本没有人。 贝雨田在院中十分隐蔽的墙角处蹲下身,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块,在地上勾画着。 待勾画完,拍拍手上沾染的泥土,从小院墙角处了飞了出去。 ------------ 第127章 夜遇流氓 从博源书院出来,贝雨田并没有回秀女居所,而是向着昨日贝金水和李美住的客栈去了。 进了客栈,贝雨田直奔他们的房间,直至傍晚时分,才从客栈出来。 由于不想引起他人注意,贝雨田尽量走一些隐蔽一些或者人少的路。刚行至一个小胡同,就被几人拦住了去路。 「小姑娘,这是迷路了吗?要不要哥哥们帮你找到家在哪里?」 「哈哈,是呀,如果找不到,哥哥的家也可以是你的家。」 「哈哈哈哈……」 贝雨田双眼微眯,看向面前的三人。 左边的是个瘦高个,中间的稍微比左边的矮上一些,不过倒是比瘦高个胖上一些,最右边则最矮,比她高不了多少,且满身肥肉,尤其是一脸猥琐,看着很是倒胃口。 看他们的穿着,很似地痞流氓。不过,这些只是外表,并不能说明什么。 「滚开!」 一道裹挟着凉薄的低沉嗓音出自贝雨田之口,让人毛骨悚然。 「呵,小姑娘年龄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你最好还是听话一些,哥哥们都粗手粗脚,到时动起手来,再伤了你这个小美人儿,就不好了。」 矮胖男子一脸狰狞的笑着。 「葛覃!」瘦高个男子忽然淡淡地叫了声矮胖男子的名字,看他住了口,这才看向贝雨田,「小姑娘,我这兄弟刚才说的都是实话。识相点的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走吧。」 贝雨田冷笑,挑衅的眼神直逼三人:「我说的滚开,也是实话。不如你们识相点,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如何?」 「罗浩,葛覃,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费什么话,直接绑了带走多省事。」中间男子嘴角微微勾起,双臂抱在胸前,将贝雨田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努了努嘴,「这小丫头细胳膊细腿的,就是会功夫,顶多也是花拳绣腿。再说,我们有三人,如果还拿不下个小丫头,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被叫做葛覃的矮胖男子色眯眯地点头应道:「是这么个理。二位兄弟,哥哥我皮糙肉厚,就先打个头阵。」 说完,葛覃慢慢挽起胳膊上的衣袖,迈着他的胖短腿,向贝雨田逼近。 随着他的逼近,贝雨田竟然看到他一口黄牙,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恶臭味。 皱着鼻子,忍受着这股臭味,贝雨田深邃的眸子微眯,她的嗓音像裹挟了无数的寒冰一样再次袭向对面三人:「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既然你们不珍惜,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对你们客气了。」 话音刚落,贝雨田就看到葛覃的猪手伸过来,要抓她的手腕。 她迅速后撤一步,抬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向他的咸猪手。 「啊!」 葛覃没有丝毫防备,被她踢中了手腕,瞬间满脸痛苦的抱着手腕弓着身子哀嚎。 罗浩和另外一男子急忙上前,将葛覃拉了回来,眼中满是戒备的看着贝雨田,脸上早就没了刚才的轻薄之态。 罗浩低头,用手轻微握住葛覃的手腕,慢慢向上摸了摸,眉头皱的很深,看着旁边的同伴摇摇头,冷冷地说:「骨头断了,葛兄恐怕需要接骨。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日后可能也会受些影响。」 罗浩话音刚落,葛覃痛的满头大汗,忍着剧痛,咬牙切齿的看着贝雨田,语气狠厉,狠辣的眼神似要将她碎尸万段:「***,你最好祈祷老子没事,不然老子一定要让你拿命来偿!」 听着他的狠话,还有他们看着自己狠辣的眼神,贝雨田勾起一边唇角,轻描淡写道:「刚才我就给过你们机会了,你们自己作死,那就怪不 得我。怎么,你们还要打吗?不打就赶紧滚开,不要浪费姑奶奶的时间。」 罗浩松开握着葛覃手腕的手,另一只手按在腰上,待再拿开手,寒光一闪,他手上瞬间多了一柄软剑。 只见他手上青筋暴起,软剑被他注入内力,瞬间笔挺,剑刃锋利,闪着寒光,剑尖直指贝雨田。 他身旁的男子看他如此,也伸手到腰间,解下两柄锃亮的弯刀,拿在手上。看弯刀的光泽,想来没少见血。 果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看他们都有武器,贝雨田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两手,顿时有些后悔,没有将炎辰给她的剑随身带着了。现在好了,只能把自己的肉掌送上去给人家「削」了。 罗浩身后的男子看她盯着手看,那双手粉粉嫩嫩,不像握过剑的,刚才能踢到葛覃,估计就是沾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脸上很是得意:「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都是你自找的。罗浩,我们上,今天非得好好折辱一番这丫头,让她知道,我们「浪子三人行」可不是好惹的。」 说完,男子双手将弯刀横在胸前,脚下步子斗转星移,向贝雨田攻去。 罗浩看他动手,也不甘落于他后,蛇形走位,绕到贝雨田身后,向她后背攻去。 前有弯刀男子的进攻,后有罗浩的威逼,贝雨田此刻可谓是腹背受敌。 感受到兵器的呼啸声,杀气更是不断向她袭来。贝雨田眼神冷冽,好似那凛冽的寒冰,直看得人心里发毛,语气更是冰冷异常:「原来你们之前是在装流氓呀!」 一般的地痞流氓,怎会有如此好的身手,且又有哪个地痞流氓会用软剑和弯刀。 「浪子三人行?」 她从未听说过。还是说,她离开江湖已久,很多新人都不知道。 今日他们忽然对自己出手,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碰巧? 如果是有意为之,那么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现在才发现,有些晚了。」罗浩一边拿着软剑刺向她,一边幽幽道。 只见贝雨田眸光一闪,向左微倾身子,避开身后的软剑,然后又快速向后弯腰,避开胸前的弯刀。 三人你来我往,不到两刻钟的时间,就过了上百招。 夜幕降临,街上基本已经没有了行人,更何况是这么偏僻的小胡同,更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正有一场异常激烈的打斗。 「嘶啦——」布料被划破的声音。.. 贝雨田低头看着裙摆上面的破口,眼中的风暴慢慢汇聚:很好,这是李美花费了三日,给她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衣衫,就这样被他划破了,那么,她势必要让他们付出应得的代价。 贝雨田不再保留实力,掌风凌厉,带着杀意击向罗浩和他同伴。 见她如此,两人一个拿软剑去挡,一个拿着弯刀迎上她的手掌。 就在罗浩以为剑会刺穿她的身体,弯刀会砍掉她的手时,不想贝雨田的一双玉掌与剑和刀对上,只听得「啪」地一声,接着就是金属落地的当啷声,定睛望去,她完好无损,而他们的软剑和弯刀,已经两半,断掉的那一半,此刻无比凄凉地躺在地上。 罗浩和同伴一脸惊恐地看着地上的断剑和断掉的弯刀,又抬头看着贝雨田,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好意思!」贝雨田举起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口气,嘲讽道,「我这手,我也不知什么时候竟这么厉害,唉,可惜刚才没有砍到你们的身上,不然,你们现在就要血溅当场了。」 贝雨田放下手,满眼都是轻蔑。 出口的话更是嚣张狂妄。 但是她有狂妄的资本。新人又如何,老娘在江湖上混时, 恐怕还没有他们呢。 「你们现在已经没有了武器,还要跟我打吗?」 看到他们对视一眼,贝雨田负手而立,冷冷的问道。 「哼!打,我萧晨如果连个小丫头都解决不了,以后传扬出去,还怎么在江湖混。罗兄,她手上没有兵器,双拳难敌四手,我们不用怕她。」 看了看有些暴躁的萧晨,罗浩犹豫了一下,微微颔首,附和道:「好,萧兄,还是老样子,我攻后面,你攻前面。」 贝雨田一挑眉,笑盈盈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见此,萧晨率先出手。 他双掌化为拳,直攻贝雨田的面门。 没有了兵器的掣肘,贝雨田再动起手来,就得心应手许多。 看着近在眼前的拳头,她的头微微一偏,错开了些许,但是他的拳风,还是带起她的一缕头发。 柔软的发丝在眼前掠过,没等发丝落下,贝雨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化为掌,用了七成的力道,拍向他的破绽之处。 「砰!」 贝雨田的手掌击到萧晨的后背,发出一声沉闷之声。 萧晨一个踉跄,猛地向前扑了几步,待站定,顿觉体内气血翻滚,似要喷涌而出。 他努力压抑住翻滚的气血,眼中满是骇然:怎么可能,刚才跟她对战时,感觉她并没有这么强劲。为何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内力提升了这么多。难道她有什么灵丹妙药? 不可能,刚才他们都在,并没有看到她吃了什么。 「萧兄,没事吧?」 罗浩看他脸色不对,急忙上前,一把握住他的脉搏,凝神查探。瞬息,罗浩一脸震惊地松开了手,看着萧晨,欲言又止。 「罗兄,萧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兄弟我报仇!」 一旁痛的快虚脱的葛覃看他们没了下一步动作,厉声叫喊着。 贝雨田收回手掌,淡定地扯了扯微皱的衣袖,抬头,看向站着不动的罗浩和萧晨,伸出纤纤玉指,直指罗浩:「现在,就剩你一个能打的了。当然,如果他不怕死,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罗浩站在原地,看了贝雨田好一会儿,正欲抬脚上前,却忽然被身旁的萧晨拉住了。 「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不是她的对手。这钱,我们要挣,也得有命花才行。」 「听我的,走!」 看他没有动,萧晨拽住他的胳膊,向后退,直退到葛覃的身边才停下来。 「你们两个怂货,一个小丫头就把你们给吓到了?」看他们不欲再战,葛覃气愤异常地骂道。 「葛兄,我们今日不宜再战,还是回去,再从长计议。」 罗浩搀扶着痛的直不起身的葛覃,低声劝说。 「我不走,要走你们走。今日你们不帮兄弟我报仇,我就自己报仇,哪怕兄弟我的命折在这。」葛覃忍着手腕处的剧痛,一把推开罗浩,脸色阴沉无比。 「今日,恐怕你们谁都走不了。坏了我的裙子,你们不留下些什么,恐怕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贝雨田淡笑着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 第128章 谁派你们来的? 「老子本来也没打算走。」葛覃恶狠狠地看着贝雨田回道。 哼,如果不是被他的好兄弟罗浩拉着,他早就过去将她解决了,哪里还容得她这么嚣张。 「谁派你们来的?」贝雨田看都没看叫嚣着的葛覃,转头看着罗浩问道。 「没有人派我们来。」罗浩目光幽深,凝视她的眼睛,停了片刻,有些扛不住地移开了视线。 心中暗道:怪不得那人找了他们三个人一同来,原来她这么不好对付。眼下他们三人中有两人在她手上吃了亏,这笔银子确实不好赚。 看出罗浩眼中生出的退意,贝雨田微微勾唇,不紧不慢地说: 「你们将幕后之人说出来,再给我赔礼道歉,我就放你们走如何?」 说完,眼睛扫向三人。 葛覃痛的一边龇着牙,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她,看来不会向她屈服。 再看萧晨,因为刚才她的那一掌,恐怕正气血翻涌,不宜再用内力。 最后,就是罗浩,也就是现在仅存的一个能跟她一战的人。不过,他眼中的退意并未打消。 葛覃似乎也看出罗浩的退意,一把甩开被他抓着的胳膊,用手指着他破口大骂: 「罗浩,你他娘的就是个怂货。这么个小丫头就把你给吓住了。老子绝对不会走。萧晨,你他娘的给句痛快话,你是留下来跟我一起,还是跟着他一起离开?」 听他爆粗口,贝雨田偏头看他,眼中带了些欣赏:不错,倒是有点骨气。不过,这骨气如果是对着她,不要也罢。 「葛覃,你他娘的用用脑子,现在不是讲骨气的时候。刚才你跟她交过手,她什么水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今日如果不走,你就真的把命留在这里了。」 听出葛覃在激他们,萧晨立马跳了起来,被他气地失了理智,张口骂了回去。 「你他娘的说谁不用脑子,啊?萧晨,原来你他娘的跟罗浩一样怂。好,你们都要走,是吧,好,你们走。老子自己一个人收拾这个臭丫头。伤了我的手,老子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葛覃骂骂咧咧地从罗浩手中抢过断剑,恶狠狠地向贝雨田走去。 看着断剑直指自己,贝雨田微微挑眉,视线直接越过葛覃,看向他身后的两人,冷冷道: 「我刚才似乎说了,今日如果不说出幕后之人,还有不给我道歉,谁都走不了。」 此话一出,正犹豫不决的罗浩和萧晨对视一眼,双双抬头看向站在葛覃对面的贝雨田。 见他们二人看过来,贝雨田撇撇嘴,低头,伸手指着自己破掉的裙摆给他们看。 萧晨的眼角忍不住抽搐,心里莫名想骂娘,谁家打架还顾忌着对方的衣服会不会被划破。再说,命都可能没了,她竟然还有那闲心关心一件破衣服。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坑? 不过这么想,他可不敢说出来。万一这女人脑子真的有问题,再对他出手,他就不只是气血翻涌了。 「哼,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等爷杀了你,再告诉你。现在,要跟你打的是爷,不是他们。你他娘的看着他们干什么。」 葛覃都到了她面前,发现她视线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看他身后,心中的怒火再无法忍受,拿着断剑冲向了她。 抬头,看着刺到眼前的断剑,贝雨田眼中满是嘲讽:呵,手下败将,还敢来送死,既然如此,她不介意再将他的另一只手也踢断。 「砰!」 「啊——」 罗浩和萧晨完全呆住地看着葛覃再次被踢飞,然后看着他「砰」地一声落地,接着就发出比刚才更恐怖的哀嚎。只见他两只手无力的耷拉着,整个身子在地 上蜷曲作一团,不住地扭动着。 不过很快,他就忽然没了任何声音和动静。 罗浩急忙上前查看,发现他竟痛的昏死过去。 罗浩下意识伸手摸向他之前完好的一只手,这一摸,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如何?」 萧晨蹲下,看着罗浩询问。 「他的两只手腕骨都断了。以后,恐怕连剑都拿不了。」 罗浩晃着身子起身,眼神冷厉地看着贝雨田怒道: 「姑娘做事是不是太绝?你将他的两只手都废掉,跟杀了他有何异?现在姑娘满意了?」 「哦!你这是在质问我?」贝雨田垂手而立,嗤笑一声,「真是可笑。他要杀我可以,我伤了他就不行,试问,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况且我已经留他一命,对他已经算是仁慈。现在,该轮到你们了。在动手之前,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幕后之人,你们说是不说?」 「姑娘,不是我们不肯说。看姑娘功夫如此了得,应该也是江湖中人。姑娘应该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拿人钱财,给人办事。如果我们把幕后之人透露出去,我们以及家人都会有性命之忧。」 听着罗浩试图在跟她讲道理,贝雨田嗤笑地看着他们: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你们是一起,还是一个一个来?」 话音刚落,罗浩和萧晨很有默契地齐齐向她攻来。 感受到他们凛冽的杀气,贝雨田眼中杀气尽现,不再留有余力的迎上了他们。 过了不到两招,萧晨就被她一脚踢到墙边,口吐鲜血,再没有爬起来。 罗浩腹部吃了她一拳,瞬间被她打飞,身子撞到墙上,然后又滚落到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双眼更是痛苦地合上,气息微弱。 三个人,此刻还能开口讲话的,就剩一个萧晨。 「咳咳咳,你……你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厉害,我们哥几个在江湖中,为何从未听说过你?敢问姑娘的名号是……是什么?」 萧晨不可置信的看着挺直而立,没有伤到分毫的贝雨田,断断续续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看着还强撑着一口气的萧晨,贝雨田慢步走过去,缓缓蹲下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蹙眉道: 「名号?」 她是从地狱归来,至于这名号吗,有一个也无妨。 红唇微启,声音中透着一股虚无,似乎从虚空中传来,「彼岸花。」 「咳咳,彼岸花?我从未听过。唔——」 说着说着,萧晨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 贝雨田垂眸,看他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不愿再耽搁时间,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白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捏着他的下巴,将药丸喂他吃下。 不期然被喂了颗药丸,萧晨眼中的惊恐更甚,颤着声问: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贝雨田眉眼淡淡,没有解释,问道: 「是什么人花钱买我的命?」 「不知道。」 贝雨田愣了一下,拧眉,看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萧晨,思肘着:看着他不像撒谎,可能他们真的不知道谋幕后之人。 越是如此,越是麻烦。因为这更能说明,她的猜测是对的。隐在背后的人,恐怕很不简单。 这幕后之人问不出,总可以问些其他的消息。想到此,贝雨田继续问道: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还有那人是怎么联系你们的?」 「我们从皇城来的。那人隔着门,给了我们一个信封,信封 里有你所在的位置,还有你的名字以及给我们的银票。」 原来如此。 「可有说事成之后要去哪里见面?」 「皇城的春宁楼雅间。」 「是男是女总该知道吧?」 「不知道。不过,听声音,感觉是男子,但是他声音中带着些阴柔,嗓音也带了些尖锐,我们也不确定他是男是女。」 一个个问题答出,萧晨的脸色愈来愈苍白。 问完自己想问的,贝雨田看着萧晨满眼的不甘,淡淡道: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你那药是——」 贝雨田点点头,缓缓道: 「你想的没错,就是能让你说真话的药。」 「那你为何不一开始就给我们吃下,何苦还要跟我们动手?咳咳咳咳——」 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萧晨对着贝雨田大吼,吼完,就剧烈地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口吐鲜血。 「不巧,那会我正好有些无聊,你们就来了。」 「噗!」 贝雨田话音刚落,萧晨忽然喷出一大口鲜血,眼中带着不甘,身子缓缓倒了下去。 看着慢慢没了气息的萧晨,贝雨田慢慢站了起来,皱着眉看着被划破的裙子,摇了摇头,向罗浩而去。 「唉,兄弟,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 「没有,我说,你什么鼻子,是不是闻错了?」 贝雨田正欲解决另外两人,却忽然听到有人靠近,急忙收手,一跃,跳上了房顶,将身影隐藏了起来。 「快……快看,那几团黑影是不是人?」 「兄弟,你别吓我呀,我冷汗都出来了。」 「哎呀,俺吓你干啥,走,过去看看去。」 看他们三人被路人发现,暂时没有了出手的机会,且夜色越来越浓郁,贝雨田转身,在房顶穿梭,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秀女院。 刚翻窗进了房间,就看到桌边坐着的李嬷嬷。 李嬷嬷看有人翻窗进来,忙从椅子上起身,刚想四下找个趁手的东西拿在手上防备,就看到转过身的她,顿时松了口气,忙几步上前说道: 「哎呀,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李嬷嬷,有劳了。我离开后,可有人找?」 李嬷嬷摇了摇头,随即想到什么,疾声道: 「姑娘,老奴差点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你走后,林大人又来了一次。不过不是特意来找你的。」 「哦,他来是有何吩咐?」 「林大人说,咱们院里的姑娘后日出发。明日,所有姑娘可以自由活动一天,回家探望家人,顺便跟家人告别。」 这么快? 贝雨田隐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眸色深沉,若有所思。 ------------ 第129章 炎辰要给丫鬟说媒? 明日一天的自由时间? 自己这边得到消息,想必炎辰那边应该也已经知道了。 让秋菊跟着一起去皇城的想法,还没有跟他说。 还有,不知秋菊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爹娘那边也得跟他们知会一声。不过,不知炎辰是跟着她们一起启程,还是独自前去。 如果是独自前去,可以让爹娘跟他一起前往,这样她也好放心一些。 如果他是跟着她们这些秀女一起出发,那么到时让他想一下办法,将爹娘也安排在队伍里面,她也能放心。 另外,今晚想杀她的那三人,还没有解决。不知道他们被送到了哪里。 唉,看来明日有的忙活了! 「姑娘,您听清楚老奴说的话了吗?」 看她发呆,李嬷嬷疑惑的问道。 贝雨田瞬间回神,低头看着李嬷嬷,点点头,淡笑着向她行礼: 「听清楚了。多谢嬷嬷告知。」说着,起身,从袖口处拿出一物,握住李嬷嬷的手,将东西放在她的掌心,柔声道,「以后,还要嬷嬷多多照拂。天色不早了,就不打扰嬷嬷休息了。」 贝雨田松开她的手,再次福了福身,恭送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话刚一出口,李嬷嬷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看了看窗外,笑呵呵地点着头附和: 「姑娘说的是。老奴忙活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姑娘也早点休息吧,老奴有些熬不住了,就先回去睡觉了。」 贝雨田用眼神送她离开。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房中,贝雨田走到门边,欲要关门,却忽然顿住。 只见那李嬷嬷出了她的房间,并没有立刻回她自己的房间,而是站在院中,低着头,紧接着就看到李嬷嬷「嘶哈」一声,然后高高地抬起右手,就着月光看什么。 一道银光闪过,贝雨田看到自己刚给她的银子,此刻被她拿在手上,只不过,那银子上似乎多了两个牙印。 呵,爱财!那以后办事就方便很多。不过,像她这样爱财的人,办些小事或者不重要的事就好。不然,你可以让她帮忙,别人也可以用银子让她开口。 贝雨田耸了耸肩,将门关上,随后就梳洗更衣,上床休息。 「叽叽喳喳……」 一阵鸟鸣声,将贝雨田从睡梦中唤醒。 梳洗完之后,她坐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慢条斯理地梳理着有些杂乱的发丝,随后就随意拿了根发带,将头发规整地束在脑后,起身出门了。 「姑娘,该用早饭了。」 刚打开门,就看到李嬷嬷正欲伸手敲门,看她出来,悠悠地将手收回。 「嬷嬷早呀!」贝雨田笑着见礼,随后便将身后的门带上,这才转身看着李嬷嬷,慢慢道,「多谢嬷嬷关心。不过嬷嬷,今日这早饭我就不在院里用了,劳嬷嬷跑这一趟了。」 李嬷嬷看她行礼,忙抬手拦住她下蹲的身子,露着白牙笑眯眯道: 「姑娘实在是太多礼了。进了宫里,说不定姑娘就是主子了,怎么能给老奴行礼呢,以后万不能这样了。姑娘要是有事尽管去忙,这院子里的早饭做的委实有点难吃,姑娘不吃也罢。」 「那老奴就不耽搁姑娘了。」 说完,李嬷嬷微微颔首,转身去敲其他秀女的房门。 果然,给了银子,确实方便很多。 出了秀女院,贝雨田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新 刚走了几步,看着裙摆不知道第几次被树枝勾住,贝雨田有些崩溃。 这女子穿的衣衫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早知道,她就换身男 装再出门了。 不过,在秀女院中被人看到不太好,她还是再忍耐一下,到血云府再换吧。 本来有一刻钟的路程,因为这身衣裙,她硬是用了将近三刻钟。等她到了血云阁,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姑娘,你来了!」 刚进血云阁,就看到李竟迎面走来。 不过,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姑娘,你这是?」 李竟伸手指着她,眼神从下到上,将她整个人收入眼底,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 顺着他的视线,贝雨田低头打量自己,这一看,把她自己也吓一跳。 出门前一身好好的衣衫,此刻裙摆变成一条一条的,除此之外,没有被勾烂的地方,不是青一块,就是黑一块。 青的,不知是什么植物的汁液。黑的,好像是树叶上的灰尘再沾染上水汽,就变成漆黑一片了。 这么看着,很是狼狈,怪不得李竟看她的眼神很是怪异。如果是自己看到别人如此,还以为被人欺负了呢。也难怪,刚才一路行来,血云府中的下人看到自己,都是一脸担忧的样子。 「没事,我是从林子里过的,草木太多,这衣服又太累赘,所以……。李竟,你们主子的旧衣服在哪里,给我找身送过来。」 「等一下——」 李竟笑着点头,刚走两步,就被贝雨田叫住。 「姑娘还有何吩咐?」 贝雨田瞄了眼他身后,迟疑了一下,上前小声道: 「你家主子呢?」 「哦,主子此刻应该是正在用早饭,对了,姑娘,您用早饭了吗?如果没用,奴才这就让白梅去拿一副碗筷送过来。姑娘不知,这几日不知是何缘故,我家主子都没怎么用饭。」 不等贝雨田开口询问,就听到炎辰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李竟,你在跟谁说话?」 贝雨田一时兴起了逗弄的心思,冲着李竟使了使眼色,极为小声道: 「你去拿衣服吧,我自己进去。对了,别忘记让白梅送副碗筷来。」 「是。」 李竟笑着离开。 贝雨田缓步走到门前,伸出手,屈起手指:「叩叩叩!」 「进!」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贝雨田淡笑着推门进入。 炎辰手上捏着筷子,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自己盘子里的菜,却始终没有送进嘴里,听到有人走近,头都没有抬,淡淡道: 「李竟,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跟我呀!」 贝雨田娇柔的嗓音在房间内响起。 炎辰倏忽抬起头来,眼中先是有些不敢置信,随后就被惊喜取代。 立马放下手上的筷子,起身,走到她的身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皱了皱眉眉头,没说什么,拉开身边的椅子,伸手示意她坐。 贝雨田也不跟他客气,走到椅子边就坐了下来。 「你是先陪我一起吃点还是先沐浴?」 「这时让白梅准备沐浴用的水,恐怕还要等一会儿,我先吃点东西吧。对了,我换洗的衣服都在秀女院,我刚才让李竟去拿你以前的衣服,借穿一下,不介意吧?」 炎辰摇摇头,将自己的盘子轻轻拿起,放到她的面前,和声道: 「你先用我的盘子吃,这盘子和筷子我都还没用,干净的。我再叫白梅准备一副过来。」 话落,炎辰张口就想叫人,不想薄唇却忽然被人用手捂住。 柔软的唇瓣触碰到她掌心的柔软和温热,两人 一个瞬间愣住,一个以极快的速度抽回手。 过了好一会儿,炎辰清了清嗓音,装作无事的样子,拿起筷子,给她夹了几道她最爱吃的菜放到盘中,哑着的嗓音却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你先吃些,看还合不合你的胃口。如果不喜欢,我让厨房再做。」 贝雨田脸上红晕依旧,不过还是拿起筷子,夹起盘中的菜送入口中。 不知是不是饿的缘故,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吃的上面。 这几日在外面用饭,还真有些想念血云阁的饭菜。虽然外面也有比较精致的菜系,不过,吃着却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好在白梅来得很快。放下碗筷,向炎辰和贝雨田行了礼就要告退了,却忽然被炎辰叫住。 「白梅,你吩咐下去,准备一下热水,一会儿沐浴要用。」 白梅站住脚,低垂着头,恭敬问道: 「是,主子。等水好了,奴婢就让人将水送过来。」 「白梅姑娘,不是送这,是送到我的房间。」 贝雨田笑盈盈的看着她说。 「是,姑娘。」 看着出去的白梅的背影,就连关门,都是低垂着头的,似乎在畏惧什么。 「她怎么了?」 炎辰凝眸看着她,语气宠溺,带着点儿责怪地说: 「你这么在意她?就这么一会儿就发现她的变化,怎么没发现我的变化?」 贝雨田勾起唇角,笑着逗他: 「你有什么变化?李竟他们好吃好喝的侍候着,还能让你受委屈不成?」 炎辰眉毛一横: 「谁敢!」 「那不就得了。所以,她究竟怎么回事?」 贝雨田继续问道。 「嗯哼!」炎辰有些不自在的吭了一声,偏头避开视线,轻声说,「那个,这不是我要跟你一起去皇城吗。她跟绿竹本想跟着一起过去,但是李竟说她们的年龄到了出府的日子,我就没答应。她们一直尽心尽力的服侍我,我就随口一问,这府上可有她们的心上人,我好给她们指婚。」 「然后呢?」 「然后,白梅和绿竹一脸羞怯的说没有。然后我就让她们回家,说不定家中有给她们安排婚事。不想——」 炎辰说着说着,停下了话头,脸上都被红云笼罩。 「不想她们误会了你的用意,以为你想将她们赶出府,是吗?」 贝雨田看他如此,以她对他的了解,大致猜到他的想法,直接替他说了出来。 ------------ 第130章 我想…… 炎辰有些无奈的点头。 「其实,这件事并不怪你,毕竟你们男女有别。女孩子心思,怎能轻易向男子吐露。还有,你问她们可有意中人,如果她们说了,说不定别人会认为她们孟浪或者轻浮,不然怎会在没有三媒六聘时,就对他人许下芳心。」 贝雨田耐心地将症结所在说给他听。说完,伸手,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将自己的安慰尽赋予手上。 他的手,没有爹爹的手粗糙,但是却跟爹爹的手一般温暖。 他贵为血炎帝国的小王爷,本应养尊处优,一双手除了彰显出男子本身的力量,不应满是茧子。可是他的手,尤其是虎口处,竟有着一层异常厚的茧子,一看便知他长剑累月的在练剑,恐怕没有一刻放松。 纤纤玉指更是从他厚茧上拂过,说不出的安心。 温软的小手碰到他硬朗的大手,炎辰竟有片刻失神。 当那抹温软消失,他……竟有些失落的想要将温软抓回。 贝雨田一直看着他,自是察觉他的失落。不过还是爽快地松开手,一副乖巧的样子,拿起筷子夹起盘中的菜,低头,往嘴里送,炎辰并没有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差不多用完饭,白梅来回禀,热水已经准备好。 没用贝雨田开口,炎辰直接吩咐她将水送到她的房中。 贝雨田用锦帕拭了下嘴角,起身,准备回房间沐浴。 刚走到门口,却忽然愣住。 炎辰送她过来,看她忽然不动,沉声问道: 「怎么了?」 「李竟还没有把换洗的衣服送过来。」 炎辰眉头微皱,转身向院门口看去,并未看到李竟的身影。 「也许他有什么事情耽搁一会儿。你先沐浴,等他把衣服送过来,我让秋菊给你送进去。」 贝雨田偏头,思索片刻,点点头赞同道: 「也好。那我就先进去了。」 推门欲进,想到什么,转身看向炎辰,发现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睛也看着她。 贝雨田稍稍移开些视线,扯开唇角,露出温柔的笑意: 「我沐浴完还有事情要跟你商议,你能不能先在你房中等我一会儿?」 炎辰薄唇缓缓轻启:「好!我哪都不去,你不用着急。」 听到他答应,贝雨田微笑着进了房间,将门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炎辰并没有急着回自己房间,而是站在院中,不停地向院门口张望。 半柱香的功夫,院门口终于出现一抹颀长的身影。 「主子!」由于手上端着托盘,李竟只得点头恭敬地行礼。 炎辰睨了他一眼,颔首,缓声道: 「这是给她拿的换洗的衣物?」 「是。」 炎辰瞥了眼托盘中的衣物,愣了一下,眼神上移,看向李竟。 「那个,姑娘的衣服都带到秀女院了。刚才姑娘说,女子的衣衫有些不方便,就让奴才拿了套您以前的衣物。」 看到炎辰带些不解的眼神,李竟如实以告。 「姑娘呢,奴才将衣服给她。」 李竟四下望了望,并没有看到贝雨田的身影。 忽然,门内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李竟立马明白,他找的人正在房中沐浴。 「把衣服给我,你去找一下秋菊。」 炎辰说完,伸手,示意李竟将托盘放到他手上。 「是。」 李竟将托盘交给炎辰,就出了院门,去找秋菊了。 说来,从今日一早到现在,他好似都 没有看到秋菊的身影。 这丫头,真该好好教导了。姑娘不在,不需要她服侍,但是主子不是还在呢吗。 她是不是忘记谁才是她真正的主子了? 又是半刻钟过去,房内的水声几乎听不到了,想必她已经沐浴完了。 炎辰深邃的眸子不知第几次看向院门处,心绪微浮:这个李竟,让他叫个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秋菊,衣服可送来了,将衣服拿进来吧,门没有插。」 贝雨田温柔的嗓音在门内响起。 炎辰闻言,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贝雨田不着寸缕的画面。平静的脸庞瞬间染上一层红晕,耳尖也开始泛红,犹豫再三,用手上的托盘顶开关着的门。 这衣服送到房内还好,但是她在屏风后沐浴,他要如何拿给她? 贝雨田听到门响,接着就看到一道人影出现在屏风另一端。 等了片刻,看人还是原地站着,有些好笑道: 「秋菊,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衣服送进来。」 听到贝雨田的催促,炎辰有些局促。 刚才脑中浮现的画面再次涌入脑海,炎辰立时感觉到有些口渴,不自觉地伸出舌尖,舔舐了下唇瓣。 考虑到她再等一会儿,水可能就凉了,到时她再着凉,染了风寒,再加上马上就要启程去皇城,路上不好养病,炎辰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响起: 「那个,我本吩咐李竟去将秋菊找来,将衣服给你送进去,可是等到现在,他都没回来。要不,你将身子隐在桶里,我把衣服给你送进去。你放心,不该看的,我不会看。」 等了一会儿,炎辰没有听到她的应允,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失落。这失落只是一瞬,很快就被他压下。 他眼眸幽深,欲将手上的托盘放下,再去找个丫鬟过来,忽然听到她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我好了,你将衣物送进来吧。」 愣了一下,炎辰垂眸,看着手上的托盘,缓步绕过屏风,进到了里面。 他匆匆将托盘放在离浴桶最近的椅子上,转身快步出了屏风。 「啊——」 刚欲离开房间,忽然听到她的一声惊呼。 来不及细想,炎辰再次飞掠进屏风后面,待看到眼前的场景,瞬间懵了。 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 只见她前襟的扣子还有两颗没有扣上,白皙娇嫩的脖颈完全呈现在眼前。甚至能看到脖子下面的寸许肌肤,更是莹润,似乎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 不知是不是刚刚沐浴的缘故,她的脸颊上有淡淡的红晕,犹如擦了层薄薄的胭脂,看着很是可口。 贝雨田一抬头,就看到呆愣着的他,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再次惊呼一声,急忙伸手将未扣上的衣襟拢了起来,眼珠子微转,凤眸闪烁了下,羞愤异常: 「看什么看,还不快转过身去。」 听到她的声音,炎辰这才稍稍回神,急忙转身,不过却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贝雨田离他很近,听到他不停吞咽口水的声音,脸颊上的红晕很快就扩到耳根,然后整张脸和脖子都是红的。 越是急躁,手脚越是不利索。 贝雨田低头,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唇,小声道: 「你出去。」 说完,等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听到炎辰的脚步声。 贝雨田有些诧异的抬头望去,却看到炎辰不退反进。 看着逐渐向她靠近的炎辰,贝雨田挪动步子向后退,刚退了几步,腰身就抵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回头看去,她竟已经退到木桶的边,此刻是退无 可退。 再次看向炎辰,发现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贝雨田不由得急声提醒: 「喂,你站住,别再往前走了。」 炎辰双眼紧紧盯着她,眼神中带着热切的渴望。 看到他这样的眼神,上一世经过男女情事的她又怎会不知,他眼中的意思。 此刻她的心怦怦直跳,犹如小鹿乱撞。 不知什么侍候,炎辰已经来到她的身前。 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盈盈一握的柳腰,稍稍用力,将她带入怀中。 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低垂的头抬起,眼睛不期然撞入他的眼底。 此刻两人距离如此之近,炎辰眼中的欲望容不得她忽视。 贝雨田手轻抚胸口,想要压抑住跳得更厉害的心脏,不想手忽然触碰到炎辰的胸膛,她瞬间感觉到炎辰的身子绷紧,放在腰间的手越来越烫。 贝雨田轻咬下唇,再不敢有其他动作。. 「唉!」久久,炎辰忽然叹息一声。 贝雨田正疑惑他为何忽然叹息,就看到他的脸庞不断在她眼前放大。 接着唇瓣就感觉到微微的凉意和一片柔软。 炎辰薄唇轻轻地贴在她的唇上,并没有急于探索,而是让柔软的唇瓣在她唇上厮磨。 过了片刻,炎辰蹙眉,当下的唇齿相依并没有压下他体内的火焰,反倒犹如一桶油,让那簇火焰烧的更旺。 炎辰的手臂再次收紧,感觉到她柔软的身躯与自己贴合,体内的欲望稍稍得到纾解。但也只是片刻,很快,更强烈的欲望向他袭来。 「恩!」 炎辰忽然发出一声轻哼,似是再也忍耐不住,舌尖从口中探出,沿着柔软的唇瓣细细描摹。 就在柔软想要探入另一片柔软时,他感觉到怀中的身子一震,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用力推开。 炎辰被推的后退两步,站定,愣了一下,这才回神。想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心中一甜,刚想笑,忽然想到什么,急忙看向对面的贝雨田。 看她脸颊通红,耳尖和脖颈也是红彤彤的,眼睛扫了他一眼,急忙转开,此刻正大口呼吸着,胸口也跟着不停地起伏。 ------------ 第131章 有事要安排 察觉到体内欲望再次奔腾,炎辰急忙转开视线,不敢再看她一眼。 「出去!」 贝雨田刚一开口,就发现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妩媚,似在娇吟,急忙用手捂住嘴巴,再不敢开口。 一直不敢妄动的炎辰听到她的声音,身子一颤,体内的欲望似要爆炸,他拼命压抑住那股火热,一个飞掠,瞬间闪出了屏风。 看他出去,贝雨田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用颤抖的双手将衣襟扣好。 听到脚步声,炎辰微微抬起头来,看她已经穿戴整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欲望还没有完全退去,不过好在已经能控制得住。 炎辰垂头,安静地看着干净的地面,等待她跟他算账。 贝雨田十指交叉,放在腰侧,并没有开口。 房间内有些过分的安静,安静中却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这种感觉,让两人的脸上的红色久久都没有散去。 「咳咳咳,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跟我商议吗?」 看她没有开口的意思,炎辰第一个开口,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场面。 贝雨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椅子,怕自己再发出刚才是声音,故意压着嗓子冷声道: 「恩。你先坐。」 看他坐下,她也走到旁边坐下: 「我想跟你商议一下,这次进皇城,能不能带秋菊一起。」 本以为她要责怪他刚才的逾举,不想原来是要带秋菊的事情,炎辰瞬间放松了些,和声道: 「在我将秋菊送到你院子时,她就已经是你的丫鬟了。你作为她的主子,想带就带,不用经过我的允许。」 贝雨田抬眸,没有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什么,立马将眼神错开,避开他的视线。 「好。还有,明日就启程前往皇城,你知道了吧?」 看炎辰点头,贝雨田继续道,「我想问你,你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隐秘启程?」 炎辰拧眉,理智慢慢回笼。 思虑片刻,在心里分析着利弊: 炎亦墨并没有单独的手谕给他。 如果他隐秘地进了皇城,到时被炎亦墨发现,岂不是给了他处置自己的机会? 如果大大方方的进皇城,他要以何理由呢? 炎辰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一闪,嘴角微微勾起,温柔地看着贝雨田说: 「我跟你们一起走。」. 听到他的回答,贝雨田很是殷勤地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双手端起,递到他的手边。 见她如此,炎辰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杯子,眼中露出宠溺的笑容: 「这是有事让我帮忙?」 他虽问着,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贝雨田淡淡一笑,道: 「我想让我爹娘跟你同行,这样,我也放心一些。从宜中城到皇城,路途遥远,且会经过很多人烟稀少之地,谁也不能预知会遇到些什么。有你同行,就多些人照应,你说是吗?」 贝雨田毫不保留地将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罢,炎辰一挑眉,心中莫名生出一些喜悦: 刚才他情不自禁冒犯了她,她没有责怪,反倒把她双亲托付给自己照料,是不是说她对自己也动了情? 她这么信任自己,那自然不能让她失望。 想到此,炎辰嘴角划过一抹明显的笑意: 「你放心,伯父伯母我定会照顾好。还有,我也可以跟秀女那边打声招呼,出发后你可以跟他们同乘一辆马车。」 炎辰笑眯眯的看 着她,仿若一个等着夸奖的孩子。 看着如此的他,贝雨田不禁抿了抿唇,迟疑了下,摇着头道: 「不行。如果我跟他们同行,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万一同行中有心怀不轨之人对他们动手怎么办?我看,还是隐瞒他们的身份比较合适。」说到此,贝雨田认真的看向炎辰,「对了,到时我爹娘跟你同行,你也不要刻意的照顾他们,就把他们当成府上的人,这样也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炎辰静默片刻,看着她无比认真严肃的表情,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她的安排。 看他点头,贝雨田眉眼舒展,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意。 一直盯着她的炎辰看到如此笑容,不由得呆住了,脑中再次浮现刚才她衣衫半解的画面,还有她温热的体温,柔软的腰肢。 直到贝雨田的手在他眼前晃悠了几下,才恍然回神,脸颊和耳尖通红。 看他回神,再看他通红的脸颊,贝雨田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为何走神。 急忙转头,瞥向他处,有些后悔刚才将他从走神中唤醒。 害她此刻也感觉脸颊和耳朵再次热了起来。 「始作俑者」的炎辰也好不到哪去。眼神飘忽不定,始终没敢细看她。 房内再次出现短暂的安静。 贝雨田本想找些话说,忽然听到院中响起两道脚步声。一道略微沉重急促些,还有一道比较轻微。 两人竟都很有默契地松了口气,房间内同时响起两道呼气声。 贝雨田愣了一下,抬头向炎辰看去。哪知刚抬起头,炎辰也正看着她,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待收敛笑意,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近,贝雨田起身,刚踱至门边,伸手欲要开门,房门就被敲响,紧接着就响起一道急促的女声: 「姑娘,奴婢可以进来吗?」 来人是秋菊。 贝雨田立马将门打开,看着站在门外的秋菊,笑了笑。目光随即向她身后望去,后面的人原来是李竟。 他是拥有内力之人,怪不得脚步声那么轻。 贝雨田看着李竟点头示意,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秋菊紧随其后,李竟跟在秋菊的后面,不过没有进到房间深处,毕竟这是女子的房间,他一个外男,随意进出女子房间很是不妥。当然,他家主子除外。 贝雨田和炎辰围坐在桌边,秋菊站在贝雨田身侧,低头,听着贝雨田的安排: 「秋菊,你东西尽量今晚收拾打包好,明日一早,听李竟安排就好。」 「好的,姑娘。我们明日就出发前往皇城了吗?」 「恩。」 贝雨田点点头。 看着外面的日头,不早了,她还要去客栈跟爹娘说一下,不能在这里再多做停留。 起身,看着炎辰柔声道: 「我要去客栈一趟。你可以着手安排一下明日的出行了。」 话音刚落,炎辰幽眸一闪,淡笑着起身,和声道: 「府上有李竟安排。我跟你一起去客栈吧。毕竟我要安排伯父伯母在我的人中,不免要跟他们小小提示一下需要注意些什么。」 贝雨田凝眸思虑片刻,微微点头,淡淡道: 「那走吧,一起。」 说完,她率先向门口走去。炎辰跟在后面,行至李竟身边,淡淡道: 「李竟,府上就交给你了。」 「是,主子。」李竟恭敬地作揖行礼。 目送他们远去,秋菊满眼钦羡: 「主子和姑娘的感情真好。唉,好羡慕呀。」 说完, 她笑着向李竟福了福身子,「李总管,奴婢先去收拾东西了,就不陪李总管了。」 李竟颔首。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眉头深锁:难道是他多想了?刚才他怎么在秋菊的语气中听到些许的哀怨和阴阳怪气? 想了想平日的她,并没有什么不妥,李竟甩了甩脑袋,随即将这种怪异的想法抛之脑后。 出了血云阁,贝雨田和炎辰先后上了一辆马车,不用吩咐,杜仁赶着马车向客栈驶去。 马车晃晃悠悠,随着马车的晃动,车帘也在晃动,马车中时而昏暗些,时而明亮些。 看着斑驳的光影,炎辰忽然想起一件事,随即抬头向对面的贝雨田望去,眼中带着些担忧: 「秀女院那边的事情林知府已经向我回禀。贝雨田!」 贝雨田本在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他叫着自己的全名,很是诧异的睁开眼睛,看向他,静待他后面还未说完的话。 看她睁开眼看着自己,这才继续道: 「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何擅自跟着那两个秀女外出,万一……」 「我错了!」 不等炎辰将话说完,贝雨田急忙举起一手主动认错。 看着如此积极承认错误的她,炎辰张口刚想再说她几句,就见她一手伸到了自己眼前,手心向上,很是乖巧道: 「给你打手心,当作是惩罚吧。」 承认错误这么积极,怎么挨打也这么积极。 看着一脸坦然的她,炎辰一时不知自己是说还是打了。 犹豫了片刻,很是无奈的轻轻打了下她的手心,严声警告:「下不为例。」 看他没有继续念叨自己,贝雨田笑着点头,收回了手。 「主子,姑娘,我们到客栈了!」 炎辰警告的话音刚落,杜仁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她本想起身,却忽然被一只手拽了回去。 有些疑惑的看向炎辰,心道:难道他后悔刚才打手心打的太轻了? 贝雨田正想要不要伸手时,他却冲她摇摇头,他自己先行下了马车,然后将手递到她的面前: 「今日起,你的一切言行都要注意。最好给一些人制造一些假象,你不会功夫或者说是只会些皮毛。」 看着他深邃的眼神,贝雨田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不错,这确实是迷惑暗处的敌人或者想要对她动手之人的一步好棋。 以后她是要注意这些,且凡事再不能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了。 「爹,娘,你们在吗?」 进了客栈,上了二楼,来到贝金水和李美暂住的房间,贝雨田站在房外,冲着里面扬声询问。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房内有人回应。 奇怪,这早饭时间才刚过,他们怎么就不再房内? 「嗯哼!」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炎辰忽然大声清了清嗓子,不等她转身看去,就听到炎辰的声音响: 「伯父伯母好!」 「辰公子,小田。」 听到贝金水的声音,贝雨田猛然转身向身后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站在炎辰身边站着的李美和贝金水。 「爹,娘,你们去哪了?」 贝雨田几步跨到李美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摇来摇去,撒着娇。 李美眼睛带笑,眼神满是宠溺: 「我们能去哪?早饭吃的有点多,我和你爹出去走了走,消消食。对了,你猜我们今日在路上听到了什么?」 听她如此问,看着贝金水不停向她眨眼睛,贝雨田瞬间心领神 会,很是配合的说: 「听到什么?」 「走,进屋说。」 说完,不由分说,就将贝雨田拽进了房。 李美拉着她坐在了椅子上,焦急道: 「刚才我跟你爹去消食顺便逛肆,听到好些人议论说宜中城的秀女明日就要启程,这件事可是真的?」 贝雨田心中微惊,随即想到如此大事,且有许多人家的女儿也在秀女之列,城中人知道并且议论,也合情合理,于是点点头。 「那你来是?」 「娘,我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和爹这件事。还有,既然你跟爹已经决定跟我一同前往皇城,女儿还有一事想跟你们商议一下。」 「何事?」 贝金水引着炎辰进来,听到她的话,直接开口询问。 炎辰悄摸摸的拉了张椅子,坐在靠近贝雨田的地方。 贝金水一个略微冷厉的眼神扫过来,他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随即便像无事人一样,又将椅子拉回原位。 不过,眼神却带着些幽怨望向贝雨田。 此刻贝雨田正看着李美和贝金水,没有看到他刚才的举动,更没有看到他委屈巴巴的眼神。 炎辰眨巴眨巴眼睛,移开视线,不过那眼神似乎比刚才更幽怨了。 「爹,你带着娘亲,这一路乘坐马车,很是辛苦。再加上路途遥远,女儿不放心你们的安全。刚好辰公子有事也要去皇城,女儿就请求辰公子帮忙,让他安排您和娘跟他的人和马车一起同行。这样你们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女儿也放心一些。」 贝雨田话刚说完,李美和贝金水就互视一眼,随即都看向自己。 「我听你爹的。」 李美说出她的想法。 贝雨田微挑眉梢,又和李美一起看向贝金水。 坐在一边的炎辰终于收起眼中的幽怨,目光也紧盯着坐在他旁边的贝金水。 察觉到三道视线都在自己身上,贝金水依然没有丝毫局促,反倒一手捏着眉心,一边轻揉,一边思索: 自己的功夫自保是没问题的,但是如果带着阿美,可能就有些危险。不过,他也不可能将她一人留在这里。 权衡利弊后,贝金水点头同意。 看他点头,贝雨田轻轻舒了口气。 现在只剩一件事需要她办了! ------------ 第132章 司空涵起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爹,娘,女儿帮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吧。」 贝雨田边说着边想要起身,却被李美拉住了胳膊。 「东西我跟你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前你爹就说了,你可能随时会启程,所以我们每天都是准备好的。」 李美柔柔的笑,看着不解的贝雨田低声解释。 听到李美如此说,明知他们是疼爱的不是自己,而是这具身子,贝雨田心中有着愧意,却又感觉到很是感动、温暖。 带着这种复杂的情感,贝雨田笑着点头,抬头看向贝金水,眼神中还有着钦佩。 陪着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终是愧疚占据了上风,贝雨田坐不住,称回去要收拾东西,故起身离去。 她走了,炎辰自不会厚脸皮的留在那里,也跟在她身后离开了。 到了马车旁,炎辰先上了马车,伸出手,递给她,准备将她拉上马车。 贝雨田看着眼前骨骼分明好看的手,摇摇头,将手反而背到身后避开,缓缓道: 「辰公子,我们在这里分开吧。」 炎辰悬着的手拳了一下,收回,轻声道: 「你还有安排?」 这么多日的相处,对她,他已经有一定的了解。 贝雨田看着他的眼神点点头。 「好,你去处理你的事情吧。我让杜仁用马车载你去可好?」 炎辰脸上始终挂着笑意,试探性地问道。 「不必。马车太招摇!」 炎辰愣了下,就明白她的意思。 眼中带着严肃认真,张嘴,叹息一声,很是无奈: 「一切小心,切勿自己一个人冒险,别忘记,你答应我的,总要有一次是做到的。」 「恩,我没有忘记。」 贝雨田淡笑着点头承诺,看他进了马车,自己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街上行人本是熙熙攘攘,而她去的方向,越走,人越少,直至后面,路上很难再碰到人。 四下望去,一个人影都没有,这才隐身到一处阴影里,从怀中取出一条黑布,蒙在了脸上,只余一双异常好看的眼睛。 足尖一点,身体向上窜去,很快就失了踪影。 府衙牢里。 「谁——」 看守牢门的人一声惊呼刚出口,却忽然失了声音,缓缓倒地,眼中满是惊恐。 他试着张口叫人,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除了眼睛可以动,身体却不能动分毫。 垂眸,看着地上惊恐之人,贝雨田抬脚从他身体上跨过,走进了牢房。 这牢,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就摸到了最里面。 看着最里面的一间牢房是大开的,牢房里放置了两张简易的床板,床板上躺着两个身影,只是这身影始终未动。 行至床板前,床板上的两人,正是她寻找的两人——罗浩和葛覃。 两人双眼紧闭,葛覃双手被绷带缠着,看来林才良还给他们请了郎中。 只是「治标不能治本」,这郎中怕是要白请了。 贝雨田确定是他们,不再浪费时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黑漆漆的药丸,喂到他们口中。 看着他们嘴角不断有暗黑色血溢出,这才转身出了牢房。 这一世的她,不是什么善类。想杀自己的人,她怎么可能放过! 出了牢房,外面倒地的守卫依然没有被发现。 看着他恐惧的眼神,贝雨田手一挥,一些白色粉末缓缓飘在他的脸上,看他吓得将眼睛紧闭,屏住了呼吸,贝雨田眼中 带了些轻蔑的笑意,飞身离开。 半个时辰后,秀女院后面的树林中。 「你回来了?」 顺着标记,贝雨田找到树林深处。 直到标记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黑衣人蒙着面,双手抱剑,倚靠在一棵大树上。 听到动静,黑衣人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抬头,看到她,离开了倚靠着的大树,低声说着话。 「恩。」 贝雨田边点头,边伸出手将脸上的黑巾摘了下来,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黑巾来了个毁尸灭迹。 看她如此,黑衣人也摘下了黑色面巾,不过并没有如她般烧掉,而是收入怀中。 「司空涵,明日我要启程去皇城入皇宫,你们的人是悄悄跟我前往还是留在此地?」 司空涵凝眉,入怀的手停了片刻,才缓缓抽出,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出口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你要入皇宫?」 「是。」 「去做什么?」 「参加皇城选秀。」 「选秀!」 听到这个答案,司空涵失了刚才的平静,忽然震惊的大叫出声。 「你说你要选秀?你要去给那个杀了小姐的人侍寝?喂,你疯了不成?」 贝雨田抬眸,不紧不慢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看着此刻很是激动的司空涵,并没有阻止她的惊呼。毕竟她刚知道的时候,也想像她这般疯一次,甚至于想要拒绝。 可是她不能,她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人名,由不得她任性。再说,如果拒绝了这次任务,再来个更离谱的任务,岂不是得不偿失。 过了好一会儿,司空涵才平静下来,不过看着她的眼神,似乎跟刚才有些不同。 贝雨田稍一思索,就发现,原来她的眼神中少了些信任。 也罢,少就少吧,以后她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这宜中城可还有什么是你放不下的?」 司空涵看也不看她,说出的话,带着些微的冷意。 贝雨田很是平静地摇头:「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梅花阁埋在秀女里的两个人,我已经拔除,你们如果想要过安稳的日子,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安稳?」司空涵迟疑了一下,随即摇头,眼神冰冷,「不,我跟你一起前往皇城。小姐的死,你可以忘记,但我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人渣。」 看着这样的她,贝雨田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不怪她,毕竟她没有为死去的自己做什么,反而要参加选秀,的确值得怀疑。 「好,你可以跟着一起去皇城。不过,你需要隐藏身份前往皇城。至于其他人,你问过后让他们自己做决定。我事先说好,进了皇城,切不可鲁莽行事。如果你让自己陷入危险,小姐的在天之灵恐怕也不会安息。」 主要是,她欠的人命已经够多了,再欠,她拿什么去还。 「知道了。等到了皇城,我自会想办法跟你联系。」 司空涵凝眸,看着她: 「还有事吗?」 「有,在你动身之前,你去我给你留记号的院子,跟院中的人说一下,让他继续留在那里,有什么消息,及时传给他的主子。」 说完,贝雨田转身欲要离开树林。 「好,你一切小心。不过,我警告你,你最好没有背叛小姐的心思,不然,就是冒着被杀的风险,我也要进皇宫,亲手杀了你,给小姐报仇。」 听着身后司空涵冷冷的警告,贝雨田微微一笑,脚步没停,背身对她摆了摆手。其实,刚才看着她发疯,自己竟有些开心,在这个人世,还 有人这么在乎着司空灵羽。 看着远去的身影,司空涵也不再停留,掏出黑色面巾,重新蒙上面,很快消失在林中。 来到秀女院墙外,贝雨田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男子衣着,皱着眉摇了摇头。 偏头,侧耳倾听院内的动静,久久未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飞身进了院墙。 以极快的速度回了自己的房中,将一身男装换下,穿回了女装,再没有出房门一步。 直至翌日一早。 「姑娘,你醒了吗?早饭已经备好,林大人让老奴来知会您一声,该动身了。」 听到声音,正在打坐的贝雨田立马睁开眼睛,眼中清明一片,看向门口,扬声道: 「嬷嬷,我这就来了。」 说完,下了床,身后背着一个小包袱,向门口走去。 「姑娘,昨晚休息的可好?」李嬷嬷笑着招呼,目光上抬,看到她背上的包袱,伸手道,「姑娘,东西给老奴吧,老奴给您放到马车上去。」 贝雨田笑着边道谢边将包袱递了过去。 说起来,这还是她来到秀女院后第一次跟大家一起用饭。 进了饭堂,到的人已经不少。 她刚出现在门口,就看到屋内的人齐齐向她这边看过来。 呵,一个个穿着,花红柳绿的,还真像一朵朵争奇斗艳的花朵。 不过花朵太多,就显不出来哪朵比较耀眼了。 「唉,就是她把香薷和杜若送进官府的?」 「就是她,想不到她刚来,就送走了我们两个姐妹,要是再跟她呆上几日,是不是我们纷纷都会被送走?到时,就剩她一个,不就直接进宫了吗?」 「说的是呀。不行,我看我还是先回房间吧。我可不想被她送进官府。」 「我也是」 「我也是,你们等等我。」 贝雨田刚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就看到其他人饭也不用,纷纷放下碗筷起身,离开了。 很快,饭堂里就剩下她一人。 待李嬷嬷回来,看着偌大的一个饭堂只有她一人,很是惊讶: 「姑娘,其他人都吃完了吗?」 今日都吃这么快的吗?可是桌上怎么饭菜都是没怎么动的样子。 「哦,嬷嬷,她们怕被我送进官府,都害怕的起身离开了。」 贝雨田放下筷子,看着李嬷嬷轻描淡写道。 「啊?」 李嬷嬷语调微微上扬,不敢置信的看着贝雨田。 随即回过神来,嘴上气呼呼道: 「这帮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作非为。哼,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们一下。」 说着,挽起袖子,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就要往外冲。 「李嬷嬷,她们不想吃,不必勉强,您过来一起用饭吧。」 贝雨田放下筷子,叫住正往外冲的她,柔声安慰着。新 「可是,她们——」 李嬷嬷一手指着外面,很是不赞同地想要再说些什么,再次被她打断。 「恐怕您说了她们也不会理解。甚至会以为我们是一伙的。等时间长了,人心自明。」 李嬷嬷站在原地没有再往外冲的意思,接着叹气一声,走到贝雨田身边坐下,拿起筷子,陪着她一起用饭。 半个时辰后,出发的时间已经到了。 不过,听着门口怎么这么热闹? 贝雨田走近了才发现引起热闹的源头是什么。 院中所有秀女,当然,除了她之外,里三重外三重地围在门口, 最外围的因为身高比较矮小的缘故,甚至踮着脚往里看。 「喂喂,快走,她来了。」 「谁来也不能阻止我看美男。进了宫,看得最多的就是那些阉人。我得趁进宫之前,大饱眼福。」 「哎呀,你是要饱眼福还是要命呀?」 「废话,当然是要命。」 「不过谁来跟要不要命有什么关系。」 最外围的两个秀女说着悄悄话,其中一个还很是纳闷的转头看向她这边。 「啊,她来了。」 刚还想要「一饱眼福」的人看到她,瞬间惊呼。 她的惊呼,很快引得其秀女纷纷侧目。 不用贝雨田开口,围拢的人群瞬间三开,整齐划一的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林大人,小女不想跟她同乘一辆马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我也不要跟她同乘。」 「我也不要。」 第一个话音刚落,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贝雨田不为所动的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男子,又看到林才良一脸的为难,却不敢吭声。 「你们确定不跟我同乘一辆马车?」 贝雨田淡笑着向在场的秀女确定。 「确定。」 众人又是异口同声。 呵,现在这么默契,希望进宫后,你们也能这么默契。 「既然如此,林大人,不知能不能给民女单独安排一辆马车?」 这样一来,正和她意。 「你可以跟我同乘一辆马车。」 一道男声在人群中响起。 他的话音刚落,引得在场的女子猛吸气,有的还很是扼腕的小声哀嚎。 ------------ 第133章 马车上的惊喜 「公子,您可要想清楚了。跟她同乘一辆马车,说不定您——」 「说不定什么?」 炎辰站在人群中央,看着一秀女用绣帕捂着嘴,一脸羞涩地看着他,欲盖弥彰。 「这个,小女子也是听说,跟她一起的人,会倒霉。所以想奉劝公子,要小心一些。」 看着说话女子闪躲的眼神,贝雨田眼中皆是不屑。 「简直一派胡言!」 一声厉呵忽然响起,吓得在场众人身体皆是一震,贝雨田挑眉看向一脸怒色的炎辰。 他向来是以贵公子的形象出现,忽然一发怒,身上的那种贵气自然倾泄出来,就连旁边的林才良,相较于他的气势,都瞬间弱了下去。 众人哪里见过如此气势之人,一时都噤若寒蝉。 贝雨田很是纳闷,一些不足轻重之人的闲言碎语,他至于这么气? 不过,炎辰的怒气似乎并没有就此打住。 「林大人,她们乃是宜中城为当今圣上选中的秀女,将来是要入宫的。这还没有入宫,就这么嘴碎,随便诋毁她人,入了宫,极有可能会给宜中城招来祸端,我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炎辰满脸严肃的看着林才良说道。 他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更是大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见他不像在玩笑,一个个惊恐的看向林才良。 林才良看着她们求助的眼神,再看看不苟言笑的炎辰,很是为难:这些秀女,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瞎议论什么。再说,嚼谁的舌根不好,偏要嚼这贝雨田的舌根,不知道她是这位小王爷的人吗。 一脸苦不堪言的林才良,忽然瞥到旁边一脸看戏的贝雨田,眼睛一亮,笑眯眯的看向她,和声道: 「贝姑娘,您看这——」 贝雨田耸耸肩,摇摇头,表示她也爱莫能助。 笑话,炎辰在给她撑腰,她为什么要将他的好意拒绝,还要帮那些嚼自己舌根的人说话。 「林大人,辰某是在跟您讲话。」 看林才良求助贝雨田,炎辰拧眉,很是不满的看着林才良,语气中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哼,这个林才良倒还挺聪明,只是今日,他这聪明用错了地方。 如果在其他事情上找贝雨田帮忙说情,他可以接受。只是今日,在她的事情上,休想。 这些女人,现在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以后进了皇城,得罪人是小事,万一在那些宫里人面前给她上眼药,那可是将她置于危险之地。 林才良看着不打算就此打住的炎辰,有些窘迫的用手拭了拭额上的汗,感受着从他身上不断散发出的威压,最终妥协。 「你们都听好了:无论是谁,都是我宜中城的人。本官不管你们是和还是不和,但是,作为我宜中城的人,就要记住,你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日后,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人诋毁她人的言论。」 「还有,刚才是谁诋毁贝姑娘的,赶紧向贝姑娘道歉。」 林才良绷着张脸,眼神无比严厉地扫向人群。 前有炎辰的呵斥,现有林才良的警告,在场的众秀女再没有一个敢吭声。 「怎么,自己说过什么都忘记了?」 炎辰双眼微眯,对着在场的众人又是威吓。 「贝……贝姑娘,对不起。」 最先开口道歉的,是刚才跟炎辰说话的女子。 见她认错,她身旁的女子也上前向贝雨田认错。 有了带头的,其他人也纷纷凑到前面来向她认错,不过大多认完错,就赶紧闪开或者垂下头颅,再不敢看炎辰一眼。 贝雨田淡笑着看着她们,直到所有人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炎辰看她微笑,这才满意的将气势收了一些,转头看着林才良道: 「林大人,为免再起事端,贝姑娘还是跟辰某共乘一辆马车吧。至于其他人,林大人看着安排吧。」 说完,转身看着贝雨田,淡然道,「贝雨田,拿着你的东西,跟辰某走吧。」 贝雨田点头,转身欲找李嬷嬷拿东西,刚转身,就看到李嬷嬷已经将东西递到自己的面前。 眉梢一扬,看着李嬷嬷的眼神满是赞赏,接过包袱,向她福了福身子道谢: 「多谢嬷嬷。」 「姑娘不必多礼,这都是老奴应当做的。」 李嬷嬷是个聪明人,急忙婉拒了她的谢意。 炎辰看着李嬷嬷,满意的点点头。 李嬷嬷更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愣在了原地,暗道: 自己真是该死,这位公子不正是那日送贝姑娘来的那位公子吗。今日看林大人对他都那么恭敬,看来他的身份不一般。 哎呀,坏了,自己之前还收了他的银子,不会被他记恨在心吧? 想到此,李嬷嬷战战兢兢的候在一旁,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看到他点头,林才良暗中松了口气,顿觉这李嬷嬷的月钱该升一升了。 听到炎辰亲口说要跟贝雨田同乘一辆马车,林才良想到没想,恭敬地将炎辰和贝雨田送上马车。 看着马车帘子放下,贝雨田这才后背靠向车厢,放松了身子: 「辰公子真是好大的气性,您看看把林大人吓的。」 炎辰瞥了她一眼,这才将气势完全收敛,露出了笑意,语气更是带着说不出的宠溺: 「小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才发这么大的火。你也是,就这样任她们编排你的不是?我要是再晚些过来,你是不是就被说成是妖魔鬼怪了?」 贝雨田眼珠一转,眉眼弯弯,淡然道: 「说就说呗,我又不会少块肉。再说,她们传的众人皆知,说不定到时我还不用进宫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 顿了一下,看着他忽然扬声问道,「你在这里,我爹娘呢?」 问完,伸手打开车窗向外望去,并没有看到有血云府标志的马车赶在后面。 看到她很是焦急,炎辰急忙柔声安抚道: 「不用担心,他们跟李竟同乘一辆马车,此刻在宜中城门处等着我们。」 「城门处?我们不跟那些秀女同行吗?」 贝雨田满眼疑惑的看着他。 「同行。只不过,李竟要在城门处拿取你和那些秀女的通关文书,所以他们先过去。」 到了城门处,贝雨田一眼就看到了李竟,以及他身后的马车。 她刚下马车,李竟就迎了上来: 「公子,姑娘,你们来了。」 说完,看着炎辰,恭敬道:「公子,东西都已经办妥。」 「恩。」炎辰用嗓音轻轻应了声。 声音刚落,就听到周围响起几道惊呼声。 「哎呦,好多辆马车,这是干什么的?」 「你不知道?这是咱们宜中城的秀女要启程去皇城了。」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贝雨田和炎辰抬头向远处看去,一队马车,正浩浩荡荡地向他们这边驶来。 动静确实很大,马蹄飞扬,激起地上的灰尘,似有千军万马之势。 待为首的马车越来越近,贝雨田和炎辰互看一眼,上了马车,李竟也回了马车,带领着马车队向城外驶去。 马车晃荡,人也跟着晃荡。 炎辰看着贝雨田因为马车的颠簸不断摇晃的身子,皱着眉头,看着铺就着厚厚毯子的车厢,柔声道: 「路途遥远,即使这车厢中铺了厚厚的毯子,还是免不了颠簸。累不累?你坐过来一些,靠在我的身上,可能会舒服一些。」 贝雨田转头,将看着窗外的视线收回,看着他淡淡一笑: 「无妨。我又不是没有出过远门。这临江城去得,难道这皇城就忍不了了?我看,后面那些娇滴滴的女子,才是真正的难熬。」 贝雨田说着,眸光一闪,似是想到什么,勾唇一笑,看着炎辰调侃道,「辰公子,您真是艳福不浅呀。」 「这话是何意?」 炎辰微微蹙眉,心中顿生警觉,看着她问道。 「你不知?」 「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炎辰在心中急忙将今日所有发生的事想了个遍,并没有想到什么,不由得惊疑不定,不过面上却装作一脸无辜。 看他如此反应,贝雨田倒收起调侃的笑,思谋片刻,缓缓道: 「前几日,这林大人曾找我私下说过几句话。」 「哦?有这事?他找你说什么?」 林才良找她能说什么?如此想着,炎辰却一脸平静地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他说,让我在你面前多多为他女儿美言几句,还说——」 「还说什么?」 炎辰薄唇微抿,眼神变得有些犀利:他女儿,可不就是之前在临江城屡次对她用下三滥手段的林之瑶吗。 见他如此,贝雨田模仿着林才良当时的语气跟姿态,看着炎辰道: 「小女对辰公子很是仰慕,希望姑娘能在公子面前多多为小女美言几句。」说完,恢复原状,「怎么样,辰公子,你说你是不是艳福不浅?」 话落,炎辰悠着的心这才放下,看着一脸戏谑的她,皱了皱眉头,幽幽道: 「那你是怎么回的?」 「我?」贝雨田偏头,故作思考,缓缓道,「我说——我爱莫能助。」 「调皮!」 炎辰脸上现出盈盈笑意,一边说着,一边勾起手指,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你不考虑一下?那可是林知府的千金呀!」 贝雨田不以为意的摸了摸鼻子,继续逗弄他。 「哼,算了吧。那林之瑶,我可无福消受。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会举双手双脚赞成。而且,你也不用美言。」 「可以呀,不过,你恐怕要先搞定当今圣上才行。」 贝雨田玩笑的说完,瞬间愣住。 同时愣住的,还有炎辰。 炎辰呼吸一窒,看着贝雨田的眼神很是复杂。 贝雨田睫毛微微忽闪着,垂下了眼眸,看着脚尖,没再说话。 到现在,她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应对皇城的选秀。 看她情绪忽然又低迷起来,炎辰闭上眼睛,停了片刻,再睁开,眼中有着难以令人忽略的热烈。 伸出手掌,再顾不得其他,拉住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将没有丝毫防备的她拽入怀中,紧紧抱住。 身子忽然被温热包围,贝雨田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刚动了动胳膊,就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嗓音响起: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好吗?我保证,不会像上次一样乱来。」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贝雨田瞬间想到她沐浴时他们之间的那个吻。 那个吻,让她几次在午夜梦回时想起,更是几次入梦,想到梦里那些火热的画面,她感觉自己的 脸颊仿佛要烧起来了。 炎辰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耳后,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 看她不再挣扎,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又收拢一些,直至她的整个身子都在自己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贝雨田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他抱的有些发麻,这才低声问道: 「好了吗?你再抱下去,我怕我身子都僵硬了。」 话刚出口,炎辰身子一震,就连贝雨田都很是惊讶。 她的声音何时变成这个样子,说不出的娇嫩,甚至像在呻吟。 不知是不是她过于敏感,此刻她感觉炎辰的身子好像绷的更紧,就连抱着她的手臂,感觉都比刚才要硬上许多。 「唉!这是你自找的。」 忽然,炎辰叹息一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等贝雨田反应过来,就感觉到炎辰松开手臂,她刚要从他怀里退出来,猛然间被人捏住下巴,不容她退缩,一阵柔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 「你,唔——」 ------------ 第134章 留宿客栈 贝雨田刚想开口,却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很快,她就被夺去了呼吸。 感觉到柔软不断地探入再探入,时而缠着她的柔软一起起舞,时而逗弄着,让她去追逐他,时而又卷着她的柔软,入侵他的领地。 有时又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感觉呼吸也开始缠绕。 就在贝雨田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终于有了新鲜空气的进入。不过只是一瞬,又瞬间被这甜蜜淹没,久久…… 不知过了多久,贝雨田胸口剧烈的起伏,大口的呼吸着,不等平复下来,黑影再次压来。 「唔,别——」 贝雨田只来得及嘤咛一声,吐出一个字,就再次没了声音。 炎辰的臂膀越来越用力,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贝雨田感觉自己被他拥得越来越紧,甚至于她感觉自己的腰肢都快要被他勒断了。 随着他吻的加深,贝雨田感觉自己再次呼吸困难,这次就连意识也在慢慢抽离,慢慢合上眼睛,整个人的重量都依附在他的身上。 炎辰的吻越探越深,直至感觉到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对自己的回应越来越慢,甚至于她的身子开始下滑,这才急忙用胳膊将她的身体圈住带回到自己的身上,依依不舍地离开她那深红色的唇瓣。 经过他的洗礼,红色的唇瓣更加娇艳欲滴,犹如清甜水润的樱桃,让人想要去反复品尝。 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再看他红红的薄唇,那种带些微凉的柔意好似还在唇上辗转,贝雨田脸颊更是红透地转过了头,避开他热切的视线。 久久,方平复了呼吸。 不经意间又看向他,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好似没有离开过一样。 贝雨田垂眸,低声娇嗔佯怒道: 「骗子,大骗子,以后再不信你的话了。」 听着她娇柔好听的声音,炎辰心尖一颤,感觉刚才的欲望没有得到纾解,反倒愈演愈烈。不行,不能再这样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她的身上,他得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哦?不信我?这可不怪我。实在是你太诱人。还有,都说了让你不要乱动,你非得动来动去,你不知道吗,对于你,我是没有抵抗力的。」 炎辰满脸都是宠溺的笑容,看着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怎么这么多歪理?占了我的便宜,怎么横竖还都是我的不对了?」 贝雨田皱起了眉,对于他的回答,很是不满。 「你要是继续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我不保证一会儿会再次对你动手。」 贝雨田惊愕的抬起眸子向他望去,果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欲望。 怕他再做什么,贝雨田连忙移开视线,看向车窗外,再不敢出声。 看到忽然变得如此乖巧的她,炎辰淡淡一笑,眉梢一挑,顺着她的视线,也望向车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贝雨田都没有再听到什么动静,心中却忽然生出一种极其复杂的失望,只是她始终无法静下心来想清楚,这股失望源于自己还是他。 就在她感觉心里的失落怎么也挥之不去时,肩膀上落下一只手,接着她就被那只手带着倒向了身侧,刚好落入炎辰的怀抱。 这次,她没有再挣扎,就那样安静的任他抱着。 随着马车的行进,太阳的斑斑点点落在了马车里面,让马车内更显舒服温暖。 贝雨田在炎辰的怀里昏昏欲睡。 中间除了停下休息片刻,众人吃了些干粮,马车就再次跑了起来。 就这样行了一日,到了傍晚,车队停在了一处驿站外,炎辰和林才 良纷纷下了马车,进了驿站安排众人的住处。 由于贝雨田和其他女子皆是秀女,不宜露面,所以都在马车上等候。 就连下马车前,都有人为她们送来了丝巾,要求她们遮挡住脸再下马车。 秀女们按照吩咐,纷纷带上丝巾,下了马车,进入客栈,被客栈里的小二一一领进了房间。 这间客栈并不大,再加上还有其他客人住宿,并不能像在秀女院那般,一人一间房。 贝雨田推门进入房间时,就看到已经有两人在房中了。 她们一人穿着青衫,一人穿着红衫。 看着房中两张陌生的面孔,她并没有打招呼。毕竟今日出发时,可是没有人表现出对她的友善。 拎着包袱,打算放到床上,待走到床边,看到客栈的床,贝雨田顿了一下。 这客栈的床竟也不是独立的床。 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极其简单朴素。这都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这床,足有两米宽,两米长,只有一床被褥。 她们三人今晚不仅要同睡一张床,还要同盖一床被。 先不说那两人,她只跟李美同盖过一床被,其他人从未有过。 另外两人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床以及床上的布置。 「这——只有一张床,我们今晚要怎么睡?」 穿青衫的女子嘟着嘴小声跟身边的红衫女子说话。 闻言,红衫女子满眼嫌弃的看着床,随即又看向贝雨田,冷声附和:「就是,我在家都是一个人一间房。现今不仅要跟人同床不说,现在还要跟她同被吗?完了,那我们会不会被她传染——唔!」 红衫女子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青衫女子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你不想进宫了?忘记今日在秀女院中,林大人是怎么说的了?」 「呜呜呜呜」,红衫女子被捂着嘴巴,只能听到她的呜呜声,听不到说什么。 似乎被捂的不舒服,红衫女子用力拽下青衫女子的手,深吸一口气,扬声道: 「怕什么,反正我们又没做什么。哼!有些人之前不是挺得意的吗,还跟那位俊俏公子同乘一辆马车。我看现在,她是不是还要跟那位俊俏公子共睡一张床呀?」.. 「姑娘,劝你慎言!」 贝雨田看都没看她们,将手上的包袱随意丢在床上,转身,走到桌边坐下,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边小口的抿着,一边眯起眼睛,冷冷的警告着红衫女子。 「哼,怎么着,这做了还怕人说呀?你跟那个俊俏公子两人共乘一辆马车,这孤男寡女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听姑娘这满口的酸味,难道姑娘对俊俏公子有意?」 贝雨田没有否认她的话,毕竟她刚才确实跟炎辰做了些过去亲密的事。不过,她并不后悔。 「你莫要胡说八道,我可是要入宫服侍圣上的,怎么可能对旁的男子有意。我看,有意的是你吧!」 红衫女子气呼呼的走到贝雨田身前,一双大眼,直愣愣的盯着贝雨田怒道。 「是呀!」贝雨田放下手上的茶杯,大方的点点头,「我就是对他有意。难道姑娘不知,我本没有参加你们的选秀。如果不是上面忽然来的手谕,我肯定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让人碍了我的眼。」 贝雨田微微勾起一边的唇角,眸光一转,淡淡道: 「姑娘这么不喜我,巧了,我也很不喜欢你。姑娘有没有好主意,既可以让我不必参加这皇城选秀,还不会违背圣旨。如果我觉得姑娘的主意可行,就不会跟进宫跟姑娘争抢什么了。」 话音刚落,红衫女子凶巴巴 的看着贝雨田,出口的话更是冷嘲热讽: 「我,我,我能有什么好主意。贝雨田,你莫要害我。还有,你终归是上面的手谕特许进皇城的,我劝你呀,还是老实一些,别到时进宫没有得到什么,还丢了性命。」 「那就不劳姑娘费心了。姑娘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在那众多女子的皇城中争宠,好一举夺得圣上的宠爱吧。」 说完,贝雨田缓缓从椅子上起身,向门外走去。 红衫女子倔强不服输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哼,我告诉你,我一定能获得圣上的宠爱,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作死的。」 「好了,人都出去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青衫女子轻抚红衫女子的背,柔声安慰气呼呼的她。 「子佩!」红衫女子看着青衫女子,很是委屈的叫着她的名字,「我也不想跟她生气的。可是你看看她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谁看了不来气。」 「云苓,就算你再生气,也不能显现出来。你忘记前些时日,教习嬷嬷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了?这皇宫,虽说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也是万般危险,一旦行差踏错,我们都会万劫不复,甚至于还会连累我们的家人。」 子佩看她还没有消气的样子,却又不敢再说什么,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什么,笑着道: 「对了,我今日碰巧听说,这秀女中,有位姑娘,是林大人的千金,不如我们去找找,看看能不能跟林小姐混个脸熟,说不定到了皇宫,我们还要仰仗林小姐呢。」 听她如此说,本还气呼呼的云苓瞬间被引去了注意力,伸手一把抓住子佩,很是惊喜地喊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子佩笑吟吟地看着她点头。 「走,我们快去找林小姐去。」不等子佩说什么,云苓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也往屋外走去。 贝雨田刚出了房间,就感觉到有人跟着,不过那人的气息,她很是熟悉。 她不动声色地向客栈的后院而去,一路过来,避开了不少人。 不过,她一身穿着不凡,再加上带着面纱,虽然很是低调,还是引得客栈的小伙计以及喂马的客人们的侧目。 直到后院中再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贝雨田才转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只见她眉梢一挑,冷冷淡淡道: 「你跟着我作何?」 ------------ 第135章 我们联手如何? 「贝雨田,如今你跟我要一同入宫,说不定我们日后还会合作。你不妨将解药给我,以示我们合作的诚意如何?」 林之瑶一改之前的尊敬,有些得意,还有些咄咄逼人的看着她。 贝雨田一手负在身后,眼波流转,看着面前的林之瑶淡淡道: 「林小姐,我跟你,只有利用和被利用。而你,只能是被利用的一方。我早就说过,这解药,你就不要妄想。还有,离进宫还早着呢,林小姐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还有事吗?」 看着她那极其愤怒的眼神,还有咬牙切齿的嘴脸,已经完全没有了美可言,贝雨田嗤之以鼻的踱步欲离开。 「贝雨田,你确定不给我解药?」 贝雨田离去的脚步顿了一下,头都没有回一下,继续抬脚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林之瑶指尖狠狠掐着掌心,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呵,现在是去皇城路上,那么多人,贝雨田应该很难再有对自己下手的机会。而且现在自己手上的解药,够支撑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只要自己找到她的破绽处,就能反向要挟她。 再说,此行,爹爹也在,自己就又多了层保障。 想到此,林之瑶从怀中掏出一物,她的眼神幽深黑暗,犹如一条毒蛇,在伺机而动。 狞笑一声,转身也离开了客栈的后院。 刚上了二楼,抬眸,就看到两个正探头探脑的身影在她房间门口徘徊。 「你们是何人,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林之瑶就看到青衫女子和红衫女子转身向她这边看来。 她们戴着面纱,面容看不真切。但是有面纱,就可以判定,她们跟自己是同行之人。 子佩和云苓看到她,对视一眼,眼中露出喜色。 云苓急忙上前一步,拉着子佩一起给林之瑶见礼: 「林小姐,我叫云苓,这是我的好姐妹,叫子佩。我们是有事来找林小姐的。」 看着她们一脸兴冲冲的样子,林之瑶蹙眉,用衣袖遮挡住手上的东西,这才慢悠悠道: 「我们并不相识,你们能有什么事情会找我。如果是想找我走后门的话,大可不必。」 说完,林之瑶推开眼前的房门,欲要进入房中。 「等一下,林小姐。你的手——」 子佩上前一步,忽然抓住林之瑶的手,看着上面还没有干的血迹,掌心中深深的指痕还在沁着血丝,很是担心道: 「林小计,你的手怎会受这么重的伤,这万一留疤,就不好了。我这里有点上好的金疮药,这就帮林小姐清理一下伤口,然后上药可好?」 李之瑶用力将手从子佩的手上抽出,本想开口拒绝,忽然看到子佩满是担忧的眸子,迟疑了一下,淡然道: 「你们进来吧。」 说完,径自进了房间。 云苓见此,眼中带着深意的看了好友一眼,冲她使了使眼色,用手推着她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一起跟着林之瑶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子佩没有急着上前跟她套近乎,而是转头在房中寻找着什么。 目光定住,子佩疾步走到放着水盆的架子处,从怀中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将手帕打湿,又走到林之瑶身边,伸出手,无比轻柔的将林之瑶手伤的手心打开,用打湿的手帕给她清理着手心的伤口。 很快,干净的手帕就满是血污。她捏着沾了血污的手帕,又走到水盆处清洗干净。如此来来回回奔走在林之瑶和水盆几次,终于将她手心的血迹清理的干干净净,这才松了口气。 接 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白色的粉末。抬手捏起一些,正欲洒向林之瑶的掌心,却忽然被一只手挡住。 子佩疑惑的抬眸,看向手的主人,轻声道: 「林小姐,您最好上一下药,不然,这纤纤玉手,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呵!」林之瑶嗤笑一声,冷冷质问道,「你说是金疮药,怎么证明呢?」 「啊——」 不等子佩回答,站在一旁的云苓吃惊的张大嘴巴,发出一声低呼。 看到林之瑶冷冷的眼神瞥向她,急忙闭上嘴巴,却忍不住在心里吐糟:这林小姐莫非脑子有问题?这金创药怎么证明?难道还要给她现找个郎中吗? 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好友说话的声音。 「林小姐这是不信子佩?也是,如果是我,一个陌生人忽然给我上药,我也会怀疑。」 子佩没有因为她的不信而气恼,反倒设身处地的说出她不信的理由。 这倒让林之瑶对她的看法有些改观。 子佩松开握着林之瑶的手,缓步走到桌边,看着林之瑶微微一笑,道: 「林小姐,得罪了。」 话音刚落,拿起桌上的一个青瓷茶盏用力地向地上掷去。 「哗啦——」一声,青瓷茶盏瞬间四分五裂。 不等林之瑶反应过来,子佩蹲下身子,拿起一个碎瓷片,对着自己的手心划去。 「子佩——」 云苓再顾不得林之瑶冷冷的眼神,看着子佩鲜血直流的手发出一声惊呼。 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才急忙奔到子佩身边,看着她流血不止的手,忙要用自己的手帕按住她的伤口给她止血。 「不用,云苓,我自己来。」 子佩伸手挡住好友的手,低头,不急不忙的拿出刚才的金疮药,用完好无损的手捏了些药粉,洒在了伤口处。 不一会儿,伤口处的血就被止住了。 子佩这才将手伸到林之瑶面前,面上没有丝毫痛楚,淡笑着看着林之瑶道: 「林小姐,现在我可以给你上药了吗?」 林之瑶眼神复杂的低头瞥了眼她带着血迹的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很是震惊: 这个女子实在是不容小觑。为达目的,对自己尚且这么狠,对他人,岂不是会更狠。 不过她这样的人,很适合在宫里生存。自己与她联手,应该也不错。不过…… 与这样的人来往,一定要时刻注意,不能被她抓到自己的软肋或者把柄,不然,落到她手中,肯定没有好下场。 但是眼下,她也没有什么软肋,那就利用她一下。 想到此,林之瑶抬头看着她,眉心微蹙,没有说话,却将自己的手心在她面前摊开。 看着林之瑶张开的手心,子佩眉眼一弯,嘴角微勾,眼中满是温柔,捏着药粉,小心翼翼的洒在她的伤口处。 刚洒下,发现她的手轻轻颤了一下,住了手,头垂的更低,张嘴,对着她的伤口处轻轻的吹气。 后面一边上药,一边给她轻轻的吹着伤口,直至将药上完。抬头,看向旁边的云苓,向她伸出了手。 云苓看着她的手,很是不解: 「怎么了?」 「把你的手帕给我。我的手帕刚才打湿了,没办法给林小姐包扎伤口。」 「哦!」 云苓急忙将手上的手帕交到她的手中。 她细致的给林之瑶包扎好伤口,这才退开一些,淡笑道: 「林小姐,切记,这伤口不可沾水。如果你有什么需 要,直接叫我就好。」 李之瑶眼中的冷意比刚才少了些许,淡淡道: 「你的手不也受伤了吗,我找你何用。」 「林小姐是千金之躯,我这粗人怎能跟林小姐相提并论。再说,这手,能为林小姐所用,也是它的福气。云苓,你说是不是?」 说完,子佩笑眯眯的看着好友云苓。 在一旁愣愣看着的云苓听到好友叫她名字,忙笑着点头应道: 「是呀是呀。林小姐,你有事也可以叫我,我的手是好的。哈哈哈!」 林之瑶看着抱扎好的手,良久,才道: 「你们可认识贝雨田?」 「贝雨田?认识,不止认识,刚才我还跟她吵了一架呢。」 听她提到贝雨田,云苓瞬间如炸了毛的猫,气呼呼的看着林之瑶。 林之瑶一挑眉,心中暗喜: 哼!贝雨田,想不到你人缘这么差,这才刚从宜中城启程,就得罪了人。这不就上天给我的机会吗,那就怪不得我了。 林之瑶故作疑惑道: 「哦?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她……」 云苓义愤填膺的将在秀女院和刚才在客栈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 听罢,林之瑶很是赞同的点着头道: 「她确实太嚣张了些,也怪不得你会如此生气,换做是我,可能比你更生气。」 看她赞同,云苓似乎找到了知己,气呼呼的说:「是吧。这个贝雨田,最好别落在我手上,不然,我一定让她好看。哼!」 听着云苓放狠话,林之瑶心中忽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随即抬头看着云苓笑着道: 「她不是已经落在你的手上了吗?」 云苓懵了一下,看了看好友子佩,发现她也是一脸不解,这才又转头看着林之瑶。 看着她们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林之瑶也不急,缓缓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用没有受伤的手轻拍了两下她的肩,笑着道: 「她现在不是跟你在一间房休息,还在一张床上睡觉吗,你多的是机会对她下手。如果你有需要,我这里有些东西,刚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助我一臂之力?是,是什么?」 看着忽然对她们和颜悦色的林之瑶,云苓不太确定的重复着她的话,后面不知为何,出口的话甚至有些结巴,刚才的嚣张气焰也不见踪影。 看她结巴,林之瑶眉眼都是笑意,摇了摇头,很是无辜道: 「啧啧啧,看把你吓的。我有不是让你杀人,只是想要给你一些熏香。这熏香,可以扰人清梦。不过,你们同住一间房,如果点上,你们多少也会受些影响,这样一来,别人也不会怀疑到你们头上。怎么样,要吗?」 听她说只是干扰睡眠,云苓惊惧的心瞬间放下,就连子佩都悄悄的舒了口气。 云苓向林之瑶行了一礼,笑着道:「那云苓在这里就多谢林小姐了。」 闻言,林之瑶勾唇一笑,走至床畔,从枕头下拿出一包东西,递到云苓手上,低头,嘴巴贴在云苓的耳边,小声叮嘱着她如何用。 云苓拿着东西,一边听她说话,一边笑着点头。新 片刻后,云苓很是感激的看着林之瑶,点头致谢: 「林小姐不愧是林小姐,几句话就帮我指点迷津。林小姐以后有用的上的云苓的,一定不要客气。」 林之瑶看她如此,笑着点头客气道: 「云苓妹妹说哪里话,我们以后都是要进宫服侍皇上的,自然是姐妹。这姐妹帮姐妹,还有什么好谢的。好了,时间 不早了,云苓妹妹和子佩妹妹,你们也差不多该回房间休息了,姐姐我就不留你们了。」 子佩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拉着云苓告别。 云苓本欲再逗留一会儿,听到好友告辞,只得闭上了嘴。 刚出了房间,云苓一把甩开被子佩拽着的手臂,嘟着嘴埋怨道: 「你干嘛,我们好不容易跟林小姐说上话,干嘛出来这么快。再多呆一会儿,说不定林小姐跟我们的关系就愈来愈好呢。」 看着好友都快能挂油瓶的嘴,子佩娇笑着用手指点了下她的脑门,小声道: 「你呀,没听出来林小姐刚才的话是话中有话吗?」 ------------ 第136章 熏香有问题 「啊?」云苓惊的张大了眼睛,瞥了眼四周,见没人,这才凑到好友面前,小声问道,「什么意思,你快给我说说。」 看她着急的样子,子佩也不瞒着,将她拉到一处不容易引人注意的角落,轻声道: 「林小姐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跟她来往,但是我们跟她交好这件事,最好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云苓喃喃地重复着,忽然,眼珠咕噜噜转了几圈,笑得很是女干猾:「我明白了,林小姐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就是她的人了。这样,我们在暗,比较方便做事,是这个意思吗?」 子佩看着她点点头。 两人心领神会的交汇了一下眼神,随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向房间走去。 林之瑶用眼神送她们出了房间,随着房门的关闭,脸上的笑意立马消失不见,换上阴测测的嘴脸: 「贝雨田,这份大礼,希望你喜欢。炎辰,你是我的。如果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云苓在前,子佩在后。 两人刚行至房间门口,云苓正欲伸手推门而入,却忽然被子佩拉住。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云苓很是不解: 「子佩,你拉着***什么?」 「云苓,要不林小姐给你的熏香,你还是先收着,我们找个机会,暗中请郎中看一下再说好不好?」 子佩凝视着云苓的眼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刚才林之瑶虽然对他们和颜悦色,但是她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可是她一时又找不出哪里让她感觉不对。 「你什么意思?」云苓顿了一下,瞬间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好友,「你意思是这林小姐不可……呜呜?」 不等云苓说完,子佩跨步上前,急忙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巴,在她耳边低语: 「你小声一点,小心隔墙有耳。还有,我们才刚从林小姐那出来,你这么大动静,万一让别人听到怎么办?你知道那些秀女中有没有她的人?」 云苓被她捂着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听她如此问,忙不迭摇头,又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不会再出声。 看她眨眼睛表示明白自己的意思,子佩这才放心的松开了手。 「呼!」终于能呼吸,云苓连着深吸几口气,左右看了看,见廊上没有人,这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非要捂着我嘴巴吗,真是的,差点憋死我。」 听着好友抱怨的语气,子佩脸上带着些许的歉意,拉着她的手轻哄道:「抱歉,我也是着急。再说,你以后能不能把嘴管好,别不分场合,什么话都往外说。」 云苓听到好友说自己,立马不服气回道:「那我在哪说?那贝雨田说不定现在就在房间里,我还能回到房间当着她的面说?」 看云苓又要跟她急,子佩忙示弱轻哄: 「好好,都是我的错。但是这熏香,你最好是现在不要用。」 子佩看她不甚在意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云苓摆摆手,看着她小心谨慎的样子,嗤笑一声: 「哎呀,你怕什么。」说完,摆摆手,很是得意地跟她小声道,「你刚才没看到,我提到贝雨田时,林小姐的反应。我告诉你,这林小姐肯定跟贝雨田有私仇。」 「这林小姐是林知府的千金,我们借她的手收拾贝雨田,如果林知府知道了,查到他女儿的头上,你说他还会继续查?」 看着云苓冲着自己挑了挑眉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子佩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忧虑,暗道: 这林小姐是大家出身,从小浸Yin此道。恐怕 对于云苓的小心思,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呵,云苓还以为是她利用林小姐,恐怕是这位林小姐利用她才是。 再说,她们都是入宫选秀,算起来,大家目前看起来和和睦睦,但日后,那可都是争宠的敌人,哪有真正的朋友。 云苓站在一旁,看着好友满面愁容,似乎对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依然不赞同,心中顿生不悦,幽幽道: 「你要是害怕,我就自己做。不过,你要是把我卖了,我以后就没你这个朋友,哼!」 说完,云苓再不顾站在廊上的好友,转身向房间走去。 看着气呼呼的云苓进了房间,子佩颇有深意的转头望了眼林之瑶的房间,看她房中的灯还亮着,眸光一闪,随即便遮掩起眼中的利光,向房中走去。 「贝姑娘,你回来了?」 刚进房间,两道身影就映入子佩的眼帘。 一道身影自是好友云苓。另一道身影,乃是跟她们同住一间房的贝雨田。 子佩笑着上前打招呼。 贝雨田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听到她的声音,抬眸扫了她一眼,点头表示回应。 「哼,架子真大。」云苓撇着嘴嘲讽,转头看着好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劝说道,「你也是,干嘛非要热脸贴别人冷屁股。」 「云苓!」 听她语气不善,子佩急忙叫她名字提醒。 经她这一声带着严肃的叫喊,云苓翻了个白眼,好在收敛了些脾性,再没开口嘲讽。 贝雨田扫了眼没给她好脸色的红衫女子,很是赞同点着头看着青衫女子,缓缓说道: 「你朋友说的对,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你不必忍着不悦对我和颜悦色。当然,我也没必要对你们和颜悦色。我无意与你们为敌,但我希望,你们也莫要给我出手的机会。」 冷冷瞥了眼对自己满是警惕的红衫女子,贝雨田不愿再与他们虚与委蛇,径自从椅子上起身,向床榻走去。 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虽然乘坐的是马车,但是颠簸一天,身体也有诸多不适,还是早些休息,养精蓄锐的好。 看她上了床榻,云苓嘴角隐隐露出些微不可察的笑意。 等了好一会儿,见贝雨田没有了什么动静,云苓悄摸摸的走到香炉旁,无视好友警告的眼神,从怀中掏出林之瑶给她的熏香,点上,看着从香炉飘出来的青烟,眼神带着些阴狠看向床上影影绰绰的身影。 看好友不顾她的阻拦,终究是点上了熏香,子佩皱着眉,松开了紧握着的手,拿出一条手帕,捂住了口鼻,看了眼香炉,轻轻走远了几步。 暗道:怪不得那林之瑶说这熏香扰人清梦。这才刚点上,就有一股刺鼻的香味飘出。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燃上了熏香吗? 那味道,说是檀香,却比檀香浓郁一些。如果不知道是香薰,闻起来,更像是驱虫丸的味道。 她才闻了一点,就感觉头脑很是清明,鼻子和眼睛都开始微微泛酸了。 贝雨田闭着眼睛,看似是睡着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是无比清醒的。 那熏香刚点上,她就已经察觉。只不过空间提示,这熏香没有毒,才任她们折腾。 呵,她倒要看看,这不安分的「小猫」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看好友都忍受不了的远离了熏香,云苓很是得意的向床榻望去。 左等右等,发现床上的人儿没有任何反应,云苓皱着眉,很是怀疑的看了看熏香,又看了看好友。 不可能没有反应呀? 她从刚才就被熏香熏得很是难受了,现在虽然捂着口鼻,可还是很不舒服,难道她鼻子有 问题?还是熏香离她太远,效果甚微? 想到此,云苓胆大的走到香炉边,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一手端起香炉,放到离床榻更近的地方。 听到她靠近的脚步声,还有香炉碰地的清脆声,贝雨田嘴角微勾,佯装翻了个身,很是配合的轻声咳了两声。 看她终于有了反应,云苓眉眼中皆是喜色,忍不住又将香炉拿的近一些,看着香炉的青烟缓缓向床榻飘去,她笑眯眯的走远,坐到了好友的身旁。.c 半个时辰后。 云苓一手托着香腮,盯着床榻的双眼,眼皮不住地打架。 她身旁的子佩更是哈欠连连。 终于,两人再也支撑不住,「咚」的一声轻响,紧接着贝雨田就听到两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贝雨田头都没抬,伸手一挥,「啪嗒」一声响后,香炉的青烟不再,她翻了个身,淡笑的在宽阔的床榻上睡去。 翌日清晨。 「噗通!」 贝雨田坐在床榻上,眼睁睁看着红衫女子从椅子上跌落到地上。 看着她迷迷糊糊抱着脑袋痛呼: 「哎呦!痛死我了。」 随即扫向她身边的青衫女子,显然已经被她的痛呼声惊醒,不过很快迷蒙的双眼就恢复清明一片,急忙蹲下身,对着红衫女子嘘寒问暖。 贝雨田收回目光,直接无视她们,洗漱完直接出了房间。 看她离去,云苓才反应过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咕噜从地上爬起,疾走几步,到得香炉旁边,赶紧将地上的香炉拿起。 拿起香炉的动作有些慌乱,不小心碰掉了香炉的盖子,房间中再次传来刺耳的声音。不过这些都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云苓全部注意力都在香炉里面。看着里面未燃尽的熏香,顿时有些傻眼。 看她如此反应,子佩不解的上前,刚欲张口,待看到香炉中剩下大半的熏香,瞬间闭上了嘴巴。 久久,云苓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看着好友道: 「你说,会不会是凑巧,这熏香自己灭了?」 「你觉得可能吗?」 子佩眯着眼睛,一脸严肃的看着云苓反问道。 云苓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云苓拿着香炉的手微微颤抖,身上更是不住的冒冷汗。 这贝雨田,究竟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熏香有问题的?还有,她起身,她们两人竟然都没发现。如果她趁她们俩熟睡时动手,那她们俩岂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此处,云苓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看向身边的好友,发现她皮肤上也冒出很多小疙瘩,根根汗毛竖起。 两人再不敢多想,云苓赶紧将手上的香炉放回原位,又拿手帕将未燃尽的熏香小心包好,打算来个「毁尸灭迹」。 贝雨田刚出了客栈房间,就看到一道身影伫立在楼梯口。 看她出来,笑意盈盈地跟她招手打招呼。 贝雨田扫了她一眼,脚下丝毫没有停顿,经过她的身边,下了楼梯。 林之瑶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用力吸了一口气,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虽然很淡,但依然令她很是兴奋: 呵,那两个蠢人,还真是听话。 很好,她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接着就看后面的好戏登场了。 贝雨田,你等着,你求我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刚到大堂,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回头望去,看到说话之人,正大步向自己走来 。 「还不错,辰公子呢?」 听到她的回答,炎辰笑眯眯的点头回应道: 「恩,我休息的也不错。昨天晚上睡的挤不挤?」 炎辰一边引着她来到一处桌边坐下,一边问道。 贝雨田一抬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他,淡淡道: 「那么大个床,我一人睡,怎么会挤。」 炎辰一挑眉,很是不解。 昨日李竟回禀,那林才良将她跟另外两人安置在一间房,怎么会不挤? 他当时跟她爹娘在一起,本想着让李竟给她换个房间,不想却忽然被未来丈人阻止。 无奈,为了「讨好」这未来丈人和丈母,他只能当不知道。 炎辰凝眉,凑近她,刚想问些什么,忽然闻到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衣服上是怎么回事?」 看他如此,贝雨田将鼻子凑近自己的衣袖上,闻了闻,发现她今日新换的衣衫也多少沾染了昨晚熏香的味道。 ------------ 第137章 李竟,你快放手! 「哦,没事。昨晚跟我同住一间房的两个秀女点的熏香。」 「什么熏香,这么刺鼻,那你昨晚怎么休息的?」 炎辰很是担忧的看着她,此刻他有些后悔没有给她再安排一间房了。 前往皇城路途遥远,休息不好,可是容易坏了身子。到那时,就得不偿失了。 「不知。不过就点了一会儿,我就把熏香灭了,没有影响到昨晚的休息。」 听她如此说,炎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主子,姑娘,早!」 李竟从客栈二楼下来,看到他们两人在大堂,径直过来行礼问安。 贝雨田扫了眼来往的客人,随即看向炎辰。 接触到她的眼神,炎辰瞬间明白她的用意,看着李竟摆摆手,淡淡道: 「赶紧坐下,不要站在那里引人注目。」 李竟反应过来,急忙坐在了炎辰旁边的空板凳上。 「阿嚏,阿嚏,阿嚏!」 哪知刚坐下,李竟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看着忽然如此失礼的李竟,炎辰皱了皱眉,低声道: 「怎么回事?」 李竟感觉到还想打喷嚏,又听主子问,急忙用一手捂着口鼻,一边嗡嗡道: 「回主子,奴才……奴才也不知。」 想到刚才炎辰刚才因为她身上的味道打了个喷嚏,贝雨田试探问道: 「你刚刚有没有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此刻鼻子瘙痒难耐,李竟用力忍耐着不让自己打喷嚏,这种感觉很是难受,很快他的一双眼睛通红,更是没法说话,看着贝雨田摇了摇头。 看他摇头,贝雨田很是不解: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味道,那他是为何? 看她凝眉思索,炎辰柔声道: 「你不要多想,可能只是凑巧。」 贝雨田看向他,刚想点头,放在桌上的双手忽然被一双大手握住。 顺着手望去,发现大手的主人并非对面的炎辰,而是李竟。 贝雨田惊诧万分,不等她反应过来将手从他手下抽出,就见炎辰满脸怒色,一把抓住李竟的手,想将他的手从自己手上拿开。 炎辰手上青筋暴起,可想他有多用力,可即使如此,李竟握着他的手,竟丝毫都没有松开。 而自己的手,被两道力握住,竟隐隐作痛。 贝雨田和炎辰齐齐看向李竟,这才发现此刻的他很是不对劲。 一双眼睛猩红一片,眼珠漆黑,却没有任何焦距,整个人呆愣愣地凝视着前方,手上力道更是大到惊人。就连他们二人联手,都没能将他的手移开分毫。 贝雨田看着被抓得从红到发紫的手,又扫向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再次看着李竟,低声轻唤: 「李竟,李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话音刚落,李竟就向她看来。 此方法可行? 炎辰也发现他有了反应,学着贝雨田方才的做法,低声命令道: 「李竟,松手。」 接着,贝雨田就察觉到他的手似乎松了一些,正欲尝试将自己的手抽回,忽然被李竟再次握紧。 接着,他用力一扯,贝雨田整个身子被他从板凳上拽起,不等她有所反应,就被他拉着向楼梯走去。 炎辰看着他们二人紧握的手,没敢声张,随即也起身,用身体遮掩住他们拉在一起的手,忙跟了上去。 贝雨田被李竟一路拽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前,李竟目光呆滞地一脚将房门踹开,接着就拉着她进了房间,炎辰紧随其后,也进了房 间。 刚进入房间,贝雨田就察觉到异样。 这个房间中,似乎也燃过熏香,不过,这熏香的味道很淡,没有她房间那个熏香浓郁。 进来的炎辰自然也察觉到不对,皱着眉,看着还没有松开手的李竟,转身将门关上。 如此反常的李竟绝对有问题,如果房门大开,被人看到他如此抓着她的手,那么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不知会说出什么荒唐的话来。 「李竟,你清醒一些。」 看炎辰将门关上,贝雨田急忙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拍了拍李竟的肩,再次试图将他唤醒。 可是无论她怎么拍,李竟都没有任何反应。 正当炎辰向他们这边走过来时,李竟终于有了反应,贝雨田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李竟接下来的举动,委实让她想一掌拍死他。 李竟不知发了什么疯,拽着她就往床榻上去。不止如此,另一只手竟还伸到贝雨田的脖颈处,抓住她的衣领就想拉扯。 幸好炎辰反应很快,几步赶到床榻前,按住他抓住衣领的手,用尽全力,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有了炎辰的帮忙,贝雨田很快就拜托李竟的钳制。 看着炎辰咬牙切齿的看着李竟,估计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李竟,早就身首异处了。 看着炎辰用力压制着疯狂挣扎的李竟,贝雨田没时间询问空间他究竟是怎么了,利用神识,从空间里拿了粒万能解毒丹,紧忙交给了炎辰,示意他将药强行喂到李竟口中。 炎辰手和双腿分别用上,压着李竟的手和腿,不让他乱动,另一手试图将药丸喂到他口中。 可是失去神智的李竟丝毫不在意他这个主子的身份,身子不能动,头竟然还在不停摆动,试图张嘴去咬炎辰的手。 见炎辰一个人很难将李竟制服,贝雨田尽力避开触碰到李竟的身子,走到床边,用力按住了李竟的脑袋。 炎辰一直看着李竟,见他的头被制住,且嘴巴大张,趁机将药丸扔进他的口中。 李竟似乎感觉到有异物进入口中,张口就想吐出来,察觉到他的意图,炎辰赶忙伸手,将他的嘴紧紧捂住,直至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滑动,这才松开了手。 李竟吞下药丸,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身体一哆嗦,双眼一闭,径直向后仰倒而去。 炎辰急忙上前查看,发现他还有气息,只是昏迷,一直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忽然,炎辰脸上表情又是一变,不知是想起什么,急忙起身,将贝雨田拉离了李竟的身边。 不等贝雨田开口询问他想干什么,就见他轻轻握住自己方才被李竟抓着的手反过来复过去的看。 贝雨田瞬间就知他只是想要查看自己有没有受伤,心中立时一暖。 由于整只手刚才被李竟用尽全力的握住,骨头没碎已经是好的,红肿肯定在所难免,此刻她的手看着确实有些凄惨。 整个手背,红肿一片不说,甚至有些地方的皮肤都是紫到发黑了。如果置之不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成正常白皙的肤色。 好在她可以晚些时候从空间那些药膏抹上,或者活血化瘀的药吃下,这样一来可能会好的快一些。 但是看炎辰现在的脸色很是难看,眼中的风暴更是一触即发,当务之急,还是稳住他的情绪吧。 想到此,贝雨田顾不得手上的疼痛,急忙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覆在了他骨骼分明的大手上,轻声安慰:.. 「我没事,先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李竟的行止,很像是被人下了药。」 「我先给你上药再查看。」 看炎辰 很是坚持,他眼中竟带着心疼,贝雨田阻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炎辰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探进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里面装着乳白色药膏,药膏散发着清香,一闻就知是上好的活血化瘀药。 炎辰挖出一块,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手上,那副小心的样子,似乎在对待珍宝。 不知是疼的,还是心里的颤动,她的手轻轻颤抖了几下。 看到她手在颤抖,炎辰急忙抬头看向她的眼睛,忧心道: 「是不是很疼?」 说着上药的手立马放轻了力道,甚至张口往她上药的地方轻轻吹气,好似这样能帮她减轻一些疼痛。 看着如此「幼稚」的炎辰,贝雨田觉得自己的心不止暖了,眼眶也在发暖。 不过低头给她上药的炎辰并没有发现她这细微的变化。 终于,炎辰用药膏将她手上全涂了个遍,这才轻轻放手,又叮嘱了几句,看她听话点头,才在房间中四下查看。 贝雨田也没闲着,她走至香炉旁边,打开香炉盖子,用指尖抠出一点香灰,拿在鼻端仔细闻了闻。 看炎辰还在房中认真搜寻,并没有注意到她这边,这才试探地用神识询问着空间。 「空间,你在吗?」 【主人,我在。】 「你能通过我的嗅觉,知道这香是什么香,有没有什么问题吗?」 【主人,稍等。】 接着空间就陷入一片沉寂,不过好在并没用多久,她就听到空间再次回应了她。 【主人,这香乃是般若蛊花所制。】 「般若蛊花?那是何物?」 【般若蛊花,是一种生长在南蛮之地的小花。不过,它只能生长在极阴之处,有剧毒。但是,却是养蛊人的至爱。这种花看着很是不起眼,但是蛊虫却极爱啃食它的花瓣。甚至会将卵产在它的花瓣之上。】 【有些养蛊人会专门采撷那些带有蛊虫的花瓣,制成熏香,然后贩卖给需要的人。】 「你意思是,这熏香,就是带有蛊虫卵的花瓣所制,所以李竟是中了蛊毒。」 听到空间的回复,贝雨田眼中杀气渐渐凝聚,看着指尖上的香灰,生出杀意。 【正是,不过这蛊毒,是需要另一种香引诱才会发作。】 ------------ 第138章 中了蛊毒 「另一种香?」 忽然,贝雨田再次闻了闻自己衣袖上的味道,问道: 「可是我身上的味道?」 【正是这种味道。主人,你身上的熏香,有天命蛊乳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足以诱发蛊毒的发作。】 「天命蛊乳?那又是什么?」 【这天命蛊乳,乃是用蛊母吐出的粘液所制成,能唤醒蛊卵。】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怪不得李竟刚才很正常,才坐到自己旁边,就突然变得不对劲,接着目光呆滞,有了后面离谱的举动。原来全是蛊毒在作怪。 呵,既然跟熏香有关,那她就知道是谁动的手。 自己房中的熏香,是那个红衫女子所点,只是不知李竟房中的熏香是谁点的。 红衫女子不可能,因为她是女子,又是秀女,不会随意进出男子的房间,更何况,她没有任何功夫傍身,如果做了,肯定轻易就被人发现。 那就只能是男子。 此行中,为了保护他们众多秀女的安全,随行的男子倒是不少,有官府的侍卫,还有炎辰的人。 那人要么是埋在炎辰身边的眼线,要么是埋在官府里的眼线。 忽然,贝雨田发现自己还漏了一人。 想到昨晚林之瑶跟着自己去了客栈后院,还有自己离开时,她眼中一闪即逝的阴狠,贝雨田心中顿时了悟。 既能指使官府的侍卫,还能跟秀女走的近的,似乎只有她了。 呵,林之瑶,你果然很好。 想明白这些,贝雨田起身,看着炎辰还在仔细翻找,直接开口道: 「不用找了。是这香灰的问题。」 炎辰停下动作,走了过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香灰,淡淡道: 「香灰里有什么?」 「蛊毒!」 「有没有怀疑的人?」 「林之瑶。」 贝雨田没有丝毫隐瞒。 「要我悄悄将她处理了吗?」 炎辰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的问道。 听到他的话,贝雨田忽然愣住了。 他听了自己的话,竟然一点儿都没有怀疑? 他竟信任自己到了如此地步? 贝雨田瞬间感觉自己心中的一块柔软,被他轻而易举地触动。 看着这样的炎辰,贝雨田不禁在想,自己因为怕面对分离一再地拒绝他,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正在思考时,贝雨田心中却是猛地一震:因为他,自己最初的想法竟然在动摇!不好,这样很不好,她不能动摇,那么多人命还等着她去复生,她不能动摇。 思虑至此,贝雨田急忙用手狠狠地拍了下脑门,感觉到疼痛,这才止住了刚才的想法。 随即,贝雨田收敛起不该有的情绪,眼中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淡淡道: 「你就不怕我是利用你去除异己?还有,她还有个当知府的爹,如果除掉她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怎么办?」 听她问,炎辰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柔声道: 「你是在利用我吗?」 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眼神,贝雨田愣了一下,眉心微动,抿嘴一笑:「当然不是。」 以前救他时,知道他的身份,她兴许动了利用的心思。可是这么就相处下来,知道他是真心,且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怎么可能还存了利用的心思。 闻言,炎辰脸上微露喜色,却又瞬间收回,语气凌厉道:「如果林才良知道她女儿都做了些什么,还敢找麻烦的话,那他这知府也就 不用再做了。哼!」 说着,炎辰转头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竟,皱起了眉头: 「他体内现在是不是有蛊?」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此话怎讲?」炎辰黑瞳中多了一丝不解。 「因为他体内的蛊,现在是死蛊,下蛊之人不能再用这蛊操纵他。不过即使是死蛊,依然有很强的毒性。」 贝雨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边解释,一边走至李竟的身边,伸手,一手拇指轻轻掀起李竟的眼皮,看到他眼中的猩红还没有完全退去,微微抬眸,「我刚才虽然给他喂了颗解毒丹,但只解了部分的蛊毒。」 话音一顿,继续道:「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再想想有什么药能解了他余下的蛊毒。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性命之忧。」 「不过……」 炎辰看过来。 贝雨田瞥了眼地上的李竟,眉眼淡淡:「不过,就让他这样躺在地上吗?」 炎辰起身,将手伸向蹲着的她。 贝雨田略一迟疑,半带轻笑,将手放到他的掌心,任他将自己拉起。 「他一个大男人,在地上躺会没事。再说现在天气炎热,躺在地上,刚好给他降降温。」 说着,炎辰就拉着她出了房间。 顺着他的视线,贝雨田发现他眼神停留的地方,刚好是自己的衣领,想到方才李竟伸手想要拉扯她的衣领,再看看他此刻一脸的不爽,如果再不明白他为何放任李竟躺在地上,那她也不用想完成三十个任务复生家人和族人了。 想到此,贝雨田唇角微扬,笑道: 「刚才那件事,不能怪他,毕竟他也是身不由己……」 「不准替他说话。」 贝雨田话刚出口,炎辰微眯了眯双眼,有些不自在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径自拉着她回到一楼大堂。新 看他如此在意,贝雨田耸耸肩,闭了嘴,任他拉着自己走。 反正他说的对,李竟一个大男人,这天气,哪怕在地上躺一天,也不会有事的。 刚到大堂,贝雨田就看到了始作俑者。 「贝姑娘,可用过早饭了?我点了些吃的,贝姑娘和辰公子如果不介意,不妨一起用饭?」 说着,林之瑶的视线停留在了两人拉在一起的手。 察觉到她的视线,贝雨田不以为然地想要将手从炎辰手中抽出,抽了两下,竟然没有抽动,反倒被他握得更紧,贝雨田索性放弃,任他握着,脸上似笑非笑道: 「多谢林小姐的好意,不过,我们还是自己用饭的好,免得再吃进去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到时出了丑,那可就不好办了。」 「哎呀,不干不净的东西?那可得注意了。这进肚子里的东西,可一定要万分小心,不然,很容易生病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贝姑娘了,姑娘请自便。」林之瑶一脸无辜的说道。 接着她笑眯眯地坐下,很是自然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看着装傻充愣的林之瑶,贝雨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 「林小姐慢用。」 说完,就走到原来的桌子处坐下。 炎辰也跟了过去。 待他们走开,林之瑶握着筷子的手指泛白,就连手上的筷子上的菜掉了都不知道,径自将空空如也的筷子机械地送进嘴里。 她眼中的凶狠毕露,脸上表情有些狰狞。 从他们出现在楼梯口到离开,炎辰竟看都没看她一眼,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在贝雨田那个***的身上。 炎辰,我这么好的家境你看不上 ,却偏偏喜欢上了那么个卑贱的乡下丫头。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以后我也就不用对你再手下留情。 我林之瑶在此发誓,哪怕搭上我这条性命,也一定要毁了贝雨田,让你后悔莫及。 「咔啪」一声,林之瑶手上的筷子断成了两截。 周围的人皆向她看去。 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林之瑶这才回神,嘴角微勾,显现出淡淡的笑意,没事人一样,又从桌上拿了双筷子。 炎辰和贝雨田自然也听到这边的动静,只不过两人很有默契地直接忽略。 毕竟林之瑶只凭她自己,还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炎辰坐下,招来客栈小伙计,很是熟练地点了几道贝雨田爱吃的菜,就打发了小伙计。 因为李竟的蛊毒还未完全解,贝雨田和炎辰匆匆用过饭,再次上了二楼。 今日大家用完早饭,待林才良那边打点好一起,他们又要启程,留给她解毒的时间不多了。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她一定要在出发前将李竟的余毒解了。 上了二楼,贝雨田看了眼炎辰,两人很有默契地向李竟的房间走去。 这次,二人心照不宣,一个关门,一个直接走到李竟身边,伸出手指,查探着李竟的脉搏,还好,一切跟她刚离开时无异。 看炎辰向她看过来,她摇摇头,而后微微闭眼,假装在感受李竟的脉搏,实则在利用神识,跟空间交流,看有没有去除去余下蛊毒的药。 「空间,你这里有没有针对蛊毒的解药?」 【主人,这余下的蛊毒并不难解,且不需要给他再吃解药。】 听到空间说不难,贝雨田松了口气。 「那你快说,究竟要如何解?」 【很简单,只需要有人用内力将他体内的余毒逼至唇瓣,然后将唇瓣划破吸出即可。】 空间刚说完,贝雨田感觉自己看到乌鸦从头顶飞过。 这他娘的是什么奇葩解毒方法。这还叫不难解? 她不死心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解毒方法?」 等了半天,空间那边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贝雨田只得认命。 一睁开眼,就看到看炎辰正看着她。那眼神,无比专注,还带着些情意。 ------------ 第139章 “钓鱼” 她微微抿唇,心说:让她给李竟吸,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就是她愿意,恐怕炎辰也不会愿意。 毕竟刚才李竟只是触碰到她的衣领,炎辰就很不爽了,如果自己用嘴巴给他吸毒,估计李竟刚被她救活,就会被炎辰给砍了。 现在知道李竟中毒的,只有她和炎辰,如果她不吸,那就只能是炎辰了。 看她忽闪的眼神,还有不停颤抖的眼睫,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炎辰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怎么了?没有想到解药还是这余毒没有办法清除?」 贝雨田沉默地摇摇头。 看她如此反应,炎辰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紧张:「难道是没救了?」 看他越猜越离谱,在他将李竟说死之前贝雨田赶忙开口: 「打住。李竟他有救。只是,这救人的方法比较奇特,我怕你不肯。」 闻言,炎辰的眉目舒展,淡笑道: 「只要是救人的法子就好,如果你不方便,你告诉我,我来。」 贝雨田眉眼一挑,炎辰这话,正和她意,扑闪的眼眸中闪过狡黠之色: 「这可是你说的,我说完,你可不准反悔。」 「恩。」炎辰点头,又信誓旦旦地补了一句,「放心,我不反悔。说吧。」 「是这样的……」 贝雨田将空间刚才跟她说的话重复给炎辰听。 看着炎辰脸上的表情渐渐龟裂,似有恼羞成怒之状,见此,贝雨田急忙用他自己的话堵了回去: 「你说你不会反悔的。」 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炎辰黯然片刻,眼中带着无奈,还有些说不出的宠溺,用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叹息一声道: 「好,我不反悔。你去椅子上坐下,记住,闭上眼睛,不许看。等我说可以睁开眼睛了,你再睁开眼睛。」 「好。」 怕他反悔,贝雨田强忍住笑意,看着很是乖巧的起身走到椅子边,背对着他坐下,柔声道: 「这样总可以了吧。」 说完,她眼睛就睁开了,眼中多了些好奇。 由于跟炎辰是背对着,所以他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变化。 见她看不到了,炎辰这才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李竟,伸手,一把将他从地上揪起,扔到了床上,打算速战速决。 听着身后的响动,贝雨田嘴角微扬,虽然她很想看看炎辰此刻的表情,不过怕惹恼了他,终究是乖乖地一动未动。 炎辰动作有些粗暴扶着李竟坐起,他则盘腿在他身后坐下。双手化为掌,抵在李竟的背后,运转内力,带着他体内的毒素,一点一点运转到脸上,接着逼到唇部。 片刻后,炎辰收手,扶着李竟将他放倒在床上。 看着他乌黑的唇瓣,炎辰嘴唇紧抿,犹豫了会儿,嘴角抽搐着,用指尖将他的唇瓣划破,接着覆上了双唇。 吸一口吐一口,就这样来回几次,终于看到他唇上的黑色慢慢退去,慢慢被鲜红替代。 就在炎辰再次覆上去,刚吸掉最后一点毒准备离开时,李竟眼睫微动,就睁开了双眼。 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张大脸,还有唇上传来的触感,李竟惊惧地急忙将身子向后倾,待看清眼前之人乃是炎辰时,更是惊地久久说不出话来,就连眼睛都忘记眨。 看他如此反应,炎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异常淡定地将口中的血吐出,然后走至桌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咕噜咕噜」开始漱口。 听到他漱口的声音,贝雨田这才转过头来。 看到已经清醒的李竟,贝雨田有些意外,毕竟刚才 空间可没提醒他,李竟能如此快地醒过来。 再看他惊讶的张大嘴巴,半天都没有合拢,还有那眼中如巨浪般地波涛,想必已经知道炎辰是怎么给他清毒的了。 炎辰此刻也是一脸尴尬,眼睛只盯着手上的水,对于房中的他们,视而不见。 为了避免炎辰过于尴尬,贝雨田假装清了清嗓子,看着李竟不动声色道: 「李竟,还不快谢谢你主子帮你解毒。」 说完,还冲李竟眨了眨眼睛。 听到她的提醒,李竟这才回神,看着还在喝水漱口的炎辰,急忙从床上下来,「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接着「咚」地一声,头紧紧地贴上了地面:「奴才多谢主子的救命之恩。」 颤抖的声音,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感激。没有听到炎辰的声音,头更是抬都不敢抬。 炎辰紧抿着唇,愣了好一会儿,带些凉意的声音传来:「起来吧。估计就快要出发了,赶紧收拾一下东西。」 说完,没有给李竟再开口的机会,炎辰「砰」地一声放下手上的茶杯,就向房间外走去。 虽说是为了救李竟,但是这种救法,真的是一言难尽。 想到这一切始作俑者是林之瑶,炎辰眼中闪过一丝凛冽,觉得得做点什么,不然难消他心里的这股不适。 看他出去,面色很是古怪,贝雨田没有立马跟上去,反倒看着还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李竟,笑着道:「起来吧,你家主子走了。」 李竟试探地抬起头来,果然没有看到炎辰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用袖子抹了把额上的汗,站了起来,对着贝雨田躬身行礼: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我留下来不是为了听你谢我。」贝雨田摆摆手,继续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房中的香,是谁点上的,你可知道?」 秀女那边,她知道是谁做的,但是同行的男子这边,还不知道是谁在李竟这动的手。 如果不把此人揪出,那就是还在给他动手的机会,对他们始终都是一个威胁。 「我房中的香?」李竟很是疑惑的看着贝雨田,忽然眸子一亮,「姑娘的意思是,我之所以会中毒,乃是这香的问题。」 贝雨田看着他点点头。 「香……香……」 李竟一手摸着下巴,看着香炉,陷入深思。 片刻后,双眼迷茫的看向贝雨田,摇了摇头。 一看到他迷蒙的眼神,贝雨田就知道答案了。 果然,此人并不是这么好找,好在她还留了一手,就等那人再次上门。 看着地上的香炉,贝雨田径直走了过去,在李竟不解的眼神下,将香炉放回原处。 看着香炉跟原来无异,这才淡然地拿开香炉的盖子,将手上的东西丢入香炉。 昨晚这些,她并没有跟李竟解释,只低声叮嘱道: 「这香炉,你不要碰。好了,你收拾东西吧,我出去了。」 说完,贝雨田头也没回的出了他的房间。 现在,只需等鱼儿再次上钩即可。 以林之瑶的脾性,刚才在大堂看到她安然无恙,随后又看到李竟安然无恙,势必会让人来李竟房中查探。 半个时辰后,众人在大堂内集合。 贝雨田也拎着自己的小包袱,来到了大堂。 看到红衫女子看到她后一脸心虚的样子,接着就躲到青衫女子身后,贝雨田只是挑挑眉,接着将视线移到了他们的左边一些,此刻那里正站着李美和贝金水。 怕其他居心叵测之人注意到,也只是一瞬,她的视线又迅速地移向他处。 很快,林才良就将人清点完毕,这才吩咐大家按照之前的安排,出了客栈上了马车。 林之瑶跟在林才良的身后,半张的眸子中满是算计,待看到出现在炎辰身边的李竟时,那眼神更似萃了毒,似毒箭一般,直直的射向了贝雨田和李竟。 贝雨田不以为然地瞥了她一眼,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冲着她微微一笑。 接着就状似无意地放慢了脚步,看着秀女们纷纷越过了自己,接着就是后面的一众侍卫跟了上来。 她微微眯起双眸,深吸几口气,很快,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恩,这香不错。 香味很是清淡,沾染上的人,即使经历多次沐浴,也不会将它洗去,它的味道,就好似活的一般,通过空气,被人吸进身体,然后在体内,发酵,接着那人呼出的气体,都带有香的味道,很似天生的体香。 这香是空间专门炼制出来的,只有很小的一块,但是用在这鱼儿身上,有些可惜了。只因这么一小块,就能用上几个月。 这也是她昨日仔细询问过空间才知道的,事后后悔也晚了。 扫了眼旁边慢步跟在后面的一个侍卫,只见他一身侍卫常服,五官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看到他的人,估计很快就没有印象。.. 此外,他全程低着头,好似全程在盯着脚下的路,但是贝雨田却通过他紧绷的肩膀还有那满身的戒备,就知他是在避着什么,所以才没有将头抬起来。 香味,就是从他身上不断散发出来的。 呵,林之瑶倒是找了个好帮手,看他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不过再缜密,遇到了自己,那也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还有,既然算计了自己,他就甭想再置身事外。 「哎呦!」 贝雨田正走着,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忽然一个趔趄,向旁边倒去。 「姑娘小心。」 ------------ 第140章 整治林之瑶 说时迟那时快,离她最近的侍卫伸手扶了她一把,看她站稳,急忙将手拿开,双手抱拳行礼: 「奴才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勿怪!」 贝雨田淡笑着向他还礼,轻声道: 「侍卫大哥不必多礼,方才还要多谢侍卫大哥出手相助,不然,我可就要出丑了。不知侍卫大哥贵姓?」 听她如此说,那侍卫头垂的更低,连额头都看不到了,忙应道: 「奴才免贵,姓邵,单名一个清子。姑娘叫奴才邵清即可。」 贝雨田微笑着点头,手一抬,示意他起身:「那我就称呼你邵侍卫了。邵侍卫家也是在宜中城吗?」 贝雨田状似无意地跟他闲聊。 「回姑娘,奴才本是无家可归之人,幸得林大人赏识,今日才得以有一安身之所,严格说来,算不得宜中城人士。」 贝雨田唇角的笑意隐去,眼中带了些歉意: 「抱歉,我无意触及邵侍卫的伤心事……」 「大家快上马车。」 不待贝雨田将话说完,就听到林才良催促众人上马车。 贝雨田状似无奈的住了话头,转头跟邵清颔首再次表示感谢。 邵清听到林才良的催促,看到马车已经近在眼前,忙低头伸手,恭请贝雨田上马车。看着她进了马车,这才招呼其他侍卫上马,按部就班地回到他们该在的位置,守护着车队的安全。 上了马车,贝雨田眼中的歉意瞬息间消失不见,瞥了眼车窗外马上的身影,随后便收回了视线。 他们此行,就那么些人,全部都是登记在册的。少一个人,都会引起大家的恐慌,路上不是下手的好时机。 想到此,贝雨田打消了原来的想法,既然已经知道林之瑶的帮手是谁,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忧将的了,也不用着急除去他的性命了。 不过她受的委屈,炎辰心中的不痛快,还有李竟受的罪,就不能这么轻易的饶过林之瑶了。 林之瑶,你以为我上次给你的解药比较多,你就高枕无忧了,可以对我动手了? 既然是你先挑衅,那我怎能让你失望呢。空间里应该还有不少「宝贝」,刚好,可以让你来尝尝它们的效果。 马车从客栈出发不久,每到一处停下,林之瑶总会出些状况。 一会儿肚子痛,一会儿头痛,有时又全身痒,总之,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几日后,跟她同乘一辆马车的人纷纷要求更换马车,只因这位林知府的千金,在赶路的过程中,一个没忍住,将躁矢弄在了裤子里。 很快,这件事便在众人耳中传了个遍。 好在林才良出行时,恐秀女中有人生病,带了个随性的郎中,赶忙将郎中招了来,给她把脉开药,又连夜赶到最近的一个城池,抓药熬好给她喝下,这才止住了她的腹泻。.c 林之瑶向林才良求助,说有人要害她,林才良向郎中询问,郎中只摇摇头,道出他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且说出诊断结果,林之瑶只是受凉,并没有什么可疑脉象。 林才良好一通安慰,林之瑶这才作罢。 毕竟她还需要贝雨田手中的解药,终是没有将她指认出来。 接下来几日,众人口中就多了个谈资,林之瑶也才算真正的老实了下来。 一恍,就是两个月后。 「哇!这里好热闹,不愧是西都。想不到,我云苓这辈子能来到闻名遐迩的西都,这次就是没有被留在皇城,我此生也是无憾了。子佩,你呢?」 「我也是。这没出宜中城时,我觉得咱们宜中城已经算是繁华的了。如今见了这西都,才知道,什么 是真正的繁华。」 闭目养神的贝雨田听到马车内几名秀女的议论声,缓缓睁开双眼。 随即转头看向车窗外,果然见到街上来往不断的行人,还有那不绝于耳的商贩的叫卖声。 她在漠北时就听说过这西都的繁华,那时娘亲就经常跟爹爹抱怨,说要来西都看看走走,见识一下他们守护下的血炎帝国最繁华的地方,可是,因为自己,他们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想到此,贝雨田眼中氤氲了些水汽。碍于马车上还有其他人在,终究是忍住,没让眼中的水汽凝结。 再看几个女子一脸兴奋的样子,贝雨田无力的闭上眼睛,将车外的热闹,阻隔在心田外。 她此行的目的地是皇城,这西都再繁华,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不过,等回到过去,她定要找机会,跟爹娘和哥哥们来这西都好好看看。 贝雨田闭着眼睛,在心中暗暗发誓:爹娘,哥哥们,等我。我一定会尽快让你们有机会来这里看看。 不知不觉,马车内光线渐暗,太阳西沉。 「吁!」 车夫呵停了马车,不等马车完全停稳,马车内几个议论的女子一个比一个着急的跳下了马车。 贝雨田等她们都下了,才起身,也下了马车。 她乘坐的马车已经是秀女中最末尾的了。后面虽然还有几辆马车,但都是炎辰安排的人还有就是拉着东西的马车。跟在最后面的,是骑着马的侍卫。 刚下了马车,就看到后面马车率先下来的人,是秋菊。接着就是李美,还有几名丫鬟以及李嬷嬷。 再往后,她还看到了贝金水。 秋菊朝她这边俏皮地眨眨眼,随即跟她身边的李美说起了话。 贝雨田视线停留在李美的身上,眸色有些深沉,心中有些狐疑:奇怪,娘亲的眼神,看着怎么有些伤感。难道是这一路行程太远,累的? 找时机,她得从空间里找些滋补的药,偷偷给娘亲服下。还有爹爹,也应该吃些。说不定,她还能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呢,到时如果她离开,他们也不会伤心太久。 打定主意,贝雨田转身进了客栈。 看着众人在客栈内部不住打量,贝雨田径直向李嬷嬷走去。趁人不注意,将一个小小的荷包塞到她的手中,这才淡笑着说道: 「嬷嬷,我有些累了,想早点进房间休息,不知今晚,我住的是哪间房?」 李嬷嬷一抬头,见是她,笑得脸上满是褶子,扫了眼四周,将荷包塞到衣袖中,这才小声道: 「姑娘,这不是巧了吗。这其他人的房间都安排完了,刚好就剩您一个单着。这客栈就更是巧了,还剩一间小单间,就在二楼最深处。房间里床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人,就只能委屈姑娘住那个小单间了。」 闻言,贝雨田一挑眉,冲着李嬷嬷行了一礼道谢。 如此甚好,这样就方便她做事了。 「那我就回房休息去了,不打扰嬷嬷做事了。」 「姑娘自便就好,对老奴不用这么客气。」 贝雨田颔首,转身上了客栈二楼,向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看她离开,李嬷嬷这才招呼着其他人,回自己的房间。 贝雨田进了房间,反手将房门紧闭,手上的小包袱一扬,被她仍在了房间内的小床上。 扫了一眼房内,贝雨田发现这房间确实有够小的,只有一张小床和一张小桌子,两个小板凳。连个屏风都没有,更不用提沐浴的地方了。 用手抹了把板凳,看着干净的手指,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道: 这房间小是小,倒是打扫的挺干净。 她放心的坐在板凳上,闭眼,正准备进入空间找找给李美吃的补药,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她刚进房间,就有人跟过来? 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眼有些微微凌乱的衣衫,用手扯了扯,这才悠悠去开门。 「在干嘛?」 看着门外站着的炎辰,贝雨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淡淡道: 「辰公子有事?」 听她问起自己,炎辰眼中笑意加剧,嘴角向两边勾起,柔声道: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听说这西都晚上景致不错,而且也很是热闹,想问问你,要不要出去逛逛。她们很多人已经相约出去逛了。」 怕她不去,炎辰末尾又补了句其他人的行踪。 贝雨田本想拒绝,但是一抬头,就看到他眼中满是兴味和期待,不想让他扫兴,于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女装,顿了下,忽然道: 「你在门外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就出来。」 炎辰点点头。 一刻钟后,门再次被打开。 看着门内出来的人,炎辰瞬间瞪大了双眼。 看着他如此反应,贝雨田微微蹙眉,故意低哑着嗓音道: 「怎么,我这身衣服有什么不对?」 看着一身男装很是帅气的贝雨田,炎辰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收起惊讶,笑着道: 「没有什么不对。你这身穿着,倒是显得很是英气洒脱,与你平日穿着不同,一时有些不适应而已。走吧,再不出去,一会儿天就黑了,到时很多好景色就都看不到了。」 闻言,贝雨田动作干脆利落的将将房门关上,率先向楼梯走去。 炎辰眼中带着柔意,抬脚跟上。 来到街市,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有时会看到一两张熟悉的面孔,炎辰会拉住她,避开与他们照面。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一处铺子门前。 跟其他铺子相比,这铺子倒是冷清。不过,看着应该不是普通的铺子,毕竟偶有一两人进出,衣着都很华丽贵重。就连丫鬟,穿着的都不是粗布麻衫,而是细布。 贝雨田抬头看了看匾额,发现这原来是一家首饰铺子,出入的人如此衣着,想来这家的首饰应该是上乘,怪不得比较冷清。 看她抬头,炎辰也抬头望了望,随即开口: 「如果喜欢,可以进去看看。再怎么说,你都是要入宫的。这手上,是得有几样拿得出的首饰。我府上的首饰虽有不少,但大多是宫里赏下来的,你暂时还不适宜戴。」 看了眼身边的炎辰,发现他说话时的眼神很认真,并不是随意说说,贝雨田也很是赞同的点点头,随即抬脚进了铺子。 ------------ 第141章 土匪小姐 「两位公子,里面请。」 刚进门,就有一个小厮迎了上来招呼他们。 「把你们这比较好的首饰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二位公子是要看男子的还是为心上人挑选首饰?」 贝雨田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出来,她是以男装示人的。 炎辰看到她可爱的反应,抿着唇淡笑替她解围,回道: 「给心上人挑选首饰。」 闻言,贝雨田心忽然露跳一下,有些不自在的垂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一听这话,小厮腰弯得更低,脸上笑容灿烂无比,伸出手,极是恭敬地引着他们来到休息处: 「二位公子请坐着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去给二位取些上好的首饰,供二位挑选。」 贝雨田和炎辰就坐,看小二离去,贝雨田这才稍稍自在些,转头打量起首饰铺里面的布局。 恩,这首饰铺果然是有钱人才能来的地方。单说这招待客人的桌椅,就不是普通的榆木,而是榉木所制。 更不用提那些首饰柜了,柜门竟是十分珍贵的楠木所制。 这店家果然大手笔。 「有什么想法?」 看她眼神在铺子里打量个不停,炎辰淡笑着问道。 贝雨田收回视线,盯着炎辰看了一会儿,直看得他收起笑容,眼神飘散,这才用手捂着嘴,身子倾向他,小声开口: 「这家首饰卖的肯定不便宜。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听她如此说,炎辰提起的心微微放下,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怎么,替我心疼银子?」说完这句,炎辰学着她的样子,也倾身过去,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不用替我心疼银子,这银子,我有的是。」 「二位公子,请用茶。」 炎辰话音刚落,就又有一个小厮端着茶盘,给他们奉茶。 小厮一直低垂着头,将茶盏放下,先是向贝雨田行礼,然后转身本欲再向炎辰行礼,身子却忽然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告退。 贝雨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皱了皱眉,看向炎辰,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这才端起茶盏,慢慢啜饮。 炎辰悄悄瞥向她,看她没什么异样,这才不着痕迹地一手端起茶盏喝着茶,一手悄摸摸地伸到腰际处,将腰间挂着的玉佩拨到了身后。 他们茶刚喝了两口,那去拿首饰的小厮就回来了。不过手上却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路的姿势很是小心翼翼。 等他将托盘放下,贝雨田瞬间明白他为何如此小心翼翼了。 那托盘之中,放着的首饰不多,只有两对耳饰,两支簪子,两只玉镯,还有两块玉佩。 单说那玉镯和玉佩,就是用上好的和田白玉所制。价格不菲。 两支簪子,一支是玉簪,一支是纯金打造的蝴蝶簪。 玉簪是碧绿的翡翠,比那和田白玉还要难得,这玉,并非血炎帝国的产物。能有一块,就已经很是珍贵,更何况这簪子的质地,一看还是上乘。 那金簪上的蝴蝶,想必是出自大师之手,看那蝴蝶栩栩如生,双翅薄如蝉翼,如果戴在头上,那双翅膀还会随着佩戴者的步伐,上下浮动,犹如一只张翼欲飞的真蝴蝶。 两副耳饰中,有一副是跟金簪搭配的,也是纯金打造,且是两个小蝴蝶的造型,如金簪上的蝴蝶一般,栩栩如生,翅膀也是上下浮动。 另一副耳饰是翡翠所制,成色要比簪子的成色稍差一些,不过,也是珍品。 这小厮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们?几样首饰,贵重无比,都能被当做镇店 之宝了。 看她一直盯着首饰发呆,却没有试着佩戴的意思,炎辰柔声道: 「不要只是看,只有戴上看看才知道哪样首饰合适。来,我帮你戴一下这支玉簪。」 说着,炎辰伸手,从托盘中拿起那支翡翠玉簪,直接插到了她的发冠之上。 贝雨田刚想提醒他此举不妥,抬起头来,就看到候在一旁的小厮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看她看过来,立马将眼中的惊愕隐去。 得,看来误会已经有了。算了,既然已经被别人误会她也不用纠正他了。 做完这些,炎辰似乎还无所觉,只催促着贝雨田起身去照一下铜镜,看看首饰喜不喜欢。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 贝雨田在他期盼的眼神下起身,来到铺子里早就准备好的铜镜前,对着镜子打量了起来。 她虽是男儿身,但是这簪子雕刻的也不是特别张扬,上面刻的乃是一朵玉兰,雕工十分精致,这样的花样,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皆可佩戴。故她这身打扮佩戴上,没有丝毫突兀。 「这位公子肤白,面相十分英俊,再佩戴上这支簪子,那更是英俊无比,当然,公子也可以送给心上人。」 小厮一脸谄媚的夸赞着。 贝雨田眼皮抽了抽,不动声色地将簪子取下,放回到托盘中。 看她如此,炎辰柔声道: 「怎么,不喜欢,那就试试其他的?」 说着拿起金簪,起身,又要亲自给她戴上。 见他这般,贝雨田急忙偏头避开,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断袖或者另类。 伸手,从炎辰手上抽走金簪,顺便给了他个白眼,没好气道: 「看看就可以了,不用每样都帮你的心上人试吧。」 说完,将金簪放回托盘,冲着炎辰微抬下颚,压着嗓音催促:「赶紧挑。」 说完,不再看炎辰,拿起茶盏,借着喝水,掩盖住自己微红的脸颊。 炎辰站着,身高本就比她高,更何况她此刻还是坐着,即使她用茶盏遮住了些脸,还是看到了她微微泛红的耳朵,随即露出柔柔的笑意,便不再逗她。 转头看着托盘上的首饰,觉得这些首饰配她很是合适,手一挥,刚想开口全部买下,就看到一只手伸到托盘中,拿走了那支翡翠玉簪,随即一道女声响起: 「铺子里什么时候进了这么好的簪子,我怎么不知道?这支玉簪我看上了,替我包起来。」 炎辰睨了眼女子,一身华服,不过那张扬的嘴脸,看着让人很是不爽。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看她挑到了喜欢的首饰,一个丫鬟忙陪着笑脸上前,语气极尽谄媚: 「小姐真是好眼光,这一眼就挑中了最好的一个。小姐,那边有铜镜,您快戴上看看。」 说着引着女子向铜镜走去。 看着女子毫不犹豫将簪子插在头上,然后走到铜镜前自我欣赏,炎辰眼中的柔意被冰冷取代,一个眼刀给了旁边候着的小厮。 察觉到他不善的眼神,小厮身子下意识一哆嗦,急忙赔笑: 「公子稍安勿躁,小的这就跟这位小姐解释清楚。」 话音刚落,小厮急忙转身,走到正对着铜镜自顾欣赏的女子身旁,弯腰行礼: 「见过郑小姐。郑小姐要挑首饰,何须亲自跑一趟,您只需让下人来知会一声,小的一定带着首饰上门供郑小姐挑选。」 看了眼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小厮,郑紫菀冷冷地嘲讽道: 「哼,等着你把那些次品首饰送到府上吗?我要是不亲自来,还看不到这么好的首饰呢。怎么,你们掌 柜的这是瞧不起我郑家,还是觉得我郑家买不起这些首饰,所以将这么好的首饰偷摸着卖给别人?」 闻言,小厮急忙将头垂得更低,出口的话也极是委婉: 「郑小姐想必是误会了。往日,我们铺子里的首饰都是挑最好的送到府上供小姐们挑选。不巧,这些首饰也是今日才到,刚好有客人要买给心上人,小的就将它们拿了出来。这样,后房还有一些今日刚进的,劳烦您移驾去看看?」 郑紫菀瞥了眼小厮,眼中说不出的高傲和得意,却并没有随他走的意思,反倒是将头上的玉簪拔下,转身交给身后的丫鬟。 看着不远处的托盘,伸手一指,对着另一个丫鬟扬声吩咐道: 「桐风,去将那托盘给本小姐端过来,我要都试一下,如果好看,那些首饰我全都要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丫鬟笑嘻嘻地上前,毫不客气地将托盘端在手上,呈到郑紫菀面前。 贝雨田坐在椅子上,看着小厮拿出来供自己挑选的首饰就这样让别人捷足先登,顿时也没有心情喝茶了。 茶盏被她「砰」地一声,用力放在桌上,引来在场几人的注目。 贝雨田抬头,冷冷地笑了声,随即看着郑紫菀,嘲讽道: 「想不到这朗朗乾坤,竟然有大家小姐比土匪还土匪。如此之人,真是闻所未闻,今日还真是在这西都开了眼界。」 听她没有给对方留一丝脸面,炎辰眉毛微微挑动,随即坐到了她的身边,打算将「战场」交给她。 「喂,你说谁是土匪呢?你不知道我们家小姐是什么人吗?竟然连我家小姐都敢骂,简直是找死。」.. 不等郑紫菀发话,她身旁的另一个丫鬟先开了口。 见状,贝雨田一手撑着下巴,一边看着她们故作惊讶道: 「哎呀,我有说谁是土匪吗?这怎么还有人给自家主子抢土匪的称呼的?」 「哼,敢说我是土匪,果然是不知死活。逢槿,去,给我掌嘴。」 郑紫菀盯着贝雨田那张英俊异常的脸,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在这西都,没有人能比自己漂亮,哪怕是个男人也不行。 被叫做逢槿的丫鬟听命上前,脸上带着得意,扬起手,就向贝雨田扇去。 ------------ 第142章 他竟是首饰铺的东家 看她手背上明显的青筋,不用等巴掌过来,就知道她有多用力。 不过,恐怕要让她失望了。虽然是在她们的地界,但她贝雨田也不是吃素的。 只不过,不等她动手,就已经有人替她出头。 炎辰冰冷刺骨的声音从胸腔里传出: 「我看谁敢动她一下?我告诉你们,今日如果她在这里少了一根头发,我定要那人拿命来偿。」 在他旁边站着的小厮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一边后退,还一边默默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那要打贝雨田的丫鬟,不知是被他冷冽的气息吓住,还是被他冰冷刺骨的声音吓住,那挥起欲要打贝雨田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中,再没有进一步动作。 倨傲的郑紫菀看自己的丫鬟就这样轻易地被吓住,立时暴躁起来,再顾不上自己小姐的身份,气呼呼地向贝雨田走来,嘴中还在不断咒骂: 「没用的东西,赶紧给本小姐起开。让你教训个人都教训不了,本小姐要你有何用。回去我就让我阿娘将你卖到窑子。哼!」 说完不屑看着炎辰道,「今日我倒要看看,在这西都,本小姐就打她了,你还能杀了本小姐不成。」 郑紫菀阴鸷的目光一闪而过,她故意将手上戴着的指环的花型转到掌心,接着高高地扬起手掌,向贝雨田的脸刮去。 逢槿冷不丁被她推了一把,这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 看着郑紫菀,一脸委屈,敢怒不敢言地退下。 贝雨田虽然没有一直盯着她看,但是早就用眼角余光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呵,真是好歹毒的心思。想打她还不够,竟然还想将她的脸毁掉。 炎辰睨了一眼郑紫菀,不等她靠近贝雨田,就将手上的的茶盏掷出,直接砸向她的面门。 「啊!」 郑紫菀没有丝毫防备,当下就被茶盏砸了个正着,发出一声痛呼。 茶盏中竟还有没喝完的茶水,此刻那茶水混着茶叶,也都洒在了她的身上,衣领全部被打湿不说,甚至还有几片茶叶随着她的动作从她身上掉落。 贝雨田看着被砸的郑紫菀,有些惊讶,不过不是因为她被砸,而是因为砸他的是炎辰,委实让她有些意外。 本想着一会儿自己动手教训她的,炎辰倒率先出手了。 恩,被人护着的感觉很是不错。 「痛,我好痛……,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毁了?」郑紫菀一边呼痛,一边用双手捂住被砸的脸哀嚎。 见到此状,逢槿再顾不上委屈,急忙上前查看她是否受伤。 旁边拿着首饰的桐风也急忙将手上的首饰放回到托盘,用最快的速度来到郑紫菀身边,在心里祈求道:小姐千万不要有事,不然她们的小命可不保。 「小姐,您先将手拿来,让奴婢看看您有没有受伤可好?」 桐风抓着郑紫菀的手,拉了一下,竟没有将她的手拉开,只得柔声轻哄着。 「啊,我的脸好痛,我的鼻子也好痛。」郑紫菀一边呼痛,一边用力踢打着身边的桐风和逢槿,「你们两个没用的狗奴才,就这样看着我被人欺负?去,将掌柜的给我叫出来。」 「奴婢马上去叫。」逢槿说完,急忙跑到后堂去叫人。 不过片刻功夫,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后堂传来:「是谁在我如意阁闹事?竟然还伤了郑小姐,真是不想活了!」 贝雨田和炎辰纷纷看向后堂之处。 只见一个身着褐色绸缎外衫的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双眼睛虽如豆粒般大小,但是却精明异常。身体微微发福,衣服看着有些不合身,扣子紧紧的绷着,好似马上 就要崩开似的。 宋炳刚从大堂出来,看都没看贝雨田和炎辰,径直向郑紫菀走过去,那副忧心的样子,好似郑紫菀是他的父母一样。 「哎呦,不知郑小姐大驾光临,宋某实在是有失远迎。啊呀,郑小姐这脸,是哪个王八蛋给弄的?」 看他过来,郑紫菀气极,一手捂着脸,一手止不住的颤抖,指着炎辰道:「就是他伤了我。宋掌柜,今日我在你的首饰铺子受了这般委屈,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定要你这首饰铺子在西都开不下去。」.. 宋炳皱着眉,安抚道:「郑小姐说哪里话。您在我这铺子里被人欺负,宋某自当会替郑小姐出气的,还请郑小姐稍安勿躁。」 话落,宋炳转过身,这才看向炎辰和贝雨田。那模样,恶狠狠的:「就是你们两个混账欺负了郑小姐?」 贝雨田一挑眉梢,看向炎辰。 炎辰眼神冷冽,看着宋炳缓缓开口:「你最好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一些。」 宋炳勾起一边唇角,轻「哼」一声,一手摸了摸嘴唇上的八字胡,轻蔑道:「小子,到了现在还挺猖狂。我就问你,这郑小姐,是不是你砸的?」 炎辰眯了眯眼眸,冷冷道:「是我砸的。怎么,你还要替她教训我不成?」 「没错,今日宋某就是要好好教训你。」宋炳一边摆手招呼着小厮去叫人,一边仔细打量着炎辰和贝雨田。 这两个人,虽然穿的布料是不错,但是看着很是面生,应该不是西都人士。这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既然到了他的地盘,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他喊叫的声音刚落,炎辰和贝雨田就看到几个年轻男子,拿着家伙从后堂出来了。 「掌柜的,要教训谁?」 其中一个男子问道。 宋炳看着炎辰一指,得意道:「就是他。给爷狠狠的打,打到郑小姐满意为止。」 「等一下。」 贝雨田看向说话人。 是刚才给他们奉茶的小厮。 只见那小厮匆忙到了宋炳身前,拉着他的衣袖,似乎是想单独跟他说事。 宋炳为了讨好郑紫菀,想要赶紧帮她出气教训炎辰,哪里还注意到他的这些小动作。 衣袖一挥,将小厮甩到一边,嘴上还囔囔着:「去去去,没眼色的东西,没看到我正帮郑小姐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吗。」 说完,看着其余几人,不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上。」 几个年轻男子气势汹汹的拿着家伙走向炎辰。 「慢着!」 忽然,炎辰高高举起一手,看着几个年轻男子,冷声警告:「你们最好想清楚要不要跟我动手。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现在放下棍棒,站在一边,过后我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但是,如果你们依然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哈……」宋炳看着炎辰,忽然发出一阵嘲笑声,「你还不客气了。哼,宋爷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不客气法。」 炎辰淡笑一声,那笑声,说不出的阴冷。 「哦?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我就让你看看。」 说完,伸手从腰间扯出一块玉佩,苓在手上,高举到身前。 嚣张的宋炳看到炎辰手上的玉佩,明显一愣。 贝雨田定睛望去,那玉佩乃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玉所制。 真正的凝如白脂,质地纯正,结构细,水头足,油性重。 不过,这么好的一块玉,之前并没有见他戴过,现在拿出来,难道是有什么特殊意义? 贝雨田刚想到这里,就听到炎 辰厉声道:「宋掌柜,可还认得这玉佩?」 宋炳回过神来,急忙上前,一把拿过炎辰手上的玉佩反复打量,那如豆般的眼睛,盯着手上的玉佩,此刻成了斗鸡眼。 贝雨田抬头,看着宋炳以及他手里的那块玉佩,很是好奇。 瞬息间,宋炳忽然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玉佩,看着炎辰有些不敢置信:「你怎么会有这块玉佩?」 炎辰瞥了他一眼,声音冰冷:「你觉得谁能随身携带这么块玉佩?」 炎辰话音刚落,宋炳刚才的嚣张早已不见,满脸惶恐地俯身给炎辰行礼:「奴才有眼不识泰山,竟没有认出东家,奴才真是该死。」 东家? 贝雨田瞬间睁大眼睛,看向炎辰。 炎辰面上很是平静,一派镇定自若,看来,他确实是这家首饰铺的东家。 收起眼中的惊愕,贝雨田没有吭声,想看看炎辰接下来要做什么。 「呵,你确实该死。如意阁,向来要求是平等待客。怎么,当了几年掌柜,就以为能做的了这如意阁的主?还是说,你想将如意阁占为己有?」 炎辰话音刚落,宋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看着炎辰哀求:「东家,奴才知错,还望东家再给奴才一个机会。」 「宋掌柜,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给他跪上了?」 站在一边,还等着看宋炳叫人教训炎辰的郑紫菀,此刻看着跪在地上的宋炳,一脸懵。 看着这样的郑紫菀,贝雨田不由得嗤笑一声,靠向椅背,好整以暇的准备看戏。 听到郑紫菀的声音,宋炳头不但没有抬起来看她,反倒垂的更低,仿若不认识郑紫菀一般。 看着跪在身前的宋炳,炎辰冷冷的「哼」了一声,接着道:「赶紧收拾你的东西,从如意阁滚出去,今日这事,我就饶了你。不然……」 ------------ 第143章 搬救兵 不等炎辰说完,宋炳抬头,看到炎辰冰冷刺骨的眼神,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慌忙奔到后堂,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见宋炳被撵走,那些拿着家伙准备教训炎辰地小厮甚是手足无措。一会儿看看炎辰,一会儿看看后堂地方向。 看着几个小厮,炎辰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念在你们是听命行事,今日这事,我不会追究你们,但是如果你们以后敢跟宋炳学,那后果可就不会如宋炳这般好运了。还不快把手上地家伙放下?」.. 炎辰一声厉呵,几个家丁被吓地瞬间丢掉了手上地家伙,恭敬的俯身给炎辰行礼,然后退到了一边。 郑紫菀看着刚还要给她出气的宋炳此刻犹如丧家之犬,跑的那叫一个快。 他跑了,那她怎么办? 对于这宋炳的行径,贝雨田有些嗤之以鼻,她还以为这宋炳能再坚持一下呢。想不到,这么快就怕的逃走了! 郑紫菀愤愤的四下看了看,忽然,视线停在了身后的桐风和逢槿身上,张嘴对着她们怒吼道: 「还不去将门外我们的人叫进来,给我好好的教训他们。今日如果不把他们打残,我就将你们这不能护主的狗奴才乱棍打死,然后再把你们扔到乱葬岗喂狗。」 听到她如此说,桐风和逢槿的面色瞬间一片惨白。 好在桐风反应快些,苍白着脸,冲向外面去叫人。 贝雨田瞧见她们的神色,身体内的怒气不由得消散了些。看着飞奔出去的丫鬟,挑了挑眉,丝毫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炎辰自然也没动。 呵,他倒要看看,她的人要怎么将自己打残。 「小姐,我们的人来了。」 很快,丫鬟返回,身后还跟着几个健硕的家丁以及两个侍卫。 进来的几人看到捂着脸哀嚎的郑紫菀,纷纷愣在了原地。 听到动静的郑紫菀抬起头来,手依然捂着脸,从手指缝中看着进来的几人,咬着牙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好好的教训他们两个,我不喊停,你们谁也不准停手。」 说完双眼恶狠狠地瞪视着炎辰和贝雨田。 听到她的吩咐,几个家丁和侍卫一个个撑着架子,满身戾气地将炎辰和贝雨田围住。 候在一边的几个小厮看炎辰被围住,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就见刚才奉茶的小厮率先拿着棍棒,挡在了炎辰的身前。 炎辰看着身前瘦小的身影,眼中露出赞赏。 其他小厮看奉茶小厮如此,也纷纷拿起棍棒,走到奉茶小厮身旁。 炎辰微微抿起唇角,眼睛直视奉茶小厮低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他问,小厮恭敬俯身回道:「回禀东家,奴才叫陈俭。」 炎辰点头:「恩,你很好。你领着他们退下,我暂且不用你们保护。」 「是。」陈俭应声,带着其他家丁退下。 贝雨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抬头看着围拢过来的几人,随即转头看向身边的炎辰: 「是你来还是我来?」 那口气,好似在饭桌上问谁先动筷子一样轻松。 看着她,炎辰淡笑着起身: 「还是我来吧,你坐着看就好。」 贝雨田点头,身子向后靠到椅背上,不见半分紧张和害怕,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 郑紫菀的人看炎辰起身,一个个将拳头举在身前。 瞥了眼几人,炎辰眼神一凛,挽着一边袖口: 「你们一起上吧。」 几个家丁和侍卫对视一眼,一起攻向 他。 贝雨田正百无聊赖地看炎辰跟几人交手,不经意间,就看到正悄悄向自己走来的两个丫鬟。 呦呵,倒是有脑子,还知道偷袭自己。 不过,想要偷袭,恐怕得找几个厉害的才行。像她们两个什么都不会的软脚虾,连给自己练手都不配。 桐风和逢槿看到贝雨田注意到她们,愣了一下,也不偷偷摸摸了,直接扑向她,想将她制服,然后带到郑紫菀面前供她出气。 此刻两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今日如果小姐没有出气,等回到郑府,倒霉的可就是她们了。 不过她们显然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贝雨田。 贝雨田屁股都没离开椅子,双手抡起,左右开弓,瞬间给了两人一人两巴掌。 逢槿和桐风同时被扇得偏了脸,脸颊瞬间肿起很高的高度,两人眼中这才有些恐惧地看着贝雨田。 看到她们眼中的惊讶,贝雨田嗤笑一声: 「还要继续吗?」 逢槿捂着嘴巴,因为挨打,面上有些狰狞,碍于贝雨田的身手,一时又不敢上前。 桐风也是如此。 就在两人一动不动地跟贝雨田对视时,就听到郑紫菀再次咆哮。 「你们两个废物在干什么呢,她打两个巴掌就把你们唬住了,啊?还不赶紧给我教训她。」 那边正在逗弄着家丁和侍卫的炎辰听到她的咆哮,抽空向贝雨田这边看过来,看她优哉游哉的,淡笑了一下,任她自己解决。 同时听到郑紫菀咆哮的桐风和逢槿再次对视,眼中的哀戚只有她们自己能懂了。 命跟脸相比,当然是命重要。 接着她们顾不得脸上的疼,再次一齐扑向贝雨田。 看着她们这不要命的样子,贝雨田嘴边的嗤笑不见,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带着些为不可查的不耐烦,抬脚向她们踹去。 这一脚,她用了五成的功力。 逢槿和桐风只是普通人,哪里跟她这样功力高深的人交过手,只是这一脚,就将她们踹翻在地,很久都没有再爬起来。 一直看着她们这边的郑紫菀见此情形,惊得嘴巴大张,那嘴巴,都能装下一个鸡蛋了。 看着她丑陋的嘴脸,贝雨田动都没动。她实在是不想再脏了自己的手和脚。 看她这边干净利落的解决了麻烦,炎辰也没了逗弄人的心思,三下五除二就将几个家丁和侍卫打倒在地,让他们再没了还手之力。 此刻,看到家丁侍卫和丫鬟皆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刚还叫嚣地郑紫菀瞬间没了声音,眼神惊恐万分,看着向她逼近的炎辰,不断后退,直至退到了门边。 「你……你不要过来。你……你要是……要是再过来,我就……我就叫非礼了!」 一听此言,炎辰瞬间住了脚,眼中的嫌弃再明显不过,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回到原处坐下。 哼,他吃饱了撑得,还非礼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了副什么德性。 看他没有再逼近,郑紫菀再顾不得脸面,抓住时机,就奔向铺子外面。 人刚跑出去,贝雨田就听到她的声音从铺子外面传来。 「你们有种给我等着。」 贝雨田低头看着满地痛苦呻吟的人,皱了皱眉,随即看向炎辰,开口问道: 「她让我们等着,你说我们等是不等?」 炎辰宠溺回道: 「听你的,你说等我们就等,你说不等,我们就走。」 踌躇片刻,贝雨田起身道: 「算了,我们还是别等了。」说着走到桐风身边,蹲下身子, 看着害怕地闭上眼睛的她道,「一会儿你们小姐如果回来,想要找我算账,你就告诉你家小姐,让她去星月客栈找人。」 炎辰见她起身,也跟着起身,不过他却走向陈俭。 「去将那些首饰全包起来。」 听到他的吩咐,陈俭忙丢掉手上的棍子,走到托盘处,将首饰小心的打包好,然后十分恭敬地交到炎辰手中。 看着手上精美的包装,炎辰淡淡道:「陈俭,你跟在宋炳身边多久了?」 陈俭愣了一下,急忙低头恭谨道:「回东家,奴才跟在宋掌柜,啊不,是宋炳,奴才跟在宋炳身边已经三年。」 「嗯!」炎辰满意点头,继续问,「那这首饰铺子的一些事宜你应该都已经熟悉了吧?」 「回东家,奴才对首饰铺的大事小事都非常熟悉了。」 「你今年多大了?」 「奴才一十又六了。」 「噢!我将这首饰铺子交给你打理如何?」 「好!」陈俭回答完,瞬间抬起头来,惊愕的看着炎辰,似是怀疑刚才自己听到的。 「你没有听错。我就是想让你代替宋炳,打理这首饰铺,怎么样,行不行?」 确定没有听错,陈俭一脸惊喜的「扑通」一声,跪在了炎辰的身前,一边磕头一边道谢。 「好了,起来吧。以后,这铺子就由你来打理。还有,记住一点,以后,但凡是郑家的人来这里买首饰,你都给我轰出去,能做到吗?」 陈俭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犹豫。 看他这般,炎辰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陈俭踌躇了一下,终是开口:「东家有所不知,地上躺着的,还有刚才跑走的郑小姐,乃是这西都郑家的人。」 「哦,这西都郑家,是什么人家?」贝雨田笑着问道。 「这郑家,是整个西都最富有的人家。」 「那刚才那位郑小姐,又是郑家的什么人?」 「那位小姐,乃是郑家的嫡出三小姐。这个郑三小姐,因着家中就她一个女孩,很是受宠,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刁蛮任性的性子。在西都,但凡是她看上的,不管是不是她的,最终都要变成她的。如今东家将她的人打了,而且用茶盏砸了她,郑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陈俭顿了顿,继续道,「刚才她说回去叫人,估计是搬救兵去了。郑家在府上,可是养了不少人。东家,他们人多势众,要不奴才跟其他几人都跟着您回客栈,等您安全了,奴才们再离开?」 炎辰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扫了眼地上躺着的郑家人,淡淡道:「郑家会不会去客栈找我,你不用管。现今,你只需在郑家来找麻烦时,把我住的客栈跟郑家说了就好。」 看炎辰坚持,陈俭只得恭敬回道:「是。奴才晓得了。」 炎辰满意的拿着首饰,来到贝雨田身边,柔声道: 「走吧。你是想回客栈还是继续逛逛?」 ------------ 第144章 郑家找上客栈 「回客栈吧。」 贝雨田淡淡回道。 听到她的回复,炎辰丝毫没有意外。 今日生了这样的事,确实不适宜再游逛。毕竟刚才她将留宿地客栈对他们说了,万一那娇蛮小姐带人打到客栈,就很麻烦。 倒不是怕她有那个本事伤人,而是怕李美和贝金水知道后忧心,毕竟是他带她出来地。 呵,至于那西都郑家,他们在客栈中等着就好。 贝雨田和炎辰并肩,出了首饰铺。 路上,贝雨田想到刚才陈俭的话,转头看着炎辰问道:「这首饰铺子是你地产业。如今你得罪了郑家,就不怕日后这首饰铺子开不下去?」 炎辰淡淡一笑:「他们大可以试试。」 不知想到什么,炎辰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勾唇,露出迷人一笑:「怎么,你是怕郑家找上门?」 贝雨田唇角一勾,红唇轻启:「你觉得我打不过那些家丁或者侍卫?」 想到在宜中城,她带着纪五,并指使纪五一人将施家众家丁全部打地没有还手之力之事,炎辰嘴角一抽,摇了摇头:「不,那些家丁给你练手都不够。我就是怕你累到而已。」 看着炎辰脸不红气不喘,泰然自若地说着「恭维」自己的话,贝雨田沉默一瞬,瞥了眼炎辰,神色极淡:「辰公子真是过奖了。」 但心中却异常开心。 「走吧,我们得赶紧回客栈,省得一会儿那位郑小姐带人到客栈再找不见我们。」 「恩!」 回去时,因没有像来时东看看西望望,速度倒是快了很多,连来时一半的时间都没有用到。 进了客栈,贝雨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男装,想着一会儿如果那郑小姐找来,她还是如此装扮,难免会落人口实,于是跟炎辰说了一声,就回房间去换衣服去了。 看着她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炎辰垂眸,这才想起买的首饰还没有给她。 算了,等有机会再给她,现在她正在换衣服,他再追上去,不合适。 想到这,炎辰拿着首饰也回了房间,并且特意找了个小箱子,将首饰小心收好。 也就是刚放好箱子的功夫,倏地听到房间外面传来一阵吵闹。 「叩叩叩」房门在这时也忽然被人敲响。 「主子,您在吗?」 敲了几下,都没有听到房内传来回应,李竟站在门外喃喃道:「难道主子跟姑娘出去,还没有回来?」 「吱呀!」 听到声音,李竟瞬间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门缓缓从里面打开,接着炎辰俊逸的面孔就出现在他面前。 李竟急忙俯身向他行礼问安。新 「找我有事?外面为何这么乱?」炎辰蹙着眉问着站在门外的李竟。 听他问,李竟忙恭敬回道:「回禀主子,不知为何,客栈外来了好多家丁,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叫嚣着将欺负他们家小姐的人交出来,否则客栈的人谁都别想出去,还扬言,如果客栈掌柜的不将人交出去,以后这星月客栈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星月客栈的老板不知他们要找何人,交不出人,现下又被那些人将客栈围堵住,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人都堵在了门口,所以很是嘈杂。」 闻言,炎辰眸色微冷,暗肘:想不到他们来的还挺快。 既然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他们怎么能当缩头乌龟呢。想来她还没有换好衣服,那自己先去讨教讨教。 想到此,炎辰看着李竟淡淡道:「走,我们去看看。」 刚行至楼梯处,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二楼翩然而下。 看着恢复成女装并且用丝巾遮住脸的贝雨田,炎辰唇角微扬,笑道:「我们等的人来了。」 贝雨田颔首表示知道了。 李竟则是略一迟疑,眼神很是不解的在两人身上来回看,终究没有问出口。 算了,主子的事情,主子心中有数,更何况还牵扯到姑娘,凭着主子对姑娘的心意,肯定不会让姑娘身陷险境。 贝雨田和炎辰双双来到客栈门口。 刚站定,就看到客栈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有住在客栈里的人,也有过路的路人。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拿着棍棒的家丁和一些手拿兵器的侍卫。 这阵仗,还真不小。早知道会碰上这种事,就让纪五跟着一起去皇城了,怎么着,也能再提升一下他的功力。 贝雨田一边打量着客栈外的人,一边在心里暗叹自己的「失算」。 「就是他,就是他用茶盏砸的小姐。」 就在大家左右张望着想看看究竟是谁惹上这样的麻烦时,忽然家丁中的一个鼻青脸肿的人伸手指着炎辰叫了起来。 听到声音,贝雨田和炎辰一齐看向叫喊着的家丁,虽然他被揍的很惨,但是他们两人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家丁正是在客栈被炎辰教训的家丁之一。 「李总管,这是怎么了?」 不等炎辰开口,贝雨田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转头向李竟身边看去,果真看到了贝金水和李美。 心中一惊,他们怎么也出来了?一会儿万一她动起手来,娘亲岂不是会担心?还有,这人多乱,万一哪个不长眼睛的再伤到柔弱的娘亲怎么办。 不行,得让李竟找个理由带他们回房间才好。 贝雨田刚想给李竟使眼色,贝金水和李美也看到站在炎辰身边的她,虽然她蒙着面纱,身为她的爹娘,又怎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 见李美眼中满是担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想抬脚过来又被贝金水拉住的情形,贝雨田冲着李美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一直看着她的李美自是看到她的示意,终究按捺住心中的担忧,没有再上前一步。 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丁和侍卫身上,或者看向被家丁指着的炎辰,只有一双眼睛,藏在众人身后,注意到贝雨田和李美两人的小动作。 那双狭长的眸子中露出了阴狠和嫉妒,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重新归于平静。 「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打我女儿,今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比别人不同。」 贝雨田刚安抚好李美,就又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转头,去寻声音的主人。 其他人,也在转头四下寻找。可是并没有看到。 忽然,炎辰用胳膊肘碰了下贝雨田,微抬下巴,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家丁身后的马车。 贝雨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在众家丁和侍卫身后,看到一辆马车,只不过这马车的车帘完全放下,从正面看过去,完全看不到马车里面的人。 看马车,虽然没有过多的装饰,但是那车厢,乃是用上好的梨花木所制。呵,这郑家,看来钱很多,怪不得能养出如此嚣张的女儿。 就在大家都向马车张望时,马车帘内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接着车帘就被撩起,众人终于看到了马车内的两个身影。 「夫人,您还是别下去了,这外面人多,而且还很脏,万一再弄脏了您新穿的裙子……。」 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扶着一个妇人的胳膊,低声劝说着。 妇人一个眼神扫向丫鬟,那丫鬟瞬间闭了嘴,很是小心的扶着她 下了马车。 贝雨田以及其他人的眼神瞬间都落到那妇人身上。 只见妇人身着绫罗绸缎,梳着妇人的发髻,脸上的肌肤很是娇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没有经过什么风吹日晒。 再看那通身的气质,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雍容华贵,不过,那双眼睛,却很是让人不舒服。 她的眼睛如杏仁般大小,眼尾微微上挑,看着有些凶相。跟她此时阴狠的眼神,倒是很般配。 眉目之间,跟今日在首饰铺遇到的那位郑小姐倒有些相似,能亲自来为她出头的,应该是她的娘亲吧。 妇人站定,身后的家丁和侍卫紧紧跟在身后,衬得她犹如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此刻她眼神很是犀利的扫向炎辰,声音中更是带着一种威严:「是你用茶盏砸的我女儿?」 炎辰双眼微眯,清冷肆意的嗓音缓缓响起:「不错,是我。」 听炎辰敢于应下,妇人唇角微勾,眼中露出些赞赏,但却稍纵即逝,接着狠厉的看向他,再次问道:「那又是谁,打了我女儿的人?」 「还是我。」炎辰眼睛都不眨一下,冷冷说道。 贝雨田瞥了眼此刻看着清冷又禁欲的炎辰,突然莞尔一笑,看着妇人开口:「还有我。」 随着她话音刚落,妇人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妇人眉心微蹙,随即幽然一笑:「呵,这位姑娘胆子倒是不小。」 徐兰若看着贝雨田,忽然,她眼神一顿,仔细端详起她的眉眼来。 看着她不善的眼神忽然带有一丝疑惑,贝雨田凝眉,随即想到自己戴着面纱,她又能看出来些什么呢? 炎辰眼眸深邃,暗道:这妇人的眼神为何跟刚才有些不同。 不等贝雨田和炎辰想明白,徐兰若再次开口:「姑娘可认识一个叫郑静姝的女子?」 郑静姝? 贝雨田眼眸微转,迅速在脑中搜寻着所有记忆,并没有发现有跟郑静姝有关的记忆,淡淡回道:「不认识。」 徐兰若愣了一下,微微舒了口气,睨了她一眼,红唇微动,冷声吩咐道:「将他们给我绑了,带回府里,给我的菀儿出气。」 「是!」 听到她的吩咐,她身后的家丁和侍卫齐齐应声,操着家伙就要向炎辰和贝雨田冲过来。 「慢着,我看谁敢!」 忽然,又是一道女声响起,那声音很是婉转,却也带着不容人置喙的威吓。 顿时,大家的视线又都看向出声之人。 听到这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贝雨田身子一震,转身,很是惊讶的看向那人。 ------------ 第145章 郑静姝 炎辰眼中也颇为讶异,跟着众人的视线,向身后看去。 贝金水一手揽着李美的腰,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对上众人地视线,竟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是带了些凛冽地气势,将一些不怀好意看着李美的视线逼退。 有了贝金水地守护,李美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踱至贝雨田身边,停下,那双美目却没有一刻离开过徐兰若。 看着身边地李美和贝金水,贝雨田犹豫着,要不要跟他们相认,毕竟此行,如果有其他潜在地危险,她没有办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就在贝雨田迟疑之际,徐兰若惊诧着叫出声:「郑静姝!」 「是我。」 李美点头,继续道:「你没有想到,我还活着吧。徐兰若,这些年,你睡的可安稳?」 惊讶过后,徐兰若对上李美的眼眸,眉心狠狠皱起,眼中带着几分讽刺:「怎么会睡的不安稳。看不到自己最讨厌的人,我不知睡的有多舒心呢。」 偏头,看向贝金水,「啧啧」两声,接着道,「郑静姝,你就这眼光?怎么,是找不到人嫁了吗,竟然嫁给这么一个没用的男人,看他这一身穿着,想必是个穷小子吧。唉,这些年嫁给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吧。」 听到她的冷嘲热讽,李美眼底闪动着深恶痛绝的冷光,挑衅的看着对方:「我的眼光极好,至于我夫君的好,我自己知道就好,不用外人评判。」 「哼!」徐兰若冷哼一声,阴寒的气息瞬间席卷全身,一声令下,「除了欺负我女儿的他们,将她也给我绑回府。」 「是,少夫人!」 她身后的家丁和侍卫齐声回应。 贝雨田看着逐渐逼近的家丁和侍卫,几步挡在了李美的前面。 她不管李美跟这妇人为何认识,以及她们是何关系,总之,今日,这徐兰若想带走李美和自己,不可能。 与此同时,炎辰挡在了贝雨田的身前,贝金水也将李美紧紧护在怀中。 看着他们这一连串的举动,徐兰若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笑罢,一手指着贝雨田,然后看向李美,扬声道,「我就说吗,她怎么跟你长得如此相似。如今看她这样护着你,她是你的种吧。想不到,你不仅嫁给了个穷酸小子,还给他生了个女儿。你真的是自甘堕落!今日,我定将你带回郑家,家法处置!」 贝雨田听到徐兰若一语道破她跟李美的关系,眉心微挑,冷嗤一声,眼中迸出凌冽的杀意:「想将我娘带走,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徐兰若冰冷的视线顺着声音停在了贝雨田的身上,冷声警告:「一个小丫头,好大的口气。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我告诉你,我不仅要带走你娘,你还有你爹,以及你旁边的这个男的,我都会带走。到时,我郑家定不会轻饶了你们。一帮蠢货,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将人绑起来。」 徐兰若话音刚落,她身后的家丁和侍卫再次向贝雨田他们这边逼近。 看到这么多人,还都拿着家伙,围观看戏的人瞬间散开,生怕躲慢了被牵连。 「爹,你保护好娘,这些人,女儿来解决。」 贝雨田背对着贝金水,出声叮嘱。 「还有我。放心,我定不会让这些人有机会对伯父和伯母出手。」 炎辰的声音,紧跟在贝雨田后面响起。 听到他的话,贝雨田微微偏头,看了眼抿着唇的炎辰,点头,双拳紧握,瞬息间迎上了家丁和侍卫的棍棒。 贝金水看他们动起手来,赶忙将怀中的李美带离危险地带,刚站定,就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在努力挣脱自己的怀抱。 垂眸,看着用 力推攘着自己的李美,贝金水急忙收紧揽着纤细腰肢的手臂,低声安慰道:「阿美,你别乱动,你不会拳脚,那些人的棍棒又不长眼睛,万一一会儿伤到你,就不好了。」 李美一脸焦灼地看着被围在中心的贝雨田,疾声道:「相公,你不用在这里保护我,快去帮我们的小田。他们那么多人,我们小田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你快去呀!」 听到她是在担心贝雨田,贝金水手依旧没有松动分毫,反倒抬头看向正一脚一个,痛快的踹倒家丁和侍卫的贝雨田,淡淡一笑,柔声解释:「你看咱们小田,那拳脚,别提多有力。还有那敏捷的动作,他们那么多人,至今都没有一拳和一脚落在小田身上。你要相信小田,她说可以解决,就可以解决。」 李美正推攘着的手,微微一顿,柔嫩白皙我见犹怜的小脸微微扬起,看着贝金水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蹙着眉回道:「相公,你没有骗我?咱们小田能应付得来?」 她只看到女儿被人围在中间打,却看不真切此刻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看她不相信自己的话,贝金水淡笑着一扬下巴,示意她转头看过去:「不信你自己看看。」 李美果然听话的转头盯着贝雨田和炎辰看。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贝雨田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扇倒了一个壮硕有力的家丁,李美惊的瞬间张大了嘴巴。 看到她如此吃惊的样子,贝金水不由得将她又往怀里拥紧了些,叹息一声:「看来我们的小田在书院学了不少。想必,要学会这些,在书院吃了很多苦吧。」 李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贝雨田跟那些人交手,又听到贝金水的话,脑海中浮现起很多她被人欺负的画面,鼻子一酸,泪水涌上眼眶,耸着肩膀,就开始抽噎。 贝金水正关注着贝雨田那边的情况,忽然听到怀中人儿的抽泣声,急忙低头,用手轻拍了拍李美,柔声轻哄:「阿美,怎么了?怎么忽然哭起来了?是不是担心小田?你也看到了,小田没事。再说,不是还有炎辰在吗。那小子,如果今日让小田受伤,他以后休想再靠近咱们小田。」 「好了,好了,不哭了……」 贝金水不住的哄着李美,可是越说,李美眼中的泪水越是冒的凶了,抽噎声渐渐转为了啜泣声。 正在打斗的贝雨田忽然听到啜泣声,再将眼前几个家丁解决的空档,转头看向啜泣声的来源,待看清啜泣的是李美时,眼中的愤怒瞬间爆发:很好,你们今日竟将我娘亲吓哭了,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 刚还用了五成力的她,瞬间将拳脚的力道提到了九成。 一拳,暴击在扑向自己的家丁的腹部,「噗」,家丁一口鲜血喷出。 贝雨田眼疾手快的扯过最近的一个家丁,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避免沾染到一丝鲜血。 接着又一脚将面前的家丁踹飞,直至他飞到五米开外,这才止住滚落的身体。 围拢在贝雨田身边的家丁和侍卫,看她忽然这么残暴,一时都住了手,不敢再靠近一步。 炎辰在场中虽然一直跟那些家丁和侍卫交手,但是也一直关注着她这边的动向。 看到她忽然变得如此「暴力」,眼中带了些不解,接着就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啜泣声,转头看过去,就看到这未来丈人,正拍着未来丈母的背柔声安慰。 眼神一凛,眉宇瞬间也满是冷冽,手上动作再不留一分余力。 「啊!」 只听得侍卫一声惨叫,众人就看到这侍卫手中的剑滑落,手无力的耷拉着,再不能动弹。 侍卫抱着断手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惨叫,那声音,那画面,让在场的众人不寒而栗。 「哎呦!」 又是一声痛呼。 众人视线又移向另一个侍卫。 只见那侍卫抱着一条腿倒地,脚以一种极度诡异的姿势扭曲着。那侍卫痛的双眼猩红,嘴唇都在不停地颤抖,额上冷汗更是流个不停。 众人下意识后退一步,抽着嘴角,吸气声不断。 不到片刻功夫,徐兰若带来的上百号家丁和侍卫,全部倒地不起,没有了任何动手的能力。 待解决掉所有人,贝雨田急忙奔到贝金水和李美身边。 看着着急的贝雨田的,炎辰并没与跟上去,而是转身盯着被他们打趴下的众人,以防有漏网之鱼。 「爹,娘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 听到贝雨田的声音,埋在贝金水怀里的李美忽然抬起头,转身,一把将贝雨田搂抱在怀中,一边啜泣一边低声道歉:「抱歉,都是娘不好,让你在书院受苦了。我的小田呀,在书院定是被不少人欺负吧,都是娘不好,是娘没用,都没有发现我们小田受委屈,呜呜……」 感受到李美温暖的怀抱,贝雨田愣了一下,待听清她说了些什么,瞬间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她是顺着李美的话说自己因为在书院受欺负才有了如此厉害的功夫,还是说她不是真正的贝雨田? 感觉无论是哪一种,似乎都是不能说的。 贝雨田很是为难。 好在贝金水察觉到她的为难,急忙上前,眼神颇有深意的扫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拍着李美的背轻声道:「好了,你都把小田吓到了,快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有那个徐兰若也在呢。」 不得不说,贝金水对李美很是了解。 提到徐兰若,正哭泣的李美瞬间止住了眼泪,紧蹙着眉,接过贝金水递过来的手帕,擦干了眼泪,眼底的怒意加深,阴寒的眸子烧出翻滚的火焰。 新 ------------ 第146章 去郑家 「徐兰若,当年你骗我,欺我,也就罢了,想不到,今日你竟还想教训我女儿,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贝金水几句话,立马激起李美的斗志。 刚还嚣张的徐兰若看着倒在地上不起地一众家丁和侍卫,眼中露出了恐慌。 但是眼神瞥了眼四周围观地众人,一咬牙,硬着头皮道:「郑静姝,我徐兰若一直把你当作最好的姐妹,何曾骗你,欺你。今日如果你乖乖跟我回府,我定会向祖母求情,饶你一命。至于你这身份低微地夫君还有这粗俗不堪地女儿,还是早做了断地好。」 本就气极的李美听到她如此说,心中怒火更甚,咬着牙,恨不得上前赏她几巴掌:「徐兰若,快闭上你的臭嘴吧。我夫君和女儿好得很,还轮不到你来说。呵,你口中的「好姐妹」,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好姐妹」送入虎口吗?还替我求情,大可不必。我何时说过,我要回郑家。」 贝雨田看着这样冲着徐兰若叫嚣的李美,一时还真有些不适应。 平日的她,在永安村,是多么的温婉,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优雅,连大声说话都不经常有,偶尔会因为有人欺负自己或者要害自己,她说话是声音才会大些。 不知这徐兰若究竟对娘做了些什么,竟让娘这么生气。 贝雨田拧着眉,视线不断地在李美和徐兰若身上扫视。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贝金水一手轻拍李美的背安抚,抬眸看向贝雨田疑惑的眼睛:「爹等一会儿回去了,再跟你好好说这件事。」 听到贝金水如此说,贝雨田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看着暴怒的李美,徐兰若忽然收起一身的尖锐,用无比委屈的眼神看着她,声音更是说不出的凄楚,手上的帕子擦拭着眼角,假模假样的哭诉: 「静姝,想不到你如此想我。作为你的好姐妹,我可是真心为你好的呀。那李家,在西都仅次于郑家。他们家的二公子,一表人才,更是长得英俊潇洒,且是嫡出,还没有娶妻。你当初要是嫁过去,肯定是李家的二少夫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不比你眼前这个男人好上千万倍。再说,你是郑家的女儿,你不回郑家,你要去哪里?」 【叮!空间人物触发。帮助李美脱离郑家!】 徐兰若声音刚落,贝雨田就听到空间的提示声。 心里很是惊喜,想不到沉寂了这么久的空间,终于再次有了声音。 帮助娘脱离郑家? 很好,这刚好是李美想要的,那自己定要尽快帮她完成愿望。 「我呸!既然那李家二公子这么好,你怎么不嫁?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李家二公子最开始可是看上的你,想要去你家议亲。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让那个浪荡无赖的李寅注意到了我。你好意思在这委屈,真是我的「好姐妹」呀!」 李美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温柔端庄,对着徐兰若就冷嘲热讽。 「李寅?可是咱们西都那个有名的泼皮无赖以及好色之徒的李寅?」 「应该是。这整个西都,我就听过这一个李寅,从未听过其他有叫李寅的。不过,这李寅,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不止泼皮无赖,而且还欺男霸女。」 「是吗?这话怎么讲?」 「你没听说过,这李寅家里已经有十几二十多个小妾了吧。有些是他府上的丫鬟,被他直接给强上了。还有的,是一些清白人家的女儿,只因在街上偶然被那好色之徒看到,硬是要将人纳进府里当小妾。那女儿家人要是不应,他就带着家丁和侍卫,去人家家里抢,抢完不说,还将那女儿家的家人痛打一番。」 「啊!真是岂有此理。这般欺男霸女的恶棍,怎么就没有官府管 管?」 「哎呦,别提了,那李寅家里跟官府很是交好,有个人家报官后,最后都不了了之,后来,那户人家,干什么都被人刁难,被逼无奈,只得迁出了西都。至于去了哪里,都没有人知道。」 提到李寅,围在四周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 贝雨田自是一句不拉地听到了。 看着徐兰若的眼神,不由得又冷上了几分。 心里很是不痛快:呵,本来以为这徐兰若只是宠溺女儿,想不到她竟然还曾设计娘,想将她嫁给这样一个不堪的人。心思如此歹毒,岂能轻易放她走。 对了,她方才不是说要绑了自己和娘亲吗,那今日,就让她也尝尝,这被人绑的滋味。 贝雨田凛冽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徐兰若,缓缓向她走去。 徐兰若自是也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不知是心虚还是因为其他,顿时不敢再提那李寅。 一抬头,就看到贝雨田已经近在身前。 只见徐兰若身子一震,急忙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冲着贝雨田怒声呵斥:「你个贱丫头,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郑家的少夫人,如果你敢动我一下,我郑家不会放过你。你别以为你娘是郑家人,郑家就不会把你怎么样。」 徐兰若声音刚落,四周的议论声再次高昂。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怪叫:「啊!」 「兄台,你这是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忽然一人用手指着李美,扬声道,「我想起来这郑静姝是谁了。我说,听着怎么耳熟呢。」 「你快说说。」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你们都没有想起来吗?郑静姝呀?不记得了?」看众人还是一脸懵的样子,那人一拍大腿,继续道,「这郑静姝,乃是郑家的一个庶出小姐。好多年前,那郑家好端端的,忽然在整个西都大肆寻人,寻了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道有没有寻到,就再没有了动静。我还以为寻到了呢,现在看来,如果这位妇人真的就是那个郑静姝,看来是没有寻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郑家小姐,怎么还需要寻?难道是跟人私奔了?」 不知是谁,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贝雨田一个眼刀扫了过去,那人瞬间就闭了嘴。 不过那个说话的人倒是继续道:「唉,兄台,没有证据,你可不要毁人家的清誉。不过后来具体是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了。」 听到这男子的话,贝雨田思虑片刻,大致猜到,这位郑家小姐,大致就是娘亲了。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郑家竟只找了娘亲一个月,就放弃了,想必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就将娘亲轻易的抛弃了,这样的郑家,让她进,她都不会进。.. 想到此,贝雨田脚步继续向前,徐兰若连连后退,直到退至马车旁,再没了退路。 看贝雨田还在逼近,徐兰若再顾不得礼仪,手忙脚乱地就要爬上马车,忽然被贝雨田抓住了脚踝,将她一把拉下了马车。 看着扑倒在地上的徐兰若一副狼狈的样子,贝雨田冷笑一声,丝毫没有犹豫,拿过这郑家原本准备绑她的绳子,将徐兰若五花大绑地绑好,然后一手提溜起她,将她扔到了马背上。 那些倒地的家丁和侍卫看徐兰若被五花大绑,一个个满眼恐惧地看着贝雨田。 在众人惊恐的眼神注视下,贝雨田上了马车,看着李美和贝金水,缓缓伸出手:「娘,上马车,女儿带你去郑家。」 李美愣愣地看着马车上的贝雨田,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贝金水眉心微皱,不解道:「小田,你先下来,你娘要不要回郑家, 你容她想想可好?」 听到贝金水的话,李美点点头,附和道:「小田,娘不想再回郑家。当年的事,回客栈,娘全都告诉你。至于这个女人,就这样将她丢在马上就好。」 看着李美和贝金水有些失望的眼神,贝雨田迟疑了一下,随即就笑了。 也是,他们不知道自己曾经贵为皇后,经历过荣华富贵。像郑家这样的人家,在她眼中,真的是不够看的。在皇城,随便拎个大户人家,都比这郑家强上百倍。 不过对于从小在乡下长大的真正的贝雨田,确实有着一些诱惑,李美和贝金水会误会,属实正常。 想通这些,贝雨田心中的伤感慢慢消失,她默默地下了马车。 炎辰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马车旁。 这件事本是她的家事,他理应不能插手。可是看着这样笑的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刚想开口安慰,就被她一个眼神止住了。 贝雨田行至李美和贝金水身边,缓缓开口:「爹,娘,女儿没有其他意思。刚才娘说了,她不想回郑家,女儿是想带着娘亲,还有这个女人,去郑家跟他们做个了断。」 「做了断?」 李美皱着眉,不由自主地重复着她的话。 贝雨田点头,耐心解释着:「娘亲,如果这郑家让你痛苦,那我们就摆脱掉它就好。」 「如何摆脱?」 贝金水开口问道。 「很简单,跟郑家断绝关系。」 贝金水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可是李美却有些不确定的摇头,轻声道:「小田,如果是以前,我提出跟郑家断绝关系,还有可能性。可是如今,你出现在这里,郑家一打听,就知道你是待进宫的秀女。郑家岂会轻易放过你?」 ------------ 第147章 郑家人,谁爱做谁做 「这就由不得他们了。如果郑家不肯放过娘,那女儿就将他们打得开口同意。」 贝雨田将拳头捏得「咔啪」作响。 看着贝雨田坚定的眼神,李美很是感动。抬头,看向贝金水:「夫君,我想早点跟郑家断绝关系。」 闻言,贝金水垂眸,看着李美希冀的眼神,微笑着点头:「好。我们一起。不过,先跟郑家好好讲,实在讲不通,那就只能按照小田地想法办了。」 看他们同意自己地想法,贝雨田嘴角绽放出笑意。 「伯父伯母,不知晚辈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看他们一家三口打定了主意,没有自己什么事,炎辰急忙笑着上前「毛遂自荐」。 「这……」李美有些为难的看着炎辰,不知是拒绝还是同意。 见李美一副为难地样子,炎辰忙趁热打铁:「伯母,我会安静地跟在你们身后。如果后面有冲突,晚辈还能出一份力,这样,贝姑娘就不用分心保护您了。」 贝金水眯着眼,将炎辰从头看到脚,看他一脸真诚,又扫了眼不动声色地女儿,点头道:「那就劳烦辰公子了。」 听到贝金水同意,炎辰瞬间眉开眼笑,站到了贝雨田身后。 贝金水和李美率先上了郑家地马车,贝雨田紧随其后,炎辰则是坐在车外驾车。 客栈外众人目送他们离开,看着远去的马车,时不时还能听到被扔到马背上的徐兰若的叫嚣。 很快,马儿停在了郑府门外。 不等贝雨田开口,看门的两个侍卫看到被五花大绑扔在马背上的徐兰若,其中一个早就进府报信去了。 等贝雨田将徐兰若从马背上拎下来,贝金水和李美下了马车,郑府门内已经站了不少家丁和侍卫,一个个很是戒备地看着他们。 不一会儿,一个侍卫领着一个中年男子在众人身后现身。 贝雨田看去,此人年龄跟贝金水年龄相差不大。关键是,他的眉眼间,似乎跟李美有些相似。 「你们是何人,竟敢来我郑府闹事?还不快将我的夫人放了,给我夫人和郑府跪下来谢罪,否则,你们今日休想安然离开郑府。」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抬手一挥,他身后的众家丁和侍卫突然从院内涌出,快速将贝雨田他们一行人包围。 听到男子的声音,李美身子一震,片刻后从贝雨田身后站了出来,看向中年男子,冷冷开口:「郑臻,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郑臻一脸严肃地顺着声音望去。 待看清说话人的脸,眼中很是惊愕,不由得用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是想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李美略微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看到我还活着,让你很难相信?」 「静姝?你是静姝?」 郑臻不太确定地看着李美叫出她的名字。新 「不错,是我。」 李美毫不迟疑地答道。 「你……你还活着,这真是……真是太好了。」 郑臻面上露出喜色,不过他的笑并没有到达眼底。 「哦,是吗,真的太好了吗?」 李美冷笑着反问。 「静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怎么把你嫂嫂给绑起来了?她可是你的好姐妹呀,还不快给你嫂嫂松绑?」 郑臻眼中带着不解的看着李美说道。 李美看着他沉默不语。 郑臻看看她,又看向她身边的人,见他们没有松绑的意思,冲着身后招招手,疾声道:「来人,还不快将夫人松绑,一个个都愣着干什么。还有,王 大,快去回禀老夫人,就说小姝回来了。」 贝雨田看着郑臻身后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留着一缕山羊胡,听到郑臻的吩咐,急忙向院内跑去。 几个家丁和嬷嬷意欲上前,将徐兰若救下。 「我看谁敢!」 贝雨田上前一步,挡在了那几人的面前。 呵,她绑的人,岂能这么轻易就放过。 几个家丁和嬷嬷看她阻拦,一时犯了难,纷纷转头,看向郑臻。 郑臻皱着眉打量着贝雨田,眼中闪过惊艳,笑着看向李美:「小姝,这是你的女儿?我一看,她跟以前的你很像。不过,这股子冷劲,就不像你了,以前的你,可是很温婉的。」 「哼,我女儿这样正好。我以前就是太温婉了,才让有些人以为好欺负,甚至拿我去谋取利益。」 李美握紧双拳,眼中满是怒气地看着郑臻回道。 贝金水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盛怒,不紧不慢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入怀里,轻拍着安抚:「没必要跟这样的人置气,无端的再气坏了身子。」 听到贝金水柔声安慰,李美眼中的怒气稍稍散去,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郑臻眉梢一挑,视线落在贝金水身上:「想必这位就是妹夫吧。在下是小姝的哥哥,不知妹夫如何称呼?」 看着郑臻这么厚脸皮的论关系,贝金水轻「哼」一声,缓缓道:「不敢,我从未听内人说有什么哥哥。还望郑公子莫要乱攀关系的好。」 「你……」 郑臻不敢置信地看着贝金水,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小***,变化还真是挺大呀。敢公然跟自己顶嘴,不认自己不说,找了个夫君也这么油盐不进。 呵,我郑家乃是这西都最是盛名的,肯认下他这个女婿已是高看了他,想不到他倒拿起乔来。 郑臻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冷冷地看着李美和贝金水,说:「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臭小子,叫你一声妹夫,是看得起你。郑静姝,离开家几年,就把规矩忘记了吗?还不快将你嫂嫂放了,不然,等会祖母来了,可别怪哥哥我不给你求情。」 看着到现在还在命令的自己的郑臻,李美嘴角微勾,冷笑一声:「哥哥?我现在叫李美,可没有姓郑的哥哥。」 「怎么,你不想做郑家人了?」 「谁爱做谁做。」 李美满脸的不屑。 「放肆,谁准你这么跟你哥哥说话的?」 一声略带些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围着的下人迅速让出了一条路。 贝雨田定睛望去,就看到一个老妇人,衣着华贵,被两个嬷嬷搀扶着下了一顶小轿子,慢慢悠悠走近。 刚还摆架子的郑臻立马上前,俯身低头,给老妇人行礼:「祖母,您这么快就过来了。都是孙儿不孝,惊动您老人家了。」 「无妨,臻儿,你先候在一边。」 老妇人摆摆手,示意他暂且退到一边。 见此,郑臻急忙走到老妇人身后,饶有趣味地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别站在门口丢人现眼了。嬷嬷,去将那丫头带进府,这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 老妇人瞥了眼府外围观的过路人越来越多,冷声吩咐着身边的两个嬷嬷。 听到她的吩咐,其中一个庞硕的嬷嬷松开搀扶着老妇人的手,向李美走去。 看到走过来的嬷嬷,贝金水揽着李美的手臂不自觉收紧,贝雨田也站在李美的身前,以一副保护的姿态,将李美护在了身后。 嬷嬷刚靠近,隔着贝雨田就想伸手去拽李美,不想 被贝雨田一巴掌挥开,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脸,看向老妇人。 「小丫头,年纪轻轻,胆子倒是挺大。」老妇人眼中露出些许的赞赏,随即转头看向李美,微微蹙眉,额头上的皱纹道道分明,「小姝,有什么事,你确定要在府门口解决吗?你确定我待会说的话,不会对这小丫头有影响吗?」 听了老妇人的话,李美沉思了会儿,点头道:「好,我随您进府。」 贝雨田有些不解地看向李美,随即又抬头看向贝金水,发现他也赞同,于是不声不响地走到马旁,将马背上的徐兰若拎在了手上。 「呜呜呜呜……」 嫌她太吵,在路上贝雨田就拿了块破布堵住了她的嘴,是以到现在,她还没有说一句话。 老妇人这才注意到被五花大绑的徐兰若,如今像货物一般,毫不费力地被个小丫头拎在手上,看着贝雨田的眼神不由得加深。 小脚顿了一下,眯了眯眼睛,看着李美道:「小姝,你先让这个小丫头放了兰若。」 李美转头看向贝雨田。 不过,并没有开口。 看贝雨田久久没有放人的打算,老妇人冷哼道:「算了,先进府吧。」 说完,就被那两个嬷嬷搀扶着上了小轿,李美和贝金水跟上,贝雨田干脆利落地将徐兰若扔给了炎辰。 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脚边的徐兰若,炎辰没有丝毫犹豫和怜香惜玉,拎起她身上的绳子,就将她直接拎进了郑府。 郑臻看着睁大双眼,正满眼求助看着自己的徐兰若,冲着她摇了摇头。 徐兰若被炎辰拎在手上,自是引得府上一众下人的注目。 徐兰若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不想「咚」的一声,脑袋撞到了门框上。 这一撞,力气不小,直撞得她有些头晕目眩,立马安静了下来。 看他们走,郑臻抿着唇,也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被引到了一处院子门口。 李美看着完好无损的院落,心中五味杂陈。 ------------ 第148章 旧人接连登场 老妇人站在院内,看着李美略微伤感道:「当年你失踪之后,这院子就一直空着。如今,你回来了,这院子终于有主人了。」 李美扫视了眼院子,眼眶慢慢泛红。 贝雨田不声不响地进了院子,手往门窗上一抹,立时满是泥灰,将脏了的手指显在众人眼前:「恩,确实是一直空着,否则不会这么多灰尘。看来,连个下人都没有来过这里。」 听到贝雨田的话,李美愣了一下,眼中地伤感慢慢消失不见,嘴角露出一抹自嘲:「是呀,这院子给我住时,就极其偏僻,只分了个小丫鬟伺候。后来,那小丫鬟被人要走了,就只剩我自己了。我再不见,可不就没人来了吗。」 看李美从回忆中醒神,贝雨田微微松了口气。 随即察觉到一道冷厉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凭直觉,贝雨田看向老妇人,果不其然,那道视线是她的。 贝雨田微微勾起一边唇角,眼中带着挑衅,暗道:老太婆,跟娘亲打感情牌,休想。 「如果你想继续住这个院子,我这就吩咐下人将院子打扫出来,供你们几口人住,绰绰有余。」老妇人顿了一下,看向李美,「如果你有中意地院子,也可以跟祖母说。」 李美摇头:「不用了,我们还是将事情说清楚地好。说完,我们就离开。」 「呵!」老妇人一脸威仪,「离开?怎么,你还想再离开?」 李美垂眸,有些不敢与老妇人对视。 察觉到李美对老妇人地畏惧,贝雨田用身体挡住了老妇人的视线,将李美护在了身后,冷冷道:「腿长在我娘身上,她想去哪就去哪,由不得他人说道。」 「你娘?」老妇人一双厉眸,看向贝雨田,「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贝雨田。」 老妇人点头:「小田呀,你可知我是谁?」 贝雨田摇头,一派淡然:「不知。」 「按照辈分,你理应叫我一声太祖母。」 「哦!」 贝雨田淡淡地应了一声,看着老妇人,丝毫没有叫人的打算。 老妇人抿唇一笑,见她不想叫,也没有逼迫她,只慢慢道:「你们住在星月客栈。现在那里安置的,是要进皇城的秀女,想来,你应该是在秀女之列吧。小田呀,你还小,很多东西都不懂。你可知,他日,你进了宫,有一个好的家世背景,很多事情会事半功倍。」 看李美一脸惊讶的样子,老妇人轻「哼」一声,「小姝呀,你走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忘记祖母的本事了?你以为祖母老了,这心也老了吗?祖母虽然不出府,但是这西都大大小小的事情,逃不出祖母的耳朵和眼睛。」 扫了眼老妇人一脸骄傲的表情,贝雨田转身,看着李美柔声道:「娘,你不用忧心,她知道还是不知道,对于女儿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您只需要相信女儿就好。」 李美抬头,看贝雨田一脸坚定,不由得沉静下来,用力地点着头。 看她不再担忧,贝雨田再次转身看着老妇人,回答道:「你消息是很灵通,但是有一点,你搞错了。谁跟你说,我是要进宫的?再说,你又怎确定,我想留在宫中?」 说话间,一个嬷嬷很有眼色地从屋内搬了把椅子,擦干抹净之后,扶着老妇人坐下。 老妇人慢腾腾坐到椅子上,双手放在了身前的手杖上:「哦!听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进宫,或者说即使进了宫,你也有法子出来。小丫头,你是不是把这皇宫想得太简单了。老身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进了宫的秀女能出来的。当然,除了到了年纪被放出来的宫女。」 「事在人为。」贝雨田眼皮都没抬,懒懒地应着。 「好一个事在人为。」老妇人敲了下手杖,「你的性子,可比你娘强多了,不错,老身喜欢。不过……」 老妇人语气一顿,看着贝雨田的眼神有些耐人寻味,「你凭什么本事,能够安然从宫中出来?」 贝雨田微微挑眉:「无可奉告。」 看着老妇人一派老神在在的样子,贝雨田眸光一闪,随即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老人家,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从入府到现在,这老妇人先是跟娘亲打感情牌,然后跟自己摆出有郑家这个好的家世背景,试图利诱自己,但是始终都没有问她们今日找来的意图。 「小姝,是你吗?」 一道妇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贝雨田猛然转身,就看到一个青衣妇人激动地挪动着小脚,来到李美身边,张开双臂,似乎想将李美拥进怀里。 不用老妇人回答,贝雨田心中就有了答案。 「姨娘!」 李美看着妇人,声音颤抖。 不过因为贝金水在她身边,伸出胳膊,将妇人阻在一米远之外。 妇人瞥了眼贝金水,不死心地还想近前:「小姝,你回来可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当年你忽然失踪,姨娘这心呀,犹如刀割,更是茶饭不思。你究竟去了哪里,让姨娘好不思念呀。呜呜呜……」.. 说着说着,妇人掩面痛哭。 看着妇人说哭就哭,贝雨田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唉,都说这江南的女人是水做的,果然,说哭就哭。看着这哭相,估计也是练过的,不然怎么会显得这么楚楚可怜呢。 这又是一道感情牌,娘亲可千万不能上当呀。 贝雨田凝眸看向李美。 果然,李美此刻眼中水光浮现,手握成拳,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刚才娘亲叫她姨娘,再看娘亲现在的样子,想来这妇人应该是娘的生身母亲。不过,她在这郑府,想必是个妾侍。 这么说来,娘亲就是庶出,也怪不得娘亲以前住的院子这么偏僻也这么荒芜。 既然她是娘亲的生身母亲,那对娘亲就有生养之恩,自己不能冒然出手,还是看看再说吧。 贝雨田没有动,只静静看着李美要如何应对。 「姨娘,我……」李美面有难色,似乎不知要如何解释。 见李美肯应,妇人慢慢止了哭泣,擦拭着眼泪,勾唇一笑:「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这孩子,还不快把你嫂嫂松开,还有,赶紧去给你哥哥赔不是。」 听到妇人的话,李美的脸色瞬间很是难看,不敢置信地看着妇人:「姨娘,在你眼中,可有过我这个女儿?」 妇人愣了一下,干笑一声,连忙答道:「怎么没有,姨娘这不是听说你回来,就赶忙过来看你了吗?」 「你是看我吗?恐怕是听了哥哥或者谁的话,来救徐兰若的吧。」 「你这孩子,姨娘当然是来看你的。不过,兰若是你嫂嫂,你这么将嫂嫂绑着,不好,听姨娘的,还是赶紧将人放了的好。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不是?」 「一家人?哈哈哈哈……」李美狂笑出声,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过了片刻,擦拭着眼角的眼泪,看着妇人凄怆道,「你说是一家人,试问,她有没有将我当成一家人,你有没有将我当成一家人?他郑臻有没有将我当成一家人?」 「现在说跟我是一家人了?当初,这徐兰若试图陷害我,让我嫁给那泼皮无赖李寅时,她怎么没有想过跟我是好姐妹?姨娘你为了他郑臻的前途,跟徐兰若联手时,怎么没想过我是你的女儿?」 李美一声声控诉着,声音很是平静,但是贝雨 田却感觉心在滴血。 外人,顶多伤的是皮肉,但是家人,伤的却是心。 娘亲当年究竟是有多心伤,才会毅然决然离开从小长大的家,这么多年,都只字未提。 贝雨田忍不住上前,想拥抱住李美,告诉她,她还有自己。 不等她动,一双有力的臂膀,就紧紧地将李美拥进怀中安慰。 看贝金水一脸的柔情,贝雨田止住了上前的脚步,随即清冷的眼神看向妇人。 不知妇人是心虚,还是被贝雨田冰冷的眼神吓住,一时没敢吭声。 「祖父,祖母,就是她,还有那个人欺负女儿,你们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呀,呜呜呜……」 呵,来一趟郑府,真是好热闹。 不等眼前的事解决,贝雨田就听到一个稍微熟悉的声音。 抬头望去,就见那郑小姐,此刻一身白衫,一手挽着一个贵气的年长些的妇人,一手捏着帕子,捂着嘴,状似委屈地哭着。旁边还跟着一个一身威仪的男子,身后还有一众仆从。 那男子和妇人看着比那位姨娘要稍微年长一些,不过那妇人跟这位姨娘看着相差不是很大。 贝雨田一边打量那两人,一边注意着那位姨娘的反应。 看那位姨娘恭敬地给妇人和男子行礼,想来,那两人身份要比那位姨娘身份尊贵。 待郑紫菀看到院中坐着的祖母,那眼泪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松开挽着妇人的人,扑到老妇人的双膝前,抱着老妇人委屈道:「太祖母,您看看莞儿的脸。」 说着,郑紫菀气愤地用手指着炎辰道,「就是他用茶盏砸的莞儿,还有她。」手又指着贝雨田,「太祖母,您赶紧命人将他们绑了,莞儿要亲自教训他们。」 ------------ 第149章全部给我上! 老妇人伸出手,轻拍了拍郑紫菀的头,安抚道:「不气不气,都是误会。你们呀,可是姐妹,亲都来不及,怎么能教训呢。」 说完,顾不得郑紫菀一脸震惊,老妇人抬头看向刚进来的男子和妇人,一脸严肃道,「老大,老大媳妇儿,看看,小姝回来了。」 老妇人话音刚落,那男子和妇人就走到李美身边。尤其是那妇人,冷冷地打量着李美。 男子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就将视线移开了,看向老妇人,双手抱在额前,给老妇人行礼。 看男子行礼,妇人也收回视线,跟着行礼。 老妇人颔首,一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小姝,离家这么多年,连你父亲和母亲都不认识了吗?」看李美迟迟没有叫人,也没有向男子和妇人见礼,老妇人很是严肃地出声提醒。 听到老妇人地话,李美只皱了皱眉,瞬间被贝金水圈在怀中,没有动弹。 男子凉淡地声音响起:「混账东西,真是不知廉耻。大庭广众之下,就跟男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男子看向那位姨娘,没好气道:「看看你生的好女儿,还不去将她领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姨娘有些怯懦地低垂着头:「老爷,妾身也想,可是小姝她……小姝她对妾身好像有些误会。」 「误会?」男子皱眉,「什么误会?」 「呵,你跟徐兰若合伙将我骗至酒楼,推至李寅所在地房间,那是误会?我本想出来,你们却将门从外面拉着,这是误会?」 「还有那李寅告诉我,是你们答应他,让我给他做妾,这也是误会?如果不是我宁死不屈,选择跳窗,幸而被人救下,恐怕早就如了你们地愿吧。现在你们以为简简单单地「误会」两字,就可以把我的心伤还有当时的恐惧绝望轻松揭过?」 「竟有此事,我怎么不知?」 「你说的是真的?」 老妇人和男子同时开口。 李美惨然一笑,凄怆道:「有没有,你们找人好好查探不就知道了?」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离家这么久,你们至今都不知道真相,想来,应该是从未在意过我这个人。即使我忽然失踪,也只是在西都找了一个月,后来再没有找过。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于让我重回郑家。」 贝雨田看着极度悲伤的李美,感觉心中怒火中烧。看着院中两个罪魁祸首,周身慢慢萦绕起杀气。 离她最近的是炎辰,第一个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走到她的身边,拍了下她的背,轻声道:「怎么了?」 听到炎辰的声音,贝雨田这才回神,缓缓收起满身的杀气。 看向李美那边,贝金水正忙着安慰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变化。 「无事。」贝雨田冷冷地摇了摇头。 男子和老妇人听完李美的控诉,眼神齐刷刷地看向那妇人,还有被绑着的徐兰若。 「娄氏,究竟是怎么回事?」 男子上前,一脚将那妇人踹倒在地,骂道:「贱妇,还不快从实招来?小姝虽是庶出,但终归是我郑府的子嗣,是你的女儿,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竟将她推给李寅那个流氓?」 娄氏龇牙咧嘴地趴在地上,抱着被踹疼的腿,一声都不敢吭,更是不敢回老妇人和男子的问话。 「怎么,你还想让老身上家法不成?」 看娄氏久久不语,老妇人没了耐心,敲着手杖对着娄氏怒道。 娄氏抬头,小心翼翼看了眼老妇人和男子,支吾着道:「妾身,妾身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你有什么可逼不得已的,竟残忍地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入火坑。」贝雨 田厉声道。 「还不快说。」老妇人严声催促。 看避不过,娄氏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愤怒地看着男子大吼道:「呵,我这么做,都是你,还有你们逼的。」 「你们还好意思质问我为什么。那我问你们,我家臻儿也是郑家的子孙,你们可曾看重过他。没错,他是庶出,但是我家臻儿不比嫡出还努力。可是你们呢,郑家那么多的产业,你们曾想过给他一些让他学着打理吗?」 「既然你们不想着,那就只有我这个生他的人想着了。说我残忍也好,说我推女儿入火坑也好,最先推她入火坑的,是你们。是你们打算将她送进宫的。既然将她送进宫是送,那还不如拿她给我和臻儿换点好处,也不枉我生了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等老妇人和男子有反应,贝雨田就听到李美哀戚的声音,急忙转头去看,却见李美身子摇晃着,倒在贝金水的怀中,双眼也闭上了,似乎是受不了打击,昏了过去。 见此,贝雨田急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好在,她的脉搏还在,只是有些乱。 收回手,贝雨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颗丹药,给李美服下。 「爹,你先带着娘亲到一边休息,剩下的,交给女儿。」 贝金水点头。 看着他们去了一边,贝雨田这才起身,眼神冷厉地扫向娄春妮,冷冷道:「我不管你当初是因为什么,但是,你跟这徐兰若合伙陷害我娘亲,这是真。只是这一件,就不能让人原谅。」 「还有,既然你们都在,那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今日我们来到郑府,不是认亲,而是要跟郑家彻底断绝关系。以后,我娘亲跟郑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老妇人蹙着眉,淡淡开口:「小丫头,你可想清楚了。我郑家,家大业大,你如果跟着你娘亲回来,定能让你们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你真的舍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贝雨田勾起一边唇角,嗤笑一声:「我们想得很清楚。这样随时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最亲近的人推入火坑的郑家,我们实在是「高攀」不起。」 「喂,你别给脸不要脸。让你进郑家,那是看得起你,你竟然还敢拒绝我祖母。」 不等老妇人开口,郑紫菀撇着嘴看着贝雨田嘲讽。 「莞儿!」 老妇人声音严肃地叫了声。 看着老妇人不悦的表情,郑紫菀瞬间闭了嘴。不过却嘟着嘴巴,很是不服气地看着贝雨田。 「我们不需要你们看得起。我已经将我们来郑家的目的说了,希望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说完,贝雨田转身,走到贝金水身边,就想带着李美他们离开。 「慢着。」老妇人出声叫住他们,「你们难道就不想看看怎么处置娄氏和小徐氏吗?」 贝雨田回转身子,看着一脸惊恐的徐兰若,还有满眼恐惧的娄氏,淡淡一笑:「她们是你们郑府的人,如何处置,你们说了算,我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说着,看向眼中只装得下李美一人的贝金水道,「爹,我们走吧。」 「把她们给我围起来。」 看他们油盐不进,老妇人也不再好声好气,冷声吩咐着院外的众家丁和侍卫。 一声令下,贝雨田和贝金水他们瞬间被团团围住。 「怎么,郑老夫人这是想强行将我们留下?」 「哼,是又如何?我郑家,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哦!我贝雨田向来是想去哪就去哪,还真没有一个地方能留得住我。」 「小丫头,话可不能乱说。你最 好是乖乖地留下,不然,老身可不保证,一会儿打起来,不会伤到你娘亲还有你爹。」 贝雨田看着为了郑家的利益,露出真面目的老妇人,眼中满是轻蔑。 「废话少说,打架,我就从来没输过。」 贝雨田伸手将脸上的面纱又系紧一些,挽着袖子,冲着老妇人勾勾手指。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日,我倒要看看,我郑府这么多人,还留不下你个小丫头。动手。」 老妇人一声令下,严阵以待的众家丁和侍卫如潮水般瞬间涌向贝雨田他们。 「炎辰,照顾好我爹娘。」 贝雨田不紧不慢地嘱咐完炎辰,身影一闪,迎上了众家丁和侍卫。 她正愁心里的火气没处发泄,这不就有人主动来挨打了吗。 随着她身影的靠近,那些家丁和侍卫犹如一个个物件,不断地被踢飞或者甩向人群,然后砸倒一片人。 老妇人不知什么时候将郑家能打的全叫来了,看着有几百人。不过,这几百人,对上杀气腾腾的贝雨田,也就只比今日徐兰若带去的一百人多费些功夫。 两刻钟后,贝雨田看着被堆得高高的家丁和侍卫,还有满院子的哀嚎声,这才慢条斯理的放下卷起的衣袖,看着老妇人道:「怎么样,现在我们能离开了吗?」 老妇人这么大年纪,毕竟是见过世面的。 看着满院子被打倒的几百家丁和侍卫,没有丝毫的畏惧,只冷冷的看着贝雨田,久久长叹一声:「你走吧。不过,我给你个承诺,他日,如果你想回来,郑家随时欢迎。」 「不必。」 贝雨田头都没回,走向贝金水,轻声道:「爹,我们走吧。」 贝金水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李美抱起,缓步出了院子。 看着他们身影慢慢消失,老妇人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气得不断用手杖敲打着地面。 见此,郑老大急忙上前安慰:「母亲,小心气坏了身子。那就是个乡野丫头,您何必跟这样一个粗鄙之人置气。」 郑老大刚说完,老妇人瞬间抬起头来,举起手杖就要打过去:「你个蠢货,你懂什么?你没看到她刚才的本事吗?别说她是个小丫头,就是个成年男子,你见过有这么好功夫的?如果她能为我们郑家所用,还愁我们郑家得不到当今圣上的重用。」 「哼,都是你那个好妾侍干的好事,竟让我们郑家失去了个这么好的棋子。」 说着说着,老妇人咬牙切齿的看向娄氏还有怕得已经昏过去的徐兰若,扬声道:「将她们两个给我关起来,等明日,家法处置。」 说完,老妇人起身,冷冷的瞥了眼愣在院子里的郑臻一眼,被两个嬷嬷搀扶着离开了院子。 ------------ 第150章想要跟你切磋一下! 出了郑府,贝雨田在街上拦了辆马车,待贝金水将李美小心翼翼地抱到马车上,她和炎辰也上了马车。 【叮!空间任务完成,下一个空间任务,请听候指令。】 贝雨田刚坐上马车,就听到空间提示音,心中第一次因听到它完成任务的声音而没有开心。毕竟,李美还没有醒来,她的心伤也不会那么快恢复。 两柱香后,马车停在了星月客栈门口。 刚下了马车,就看到林才良迎了上来。 看到炎辰完好无损地回来,松了口气。 随即又看向贝雨田,见她也没事,这才完全放松下来。 待看到贝金水抱着李美从马车上下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想到刚才听到地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谁能想到这贝金水和李美竟是贝雨田地爹娘。 刚才他扫了眼其他同行的秀女,她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着自己地眼神,却都有着不满。 小王爷真是地,不管再怎么赏识这贝雨田,也不能偷偷带着人家地父母进皇城吧。 唉,算了,他也没胆子去指责王爷,只能当作不知此事。 林才良看着他们进了客栈,急忙跟了上去。 好在李美没用多久,就醒了过来。贝金水将她已经脱离郑家告诉了她,让她高兴了好久。 翌日一早,他们一行人再次启程。 两个月后。 「伯父伯母,前面不远,就是皇城了。到了皇城,就不用再坐马车了,你们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炎辰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干粮递给贝金水,然后看着他又撕下一小块,递给李美。 「多谢辰公子这一路的照顾。」 贝金水向炎辰道谢,眼中露出了赞赏。 炎辰急忙摆手,回道:「伯父严重了。照顾您和伯母,是晚辈应当做的。」 「唉,哪里有应当一说。你做的确实很好。」 贝雨田正闭目养神,听到他们的话,心中感觉很是舒服。 自从众人知道贝金水以及李美和自己的关系,她索性就跟他们同乘一辆马车,这样也能照顾李美,并且保护他们的安危。 好在一路行来,也没遇到什么麻烦。 一刻钟后。 「哇,我们到皇城了。」 前面马车上的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其他马车上的人纷纷撩起车帘,向远处的城门望去。 「皇城」那两个耀眼的大字,很快就映入众人的眼帘。 贝雨田看向那熟悉的几个字,心中百感杂陈。 在她失神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马车上几人,此刻竟只有李美一个人的眼神是第一次见到皇城的喜悦,贝金水和炎辰眼中,都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的深意。 因为林才良在前面,马车很快就得到守城侍卫的允许,陆陆续续被放进了城。 入了城,他们这一行很多马车,自然引起路人的注意。 看到马车外热闹繁华的街道,那些马车中的人也纷纷从车窗或者车帘处探出头来,不断向外张望。 过了一会儿,马车缓缓停下。 一路行来,贝雨田已经十分熟悉那些按部就班的安排——在客栈落脚。 进宫选秀的时间还有几天,没有皇上的允许,她们只能在宫外候着。 所以,客栈就又成了她们落脚的地方。 刚安置好一切,贝雨田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开了门,看着门外有些陌生的面孔,贝雨田微微皱起了眉心,淡淡道:「这位公子找谁?」 「请问,贝雨田是在这间房吗?」 「我就是。」贝雨田眯起眸子,将来人从头看到脚。 来人一袭白衣,看着很是儒雅。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柔声道:「贝姑娘,在下是皇城书院的蔡奇,等候姑娘到来已经多日。」 贝雨田眼中很是不解:「等我多日?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皇城?还有,你又怎知我会在这家客栈落脚?」 白衣男子看着她细声解释:「姑娘不知,你刚从宜中城出发,你们书院的宋督学就给我们督学休书一封,说你要来皇城。」 「我们督学估摸着日子,也就这几日,所以让我来这里提前等着姑娘。」 「至于为何知道姑娘会在这间客栈落脚,只是因为宜中城前几次选送秀女,都是在这家客栈歇脚,想来今年也不会有例外,所以在下就提前来这里等候了。」 贝雨田眼中的不解消失,俯身向白衣男子颔首问好。 白衣男子见此急忙回礼:「不敢不敢,姑娘不必这么多礼。」 贝雨田抿唇一笑,「蔡公子,不知周督学让您在此等我所为何事?」 蔡奇一挑眉,直言道:「不瞒姑娘,督学让我来请姑娘去我们书院暂住几日。」 「哦?可是我是随着秀女一起的,就这样子去书院,恐怕不妥吧?」 「这件事姑娘不用担忧,在下刚才已经将我们督学给林大人的信送了过去,林大人是同意的,所以将姑娘所住的房间告诉了在下。」 「是吗?」贝雨田思索了一会儿,「既然如此,烦请蔡公子在一楼大堂等我一下,我先去办件小事,随后就来。」 「好。」蔡奇点头,随即转身去了大堂。 半柱香的功夫,跟李美和贝金水说明白并告别后,贝雨田挎着自己的小包袱,到了大堂。 刚刚站稳脚,不等叫蔡奇,就看到他旁边站着的炎辰,他肩上竟然也挎着一个小包袱。 「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炎辰解释,蔡奇看着贝雨田咧嘴一笑:「哦,辰公子也是我们督学让请的。既然姑娘收拾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吧,马车已经候在外面了。」 周督学叫了自己,又叫他,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带着疑惑,贝雨田上了马车。 看她上了马车,炎辰紧跟其后,最后是蔡奇。 看他们都上去了,车夫赶着马车,向皇城西南方去了。 由于蔡奇同在马车里,贝雨田和炎辰都没有开口说话。 「公子,我们到了。」 车夫的声音响起。 贝雨田扫了眼炎辰,随即透过车窗向外瞧了一眼,果然看到书院的院门。 下了马车,看到从书院中不断走出一些学生。有的跟蔡奇打声招呼,有的恭敬个颔首示意。 看来这蔡奇在皇城书院的身份不低,或者很受重视,不然那周督学也不会让他前往客栈找自己。 「辰公子,贝姑娘,我们书院内部禁止马车入内驰骋,后面的路,劳烦两位跟着在下步行进去吧。」 贝雨田和炎辰忽视一眼,同时点头。 看他们同意,蔡奇率先走在前面带路,他们二人跟在后面。 一路行来,贝雨田看着皇城书院的房屋和院子,还有花草,风格都跟博源书院很是不同。不过,皇城书院虽在这土地极其珍贵的皇城,依然有着不小的规模,甚至是比博源书院还要大上不少。 果然,靠近皇上的地方,这金银方面,要充足很多。 很快,蔡奇就将他们引到了一处院子门口。 「无念轩!」贝雨田看着头顶的匾 额小声念道。 蔡奇停下脚步,转头也看向匾额,淡笑着道:「这是我们督学自己亲笔所提。督学说,读书,要平心静气,所以就起名「无念」。」伸手,「姑娘,辰公子,请!」 贝雨田和炎辰双双进了院子。 不等开口询问,就看到一个蓝色的人影迎了出来。 上次去临江城,只听说过周督学,并未见过,是以看着来人,不确定是谁,贝雨田并没有出声,只静立一旁。 炎辰看着来人颔首,低哑磁性的声音响起:「周督学,多日不见,您还是这么健朗呀。」 「王——」 周和通刚说了一个字,忽然看到炎辰身后的贝雨田还有蔡奇,急忙改口:「哎呦,辰公子莫要拿老朽说笑。都年过半百的人了,哪里还健朗。」 双手作揖,「辰公子,里面请。」随即看向贝雨田,负手而立,「贝姑娘,真是久闻大名。」 贝雨田向周和通见礼,礼貌回道:「让周督学见笑了,当时在临江,学生真是献丑了!」 「唉,姑娘真是太谦虚了。」 周和通一边说,一边将炎辰和贝雨田引到了书房,并唤来小厮奉茶。 抿了两口茶,炎辰端着茶盏,看着周和通悠悠道:「不知周督学让学生去客栈找我们过来是为何?」 周和通眉开眼笑道:「哦,辰公子,是这样的。我皇城书院每年都会有一次切磋大会。之前一直在筹备,刚好就在明日举行。老朽又收到宋兄的来信,想着贝姑娘如此优异,不如来我皇城书院,给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长长眼,挫挫他们的锐气。」.. 【叮!空间任务触发,参加皇城书院切磋大会,并胜出。】 正在听周和通说明找他们来此的用意时,贝雨田突然听到空间发布任务。 呵,想不到,刚到皇城,就有任务了,不错。 周和通话还在继续:「不巧,宋兄又在信中说你跟着林大人一起进了皇城,所以想着请辰公子来给我书院评判一下。不知辰公子有没有时间?」 呵,这个周和通,嘴上说的是切磋,恐怕这跟贝雨田切磋之人都是选的书院最好的学生吧。都这么大年龄了,还这么要强,不过,如果拒绝,恐怕他会没完没了的缠着。 炎辰眉眼一挑,想了一会儿,方道:「我是没问题。不过,贝姑娘有没有那个时间,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炎辰答应,周和通随即高兴的看向贝雨田:「贝姑娘,不知可否?」 ------------ 第151章她很漂亮! 「晚辈荣幸之至!」 贝雨田淡淡应下。 「如此甚好。」听贝雨田答应,周和通满脸笑容看向炎辰。 「恩,周督学,是这样,贝姑娘一路舟车劳顿,今日才刚进了皇城,还没有休息过来,烦请你吩咐人带贝姑娘去休息,这样明日的切磋也相对公平一些,您说呢?」 既然她答应,那自己自然要极力配合她。 听到炎辰的话,贝雨田不由得瞥了眼炎辰,眼中带了些谢意。 听到炎辰的提议,周和通一拍大腿,惊悟道:「哎呀,老朽真是糊涂,幸得辰公子提醒。不知贝姑娘对这住处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贝雨田看着周和通,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那就好,老朽这就命人带姑娘下去休息。」 话音刚落,周和通抬头冲着外面扬声喊道:「蔡奇!」 声音刚落,蔡奇就进来了。 「你赶紧带贝姑娘去休息。」 「是,督学。」蔡奇领命,随即看向贝雨田,「贝姑娘,请!」 贝雨田起身,向周和通俯身行礼告退,然后跟着蔡奇离去。 炎辰起身,看着周和通缓缓道:「周督学将我安置在哪里休息?」 周和通起身,急忙来到门边,看他们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扑通」一声,跪在了炎辰的身前:「老朽参见王爷。」 炎辰抬头淡淡道:「周督学起身吧。」 说完,坐到了上首之处。 「宫中那位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贝雨田跟在蔡奇后面,路上倒是碰到不少皇城书院的学生,看到他们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贝雨田目不斜视,直到蔡奇停下。 抬头,看向眼前的院落。 院子不大,仅有两间房。但是胜在清幽,贝雨田很是满意的点头。 「贝姑娘,这就是您暂时居住的院落。这右边的房间,是您的。」 蔡奇和声说着。 看着院落中,有一石桌,石桌上竟还摆着一套茶具,有茶叶和茶盏,且茶壶正「咕咕」地冒着热气,贝雨田看向蔡奇:「蔡公子,不知这院中还住了何人?」 顺着她的视线,蔡奇看到了石桌,笑了笑,道:「贝姑娘看得真是仔细。这左边的房间,住的乃是周师姐。周师姐人很好相处的。」 说完,蔡奇对着院子里喊道:「师姐,你在房里吗?」 「是蔡奇吗?我这就出来了,你稍微等一下。」 一道女声从左边房间里传出来,声音很是好听,如黄莺出谷,听着很是悦耳。 贝雨田一挑眉,瞬间有些好奇这声音的主人究竟是何模样。 不过,没等多久,左边房间的雕花木门打开,贝雨田就见到了声音的主人。 果然,声美,人更美。 女子一身白衫,感觉比自己稍微年长一些。身材高挑,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蔡奇,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小子。」女子浅然一笑,看向贝雨田,「想必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就是我爹爹近日一直念叨的贝姑娘吧。」 贝雨田不解地看向蔡奇。 蔡奇「嗯哼」一声,清了清嗓子,伸手向贝雨田介绍:「贝姑娘,忘记跟您说,周师姐乃是我们督学的长女。因喜欢书院,故一直居住在书院中。」 贝雨田颔首,向女子表示问好。 说话间,女子已经走到院门口,也向贝雨田微笑颔首,「贝姑娘,快快请进。你住的房间, 我早就收拾好了,你看看,还满意吗?如果觉得缺了什么,可以跟我说,我让人再准备。」 「多谢周师姐了。」 不知怎么称呼,贝雨田跟着蔡奇叫。 女子浅浅一笑:「我的名字是雅清,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跟蔡奇一样称呼我为周师姐。」 「贝雨田。」 贝雨田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声音刚落,一抬眸,就看到周雅清微愣了下,随即就笑着颔首,回道:「贝姑娘的名字我已经从爹爹那里得知。我比贝姑娘稍微年长一些,不知可不可以叫你雨田,这样显得亲近一些。」 「周师姐随意,名字取来就是被人叫的。」 听她答应,周雅清笑着上前,忽然伸手拉住了贝雨田的手,看着蔡奇道:「蔡奇,你去忙吧。雨田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低头,看着拉住自己胳膊的手,贝雨田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考虑再三,终究没有将拉着的手甩开。 「走,我先带你去看看房间。」 贝雨田被周雅清拉进了房间。 看着房中很是干净整洁,且一些基本的物件都有,贝雨田看着周雅清不紧不慢开口:「多谢周师姐,房间我很满意。」 「那就好。这一路行来,肯定很累。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看贝雨田点头,周雅清淡笑着出去,并且为她带上了房门。 将手上包袱扔到床上,贝雨田忽然想起出客栈时贝金水的叮嘱,几步走到后窗,打开,翻身出了房间,很快身影就消失不见。 无念轩。 「王爷,老朽就知道这么多。您这次亲自进皇城,是有什么重要安排?」 周和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炎辰的反应。 「此次进皇城,我是有些私事要处理,并没有什么大事,你不用这么紧张,平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炎辰说完,将手上的茶盏送到嘴边。 周和通明显松了口气,这才笑着试探着开口:「王爷,老朽刚才看这贝雨田,似乎不简单,您对她了解多少?」 「怎么?」炎辰抬头,看着眼中有些深意的周和通。 「王爷您知道,老朽一直比较爱惜人才……」 不等周和通把话说完,炎辰一抬手,阻了他后面的话,淡淡道:「本王不管你有多爱才,除非她愿意,不然,不要打她的主意。」 看炎辰如此反应,周和通心中一惊,愣了一会儿,方再次开口:「王爷对她是不是……」 「啪!」眼神忽然将手上的茶盏重重地搁在了桌上,眼神冷冷地盯着周和通,直盯的他额上出了些薄汗,低垂下头,声音才不冷不淡地再次响起,「周和通,有些事,让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但是有些事,你还没有过问的资格。摆正你的位置。你对我的试探,这是第一次,但是没有下次。」 「是,王爷,老朽记住了。」 炎辰起身,「我累了。让人带我去居所休息。」 「是,老朽这就带……」 「你是想让别人怀疑我的身份吗?」 「不敢,老朽这就安排人带王爷去休息。」 周和通一边擦拭着额上的薄汗,一边向院外走去。 很快,蔡奇再次出现在炎辰的面前,引着他出了无念轩。 「贝姑娘在哪个院子暂居?」 炎辰不疾不徐地问着身后的蔡奇。 「哦,回辰公子,贝姑娘暂时居住在我周师姐的院子,碧落轩。院子就在书院的西北角落,比较清幽,所以我们督学将贝姑娘安置在那里,有周师姐作伴。」 「恩。」 很快,炎辰暂居的院子就到了。离无念轩不远。抬头,看着「紫云轩」三个字,并没有抬脚进去。 蔡奇看他注视着那三个字,久久没有移开眼,笑着解释道:「辰公子,这紫云轩,是我们督学命名的。寓意是紫气东来,是我们书院专门接待贵客所用的院落。要不您进去看看?」 「没事,我进去休息了。」 炎辰拍了拍蔡奇的肩膀,进了院子。 翌日清晨。 皇城书院青羽轩。 「唉,听说了吗?有个从宜中城博源书院来的人,要跟我们切磋。」 「听说了,怎么没听说,而且那人好像还很厉害呢。」 「哼,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多厉害,一个女人罢了,能有多厉害,我们书院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人?」 「不能这么说,据说当时在临江城的文会宴,只凭她一个人,就拿了几项比试的第一呢。」 「吹呢吧?」 贝雨田坐在第一排最边上的一个小案后,一边悠闲地喝茶,一边听着身后皇城学生的议论。 轻轻将手上的茶盏放下,抬头,打量起青羽轩的内部。 这青羽轩,乃是皇城书院最大的书室。只有一层,但是却可以容纳不少人。这切磋的比试不一会儿就要开始,现下,里面已经来了不少皇城书院的学生。 人多了,说话声自然也就多了。 「唉,这进来的三人是谁呀?看他们到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人。」 贝雨田眼神淡淡地扫向青羽轩门口。 待看到熟悉的身影,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看到她动,炎辰的视线也看向门口。 周和通坐在炎辰的身边,自然也注意到这一切。 因着门口离他这里有些远,微微眯起眼,想要看清来人是谁。 待看清进来的人,眼睛瞬间大睁,很是吃惊的样子,在惊愕中,却又有些不敢置信,不由得脖子向前伸了伸,将门口的人仔细的打量着。 看着贝雨田带着他们落座,炎辰这才转头,看向身边的周和通。 周和通还来不及回神,惊讶和难以置信的样子就落在炎辰的眼中。 「周督学,您在看什么?」 看他看着的方向乃是贝雨田那里,以为他还在动不该有的心思,炎辰的声音有些冷。 ------------ 第152章周督学要问什么? 听到炎辰的声音,周和通这才回神,忙道:「没在看什么。刚才进来的,是贝姑娘认识的人?」 现在林才良那边基本多数人都知道李美和贝金水跟贝雨田的关系,自己即使不说,周和通只要有心,早晚都会知道。 思量了一下,缓缓道:「那两个年长些的,是她的爹娘,另外一个女子,是她的丫鬟。」 「他们是道地的宜中城人士?」 「怎么了?」炎辰凝眉。 「哦,没什么,老朽就是觉得那男子有些面熟,面容有些像老朽的一个至交好友。」 「谁?」 「嗨!」周和通干干一笑,「我那好友没福气,早早地就走了,不提也罢。」 「时间差不多了,辰公子,我们开始吧。」 炎辰看着前方微微点头。 见他点头,周和通这才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大家安静,我宣布,切磋比试开始。第一项,围棋!想要参加的学生到中间去抽签。」 贝雨田起身,看向身后的三人。 「去吧。我跟你娘在这里等着。」贝金水笑着道。 「姑娘,奴婢提前祝你取胜。」 秋菊挥舞着手,笑着给她鼓气。 贝雨田冲着他们点头,然后向中间走去。 「抽签完毕,请所有人根据你们抽到的桌号,就位。」 片刻功夫,贝雨田坐了下来,看向对面的人。 「姑娘,在下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子而手下留情。待会儿姑娘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不会。」贝雨田冷冷回应。 看对面那人不可一世的眼神,贝雨田嘴角微勾,眼中冷意加剧。 「比试开始。」 随着号令发布,对面男子率先执起手边的白子,在角落先行落棋。 看着他棋子落地位置,贝雨田微微勾了下嘴角,就将手上的黑子落在对着的角落。 既然你瞧不起女子,此次你想布二连星棋局,那我就也用二连星棋局打败你。 就这样,你一子我一子,不断地下在了棋盘上。 随着后面棋子越下越多,对面的人下棋的速度逐渐慢下来,直到后面,每下一子,都要思索良久。 再看贝雨田这边,他每次落下棋子之后,这边的黑子毫不迟疑地就堵住了白子的出路。 下到后面,男子紧咬牙关,额上汗水不断。 片刻后,贝雨田丢掉手上的黑子,淡淡道:「你输了!」 男子默不吭声地扔了手上的白子,脸颊通红,眼神更是不敢看向贝雨田,默默起身,快速离开了围棋桌,身影隐匿在其他人中。 「请输的一方退场,赢的人再次去抽签。」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面的流程大家都慢慢熟悉,已经不用听发令者后面具体说什么,就纷纷找到了签上所对应的桌子。 很快,第二场结束,第三场结束……直至场中,所剩之人仅有四人。 贝雨田将手上黑子落下,淡淡地看向对手,颔首表示礼貌。.. 这次,场上只剩两人,不必再抽签。 「雨田,一会儿你可要拿出你的真本事,我也会拿出我的真本事的。」周雅清浅笑一声看着她。 贝雨田微微颔首,伸手:「周师姐,请!」 周雅清坐下,示意贝雨田也坐。 二人各执起面前的棋子,等着发令官说开始。 「开始!」 发令官声音刚落,周雅清「啪嗒」一声,将手上的白子置于棋盘之上。 看着棋子落地位置,贝雨田凝眉,随即也将手上黑子放在了棋盘之上。 此次对阵,贝雨田发现周雅清的棋艺不容小觑。相较于刚才,她每走一步,都要经过思索,但是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周雅清看着贝雨田再次落下的棋子,不由得眉头深锁,微微咬了下唇,然后将手上的棋子放下。 围观之人众多,但是此刻却鸦雀无声。连小小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竟能清晰地听到。 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从少变多,然后又慢慢减少,双方旁边,分别放着些被吃掉的对方的子,慢慢堆积。 不知过了多久,贝雨田将最后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上,两人都无子可下,可棋局竟然还没有分出胜负。 「承让!」 贝雨田和周雅清同时抬头,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同样的两个字,说完,周雅清笑了,贝雨田也露出浅浅的笑容,不过却是稍纵即逝。 发令官走了过来,看到棋盘,愣了一下,随即一手高抬,对场中众人喊道:「第一场比试结束,平局,最后胜出者为两人,分别是周雅清和贝雨田。」语气顿了一下,「上午比试到此结束,下午比试继续。请各位注意时间,不要迟到。」 贝雨田向周雅清点头致意后,离了场。 「爹娘,秋菊,因为下午还有比试,时间比较紧,你们客栈和书院两头跑会有些累,不如去我暂时居住的地方休息一下用午饭吧。」 「还是去我那里吧。」 就在贝金水刚要点头时,炎辰走了过来。 很是恭敬地向贝金水和李美见礼后,继续道:「伯父伯母,还是去我那里吧。毕竟我是单独一个院子。」 「也好。」贝雨田点头同意。 她那里只有一间房,确实有些拥挤了。且有周雅清在,爹和娘恐怕会有些不自在。 「好,那就打扰辰公子了。」 贝金水礼貌回应。 「哪里,伯父伯母,请!」 炎辰带路,贝雨田一行人向他的院落走去。 因着刚刚许多学生观看了比试,很多人都知道她就是从宜中城博源书院来的,走在路上,引来不少人的打量,不过都被她忽略了。 秋菊走在最后面,看着众人投在贝雨田身上的目光,眼中很是艳羡。 未时四刻,贝雨田一行人再次来到青羽轩。 炎辰刚坐下,周和通就示意身边人可以开始。 「第二场切磋比试开始。本次所比,乃是笔考。请诸位参加的学生到场中抽取你的笔考试题。作答时间,一个时辰。」 发令官声音刚落,众人很是熟练地走向场中抽签。 贝雨田看着手中的签子,很快就找到自己抽到的书案。 桌上笔墨纸砚已经准备齐全。她将手中抽到的考题打开,看到题目,不由得会心一笑。 随即不假思索,提笔蘸墨,奋笔疾书。 两刻钟后,贝雨田从椅子上起身,面色平静无波,双手将手上的答卷递交给发令官。 她刚回到位置坐下,就看到场中又有一人将答卷呈交。 看到是周雅清,微微挑眉,眼中却没有任何惊讶。 「已经提交答卷的学生可以提前离开,明日一早,大家还是今日的时辰到青羽轩来,结果我们会张贴在你们左右两边墙上的榜上。」 发令官话音刚落,贝雨田就询问着李美和贝金水是否要离开。 贝金水起身,搀扶起李美,转身正欲向外走去,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贝雨田」,停下脚步,几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来人。 看到走近的周和通,贝雨田 皱眉,虽有不解,但还是先向他礼貌行礼。 「贝姑娘,不用多礼。我叫住你,其实是想跟令尊说两句话,不知可否?」 周和通话虽然是对着贝雨田说,但是眼睛却是看着贝金水。 「小田,这位是?」贝金水低声询问。 「哦,老朽周和通,是皇城书院的督学,有几句话想要问一下贝兄弟,实在是有些冒昧。」 不等贝雨田介绍,周和通就自报家门。 贝金水双手抱拳作揖:「原来是周督学,能跟您说上话,是贝某的荣幸,怎能说是冒昧。不知您想问什么?」 周和通和善一笑:「老朽想知道,贝兄弟老家就是在宜中城吗?」 贝金水淡笑:「正是。怎么,周督学在宜中城有认识的人还是?」 「那您的父亲是哪里人?」 周和通似乎有些焦急,不等贝金水说完,就问出第二个问题。 「这个,恐怕贝某无法回答周督学。」 一直看着贝金水的周和通,听到他说出此话,立时愣了。 贝雨田转头,看到发愣的周和通,不过他眼中似乎比刚才带了些期待,美眸沉沉,在思索着。 周和通隐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声音沉沉:「难道贝兄弟是有什么隐情?」 贝金水淡淡勾唇,摇头:「并没有什么隐情,只是因为贝某是一个孤儿,从小便不知自己的爹娘是谁。」 贝雨田看着周和通刚还眼中有些期待,在听到爹爹的回答后,眼中的期待消失不见,甚至于脸上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哎呀,如果刚才老朽的话让贝兄不悦,实在是抱歉。」 说着,周和通对着贝金水抱拳,表示歉意。 「周督学不必放在心上,这是事实,并没有什么可伤心的。况且,伤心也换不来爹娘不是吗。我现在有自己的家,已经很知足。」 「那就好,刚才看贝兄你们似乎是想要离开,老朽就不打扰了。」 说着,周和通点头告辞。 贝金水忙抱拳低头回礼。 看着周和通离去,贝雨田转身,准备离去,忽然,她的脚步顿住,睁大眼睛看着贝金水的手。 从贝雨田的记忆中,她知道,贝金水只要有事情隐瞒或者说谎,他的右手食指就会不断敲击着身侧。 而此刻,贝金水就有此动作。也就是说,刚才爹爹在说谎。 周督学只是询问爹爹老家以及生身父母,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 第153章疑虑未消 因怕贝金水他们走夜路,贝雨田没有留他们在书院吃饭,而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客栈用晚饭。 炎辰要参与答卷批阅,故没有跟他们一起。 用过晚饭,不等贝雨田离开,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秋菊急忙走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惊喜喊道:「李总管,您怎么来了?可用过晚饭?」 李竟皱着眉,有些不悦的扫了眼大声嚷嚷的秋菊: 「秋菊,这里人多眼杂,不是在府里,凡事要注意一下。」 忽然被李竟教训,秋菊翘着的嘴角瞬间垂了下来,小声咕哝着:「是,李总管教训的是,奴婢以后会注意。」 「好了好了,秋菊也不是故意的。李总管,快进来说话。您这时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垂头丧气的秋菊,李美急忙柔声帮她解围,顺带转移话题。 听李美问,李竟走进房间,示意秋菊关门,步到桌边,这才恭敬行礼,然后将手上东西双手递上,道:「夫人,贝老爷,奴才有礼了。」李竟行完礼,起身道,「贝老爷,这是按照您之前的意思,找的几个比较合适的院落,公子说让给您送来。」 贝金水急忙起身,接过李竟手上的东西,道谢完就打开手上誊抄的地契,仔细看了起来。 「爹,你想租院落?」 贝雨田凑到他身边,同他一起看着地契问道。 「恩,你在皇城还不知道要待多久,总是这样住在客栈不合适,也不方便,我跟你娘就合计着租个院落,然后搬进去等你。」 贝雨田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并没有反对,这件事是她考虑不周了。 家里就那几亩薄田,除了上交的税收,能让全家吃饱就不错,哪里还有那么多粮食去卖。而且也没见爹爹外出做工,想来家里的银钱不是很多,怎么可能天天住客栈呢。新 贝金水一抬头,就看到贝雨田低垂的眼眸,眸子漆黑一片,微微一笑: 「怎么,在担心爹爹没钱?放心,爹爹这些年还是攒了一些家底的。不想住客栈,最主要是因为不方便,小田,不要多想。」 闻言,李美这才发觉贝雨田情绪略微有些低落,轻柔地拍了下她的背,将她揽进怀里安慰: 「小田,你忘记了,娘可是西都首富郑家。当年娘虽然是离家,但也不是空手离开的。你爹说得对,你确实不用担心银子。」 感受着两人的关心,贝雨田低落的情绪也只是出现了那么一会儿就消失不见,点头:「爹娘,我没事。爹,你快看看,选哪个院子合适。等我有时间,陪你们去看看。」 上一世的她多数时间在西北长大,直到跟着炎亦墨来了皇城,但是刚到皇城不久就进了宫,不过,对这皇城的了解,还是比他们要多一些的。 「不急,我们慢慢选。」贝金水淡笑着道。 一个时辰后,终于选下一个相对满意的小院,院子不大,有些偏僻,但胜在安静,贝金水和李美又比较喜静,于是决定挑个时间,去实地看看,然后准备搬过去。 看天色不早,李美和贝金水送走了贝雨田。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李美眼中的忧心显现,靠在贝金水怀中,低声道:「夫君,今日那周督学是不是认出你了?」 贝金水一手揽着李美,一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天空的弯月,淡淡道:「也许吧。不过,他没有证据,应该不会有事。再说,他跟父亲是多年挚友,即使怀疑,也只会将这怀疑深深地埋在肚子里。走吧,我们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去书院看小田切磋比试。」 李美点头。 贝金水柔柔一笑,揽着她回了客栈。 两人刚进了客栈,楼上就投下一片阴影,不过很快也跟着消失。 翌日一早,贝雨田等到了贝金水和李美以及秋菊,当然,还有炎辰。一行人向青羽轩而去。 「唉,走快点,昨日的笔考出结果了。」 「真的,走,快去看看。」 身后的人不断超越他们,疾跑着冲向青羽轩。 「小田,要不我们也走快一些去看看。」 李美看着面无表情的贝雨田,以为她在紧张,笑着开口,想要让她没有那么紧张。 「不用,伯母,她昨日下午答的考题很好。」 贝雨田看向李美,刚要张口,就听到炎辰如此说,不由得转头又看向他。 「是吗?辰公子知道我家小田昨日下午那场笔考是第几吗?」 炎辰笑着道:「伯母,您觉得呢?」 炎辰反问道。 「这个……」 李美思索着。 「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看李美有些着急还有些担忧的样子,贝雨田看着炎辰淡淡开口。 炎辰一挑眉,看着这样无欲无求的她,只得投降:「伯父伯母,晚辈原想着给你们一个惊喜,不过,现下安心才是最重要的。不瞒您说,她昨日下午的比试,是第一。不过……」 「不过什么?」 李美有些不解的问出口。 「不过,还有一个人,也取得第一。」 「周雅清!」 贝雨田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炎辰愣了一下,随即就看着她点头:「你猜到了?」 「恩,那日跟她聊了一会儿,就发现她谈吐卓绝,应该是饱读诗书之人。取得第一,应该是理所应当。」 炎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听着他们两人的谈话,贝金水和李美瞬间停下了步子,有些惊讶的看向贝雨田,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李美扫向炎辰,向他求证道:「辰公子没有说笑,真的是我们小田?」 她本以为小田取得第一,应该很难,毕竟昨日下午,她可是看到好多男学生的。 在血炎帝国,男子一向是从小就开始学字的,到现在,应该已经读过不少书,理应比小田很有优势,想不到,竟然还不如小田,怎能不让她惊讶和不敢相信。 「伯母,这种事情,晚辈怎会与你们开玩笑。不信,您一会儿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看着炎辰笃定的样子,李美的怀疑慢慢消失,终于露出会心一笑,看向贝雨田:「小田,太好了,这次你也是第一,开心吗?」 贝雨田点头。 她当然开心,毕竟每取胜一场,代表着自己离完成任务又近一步。 很快,他们就来到青羽轩一楼大堂。到的人已经不少,把两边的榜围了个密不透风。 秋菊本想挤上去看看,不想直接让人群给推了出来,再想靠近,却极难。 「好了,大家安静,看到榜的人请速速回到你原来的位置。至于新来的,也要回到你的位置,等我们此场比试进行完,再去查看榜单。」 听到发令官的大呼,拥挤的人群慢慢散开。 大家很快就坐好了。 「我们今日比试的,乃是对辩。请诸位到场中抽签。」 随着发令官声音的落下,场中的签筒,瞬间变成「抢手」的东西,众人又纷纷向签筒处移动。 很快,贝雨田就抽出自己站队的一方。看向那处,发现周雅清竟然也在。 两人目光碰撞,不过不是敌意,而是带了些欣赏。周雅清看着贝 雨田会心一笑,向她说伸出了手:「雨田,这次我们是并肩作战,终于不再是对立了。」 「是的,周师姐。」 贝雨田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诸位,论辩开始。」 不得不说,这个论辩还挺热闹。 虽然只有两方,但是人多,一旦争论起来,基本没有停下的时候。整个青羽轩里面,一直有声音在回荡。 终于,历经两个时辰,这场论辩才结束。 贝雨田和周雅清所在的一方获胜。 贝雨田凝眉,抿唇沉思:这次比试,是众人一起,不知系统那里算不算我胜出? 凝神静听空间片刻,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贝雨田不由得心里有些没底。 往日,只要自己心中有些微的疑惑,不等她开口问,空间就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可是这次,竟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不能同时多人「作战」? 就在贝雨田愣神之际,感觉有人用手肘不轻不重的撞了下自己,转头看去,就看到周雅清一脸笑容,张口: 「胜出的是我们,怎么看着你有些不高兴呀?」 贝雨田摇头:「没有,我很开心,只是刚才在想事情而已。」 说完,向周雅清颔首,「周师姐,那边有人在等我,就先过去了。」 周雅清点头。 直到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她也想回院子休息,刚一转身,就看到一张大脸凑到自己的眼前,着实有些吓人,尽管这张的脸的主人是自己的老爹。 「爹爹。」 周雅清俯身行礼问安。 「清儿,你过来,爹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处。 「好了,爹,这里没有人,您有什么话要问女儿,问就是了。」 看着搞得很是神秘的父亲,周雅清淡笑着催促他开口。 「爹刚才看你跟贝姑娘相处,似乎不错?」 周雅清一偏头,极其认真的思索着,片刻后方道: 「爹爹,这位贝姑娘,看着对谁都没有敌意,但是也不会跟谁这么快亲近。女儿跟她,目前应该是有些对彼此的欣赏,应该算不得相处不错。」 周雅清将自己的想法和感觉如实说了出来。 虽然她跟自己住在一个院落,自己的话她会回应,且也会坐在院中陪自己喝茶,但是,从未提及跟她自己有关的任何事,即使自己问,她也并不会顺着自己的话说。 这种情况,充其量只能说两人比陌生人要稍微好一些,但相处不错,是真的够不上。 不过爹爹怎么忽然对自己跟贝雨田的关系这么上心? 周和通犹疑了下,看向周雅清淡笑着再次问道: 「那贝姑娘有没有跟你提过她父亲还有她的家乡?」 ------------ 第154章任务是否能完成? 周雅清摇头: 「爹爹,你问这作何?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女儿晚上可以试着去问一下。」 周和通急忙摆手阻止:「不用。我就是看她这几场比试,都胜了,有些好奇而已,你不用专门问她。」 开玩笑,自己现在只是对那贝金水有些怀疑,不能弄得人尽皆知。 昨日已经问过他本人,如今再试探他女儿,他不是明摆着告诉其他人,他注意到了那贝金水吗。 到时万一他真是好友的遗孤,那自己岂不是害了他。 「行了,爹爹还有一些其他事要处理,你先回你的院子吧。」 周和通对着周雅清笑了笑,就转身向青羽轩上首处走去。 周雅清自然也没再问,转身也出了青羽轩。 「小姐,小姐,奴婢看到了。榜首,果然是你还有那位周小姐。」 不知什么时候,秋菊去看了榜,此刻正兴冲冲地跟她回禀。 「恩,秋菊,我知道了。你声音小一些,这里是书院,不可大声喧哗。」 贝雨田食指放在嘴上,小声提醒着她。 秋菊俏皮地伸了伸舌头,耸耸肩,用手挠着头点头,声音放得极低:「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看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很是乖巧地配合她,贝雨田微微一笑,转身看着李美和贝金水:「爹,娘,我们现在回紫云轩吧。」 炎辰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他本想着跟他们一起回的,但是忽然被事情绊住了脚,只得他们先行回来。 几人来到紫云轩没多久,炎辰也回来了。张罗着午饭,用罢,几人稍作休息,就出了紫云轩,向青羽轩去了。 进了青羽轩,贝雨田停下步子,看向青羽轩场上。 看她如此,其他几人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秋菊惊呼出声:「哇,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里东西呢?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空旷,感觉像被打劫了一样。」 「秋菊!」 贝雨田压低了声音,随即对着她摇摇头,「注意言辞。这是在皇城,且是书院,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打劫这里。」 「恩,小田说的是,秋菊,在外说话做事,一定要注意一下了。不过好在现在只有我们能听到。」李美笑着说道。 「小姐,夫人,奴婢晓得了,以后一定会注意。」 贝雨田微微点头。 贝金水将场上仔细看了两遍,又见旁边准备了鼓和锣:「看来下午的比试,跟前面几场比试有所不同,所以将这里清理得很是干净。」 「伯父真是好眼力。下午的比试乃是武比。怕比武时场上的那些东西会妨碍到比试人的发挥,所以我们商议后,决定将场上清空。」 贝雨田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次,没有了椅子,来到青羽轩的所有人都是站着,因他们来得比较早,站的位置就比较靠前。 「咚咚咚!」 场上忽然响起三声吵人的锣声,紧接着贝雨田就听到号令官的声音。 「大家安静。今日下午的比试,乃是比武。老规矩,请参加的学生到场中抽签。」 贝雨田缓步上前,抽出了属于自己的签。 然后拿着签,站在一旁,等候号令。 「请抽到一至十号签的学生进入到场中。一号和十号为一组,二号和九号为二组……五号和六号为五组。请以上学生按照签上的号码,找到你的对手。」 号令官声音刚落,贝雨田看了眼手中签上的二十,双臂抱在身前,看着场中人纷纷找到自己的对手,然后静静等待。 「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场中的十人立时动了起来。 虽然场地被空了出来,但是有五组,多少还是有些拥挤,看场上人出手有些畏手畏脚就知道了。 很快,甚至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场上这五组比试就全部结束。 「请胜出者在一旁等待第二次抽签。接下来,请十一号到二十号学生上场。规则跟刚才一样,请各位学生按照规则,去找你的对手。」 贝雨田不徐不缓地走到场上,眼睛留意着场中人手上的一支支签,直到看到十一号签的人。 「姑娘,有礼了。」 男子看到贝雨田,率先向她颔首问好。 贝雨田眼中露出了些惊诧,但随即就消失不见。她略微低头,表示向对方回礼。 「姑娘还记得在下吗?在临江城时,在下有幸跟姑娘进行了场比试。」 贝雨田面无表情地点头。 对方看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停了一下,再没有开口。 「开始。」 一声号令,贝雨田就发动了。 场中对打的人很多,她不想跟这些人耗时间,于是决定速战速决。 对面的人在宜中城时,本就是她的手下败将,时隔这短短的几个月,依然不是她的对手。 只见她几个扫堂腿,外加几个勾拳,再用上内力,对方很快就不敌,败下阵来。 男子愣住了。上次他至少还能跟她对上十几招,可是现在,他竟然只能跟他对上几招,且都是有惊无险的躲避过去。 这么短的时间,她的功夫竟然进步如此之大,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公子!」 贝雨田皱着眉,低声将走神的男子唤醒。 男子面上一红,双手抱拳:「刚才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承让!」 贝雨田也双手抱拳还礼。 很快,那人便退下,贝雨田也站到一旁等待。 「接下来,请二十一到三十号的人上场。」 「下面,请三十一号到四十号的人上场。」.. 想不到皇城书院的人还挺多,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已经有十组左右的人上场。 终于,第一轮比试接近尾声。 贝雨田看向计时的沙漏,稍稍松了口气。 刚才第一次抽签时,人很多,本以为第一轮比试会到明天才能结束,想不到比她预估的时间要快很多。 「第二轮比试开始,请上一轮胜出的人,再次过来抽签。」 就在贝雨田微微走神时,号令官洪亮的声音再次响彻在整个青羽轩。 贝雨田经过自己身边的人不小心撞到了,这才回神。看着其他人纷纷向场中走去,她一眼就看到场中的抽签筒,会意过来,也跟着走过去。 看着手上的签,又是不前不后的,她只得拿着签走到边上等待。 「嘿,比的怎么样了?」 贝雨田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去,心中有些惊诧。 在院子里一起喝茶时,通过气息,她发现周雅清并不会功夫,本以为这场比试她不会来呢。 「周师姐。第一轮比试刚刚结束,现在正是第二轮比试。」 「哎呀,来得有点晚了。好多精彩的对打没有看到。」 「周师姐喜欢看人对打?」 贝雨田顺着她的话说着。 「说不上喜欢,只是我喜欢的人,打架很厉害,我本想跟她一样习武,可是我娘不答应,只能作罢。现在,只能看看别人打架,找找她的影子了。」 听到周雅 清这么直白的将自己有喜欢的人说出来,贝雨田再次被她惊到。 对于这种话题,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回。 但如果不回,又不太礼貌,贝雨田想了想,缓缓道:「看来周师姐喜欢的人,肯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被喜欢的人保护,周师姐也不用那么辛苦的习武。」 周雅清点头,看着场中的打斗,轻叹一声:「以前,她保护的人有点多,我也只是她保护的其中之一。后来,是别人保护她,但是本该是她享福的时候,却忽然大病去世。现在,整个血炎帝国,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她了。」 贝雨田微微蹙眉。 以前他保护的人很多? 是侍卫,还是军中人? 如果是军中人,能被周雅清放在心中的,想必是军中地位比较高的人,也许是自己熟悉的人。 想到此,贝雨田不由得开口问道:「周师姐喜欢的人,是哪位将军?」 「你好聪明,这样就能猜到了。」周雅清微微一笑,随即有些伤感,「那位将军,比我还要厉害上很多。除了有卓绝的武艺,女子的那些东西也不在话下。」 「女子的东西?」贝雨田出口的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她在军中,从未听过哪位将军还擅长女子的东西呀! 抬头,想再向周雅清确定一下,却看到她用力点头,似乎在回应她心中的疑惑。 「是呀,比如说琴棋书画,还有女红。真的是好厉害。」 忽然,贝雨田像想起来什么,仔细的盯着周雅清问道:「周师姐说的是先皇后?」 「是呀。」 周雅清毫不迟疑的回道,脸上还有些骄傲:「咱们的先皇后,那可是整个血炎帝国再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么出色的人。」 「是吗?」 「当然……」 听到旁人对上一世的自己进行夸赞,贝雨田心中无比自嘲,后面周雅清再说什么,好似都听不到了。 「小田,你怎么了?哎呀,你的手心,怎么受伤了?」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拉起她因攥紧手心而被指尖刺破的手,陷入记忆的贝雨田这才从过去「醒来」。 看李美和贝金水担忧的样子,贝雨田急忙笑着安慰道:「娘,我没事,可能是刚才看场上他们对打看得入迷了,手不自觉攥紧,这才伤了。」 低头,看了眼流血不多的手心,淡淡道,「伤口很小,一会儿它自己就会愈合,无碍。」 「那不行。」李美摇头,伸手向贝金水道,「夫君,你那里有没有金疮药?」 贝金水摇头,李美想再问秋菊,被贝雨田拦住:「娘,我自己有,你不用问别人借。」 说着,贝雨田将手伸进快中,假装拿金疮药,实际在利用神识,从空间里拿。 李美从她手上接过金疮药,然后小心翼翼地帮她上药,看她认真地样子,好似她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一碰就碎掉似的。 就连周雅清和秋菊都围在身边,看着李美给她上药。 「该你了!」 ------------ 第155章办事真迅速! 就在贝雨田被他们围着看时,贝金水忽然开口。 贝雨田转头,看向场中,果然轮到自己上台了。 刚跟对方过了几招,贝雨田就微微挑眉,这人功夫竟不如第一场的对手。 不过,她很快就想通。这抽签,一个凭的是实力,另一方面,就凭的是运气了。显然,这个对手,运气要比上午的那位仁兄好上一些。 只用了不过两招,贝雨田就解决了对方。很是有些索然无味。 后面的比试,她基本就没有再看,只是由着李美继续给她处理手上那点算不上伤的伤。 一轮又一轮比试,很快,到了尾声。 贝雨田一脚将对面的人踹倒,看着对面的人挣扎了一阵,终是没有再爬起来。 「此场比试结束。最后胜出的,乃是贝雨田。下面,请周督学上台。」 号令官话音刚落,周和通就走到台上,沉沉的眸子扫了眼在场的众人,声如洪钟:「诸位,我皇城书院的切磋比试,到现在全部已经进行完。前面几场比试的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最后一场的比试结果,大家也都已经亲眼看到了。」 「皇城安排这样一场切磋比试,就是我想对你们说的话。」周和通顿了顿,看着有些人还是不解的眼神,继续道,「我想说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希望各位,在以后的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视你遇到的每一个人。」 「好了,让我们恭喜博源书院的贝雨田,赢得了每一场的比试,获得最后的胜利。她以一己之力,胜过我皇城书院所有人。希望你们日后,也能如她一般出色,这是身为督学的我,寄予你们的厚望,也是整个血炎帝国对你们的厚望,万不可辜负皇上对你们的看重。」 「大家接下来,依旧按照书院安排上课。」 【叮,空间第十一个任务完成。】 【请等待下一个任务的触发。】 那边周和通的话音刚落,贝雨田就听到空间的声音。 这个任务完成,那她也没有继续留在皇城书院的必要。 贝雨田直接忽略周围的人向她投过来羡慕和佩服的目光,想转身离开,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跟周督学告辞,不想却被人叫住。 「贝姑娘,请稍等!」 周和通穿过人群,忙向贝雨田走来。他身后,还跟着炎辰。 「爹爹!辰公子!」 周雅清俯身行礼。 「恩!」 周和通看着周雅清轻应一声,随即看向贝雨田,笑着道:「贝姑娘,如果没有什么安排,不妨去无念轩喝杯茶?贝兄和令夫人一起?」 李美看向贝金水。 「不了,我们还有事,就先离开了。」贝金水颔首,向周和通告辞。 随即带着李美和秋菊离开。 贝雨田跟着周和通再次来到无念轩。 看着手上的茶盏,贝雨田微微抿了一口,随即将茶盏放下,看向上首的周和通:「周督学,您叫晚辈来,是有话要说吧。」 看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想来喝茶只是一个幌子。 周和通微微一笑,眼中很是赞赏:「贝姑娘真是聪慧。这进宫,还有一些时日,不知这段时间贝姑娘有没有其他安排?」 「并没有!」 「那贝姑娘有没有兴趣来我书院听学?」 贝雨田凝眉:她确实没有其他安排,除了跟贝金水和李美找个院落住下。 但是只这一件事,估计一两天就忙完,剩下的时间,确实是无处可去。 如若来皇城书院听学,说不定可以从他人嘴里听到有关炎亦墨的事。 此外,还可以借助皇城书院帮自己打掩护,兴许不用进宫。 想到此,贝雨田淡笑,看着周和通点头:「如果能来书院听学,那真是再好不过,晚辈多谢周督学给了这么好的机会。」 周和通本就是试探,不想听到贝雨田同意,脸上表情愣了一下,随即就一脸激动地起身,急忙走到贝雨田面前:「姑娘真的答应了?」 看他这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贝雨田起身,向他行礼:「周督学,晚辈给您行礼。」 抬头,「多谢周督学给晚辈学习的机会。」 这次周和通是真的相信了。异常高兴地看向炎辰:「辰公子,您可看到了,这是她自己答应的。」 看着周和通那满脸的笑容,炎辰点点头,更是明白周和通话里的意思。 他不就是想说,自己之前不让他打贝雨田的主意吗,现在,是她自己答应的,不是他打她的主意。 这个老头,年龄大了,心眼就是多。 罢了,既然她想来,那自己也没事,索性就陪她在书院待些时日。 「周督学,那紫云轩,你先给我留着。辰某也想在贵书院听几日学。」 听到炎辰也要来,周和通的笑容立马僵在脸上,声音干干道:「辰公子这么忙,竟然还来我书院听学,这真是我书院的荣幸呀。呵呵呵,辰公子放心,紫云轩一定给您留着。」 却在心中忍不住腹诽:你是来书院听学,还是想监督我书院,怕我逼迫贝姑娘什么? 抱怨归抱怨,却不敢半点表现在脸上,随即抬头看向贝雨田,「贝姑娘,你还是在碧落轩休息如何?」 「好。」 几人又客套了几句,贝雨田怕李美和贝金水在书院外等着,就先起身跟周和通告辞。 周和通将他们送出了书院。 回客栈的马车上。 贝雨田透过车窗往外看,发现这路并不是回客栈的路,不解地看向贝金水:「爹,我们这是去哪里?」 贝金水视线过来,淡笑道:「之前不是选了几个比较合适的院子吗,趁现在日头还没有完全落下,我们去看看。」.. 「刚才你不是说,要在书院听学几日吗,我跟你娘在客栈总这么住着也不合适,我们还是早些找个院子落脚比较好。」 贝金水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 贝雨田点头。 还好,之前选的院落,多是在皇城内比较繁华的地方,等看完,夜色已经完全到来。 这院落但凡有一个比较远,今日恐怕他们就被关在城门外了。 最后,他们选了个离书院比较近的院落,考虑着这样比较方便贝雨田在书院和院落间来回,不用受奔波劳累之苦。 既然院落选定,接着就是搬东西过去,然后人也过去。 炎辰办事也很干脆利索,当晚回去,就跟林才良打好了招呼。 第二日一早,趁所有人都在休息,他就安排李竟去办理租赁小院的所有手续,顺便又找人将小院打扫得焕然一新。 贝雨田醒来,收拾好一切,刚打开门,就看到炎辰站在门外。 看到她出来,炎辰急忙将手上的东西递了上去。 贝雨田皱着眉看着他手上的东西,漆黑的眼眸,似乎在问:这是何物? 炎辰笑了笑,轻声道:「这是小院租赁的合同。今日一早,我已经让李竟全部办妥。你将此物交给伯父伯母,省得他们再忙碌了。」 贝雨田点头,伸手接过,嘴角微勾,看着炎辰道谢。 有了炎辰的安排,贝雨田带着贝金水他们,连早饭都来不及用,就着手往小院里搬 东西。 搬完东西,又归置东西,再买点添头,忙碌了一天,这晚,贝雨田住在了小院。 「咔!」 贝雨田正睡着,忽然听到房顶传来一道轻微的踩瓦声。 双眼立时大睁,眼眸微微眯起,起身,悄无声息地来到窗边,看向院子里。 忽然,一道黑影从房顶跃下,脚步轻盈,竟没有发出任何响动,看来此人身手不错。 贝雨田刚准备翻窗而出擒住此人,却听到隔壁传来门响。 定睛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不好,爹爹这个时候起夜,万一被那黑衣人伤害怎么办?」 想到此,贝雨田瞬间用神识从空间里取出佩剑,欲破窗而出,不想,却看到令她震惊的一幕。 贝金水好似发现了黑衣人,径直向黑衣人走去,还冲着黑衣人比了个手势,而那黑衣人看到他的手势,竟从黑影中走了出来,全身的杀气也卸去一多半。 贝雨田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看着贝金水和黑衣人双双进入黑暗,然后用手和唇语交流,没有一点响动。 对于手语,她只懂一点,而唇语,因无法清晰地看到他们的唇动,更是不知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爹爹跟那黑衣人是认识的,且,黑衣人对爹爹没有危险。 贝雨田轻轻地将手上的佩剑收起,放回空间,然后隐在窗后,看贝金水和黑衣人交谈,直至黑衣人离去,贝金水回了房间。 她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轮:前段时日,刚知道娘亲身份不普通,今日看来,爹爹身份似乎也是不普通。 呵,看似普通的爹娘,却没有一个普通的。 过了片刻,再没听到什么动静,贝雨田重新躺回床上休息。 第二日清早,秋菊早早地就将早饭做好,摆好,然后等着他们用饭。 用过饭,贝雨田又跟李美聊了几句,淡淡地扫了眼若无其事的贝金水,就起身去皇城书院了。 入了书院,过了无念轩,到了紫云轩,贝雨田看到一道身影在紫云轩徘徊,且远远地看去,那道身影,是个熟人。 心中不由得诧异:她怎么在这里?还走来走去,似乎在犹豫什么。 ------------ 第156章周师姐的坦白很是意外! 「雨田!」 周雅清一转身,就看到远处的贝雨田,愣了一下随即招手,向她打招呼。 看到自己被看到,本欲走开的贝雨田只得走过去,颔首回应她。 「你可用过早饭?」 周雅清淡笑着与她闲话。 「用过了。周师姐呢?」 贝雨田很是平静地看着她开口。 「我也用过了。」 话落,一时两人都不知再说些什么,贝雨田点点头,抬脚就想离开此地。 「唉,雨田,你现在有时间吗?」 住了脚,抬头,看向正认真看着自己的周雅清,贝雨田想了想,点头:「有时间。周师姐有事?」 「恩。」周雅清看看四周,见没有人,这才走近些,伸手拉着贝雨田柔声道,「我想跟你聊聊。走,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贝雨田就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直到到了一个小树林边,且周围看着很是清幽,不像有人会来的样子,周雅清这才放开了贝雨田的手。 「周师姐,这里没有人,可以说了。」 看她还在犹豫不决,贝雨田微微蹙眉,只得出声提醒。 「那个,雨田,我想问你个问题,我希望你不要撒谎也不要应付我,可以吗?」 「周师姐可以先说是什么事吗?」 她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就将自己的承诺轻易给他人。 周雅清是个聪明人,听到贝雨田的话,就知道她的意思,浅浅一笑,眼中露出赞赏:「那几场比试,我就知道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问了。」 「那位辰公子,是不是喜欢你?」 贝雨田嘴唇微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周雅清,在确定她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恶意时,方缓缓开口:「这个问题,周师姐还是问他本人比较好。」 听她拒绝回答,周雅清似乎早有预料,脸上没有显现出一点点失望。 「其实,我看着,辰公子好似对你有意。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也对辰公子很是欣赏。雨田,我们可以像之前比试一样,公平竞争吗?」 贝雨田眼中闪过惊愕,看着微微脸红的周雅清,一时不知道要回她什么。 周雅清会喜欢炎辰,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过,如果说她同意,那炎辰那边知道了,势必会跟自己生气。 可是如果说她不同意,那她跟炎辰没有任何关系,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同意呢。 斟酌再三,缓缓道:「想不到周师姐性格这么直爽。」贝雨田语气微微一顿,「但是,周师姐,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周雅清有些吃惊。 「辰公子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喜欢谁,是他自己的事。我如果答应跟师姐公平竞争,那岂不是将他当成了一个货物?这是对他的不尊重。师姐觉得呢?」 贝雨田将问题又抛回给周雅清。 看周雅清低头思索的样子,贝雨田就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雨田说的是。」周雅清点头,停了片刻,继续道,「不过,我不会放弃。走吧,你是来听学的吧,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对书院摸得很透了,你不妨告诉我,你要去听那位老师的教导,我带你去。」 「那就多谢周师姐。」 看她没再执着,贝雨田对她的欣赏,又多了一分。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吗,朋友间不用总是谢来谢去。」 贝雨田脚下的步子一顿,随即就被周雅清发现,笑着打趣:「怎么, 你不想跟我做朋友?」 「没有!」 贝雨田摇摇头。 日光渐暗。 贝雨田跟在周雅清的身旁,两人准备回碧落轩。 看着身边柔婉的身影,贝雨田不知道说些什么。 今日一天,她去哪个老师那听学,周雅清就跟着去哪。 不知是巧合,还是她有意为之。 不过,这听学是对所有学生公开的,她也没理由去决定周雅清的去处。 「咦!好巧呀!」周雅清惊喜的声音传来,贝雨田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前方,跟炎辰看过来的眼神撞个正着。 「辰公子,这里老师的讲授已经结束,您这时来是?」 炎辰面无表情地点头算是跟她打招呼,随即看向贝雨田,嘴角微微勾起:「今日感觉怎么样?」 「还好。」 贝雨田淡淡道。 炎辰微微一笑,刚抬起头,眼神不期然撞上了周雅清带着些热烈的眼眸,随即就看到她脸颊微红地低下了头。 这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以前没有出宫时,那些宫女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不同的是,在她的眼神中,没有那么的功利。 低头又看了眼淡淡的贝雨田,炎辰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早就听说过周小姐聪慧漂亮,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听到炎辰的夸耀,周雅清低垂的头微微抬起,有些羞赧回道:「辰公子谬赞。雨田才是秀外慧中。」 贝雨田瞥了眼炎辰,又转头看向有些羞涩的周雅清,想着她今日跟自己说的话,顿时觉得自己此刻似乎有些多余。 她终归会回到过去,知道炎辰喜欢自己,而她又不确定一定会跟他在一起,如果有其他女子会给他幸福,那自己又何必在这里碍眼呢。 想到此,贝雨田语声平静道:「辰公子,周师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炎辰本想用周雅清激一下贝雨田,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在意自己,不想却看到她一脸平静地告辞离开,瞬间愣在了原地,心中也感觉有些凉意。 目送贝雨田离开,周雅清微微一笑,心中暗道:看她刚才的反应,似乎对辰公子无意。那就是辰公子单方面对她有意,这样看来,自己是不是有机会? 一抬眸,却看到炎辰双眼紧紧盯着贝雨田离开的方向发呆,周雅清心中刚升腾起的微微喜悦,瞬间烟消云散。 「辰公子?」知道他的心此刻已经跟着贝雨田走了,周雅清有些无奈地唤着他。 「啊!周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听炎辰语气焦急,周雅清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摇摇头。 「既然没什么事,那辰某就告辞了。」 说完,不等周雅清回应,炎辰转身,疾步向贝雨田离开的方向追去。.. 周雅清看着炎辰刚还是用走的,后来几乎是跑的,脸上不由得露出苦笑,心中更是酸涩无比。 「师姐,你在这里看什么呢?」 一道男声响起。 周雅清转头去看,发现蔡奇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忙收敛起情绪,回道:「没有在看什么。我只是在四处转转。」 说着,转身,向自己小院的方向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蔡奇摇摇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贝雨田,你等我一下。」 不过片刻,炎辰就追上了贝雨田。 「你要去哪里?」 走在贝雨田身侧,炎辰低声问道。 「回家!」 小时,她总觉得西北不是自己的家,因为 那里太荒僻了。但是爹娘跟自己说,亲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现在,贝金水和李美都在皇城,那处小院,就是自己的家。 炎辰怎会不知她说的是哪里,眉眼一挑,没有多说什么。 「辰公子怎么来得这样快,没有跟周师姐多说一会儿吗?」 炎辰刚还有些失落的心,听到她这句话,立时又有些窃喜,似是玩笑道:「怎么,你吃醋了?」 「我看着像是吃醋吗?」 贝雨田站住脚,看着炎辰反问。 看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中也是看不出喜乐,炎辰窃喜的心,又慢慢平复。 也是,她平日除了跟李美和贝金水比较温和,多数时候都是不冷不热的,让他感觉,就是对秋菊,都比对自己温柔些。 炎辰不想承认,他此刻竟然在吃秋菊的醋。 炎辰垂眸,看着脚下的路,情绪有些失落。 看着这样的他,贝雨田刚才平静无波的眼眸,微微撼动,但随即就被她拼命压下。 在心里不断警告自己:不行,自己重生的使命,就是回到过去,挽救家人和族人的性命,不能因为他而心软。 想到此,贝雨田努力让自己不再将注意力放到炎辰身上,脚上步子大步迈开。 炎辰虽然情绪低落,但依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 这小院是他帮忙给看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能阻止他跟着一起过去。 刚进了小院,就看到李美和秋菊两人正在院中忙活着种些花草。 看到他们进来,李美急忙用布巾将手上沾染的些微泥土给擦拭干净,看着贝雨田笑道:「小田,你怎么跟辰公子一起来的?」 贝雨田微微勾起唇角,走到李美身边,挽住她的胳膊,柔声回道:「娘,在书院碰上了,女儿就邀请辰公子回来用饭,当是对辰公子帮忙找小院的感谢。」 「你这丫头,辰公子帮了我们那么多,一顿饭怎么够。」说完,带着些歉意看向炎辰,「辰公子,让您见笑了。快到里面坐,我这就去沏茶!」 「奴婢去吧。」 不等李美有所动作,立在一边的秋菊早就收拾好了手边的一切,边说边去厨房准备茶水。 「娘,我爹呢?」 扫了院子一眼,并没有看到贝金水,贝雨田不由想到那晚的黑衣人,心中有些不安。 ------------ 第157章家中出事了! 李美皱起眉。 「你不问,娘还没有注意,你爹今日一早说有事要出去一趟,这出去都一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这人生地不熟的。」 看李美一脸焦急的样子,贝雨田直觉贝金水肯定遇到什么事情了。 一般他外出,多是带着娘一起,如今自己一个人出去,肯定是觉得有危险,所以才没有带着娘一起。 再加上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 贝雨田心中很是担忧,但是她按捺住自己的不安,笑着先安慰李美:「娘,爹爹有些功夫傍身,再说,爹爹就是一普通的农家汉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美看着贝雨田,疾声道:「他本就——」 看着贝雨田盯着自己的大眼睛,随即想到之前夫君对自己的嘱托,李美瞬间顿住,停住了话头,避开贝雨田的视线,向院门外张望:「娘是想说,他一看就是一普通老百姓,穿着也很普通,应该没有贼人会打他的主意。」 看李美在自我安慰,贝雨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帮着李美把晚饭做了,然后又去院门外站着,看向远处,依然没有看到贝金水的身影。 又等了半个时辰,贝雨田心中愈加不安,再看李美,眼中的焦灼再遮掩不住。 「娘,我出去找找看。」 贝雨田说着就要起身,却忽然被旁边的炎辰一把拽住了手。 「皇城这么大,你去哪里找?」 「找找,总比在家干坐着等要好点。再说,爹爹如果真有什么事,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吧。」 说着,贝雨田手上用力,想要挣脱炎辰的手,不想,炎辰抓得更紧,也跟着她站起身,不过,却是看向李美: 「伯母,您在家等着,我去安排一下,然后跟着她一起去找找看。」 李美刚要张口,炎辰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堵住了她后面的话:「伯母,晚辈知道你担心。但是,家中需要有人看着。万一伯父回来,我们都不在家,回头伯父再着急,外出找我们,大家就走岔了。」 李美觉得炎辰说得有道理,也就没有再坚持,送他们出去后,每隔一会儿,就去院外看看。 出了家门,直到李美再看不到他们,贝雨田一边四下望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淡淡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快速找到人?」 「你先不要着急。我这就安排李竟,去官府打听一下,毕竟这皇城如果出了什么事,最先惊动的,就是府衙。如果那边没有什么发现,说明伯父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比较小,说不定伯父暂时被什么耽搁了。」 「好,事不宜迟,我随李竟一起去吧。」 看她脚步走得很急,炎辰没有再说什么,顺着她,急忙向客栈去找李竟。 贝雨田动用全部内力,向前方飞跃而去。 见此,炎辰也急忙动用内力跟上。 「公子,贝姑娘,你们可用过饭了?」 李竟正坐在大堂用饭,忽然看到炎辰和贝雨田同时进来。心中有些纳闷,贝姑娘不是搬到小院去了吗,怎么今日又回客栈了?难道是林大人找她有事?但是他怎么没听说呀? 不等李竟弄明白,炎辰就严肃道:「李竟,你到我房间来一下。」 听炎辰的语气,李竟立时感觉有些不妙,顾不上吃饭,忙将手上的筷子扔到桌子上,跟着他进了房间。 刚要行礼,就被炎辰拦住:「行了,不要浪费时间,我有急事让你跑一趟。」 「公子请说。」 一听是急事,李竟忙严阵以待。 「你速速去官府 一趟,打探一下,今日皇城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所有事?」 「看有没有跟我爹爹有关的。」 「贝老爷?」李竟语气一顿,随即想到可能是出什么事了,忙点头,「奴才这就去。如果找到,是回到这里还是去小院?」 「去小院吧。」 贝雨田回道。 贝金水现在生死不知,李美再出什么事,她怎么跟这具身子交代。 李竟颔首,随即转身出了房间。去客栈后院牵了一匹马,这样能节省一些时间。 送李竟骑马离开,贝雨田一言不发就按原路返回。 知道她现在心焦,炎辰也一声不吭地跟在她身后。 离着院门还有一段距离,贝雨田远远就看到李美站在院外的身影。忙疾步向她走去。 「娘!」 「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你爹?」 「伯母,我已经命人去查探了,我们先进去等着,很快就会有消息送过来。」 炎辰在一旁和声安慰。 李美看向贝雨田,看她点头,这才由着贝雨田搀扶她回了小院。 「伯母,秋菊呢?怎么没让她陪着,您自己站在院外?」 炎辰扫视了下院子,并未见到秋菊的身影,状似无意地问着李美。 「我怕你们和小田她爹忽然回来,饭再凉了,就让她去厨房将饭菜热一下。」新 李美一边坐下,一边解释着。 炎辰点点头。 不到一会儿,果然看到秋菊端着饭菜进来了,心中的疑虑彻底消散。 这次,等了将近两刻钟,隐隐约约听到一阵马蹄声。 听声音,似乎是往他们这边来的。 贝雨田和炎辰同时起身,两人心照不宣地来到院门处。 看他们出来,李美和秋菊也急忙跟了出来。 看到马上的人,且他身后并没有贝金水的身影,贝雨田不由地皱眉。 「公子,姑娘,夫人。」 李竟下马,就忙跟几人行礼问安。 炎辰点头,低声吩咐:「有什么话,我们进屋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着,眼神示意贝雨田。 扫了眼四周,发现可隐蔽处太多。如果有人窥探,他们确实很难发现。贝雨田扶着李美又回了屋。 「说吧。」 众人刚坐下,贝雨田看着李竟严声道。 李竟先是扫了眼李美,看贝雨田没有说什么,想了想,开口道: 「奴才去府衙那边问过了。贝老爷现在正被关在府衙中。」 「什么?」 李竟话音刚落,李美忽地起身,不敢置信问出声。 贝雨田眉头深锁,但是又怕李美急坏了身子,忙一边安抚她,一边仔细问着李竟。 「府衙那边有没有跟你说,为何将我爹关起来?」 以爹爹的性子,很难跟人起冲突。忽然,贝雨田想到前几天看院子,爹爹对这皇城似乎不像是第一次来。难道爹爹以前就来过皇城?这次忽然被关,是跟旧人起了冲突? 李竟开口前,贝雨田心中已经想了很多种可能。 「奴才找人问了问,说是贝老爷是被人告发的。」 「因何事?」 贝雨田追问。 李竟迟疑了下,缓缓道:「说贝老爷是罪臣余孽。」 「罪臣余孽?」 【叮!空间任务触发:救出贝金水。】 不等贝雨田说什么,就听到空间响起的任务声。 至于李竟说的贝金水是罪臣余孽,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以为,爹爹顶多会有一些仇家,但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转头去看李美,她只是拿着帕子捂着嘴,吞声饮泣。 看来,她知道些事情。 「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贝雨田一边安抚着李美,一边试图从她那里问出些什么,这样对于救出爹爹会更有利一些。 不想李美却不停地抽噎,试了几次,都没能稳定情绪,贝雨田只得作罢,想其他办法。 她不停在屋内来回踱步。 炎辰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李竟低声问道:「没有打听到其他的?还有,有没有提是哪家的罪臣余孽?」 「这……」李竟抿了抿嘴,一脸难色。 「说。」 看他迟迟不说,炎辰耐心渐失。 看他要发火,李竟思虑再三,走到他近前,小声说道:「回公子,府衙那边说是当年谢太傅的案子。」 炎辰心中一震。 太傅当年的案子,据说只有一人下落不明,就是太傅的儿子。而今,如果说贝金水是跟当年那个案子有关,那岂不是—— 贝金水就是当年的谢遥。 当年,自己曾答应过太傅,会向父王求情,保谢遥一命。但是,自己失约了。那么这次,自己定不能再失约。 「李竟!」炎辰对李竟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 「你这般……」 贝雨田看着炎辰附在李竟耳边叽叽咕咕一阵,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李竟刚才说爹跟谢太傅的案子有关,这谢太傅是谁? 看李竟离开的匆忙,贝雨田走到炎辰旁边,皱着眉头问道:「刚才李竟说我爹跟谢太傅的案子有关,是什么意思?哪个谢太傅?」 上一世成为皇后的自己,当朝并没有什么谢太傅。 炎辰抿着唇扫了眼李美,看她似乎没有什么惊讶和恐慌,想必她早就知道了。且没有阻止贝雨田过来问自己,应该是同意自己说出真相。 「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我曾答应我的太傅一件事吗?」 贝雨田轻轻点头。 「伯父就是当年太傅让我保下的人,他的儿子谢遥。」 贝雨田双目圆睁,很是震惊。 谢遥就是贝金水?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当年,炎辰因为救落水的自己,错过了救谢遥的时机。 而自己重生,又偏偏重生在他女儿的身体里。那自己,岂不是欠他两条命? 两条人命呀—— 贝雨田有些痛苦地闭上双眼,努力不让眼中的酸涩流淌出来。 「如果我要坚持救爹爹出来,不论什么代价,你有没有法子?」 ------------ 第158章原来是皇上干的好事! 看着很是果决的贝雨田,炎辰愣了愣,犹豫了会儿,似是下了个决定:「我会尽量救伯父出来,当是兑现当年对太傅的承诺。」 「他是我爹,我也要参与。」 贝雨田坚持。 看她如此,炎辰微微叹息:「这计划,有些冒险,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你非要知道,我只能告诉你一人。」 李美现在很是心伤,那冒险,她最好不要知道。如果知道这营救计划,可能会危及贝金水的性命,估计她也不会同意。 至于秋菊,能不知道就不知道。 眼下,只有他们几人知道就好。 贝雨田示意秋菊照顾好李美,然后跟着炎辰来到院子中。 「说吧,这里很安全。」 贝雨田站在院子中间,院子中的一切一览无余,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 「我刚才吩咐李竟,找个身形跟伯父相近的人,用我的名义,先跟府衙那边打声招呼,将伯父从牢中换出来,这样伯母和你能心安一些,我也正好跟伯父好好谈谈,当年太傅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我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炎辰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对她和盘托出。 「这样可行?那替换之人可靠吗?会不会伤及那人的性命?」 如果是以那人性命,换贝金水的性命,以贝金水的性子,恐怕不会答应。这个计划,从他那里就行不通。 「替换之人可靠,是我自己的人。不会伤及性命,我会尽快将太傅当年所犯的案子调查清楚。另外,府衙那边,大理寺卿段宏韦跟我熟识,我跟他招呼一下,抓到伯父的事情,暂时不要上报给朝廷。」 贝雨田凝眸,看着一处黑暗,久久没动。 知道她在思索,炎辰并没有打扰。 直至她看向自己。 「好,就按照你的计划办。」 炎辰点头,让她先去安慰李美,等他消息,随即就转身离开了小院。 看着炎辰离去的身影,贝雨田刚欲转身,就感觉到一道微弱的气息。 虽然那人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但在她面前,怎么藏得住。 贝雨田假装低头整理衣衫。 忽然,手中多了柄长剑,剑气势如破竹,直直刺向黑暗处。 只一招,就将隐在暗处的人逼了出来。 来人一身黑衣打扮,只几招,就被贝雨田制住,怕李美担忧,贝雨田将声音压得极低: 「说,你是什么人,都听到了什么?」 黑衣人小心翼翼垂眸,扫了眼直指咽喉处的利剑,伸出一指,微微将剑尖推开一些,这才伸手,拉下面上蒙着的黑巾。 一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在贝雨田面前。 贝雨田眼中闪过片刻惊讶,随即就隐去,收起利剑,看着来人,低声问道: 「周督学,您怎么会在这里?您跟家父认识?」 他的身形,跟上次贝金水说话的黑衣人极其相似。 「贝姑娘,实不相瞒,周某跟你爹爹的爹爹,哦,也就是你的祖父,是好友。周某这次来,没有恶意。只是得到小道消息,说令尊被抓,来确认一下消息的真假,你不必防备。」 「周督学的小道消息很是准确。不知周督学这小道消息是从何来?」 贝雨田眼中还有些怀疑。 对于贝金水过去的事情,她一无所知,只能尽量防备,这样也能避免李美和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没有帮到贝金水不说,反倒将他推向死亡。 「现在的大理寺卿段宏韦。」 贝雨田不由得一挑眉,这个回答委实让她有 些意外。 刚才炎辰说跟大理寺卿熟识,现在周督学又从他那获得小道消息,看来,这个大理寺卿,在皇城倒是挺吃得开。只是不知,他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如果是炎亦墨的人,那就麻烦了。毕竟炎亦墨一直想抓住炎辰的把柄,将他除掉,说不定这次爹爹被抓,就是他的手笔。既可以排除异己,也可以抓住炎辰的把柄,钳制住他。 「周督学,这位大理寺卿是否可靠?」 「可靠,我跟他好友多年,对他很是了解,怎么了?」 贝雨田点点头,炎辰已经去办那件事了,眼下也只能信任他。 周督学刚才说跟祖父是好友,那祖父的事情,他是不是知道一些? 想到此,贝雨田正欲开口问他,忽然听到房内传来脚步声,忙挥手示意周和通隐蔽起来。 周和通刚将自己的身影隐在一片黑暗之中,贝雨田就看到房门被从里面打开,露出秋菊一张纯净的脸。 「小姐,夫人刚刚哭得有些累了,奴婢扶她去床上休息了。您饿不饿,要不要奴婢去帮您煮一碗面?咦!」秋菊说着说着忽然疑惑一声,转头将整个院子看了个遍,小声问道,「小姐,刚才公子不是跟您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只有您自己?」 贝雨田微微蹙眉,对于秋菊的话,她感觉哪里有些奇怪,一时却又找不出哪里奇怪,状似无意道: 「他有急事要处理,先行离开一下。你不用煮面,我不饿。我进去看看,你如果累了,就先去休息。」 秋菊笑着行礼告退。 看着她退去的身影,直至消失,贝雨田将自己也隐入黑暗之中。 「周督学,您对我祖父当年的案子了解多少?」 夜色掩去了周和通的表情,只听到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当年,谢兄的案子,是先皇亲自处理的,我向大理寺卿打听过,他那边也是不知。我想,现在,除了先皇,或者谢兄的儿子,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有一人兴许知道。」 「谁?」 「当今皇上。」 炎亦墨会知道? 这怎么可能,按照年龄,他那时应该是小孩子,怎会知道此事?就连炎辰都是不知的。还是说,他那么小时,就参与了这件事? 那他的心机,得有多深?他如今能坐上皇位,击败了那么多的皇子,甚至将炎辰都逼出皇城,岂不是从很小就开始为了皇位筹谋? 想到此,贝雨田不由得感觉汗毛全部竖起,上一世的她,作为炎亦墨的枕边人,岂不是一直跟一条「毒蛇」同眠。 「贝姑娘,我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该回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去书院找我。」 留下话,周和通就离开了。 感觉到身边掀起一股气流,贝雨田这才回神。 眸子幽深,向屋内而去。 本以为李美会睡不安稳,想不到,进来好一会儿,都没看到她有任何动静,贝雨田也顺势靠在床栏处,闭目养神。 养好精神,后面有什么异动,她才能很好的应对。 「哗哗……」院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 贝雨田瞬间睁开眼,走到窗边,查看外面的动静。 又是一阵「哗哗」声,原是风吹响了树上的叶子。 贝雨田刚要转身重新回到床边,就看到院中一个黑影闪过,紧接着又是一道黑影。 定睛望去,那两道黑影,都十分熟悉。 急忙将门打开,放黑影进来。 一道黑影向她点点头,面巾都顾不上摘掉,就奔至床边,看床上的李美睡得很是 香甜,就没打扰,这才走到桌边坐下。 贝雨田早就给他们一人倒了杯茶水,送至他们手边。 看贝金水将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轻声道: 「爹爹,在牢中可有受苦?」 贝金水摇摇头,眼神很是温柔:「没有,爹爹没事。这次,是爹爹欠考虑了。爹爹本以为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不会有人知道了,想不到,还会被人发现并告发到府衙。让你娘和你跟着担心了。唉!」 看贝金水一脸愧色,贝雨田道:「爹爹不必担忧,女儿能照顾好娘。不过,爹爹,当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炎辰都跟你说了?」 贝雨田微微点头。 「说起来,当年,我谢家满门被斩,既冤枉,也不冤枉。」 贝雨田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贝金水,等着他后面的话。 「当年,是诸位皇子争夺皇位,我爹,也就是你的祖父,想要搏一搏。他说,小王爷智谋过人,且赏罚分明,为人正直,将来如果成为皇上,必定是一位明君。」 「到那时,血炎帝国有这样一个明君,定能带领百姓过上好日子,于是极力向先皇推崇立小王爷为下一位继承人。」 「可是,不知为何,这件事,被其他几位大臣和皇子知道了,于是那几个皇子就联合起来,给爹爹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先皇被他们蒙骗,在盛怒下将谢家满门斩首。」 「我当时因为朋友将我灌醉,没能回到家中,等次日醒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怕那些人将我抓住,我于是隐姓埋名,离开了皇城。」 「但是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忘记这家族之仇,虽然远在宜中城,但是我一直托人打探当年那几位皇子究竟给你祖父安的什么罪名。我要将证据找出来,给你祖父,还有整个谢家***,这样,你爹爹我以后才能正大光明的活着,不必再谨小慎微。」 贝金水将所有过往娓娓道来。 贝雨田不停地用手指扣着桌子,将贝金水的话,在头脑中有快速地过了一遍,希望寻找些有用的东西。 「谁?」 贝雨田忽然大呵一声,闪身冲向门外。 ------------ 第159章你敢怀疑我娘? 「小姐,是我,秋菊。」 看着秋菊端着茶水,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贝雨田急忙收敛杀气。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贝雨田接过她手上的茶水,随口问道。 秋菊咧开嘴笑着道:「嘿嘿,小姐,其实奴婢已经睡下了。但是睡着睡着,忽然被渴醒了,就想着起身喝点水。奴婢本想着再回床上睡,但是又转念一想,说不定夫人也口渴了,就送些茶水过来。」 贝雨田点头:「茶水我端进去就行,你去休息吧。」 「是,小姐。」 秋菊行礼告退。 看着她的身影进了房间,贝雨田这才端着茶水进了房间。 看炎辰和贝金水都向自己看过来,忙低声道:「是秋菊,来给娘送些茶水。」 贝金水颔首,没有说什么。 炎辰微微垂下眼眸,放在桌上的手忽然握成拳,过了片刻,又张开,如此不停反复。 贝雨田一直安静听着贝金水在说话,并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 直至贝金水说完,这才发现炎辰竟然在发呆。 「你在想什么?」 贝雨田皱着眉问。 「啊,什么?」炎辰听到她的声音,猛然回神。 「你刚才在走神,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炎辰摇头,随即很是严肃地看向贝金水:「伯父,你的事情,伯母知道吗?」 贝金水点头。 「除了伯母,你还告诉其他人了吗?」 「没有。就连小田,都不知道。」 「那伯母有没有可能将您的事告诉他人?」 「她连小田都不说,其他人,更不会说。怎么,你怀疑告发我的,是自己人?」 炎辰点头:「是。您离家这么多年,即使是仇家,也不可能一直派人在皇城寻你。况且,您现在的样貌,跟当年还是有些差异的,想要这么快认出您,更是有一定的难度。除了亲近的人,晚辈想不到其他可能。」 炎辰话音刚落,贝金水和贝雨田都陷入沉思。 片刻后,贝金水抬头看着炎辰冷声问道:「你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 自己目前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万一不是,岂不是打草惊蛇。 想到此,炎辰沉默摇头。 「爹,你和周督学可认识?」 贝雨田的声音忽然响起。 听到她说话,贝金水和炎辰齐齐看向她。 炎辰眼中带着些不解,反倒是贝金水,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贝金水不用回答,贝雨田心中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怎么会想到周和通?」 炎辰也是聪明人,自然也看出个所以然,不由得有些好奇,她为何突然提起周和通,难道她怀疑—— 「今日,你离开后,我忽然感觉到一道微弱的气息,用剑将那人逼出,发现正是周督学。」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这次开口问的,是贝金水。 「周督学来,只是确认您是不是被抓。」 「他从哪知道我被抓的消息?」 「段宏韦。」 贝金水没有再问。贝雨田看向炎辰,见他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便没有出声打扰。 「咚咚咚——四更天了,小心火烛!」 忽然,街上传来更夫的报时声。 贝金水忽然皱着眉头,看向屏风后睡着的李美,疑惑道:「小田,你娘睡了有几个时辰了?」 贝雨田愣了下,随 即反应过来答道:「两个时辰。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她说两个时辰,贝金水瞬间站起身,顾不得炎辰还在,不合礼仪,疾步向屏风后走去。 看贝金水如此慌张,贝雨田忙低声嘱咐炎辰等着不要乱动,随即也走向屏风后面。 看着贝金水将李美小心翼翼从床上扶起,可是这么大的动作,李美竟没有任何反应。 不对,这十分不对。 在这具身子原有的记忆中,李美睡着虽然会睡得比较熟,但是不会到这种人事不知的地步。 想到此,贝雨田又靠近李美一些,想要尝试将她叫醒。 贝金水先她一步,连着叫了几声,李美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真的有问题。 想了想,贝雨田疾声道:「爹,我这就去找郎中。」 「等等!」 贝雨田刚要有所动作,就被贝金水阻拦。 只见他伸出手指,轻轻掀开些李美的眼皮,然后微微松了口气。接着将李美平放到床上,想要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势。 贝雨田上前帮忙,眼神不期然看到李美的唇瓣。 这是——中毒。 往日娘亲的唇瓣颜色偏向于粉红色。可是如今再看,粉红色中似乎有丝黑紫。虽然变色不明显,但是确实有。 常人唇瓣忽然变得发黑或者发紫,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想到此,贝雨田急忙用神识从空间里取出一颗药效最佳的解毒丹,直接伸手掰开李美的嘴,喂她吃下。 「小田,你给你娘吃的什么?」 「解毒丹。」 说完抬头看着贝金水解释道,「娘亲的唇瓣透着一丝黑紫色,这是中毒的迹象。另外,只有一丝,应该是服用的毒药很少。或者——」 「或者什么?」 贝金水急忙追问。 「或者,娘亲早就中毒了,只是这毒很轻微,我们一直没有发现。」 「早就中毒?究竟是何人这么歹毒,对你娘一个弱女子下手?小田,你能查探出是什么毒吗?」 贝雨田犹豫了下,淡淡道:「我试试,但是,爹爹,您要先到屏风外等候。」 闻言,贝金水一刻也不敢耽搁,立时出了屏风。 「空间,你能查探出我娘中的是什么毒吗?」 【主人,稍等片刻。】 听到空间的声音,贝雨田坐在床边,安静等待。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空间终于再次有声音传来。 【主人,这毒是莲华毒参。】 「这是何毒?」 【顾名思义,毒参,跟人参很相似的一种毒药。将人参和毒参放在一起,如果不认真仔细地分辨,很难分辨出。】 【这毒参主要生长在血炎帝国的中部,因为它有毒,很少的药材铺子会有它,因为怕医术不精的人将它误用作人参。】 「血炎帝国中部?那你能查探出我娘中毒的大致时间吗?」 【中毒已有三日。】 听到空间的回答,贝雨田眼中立时杀气盈满。 很好,三日,也就是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爹爹被人给告发,娘亲被人给下毒。这人真是好本事,竟然接二连三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而自己竟然毫无所觉。 「恩!」 贝雨田正在仔细思虑着自己最近接触的人,以及回想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时,床上的李美忽然有了动静。 听到她轻微的低吟,贝雨田急忙收敛起杀气,低头,看向李美,嘴上还轻声叫着贝金水。 屏风外 的贝金水听到她的叫声,急忙又进了屏风。 看到李美已经醒来,忙大步跨到床前,无比温柔的将李美揽在怀中,给人感觉他拥着的是无价之宝。 看到贝金水如此珍视李美,贝雨田嘴角微勾,眼中不自觉就带了些艳羡。这是上一世的她,倾尽所有,都得不到的深情。 刚清醒的李美待看清眼前之人,眼圈忽然通红,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伸出手,小心翼翼捧着眼前人的脸庞。 「夫君,你是真的吗?你真的回来了吗?」 看她如此,贝金水眼神又是一变,那柔意,似乎能溺死人,声音更是温柔:「是我,我回来了。抱歉,让你担忧了!」 「真的是你!」说着,李美忽然扑向贝金水的怀里,紧紧抱住他,低声啜泣,一变哭一边喃喃道,「呜呜呜,太好了,你没事,呜呜呜……」.. 听到李美的哭声,贝金水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久久,李美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这才看到贝雨田一直在旁边。 看到李美微窘的脸庞,贝雨田假装没有看到,淡淡道:「娘亲,你最近可有服用过人参这类的东西?」 听到贝雨田的话,贝金水瞬间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眼神也看向李美,等待她的回答。 「人参?」李美眼中很是不解,凝眸回想。 「好像吃过吧,我也不太确定。」 「什么时候吃的?」 「就在几日前。我感觉自己有些疲乏,可能是累的,想着休息几日就好了。恰好被秋菊知道了,秋菊说不如抓几副药养养,我就让她去药材铺给我带了几副养身体的。难道是那药有问题?」 秋菊?这是贝雨田没有想到的。 「只吃了那副药吗?」 李美点头。 贝雨田思索片刻,看李美连连打了两个哈欠,知道她毒刚解,需要休息,忙出了屏风。 「伯母没事了吧?」 看她出来,炎辰急忙迎了上来关心道。 「没事了。我们出去说,娘亲困了,要休息。」 贝雨田说完,就率先出了房间,来到院中。 扫了眼秋菊休息的房间,发现一片漆黑。凝神听,她房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来她确实睡着了。 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贝雨田一动不动,似乎在发呆。 炎辰站在旁边,看她如此,只静静地,没有打扰的意思。 看到东方的夜空,似乎有一缕白冒了出来,贝雨田这才收回视线,看向炎辰,声音压地极低:「秋菊和碧兰在什么情况下进的你府上?」 ------------ 第160章我要让你们全死! 炎辰眼眸深沉,看着她,顿了片刻,方道:「也就三年前。李竟从人牙子手中挑选来的。」 「既然你让她们作为你的贴身丫鬟,想必已经查探过她们的身世了吧。」 「恩,我的人亲自查探,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对于炎辰的回答,贝雨田没有任何意外。 毕竟能将她们留在身边当贴身丫鬟,肯定是没问题的。 碧兰已经暴露,她身后的人是炎亦墨。能将她的身份隐藏这么好,炎亦墨确实有那个本事。 他既然能送碧兰到炎辰的身边,同样的,也可以再多安排其他人到炎辰身边。 爹爹的事,就已经在怀疑是亲近之人为之,现在娘亲又出事,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又是爹爹出事的节骨眼,很难不让她怀疑是身边人。 眼下,身边的人,除了爹娘,就是炎辰,还有就是秋菊。 炎辰不可能对娘亲和爹出手,那就只剩下一个人。 呵,想不到重活一世,她看人的眼力还是这么差。 本以为秋菊是值得信任的,所以她才要求路上带着秋菊,想不到,却间接害了爹和娘亲。 炎辰一直静静地立在一旁,看她看着秋菊漆黑的房间发呆,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天就要亮了。」 良久,贝雨田忽然幽幽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走向秋菊的房间。 炎辰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天亮了,藏在暗处的人,已经无所遁形。 很快,他就听到房间内传出的说话声。 「小姐,您给奴婢吃的什么?」 秋菊一脸惊恐地从床上下来,捂着嘴巴,想要把嘴里的东西抠出来,甚至抠地不停呕吐,都没有吐出什么。 「别白费力了。秋菊,说,你究竟是谁的人?」 「我是我们主子的人。」 听到她的回答,贝雨田眼睛微微眯起,心中暗道:难道药效还没有发作?不对呀,以前给他人吃后,都是立时见效的。 就在贝雨田微微有些疑惑时,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转头望去,发现炎辰竟也进来了。 见炎辰进来,秋菊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瞬间眼圈泛红,很是委屈地挪到炎辰面前,跪拜行礼哀求: 「主子,您帮帮奴婢,姑娘好像是误会奴婢了。奴婢是您的人呀。」 「秋菊,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以我的手段,恐怕会让你更痛苦。」 看着伏在脚下的秋菊,炎辰没有半分怜惜,冷声警告着她。 听到炎辰的话,秋菊眼中刚刚萌生的希望,瞬间破灭,看着炎辰的眼神,很是不可置信,甚至还有着哀戚。 她的这种眼神,贝雨田以前在宫中经常见到,那是一种对喜欢的人失望的眼神。 看来她的药没有失效,原来是她想茬了。 她本以为是谁人在暗中操作,想不到,爹和娘忽然遭罪,除了跟自己有关外,还跟炎辰有关。 这桃花劫,委实让她有些意外。 贝雨田声音冰冷,眼中却又带了些怜悯,缓缓道道: 「你喜欢炎辰。」 她的话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炎辰本还想着逼秋菊说出实话,听到贝雨田的话,在看秋菊竟然没有反驳,看着秋菊的眼神,瞬间犹如寒冰。 看到炎辰的眼神,秋菊瑟缩了下身子,接着不知想到什么,转头看着贝雨田,恨恨道:「贝雨田,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主子喜欢的就是我了。早知道主子会对你动心,我就应该在你刚进血云院的时候毒死你。」 贝雨田微微挑眉,想不到秋菊 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竟还后悔没有早早毒死自己,她对炎辰的这份喜欢,隐藏得还挺深,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她的小心思。 「哼,你应该庆幸你当初没有对她下手,不然,我定会让你尝尽所有的刑罚,然后送你上路。」 不等贝雨田开口,炎辰一脚将脚前的秋菊踢开,直踢得她捂着心口不断吐血。 看着捂着嘴不断呕血的秋菊,贝雨田没有任何心软。 因为她自己对别人的喜欢,就动了杀人的心思,还是无辜之人,今日即使炎辰对她用严刑,那也是她活该。 「你从什么时候还是谋划的?还有,我爹爹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刚出宜中城,我就动了心思,奈何一路行来,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更何况,我还没有找到你的弱点,不敢轻易对你下手。直到到了西都。」 秋菊语气一顿,一脸惨笑,嘴角的血丝衬得她脸色惨白,犹如一个死人,「到了西都,因为那郑家的事,才知道你跟夫人和老爷的关系。哈哈,你不知道吧,当时可把我高兴坏了,哈哈,我终于找到你的弱点了。」 「贝雨田,你再厉害,还能时刻都保护着他们。哼,这不就让我找到机会下手了吗。」.. 看着死到临头,还洋洋自得的秋菊,贝雨田心中的最后一丝不忍,也不复存在。 「那莲华毒参你是从何而来?」 「这还要多谢你的好太祖母呀。」 「郑家!」贝雨田蹲下身子,用手抬起秋菊的下巴,「你是如何跟郑家联系上的?在何时?」 当时,她去郑家,她并没有跟着。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秋菊眼中满是嘲讽:「你以为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中吗?在那郑家找上门时,认出夫人,我就偷偷跟在你们后面。人多眼杂,你当然发现不了我。」 「进了郑家,我就藏在了一个隐蔽处,直到看到你们离开,我才露面,找上了你的好太祖母。」 「贝雨田,你真是不知好歹。有那么好的一个郑家,你不投靠,却偏偏靠自己。那郑家也不是好东西。见你没用,又怕你日后进宫得了宠爱,针对他们郑家,就想着收买我,偷偷将你们全部毒死。」 「可惜,我的本事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全部将你们解决了。」 「想不到,你会跟郑家联手。不过,你似乎太高估自己了。」 「是吗?贝雨田,既然知道你娘中的是莲华毒参的毒,应该知道,这个毒,很是稀有,想要弄到它的解药很难,而眼下只有我有这个解药。如果你想救你娘,最好还是乖乖听我的话。」 贝雨田嗤笑一声,松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神满是轻蔑。 「秋菊,那毒真的是你给我下的?」 听到声音,秋菊眼睛瞬间圆睁,吃惊地抬头看向站在门外的李美,看到她安然无事,疯狂地摇着头喊道: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醒过来?那莲华毒参,很是厉害,服用之人,犹如陷入沉睡,轻易不会被人察觉到中毒,你怎么会被发现,进而被人救醒的?」 听到秋菊亲口承认,李美一脸伤心,随即被她身后的贝金水揽进怀中。 感受到贝金水的安慰,李美愤怒道:「狼心狗肺之人。我们家小田对你多好,你不知感激,竟然还想害她,我们一家真是错看你了。」 「呵呵呵,如果没有她,我主子一样会对我好。说不定,我还会成为血云府的女主人。」 听着秋菊的大言不惭,贝雨田已经没有耐心,幽幽开口:「你是如何知道我爹是罪臣余孽的?」 「哼,说起来,这还是你的功劳呢。你不是在皇城 书院切磋比试吗,那周督学总是盯着老爷看,我就有疑惑了。后来,顺着你的视线,我又看到老爷的小动作,然后趁夫人没留意套了夫人的话,我才知道老爷在书院跟周督学说的话,是谎言。」 「在这皇城,不敢与熟人相认,那就肯定有些问题。我就尝试去府衙告发,想不到老爷还真是有问题。贝雨田——」秋菊一脸坏笑,「你爹是罪臣余孽,那你也肯定会受牵连。被你们发现,我就没想过活,不过,我会在底下等着你们,哈哈哈,唔……」 秋菊笑着笑着,忽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等贝雨田上前阻止,就看到她最终咬了什么,满脸痛苦,嘴中慢慢涌出一丝黑色的血丝。 看着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很是不甘地看向炎辰,贝雨田长长地叹息一声。接着就看到她双眼一闭,身子向后倒去。 看到她忽然死去,刚还愤怒的李美,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贝雨田以免秋菊的尸首再吓到李美,忙冲贝金水使眼色。 看着贝金水哄着李美离开,她才看向一旁的炎辰,一脸平静道:「这尸首是我处理还是你处理?」 炎辰看着地上的尸首,沉默片刻,眼中带着些歉意:「我来解决吧。你一夜没睡,赶紧去休息一会儿,等处理完,我再让伯母叫醒你,商量一下如何帮伯父***的事情。」 「你要如何解决?」 这么大个尸体,李竟没有跟来,且没有发现有其他人跟着,他自己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让这具尸体消失。 「我——」 炎辰被问住。 贝雨田微抬下巴,「你出去吧,我来解决。」 「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解决?」 炎辰皱着眉,站着一动没动。 「我自有我的方法。」 看她一脸笃定,炎辰点头,很是听话的出去了,顺便将门给带上。 贝雨田从怀中掏出一个熟悉的瓷瓶,又看了眼秋菊,这才将白色粉末倒在了她的身上,看着她的尸首慢慢消失,只剩下一些水迹,这才放心地开门出去,声音清淡: 「已经处理好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 第161章空间有猫腻! 「好,我在院中稍微坐着休息一下就好。你赶紧去休息。」 炎辰看着贝雨田的眼神,满是心疼。 贝雨田不是没看懂他的眼神,但是她无法给予回应,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一个时辰后。 贝雨田睁开眼睛,眼中清明一片,似乎从未睡过。 很快,来到院中,就看到炎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正在喝茶。看样子,他貌似没有休息。 贝雨田坐在他的对面,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等着他开口。 「我向段宏韦打听了一下,太傅当年的案子,虽然是我父皇下令,但不是没有***的可能。」 「你可以直接跟我说,需要我做些什么?」 炎辰微微一笑,「如果我说,需要你嫁给我,怎么样,同意吗?」 贝雨田偏头,看他,表情很是严肃:「辰公子,这件事事关我父亲甚至我全家人的性命,不是可以玩笑的事情。」 看她如此,炎辰也收起笑容,一脸认真:「我没有玩笑。你嫁给我,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如果你嫁给我,那么伯父就是我的岳丈,凭着这个关系,当今圣上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不会拿你们怎么样,顶多就是伯父这辈子都不能认祖归宗,顶着贝金水这个身份过一辈子。」 闻言,贝雨田微微有些诧异。由于担心爹爹,确实忽略了炎辰的身份。不过,她不想因为爹爹的事情,就将自己的一生都交付给他,关键在于,这件事对炎辰不公平。 她可以跟他谈任何条件,唯独在这件事上,不能利用他。 「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炎辰犹豫了片刻,方道:「有,不过,这个法子用的时间比较久。还有就是疏通人脉上,可能还需要大量的金银,毕竟太傅当年的案子过去这么多年,参与的人,不好找,还有就是那些参与的人也可能早早就被打发了。」 「既然敢诬陷太傅,要么为了升官,要么为了发财。升官,估计掌握了一些人的把柄,那人不敢太重用他们,那他们就只剩下发财了。既然我们就利用财,撬开他们的嘴,获得证言,帮伯父***。」 炎辰一口气将自己所有想法说了出来,随即低头喝茶,等着贝雨田做决定。 第一条路她不会走,那就只剩第二条。 至于这钱财,看来,需要不少。从重生到现在,她从未关心过这钱财问题,现在忽然让她拿出那么多钱财,也是一个问题。 其实赚钱对她的来说,也许不难。毕竟空间里有很多灵丹妙药,只要出售给一些有钱人,还愁弄不到金子和银子。 但是这需要一些时间,眼下,爹爹随时都会被人发现,耗不起那个时间。 再说,那空间的药也要对症下药,不然,没有任何效果不说,还有可能会害死人,毕竟这药不是乱吃的。 空间目前只能帮助自己判断一些毒药,这病,它没办法判断。 【叮!空间任务触发:需要赚取大量银钱。】 正在贝雨田思索时,忽然听到空间声音响起。 呵,这空间反应还真是及时。她刚需要大量银钱,空间给的任务就是赚取银钱,让她有些怀疑这空间能窥探到她的心思。 贝雨田赶紧打住因空间而走散的思绪,重新思考起如何快速赚取银钱上来。 她会的那些技能,似乎没有能帮她赚取银钱的,除了刚才想到的空间里的灵丹妙药,但是前提是她得会医术。 【叮!空间任务触发:拜帝国最有名的医圣为师。】 再次听到空间声音,贝雨田不由得愣住了。 一直注意着她状态的炎 辰看她忽然呆愣住,关心道:「怎么了?」 听到炎辰的声音,贝雨田才忙回神。 「没怎么!」 回答完炎辰,贝雨田的心中却怎么都安静不下来。 如果刚才只是怀疑空间能够窥探她心思的话,那现在她完全可以确定,这空间触发的任务,完全是跟她的心思有关,或者说,对她后面要做什么,起着主导。 既然如此,那后面任务的触发,是不是她也可以决定一部分? 想到此,贝雨田心中一喜。如果真有这种可能,那她任务就会来得更快,完成的时间也会缩短,那她就能更快地回到过去。 「想到办法了?」 看到她脸上似乎有丝喜悦,炎辰不由得挑眉问道。 「算是吧。」贝雨田语气顿了顿,继续道,「辰公子,这银钱方面,我暂时拿不出,可不可以先向你借。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想到了赚取银钱的法子,但是需要些时间。所以……」 「可以。」贝雨田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炎辰爽快地答应。 听到她选择第二条路,炎辰心中一松。刚才,他也就是想逗逗她,虽然很想她成为自己的王妃,但不是趁人之危。 他要的是贝雨田心甘情愿嫁给自己,这是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看着炎辰脸上的笑容,她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感谢之意全部蕴藏在看着他的眼神中。 炎辰看她手上的茶喝完,又提起茶壶给她添满。 贝雨田一边品茶,一边思虑着刚才的两个新任务。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学习医术,然后才能完成赚取银钱的任务。 「辰公子,你可知这血炎帝国最有名的医圣是谁?」 「最有名的医圣?你问这作何?」 贝雨田也不隐瞒,直接回道:「我想拜这最有名的医圣为师。」 炎辰皱起眉,很是不赞同:「你要知道,你随时都会进宫参加选秀,虽然你有计划能够从皇宫中安然无恙的出来,但是这学习医术,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可能会耗费你很长时间,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天赋。如果没有,即使你耗费再长的时间,恐怕也……」 炎辰忽然停住,只因他知道,后面的话即使他不说,贝雨田也会明白。 「我知道,其他的辰公子不用担心,你只需告诉我医术最好的医圣是谁?以及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看她坚持,炎辰也不再说什么。 一手屈起,轻轻扣着石桌,似在思索。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扣着石桌的手方停下,双眼仔细地看着贝雨田缓缓道:「如果你真想学医,那就去问世馆。」 「问世馆?医馆吗?在哪里?」 「这问世馆在幻海谷中。而这幻海谷,却在血炎帝国腹部之地,地势险要,位置隐秘,一般人很难发现。」 「幻海谷?」 炎辰点头,解释道,「这幻海谷,乃是因为要进谷,只有一条路。而这条路上,被种满了幻草。幻草虽然没有毒性,可是却能散发出一种气味,让闻到的人产生幻觉。 如果及时捂住口鼻远离那种气味,很快就会恢复神智。可要远离,只能原路退回,那就永远不可能进谷。」 「如果我坚持要进去呢?」 「那段路,很长,你会一直在幻觉中,到时,幻草杀不死你,但是你却永远走不出来,最终会渴死或者饿死自己。也有可能因为陷入幻觉,自己杀了自己。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问世馆的人认同你这个人,才会给你解药,然后让你进谷。」 说完,炎辰看 着拧眉思索的贝雨田。 贝雨田坐在石凳上,双手捧着茶盏,低着头,假装思索,实际神识一点都没有闲着。 「空间,这幻草的药性,你有解药可以解吗?」 【主人,你还记得玄炎幻草吗?】 「记得,怎么,它跟幻草是同一样?」 贝雨田不由得疑惑道。 【不一样。这幻草,只是一种致幻的草,并没有毒性,可是玄炎幻草,却是有毒的。不过,这玄炎幻草可以说是幻草的进阶版。如果解药能解了玄炎幻草的毒,那解幻草的药性更是轻而易举。】 「太好了,你给我准备一些,我过两日要用。」 贝雨田说完,就急忙回神,看着炎辰坚定道: 「如果我凭自己本事进去,那问世馆收我为徒的可能性会不会大些?」新 听到贝雨田十分自信的声音,炎辰微微挑眉,淡淡一笑:「应该会。但是我对问世馆的当家人石恩了解不多,就这幻海谷的消息,还是好几年前颇费了些人手打探到的。」 「如此说来,那我就只能试试了。」贝雨田想了想接着道,「你手里现在有没有跟我爹爹有关的线索?」 贝雨田想到,她如果进幻海谷学医,估计暂时回不来,在离开之前,她要先把爹爹的事情解决了,这样她才能安心去学医。还有就是进宫,还没有解决呢。 想到此,贝雨田心中顿觉有些压抑。眼下,等着她做的事,已经有几件了。 「林大人那边有没有提到大概什么时候进宫?」 听到她问,炎辰微微愣了下,随即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知为什么,想到再过些时候,她会见到炎亦墨,心中总是感觉不痛快。 看着贝雨田等待的眼神,炎辰声音浅淡,缓缓道:「应该就是这几日了。你想好怎么从皇宫安然脱身吗?不如我还是动用我的人——」 炎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贝雨田一个动作打断。 只见她摇头,轻声道:「不用,我已经想到法子了。」 ------------ 第162章圣旨到! 「什么法子?」 「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听到她有办法,炎辰心中的不适终于散去一些,浅笑道:「好吧,我不问了。不过,你马上要进宫了,不能再挂着我丫鬟的身份了。这样吧,就当提前恭祝你出宫顺利,我们的主仆关系到此结束。」 【叮!成为炎辰贴身侍女的任务完成。】 炎辰话音刚落,贝雨田就听到空间提示音响起。 终于,她又完成了一个任务。 她本以为,还要等医术学成后,还要再给炎辰当两年多的贴身侍女才能完成任务呢。 「这么开心?」 心有所想,贝雨田在完全放松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将内心的想法呈现在脸上。 看得炎辰心中有些不爽:没了主仆关系,她就这么开心,这么不想跟自己扯上关系? 想归想,炎辰可没有丝毫情绪表现在脸上。只静静等着她回复。 「啊!」贝雨田忙收敛起脸上淡淡的笑意,很是认真道,「忽然自由,换谁都会开心。难道你不喜欢自由吗?」 听到贝雨田的反问,炎辰心中稍微好受一些,点头赞同:「你说得没错,每个人都喜欢自由自在。我也不例外。」新 饮尽茶盏中的水,贝雨田起身:「辰公子,我有事去跟家里说一下,就不留您在这里用饭了。」 炎辰嘴角微抽,暗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刚送她一个礼物,没说谢谢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赶起自己了。 罢了,他在这里确实呆得挺久了,贝金水的事情,还需要他安排人手去找当年那些参与或者有关之人,是时候回去了。 炎辰跟贝雨田告辞后,又很是礼貌地进屋跟贝金水和李美拜别。 贝雨田也跟着进了屋,看炎辰离开后,这才将她刚才的计划全盘向贝金水和李美托出。 向来支持她的李美和贝金水,这次也没有例外。 既然他们不反对,贝雨田很快就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 凭着上一世她对炎亦墨的了解,她很快就来到皇城比较有名的寺庙——天院寺。 「阿弥陀佛,女施主为何而来?」 贝雨田没有如其他香客一般,前去大殿跪拜祈福,而是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院落。 不等靠近,就被一个和尚阻了去路。 看着面前的人,贝雨田礼貌还礼:「拜见大师。小女有事要找主持,不知大师能不能给小女行个方便?」 「这个?」和尚一脸为难,「女施主,实不相瞒,我们主持现在轻易不会见客。女施主还是请回吧。」 被和尚拒绝,贝雨田没有一点儿意外,再次行礼道:「劳烦大师向主持回禀一句话。如果主持依然不见,小女自会离去。」 和尚想了想,道:「施主请说!」 「麻烦大师代替小女问主持一句:「在西北,您是否还记得一个施以援手的小姑娘?」。小女先行谢过大师。」 「烦请施主在此稍等。」 贝雨田看着和尚转身进了小院,不过,很快,他就疾步走出。 和尚看着贝雨田微微点头:「施主有请!」 贝雨田颔首进了小院。 不到一刻钟,她就出了小院,大步离开了天院寺。 回到家中,跟贝金水和李美交代了几句,就匆忙去了客栈等待。 她是随着宜中城的众秀女一起进的皇城,如果宫中要颁发什么圣旨,肯定也是来他们落脚的客栈来宣读。 是夜,众人皆睡下,忽然被一阵紧急的敲门声叫醒。 那声音很大, 恐怕整个客栈的人都能听到。 动静刚一出,贝雨田就从睡梦中醒来。怕有什么急事,她急忙从床上起身,穿好衣衫。不等外出查看有什么情况,就听到有人敲自己的门。 「贝姑娘,宫中来了圣旨,请速速出来接旨。」 听出叫门声乃是林才良,贝雨田快步走到门口,开了门,急忙跟着林才良来到客栈大堂。 「跪!」 宣读圣旨的公公尖柔的嗓音响起,站在大堂中的众人齐齐跪下,叩首在地,不敢抬头直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甚是赏识贝氏的才华,故将贝氏召到皇城,给予她一项特权,允许贝氏随时随地进入皇城书院听学,不必入宫参加选秀。钦此!」 公公小心翼翼收了圣旨,看着地上跪着的一人,客气问道:「林大人,哪位是贝氏?」 听到公公问起,林才良忙起身,伸手示意贝雨田赶紧过来接旨。 贝雨田仪态万千地起身,走到公公旁边,先是行了一礼,这才从公公手上接过圣旨。 她本想着主持说服炎亦墨可能还要几日,想不到这事这么快就办成了,看来炎亦墨对「上天之言」这么重视。 好了,这进宫的事情了了,那她也要计划一下何时动身前往幻海谷了。 一行人恭送公公离开后,贝雨田跟林才良打了个招呼,又给林之瑶留了些解药,并警告她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因着她不用在进宫选秀,故那林才良见她离开客栈,只笑笑,问都没有问。 林才良站在客栈门口,目送她离开,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不由得感叹:这么快就让皇上主动划去贝雨田进宫选秀的名额,小王爷的手段还是不减当年呀。 想到此,林才良颇有些骄傲地昂起了头,一脸笑容地进了客栈。 骄傲的他可不知道,他的女儿此刻正站在窗边,睚眦欲裂地目视着贝雨田离去的方向,想到自己身上的毒,受制于人,恨不能喝贝雨田的血,然后吃她的肉。 贝雨田虽然已经走远,一向敏感的她,又怎么感觉不到自己被一道阴狠的视线盯着,不过不用看,她也知道此刻看的人是谁。 林之瑶,就算你恨极了我,还不是乖乖听我的话。这就是你生坏心的代价。 等她回到小院,看到没有一丝亮光,知道贝金水和李美已经休息,贝雨田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两日奔波劳累,还真有些疲乏。 洗漱完,贝雨田就宽衣躺在了床上。 闭眼,正要入睡,忽然听到空间传来声音。 【叮!由于主人任务已经完成超过十个,空间开始进行自动升级。升级期间,主人不能使用空间。】 贝雨田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心中暗道:难道自己累得已经出现幻听? 随即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待到累意减少了些,闭眼凝神,想要利用神识进入空间一探究竟。 可是刚闭眼,还不等她进入空间,神识就被空间给弹了出来。 她竟然进不去。 「空间,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等了一会儿,竟然没有听到空间有任何回复。 「空间?空间?你能听到吗?」 贝雨田又尝试着叫了几次,结果都是跟刚才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仔细想了想刚才听到的话,再看现在的情形,看来刚才确实是空间发出的声音,不是她的幻听。 只是这升级是什么意思? 难道空间会变得比以前好? 琢磨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琢磨出什么,贝雨田只得放弃,决定还是先 休息为上。 等身体休息好了,才能有精力思考和做其他事。 翌日一早。 贝雨田刚醒,就听到院中有动静。 听声音,不陌生,正是这两日每天都能见面的炎辰,似乎还有李竟的声音。 不过,除了他们二人,似乎还有人。因为凭她的内力,现在已经能感应到五十米内人的气息。即使是功力高深之人,也很难在她面前不被发现。 开门,来到院中。 李竟看到她出来,率先给她行礼。炎辰坐在院中石凳上,正在给贝金水斟茶,听到动静,视线看过来,不过随即就低头重新看着茶盏斟茶。 「小田,你醒了。快过来给娘帮忙端早饭。」 贝雨田顺着声音来源望去,见李美正站在厨房门口对着她招手。 贝雨田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然后在院中石桌和厨房间不断来来往往。 好在是早上,弄得不是很复杂,只来回三四趟,就已经将早饭布好。 用过早饭,炎辰和李竟竟然没有离开的迹象,贝雨田不由地皱眉,沉吟片刻,缓缓道:「辰公子昨日不是说还有很多事要做吗,怎么现在有闲情雅致在这品茶?」 听她提到昨日,炎辰瞬间明白她话中是什么意思。 恐怕她不知道,自己今日这么早来小院,乃是想告诉她一个好消息,顺带问她个问题。 坐在炎辰对面的贝金水和李美看着炎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儿看,立时便相视一笑,彼此心中都有了共同的想法——这位辰公子今日怕是专门来找他们女儿的。 贝金水又看向女儿,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厌恶或者讨厌情绪,就知道女儿对炎辰,似乎也有些不普通。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带着李美回了房。 李竟见他们离开,顿时觉得自己也该退下。尤其是看着自家主子一直盯着贝雨田看,李竟想自己变成兔子,赶紧跳离此地。 贝雨田收回视线,扫了扫四周,浅笑道:「辰公子,不知昨日的事,您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炎辰将手上斟好的茶水递给她,看她接过,这才微笑道:「放心,我昨日回去,就让李竟查探了。 这次,还真让李竟找到不少人。眼下,我正在让人审讯他们。凭沈一的本事,应该很快就能得到证据。」 贝雨田听罢,不由自主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本以为他那边还要等上一些时日才能调查出来什么,想不到只一夜不到的功夫,就将结果告之于他了。 有了关键性证据,贝金水就要回到牢中,等待段宏韦最后决断。 ------------ 第163章离别! 有了这个时间段的缓冲,后面就可以再找其他证据,帮助贝金水彻底***。 不过,这个时间可能比较长,那意味着耗费的金银会更多。 炎辰虽然是王爷,那银钱也是有限,毕竟他的银钱都是暗中得来,如果这次因为帮助贝金水而被炎亦墨察觉到他真实的实力,那自己欠他的,可就真还不清了。 贝雨田想来想去,决定这几日就起程去学医,早日学成医术,才能早点利用空间里的药材赚银子。 说干就干,当晚,她就跟贝金水和李美说了她的打算。 贝金水和李美都是不喜欢欠人情的人,尤其是炎辰的。 毕竟炎辰的心思,实在是太明显了。 第二日一早。 贝雨田刚出了房间,就听到有人敲院门。 听着叫门的声音,贝雨田急忙去开门。 「姑娘早!」 门刚打开,李竟就向她礼貌招呼。 贝雨田颔首回应,随即眼睛看向他身后。 「辰公子,来得好早!」 炎辰眉眼微弯,柔声道:「早!」 抬头,视线越过她,直接到她身后,微微躬身,「伯母早,伯父早。晚辈是否打扰?」 李美愣了一下,随即就笑盈盈道: 「辰公子早。这么早,辰公子可用过早饭?如果不嫌弃我们家的粗茶淡饭,不妨一起用早饭?」 李美的语气虽然听着跟平日无异,但是细心的贝雨田还是察觉出,她这几日对炎辰,都带着些小心翼翼。 估计是以前将炎辰视为普通商人。 可是炎辰近日的作为,跟普通商人相差有点远,应该是引起爹爹和娘的注意了。 想到这里,贝雨田一偏头,表情平静看着炎辰,等着他的回应。 炎辰勾唇一笑:「伯母的手艺,那是无人能及,能吃到伯母做的饭,才是晚辈的荣幸!」 听到他要一起用饭,李美急忙招呼贝雨田一起准备早饭,生怕晚一会儿就饿到炎辰似的。 用过早饭,贝雨田随口道:「辰公子,如果没有事,要不要去院中喝口茶?」 炎辰笑着点头。 看他们坐到石桌旁,李美和贝金水似乎知道贝雨田为什么邀请炎辰喝茶,两人很有默契地称昨晚没有休息好,要在房中再休息一下,让贝雨田招待客人。 贝雨田很是认真地将茶壶放到小炉上,然后拿出茶叶,适量地放进茶盏中,准备一会儿烹茶用。 「怎么,有话跟我说?」 不等贝雨田开口,炎辰率先打破两人间的安静。 听他主动提起,贝雨田抬眸,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 「我想这两日就前往幻海谷。但是我爹爹和娘亲,我不放心,想拜托你帮忙照顾一二,可否?」 炎辰放在石桌上的手一紧,随即松开,勾起唇角,淡笑道: 「想不到你对我这么放心,竟然直接将伯父伯母托付给我照顾。」 炎辰语气一顿,「你都如此信任,我又岂会让你失望。放心,有我在皇城,伯父伯母会很安全。」 「你要一个人前往幻海谷吗?」 炎辰紧紧地盯着贝雨田的眼睛问道。 贝雨田点头。 炎辰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再次开口: 「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贝雨田微微蹙眉。 看她如此,炎辰微笑解释: 「我不是怀疑你的本事。而是因为,你只身前往,伯父伯母那边肯定会非常担心。如果他们知道我跟你同行 ,那他们可能会放心一些。」 「再说,我不会一直跟着你,等把你安全送进幻海谷,我就回皇城。」 「你离开,那皇城这边的事情怎么办?我爹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听了他的解释,贝雨田微蹙的眉头稍展,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你别忘记,还有李竟以及沈一在呢。他们两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他们二人在皇城,很少会有他们不能解决的事情。我跟你前往,他们两个留下,专门处理伯父的事情。」 「怎么样,还有什么顾虑吗?一次全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原来他早就考虑到了所有的事情,贝雨田蹙着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 后面又将动身的具体时间以及怎么去等诸多事宜,跟炎辰商量了一下,最后说完所有的事情,炎辰起身告辞。 这动身的时间就在后日,时间有点仓促,他既要安排贝金水的事情,又要叮嘱李竟一些事宜。 想到此行路途遥远,炎辰急忙命人多准备一些好吃的干粮,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很快,到了动身那日。 炎辰早早地驾着马车,来到小院。 听到马的嘶鸣,贝雨田就知道是炎辰来了。 贝金水拎着两个包裹,率先出了院门。 炎辰急忙跳下马车伸手去接。 待放好东西,一转身,就看到李美正抱着贝雨田说着什么。 因为贝金水一直在他身边,炎辰只扫了一眼,就转头跟贝金水说起了话。 「小田,我看只有辰公子一个人在马车上,这次只有你们两个去吗?」 李美瞥了眼跟贝金水说话的炎辰,眼中的担忧再也隐藏不住,拉着贝雨田,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听她这样问,贝雨田冰雪聪明,又怎会不知她在担心什么,微笑着拍了拍李美的背,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婉转可信一些: 「娘,有爹爹的事情在,女儿不敢在路上耽搁,所以即使只有我们两人,您也不必担心。再说,女儿得为人,娘还不了解吗。」 李美的眉头还是没有完全舒展,看着贝雨田纯净的脸庞,迟疑了会儿,似乎是还想再叮嘱几句,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等她们走到马车旁,李美无比认真地看着炎辰,语气中带了些感激: 「辰公子,我们家小田就拜托您照顾了。」 炎辰微微颔首,很是殷勤地撩开车帘,让贝雨田先上马车,他则直接坐在了车辕上,拉起缰绳,跟李美和贝金水告别后,就驾车离开。 贝雨田从车窗中探出头来,看着李美和贝金水的身形逐渐在眼前模糊直至不见,这才放下车窗,也出了马车,坐到了车辕的另一半。 「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休息一下?」 炎辰一边挥舞着手上的马鞭赶着马车,一边转头跟贝雨田说着话。 「昨晚休息够了,出来透透气。对了,从皇城到幻海谷,大约需要多久?」 贝雨田目视前方慢悠悠回道。 「这幻海谷,虽然说是在血炎帝国中部,但是前往那里的路,很是危险,所以耗费的时间,可能跟你从宜中城到皇城的时间差不多。」新 这么久? 贝雨田虽然心中有些惊讶,但并未表现出来。 幸好贝金水的案子没有那么凶险了,不然她还真不敢就这么从皇城出发。 上次从宜中城到皇城,耗费了四个月的时间。 这从皇城到幻海谷,单一趟,就需要四个月的时间,来回一趟,就快要一年了。 想到此,贝雨田心中 有些着急。 她转头看向炎辰:「你带的东西多吗?」 正在赶车的炎辰忽然听到这个问题,满脸的问号: 「不算多吧,只是一些日常吃穿的。怎么了?」 「马车太慢,我想骑马。如果坐马车,你这样跟我去一趟,然后再回来,皇城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不想在爹爹的案子上冒险。」 她作为司空灵羽时,在皇城见识过的还真不少。 尤其是在皇宫中。 一个人上一刻还无限荣宠,下一刻,有可能就身首异处。 更别提贝金水还挂着「罪臣余孽」的恶名。 「骑马,可能会快一些。但是如果我们遇到一些恶劣的天气,那也很麻烦。」 「没事,什么环境,我都可以忍受。怎么样,辰公子,考虑一下吧。」 看她不是在开玩笑,炎辰闭口无话。 直到又行进了一段路,他们进了一条小道。 这小路,委实有些狭窄。 马车行进途中,不是那里刮一下,就是这里蹭一下。 炎辰抬头看向前方的路途,发现这小路竟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都说去往幻海谷的路非常难走,今日他果然亲自见识了。 对于贝雨田刚才的提议,炎辰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等到了下一处驿站,炎辰用马车换了两匹马,然后将马车里带的东西又好一番精简一下,在驿站休息了晚,第二日再次出发。 骑马确实比马车要快上很多。 本来有四个月的路程,硬是被他们缩减到两个月。 「吁!我们到了。」 炎辰勒停了马,率先跳下来,然后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接过她手中马的缰绳,替她牵着马。 贝雨田抬眸看向眼前之景。 道路两旁生长着很多草。仔细分辨一下,就会发现,那些草,似乎长得都一样。 「这里就是幻海谷?」 贝雨田头也没有抬地问着身后的炎辰。 炎辰点头:「是。我手下传来的消息就是这里。」 他话音刚落,忽然起了一阵风,那风夹杂着幻海草的味道,向他们这边过来。 炎辰急忙捂住口鼻,伸手想拉着贝雨田站的再稍微远些,却被她避开。 贝雨田低头,不期然间就看到他悬在半空中的手,还是抓握的姿势。 不等贝雨田有下一个动作,炎辰有些焦急道: 「你快把口鼻捂上。这风,带着幻草气味,你可别……」 ------------ 第164章一个小姑娘,竟还妄想学医! 看着炎辰很是紧张的样子,贝雨田眼神中显现了些柔色,虽然是稍纵即逝。 只见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红色的药丸,自己吞下一粒,随即将剩下的那粒递给了炎辰。 「吃了它,这幻草就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炎辰扫了眼她手中的药丸,丝毫没有犹豫,伸手接过,然后扔进口中,一仰头,喉结上下滑动,药丸就被他吞吃入腹。 他动作如此干脆利落,倒让贝雨田微微愣了下神,随即嘴角微勾,眼中神色又柔了些。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炎辰点头,牵着两匹马跟在她的身后。 不知这马是不是受幻草的影响,一路行来,很是听话的马匹,此刻让炎辰牵着有些费劲。 两匹马一会儿跑到左边草丛,一会儿跑到右边草丛,竟然还想啃食一下幻草。有时甚至停下不走,需要炎辰用力拉拽,才向前走几步。 正当炎辰跟两匹马较劲时,不期然撞到了前面的贝雨田。 炎辰忙转头,低头看着贝雨田的头顶,问道: 「有没有撞疼你?」 贝雨田转身看着她,摇摇头。 炎辰看着贝雨田幽深的眸子,眼中似乎有些质疑。 「怎么了?」 炎辰终是有些疑惑开口。 贝雨田一偏头,示意他向前看去。 炎辰很是纳闷地抬头,随即便愣住了。接着就听到贝雨田悠悠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你不是说,这幻海谷很少有人知道吗?那这是……」 看着前面不远处十几个人头,炎辰竟然有些无话可说。 想到当初李竟打听到消息时那副得意的嘴脸,炎辰暗暗咬牙,等回去了,他一定要好好跟李竟「切磋」一下武艺。 「阿嚏!」 李竟皱着眉揉了揉突然发痒的鼻子。 「昨晚着凉了?」沈一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他问道。 「呵,你着凉,我都不会着凉。这种天气,冲个凉水澡,怎么可能着凉。」李竟看着沈一翻了个白眼,随即看到他慢腾腾的动作,忍不住催促,「我说沈一,你能不能快一些。就你这慢动作,等我们到了,说不定那人就跑了。我可告诉你,主子专门交代,此人对贝老爷的案子很重要。」 「知道了知道了,主子不在,你怎么就变得这么啰嗦了……」沈一一边加快脚上的步子,一边嘀咕着。 李竟脑中算着炎辰和贝雨田现下到了哪里,并未听到他嘀咕什么。 贝雨田面无表情地走到那些人身后。 「诸位可是要进幻海谷的?」 一直往前像蚂蚁一样挪动的众人,忽然听到有女子的声音,那头颅齐刷刷地转了过来,看向贝雨田和炎辰。 放眼望去,这十几人,全是男子,基本上各个年纪段的都有。有的看着儒雅,有的看着像书呆子,也有几个看着比较机灵的。 就在贝雨田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将贝雨田和炎辰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好漂亮的女娃娃。」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有人开口,离贝雨田最近的一男子也开口道:「姑娘,这里很危险,你是迷路了还是也是想进幻海谷的?」 贝雨田看向说话的男子,发现对方一身白色长衫,一脸的儒雅之相,淡淡道:「进幻海谷。」 听到她的话,人群中传来几声嗤笑,接着贝雨田和炎辰就听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呦,姑娘家家的,不在家忙着绣花,跑这来凑什么热闹。」 炎辰皱着眉,眼中带着些冷意,走到贝雨田身前,想要教训那阴阳怪气的男子时,被贝雨田一把拉住,冲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想,还有人没有眼色,接着那男子的话说道: 「就是,我们来了这幻海谷几日,都没能进去呢,她还妄想着进幻海谷,简直有些痴人说梦。」 「哈哈,说的是呀,不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会儿万一中了幻草的药性,再把自己的小脸给刮花了,那可就破相了。小姑娘,趁现在还能返回,你还是赶紧回家吧。」 「哎呀,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是不是个男人,怎么欺负人小姑娘呢。」 就在炎辰忍无可忍时,听到有一男子替他们说话。 炎辰看向男子,想开口道谢,不想听到男子后面的话,脸色更黑。 只听那男子道:「小姑娘,他们虽然说话比较难听,但是都是为你好。这地方,很危险,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说完,又看向炎辰,很是严肃,「这位兄台,再宠着家中的小妹,也不可任其胡来,万一丢了性命怎么办。」 「小妹?」 贝雨田一挑眉,看向炎辰,又看向其他人。 见其他人点着头,似乎很是认同刚才那男子的话。 贝雨田觉得这些人是无关之人,就没有开口纠正他口中的「小妹」。 看她不吭声,炎辰自然也懒得解释。 贝雨田和炎辰互相对视一眼,随即贝雨田就转头,看向前方。 伸手,拨开身前的男子,淡淡道:「麻烦让一下路。」 「哎呦,小姑娘还挺倔,兄弟们给她让个路。小爷我今日倒要看看,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中了幻草的药性,是什么样子,还会不会这么美。哈哈哈……」 阴阳怪气的男子一脸嘲讽地看着贝雨田狂笑。 看着贝雨田平静的脸庞,炎辰眼睛眯了眯,不由得冷哼一声。 不过他并没有出手,毕竟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 刚才贝雨田给他的药,不知道药性可以维持多久,当务之急,他们还是过去这片到处是幻草的路为好。 「所来之人是何人?」 贝雨田刚跨出去几步,忽然听到虚空中传来一道男声,声音低沉,却让人不容忽视。 只听声音就知道此人内力深厚。 贝雨田和炎辰双双抬头,向上空望去,并未见到任何人。 「你们找不到的。这是问世馆里的人在问你话呢,小姑娘。」 人群中儒雅男子开口解释着。 闻言,贝雨田只微微抬头,运转内力,朗声回道: 「小女子贝雨田,前来问世馆拜师学医。」 「哦,小姑娘,我问世馆存在这么多年,从未收过女徒。学医,可是很苦的。小姑娘身娇肉贵,还是早早回家的好。」 听到又一人劝自己回去,贝雨田眼中有些不悦,声音比刚才又冷了几度: 「没收过女徒,不代表姑娘不能学医。还有,吃苦,我很是擅长。这医,小女子是学定了。」 「呵,小姑娘,好大的口气。既然你这么执着,那就等你先过了这幻海谷再说吧。哼!」 虚空中传来男子气呼呼的冷哼声,随即这道声音就消失不见。 「唉,大师就这么走了?」 「是呀,我们还没说上话呢。这怎么就走了?」 「哎!都是这小姑娘大言不惭,把大师给气走了。」 听着那群人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起来,贝雨田有些不耐烦地扫了他们一眼。 不知是 不是她眼中的冷冽将他们吓到,那些男子瞬间息了声。 见他们安静下来,贝雨田给了炎辰一个眼神,两人继续往前走。 这越往里走,那幻草越来越多,散发出的药性愈加浓郁。 刚还勉强能牵着往前走的马儿,此刻竟然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拴着它们的缰绳。 听到后面的动静,贝雨田转身看去。 看着眼前极其躁动不安的两匹马儿,贝雨田又扫了眼地上的幻草,忽然顿悟:原来不只是人受幻草的影响,动物也会。 怪不得从到了这里到现在,除了人和马,并没有看到有其他动物。 不知人吃的药,马儿吃了管不管用。 贝雨田尝试用神识跟空间交流,可是空间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升级还没有结束呢。 她略一沉吟,掏出药瓶,倒出两粒药丸,一粒给了炎辰。 看着手上的药丸,炎辰有些不解。 抬头,就看到她拿着一粒药丸,喂给马儿吃。炎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伸手,将手上的药,喂到马儿口中。新 这药的药效很快就显现,刚还躁动不安,几乎抓不住缰绳的两匹马儿,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安静了下来。 见它们安静下来,贝雨田从炎辰手中接过缰绳,一跃身,直接跨到马上。 炎辰有样学样,也坐到马上。 「我眼睛花了吗?他们的马儿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对呀,我们的马儿中了这幻草的药性,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他们还可以骑马?」 「我方才好像看到他们喂马儿吃了什么东西。你没看到那马儿刚才还在躁动吗,喂完东西,那马儿不一会儿就安静了。」 「是吗?」 「唉,小姑娘,你刚才给马儿吃了什么,也给我吃一下呗?」 「哈哈,兄弟,你可真行,这马儿吃的,你也想试试?」 「只要能通过这幻海谷,别说吃药丸了,就是让我吃草,我也吃。」 听到男子这么说,其他人瞬间没了声音。 眼看着贝雨田和炎辰上马,马上就要走远,一个个纷纷冲着他们扬声喊叫起来: 「唉,小姑娘,别走呀,你那药还有没有,给我一粒吧。」 「小姑娘,给我也来一粒。」 「还有我,小姑娘。」 贝雨田转头看着一个个冲着她招手呼叫,想要上前,却又因为畏惧幻草,不敢上前的十几个男子,抽动嘴角,一个字都没说,转头,拉起手上的缰绳。 见此,有个男子慌了,忙高声道: 「小姑娘,你就行行好。我们不是坏人,也是想进问世馆学医的。」 「我是想求问世馆出谷救人的。」 闻言,贝雨田不为所动。 这世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她不是活菩萨,不想兼顾到每个人。 看说好话,她还是没有给他们药的意思,一男子再顾不得脸面,高声哀求道: 「小姑奶奶,小姑奶奶,你别忙着走呀,给我粒药吧。」 「啊呸,我说,你还真是不要脸。刚才还瞧不起人小姑娘呢,这会儿都叫上姑奶奶了。」 男子怼完他人,一脸笑容看着贝雨田,「小姑奶奶,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看着男子一脸巴结讨好的样子,贝雨田请嗤一声,拉动手上缰绳,双腿微微夹了下马腹,马儿就「哒哒哒」地跑远了,对身后那群人的叫嚣充耳不闻。 「喂,你怎么就这么跑了?你个臭丫头,有药了不起呀。哼,不给算了, 前面的路还远着呢,小爷我等着看你回来。」 「就是就是……」 旁边同样没有得到药的人附和着。 ------------ 第165章拜师学医?可以,但是有条件! 【叮!空间升级成功。空间已经可以恢复使用。】 贝雨田骑着马在前面奔跑,炎辰跟在她身后。 走了有段路,忽然听到空间里传来响声,心中很是惊喜,不过面上却没有任何显露。 从皇城到这幻海谷,用了两个月时间,期间她一直尝试跟空间交流,却没有空间有任何回应。 见此情况,她以为空间还要好久才能用呢。 不过,空间升级用了两个月,时间确实也不短,真想看看现在的空间是什么样的。 想到此,贝雨田抬头,放眼望去,看着前面种着幻草的路还有很远,强行把对进入空间的好奇压下。 心中不由得感叹,幸亏她和炎辰以及马儿吃了解药,不然这么长的路,路两边这么多幻草,想通过幻海谷,难度还挺大。 这幻海谷,果然如其名。 骑着马,大概又走了一刻钟,他们终于看到了出口。 说是出口,倒不如说是个谷口。因着路两边忽然没有了幻草,那路也宽敞了许多。 不知这问世馆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想到进谷前问世馆人的空中传话,贝雨田眉头紧锁。 看来想要进问世馆拜师学医,会有些难度。 【叮!空间任务触发,通过问世馆的拜师考核!】 贝雨田刚想到拜师,就听到空间发布任务。 马上的她稍微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嘴角微微勾起: 拜师考核!很好,只要她通过拜师考核,问世馆的人就不能揪着她是女子而拒绝她的拜师。 两人骑着马出了幻海谷,发现依然只有一条路,顺着路,马儿又向前奔跑了一刻钟的路程,终于看到一片开阔之地。 在那片开阔之地中间,坐落着一个两进大小的小院。 门口没有任何人把手。不过在院子外面,有几亩田。 远远望去,那几亩田被各色各样的植被覆盖,被人打理得井井有条。 随即,她的视线就停在一处。 「吁!」 待到了田地边,贝雨田和炎辰双双勒停了马,然后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贝雨田一抬头,就看到刚还在田间劳作的人,正向他们这边聚拢而来。 「姑娘,公子,来我问世馆所为何事?」 一男子一袭蓝色长衫,双手抱拳,以示有礼,然后眼睛打量着他们两个问道。 男子看着也就刚到弱冠之年,不过看那双手,有些粗糙,指腹上还沾染些绿色汁液。 贝雨田向他身后看去,想来这一大片的绿植,应该是问世馆种的药草。新 而男子手上的绿色,应该是长期摆弄这些药草沾染上的,估计已经清除不了。 贝雨田和炎辰很有默契地抱拳还礼。 两人声音也是同时响起: 「公子/小师傅有礼了。」 炎辰站在贝雨田身边,淡笑着继续道: 「小师傅,我们是从皇城而来。来此,主要是我这位朋友想要进问世馆,拜师学医。劳烦小师傅跟你们当家人通禀一下。」 听到炎辰的话,蓝衫男子扫了眼贝雨田,有些不确定: 「公子说的朋友,可是你身边这位小姑娘?」 炎辰,「正是。」 炎辰话音刚落,就看到蓝衫男子眉头微蹙,撇着嘴,将贝雨田上上下下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摇摇头: 「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们问世馆从未收过女徒。」 立在一边的贝雨田再次听到让她回去的话, 眼中慢慢升腾起一股冷意,反问道: 「敢问公子,问世馆可有规矩说不收女徒?」 蓝衫男子听她如此问,偏头想了想,摇头,「并未。」 贝雨田,「既然没有这规矩,公子又怎知你们当家人不会收我为徒。」 蓝衫男子,「就算没有这规矩,也不是谁想进我问世馆学医就可以随意进的。历来,想要进我问世馆的人,都要通过我问世馆专门的考核。这考核可是不简单的。姑娘,你以前可学过一些医术?」 贝雨田微微摇头,「不曾。」 蓝衫男子立时冷哼一声,眼中带着些轻蔑,「凡是来我问世馆拜师的,都是会些医术的。就是这样,他们也未必都能通过我问世馆的考核。姑娘,你医术一窍不通,怎么可能通过考核。」 蓝衫男子语气一顿,挥挥手,有些不耐烦,「你还是赶紧走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蓝衫男子转身,想要进田里继续忙活。 「呵!」贝雨田冷笑一声,「公子这话是不是说得太早了。」 蓝衫男子听她不服气,脸上带着些怒气,「看来姑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如何通过考核。」 男子一甩衣袖,将手背在身后,「你们随我来吧。」 贝雨田看了眼炎辰,看他微微颔首,她也点头,抬脚跟在蓝衫男子身后,进了小院。 进了院子,贝雨田目不斜视。 「云海,外面的药田里的草你除完了?」 又一蓝衫男子从里边的院子走出来,看到贝雨田身前的蓝衫男子笑着开口。 话刚说完,就看到他身后的贝雨田和炎辰,停下脚步,疑惑道,「你身后这两人是哪里来的,来干嘛的?」 被叫做云海的男子将他刚才知道的,都告诉了眼前人。 云海向他身后探了探头,「云仁师兄,师傅他老人家没有休息吧?」 云仁,「我刚从师傅那过来,师傅没有休息。既然是想拜师,那你就带他们去师傅那吧,看看师傅怎么说。」 云海点头,随即引着贝雨田和炎辰进了里面的小院。 看到眼前的小院,贝雨田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就消失不见。 这小院从外面看,并没有多大,想不到,里面装的东西倒是不少。 院子里面,倒出都是藤萝架,架子上的满是竹萝。而萝里面,则是被切好的草药,此刻正在晾晒。 一阵微风袭来,满院子都是浓郁的药香。 云海双手抱在身前作揖,「师傅,有人要见您!」 「谁人要见我这个老不死的?」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 随即,贝雨田就听到脚步声,接着就看到雕花木门在自己眼前被打开。 定睛望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弓着背,一手捋着已经全白的山羊胡,一手拄着拐杖,从房内走了出来。 他身形苍老,不过,看到他精神矍铄的眼神,贝雨田心中的顾虑瞬间就消失了。 这样的精气神,教会她医术,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就是你们两个人要见我这老头?」 贝雨田俯身行礼,「小女见过神医。」 凭借炎辰的身份,大可不必向任何人行礼,但是他现在佯装成普通人的身份,故礼节不能有失,遂双手抱拳,「晚辈见过石神医。」 老者微微直起腰,扫了眼贝雨田,随即看向炎辰,待看到炎辰一身贵气,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 「不用那么多虚礼。你们找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事 ?」 不等云海开口,贝雨田就将自己拜师学医的来意说明,以示她的诚意和尊重。 「小丫头,你确定你要拜师学医?」 贝雨田,「小女十分确定。」 看她如此坚定执着,老者眼中带了些欣赏,但并没有直接答应,「想要进我问世馆拜师学医的,可是要通过我问世馆的考核的。」 贝雨田,「好。」 看她答得干脆,老者眼中的欣赏又多一分,满意点着头,「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如果你考核通过,我就收你为徒,作为我的关门弟子。如果没有通过考核,那你就怎么来的,怎么出去。」 老者抬头看天,「看时辰,说不定不等天黑,你们就能出谷了。」 贝雨田一挑眉,「我一定会留在谷中。」 「哈哈哈,小丫头有志气,正对老头子我的脾气。」 老者说完,冲着外院喊道,「云仁,准备考核的东西。」 「是,师傅!」 从外院传来应答声。 老者转身,「跟我进来吧。」 贝雨田和炎辰很是恭敬地跟在老者身后,进了房间。 云海将他们送进房间,就转身,帮着云仁一起准备考核的东西去了。 贝雨田在房间内坐着等了半柱香的功夫,就见云任端着东西走了进来,他身后还有云海,同样端着东西。 她视线下移,停在了他们端着的东西上面。 心中有些不解,这些,不正是刚才在院中晾晒的药材吗? 难道接下来的考核跟这些药材有关? 云仁和云海将东西放到桌上,站在一边,并没有退下。 老者坐在上首,看着贝雨田淡淡道,「小丫头,这些药材,是我问世馆已经处理好的药材。今日的考核,就是你要在半个时辰内,将所有的药识别出来。」说完看向云仁,「云仁,去准备笔墨纸砚。」 「是,师傅。」 云仁转身走到身后不远处的书案上,将笔墨纸砚准备好。 听到考核是要她识别药材,贝雨田心中还真没有底。 以前,她从未接触过药材,对药材可谓是一无所知。 看那簸箕中被切好的药材,种类应该不少,全部识别出来,对一无所知的她来说,确实难度不低。 ------------ 第166章考核有点多! 贝雨田心里虽然有些发虚,但是面上没有露出分毫。 只见她一脸淡然,径直走向放着药材的簸箕旁。 伸手,拿起被切成一小节一小节的药材,放在手上端详。 她虽然没有学过医,但是在宫中时倒是见过那些太医如何挑拣药材,那就是一看二闻三尝。 贝雨田表面假模假样的端详着药材,内里却分出些神识,跟空间说话。 「空间,你能分辨出我手上的药材吗?」 【主人,您忘记了吗,在升级之前,我就已经能分辨药材了。现在升级后,分辨药材,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听到空间的回话,贝雨田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太好了,幸亏有空间助力,不然,今日她还真就没法拜师学医了。 空间很快就将手上药材的名字说了出来。 贝雨田立马记在脑中。 接着她又拿起第二块药材,不过瞬息功夫,空间再次给了她答案。 如此辨别出几样药材后,贝雨田察觉到几道热烈的视线盯着她,忽然想起在院外时那云海问她是否学过医,她回答没有。 现在这么快就能将药材识别出来,很可能会让他们对自己起疑。 于是贝雨田有意放慢地辨别药材的速度,除此之外,她还时不时将几块药材放到鼻端轻嗅,装作一脸被难住的样子。 如此这般,两个簸箕里的药草被她辨别得没剩几样。 为了显示她能力有限,最后这几样药材,她又尝试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最后皱着眉头,放下手上的药材。 看簸箕里所有药材都被她辨别完,缓步走到书案前,闭眼,回忆着刚才空间里告诉她的所有药材的名字。 再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提笔,伏在书案上就奋笔疾书。 写完一张,她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捏起放在一边晾干,接着写下一张。 房内几人,看她如此专注,都没敢出声打扰。 直到贝雨田放下笔,直起身,伸了下懒腰。 再看书案上,已经堆起一摞写好的纸张。 云海看她写完,很是好奇,忙上前将那一摞纸拿起,匆匆扫了一眼,发现最上面纸张上写着的药材,确实是他和师兄拿进来的其中几样。心中很是惊诧,但是看老者向他招手,没来得及再看下面的,急忙将那一摞纸送到老者手中。 老者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炎辰站在下首处,看老者翻阅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从他第一次见到贝雨田,再加上手下呈上来的跟她有关的资料,并没有发现她有学过医术。 而且,也从未在她手边见到过医书这类书籍。她刚才写下的那些药材,不会都是蒙的吧? 想到此,炎辰抬眸,仔细打量着老者的神色,不见他脸上有一丝怒气,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一些,暗道:兴许她私下看过医书。 一直到老者看完,都没见生气,炎辰稍稍松了口气。 老者满脸带笑地将那一摞纸递了出去,「云仁,云海,这些药材是你们两人挑选出来的,你们也看看,是不是有误。」 云仁颔首,上前接过。一手托着,一手抽出一张看了起来。看罢,就被身边的云海接过。 又过了片刻,他们终于将所有纸张看完。 云仁脸上不见有任何变化,对着老者俯身,「回禀师傅,徒弟已经全部看完,这位姑娘将所有药材全部辨别出来,且全部正确。」 他旁边的云海就没云仁这么淡定从容了。 只见他脸上带着些不可置信,看着贝雨田的 眼神,很是起疑,「你刚才不是说,你从未学过医吗。」 贝雨田点头,没有否认,「是没有学过医。」 云海,「那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这些药材全部认出?」 要知道,他能在这问世馆管理药田,可是用了足足两年时间,才将所有药材认全,并了解药材的生长条件。 前提还是他从小就学医。 她一个小丫头,从未学过医,但是认出一样药材就有难度,何况是这么多药材。 但是这些药材又都是他和师兄临时挑选,她不可能早早知道答案。 云海实在想不出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只得睁大双眼,等着她回答。 贝雨田听他如此问,再看其他人也等着她回答,包括炎辰,她勾了勾唇,一耸肩,「没学过医术,不代表没看过医书。关于药材的医书,还是可以买到一些的。」 听到她说是看医书,炎辰心中的疑虑彻底消失。 云海抿着唇,看着贝雨田,久久没有吭声。 「好了,云海,这次考核,重在考的是她对药材的辨识度,跟她怎么认识这些药材没有关系。我们还是看师傅怎么说吧。」 云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云海的肩,用眼神示意他看向师傅。 云海抬头,看到师傅深邃的眼眸,再加上他对师傅的了解,知道师傅有些生气,忙低头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老者看着贝雨田缓缓开口,「小丫头,这项考核,你过了。这第二项考核,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说完,老者看着云仁招手。 云仁上前,从怀里掏出一节药材,递到贝雨田眼前。 贝雨田低头,看着云仁手上的药材,并没有接,眼中带着不解,等着云仁的解释。 「姑娘,这是已经晒制好的药材。第二项考核,你要拿着这个药材,去外面的药田里找到正在生长的药草。」 云仁声音不低不高,但是却让贝雨田皱起了眉。 第一项考核对她就已经有些难度,幸好有空间,她才能通过。想不到还有第二项考核。 甚至这第二项考核,感觉第一项还要难上一些。 要知道,这草药在生长时,也是分几个阶段的。每个阶段,它的形态有时相差甚远。 再加上晒制好的药材,它的形状又有一些变化,不止如此,它的气味要么是比原来浓了,要么是比原来淡了,这都增加找出它的难度。 不过,既然她打定主意要学医,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 贝雨田伸手,从云仁手上接过药材,随即看着老者恭敬道,「小女去药田了,还望大师稍后片刻。」 说完,贝雨田转身出去了。 既然她出去,炎辰觉得没有跟老者有什么可说的,也跟着出去了。 紧随其后的,还有云海。 云仁想拉住他,却看着师傅冲他摇摇头,「让他去吧。从他来到问世馆,我就发现他心气高,这样的性子不好,以后是要吃大亏的。这好不容易来个比他聪明有天赋的,应该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了。这样,总比他以后出了谷,被别人教训得好。」 听了师傅的话,云仁没有追上去,只看着云海的背影发呆。 看着他那挺直的脊背,还有高昂的头颅,忽然很是赞同师傅的做法。 云海跟着贝雨田一直来到药田边。 贝雨田手上的药材,是他选的,他自然知道那药草在药田的哪个方向长着。 他立在药田边上,看着贝雨田走到最左边,深吸一口气,用力闻了闻手上药材的味 道,随即就俯身,头垂得很低,仔细嗅着药田里的药草。 一边走,一边闻。 起初,她的脚步很慢,每走几步,就会把药材放到鼻端闻一下。 可片刻后,她的脚步逐渐加快,且闻药材的时间间距也逐渐拉大。 一炷香后,她竟然已经闻完第一块药田。然后身形向着第二块药田走去。 看她如此,云海脸上露出得意一笑: 哼,小姑娘,刚才第一轮考核,让你通过,这第二项考核,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云海看着贝雨田的速度越来越快,眼中的得意也越来越多。直到贝雨田将所有的药田都闻了个遍,最后都没有拔一棵草药。 看来,她没有找到,那这第二项考核,就没法通过了。 云海冲着远处的她高声喊道,「姑娘,趁现在天色还早,你跟你朋友还是赶紧出谷的好。」 此刻,贝雨田站在药田的彼端,听到云海的喊叫,并没有回话,而是闭上眼睛,尝试跟空间沟通: 「空间,你确定你刚才的选择?」 【主人,我确定。主人,你要相信升级后的我。】 其实贝雨田没有闻完这药田所有药草时,就听到空间提醒。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将所有药草都闻了个遍。 最后发现,确实就是空间指出的那处药草气味最相似。 既然空间和自己都已经确认,那就是了。 贝雨田原路返回,来到第二块药田,走到中间,从一簇绿植中薅出一棵药草。 一直站在药田另一边的云海看她返回,紧张地握紧了手。直到看到她找出药草,那脸上表情再也绷不住,立时很难看。 贝雨田拿着药草走到云海身前,直接忽略他难看的脸色,淡淡道,「公子,我已经找到了,可否回去请大师看看这考核有没有通过。」 云海咬着牙齿,忍着心中的火气,一声不吭的转身,走回小院。 坐在上首的老者看到贝雨田进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笑着向贝雨田招手,「小丫头,动作还挺快,这么快就找到了。老头我以为还要等上一会儿呢。拿过来,我看看。」 贝雨田淡定从容地走到老者面前,将手上晒制好的药材和薅下来的药草一并递给了他。 老者将药草和药材放在手上打量,然后又放到鼻端闻了闻。 不到片刻,他又将两样东西递给云仁,「你看看。」 云仁一直站在老者身边,听得老者的话,急忙伸手接过来,然后跟老者一样,先是看,然后是闻。 很快,云仁也点点头,看向云海,「师弟,这药材是你选的。你一直负责打理药田,刚才这位姑娘出去,你也跟着出去了,想必你已经知道结果了吧。」 云海微微垂眸,低声应道,「是,师兄。我已经知道了。」 云仁点头,看着贝雨田颔首,「姑娘,这第二项考核,你已经通过。」 老者满意点头,看着贝雨田的眼神,那时越看越喜欢。 心中暗道:哎呀,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有天赋的女娃娃了。自己看医书,竟然能有这样的本事,如果他再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传给她,那这血炎帝国真可谓是出了一位神医了。 想到此,老者声音带着些喜悦和迫不及待,「云仁,赶紧进行第三项考核。」 云仁,「是,师傅。」 语罢,云仁就出去了,不过很快就又回来了。 贝雨田看着他拿着一个药罐子进来,眉头再次深锁。 这问世馆的考核还真是五花八门呀。 辨识药材就不说了,这是 学医最基本的。这找出药草,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这次那个药罐上来,是为何?难道是让她熬药? 这熬药能算作考核? 如果是,就算是个普通人,也能通过吧。毕竟,是个人,都会熬药。 ------------ 第167章为师送你一些宝贝! 云仁看到贝雨田的眼神,就知道她误会了。 呵,问世馆的考核那可是越来越难的。这都到最后一项考核了,又怎么可能比前两项简单呢。 「姑娘,给!」 云仁将手上的药罐递给贝雨田。 贝雨田伸手接过。 等药罐到了她的手里,低头看去,却发现药罐不是空的,里面竟然有药材。不过看着药材湿漉漉的,想必是沾过水了。 「姑娘,这第三项考核,还是识别药材。不过,跟第一项考核不同。第一项是还没有熬煮过的药材,辨识起来,相对容易一些。这药罐中的药材,是已经熬煮过的,气味已经没有了,或者说微乎其微。且有些药材的气味可能混在一起。这项考核,可以给你多一些的时间。」 听完,贝雨田眉头锁得更深,但是她没有说什么,只微微点头,然后走到院中,找了个干净没有用的簸箕,将药罐中的药材倒了出来。 随即起身,从旁边的小树上折了根树枝,扒拉开聚在一起的药材。 炎辰、云仁、云海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将她的一切动作都尽收眼底。 「空间,这熬煮过的药材,你还能不能辨别出来。」 贝雨田背对着他们,一边扒拉着药材,一边用神识询问着空间。 可是,等了一小会儿,竟然没有听到空间有任何回应。 贝雨田暗道不好,这第三场考核不会是把空间给难住了吧。 想到有这种可能,贝雨田不由得左手握成拳,大拇指不断摩挲着食指,想着靠她自己怎么应对这第三场考核。 就在她凭着记忆,搜寻着跟眼前这些药材形状相似的药材名字时,空间终于有了动静。 【主人,这些药材分别是黄芪、天冬……】 听到空间的声音,贝雨田急忙集中注意力,将它报的药材名通通记在脑中。 「姑娘,时间快到了,姑娘可看完了?」 云仁忽然在她身后提醒。 云仁刚提醒完,空间那边将所有药材名都说完。 贝雨田扔掉手上的树枝,起身,转过来,看着云仁点头。 见她如此,云仁颔首示意她可以进去回禀了。 贝雨田成竹在胸地进了房,看着老者,缓缓报出了一连串药材的名字。 随着贝雨田报的药材名字越多,云仁眼中的惊诧更甚,云海眼眸愈加漆黑。 「啪啪啪」,老者忽然大笑着拍掌,「好,好呀。小丫头,你真是不错。」随即看向站在下首的云仁,「云仁,你觉得怎么样?」 云仁眼中的惊诧慢慢退去,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面带笑容,「恭喜师傅,收到这么一个优秀的关门弟子。」 闻言,老者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看着贝雨田的眼神很是满意,「想不到老头子我这把年纪,还能收到一个令我满意的弟子,看来,全是天意。贝雨田,三项考核你全部通过,你可以留下了。」 贝雨田看着老者笑着看着她,瞬间明白了老者的意思,双膝下跪,磕头跪拜,「徒儿拜见师傅。」 「恩,乖徒儿,快快起来吧。」老者抬手示意贝雨田起身。 看到老者收贝雨田为徒,炎辰也很高兴,从怀中掏出一物,双手递到老者面前,「这是她的拜师礼,请师傅收下。」 「哼,小子,她是我徒儿,叫我师傅是应当的,你又不是我徒弟,干嘛叫我师傅?」 老者眯着眼,扫了眼炎辰手上的东西,却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 炎辰丝毫不在意,手依然举着礼物,笑着道,「您是她的师傅,而她是我的人,跟我是平辈,我自然跟着她 叫您一声师傅。」 老者,「臭小子,我乖徒儿已经嫁给你了?」 炎辰,「还没有!」 老者脸上瞬间有些不悦,「既然我徒儿没有嫁给你,哪来的你的人。你莫要占我徒儿便宜。还有,想要娶我徒儿,也要看老头我同意不同意。哼!」老者转头看向贝雨田,「乖徒儿,像这种男的,我们不用理他。等以后,师傅定会给你找个好相公。」 老者的话,把炎辰给堵半天不知道回什么,求助似的看向贝雨田。 贝雨田嘴角忍不住抽搐,这一个两个的,一个是自己的师傅,一个帮了自己不少,她帮谁说话都不对。 但是不回应,他们又都看着她,贝雨田轻叹一声,走到炎辰身边,伸手拿过炎辰手上的东西,「是我考虑不周全了,竟然没有准备拜师礼。师傅不收,可能是觉得我拜师的心意不诚,这样,这东西我先收着。等日后我找到更好的,再送给师傅。如果找不到,师傅,徒儿只能借花献佛了,您莫要怪徒弟。」 炎辰看贝雨田给她解围,也没有再说什么。不过看着老者的眼神,却有些不满。 这贝伯父和伯母他还没搞定,现在又多了个老头要搞定,看来他以后想要娶她,还真有得他忙。 老者看贝雨田都开口了,自然要给他徒弟一个面子,就没有再说什么。 「师傅,这天色不早了,我去给师妹收拾一下房间。」云仁忙笑着出来打圆场。 「恩,去吧。对了,带着你师妹,看她有没有什么要求。」老者说完,看向一直站着不动也不说话的云海,「云海,你去厨房那边看看,有什么好酒好菜,我收了个好徒弟,大家今晚吃顿好的。」 「啊!」被点到名字的云海忽然回神,随即便看到云仁给他使眼色,忙点头答应,跟着出去了。 贝雨田跟在云仁后面,来到前院,西偏房。 推门进去,房中的摆置很是简单,但是该有的都有。 云仁,「师妹,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求?只要咱们问世馆有的,我一定给你弄来。」 贝雨田摇头,「多谢师兄,这房中的东西已经很齐全了,不需要再添什么。」 云仁点头,看贝雨田那是越看越满意。 他本以为一个娇娇姑娘家,对吃的住的应该会很讲究,想不到她竟然没有任何要求。 哎呀,师傅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炎辰将房中打量了个遍,一抬头,就看到云仁一双带笑的眸子始终看着贝雨田,心中顿时有些不爽,连带着看云仁的眼神,也带着些厉色。 云仁很快就察觉到不对,顺着感觉,看向炎辰,视线刚落到他身上,就与炎辰视线对上,待看清炎辰眼中的厉色,瞬间感觉有些懵,暗道: 他刚才难道说错话了? 贝雨田何等敏锐之人,自然也察觉到炎辰的不对劲,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炎辰的厉色是源于什么。 只见她微微蹙眉,没有解释什么,双目凝视着云仁淡淡道,「云仁师兄,你去忙你的吧。我想收拾一下。」 看着云仁和云海出去,贝雨田这才转身看着炎辰道,「好了,我已经拜师,接下来,就要忙着学习医术。皇城那边还有事,你现在可以安心返回了吧。」 炎辰之前虽然说是怕爹娘担心,但是她知道,这都是他的借口。 刚才他看云仁的眼神带着些敌意,她也知道。 但是她给不了他回应,就没必要解释,毕竟,越是解释,越是容易让他误会。 看贝雨田没有任何回应,且想让他返回皇城,炎辰眼中闪过失落,不过很快就被他隐去。 她不是普通女子,想要 得到她的心,自然不容易。 想到此,炎辰心中的失落也退去。 炎辰点头,「既然你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了,那我就赶紧返回皇城了。对了,我刚才看到这问世馆,好像有在养信鸽,我一会儿问一下,这信鸽飞不飞皇城。如果飞皇城,你有什么事情,就让信鸽给我带信。」 炎辰语气一顿,「或者我回到皇城,专门训练一群信鸽,来往于问世馆和皇城,这样,伯父伯母有什么事,也能很快让你知道。」 听着炎辰的安排,贝雨田不禁有些心软。 他事事都为她考虑,哪怕是个石头,也能被捂热,更何况,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贝雨田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贝雨田带着炎辰,跟师傅打了声招呼,就将他送出了幻海谷。 临走,云仁给了炎辰几粒幻草的解药,还给马儿也喂了粒。 炎辰上马,回头看了眼贝雨田,随即就扯动马的缰绳,夹紧马腹,随着马儿冲了出去。 炎辰离开后的第二日。 贝雨田起了个大早。 昨晚吃饭时,她就告诉师傅,她想要尽快学成出谷,师傅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还给她了一些医书,让她记住医书中的所有草药。 贝雨田看到师傅的眼神,就知道他看出点什么,看来,昨天考核她借助空间帮忙,不光云海怀疑,师傅也有点起疑。 但是在起疑的情况下,还愿意收她为徒,她就有些心虚,决定不靠空间,靠自己的实力,来学习这医术。 毕竟这空间万一像前段时间一样升级不理人,恰逢那时又有人找她看病,那她可就麻烦了。.. 贝雨田从桌上拿起医术,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三个月后。 老者站在药田边,捋着白色胡须,「乖徒儿,你现在对药草已经全部掌握,这药田,以后就由你来打理了。」 贝雨田点头,「是,师傅,徒弟知道了。」 老者满意的转身,贝雨田急忙上前搀扶着老者回了小院。 待回到房间,贝雨田刚要转身离开,就被老者叫住。 「徒儿,等一下,为师有些东西要给你。」 ------------ 第168章师傅给的宝贝惹人红眼! 贝雨田站住脚,看着老者走到书案边,指着书案上一摞东西,看着她道,「乖徒儿,快来看看,为师送你的东西。这些可都是师傅的宝贝。就连你云仁师兄,我可都没给。」 看老者那一脸炫耀的样子,贝雨田嘴角微勾,走到书案边,拿起最上面的纸,看了起来。 刚看两行,就一脸惊愕地抬头看向书案后的老者。 老者,「怎么,不喜欢?」 贝雨田摇头,犹豫了下,将东西放回原处,「师傅,这东西太贵重了。徒弟不能收。」 老者哼了一声,「怎么,你还想着你师傅将它们带进棺材?这些虽然是宝贝,但是,没有人用它们,那就是一堆废纸。再说,到了你手里,师傅相信,你一定能将它们运用到极致。」 看贝雨田还是站着不动,老者有些生气,「怎么,是嫌弃为师的礼物?」 贝雨田,「怎么会。那徒弟就谢过师傅。」 老者,「哎,这才对吗。行了,你有时间,就将那些东西全记下来。」 贝雨田小心翼翼将那摞纸抱在手上,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就险些撞到一人。 抬头望去,发现是云海。 贝雨田微微颔首,「云海师兄。」 云海却没有任何回应。 贝雨田皱着眉,看着云海的视线停留在她手上的那一摞纸上,没有说什么。 云海眼中带着些怒气,指着那一摞纸张,愤愤道,「贝雨田,你怎么会拿着这些东西?」 贝雨田,「师傅送我的。」 云海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师傅平日那么宝贝这些药方,就是师兄,师傅都只是让他誊抄,没给他一张,你竟然告诉我师傅将它们全送给了你?」 贝雨田眼睛眯了眯,「云海师兄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师傅。」 一听这话,气焰嚣张的云海瞬间没了声。 看云海没了刚才的嚣张劲,贝雨田在心里冷嗤一声。 从她来到问世馆,这云海就看她不顺眼。 几次三番说她是女子,就应该在家中绣花待嫁,不应该学习医术,说她即使学了,也是白学,毕竟她日后嫁人,不能抛头露面,那还怎么给人看病。 再后来,师傅让她记药草,他也是搬出记药草有多难,想让她赶紧放弃。甚至跟她讲了一些难养的药草,想要打理好它们有多难,想要让她知难而退。 殊不知他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她看穿。后面他依然阴阳怪气,但是贝雨田都没有再搭理他。 就像现在,师傅都将药方给她了,他还在这叫嚣。一听让他去问师傅,就立马息鼓。他也就是在自己面前横! 贝雨田抱着药方,冷冷道,「云海师兄如果不去,麻烦让一下路,我要回房间了。」 见他依然站着没动,贝雨田也不顾其他,用肩膀撞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四个月后。 老者坐在药田边上,看着正在忙着给药田除草的贝雨田喊道,「乖徒弟,那些药方你可全记下了?」 贝雨田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师傅,徒弟已经全部记下。」 老者咧嘴一笑,「好,为师考考你。听好了。舌上疮不得食,舌本强,颈两边痛,此是心虚热所致,治之方。」 贝雨田直起身子,缓缓对答,「柴胡、升麻、芍药、栀子仁、通草(各二两)、黄芩、大青、杏仁(各一两半)、生姜、石膏(各四两)。 上十味,咀,以水一斗九升煮,取三升半,分四服,日三夜一,滓可重煎服之。 治舌卒肿,满口溢出,如吹猪胞,气息不得通 ,须臾不治杀人方急以指刮破舌两边,去汁即愈,亦可以铍刀,决两边破之,以疮膏敷之。 又方:刺舌下两边大脉,血出,勿使刺着舌下中央脉,出血不止,杀人。不愈,血出数升,则烧铁篦,令赤,熨疮数过以绝血也。 又方:半夏十二枚,洗熟,以醋一升,煮取八合,稍稍含嗽之。吐出,加生姜一两,佳治舌肿强满口方。 满口含糖醋少许时,热通即止。」 贝雨田一气说完,连个磕巴都没有。随即看向老者。 老者很是满意地笑着点头,「恩,好,很好,你不光记下了,还记得很准确,一个字都没有说错。好了,这药方记下了,接下来为师就交给你诊脉,还有一些针灸之术。从明日起,你也不用再来打理这药田了。走吧,回去吃完饭吧。」 老者从草堆里起身。拄着拐,站在药田边等贝雨田过去扶他。 这么几个月的相处,贝雨田对老者已经很是了解,她看到老者要起身,就知道他要回小院了。 早早就把手上的锄头扔在地上,向老者走去。 第二日,贝雨田早早就来到老者门外等候。 「吱呀!」门忽然被打开。 老者看到站在门外的贝雨田,没有丝毫意外,「跟为师进来吧。」 老者坐在书案后,伸手示意贝雨田坐在书案前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 看到贝雨田坐好,这才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悠悠开口: 「论曰∶夫脉者,医之大业也。不深究其道,何以为医者哉。是以古之哲医,寤寐俯仰,不与常人同域,造次必于医,颠沛必于医,故能感于鬼神,通于天地,可以济众,可以根据凭。 又曰∶平脉者,皆于平旦。先诊寸口,初重指切骨,定毕便渐举指,与皮毛相得,于轻重之间,随人强弱肥瘦,以意消息进退举按之宜。称其浮沉诸类应于四时五行,与人五脏相应,轻重相薄,寻状论寒暑得失……」 贝雨田坐得笔直,听到老者开口跟她讲脉象,忙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一个字。 好在她记性好,老者说第一遍时,她就几个大致差不多了,对于不懂的活着没记住的,会再次询问老者,老者也很有耐心的讲给她听。甚至会讲一些他接触的一些病人,结合着病人出现的症状,详细给贝雨田讲解,直至她记住了并且懂了。 五个月后。 「咳咳」老者一边捂着嘴咳,一边看着贝雨田给他把脉。 片刻后,贝雨田松开了手。 「师妹,师傅他怎么样?」云仁站在贝雨田身后,一脸焦急地问着。 贝雨田边给老者掖着被角边道,「云仁师兄,师傅没事,只是受凉,染了风寒。我给师傅开个方子,然后喝几副药,师傅应该就会好的。」 听她如此说,云仁松了口气,脸上的焦急不见,「那就好。师妹,你赶紧开方子,我去配药,然后赶紧熬好药,让师傅喝了,好好的睡上一觉。」 贝雨田点头,几步走到书案前,提笔在纸上写着药方。写好后,吹了吹,看墨汁干了,递给了云仁。 看云仁风风火火的出去,她再次走到床边。 刚站定,就看到床上的老者睁开了眼睛。 贝雨田俯身,低声道,「师傅,您可有哪里不舒服?」 老者摇头,眼睛似是覆盖着一层薄雾,看着有些迷蒙,但是听到贝雨田的声音,很快就恢复清明。 贝雨田,「师傅,您身体现在很虚弱,要多多休息。」 「咳咳咳咳」老者又是一阵咳,等咳停了下来,向贝雨田找找手,示意她扶自己起身。 贝雨田忙上前,将他扶了起 来,靠在了床背上。 老者喘着粗气,缓缓道,「乖徒儿,为师的身体什么状况,为师自己知道。这休息再多,也是无益,毕竟老头子我的年纪已经到那了。能活到现在,收了你这么个关门弟子,为师已经很知足了。」 老者语气一顿,深吸几口气,继续道,「为师想要告诉你,为师已经把会的都教授给你了。不过,要想真正救人,你还需通过一项考核。」 【叮!空间任务触发:通过救人考核!】 老者声音刚落,贝雨田就听到空间发布任务的声音。 贝雨田愣了下,随即看向老者,「师傅,是要徒弟真正的给人治病?」 老者点头。 确认了她所想,贝雨田心中一紧。虽然她对药草和药方熟到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且对脉象也很是熟悉。 问世馆有人生病时,师傅也都是命她给人看病,但那时,师傅都会在旁边。 现在命她单独给外人看病,还是第一次,心中多少会有些紧张。不过,她学医的目的,就是为了开医馆,多经历一些病患,也是有好处的。 想通这些,贝雨田深吸一口气,看着老者保证,「师傅,徒弟知道了。不过这病人?」 眼下,馆中并没有陌生人来,哪来的病人?难道师傅是让她出谷? 老者,「前几日我收到好友来信,说会有个病人,这两日会来到谷中,找我看病。到时,你来就行。我估摸着,也就是明日,那病人就会被送到了。」 原来如此,贝雨田没有了任何疑惑,看着老者道,「师傅,既然病人明日来,那徒弟就先去把一些东西准备好。」 老者点头。 恰逢这时,云仁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 贝雨田看着他,微微颔首,「云仁师兄,我有些事情回房间去了,师傅这边就麻烦师兄了。」 云仁微微一笑,「师妹,有我在,你放心去忙吧。」 回到房间,贝雨田检查着药箱中的东西,脉枕、一整套银制的毫针,恩,还有笔墨纸砚。东西齐全。 为了保险起见,贝雨田又闭上眼睛,将早就记在脑海中的药草和药方全部回忆一遍。 在临睡前,还用神识,进了趟空间。 自从上次空间升级后,她就发现空间里的药瓶还有草药多了不少。最明显的,是空间里多了两亩地的农田。. 这农田,跟外面世界的农田有所不同。这农田,即使没有水浇灌,也永远是湿度适中的。在田里种上药草,从不用顾虑什么时候要浇灌。 而且,由于这空间里的温度也是常年不变,种植是随时都可以,更不会因为天冷或者天热,而担心种植的东西因温度的关系而死亡。 起初,她曾尝试将药田里的草药移植到空间里来种植,等到了一定的时间,然后跟药田的药草进行对比,发现空间里种植出的药草,药性要比药田里的药草好了几倍。 想到此,贝雨田就从空间的田里拔了一颗人参,切成片,放进药箱里,以备不时之需。 ------------ 第169章正在救治人,忽然被打断! 翌日中午。 贝雨田站在云仁身后,看着幻海谷内。 他们已经站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却依然不见有任何人影,贝雨田微微蹙眉,「云仁师兄,要不要我骑马到谷中去接一下,他们是不是因为带着病人不好走?」 既然是师傅的好友,那他们肯定有幻草的解药,这个他们倒是不用担心。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病人不良于行,所以走得很慢。毕竟进谷的路,很窄,容不下一辆马车通过,只能骑马或者步行。 云仁看着远处,想了想,缓缓道,「也好。师妹,你骑马去接应一下。我在这里等你。」 贝雨田点头,跨上马,吃了颗她自己制作的解药,进了谷。 马儿在谷中跑了段距离,终于看到远处有几个黑影。 待近了,果然如她所料。 就在前面几米远处,有四个人。或者准确来说,是三个能动的,和一个不能动的。 因谷中的路不能通马车,那三人中的一个正背着一个人,另外两人搀扶着。 想来,是三人轮流将那人背进来的。 贝雨田催马上前,「你们是什么人?」 临出门前,师傅交代过,对方要答对一个问题,方能让他们进谷治病。如果答不对,就不用理会。 看到有人骑马过来,几人早就停下来,其中一人抬头,看着高高坐在马上的贝雨田,歇了口气,急忙道,「姑娘,我们是来拜访友人的。」 听到对方的回答,贝雨田下马,伸手指着男子背上的人,「将他先放到地上。我是奉师命前来接你们的。」 几人一听,脸上皆露出喜色。另外两人搭把手,忙将被背着的人放在了地上。 贝雨田急忙上前,掀开那昏迷人的眼皮查看,随即又给那人号起脉来。 须臾,她松开了手,指挥着几人将男子放到了马背上。 然后她一手牵马,缓缓向谷那头走去。 边走,边思索着刚才男子的脉象。 男子看着大概而立之年,按理说,应该是正当壮年,但是他的身体,却极度空虚,甚至能感觉到他生命力在慢慢流失。 刚才的脉象,虽然变化不大,但是她还是察觉到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男子的脉象变弱了一点,即使只有一点点。 很快,他们就进了问世馆。 跟来的那几人将男子移到早就准备好的房间。老者也来了。 几人看见老者,忙抱拳行礼,「拜见先生。」 老者点头,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之人,并没有急着给男子把脉,而是低声道,「乖徒弟,你可有给他把过脉了?」 贝雨田,「回禀师傅,徒弟刚才在谷中,已经给他把过脉了。」 老者转头看向贝雨田,「有什么发现?」 贝雨田看了看正看着她的那几人,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老者瞬间明白她什么意思。起身,向外走去,「哎呀,老了,老头子我有些累,乖徒弟,你扶我回房休息一下。他们远道而来,让他们先休息一下。」 说完,老者又道,「云仁,去给他们准备点吃的和喝的,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吩咐完云仁,老者带着贝雨田离开。直到了老者房间,老者示意贝雨田将门关上,才再次开口,「乖徒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贝雨田犹豫了下,悠悠道,「回禀师傅,那人脉象虚无,生命在缓缓流逝。如果再过上些时日,恐怕就会直接没命。徒弟在他脉象中,并没有发现什么病症,不过……」 老者一挑眉,「不过什么?」 贝雨田,「不过,徒弟在给他号脉时,发现他手腕上似乎有东西在动。」 老者微惊,「有东西在动?你怀疑是?」 不等老者说完,贝雨田就看着老者点头。 老者叹息一声,「我这老友,可真是给我送了个难题呀。」随即抬头看着贝雨田,「乖徒儿,为师给你的方子中,只有一些跟蛊虫有关的,你觉得,这男子中的蛊虫,好治吗?」 闻言,贝雨田将药方迅速在脑中又过了一遍,随即点头,「师傅,徒弟有些想法,可以试一下。」 听到她说有办法,老者额头上的皱纹,立时少了几条,眼中很是满意的看着贝雨田,「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了。为师就等着你的结果。」 贝雨田低头,「是。」 看老者躺下休息,贝雨田才轻轻地出了房间,向昏迷男子所在的房间去了。 其实,她还有更快的治疗方法。 在来的路上,她就用神识跟空间沟通了,空间里有不少克制蛊虫的药,但是这次,她想靠自己的能力。毕竟,这么久所学,还是要验证一下的。 贝雨田来到院中,在晒制的药材间不时地走走停停,很快,她手上的小篮子里,就装了半篮子已经晒制好的药材。 这蛊虫,她要将它给引诱出来,这样,才不会对男子有任何伤害。如果强行将蛊虫杀死在他体内,或者强行取出,那蛊虫就会释放一些毒素,对男子身体,多少都会有些影响。 既然是考核,不能只是保住他的性命,她要做的,就是让男子苏醒,而且还没有任何隐患以及伤害。 挑选完药材,贝雨田又将那些药材按照一定的比例调配,总共调配了三服药,先是熬煮了一服药,在傍晚时分,喂男子喝下。 第二日午时,熬煮了第二服药,喂男子喝下。 第三日一早,贝雨田熬煮好最后一服药,喂男子喝下。 这次,她没有如往常般,看男子喝完药就离开,而是坐在桌边,一手轻扣桌子,边看着男子的反应,似乎在等待什么。 一个时辰后,贝雨田的视线落在男子的手腕处。 仔细瞧去,就会发现,男子手腕处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微蠕动。如果不仔细观察,可能看不到。因为离脉搏跳动处很近。 贝雨田唇角微勾。 从怀里快速掏出一把匕首,拿着一只空碗,向床上男子走去。 一直照看男子的另外三名男子见此情状,紧张地纷纷起身,脸上有些惊恐地看着贝雨田支支吾吾道: 「那个,那个,姑,姑娘,你想要干,干什么?快,快把匕首放下。」 最前面的男子因恐惧不断吞咽着唾液,随着贝雨田的上前,男子不断后退。 看他们如此紧张,贝雨田微微蹙眉,又瞥了眼床上依旧昏迷之人,淡淡道,「诸位不必紧张害怕,我只是在救治他。让开!」 三人看看贝雨田,又转头看看床上的主子,犹豫着,没有移动分毫。 「错过时机,你们主子可就不好救了。」 贝雨田有些不耐烦。 她喂给男子的药,是为了让他体内的血液带些特殊气味,这样可以让他体内的蛊虫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男子已经死亡,这样,蛊虫才会主动离开男子。 但是蛊虫要想离开,就得需要一个出口,她拿着匕首,只不过是在男子手腕处划个口子,让蛊虫好出来。 那药时间有限,过了时间,再想故技重施,恐怕就很难再骗到蛊虫了。 为首男子看贝雨田很是坚定,有些动摇,「姑娘,你确定是在救我家主子?」 贝雨田看着他们点 头。 「好,我们相信先生,姑娘既然是先生的徒弟,我们自也应当相信。姑娘,请!」 看三人让开,贝雨田缓步上前。 只见她坐在床畔,将碗放到床上,一手抓起男子的手腕,放在碗的上方,然后找准离蛊虫最近的位置,且规避开要害处,轻轻地在男子手腕上划了一道小口子。 慢慢地,有血丝渗出,很快,血丝汇聚成血滴,滴落在碗里。 片刻后,碗里已经放了有小半碗血,贝雨田紧盯着男子伤口处,很快,就看到那个蠕动的小东西在向伤口处靠近。 「砰!」 就在贝雨田看到蛊虫即将露出一点头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撞到了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贝雨田心中立时暗道不好,急忙看向伤口处的蛊虫,果然见那蛊虫仿佛受到了惊吓,又退回男子体内。 眼看着就要成功引出蛊虫,却因为有人打扰,一切都功亏一篑,贝雨田眼带杀气地看向来人。 「师妹,你在干什么?师傅让你给他治病,不是让你伤人性命,你还不快给那位公子包扎伤口。那位公子本就身体虚弱,哪里容得你再放半碗血。」 云海站在房内,冲着坐着床畔的贝雨田厉声呵斥。 「公子你说什么,我们主子会有危险?」 刚才被贝雨田劝退的三个男子一听云海的话,很是紧张地走到床边,其中一个还大着胆子将贝雨田拉离床边,焦急道,「姑娘,你跟我们主子有何愁,竟然这样害我们主子?」 「就是,我们带主子来这里是给主子治病的,不是让你下手的。你师傅可是答应过会救我家主子的。」 听着三人的谴责,贝雨田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再加上她手上沾了血的匕首,瞬间让三人噤声。 看他们安静下来,贝雨田这才看向罪魁祸首,冷笑道: 「云海师兄,我在奉师傅之命救治这位公子,你凭什么说我是在害他。还有,师傅之前就说过,这位公子交给我来救治,其他人不得干涉,你又怎知这位公子身体虚弱,容不得放血?」 云海听到贝雨田的质问,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因抓住了她的把柄,心中一高兴,说话没有注意,将自己暗中给男子把过脉的事情给透了出来。 「云海师兄,我在问你话,为何不答?」见他没有反应,贝雨田声音又冷了几分。 云海垂下眼眸,想了想,觉得做错事的是她,他为什么要害怕。 瞬间又抬起头来,与贝雨田对视,「哼,我是出于好心,想要看看这位公子的病麻烦不麻烦,想着看能不能帮师妹一些忙,助师妹通过考核,哪里想到——」 云海语气一顿,故作痛心状,「哪里想到,师妹竟然有了害人之心。师妹,这考核再重要,但不能拿别人的命来做赌注。」 贝雨田不禁被云海的话气笑了,冷笑一声,缓缓道,「哦,既然如此,那云海师兄不妨说说,这位公子得的是何病?」 听到贝雨田如此问,云海有些骄傲的一手负在身后,「师妹,此人脉象虚无,并没有任何病症,很有可能是劳累到极度所致,我们只需给男子开一些温补的药,让他养上些时日,他就会慢慢醒来。」 贝雨田眉眼一挑,转身,看着身后三个男子,低声问道,「敢为各位,你们主子在来之前,可有看过郎中?」 三个男子齐齐点头,其中一个想了想,缓缓上前道,「实不相瞒,我们主子在来之前,郎中就是如这位公子所说。」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云海脸上的得意更加明显。 贝雨田看都没看他,继续问着刚刚回话的男子,「如果我没有猜 错的话,你们来之前,应该已经按照郎中的话给你们主子将养了些时日吧。」 三人一听,眼中露出惊讶,连连点头,「正是。」 贝雨田,「结果呢?」 ------------ 第170章救人的第二种办法!很是冒险! 三个男子立时没了精气神,低垂着头,喃喃道,「结果就是我们主子始终都没有醒来,这才找到你们这的。」 贝雨田点头,随即转身,重新看向云海,「云海师兄,你可听到了?」 云海抿了抿唇,看着贝雨田有些气道,「说不定是修养的时间还不够。再等些时日,说不定就醒了呢。即使一时醒不过来,那也总比你作为一个医者,亲自将病患杀了的好。」 「呵!」贝雨田忽然嗤笑一声,「师兄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将他杀了?再说,师兄可见过这么笨的杀人者,在杀人时,还会让三个人在旁边旁观?」 云海,「你杀完那公子,再将他们三人杀掉,然后再说他们是那公子醒来所杀呢。」 贝雨田看云海似乎没完没了,索性掏出布巾,将匕首的血迹擦拭干净,收进怀中,看着云海,声音冷厉,「看来师兄是不给我安个杀人的罪名不罢休呀。」 看云海张嘴想反驳,贝雨田直接堵住他后面的话,「云海师兄,在我给这位公子实施医治之法前,就已经将我的救治办法呈给了师傅。如果云海师兄有什么疑问,不妨去问一下师傅,如何?或者,师妹我陪你一起去?」 反正男子体内的蛊虫被吓了回去,那个方法已经没有用了,她也不必急着给男子放血了,现在她有的是时间跟他一起去向师傅求证。 一听她要去找师傅说此事,云海顿时没了声音。 毕竟当时师傅是当着问世馆所有人的面说的,将此病人交给她,不准任何人插手。 看到她身后的三个男子都看着他,云海觉得此刻如果他退缩,岂不是再告诉那三个男子,是他错了。 想到此,云海一咬牙,硬着头皮道,「问就问,做坏事的又不是我,我还怕问不成。」 说完,云海也不等贝雨田,径直向屋外走去。 看他出去,贝雨田并没有急着追上,反倒转身,走到床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布条,将床上男子流血的手腕处缠绕住,帮他先止了血。 看着布条没有再渗出血迹,方抬头看着三名男子慢声嘱咐,「我去师傅那里,很快就回来。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不要动他,更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默默点头。 见状,贝雨田这才起身向外面走去。 等她到了老者房中,就看到云海正一脸哀痛地跟老者讲着她的「胡作非为」。 除了他们二人,云仁师兄也在。 贝雨田不紧不慢地走到云仁身边站好。 云仁见她如此风轻云淡,皱着眉的慢慢舒展开,看着云海的眼神,却有些晦暗不明。 老者自然也看到贝雨田进来了,只抽空给了贝雨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低头听云海对她的「指责」。 直到云海住了口,老者这才捻着胡须悠悠道,「云海,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海弯身,「徒弟说得句句属实。」 老者蹙眉,「那你可知,你师妹在救人之前,已经将治病的法子告诉了为师?」 云海,「刚才已经听师妹说了。」 老者带了些疑惑,「既然你已经听她说了,为何还要来找为师?你想让为师如何做?」 听到老者的话,云海直起身,看向老者,不见其喜怒,心中有些没底,想了想方回道,「回师傅,徒弟觉得,这人命关天的事,不能让师妹独自给那位公子看病。毕竟师妹在来谷之前,对医术可谓是一窍不通,甚至从未给人看过病。」 云海略一停顿,继续道,「这治病救人,最好还是有人从旁看着点好。这样,在师妹方法有误时,能及时纠正,才不至于因给人误诊 而不小心害了人性命。」 老者,「你意思是?」 云海,「徒弟的意思是,师傅还有诸位师兄师弟们应该在旁边看着,这样,能将师妹的一些小失误减到最少!」 看云海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贝雨田淡定自若的双手环抱胸前,好整以暇地欣赏他那副伪君子的样子。 老者抬起眼皮,看向贝雨田,「乖徒儿,你有什么想法?」 听到老者问她,贝雨田放下手臂,站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者很是认真道:.. 「既然云海师兄担心徒弟出错,那就劳烦师傅和诸位师兄看着点徒弟了。」 老者点头,「恩,也好。不过,乖徒弟,你那之前告诉为师的方法,有效果了吗?」 想到刚才被云海坏了的方法,贝雨田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幽幽道,「因着云海师兄以为徒弟是在杀人,那方法半途而废了。」 听到贝雨田如此说,老者眉头深锁,又看向身边的云海,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只叹了口气,「算了,既然如此,你就再想一下另外的法子。等想到了法子,跟为师说一下,为师好叫上你的诸位师兄去观看你考核。」 贝雨田躬身行礼,「是,师傅。如果没什么事,那徒弟先退下,去重新想救治的办法了。」 「恩,去吧。」老者摆手,示意她离开。 「云仁,你也去忙吧。」 云仁行礼告退。 看他们都走了,云海也要行礼告退,却忽然被老者叫住,「云海,为师还有话要跟你说,你留下。」 云海低头,恭敬地站在一旁。 老者,「云海,你还记得你刚来问世馆时,是怎么进行考核的吗?」 听到老者如此问,云海立时陷入回忆。 在他来问世馆前,已经学了多年医术,对医术算是有一定的了解。 那时,但凡师傅问到的问题,他总是能说上一二。引得一些师兄师弟们对他很是很是羡慕。 老者坐在椅子上,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 如今看他呆愣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起了过去。没等他回答,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为师当年给你的考核,以及你是怎么考核的吗?」 云海的记忆,立时到了考核那里。 当时考核,也如现今贝雨田的考核一般。师傅给了他一个病人,让他将病人医治好。 想到这里,云海立时知道了老者问题的用意,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老者见状,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但是,老者还是觉得再点一下他为好,毕竟栽培他这么多年,不想看到他因为嫉妒,而走偏了路。 「你那时考核,为师也是将病人全权交给你来医治,不准你的师兄们插手,为师更没有从旁看着你。这是为师对你的信任。你的其他师兄师弟们也都如此。」 「既然你们都是如此,没道理,到了你师妹这里,你就不放心了。还是说,你并不是因为不放心,而是因为其他?」 「师傅,我,徒弟真的只是因为不放心师妹。」云海想了半晌,说出了他的回复。 见他还在坚持,老者眼皮半合,身体后仰,靠在了椅背上,久久,「罢了,你出去吧。为师累了。」 闻言,云海急忙行礼告退。 看着他的背影,老者再没有遮掩眼中的失望。 从老者房中离开,云海并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病患房中,他倒要看看,刚才他坏了贝雨田救人的法子,她还有什么法子,哼! 不过,等他到了才发现,贝雨田并没有去那里,而是回了自己房间。 前 院西偏房。 贝雨田没有急着翻找老者给她的那些药方,寻找救人的法子,而是躺在床上,将跟蛊虫有关的所有书籍都在大脑中过滤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 贝雨田从床上一坐而起。 快步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起来。 这蛊虫虽然有毒,但是它毕竟是虫,只要是活的,就畏惧毒。她可以以毒攻毒。 不过,这毒,要选一个对蛊虫有克制的毒,才能见效。除此之外,还要注意下毒的分量。 多了,可能不等蛊虫被毒出来,病人就先被毒死。也不能少了,不然逼不出蛊虫不说,这蛊虫见有危险,再释放出它本身的蛊毒,那病人就真是大罗神仙也就不了他。 凭着在认识药草时的记忆,贝雨田迅速来到药田里,将带毒的药草全部采了一点,带回房间。 随后又去病人那里,将之前病人溜在碗里的血带回了房间。 她分别将血滴在不同的毒草上面,仔细观察着血液的变化。 直到将所有的毒草试完,终于选出了一样毒草,此草为蚀精蛊叶。 这蚀精蛊叶选定,接着就要看它的分量了。 贝雨田闭眼思虑着师傅之前跟她讲过,人体内大概有多少血,按照那个比例,又去药田采了些蚀精蛊叶回来。 抽出一部分,碾成汁液,随后,按照一定比例,跟碗中剩余的血液混合。 毒汁刚进入碗中,那暗红的血液立马就变得鲜红起来。 看到如此情景,贝雨田微松了口气。 埋在书案中的头终于抬了起来。 刚抬头,就发现有些不对。这房中,怎么如此昏暗。不由得向窗外看去,这一看,倒惊了她一下。 她只是尝试了一些毒草,还有就是将蚀精蛊叶碾成汁液,时间怎么过的如此之快,现在竟然已经是深夜了。 看外面已经没有了任何亮光,想着明天还要给病人医治,贝雨田急忙梳洗完上床休息。 第二日一早,贝雨田早早的就来到了老者门外等候。 一刻钟后,老者房中终于传来动静,贝雨田敲门后进了房。 一炷香的功夫,她从房中出来了。不过,并不是她自己,她还搀扶着老者。 来到前院,云仁已经站在院中。 老者站住脚,看着云仁,「云仁,去将所有人叫到病人房中。」 云仁眼神恍惚了一下,立刻就想到了老者的用意,领命而去。 贝雨田搀扶着老者先行进了病人的房间。 不到半刻钟,人就全来齐了。 老者坐在桌边,云仁站在老者左边,云海站在老者右边,其余人则离他们一步之遥,将他们半围在里面,目光都停在坐在床畔的贝雨田身上。 老者声音低沉却能让房中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乖徒弟,你可以开始了!」 听到老者开口,贝雨田点头,命人拿来一个空的水盆,放在脚下。 接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解开瓶封,伸手示意一男子将他们主子扶起,然后一手掰开病人的嘴巴,将瓶中的汁液,悉数倒进病人的口中。 收起瓷瓶,挥手示意病人身后的男子松手,她则坐在了病人身后,双手化为掌,抵在病人背心,催动内力,带动男子体内的气,在体内运转几圈,让其身体迅速吸收蚀精蛊叶毒,这样他的血液才能带毒。 很快,围观众人就发现床上男子脸色有了变化。 躺在床上的男子的脸色起先还有些红润,在贝雨田喂给他不知是什么后,那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然后又看贝雨田坐 在男子身后,似乎在帮男子运功,男子脸色竟然隐隐透出些黑色,直到贝雨田松手,男子的脸色竟然犹如锅底一样黑了。 「贝雨田,你究竟对他做些了些什么?」 ------------ 第171章你个混账东西! 就在众人纳闷之时,云海再也忍不住,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指着贝雨田的鼻子质问。 听到他的质问,贝雨田一心盯着床上的男子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先生,这?」 因着云海的质问,再加上床上男子脸色实在是太恐怖,送男子来的另外三男子齐齐看向老者,面上很是担忧。 老者微微一笑,悠哉游哉地捋着胡须,缓缓道,「你们稍安勿躁。既然相信老头子,就安静地等着。」 随即老者看向云海,脸上笑容依旧,但是出口的话,却让众人立时感觉到浑身发冷,「云海,还不退下。你忘记为师昨日问你的话了?」 云仁跟在老者身边多年,又岂能听不出老者此刻正是盛怒之时。忙冲云海使眼色。 接收到云仁的眼神警告,云海又看向老者,见他眼中冰冷一片,随即意识到他又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心中顿时乱作一团,额上也直冒冷汗。 看他站着原地不动,老者眼中愈发冰冷。 就在大家都为云海捏一把冷汗时,就见云仁上前,将愣着的云海拽了回来。 这还是云海来到问世馆以来,第一次见老者如此生气。瞬间不敢再造次。 就在此刻,床上一直昏迷的男子忽然有了动静,房内人的目光又齐齐被引了过去。 只见一直闭着眼睛的男子,此刻面部一片狰狞之色,眉头紧锁,似乎正经历着异常的痛苦。 他的脸比刚才更恐怖了,一半脸是红色,一半脸是黑色,犹如被人画的一般,说不出的诡异。 众人见此齐齐惊得后退一步,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不过片刻,床上男子开始在床上挣扎,甚至身后,试图用力地挠他的脸和全身。 见状,贝雨田急忙招呼跟男子来的三人,「快,将你们主子按住,不要让他挠。」 听到贝雨田的吩咐,三人急忙上前,听她指挥,用力按住他们的主子。 男子被人按住,立时更加用力挣脱,可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哪里抵得住三个壮汉的力量。 挣扎了一会儿,男子似乎没有了力气,慢慢安静下来。 众人立时松了口气。 贝雨田看向男子的脸,露出淡淡笑容。 看到贝雨田勾起的唇角,众人不解地也看向男子。 这一看,又是一惊。 男子刚还一半脸是红色,一半脸是黑色,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竟然慢慢转为红润。只是,那嘴唇,却红一半黑一半了。 就在众人不解时,贝雨田弯身,拿起准备好的盆子,又命人扶起男子,将盆子凑到男子的嘴边。 众人还来不及思索这其中奥妙,就见男子忽然张开嘴,开始呕吐。 起初,男子只是闭着眼干呕。呕了几次,竟然从他嘴中吐出一些黑水。 随着他的呕吐,盆中的黑水愈来愈多。直至那黑水慢慢变淡,到最后变成无色。 「姑娘,我们主子好了?」 见状,其中一个男子惊喜问道。 贝雨田摇头,拿着水盆的手,依然没有放松。 等了好一会儿,就在众人以为男子不会再吐时,忽然看男子眉头再次紧锁,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见此情形,贝雨田对着扶着男子的人厉声吩咐,「从现在开始,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动,切记,千万不要动,否则你家主子必死无疑。」 看贝雨田如此严肃,身后男子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在场众人也跟着紧张起来,齐齐盯着男子的嘴,一刻也不敢移开视线。 忽然,男子再次张嘴。 他们以为男子会吐出什么,不想,却满眼惊恐地看着有个东西,从男子嘴里慢慢爬出。 那东西,犹如一条白色的毛毛虫,好似成了精一般。先是探出头来,在男子嘴边左探探,又探探,似乎没有感觉到危险,身子才又往外爬出了一些。 等到身子爬出一半时,又停了下来。 一直坐着的贝雨田眼神忽然满是杀气,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她一个身影闪过,接着众人就看到她立在老者身后,而云海则无声地倒在了地上。 扫了眼脚下的人,贝雨田脚步又极轻地回到床边。 那犹如白色的毛毛虫已经从男子嘴里爬出了大半。 片刻后,终于「啪嗒」一声,掉落在了盆子里。 见状,贝雨田急忙将早就准备好的盖子,严丝合缝地盖在了水盆上。 随着虫子的爬出,刚还闭眼的男子,眼皮竟然动了几下。接着,他就睁开了眼睛。 男子眼中带着些迷蒙,呆愣了一会儿,眼中的神采慢慢恢复了些,这才看向四周。 待看到床边坐着的贝雨田,眼中闪现惊艳,不过好在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恶意,贝雨田拿着盆子,淡然起身。 随着她的起身,男子这才注意到房中还有很多人。 男子张了张嘴,发出沙哑的嗓音,「你,你们,是,谁?」 听到男子说话,扶着他的男子双手微微颤抖,一脸激动地叫了声「主子。」 刚醒过来的男子扭头看去,见是自己的认识的人,微微皱眉,「是你们带我来的?」 他身后男子连连点头。 看他醒来,老者缓缓起身,向众人挥挥手,「好了,病人刚醒来需要休息,除了他自己的人,我们都出去吧。」 说完,贝雨田将盖着盖子的盆子递到云仁手上,搀扶着老者出去了。 见老者出去,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出去了。 云仁看了看手上的盆子,又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云海,叹息一声,指挥人将他抬了出去,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老者房中。 云仁小心翼翼地拿着盆子。贝雨田忙着给老者斟茶。其余人站在门口,不敢上前一步,毕竟房间的正中央还躺着云海。 老者接过贝雨田递上来的茶,抿了一口,和声道,「乖徒儿,你还是将他弄醒吧。」 听到师傅发话,贝雨田自然不会拒绝。 她径直走到云海身边,蹲下身,不知什么时候,指尖多了三根银针。 只见她动作极快,不等众人看清她做了什么,就发现她手上银针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地上的云海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一睁开眼,待看清贝雨田就在眼前,瞬间双目圆睁,整个身子猛地向后一个翻滚,慌忙坐起,一手指着贝雨田疾声道,「贝雨田,你要对我做什么?」 贝雨田起身,很是平静看着他,「这话应该是我问师兄你吧。刚才我在医治病人时,师兄你又想干什么?」 听到贝雨田的质问,云海瞬间想起他刚才意欲作何,可是,不等他有所动作,忽然感觉脖子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到此,云海急忙向四周望去,这才发现,他现在已经不在那病人房中,抬头看向上首,不期然与老者的眼神撞上,心中一惊,眼神飘忽地低下了头。 老者放下茶杯,看着云海,「云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听到老者的声音,云海猛然抬起头,很是无辜道,「师傅,徒弟什么都没做呀。刚才徒弟说那一句话,只是看那男子很是难受,再加上那男子的脸色,明显是中毒的迹象。徒 弟以为那男子有危险,故才想上前阻止师妹她——」 云海说着说着,忽然住了口。只因他看到了老者眼中无限的失望。 云仁站在一边,有些看不下去,低声道,「云海师弟,你还是赶紧跟师傅认错吧。」 刚还有些羞愧的云海一听这话,立时羞愧转为恼怒,冲着云仁吼道,「师兄,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错。我没有错,为什么要向师傅认错。再说,要认错,也是她贝雨田认错。她竟然拿病人的命冒险,这才是大错。」 贝雨田站在一边,看到了现在,还想将她拉下水的云海,眼中仅有的那点师兄妹情谊也消失殆尽,嘴角漫上一层冷意。 「混账东西。」老者见他一点都没有悔意,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手掌用力拍着椅子扶手,一手颤抖地指着坐在地上的云海,久久,「我昨日刚跟你说过,无论是谁,在救人考核时,都是任他自己做主。你竟然一再违逆为师的意思,这是其一。刚才你以为你站在为师身后,为师就看不到你想要干什么?」 「如果不是雨田及时察觉你的企图,那刚爬出一半的蛊虫再次被你惊扰,势必会缩回那人口中。蛊虫接连受到两次惊吓,势必会钻入那人心中,与宿主同归于尽。到那时,那男子就是回天乏术。你让为师怎么跟好友交代。」 「师傅,我,我——」 云海吐了几个字,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老者忽然闭上眼睛,面呈灰色,声音也有气无力,「罢了,为师教不了你什么了,你明日就离开我问世馆吧。」 一听此话,云海惊声叫道,「师傅!」 老者一摆手,「走吧,明日一早就走,云仁,你送他走。」 看老者很是坚决,云海双目通红,很是不服,「师傅,我不走。您凭什么叫我走。」 望着老者疲惫的脸,贝雨田知道,他是被云海这个徒弟给伤到了心。心中有些不忍,看着云海,冷冷道,「云海师兄,师傅让你走,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你还是闭嘴吧。」 一听到贝雨田的声音,云海仿佛又收到极度刺激一般,咬牙切齿的看向贝雨田,「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今日这般,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师傅偏心,我又怎会被师傅赶。」 正拉着云海的云仁听到他说此话,暗道不好,再顾不得其他,急忙上前,想用手捂住云海的嘴,不想却被他扭头躲开。 云海,「师兄,你让我说完。明明你心中也很委屈,不是吗。你跟在师傅身边这么多年,师傅都没有把那药方传给你,凭什么她来了,师傅就将珍藏多年的药方全部给了她。师傅不是偏心,是什么?」 ------------ 第172章为师再给你一个宝贝! 听到他终于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老者脸上的怒气渐渐散去,看着云海的眼神,犹如在看陌生人。 云仁惊怒道,「云海,你快住口吧。」 老者抬手示意云仁放开云海,语气淡淡,「云海,为师且问你,那药方,是为师一生的心血,它的主人是谁?」 没了云仁的阻挠,云海站直的身子,昂着头道,「自然是师傅您的。」 听到他的答复,老者满意地点点头,「既然是为师的,那为师有没有权利决定它的去留?」 老者话音刚落,云海瞬间明白了什么。 房中此刻静悄悄的。 云海忍不住抬头望去,发现房中众多师兄弟们看他的目光,有的带着不敢置信,有的带着轻蔑,甚至还有同情。 云海似乎被他们的眼神刺伤一般,刚还有一丝愧疚的内心,瞬间又满是愤懑,看着老者暴怒,「师傅,它是您的东西没错。但是,我们在您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是传给徒弟,您给她,让云仁师兄誊抄,何时让我,还有其他四兄弟看过您的药方。同为弟子,凭什么他们可以我们不可以?」 云海话音刚落,在场除了云仁、贝雨田以及老者,其余人视线皆投向老者,似乎他们很好奇老者的回答。 老者嘴唇紧抿,脸色因愤怒而有些潮红。不知是不是被云海气的,老者半晌没有说话。 见老者不说话,云海似乎觉得他占了上风,站直了身子,看着老者质问,「师傅,您说话呀?还是说您不敢承认您的偏心?」 老者看云海咄咄逼人的气势,被气得直喘粗气,用力地深吸几口气,瞥了眼云海,随即又扫向众人,「你们也是这么想为师的吗?」 老者问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垂下了头,没有一人开口。 看到他们的反应,老者已经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眼中的失望之色很是浓郁,长长的叹息一声。 稍后,老者苍老的声音在房中幽幽响起,「从你们第一天进谷那日,我就说过,学医术,不只是靠努力,还要看天赋。有时你们在我这学习一辈子,可能依然碌碌无为。但是,有的人,却是接触不久,就可以独当门面。」 老者语气一顿,继续道,「这药方,我之所以让你们云仁师兄誊抄,是因为他的基础已经打得很牢固。差不多可以独当门面。而且,为师有时罚他誊抄药方,不只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你们。那些誊抄的药方,我都让你们师兄好好保存。等将来为师故去,你们师兄能够取代我,教授你们医术,将来你们才能学有所成。」 「至于将我的药方送给贝雨田,只是因为,你们师兄那已经有一套完整的,而为师的,跟那个是一样的。刚好在为师这里,所以为师就送了。」 「另外,你们贝师妹的天赋,我想你们应该也有目共睹。这些药方给她,才能很好地发挥他们的功用。」 「还有,云海刚才也承认了,这些东西,是为师的。既然是为师的东西,那为师想给谁,就给谁。你们只是为师的徒弟,不是为师的主人。什么时候,为师做什么事,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了?」 听完老者的一席话,在场的众人,除了云海,皆满面愧色,不敢抬头视人。 见他们如此,老者再次长叹一声,「罢了,云海如今变成现在这样,为师也有推脱不了的责任。都怪为师,往日只注重让你们学习医术,却忘记让你们学习医德。要想成为一个好的医师,首先要具备的,就是好的医德,其次才是医术。否则,贻害无穷呀。」 「云海,你回去收拾东西吧,明日,让你云仁师兄送你出谷。莫要再回来了。为师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老者挥挥手,示 意众人退下。 众人见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什么,默然转身离开。 贝雨田留在最后。 看着坐在上首的老者,好似一瞬间又老了几岁,那头上的白发,也比之前更苍白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担忧,老者抬头看向她,强挤出一个笑脸,「为师没事,你去吧。看看那男子那里还有什么不妥,将那蛊虫也处理了吧。留着它,也是个祸害。对了,别忘记将你今日治病的方子记下来,将来留给你的徒弟。」 「是,师傅。」贝雨田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贝雨田出去,先是看了看男子,看他没有什么大碍,又给他开了些温补的药,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解开盆盖,将准备好的化尸粉倒入盆中,看着蛊虫化为一滩水,这才走到书案前,提笔写起了药方。 【叮!救人考核通过,请等待下一个空间任务的触发。】 正记录着药方的贝雨田,终于听到空间传来任务完成的声音。 她面上波澜不惊,只是手上笔尖微顿,就继续忙了起来。 第三日早上之后,贝雨田再也没在谷中见过云海。 众人见了她,也无不十分有礼地称呼她一声小师妹。 送走了男子和他的三个仆从,问世馆又回归平静。 几日后,老者将贝雨田叫到房中,从床下拿出一物。 老者将手上的东西递给贝雨田。 贝雨田见状,急忙上前接过,将上面布满的灰尘擦拭干净,这才看到上面写着「毒经」二字。 贝雨田皱眉,「师傅,这是?」 老者坐到椅子上,微微一笑,「正如你所看到的,这是一本毒经。上面几乎记录了世间所有有毒的药草,以及他们的药性,还有克制方法。」 「为师本来打算将它毁了。但是现在为师改变主意了。」 贝雨田,「为什么?」 「这全是你的功劳呀。」 看贝雨田还是满脸不解,老者笑了笑,「为师本来以为,这毒草,留在世间,可能会害了无数人。所以想毁了。但是,你在救人考核时,却能通过毒来救人,为师却忽然有了另外的想法。这世间所有的药草,只要存在,就有它存在的必要。药草有没有毒性,全在于用它的人。」 「如果那人心性善良,毒药也是解药。如果那人心性恶毒,即使是好的药草,也能让他制成毒药。所以,即使毁掉这本《毒经》,也挡不住那些恶人害人。如果我将这本《毒经》给了正确的人,却可以救人。」 贝雨田抱着《毒经》,眼中很是感激。 老者见她如此,咧嘴笑了笑,冲她摆摆手,「好了,你拿去吧。为师又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看老者很是没有精神,贝雨田犹豫了片刻,将《毒经》收好,抬眸,看着老者,「师傅,让徒弟给您把把脉吧。」 从云海的事之后,老者似乎一直没有什么精神,应该是受了不少打击。 老者摇头拒绝。 贝雨田无奈离开。 刚出了房门,就看到一个师弟捧着一个信鸽,匆忙进了院子。一看到她,急忙走了过来。 「小师妹,你快看看,这是你的信吗?」 贝雨田从他手上接过一个小纸,待看到上面的字迹,立马点头,「正是家中来的书信,多谢师兄。」 听到她道谢,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不用谢。我也是今日喂鸽子时,忽然发现咱们馆中的鸽子似乎多了一只,这才注意到它脚上的信。你别怪师兄打开看,因着咱们馆中鸽子的信筒上都做了记号,而这只没有,我就打 开看看是给谁的。上面有个辰字,我就想着上次跟你一起来的公子似乎叫什么辰,想着应该是给你的,这才找你问问。」.. 看师兄一脸不好意思,贝雨田急忙宽慰,「没关系,师兄,都是一些家话,没有什么好隐秘的。」 「那就好。你赶紧回去写回信,我去喂饱鸽子,等你写好了,给我送来,我再将鸽子放走。」 「好。」贝雨田点头道谢,随即拿着信回房写回信去了。 待回到房间,贝雨田展开信,仔细看了起来。 这信,明显是炎辰的笔迹,毕竟他走时说过,会专门驯养一批信鸽,来往于皇城和问世馆。 看着信中写道家中一切都好,贝雨田就放下心来,看来贝金水的事情还在调查。 这个案件这么多年,找证据很难,能拖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其次炎辰就问到她大概什么侍候能回去,问要不要前来接她。 贝雨田提笔,迅速写起回信。 写好,给专门管信鸽的师兄送去,看着吃饱的信鸽飞走了,这才再次回到自己房中,抱着《毒经》看了起来。 她要早点学成医术,出去开医馆,赚银子,助爹爹早日***。 接下里的半个月,贝雨田可以说废寝忘食。整个问世馆,很少有人能够看到她,就连吃饭,都是老者专门吩咐人给她送到房中的。 因为前面已经学了一年的药理救人,仅用了一个月,贝雨田就记住了所有的毒草,并且能熟练用毒。 老者知道后,很是开心,将她叫到身前。 这是自云海离开后,贝雨田第一次在老者脸上看到光彩。 老者清了清嗓子,「乖徒弟,为师叫你来,是想告诉你。学习《毒经》,你也要通过一项考核。如果通不过,日后,这《毒经》里面的东西,你不能用分毫。」 【叮!空间任务触发,通过用毒考核。】 老者声音刚落,贝雨田就听到空间传来发布任务的声音。 贝雨田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当然,也容不得她不答应。 看她点头,老者才笑意盈盈地伸手指着衣柜,「去,衣柜上面有个小盒子,你去把它拿下来。」 贝雨田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衣柜,没有丝毫犹豫,走到衣柜前,踮起脚尖,用手在衣柜上面摸索了一阵,很快,手上就摸到一个东西,顺势拿了下来。 走到老者身边,打算将东西给他,却被他制止。 老者示意贝雨田自己打开。 贝雨田听话地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只青色瓷瓶。 「这是天下至毒,乃是我的师傅,也就是你的师祖传下来的。他说,凡是修习《毒经》之人,想要用《毒经》,就必须研制出此毒的解药。为师曾经也尝试研制过,但是为师终其一生,也没能研制出来,故为师从未用过《毒经》里面的东西。如今,为师只能寄希望于你了。」 看老者如此郑重,贝雨田行礼,「徒弟定不辜负师傅的厚望!」 ------------ 第173章云仁师兄有事相求! 贝雨田一手拿着《毒经》,一手拿着天下至毒,回到房中。 她先是将那天下至毒好好的放起来,这可是她的任务呀,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贝雨田再次翻开《毒经》,对于里面的东西,她已经很是熟悉。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找出这些毒草的相克之物。 在这天地间,所有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即使这么多毒草,也不例外。 毕竟他们懂医术或者懂用毒的都知道,一种东西如果有毒,那么在它周围,势必会有可制作解药的东西。 刚才,她就打开那至毒,放在鼻端闻了一下,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根据那至毒的味道,找到它是由什么毒草制作而成。 翻着翻着《毒经》,贝雨田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她唇角微勾,看着眼前的毒草,露出微微的笑意。 不错,眼前呈现的毒草,正是她曾经闻过的那种味道。 想不到竟如此巧合。这棵毒草还是她在问世馆后山上偶然发现的。当时她只是看到一条毒蛇守在这棵毒草边上,再想到《毒经》上说的,同性的植物或者植物与动物间,是相互吸引的。既然那是条至毒之蛇,见自己靠近那棵毒草,就对她吐着蛇信子,想来它当时很在乎那棵毒草。 既然让她碰到了「宝贝」,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对于旁人来说,处理掉这条毒蛇可能会很麻烦或者不容易,可是对于内力深厚的她来说,则小菜一碟。 贝雨田顺手从脚边捡起几枚小石子,将内力注入石子中,先是向蛇掷出一枚,见那蛇竟然很是聪明的躲避,贝雨田却露出笑意。 那蛇岂不知,它这般,正如了贝雨田的意。 趁着蛇躲避第一枚石子的空隙,贝雨田迅速掷出手上的第二枚石子。那蛇躲过了第一枚,却没能躲过第二枚,正要向贝雨田进攻时,刚好被第二枚石子击中了脑袋。 那可是带着她五成内力的石子,它小小的蛇头岂能抵挡,立时脑袋就变成了一堆红色的浆糊。 贝雨田蹲在毒草旁边,看到那毒草的叶子竟然带着些小刺,她如果贸然将这毒草挖出来,恐怕会伤到自己。 想到此,贝雨田没有动毒草分毫,而是将它的根连带着土一起挖了出来。 本想着将它移栽到药田,可是又怕师兄们误触再危及性命,贝雨田索性将它移栽到了空间里。毕竟这次空间升级,多了块土地。 贝雨田收了《毒经》,趴在桌上,立马用神识进入空间。来到土地旁,果然看到她移栽的那棵毒草,长得很是旺盛。 蹲下身子,凑近了,用手煽动着毒草周围的空气,那毒草淡淡的味道,慢慢到了她的鼻端。 不错,跟师傅给她的至毒,正是一种气味。.. 既然已经确定那至毒就是用它制成,对于解药,贝雨田心中有些明了。 她控制神识,从空间里出来。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贝雨田褪下衣衫,不过,她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从窗户一个飞跃,身影在房中消失。 她轻车熟路,来到上次发现毒草的地方。 地上被她挖的一个小小的泥坑还在,贝雨田便知道,从她离开到现在,没有人来过这里。那就是说,解压很有可能还在。 贝雨田吹着了随身带来的火折子,将脚下照得明亮了些。 她蹲下身子,仔细看着泥坑的周围。 按理说,那毒草是天下至毒,那么它周围理应不会有任何植被能活着。可是眼下,那泥坑周围,竟然生长着一种极其微小的嫩草,那草大些的,还没有她指甲大。 贝雨田用手边的一根枯树枝在那微草上蹭了几下,就看到枯树枝上沾染了些淡绿色的汁液。 将枯树枝微微靠近鼻端,贝雨田不由得一愣,看着那因沾染了草汁变成淡绿色的枯树枝,有些难以置信。 那气味,竟然不是青草的气味,而是花香。 怕闻错,贝雨田再次凑到鼻端闻了闻。 她没有闻错,果然是花香。实在是太神奇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草。 能有如此气味的草,想来这草肯定不普通。 想到此,贝雨田急忙将草连着它们身下的土一起挖了出来,想也不想地将它们栽种到了空间的土地里。离那棵毒草不远。 待种好,贝雨田又扫了眼泥坑周围,再不见任何活着的东西,这才起身,向山下飞掠而去。 等她回到房间,收拾干净自己,已经是深夜。现在,她要休息,余下的,等明日睡醒再说。 清晨,贝雨田早早就醒了。 她穿好衣服,没有急着如往常般洗漱,而是让神识进入了空间,查看昨晚移栽的小草有没有死掉。 待看清小草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且看着比昨晚更绿了些,贝雨田松了口气,这才出了空间,忙着洗漱用饭。 正打算再次进空间,她忽然停了下来,走到放着至毒的地方,将至毒拿了出来,并找出一个小碟子,将至毒滴了一滴在小碟子中,然后又将至毒放好。 做完这些,她端着小蝶,进了空间。 那小草是不是解药,或者对毒有没有克制,她只需一试就知。 贝雨田端着小蝶来到昨日带回的小草旁边。 她用手帕包着手,隔着手帕,将小草拔下来一两棵,随即将它们放到了盛着至毒的小碟中。 贝雨田睁大眼睛,一眨不敢眨,生怕错过药草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观察了片刻,那至毒以及小草,竟然没有任何变化。 贝雨田不由得纳闷:难道是她想错了? 瞥了眼小碟中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她缓缓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刚好起身,忽然双目圆睁,一脸的震惊。 看着小碟中的小草忽然在慢慢融化,而碟中的至毒的颜色,竟然也在慢慢变淡,直至变成了粉色,才停止了变化。 接着,贝雨田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这花香,跟小草的花香,又有所不同。 如果说小草的香味是清淡的花香,那这花香,则是浓郁如玫瑰。 至毒变成这样,那它现在是有毒还是没毒? 贝雨田眸色漆黑,思索着。 医者每研制出新的药方,总要找些人或者动物试药,那这毒,也可以用相同的办法。不过,人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动物了。 想到这,贝雨田忽然就想到了后山。 没错,后山上,肯定会有些小兔子或者老鼠之类的。 说干就干,她推开门,向问世馆外面走去。 刚到了院门处,就看到一人迎面走来。 贝雨田站定。只听那人喊道,「贝师妹,这么早,你这是去哪?」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云仁师兄。 贝雨田礼貌回道,「云仁师兄。我想去后山上抓个小动物来试药。」 云仁有些不解,「试药?试什么药?」 贝雨田皱了皱眉,淡淡道,「毒药。」 师傅让她学《毒经》的事情,在问世馆已经众所周知,她也不必再隐瞒。 看她直言不讳,云仁微微一笑,「如果要抓些小东西,那你师兄我可是最擅长的。我以前可是在山上抓了不少兔子或者野鸡,给 师兄弟们解馋。那山上,可是被我摸透了。走,我带你去,这样节省一些时间。」 没等贝雨田开口,云仁率先转身,向问世馆后山走去。 贝雨田张了张嘴,想说她可以自己去,但是看着已经走远的云仁,最终没有说出口。 罢了,一起就一起吧。 刚到了山脚,云仁就示意贝雨田噤声。 贝雨田微微蹙眉,安静地看着云仁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向一处荒草走去。看他如此,跟平日实在是大相径庭。贝雨田不由得挑了挑眉。 定睛望去,那处荒草与别处荒草有些不同。 那荒草,跟周围的其他荒草看着是一样的品种,只是其他荒草看着是碧绿的,而云仁所靠近的荒草,却是淡黄色,看着似乎是正在慢慢枯死。 贝雨田带了些好奇,她想看看云仁要做什么。 两人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贝雨田甚至能感觉到云仁连呼吸都极力放轻。 静待片刻,忽然,远处荒草似乎在动。 贝雨田眼中带了些惊诧,看着荒草的眼睛更是不敢眨一下。 可是再看,荒草却又没了任何动静。贝雨田一偏头,抬脚,刚想上前一步,抬起的那只脚却忽然停在了半空中。 那荒草再次发出响动,这次动静比刚才还要大些。很快,她就看到一个小东西从荒草中探出头来。 竟是一只小野兔。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守在荒草边的云仁忽然有了动作。 他手速很快,一把就将小兔子按在了地上。 那兔子忽然被人钳制住,前后四只腿不停地挣扎,想要从云仁手中挣脱。 可是它一只小小的兔子,怎敌得过云仁的力道。很快,云仁就拎着它两只耳朵,微笑着向她走来。 「给。」云仁将兔子递到贝雨田眼前。 见状,贝雨田急忙伸手接过,然后跟云仁道谢。 云仁连连摆手,「贝师妹,可还要再捉?」 看着手上还在不断挣扎的兔子,贝雨田摇头,「一只就够了,云仁师兄,我们回去吧。」 云仁点头。 下山时,云仁没有如上山时一般走在前面,此刻,他走在了贝雨田身边。 贝雨田拎着兔子,目视前方。 两人虽并排走着,但是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快到问世馆时,贝雨田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看着云仁,语气淡淡,「云仁师兄,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听她如此说,云仁惊的嘴巴大张,随即就反应过来。 也是,她来到这里之前,对医术从未接触过,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医术这么精通,定是十分聪明。 那他今日的反常,又怎会不被她察觉呢。 想到要说的话,云仁脸上有些微窘,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 「贝师妹,其实,我是有一事想要让你帮忙。」 贝雨田一派从容,微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其实,云海师弟的心并不坏。他之所以那么做,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对药草很有天赋,假以时日,一定会是一个好医者。」 贝雨田没有吭声。 「那日我送他出谷,能看出,他很是后悔。但是师傅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我有没有办法改变师傅的决定。」 云仁语气一顿。 贝雨田轻声问道,「云仁师兄的意思是让我帮忙求师傅让他重新回到馆中吗?」 想到这种可能,贝雨田的眸子镀上了一层冷意。 ------------ 第174章师傅,不可! 听她如此问,云仁一愣,随即摇头,「不是。以我对师傅的了解,即使是师妹你去求情,恐怕师傅也不会改变决定。」 贝雨田,「那师兄你的意思是?」 云仁很是认真地看着她,缓缓开口,「师傅的身体现在是一日不如一日,师妹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贝雨田微微颔首,不错,从云海离开后,师傅的精神确实是越来越差。 云仁,「目前,问世馆一直是以师傅马首是瞻。如果师傅有些什么——」云仁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话题一转,「师妹不会一直呆在问世馆吧。」 云仁虽然是在问她,但是那语气却是肯定的。 贝雨田再次点头。 「如此看来,我以后是不会离开问世馆了。所以师兄有一事想请师妹帮忙,当然,如果师妹不想帮,也可以拒绝。」 看着云仁脸上的伤感,贝雨田略一沉吟,淡淡道,「云仁师兄要我帮什么,不妨直说。我自当尽力。」 刚情绪还有些低迷的云仁听到她答应,眼中瞬间现出些微的喜色以及惊讶,忙道,「真的?师妹你真的愿意帮忙?」 看他反应如此大,贝雨田凝眉,补充道,「那要看师兄让我帮你什么。如果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我就帮不了了。」 贝雨田想了想,还是丑话说在前头的好。 不想云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云仁笑了几声,看贝雨田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急忙努力收敛笑声,悠悠道,「师妹误会了。我只是想师妹出谷后,将一样东西带给云海师弟。那东西我早就想给他了,但是那日他走得太急,我没来得及整理出来。所以……」 一听是这事,贝雨田毫不犹豫点头,「小事一桩,等我出谷时,师兄将东西给我,还有云海师兄的住处告之于我就可。」 看她这么爽快答应,云仁有些意外,「贝师妹不怪他了?」 贝雨田勾唇,「师兄刚才都说了,他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再说,他那日的所作所为,对我没有任何伤害,即使那次被他破坏,我顶多再学上些时日,然后再进行考核。应该记恨他的,是当日被救的男子,毕竟,一个不小心,丢的可是那男子的性命。」 「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云仁摇头。 贝雨田,「那我就回房间了。」 说完,贝雨田立马转身回了问世馆。 三日后。 贝雨田坐在桌边,看着地上依旧活蹦乱跳的兔子,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天下至毒的解药成了。 接下来,就是让师傅见证一下。 想到此,贝雨田拿着至毒以及解药,向后院而去。 刚进了院子,就看到老者的身影。 此刻他佝偻着背,拄着拐杖,正查看晾晒的草药。 贝雨田,「师傅。」 听到她的声音,老者转头看过来,随即就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 老者用手指着她手上的东西,「这是?」 贝雨田上前,搀扶着老者,「师傅,徒弟扶您去石桌那边坐着说给您听。」 看她如此,老者没有拒绝。 坐好后,老者笑着道,「说吧。」 贝雨田将手里的两样东西轻轻地放到了石桌上。 一手指着至毒道,「师傅,这是您给徒弟的天下至毒。这另一样。」贝雨田又指着旁边的一个白色小瓷瓶,「是徒弟研制出的解药。」 听到她说研制出解药,老者一脸震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白色瓷瓶,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看老者一 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贝雨田微微一笑,缓缓将她发现毒草以及寻找解毒草,后来如何研制解药,以及拿兔子试药等所有的事都告诉了老者。 听完,老者依然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贝雨田连着叫了他几声,这才看到老者有了反应。 老者嘴唇不住哆嗦着,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只见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拿起桌上的白色小瓷瓶,用手指小心翼翼摩挲着,半天才找回声音,「乖徒儿,这真的是你研制出的解药?」 贝雨田微微一笑,再次肯定回道,「是的,师傅。」 话音刚落,贝雨田就看到老者眼圈泛红,眼中更是有了水光。 很少安慰人的贝雨田顿时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安静地站在旁边陪着。 过了好一会儿,老者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抬头,看着贝雨田的眼神说不出的满意,还有那怎么都不容人忽视的骄傲,「乖徒弟,我老头子真是何德何能,能收了你这么好的徒弟。现在,老头子就是死去,也死而无憾了。」 老者说完,忽然将那天下至毒拿起。 贝雨田很是疑惑。 不等她问出口,就看到师傅竟然将至毒倒入口中。 「师傅!」贝雨田惊呼。 老者却一脸平静,然后又打开解药,倒入口中。 这次,贝雨田彻底被老者的行为惊住了,竟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看她愣住的样子,老者「呵呵」笑出了声,低声安慰,「怎么,吓住了?没事,为师这不是吃了你研制出的解药吗,为师没事。」 听到老者的声音,贝雨田这才回神,眼眶慢慢泛红,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 老者看到她这副样子,将两个空空的药瓶放在书案上,缓缓道出原因。.. 「乖徒弟,你别误会。不是为师不信你,只是祖上有训,凡是我问世馆研制出的解毒药,都要本馆中人亲自尝试有效后,方可对他人使用。为师已经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是最适合试药之人。」 【叮!研制解药任务完成。请等待下一个任务触发。】 听到空间传来完成任务的声音,贝雨田心里却没有半点开心。如果是要师傅以身试药,她宁愿刚才试药的是她自己,即使她对自己研制的解药很有信心。 再者,听到老者提到「死」字,贝雨田又想到近段时间老者精神不振,有些担忧道,「师傅,徒弟给您把一下脉可好?」 老者摇头拒绝。 贝雨田没有丝毫意外。毕竟她已经提出好多次给老者把脉,可是老者每次都拒绝,看来这次也没有例外。 贝雨田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估计师傅应该知道他身体的状况,所以从未让任何人再给他把脉。 想到此,贝雨田心中的难过又多了几分。 老者将手上的解药放下,抬头,就看到安静站在一旁的贝雨田。 老者叹息一声,他活到这把年纪,又岂能看不出他的乖徒儿心中在想什么。 不过人生本就有限,活好当下就好。 老者微微一笑,看着贝雨田,很是神秘道,「乖徒弟,为师还有样东西给你。」 闻言,贝雨田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第一次师傅说有东西给她,给的是药方。 第二次说有东西给她,给的是世间罕有的《毒经》。 这次,又是什么? 看到贝雨田眼中的好奇,老者微笑着起身,贝雨田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来到房间书案前,老者将书案上的一个盒子 拿起,交到贝雨田手上。 看着手上的盒子,贝雨田有些不明所以。 老者,「打开看看。」 贝雨田低头,将盒子放在左手上,右手慢慢打开盒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微微发黄的册子。上面一片空白。 贝雨田将册子拿在手上,老者将她手上的盒子拿了过去。 贝雨田这才腾出手来,掀开册子。 待看到册子第一页写的字,很是纳闷道,「师傅,这是?」 册子上,并没有什么药草或者药方,也不是毒,而是地名,而且地址很是详细。 难道师傅还有考核等着她?而且看地名,还不止一处。 看出她的疑惑,老者坐在了书案前的椅子上,捋着他的山羊胡,似是陷入回忆,「这册子上的记的,是为师最近收到的一些消息上的地址。每一个地址,代表有一个病人在向为师求助。」 「为师毕生所学已经全部传授给你。现在的你,差不多可以独挡一面了。为师知道,待学成所有,你不会一直留在馆中。而你想离开问世馆,独挡一面,就要遵循问世馆的规矩,救治这世上十个疑难杂症之人,才能真正的自立门面。」 【叮!空间任务触发,医治好十个疑难杂症之人。】 老者声音刚落,贝雨田就听到空间任务发布的声音。 老者的话还在继续,「为师本来觉着,你出谷的时间还长着,打算将这东西留给你云仁师兄的。不想,你的天赋卓绝,竟然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学成医术,无奈,只能将给你云仁师兄的,给了你。至于你云仁师兄,估计以后他也用不到了。」 老者的话,贝雨田瞬间就听明白了。 师傅应该是感觉到,他的大限将至,一旦他离去,正如云仁师兄那天说的,他就要留下,接替师傅的位置了。 想着想着,她瞬间觉得手上这薄薄的册子,犹如千斤重。 看贝雨田情绪又开始低迷,老者急忙道,「好了,好了,为师这不是还在呢吗。你带着这本册子,按照上面跟病人约定的时间,就代表我们问世馆,上门给人医治吧。等你将这上面的十个病人全部医治完,再自立门户,就会容易很多。」 「最近这几天天气不错,你准备准备,尽快出发的好。」 贝雨田将册子小心收起来,向老者行礼,「是,师傅,徒弟这就去收拾东西,明日就动身。」 老者欣慰点头,「恩,去吧。对了,别忘记去找你云仁师兄一趟,让他给你多准备一些药材,外面的药材可不像咱们问世馆这么全。」 贝雨田,「是,师傅。徒弟告退。」 贝雨田行礼离开了老者的房间,按照老者的吩咐,先是去了云仁师兄的住处,将她明日出谷的事情说了,云仁师兄很是为她开心,并且开始忙着给她准备一些要带的药草。 贝雨田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待看到枕边炎辰给她的书信,贝雨田忽然想到,这第一位病人,则刚好在离皇城最近的一个小城池,掐算着时间,她可以先回家看看,再去给病人治病也不晚。 想到此,贝雨田急忙去书案处写了封信,然后摆脱师兄用信鸽将信送出。 第二日一早,贝雨田就被问世馆的众人送出了谷。 骑着马儿奔跑在幻海谷中,不知道是不是这幻海谷的路变短了,今日为何感觉用了没有多久就出了幻海谷。 刚行到谷口,贝雨田就看到进谷处,有几个人影。 「哎呀,我就说我听到动静了吧,你看,前面那不是有人骑着马来了吗。」 「还真是。不过,兄弟,我怎么 看着那马上的女的看着有些眼熟?」 「你还别说,我看着也是。」 贝雨田刚离那些人影近些,就听到他们的谈话。 定睛望去,顿时有些惊讶。 这几人,不就是她当初进谷时遇到的那十几人之中的吗。 她进谷到现在一年有余,想不到他们竟然还在。 很快,她就听到那几人也认出了她。 「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一年前我们碰到的那个小姑娘吗。」 「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她这是再次进谷出来,还是上次进谷,直到现在才出来?」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上次还有她哥哥跟着,这次怎么就她自己了?」 「是呀。唉,你说,我们劫持她,让她带我们进谷行不行?老子在这破谷口都徘徊一年多了,到现在还没有进去,***的熬人。」 「我觉得可以一试。」 一时男子的话,得到另外几人的同意。 几人心领神会,立马将出口的路用身体完全堵住。 看着近在眼前的贝雨田,其中一人冲着贝雨田喊话,「小姑娘,今日你恐怕出不了谷了。」 ------------ 第175章巧抓黑衣人!碰见熟人了! 「吁!」贝雨田勒停马,微微蹙眉,看着他们几人,有些不耐烦,「让开。」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嬉笑着开口,「小姑娘,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让你帮帮忙,带我们进谷。我们已经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但是始终进不去谷。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再说,你带我们进谷,也用不了你多长时间,事成之后,哥几个对姑娘必有重谢。」 「是呀,是呀。姑娘,我们就是想要进谷拜师学医,将来也好为民造福,真的没有恶意。」 「是呀是呀。」 有第一个开口的,其余人也跟着附和求情。 看着他们的眼睛,不似在撒谎。想到他们肯耗费一年多的时间努力进入谷中,看来,学医的心,确实有些诚意。 贝雨田抬头看天,想着天色还早,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 另外,他们说的是不是真话,她一试便知。 想到此,贝雨田微微眯眼,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坐在马上的她,忽然身影一闪,向几人飞驰而去。 本等着她回话的几人,眼前一花,就看到她向自己冲了过来。 最前面的汉子本能的后退,他这一后退,后面的人躲闪不及,被他踩了个正着,一个踩一个,响起一片痛叫声,然后踉跄着身子,纷纷倒地。 看到他们的反应,贝雨田稍稍放心一些。 她选择忽然动手,就是想看看他们身体本能反应,这样才知道,他们会不会功夫,如果放他们进谷,会不会对师兄他们还有师傅带来危险。 不等众人起身,贝雨田将刚刚从空间里拿出的药,快速喂到几人口中。 忽然察觉到口中有异物,几人再顾不得爬起来,急忙捂着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贝雨田,有的很是惊恐道,「你给我们吃的什么?姑娘,我们只是想进谷,你不用对我们赶尽杀绝吧?」 一听这话,其他几人急忙用手指抠嗓子眼,想着把刚才吞下的药吐出来。 贝雨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呕作一团,淡淡道,「没用的,我那药入口就化。」 「姑娘,你——」 其中一人一脸痛心疾首地用手指着贝雨田,很是懊悔他们刚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贝雨田低头,垂眸,看着地上几人,估摸着药效差不多发作,缓缓道,「说吧,你们究竟想进谷干什么?」 「我是为了学医。」 一蓝衫男子道。 「我是为了学习种药。」 一灰衫男子道。 「我也是想拜师学医。」 一青衫男子道。 「我,我,我是自己有些隐疾,已经找过好多郎中看过,但是都没能治好,有人跟我说,问世馆的医术是血炎帝国最好的,我想来试试。」 一白衫男子支支吾吾道。 看他微窘的表情,贝雨田大致猜到了他所说的隐疾是何了。 几人说完,看着贝雨田的眼神比刚才还要惊惧。 一个个用手使尽全力捂着嘴巴,生怕再说出自己的秘密。 等了片刻,发现贝雨田没有再问什么,这才稍稍松开手,小心地呼吸着。 看他们如此谨小慎微,贝雨田不由得嗤笑一声。 不过,她已经可以确认,他们想要进谷,确实没有坏心。 罢了,看在他们在这里徘徊一年有余的份上,她就帮他们一把吧。 其实,这次帮他们进谷,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师傅上次被云海伤了心。 他们几人进谷,说不定可以让师傅忙碌一些,能让师傅忘记云海那事。 想到此 ,贝雨田掏出两个瓷瓶,又给了他们一人两粒药丸。 看他们哆嗦着手拿着药丸,一脸防备地看着她,贝雨田耐心给他们解释,「那颗粉色药丸,可以解你们刚才吃的药的药性。至于那颗白色的药丸,则可以解幻草的药性。这样,你们就可以进谷了。」 听到贝雨田的话,几人不知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不信她,拿着药丸,始终没有吃下。 贝雨田偏头,看他们如此,抿了抿唇,转身上马,声音缥缈,「吃不吃随你们。」 说完,再没有搭理他们,直接骑着马飞奔离开。反正她已经给他们机会了,要不要信她,看他们自己。 一个月又二十多天后。 从幻海谷到皇城的路她跟炎辰走过一次,有些熟悉了。回去,感觉比来时快了许多,竟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就已经来到了皇城边上。 本想着能赶在皇城城门关闭之前进皇城,不过终究是晚了一步,只能在皇城边上随便找了个驿站休息。 喂完马,贝雨田和衣躺在床上,赶了一天的路,身体有些疲惫。 贝雨田刚想闭眼休息,忽然听到门外有些响动。 一向警觉的她立马起身,看向门口。 待看清眼前情景,贝雨田眼眸幽深,身上杀气倾泻而出。 呵,谁人胆子不小,竟然想趁她休息,撬开她的门,不知意欲何为。 贝雨田一个闪身,来到门后。她倒想看看,来人究竟是谋财还是害命。 不过一会儿功夫,门就被人撬开,接着就看到门从外面被人轻轻推开,然后贝雨田就看到一黑衣人蹑手蹑脚地进来,手上还拿着那把撬门的匕首。 房中漆黑一片,匕首泛着冷光。 黑衣人借着夜色,小心翼翼地在房中摸索着。 很快,他就停了下来。 看着他正欲打开自己的包裹,贝雨田心中明了:原是为财而来。 「把这家客栈给我团团围住。」 正当贝雨田想要好好教训这小贼时,客栈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听动静,似乎还不小。 这声音一响,立时惊动的那贼人。 贼人收了匕首,拿着包裹就要翻窗跑,打开窗子,蹦起,却忽然又原地落下。 贝雨田冷嗤一声,「拿着我的东西,还想跑?」 听到贝雨田的声音,黑衣人猛然转身,这才看清,他刚才为何没能挑出窗外,原是包裹一角正被贝雨田抓在手上。 黑衣人见状,一声不吭。 眼前一道冷光忽然闪过,贝雨田一个手刀,劈在黑衣人手腕处,「当啷」一声,匕首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不知是不是这动静惊动了客栈外的人,很快贝雨田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朝着她这边来的。 黑衣人见状,顾不得其他,匕首也不要了,松开手上包裹,想跳窗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 贝雨田一手将包裹甩回到床上,一手揪住黑衣人的衣服,用力,将黑衣人扯翻在地。 黑衣人没有放弃,似乎还要起身。 就在这时,房中忽然亮了起来。 贝雨田转头看去,就见几人举着火把,进了自己的房间。 待看清举着火把之人,贝雨田有些想笑。 来人看到贝雨田,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下意识叫出了声,「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贝雨田不疾不徐地将想要偷偷溜走的黑衣人一脚踹翻在地,收回脚,淡淡道,「恩,好久不见,李竟。这么晚你不守着你家主子,瞎忙活什么呢?」 李竟挥手,示意手 下将黑衣人拿下,这才看向贝雨田笑着道,「姑娘,这贼人怎么会在你这里?」 贝雨田抬了抬下巴,眼睛看向床上的包裹。 李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待看到凌乱的包裹,瞬间明白了黑衣人为何会在这里。 贝雨田看着黑衣人被擒获,方悠悠道,「这么晚,你就是为了抓他?他有什么特别的?」新 李竟让手下人将黑衣人带出去,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小声道,「姑娘有所不知,此人,跟贝老爷的案子有些关联。我们查到他的消息,就想去抓他。不知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等我们到了他家,就发现他已经跑了,想着大晚上的,他又没有马,应该跑不远,这才带着几人在附近搜索。刚好看到这有一家驿站,就来碰碰运气,想不到还真在。」 听到跟贝金水的案子有关,贝雨田瞬间认真的起来。 「怎么回事?」 看她如此,李竟急忙将事情的经过都跟她说了。 听罢,贝雨田松了口气。虽说此人不是很重要的人,但胜在他也是一条线索,再说,他终究没跑成。 忽然,贝雨田眉心微蹙,「这么晚,你们要将他带到哪里去?小心别再让他给跑了。」 闻言,李竟笑着道,「姑娘放心,我们的人看着,他跑不掉。再说,我们这就将他带回皇城府衙,进去了,他就甭想出来。」 「带回皇城?」贝雨田有些疑惑,「进皇城的城门不是已经关了吗,你们如何进皇城?」 李竟,「哦,是关了。但是临出城时,我以府衙的名义,跟守城的将士打了声招呼,所以一会儿回去,守城的将士自会给我等开门。姑娘,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如此甚好,贝雨田点头,走到床边,将凌乱的包裹收好,拎在手上,来到门口,看着李竟道,「走吧。」 看着那包裹不小,李竟急忙伸过手去,「姑娘,您把包裹给奴才吧。」 贝雨田脚步一顿,也不跟李竟客气,立马将包裹递给了他。 还不忘嘱咐他一句,「小心点,包裹里有很多贵重的药材。」 李竟点头。 贝雨田牵着马出了客栈,就看到李竟几人已经在马上等待。 她飞身上马,率先拉动马的缰绳,低声道,「走吧。」 一行人默不吭声跟在她的身后,直到了城门附近,李竟这才打马跟她齐头并进。 ------------ 第176章意外之喜! 很快,来到城门下,李竟跟守城的将士招呼一声,那厚重的城门「吱呀」着从里面缓缓打开。 等能容的一马过去,这才停下来。 见状,李竟示意贝雨田先行。 等进了城,贝雨田从李竟那接过包裹,然后跟李竟几人分道走。 李竟他们带着黑衣人去了府衙的方向,她则是去了小院的方向。 一炷香的功夫,贝雨田勒停了马,看着小院的木门,唇角微勾。 下了马,敲响木门。 很快,就听到院内响起脚步声。听脚步声,有些重,应该是贝金水。 待木门打开,果然,开门的,是贝金水。 「爹!」 贝雨田轻声呼唤着眼前人。 贝金水看着眼前的贝雨田,眼睛瞬间大睁,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用手揉揉眼睛,再次看去,发现人孩子,立时满面笑容,手足有些无措,「小田,是你吗?」 听到他问,贝雨田微微一笑,点头,再次开口,「爹,我回来了!」 再次听到贝雨田的声音,贝金水这次是真的相信,他看到的是真的了。 急忙出了门,接过贝雨田的包裹,笑着道,「快,将马牵进来。」说完,率先进了院子,冲着房间喊道,「阿美,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谁来了,竟让你这么开心。」贝金水话音刚落,李美的声音就从房内传来。 贝雨田轻笑着将马儿拴好,然后站在院子中间,等着李美开门出来。 房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很快,李美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娘!」贝雨田笑着喊道。 随即,她就看到李美的反应几乎跟贝金水相同。 这时,贝金水已经走到李美身边,将她揽进怀中,拍着她的背笑着道,「看,你每天都在念叨女儿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不就被你念叨回来了?」 听到贝金水的话,贝雨田心里满是歉意。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们的女儿应该还在。而且可以跟在他们的身边,他们一家人享受着天伦之乐。 但是因为自己的私心,竟让他们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女儿,忍受着这么久的思念。除此之外,还要为她担忧。 想到此,贝雨田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李美并不知她在想什么,看她低头,以为自己没有立马上前拥抱她,她伤心了,赶紧推开贝金水,几步上前,将贝雨田拥进怀中安慰,「真的是小田回来了。娘的乖女儿,快,让娘好好看看,瘦了没有。」 李美将贝雨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笑着点头道,「恩,很好,没瘦,而且看着还长个了。走,快,跟娘去屋里坐。」 说着,拉着贝雨田就进了房间。 贝金水拿着包裹站在门边,看着早已经把他忘了的李美,有些无奈地摇头,也跟着进了房间。 贝雨田坐在李美旁边,她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但凡是有些不能说的,她就换个话题,绕过去。 一个时辰后,李美还没有停歇的打算。 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的贝金水笑着打断了李美的话,「好了好了,小田从幻海谷到皇城,赶了这么远的路,想必很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先让小田去休息去。」 经贝金水这一提醒,李美这才想到,急忙住了话。 李美起身,看着贝金水道,「夫君,你快拿些糕点给小田吃,我去把她房间收拾一下。让小田赶紧休息。可别累坏了。」 贝雨田起身想着一起去收拾,却被李美一把按在椅子上。 李美,「有娘呢,很快,你就在这休息一下,陪你爹说两句话, 娘去去就来。」 不等贝雨田再说什么,李美就急匆匆的出了房间。 贝金水微笑,「让你娘去吧。她这是高兴的。」 贝雨田点头,随即看着贝金水,缓缓道,「爹,你的事情现今到哪一步了?」 其实这次回家,她顶多就能呆一天,刚才本想跟李美说不用忙活,但是看她那么开心,那话竟然没能说出口。 想了想,还是明日再说吧,让他们且先高兴一晚上吧。忽然又想到刚才在城门外遇到李竟的事,贝雨田看着贝金水忍不住开口问道。 贝金水皱眉,想了片刻,悠悠道,「爹的事,辰公子一直在帮忙。辰公子说,是你拜托他帮忙的。小田,是这样吗?」 看着贝金水有些为难,贝雨田愣了下,点头回道,「是女儿摆脱他的。怎么了,爹?」 听到贝雨田承认,贝金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笑着道,「没什么。我还以为他做这么多,是为了……」 贝金水话说到这,没再继续往下说,但是贝雨田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过,她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贝雨田,「爹,你的事,到了现在,可还会危及您的性命?」 看到她眼中的担忧,想到炎辰之前跟他说的话,贝金水眸色微暗,嘴角挂着笑摇头。 见状,贝雨田眼中的忧色退去一些。 很快,李美就回来了。 看来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李美进来,拉着贝雨田的手就出了房门,「小田,快去休息。可千万别累病了。」 贝雨田笑着反握住李美的手。 忽然,她眼中露出惊诧,随即手上用力,将急着拉她回房间的李美拽住。 看她如此,李美很是不解地回头,「小田,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要跟娘说?」 贝雨田没有吭声,左手拉着李美的手没有松开,右手手指搭到李美的脉搏处,给李美诊起脉来。 贝金水见状,急忙走到近前。 李美刚要张口问,就被贝金水制止。 片刻后,贝雨田笑着松开了李美的手,然后双手搀扶着李美的胳膊,「娘,还是女儿扶您回房中休息吧。」 李美和贝金水顿时被贝雨田的行为弄的有些懵。 贝金水搀扶着李美另一边,犹豫了下,看着她微笑的脸,轻声问道,「小田,你娘怎么了?」 贝雨田,「爹,进去再说。」 直到将李美搀扶到床上躺着,贝雨田才缓缓开口,「爹,恭喜呀。」 「恭喜?」 李美和贝金水齐声道。 「恩。」贝雨田脸上带笑,那笑容难得灿烂。 「娘有喜了。」 贝雨田话音刚落,贝金水和李美都愣住了。 看他们呆愣的样子,贝雨田「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听到贝雨田的笑声,两人这才回神,李美脸颊通红,低下了头。 贝金水则笑着看着李美,竟有些傻傻的样子。 贝雨田何曾见过他们这样,眼中也带了笑意。 不过想到李美的脉象,她清了清嗓子,柔声道,「爹,娘现在已经将近有一个月的身孕。身子有些虚弱,需要好生养着,这样才能将胎坐实了。不过,也不要太过于小心,只要没有什么大动作,或者提重物就行。等三个月后,就稍微好些了。」 贝雨田走到桌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笔墨纸砚,伏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见此,李美很是好奇,「小田,你在写什么?」 「养胎的方子。」贝雨田头也没抬的回道 。 写完将方子折好,交给贝金水,「爹,你将这方子收好。女儿刚好随身带了些药,我这就给娘配几服药,明日熬给娘喝就好。一天一服药,早晚各服一次。喝上五日就好。日后,如果娘有身体不适,你再按照我开的方子,去药方抓药就好。」 贝金水收好药方,皱着眉,看着贝雨田,「去药方抓?你呢,你这次回来,还要走吗?」 听到这话,李美也望了过来。 看着他们的眼神,贝雨田深吸一口气,看来她还要离开的事,今晚是瞒不住了。 她微微点头,「恩,我这次是奉了师命出谷的。因着师傅命我去的地方离皇城比较近,我就先回来看看。但是,明日下午,就得离开。」 闻言,刚还很是高兴的李美瞬间就没了笑容。 贝雨田急忙柔声安慰,「娘,我这次离开的时间不会太久。女儿的医术已经学成,这次出谷,也只是帮师傅办几件事,等事情办完,跟师傅说一声,女儿就会回家了。」 「真的?」听到这,李美眼中重新有了喜色。 贝雨田颔首。 天色已经很晚,再加上李美现在需要多多休息,贝雨田又说了几句,就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天刚蒙蒙亮,贝雨田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爹娘起这么早? 贝雨田有些疑惑的去开门。 谁知,门刚打开,看到外面的人,反倒轮到贝雨田吃惊了。 「怎么,看到是我,有这么惊讶吗?」 来人竟然是炎辰。 贝雨田看向院门,发现院门依然是从里面关着的,有些无奈道,「你翻墙进来的。」 炎辰笑着没有否认。 怕他的声音吵醒了贝金水和李美,贝雨田将他让进了房间。 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给他递了过去。 抿了口水,走到水盆边,漱了漱口,这才回到桌边重新坐下,「你是收到我的信,知道我回来的,还是李竟告诉你的?」 炎辰一挑眉,「李竟说的。毕竟你的信上可没有说哪一日回来。」 也是,她上次飞鸽传书,只是跟她说,她要回皇城一趟,并未提及日子。 炎辰,「你这次回来,可是医术已经学成?」 ------------ 第177章真是冤家路窄! 贝雨田摇头,随即又点头。 炎辰很是不解,“什么意思?” 贝雨田,“师傅已经将他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我。” 炎辰灿烂一笑,“那就是说,你医术已经学成。那这次回来,就不用再回谷中了。” 贝雨田摇头。 见状,炎辰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你还要回去?为何?” 难道她喜欢上那里,不想回来了? 想到此种可能,炎辰有些为难。 他身为一个王爷,如果跟她一起隐居在幻海谷,似乎不太可能。就是他想尽办法,恐怕炎亦墨也不会允许。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炎辰心思已经百转千回。 看他有些愣神,贝雨田低声道,“我这次是奉了师命,出来办事。等事情办成,回谷跟师傅交差,然后应该就没事,可以回来了。” 师傅已经对她考核过几次,这次考核完成,应该没有考核了吧。 不过,师傅没有说,她也不能给出确定答复。 听她如此说,炎辰低垂着眼眸,没有说什么。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很快,贝雨田就听到院中传来动静,看来贝金水和李美他们已经起了。 贝雨田急忙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示意炎辰从窗口出去,“你先出去,然后再去敲院门进来。我给你开门。” 炎辰自然也听到院中的动静,知道她是怕李美和贝金水看到自己在她房中出现,误会什么。 不过,他倒是想让他们误会,这样他就可以直接跟贝金水和李美说起迎娶她的事情,但如果这么做,她肯定不会开心。 他不想让她不开心。 想到此,炎辰起身,按照她的意思,翻出窗户,离开她的房间。 随后又从后墙绕到院门处,敲响了院门。 很快,他就听到轻快的脚步声。 “辰公子,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说着,贝雨田将院门打开,请炎辰进来。 看着佯装刚见到他的贝雨田,炎辰笑着陪她演戏。 听到动静,李美和贝金水双双从厨房出来。 看到是炎辰,微微有些惊讶,随即就恢复原状,笑着跟炎辰打招呼。 看他们这样,再联想到自己离开皇城,一直都是炎辰为爹爹的事情奔波,想来他们很是熟悉了,所以才会这般随意。 贝雨田招呼着炎辰坐到院中的石椅上,给他沏了杯茶,闲话着家常。 直到李美和贝金水叫他们吃饭,这才起身,进了房间。 用过早饭,炎辰依然没有离开。跟贝金水下起了围棋。 贝雨田则扶着李美到床上休息,然后坐在床边跟李美说着话。 不知不觉,午饭时间到了。 知道贝雨田用过午饭就会离开,李美不顾贝雨田的劝阻,亲自到厨房多烧了几个菜,贝雨田无奈,只得到厨房帮着打下手。 没办法,她在幻海谷也曾尝试着动手给师傅做几道菜,但是师傅尝了口她做的菜,就放下筷子,说他宁愿喝她熬的药。 现在李美有了身孕,她还是不要“摧残”她的身子了。 用过午饭,贝雨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李美解释她要去哪里。 听到她一个人要去很多地方,李美很是担忧道,“小田,你自己可以吗?” “伯母,我可以跟她一起去。” 炎辰声音从门口传来,贝雨田扭头去看,发现不知何时,炎辰此刻正站在她的门外。 他身后,还有贝金水。 李美脸上现出喜色,看着炎辰问道,“辰公子说的是真的?会不会太麻烦辰公子了?” 炎辰一笑,“不会。伯父的事情,差不多快解决了,现在我们就只需要等。所以我跟着去,伯父伯母就能放心了。” 李美转头看向贝雨田,“小田,可以让辰公子跟着吗?” 贝雨田凝眉思索,注意到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无奈地点头同意。 下午出发,贝雨田就多了个伴。 出了皇城,炎辰骑着马来到贝雨田身边,“我们第一站要去哪里?” 贝雨田,“皇城附近的一个小城。” 说着,夹紧马腹,冲了出去。 炎辰急忙骑着马跟上。 这次师傅给她的任务,要去十个地方。 他们很快就来到皇城附近的小城,按照师傅给的册子上的住址,找到了病人。 还好病人还在,贝雨田很是熟练地给人诊脉,然后开药方,用随身带的药草给病人配好药,看着病人服下第一服药,病情有所好转,这才放心离开。 接着,她要去的,就是河东,然后是平阳,还有…… 两人骑着马捻转于各个城池。 好在那些病人治起来并不是很麻烦,麻烦的是,路上花费的时间比较多。 贝雨田并不知道,不是病人的病不麻烦,而是她的医术在整个血炎帝国无人能及。 路边驿站。 炎辰给贝雨田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你之前不是说有十个病人吗,我们现在已经看了九个,还有一个,是哪里?” 贝雨田将手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抬头看日头,悠悠道,“西都。” 炎辰一挑眉,没有说什么。 心中却想着,进皇城时,他们在西都停留,那里可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地方。 贝雨田擦了擦头上的汗,兀自出神。 出谷前,云仁师兄曾把云海师兄的住处跟她说过,就是西都。这最后一个病人,也是在西都。难道是巧合? 休息够了,趁着日头还早,贝雨田和炎辰再次上马赶路。从这处驿站到西都,还有挺远的路,他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这样才不至于露宿荒野。 好在马儿选的是好马,在城门关闭之前,他们到了西都。 两人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打算明日一早去册子所记载的住处找一下病人是不是还在。 翌日清早。 贝雨田和炎辰起了个大早,用过早饭,将马匹寄养在客栈,出了客栈。 贝雨田走在前面,炎辰背着她的医药箱,走在后面。 虽然上次来过一次西都,但是贝雨田依然不熟悉此地,只得一边问路一边走。 半个时辰后,贝雨田和炎辰站在了一处院子门外。 抬头,看着门上的匾额,皱起了眉头。 炎辰也有些惊愕,看着她有些不确定道,“你确定是这里?” 贝雨田点头,“按照刚才那人说的,是这里没错。” 炎辰也微微蹙眉,“这里不是——” 贝雨田,“我知道。” 不等炎辰将话说完,贝雨田就打断了他。 最后一个任务,呵,还真是有些冤家路窄呀。 上次郑家暗中跟秋菊联手,想要害死她们一家,她没有找郑家算账不说,现在竟然还要给郑家的人治病,这还真是上天给她开了个玩笑。 炎辰一直在她身边,关注着她身边的一切,对她以及她家的事,了若指掌,试探问道,“你还要救吗?” 听到炎辰的问话,贝雨田没有吭声。 炎辰知道她在考虑,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她做最后决定。 片刻后,贝雨田唇角微勾,幽幽开口,“救,怎么不救。既然是师傅给的任务,我就要完成。” 其实,现在该担忧的不是她,而是郑家让不让她救。 不想节外生枝,贝雨田没有直接去敲门,而是转身,来到了街市。 很快,她就进了一家商铺,等她再出来,头上竟顶着一个帽子,帽子下围着面纱,将她的脸完全遮住。 因着炎辰也来过郑家,恐郑家认出他来,也戴了顶带面纱的帽子,不过,他的是黑纱,贝雨田的是粉纱。 除此之外,贝雨田还往嘴里扔了粒药丸。 炎辰,“你吃的什么?” 贝雨田,“变声药。” 她话音刚一出口,炎辰走路的脚步一顿,差点绊倒自己。 待稳定身形,他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贝雨田,试图用手掀开她的面纱,却被贝雨田躲开了。 贝雨田趁周围没人之际,自己动手掀开了面纱。 看到她的容貌没有任何变化,炎辰才不得不承认,刚才的那道沙哑的声音,真的是她发出的。 看他不再有任何问题,贝雨田再次向郑家走去。 来到郑府门前,她敲响了院门。报出了来意,那看门的小厮高兴的引着他们进了郑府。 小厮走在贝雨田身边,“哎呀,神医,你们可算是来了。您是不知道,我们老夫人等的都有些着急了。这几日,老夫人是吃不好睡不好,整日的派人到城门处打探,可有神医进了西都城。今日一早还派人打探去呢,想不到,神医你们竟然亲自找来了。” 听着小厮的话,贝雨田不动声色的轻声应着。 很快,小厮将他们引到一处院落,唤出里面的嬷嬷,这才退下。 贝雨田和炎辰跟着嬷嬷,进了院子。 这处院落,很是清幽,想来,就是郑家老太太的院子了。 嬷嬷到得一处雕花木门前,俯身恭敬回道,“老夫人,问世馆的人来了。” “进来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贝雨田一听就知道,这正是郑家老太太的声音,只是让她有些不解。 上一次她来西都,这老太太的声音还中气十足,这才时隔没多久,老太太的声音怎么就变得这么虚弱无力,好似随时都会死去。 “神医,请!” 就在贝雨田微微愣神之时,嬷嬷打开了房门,伸手请他们进去。 贝雨田看着敞开的门,点头,抬脚,迈进了屋子。 ------------ 第178章将这两个庸医给我赶出去! “快给,快给神医,看茶!” 老太太坐在床上,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着。 贝雨田纤手一挥,“不必。我还是先给老夫人您诊脉吧。” 说着,炎辰就打开了药箱,将脉枕递给了贝雨田。 两人配合很是默契,房内人丝毫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 老夫人的手被人从被中拿了出来,放在了脉枕之上。 贝雨田手指轻轻搭在老夫的手腕处,凝神诊脉。 须臾,贝雨田收回了手和脉枕。 “神医,我家老夫人身子如何?” 看她把完脉,一旁的嬷嬷焦急问道。 老夫人的双眼也向贝雨田看过来,等着她的回复。 贝雨田想了想,缓缓道,“老夫人的脉象一切正常。” “一派胡言。你们从哪里找来的庸医,老夫人都躺在床上快不能动了,她竟然还说一切正常。” 贝雨田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扭头看去,就看到一男子率先进了门,他身后,还跟着一妇人。 贝雨田视线上移,看到男子的脸,微微眯起了眼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之前见过的郑大,以及他的夫人。 见他们进来,房中的下人纷纷给他们行礼。 贝雨田跟炎辰却站着一动不动。 只见郑大几步来到床前,低头看了眼床上的老太太无恙,这才转头看向贝雨田。 郑大一脸轻蔑,扫向众人,“你们这帮狗奴才,竟敢随意带人进来。如果老夫人有个万一,你们也不用活着了,全部给老夫人陪葬吧。”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听到郑大的话,房中的众下人纷纷跪倒在地,不断向郑大磕头求饶。 郑大冷哼一声,并未叫他们起身,只抬头看向贝雨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徐徐道,“你是哪里来的骗子?竟敢到我郑府蒙骗。” 贝雨田负手而立,撇了撇嘴,声音中听不出任何不悦和起伏,“我乃是医者,把到什么样的脉象,当然要如实相告,何来骗人一说。且我到郑府来,是你们请我来的,这蒙骗又是从何说起。” 贝雨田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郑大的反应,她话音刚落,就在郑大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他不信他们。 接下来,郑大出口的,就印证了她看到的。 郑大,“哼!我们郑府请的乃是问世馆的神医,不是你们两个小毛头。你们冒充医者就算了,竟然还敢冒充问世馆的人,真是自不量力。来人——” 郑大话音刚落,就见两个佩刀侍卫从外面跑了进来,径自来到郑大身前行礼,等待差遣。 炎辰见状,顾不得药箱,急忙来到贝雨田身边。 看着炎辰紧张的样子,贝雨田心中一暖,随即看着郑大的眼神冰冷,声音更是犹如冰刀,“这是何意?” 郑大看到贝雨田不为所动,心中暗道:这两人看着也不简单呀。 不过,再不简单,那也是假的。 郑大冷声吩咐,“去,将真正的问世馆神医请过来。” 闻言,炎辰转头看向贝雨田。 贝雨田冲着他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也想看看,郑府请的问世馆的神医是谁? 难道有人冒充问世馆的人? 很快,佩刀侍卫就去而复返。 定睛望去,果然有一人跟在他们身后。 来人刚进房间,贝雨田心中就忍不住感慨万千。 只因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打算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就去寻得云海。 郑大见云海进来,急忙起身相迎,“神医,你快来看看,这两人冒充医者给我母亲看病不说,竟然还敢冒充问世馆的人。” 听到郑大的话,云海不由得站住脚,看向贝雨田和炎辰。 不过贝雨田和炎辰都被面纱蒙住了脸,云海看了几眼,没看出个所以然,只淡淡着看向郑大,“郑老爷既然说他们是冒充的,报官就好。何必将在下叫来。再说,在下正在给老夫人配药,如果郑老爷没什么事,那——” “唉,神医,不急。”不等云海将话说完,就被郑大打断,“神医,我是恐这两人冒充问世馆的人,再医治死了人,砸了你们问世馆的招牌。” 云海略一沉吟,缓缓道,“还是郑老爷思虑周全,在下一心想着给老夫人治病,就忽略了这件事。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辜负郑老爷的一片好意。” 说完,云海看向贝雨田和炎辰。口气比刚才冷了不少,“说吧,你们究竟是谁?来郑府,并且冒充我问世馆的医者,究竟有什么目的?” 见又有人质疑他们的来意,炎辰不些不悦,上前一步,欲要理论,却忽然被贝雨田一把拽住。 贝雨田一手拉着炎辰,一边看着云海轻启朱唇,“云海师兄,别来无恙。” 听到贝雨田的声音,云海身子肉眼可见的呆愣住,满脸的不敢置信,久久,方磕磕巴巴道,“你,你,你是——” 恐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惹来一些麻烦,贝雨田急忙点头,堵住了他后面的话,“正是我,云海师兄。此次来郑家,乃是奉了师命,不想在这里倒是碰到了师兄你。” “奉师命?”云海皱着眉,不自觉地重复着她的话。 贝雨田点头。 郑大不是傻子,听他们说了两句,就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看云海惊愕的表情,还有他眸色深沉,想来他们的关系并不亲近,或者说两人有些不对付。 郑大漆黑的眼珠转了几转,随即收起脸上的冷意,笑眯眯地看着贝雨田和炎辰,“哎呀,想不到二位还真是问世馆的神医呀,刚才真是多有得罪。不过,我们郑府已经请来了云海神医,就不麻烦二位给我母亲诊治了。二位,请回吧!” 说完,郑大看着嬷嬷,眼中带着厉色,“没眼色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二位神医准备些盘缠,送二位神医出府。” 一旁站着的嬷嬷急忙走过来,向贝雨田和炎辰行礼,然后一脸为难的看着他们,伸手,请他们出去。 这郑大,真是狗眼看人低。竟然借着骂那些下人,当着他们的面含沙射影。 炎辰满脸怒意。 贝雨田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从他的气息中,轻而易举地就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只淡笑着拉了他的衣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安慰,“权当狗吠,不用放在心上。” 随即抬头看向郑大,“既然我师兄在这里,那我等就先离开了。不打扰师兄给老夫人治病了。” 说着,走到周边,走到药箱旁,打开药箱,将里面的一叠纸拿了出来,递到云海面前,“这是云仁师兄托我带给师兄的东西。” 云海看了看她手上的东西,眉头紧锁,并没有打算去接。 见他没有动作,贝雨田也不坚持,直接将那一叠纸放到了桌子上,“云仁师兄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办了,至于收不收,师兄你随意。” 说完,冲着炎辰招了招手。 炎辰心领神会。 两人很快就离开了老夫人的院落。 嬷嬷急忙跟上,想要带着他们去账房支些银两作为他们的盘缠,被贝雨田拒绝。 一直离开郑府很远,炎辰取下头上的面纱,眼中的疑惑毫无隐藏,“我看你那云海师兄看你的眼神似乎带着些敌意,是怎么回事?” 贝雨田缓慢走着,声音不知什么时候也恢复了,低声跟炎辰解释着在谷中发生的一切。 听罢,炎辰皱着眉,对云海瞬间没了好感。甚至还有些嫌恶。 这个云海,当初他跟着她进谷,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看他不顺眼。果然,第一次见到就看不顺眼的人,确实是惹人讨厌。 不过,他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说明,贝雨田技不如人?毕竟,他们刚才对那老太太的诊断是不一样的。 这样想着,他也就这样问了,“刚才那个云海诊治的病症,跟你似乎不一样,你为何没有跟他争辩?” 贝雨田一边走一边悠哉悠哉地看着路边的一些小摊贩卖的什么东西,听到炎辰这么问,一扬眉,嘴角一边勾起一丝弧度,“你是不知,我这位师兄,向来‘自信’。既然我们诊断结果不一致,而且郑家刚才也说了,他们请的是云海师兄,我又何必去凑热闹,然后讨人嫌呢。” 炎辰,“那你师傅给你的最后一个病人——” 看炎辰一脸担忧,贝雨田眉眼微弯,眼中带了些柔意,“不碍事。那老太太还能在云海师兄手上撑上两日。等两日后,你就知道了!” 贝雨田留下这么两句话,没有再说什么。 看她不想细说,炎辰也就不再问,只要她心中有数就好。 他们这边刚到了客栈,在郑府的云海也重新给老太太把脉完了。 郑大就在云海身后站着,看他给老太太把完脉,急忙凑到他身前,焦急问道,“云海神医,我母亲身体怎么样了?” 云海起身,没有说话。 他先是将药枕放到药箱,桌子上一叠纸再次映入眼帘,犹豫了下,方将那叠纸拿在手上仔细端详,看了有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药箱里。 待做完这一切,才看向郑大,“郑老爷不必忧心。老夫人估计是上次得了风寒,身子还没有好全,等我给老夫人开上几副补药,吃上两日,精神应该会好些。” 听他如此说,郑大这才松了口气。 这家中的中馈一直是老太太掌管着,她要是忽然就这么走了,那这府中的中馈该怎么办? 郑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其他几个儿子虽然早就出府单独居住,但是一旦这老太太走了,他们势必会要回来分家产。 所以,这老太太,还不能就这么走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千方百计寻找问世馆的神医,来给老太太治病,这样,他也有足够的时间,想法将仓库中值钱的东西给弄到手。 ------------ 第179章你们郑家得拿出些诚意才可! 郑大一边送云海出院子,一边动着自己的小心思。 两日后。 郑家老太太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接着郑家院中就乱作一团。 郑家众多下人正各忙各的事,忽然间见郑老夫人身边服侍的嬷嬷慌慌张张地从老夫人院子里跑了出去。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老爷!」 嬷嬷刚进了一个院子,一个没注意,被人一脚踹在腿上,肥胖的身子瞬间向前面扑去。 「噗通」一声,接着就听到一声努力压抑着的痛吟。 郑大坐在偌大的红木椅上,看着摔得一脸狼狈的嬷嬷,声色俱厉道,「混账东西,竟敢在府中大声喧哗,嬷嬷,你是不是觉得在老太太身边侍候了些时日,就可以在府上为所欲为?」 嬷嬷顾不得身上脸上的疼痛,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忙对着郑大磕头,很快,额头也红肿起来,她却浑然不知。 头上冷汗不断渗出,也不敢擦,低垂着头,连声求饶,「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老奴不是有意的,还望老爷饶老奴一命。」 看她被吓得这副样子,大大地满足了郑大的虚荣心。 哼,这老东西,平日仗着在母亲身边,且能说得上话,可没少替他二弟说话。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那个二弟,可是不少拉拢这老奴。 想到这,郑大也没让她起身,直到那老奴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这才幽幽开口,「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连府上下人应该有的礼仪都不顾了。」 听他问起,低垂着头的嬷嬷这才想起是因何而来,急忙道,「老爷,您快看看去吧,老太太她,老太太她不好了!」 「什么?」刚还一派悠闲坐着的郑大瞬间从椅上站起,厉声质问着嬷嬷,「你再说一遍,老太太怎么了?」 看着这副样子的郑大,嬷嬷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口口水,用眼尾偷偷扫了眼郑大,见他脸色很是难看,头立马垂得更低,声音也低了下去,「老奴,老奴是想说,老太太她,她不好了。」 这次,郑大听清了。 顾不得他刚才口中的礼仪,也大步向外跑去,一边跑还不忘吩咐身边人,去将云海请过来。 半个时辰后,云海就出现在了郑府。 很快,他就来到老太太的房中。 郑大看到他,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双眼冒光,「神医,您快来看看,我母亲她这是怎么了?为何按照您说的,吃了两日的补药,不见好,反倒气息越来越微弱?」 「郑大人先容我看看。」说着,云海就给老太太把脉。 须臾。 「神医,我母亲怎么样了?」 看云海始终不说话,郑大有些焦急地问道。 前两日还信誓旦旦的云海,此刻却眉心紧锁,很是疑惑道,「奇怪,太奇怪了。以老夫人的脉象,今日应该会完全清醒过来,怎么现在忽然这么弱了?」抬头看向郑大,「郑大人,您确定府上的下人是完全按照我的吩咐,照顾老夫人的?」 听他如此问,郑大心里咯噔一下,他这两日一直想着怎么将仓库里值钱的东西弄出来,还真没有留意老太太这边的动静。 不过,这几个下人都甚是听话,应该不敢违背自己的意思,想到这里,郑大看着云海点头,「神医,他们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云海眼中的疑惑更甚。 等了好一会儿,云海都没再说出一个字。 郑大在老太太旁边,时不时用手试探一下老太太的鼻息,看她是否还活着。 直到不知道多少次后,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神 医,您倒是说说话,我母亲究竟是怎么了?」 见他再次追问,云海深吸一口气,缓缓将老太太的现状讲了出来,「郑大人,依据我的诊断,老夫人今日应该就会完全清醒。但是,我刚才给老夫人诊脉,发现老夫人的脉象没有前两日平稳不说,还很是无力,确实随时都会有生命之忧。」 郑大,「那可如何是好?」 这仓库的东西,他都还没转移完,如果老太太真的出什么事,那些家产,他势必要跟其他兄弟分了。 不行,老太太不能有事。 想到此,郑大看着云海,出口的语气,不自觉带了些强硬,「神医,你可是问世馆出来的神医呀,你一定要医治好我的母亲。」 云海皱眉,「郑大人,我只是说我来自问世馆,从未说过自己是神医。再说,老天要收走的人,即使是我师父来了,恐怕也救不回来。」 「放屁!」听到云海这么说,意思是放弃救治老太太,气得郑大直接爆粗口。 云海自从出了幻海谷,一直被人敬重,见惯了别人对他溜须拍马,哪里受得了被人这么辱骂,当下就一甩袖子, 「哼!郑大人,在下来到郑府给老太太看病,可是你们请我来的。如今既然郑大人不信在下,那在下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李的必要了。」 说着,云海起身离开。 此刻郑大心都在财产上,哪里还顾得上他的情绪,见他要走,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想着家产,他一边心焦,一边在房中踱来踱去。 「夫人!」门外传来下人尊敬的呼声。 「恩,你们先退下。」 一道温婉大方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很快,一妇人进到房内。 看到郑大这副样子,微微一笑,「夫君,娘怎么样了,神医可来看过了?」 说着,就走到床边,查看老夫人的状况。 刚坐下,伸手,覆在老夫人的手上,瞬间被她冰凉的手给惊到,「夫君,娘这是怎么了?怎么手这么冰冷,摸着就像……」 像死人的手。 不过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说,毕竟这床上躺着的,可是她的婆婆。 如果被弟妹和那些嘴碎的下人听到,又得生出很多事端。 听到妇人提起神医,郑大顿时吹胡子瞪眼,有些气急败坏,「快别提那个神医了。他算什么神医,我娘按照他的方子吃药,不见好不说,现在反倒比之前还虚弱了,他算什么神医,我看就是一骗子。」 妇人见郑大如此生气,顿时噤了声,不敢再提那云海一句。 郑大在房中又走了几个来回,看着安静坐在一旁的妇人,心中很是来气,「你在那干坐着干什么,还不快想想,这西都,还有没有好点的郎中。」 「这?」 妇人很是为难的样子。 心中暗道:她一个妇道人家,自从嫁进郑家,整日都是操心着家中大小事宜,她哪里知道什么好的郎中。 想归想,但是她可不敢在这节骨眼触霉头。 妇人假模假样地撑着脑袋想了起来。忽然,她双眼一亮,惊呼道,「老爷,我想到了。」 正在踱步的郑大顿时住了脚,看向她,等着她继续说。 妇人眼珠一转,很是机灵,「那日,不是有两个人自称是问世馆来的,专门来给娘看病的吗,我们何不请他们来试试。」 「问世馆?」郑大无意识重复着妇人的话。 随即摇头,「不行,那云海也是从问世馆出来的,结果你看,他并没有治好娘的病。」 「唉,老爷,此一时彼一时。」妇人一脸的高 深莫测。 「你想说什么?」郑大挠着头,看着妇人,很是不解。 妇人扫了眼四周,见没人,这才凑到郑大耳边,小声嘀咕起来,「老爷,你忘记了,那日,可以明显看出来,那两个人跟云海神医,好像不对付。说不定云海神医看不出的病症,他们能看出呢。或者——」 「或者什么?」郑大忍不住焦急追问。 「或者,如果他们看不好娘的病,到时我们可以让他们背锅,就说娘是被他们给害死的。到那时,二弟要拿娘说事,恐怕也说不上了吧。」 听完妇人的话,郑大瞬间眼睛一亮,悄悄向妇人竖了个大拇指。 接着,他就招来下人,命他们速去打听贝雨田和炎辰的下落。 客栈中。 贝雨田和炎辰正坐在大堂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炎辰看着一脸平静的她,悠悠道,「你之前不是说两日吗,这都等了两日,怎么还不见郑家的人找上门来。」 贝雨田淡淡瞥了眼炎辰,声音说不出的婉转,「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你且等着,再过一会儿,那人就上门了。」 闻言,炎辰眉毛一挑,什么都没说,再次将她的茶杯给满上上好的碧螺春。 茶香四溢,真是沁人心脾。 贝雨田深吸一口茶香,享受着茶香。 忽然,她眼尾扫向门边。就见一家丁打扮的人,慌慌张张冲进客栈。 「来了。」贝雨田吐出两个字,身后拿起身边的头纱,戴在了头上。 看她如此反应,炎辰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很是配合地也拿起手边的面纱戴在了头上。 那家丁气喘吁吁地来到柜台旁,一把拉住一个小厮,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问道,「敢问小哥,可见过两个戴着面纱的人来住客栈?」 「你说的可是那边二位?」小厮笑眯眯地伸手指向贝雨田和炎辰这边。 那家丁顺着小厮的手,看了过来,眼睛瞬间大睁,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不过,他也只是一愣神,随即就走到贝雨田和炎辰身边,很是恭敬地行礼,抬头看着他们道,「二位神医,那日多有得罪。我们老爷命奴才来请二位到府上一坐。两位神医,可否?」 ------------ 第180章在郑家先取点利息! 「坐就不必了,我们在这坐得很好。」 贝雨田清冷的声音响起。 听到她的话,那家丁立时有些尴尬,不过想到来时老爷给他下的死命令,他只得硬着头皮再次道,「二位神医,实不相瞒,来请二位,乃是我家老夫人不大好了,来此,是想请二位神医去给我家老夫人看病。」 「可是那日,你家老爷不是说已经请到神医,不用我们给老夫人看了吗?」 炎辰在旁边附和。 哼,让他们走,他们就走,现在想让他们回去,他们就立马回去吗,当他们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那——」家丁支支吾吾,一时不知道接什么。 看家丁被他说得接不上话,再一走了之,贝雨田适时给家丁了个台阶下,「你们老爷如果真想请我们去给老夫人治病,最起码得拿出他的诚意来。」 「什么诚意?」家丁急忙问道。 贝雨田清了清嗓子,「这诚意吗,自然是需要郑老爷亲自到客栈请我们。」 「让我们老爷亲自来请?」家丁忍不住惊叫出声。 「嘘!」贝雨田十指放在唇上,示意家丁小点声。 看家丁听话的噤了声,贝雨田很是满意,说话的语气,难得都带了些愉悦,重复道,「没错,让你们老爷亲自来客栈请我。」 家丁犹豫了下,听着贝雨田不像在开玩笑,急忙起身,「二位神医,请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回去禀告给老爷。」 说完,家丁就转身出了客栈。 看他走远,炎辰低沉的声音在贝雨田耳边响起,「你之前不是说,等着他们上门求你。如今,他们人来了,你为何没有答应?」 贝雨田勾唇一笑,「这不正如你刚才所想吗,我们又不是他的奴才,自然不能任他郑大呼来喝去。再说,我若轻易就这样答应给那老太太治病,这郑大还是不会尊重我们。这既然是求人办事,那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炎辰点头,没有说什么。不过,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客栈门口。. 见此,贝雨田眼中带了些笑意,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很快,去而复返的家丁再次进了客栈,不过这次,他身后还跟着几人。 其中被众侍卫围在中间的,正是郑大。 因着整个客栈大堂的人不是很多,再加上贝雨田和炎辰都蒙着面纱,自然很是显眼,郑大刚进客栈,就看到了他们。 脚下步子停顿了下,随即就向他们这边走来。 郑大双手抱拳,向贝雨田和炎辰行礼,「哎呀,二位神医,可算是找到你们了。神医,快快跟我回府,还望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的母亲。」 贝雨田,「贵府老夫人不是有我师兄看诊吗,郑老爷怎么又来找我们了?」 听到她的话,郑大愣了下,随即嬉笑着道,「哎呀,云海神医说他很是欣赏他师妹的能力,特意让我来请二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贝雨田放下手上的茶盏,扬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跟郑老爷走一趟。」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拿娇,赶紧看完这最后一个病人,好回谷中复命。 出了客栈,贝雨田和炎辰上了郑大专门给他们准备的马车。 很快,他们就来到老夫人床前。 看着呼吸微弱的老夫人,贝雨田掏出脉枕,再次给老夫人诊脉。 片刻后。 郑大,「神医,我母亲她怎么样了?可还有救?」 贝雨田走到桌边,示意炎辰准备好笔墨纸砚,然后转头看着郑大回道,「老夫人有救自然是有救的。不过,等救过来, 估计也要在床上躺上些时日。」 一听能救,郑大一喜,急忙摆手回道,「只要能救活就好。神医,请!」 贝雨田在纸上快速写着,很快,药方就写好了。她将药方递给郑大,「烦请郑老爷派人去药房抓药。我先给老夫人针灸一下,稳定住老夫人的病情。」 说着,她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根银针,动作娴熟地插到老夫人几个穴位处。 刚插好,就看到老夫人呼吸似乎比刚才平稳了些,看她胸口的起伏,已经没有刚才那般费力。 见此情状,郑大眼中现出惊喜。 贝雨田将银针收起,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喂老夫人吃下。 看老太太将药丸吞下,脸色肉眼可见地比刚才好上一些,心中顿时有些不痛快。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因何不痛快:这老太太,妄想害死娘,她不但没有替娘出气,竟然还将老太太救了回来。 没办法,师傅给的考核,她必须完成。还有,这也是任务。 忽然,贝雨田心生一计。 师傅只说让自己给她治病,但考核中可没有说,给她治好病,就不能对她再做什么。 郑大一直立在床边,不用贝雨田提醒,自然看到老太太脸色越来越好,顿时看着贝雨田的眼神,就和善很多。 「想不到神医医术这么了得,我母亲现在看着,好上许多。」郑大毫不吝啬地夸赞。 当然了,心里也有些后悔当初的莽撞,竟然将问世馆真正的神医给撵走了。 这样看来,老太太的命算是保住了,这样,他就能多些时间好好筹谋一下,怎么将这偌大的郑家据为己有。 很快,郑大派出的下人就将药给抓来了。 以免节外生枝,贝雨田接过药,打算亲自去熬煮。 炎辰自然跟上。 至于老太太那边,贝雨田则安排郑大寸步不离地守着。 半个时辰后。 给老太太喂完药,贝雨田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估摸着时间,老太太也差不多该醒过来了。 果然,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老太太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母亲!」郑大见状,急忙俯身,低声呼唤着老太太。 老太太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老太太醒过来,贝雨田起身,向郑大告辞。 「郑老爷,老夫人现在醒了,那病也就没什么大碍,后面,只需每日一服药,早晚各一次煎服即可。连着服上七日,老夫人的病自然就好个差不多了。我等还要回馆中向师傅复命,就先离开了。」 闻言,郑大直起身子,拱手向贝雨田道谢,脸上笑容灿烂,大手一挥,示意下人将他准备的东西带上来。 贝雨田凝眉。 待看到下人托着托盘,从门外进来,而托盘上竟然摆着白花花的银子,顿时明白了郑大的意思。 呵,她是奉了师命来给人治病,还真没想过有银子拿。 既然有银子,又岂有不拿的道理。 贝雨田看向炎辰,刚好与炎辰的目光对上,微微冲他颔首,炎辰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接过了银子,收入药箱中。 看他们收了银子,郑大笑意直达眼底,「二位,不如再在府上留上几日。我母亲刚刚醒过来,我怕——」 郑大话没有说完,贝雨田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怕他们在唬他。 贝雨田假装带着些不悦,「怎么,郑老爷这是信不过我问世馆?」 一听这话,郑大急忙摆手否认,「非也非也 ,我只是想要二位神医在府上多留些时日,以表达二位对我母亲的救命之恩。」 看他撒谎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贝雨田淡淡道,「郑老爷已经给了谢礼。还请郑老爷放心,我刚才既然说老夫人没事,那就真的没事。毕竟,我问世馆的招牌,可不是虚的。」贝雨田语气顿了顿,看郑大还是不太放心,继续道, 「老夫人后面如果还有什么不舒服,郑老爷尽管去找我云海师兄就好。后面的问题,云海师兄一定能解决了。」 毕竟她可是把云仁师兄誊抄的师傅的药方全部给了他,再加上他本身在问世馆的阅历,后面的问题,对他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再说,这也是对他的历练。 见他们执意要走,郑大也不好挽留,急忙命人送他们出去。 贝雨田和炎辰跟着下人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走到一半,贝雨田忽然捂着肚子,说有些不舒服,要去方便一下,下人急忙给她带路,让炎辰原地等着。 大概半刻钟后,贝雨田一身轻松地回到原处。 下人继续引着他们出了郑府。 炎辰,「我们是否要回客栈收拾东西,然后离开西都?」 贝雨田点头,「回客栈收拾东西去,但我们暂时不离开,换家客栈住上一日。」 炎辰有些不解,「为何还要住上一日再走?」 贝雨田向身后看去,并未发现有人跟着,这才摘了面纱,给了炎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明日你就知道了。」 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炎辰很是宠溺地没有再问。 他们回到客栈,一刻都没有停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立马换了家客栈,与最开始的那家客栈,相距并不远。 第二日一清早,贝雨田早早地就醒来了。 她没有忙着梳洗,而是打开窗户,仔细听着外面小商贩在讨论着什么。 「唉,你听说了吗,这郑府昨晚可热闹了。」 「哦,有什么好热闹的。不是说他们的老夫人病危吗,怎么还热闹起来了?难道是那老夫人病好了?」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说的热闹是?」 「哼!」一男子假借清嗓子,实际眼睛四下瞥了瞥,见四周没人,这才低声跟旁边的人道,「我听说,昨日郑府的几个兄弟,不知为何,忽然大打出手。」 「啊,是吗?这郑府在西都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竟然会出这种事?这也太劲爆了。」 「哈哈,劲爆的事,可不止这一件。」 「还有?」 「郑家几兄弟打完,不知为何,齐齐要去方便,据说,他们几兄弟几乎一整晚都在茅厕里待着。」 「真的?竟然有这样的事,哈哈哈,真是丢死人了。」 听到她想听的,贝雨田嘴角微勾,将窗户合上。 贝雨田:哼,郑家,算你们走运。如果不是顾忌着娘肚子里的那个小的,给他积点德,我定会让你们也尝尝那莲华毒参。 「叩叩叩!」门忽然被敲响。 ------------ 第181章我离开了,他们会怎么样? 贝雨田急忙去开门。 炎辰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贝雨田将门大开,示意他进来。而她则大大咧咧地走到水盆旁边,开始旁若无人地洗漱。 见她如此,炎辰心中暗喜:她这是没有把他当外人呀。 待贝雨田梳洗完毕,就看到炎辰傻呵呵的,不知在高兴什么。 难道他也听到外面那些摊贩们的议论什么了? 「你都知道了?」 贝雨田眼珠一转,试探着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炎辰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有些不解地问道,「知道什么?」 贝雨田偏头,仔细看着他的眼睛,看他不像说谎,看来他还没有听到外边人说什么。 想到此,贝雨田摇头,「没什么。」 说完,径直走到药箱旁边,收拾起东西来。 见状,炎辰诧异道,「不是说留一日再走吗?」 贝雨田面色平静道,「目的已经达成,不用再等上一日了。你也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去一楼大堂,买些干粮,我们路上吃。我们在一楼大堂汇合。」 贝雨田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一转头,就看到炎辰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贝雨田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你还有什么问题?」 炎辰坐在椅子上,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方起身,摇头,什么都没说,出了她的房间,回了自己的房间。 炎辰:不知为什么,他刚才感觉,她好像离他很遥远,可是她明明就近在眼前呀。 半个时辰后。 两匹马儿从西都城门飞掠而出,那马上的人儿,更是引得路边的人赞叹不已。 西都城楼上。 「公子,郑家的人今日一早又派人来请你过去了。」 一个小厮附在云海耳边,小声嘀咕着。 听到小厮的话,云海看着城门外随着马儿的奔跑而扬起的灰尘,皱着眉头,淡淡道,「你去回他们,就说我这两日有事外出,不在府上。」 「是!」小厮应声退下。 云海:贝雨田,郑府的事情肯定跟你脱不了关系。今日,我对郑府的求助置之不理,算是对你带药方给我的谢意。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云海在城楼上又站了一会儿,也转身离开,坐上马车,向城外而去。 【叮!医治十个疑难杂症之人的任务完成。请等待下一个任务的触发。】 刚出了西都没多远,贝雨田就听到空间传来任务完成的声音。 很好,她离回到过去,越来越近了。 忽然,贝雨田眼睛瞥向身旁正在骑马飞奔的炎辰,心里的高兴瞬间消失。 她如果回去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倒流吗? 还是说,这个时间的血炎帝国,跟她要回去的血炎帝国,会同时存在? 【主人放心,等你回到过去,这个时间的血炎帝国将不复存在。】 贝雨田:不复存在?那李美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也会消失不见吗? 这样,会不会对李美和贝金水很不公平?看他们样子,似乎对这个小生命充满了期待。 想到此,贝雨田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不过,因为忙着赶路,她只得将那股心烦,强硬压下。 好在西都到幻海谷没有从皇城到幻海谷那么远。 这次,他们只用来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回了问世馆。 炎辰是第二次到问世馆,馆中的人自然已经认识他了。 故馆中的人见到他跟着他们的小师 妹一起回去,没有丝毫意外。 贝雨田将马儿安顿好,就急忙去见老者。 炎辰并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去,而是自在地跟问世馆中的人闲聊起来。 「师父,徒弟回来了。」 贝雨田的声音在老者门外响起。 「进来吧。」 老者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使得贝雨田的身子一震。 听师父的声音,似乎比她离开时,又苍老了一些。 待见到老者,果然如她所料,老者的精气神比她离开时又差了些。 老者自然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低沉,忙强打起精神,笑呵呵道,「乖徒儿回来了。怎么样,那册子上的病人,你全部治好了?」 贝雨田难得乖巧地点头,随即从药箱里拿出几页纸,双手呈到老者面前,「师父,这是徒弟记录下的药方,还请您过目。」 老者伸出手去接。 看着那皮包骨的手,贝雨田一愣,眼眶瞬间红了。 老者见状,微微一笑,轻声安慰,「乖徒弟,你现在也是医者了,以后还会给很多人治病,见到很多生老病死,这都是人之常态,不必伤心。」 贝雨田沉默地点点头。 很快,老者就将手上的东西看完,很是满意地点头,「很好,从药方上看,这十个病人的病症,你处理得很好。赶了那么久的路,想必你也很累了。赶快去休息一下吧,明日一早,再到为师这里,为师有其他安排。」 看老者一脸疲惫的样子,贝雨田没有多问一句,点头退下。 等她来到院中,刚想请云仁师兄给炎辰安排一间房休息,不想云仁师兄早就安排完了。 用了晚饭,她和炎辰再熬不住赶路的疲惫,双双回了房间休息。 翌日一早。 贝雨田用过早饭,按照约定,来到老者房间门口。 不想,老者门口已经站了很多人,似乎整个问世馆的人都在。 看到她过来,众人纷纷笑着跟她打招呼,云仁也给她摆手,示意她到最前面来。 「云仁师兄。」贝雨田有礼貌地叫了声。 云仁笑着点头,随即转头,对着房门喊道,「师父,人已经来齐了。」 「恩,都进来吧。」 老者话音刚落,云仁率先伸手推开门,第一个走了进去。 见状,贝雨田和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不一会儿,老者房中就站满了人。 老者坐在上首,一脸严肃,看着云仁低声吩咐,「云仁,你跟你师妹好好说说吧。」 云仁点头应下。 贝雨田眼带不解地看向云仁,等着他的解释。 「小师妹,是这样的。凡是来我问世馆学医的人,想要出师,独挡门面,需要经过很多考核。而今日的考核,就是师妹离开问世馆必须经历的一项考核,当然,这也是最后一项考核。」 云仁语气一顿,继续道,「这最后一项考核,就是问世馆所有人,向小师妹你问一个问题,小师妹需要全部答出,且由师父判定,是否全部答对。全部答对,小师妹就可以出师了。如果没有答对,恐怕——」 云仁话没有说完,但是贝雨田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点头同意。 【叮!空间任务触发,通过问世馆最后考核!】 空间的声音彻底激发了贝雨田的斗志。 「我先来!」 贝雨田向声音来源看去,竟是喂养信鸽的那位师兄。 「敢问师妹,肺疟有何症状,应该如何医治?」 贝雨田凝眉,略一沉吟,低声对 答,「肺疟者,令人心寒,寒甚热,热间善惊,如有所见者,刺手太阴、阳明。心疟者,令人烦心甚,欲得清水,反寒多,不甚热,刺手少阴。」 众人听到她的回答,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又有人站了出来,严声问道,「敢问小师妹,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或愈或死,其死皆以六七日之间,其愈皆以十日以上者,何也?不知其解,愿闻其故。」. 贝雨田看向发问者,张口就来,「巨阳者,诸阳之属也。其脉连于风府,故为诸阳主气也。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热虽甚不死,其两感于寒而病者,必不免于死。」 发问者,「哦,愿闻其状。」 贝雨田,「伤寒一日,巨阳受之,故头项痛,腰脊强。二日……」 因着炎辰终究是外人,没有老者的允许,只能站在院中等候。 从一早,一直等到太阳正当头,终于见有人从老者房内走了出来。 先是一个人出来,接着又是一个,一个接一个,很快,他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贝雨田搀扶着老者,最后走了出来。 见此,炎辰急忙上前给老者行礼问好。 老者满脸笑容,挥挥手,示意炎辰起身,接着转头,看向贝雨田道,「乖徒弟,这最后一项考核你已经通过了。从现在起,你可以自立门户了。」 【叮!问世馆最后一项考核通过,请等待下一个任务触发!】 听到空间里传来的声音,贝雨田只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恢复如常。 完成最后一项考核,意味着她就要离开问世馆了,以后可能很少会有时间回来。毕竟,她要忙着做任务。 而师父的身体,不知还能撑到何时。 面对众师兄对她的恭喜,贝雨田心中反生出一些难过。 炎辰双眼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很快就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出她的低落。 不过,他并没有上前安慰,毕竟他看得出,她在极力隐藏那份低落。 贝雨田低垂着头,忽然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抬头去寻,猛然间跟炎辰的视线对上。 随即,她就看到炎辰冲着她咧嘴一笑,那笑,满是暖意,使她顿觉低落的情绪被抚平。 炎辰无声的鼓励,让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跟诸位师兄话着在外面的一些见闻。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用饭的地点。 老者命众人端起酒杯,只一人除外,齐祝贝雨田医术学成。 这场庆祝,直至深夜。 贝雨田将有些醉意的师父搀扶回房间,然后回到厅堂,就看到众师兄们横七竖八地躺得到处都是。 她一个个将他们都搀扶回房间,不太可能。那就干脆谁都不送。 最后扫了眼醉得不省人事的炎辰,贝雨田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次日。 贝雨田因牵挂着贝金水的事,早早地就跟老者和诸位师兄们告别,离开了问世馆。 跨上马,她硬是忍着没有回头,直直地向幻海谷冲去。 炎辰紧随其后。 很快,炎辰就跟她并驾齐驱。 炎辰,「医术学成,回到皇城,你有什么打算?」 ------------ 第182章究竟是谁走错了房间! 听到他如此问,贝雨田将马速放慢。 看她如此,炎辰也放慢了马速。 片刻后,马儿慢悠悠地在走着,贝雨田这才缓缓开口,「我娘的身体,现在不宜担忧和操劳,我想赶紧回皇城,将我爹爹的事情解决了。」 上一次她回去,李美虽然经常笑,但是她能感觉到,她的笑并没有达到眼底,总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面上带了些愁容。 眼下,能让她发愁的,只有爹爹的事情。 炎辰附和,「伯父的事情,是该解决了。李竟那边给我回禀,该找的人已经差不多找全了。等回到皇城,我就催促段宏韦赶紧重审此案。」 贝雨田,「多谢。我爹爹的案子,你疏通关系加上找人,花了不少银子吧。」 听她提到银子,炎辰一笑,似在玩笑,「确实花了不少,我的小金库都快见底了。」 贝雨田,「等我回到皇城,就想办法赚银子还你。」 炎辰正笑着的脸忽然一僵,转头看她,见她说得认真,急忙道,「不用,我跟你开玩笑的。」 贝雨田,「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她不想欠他的越来越多,银子,要比人情好还很多。 看着这样的她,炎辰想了一会儿,忽然明白她的想法。 她是他心里的人,理应给她应有的尊重。既然花自己的银子,让她这么不舒服,那他就让她还,只要她心里好受。 不过,等以后成了亲,这银子,自己定要全部让她打理,看她还能再推辞。 「那你能不能说一下,你打算如何赚银子还我?」炎辰再次变脸,嬉笑着道。 贝雨田迟疑了下,语气很是坚定,「开医馆。」 【叮!空间任务触发,开设皇城有名医馆。】 有了开医馆的想法,任务就接踵而至。 贝雨田一边赶路,一边谋划着如何开医馆。 等回到皇城,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找铺面。 至于这药材吗,她空间这两年积攒了不少,应该够用一阵子。 不过,空间里的药材,药效实在是太显著,她还需要准备一些普通药材混入其中。 有了目标,贝雨田更是加紧赶路。 本来骑马有两个月的路程,硬是被她缩减到一个月又二十天。 等到了皇城,马儿已经累得到了极限。 炎辰先是送她回了家,然后他扭头就去了大理寺卿找段宏韦。 既然她已经回来了,那么贝金水的事情该做个了结了。 贝雨田回到小院,先是给李美把脉。 上一次诊断出李美有身孕,才一个月左右,现在她再回来,李美的小腹已经鼓起来了。 再过三个多月,那个小生命就要降生了。 贝雨田心中有些不好受。 等她离开,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看到她回来,李美和贝金水都很高兴,并没有注意到她有哪里不对劲。 这晚,因着考虑到贝雨田赶路辛苦,李美早早地就赶她回房间休息了。 直至第二日清晨,贝雨田才睁开蒙眬的睡眼。 刚打开房门,就看到院子中的石桌边已经有人在喝茶聊天。 定睛望去,不是别人,乃是贝金水、李美和炎辰以及李竟。 「早!」 贝雨田一边从房间里出来,一边跟他们打招呼。 李竟看她出来,急忙上前见礼。炎辰也颔首回应。 李美看她醒来,急忙叫了贝金水一起去端早饭。 李竟见状,也很 有眼色地去帮忙。 很快,院子里就剩他们两人。 看贝雨田一直闷着头喝茶,炎辰率先开口,「伯父的事情,我昨日已经跟段宏韦打过招呼,这两日,估计就会重审此案。刚才我已经跟伯父打了招呼,你们不用担心,在家等着大理寺卿那边的传唤就好。」. 听他如此说,贝雨田心中一喜,立马抬起头来,看着炎辰确认,「你说的是真的?」 看她如此开心,炎辰也跟着高兴,看着她点点头。 用过早饭,趁着这两日有空,贝雨田急忙去街上找铺面。 炎辰无事干,自然也跟着去了。李竟自然就没这么好命了,他要赶去大理寺卿,跟段宏韦沟通一下案子,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贝雨田和炎辰在街肆上缓慢步行,看到一些顺眼的铺面,贝雨田就会进去看看。 直到看了四五家,贝雨田都没有找到满意的。 以前,在漠北,她不是在家中被娘亲逼迫着学这学那,就是跟着爹爹和哥哥们去军营操练,很少有闲逛的时候,就是有,她也不感兴趣。 现在看来,逛街肆确实很无聊,怪不得娘宁愿去军营,也从未带她逛过。 炎辰看她脸上似乎有些不耐,皱了皱眉,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怎么,没有看到满意的?」 贝雨田点头,捏了捏眉心,「那几家铺面,不是太小,就是太大,要么就太偏僻。都不适合开医馆。」 闻言,炎辰眼眸深邃,想了想,柔声建议,「在皇城,我倒是有些产业,不如我带你去看看。」 贝雨田抬眸,「远吗?」 炎辰,「不远。」 贝雨田一偏头,迟疑了下,缓缓道,「你带路。」 看她这副样子,炎辰唇角翘起:原来她不喜欢逛街肆。看来,以后要送她东西,还是他挑选好送到她眼前的好。 看他愣着不动,嘴角还带着笑意,贝雨田不由得一挑眉,「不走吗?」 难道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不然他傻乐什么? 炎辰急忙回神,眼中笑意还没有散去,「走,这就走。」 说着,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贝雨田与他并肩同行。 今日出来,他们俩都没有戴着面纱。 两人虽然身着常服,但是那出众的容貌,还有那不凡的气质,很快就引得路人驻足。 此刻,一辆豪华马车经过,车窗支起,车内一双美眸正盯着窗外看,好巧不巧,他们两人的身影,映入那双美眸中。 只见那双美眸,眸色流转,立时带了些兴味,低声吩咐着身后的丫鬟,「馨儿,你看到窗外那位公子没有?」 被叫做馨儿的丫鬟急忙将头凑到车窗边,向外看去。 随即点点头,「小姐,奴婢看到了。」 美眸中带着笑意,声音似黄莺出谷,温婉动听,「一会儿,你去打听打听,看他是哪家的公子。」 馨儿看自家小姐满面的笑容,笑着应下。 贝雨田和炎辰忙着看铺面,没有一人注意到马车中那道视线。 在炎辰的带领下,贝雨田又看了两家,终于找到了令她满意的铺面。 这家铺面,目前是一家酒楼。旁边都是些卖脂粉的,还有就是布匹,附近也没有其他医馆,她将医馆开在这里,刚刚好。 附近也很是热闹,人来人往的,也便于宣传她的医馆。 「就这家吧。」贝雨田做了决定。 看她选定,炎辰笑着点头。 抬头看了看日头,发现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已经到了头顶。 恩,看来这家酒楼出现得还真是时候。 贝雨田本来没感觉到饿,经他这一提,肚子顿时发出「咕咕」的响声。 这下子,不用她说什么,炎辰就明白了,抬脚,进了酒楼。 看着他的背影,贝雨田耳边泛点红晕,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也进了酒楼。 很快,一个小厮就将他们引到一个雅间。炎辰很是熟练地点了她平日里比较喜欢的几样菜。 见状,贝雨田顿觉心漏跳了一拍:他是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喜好,这么了如指掌的?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好在没有多会儿,小厮就将菜给端了上来,没让炎辰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 一时,雅间中,只余下碗箸声。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忽然打断了两人用饭。 贝雨田有些不解地看向门口。 他们的菜已经全部上来了,不会是小厮过来送菜。 爹爹和娘亲在小院,更不会知道他们在这里用饭。 李竟在忙爹爹的事情,也没有时间过来找他们。 就在贝雨田纳闷时,炎辰一边给她夹菜,一边扬声道,「进!」 话音刚落,贝雨田就看到门被从外面推开,接着就看到一张娇俏的小脸。 那张小脸很是陌生,贝雨田肯定,她并不认得此人。于是转头看向炎辰,用眼神询问着他。 炎辰冲着她摇摇头,神色淡淡,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开口问道,「姑娘是?」 馨儿用手挠了挠头,佯装疑惑道,「咦,小姐,这雅间怎么有人了?您什么时候邀请了其他人跟我们一起用饭?」 随即一道温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本小姐就只带了你一个吃货,何曾邀请其他人了?再说,这雅间,是你定的。现在有人,你怎么反倒是问起我这个小姐了?」 那声音,还带着一丝娇俏。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来人定是个精致人儿。 待看清来人,果然如她所料。 只见来人一身鹅黄色裙衫,衬得她那张小脸更是白皙,脸颊上还有些红晕,显得很是生动活泼。 尤其是那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满是灵气。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贝雨田和炎辰打量着她们时,她们也在审视着屋内。 一时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好似在比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馨儿站在门口,悄悄地瞥了眼自家小姐,见她一直盯着房内的公子看,顿时醒悟过来,她家小姐此举,很是不妥。 「咳咳!」馨儿用手捂住嘴,试图让小姐回神。 好在听到她的咳声,她家小姐终于回神。 俏人儿敛了敛满是好奇的眼神,撇了撇嘴,「喂,你们怎么在我们定的房间用饭?」 听着她的质问,炎辰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呵!姑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房间明明是我们定下的,怎么就忽然是你定的房间了。还请姑娘和你的丫鬟速速离开,莫要打扰我们用饭。」 听到炎辰撵人,俏人儿立马也恼了,「哼,是不是我们定的房间,找小厮一问便知。」 说着,她身边的丫鬟一声不吭地出去了。 不过很快,她就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 小厮看到那俏人儿,双眼一亮,急忙上前打招呼,「哎呀,穆小姐,您来了?不知您今日想吃些什么,小的这就报给后厨,让厨房赶紧做。」 穆? 听到小厮对她的称呼,加上看到小厮对她的态度,再一联想到皇城姓穆的人家,有头有脸 的,似乎也就那么一家。 俏人儿没好气地横了眼那小厮,「我说,你们酒楼是怎么搞的,我们定的房间,为何会有旁人在这里用饭?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一脸笑容的小厮,忽然被说得一愣,急忙抬头去看房门上的牌子,眼中露出诧异,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赔笑道,「穆小姐,这里是无上居,您定的是太极居,您的房间乃是在隔壁。」 俏人儿狐疑,「是吗?」 小厮急忙点头,「是的。」 俏人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是这样呀,原来是我们走错房间了。如此说来,刚才是我错怪这位公子和姑娘了。真是抱歉。」 说着,那位被叫做穆小姐的,就屈身向贝雨田和炎辰行礼当做赔罪。 ------------ 第183章姑娘,请你离开! 炎辰见状,急忙摆手制止,「赔罪就不用了,还请姑娘赶紧离开。」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跟贝雨田单独吃饭,就这样被她搅和了。 炎辰心中说不出的憋屈。看着她的眼神,带着诸多不悦。 不想,这位穆小姐不但没有离开,反倒又往房间里走了两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炎辰,巧笑倩兮,「莫非公子觉得我这赔罪的心意不诚?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你的府邸在何处,改日我定当备些薄礼,郑重地登门给公子赔罪。」 说到这里,贝雨田如果再不明白这位穆小姐是什么意思,那她也就不必再在皇城待了。 不等炎辰说话,贝雨田莞尔一笑,「穆小姐,这赔罪就免了。现在,我们只想请穆小姐出去。」 贝雨田虽然是笑着,但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单说这小姑娘能一眼就瞧上炎辰,说明她眼光还不错。 眼光再好,也不能不顾他人意愿,随意打扰。 这点,让贝雨田很是不喜。 从她进来到现在,炎辰就再没动过筷子。这万一饿坏了怎么办? 人一旦饿了,心情就不好。万一他再改变主意,不愿意将这酒楼让出来给她当医馆,那她岂不是还要再继续找合适的地方。 恩,想到此,贝雨田顿觉看这娇俏人儿,越看越不顺眼。 听到她开口,那位穆小姐一挑眉,看着贝雨田,笑意盈盈,「不知姑娘跟这位公子是什么关系?看姑娘很是面生,外地来的?我叫穆雪灵,在皇城中长大,这家酒楼我也常来,这里的菜式很是熟悉,要不要给姑娘推荐一下我们皇城特色菜?」 贝雨田凝眉:这位穆小姐,脸皮似乎有点厚。 看她油盐不进,炎辰一挥手,耐心尽失,「不必,穆小姐是听不懂人话吗。小厮!」 炎辰不想再跟她有任何交集,直接给小厮施压。 站在一边的小厮,被炎辰这么一瞪,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自觉用手搓了搓胳膊,笑嘻嘻道,「穆小姐,小的带您去您的房间,这客人还要用饭,我们就不要打扰了。」 穆雪灵似乎有些后知后觉,仿若现在才发现炎辰生气了,缓缓起身,嘟着嘴,很是惋惜道,「哎呀,看我,怎么又惹这位公子生气了。我们这就离开,不打扰公子和姑娘用饭了。」 说着,在小厮的引领下,出了房间。 房门终于缓缓合上。 贝雨田下意识看向炎辰,发现他此刻依然绷着一张脸。 微微一笑,拿起筷子,给他夹了菜,放到他面前的盘中,轻声道,「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现在要赶紧将他喂饱,这样才好谈酒楼转让的事。 门外,小厮引着穆雪灵和馨儿,到了隔壁房间。 房门刚一关上,穆雪灵立时转身,看着馨儿调皮一笑,「馨儿,怎么样,你家小姐我刚才演得像不像?」 馨儿看着自家小姐那洋洋自得的样子,不由得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小姐有主意,这样就跟那位公子搭上话了。可惜,没能问出那位公子的府邸在何处。这让她怎么去打听,这位公子到底有没有定亲或者娶亲? 不过,馨儿偷偷扫了眼正暗自高兴的小姐,有句话,没有说出口。 刚才,她看那位公子看她旁边的那位姑娘,好似很在意。 万一那位姑娘是那位公子的心上人,那她家小姐就要空欢喜一场了。 穆雪灵自顾坐下,双手支着腮,不知在想什么。 馨儿见状,站在她身后,小声试探道,「小姐,我看刚才那公子确实是一表人才。但是—— 」 「但是什么?」穆雪灵看着她,眼中带着不解。 馨儿,「但是,就是不知那位姑娘跟那位公子是什么关系。毕竟这孤男寡女的……」 不等馨儿说完,穆雪灵一摆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我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只要他们还没有成亲就行。我爹爹不是说了吗,这皇城,只要是我看上的,那就由我说了算。」 闻言,馨儿再不敢说什么。 她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被他们家老爷宠得有些过了。这东西你看上了,还好说,但是现在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呀,人不愿意,你还能抢不成?或者,又是让他们家老爷用权势压人。 穆雪灵眼睛一转,看着馨儿向她招手。 馨儿急忙附耳过去。 穆雪灵,「你一会儿跟小厮套套话,看能不能问出他是哪家的公子,府邸在何处,家中是干什么的。」 看她还在想着那位公子,馨儿只得点头应下。 两炷香后。 贝雨田擦拭了下嘴角,喝着炎辰给她倒的茶水。 炎辰,「吃饱了吗?」 贝雨田点头,「吃饱了。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谈一下正事了。」 炎辰眼角带笑,示意她继续。 贝雨田不喜欢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这家酒楼,你打算卖多少银子?」 炎辰,「你现在手头上有银子?」 贝雨田摇头。 说实话,上一世,她家底颇丰,但是来了这具身体里,那些东西,她带不来。除了一些药材,她几乎是身无分文。 「那你要如何买?」炎辰玩笑道。 贝雨田凝眉,想了下,回道,「我要开设医馆,没有银子给你,但是我可以让你入股。也就是开设医馆赚的银子,我们按照一定比例分。当然,这赚的银子,主要也是为了还你。」 闻言,炎辰顿时来了兴趣。 他产业众多,还从未有医馆这一行。再说,如果跟她合伙开医馆,那么以后,跟她相处的时间是不是就会变多。 想到此,炎辰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好呀,既然这医馆有我的一份,那我也要参与进来。这药方掌柜或者小厮,我可以吩咐李竟去找合适的。你呀,就负责药材和看病就好。」 说着语气一顿,「想要将药材置办齐全,可是很耗费时间的。这医馆,你打算何时开门营业?」 置办药材? 说实话,这药材在她空间里已经存了不少,如果不是怕吓到炎辰,她可以三日内将药材全部置办齐全。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贝雨田估摸着时间,给了炎辰一个大概的时间。 「半个月后吧。」 她用十天的时间将药材全部置办好,应该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毕竟,她身后,还有个问世馆呢。 再说,这半个月的时间,爹爹的案子应该审理个差不多了。 看她似乎已经决定,炎辰娓娓道,「行。一会儿回去,我就让人找一下这家酒楼的契书,然后命人重新拟一份契书,给你送到小院。至于这医馆的修葺,这两日你可以出个图纸给我,我命人去办。」 听到炎辰将一切事宜都考虑在内,贝雨田瞬间觉得,有他在身边,她避开了很多麻烦。 如果,她回到过去,就立马去找他,然后他们一起联手,对付炎亦墨,那救下族人,岂不是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里,贝雨田心里有些动摇。 他们又在酒楼里坐了一会儿,讨论了些开设医馆需要注意的一些小细节,然后才离开。 等炎辰将贝雨田送到小院,就发现李竟已经从 大理寺卿回来了。 此刻,他正坐在院子中的石桌边,跟贝金水说着什么。 见他们回来,李竟急忙迎了上来,恭敬地行礼问安。 贝金水示意炎辰和贝雨田也坐下,然后看着立在一旁的李竟,伸手示意他也坐。 见此,李竟看向炎辰。 得到他的允许,这才敢坐。 炎辰,「李竟,伯父的案子,段宏韦那边是怎么说的?」 李竟垂眸,「回禀主子,段大人说,我们的人证物证很是充足,明日他就上奏,恳求重审此案。」 炎辰点头,转头看向贝金水,「这两日,伯父可放宽心。这个段宏伟,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断案子,那是十分靠谱的。既然他说没问题,那伯父在家等消息就好。不过,伯父,您记住,这段宏韦什么时候来请您,你什么时候过去。其他时间,任何人来找您过去,您都不要去。」 「另外,我会安排些人手,守在小院外面。伯父不必忧心小院的安全。」看書菈 贝金水看着炎辰,听着他安排,眼中满是赞赏之意,「辰公子真是思虑周全,让辰公子为我们家费心了!」 炎辰客气道,「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说着,他瞟了眼身边的贝雨田,打的是什么主意,那意思不言而喻。 贝金水自是注意到他这点小动作,不过看女儿没有什么反应,也就没有在意。 说起来,自从女儿去了博源书院读书,变化不可谓不大。 不过,好在这些变化,都是好的,他也就没有什么可忧心的。 眼下,她虽然跟炎辰走的近些,但是看炎辰的品性,还是信得过的。近些就近些吧,只要女儿高兴就好。 想通这些,贝金水看炎辰那时越看越顺眼。 贝雨田坐在一边,将贝金水和炎辰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贝金水对炎辰的态度已经有了改观,但这看女婿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三日后深夜。 贝雨田被一阵紧急的敲门声吵醒。 由于李美怀了身孕,睡觉比较沉,且他们的房间离院门比较远,贝雨田恐这敲门声再将他们惊醒,急忙穿衣起身去开门。 刚打开门,就看到炎辰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贝雨田眉心紧锁,「出什么事了?」 ------------ 第184章大理寺卿突生变故! 他这动静委实不小,将守着小院的人全部惊了出来。 不过几人见是自家主子,很快就隐去了身形。 炎辰四下望了下,见没有什么人跟着,这才小声跟贝雨田道,「我们进去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贝雨田点头,顾不得男女大妨,急忙将他领进了自己的房间。 刚一坐定,贝雨田就迫不及待开口,「现在可以说了。」 看来事态很是紧急,不然他不会深夜来此,还来得这样急,连衣服上的盘扣有些松了,都没有注意到。 炎辰目不转睛地看着贝雨田,想了想,才开口,「刚刚段宏韦让人给我递了个消息。说伯父的事情,恐有什么变故。」 闻言,贝雨田心一紧,「会有什么变故?」 不是说,人证物证都很是充足吗? 炎辰眉心一紧,「段宏韦没有细说,只说证人可能会改证词!」 改证词? 贝雨田听后,眯了眯眼。 那确实是件很麻烦的事。 如果那证词对爹爹的案子有利,一旦他改了证词,有利就会变成不利。 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重审此案,也就等于白费。 贝雨田,「你可打听到何人要改证词?」 炎辰摇头。 如果知道是谁还好,这样他就可以对症下药或者查出是谁在背后捣鬼,然后将那背后的小人抓住,再顺藤摸瓜,看能不能钓出一条大鱼。 可是那段宏韦只托人给他带了这么一句话,让他无从查起。 见他摇头,贝雨田瞬间眸子一沉。 她略一沉吟,「大理寺卿中牢房守卫如何?」 炎辰被她问得一愣,随即想到什么,眼中露出惊诧,「万万不可。大理寺卿牢房关押的向来是血炎帝国重犯,那里守卫很是森严,就连段宏韦他自己,对那里守卫了如指掌,也不敢保证能够不惊动任何人,偷偷溜进去。」 看着炎辰那一脸担忧的样子,贝雨田立时给了他一记安抚的眼神。 既然守卫森严,那就是说靠她伸手,想要不惊动任何人进去,几乎是不可能。既然如此,她只能用另外一种办法了。 好在这几日,她一边准备着医馆的药材,一边在研制一些新的丹药。刚好今日,就有一味丹药比较合适。 想到此,贝雨田看着炎辰道,「我有办法不惊动任何人进去。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带我去大理寺卿,我进去后,查探一下,究竟是谁,想要改证词,然后我们再想对策。」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炎辰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 很快,贝雨田就跟着炎辰来到一处院墙外。 炎辰站在墙角边,将身子隐在一处阴影处,将声音压得极低,「里面就是大牢。但是,光是门口,就有几个人守着,你确定,你能不惊动任何人就进去?」 要知道,一旦有人看到她,必定会大叫,然后声音就会引来更多的人,到时她想跑,恐怕很难。 而且此举还会打草惊蛇,惊动了背后的小人,以及炎亦墨,伯父的事情,会很难办。 知道他在担忧什么,贝雨田摆摆手,示意他安静。 扫了眼四周,见靠着墙不远处,有棵大树。 足尖一点,悄无声息地跃了上去。 找了个视野绝佳之处,她静静地打量着墙内的一切。 果然如炎辰所说,单是在牢房进口处,就看到有四人把守,且一个个精神抖擞。 如果不是有药在手,想要不惊动他们,确实不可能。 贝雨田将手伸进怀中,很快就摸出 一个小瓷瓶。 她先是掏出一条巾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这才打开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出一些,轻轻摘下几片树叶,然后将那药粉涂抹在树叶上。 接着就是关键一步。 她手上用了劲道,却又极力把控着力道,然后将树叶掷出。 只见那树叶犹如被风从树上吹下来的一般,轻飘飘地向牢房外那几个守卫飘去。 这树叶,再平常不过的东西,自然没有引起他们四人的注意。 看他们没有起疑,贝雨田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接下里,她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片刻后,终于,她看到那四个守卫,眼皮一闭,身子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贝雨田整个身子迅捷地飞扑到院内,在几人倒地之前,手脚并用地将他们倒地的身子缓了一下,将动静降到最小。 看着四人失去意识,躺倒在地上,贝雨田这才飞身上了院墙,对着墙角下的炎辰点头示意。 看到她的暗示,炎辰急忙也飞身进了院墙。 待看清地上昏迷的几人,眼中露出诧异。 不过,因着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忍着没有问出口。 挥挥手,示意贝雨田赶紧进去,他在此处守着,一旦有什么异动,也好给她一个示警。 来时他就跟她讲过,牢房门口守卫的换防时间很短,她只能进去一小会,就要立马出来。 贝雨田接收到他的暗示,点点头,飞身进了牢房。 好在是深夜,牢房中的犯人都已经睡着,没有人发现她的闯入。 贝雨田脚步放得极轻,利用光线,避开牢房内的守卫,仔细观察着牢房内所有的犯人,看看有没有形迹可疑之人。 直到她走到一处牢房,看到一个人影在稻草堆里不断翻身,这才停了下来。 接着,她就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叹气声,虽然那声音很小,依然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贝雨田唇角微勾,心道,今夜,果然没有白来。 不过,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 察觉到时间快到了,她身影一闪,就原路返回。 不过片刻,守在外面的炎辰就看到她出来了,心里不由得稍稍松了口气。 贝雨田示意他先离开,然后她再次飞掠到树上,如法炮制,将药粉抹到树叶上,然后再让树叶飘到那几个守卫附近。 很快,她就看到一个守卫醒了过来。 那守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另外三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顿时吓得一个机灵,一个骨碌起身,抬脚将他们踢醒。 一边踢,一边小声道,「喂,兄弟们,快醒醒,他奶奶的,你们怎么都睡着了?」 很快,那三人就被他叫醒。 其中一人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小声嘀咕,「奇怪,我们怎么睡着了?」 「是呀。」另外两人附和着。 忽然,一人惊道,「不好,我进去看看。」 说着,闪身进了牢房。 不过很快,他就退了出来,冲着其余三人摇头。 看他们没有怀疑,贝雨田这才放心离开。 等她和炎辰回到小院,东边的天空已经微微露出些鱼肚白。 贝雨田,「天字号九号房,里面关押的是何人?」 炎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想来,这天字号九号房的人,最是可疑。 思虑片刻,炎辰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明日着李竟打听一下。」 贝雨田点头。 两人对视一眼, 立时心照不宣。 炎辰转身出了她的房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翌日下午。 贝雨田来到医馆,查看修葺的进度。 来了不到一刻钟,就看到炎辰也来了。 两人很有默契地来到一处偏僻处。 炎辰率先开口,「查到了。最近,确实有人进牢房找过天字号九号的犯人说过话。」 贝雨田红唇微启,「谁?」 炎辰,「穆太师!」 「穆太师?」贝雨田下意识地重复着。 炎辰低声解释,「这位穆太师,名远,乃是当今血炎帝国的太师。」说着,炎辰语气一顿,继续道,「前几日,在酒楼,你见到的那个姑娘,是穆远最疼爱的小女儿。」 听到炎辰如此说,贝雨田脑中立时蹦出了三个字:这么巧? 贝雨田,「那穆太师的女儿可曾见过你?」 炎辰摇头。 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也许今生都不会再踏入皇城一步。 再说,那个穆雪灵,比他要小上不少,他离开皇城时,恐怕她还是小娃娃,就算是见过,那也不会记得。 想来,那日在酒楼碰到,纯属是巧合。 看炎辰摇头,贝雨田心中有了定论。 看来,这位穆太师,不是冲着炎辰来的,而是冲着爹爹去的,或者说,是冲着祖父当年的案子去的。 按照时间推算,祖父事发时,这位穆太师当时还很年轻。只是不知,当时的他,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不过,不管是什么角色,现在,他在重审案子的事情做手脚,那就是跟这件案子过不去,可以肯定的是,这位穆太师,现下跟他们是站在敌对面的。 既然是敌对,这就好办了。 他可以控制犯人,威胁犯人更改供词,那她也可以给他个警告,让他知道,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哼! 想到此,贝雨田不由自主地冷哼一声。 听到身边人的动静,炎辰转头望去,就看到贝雨田阴沉着一张脸,似乎在思谋着什么。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是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 想着她历来对人的冷厉手段,还有她那五花八门的药,炎辰瞬间觉得,跟她对上的人,估计要有罪受了。 贝雨田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沓。 当下就跟炎辰告别,然后回了小院。 回到房中,她就闭门不出,不知在房中捣鼓些什么。到了用晚饭的时间,李美连着叫了她几声,才终于见她从房内出来。 看着李美大着的肚子,行动也比以前笨拙了些,贝雨田急忙帮着摆碗筷。 一眼扫到旁边正护着李美的贝金水,看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还有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爱意,贝雨田顿时觉得,她做这么多,是值得的。 深夜。 「吱呀!」传来一声轻响,贝雨田小心翼翼地将窗户关上,随即便黑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 第185章呵,穆家,你很好! 皇城穆府。 穆远由下人服侍,卸去一身繁重的朝服,看着犹自坐在床边发愣的夫人,淡晓道,「是什么事,让夫人如此愁眉不展?」 床上妇人扭头看过来。 一张脸,雍容华贵,保养得也算得宜,到了这把年纪,脸上皱纹依然没有两条。 她似乎才发现穆远,急忙从床上下来,接过丫鬟手上的替换衣服,服侍着穆远换上。 待穆远换好衣服,一边给他整理着一角,一边缓缓道,「夫君近日可见过灵儿?」 穆远走到床边坐下,顺口道,「没有。那个臭丫头,是不是又闯什么祸,惹你生气了?」 妇人思肘片刻,张口道,「我听下人说,灵儿这几天一直往外跑。」 「哦!」一听这话,穆远好奇道,「那丫头是又发现什么好玩的了?」 妇人摇头,「如果是那样,奴家也不用如此忧心了。老爷不知,我今日将馨儿偷偷叫来问了一下,才知灵儿最近在忙什么。」 穆远,「我们灵儿在忙些什么?」 妇人,「馨儿说,灵儿近日在皇城中看上了一个人,这几日,一直都在打听那男子是哪家人,府邸在何处。」 听到这话,穆远脸上的笑容立时不见,看着妇人很是认真道,「那她可打听到了?」 妇人摇头。 见状,穆远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说起来,灵儿确实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之前也有几位同僚试探过他的意思,明里暗里想要跟穆府关系更近一步。 这更近一步,就只能结成亲家。 但是,灵儿的事情,他早有谋划。 眼下皇上正当壮年,孩子都没有,且先皇后驾崩已经有些时间,后宫正是空虚之时,安排灵儿进宫,凭借着他的权势,灵儿在宫中,定能占得一席之地。 到那时,他就是皇上的岳父,在这整个血炎帝国,那才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皇上也不是傻的。 刚除掉了司空家,皇上又怎么可能允许再有人出来制衡他。所以他只得打消了让灵儿进宫的打算。 但是如果将灵儿就随便指了人家,他心里也不痛快。 妇人见穆远走神,有些气愤的用手推了下他,小声抱怨道,「老爷!」 穆远跑远的思绪被拉回,忙赔笑道,「夫人有话请说。」 妇人皱着眉,「老爷,灵儿是个姑娘,如此大张旗鼓的打听一个男子,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如何给她议亲。您不说管管她,怎么还反倒关心她找到没有。」 听完妇人的抱怨,穆远这才知道她是因何生气。 一挑眉,笑着道,「夫人说的是,是我想茬了。哎呀,这不是这几日忙,夫人放心,明日我就将灵儿,定要好好教训她。」 听到穆远说要教训女儿,妇人急忙抬头,一脸担忧道,「夫君,这,灵儿还小,你就说说就行,也不要说的太重,万一她再生气,跑了出去,岂不是更不好。」 那丫头,脾气倔,一旦有什么不如意,为达目的,还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 这在外面打听人,好歹还知道乔装打扮后再去打听。 明日要是老爷教训了她,她再…… 想到此处,妇人忙摇摇头,将那些不好的想法都赶走。 穆远有些无奈:这让教训的是她,不让教训的还是她,女人呀,真是多变呀! 想归想,他可不敢说。只得温声道,「好的,夫人,明日呀,我一定好好跟她讲讲道理。行了,现在深夜了,赶紧睡吧。」 房中的灯火,很快便 被熄灭。月光透过窗棂,射了进来,淡淡的光线,让整个房间模糊一片。 院中的树影映在窗棂上,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房内一片宁静,穆远和妇人宛然已经熟睡。 片刻后。 正睡得安稳的穆远忽然双眉紧锁,双手更是紧紧的抓着床单,嘴里还不断喃喃低语着什么。 又是一阵风过,树影似乎比刚才摇摆的更厉害了,但是也就那么几下,再次恢复如初。 三日后。 炎辰一大早就来到小院,跟贝雨田和贝金水他们共用早饭。 因着李美的月份越来越大,为了好生育,她现在每天都要多走走。 按照往日一般,贝金水搀扶着她,慢慢地溜达着出了小院。 看他们已经走远,炎辰这才开口,「穆远病了,你知道吗?」 贝雨田看着手上医馆的图纸,头都没抬,将几个感觉不太合适的地方指给他看后,这才缓缓道,「刚从你嘴里知道。」 看她没有任何异样,就连吃惊都没有,似乎也不关心,炎辰想了下,小声道,「你怎么办到的?」 贝雨田手上动作一顿,眼眸一沉,扬了扬手上的医馆图纸,「自然是用我擅长的东西。」 看来,她新研制出的幻药,效果不错。这才过了三日,就见效果了。 见她没有否认,炎辰眸色一亮,一脸好奇道,「你给他下的什么药?」 闻言,贝雨田沉默。 这药,她研制出来,也就只有几日。还没有起名字。 这药材中,有幻海谷的幻草,一个名字突然闪进她的脑海,立时脱口而出,「幻海圣露。」 这个药,有个特点。中了药的人,如果心性不坏,那产生的幻觉,顶多算是做了个美梦。可是如果心不正的人,那自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不过,这梦的,肯定跟他所期盼的,大相径庭。 炎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开口。 看他忽然安静下来,贝雨田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往日他们二人在一起,多是他说她听,或者一起筹谋什么事情。 炎辰一手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在看图纸。 贝雨田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这种被人时刻注意着的感觉,她从未有过。即使她跟炎亦墨在一起时,都是她注意着他,从未有他注意过自己。 一时被他看得感觉有些不自在,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着,耳边开始微微泛红。 似乎发现了她的异样,炎辰眼眸含笑,视线更显灼热。 心里不由得有些高兴: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对自己不冷不热,原来并不是全无感觉。 也许,她早就对自己动心了呢。只是将那份动心,隐藏得很好。 想到有这种可能,炎辰眼中笑意更浓。 两刻钟后,李美和贝金水回来,发现他们两个很是安静地坐在院中,不由得出声问道,「辰公子今日很是清闲!对了,最近大理寺卿那边怎么样了?」 听到声音,炎辰这才发现,他们坐的时间确实有些久,急忙起身,很是有礼,「哦,晚辈在想事情,一时走神了。伯父刚才说什么?」 见状,贝金水只是笑笑,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闻言,炎辰言简意赅地将大理寺卿那边重审案子的进展大致地跟他讲了一遍。 听到一切进展顺利,李美皱着眉头,舒展开来。笑着让贝雨田招呼炎辰喝茶,然后由着贝金水扶着她进了房。 进了房,李美给贝金水使了使眼色。 一起生活这么久,她的一举一动,贝金水已是十分了解。 见状,悄悄地将房门关上,这才走到她身边,小声问道,「你让我关门,是想说些什么?」 李美没有回她,动作有些缓慢地移动到窗边,小心地向外张望。 看着她这些小动作,贝金水眼里满是宠溺地由着她折腾。 不过一会儿,李美就眉眼含笑地回来,看着贝金水低声说着,「夫君,我看,咱们家小田对辰公子,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贝金水一笑,「你现在才发现?」 李美恍然大悟,「你早就发现了?」 贝金水摇头,随即又点头,「也不算早就发现,也只不过比你早一些罢了。我也是最近看小田跟他相处,比以前自然很多,且每次炎辰离开,她都会愣上那么一会儿,有时我经过她身边,她都没有发现。」 李美一边听贝金水说,一边走到椅子边坐下,用手轻轻地抚着肚子,叹息一声,「我看这炎辰也是不错。且认识他这么久,从未在他口中听他提过其他女子,我也没见过有哪个女子缠在他身边,这样看来,这个辰公子还是挺洁身自好的。可是,」李美顿了下, 「按理说,以他的家世,到了他这个年纪,他的家中应该早就给他议亲或者纳妾了。万一,他已经议亲了,或者家中有了一些妾侍,咱们小田怎么办?」 看着刚才还一脸笑意的李美,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又变得愁眉苦脸,贝金水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听人说,这女儿怀孕后,可能情绪起伏比较大。之前,她生小田的时候,他因着第一次当爹,想的比她还多。那时,还没有发现,现在看,确实想的有点多。 看着她头上沁出的些微薄汗,贝金水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你呀,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咱们小田,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这些事,她自己心里有数。而且,炎辰看着对咱们小田有心,但是他从未在我们面前明确表明他的心意。而且也没有找人来咱们家提过亲,这事,估计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还是先看看再说。」 说着,贝金水起身,将李美从椅子上拉起来,「行了,看你汗都出来了,累了吧,赶紧去床上躺着休息一下。」 经他这一说,李美这才感觉到腿有点酸。这肚子越大,腿就越来越不灵便。这早上到现在也没有多长时间,腿已经开始有些臃肿了。 被贝金水这么扶着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功夫,李美就睡着了。 贝金水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床边,伸手,给她按摩着双腿。 外面,炎辰一直没有离开。 贝雨田将手上的图纸看完,该修改的改完,然后又开始拿出师傅之前给她的药方看了起来。 她的眼睛看着手上的药方,但是也没有忽略房中的动静。 现在,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依然能够听到李美和贝金水在房中说着什么。 当听到贝金水说炎辰离开后她会发愣时,让她心中很是惊愕。 这是她自己从未发现的。 不知不觉间,炎辰对她的影响,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看着她手上的药方,半天没有动一下,炎辰不由得皱眉,伸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在想什么?」 贝雨田瞬间回神,抬头,看着炎辰一脸认真的样子,随即又低头,装作无事的样子,「没事,在想师傅给的药方,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方子可以治疗这种病情。」 「哦!」炎辰应着,忽然,想到什么,疑惑道,「医馆的药材你最近有在弄吗?」 这药材,可是一个大活。且量还不少,自己最近倒是常来小院,没见她出去找人购买过药材,也没见她出 去采买,这到时医馆开门营业,再去弄,哪里还来得及。 贝雨田想了想空间里那被自己打包成一包一包的药草,已经堆积成一座小山,点头,「药草的事情,我这边已经准备个差不多了。等医馆开张前一两天,找两辆马车来,将药草拉过去就好。」 炎辰本以为她还在准备,不想却听到她已经全部弄好,顿时有些惊讶地睁大双眼,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看他这副样子,贝雨田凝眉思索着,她刚刚是不是不应该说已经准备好了。 毕竟,本来说的是十天的时间,现在时间还没到,她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药草。 而且,她一直忙着爹爹的事情,连装样子都没有,现在忽然告诉他,自己准备好了一切,是不是让他起疑了? ------------ 第186章牵挂! 炎辰收起一脸惊讶,清了清嗓子,试着用沉稳的嗓音回道,「想不到你动作那么快。看来,我也要赶紧找人手才好。」 贝雨田,「不急,你慢慢找就好。千万不要仓促找人,还有,一定要找靠得住的人。」 万一找了人,靠不住,比没有人更麻烦。 炎辰点头同意。 三日后。 贝金水一早就将贝雨田叫到了院子里。 贝金水,「小田,爹要去大理寺卿一趟。你娘现在月份大了,爹爹不放心,你在家可千万要看好你娘。有什么活计,等爹回来再说。」 这两日,炎辰跟她提过,爹爹的事情差不多该审理的,已经审理完了,想来今日爹爹去,就是要去做最后决断。 微微颔首,嘴角微微上翘,保证道,「爹爹,你去吧。家中有我,娘很安全。爹,你可别忘记,女儿现在可是医者了。」 闻言,贝金水恍然大悟,他确实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见他如此,贝雨田就知道她说中了。 贝金水看看天色,又回头看了眼房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向贝雨田点头示意后,迈步出了小院。 贝雨田目送贝金水刚离开,就听到房中有了动静,急忙走了过去。 李美房间内。 贝雨田刚一进去,就看到李美正艰难的穿着鞋子。 见状,她急走几步,蹲下身子,一边给李美穿鞋,一边柔声道,「娘,饿不饿?有没有想要吃的?女儿陪您出去吃。」 见进来的是她,李美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昨晚贝金水跟她交代的话,遂柔柔一笑,「干嘛出去吃。娘给你做。说,你想吃什么?趁娘现在还能给你做,就多吃几顿。等娘生了,你想吃都吃不上。」 看她没有任何异常,贝雨田释然,随了她的意,「好呀,女儿不挑,娘看着做什么方便,女儿就吃什么。对了,女儿给打下手。」 等李美梳洗好,两人都进了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其实,说是在厨房打下手,但是李美始终没有让她动手。毕竟,她做的东西,她有幸吃过一次,为了肚子里的这个小的着想,李美直接没有给她打下手的机会。 用过早饭,贝雨田有按照往常一般,扶着李美外出散步。 待看到李美额头有些薄汗,这才作罢,回了小院。 李美斜靠在床榻上,看贝雨田想要出去,这才留住她,「小田,你等一下再走,陪娘说两句话。」 贝雨田点头,安静地搬了张椅子,坐在李美身边,「娘,你想说什么?」 李美扶着肚子,迟疑了下,这才悠悠开口,「娘本来不该问你的。可是,这话,娘憋在心里有段时间了。之前娘看你一直在忙,就没问。今日刚好你有时间,娘索性就问你了。」 说着,顿了下,眼睛直直盯着贝雨田,「你跟娘说实话,那个辰公子,对你究竟是什么看法?」 贝雨田一挑眉,有些不明白李美的意思。 什么叫炎辰对她是什么看法? 看贝雨田不吭声,还有那眼中的不解,李美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 「就是那个辰公子,有没有跟你提过亲事?他家中可有妾侍或者他有没有议亲?」 李美这样说,贝雨田立时就明白她想问什么了。 想了想,实话实说,「娘,辰公子的事,女儿确实知道一些。他没有妾侍,目前为止,也没有跟任何人议亲。女儿也明白您的意思,但是,女儿想告诉您,女儿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还没有考虑婚事。」 听她如此回复,李美瞬间皱眉,很是不解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 贝雨田抿嘴,但是没有开口的打算。 看她不说,李美有些急,「如果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可以跟你爹还有我说,我们一起做,肯定会快一些。你不妨跟娘说说。等你爹回来,我再跟你爹说。」 贝雨田不是瞎子,自然看出李美的焦急,但是她做的事,真的不能告诉她。 等了好一会儿,李美看贝雨田依然不说,不由得叹息一声,「罢了,你现今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但是,你要知道,娘跟爹,一直都在,如果有用的到娘和爹的,你一定要说。」 「还有,娘下面说的话不是催促你,而是想让你想清楚。我看那辰公子很是不错。但是,娘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的好。你万不可跟人这么不清不楚的,这事情,到最后,吃亏的都是女子,男子顶多会被人说风流,咱们女子可就不一样了。小田,你懂娘的意思吗?」 贝雨田点头,眼中慢慢升腾点柔意。 她知道,李美说这么多,都是为她好。 只是,她对炎辰,一开始是存了利用的心思。现在,他们两人又要合开医馆,忽然断了所有关系,变成不相关的人,确实也不太现实。 贝雨田凝眉,思索着应该如何处理她跟炎辰的关系,同时陪着李美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 直到李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贝雨田这才扶着李美躺下休息,然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李美这一觉睡的比较沉,直到中午,才醒来。 见贝金水还没有回来,李美眼中有些低落。坐在床上,低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贝雨田推门进来,就看到李美正低头愣愣地坐着。 听到她的叫声,李美才抬起头来。 她眼中的担忧,自是落在贝雨田眼中。 贝雨田挑眉一笑,走到床边,扶着李美坐到椅子上,这才将今日上午李竟给她带的消息告诉了李美。 「娘,爹的事情,你宽心就好。一切,有女儿呢。今日上午,你刚睡下,李竟就过来了,说大理寺卿那边,爹爹的事情进展很是顺利,估计到傍晚,等大理寺卿那边结了案子,爹爹就会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真的?」 李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贝雨田。 贝雨田笑着点头。 看到女儿笑容没有半点虚假,且眼神也没有半分躲闪,李美这才放下心来。 「咕咕……」 这烦心事去了多半,李美顿觉有些饿了,不等她说什么,肚子急率先叫了起来。 听到这声音,即使是在亲女儿面前,李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有些不合礼仪。她这个当娘的,在女儿面前丢脸了。 看到李美有些魏红的脸颊,贝雨田当然知道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一手扶着李美,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佯装一脸哀怨地看着李美, 「娘,我好饿。您快给女儿做些吃的好不好?或者女儿带您出去吃?」 说着,贝雨田低头就扫到李美的大肚子,顿时想抽自己。 因着李美有了身孕,平日都是贝金水在家中做饭,今日贝金水不在,这家里做饭就只能李美了。 说来,这事是她考虑不周了。万一贝金水有事外出,李美快生,谁给她做饭吃?自己也不是随时在家能带她出去吃的。 还有等娃娃出生,还有很多琐碎的家务,这些不能只等着贝金水一个人做。 家中也该再找个丫鬟伺候。 想到此,贝雨田觉得买几个丫鬟很有必要了。 不过,一定买来的丫鬟一定得是清白的 ,或者心思单纯的。 不过片刻,李美的羞赧退去,喝了被水,暂时将饥饿压下,起身道,「要不我们还是娘在家做着吃吧。万一你爹回来,看不到我们,再担心。」 显然,李美对贝金水的担忧还没有全部放下。她刚才已经说了,得等到傍晚,贝金水那边才能结案。 罢了,她现在是家中最重要的,就依着她吧。 贝雨田起身扶着她,「好,都听娘的。不过,等做好还得一会儿,娘,你要忍耐一下了。」 李美一边走向厨房,一边挽着袖子,「没事,娘做个快点的。我们今日吃面条如何?」 「女儿吃什么都好。」贝雨田不挑,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面条,她自然知道需要什么材料。 这次不等李美指挥,她就将面盆、面粉和水准备好了。 李美动手,她在旁边站着。 等李美手上的活忙个差不多,她急忙去往锅里添水,然后烧火。 这一连的动作的做下来,很是得心应手。 如果放到以前,哥哥们和爹娘知道,肯定会异常惊讶,毕竟以前她可是从来不会弄这些,顶多也就是生个火。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贝雨田看看天色,感觉贝金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再看看李美,在院中坐着,时不时的起身,都到院门口去看看。 贝雨田没有阻拦,觉得她多走动走动也好,这样有利于她生产。 直到太阳基本看不到了,天越来越暗,贝雨田和李美才听到院外有几个脚步声。 这次,不等李美起身,贝雨田就率先站起来,扶着李美,「娘,听脚步声,应该是爹爹回来了。」 闻言,李美急忙起身,被女儿搀扶着到了院门口。 果然,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贝金水正要抬脚进院子。 他身后还跟着三人。不是别人,都是贝雨田认识的。 炎辰、李竟和沈一。 看到炎辰,贝雨田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炎辰自然看到了,也笑着点头回应。 李美和贝雨田急忙将他们让到院内。 待他们都坐定,李美和贝雨田齐声问道,「怎么样?」 ------------ 第187章需要丫鬟! 两人很少有这么默契的时候。 看着被他放在心上的两人,贝金水心中一暖,随即笑着答道,「我现在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你们娘俩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看着贝金水满脸笑容,又听到他如此说,贝雨田立时反应过来,随即也跟着笑了。 是她一时糊涂了。如果案子不顺利,今日审不完,按照血炎帝国的律法,贝金水今日是不能回家的。 既然回来了,且衣衫上,连点脏都没有,那就是进行得很顺利。 看夫君笑,又看到女儿笑,李美就是再不了解律法,此刻也知道夫君身上的案子已经了解。 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悬着的那点心,终于可以完全放下了。 想到此,她也很是高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肚子,在心里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孩子,娘终于可以放心地把你生下来了。 看到他们一家人开心,炎辰也跟着笑。 旁边的李竟也是满脸笑容。 「唉,今日能这么顺利了解此案子,还要多谢辰公子帮忙。择日不如撞日,辰公子,今晚如果没什么安排,留在府上喝一杯,如何?」说着,贝金水又看向李竟,「李总管,你如果没有什么事,一起?」 这未来岳丈邀请,他岂能拒绝。炎辰自是笑着点头答应。 随即看向李竟,向他点头。 看到主子示意,李竟也急忙点头,并向贝金水致谢。 听到他们的谈话,李美急忙招呼着贝雨田出去买些酒菜来。 贝雨田很是听话地起身。 「伯父伯母,我跟她一起去吧。这又是酒又是菜的,她一个人也拿不了。」 炎辰笑呵呵地说着。 李美和贝金水两人的目光在贝雨田和炎辰身上扫了个来回,两人眼中带着些了然,齐齐点头。 看他们应下,贝雨田也没有理由反驳。 「爹,娘,我去买酒菜了。」说着,抬脚向院外走去。 看她出去,炎辰向李美和贝金水点点头,急忙跟了上去。 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李美忙招呼着李竟坐下。 「李总管,快快请坐。」说着,给李竟又倒了杯茶,递过去,「李总管,喝茶。」 这可是主子未来岳丈家呀,李竟哪敢坐着接他们递过来的茶,急忙站起来,双手接过李美手上的茶盏。 「多谢夫人。奴才受不起,还是奴才给您倒茶吧。」说着,李竟就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李美还有贝金水斟茶。 李美有些受宠若惊地起身要去抢茶壶,不想,却被一只手扶着腰,阻了后面的动作。 「夫人,你身子不方便,还是赶紧坐下的好。李总管是小辈,给你倒杯茶,也无妨。」 贝金水低声安慰。 再说,他家的案子已经***,凭着他家的身份,受得起李竟这杯茶。 听到贝金水的话,李竟笑着点头赞同,「贝老爷说得对。我是晚辈,理应给贝老爷和夫人斟茶的。」 李美被贝金水拉着重新坐下,看李竟又给贝金水将茶满上,眼中带着些嗔怪,「夫君,这哪有让客人给主人倒茶的。」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李竟道歉。 李竟连连摆手,表示李美不要折煞他了。 接下里,又是一阵客气的寒暄。 离小院不远的一处酒楼。 「小二,来两坛你们这最好的酒。」 贝雨田和炎辰肩并肩进了酒楼,看到店家的小二正站在门内招呼客人,贝雨田也不浪费时间,张嘴就道出她来此的目的。 「好嘞,客官,您稍等。」 小二笑呵呵地去给贝雨田取酒了。 不过片刻,小二就抱着两坛酒出来了。 见状,炎辰急忙上前接过。 「小二,你们这的下酒菜,也给我来点,用油纸包起来,我要带走。」 贝雨田原本想着买点菜回去做。不过,怕李美亲自掌勺,她想了想,还是顺带着带几样下酒菜回去好了。 这样,回到家,他们就能吃了。 一听他们又要下酒菜,小二顿时眉开眼笑地询问,「敢问客官,咱家酒楼,有猪肉、羊肉、鸡肉,请问你们要什么肉?」 贝雨田,「都来点吧。」 这样数多点,几人的胃口应该都能照顾到。 「好嘞,客官,麻烦您在此稍候。小的去去就来。」 说完,小二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大堂。 贝雨田本想着站在柜台边等着,不想,一抬头,就看到炎辰正一手抱着一坛酒。 虽说一坛酒也没多少重量,但是哪有客人喝酒,还要客人如此出力的。 不由得瞥了眼四周,随即,就被她找到一张空着的桌子,刚好离他们也不远。 「估计小二那里还得等一会儿,不如我们去那边稍作休息?」 炎辰顺着贝雨田指着的方向看全,果然看到一张桌子是空着的。 于是点头,向那边的桌子走去。 贝雨田也跟了过去。 伸手从炎辰手上接过一坛酒,放到桌上。 炎辰一手得空,将另一坛酒也放到桌上。 两人坐在板凳上等着小二将下酒菜打包好送过来。 趁着这点空隙,贝雨田淡淡开口,「最近你有没有时间?」 听她如此问,炎辰抬眸看去,「最近医馆那边的装潢将近尾声,我也没有其他事可做,有时间的。怎么了?」 「我娘快要生了。还有,医馆那边也快要开始营业了,爹爹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娘,到时还要照顾小的,我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想找两个丫鬟,给我爹帮把手。」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找丫鬟,这好办。自己府上这些事都是李竟操持,包括买丫鬟和小厮。 那卖丫鬟的婆子,他应该是认识的,可以直接交给他。 想到此,炎辰笑着点头应下,「这好办。回头,我让李竟带着卖丫鬟的婆子到小院,你跟伯父和伯母从婆子那挑两个丫鬟就行。」 贝雨田抬头,刚想对着炎辰颔首表示谢意,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眼睛微眯,想低头避开进来的人,不想,来人的视线也扫了过来,跟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 第188章劝你识相点! 贝雨田看了看对面毫无所觉的炎辰,心中暗道:不好,麻烦找上门了。 不等她提醒炎辰回避,就看到那两人身影向他们这边走来。 炎辰双眼正盯着贝雨田看,忽然看她眼睛微眯,且脸上表情有些严肃,正纳闷,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哇,想不到在这里又碰到了公子。」 炎辰黑眸微敛,心里想着,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 遂转头去看。 待看清眼前人,他瞬间又回转过头来,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身后人。 看他如此,身后的穆雪灵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嘴巴高高撅起,声音比刚才还要柔一些,撒着娇,「怎么,公子忘记我了吗?我们才刚见过没几天的。之前跟公子说过的,我是穆雪灵呀。公子想起来了吗?」 看着娇俏人儿一脸神伤,贝雨田嘴角抽了抽,收回视线,看着炎辰挑了挑眉。 呵,还在这装巧遇。 她恐怕不知道,她每天外出寻找炎辰,自己和炎辰都是知道的。 还有,他们也就见了一次,且很不愉快,她有何理由让他们记得她是谁。 「这小二,打包菜怎么这么慢?」 炎辰没有理会那穆雪灵,兀自跟贝雨田抱怨小二的动作慢。 「是有些慢了。」 贝雨田低声应和着。 如果这小二动作快些,兴许他们还碰不到这个讨厌的人。 见炎辰只跟贝雨田说话,没有搭理自己,穆雪灵脸色比刚才阴沉了些,看着贝雨田的眼神也瞬间满是敌意。 对于这突入起来的敌意,贝雨田很是无奈。 炎辰不搭理她,干自己何事? 穆雪灵剜了眼贝雨田,发现她还是稳坐如泰山,没有请自己坐的意思,只得厚着脸皮,坐到了他们两人中间。 炎辰看着坐在自己和贝雨田中间的她,眸色忽暗,声音带着不悦,「姑娘,那边空着的桌子还有很多,请姑娘换个地方坐。」 看他终于肯搭理自己,穆雪灵一脸笑容,虽然是请她离开,但是她完全当做没有听到,撒着娇道, 「公子,我请你吃饭吧。这家酒楼的菜也很不错的。」穆雪灵扫了眼桌子上的两桌酒,眼珠一转,「公子喜欢喝酒呀。我对酒也有一定的了解,且酒量还不错,不如我陪公子喝酒?」 哈哈,如果他的酒量不如自己,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从他嘴里问出他府上是哪里,谁家的? 知道了他的府邸,自己也好经常去他府上找他,或者让爹爹向皇上求个赐婚。 没等炎辰说什么,穆雪灵已经想得很远了。 贝雨田看身边的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炎辰,又好像没有在看炎辰,且一脸傻笑,就知道这女子肯定在想美事呢。 不由得一脸看好戏地看向炎辰。 炎辰自然没有让她失望,丝毫不顾忌她是个女孩子,出口的话,没有给她留一点儿情面。 「姑娘是哪家楼里的姑娘,竟然白日自己出门招揽生意。」 听到炎辰的嘲讽,贝雨田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话可真够损的。 贝雨田随即转头看向穆雪灵,很想知道,她听到炎辰这么说她,会有什么反应。 穆雪灵本来一脸笑容,听到炎辰的话,那笑立马僵在了脸上。 只是不等她说什么,她的丫鬟馨儿也反应过来炎辰在骂她家小姐是青楼女子,立时伸手指着炎辰的脸,很是气愤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只不过跟你说几句话,你不搭理也就是了,为何要如此辱骂我家小姐?」 看 着眼前指着他的手,炎辰眼神冰冷,勾唇,冷冷道,「你家小姐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坐在了我们桌上,我好言请你家小姐离开,你家小姐不但不离开,还说要陪我喝酒,不是楼子里的姑娘,还能是清白女子不成?你见过哪家的小姐,会主动陪男子喝酒?」 「还有,劝你赶紧把你的手拿开,我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我。如果你坚持,我不介意让你少一只手。」 不知是被炎辰冰冷的眼神吓得,还是被炎辰的话给恐吓住了,馨儿愣了一下,急忙将指着炎辰的手收回,但是想着自己如果这么轻易就被炎辰几句话吓着,是不是给她家小姐丢人? 于是微抬下巴,一脸倨傲地看着炎辰,「哼!公子恐怕不知道我们小姐是哪家小姐吧。如果让我家老爷知道你如此说我们家小姐,我家老爷定会打折你的腿。趁我家小姐还没有生气,公子赶紧向我家小姐道歉。」 「如果我不道歉呢?还有,我也告诉你,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带着你家小姐离开我们的桌子,不然,我不介意将你们小姐扔出去。」 敢在他面前放狠话,真是活腻歪了。虽然他现在不方便用身份压人,但是整治人的法子,他多的是。 穆太师没管好女儿,他不介意帮他管教一下。 馨儿见他不仅不怕她的威胁,反倒威胁起她和小姐来,那心里顿时有些没底。 在这皇城,虽然老爷的身份不低,但是在老爷上面,还有皇上以及皇亲国戚什么的。 再说,这位公子衣着不凡,不会是哪家勋贵人家的公子吧。 想到此,馨儿急忙转身看向穆雪灵。 见馨儿败北,穆雪灵不由得皱起了好看的眉,刚才的星星眼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家小姐会有的威严,「这位公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姓穆,公子可知,这整个皇城,可是就一家姓穆的。这么说,公子可知我爹爹是谁了?」ap. 呦,都将爹爹搬出来了,看来这个穆雪灵是真生气了。 不过,凭借炎辰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怕她穆府。 炎辰嘴角一撇,语带嘲讽,「据我所知,青楼女子不都是由‘妈妈管着吗。怎么,现在的青楼还有‘爹爹了不成?那还真是少见。不过,我怎么不知道皇城有名字带‘穆的青楼?新开的?」 炎辰语气一顿,接着道,「不过,我从不逛青楼,不管姑娘是哪家楼子里的姑娘,麻烦姑娘离我们远一些。」 听到炎辰一再说她是青楼女子,穆雪灵饶是对炎辰再心动,也有些忍不了。说她是青楼女子,这是对她的奇耻大辱。 立时拍案而起,用手指着炎辰的鼻子呵斥,「大胆。我告诉你,本姑娘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不知好歹就算了,竟然敢辱骂我。有种报上你的府邸,我定要让我爹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 第189章女儿被打,穆远的反应! 炎辰大手一挥,打开眼前的手,不耐烦道,「皇城西玄炎苑。好了,你现在可以去叫人了。」 炎辰挥挥手,像在赶苍蝇一般在赶穆雪灵。 穆雪灵在家中颇为受宠,就是整个皇城来说,凡是知道她身份的,何曾有人敢这么对她。从小到大,她还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看着炎辰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庞,穆雪灵忽然又有些犹豫,一脸骄傲地看着炎辰问道,「实话告诉你,我乃是皇城穆太师的小女儿,我爹爹很是宠我。如果你现在给我道歉,我可以原谅你,并且不会让我爹爹知晓你辱骂我的事。」 看她还在这没完没了,炎辰出口的声音,犹如数九寒天那刺骨的风,直冷到穆雪灵的心里。 馨儿看自家小姐再次吃瘪,强撑着,挡在穆雪灵身前,看着炎辰放狠话。 「我……我可……可告诉……你,你……你今日……这般……辱……辱骂我们小姐,我们……老爷定……定不会轻饶了你。」 只是那张嘴好似不是她自己的,说话有些不利索,很难震慑人心。 说完,炎辰抬眸,冰冷得犹如寒刃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不等炎辰开口,馨儿就急忙移开视线,拉着穆雪灵就要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劝着,「小姐,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走,我们回家,将此事禀告给老爷,让老爷好好收拾他,一定帮你出了这口气。」 贝雨田远远地就看着穆雪灵点头,还不忘给自己找回脸面,「说的是,走,赶紧回家找我爹去。」 说着看向门口围着的几人,穆雪灵脸色难看,冲着挡住她路的几人厉声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给挖出来。赶紧给本小姐滚开。」 路人多是本地人,看来是认识她的,瞬间散开,躲她躲得远远的。 她这边刚走,小二就走了过来,脸上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看着炎辰叹息一声,「公子,你真是得罪了个大人物。小的劝公子还是赶紧出皇城避一下的好。」 「是呀,这位公子,你这次可是得罪大人物了。那个穆雪灵,确实是当今穆太师最宠爱的小女儿,在整个皇城横行霸道,凡是她看上的,都会想办法弄到手,你还是听这位小哥的,赶紧出城躲一下吧。」 「对呀对呀,有些有地位的人家都不敢跟她对着干,公子还是躲一下的好。」 小二的话刚落,周围的食客也跟着附和。 炎辰瞳孔微缩,虽然很是不悦,但也知道他们是好意,并没有说什么。 伸手从小二手上接过油纸包,瞥了眼小伙计,低声道,「多谢小哥的提醒。这是酒菜钱。」 看着小伙计将银子收好,这才将油纸包着的菜递到贝雨田手上,他则抱起两坛酒,转身出了酒楼。 待出了酒楼不远,贝雨田才道,「这位穆太师,可见过你?」 炎辰跟着她一起进皇城,好似是隐藏身份进来的,就连当今皇上——炎亦墨,都不知道他回来。 这万一那位穆太师将他认出来,然后再禀告给炎亦墨。 那炎亦墨岂不是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他的把柄,再治他一个擅离职守的罪。 炎辰是个聪明人,贝雨田这么一问,他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炎辰露齿一笑。 这一笑,犹如春风拂面,直让人舒服得想要多看两眼。自是引得路边不少人驻足。 如果穆雪灵看到炎辰这么笑,且只对着贝雨田笑,恐怕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紧接着,炎辰温柔的嗓音响起,「穆远那个小老儿,自然是见过我的。不过,你放心,他即使禀告给皇上,我也自由办法应付。你无需担心。」 看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贝雨田也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两人带着酒菜回到小院,就开始张罗着摆碗筷,并不知道此刻穆府却是惊天动地。 穆雪灵带着馨儿刚回到府上,离穆远的院子还有些距离。 其实,穆雪灵刚进府时,就向管家确认,此刻穆远是在家的。 待走到院子门口,穆雪灵忽然停了下来。 四下看了看,见没人,然后又用手指沾取了点口水,抹到眼下,接着将眼睛用力揉了几下,看着馨儿问道,「眼睛是不是红了?」 馨儿瞬间懂了她的意思,用力点了点头。 见状,穆雪灵抬起袖子,挡在额前,扯开嗓子就开始嚎了起来。 「啊……,娘呀,爹呀,女儿不想活了。娘呀,爹呀,你们一定要给女儿做主呀。」 她一路号哭着进了穆远的院子。 穆远正在书房看书,忽然听到门外这么大的动静,很是惊疑地放下手上的书,走出了书房。 哪知他刚出书房,还没站定,就看到一个身影扑到身前,抱着他的大腿就开始用力地哭嚎。 这动静可委实不小,他院子里的人,很快就全部被惊动了,一个个纷纷放下手上的活计,跑到院子里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这太师夫人的院子,本就跟穆远的院子挨着,听到动静,自然也是很快就带着丫鬟赶了过来。 穆远低头,这才清楚地看到抱着自己大腿哭号的人是谁。 眉头紧皱,那皱纹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 声音更是带着一股威严,扫了眼院中慢慢聚拢的下人,厉声呵斥,「我穆府每月给你们发月银,就是为了让你们站在这里看热闹的吗?」 就在这时,管家也赶了过来,看到穆远发火,急忙挥散了众人,连带着他自己也退下了。 一时整个院子里就剩下穆远,太师夫人以及她带来的两个丫鬟,还有就是正兀自哭嚎的穆雪灵,以及站在一旁低垂着头默不吭声的馨儿。 看着干打雷不下雨的女儿,穆远叹息一声,「行了,出什么事了?快跟爹爹说说,有爹在呢,谁人敢欺负我们家的灵儿呀。」 「哎呦,娘的乖女儿,这是受了什么委屈,竟然哭得这么厉害。快跟娘也说说,娘定不会轻饶了那欺负你的人。」 太师夫人松开丫鬟搀扶着她的手,急忙走到穆雪灵身边,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听到太师夫人的声音,穆雪灵松开了抱着穆远的腿,又哭嚎着扑进太师夫人的怀里。 一边哭,还一边抽噎着倾诉委屈,「娘呀,今日竟然有人辱骂女儿,这让女儿日后还怎么出府玩。女儿没脸见人了,女儿不想活了,呜呜……」 妇人听她如此说,一双杏眼立时大睁,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声音也尖厉起来,「谁人这么大胆,敢辱骂我太师府的小姐。」 穆远听了也很是生气,脸色顿时暗了下来,追问道,「呵,现在整个皇城竟然还有敢辱骂你的人?说来给爹听听,我倒要看看,谁人这么不把我穆府放在眼里。」 「对,灵儿,赶紧说出来,让你爹好好教训他,让他好看。」 听到他们的话,穆雪灵终于抬起头来,除了眼睛红红的,哪里有一滴泪水。 但是看着这红红的眼睛,太师夫人和穆远就很是心疼。 穆远哪里还忍心追问她,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馨儿,那眼神,看尽一切,不容馨儿有半点闪躲。 「馨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着小姐出去,就这样看着你家小姐让人辱骂?」 声音中带着一股威慑,馨儿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五一十地将在酒楼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灭了,还不忘补充一句,「老爷,您不知道,那个公子实在是嚣张。小姐都已经说出身份了,那个公子竟然大放厥词,让我们尽管回家叫人。」 听到馨儿的证实,穆远和太师夫人都极其气愤。 太师夫人气得站起来就踢了馨儿一脚,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没用的东西,让你跟着小姐是保护她的。她被人骂,你就不会上手给我好好教训他。真是没用的东西。」 馨儿本就跪倒在地,忽然又挨了这么一脚,立时整个身子倒地。 但是她立刻又爬跪起来,忙向太师夫人磕头认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让小姐受委屈了。」 正哭号的穆雪灵看自己娘教训起馨儿来,竟一时愣在了那里,大张着嘴,忘记她正在哭号。 看着不断认错的馨儿,太师夫人还不解气,厉声喝道,「来人。」 声音刚落,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就站到她的身后。 太师夫人用手指着馨儿,愤愤道,「将这个没有保护好主子的狗奴才拖下去,杖责二十,以示警戒。」 听到馨儿要挨打,穆雪灵立时不干了。 哭也忘记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她的好娘亲,哀求道,「娘,我就一个馨儿用着顺手。你这***板下去,她还怎么服侍女儿。不行,你不能打她。」 听着女儿为丫鬟求情,太师夫人有些怒其不争,用手指点了下她的脑门,「你呀,这丫鬟,咱们府上有的是。像这种连主子都保护不好的奴才,要她有何用。回头娘院子里有两个不错的丫鬟,给你如何。」 穆雪灵摇头,「不要,我就要馨儿。」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不嘛,娘,我就要馨儿。」 穆远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为了个丫鬟谁都不愿意退让,轻咳一声,「行了行了,不就是一个丫鬟吗。这事不急,现在紧要的是女儿受人欺负这件事。」 经穆远这么一提醒,穆雪灵这才想起她为什么而来。 太师夫人也附和,「老爷说的是。」说完看着馨儿,「说,究竟是何人辱骂小姐?还有,他家在哪里?」 馨儿吓得将头伏在地上,瓮声瓮气道,「回禀老爷夫人,那个公子,奴婢也不知他叫什么。」 「你说什么?」 穆远和太师夫人瞬间双眼大睁。 「不过,他倒是说他的府邸在皇城西玄炎苑。」 ------------ 第190章穆远带着侍卫找上门! 好在知道住在哪里,还不算太无用。 「皇城西的玄炎苑?那是谁家的府宅,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老爷,你听过吗?」太师夫人蹙着眉问穆远。 穆远思索片刻,瑶瑶头,「我也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 「难道是普通人家?」太师夫人猜测。 「有可能。」穆远回着,随即看向馨儿继续问道,「你看那人穿着,可是普通人家?」 灵儿自小就被那几个臭小子带着在皇城玩耍,这长大了,也是经常出府玩,按理说,整个皇城应该都知道她。 如果是普通人,不可能有那个胆子敢辱骂她呀。 馨儿迟疑了下,如实回道,「回禀老爷夫人,看那人穿着很是华贵,不像是普通人家。」 穆远一脸深沉,用手捋了捋山羊胡,「不是普通人家?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这么大胆,敢辱骂我穆府的小姐。」 说着,一抬下巴,冲着院子外面喊道,「管家。」 他声音刚落下,就看到穆府管家从外面跑了进来。 先是给太师夫人和穆雪灵行了一礼,然后又来到穆远身前跪下,听候差遣。 「去,备一辆马车,带些府上的护卫,跟我出去一趟。」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 说着,管家退下。 听到穆远要去帮自己教训炎辰,立时嘟着嘴,娇声道,「我也要去。」 「胡闹,你去干什么。万一打起来,再误伤了你怎么办,你给我老实地在家等着。」 穆远眼神严厉看着穆雪灵,不赞同她同自己一起前往。 穆雪灵向来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主,即使是她亲爹的话,她想不听,就不听。 双手叉腰,坚持道,「不,我就要去。我要亲眼看着爹爹教训他,不然,女儿这气难消。」 「不行,你在家等爹回来。」 「不,我就要去。」 看穆远这边说不通,穆雪灵抱着太师夫人的胳膊撒娇,「娘,我就要去,我就要去。」 太师夫人被她摇得有些受不住,急忙安慰,「好好,去吧,去吧。」 说着,看着穆远,「老爷,有您在呢,再说,还有家中的侍卫也跟着,你就然她去吧。这气如果老是在心里憋着,再憋坏了她。」 「就是就是,万一把女儿憋出病来怎么办。」 穆雪灵看着穆远,附和着太师夫人的话。 看她如此坚持,穆远终是妥协。 「罢了,去就去吧。馨儿,你也跟着。这次看好小姐,倘若再让小姐受伤,你也不用回府了。」 馨儿急忙应下。 「你这孩子,真是的,到时如果打起来,一定要跟在你爹身边,哪也别去,知道吗?」 穆雪灵看着娘亲那一脸担心样子,生怕她反悔不让自己跟着去,忙点头,然后转身拉着穆远就出了院子。 「爹爹,我们快去。我怕去晚了,那小子再跑了。」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就看到炎辰向她认错,请求她原谅的样子。 穆远被她拽着,很是无奈,「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松开爹爹的胳膊。爹爹这不是走着呢吗。你放心,就算是那小子跑了,爹爹也能把他抓回来,给你出了这口气。」 小院。 炎辰陪着贝金水刚喝了几杯,就看到沈一有些着急地进了小院。 看到自己,又看了看贝雨田等人,没有说什么,只不停地冲着他眨眼睛。 贝雨田自是注意到沈一那眨得快抽筋的眼睛,笑着给贝金水倒了杯酒,然后又给自己也倒了杯,「 我陪爹爹喝两杯。」 贝金水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杯跟贝雨田碰杯,假装没有注意到沈一。 见状,眼神起身,走到沈一旁边,有些不悦,「说吧,看你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究竟是什么事情将你难为成这样。」 沈一急忙附在炎辰耳边小声道,「主子,有人带着很多侍卫堵在咱们府门口,说要找咱们府上要个说法。」 炎辰皱眉,「知道是何人吗?」 「奴才看那马车上的标志,好像是穆太师府上的。」 动作还挺快。他这一顿饭还没有吃完,那个穆雪灵就带着人找上门了。 来得正好,他倒要看看,那个穆远想要个什么说法。 随即转身向贝金水他们告辞。 贝雨田虽然跟贝金水喝酒,依然能听到沈一说了什么。 她心里也有些惊讶,想不到这穆雪灵动作还挺快。 不过,她并没有担忧,毕竟炎辰说过他能处理。 她相信他说话算话。 贝雨田很是有礼的将炎辰、李竟以及沈一他们三人送出了院子。 因他们来时就是骑马来的,所以回去的也特别快。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们三人已经来到了玄炎苑门口。 果然看到一匹马车停在府门前,马车四周被侍卫围了起来,那些侍卫更是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看着他们。 「谁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带着侍卫,堵在我府宅门口?」 听到动静,马车帘子被掀起。 炎辰率先看到的,就是穆雪灵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不过,先跳下马车的,却是穆远。 很快,穆雪灵也被丫鬟馨儿搀扶着下了马车。 穆远刚站定,就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人。 他本想给来人个下马威,哪成想,看着眼前人那熟悉的嘴脸,顿时没了声。 双眼更是不敢置信的又多看了两眼,那是越看越心惊。 穆雪灵并未发现穆远的异常,一双明眸看着炎辰,万分得意,用手指着炎辰,「爹爹,就是他辱骂女儿的。你帮女儿好好教训他。」 说着,扫了眼众侍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给本小姐绑起来。」 炎辰一挑眉,随即,李竟和沈一就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些侍卫得了穆雪灵的命令,纷纷动了起来,想将炎辰他们三人围起来。 见状,穆远声音颤抖地厉呵一声,「我看谁敢动。你们这帮蠢货,都给老夫退下。」 侍卫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穆远,随即又看向穆血灵。 听到穆远阻止侍卫们动手,穆雪灵很是不满地看着他,「爹,不是说来给女儿出气的吗?」 随即瞪了眼停下的众侍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啪!」 话音刚落,就响起一道清脆的响声。 穆雪灵捂着脸,双眼瞪得像铜铃那么大,看着穆远,犹如在看一个疯子,「爹,你干嘛打我?」 如果不是脸上的疼痛不容忽略,穆雪灵觉得刚才肯定是她的幻觉。 爹爹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给自己出气的吗,怎么反倒挨打的是自己? 再看炎辰,唇角微勾看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穆雪灵又看向穆远,发现他盯着刚才打她的手发呆。 爹爹刚刚是中邪了不成? 「爹,你究竟是怎么了?爹……」 穆远听到穆雪灵的连声呼唤,这才回神,收起手掌,没有理会穆雪灵,反倒看着炎辰跪了下 来。 这一举动,更是吓得穆雪灵连连后退。 ------------ 第191章让他哑口无言! 跟来的侍卫看自家老爷都跪下了,他们又岂敢站着,一个个膝盖一弯,通通跪倒在地,低着头,不敢看炎辰。 再看穆远,以头扣地,发出「咚」的一声响,「臣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爷?」穆雪灵看着穆远惊叫出声,随即又看向炎辰,眼中有不可置信,还有疑惑。 听到她惊叫的声音,穆远抬头看着穆血灵怒斥,「混账东西,还不快跪下给王爷磕头。」 从穆远嘴里得到证实,穆雪灵却还是不想相信,她只不过看上一个男人,怎么就变成王爷了? 一边的馨儿看着穆远那威吓的眼神,很是惊惧,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抬头,看自家小姐还在盯着炎辰看,立时出了一身冷汗,顾不得其他,伸手拽着穆雪灵的手,使尽全力,终于将她拽到在地。 看着穆雪灵跪了下来,穆远默默地擦了把额上的汗,再次以头扣地,「王爷,都是臣教女无方,还请王爷宽宏大量,不要跟小女一般见识。」 看着跪下给他磕头的穆远,炎辰本想着小惩大戒,但是听到穆远的话,他瞬间又改了主意。 呵,他那话中的意思就是,如果自己不放过穆雪灵,那他就是小肚鸡肠,是睚眦必报了。 炎辰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口,「穆太师,听你的意思,今日如果我要惩戒你的女儿,那本王就是睚眦必报的王爷了?」 跪着的穆远听到炎辰质问,身子一震,连着又磕了三个响头,「臣不敢。只是小女还年幼,妄王爷念在小女年幼无知,给臣一些脸面,宽容处理小女对王爷的冒犯。」 「哼!」炎辰冷哼一声,看着跪着的穆远,没有因为他是太师而给他一点好脸色。 「王爷!」 不知何时,沈一进了府邸,从里面搬了张椅子,放在府邸门前,伸手请炎辰上座。 炎辰微微颔首,绷着张脸,走了过去,坐下。李竟和沈一分别站在他身后,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些一直跟随着炎辰的侍卫。 看着跪倒一片的人,炎辰手指轻叩椅子扶手,久久,直到看到穆雪灵一脸痛苦之色,才再次开口。 「穆太师,你刚才说你的女儿年幼无知,怎么本王听说的,和从你嘴里听到的,相差这么大呢?本王究竟是信你还是信这皇城的百姓?」 听着炎辰一连声的责问,穆远心中惊骇。 难道王爷已经来到皇城多日? 他究竟都听到些什么?. 想着,穆远微微转头,看向跪在身边的穆雪灵还有馨儿,眼睛更是不断地眨呀眨,希望女儿能看懂他的眼神,悄悄透给他点信息,这样他也能知道怎么求情。 不想,穆雪灵也就是纸老虎,当知道炎辰的真实身份后,就胆怯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旁边的馨儿也深知这次自家小姐闯了大祸,等回到府中,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严惩,甚至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想到这里,一脸死灰之色,哪有功夫去看穆远那边。 穆远盯着她们两人看了一会儿,见她们两个竟然一眼都没看自己,顿时气得心口疼,看着发呆的穆雪灵有些咬牙切齿。 他这哪里是生了个女儿,简直是生了个冤家呀,都这时候了,竟然还犯花痴地盯着炎辰看。 穆远恨铁不成钢,没有经过炎辰的允许,就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穆雪灵旁边,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又是一巴掌招呼到穆雪灵娇嫩的小脸上。 刚才那一巴掌就挺用力,导致穆雪灵一边脸红肿起来,现在又一巴掌打在另一边脸上,也很是用力,很快,这刚被打的脸也肿起很高,两边脸竟然肿得对称了。 穆雪灵没有任何准备,被这一巴掌直接掀翻在地。 不知是痛的,还是惊的,倒地后竟然只顾着捂着脸,睁大一双眼睛,没有了其他反应。 看着女儿这副样子,穆远是既心疼又生气。 不过,终归是心疼大过生气。再怎么着,那也是他一手养大的女儿,从小就娇宠着,岂能一时改变过来。 穆远再次跪下,磕头,「王爷,都是臣的错,将女儿宠得很是顽劣。但臣敢保证,平日的她在皇城耀武扬威,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并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穆远向炎辰求情。穆雪灵的所作所为,一直有下人给他汇报,好像从未听说她做过什么大的错事。 当然了,顶多也就是看上一些别人的东西,据他所知,那些东西虽然有时用些强硬手段弄到手,但是都是给够别人足够银两的。 看穆远还在为穆雪灵说话,炎辰面上又冷了几分,出口的声音,也跟着降低了几度,让人听了顿觉从心里冷到了全身。 「穆远,你倒是会狡辩。还是说,她穆雪灵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你授意的,或者你允许的?身为血炎帝国的太师,你竟纵容女儿到如此地步,就差在皇城称王称霸了。你可知,皇城的百姓是如何说的。他们说了,这个穆家小姐说过,无论她看上什么,那就是她的。呵,好大的口气,就是身为王爷的我,都不敢有这个想法。改日我见过皇上,可以问问当今皇上,是不是有过这样的想法。」 听到炎辰要向皇上提及穆雪灵的霸道,穆远顿时伏在地上,缩成一团,不断磕头,「求王爷饶命。皇上日理万机,还是不要那小女的事,去占用皇上的时间。王爷放心,等臣回到府中,对小女一定严加管教。从今日后,绝对不允许她私自出府,更不会让她有机会再冒犯王爷。」 这说来说去,穆远的意思,还是要他放过穆雪灵。也没有半句提到要如何惩戒她。 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竟然还跟他打起了哈哈。 好呀,你越是想让本王放了她,本王还就偏要给她些颜色看看。 炎辰眼神如炬,盯着穆雪灵,手一挥,「李竟,上刑罚!」 听到炎辰如此说,穆远抬头,就看到李竟领命而去,顿时哀戚叫道,「王爷!请王爷网开一面,饶了小女这一次吧。」 不知是不是穆雪灵听到刑罚儿子清醒过来,还是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手脚并用,很是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伏在地上帮她求情的爹爹,又看了看炎辰,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炎辰会对她如此残忍。 直看到李竟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人,有拿着长凳的,有拿着板子的。 顿时惊觉,那些东西,都是为她准备的。 扫了眼四周,她现在能指望的,只有穆远一人,忙一脸哀戚,连声向穆远求救。 「爹爹,女儿错了。女儿以后再不敢了,爹爹,救救女儿,女儿不想被打。爹爹……」 听着穆雪灵那一声声求饶,穆远更是心疼。 不过悄悄瞥了眼不为所动的炎辰,一咬牙,上去又给了穆雪灵一脚。 他以为这样能让炎辰消些气,岂不知炎辰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哼,老不死的。别以为当着他的面教训穆雪灵,他就好糊弄。 凡是有些功夫傍身的人都知道,穆远踹的位置,看着疼,实际上掌握好角度和力度,可是一点都不疼的。 炎辰冷笑一声,抬手示意李竟让人动刑。 看到他的指示,李竟一挥手,指挥两人将穆雪灵架到长凳上,让她趴在上面,另外两人那些板子就开始打。 「啊!爹爹,救我。爹爹,救我。好痛呀,爹 爹,好痛……」 看着穆雪灵被打,穆远眼睛通红,也碍于炎辰的身份,不敢发作,但是出口的话,却含着点点怒气。 「王爷,不知小女究竟是如何得罪了王爷,就让王爷不顾及她女子的脸面,在府邸外面就对小女行刑。今日后,您让小女还如何在皇城抬得起头来,更是没有人敢上府上提亲了。」 听到穆远在怪罪于他,炎辰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看着穆雪灵被打的哀嚎,炎辰只淡淡回道,「呵,穆太师,既然你自己管教不好女儿,让她在皇城称王称霸,本王自当帮助你管教一二。至于在皇城抬头,本王要得就是这效果。不然你这女儿不知悔改,等本王离开皇城,她是不是又要作威作福了?还有呀,穆太师请放心,即使今日没有这顿打,你这女儿在皇城也是不好议亲的,毕竟没有哪家公子愿意娶个祖宗回去伺候。」 炎辰将穆远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眼睁睁看着穆雪灵被打了***板。 直到***板结束,炎辰也挥手示意行刑之人退下。 见此,穆远再顾不得其他,急忙奔了过去,查看穆雪灵的伤势。 穆雪灵从小娇生惯养,别说板子了,在家,就连个巴掌都没有挨过。 今日又是巴掌,又是被穆远脚踢,现在还挨了***板,哪里还能承受,早昏了过去。 看着昏迷不醒的穆雪灵,穆远疾声喊道,「馨儿,还不快过来照看你家小姐。」 馨儿看看炎辰,见他没有阻拦,急忙起身,来到穆雪灵身边,试图唤醒穆雪灵,「小姐,您怎么了,小姐,您快醒醒呀。小姐……」 穆远转身看着炎辰,低头,「王爷,现在小女已经受到教训,不知臣能不能将她带走?」 炎辰一抬眼皮,用手捂着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随即道,「罢了,本王今日乏了,想来今日穆小姐受到了教训,日后应该不敢这么嚣张地想将本王占为己有,烦请穆太师将穆小姐带回去吧。但是,穆太师,本王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本王知道,她还是不知悔改,在皇城作威作福,强抢他人东西,下次等着她的,可就不是二十板子这么简单了。」 「李竟,恭送穆太师。」 说完,炎辰进了府宅。只留下李竟送客。 听着炎辰的警告,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不敢有任何怨言,忙指挥下人,小心地将穆雪灵抬到马车上,赶着马车赶紧去找郎中给她看看。 ------------ 第192章这事要从长计议 穆府。 「哎呦,你们小心一些,可千万不要弄疼了小姐。」 穆远一路跟在步舆后面不停地叮嘱着抬着穆雪灵的下人。 正在院中忙于活计的众下人看到躺在步舆上浑身是血的穆雪灵,一个个惊恐地站在原地,看着穆雪灵被抬进了房间。 不待他们作何反应,他们就又看到老爷的贴身侍卫几乎是推攘着郎中,进了房间。 不到片刻,一盆盆清水送了进去,而出来的,却是一盆盆血水。 「哎呦,我的灵儿呀,灵儿呀……」 很快,太师夫人也赶了过来,当得知小女儿浑身带血被抬着回来时,顾不得体统,太师夫人一路上从自己院子哭喊着进了穆雪灵的院子。 这又惊掉了一众下人的下巴。 一时间,众人没有一人敢吭声,哪怕是咳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穆雪灵院子里的下人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聚拢到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 「啧啧,以前都是我们倒霉被打,想不到,竟然还能看到她被打的一日,心里太解气了!哈哈……」 一个小丫鬟小声说着说着,捂着嘴巴开始乐。 看她如此,她身旁比她稍微年长一些的丫鬟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随即又抬头看了看房间,见没人看到,也没人听到,这才放开小姐妹的嘴,食指放到嘴边, 「嘘!你小点声,万一被老爷和夫人听到,你不想活了?」 小丫鬟嘴巴一翘,眉梢微挑,眼中的得意没有丝毫遮掩。 「哼!怕什么。现在他们哪里还能注意到我们……」 下人们议论纷纷,不过声音却极力压得很低。 而屋内的穆远夫妻两人,心全在穆雪灵身上,哪里还能注意到门外的下人在说些什么,况且他们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穆远盯着郎中给穆雪灵诊治完,直到郎中说没有性命之忧,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看着郎中给开了药方,穆远急忙命下人去抓药。 待下人将郎中送走,穆远这才安慰起一直哭泣的妻子。 「好了好了,你先别哭了。让灵儿好好养伤吧,你这么哭着,万一扰了灵儿休息怎么办。」 穆远走到妻子身边,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巾帕,一边给自己的妻子擦着眼泪,一边安慰。 太师夫人此刻也顾不得被下人看着,举起手,伤心欲绝地捶打着穆远的胸口,嘴里哭喊着,「老爷,你不是带人给灵儿出气去了吗,为何灵儿会被人打成这样回来?咱们府里的那些侍卫是吃白饭的吗?您就看着灵儿被打吗?」 听着妻子一句又一句地控诉,穆远脸色极其难看,但是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挥手撵走了屋内那些下人。 太师夫人兀自哀声哭泣着。 看屋内没有了外人,穆远这才叹息一声,如同失了魂般,「噗通」一声倒在了椅子上。 见他如此,太师夫人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泪水,急忙奔过去,想要叫人,却被穆远抬手制止。 缓了片刻,穆远才缓过那口气,看着满脸泪水的妻子,还有床上昏迷不醒的小女儿,幽幽道,「夫人呀,看着灵儿被打,我这个当爹的,怎么可能不心痛。可是,老夫不能阻止呀。」 太师夫人听到他说的,痛心疾首道,「为何?难道打人还打出理了?就是皇上,那也不是想打人就打的,怎么着也得给个理由吧。再说,咱们灵儿又没进宫,也得罪不了皇上呀。凭老爷你的身份,皇城何人敢当着您的面打我们家灵儿。」 被太师夫人这么一问,穆远没了声。 看穆远这反应,太师夫人也顾不得哭了 ,一脸疑惑地看着穆远,等着他的解释。 穆远面有难色,久久,方叹息一声,「唉,一言难尽呀。怪就怪咱们的好女儿,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他。」 太师夫人听到关键信息,抬起头来,厉声追问穆远,「他?他是谁?我倒要听听,谁人,竟然如此大胆,当着你的面,说打灵儿就打灵儿。这皇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到妻子的怒吼和不满,穆远怕隔墙有耳,一个挺身,坐直了身子,急忙用手去捂妻子的嘴。 「哎呀,你小声点,我的好夫人,小心隔墙有耳呀!」 看穆远如此小心翼翼,太师夫人更是气愤,一边挣脱穆远的手,一边扬声喊道,「老爷,你怕什么,这打人的又不是我们,我们被打的怎么还怕上了?你倒是说说,究竟是谁人这么大胆,敢在皇城将我的灵儿打成这样,我这个当娘的,咽不下这口气。」 看妻子在气头上,穆远嗓音压得极低,「夫人呀,你先不要喊叫。这件事,我慢慢跟你说。其实打灵儿的,虽然不是皇上,可他的地位,一点儿都不比皇上低。」 穆远语气一顿,继续道,「打咱们灵儿的,乃是小王爷。真要是追究起来,这事,还就是灵儿的错。这事要是闹大了,丢脸的是咱们灵儿。还有,哪怕这件事你告到皇上那里,恐怕皇上也不会为我们做主。这事,可是触及到皇家的脸面呀!」 看着被打成这样子的女儿,穆远极其心痛,但好在他还有些理智在。 这事,如果真的在皇城闹大,到时候,丢人的可是穆家,还有灵儿,到那时,再想在皇城给灵儿说一门好亲事,那是一点儿可能都没有了。 他本来想着,灵儿在皇城顶多算是骄横一些,凭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说一门稍微比穆府差点的人家,也不是问题。 如果这事闹大,哪怕他是太师,也不会有人敢娶了灵儿,毕竟没有谁敢跟皇家叫板。 过了片刻,穆远没有听到妻子有什么反应,以为她还想着给女儿报仇,不想一抬头,就看到妻子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看,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刚才听到的。 看妻子被吓住了,穆远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拍着她的背安抚,「好了,你先消消气。这个炎辰,虽然是小王爷,我们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灵儿受的这些罪,我自不会让她白受了。」 听到穆远的说话声,太师夫人终于慢慢回过神来,一脸哀戚地看着穆远,「老爷呀,那可是小王爷,当今皇上的小皇叔,您如何给咱们灵儿报仇?」 她这个整日呆在府宅的妇人,就是再没见识,也知道小王爷不是好惹的,更何况是他们家灵儿有错在先。 她从未见过这位小王爷,可是这位小王爷的风评,还是听了不少的。 往日赏花宴或者一些大家族夫人聚会时,她可没少听到她们聊这位清冷的小王爷。 说他性子极冷,对女人更是冷淡。曾经有丫鬟想要攀高枝,于是趁晚上他喝醉了,爬上他的床,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不想,这位小王爷发现后,丝毫没有顾忌这个小丫鬟的脸面和死活,叫来阖府的下人,当着他们的面,将这小丫鬟活活打死。 自此以后,再没有丫鬟有这样攀龙附凤的心思。 如今,他们家灵儿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个祖宗呢? 听妻子问,穆远起身,抿着唇,在房中来回踱步。直走了几个来回,这才停下,若有所思,「夫人,这事不急,我们得从长计议。我得好好思谋,不能让小王爷再抓了我们的把柄。」 太师夫人一脸懵,心里想着老爷真能想到办法给他们的灵儿报仇? 心里这么想着,太师夫人不知不觉就问出了口,「如何从长计议?」 穆远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穆雪灵,眉头深锁,「这事,要等灵儿醒了再说。我要好好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做具体打算。」 听穆远这么说,太师夫人看着床上的人儿,眼睛又开始水润起来。 她的灵儿,何曾受过这样的疼和苦。日后老爷即使再给灵儿报仇,那也无法抵去灵儿受的这些罪呀。 想着想着,又开始低声哭泣起来。 这么多年的夫妻,穆远又岂不知他的妻子在想什么,可是他也无能为力呀。 穆远坐到椅子上,也是唉声叹气。 「叩叩叩……」 敲门声暂时打破了屋内的低气压。 「进!」 穆远整理了下情绪,对着门外冷声说道。 听到里面人的允许,门外的人这才轻轻推开了房门。 进来的不是别人,乃是穆雪灵的贴身丫鬟——馨儿。 她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有碗,还有两个小瓷瓶。 馨儿看看太师夫人,又看看穆远,随即便低下头,不敢看他们两人,声音很轻,好似怕大声一点吵醒了床上的穆雪灵,不过那声音还带着些微颤,看来对房内穆远夫妻两人很是畏惧。 「老爷,夫人,这是郎中给小姐开的药,奴婢熬好了。还有,郎中还给些上好的金疮药,说要涂抹在小姐的伤口上,这样能让伤口好得快一些。」 听到馨儿的声音,太师夫人猛然抬起头来,在看到她完好无损站在她面前后,心里猛地窜起一团火。 太师夫人胡腾一下站起来,凶巴巴地走到馨儿身前,伸手从她手上接过托盘,随即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向馨儿。 馨儿即使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是还是低估了太师夫人的力道,直被这一巴掌打得头蒙蒙的,耳朵里都有了回声,只听到太师夫人的声音,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方慢慢恢复了过来。 脸也是火辣辣的,眼看着太师夫人的手再次扬起,馨儿只得闭眼承受,不敢有一点点躲避。 在这穆府中,是个下人都知道,主人在教训你时,如果你敢躲,那就不再是简单地挨打了,说不定命都可能没有了。 ------------ 第193章我要给女儿出气! 接着房内又响起几声清脆的响声。 太师夫人气喘吁吁,终于停了下来。 此刻馨儿双颊已经红肿不堪,但是却一声都没有吭。 看夫人解了些气,穆远冰冷的声音传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小姐喂药,等一会儿药凉了,苦到了小姐,有你好受的。」 听到穆远的吩咐,馨儿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急忙应着起身,端起药碗,走到床边,拿着汤匙服侍穆雪灵喝药。 穆雪灵昏迷着,这喂药着实是个大功夫。 馨儿一边忍着疼,一边一点点把汤匙中的药喂到穆雪灵的口中,等药喂完,她的脸已经肿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由于穆雪灵昏迷,满满的一碗药,也就喂进去少许,太师夫人见状,对着馨儿又是几巴掌过去。 馨儿脸上红肿的已是极厉害,竟然感觉不到这后来的几巴掌带来的疼痛。 太师夫人打完她,又命她给穆雪灵上药。 馨儿拿着药瓶,站在床畔,却迟迟没有动作。 不免又引得太师夫人厉声呵斥,「你不赶紧给小姐上药,愣在那里干什么?馨儿,你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可是在府上的。」 听到卖身契,馨儿心中甚是恐惧。 有钱有势人家的丫鬟,多是签了卖身契的,这样,用着也放心。 若是惹得主人一个不快,可以随时发卖了她们。 卖得好点的,可能还是丫鬟的命。这要是不好的,那就是最低等的妓馆,离死也不远了。且死后连副棺材板都没有,直接被扔到乱葬岗,被野狗啃食。 她还没有活够,还没有嫁人,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死。 看她呆呆的样子,竟没有任何反应,太师夫人眼睛一眯,看着馨儿的眼神犹如地狱中的勾魂者,让人瘆得慌,出口的声音更是犹如从地底传出,「馨儿,你没听到本夫人在跟你说话吗?」 看着这副样子的太师夫人,馨儿的身子吓得恨不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用眼角余光偷偷看了眼穆远,结结巴巴道,「回……回禀夫人,老……老爷在这里,恐怕……恐怕……」 不等馨儿说完,穆远这才察觉出他在这里不合适,随即便找了个借口,出了穆雪灵的房间。 等他来到院中,这才发现院子里有几个洒扫的小丫头,看他出来,都急忙低下头,干起了手上的活计。 穆远扫视了她们一眼,看她们都老实地干活,这才抬脚出了院子,回了自己的书房。 他要好好想想,怎么给灵儿出了这口气。 玄炎苑。 李竟边给炎辰倒茶,边低声提醒道,「主子,这穆远可是认得您的。您刚才又打了穆远最疼爱的小女儿,岂不是得罪了穆远。您回皇城,可是瞒着皇上的。万一穆远一时咽不下这口气,跑到皇上那里告您一状,那皇上岂不是就……」 不等李竟说完,炎辰一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接着一脸无所谓,开口,「李竟,就因为他的猜忌,本王早早地就去了封地,这么多年,几乎不曾回到皇城,本王已经好久没有见母妃了。虽然他现在是皇上,但是,本王好歹也是他的皇叔,忍让了他这么多年,本王不想再忍让了,他也该学着大度了。」 「对了,你最近去找牙婆,让她带几个丫鬟,送去小院那边,让她挑一下。记住,要身世干净的。」 李竟还欲再说什么,但是一抬头看炎辰很是坚决,遂打消了继续劝说的念头,应下并行礼告退。 很快,李竟就带着牙婆和几个小丫头去了小院。 贝雨田打开院门,看到是李竟,还有他身后的婆子以及几个看着畏畏缩缩的 小丫头,瞬间明白,这是带来丫鬟让她挑选。 于是开了院门,让她们进来。 李竟则附在她的耳边将来意说明。 贝雨田点头表示明白,随即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几个小丫头。 看她们的穿着打扮,应该是贫苦人家。但这只是表面。 想到这里,贝雨田冷声道,「将你们的手伸出来,掌心朝上。」 牙婆也是个人精,看到贝雨田第一眼,就知道是她要买丫鬟,不是李竟。 听到贝雨田的吩咐,立时明白她的意思,嬉笑着提醒自己身后的几个小丫头,「没听到小姐吩咐吗?还不快把手伸出来。」 几个小丫头似乎很怕牙婆,她的话音刚落,一刻也不敢停地伸出手来。 贝雨田看着眼前的几个小手,虽然小,但是看掌心,还有手指关节处,都有了厚厚的茧,看来平日在家也是没少干活的。 如此看来,果然都是出身于农户或者贫困之家。 至于是不是心善,这个可不是一时半会能看出来的。 总之,不管她们心地如何,到时自己跟爹爹多多留意,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想到此,贝雨田看着她们再次开口,「你们有谁是识字的?」 听到贝雨田的问话,几个小丫头顿时有些愁眉不展,彼此看了看,都摇摇头。 这个结果,贝雨田倒没有丝毫意外。 毕竟读书可是不少费银子的,别说她们是女孩子,估计就是她们家中的男孩子,能够识字,那也得有一定的家底才能供养的起的。 有这样的家底,也就不会把她们卖作丫鬟了。 想到此,贝雨田点头,从里面挑了两个身体看着比较好的,看着比较利索的留下,至于其他的几个小丫头则让牙婆带走了。 李竟将那两个小丫头的卖身契双手递给了贝雨田,就急忙回去复命了。 送走了李竟,贝雨田先是给两个小丫头立规矩,然后又将家中都有什么人需要服侍给她们说了一下。 刚安置好她们两人的住处,就听到李美和贝金水房中有动静传出。 贝雨田微微抿唇,淡淡道,「你们的名字?」 穿粗布麻衣大点的女孩支支吾吾回道,「我……我叫……朱巧。」 「我叫苗雅。」 听到身旁的女孩说她的名字,身着灰色麻衣的小女孩也跟着说出她自己的名字。 停了一下,小女孩眼带好奇问道,「小姐要给我们重新起名字吗?」 虽然她是第一次给人当丫鬟,但是同村给大户人家当丫鬟的小姐妹回家探亲时曾告诉过她,当了人家的丫鬟,会重新给她们起名字。 ------------ 第194章亲自去找他! 贝雨田略一沉吟,「朱巧,苗雅,你们现在的名字就很好,不用再另取。不过若是叫你们全名,又显得太严肃,这样吧,以后在家中就称呼你们小巧和小雅吧。」 贝雨田话音刚落,朱巧和苗雅互相对视,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很是纯粹,犹如洁白的芙蓉,那么干净,贝雨田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纯真的笑容,心里忽然一松,不由得对着她们也是微微一笑。 两人看到贝雨田的笑容,竟然呆愣住了,直到贝雨田连着叫了她们两三声,才让她们回神。 朱巧最先反应过来,羞赧一笑,发自内心夸赞道,「哇!小姐本就好看,这笑起来,就更好看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像小姐这么美的。」 苗雅回过神来,待听到朱巧的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贝雨田只微微挑眉,并没有说话。 苗雅想着:小姐不会以为她们在拍她马屁吧? 随即眼中带着无比的真诚,看着贝雨田,高高举起一手到头顶,信誓旦旦道,「小姐,刚才我们不是为了讨好你,小雅觉得,您真的好美。比这皇城的所有大家小姐都美。您若不信,小雅可以对天发誓。」 转头看着她这么严肃认真,朱巧也举起手来,想跟着一起发誓,却忽然被贝雨田出声制止。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们说的是真话,不用再对天发誓了。」 扫了眼贝金水和李美房间的方向,笑着开口,「现在你们赶紧将东西放到你们的房间,然后出来打水,服侍老爷和夫人洗漱。」 「是!」朱巧和苗雅欠身行礼,然后向贝雨田刚才给她们安排的房间走去。 也就是半柱香的功夫,她们两人就收拾好东西从房间里出来了。然后分工明确地一个去打水,一个去准备早饭。 贝雨田看她们竟然这么快就适应,委实有些惊讶,随即便又想通,这些活计,相较于农田里的活计,确实是轻松很多,也很容易上手。 不过,现在看她们不错,并不能代表以后。毕竟以前的秋菊也没有异心,后来对炎辰生了情,才开始有了那些心机。 现在她们还是小丫头,不知见到了炎辰,会有什么反应。 想到炎辰,贝雨田忽然想起空间里的准备好的那些药。离医馆开门没有几日了,这药材也差不多可以往医馆里运了。 刚才李竟在,她忘记让李竟给炎辰带个话了。 罢了,现在只能自己去找他了。 正当贝雨田想着出去一趟时,就看到贝金水和李美从房间内出来,小雅则跟在李美后面,伸开双手,护在李美身后,生怕她有个闪失。 小巧也从厨房出来,回禀他们说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贝雨田只得暂停打算,待陪着贝金水和李美用完早饭,这才跟他们招呼一声,出了门。 贝雨田此次出行,既没有骑马,也没有乘坐马车,而是不急不缓地步行去往玄炎苑。 「哈哈,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可是发生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你说的可是那事?」 「正是,怎么,仁兄,你也知道了?」 「何止我知道,我想真个皇城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哎呀,也不知道是谁干的,真是让人佩服呀!」 「是呀,在这皇城,她称王称霸这么久,终于也让她吃吃苦头了。不过要我说,应该再多打她有些板子,这样她的伤好的也慢点,省得在这皇城,大家看到她,都活得小心翼翼的。」 贝雨田将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有些疑惑:难道皇城有什么大事发生?还是说炎亦墨那边有什么动作? 不 过不等贝雨田想着怎么问出口,就听到有人代替了她的嘴问出口,「唉,几个兄弟,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一句都没有听懂?」 「谁挨打了?因为什么被打?」 贝雨田脚步停滞。 待几个男子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贝雨田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个穆雪灵,还真是找死,竟然带着人围攻到炎辰的府上。 不过炎辰收拾了她,以穆远的脾性,势必心里过不去这事,说不定此刻正想方设法整治炎辰呢。 想到此,贝雨田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姑娘!」 刚到了玄炎苑门口,两个守门人是炎辰从宜中城带来的人,自是认得贝雨田的,向贝雨田见礼后,伸手请贝雨田进去。 贝雨田颔首,表示谢意,随即抬脚进了玄炎苑。 就在她身影消失在玄炎苑门口时,不远处的街上,有个小乞丐也起身,不知去了哪里。 贝雨田被人领着,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炎辰的院落。 将她送到院落门口,引路人就退下了。 贝雨田打量着院落,发现这里竟然跟宜中城的血云阁是一样的布局,怪不得那下人刚才只是把她引到这里,就退下了。 贝雨田在血云阁居住过数日,对那里可以说是闭着眼都能摸到炎辰的房间。 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炎辰书房门前,抬手,轻轻叩响了门。 「进!」 炎辰低沉却又带些磁性好听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贝雨田手上用力,将门从外面推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十分宽大的红木书案,炎辰正坐在里面的红木椅上,手上拿着一本书,听到动静,慢慢抬头,向她这边看来。 待看到站在门口的是她,眼中不由得露出惊讶。 看着他惊讶的样子,贝雨田头一歪,淡淡道,「怎么,看到是我,有这么意外吗?」 听到她的声音,炎辰这才确定,她是真的。随即难掩眼中的欢喜,嘴巴咧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快速地扔了手上的书,起身,招呼她进里面坐。 安顿好贝雨田,刚要给她倒杯茶,却发现茶壶里的水已经凉了,忙对着外面吩咐,「去拿一壶热茶来。」 外面的下人听到他的吩咐,应着出去了。 炎辰没有回到书案后面坐着,而是就近坐在了贝雨田的身旁的椅子上,看着贝雨田,有些疑惑,「怎么了,有什么事要我做?」. 听到炎辰这么问,贝雨田微微拧眉,开始反思:难道只有让他做事时,自己才会找他吗? 想到过去的种种,贝雨田心中确实有些羞愧,还真如他所说,以前自己每次找他,都是有事让他做,当然,有些事她并没有要求,是他自己要做的。 看贝雨田拧起的眉,又没有开口回答的他的问题,心中暗道:难道是遇到什么天大的难题了?不然她为何是这么一副表情? ------------ 第195章你担心,我却很开心! 「没事,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解决。」炎辰看着贝雨田,语气无比认真坚定,他漆黑的眼眸,好似在说,即使是天塌下来,还有他呢。 看着这样的炎辰,贝雨田心中的愧疚更甚。 贝雨田知道,炎辰跟她是一样的人,向来是说到做到,如果她们没有把握做到,绝对不会对他人允诺。 不想他徒增担心,贝雨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宽慰他道,「你想多了。这次来找你,不是为我的事,而是你有事。」 「我?」炎辰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随即微微一笑,「我能有什么事?你是不是忘记我的身份了?不过你能想着我,担心我,我很开心。」 看着炎辰嘴角的笑容,听到他说的话,贝雨田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回他什么。 没有等到她开口,炎辰面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再次郑重问道,「你真的没有遇到事?」 贝雨田坚定点头,思考了下,才缓缓道出实情,「我这次来找你,本想着跟你说一下,安排几辆马车,去我那里将药材搬运到医馆,毕竟离开门营业没有几日。省得到时离得近了,手忙脚乱。但是……」 贝雨田语气一顿,看炎辰漆黑的瞳孔中都是自己的倒影,继续道,「但是,在来的路上,我听到穆雪灵被打。」 贝雨田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炎辰确认,「是你打的吧。」 炎辰点头,没有一丝迟疑。 「她爹是穆太师,你打了他最疼爱的小女儿,就不怕他对付你或者在皇上面前给你上眼药?」 炎亦墨之前抓不到他的把柄,现在有人将他的把柄送到手上,炎亦墨又怎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炎辰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到这,心里一松,身体放松地靠向椅背,手指轻轻扣着椅子扶手,声音低哑,「对付我,穆远还没有那个胆子。即使他知道当今圣上对我有猜忌,但是我好歹是炎亦墨的小皇叔,他不顾虑我,还要顾虑皇家的脸面。」 「我堂堂一个王爷,岂能容一个小小女子强将我抢为夫君。再说,他如果想向炎亦墨告发我,还得掂量掂量是他的那个宝贝女儿重要,还是他那一大家子重要。我想,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选择后者。」 看着炎辰如此自信,贝雨田这一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即使不向皇上告发你,以他的脾性,也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到时每天给你使绊子,也很是惹人烦。」 贝雨田说出了她的另一层顾虑。 久久没有听到炎辰答复,贝雨田转头看去,不期然与炎辰颇为复杂的眼神相撞。 看着他奇怪的眼神,贝雨田伸手摸了把脸,看着干净的手,「我脸上有什么?」 炎辰面上平静如常,但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看着贝雨田的眼神也从复杂转为严肃,「你认识这位穆太师?」 听到炎辰这么问,贝雨田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她心里微慌,但是努力让自己面不改色,淡定回道,「我第一次来到皇城,怎么可能认识这位穆太师。」 「那你怎么会知道穆远的脾性?」 炎辰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贝雨田被炎辰盯得很是不舒服,不由地低头,想着接下来的回答,怎么才能不引起炎辰的怀疑。 想到街上听到那些人的对话,忽然她灵机一动,淡然道,「知道这位穆太师的脾性,好似不是什么难题吧。我想你去玄炎苑外,随便揪一个路人,问他知不知道这位穆太师的脾性,都能说出个一二来。更何况今日我来,可是听了一路。」 听到贝 雨田的回答,炎辰没有说话,不过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贝雨田的眼睛,直到他没有在她眼中看到任何的慌乱,这才相信了她刚才的话。 「哼!」炎辰冷哼一声,「穆远如果敢给我使绊子,那他就要做好随时被我收拾的准备。我是炎亦墨的皇叔,对他忍让,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照拂,但是那穆远可不是我的晚辈,对他,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穆远在朝为官,如果这点心眼子没有,也不会混到现在这个位置。」 炎辰无比耐心地安慰着贝雨田。 如此说来,贝雨田觉得她前面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既然他无事,她也就放心地将准备好的药材全部运去医馆了。 想到此,贝雨田起身告辞,并让炎辰安排几辆马车,今日或者明日一早去小院拉药材。 看她要走,炎辰有些不舍,心道她好不容易主动来找自己一次,想跟她多呆一会儿。 犹豫了下,炎辰笑着开口挽留,「既然来了,就一起用午饭吧。厨子的手艺跟宜中城的厨子差不多。我吩咐下去,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怎么样?」 看着炎辰无比开心的样子,还有他眼中的不舍,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想了想,正欲点头,就看到有个身影向他们这边走来。 不过片刻,那人大踏步地进了书房。 看到贝雨田,露出些微的惊讶,随即便消失不见,双手一抱,给贝雨田和炎辰行礼。 「我看李竟刚才走得有些急,想来是有事找你,我就不打扰了。」说着贝雨田颔首,向他们告辞,出了书房。 看着贝雨田离去的背影,炎辰刚还带笑的脸,瞬间消失不见。 看着忽然变脸的主子,李竟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着有冷气从主子身上散发出来,而且那看自己的眼神,也是越来越冷,直到后面,自己竟然不敢跟主子对视。 炎辰踱步到书案后的红木椅上坐下,久久没有等到李竟开口,眼中更冷,就连出口的语气,都比平日冷上几分。 就算李竟再迟钝,此刻也知道他惹主子不高兴了。他不禁想着,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才引得主子对他如此生气。 「不是有事找我,愣在那干什么?难道还要让我猜不成?」 听到炎辰冰冷的质问,李竟顿时没了时间想自己究竟哪里惹得主子不高兴,急忙上前回禀太师府那边传来的消息。. 听到他说穆远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动静,脸色这才稍稍好些。 「主子,贝姑娘来找您,是有什么事情?」 ------------ 第196章坏我好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着一脸无辜的李竟,炎辰忽然一勾唇,淡淡道,「你来得刚好,去找几辆马车,然后你领着去小院,将备好的药材运到医馆,再分类整理好。」 看着炎辰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李竟急忙拱手,领命而去。 出了书房,李竟抬头看天,犹自想着他刚才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得主子今日如此不快。 「嘿!发什么愣呢?」 李竟正暗自想着,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下,头也没有回,冷冷道,「沈一,你是不是骨头又痒了?」 听到李竟的威胁,沈一嬉笑着伸长胳膊攀着李竟的肩膀,「想什么呢,我站在你身后都有一会儿了,你竟然都没有发现。是我的功夫又进步了,还是你的功夫退步了?」 李竟挥手打掉沈一的胳膊,皱着眉头,很是认真地看着他,将他今日见到主子的言行全部说与沈一听,想让他帮着分析一下,他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主子而不自知。 沈一听罢,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声,随即想到他们此刻在书房门外,恐被主子听到,又要罚他,遂捂住了嘴巴,将李竟拽出了院子。 待觉得很是安全,炎辰听不到了,这才白了眼李竟,没好气道,「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也不想想,你进书房时,都有谁在书房。」 「谁在书房?」李竟挠挠头,忽然,他停下动作,一脸震惊,接着眼中就是明了。 「想明白了?」 看他这副样子,沈一笑着问。 李竟一拍脑袋,很是后悔他今日的行径。 贝姑娘好不容易主动来找主子一次,自己竟然这么没有颜色地进了书房,扰了主子和姑娘单独相处的机会,怪不得主子刚才看他的眼神很是冷淡。 如果是自己的好事被打扰了,估计想揍那人的心都有了。 想到此,李竟忽然身体一冷,完了,主子此刻是不是也很想揍他一顿。 沈一看他一脸担心的样子,宽慰道,「行了,你也别多想,主子这不是没有罚你吗。对了,主子没有吩咐你做什么事吗?」 听到沈一问,李竟点头,「吩咐了!」 沈一没好气,「那你还不快去办,赶紧将功补过。」 经沈一这一提醒,李竟这才想起他要干什么,急忙去办事了。 看着李竟着急忙慌离去的身影,沈一无奈地摇摇头,一个腾跃,消失在院中。 贝雨田刚回到小院,就看到朱巧和苗雅正在院中洒扫。 看她们认真地干活,没有偷女干耍滑,很是满意的点头。 看她回来,朱巧和苗雅停下手上的活计,给贝雨田行礼。 贝雨田颔首,随即回了自己的房间。 片刻后,李竟骑着马,身后跟着几辆马车,也出现在小院的门口。 听到门口动静,朱巧和苗雅互相看了眼,两人都认出了骑在马上的李竟。 两人一起给李竟行礼。 李竟一抬手,示意她们起身,随即开口询问贝雨田在哪里,声音听不出喜怒。 朱巧一屈身,「请公子稍候,奴婢这就去禀告小姐。」 很快,朱巧就敲响了贝雨田的房门,将李竟的到访告之于她。 贝雨田听到她说李竟来了,就知道是炎辰派他来搬运药材的。看書菈 「你请他进来,在院中喝些茶,稍等片刻,我一会儿就出来。」 说完就用闪身进了空间,然后将里面打包好的药材一件件搬出了空间。 不过片刻,她房中就堆满了药材。 接着就开了门。 听到开门声,李竟放下手上的茶盏,站起身, 给贝雨田行礼,并禀明他此次来意。 贝雨田微微点头,然后伸手,指着自己身后,「药材都在里面,让他们运上马车吧。」 李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向她身后看去。待看清她身后那成山的药材,惊得大张的嘴巴半天才合上。 李竟咽了口口水,「姑娘,这些都是?」 贝雨田点头。 李竟有些欲哭无泪。 怪不得出门时,主子让沈一给他带话,说让他整理完药材再回去。 他还想着主子真是大度,竟然没有因他坏了主子的好事而罚他,现在看来,不是不罚,而是来得有些迟。 这么多药材,要整理完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得抓紧时间了,如果耽搁了医馆开张的时间,主子肯定还要找他算账。 想到此,李竟不敢有半分耽搁,赶紧吩咐那些车夫,手上小心一些,将那些药材搬运上马车。 几人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将药材全部运到了马车上。 李竟看着车夫们满头大汗,一个个累得面色通红,纷纷用衣袖擦拭着额上的汗水,就连他,都不能幸免。 「公子,喝水。」苗雅和朱巧适时递上茶水。 这茶水是刚才他们忙着搬运药材时,小姐吩咐她们准备的。 李竟和那些车夫接过茶水,很是感激地看向贝雨田,并向她道谢。 贝雨田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谢,「大家赶紧喝了,解解渴,一会儿还要麻烦大家将这些药材搬运进医馆。 听了她的话,大家赶紧将手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又向朱巧和苗雅要了杯茶水,喝完,这才觉得好一些。 不用李竟吩咐,纷纷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调转马车的方向,等候李竟的命令。 看他们已经准备好,李竟也不好耽搁,放下手上的茶杯,向贝雨田告别,然后跨上马,领着他们向医馆那边去了。 贝雨田本想跟着一起去,适时看到李美出来,只得打消了跟着去的想法。想着李竟办事向来牢靠,有他跟着,应该没事。 三日后,李竟终于将药材全部分门别类地放到他们应该在的位置。 看着干净地医馆,他狠狠地松了口气,暗暗发誓,以后去见主子,他一定要问问,贝姑娘在不在主子的房中,万不可再惹主子不高兴了。 伸展了下身体,李竟一边揉着酸痛地腰和大腿,一边出了医馆,回去向炎辰复命了。 翌日清晨。 炎辰早早地就来到小院门口。 「叩叩叩!」 小院门被他叩响,很快,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朱巧探出脑袋,待看到站在外面的炎辰那副俊逸非凡的样貌,让她眼神一亮,心中更是惊叹炎辰容貌的不俗。 见她半天没有吭声,且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炎辰眼中很是不悦,出口的话,带着些许危险,「看够了吗?」 ------------ 第197章这医馆恐怕要黄! 朱巧看到炎辰紧抿着唇,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低头,给炎辰行礼道歉,「刚才实在是唐突了,如有得罪,还请公子原宥。不知公子找谁?」 看她很是识时务,炎辰没有再发作,只淡淡回道,「你们家小姐在吗?」 原来是找小姐的。朱巧笑着将院门大开,伸手邀请炎辰进入院内,「公子是小姐的朋友吧,昨日晚上小姐就交代了,如果今早有人找他,就先请他进院子里喝茶等待。」 听到她的话,炎辰没有任何意外。 毕竟他们原来就定好今日医馆开门营业。再说,这么久的相处,凭她对自己的了解,知道自己来找她一起去医馆,并不难。 来了这么多次,炎辰进了小院,犹如进了自己家一样随意。 他径自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朱巧则匆忙地去给他准备茶水。 苗雅则从厨房端了盘刚做好的点心,「公子请用点心,这点心是小姐昨日吩咐的。」 说完,就躬身行礼退下。 看着对他如视而不见的苗雅,炎辰很是满意的点头。这次李竟找的丫鬟还是不错的。相较于刚才那个,这个更是本分。 贝雨田在房中,早就听到院中那边传来的动静,知道是炎辰到了,但是她却并没有出去,而是站在门内,透过微黄的窗纸,观察着朱巧和苗雅的一举一动。 好在,她们两人都没有令她失望。 又等了片刻,看朱巧和苗雅都各忙各的,没有故意往炎辰身边凑,贝雨田这才没事人一样出了房间。 看到她出来,炎辰瞥了她一眼,随即又扫了眼旁边没人,这才悠悠道,「舍得出来了?」 那语气,竟然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幽怨。 看着这样的炎辰,贝雨田心中顿觉好笑。 但是刚笑两声,看到炎辰的不满,这才赶紧止住了笑声,小声给他赔礼道歉。 「抱歉,谁让你长得如此英俊潇洒,万一我这次找的丫鬟再抵挡不住你的魅力,叛变了怎么办。我家现在已经不同于之前,毕竟有个脆弱的小生命需要保护,还请辰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见识。」ap. 听到她这么说,炎辰心里的那点不满立马烟消云散。他能说什么,秋菊那件事,确实是因他而起。 也幸好没有给她和她家人带来不可弥补的伤害,不然,现在他也就不会有坐在这里的机会了。 炎辰将眼前的糕点推到她面前,轻声道,「这糕点我刚才吃了一块,很是不错,你也尝尝。对了,你用饭了吗,是在家中用饭,还是出去用饭?」 看着忽然这么温柔的炎辰,贝雨田一耸肩,「我们出去用饭吧。这糕点,你可以多吃几块,这可是我特意研制的滋补身体的糕点。」 贝雨田将糕点又推回到炎辰的眼前。 最近李美的肚子是越来越大,吃不好也睡不好,但是生孩子又很是耗费体力,不吃不行。她平日比较喜欢糕点,外面买的糕点太甜,对她身体不好,于是她就自己琢磨着,加入一些滋补的药材,做了些糕点。 做了几样,试吃之后,就这样糕点是比较合胃口的,于是她就将制作方法教给了苗雅,让苗雅每日做上一些糕点给李美吃。 听到是她专门研制的,炎辰一挑眉,很是开心地又捏起两块糕点送入口中,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夸赞。 看他如此,贝雨田再次被他逗笑,「行了,快把你的手收起来吧。就你这身衣着打扮,实在不适合溜须拍马。」 说着,将苗雅叫来,吩咐她将剩下的糕点包起来。她要带到医馆去备着。 今日医馆第一天开门营业,还不知道怎 么样呢。万一人多,没有时间吃午饭,他们也好用这糕点将就将就。 炎辰是乘着马车来的。贝雨田跟他上了马车,在街上随便找了个小摊子,将早饭解决,就直奔医馆。 等他们到了医馆,李竟和沈一,以及之前就找好的掌柜的和几个小伙计,早就等在了医馆门口。 看到他们的马车过来,李竟急忙上前去迎。 看李竟对他们这么恭敬,掌柜的和小伙计很快也明白,恐怕这医馆,这两位才是真正的主子。 贝雨田被炎辰搀扶着下了马车。 仰头,看着医馆门上方那醒目的招牌,很是满意。 她跟炎辰并肩,一起进了医馆。 看他们进去,李竟一摆手,示意掌柜一切按照他之前的吩咐进行。 这边贝雨田和炎辰刚坐定,就听到医馆外响起「劈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锣鼓声。 很快,这响动就招了很多人过来。众人纷纷聚拢而来,将医馆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门口的人,贝雨田很是满意地点点头,「想不到李竟考虑的这么周到。这样一来,不出几日,皇城很多人就知道我们这里有个医馆了。」 听到她夸赞李竟,炎辰顿时觉得心里酸酸的,有些不是滋味,没好气道,「哼,就他那脑子,能想到这些?这可是我专门交代他做的。」 贝雨田微微侧头,看到炎辰微微嘟起的嘴唇,笑着摇摇头,急忙补充道,「哎呀,还是你考虑的周到,辰公子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炎辰看过去,刚好看到贝雨田眼中的揶揄,一时高兴也不是,生气也不是,张了张嘴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转开了头。 看他这么可爱的反应,贝雨田没再逗弄他,一是怕他被自己逗弄恼了。二是她看到有两人进了医馆。 其中一人被搀扶着,面色很是难看,另外一人,应该是陪同他一起进来的。 「哎呦,哎呦,郎中呢?我要看郎中。」 被搀扶着的,乃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看身体,倒是很结实。不过这都是表面,没把脉,什么也不好说。 「郎中呢,掌柜的,快将你们的郎中叫出来。没看到这里有病人吗?」 搀扶着病人的,也是一三十左右的男子,看体格,很是健壮,单是听他大嗓门,也能听出身体不错。 听到喊声,掌柜的急忙从后房跑了出来,看到他们两人,急忙招呼,「哎呀,二位,快快请坐。我这就去请我们医馆的郎中。」 安顿好他们,就要转身去寻李竟,问问医馆的郎中来了没有。 从他被找来当掌柜的起,他就不只一次问过李竟,医馆的郎中是不是已经找好,李竟每次都回答他,早就找好了,让他不用担心。 可是今日,除了那几个小伙计,还有就是这两个主子,他并没有看到什么郎中呀,眼下这病人都上门了,郎中竟然还没有路面,实在是不像话。 就这,还怎么开医馆,恐怕没两日,这医馆就黄了。 ------------ 第198章看病的人出奇的多! 就在掌柜的着急忙慌的想要出去时,贝雨田站了起来,伸手,拦住了他。 掌柜的很是不解,待看清拦着他的,乃是贝雨田,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随即低头,遮掩住他的情绪,疾声道,「姑娘,您看到了,有病人在此,老夫得赶紧去叫郎中过来给病人看病。还请姑娘让一下。」 他的轻蔑,并没有逃过贝雨田的眼睛。 贝雨田没有说什么,只淡淡道,「我就是郎中。」 听到她的话,掌柜的低下的头猛然间抬起,满脸惊愕地看着贝雨田,似乎不相信他方才听到的。 看他如此反应,贝雨田也懒得解释,丢下他,径直向那位不断哀嚎的病人走去。 健壮的男子看到贝雨田坐在了他们对面,很是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没看到我们在等郎中吗,你一个小姑娘过来凑什么热闹。外面很是热闹,小姑娘,赶紧出去玩,这里不是玩的地方。」 见他赶人,贝雨田非但没有起身离开,反而从桌上药箱里拿出一个脉枕,放在桌上,很是平静道,「麻烦这位大哥,将你的手腕放到脉枕上,我要给您把一下脉。」 「你是郎中?」 刚还赶人的男子看她如此反应,很是诧异地开口问。 贝雨田眉宇清淡地点头。 男子半信半疑地将贝雨田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随即就有些生气地一拍桌子,指着身后的掌柜的大声吼道, 「掌柜的,你什么意思?你们这开的是医馆,还是哄小姑娘玩的地方?没看到我这兄弟都难受成这样了吗,你们竟然还有心思跟病人开玩笑。」 看来人生气,掌柜的忙上前道歉,一边道歉,还不忘给一边的小伙计使眼色,示意他出去叫人。 小伙计看看掌柜的,又看看贝雨田,一时不知是出去叫人还是怎么办。 贝雨田并没有将发怒的男子放在眼里,径自伸手,用锦帕包住手,扯过哀嚎男子的手,放到脉枕上,然后直接给他把起脉来。 正叫嚣的男子看她如此,惊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转头看着掌柜的,正欲发火,就听到贝雨田那边开口, 「这位大哥,您肚子这两日就已经疼痛了?只不过之前还能忍耐,今日疼得忍耐不了了,这想着来医馆找郎中看一下。」 听到贝雨田的诊断,哀嚎的男子一边忍着疼痛,一边点头。 贝雨田收回手,了然地点点头,然后拿起毛笔,蘸了少许墨,在纸上写着诊断说明以及药方。 看她如此迅速,健壮男子狐疑地重新坐下,接过贝雨田写好的药方,扫了几眼,不确定道,「这就看完了?」 贝雨田一脸认真地点头,解释说,「这位兄台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只是最近饮食不当,吃得有点多,然后水没有跟上,还有就是休息不够,所以腹中有些拥堵。这腹中不畅,自然是越积越多,久了就腹痛了。前两日堵得不厉害,只是有些微痛。但是吃的东西越多,这堵得就越厉害,今日已经达到极限,故疼痛难忍。」 贝雨田语气稍顿,看着面色有些红的病人继续道,「我开了些疏通的药,今日喝了,应该就能通畅了。一旦通畅,自然不会再有腹痛。但是记住,以后每天要保证五碗水。」 听罢,病人连连道谢。 看她这么快就给病人看完了病,掌柜的简直是惊掉了下巴。 直到将两人送走,掌柜的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第一位病人出去,很快,就又有病人进来。 这次,掌柜的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将病人引到贝雨田的面前。 看着这么快就上道的掌柜,对于他刚才对自己的轻蔑,贝雨田选择 忽视。 说起来,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个世道,女子做郎中,确实鲜有。也就民间有些稳婆,稍微懂些女子的小毛病,再没听说过有女子给人看病的了。 第二位病人很快也看完了,但是接踵而来的,是更多的病人。 贝雨田从坐下,就从未起来过。直到炎辰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茶水,「喝口水休息一下吧。饿了吗?」 贝雨田这才有时间抬起头来,望向门外,发现太阳已经很大,已经升到正头顶了。 贝雨田接过茶水,放在唇边抿了几口,看着眼前排得很长的队伍,对着炎辰摇头,「你将早上打包的糕点给我拿来,一会儿我吃两口垫一下就好。这么多病人,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说完,就放下茶盏,继续给病人把脉,开药方。 等在她身后的小伙计则立马接过药方,奔走着去抓药。 放眼整个医馆,也就炎辰自己闲着。 李竟忙着招呼病人排队,掌柜的忙着算账,几个小伙计则分工合作,每人各负责一个药材柜,给病人抓药,这样还能节省一些时间,不然但是抓药,就能让他们忙坏了。 很快,一天就在忙碌中过去。直到夜幕整个降临,贝雨田才终于从那把椅子上起来,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和手。 见状,炎辰急忙走了过来,柔声问道,「累坏了吧。早知道这么多人,就让李竟再找两个郎中了。」 对于他的考虑不周,炎辰很是自责。 贝雨田伸展完身子,一挥手,安慰道,「没事,估计今日是第一天开张,所以人多了些。如果你多找两个郎中,万一过两天,每天没有那么多病人来看病,那郎中岂不是都闲着了?他们闲着是闲着,但是这银子还要照例发给他们,岂不是太亏。」 看炎辰还是有些不高兴,贝雨田摇摇头,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有些累了,想要赶紧回去休息。」 本还兀自不高兴的炎辰,一听到她说累了,立马叫来李竟,让他赶紧准备马车。 贝雨田嘱咐完掌柜的,就出了医馆。刚要跳上马车,就看到炎辰的手臂早早的就伸了出来,想要搀扶着她上马车。 想着方才他的担心,贝雨田也就顺着他的意思,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马车上,看着贝雨田很是疲惫的脸,本想说些什么的他,只得将话全部咽下。 将她送到家门口,「明日一早我来接你,你回去泡个热水澡再睡,这样能舒服很多。」 「好!」 送走了炎辰,贝雨田进了小院,如他所说,泡了个热水澡,连晚饭都不想吃,就直接入睡。. 第二日。 医馆依旧如昨日一般,来了很多病人。 看着络绎不绝的病人,贝雨田很是诧异,感觉这病人怎么比昨日的还要多? 趁着病人衔接的空档,贝雨田对着李竟招招手。 「姑娘,怎么了?」 李竟压低身子,小声询问贝雨田。 ------------ 第199章顺藤摸瓜! 「你去其他医馆打探一下,看看病人是不是也这么多?」 贝雨田说完这句话,紧接着就又开始忙碌地给病人看病。 李竟点头,安静退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医馆内。 今日的炎辰见这么多病人,怕贝雨田再像昨日那般劳累,就主动帮她分担了一点活计。 贝雨田给人把完脉,只需坐着口述,药方交由他来写。 虽然只有这一点活计,但是贝雨田还是明显感觉到轻松一些,最起码她能借着这个空档,喝口茶水缓一缓。 刚才她对李竟说的话,炎辰离她也很近,自然是听到了的。 趁着上一个病人起身去抓药,下一个病人还没有坐下的空档,炎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觉得这么多病人有些不对?」 扫了眼眼前的病人,一个个很是自然,并没有什么异样,贝雨田摇头,「没有,只是想知道这整个皇城的病人是不是都来我们这了。」 说完,她就没再解释。 看她没说什么,炎辰看到周围都是人,觉得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再问。 一刻后,李竟回来了。 他没有走近贝雨田身边,而是站在外围,冲着她和炎辰使眼色。 他的身影刚出现在医馆内,贝雨田就注意到了。看到他冲他们使眼色,就知道事情恐怕不简单。 看完手上这个病人,寻了个借口,起身,去了后房。 炎辰和李竟见此,自然跟上。 进了后房专门给她准备的休息间,贝雨田这才缓缓道,「说吧,你都探查到了什么。」 对于他刚才听到的和看到的,李竟毫不犹豫开口,「回主子,姑娘。我刚才骑马去了皇城其他的几个医馆,看到那些医馆门口甚至医馆内,都没两个病人。只有我们这是这样。」 听罢,贝雨田和炎辰齐齐皱起了眉。 如果是其他医馆都是如此,感觉应该没什么。可是如果只有他们医馆这样,那不得不说,肯定有什么问题了。 贝雨田一抬头,就看到李竟欲言又止的样子,一偏头,「你还发现了什么?」 听到她问,李竟想了想,终是开口。 「我方才在街上走了一遭,听到很多人在讨论我们医馆。」 「哦!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炎辰很是好奇地问。 「都是在夸赞我们医馆的郎中简直是神医在世,不管是什么病,到她手里,一会儿就能诊断出来。那药也是神药,回家喝上两次,就已经见效。」看書菈 李竟说完,三人齐齐陷入沉默。 这话如果是普通人听了,可能觉得都是好话,对医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炎辰和贝雨田是何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些话不会给医馆带来什么好处,还有可能给他们带来灾祸。 李竟跟在炎辰身边多年,自然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 故他一听到街上人都在说这话,就感觉很有问题。 「主子,要不我让沈一去好好查探一下,究竟是何人开始散播这话的。」 人们都在说,肯定是有人有意引导。他这些时日都在为医馆忙碌,看到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医馆的人。 他去查探,必然会引起那些人的防备,到头来,肯定什么都查探不到。 但是沈一就不同了。 他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主子的安危,很少露面,自然是没有认得出他,到时套话,也容易很多。 炎辰听到他的提议,没有说话,只转头看向贝雨田。 看 到她点头,这才点头。 见他允了,李竟急忙道,「奴才这就去告诉沈一。」 说完,李竟出了门。 看他离开,贝雨田幽幽道,「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炎辰想了想,他来到皇城,从未跟人结怨,除了穆远。 但是穆远那边这几日并没有人进宫,而且他府上也没有什么动静。最主要的是,他应该也没有告诉炎亦墨他回到皇城这件事。 那就可以直接将炎亦墨排除在外。 没有炎亦墨的参与,无论是什么人,那都比较好解决。 炎辰能想到的,贝雨田自然也想到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出了休息间。 毕竟外面还有很多病人等着他们。 不出意外,今日又要忙到天黑。 等到送走所有病人,看着外面的夜色,贝雨田终于可以站起,肆意伸展了下身子。 好在今日没有饿着肚子回去。 他们这边刚忙碌完,李竟就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进了医馆。 掌柜和小伙计们都忙着收拾桌子,然后帮着李竟摆饭。 本来掌柜和小伙计想要盛些菜到碗里,端到一边去吃,被炎辰和贝雨田阻止了。 「大家现在都是一家人,在饭桌上就不必在意主仆的身份。忙碌了一天,大家都饿了,赶紧吃吧。」 听到贝雨田发话,且看炎辰也没有反对,众人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开始扒饭。 这两日都没有休息片刻,真是又累又饿。 贝雨田和炎辰也不例外,吃得比往日都多上不少。 饭罢,掌柜和小伙计负责收拾桌子,贝雨田和炎辰以及李竟则再次来到后房的休息间。 他们刚坐下,门帘就被人掀起,望去,进来的原是沈一。 沈一站在他们中间。 「说说你都查探出些什么。」 沈一拱手,「回主子,奴才今日在街上打探了一整天,发现确实有人在背后搞鬼。」 「不过,夸赞咱们医馆的,都是昨日来医馆看病的人。今日有几个人,好似商量好了一样,分别去了不同的地方,然后见人就跟人夸赞咱们医馆。」 「见此,奴才还以为是李竟专门安排的。后来奴才找李竟确认,才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安排。奴才想着,那他们为何专门去向别人夸赞咱们医馆。难道是表达对医馆的感激?」 「后面的时间,奴才索性就跟着一个人,看看他今天一天除了夸赞医馆,还干些什么。」 听到这,贝雨田眉目中有些了然,「看来有了发现。」 沈一点头。「奴才发现,那个病人去见了个中年男子,看他的穿着,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管家。于是奴才一路跟着他,终于,看到他进了穆府。」 ------------ 第200章有人上门! 「果然是穆远。」 听到他说穆府,贝雨田和炎辰以及李竟,没有一人露出意外的表情。 不过,李竟却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主子,按理说,穆府想要害我们,或者给我们找麻烦,不是应该抹黑医馆吗,怎么反倒还让人夸赞医馆呢?」 贝雨田没有说什么,只揉了揉眉心,忽然,轻笑出声,「呵呵,这个穆远,还挺有脑子的。」 「姑娘,这话何意?」李竟看着她问。 贝雨田瞥了眼旁边的炎辰,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不解,就知道他也想明白了。 随即一挑眉,看着李竟和沈一缓缓道,「你们等着看就好。」 心中却忍不住冷哼,既然他想玩,那她就陪他玩玩。跟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玩心眼,他还嫩了点。 时间不早了,恐回去晚了李美和贝金水担忧,贝雨田起身回家,炎辰自然也起身相送。 接下来的两日,医馆依旧很是忙碌。 直到第三日,病人终于少了些。 申时三刻,医馆终于有了些许安静。 贝雨田和炎辰难得清闲地饮着茶,忽然几个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 看他们的衣着,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奴仆,毕竟他们衣着统一,而且穿的是布衫,不是普通百姓穿的麻衣或者葛衣。 此外,他们体格壮硕,应该是护卫或者大户人家专门养的打手。 「谁是郎中?」站在最前面的为首之人扫了眼医馆内众人,似乎是没有找到目标,大声质问着掌柜的。 掌柜的这几日忙碌,见到很多人,但大多都是客客气气,猛然间被他的凶相吓到,支支吾吾道,「麻烦……麻烦问……问一下,你……你有什么……事?」 男子眉眼一竖,冷声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找郎中,当然是看病,难道我还跟他叙旧不成。快点把你们郎中叫出来,让他跟我们走一趟。」 掌柜的一听这话,迟疑了下,转头看向贝雨田,却并没有说什么。 看他如此,那壮汉也不傻,也向贝雨田这边看过来。 不过他的视线也就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了旁边炎辰的身上。 壮汉一掌推开眼前的掌柜,然后脚下带风的走向炎辰,「你就是郎中?刚才我开口问,你为何不吭声。还有那闲工夫喝茶,还不赶紧收拾东西,跟我们走一趟。」 说完,壮汉打手一挥,他身后的那些属下就一哄而上,有的拉着炎辰的胳膊,有的去医案那边帮着收拾药箱。 被他们这一拉扯,炎辰手上的茶杯都来不及放下,茶杯里的水也洒了出来,弄湿了他的衣衫。 不过,不管他们再怎么拉扯,炎辰的身子只是动弹了下,依然安坐在椅子上。 壮汉见手下拉不动他,刚要开口叫其他人帮忙,忽然被一道声音制止。 「慢着!」 听到声音,众人齐齐看向贝雨田。 「怎么,你要阻拦?」壮汉眼色冷厉地看着贝雨田说话,大有你要是敢阻拦,休想有好果子吃。 面对壮汉的狠厉,贝雨田没有一丝害怕,反倒嘴角微勾,带着点点笑意,「非也。我是怕你们白费力。」 「哼!」壮汉冷哼一声,「两个人拉不动,就再加两个人,不行就再加人。我就不信,他就是再厉害,还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说完壮汉一挥手,号令手下,「给我拉他起来。」看書菈 听到他的吩咐,又过来两人,一人抱住炎辰一边大腿,想要将他抬起来。 「哎呀!」贝雨田没再出声阻止,反倒感叹一声,接着开口,「真是好心做了驴肝肺了。你们就是把他抬过去 ,恐怕也看不了病呀。」 听到贝雨田说的话,壮汉停了下来,盯着她问,「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他看不了病?」 「因为我们公子不是郎中。」这次不用贝雨田开口,旁边的李竟忍不住回答,还附带给了壮汉一个白眼。 听到炎辰不是郎中,那些拉着和抬着炎辰的汉子齐刷刷的松手。 好在炎辰反应够快,不然他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 炎辰从壮汉包围圈里走出来,还不忘拉拽了下有些褶皱的衣服。然后淡定地坐会原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几个男子。 为首壮汉看着李竟毫不客气地问道,「他不是郎中,那你说,谁是这家医馆的郎中?」 这次,掌柜和小伙计的目光都齐齐看向贝雨田。 壮汉的目光也重新放到贝雨田身上,接着皱紧了眉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是郎中?」 贝雨田点头,「如假包换。」 壮汉愣了下,再次对着手下挥手。 「等一下!」 不等他的那几个跟班围上来,就被炎辰伸手挡住。 只见炎辰一改刚才的懒散,一脸正色道,「你要让他们几个像刚才抬我那样抬她吗?」 壮汉看着炎辰刚想说「有何不可」,不过刚张开嘴就打住,因为他看到炎辰此刻的眼神似乎能杀人,还有他身后的男子,也是一脸冷厉地看着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这男子他可以让几个兄弟抬,但她是女子,今日他如果让兄弟们抬她出去,那势必会坏了她的名声。 他的本意是找郎中,并没有想害人。 思及此,壮汉放下了手,示意兄弟们退下,看着贝雨田一拱手,「还请姑娘跟我走一遭。」 看他如此上道,贝雨田微微颔首,然后接过掌柜递过来的药箱,一抬头,示意壮汉带路。 「让李竟跟你一起去。」炎辰说完,李竟就抬脚来到贝雨田身边,伸手接过她手上的药箱。 炎辰什么意思,贝雨田自是明白。 无非是怕她一个女子,被人看轻了。他不去,则是不想有人认出他来。 如果他们几个是别人养的打手,那么那户人家肯定不简单。毕竟敢在皇城养打手的可是不多。 出了医馆,贝雨田和李竟就上了对方准备好的马车。 壮汉一声令下,马车开始行进。 走了一段路,贝雨田发现,这马车竟然是向皇城的郊外而去。 「李竟,这皇城郊外可有什么大户人家?」 贝雨田放下车帘,询问着对面正襟危坐的李竟。 ------------ 第201章她?他! 李竟摇摇头,「回姑娘,奴才不曾听过这郊外有什么大户人家。」 连李竟都不知道,看来这户人家很是不简单。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户人家找上门,肯定跟穆远这几日帮他们「宣传」有关。 出了皇城门,马车大概又行进了半个时辰,才终于停了下来。 马车门帘被人从外面撩开。 李竟背着药箱先下了马车,随即转身,伸手,想要扶贝雨田下马车。 贝雨田本想着自己跳下去,看到李竟的手,忽然改变了主意。 这户人家是个迷,她也要留一手才好。 于是任由李竟扶着她下了马车。 他们俩抬头望去,入目的,是一个不算豪华的木门,不过门外有不少侍卫打扮的人守着,看来里面的是个大人物呀。 那些守卫的人看到贝雨田和李竟很是戒备。不过,更多的是审视。 门口的守卫头头将贝雨田和李竟从头到脚扫了个遍,见他们没有武器傍身,这才放松了警戒,挥手示意将他们带进去。 壮汉看守卫头头放行,这才点头,引着贝雨田和李竟进了宅子。 刚从外院走到内院,贝雨田不由得感叹。 想不到院门那么普通,里面却别有洞天。 走着走着,贝雨田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这内院的景致,她好似在哪里见过。 不等贝雨田想起,就看到壮汉走到一个雕花木门前站定,很是恭敬地向里面的人回禀,「主子,郎中带来了。」 「嗯!让郎中进来吧。」 门内的声音刚传出来,贝雨田犹如被雷击了般,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体一颤,接着手脚冰冷,牙关紧咬,恨不能冲进去将说话的人碎尸万段。 这声音,她就是再重活一世,哪怕化成灰,也会记得。 呵,想不到,找她看病的竟是他。 贝雨田双手紧握成拳,拼命压抑着想要冲进去杀了炎亦墨的心。 「姑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知何时,李竟来到贝雨田身边悄声问道。 问完,李竟发现贝雨田竟没有半点反应,就连表情都没变。不过她这副表情,有些狠厉,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就连以前面对那些围攻他们的黑衣人,都不曾见她有过这种表情。 难道里面的人,姑娘认识,而且还跟他有仇? 不过现在不是猜想的时候。想到此,李竟只得有些僭越地伸出手,轻轻拍打了下贝雨田的背。 感受到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背,贝雨田的神智这才从仇恨中拉回。 看到李竟忧心的眸子,随即抬头,又看到壮汉狐疑的眼神,忙稳定心神,强装镇定道,「无事,我只是在想一些治病的方子。」 听到她的解释,壮汉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见她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推门,示意他们进去。 进到房内,首先看到是一个巨大的刺绣屏风。 屏风对面,人影绰绰。不过贝雨田依稀可以看到,里面不止一个身影。 「主子,郎中带进来了。」壮汉跪下行礼说道。 「恩,你先退下吧。让郎中一人上前。」 炎亦墨低着头看着床上的人儿,连头也没抬,只一挥手,示意壮汉退下。 壮汉忙行礼告退。 贝雨田扫了眼李竟,示意他在这里等她。随即便从李竟手上接过药箱,绕过屏风,向里面去了。 生怕眼中的恨意,引起炎亦墨的怀疑,贝雨田全程低着头。 刚一站定,就看到一双穿着男子鞋 子的脚悬在床边。除此之外,床边竟然还放着一双女子的绣花鞋。 那绣花鞋很是精致,一看就是宫中置办的。 「阿墨,我不想看郎中,也不想喝苦药。」 一道柔弱的女声传来,简直是余音袅袅,让人回味无穷。好在贝雨田是女子,并没有被她的声音所惑。 不过内心的震惊,却怎么都无法忽视。 炎亦墨竟然在宫外养了女人? 不等贝雨田接受这个事实,炎亦墨接下来的举动更是惊得她连头都抬了起来。 「乖!让郎中给你看看,你最近都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住。」 那声音很是轻柔,是上一世身为皇后的司空灵羽从未听过的。 还有,炎亦墨竟然会哄人?身为皇后的她,都从未被他哄过,即使是他有求于她,也没有哄过。 贝雨田忍不住看向床上的女子,此刻她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被炎亦墨这样的人哄。 待看清床上的女子,贝雨田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这女子为何…… 「放肆,谁准你抬起头来看的?」 一声厉呵响起。 原来是炎亦墨身边的太监总管金喜德。 听到金喜德的呵斥,炎亦墨转过头来,视线落在贝雨田身上。 看他看过来,贝雨田急忙将头低下,低声赔罪,「民女莽撞,还请主家原谅。」 听到是女子的说话声,床上女子忽然「咦」了一声,听语气,很是惊奇。 「这个郎中竟然是女子。阿墨,你是为了我专门找的女郎中吗?」 女子满面笑容地说着就要下床,却被炎亦墨一把按住。 随即炎亦墨冷冷的声音传过来,「还愣着干什么,过来给她诊脉。这几日,她总是提不起胃口吃东西。」 「阿墨,你不要这么凶,万一吓到郎中怎么办。」女子抬头看着贝雨田,「女郎中,你不要怕,我家阿墨只是看着凶了些,并不是真的凶。」 呵,他凶不凶,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贝雨田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床边,掏出脉枕,放到女子手腕处,伸手示意女子将手腕放在脉枕上。 女子很是配合。 贝雨田努力让自己无视炎亦墨,好静心地给女子把脉。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贝雨田松开了手。 见状,炎亦墨着急问道,「怎么样?」 听出炎亦墨对女子的关心,贝雨田心里没来由地觉得很是悲哀,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安静地给女子把脉。 过了片刻,方松开手。 「怎么样?」炎亦墨漆黑的眸子盯着贝雨田,一手紧握,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贝雨田沉默,眉头紧皱。 看到她这样,炎亦墨心里更是没底了。 女子似乎也从贝雨田的眉眼间看出些什么。她没有急着问贝雨田诊断得如何,只伸出柔荑,放到炎亦墨的手上,柔声安慰,. 「阿墨,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个短命没福的人。其实,我能遇到你,过了这么一段幸福的日子,我已经很知足了。你不要伤心好不好?」 ------------ 第202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听着女子安慰炎亦墨,贝雨田心里很是复杂。 女子的病,如果是其他郎中来诊断,可能就是让女子等死。但是,在她这里,女子还有活的生机。 而且,看炎亦墨对她的在乎,如果她死了,那么炎亦墨势必很是伤心,她很想让他也体会一下失去最在乎的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是…… 从问世馆出来时,师傅就说过,「在医者眼中,所有的病人,无论富贵还是贫贱,无论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我们医者都要公平公正没有差别地对待他们。」 如果让师傅知道,自己为了报私仇,而放弃病人的生命,那师傅真的会被自己气死。 贝雨田一咬牙,刚打定主意,想要开口,忽然听到空间里传来一道声音。 【叮!空间任务触发,医治好这个女病人。】 听到空间发布任务的声音,贝雨田松了口气。 她不用再纠结了。既然是任务,那肯定要救好她。 「这位夫人,我还没有说什么,你怎么就觉得你是无福之人。」 听到她的话,炎亦墨和床上的女子一起转头向她这边看来。 贝雨田连个眼神都没给炎亦墨,只看着女子,微微点头。 看她如此,女子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不确定问道,「郎中,我……我还有救?」 贝雨田一挑眉,随即很是坚定地点头,「当然,我从未说过你无药可救呀。」 「那你还不快给她医治。」炎亦墨看着贝雨田焦急的吩咐。 上位者就是上位者,即使现在乔装成普通人,身上的气势却是很难遮掩的。出口的话,直接给人一种威压。 好在贝雨田上一世是皇后,且身份也不低,面对炎亦墨的威压,只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并没有害怕。 床上的女子就不同了。 她平日见到的炎亦墨,都是极力压抑他的气势,尽量让自己变得平和,炎亦墨这猛然间爆发出的气势,委实让她有些吃不消,看着炎亦墨的眼神都带了些害怕。 炎亦墨一直看着贝雨田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女子的变化。 贝雨田却一直盯着女子,自然没有遗漏女子忽然有些发白的脸色。 为了缓解这种威压,贝雨田拍了拍女子的背宽慰,「只是这医治有些费时费力。夫人的身子有些柔弱,而我用药有些霸道,恐夫人吃不消,所以要以针灸辅之。针灸的时间比较长,夫人能忍耐吗?」 知道自己还有救,女子哪还顾得上这些,连连点头,「我能忍受。只要能让我活着,能再陪着阿墨,让***什么都行。」 见她没有拒绝,贝雨田点头,将自己的治疗方法详细地跟她讲解了下。 待讲解完,已经是一炷香之后。 「今日饮药的最佳时间已经过了,我就先给夫人针灸吧,等明日再开始喝药和针灸配合着来。」 说着,就转身去药箱里拿银针。 贝雨田捏着银针,站在床边,久久没有动作。 见她没有要下针的打算,炎亦墨很是不悦,「你还愣着干什么?」 贝雨田瞥了眼炎亦墨,然后又看了眼金喜德,「二位可否回避一下?民女施针的时候,不喜有外人在场。」 她话刚说完,炎亦墨终于察觉,他和金喜德在这里有些不妥,遂拍了拍女子的手,然后起身,向屏风外走去。 见他们出去,贝雨田这才让女子将衣服脱净,然后趴在床上,她好施针。 看来女子性格很是坚韧,贝雨田所用针法很是繁琐,且被施针者会感觉到一定的疼痛。 以前给其他 男病人施针时,都不免会痛哼出声,而这个女子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贝雨田一边想,手上施针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直到看到女子疼得满身细汗,这才收了针,并将被子给她盖上。 「已经给夫人施针完毕,烦请夫人暂时不要沐浴,两个时辰后方可沐浴。」 贝雨田一边用高度酒擦拭着银针,一边细细叮嘱着床上的女子。 「多谢姑娘。想不到姑娘医术竟如此了得。我家阿墨不知给我找了多少郎中,每一个都说自己医术很好,最后都灰头土脸地走了。」 女子声音一顿,「说实话,我本不抱什么希望,但是阿墨却坚持。想不到,竟然让我等到了姑娘。」看書菈 贝雨田收拾好药箱,笑着看着女子,「我说过,夫人是有福气的。这是上天不让夫人走,夫人自然不会走。」 贝雨田说完,扫了眼房间,并没有发现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只得重新转头看着女子,「敢问夫人,可有笔墨纸砚,我好给夫人写方子。」 女子从床上坐起,一边穿衣,一边回她,「姑娘稍等。我这就让阿墨拿笔墨纸砚来。」 「阿墨,女郎中要用笔墨纸砚,你让人送过来一下。」 女子穿好衣服,打开门,对着坐在外面等待的炎亦墨柔声说着话。 很快,金喜德带着这些东西进来了。 贝雨田径直走到一边的桌子上开始写药方。 写完,将药方递到了金喜德的手中。 「金喜德,你亲自去抓药。另外,熬药的人,你亲自找。不得有任何散失。」 金喜德领命而去。 随即炎亦墨看向贝雨田,「这施针每日几次,要施上几日?」 贝雨田低头,「施针是每日一次,必须要在早上喝完药一个时辰后。连着施针七日方可。」 炎亦墨点头,「那就有劳郎中每日来这里给阿羽施针了。我会每日固定时间派马车去医馆接人。」 听到炎亦墨称呼女子为阿羽,贝雨田顿觉有些恶心。 这个女子,不光容貌跟原来的她有八分相似,就连名字,都带有相同的字。 炎亦墨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跟这个女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究竟她是自己的替身,还是自己是她的替身? 不管是什么,现在看着一个跟自己极其相似的脸,听到炎亦墨深情款款叫着她们相同的名字,简直可笑至极。 贝雨田看着自己的脚尖,隐去眼中的讥讽,「好,我会准时来给尊夫人施针。现在已经没什么是我能做的,我能回去了吗?」 她现在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一是恶心,二是怕自己忍不住,直接毒死炎亦墨。 但是他一条贱命,怎抵得过自己的家人和众族人那么多人命。 ------------ 第203章姑娘,不好了! 炎亦墨一偏头,冲着外面喊道,「来人,送……」 声音一顿,看着贝雨田,「不知郎中怎么称呼?」 「贝雨田。」 炎亦墨点头,「送贝郎中回医馆。」 他声音刚落,贝雨田就看到刚才引她来的壮汉进来,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贝雨田背起药箱,一刻也没有停留地出了房间。 再次看到内院的景致,她终于想起她为何会感到熟悉。 院子里的布置,竟然是她出嫁前院子里的景致是一样的,怪不得她会觉得熟悉。 炎亦墨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竟看着满是心思的贝雨田,满肚子疑惑,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直到上了马车,离这个府宅有一定距离,李竟这才小声道,「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他们难为你了?要不要我跟主子说?」 听到李竟的关心,贝雨田摇头,「他们没有难为我,你不要多想,不过,李竟,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不要让你主子知道。」 「姑娘请说。」 「你偷偷找人问一下,这宅子里的女子在这里居住多久了?」 「好。」 李竟答应下来。 贝雨田思谋着,这事不能让炎辰知道。否则,自己的身份也就暴露了。ap. 等他们回到医馆,一切如常。 不过在她离开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病人,炎辰怕她太累,则打发到别家的医馆了。掌柜的一边给贝雨田倒茶,一边说着她离开后医馆的情况。 贝雨田端起茶杯,强迫自己忘记刚才的事,难得玩笑地跟掌柜道,「你们应该谢谢辰公子。既然现在没有病人,那大家就休息一下。这几日真是忙坏了。」 掌柜和小伙计们一听这话,纷纷高兴地向炎辰道谢。 炎辰一挑眉,戏谑回道,「这家医馆当家人可不止我自己。」 掌柜和小伙计们一听这话,瞬间明白,纷纷又向贝雨田道谢。 后面接下来几日,医馆门口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一辆豪华马车,引得路人侧目。 好在医馆已经一切步入正轨,病人也不像刚开始那样一窝蜂涌来。 李竟开始还在医馆守在炎辰身边,后来见医馆的人能忙过来,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直到第四日,贝雨田从炎亦墨那里回来,李竟很是安静地等在医馆门口。 见状,贝雨田下了马车,没有进医馆,而是转身,去了附近的一家茶楼。 茶楼二楼的雅间。 「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问了周围的人,周围的人没有人能说得清。后来,我又找到修建宅院的人,说是那宅院两年前开始修建的,工期大概是半年。按此来推算,那女子应该在那里已经住了一年半。」 「那个女子叫什么,哪里人士?」 李竟摇头,「奴才只打听到她叫谢灵羽,但是没有打听出她是哪里人士。我让人悄悄跟那座宅子里的下人打探,但是他们都说不知。」 闻言,贝雨田陷入沉思。 李竟满脸不解,「姑娘,这些跟治疗那个女子的病有关系?」 问罢,贝雨田却并没有回答他。 房内很是安静。 就在李竟觉得贝雨田不会回答他时,她却忽然开口,「没有关系。我只是出于个人原因,想要了解一些情况罢了。」 「李竟,你可见过当今圣上?」 那日只有自己进去,李竟因为是男子,则在外院等候,并未见到炎亦墨。 「从未见过。」李竟实话 实说。 「先皇后呢?」 「更不曾见过。」 随着贝雨田后面的几个问题问出,李竟心里的疑惑愈来愈甚,姑娘很是奇怪。这又是问皇上,又是问皇后,难道这个病人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不对呀,如果有关系,那就是皇亲国戚,但是没听说哪家皇亲国戚有在那里修建宅院。 贝雨田扫了眼暗自思索的李竟,想着她刚才的几个问题确实有些可疑。随即清了清嗓子,想要转移李竟的注意力。 「好了,你别乱猜了。我是那日见那宅院的主人气质不凡,很有一股人上人的风范,所以问一下。我这想法是不是很可笑?毕竟皇上可是有一整个后宫,怎么可能在外面养女人。况且皇上日理万机,应该也没时间经常出宫去看一个女人。」 说完,贝雨田放下手上的茶杯,起身,「好了,我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医馆来了病人再找不到我,我们回去吧。」 李竟听她如此说,点头附和,然后跟在她的后面,出了茶楼。 炎辰闲闲地坐在医馆中,正四下寻找着贝雨田的身影,忽然就看到门口她跟李竟一起进来。 炎辰皱眉,李竟这几日怎么总是跟在她的后面? 他好似忘记,是他让李竟跟着的。 炎辰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酸涩,还有就是不悦。 这种感觉,他现在再清楚不过。皆是源于他不喜欢有任何男子跟她离得太近,即使是保护她也不行。 早知道刚开始就自己扮作她的小厮了。 但是他的身份还有这张脸…… 想到这里,炎辰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的身份还有那张不容人忽略的脸。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那异常哀怨的视线,贝雨田下意识望过去,就看到炎辰眼带不悦地盯着身边的李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竟刚进医馆,一眼就看到自己主子。待看到主子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带着不悦,下意识后退半步,把他这几日都做了什么和说了什么全都想了个遍,没有发现自己有哪里不妥,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炎辰起身,走到贝雨田身边,「回来了?怎么样,病人有没有什么起色?」 「恩,已经好了不少,再给她施针三日,然后等她将停药,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炎辰边点头,边站在了贝雨田的身边,将李竟和她隔开。 贝雨田的注意力放到了等在医案前的几个病人身上,并没有发现他的这些小动作。 李竟察觉到主子的意图,用手摸了摸鼻子,很有眼色地转了方向,去找掌柜的说话了。 看到李竟走开,炎辰一挑眉,这小子,倒还挺识趣。心里对他的不悦少了一些。 三日后。 「姑娘,不好了!」掌柜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了医馆,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喊着。 ------------ 第204章我要你全家给她陪葬! 贝雨田正在给病人看病,听到掌柜的叫喊声,眉眼一抬,黑眸冷芒一闪。 掌柜看到贝雨田的眼神,发现病人正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看,忙闭了嘴,讪笑着, 「哦,就是咱们药材有样少了些,我恐您一会儿给病人开的方子有,故……」 掌柜话没有说完,贝雨田打断他, 「无妨,我昨日就发现了,今早已经补上了。」 说完,对掌柜使了使眼色,随即继续给病人看病开药方。 直到将这位病人送走,方走到后房。 掌柜见状急忙跟上。 看着慌忙跟进来的掌柜,贝雨田淡淡道, 「说吧,什么事?」 「姑娘,城郊那位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掌柜问的问题,贝雨田瞳孔微缩,心里忽然闪过一丝警觉, 「你为何突然问这个?是听到什么还是看到什么?」 「我刚才在城门口办事,看到接您的那几个壮汉气势汹汹地冲着咱们这边来了。 因为他们是马车,要走大道,我就赶紧穿小路回来跟您说一声,好让您有个准备。 从我跑回来,到您刚才给病人看病有耽误了些功夫,恐怕那些人现在已经……」 「你们郎中呢?」 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贝雨田就听到壮汉的叫嚣声。 贝雨田看了掌柜一眼,温声说道, 「没事,我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她出去,掌柜也急忙跟上。 贝雨田刚一出去,几个壮汉就发现了她。 壮汉头头一挥手,几个手下上前就将她团团围住。 看他们如此架势,贝雨田瞬间冷脸, 「这是何意?」 壮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冷哼一声, 「烦请贝郎中跟我们走一趟吧。」 贝雨田声线清冷, 「今日的针已经施过,为何还要去?可是有什么紧急情况?」 壮汉没有回答,只一手作请状, 「我家主子命我等带郎中速去,至于有没有什么情况,郎中去了就知道了。」 「当然了,您也可以不去,不过,到时,您这医馆,还有你们医馆里的这些人,恐怕就要吃些苦头了。」 扫了眼围着自己的几人,又想着炎辰现在吧还不宜露面,贝雨田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冷笑, 「好,我跟你们走,不过,我需要拿着我的药箱一起。」 壮汉冷笑,伸手阻止, 「不用。」 听到他的话,贝雨田眼睛微眯,寒光乍现。 不等她说什么,就听到壮汉头头伸手一指,「我兄弟已经帮贝郎中拿上药箱了。」 说着转头看向门口。 贝雨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一壮汉正背着她的药箱,准备出门。 贝雨田也不啰嗦,隔着几个壮汉,冲着掌柜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然后面色平静地跟他们出了医馆。 看马车离开,掌柜急忙招来医馆里最机灵的小伙计,命他速去通知炎辰。. 马车一路奔驰,很快,就来到城郊的府宅。 贝雨田从壮汉手上接过药箱,轻车熟路地向内院走去。 一路行来,她发现那些下人看自己的目光跟几日前大有不同,似乎眼中带着些同情。 此外,宅中的侍卫似乎也比上次多了不少。 难道是炎亦墨发现了什么?还是…… 贝雨田紧抿红唇,脚下步子加快。 刚进了内院,就看到金喜德守在门外。 贝雨田心思瞬间百转。 以上一世的她对炎亦墨的了解,金喜德向来是近身服侍的,即使他们同房,金喜德都是在门口候着,随时听候炎亦墨的传唤。 看她走近,金喜德竟然没有向门内的人回禀,就打开了门,示意她赶紧进去。 贝雨田拧眉,什么话也没说,急忙进了门。 绕过屏风,炎亦墨正坐在床畔,脸色铁青。 听到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这一眼,犹如一柄冰冷的利刃,直直射向她。 「贝郎中,说吧,你究竟是谁的人?」 贝雨田直视着炎亦墨,正色回答, 「我不明白主家的意思。」 炎亦墨眼中闪过讥讽之色, 「哦,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明白?」 贝雨田嗤笑一声,「主家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必在这里试探我。」 「真是不知死活。」炎亦墨起身,缓步来到贝雨田面前,从高而下地盯着她, 「如果你现在乖乖地将解药交出来,我就饶你留你一命,但是活罪难逃。如果你不交,恐怕,你的家人也要为你陪葬。」 炎亦墨声音冷厉,再加上他所说的话,凭着对他的了解,贝雨田知道,炎亦墨此刻已经动了杀心。 不禁心中更是疑惑万分。 顶着头顶不断传来的威压,想到炎亦墨一直隐瞒他的真实身份,那她就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想到此,贝雨田抬头,与炎亦墨对峙,「主家想杀我,也要让我知道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这血炎帝国,还是在皇城脚下,杀人都是如此随意吗?」 听到贝雨田的反问,炎亦墨一时没了声。 贝雨田知道,她刚才的话起作用了,于是打算再接再厉, 「还是说,主家在这皇城的身份很是特殊,已经能够随意打杀其他人?」 贝雨田垂下眼睑,看到炎亦墨手已经紧握成拳。 显然,他现在盛怒至极,但是却又对刚才的决定有所迟疑。 他这个小习惯,还是偶然一次她撞到炎亦墨想要处置一个比较信任的大臣时发现的。 片刻后。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炎亦墨松开拳头,让开身子,「那我就让你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贝雨田连个眼神都没给炎亦墨,急忙走到床畔查看床上谢灵羽的情况。 刚一走进,贝雨田就被床上谢灵羽的脸色给吓到了。 「为何会这样?」 贝雨田一边伸手给谢灵羽把脉,一边开口问着。 以她的诊断,她现在应该已经基本无碍,即使是让她继续喝药,也只是为了巩固身体的本源,根本不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这不就是你或者你背后的人想要的效果吗?」 炎亦墨盯着贝雨田的后背,犹如看待一只待宰的羔羊,「我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你最好现在就将她治好。否则,你和你的家人,都将给她陪葬。」 ------------ 第205章你能否治好她? 听着炎亦墨的威胁,贝雨田没有说什么。 一是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可以随时杀了自己在乎的人。 二是出于医者的身份,她要对手上经手的病人负责。 贝雨田沉着冷静地给谢灵羽诊脉。 随着时间的流逝,贝雨田的眉头紧锁,眼神也越来越深邃。 见她久久没有任何动静,炎亦墨渐渐失了耐心。 「你到底诊断出来没有?」 贝雨田松开了手,沉吟片刻,方收起脉枕,缓缓起身,从容不迫道,「麻烦主家跟我细说一下尊夫人今日除了吃药,还吃了什么。要事无巨细。」 听到她的话,炎亦墨看了她良久,见她没有丝毫心虚,眼神也没有躲闪,对于刚才的想法,忽然有了丝不确定。 很快,炎亦墨就命金喜德招来近身服侍的丫鬟,将谢灵羽近几日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只要是她能想到的,都要细细说。 一个时辰后。 贝雨田看着两个丫鬟住了嘴,就让她们离开了。 「这说也说了,你还没有说,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脸色这般,还昏迷不醒。」 炎亦墨的语气显示着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 贝雨田索性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 「实不相瞒,尊夫人这般,不是因为病情,而是中毒了,且中的不只一种毒。」 「中毒?」 听到这个结果,炎亦墨很是惊讶地喊了出来, 「谁人这么大胆,敢对她下毒。你能否解了她体内的毒?」 对于炎亦墨的反应,贝雨田倒没有丝毫意外,毕竟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总是能最先找到关键之处。 眼下,府上的人很多。丫鬟虽然近身服侍谢灵羽,但是总有看不到的时候。 这时候,还是中毒之人醒来是关键。 「能。」贝雨田给了他肯定回答,「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毕竟这两种毒,都很霸道,且一种解药没办法同时解两种毒。」 「好,你要多久?」 贝雨田回头看了看谢灵羽,然后结合她刚才所诊到的脉象,想了想才回他, 「我需要三日的时间。」 炎亦墨点头,眼神却依然冰冷,「好,我给你三日时间。如果三日后你依然没有医治好她,后果,也就不用我说了吧。」 他的面容依旧冰冷,但是了解他的贝雨田还是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他的态度比刚才好了一点,最起码,现在的他,暂时没有了杀心。 「好,我好需要查看一下尊夫人的身上,还请主家回避一下。」 炎亦墨很是听话地抬脚欲要离开这个房间。 贝雨田站在床边目送他出去。 不想看他走到门口,忽然停了下来,身子顿了下,转身看着她,有些迟疑问出口, 「那日你说你叫贝雨田?」 贝雨田微微偏头,随即点头算是回答。 「可是从宜中城来的贝雨田?」 听到他提到宜中城,贝雨田不由得挑挑眉,「正是。主家认识我?」 贝雨田笑着看他。 其实早在她在这所宅院刚见到炎亦墨时,就想到有可能被他认出。毕竟他可是因为她,下了两道奏折的。 凭他的记忆力,认出她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认出又能怎么样呢? 毕竟他现在可是隐瞒他皇帝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如果他说认识,那就说明他打算自爆身份。 可如果自爆身份,那他堂堂一国之君在外面私养女人,也会被他人知道,到 时,整个皇城甚至血炎帝国都会知道。 那他这皇位,还能不能坐得安稳? 炎亦墨看着她泰然自若,眼神有些恍惚,随即便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贝郎中。只是感觉贝郎中的名字起得不错。」 说完,炎亦墨没有给贝雨田再开口的机会,直接离开了房间。 看他出去,贝雨田嘴角的笑意随即便消失不见。 此刻她紧抿嘴唇,表情凛凛,好似刚才笑的并不是她。 贝雨田重新走到床畔,干脆利落地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布包,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然后用药箱里自备的高度酒擦拭了下,这才执起谢灵羽的纤纤玉手,将她的手翻转,手心朝上,对着她的中指扎了下去。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指尖,直到看到指尖有血珠冒出,急忙手了银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凑近她的指尖,将冒出的血珠悉数收进小瓷瓶中。 等她的指尖不再冒血,这才将瓷瓶堵上,然后将她的指尖用高度酒擦拭干净,放了回去。 看着依然紧闭双眼的谢灵羽,贝雨田收拾好自己的药箱,也出了房间。 关上门,转身就看到等在门外的炎亦墨。 见她出来,炎亦墨眼睛眯了眯,垂下的眼帘,扫了眼她背在身后的药箱,「要回去了?」 贝雨田点头,「我需要一个特定的环境,方能最快速度地研制出解药。」 炎亦墨点头,对她说的话,没有丝毫起疑。 毕竟凭借他的身份,想要找到她,是很容易的。 「金喜德,让马车送她回医馆去。」 金喜德急忙领命而去。炎亦墨则再次进了房间。 贝雨田乘坐马车,刚到医馆,就看到李竟还有掌柜以及几个小伙计守在门外。 看她完好无损地回来,李竟松了口气。不过,不等贝雨田说什么,就见他以极快的速度转身进了医馆,那速度,快到只留下些许残影。 掌柜哪里顾得上李竟,急忙迎了上来,看着贝雨田就是一阵嘘寒问暖。 几个小伙计也笑着述说着他们的关心。 这么几日的相处,贝雨田知道他们是真的担心了,遂笑着安慰他们几句,然后被他们簇拥着,进了医馆。 「那户人家有没有为难你?」 刚站定,贝雨田就看到一双大手拨开面前的掌柜和小伙计,接着就看到那双手的主人,此刻正仔仔细细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看着炎辰,贝雨田想到炎亦墨的威胁,怕他再冲动去找炎亦墨,遂摇头,「没有。」 听到她的答案,炎辰不但没有松口气,反倒眉头越皱越紧。 顾不上众人在场,炎辰抓住贝雨田的手,就将她拽出人群,快速向后房走去。 见状,李竟急忙挥手示意大家都散了,各忙各的去。 贝雨田感觉到他的手劲很大,抓得她手腕都有些红了,但是并没有急着挣脱,直到了后房,炎辰才松开她的手。 「你跟我说实话,那户人家的主人,究竟是谁?」 ------------ 第206章你做的? 听到炎辰这么问,贝雨田有些诧异,「谁跟你说了什么?」 问完这句,贝雨田顿觉问得多余。 能告诉他的,且对这件事比较了解的,除了自己,就只有李竟了。 毕竟开始是李竟跟自己一起去的,而且自己还问了他几个奇奇怪怪的问题,如果李竟跟他说了,怎么可能不引起他的怀疑。 可是,真正的贝雨田并没有见过当今皇上,她不能告诉他什么。 「李竟将那天我问他的问题跟你说了?」贝雨田直接从被他怀疑的地方入手, 「我就是心血来潮这么一问。毕竟在这皇城脚下,达官贵人这么多,我还从没见过那么有气势的人,再加上他身边跟着一个阉人,我自然就想到了当今皇上。」 贝雨田语气一顿,「可是,我后来一想,怎么可能是皇上。这皇上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在外面安家。」 炎辰听完她的话,没有再问,只是他心里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没有见到过炎亦墨,自然是认不出来他是不是皇上。 李竟也没有见过。 看来,只能他亲自跑一趟,去确认一下。 主意已定,炎辰心思百转,脸上缓缓带了些笑意,「没事,今天掌柜也没说清楚,只说你忽然让人给带走了,我很是担心,就过来看看。」 听他没有再追着问,贝雨田心里松了口气,轻点头,「你看到了,我现在很好,毫发未伤。只是有点小误会而已。现在已经解决了。」 对于谢灵羽中毒一事,贝雨田决定一字不提。 不是她对炎辰不放心,而是这事即使告诉他,他也无能为力,还要跟着担心。 万一他一着急,以为自己医治不好谢灵羽而去找炎亦墨求情,那不就是将自己是他的软肋告诉给炎亦墨了吗。 再说,谢灵羽中的毒,她有十成把握可以解。 到这里,贝雨田忽然想到解药还没有研制出来,且自己向炎亦墨保证三日时间就可以解毒,现在第一天已经过去了多半,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贝雨田眼神一亮,转头看了看窗外,「哎呀,都这个时辰了?我今早出门时,跟我爹娘说过今日会早些回去陪他们。 刚好今日医馆现在没有病人,不妨让大家今日早点关门休息。你觉得怎么样?」 炎辰眸子漆黑,深不见底,看着贝雨田,让人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看着这样的炎辰,贝雨田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只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炎辰低头垂眸,看着她眼珠转个不停,却只抬头看他一眼随即又低头,知道她是有事瞒着自己。 但见她没有说的打算,自己又不喜欢逼迫她,只得佯装不知, 「恩,好,后面我来安排,我立马让李竟送你回去。」 说完,他们出了后房,炎辰叫来李竟,吩咐他一定要将她安全送回。. 贝雨田刚离开,炎辰就安排掌柜的关门休息,他就回府了。 刚回府不久,忽然一道黑影闪过,房内再没有炎辰的身影。 小院。 贝雨田回到家中,先去看了李美的状态,随即从李美房间出来,说自己累了要早早休息,吩咐两丫鬟不要打扰她,接着进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直到贝雨田感觉她们离开了,这才从床上起身,完全没有困乏的样子,确认将门从里面栓好,放心地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不仅有各种各样的灵药,还有各种成药。 她先是将取得谢灵羽的血滴出一滴到碗里,观察血的颜色,随即又从空间里 拿出各种解毒的成药,分别丢入碗中,看它们与毒血的反应。 直到将所有解毒成药全部试完,都没有找到能解毒的。 既然成药不行,那就只能是她用药材亲试。 空间里的药材种类数不胜数,她询问着空间,有哪些药适合研制毒药的解药,然后又是一样一样尝试。 这一呆,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等她很是疲惫地从空间里出来,外面天色已经将近大亮。 贝雨田深吸一口气,躺在床上小眯一会儿,然后就起床洗漱,准备去医馆了。 时间这么紧张,按理说她不应该去,但是医馆目前就她一个郎中,如果她不去,别人还以为郎中跑路了呢。 那她前几日打出来的名气,可不就白费了吗。 想到此,贝雨田强打起精神,然后又给自己喂了颗醒神丸,觉得精神好多了,才出了房间。 不过她从空间出来时,倒是带了不少种类的药材,等今日医馆没有那么忙碌了,她可以继续研制。 很快,三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日,可是贝雨田这边却是毫无进展。 「谁?」 半夜时分。 正在房间内琢磨解药的贝雨田忽然看到窗棱上映着一个身影,看影子,似乎是个女子。 贝雨田声音刚落,那影子就动了,不过不是离开,反倒是走到窗边,用手指轻轻叩了叩窗户。 如果是杀手,应该早就动手了,不会这么礼貌,还知道敲窗。 贝雨田放下手上的药材,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十分熟悉的面孔。 「司空涵,你怎么在这里?」 贝雨田一边问一边放司空涵进了房间,然后又向外张望,看有没有人发现她的行踪。 直到没有看到任何人影,这才重新关上窗户,来到坐在桌边的司空涵身边。 「我刚才问的,你还没有回我。」 贝雨田语声有些冷漠,透着她的不高兴。 心里想着,呵,这小妮子,现在胆子这么大了,问她竟然不回答,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说道说道她。 司空涵抬头,看着贝雨田,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也看不出以前的敬畏,只没好气道, 「哼!我要是不来,你能保证后天一早你能研制出解药?」 贝雨田眉心微蹙,心里想着,「她怎么也知道这事?」 难道…… 贝雨田看着司空涵,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谢灵羽中毒,不会有你的一笔吧?」 ------------ 第207章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司空涵很是爽快地点头,且理直气壮回她, 「呵,我没有当场毒死她,就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炎亦墨竟然在外面养女人,如若小姐还活着,肯定也会同意我弄死她。」 看着司空涵替司空灵羽义愤填膺,不由得回想,以前的她,真的会这样做吗? 如果这事放在她还没有出嫁前,可能对于这种被男人养在外面的女人是瞧不起的,或者鄙视的。 但是如果是进了宫的她,那就不一定了。 宫中的女子没有自由,且每天都在等待,是多么的寂寞和彷徨。 如果知道他在外面养女人,那么对于炎亦墨的心说不定会慢慢枯萎而死,没有了期待,也就不会为了讨好他,而赔上自己的家人了。 想到这里,贝雨田凄然一笑, 「不一定。如果小姐进宫后,知道炎亦墨养着外宅,说不定会对炎亦墨死心,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伤心,恢复理智的小姐,说不定也就不会忽然死去。」 贝雨田看着司空涵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坐着的司空涵很是惊愕的点头,有些狐疑, 「你怎么知道?是你了解小姐还是我了解小姐?」 司空涵满脸不服输地瞪着贝雨田。 看她如孩子般争宠的样子,贝雨田心中的不悦散去一些,脸上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你了解,当然是你。我没有质疑你跟小姐关系深浅的意思。」 司空涵翻了个白眼,这才作罢。 见状,贝雨田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忽然,她想到既然她动了手脚,自然是有这解药的。 贝雨田伸手到司空涵面前,掌心朝上,「既然是你下的毒,那么你肯定是有解药的,交出来吧。」 想到炎亦墨拿她的家人威胁她,司空涵很是干脆地掏出解药,扔在桌上, 「我只有我自己下毒的解药。」 低头扫了眼手心的蓝色瓷瓶,贝雨田微微拧眉,「什么意思?」 司空涵嗤笑一声,趴在桌上,很是慵懒, 「唉,想不到炎亦墨眼睛这么瞎,找也不找个好的,竟然找了个这么有心机的女人。 哼,你不知道,看到那个心机女顶着跟我家小姐八分相似的脸,我都想把她的脸划花。 她那心,实在是配不上我家小姐那张脸。 实话告诉你,即使我不下毒,她也会中毒,然后把脏水泼到你身上,你信不信?」 贝雨田点头,「信。所以,还要麻烦司空小姐给我讲讲,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听到贝雨田说信,司空涵身子忽然一顿,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她。 见她一脸认真,便直起了身子,略一思索,张口回答, 「那日我去时,恰巧碰到她跟一个小丫头在说话。怕打草惊蛇,我就躲在房顶,没敢出声,刚好听了个全部。 那小丫头应该是别人安排在她身边的。 我看到那小丫头将一个东西交给那个女人,然后低声警告她,‘主子说了,只要你听话,以后有的是荣华富贵。可如果是不听话,那就让她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说完,那个小丫头就离开了。 然后我就看到那个女人将瓷瓶对着嘴倾倒,接着就看到她脸色难看,很是痛苦地倒在床上。 一看她那反应,我就知道她这是服用了毒药。」 听到这些,倒是让贝雨田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是有人要加害于谢灵羽,曾想到宫中那些女人,看来她的方向完全错了。 跟上一世的她有八分相似的谢灵 羽竟是有人有意送到炎亦墨身边的。 可笑的是,一向讨厌上一世自己的炎亦墨竟然会接受,而且还很是疼惜地养在了宫外。 「既然她已经中毒,那这宅子中的人自是更小心地伺候,你又是怎么下毒而没有被他们发现的?」 宅子外还有院子里的那些侍卫可都不是吃素的。能让炎亦墨安排在这里,那可都是他的人,且武功都不低。 就算是她,都不能保证能悄无声息地出入这里。 司空涵露出一抹坏笑,「他有张良计,我自由过墙梯。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给她下毒的,总之,我替我们家小姐好好教训那个女人了。」 得,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她也就不再问了。谁没有点小秘密呢。 「那你可知道那个小丫头是谁的人?」 「穆府吧。我一路跟着她,看她先是进了一个小胡同,然后七拐八绕,最后是进的穆府。 说来,如果她直接回穆府,我可能会怀疑她这是在掩人耳目。但是绕来绕去,最后才去的穆府,显然是怕人知道她回的是穆府。」 果然。 贝雨田心中顿时了然。 她一开始就怀疑是穆远在背后使坏,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 不过这个穆远倒是挺聪明,竟然还学会借刀杀人了。 在这场阴谋中,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自己,还可以除掉可能会威胁到他的谢灵羽。 「你早就猜到了?」 看贝雨田一副淡然的样子,司空涵很是好奇。 贝雨田也没打算瞒着她。 「恩,我刚来到皇城没多久,我朋友跟穆远的小女儿穆雪灵有些过节。 估计是想拿我威胁我朋友,然后给他女儿出气,穆远才会盯上我。 可是我这朋友他又惹不起,于是就想了这么个拿捏我的法子。」 「要不要我去穆府帮你偷解药?」 从知道她是小姐的人,司空涵就把她看成自己人,只是向来嘴硬的她,没有明说罢了。 「不用。」贝雨田笑着拒绝。 可是她这边话音刚落,就看到司空涵的脸色有些落寞。 贝雨田立刻想到,刚才她拒绝得太干脆,是不是伤到她了? 毕竟她能说出刚才那句话,显然是把她当自己人了。 「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你这么做,有一定的危险。 穆远十分女干诈狡猾,既然他给谢灵羽下了毒,肯定会想到我怀疑他,那么他肯定已经做了完全准备。」 「那你这毒要是解不了,岂不是……」 司空涵话没说完,贝雨田就明白了她的担心。 「就像你刚才说的,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放心吧,我已经想到怎么解毒了。」 ------------ 第208章她有事瞒着我!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司空涵轻轻点头,跟她又寒暄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有了她给的消息,贝雨田原想着熬夜研制出解药,现在,她觉得不用了。 一个是她手头已经有一样解药了,那么另一样,她要让穆远亲自掏出解药。 想到此,贝雨田身心愉悦地躺到床上准备入睡。 与此同时,玄炎苑。 炎辰本已经躺到床上,不知怎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白日他看贝雨田像个没事人一样,但是越看,越觉得她有哪里不对。 可是想来想去,却始终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ap. 既然睡不着,炎辰索性做起来,并且将守在暗处的沈一叫进了房间。 「沈一,你找个人替换你现在的岗位。」 沈一吃惊,抬头,眼睛大睁地看着炎辰,无声而问。 炎辰薄唇轻启,「我有其他事安排你去做。」 闻言,沈一急忙行礼,听候差遣。 「今晚,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穆府,听听穆远会不会在入睡前跟他的枕边人说些什么。如果有跟她或者医馆有关的,你要赶紧回来禀报。」 炎辰话落,沈一就明白「她」是谁,随即便领命而去。 看沈一的身影在房中消失,炎辰重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沈一速度很快,将近两刻钟的时间,他就再次站在了炎辰床前。 听到动静,炎辰瞬间睁开眼起身,眼神一片清明。 沈一一看,就知道自家主子一直在等他回来。 为了不耽搁主子休息,沈一急忙将他在穆远房间外听到的如实禀告给炎辰。 说着说着,脸色渐渐变红。 想他沈一平生,还是第一次听人墙角,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但是亲耳听到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炎辰目视前方,很是安静地听他说。 直到他说完,方抬头看向沈一,薄唇微微勾起一点弧度,看着沈一,语气调侃, 「这说穆远,你脸红什么?难道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或者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 沈一「……」 沈一没有说话,但是那微窘的脸庞,则告诉了炎辰答案。 知道他脸皮薄,炎辰挥挥手,让他出去。 想到沈一刚才说的,炎辰更是没了睡意。 他的直觉是对的,她果然有事瞒着他,而且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不过穆远这个老匹夫,真是活腻了,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陷害她。 不行,穆远的谋划,他必须要让贝雨田知道。 想到此,炎辰不打算再睡,直接起身穿衣,然后翻出窗外。 沈一刚换回岗位,就听到炎辰房间传出动静,推门进来,就只看到炎辰的一个背影。 无奈,他也只能急忙跟上,毕竟保护主子的安危,是他的第一要务。 炎辰出了玄炎苑,直奔贝雨田所居住的小院。 「叩叩叩!」 这边贝雨田刚有了睡意,忽然听到窗户那边传来动静。 她没有出声,悄无声息地起身,然后静悄悄地来到窗边,将窗户纸戳了个小洞,透过小洞,看向窗外来人。 待看清窗外人的脸,贝雨田皱眉,随即便起身,将窗户打开,让窗外的人进来。 心中不由得叹息,今晚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大半夜来敲她的窗户。 「这么晚,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炎辰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察觉到炎辰的视线,贝雨田低头,将自己从头到脚看了下,并没有发现有哪里不妥当。 「问你话呢,干嘛不说话,还是说你来我这,就是为了发呆的?」 接连被人打扰,贝雨田出口的语气,不免有些冲。 听出她的不悦,炎辰这才整理了下思绪开口。 「那城外宅子女人中毒的事,你为何瞒着我不说?」 贝雨田一挑眉,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只有她知道,然后就是司空涵了。 司空涵跟他任何往来,自是不会对他说,那么,是谁告诉他的? 「你先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告诉我,你可有研制出解药?」 看着炎辰漆黑的眼眸,以及听着他有些着急的语气,知道他在为自己担忧,贝雨田眉眼一弯,笑意盈盈, 「我现在能吃能睡,当然是已经研制出解药了。」 看炎辰依然眉头紧锁,知道他还在存疑。 贝雨田伸出纤纤玉指,拉了下炎辰宽大的衣袖,直到炎辰看过来,才现欣然开口, 「放心,我就是拿自己命不当回事,也不会拿我爹娘还有那个即将出世的小生命冒险。相信我!」贝雨田用力点头,似是向炎辰承诺。 听她提到李美和贝金水,炎辰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随即,想到穆远想要陷害贝雨田或者说医馆,炎辰觉得还是告诉她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的好。 打定主意,炎辰缓缓开口,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不然,你也不会遇到这事。」 听到炎辰忽然给她道歉,贝雨田抿唇一笑,「好了,你也不想的。要怪呀,就怪那穆远教女无方。不过,你放心,这事,还不一定谁吃亏或者丢命呢。」 「你有计划了?」 贝雨田点头,不过并不打算将她的计划说出来。 「怎么,还要瞒着我?」 等了一会儿,看她没有开口的打算,炎辰立时明白她的想法。 「等后日你就知道了。」 贝雨田笑着回答。 好吧,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他也就不问了。 「如果需要我帮忙,你一定要说。」 贝雨田点头。 后面,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房间一时陷入安静。 看着燃烧的蜡烛越来越矮小,贝雨田微微偏头,看向炎辰,想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不想,刚看过去,就跟炎辰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不过,炎辰的眼神,忽然跟刚才相差很大。 此刻,他的眼神,犹如一束火炬,热度逐渐在攀升。 贝雨田的眼神从他的眉眼慢慢滑落,直到他的脖颈处。 看着炎辰那不断上下滑动的喉结,贝雨田似乎明白了什么,猛然低头,看向自己的衣着。 待看清此刻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 第209章情难自已! 贝雨田下意识用手捂住胸口的衣襟,语气羞怒,「不准看。」 炎辰一手紧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两声,借以掩盖眼中浓烈的欲望,转了头。 不想这一转头,入眼的却是粉色床榻,那被子平铺在床上,一角被掀开,似作邀请。 他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欲望,仿若火苗一般,遇到柴草,轰的一下被点燃。 贝雨田正转身想要寻找外衫披在身上,忽然被一只手扯住了胳膊。 不等她看清胳膊上那只手,就眼前一花,一张放大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接着红色的唇瓣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伴随着的,还有炎辰压抑着的喘息。 炎辰这突然的举动,瞬间把贝雨田给整懵了,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发现她没有抵抗,炎辰心里很是高兴,以为她默许了,胆子也开始大起来。薄唇微启,在她柔软的红唇上不断厮磨。 不知过了多久,贝雨田感觉有点呼吸困难,遂微微张口,想要吸点新鲜空气,不想这却给了炎辰可乘之机。 她刚一张口,就察觉到一个湿软的东西滑了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就在它开始探索时,贝雨田瞬间反应过来,那是炎辰的舌头。 她愣了愣神,就想从炎辰怀中挣脱,可是男女力量悬殊,她动了动身子,竟然没有移动分毫,反倒被他的双臂箍得越来越紧。 身子无法动弹,为防止他的更深入,贝雨田想用舌头抵住他的,不想又被他的舌卷住,连舌头也瞬间失去了抵抗力。 渐渐地,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且浑身无力,到后来,就连站都站不住,整个身子都依附在炎辰的怀中,如果不是他的胳膊托着她的身子,恐怕她早就滑倒在地。 似乎是察觉到她不能呼吸,炎辰终于好心地离开了她的唇,但是额头却与她的额头相抵。 忽然有新鲜的空气可以呼吸,贝雨田胸口不断起伏,大口地呼吸。 终于感觉好了一些,刚一抬头,想要让炎辰放开她,不想呼吸再次被炎辰掠夺走。 当贝雨田清醒过来时,发现她正躺在床上,衣衫有些凌乱,但好在都还在身上。 而炎辰,则是远远地坐在椅子上,听到她这边有动静,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记忆慢慢回笼,贝雨田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脸颊瞬间爆红,就连白皙的脖颈都变成了漂亮的粉红色。 「你/你……」 两人同时开口,发现对方开口,却又同时闭了嘴,想要让对方先说。 炎辰手一摊,「你先说。」 贝雨田红着脸从床上坐起,一抬眼帘,就看到外衫在手边,急忙披在身上,再不敢在他面前只身着里衣。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不断攀升,但是怕被炎辰看出她的异样,忙装作一脸淡定道,「你如果只是想问我关于解药的事,该问的,该说的,你也都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贝雨田巴不得他赶紧离开,这样她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炎辰瞥了眼窗外,又扫了眼依旧满面红色的贝雨田,迟疑了下,方起身,「那我走了,你赶紧休息吧。」 说完,他动作极其熟练地翻出窗外。 见他离开,贝雨田急忙起身,将窗户从里面栓上。 真是的,这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爱翻窗户。 此刻的她似乎忘记,她自己也是时常翻窗的人。 这个夜,被炎辰这么一搅和,贝雨田早就没了睡意。只得进了空间,还是研制一些新药。 第四日清晨。 贝雨田早早就来到医馆,等着炎亦墨派人来接 她去给谢灵羽解毒。 哼,贝雨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好戏就要开场了。 不过,她刚进医馆,就看到炎辰竟然也在。 想不到他们这么心有灵犀,竟然同时早来。 很快,贝雨田就等到炎亦墨派来的马车。 炎辰黑眸一片幽深。 只因那晚他从贝雨田那里离开后,并没有回玄炎苑,而是去了城外的那个府邸。 在那里埋伏了好久,终于看到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只见炎亦墨被众侍卫簇拥在中间,悄无声息地进了那座宅院。 想到穆远都想通过抓他的软肋来制衡他,那么如果让炎亦墨知道贝雨田就是他的软肋,那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跟炎亦墨碰上。 故今日一早他虽不能陪她去,但是可以让李竟跟着去,如果出了什么事,李竟也能帮她挡一挡。 炎辰站在医馆二楼靠路的窗边,目送他们离开。 贝雨田和李竟被人引到谢灵羽所在的院子。 贝雨田示意李竟在院子里等她,然后跟着金喜德进了房间。 如前几次一样,炎亦墨这次也在。 「解药呢?」 不等贝雨田给谢灵羽把脉,炎亦墨就有些迫不及待要她拿出解药。 「还请主家稍等片刻,我需要先把脉,看夫人的情况,然后再用药。」 说着,贝雨田不顾炎亦墨有些难看的脸色,径自拿出脉枕,搁置在谢灵羽的手腕处,悠然地把起脉来。 片刻后,贝雨田收起了脉枕。 「可以用解药了?」 贝雨田点头,「当然。」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在手上,然后示意金喜德端来一杯茶水,借着茶水,将药丸送入谢灵羽的腹中。 「吃了这药丸,她的毒就会完全解了?」 炎亦墨蹙眉,语气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不会。」贝雨田语气一顿, 「我之前就说过,尊夫人中了两种毒,而我刚才给她吃下的解药,只能解其中一种毒。」 闻言,炎亦墨立时站起身,冷厉地看着她,「什么意思?另一种毒你没能研制出来解药?」 「非也!」 看着炎亦墨眯起的眼眸,贝雨田勾唇,微笑, 「主家莫要急,听我慢慢说。」 炎亦墨紧抿薄唇,压住怒火,重新坐下,一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这另一种毒的解药,其实不用我研制,因为它有现成的解药。」 「现成的解药?在哪里?」 这次,开口的不是炎亦墨,而是金喜德。 ------------ 第210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主家莫急,等尊夫人醒来就知道了。」 贝雨田眼眸带笑,不过那笑却不达眼底。 她径直走到一边的椅子旁坐下,喝着下人准备好的茶水,静待谢灵羽清醒过来。 说来,谢灵羽中的这两种毒,毒性差不多,但是中毒的症状却大有不同。 司空涵给她下的毒,则是能让她陷入昏迷,但是穆远给她的毒,则是能让她既能显现出中毒,又能无比清醒。 自己还是蛮佩服穆远的,为了栽赃陷害她,一定是费了不少功夫找到这种毒药的吧。 看她悠哉游哉地在一边喝茶,炎辰不禁皱起了眉头。 等阿羽醒来,就有解药了? 什么意思? 难道是…… 不,不可能,阿羽那么善良,通情达理,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况且,她整日都在府里,哪里能接触到这些个毒药。 肯定是她没有研制出解药,故意将这罪责推到阿羽身上的。 呵,这个郎中真是可恶,等一会儿阿羽醒来,看她还怎么说。 不知是因为对谢灵羽的信任,还是怕毁掉谢灵羽在他心里的形象,炎亦墨下意识在心里给贝雨田定了罪。 贝雨田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现在又只顾喝茶,哪里会知道炎亦墨此刻心里的想法。 不过即使知道,她只会更高兴,毕竟越是不信,一会儿真相出来,他的脸就被打得越疼。 一刻钟后。 「恩!」一声轻吟,告诉众人,谢灵羽醒了过来。 见她醒来,金喜德露出一丝惊诧,随即扫了眼依旧坐着的贝雨田,然后收回视线,走到炎亦墨身边,跟在他的身后,来到床边。 「阿羽,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炎亦墨坐在床边,询问着刚醒过来的谢灵羽。 「她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主家可以等一会儿她完全清醒了再问她。」 贝雨田终于放下手上的茶盏,也跟着走了过来。 她用眼神示意炎亦墨让开。 炎亦墨接收到她的眼神,然后又低头,看着谢灵羽不停眨着的眼睛,深吸一口气,什么也没说,给她让出位置。 贝雨田颔首表示感谢,然后大大方方地坐下,再次给谢灵羽诊脉。 也就一会儿,炎亦墨就看到她微微点头。 「尊夫人体内的毒已经解了一种。」 「那你赶紧将另一种毒的解药拿出来给她服下。」炎亦墨看谢灵羽脸色好了许多,下意识开口命令贝雨田。 贝雨田一挑眉,装作没听到,只看着床上的谢灵羽,「夫人,麻烦您睁开眼睛吧,你的脉象可是骗不了人的。」看書菈 「什么意思?」 不等谢灵羽睁开眼睛,炎亦墨就问出口。 「主家不妨问一下尊夫人。」 贝雨田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儿眼睛就缓缓睁开,不过,谢灵羽却一脸纯真的样子。 「阿墨,我这是怎么了?」 「阿羽,你可知道你中毒了。你还记得在中毒之前都吃了些什么或者喝了什么吗?」 听到炎亦墨的问题,贝雨田就知道,炎亦墨不相信她。 呵,她现在很想看看,他一会儿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看两人在那里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贝雨田「……」 不是她煞风景,而是谢灵羽体内的毒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如果今日再不解,恐怕她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她自己死了就死了,可要连累自己和家人,那自己可不愿意。 「主家,您别忘记了,夫人体内还有一种毒没有解呢。」 听到她的提醒,炎亦墨看过来,冷声道,「你不是说没有解药吗?」 贝雨田眯眯眼,感觉手心有些痒,「麻烦主家先去椅子上坐下,等待片刻。」 炎亦墨顿了一下,又跟谢灵羽说了几句话,然后很是不情愿地起身离开了床边。 贝雨田一脸严肃,「夫人,身为郎中,有件事我必须要告知你。 之前,你是中了两种毒,你可知?」 谢灵羽听到自己中了两种毒,一脸吃惊的样子。 看她样子,贝雨田就知道,她不是装的。 刚才她视线下移,看到谢灵羽放在被子上的手在微微颤抖,要么是怕的,要么是气的。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出其不意,这样才能离间她跟穆远之间的关系。 司空涵还真是误打误撞做了件好事。 「贝郎中,现在我的两种毒都解了吗?」 贝雨田摇头,随即就看到谢灵羽身子摇摇欲坠。 「目前,只解了一种毒。」 「那另一种毒……」 谢灵羽满眼期盼地看着贝雨田。 「哎!」贝雨田忽然长叹一声,一脸哀戚,「实不相瞒,我的医术还不到家,竟然没有找到这另一种毒的解药。而且……」 贝雨田语气一顿,「而且,如果这种毒再找不到解药的话,夫人恐怕很难见到明日的太阳。 如果夫人知道什么,烦请夫人不要隐瞒,不然,就是天上的神仙来了,也很难将夫人从鬼门关拉回。」 「什么?」 贝雨田话音刚落,听到自己命不久矣的谢灵羽瞬间不淡定了,很是大声地喊叫了出来。 刚喊完,就看到炎亦墨向她这边看来,忙装作一副柔弱悲痛的样子, 「阿墨,贝郎中说的可是真的?」 炎亦墨眼神很是不悦地扫了眼贝雨田。 看他看过来,贝雨田冲他摊摊手,意思是你就是拿我家人性命威胁我,我也没有解药。 见她如此,炎亦墨一时也没有说要杀她,只转头看着谢灵羽柔声安慰。 看谢灵羽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贝雨田继续问道, 「夫人,这生命可不是儿戏,你再好好想想,在中毒前,你真的什么东西都没吃吗?」 谢灵羽,我倒要看看,你跟穆远的关系,究竟到了哪一步。 在生命面前,你是要自己生,还是要他生。 谢灵羽坐在床上,贝齿紧咬下唇,手里抓着被面,不停地蹂躏着。 过了好久,就在贝雨田以为她要保穆远时,她忽然开了口。 「贝郎中,我想起来了,我在昏迷之前,好像有个小丫头,给我送了个小瓷瓶,说里面是美容养颜的圣药,还说她是穆府的人,是穆夫人让她送过来的。」 「穆府?可是穆远的夫人?」 炎亦墨看着她想再次确认刚才他自己听到的。 ------------ 第211章穆远夫妇来了! 「正是。」 谢灵羽点头,一脸无辜。 贝雨田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她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这还是个会唱戏的主。 炎亦墨一脸怒色。 「金喜德,你速速去穆府,将穆远还有她的夫人叫来。」 「是!」金喜德应声。 接着院内脚步声越来越远。 贝雨田看向房间外。 此刻太阳已经升起得挺高了。 空气中透着一股燥热,没来由地让人感觉有些气闷。 贝雨田看向床上的谢灵羽,发现她额头微微有些汗湿。 金喜德动作倒是快。 不到一刻钟,就听到院子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来人应该走得很急。 听到动静,房内几人皆转头看向房门外。 只见金喜德领着穆远还有他的夫人进来了。 因炎亦墨坐在房间最显眼处,穆远一进来就看到他。 「拜见皇……」一边说着,一边忙要俯身下跪行礼,却忽然被旁边的金喜德拉住了胳膊。 「穆老爷,不要那么多礼。」 看到金喜德向他眨眼示意,穆远抬头望去,这才发现贝雨田的存在。 急忙改口,「拜见皇老爷。」 穆远随即想到身后的夫人,立马将手背在身后,冲着身后的人摆手。 穆夫人看到穆远示意,出于礼数,屈膝行了个普通的礼。 贝雨田睨了眼他们,看到了他们的这些小动作,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不过稍纵即逝。 「穆远,我将你还有你的夫人叫来,是有些事情要问。」 炎亦墨语气淡淡。 穆远听到,扫了眼床上的谢灵羽,却是一脸惊恐。 见他看向谢灵羽,炎亦墨眸子寒芒一闪, 「穆老爷看哪里呢?」 贝雨田:这个穆远,说他笨吧,他竟然能想到这借刀杀人的招数,算不得笨。 可若是说他聪明吧,却又当着炎亦墨的面,看谢灵羽,这无疑是在找死。 谢灵羽虽然是被炎亦墨养在宫外,可到底是他的女人,你如此明目张胆去打量他的女人,不是找死是什么。 似乎察觉到炎亦墨一带一丝温度的眼神,穆远忙拱手, 「皇老爷请问,我和内子一定如实相告。」 炎亦墨没有理会穆远,一双好看的凤眸直直看着穆远身后的妇人。 「穆夫人,你前几日派了个小丫鬟过来,给阿羽送的是什么美容养颜的药?」 穆夫人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些懵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穆远。 看她这反应,贝雨田就知道,穆远跟谢灵羽认识的事,恐怕他的夫人并不知道。 不过穆远的夫人还不算傻,怕她自己说错话,向穆远求助。 听到这话,穆远的嘴唇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两下,不等他夫人回话,一脸讨好, 「哦,回禀皇老爷,就是普通个美容养颜的补药。」 炎亦墨薄唇紧抿,眉头微皱,出口警告, 「穆远,我在问穆夫人,不是在问你。」 穆远瞬间没了底气,不敢再吭声。 「穆夫人,你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穆夫人跟穆远一起生活了几十年,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家老爷对面前这个男子的畏惧。 能让自家老爷害怕的,整个皇城,甚至整个血炎帝国,也就两个人,一个是当今皇上,还有一个就是皇上的小皇叔。 可是那个去穆府叫他们的人,她好似见 过,因为他曾经来过穆府宣过旨,他家老爷曾经交代过她,这个人是皇上身边的人,让自己对他客气有礼些。 眼下他也在这,且在这个男子身边听候差遣,那就是说眼前的男子是当今皇上。 想到他的身份,穆夫人很是战战兢兢,连看都不敢看,低着头,说话都磕磕巴巴, 「回……回……回禀……皇……皇老爷,我……我给夫人的,确……确实是普通的美容养颜的补药。」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为何阿羽吃了你给的药后,身体会很不舒服,甚至于疼痛难忍。」 「这个……这个……」 「说!」 炎亦墨看她吞吞吐吐,一声厉呵,顿时吓得穆夫人双膝一弯,跪倒在地,双手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回禀……回禀皇老爷,这……这药是……是我家老爷给的,我……我也不知道会……会有这效果。」 听到她的话,贝雨田有些意外地一挑眉:呦呵,这个穆夫人还挺会踢皮球的。 不得不说,还是有些聪明在身上的,知道这样说,炎亦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问穆远。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越是这样,穆远就越是危险了。 毕竟她刚才的话,可以理解为她给谢灵羽药,是穆远授意她这么做的。 「既然如此,穆远你倒是说说,这药你究竟是如何得来的,为何想到给阿羽送来?」 贝雨田感慨,炎亦墨这两个问题,可谓是直击要害呀。 穆远无论怎么回答,都很难让他满意。 穆远拱手,头低垂着,声音也极其恭敬, 「回禀皇老爷,这药……这药也是在下一次偶然在一个小商贩手上买来的。 当时在下在茶楼品茶,刚巧听到这个小商贩在门口叫卖,想着内子那几日抱怨过几次,说是操心家里的诸多事务,都老了不少。 于是就给内子买了些。这不巧了,内子不知怎么认识了皇夫人,就又转手给了皇夫人一些。」 「穆夫人可服用过?」 「回皇老爷,说来也巧,那小商贩当时就剩下最后一瓶,可是给了皇夫人,内子就没有药吃了。」 「这样呀,那还真是巧了。那你可知那小商贩家住哪里,或者去往哪里?」 炎亦墨眯起眼睛,看着垂着头的穆远问。 似乎是察觉到炎亦墨冰冷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移,穆远的头恨不能垂到肚子里去。 「这……还请皇老爷见谅,那小商贩乃是走南闯北的人,穆某并不认识,也不知道他家住哪,更是不知他会去哪里。」 「如此说来,只能听你一人言了?」 贝雨田:呵,穆远,你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吗。我再给你加把火,拉不倒你,我也要让你跟谢灵羽反目。 到时,谢灵羽在炎亦墨耳边吹吹枕风,害怕炎亦墨不怀疑你。 ------------ 第212章她就是个江湖郎中,怎么能信! 「主家。」 贝雨田打断他们的谈话。 「我想之前夫人用药的瓷瓶应该还在吧。那个药瓶装过药,应该会有些许残余。」 炎亦墨眸光一闪,转头看向谢灵羽。 贝雨田一瞥,发现穆远的脸色可是很不好,尤其是听到她说会有残余,一张老脸直接变成死灰色。 谢灵羽自是也听到她的话。 房内几人看她转身,伸手摸到枕头下面,几乎是立刻,看到她的手拿了出来,掌心还有一个小瓷瓶。 贝雨田笑着上前接下。 她打开瓷瓶塞子,将瓶口靠近鼻端,轻轻嗅了嗅,一偏头,思索着。 「有残余吗?」 炎亦墨冷声询问。 「有。」贝雨田点头。 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穆远满头大汗,抬起衣袖擦拭了把额上的汗珠,焦急开口, 「黄老爷,这有残余也不能说明它是毒药吧。还有,您不能只听信这个郎中一人言呀!」 贝雨田:得,这个穆远,到现在,不仅嘴硬,还暗示炎亦墨是她有问题。 那就看看究竟是谁有问题。 「这位穆老爷是吧,您的意思是故意将它说成是毒药了?既然如此,不如您将这残余的药吃了试试?既然您说是美容药,如果真的是美容药,男子吃了也是没问题的。」 「这……」 穆远一脸为难。 「主家,其实想知道它是不是毒药,还有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 贝雨田没有回答,走到药箱旁边,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高高举起。 「这是我师傅传给我的一种特殊药水,只要将药溶于这药水中,是毒药,水就会变成绿色,不是毒药,那么水还是原来的颜色。」 「哼!江湖骗子一个。穆某从未听说过这世上有这样的药水。」 穆远转身看着炎亦墨,「黄老爷,你可千万不要轻信了她。她绝对是江湖骗子,您可以再找其他郎中问问,他们是否听说过这种药水。」 炎亦墨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他们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半晌后,炎亦墨招手。 金喜德俯身行礼,「主子。」 「再去城里找个两个郎中来。记住,时间压缩到最短。」 看到他这一举动,贝雨田没有丝毫慌张和惊讶。 以上一世的她对炎亦墨的了解,炎亦墨很少真正的信任他人。即使穆远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眼下,她跟穆远,谁都没有赢得炎亦墨的信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 炎亦墨坐着,贝雨田和穆远以及穆夫人,都站着,房内气氛有些微妙,也异常安静。. 一刻半后,金喜德就回来了。 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两个人,看他们都背着药箱,不用问,就知道是金喜德带回来的另外两个郎中。 「主子,人带来了。」 金喜德气喘吁吁回禀。 炎亦墨点头,眼神带着一股威压,看向那两个郎中。 两个郎中刚进来,跟金喜德一样,也是气喘吁吁,可是在对上炎亦墨的眼神后,立时屏住了呼吸,脸上都憋得有些红了。 「二位郎中看年龄,应该也不小了。想来从医已经多年,你们可听说过一种药水,可以测出药物是否有毒?」 炎亦墨不废话,直奔主题。 闻言,那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其中一人上前,拱手,「这位公子,我二人确实从医多年,但从未听说过有这种 药水。」 「哦,那么有没有可能存在于血炎帝国以外的地方?」 炎亦墨又问。 两人齐齐凝眉,眼光深邃,似在思索。 片刻后。 另一人上前,拱手,「这……公子,我二人从学医到现在,一直是在皇城,还没有机会出血炎帝国,去外面走走看看,所以,这外面是不是有这种药水,我们就不得而知。」 「二位郎中,如果有,你们应该听过。可是你们听都没有听过,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种药水,是吧。」 穆远听他们如此说,不顾炎亦墨是否不悦,笑眯眯地看着两个郎中,不过出口的语气,却明显带了些警告。 穆远:眼下,先保住命才是最要紧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贝雨田发现这两个郎中的视线在接触到穆远的眼神后,竟然带了些惊恐。 愣神片刻,她就反应过来。 炎亦墨一直在宫里,生病有太医,皇城中的郎中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可是穆远就不一样了。 在皇城,除了炎亦墨,他就是称王称霸,再加上一个穆雪灵,她的身份,可谓是人尽皆知,两个郎中肯定认出了他的身份。 想明白这些,贝雨田扯嘴一笑,「穆老爷,听您这口气,怎么像是在警告这二位呢?」 说完,贝雨田转头看向两郎中,「二位同僚,小女给二位见礼了。」 说着,贝雨田弯身向他们福了福身子。 两个郎中也急忙还礼。 贝雨田面带笑容,淡淡开口,「这问世馆,二位应该听过吧。」 听到「问世馆」三字,两人眼神一亮,一脸艳羡,「怎么可能没听过。姑娘有所不知,在这皇城,啊不,可以说在这整个血炎帝国,凡是医者或者正在学医的,没有谁不知道问世馆的。」 「那可是咱们血炎帝国的骄傲呀。我这辈子要是能去问世馆一次,或者见到问世馆里的人,那这辈子我就死而无憾了。」 「谁说不是呢。」 一人说,另一人也跟着附和。 「那二位对问世馆里面的药材又了解多少?」 贝雨田继续问。 停了一会儿,一人摇头,另一人也稍后摇头。 贝雨田眉眼弯弯,「既然如此,二位又怎么肯定在血炎帝国没有听过有这种药水呢?据我所知,问世馆可是有很多隐秘的药方,且都是只传内不传外的。 二位怎么就能确定,这药水不是问世馆的呢?」 「这个……」 贝雨田这个问题把他们给问住了。 炎亦墨坐在旁边,却是听明白了。 「问世馆?可是那个在幻海谷的问世馆?」 「回主家,正是那个问世馆。」贝雨田点头。 「你这药水是从问世馆来的?你跟问世馆是什么关系?」 ------------ 第213章她究竟是谁的人? 「正是问世馆所出。」贝雨田语气十分肯定。 心想,她是问世馆的人,这药水是她研制出来的,自然是问世馆的。 等以后有机会回去,她可以将这个方子给师兄,让这个方子在问世馆得以传承下去。 「至于我跟问世馆的关系吗?想来大家最近都听到人们说问世馆的当家人收了个关门弟子。」 炎亦墨眯起眼,将贝雨田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遍, 「你是说,你就是那个关门弟子。」 「我是。」 贝雨田直截了当承认。 以她现在的医术,再加上空间的加持,不会给问世馆抹黑,那她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同时,她是问世馆关门弟子,在以后行医方面,不会再被人质疑。 说不定以后,她做其他事,也会很便利。 「你真的是他们口中的那个问世馆的关门弟子?」 两个郎中一脸不可置信,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大张,甚至能吞下一整个鸡蛋。直愣愣地盯着贝雨田。 贝雨田再次不厌其烦地点头,「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给家师飞鸽传书。」 随即扫向穆远,贝雨田立时被他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 这穆远,此刻完全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真是无比滑稽可笑。 炎亦墨起身,大手一挥, 「不用证明。你此刻要做的,就是验证这瓷瓶里的药究竟是毒药还是美容养颜药。」语气一顿,用手指着那两个郎中, 「你们可有自己验证的方法?」 两人还看着贝雨田没有回神。 自是没有听到炎亦墨跟他们说话。 这要是在宫里,皇上问他们话却不答,早就挨上板子了。 金喜德急忙走到他们身边,将他们拍醒,小声将炎亦墨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两人这才点头。 见状,炎亦墨也不再废话,直接命令贝雨田他们三人立马验证。 贝雨田不紧不慢地从桌上取来一杯茶水,然后小心翼翼将茶水倒进瓷瓶。 盖上塞子,摇晃了起来。 待她觉得药差不多全部融化,这才将瓷瓶里带药的水分成三份,一份自己留着,另外两份给了另外两个郎中。 她不慌不忙地将带药的水倒入自己研制的药水中,很快,药水就变了颜色。 再看另外两个郎中,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只是看贝雨田看过来,忙转了个身,将她的视线隔开。 看到他们下意识的小动作,贝雨田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移开了视线。 罢了,既然人家这么在意被人看去,她何必讨人嫌呢。别回头再说问世馆的人「偷人家的师」。 一刻钟后,两个郎中这才验证完。 结果自然没有意外,那药有至毒,并不是什么美容养颜药。 炎亦墨扫了金喜德一眼。 金喜德立马心领神会,领着他们出去,给了些诊金,让他们离开。 但是两人看着金喜德手心的银子,并没有拿的意思。 金喜德疑惑,「二位,这银子是你们应得的,赶紧拿了走吧。」 其中一人拱手,依然没有接银子的意思, 「那个,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银子?」 「为何?」 「我们想认识里面的那个问世馆的人,还请爷帮我们引荐一下呗?」 金喜德本以为他们是嫌银子少,不想人家是对里面的那个女郎中另有所图。 既然如此, 那刚才干嘛还防着人家。 就这心胸,还想跟人家套近乎,他们心里的那点小揪揪,怎能瞒过老谋深算的金喜德。 「二位还是拿了银子走吧。不妨告诉二位郎中,里面那位也是皇城里的郎中,并不是我们的人,我也做不了主。当然,你们如果有本事,就去皇城医馆找她吧。」 说完,金喜德直接将银子塞进他们的手里,然后挥手找来侍卫,送客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还要进去服侍皇上,可没有时间在这跟他们两个无关的人耗。 房间内。 贝雨田抿唇一笑,「穆老爷,现在,您还怀疑我的药水吗?」 穆远脸色铁黑,看着炎亦墨冰冷的眼神,额上的汗比刚才冒得更厉害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穆远,说吧。」 炎亦墨走到椅子边坐下,看着自己莹润的指甲,语气冷漠。 「我……我……黄老爷,我真的不知那是毒药。再……再说,一开始,那药是我买给内子的,穆某并不知道内子会将它送给尊夫人。」 「对,是那个江湖骗子,都是那个江湖骗子,竟然为了钱财,骗我说是美容养颜药。回头我一定命人好好地找找那个江湖骗子,定要将他送官。」 「穆老爷,现在您已经知道那药是有毒的了,敢问,那江湖骗子在卖你药时,可还有给您另外一种药?」 「药……其他药……」 穆远假装挠头思索。 就在炎亦墨将要失去耐心时,穆远一拍大腿,故作惊喜,「哎呀,我怎么给忘记了。这位郎中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江湖骗子说,如果有什么不良反应,可以将另一种药吃了。」 「那药在哪里?」 贝雨田追问。 「在……在我府上的书房。这东西,我哪能走哪里带哪里,我又不需要。」 「金喜德。」 炎亦墨吩咐金喜德跟着穆远回府取药,并留下穆夫人喝茶。 贝雨田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让穆远再回来的意思。还有就是这事还没有完。看書菈 知道情况的紧急,金喜德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请」穆远出发。 再看床上的谢灵羽,听到有解药,立马活了过来,笑语盈盈地冲着炎亦墨招手。 生怕看到让自己长针眼的画面,贝雨田找了理由,去了房外等着。 见她出去,穆夫人也跟上。 出了房间,穆夫人再没有了刚才的镇定,腿一软,跌坐在院子里,没人敢来搀扶起她。 贝雨田站在院中抬头望天。 心中忍不住感叹:穆远,想不到你为官多年,竟然败在一个外室女子的手上,而且这个女子还是你自己找的,亲自送到炎亦墨身边的。 不知你现在后悔不后悔。 正如贝雨田所料,此刻赶着回府的穆远心里快后悔死了。 一边骑马,一边紧咬牙关,恨不能将一嘴牙咬碎。 贝雨田想着,心里却也有了警戒。 这个谢灵羽,究竟是什么人?如果是穆远随便找的跟原来的自己长相相似的,那还好说。 可是如果她是有意接近穆远,然后再借助穆远的手,来到炎亦墨身边呢? 那她是要助炎亦墨,还是杀炎亦墨? 如果是杀,那真是再好不过,可要是助呢? ------------ 第214章炎亦墨起疑了! 贝雨田想到这个层面,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如果是后者,那炎亦墨的心机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很快,金喜德带着穆远重新回来。 炎亦墨命金喜德还有贝雨田进去。至于穆远和穆夫人,没有他的允许,只能在门外候着。 贝雨田进了房间,金喜德就将从穆远那里得来的解药交到她手中。 她拿着解药,打开闻了一下,便知道了解药都由哪些药材制作而成,同时暗记在心。 然后拿了杯水,走到床边, 「烦请尊夫人用水将解药送服。」 炎亦墨一直坐在床边没有起身,贝雨田伸手过来,他想也没想地伸手去接。 不知是不是接得急,不期然,他微凉的指尖碰触到贝雨田的纤纤玉指。 贝雨田手下意识瑟缩了下,随后便装作没事人一样,收回了手。 炎亦墨感觉到她手指的微热,这才发觉他的失礼之处,正欲跟她道歉,却看到贝雨田那被他碰到的手的动作,身子一顿,眼中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阿墨!」 等着吃解药的谢灵羽看他拿着解药,并没有递给她吃的意思,且他的视线依然停留在贝雨田身上,忍不住出声提醒。 听到谢灵羽的声音,炎亦墨这才回神。 看着她将解药服下,停了片刻,贝雨田再次示意要给她把脉,炎亦墨沉默不语,缓缓起身给她让位置。 把脉后,贝雨田就告之他们,谢灵羽身上的两种毒已经全部解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是那毒对她身体不可能没有影响。 「那两种毒都是至毒,虽然解了,但是对尊夫人的身子还是有些损害。我再给尊夫人重新开个药方,原来的那个药方就不要用了。」 炎亦墨一个眼神,侍奉在一旁的金喜德就会意过来,接过贝雨田手上的药方,然后去抓药了。 炎亦墨扶着谢灵羽躺下,让她多休息。接着就走向房间外。 贝雨田自是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出了房间,候在外面的穆远和他夫人忙要给他行礼,被他一抬手止住了。 炎亦墨回转身看着贝雨田, 「如果贝郎中没有什么急事,麻烦跟我来一下吧。」 说着就抬脚向院子里另一个房间走去,并没有给贝雨田拒绝的机会。 瞥了眼满脸都是担忧的穆远和他夫人,贝雨田轻叹一声,只得跟上。 待进了另一间房,看到里面的布置,才发现这是一间书房。 炎亦墨坐在上首处的椅子上,伸手一指,示意贝雨田也坐。 贝雨田也不客气,但也知道凹不过他的决定,只得先顺着他。 看她坐下,炎亦墨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放在椅子扶手上,眼睛看着贝雨田,没有移开一瞬。 被他看得很是不爽,又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贝雨田率先出声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尊夫人的毒已经解了,而且主家也看到了,跟我之前的药方确实没有关系。不知主家将我叫来,还有什么事?」 「贝郎中可认识一个叫司空灵羽的人?」 本以为他会问关于谢灵羽的事情或者毒药的事情,不想却突然从他口中听到上一世自己的名字,贝雨田心口一紧,呼吸都减轻了许多。看書菈 随即她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大了,忙暗中调整呼吸声,怕被炎亦墨发现她的反应。 贝雨田声音如常,眉头微蹙,带着疑惑,「司空灵羽?她也是宜中城的人吗?我在宜中城,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心想,她在成为皇后之前, 都是在军中活动,别人都称呼她为女将军。在成为皇后后,别人都只知她是将军皇后,知道她姓甚名谁的,又有几人呢。 当然,除了那些本就认识她的人。 所以她问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真的不知道谁是司空灵羽?」 炎亦墨似乎并不相信她所说的。 贝雨田摇头。 心里却有些慌。 他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等贝雨田想出个所以然,炎亦墨再开口,直接说出引起他怀疑之处。 「既然不认识,那为什么我刚才碰到你手指时,你下意识握拳,然后将手指在衣衫上磨蹭,跟她一模一样?」 炎亦墨这几句话,直接将贝雨田惊住了。 她刚才有做这个小动作吗? 贝雨田忙仔细回想刚才的一言一行,最后她发现自己真的做了这个动作。 关键是,炎亦墨竟然知道她这个小动作? 对她从未上心的人,竟然能记住她的小动作? 想到这里,贝雨田顿感有些惊悚。 即使不喜欢她,可是对她竟了解到这种层度,那么,成为他敌对的一方,一旦跟他对上,就得万分小心。 不然一着不慎,就会全盘皆输。 贝雨田忙打起全部精神,小心应对。 「就凭这点,主家就觉得我会认识这位司空灵羽吗?说实话,在整个血炎帝国,人那么多,有些相同小动作的人,自然有不少。 但是他们大多是不相识的。所以,我并不认识一个叫司空灵羽的,甚至从未听过她的名字。」 「主家还有其他问题吗?」 说罢,贝雨田将遇到炎亦墨所有的经过又在脑海中仔细过了一遍,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破绽,这才放下心来。 是她大意了,但也只有这一次。 炎亦墨皱着眉,看着她,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让她离开,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多错多,做多错多。贝雨田怕再下意识做出什么另他怀疑的举动,遂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贝雨田感觉自己的背直得有些僵了,才稍稍动了下身子, 「主家?主家?」 叫了一声,炎亦墨没有任何反应,她又叫了一声。 连着两声,终于看到炎亦墨有了动静。 他忽然起身,径直走到贝雨田面前。 不待贝雨田有所反应,就看到他的脸在自己眼前瞬间放大。 出于身体的防御本能,她身子整个后倾,尽最大可能让自己离炎亦墨远一些。 「主家,我虽是郎中,可也是女子,这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您还有夫人,烦请您……」 ------------ 第215章惊喜一个又一个! 贝雨田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炎亦墨撤回身子,动作之快,好似刚才靠近的不是他。 炎亦墨一挥手,打断她的话,「既然不认识,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说完,出了书房,边走边对着不知何时候在外面的金喜德吩咐, 「金喜德,给贝郎中多拿些诊金,当是对贝郎中赔罪了。」 金喜德一伸手,「贝郎中,请跟奴才来吧。」 贝雨田点头,跟着金喜德离开。 怕炎辰在医馆忧心,她拿了诊金,叫上等候多时的李竟,乘坐马车离开。 至于还留在院子里的穆远,轻了,他会失去炎亦墨的信任。重了,炎亦墨可能会对他有些惩戒。 无论是什么惩戒,她相信肯定是穆远不想要的。毕竟炎亦墨总是能最快找到他人在乎的是什么。 就像当初的她,家人是她的靠山,但也是她的软肋。 刚进了医馆,就看到炎辰从后房出来了。眼中的担忧,全部呈现在贝雨田的面前。 贝雨田向他点头示意,然后就跟着他一起进了后房。 炎辰先是查看她是否受伤。 在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半,脸色也没有刚才严肃了。 「怎么样,那家人有没有为难你?」 闻言,贝雨田突然反应过来。 这个世界上,了解炎亦墨的,除了她,还有一个炎辰。 不过随即她又想到,炎辰并不知道那家人的主人是炎亦墨。 想到此,贝雨田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摇头,「没有为难我。那个夫人中毒,只是有些误会。不过,有件事,你听了应该会高兴。」 「何事?」 「你教训了穆远的女儿,穆远找你麻烦,现在他应该没那个闲心来找你麻烦了。」 炎辰皱眉。忽然想到那晚她说的话,眼眸一亮, 「那个夫人中的毒,是穆远所为?」 贝雨田给了炎辰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错,不知那个夫人跟穆远有什么过节,她中的其中一种毒,就是穆远那里来的。」 炎辰脸上笑容异常灿烂,「哈哈,想不到,穆远这个老狐狸,也有载的时候。」 「不过,你觉得我会怕穆远找我麻烦吗?」 看炎辰那不服的样子,贝雨田在心里感叹:果然,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柔柔一笑,对炎辰满口夸赞,「你堂堂血炎帝国的小王爷,当今皇上的小皇叔,当然不怕。」 听到她的夸赞,炎辰很是满意点头。 【叮!救治谢灵羽的任务完成,请等待下一个任务的触发。】 贝雨田听到空间传来的声音,心里一喜,可是接下来,空间又传来一个声音,让她差点高兴地拍手。 【叮!开设皇城有名医馆任务完成,请等待下一个任务触发。】 做一件事,完成两个任务,这还是第一次。她的三十个任务一下子就又少了两个,那她离回到过去一下子进了两步。 贝雨田怎能不开心。 一直在旁边的炎辰随后也发现了她的变化,不由得好奇道, 「想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听他问,贝雨田这才压下心里的兴奋,摇头,「没什么。我出去看看有没有病人。」 说完就推开门出去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她心里还是有些奇怪,这「有名」医馆的任务是怎么完成的? 她好似还没有大肆宣传医馆吧。 不想,她刚坐下,看了个 病人,就听到外面闹闹嚷嚷。 「掌柜的,外面是怎么回事?」 贝雨田疑惑问出口。 得了她的吩咐,掌柜急忙出去察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他再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人,那几人的脸庞,贝雨田并不陌生。 是炎亦墨的人。 但又不是只有他们几人。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红衫的壮年男子,看着好不喜庆。 贝雨田皱眉迎了上去,趁机瞟了眼后房,看炎辰没有出来,才放心一些,然后给了李竟一个眼神。 李竟接收到她的眼神,忙向后房走去。 贝雨田,「几位大哥,这是何意?」 那位头头大哥笑嘻嘻地看着贝雨田恭喜道, 「贝郎中,恭喜呀,这是我们家主子的意思。 我们主子说了,贝郎中医术这么了得,理应让整个皇城都知道,这样才能造福整个皇城,当然,对贝郎中也是有利而无害的。」 「哦,那还要多谢主家想得这么周到。只是不知主家打算如何做?」 贝雨田实在是没有看明白。难道是这几个穿着喜庆的男子,站在门口引人吗? 那头头看到贝雨田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几个红衣男子,笑了笑,低声解释, 「贝郎中恐怕是误会了。这几位大哥不知主要的,主要的在医馆外面候着呢。 因为人太多,且都带着家伙,医馆地小,容不下他们。贝郎中不妨移步医馆外面。」 贝雨田偏头看着头头,「是吗?那就出去看看。」 贝雨田连着掌柜都跟着头头他们几人出去。 刚出了医馆,贝雨田委实被吓了一跳。 这个炎亦墨,是不是太夸张了? 他这是给她宣传,还是给她树敌? 只见医馆外面还有足足二十人左右身着红衫的男子。 而且他们手里要么拿着锣,要么拿着鼓,甚至还有高举红色旗帜的。 这怎么看怎么像是迎亲队伍。 而且这么多人,肯定不止一支迎亲队伍。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轿子。 想到后面可能会出现的场面,贝雨田很想拒绝。 「大哥,主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么大的阵仗,对于我们医馆,应该不合适,还请大哥让他们都散了吧。」 贝雨田扯动嘴角,勉强牵出笑意。 头头连忙摇头,「贝郎中,我一个奴才可做不了主。要不,您亲自去跟我们主子说?」 想到要再去见炎亦墨,贝雨田从心里排斥。 拿炎亦墨和这帮人比,她宁愿选择这帮人。 「好吧,既然这是主家的好意,我怎能拒绝。」 说完,贝雨田冲着众人拱手,「辛苦诸位了。」 看她答应,头头一挥手,众红色男子齐齐吆喝一声。 他们声音还没有落下,贝雨田就看到他们快速且有秩序地排成两队,手上的锣和鼓也准备好了。 随着一声粗壮有力的男子声音的口号响起,众人齐齐动作起来。 瞬间,医馆外面锣鼓喧天。 这架势,简直比人家娶亲还热闹。 也就是片刻,就引来好多人。 见医馆外面人越聚越多,且他们先是一脸看热闹的样子,随后注意到站在中心的贝雨田,一个个对着贝雨田就指指点点。 由于锣鼓声音太大,贝雨田即使集中注意力,也很难听清他们都在讨论些什么。 算了,听不清就听不清吧。这外面,还真是吵,搞得 她的耳朵都嗡嗡的。 她可不想自己的耳朵再受罪,急忙邀着几位大哥进医馆喝茶。 不过那几位大哥说要回去复命,跟贝雨田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看他们离开,贝雨田一刻都不想多呆,赶紧进了医馆,想让耳朵清净一下。 可是声音实在是太响,她即使在后房,都没能躲过这声音的荼毒。 听着这锣鼓声,贝雨田有些心躁,觉得这医馆,今日是不能呆了。 炎辰看她向外走去,忙追上,「你去哪?」 「回家。这里实在是太吵。」 看着她烦闷的表情,炎辰顿觉很是可爱。她这副小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炎辰还想多看一会儿,不想就这么跟她分开,急忙跟上她的脚步。 回了小院,贝金水正在院中喝茶,见炎辰来了,急忙招呼他喝茶。 看有人招呼他,贝雨田先是看了李美,见她没事,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一边整理着从空间里拿出的药材,一边听着炎辰跟贝金水有一搭没一搭的天南海北的聊。 忽然,贝雨田想到今日炎亦墨整了这么一出,确实帮了她一个忙。 之前炎辰帮助爹爹,花费了不少银子。她正愁没银子还他呢,这不就瞌睡有人送枕头了吗。 想到此,贝雨田顿时来了想法。 皇城中贵妇不少,她们不差银子,但是,有样东西,即使再多的银子,那也是买不来的。 说来,这想法还真要感谢谢灵羽了。 贝雨田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将门从里面拴上,然后闪身进了空间。 可是,刚进空间的她直接懵了。 谁能来跟她解释一下,空间里发生了什么? 在她眼前,原来的一块地忽然比原来扩大了好多倍。 房子也大了好多。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 她竟然看到一本书在她眼前飘着。 贝雨田忙伸手掐自己的大腿。 腿上传来的痛感告诉她,她没有做梦。 似乎发现她内心的惊疑,那本书起初只是安静地在她面前飘着,这会儿却开始围着她转圈。 贝雨田眼睛追着它转了几圈,发现她有些眩晕,急忙停了下来,闭上眼睛,让自己缓缓。 终于,她不再眩晕,这才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书,小声嘀咕,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主人,我不是东西。」 忽然,贝雨田听到一道无比空灵的声音,那空灵中又透着一些稚嫩。 贝雨田忙看向四周,寻找发出声音的东西。 「主人,是我呀。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吗?」看書菈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贝雨田小声试探,「我认识你?」 「呃!主人,在空间里,跟你说话的一直只有我一个呀。你不认识我吗?」 贝雨田挠头,「说话?」 忽然,属于另一道声音的记忆闪现在脑海里。 贝雨田有些不敢置信地指着那本书,「你……你是……」 那飘着的书上下晃动,「对,主人,就是我。我是书灵呀。以前在空间里跟你说话的,就是我呀。」 「可是你之前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呀?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还挺可爱的。」 「主人,你没看到空间里的变化吗。这是空间升级了。」 「升级?」 「是呀是呀。」书灵上下晃动的更欢快了,「土地变大了。方子也大了。我也有 了自己的实体,这样你就能看到我了。上次不是已经升级过一次了吗。每完成十个任务,就会升级一次的。」 经它这么一提醒,贝雨田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贝雨田心中很是惊喜,真是天助她也。 不管了,先干正事要紧。 ------------ 第216章研制发财药! 贝雨田兴奋的摩拳擦掌,「书灵是吧。我现在有个紧急任务交给你。你主子能不能变得有钱,就看你了。」 一听有事情做,书灵高兴的更是上下翻飞,就差围着整个空间飞上几圈了。 「哈哈,好呀好呀,有事情做了,书灵就不无聊了。主人快说,是什么任务?」 贝雨田红唇微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对着书灵招手。 书灵见状,一个飞掠,立马到了贝雨田眼前。 贝雨田贴着书灵开始小声嘀咕。 「嗯,嗯……」 贝雨田在说,书灵就晃着身子附和。 这边贝雨田刚说完,就看到书灵晃动着身子,在贝雨田面前飞舞。 贝雨田相信,如果它有手有脚,恐怕早就在手舞足蹈了。 「主人放心,这事包在书灵身上。书灵一定会尽快给您做好那些药丸的。哈哈,书灵现在就去做了。」 不等声音完全落下,贝雨田就看到书灵身影一闪,消失在眼前。 贝雨田也没闲着,这次空间里面变化很大,她想四处看一下。 她先是来到离她最近的一块地。 这块地是空间里最开始存在的。 此刻地里长着很多药草,看状态,都是十分好的。 这些药,在外面都是有市无价的。 但是目前只有这一小块地有种药草,其他升级出来的地还没有种植任何东西。 贝雨田一手撑着下巴,一边蹲在地边,思考这些地要种些什么。 想到最近可能要卖出的药,贝雨田有了决定。 让书灵将会大量需要的药材种下去,这样才能保证后续的供给。 想到此,贝雨田起身,继续在空间里转悠。 可是转来转去,发现似乎没有其他多的东西了,这才进了空间里的房子,看看书灵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 贝雨田刚打开房门,就再次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到了。 以前她需要什么功效的药丸,只需在脑子里想,然后就出现在她手心,只因这些药丸都是空间里本就有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空间是怎么制作药丸的。 房内各种各样的药材好似活了一般,纷纷从药架上飞到书灵面前,然后听着书灵的指挥,在需要的时候它自己就进了炼药炉内。 贝雨田顿时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看到她进来,书灵转了个身子,那些飞着的药材全部停在半空中。 「主人,您还有什么吩咐?」 贝雨田凤眸微挑,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想问问你,需要我帮忙吗?」 「主人,你也看到了,书灵这里用不到你帮忙,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情。等药丸成品做出来,我会告诉您的。」 贝雨田点头,「也好,我进来的也够久了。」 贝雨田又扫了眼房内,看确实没有她能帮忙的,就离开了房间,然后操控意识,出了空间。 还好,她出来了。 只因她刚站在房间内,就听到有人敲门。 「小姐,老爷和夫人叫您出去喝茶。」 「好,我这就来。」 敲门的是苗雅,听到她的回话,就离开了。 听着她离开,贝雨田低头看了自己两眼,见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开门出去。 迈出房门,就看到贝金水、李美和炎辰都坐在院中喝茶。 因着李美怀着孕,不宜喝茶,贝金水命苗雅给她准备了一壶白水。 朱巧则在厨房忙碌。 看来炎辰是要留 下用午饭了。 用过午饭,如往常一般,贝金水扶着李美消食。 贝雨田将她的打算告诉了炎辰。 炎辰坐在她的旁边,英俊的侧颜,眉眼低垂,似乎在思索她计划的可行性。 贝雨田没有打扰。 半刻钟后,炎辰终于开口。 「那药研制出来还需多久?」 「这两日。」 炎辰点头,「在售卖之前,要先确定它的安全。问世馆中每研制出一种新药,都要怎么确定它的安全?」 血炎帝国医馆众多,医者也是有很多,每个医馆以及医者,都有自己的试药方法。 这些他没有接触过,所以不知。 至于皇宫中的那些太医,如果要试药,则是直接利用死囚进行试药。 「抱歉,问世馆的规矩,我不能说。」 贝雨田低头,眼睛看着手上的茶盏。 此刻,她想到了在离开幻海谷前师傅的那次试药。 如果告诉他,是自己亲身试药,他应该不会同意吧。 但这是问世馆的规矩。她既然进了问世馆,就要遵循问世馆的规矩。 问世馆是治病救人的,不会拿别人的生命来试药。 这试药,自然也是她亲自来。 「好吧,我尊重你问世馆的规矩。等你确定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贝雨田点头,算是答应。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炎辰本不想走。但是又怕自己呆的时间久,会耽误她研制药丸,于是万般不舍地起身告辞。 炎辰这边刚离开,贝雨田就再次回到房间,并且吩咐朱巧和苗雅不要打扰她。如果李美和贝金水问起,就说她在研制药丸,不想有人打扰。 交待完一切,贝雨田放心地进了房间,然后将门关好,接着就进了空间。 「主人,主人,药丸成品做好了。」 哪知刚进去,书灵就给了她一个惊喜。 「这么快?」 贝雨田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出口。 书灵晃动着身子,嫩声解释,「主人,这些药材都是现成的,我只需要按照一定的量,将他们炼制就可。所以很快的。」 原来如此。 贝雨田很是高兴地双手捧着书灵,贴到自己脸上磨蹭,一边磨蹭,一边夸赞,「哇,书灵,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有你,真是我的幸运。」 书灵被贝雨田捧在手心,不等它有所反应,就感受到一片柔软,贴在了它的「皮肤」上。 不同于空间里的药材和其他事物,这柔软,带着一股温热,很是舒服,让它忍不住闭眼享受。 可是刚感受没一会儿,那股温热就消失不见,书灵很是扼腕。 贝雨田心思都放在了药丸上了,再加上书灵目前的形体只是一本书,没有眼睛或者脸,她根本不可能看出它在想什么。 「书灵,快,带我去看看。」 「是,主人。」 贝雨田跟着书灵进了房子。 书灵将她领导一排药架前。 「主人,这个药架上最上面的一层,都是了。」 「这些瓷瓶里的药丸,总共是九粒。每天吃三粒,等这九粒药丸吃完,就知道效果怎么样了。」 贝雨田:每天吃三粒,那就是她只需要三天,就知道药丸是否安全以及有没有效果了。 太好了,如果可以,药丸很快就可以进行推销了。 如果不出所料,今日过后,会有很多皇城中的贵妇或者有钱人家找她看病。到时她就可以顺势给她们介绍这个药丸了 。 贝雨田直接伸手,拿下一个瓷瓶,将里面的三粒药丸倒入口中。 「主人。」书灵被贝雨田的举动直接给整懵了。 将口中的药丸吞下,贝雨田笑着安慰它,「书灵,放心,你要相信你自己研制出的药丸。况且这空间里,只有我能试药,你连嘴巴都没有,肯定没有办法试药的。」 「主人,我……」 书灵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了,因为贝雨田说的是对的。 「好了,我真的没事,你不要难过吗。你这样,我今日都不好意思再找你做事了。」 贝雨田难得的声音娇柔,诱哄着不吭声的书灵。 「做事?主人还有什么事?」 一听到它能帮忙,书灵瞬间来了精神。 书灵:既然不能帮主人试药,那就在其他方面帮助主人吧。 「我相信你研制的美容养颜药,现在只需要等三日后,我就可以对外宣传出售了。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制作药丸需要的药材大量种植,这样才能保证药材能够满足后续药丸的供给。」 书灵,「对呀,还是主人想得周到。虽然现在空间里的药材不少,但是如果药丸需要很多,还是有可能出现药材短缺的问题。 主人,我这就去准备种子,今日一定将它们全部种植下去。」 贝雨田点头,「这次任务量很大,我跟你一起。」 书灵没有拒绝。 于是一人一书在空间里开始忙活起来。 贝雨田丢着手上的种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书灵,这些药材我们在短时间内就需要。这样丢种子去种,会不会等我们需要用它们时,它们却没有长好?」 书灵也停下动作,「主人,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记得我之前告诉过您,空间里的药材的药效要比外面的药效好上很多吗?」 贝雨田,「记得。跟这有什么关系?」 书灵,「之所以会有这种情况,是因为药材被种到了空间的土地上。这土地,不用浇灌,水分会自给自足。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隐秘。 那就是被种在空间里的土地一日,就相当于在外面种植一年。药材多数是生长的越久,药效越好的。当然,有些药材,当天种,当天就可以收获了。」 「不信您快看。」 说着,书灵忽然向贝雨田身后飞去。 贝雨田的视线跟着书灵走,在它停下的地方,贝雨田竟然愣了一下,随即快速向它那边走去。 她揉着自己的眼睛,似乎在确定她看到的是不是真实的。 待蹲下身子,用手轻轻触碰从地面破土而出的那一两片绿叶。. 「这是我们刚才种的药材?」 「正是。」书灵给了她肯定回答。 「这么快就长出叶子了。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药材供不上了。」 「快,我们快些将剩下的药种子播完。」 贝雨田很是高兴地招呼着书灵赶紧干活。 一时空间里再没了说话声,只余两道忙碌的身影。一人躬身,一书身后跟着一溜飘在空中的种子,看着很是诡异。 幸好这空间里只有她们,不然非得吓到人不可。 直到深夜,贝雨田才扶着腰从空间里出来。 三日后。 贝雨田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衣服外衫都顾不上穿,急忙奔到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 ------------ 第217章新品出炉! 这两日,她每天早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脸。 不了解的,还以为她有多在乎这张脸。不过上一世的她确实很在乎自己的容貌。 可是自从经历过生死,容貌于她而言,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如果不是为了看美容养颜的药的效果,她每天梳妆,连镜子都懒得照的。 待看清镜子中的容颜,贝雨田很是满意地点头。 「小姐,奴婢怎么觉得您这两日皮肤越来越好了?苗雅,你说是不是?」 朱巧端着洗脸水,看到贝雨田在照镜子,说出了她的发现。 苗雅拿着干净的布巾点头附和,「是呀,我也发现了。不过小姐本就天生丽质,现在比以前又漂亮了很多,估计现在整个皇城都找不到有比我们小姐更漂亮的人了。」 听着她们的夸赞,贝雨田会心一笑,回到床边,拿起外衫穿上。 然后悠然自得地开始洗漱。 从苗雅手上接过布巾,擦拭干净,重新将布巾放回苗雅手上,「你们俩呀,就是嘴甜。行了,我收拾好了,把水端出去吧。」 「对了,我有事就先去医馆了,不在家里用早饭,你们跟老爷和夫人说一下。」 「是!」二人齐齐应下。 嘱咐完她们,贝雨田就打发她们出了房间,然后自己闪身进了空间。 她要让书灵看看,药丸的效果十分好,它可以开始大量炼制了。 等做完这一切,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贝雨田出了空间,背起自己的药箱,直接出了小院,向医馆而去。 炎亦墨给她宣传医馆后,这几日就已经见成效了。每日来医馆的病人,那是非常多的。 为了不砸自己的招牌,她一直坚持医馆只有她一个郎中。 但是,一天的时间有限,往往到了日暮,医馆门口还有好多病人排队。 为了避免病人等待时间过久,最后却排不上,她就依据前几日一天看病的大概人数,然后用竹子做了一些牌子,上面雕刻上医馆专有的且不能被人伪造的记号。 每日五十,没有领到牌子的,不用再在外面白白浪费时间。 这两日,确实来了一些有钱人家,看病倒是较少,多是让她看看,开些滋补的方子。 她们可没少向她打听有没有美容养颜的药方。 现在,她的药丸,终于派上用场了。 贝雨田:银子,你们等着我。 贝雨田刚来到医馆门口,就看到排了一条好长的队伍。 见她过来,不用说,纷纷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这几日,他们要么是前日来排队没排上,然后每日都来的。要么是昨日没排上的。 他们虽然没排上看病,但是都见过贝雨田那张极美的脸。 贝雨田先是看了几个病人,终于挤出一点儿时间端起茶杯抿了几口水。 不待将茶杯里的水喝完,就看到药案前再次有人坐了上去。 怕病人久等,贝雨田急忙放下茶杯,开始给对面的人把脉。 「贝郎中,你今日这气色看着比昨日好了不少。」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中年妇人,看一身绫罗绸缎,就知道是大富大贵人的夫人。 贝雨田收回手,「是吗,多谢夫人夸赞。如果夫人用心保养,也是可以年轻不少的。」 那妇人伸出柔荑,抚着自己的一边脸颊,有些迟疑,「真的?怎么保养?贝郎中可有方子,能不能给我开个保养的方子?」 妇人一听可以保养,有些激动的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贝雨田:有人动心了。 她黑瞳闪烁,「夫人真是来得巧。我这里确实有这方面的药。我已经吃了几日,确实有成效。不过……」 一听有这药,那妇人更是高兴,一把抓住贝雨田的手,手上的力道不容忽略,「不过什么?」 贝雨田瞥了眼被抓得有些泛红的手,不动声色,「不过就是有点贵。」 妇人听到这里,忙摆手,「贵没事,只要有效果就行。你快给我开一些,我这就去抓。」 贝雨田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夫人不用忙着抓药,您听我把话说完……」 贝雨田不慌不忙地将药丸里有哪些药材,分别有什么功效,然后价格,以及服用量还有方法,都告之于她。 那妇人紧接着又问她是否有现成的药,贝雨田点头,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三个瓷瓶,放到药案上。 生怕被别人抢去,那妇人赶紧将银票拿出给了贝雨田,然后心满意足地拿着那三个瓷瓶离开了医馆。 后面陆陆续续又进来一些病人,但凡是女病人,且看着很有钱的样子,贝雨田都会有意无意地提到美容养颜药丸。 短短的一个上午,她就将今早提前装在药箱里的药丸卖完了。 掌柜的更是候在一边,收银票收得满脸褶子,看贝雨田的眼神,好似在看财神。 刚好到了用午饭的时间。 贝雨田趁大家都在吃饭的功夫,去了趟后房,从空间里又拿出一些药丸补到药箱里。 用过饭,她又和掌柜的一起将银票核算了下,发现一上午的时间,竟然收入有上千两银票。 照这个赚钱法,她应该很快就可以将花费炎辰的银子给还上了。 下午,又是一阵忙碌,药箱里补上的药丸也早早全部卖光。 贝雨田发现,有些人对药丸很是动心,但是碍于价格有些高,很是犹豫。 顿时觉得,这美容养颜的药,是不是也可以分一下等级? 首先,卖的药丸,肯定是不能动的,毕竟之前按照那个价格买过的人,知道这药丸降价,会不会认为她故意抬高价格? 但是药丸不可能再研发另一种,这样对自己很不利,同样的功效,不同的价格,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得在其他上面下工夫。 贝雨田思来想去,这女子,多用一种东西,那就是面膏。 她可以问问书灵,空间里有没有一种美容养颜的药溶于面膏中,或者制作出自己独有的面膏,然后进行售卖。 想到就干,她向来不喜欢拖沓。 贝雨田集中意识,闪身进了空间。 「主人,主人!」 在空间里的书灵察觉到气息的波动,一个飞身,直接冲出炼丹房。 贝雨田一抬头,就看到一本书朝着自己飞奔而来,笑着张开双手迎接。 书灵飞到她的手心,摩蹭了两下。 「辛苦了!」 贝雨田用手轻抚着她,语气带了些心疼。 今日卖出不少药丸,这都是书灵近日没日没夜炼制出来的呀。 可惜,银子它不需要,也没见它吃什么,想犒劳一下它,都不知道拿什么犒劳。 听出贝雨田的关心,书灵很开心,「主人主人,书灵今日又炼制出来好多药丸呦,够您卖上几天的。」 它越是这样,贝雨田心里越是有些过不去,「书灵,你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吗?」 书灵摇晃着身子,似乎在思考。 须臾,稚嫩的嗓音才响起,「主人,书灵不用吃饭喝水,只需要灵气。空间里的灵气已经很充足了。所以书灵什么都不需要。」 「你再仔细想想。」 「嗯——如果要说一个的话,书灵自己在空间里有些无聊,如果主人晚上可以进来陪书灵一会儿,书灵就很开心。」 贝雨田一挑眉:只需要陪她会儿? 这也太简单了。贝雨田想也没想地答应了,她不知道的是,在以后,炎辰因为这个,喝了好大「一坛醋」。 「好,没问题,以后每晚,我都进空间陪你一会儿。」 「哈哈,谢谢主人。」 书灵高兴地围着贝雨田的头顶转圈。 直到书灵慢慢安静下来,贝雨田才切入另一个话题。 「书灵,你知道怎么制作女子用的面膏吗?」 书灵,「这个……主人,如果硬要说的话,空间里是有这个方子的,不过,它是一种药膏,涂抹在脸上,可以治疗一些常见的皮肤病。」看書菈 书灵如实相告。 贝雨田灵机一动,「那你可以将美容养颜的药溶于这药膏中,然后再添加一下香味,使她闻起来不像药膏吗?」 「当然可以。」书灵的口气听起来胸有成竹。 「太好了。书灵,之前那个美容养颜药丸你每日炼制出十个人的量就好。至于其他时间,就炼制这种美容养颜的面膏。」 她想着,物以稀为贵,如果那些贵妇买,这药丸就有,对于她们来说,可能就没有那么稀奇。 后面可能就会有恃无恐的压价。既然如此,她就不给她们这个机会。 「好的主人。现在丹炉里的药丸快要炼制出来了,我立马就去研制面膏。」 「主人,我去忙了,您随意。」 贝雨田点头,示意它去忙,自己则走向空间里的土地旁。 看着之前她跟书灵一起播种的土地,此刻地面基本已经被一片绿色覆盖,还有一些药材竟然开放了一些小花,贝雨田再次感叹空间里土地的神奇。 看完药田,贝雨田觉得没什么可看的,又想到刚才书灵说想让自己多陪陪它,她索性也进了炼丹房,什么也不干,就在旁边看着书灵上上下下的忙碌,这应该也算是陪伴了吧。 直到她打了个哈欠,被书灵发现,就赶她出去休息了。 贝雨田也不矫情,直接点头出了空间。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贝雨田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到一阵欣喜的呼唤。 「主人,主人,快醒醒,快醒醒。」 贝雨田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很是耀眼,给她绝美的面容,添了一丝可爱。 她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叫她的,好似是书灵。 顾不上穿好外衫,脸也没洗,她直接闪身进了空间。 入眼的就是书灵,它身后还漂浮着几个小巧的瓶罐。 「主人,这是我炼制出来的面膏,你快闻闻看,还有没有药味。」 看着书灵这么高兴,贝雨田也很高兴。 伸手从空中拿起一瓶面膏,打开,不等放在鼻端,就有一股清香飘过。 贝雨田满意点头,「竟然没有一点儿药味,书灵,你真是太厉害了。」 「主人,你还要像之前试用药丸那样试用这个面膏吗?」 贝雨田颔首。 「我今早就可以用一下。对了,它的见效时间是多久?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贝雨田用食指挖了一点,刚要涂抹到脸上,忽然想起她还没有洗脸,无奈只得摸到了手上。 「它的药量没有药丸的多,可能见效没有那么快。主人你连着用上五日,脸上皮肤可能会变得光滑柔内 白皙一些。」 「五日?」 贝雨田有些吃惊,忍不住喊出了声。 「主人,你是嫌五日多吗?要不我再想想?」 听到她的喊声,书灵还以为她是嫌时间久。 知道它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贝雨田急忙摆手,「不,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没想到五日这么短的时间就能看到成效。」 她本想着,这药膏不比药丸,一个月的时间能见效,就已经很好了。 这五日就能见效,那还不得卖脱销? 不行,这个也得限量购买。 她还欲再要说些什么,忽然书灵一个抖动。 「主人,您快出去,有人靠近您的房间。」 说着,不等贝雨田有所反应,就被书灵推着出了房间。 ------------ 第218章新的任务触发! 贝雨田出了空间,刚将手上的面膏放好,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接着就传来李美的声音。 她松了口气,应了李美几声,接着收拾自己。 用过早饭,贝雨田就去了医馆。 当然,书灵研制出的面膏,可是没少带。 去医馆的路上。 贝雨田:这面膏总不能直接说面膏吧,得有个名字。 叫什么好呢? 美容膏?太直白,不好。 玉容膏? 唉,这个名字不错,就这个了。 接下来,医馆来的「病人」愈来愈多,且多是女子。 看来昨日买药丸的人,倒是帮她宣传了一把。 那些离开的「病人」,有的捧着几个小瓷瓶离开,有的拿着玉容膏离开。 但是每个离开人的表情,都是兴高采烈的。 十日后。 贝雨田看着手上厚厚的一摞银票,心里别提有多开心。 【叮!赚钱任务完成,请等待下一个任务触发。】 空间传来任务完成的声音。 实在是太好了。 但最好的还是她不用再欠人银子了。 虽然炎辰从未跟她提过银子,但是欠着他的,让她心里总是感觉有个疙瘩存在。现在,这个疙瘩,终于可以解开了。 当晚,贝雨田就将这摞厚厚的银票存到皇城她早就打听好的一家钱庄,拿着钱庄还给她的几个大面额银票离开。 只是她的方向并不是回小院,而是去了炎辰的府邸。 她本想着在医馆将这银票给他,可是不知炎辰最近都在忙什么,他已经几日没有去过医馆了。 无奈,她只能来他的府邸来找他。 在确定没有人跟着她后,才进了玄炎苑。 刚进了院子,就碰到刚好要外出的李竟。 看到她,李竟一副很意外的样子。 「姑娘,您怎么会来?您来是找我家主子的?」 贝雨田微微点头,算是跟李竟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回答他的问题,「我有事找你家主子。」 听到她确实来找炎辰的,李竟高兴的一拍手,「太好了!」 贝雨田眯起眼睛,打量着他。 察觉到她的眼神,李竟这才发现,他的反应有些不对劲,急忙低声解释,「那个,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着已经有几日没有见您了,我家主子肯定也有话对您说,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说着,刚才欲要出去的李竟调转了个方向,引着贝雨田进了内院。 「叩叩叩……」李竟屈指敲门,「主子,贝姑娘来找您了!」 「让她进来!」 门内传来炎辰低沉的嗓音,贝雨田听到却拧起了眉。 看着李竟,用眼神无声问着,「这是怎么了?」 声音虽然变化不大,但是了解他的都能听出来,他情绪不高。 李竟没说话,推开门,就急忙退下了。 贝雨田:这里面难道是有洪水猛兽,跑得这么快? 无奈,不管里面有什么,她已经到门口了,只能抬脚进去。 炎辰坐在进门处的椅子上,看到她进来,伸手请她就坐。 贝雨田坐在他的旁边,然后拿出那几张大面额的银票,递到炎辰面前。 炎辰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低头瞥了眼银票上的面额,嗓音沙哑,「你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看他不接,贝雨田直接将银票放到他怀中,还不忘给他个白眼,「你吃错药了? 」 炎辰摇头,看着贝雨田没有说话。 两人眼神不期然撞在一起,贝雨田瞬间从他眼中读出委屈之色。 不由得撇撇嘴,这人今天是怎么了,给他银票,怎么他还倒委屈上了? 想了想,小声试探,「你这是有什么麻烦了?」 本以为炎辰会否定,不想他却看着自己点点头。 「需要我帮忙吗?」 贝雨田客套着。毕竟他之前帮了自己不少。不过凭他的身份,应该用不到自己帮忙。 刚这么想着,贝雨田再次惊愕地看到炎辰点头。 贝雨田:恩,好吧,她今日的话也有些多。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炎辰看着她没有开口,似乎在评估贝雨田会不会真的帮他。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炎辰说是什么事,贝雨田一扬眉,「没有我要帮忙的?那我就走了!」 刚起身,就被炎辰叫住。 「等一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炎辰起身,走到书案前,拿过一个东西,递到贝雨田眼前。 贝雨田伸手接过,竟然是一封信。 不等她打开信件,就被信封上的字迹给弄得愣了一下。 这是炎亦墨的字迹。 他怎么想起给炎辰写信了? 带着好奇,贝雨田打开了信封。 看着手上的书信,越是看到后面,贝雨田的脸色越是不好看。 好一个炎亦墨。 以前给他塞丫鬟,现在丫鬟没有了,竟然想着利用赐婚往炎辰这里塞枕边人。 贝雨田收了手上的信,「你打算怎么办?」 炎辰一脸烦躁,「不怎么办。他要给我赐婚,我就必须得听话吗? 再说了,他一个晚辈,我是他长辈,自古以来,哪有晚辈给长辈赐婚的。」 炎辰话语中都是不屑。 「你这么想,但是你却不能这么说吧。」贝雨田反驳。 「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万一他真的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你赐婚,你也不能拒绝,毕竟那是圣旨。」 她眼珠一转,「你刚才说需要我帮忙,你想到怎么拒绝他的法子了?」 听到她这句话,刚还烦躁的炎辰,脸颊忽然就是一红。 他这反应,把贝雨田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快说,你想到什么法子了?」 「那个,就是……」 贝雨田,「你能不能干脆一点儿?」 被她这么一怼,炎辰薄唇一抿,深吸一口气,似乎给自己打气,悠悠开口,「你嫁给我可好?」 如果是放在以前,贝雨田还会认为是炎辰跟她开玩笑。 可是经过这么多时日的相处,贝雨田知道,这是他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 「你让我想想。」 贝雨田话音刚落,炎辰紧握着的拳,终于松开,掌心在衣衫了摩挲,悄无声息地用衣衫拭去掌心的汗湿。 天知道他有多紧张,刚才等着她的回复,他感觉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好在她说想想,并没有立马拒绝,看来他还是有希望的。 同时,贝雨田的大脑也在高速运转。 她现在年龄也不小了。 说不定等李美生下肚子里那个,就该轮到她了。 与其等着他们操心她的婚事,忙着给她相看合适的男子,倒不如先跟炎辰定下婚约。 这样,她日后可以免去这一麻烦。 而且,说不定等 她的任务完成,回到过去,还没有到炎辰成婚的时间,这样也算还了炎辰一个人情不是。 【叮!空间任务触发,与炎辰订婚!】 贝雨田心里刚有了定论,就听到空间里传来的声音。 好吧,空间已经替她做了选择。 「好,不过我们要先订婚。」贝雨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事你这么自作主张,万一皇上还要坚持往你这里塞人呢?」 听到她答应,炎辰心里一喜,接着这股喜色就漫上脸颊,连眼睛和嘴角都带上了笑意。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有想娶的女子,他就不能强迫我娶别人。即使他想强硬,也要看看那帮大臣允许不允许他这么霸道。」 炎辰高兴的来到贝雨田身边,伸手,握住了她柔软的双手。 「你放心,这订婚的一应事情,全都交给我来办。 你只需在家中等着就好。 对了,我要先找媒婆,去府上相谈。 还有什么来着?啊,聘礼,对,还有聘礼,我定要让你风风光光……」 炎辰左一句右一句,想到什么说什么。 这会儿的他,俨然因为太过高兴,言语有些错乱。 看他这般高兴,贝雨田也不忍心打断,只坐在一边耐心的听着。 直到他将李竟叫来,贝雨田这才找到机会,赶紧溜了。 贝雨田:这还只是订婚,他就这么激动的语无伦次,等到成婚,会高兴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一些画面好像长腿一般涌入她的大脑。 贝雨田顿时被头脑中的画面给吓的一机灵,赶忙甩甩脑袋,想要将脑中的画面全部甩出去。 接下来几日,贝雨田真的是想敲自己的脑袋。 她当时不会是被炎辰的俊脸眯了眼,竟然要跟他订婚。 她从来不知道,只是定个婚约,竟然是这么繁琐。 先是媒婆上门,接着就是六证: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好在她当晚就跟贝金水和李美打了声招呼,不然第二日媒婆连门都进不去。 她跟炎辰早就认识,问名这一环节直接就省了。 还有最后一项亲迎,贝雨田本想着跟炎辰商量一下,将婚期多往后推一些。 不想炎辰直接告诉她,这事他们做不了主。 因为炎辰的母妃想要宫中的钦天监给推算一下。 听到钦天监,贝雨田嘴角带着一丝讥讽。 那帮老家伙,上一世可没少「坑蒙拐骗。」 每次跟她说大吉日,结果对她来说,就是最倒霉的日子。 包括她死那日,钦天监那帮老头竟然跟她说是她得偿所愿的日子。 啊呸,应该是炎亦墨那个黑心男得偿所愿的日子才对。 「田儿,你在想什么?」 就在贝雨田发呆时,炎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 听到炎辰对自己的称呼,贝雨田很想翻白眼。 从她答应跟他订婚,他就忽然给了称呼。 每次听他这么叫,她就浑身不自在。 关键是他私下这么叫还好,可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他还是这么叫。 就因为这个称呼,李竟可没少嘲笑她。 还有医馆里的伙计们和掌柜,每次听到炎辰这么叫她,一个个憋笑憋的很是辛苦。 她真担心有一天他们会因为憋笑把身子给憋出内伤。 可是跟他强调过多少次,不要这么叫她,他就是不听。 贝雨田再次努力让自己冷下脸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田儿。你能不能还和以前一样,叫我全名就好。」 炎辰笑眯了眼,摇头。 「不好。叫全名显得我们多生疏,这样多好,别人一听我这么叫你,就知道我们的关系很是亲密。」 见自己第无限次纠正无果,贝雨田也不再说了,声音淡淡,「随你。」 说着就起身,去帮着病人抓药了。看書菈 不过,不知是热的还是阳光照在了她的脸上,此刻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说不出的明媚。 看她起身,炎辰也起身追了上去。 「对了,钦天监那边的日子下来了。」 ------------ 第219章他去了哪里? 听到「钦天监」这三个字,贝雨田就忍不住皱眉。 「什么时候?」 她抓着药问,头都没抬一下。 看她这般平淡的反应,炎辰也不在意,反正她已经跑不掉了。 「一年后。」 听到炎辰的回答,贝雨田抓药的动作一顿,随即就恢复如常。 不过心里却大大松了口气。 这次那龟毛钦天监终于让她满意了一次。 炎辰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看她抓药。 他的身条很是高大,贝雨田身姿纤细。 炎辰就这么站在她的身后,就好似将她整个人拥在怀中。 只不过发现这点的只有炎辰一人,贝雨田背对着他,并没有发现这有些暧昧的姿势。 炎辰乐在其中,更不可能会提醒她。 直到李竟忽然进来,看到他们,急忙就要躲避,贝雨田这才发现不对劲。 猛然回头,入眼的就是炎辰近在咫尺的胸膛,他的衣衫已经碰到了她的鼻端。 贝雨田脸颊一红,忙用手撑在胸前,勉强跟炎辰有了一拳之隔。 「天这么热,你就不能离远有些。」 看着她通红的脸颊,炎辰生怕她的脸再红上一会儿就着火了,如她所愿的应着声后退了两步。 「这样总行了吧。」 贝雨田贝齿轻咬红唇,轻轻点头。 「李竟找你应该有事。我再去看看药方,你们聊。」 说完就离开,给炎辰和李竟让出地方。 看她离开,炎辰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看着一旁的「罪魁祸首」,声音冷淡。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有什么事赶紧说。」 李竟满脸苦色。 他也不想打扰主子跟姑娘培养感情,但是这事又万分紧急。 没办法,这火,还得他来受。 李竟俯身在炎辰耳边。 「主子,有两道圣旨。」 说完,眼神扫了眼医馆里面。 炎辰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在这医馆,目前只有田儿和李竟知道他的王爷身份,其他人并不知。 甚至他来到皇城这么久,都没有让炎亦墨知道。 在这关头,更是不能功亏一篑。 炎辰起身,先是跟贝雨田告别。 他们两人,早就他们自己的默契。 炎辰不用言明,贝雨田就知李竟说的事,恐怕不宜在医馆处理。 遂点点头,示意她明白了。 炎辰看她明白,这才放心离开。 玄炎苑书房。 「圣旨呢?」 炎辰一脸严肃地看着李竟。 李竟急忙将圣旨双手奉上。 「主子,这其中的一道圣旨是您跟姑娘的婚事。这另一道……」 不等他说完,炎辰已经快速地将两道圣旨全部看完。 「哼!」 从炎辰胸腔里发出一道冷哼。 接着,他的声音如寒冬的烈风,闻之刺骨。 「他的杀心终于不再隐藏了。不过,他似乎过于贪心了些。」 李竟有些疑惑,「主子,您的意思是?」 炎辰斜睨着手上的圣旨。 「这道圣旨,他早不下晚不下,为何在我要跟田儿定下婚约后下。 田儿是谁,他早就知道。 他这是在害怕,我跟田儿成亲后,以田儿的能力,会成为我的一大助力。 但是于他而言 ,就是一大威胁。 所以,他想出了这么一出一石二鸟的办法。 瘟疫,那可真是在死亡边上游走呀。」 「主子,那您要不要告诉姑娘?」 炎辰没有回答,只坐在椅子上,安静地闭着眼睛,好似在思索。 须臾,他的一双墨眸再次闪亮。 「李竟,瘟疫这事除了你知道,府上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 「那你就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记住,即使她问,也不能说。」 李竟应下。 炎辰挥手,示意他出去。 他要好好想想,要如何应对这瘟疫。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贝雨田给最后一个病人诊治完,伸展了下腰肢,就看到外面天色已经不早,她差不多该回小院了。 但她并没有起身,而是抬头向外张望。 从她答应跟炎辰订婚那日起,每天这个时候,无论炎辰在忙什么,都会来医馆接她回小院。 可是她等了又等,在医馆门口始终没有等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姑娘,要不我让医馆的马车送您回小院吧。公子可能有什么要紧事给耽搁了。 您放心,如果公子来,我跟他说您先回去了。」 掌柜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笑眯眯地过来建议。 看了看外面天空闪耀的几颗星星,贝雨田点头同意。 心里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些矫情了? 还是说他突然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回到小院,贝雨田没有立马休息。 直到李美和贝金水房中的灯熄了好久,她房中的灯还亮着。 直到深夜,贝雨田侧耳倾听窗外。 过了片刻,眼中带着些许失落熄灯休息。 翌日,她如往常般来到医馆。 贝雨田坐在医案前,抿着唇,犹豫了好久, 「掌柜的,昨晚公子可来过?」 听到她问,掌柜明显愣了下,看着她淡淡的脸色,有些不知所措用将手插到衣袖里。 「姑娘,兴许公子家中最近有事,要不等过两日见到他您问问。」 贝雨田挥挥手,「没事,我就是随后问问,你忙去吧。」 接连三日,无论是在医馆,还是在小院,贝雨田都没有见到炎辰。 第四日一早。 贝雨田出了小院,本想去医馆,却忽然改了方向。 玄炎苑。 「姑娘!」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看到她忙上前打招呼。 贝雨田点头,「你们主子可在?」 两侍卫互看一眼,其中一人上前。 语气疑惑,「姑娘不知?」 贝雨田凝眉摇头。 「我们主子已经外出了有三日了。」 「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还有,他去了哪里?」 贝雨田面色平静问着。 两人齐齐摇头。 「姑娘,主子去哪里,我们两个的身份怎么可能知道。」 贝雨田垂首,没有言语。 看她这般,另一人迟疑了下,上前开口。 「姑娘,要不您问问李总管?」 闻言,贝雨田抬头,眼中带着惊讶, 「李竟没有跟着一起去?」 两人再次齐齐点头。 见状,贝雨田颔首径直进了院子。 凭着记忆,很快她就来到炎辰的院子。 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李竟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李竟!」 李竟正忙着整理炎辰可能用到的所有药材。 猛然间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 再扫了眼满院子的药材,急忙命下人用布将满院子的药材遮盖住,这才转身迎出院子。 「哎呀,姑娘,您怎么有空来了?那个,我家主子出府去了。」 贝雨田扫了眼他身后,然后看向他, 「我知道,刚才门口的侍卫已经跟我说了。 我进来是想问你,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我帮忙?」 李竟搓搓手,「那个,没有,姑娘,我这里没什么事,要不您还是回医馆,万一那里有病人……」 看着如此的李竟,贝雨田的大脑飞速运转。 不对,李竟的反应很是古怪。 他刚才的话,是希望她赶紧离开。 看来他很怕自己问出什么或者发现什么。 还有他身后盖着的那些东西,以及他刚才的紧张,明显炎辰的去向,跟他身后那些东西有关。 想到此,贝雨田佯装要离开。 李竟看她要离开,心里一喜,放松了警惕。 贝雨田抓住时机,一个飞腾,直接跃到李竟身后,伸手揭开了他身后的遮盖。 看着眼前满院子的药材,贝雨田立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李竟,说说吧,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被她发现,李竟顿时有些局促。 眼珠子飞转,愣了下,瞬间笑着回, 「姑娘,这不是药材吗。 您跟主子一起开医馆,这药材当然是越多越好。 主子担心医馆里的药材不够用,所以就命我多准备了些。」 贝雨田微微一笑,「是吗?」 说着,伸手随意拿起一样药材看了看。 放下,然后又拿起另一样药材辨认。 一直看了七八样药材,这才打住。 回转头,看着李竟的眼神,咄咄逼人。 「李竟,我可没听说皇城哪里有病人需要这些药材。 我现在是干什么的,你清楚的很。 我劝你,现在最好跟我说实话。 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新研制的一些药丸。 当然,到时如果我问出些什么不该问的,你可不要怪我。」 李竟满头是汗,看着贝雨田连连告饶,「姑娘,奴才真不能说。这是主子交代过的。」 看他还是不肯说,再扫一眼那些药材,贝雨田当下有了决定。 「好,我也不为难你。」 话音刚落,贝雨田忽然飞身上前,在李竟反应过来之前,一手将他制服在地。 另一手干脆利落的将手心的东西喂到李竟口中。 看着他吞下,才放心的松开了手。 瞥了眼院子里被她吓住的其他下人,贝雨田挥手示意他们先离开。 看李竟对她始终毕恭毕敬,那些下人对她自然也不敢造次。 生怕知道些什么,小命不保,借此机会,急忙离开。 直到院子里只剩他们两人,贝雨田这才悠悠开口, 「我问你,这些药材是不是治疗瘟疫的?」 李竟拼命摇头,可是那张嘴却出卖了他。 「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贝雨田没有丝毫意外,有的,是更多的担忧。 「你主子是去有瘟疫的地方了?」 有了 前一个问题,李竟怕自己再如实相告,急忙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可事与愿违,即使捂着嘴巴,他依然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嘴。 「是的。」 听到自己的声音,李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主子回来知道他什么都告诉了姑娘,肯定没他的好日子过了。 贝雨田:「血炎帝国有瘟疫爆发?」 贝雨田每问一次,李竟的绝望就多一分。 最后,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所有,贝雨田才转身,准备离开。 离开前丢下一句话:药效半个时辰后会自动解了。 建议你这个时间不要跟任何人见面说话,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的秘密不被别人知道。 出了玄炎苑,贝雨田直奔医馆。 看到她终于来了,掌柜的急忙迎上。 「姑娘,您可来了。这些人都是找您‘看病的。」 贝雨田看了眼医馆内的诸多「病人」,发现都是女子。 立时知道她们是为什么而来。 但是炎辰那边更需要她。 况且,欠炎辰的银子她已经还上。 现在她对银子的需求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叮!空间任务触发,解决血炎帝国扶西镇的瘟疫。】 贝雨田这边刚有了决定,就听到空间发布任务。 现在,她没有其他选择。 时间不等人。 瘟疫,时间越久,传播的人就会越多。 治疗起来的难度就会越大。 她一刻都不敢再耽搁。 顾不得医馆内众人,贝雨田示意掌柜的赶紧跟她到后房。 贝雨田以最快的速度将医馆的所有都托付给掌柜的。 顺带着将医药箱里的美容养颜药丸还有玉容膏也交给了他。 怕等着她的那些人将她拦住,她直接从后房翻窗走了。 ------------ 第220章同生共死! 要离开皇城,她不能不告而别。 李美现在的身子,不宜过多担忧。 贝雨田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小院,将李美和贝金水叫到房中。 她没有将瘟疫的事情告诉他们,只说炎辰有些事情需要她的帮忙。 这个理由,他们很容易就能接受。 毕竟从宜中城到皇城,他们是有目共睹,炎辰帮了他们多少。 得到他们的允许,贝雨田又去房间,简单打包了些必须品。 至于那些显眼的,有可能会用到的,她直接丢进了空间。 收拾好一切,贝雨田直接离开小院,在皇城买了匹马,出了皇城。 她刚离开皇城,一道身影也飞速跟着她离去。 等李竟知道她离开皇城,已经是傍晚时分。 他一脸哀戚地回到玄炎苑。 看着满院子的药材,满面愁容。 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主子见到姑娘,不用问都知道是他说的。 毕竟现在整个皇城,除了他就是皇上知道这事。 不行,他得做点什么,好将功补过。 一低头,看着院子里的东西,李竟计上心来。 忙招来府上的下人,多准备几辆马车,命他们赶紧将药材打包好装上车。 心中祈祷主子看到这么多药材,能留他一条命。 在天黑之前,整个皇城的人看着一辆又一辆马车,陆陆续续出了皇城。 而且马车赶得很急。 这不免引起路人的好奇。 「唉,那马车里是什么人?」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过,看来是有什么急事。」 「你这不是废话吗,有眼睛的人都看到那些车夫马鞭挥得都快冒烟了。」. 「唉,我说,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药味?」 「有吗?我怎么没有闻到。你狗鼻子呀?」 「哼,没闻到就算了。不过,我可听说了一件大事,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事,快说说。」 「说是血炎帝国有地方爆发了瘟疫。这些药材不会是送到那里去的吧?」 「不可能吧?」 听到的人一脸惊恐地看着说消息的人。 那人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地转身离开。 众人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谁也没有说话,好似在思考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个多月后。 贝雨田骑着马,停在一座城门外。 看着白日依然紧闭的大门,她就知道来对了。 「去敲门。」 贝雨田头都没回地吩咐着身后人。 她话音刚落,身后马背上的身着玄衣的人跳下马,径直走到城门前叫门。 「城下何人?」 没有听到开门声,反倒从城楼上传来人声。 贝雨田和玄衣人抬头望去。 赫然看到两个士兵站在城楼看着他们。 不过,他们面上都蒙着一层白色的布巾,捂住了口鼻,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贝雨田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看来扶西镇的疫情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按理说,守城的士兵即使是在白日,最起码要有一队,可是眼下就只有两人。 要么是城中没有多少健康的,要么是大多士兵被抽调走帮忙去了。 玄衣人看了眼贝雨田,见她点头,这才抬头对着城楼上的士兵呼喊, 「军爷,我们是皇城来的。」 士兵听后厉声回道, 「我管你是哪里来的。我们这不能进,你们赶紧走吧。」 看他们不肯开门,贝雨田声音冰冷, 「我们是小王爷的人。有急事前来面见小王爷。还请军爷将门打开。」 说完,贝雨田就看到两士兵头凑在一起,似乎在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城楼上的两士兵消失不见。 接着,贝雨田和玄衣人就听到「吱呀」声,这是厚重的城门打开的声音。 城门打开,他们骑着马进城,刚进去,城门再次被紧紧关闭。 看着紧闭的大门,贝雨田没有其他想法,现在,她只想赶紧找到炎辰。 好在两个士兵信了她的话,其中一人带着她们去找炎辰。 另一人自是留下来看守城门。 一路行来,贝雨田发现基本没有碰到任何人。 即使经过街道,本应该是繁华的地方,此刻却鸦雀无声,没有半个人影。 她现在很想知道,疫情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 不过,她也没等多久,就见到令她无比震撼的一幕。 在扶西城的西郊。 一眼望去,满目都是军帐。 众多军帐围成一个大大的圈。 而圈里面,则是搭着很多白色的简陋的帐篷。 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不断从那些简陋的帐篷里传出来。 有士兵带路,他们很轻易就进入这「重重包围」。 穿过诸多军帐,最终在一顶十分大的军帐前停下。 「姑娘,到了。我还要回去,就不送二位进去了。」 说完士兵就告辞离开。 贝雨田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玄衣人立在帐外等候。 「城门那边可有药运过来了?」 贝雨田刚进去,就听到炎辰的声音传来。 定睛望去,就看到炎辰正愁眉不展地坐在案前,低着头看些什么东西。 似乎是听到她的脚步声,以为是士兵进来禀告的。 「那些药材很急?」 早知道她出城时就带着那些药材一起了。 听到她的声音,炎辰低垂着的头猛然抬起。 在看到是她时,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揉了揉眼睛,以为是他看错了。 贝雨田走上前,握住了他不停揉着眼睛的手, 「你没看错。是我。」 感受到手上的柔软的触感,炎辰忽然起身,抓住她的手, 语气十分惊愕,「你怎么会在这里?」 贝雨田静静地看着他,低声质问,「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向了解她的炎辰自是看出现在的她十分生气。 想了想,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这里很危险。你不应该来这里。」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贝雨田翻了个白眼, 「我是医者,我会不知道这里危险。 但是,你什么都不懂,你来这里又有什么用?」 炎辰,「我虽不是医者,但是我在这里,可以稳定军心以及百姓的心。 况且,这里需要一个发号施令的人。 你看,现在这里虽然人心惶惶,但是却无人闹事。」 「是炎亦墨让你来的?」 除了他,她想不出其他人。 炎辰没有否认。 是了,这么好的一步棋,炎亦墨怎么可能 会错过机会。 看她好似明白了一切,炎辰心情一沉。 他不想她担心,不想她不开心。 但是他身上有他的使命,他不能置百姓于不顾。 炎辰心头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自古家国难两全,现在他亲身验证了这句话。 炎辰没有解释。 他知道,即使他不解释,她冰雪聪明,怎么会不明白。 贝雨田红唇微启,眼神坚定, 「既然是为了百姓,我也留下。」 炎辰本想着用什么理由将她劝走,不想却听到她留下的决定。 当下就不赞同反驳,「不行,这里很危险,你立刻离开。」 贝雨田勾唇一笑。 「我了解你,一样的,你也很了解我。不用白费力气劝我走。 我是医者,更是应该留下。不是吗?」 炎辰紧紧盯着贝雨田,呼吸声慢慢变得沉重。 她说得对,他确实在白费力气。 可是让他看着她陷入危险,他却又极度不愿。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如此厌恶自己的身份。 半晌,炎辰终是无奈的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同意她留下来。 「不用我说,从你进城到现在,看到的一切,应该也知道疫情有多严重。 我想告诉你的是,疫情可能比你想的还要严重很多。 这几日,每日都会有很多人死亡。 而我带来的那几个郎中,也纷纷被染病。 就连身体强壮的士兵,也有不少倒下。 刚才带你来的人,也是幸存为数不多人之一。 你从皇城出来时,可看到李竟将准备的药材运过来?」 贝雨田摇头。 看来,她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从炎辰的口中,贝雨田发现,照这么发展下去,这座城真的会变成一座死城。 好在,她来了。 不然,她恐怕连炎辰的尸体都见不到。 「我看到李竟已经将所有的药材准备好。 应该很快就会被运到。 不过来时,我从医馆带来很多会用到的药。 包括药丸。」 幸好,她在来的路上就有准备。 她让书灵停了炼制美容养颜的药和玉容膏,只一心研究炼制治疗瘟疫的药。 只要是休息的空档,她都会找机会进空间里帮忙。 这药丸炼制出来不少。 她本想着找人试验一下药效。 看来,现在已经没有时间验证药效了。 那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听到她带来许多药丸,再一想到她的药效果都很好,炎辰眼中现出一丝希冀。 「真的,你真的带来很多治疗瘟疫的药?」 贝雨田点头。 炎辰大喜。 「太好了。扶西镇终于有救了。 我们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了。」 贝雨田:「……」 等他安静下来,贝雨田才悠悠开口。 「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那干嘛当初还瞒着我,甚至于刚才是谁让我走的?」 炎辰赶忙赔不是。 帐篷外的两个玄衣人现身。 他们彼此看了眼对方,嘴角抽搐,眼中还有惊恐。 似乎在说:这是他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 这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子? 这是他们无比威严的主子? 两个人齐齐打了个寒噤。 贝雨田也是见好就收的人。 「行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是,你再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没有以后了。」 她说什么,炎辰自是懂了。 别说他们现在只是订婚,估计就是成婚了,她也会跟他和离。 看他点头,贝雨田挥挥手。 「好了,我去换身衣服,做好防护,你也是。 然后带我去染了疫病的士兵那里,我手里的药是刚研制出来的,还没有进行验证。 士兵是最好的人选。」 炎辰立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那些士兵是他带来的。 他们都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肯跟着他来,那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用他们验药,他们不会有任何怨言。 反之,如果用那些百姓验药,到时出现一些不好的症状,百姓势必会大闹。 那时,再有一些人趁此机会作乱,掀起朝廷和百姓的争端,那可大事不妙。 两人心照不宣地收拾好自己,在帐篷外汇合。 贝雨田背着她不显眼的医药箱,跟在炎辰身后,向远一些的白色帐篷走去。 两个玄衣人自是隐身跟上。 不过在去之前,贝雨田命炎辰和他们服下。 以防万一。 「王爷!咳咳……」 有些能说话的,看到炎辰,忍着咳大声招呼,接着就是没命的咳。 炎辰点头,算是回了他,然后转身看着贝雨田。 贝雨田颔首,打开医药箱,拿出一瓶药丸,走近那些士兵。 耐心解释。 「我是医者,这是我新研制出的医治疫病的药丸,你可愿意服下,亲身验证一下药性?」 那个咳嗽不止的士兵没办法言语,只能点头。 见他同意,贝雨田从瓷瓶中倒出两粒药丸,然后端过来炎辰递过来的水,让他服下。 接着,她又如法炮制。 有些士兵还有意识的,她就跟他们解释。 有些已经严重的陷入昏迷的,她就命炎辰将那人扶起,然后亲手喂药给他们。 一刻钟后。 ------------ 第221章有人闹事! 贝雨田给那些服用过药的人一一把脉。 直到最后一个人看诊完。 炎辰一脸紧张。 「怎么样?」 贝雨田面色淡淡,没有说话,反倒闭上眼睛,在想些什么。 炎辰不敢打扰。 须臾,贝雨田再次睁开眼睛。 刚才,她将所有诊的脉在头脑中又过了一遍。 他们的脉象虽然还是虚浮,但是已经比服药前好上一点。 看来,这个疫病很是厉害。 那些药丸,可是书灵用空间里最好的药炼制而成,功效却只有一点。 如果是普通的药材,那真的是很难让他们有起色。 怪不得那些郎中自己也会染上。 贝雨田不由得庆幸,这疫病是在她空间升级后爆发。 不然,凭借她空间里原来那点地,药材根本就跟不上。 「从他们的脉象来看,病情已经得到控制。但是如果想要全好,恐怕还得等些时日。 这疫病确实很厉害。」 贝雨田选择实话实说。 「没关系。」炎辰笑着安慰她。 「只要他们的病情控制住了,证明你的药已经起作用了。 从他们服药到现在,时间很短,我们不妨再等等,看看时间越久,那药发挥的功效会不会更好。」 贝雨田点头同意。 一个时辰后。 贝雨田再次给那些士兵把脉。 忽然,她眼中掠过一丝惊喜。 一直看着她的炎辰自是捕捉到了这一变化。 唇角微勾,「怎么样?」 贝雨田收回手,眉眼一弯,露齿笑道,「正如你刚才所说,时间确实被我忽略了。」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给其他病人服用此药?」 看出炎辰的迫切,贝雨田却有些犹豫。 这才刚刚开始,就给其他人用药,是不是有些太着急? 「再观察一晚行吗?」 炎辰眉头紧皱。 「你知道,这一晚,会死去多少人吗?」 看他面色沉重,贝雨田没有吭声。 半晌。 「好,你多找几个人手,让他们提前将此药服下,然后过来给我搭把手。」 语气一顿。 「我先去那些郎中那里,后面可能会很忙,有他们在,到时可以帮把手。」 她一向物尽其用,人更是。 贝雨田刚进了那几个郎中所在的帐篷不久,就听到外面一阵闹哄哄的。 贝雨田给那几个郎中喂了药,才出了帐篷。 低声询问着立在一旁的玄衣人。 「怎么回事?」 帐篷外,此刻被一群人围住。 那些人有的还在咳嗽,有的被人搀扶着,有的有气无力地蹲坐在地上。 贝雨田想离开,却没有下脚的地方。 玄衣人:「姑娘,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您这里有治疗疫病的药,就都围到这,向您讨药。」 玄衣人言简意赅地说清来龙去脉。 贝雨田眯了眯眼睛,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杀气也微微倾泻而出。 看来还真有人躲在背后伺机而动。 不过,碰上她,恐怕他们要无功而返。 围着她的众人看她没有拿药给他们的意思,一个个开始躁动不安。 不知是谁率先将不满喊了出来。 「不是说你有药治疫病吗,怎么还不给我 们?」 「就是,快给我们药。我们要药。」 「不会是看我们是平头百姓,不想给我们吗?」 「不给我们,那其他人也休想治病。我们就在这围着,不让她走。哼!」 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很是吵闹。 为了尽快赶过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再被他们一吵,贝雨田顿时感觉脑仁疼。 但为了安定他们的情绪,贝雨田竭力压抑住内心的烦躁。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 连着喊了两声,众人才终于慢慢静下来。 「我是一名医者。既然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大家治病,断不会将病人分成等级进行治病。 还有,我率先医治那些士兵,是因为我的药刚研制出来,而那些士兵是自愿帮我验证药效的。 我现在医治这些郎中,也是因为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请大家安心回你们的帐篷等待,一会儿我就会带人挨个给你们送药。」 听到她的解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有的人一脸羞愧,有的人还半信半疑。 当然,还有一些不相信的,直接问出了口。 「听你的意思,你新研制出的药,起作用了?」 贝雨田眼神扫向说话人。 颔首,「我不敢说药可以完全把你们治好。因为目前来看,这药确实抑制住了疫病的恶化。 我本来想着再等一晚看看药效,但是有些人恐怕等不及。 即使待会儿我给你们用药,也要经过你们的同意。」 众人闻言,再次陷入一片安静。 见众人要偃旗息鼓,有人有些坐不住了。 语带讥讽,「呦,你在这现编骗我们的吧。药呢,让我们看看药呀。」 听那人喊完,众人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一个个看着贝雨田再次跟着叫喊起来。 贝雨田瞥了眼身后的玄衣人,给了他一个眼神,看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这才转身重新面对众人。 一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待场面慢慢静下来,抿唇一笑。 「大家想要药,可以。大家看到我手中的药瓶了吗,里面装着的,就是将要给你们用的药。 如果不信,你们大可以跟在我身后,看我把这药给别人服下。 当然,如果你们还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只能让时间来证明了。 只是到那时,我不知道你们身染疫病,还能不能撑到看着那些人慢慢好转。」 众人的视线落在贝雨田的手上,听她的语气,也不像是在哄骗他们。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算了,都散了吧。既然郎中这么说,那我们就回到各自的帐篷,等着药吧。 大家都围在这里,到时谁都服不了药,那就麻烦了。」 听着他说的话也在理,众人慢慢散去。 直到人群完全散去,玄衣人才出现在贝雨田面前。 「人呢?」 玄衣人:「刚才人太多,不宜带过来。我先将他绑起来,藏在一个偏僻的地方。 等您有时间,再给您带过来。」 贝雨田:「不用带我这里。我一会儿去给病人送药,你趁机将他带到你们主子那里,让他来审问。」 玄衣人领命而去。 好在那几个郎中染病还不是很严重。 他们本身就很注意防护,再加上她给的药,很快,就有两个郎中能活动了。 不过身体还 是有些虚弱,但是不耽误他们给病人把脉了。 贝雨田将她的身份,以及她的用意全部告之了他们。 好在这几个医者也是有大义之人,都赞许贝雨田的做法和安排。 既然他们没有异议,贝雨田当下就吩咐,开始分头行事。 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些装药的瓷瓶,分出相同的几份,交到他们手上。 并嘱咐他们应该如何服用,还有一些注意事项。 交代完这些,贝雨田背着自己的药箱,开始就近给每个帐篷送药。 不知不觉,她就在解释、给人把脉、给人喂药的不断循环中度过了一天。 夜幕降临前,夕阳的余晖照到帐篷的篷顶,好似一盏明灯,照亮了每一个人的内心。 这座安静已久的城镇,终于慢慢有了一丝人气。 贝雨田带着一身疲惫,回到炎辰的军帐。 看到她回来,炎辰急忙迎了上来。 看到她满脸的疲惫,他顿时想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他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 贝雨田还没搞懂一切,就感受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怀中。 她的脸颊贴着炎辰的胸膛,让她立时放松下来,闭上眼,安心地依靠在他的怀中。. 「累了吧。抱歉,刚才沈三都告诉我了。说你们一路赶来,基本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然后来到这,又是一阵忙碌。这是我的疏忽。 我应该让你好好休息一会儿的。」 听着炎辰的道歉,贝雨田嘴角露出柔柔的笑意。 声音更是炎辰从未听过的温柔。 「恩,你是应该让我好好休息。你看,你现在就只能牺牲自己的怀抱,给我休息了。」 本以为她会怪自己,没想到,她还有心思逗自己。 炎辰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恩,你要好好好的惩罚我。不如就罚我今晚,将怀抱作为床,抱着你休息整晚如何?」 贝雨田嗤笑一声,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后背。 「想得美。怎么着,现在就想占我便宜? 如果我爹知道,小心给你脸色。」 炎辰也笑,「不敢不敢。 要不,你占我便宜?」 贝雨田瞬间被他逗得胸腔震动,身上的疲惫也一扫而光。 她伏在炎辰的怀中,不想起来。 「现在跟在我身边的,是沈三?」 「恩。」炎辰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他的下巴在她的发顶摩挲,用心感受这属于他们的一刻。 「你给他们起的名字?」 「恩。」 「你就不能用心一些。沈一,沈三,是不是还有沈二,沈四,沈五沈六?」 「这不很好吗,名字不用费力想,也很好记。」 贝雨田嗤笑一声。 「自己懒还这么多理由。」 「对了,沈三把人给你送来了吗?」 贝雨田抬起头,看着炎辰的下巴。 见他下巴上有些新长出的胡茬,怪不得她刚才感觉头顶有些扎。 忍不住伸手去摸,感受着手上那异样的触感。 炎辰任她为所欲为。 「送来了。我安排沈一去审讯了。」 贝雨田眉眼一挑,「猜测一下,是谁的人?」 ------------ 第222章疫病再次复苏! 看她一脸兴味,炎辰一脸宠溺。 假装思考。 看他如此,贝雨田也不拆穿他,只淡笑着看他逗自己。 半晌,炎辰才笑眯眯回她。 「恩,我猜测,很大可能是让我来这的人派来的。」 贝雨田附和,「恩,看来我们猜的是同一个人。」 「如果真的审出点什么,你要如何?」 他终究是君,炎辰是臣。 正如贝雨田所料,炎辰此刻陷入两难。 让他就这么放过这些人,怎么对得起扶西镇这些百姓。 但如果让他就此跟炎亦墨对上,对战肯定在所难免。 到那时,会有更多的百姓限于战乱之中。 看他不开口,贝雨田垂眸,淡淡开口。 「你吩咐沈一单独审问。问出什么,除了沈一,就是你知道。 还有,那人可以先留着,但是要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还有,既然是他的人,肯定不止一人。 你让你的人留意,看看还有没有人趁机煽动百姓。 当下,是将疫病给控制住,然后将扶西镇的百姓医治好。 如何?」 听到贝雨田的提议,炎辰想了想,点头赞同。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你也要小心。 炎亦墨已经给我们赐婚,她已经知道你我的关系。 这次瘟疫,他让我负责,本就将你也算计在内。 现在,他的人在这里看到你,肯定会上报给他。 他肯定会吩咐那些人,连你一起对付。」 炎辰说的这些,她来时就已经想到了。 既然她敢来,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贝雨田从炎辰的怀中微微起身。 脸上更是带着柔柔的笑意。 「你忘记我身上的药箱了? 那里面可是有不少宝贝的。 再说,你不是还安排了沈三保护我吗。」 炎辰低头,看着贝雨田粉嫩的笑脸,还有那明媚的笑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她明知道有危险,还是义无返顾地来找他,是不是说明他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想到这种可能,炎辰心里瞬间涌入喜悦。 不由得双臂收拢,再次将贝雨田拥入怀中。 贝雨田也没有反抗,任他拥自己入怀。 她也难得放松的闭上眼睛,用心感受他的怀抱,还有那有力的臂膀。 久久。 炎辰看着外面帐篷外面已经没有一丝光亮,这才稍稍松开手臂,低声询问着怀中的人儿。 「你累了一天,我让人给你准备些热水,你泡一下会好很多。怎么样?」 炎辰说完,贝雨田却没有任何反应。 心里纳闷,微微侧开身子,低头看向贝雨田的脸。 她此刻双眼闭着,红色的嘴唇微张,呼吸均匀。 这是——睡着了? 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炎辰泛着心疼。 她这么警觉的一个人,竟然就这样站着睡着了,想必是累到极致。 是他失察了。只知她累,却没有想到她已经这么疲惫。 他是男人,累些没什么。 况且父皇从小就将他丢在军营里训练,这些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可是她一个女子,从小娇生惯养,即使习武,那也是能每天得到休息。 炎辰想着,俯身,一手搭在她的臂弯处,将她抱起,放到 了自己军帐的榻上。 她的帐篷本是安排在他附近的。 但是外面夜晚有些凉,这一出一进,恐她受凉,还是在他这里休息比较好。 而且,她此刻已经没有了警觉,容易被人下手,在他这里,他能保护她。 小心翼翼给她盖好,炎辰坐在榻下,一手撑着下巴,就这样痴痴看着她的睡颜。 第二日清早。 贝雨田微微睁开眼睛。 帐篷内一片亮堂,眼睛乍见光亮,还有些不适应。 贝雨田用手背遮挡,待适应了光亮,才把手拿开。 不想,刚拿开手,眼前就出现一个身影。 她心脏一缩,待看清是谁,心里一暖。 他守了自己一夜? 初晨,有丝丝凉意。 贝雨田察觉后,想起身拿件外衫给他披上。 不想刚一动,就惊醒了炎辰。 「醒了?饿不饿?我这就命人送点吃的过来。」 贝雨田颔首。 炎辰起身去安排。 安排完,他又去了她的帐篷,将她的包裹拿了过来。 里面有她的换洗衣服。 贝雨田洗漱好,看着炎辰拿着她的包裹过来,对于他的周到很是满意。 在早饭送来之前,她先去了屏风后换了身衣服。 不由得有些唏嘘。 她竟然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而且炎辰将她抱到床上也不知道。 两人很快就用完早饭。 今日她要去给病人诊脉,然后继续给他们送药。 昨晚本想着进空间看看书灵那边的药还有多少,结果因为睡着没有去成。 在给病人看诊之前,贝雨田找了个理由,回了自己的帐篷一趟。 这里不是家里,随时都有可能进来发现她消失,她不能进入空间。 既然不能进入,那就只能用神识跟书灵沟通了。 「书灵,你能听到吗?」 「主人,我可以听到。」 跟书灵沟通完,得知空间里还有很多药,并且足够她用,贝雨田终于放下心来。 她出来帐篷,想跟炎辰打声招呼,就去给病人诊治,刚好看到沈一进去了。 看来他也有事要忙,那她就不打扰了。 贝雨田先是去了那几个郎中那里,看他们好了不少,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些药。 有了昨日的安排,那些郎中看到她手上的瓷瓶,就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用贝雨田吩咐,几人背起药箱,纷纷向帐篷外走去。 贝雨田抿唇一笑,也加入了进去。 今日看诊,一些感染疫病较轻的人,明显有了好转。 而且,那些比较严重的,病情也轻了一些。 众人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看到贝雨田和那些郎中,一个个都咧嘴笑着打招呼。 今日不用再跟他们费口舌解释,不少人已经主动伸手问他们要药吃了。 最明显的,是那些士兵。 他们身体本就强壮,又得到对症下药,好的最快。 也就一晚的功夫,那些原本轻症的士兵,已经好个差不多了。ap. 卧病在床的,已经能坐起了。 至于陷入昏迷的,呼吸也开始渐渐平稳,想必很快就能醒来。 士兵好了一批,炎辰手上可用的人就多了些。 守城的人手用了一些,剩下的,则是让那些士兵定时巡逻。 如果发现有 人趁机闹事,直接将他们抓起来,送到炎辰帐篷里。 他们俩,一人负责医治,一人负责维护扶西镇的安定。 两人说不出的默契。 原来没有一丝生气的扶西镇在他们俩的手下,仿佛重获新生,再次有了生气。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两个身影,隐在高高的草丛里。 躲过了士兵的巡逻,微微露出点头来。 「头儿,这女人是什么来头? 从她来了,我们的人被发现,那些染病的人竟也慢慢好了起来。 幸好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动的手脚,不然……」 一身穿灰色短衫男子,窝在草丛里,一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形,一边跟身边的黑色短衫男子说着话。 只不过话没说完,就被黑色短衫男子一个凶狠的眼神打断。 「你想死吗?我们只是碰巧来到这里,什么时候动手脚了? 你记住,扶西镇的疫病,是天灾,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是,是,跟我们没有关系。大哥,我记住了。」 黑色短衫男子点头。 「记住就好。行了,你赶紧回去,省得到时有人发现你突然不见,起了疑心。」 闻言,灰色短衫男子四下看了看,见没人,迅速离开。 他离开不久,黑色短衫男子也离开。 三日后。 贝雨田如前几日般,先是给士兵把脉。 收了脉枕,贝雨田眉头深锁。 「贝郎中,怎么了?」 士兵看到她一脸严肃,很是紧张的询问。 贝雨田思虑片刻,缓缓开口。 「这几日,你都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 士兵一愣,随即回她。 「贝郎中,这几日,我吃的喝的,都是跟其他人一样的。 都是咱们军中的人负责的。 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贝雨田没有说话。 她又接连给另外几个士兵诊脉。 可是,他们也都如第一个士兵一样,刚得到抑制的疫病再次在他们体内复苏。 不等贝雨田想出个所以然,就有人找来。 是跟随炎辰来的那几个郎中。 看他们表情沉重,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贝雨田微抬下巴,示意他们出去说。 贝雨田领着他们回到自己的帐篷。 「说吧,有什么事?」 几个郎中互看一眼,随后一人上前。 「贝郎中,前几日,我们按照您的吩咐,看着病人将药吃下,他们的疫病确实有了好转。 可是……可是今日,在吃药之前,我们给他们诊治,发现……」 「发现他们的疫病似乎有复苏的迹象。」 不等他们说完,贝雨田就将话头接了过来。 听她说完,几个郎中立时惊得双眼大睁,频频点头。 「你们可询问他们,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单独喝了什么?」 「问了,但是他们都说没有。」 另一个郎中附和。 「对,我负责的那些病人也说没有。 关键是这些人吃的喝的,都是王爷命人准备。 王爷的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贝雨田瞥了他们一眼。 对他们这么信任炎辰很是满意。 「贝郎中,您有没有感觉到身体哪里不适?」 一人忽然问道。 惊 他这么一提醒,贝雨田瞬间想起来,她吃的和喝的,跟他们也都是一样的。 如果那些人有问题,那她肯定也中招了。 想到有这种可能,贝雨田急忙将手腕伸出,示意一人给自己把脉。 几人看了一眼,推出他们之中医术最好的来。 须臾。 贝雨田,「如何?」 郎中摇头。 「贝郎中,您身体很好。脉象没有任何疫病的迹象。」 贝雨田收回手,凝眉思索。 「你们把手伸过来。」 说完,几个郎中照做。 贝雨田一一给他们把脉。 「贝郎中,我们怎么样?」 其中一人好奇问道。 「你们也是跟其他人一样,吃的喝的都是军中安排的?」 几个郎中齐齐点头。 「奇怪,太奇怪了!」 贝雨田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眉心。 「贝郎中,您的意思是……」 ------------ 第223章他们得的不是疫病! 「你们体内的疫病也有复苏的迹象。」 「可是你不是跟我们吃喝一样的吗?为何您没事? 那王爷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贝雨田有些坐不住了。 她忙起身,跟几个郎中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帐篷,直奔炎辰的帐篷。 「姑娘!」 沈一守在帐篷外,看到是她,忙打招呼。 「你们主子可在忙?」 沈一点头。 看沈一的意思,炎辰正在处理的事情,恐怕她不宜知道。 这可如何是好? 越是不知道,越是心里没底。贝雨田越是焦灼。 见她如此,沈一上前。 「姑娘,可是有急事找主子?」 听到沈一的声音,贝雨田猛然想起,沈一跟炎辰一直在一起,看看他是否中招不就知道了? 「沈一,你把手伸出来。」 听到要伸手,沈一有些犹豫。 沈一:姑娘突然让我伸手作何? 这要是让主子看到什么,万一惹得主子吃醋,那他不就倒霉了? 想到此,沈一笑嘻嘻应付。 「那个,姑娘,有什么事您直说,这伸手,不太好吧?」 闻言,贝雨田立刻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不由得嗤笑一声。 「放心,我只是想给你把脉,即使你主子看到,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说完,不等沈一有反应,贝雨田径直拉过他的手腕,凝神把脉。 「姑娘,怎么样?」 沈一看贝雨田愁眉不展,不放心地问道。 「你的脉象,有丝异常。跟疫病很像。 但是,现在还很轻微。去做好防护再过来。」 沈一心惊。 他也染上了疫病? 「那主子呢?」 想到这里,他没有忍住,直接问出口。 贝雨田摇头。 「我要给他把过脉才能知道。」 心里却存有一丝希冀。 但愿他没事。 一刻钟后。 有人从炎辰帐篷里走出来。 那人跟沈一打了个照面,然后很快就在营地失了踪迹。 贝雨田已经一刻都不能再多等。 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看到她进来,炎辰眉眼一扬,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 「你不是在忙,怎么这个时间过来我这里?」 贝雨田没有解释,直截了当命令他。 「把你手伸出来。」 炎辰诧异,却也很是听话将手伸到她面前。 贝雨田直接把脉。 这次把脉,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怎么,还没好?」 平日把脉,很快就好,今日这是怎么了? 炎辰心里这么想,却没敢问出口。 贝雨田收回手,看她脸色比刚才进来好些, 炎辰这才小心问出口。 「我身体没事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贝雨田将今日把脉的结果全部讲给他听。 炎辰,「你身体没事,那就好。我呢?」 贝雨田,「你也没事。」 可是,大家吃喝一样,为何其他人有问题,而他们俩没有问题? 这可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等贝雨田想明白,就听到炎辰扬声叫着沈一。 沈一应声进来,拱 手行礼,听候炎辰的吩咐。 「沈一,这几日我们的吃喝,都是你亲手负责。 有没有什么,是我们吃的,但是别人没有吃的? 或者说我们有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的?」 闻言,沈一垂首似在思索。 半晌后摇头。 「主子,您跟姑娘吃喝跟大家全部都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是主子一开始就吩咐的。 他起初还不太理解,建议主子和姑娘吃点好的。 可是主子说,在这种关键时刻,如果他们在吃喝上搞特殊,势必会引起百姓的不满。 那时,极有可能会引发暴乱。 为此,他谨遵主子的吩咐。 炎辰挥手示意他离开。 看着异常安静的贝雨田,炎辰没有打扰,知道她现在需要思考。 一刻钟后。 贝雨田终于有了动静。 「想到了?」 贝雨田迟疑了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疫病想要通过吃喝传染,除非是有染病的人接触了食物。 想来士兵那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吧。」 贝雨田看向炎辰。 炎辰双眸一暗,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那么疫病不可能通过食物传染。 你我没有任何问题,这就说得通了。 可要是我的药出现问题,那为何沈一有了病症,我们俩却没事。 除非……」 炎辰急忙追问。 「除非什么?」 贝雨田抿了抿唇。 「除非,我们吃了共同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刚好能对疫病起了作用。」 炎辰拧眉。 「我们最近的食物都是一样的。这个恐怕很难知道吧。」 贝雨田露齿一笑,摇头,「难吗? 你想想,我们在这里的食物是一直一样,但是大家也跟我们一样。 这就说明我们吃的相同的,不是在这里。 你就将时间推到从皇城出来以前。 在皇城,我们基本没有接触到药物。 除了去幻海谷时吃的药丸,那就只剩解毒丹了。 找人试试这两种药就知道了。」 说完,贝雨田再次将沈一叫进帐篷。 沈一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他就是一奴才,主子说什么,他听着就是。 贝雨田不疾不徐地从药箱里拿出两个瓷瓶。 她先是倒出一粒玄炎幻草的解药给沈一,示意他吃下去。 沈一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扔进嘴里,吞咽入腹。 须臾,贝雨田掐算着时间,觉得药效差不多开始发挥作用。 示意沈一将手伸出来,她好把脉。 「怎么样?」 炎辰缓缓开口。 贝雨田看了他一眼,摇头。 「不是这个药。」 接着,她又将另一个瓷瓶的药给了沈一一颗。 沈一仰头,再次服下药丸。 贝雨田指尖放到沈一的脉搏处。 炎辰和沈一则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忽然,他们俩同时看到贝雨田眸光一闪,脸上表情有了细微变化。 看着她的表情从严肃到惊喜。 炎辰很是高兴,「是这个药?这是什么药?」 贝雨田没有隐瞒,「解毒丹。」 炎辰惊愕。 「解毒丹?解毒丹竟然对疫病有用?」 他话刚一出口,忽然就明白了所有。 眼睛紧紧盯着贝雨田,声音满是不可思议。 「那大家得的不是疫病,而是中毒。」 贝雨田点头。 「而且这毒应该是放在水源里面。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每个人都能中招,而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不过,究竟是谁,会对整个扶西镇的人下手?」 贝雨田和炎辰互看一眼,想来心里都有了答案。 「之前抓的人,沈一可问出了什么?」 「没有。那人要么嘴很硬,要么,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直在说,他只是负责传话的,还有就是监督我的。 没有人安排他做其他事。」 「那有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 「暂时还没有。」 贝雨田起身。 「你要去哪?」 炎辰跟在她身后,低声询问。 「去井边。那里是水源,要动手,肯定是在那里动手。」 「我跟你一起去。」 炎辰赶忙跟上。 两人来到离帐篷不远处的一处水井边。 刚走进,贝雨田就看到有两名士兵守在井边。 他们显然也看到炎辰和贝雨田了,忙低首行军礼。 炎辰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贝雨田指挥他们从井中取了些水。 然后拿出自己研制的可以验证毒药的药水。 取了一个碗,将井水倒到碗中一些,接着又将药水倒进去。 很快,那药水就变了颜色。 这正验证了他们刚才的猜测。 炎辰一脸威严,声音更是透着一股威压。 「你们可有离开过这井边?」 两名士兵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支支吾吾开口。 「回禀王爷:从您让我们守在井边,我们基本没有离开过井边。 除了前日,我们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忽然拉肚子。 但是我们保证,离开也只有一会儿,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从那以后,再没有离开过。」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但是对于有心人来说,足够在井中下药了。 看来这井水不能再用了。 贝雨田淡淡开口。 「除了这口井,附近可还有其他水源?」 另一名士兵点头。 「有,只不过离这里比较远。 从营地到那里,大概要走四五里的路程。」 贝雨田点头,向炎辰招了招手。 炎辰很有默契地跟她来到一边。 贝雨田示意他附耳过来,然后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除了他们两人,没有人知道她说了什么。 临走前,她吩咐两士兵继续看守着这口井,不容任何人靠近。 两人重新回到帐篷。 炎辰命沈一安排人,必须是自己信得过的人。 每日做饭的水,不要用营地附近的水井里的水,而是从几里外水井运过来的。 但是,营地那边的水井,也要照旧取水。 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动手人的怀疑。 三日后。 「唉,大哥,都这么久了,这帮人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灰色短衫男子窝在草丛里,问着身边黑 色短衫男子。 「你问我,我哪知道。 不是,我让你干的事,你到底干了没有?不会是害怕,糊弄我的吧?」 黑色短衫男子咬牙切齿地指着灰色短衫男子质问。 灰色短衫男子那头摇得跟和浪鼓一样。 一边摇头,一边举起一只手对天发誓。 「大哥,我对天发誓,您让***的,我绝对干了。」 「行了行了。」黑色短衫男子失了耐心,挥手打掉灰色短衫男子高举的手。 「我就是这么一问。 可是没道理呀。之前的药都起作用了,这次药为什么没有起作用? 还是说,那女人给他们吃的药,刚好克制住了咱的药?」 「有可能。」 灰色短衫男子很是狗腿地附和。 黑色短衫男子瞥了他一眼,忍住发痒的手。 「你再去给井里下一些药,这次多下一些,我就不信了,她的药能一直管用。」 「好嘞,大哥,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是夜,天上的一轮弯月被云遮住,只余点点星光,微风徐徐。 忽然,一阵烟雾从不远处的草丛飘出。 顺着风,被吹到了井边。 「噗通噗通!」 是肉体倒地的沉闷声。 一男子的身影从草丛里出现。 只见他走到井边,用脚踢了踢昏倒在井边的两士兵,确认他们是真的昏迷,这才放心的开始做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还有一条布巾。 先是用布巾将他自己的口鼻捂住,然后将纸包打开。 刚要伸手将纸包里的东西倒进井里,忽然被一人握住了手腕。 男子很是惊恐地看向手的主人。 接着微弱的星光,待看清来人,男子极力想要挣脱那只手。 可他哪里是沈一的对手。 ------------ 第224章着急回皇城! 不过片刻,灰色短衫男子就被五花大绑地带进了炎辰的帐篷。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人,炎辰微启薄唇。 「可有发现他的同伙?」 「回主子,奴才跟沈三已经将井边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 炎辰坐直了身子,看向身旁的贝雨田。 「李竟的药已经送到。 他还给了我一封信。说他是身不由己说出了我的下落。 你那里是不是有什么‘灵丹妙药?」 贝雨田不由得一挑眉。 心想,这个李竟,他倒是挺会先下手为强。 想着,也没耽误她手上的动作。 炎辰看着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不由得好奇,她那小小的药箱,倒像一个百宝箱,总是见她从里面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是?」 贝雨田没有解释,只扬起笑脸,将手里的瓷瓶丢给了沈一。 「你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了。」说着看向沈一,「给他喂一粒就好。」 沈一点头,听命行事。 灰色短衫男子拼命抿紧嘴唇。 可还是被沈一轻松掰开下巴,将药扔了进去。 看药丸在他口中融化,沈一才放开了手。 「说吧,你还有没有同伙?」 贝雨田一手撑着下巴,一边悠哉游哉地问着话。 灰色短衫男子极力闭着嘴巴,可是他的嘴巴仿佛不是他自己的。 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接下来,贝雨田问什么,他答什么。 炎辰和沈一以及沈三目睹了一切。 炎辰还好,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 沈一和沈三就没那么镇定了。 他们见证了药丸的神奇,看贝雨田的眼神,好似在看神,一脸崇拜。 如果不是炎辰在场,沈一都想抱她的大腿,叫她一声老大了。 以前他们要用几个时辰甚至更久才能问出东西,而且还很费力。 现在,竟然不到两刻钟,就得到所有信息。 等贝雨田问完所有,睨了眼炎辰。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炎辰摇头。 「你问的,就是我想知道的。」说完看向沈一。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按照他刚才说的,去将他口中的‘大哥带回来。」 沈一笑着应下,看了看手上的瓷瓶,随即很狗腿地看向贝雨田。 「姑娘,您那里应该还有这药,这剩下的,能不能赏给奴才?」 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贝雨田嘴角勾起一定弧度,摆摆手。 见状,沈一急忙道谢,然后带着沈三出了帐篷。 顺带着将地上的人也带了出去。 炎辰终于没有任何顾忌地拉住贝雨田的手。 眼中带笑,「你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贝雨田眉眼弯弯,「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炎辰将她的一双柔荑放在手心细细端详,声音更是温柔至极。 「好,我有一辈子,我会慢慢等。」 没想到他会忽然表白心意,贝雨田愣了一下。 精致的小脸微微泛红,横了他一眼,将手从他手心抽出。 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 炎辰追上。 「人已经找出来了,也是时候去解决毒水井了。 不然,那里的水再被人误饮,还是一个麻烦。」 「我跟你一起。」 又过去了两日。 扶西镇的人服用了带解毒丹的水,身体恢复得很快,不到两日,陆陆续续都从营地返回家中。 【叮!扶西镇瘟疫已解决,请等待下一个任务的触发。】 贝雨田正在炎辰营帐中,忽然听到空间传来任务完成的声音,心里一喜。 可是没等她高兴一会儿,空间再次传来响声。 【叮!空间任务触发,帮助李美顺利生产。】 贝雨田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急忙抬头,扫了眼炎辰。 炎辰一直注视着她,只是发现她的不对劲。 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她身边,声音焦急。 「出事了?」 贝雨田急忙转身,一边向外走,一边疾声道。 「最近一直忙碌,我差点忘记,我娘生产的日子快到了。」 听到这,炎辰这才恍然大悟。 是呀,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来不及多想,炎辰急忙叫来沈一,安排好营地剩下的事务,然后又命人准备几匹快马。 他这边刚安排好一切,贝雨田那边已经收拾好东西,出了帐篷。 看着帐篷外的几匹马,还有炎辰,她立马明白是炎辰的意思。 「时间紧急,快上马吧。」 炎辰拉着一匹马的缰绳,向她示意。 贝雨田点头,随后翻身上马。 看她坐稳,炎辰也上了一匹离她最近的马。 沈三、沈一接连上马。 「驾——」 马鞭挥舞,几匹马犹如利剑一般,冲出营地。 「哒哒」的马蹄声,贯穿在整个扶西镇。 可是刚走到城门处,贝雨田和炎辰就急忙勒停了马。 「贝郎中,小王爷,这是我家老母鸡刚下的蛋,我给煮熟了。 你们拿着,路上饿了吃。」 一个老妇人满是皱纹的手,捧着两个热乎乎的鸡蛋,送到贝雨田面前。 不等贝雨田说什么,又有一人费力的挤到前面来,手上也拿着东西。 「贝郎中,这是我媳妇熬夜绣的荷包,她就只会绣些小东西,表示我们的谢意,您别嫌弃。」 一男子,粗糙的大手,手心里却躺着一个粉嫩嫩的荷包,很是违和,但是他脸上真诚的笑意,却弥补了这份违和感。 这时,他忽然被人挤的没站稳,几乎打了个趔趄,被已经下马的炎辰一把扶住。 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每个人看向他们的眼神,都是无比的真诚炽热,贝雨田立时感觉心里一阵发暖。 这阵暖意慢慢流转全身,她的眼眶也带了些热意。 翻身下马,她和炎辰一边婉拒了大家的谢意,一边走到一处高地。 炎辰将话语权交到了贝雨田那里。 贝雨田扫视众人,声音参杂着内力,显得旷远敞亮。 「大家的谢意,我们心领了。你们是血炎帝国的百姓,救你们,是我们应该做的。 眼下,我们有急事,需要立马回去,还望大家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好让我们出城。 拜托大家了!」 说完,贝雨田向众人颔首表达谢意。 闻言,刚还拥挤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好似有人指挥般,纷纷后退,不到片刻,就让出一条路来。 炎辰谢过众人,牵着马,直到城外。 人群还没有散去。 贝雨田上了马,向众人挥手告别,抓紧了缰绳,微夹马腹,催马前行。 「哒哒」的马蹄声,离扶西镇越来越远,直至听不到,人群才慢慢散去。 此时此刻,在遥远的皇城。 雕刻着飞龙的木门紧闭,但是里面却忽然传来一阵细瓷碎裂的声音。 还夹杂着男子的怒吼。 「真是一群混账东西,让他们办这么件事都办不好,养着他们有何用。」 炎亦墨黑沉着脸,坐在软榻上,桌上原本整齐的奏折,此刻散乱一片。 地上也是一片狼藉。 金喜德小心翼翼收着地上的奏折。 然后又小心地放到桌案上。 炎亦墨瞥了他一眼。 金喜德身子僵了下,立时恭敬道, 「皇上,小心气坏了身子。 这一次不行,总还有下次的机会。 但是您身子气坏了,不值当的。」 炎亦墨冷哼一声,「下次? 你以为像这种名正言顺的机会有这么好想? 你以为那帮老不死的就那么好糊弄?」 金喜德垂眸,看着手上的奏折,不敢再吭声。 不过须臾,炎亦墨就听到一声惊呼。 眸中带着厉色,看向出声之人。 「金喜德,你皮痒了?」 金喜德满脸笑容上前,将手上的东西呈到了炎亦墨面前。 「皇上,您看看,这机会不就来了?」 炎亦墨带着疑惑,从他手上接过奏折。 看完奏折,炎亦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一个多月后。 马蹄的「哒哒」声,在小院附近响起。 渐渐地,离小院越来越近。 「吁——」 贝雨田刚下马,沈三就牵过缰绳。 炎辰紧跟其后,进了小院。 院中人看到她回来,惊叫一声,「小姐,太好了,您终于回来了。」 贝雨田看着朱巧端着一盆水像自己奔过来。 「小心水。」一边提醒她小心,一边看了看院子,「其他人呢?」 不等朱巧回话,李美房中就传来一声痛呼。 贝雨田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这两日刚好是她之前诊断出李美生产的日子。 她来不及细问,直接冲进李美的房间。 炎辰本也想跟着进去,却忽然被朱巧挡住。 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男子,不适合进去。 况且里面还是他未来岳母,他更不能进去了。 贝雨田进去才发现,只有苗雅在里面,并没有贝金水的身影。 她一边安慰李美,一边给她诊脉,查看她的身体状况。 苗雅看到她,明显松了口气,边给李美擦拭额头上的汗,边告诉贝雨田有关贝金水的去向。 原是贝金水本在家陪李美,李美忽然肚子痛。 他想着贝雨田走之前对他的交代,知道这是发动了。 可是贝雨田又不在,只得换上衣服出去找稳婆了。 因着李美是第二次生产,生产时间可能要比第一次快上很多,不等贝金水将稳婆找来,宫口就已经开了三指。 朱巧和苗雅都是穷人家孩子,在家也见过母亲生弟弟妹妹,知道要准备开水,于是他们二人分工。 一个陪着李美,一个出去烧开水。 眼见着李美宫口已经开了五指,贝金水却还不见踪影。 贝雨田此刻很庆幸 ,自己跟炎辰一路快马加鞭往回赶。 否则,会出现什么后果,她还真不敢设想。 贝雨田握住李美的手,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低声安慰, 「娘,你现在先不要用力,先深呼吸。宫口还没有全开,等女儿跟您说用力时,您再用力。」 ------------ 第225章炎亦墨,你真是好手段! 李美听到贝雨田的声音,瞬间心安不少,忙点头回应。 知道李美听到自己的话,贝雨田会心一笑,但是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就在李美宫口开到六指时,贝金水找稳婆回来了。 稳婆进来,看到贝雨田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所有事情,委实被惊呆了。 她做稳婆这么久,从未见过年轻女子懂这些的,在听到丫鬟叫她小姐时,更是直呼不敢相信。 贝雨田没有时间搭理她,一颗心全放在李美身上,时不时地指挥稳婆给她帮忙。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了。 李美的宫口开到七指,好似忽然停住一般。 腹部阵痛不断,却始终不见宫口再开。 不用诊脉,贝雨田就知道不对劲。 从李美前面开宫口的速度推断,此刻她应该宫口全开,准备孩子的降生,不应该没有动静。 看着李美一脸痛苦的表情,却始终忍耐着,额上的汗珠如水洗一般,顺着额头流到脸颊两旁,将头发完全汗湿。 衣衫更是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即使如此痛苦,她也没有喊叫出声。 只因她知道,喊叫没有任何帮助,反倒会让她失去力气。 可是,再是节省力气,宫口还是没有动静。 再这么下去,她力气总有耗尽的时候。 到那时,宫口还没有开,别说孩子,就连李美,都会有生命危险。 贝雨田看着朱巧和苗雅厉声询问她离开皇城后,李美都吃了些什么。 从她一开始给李美把的脉象推测,李美最近身体火气很旺,好似大补过后才会出现的状况。 她离开皇城时明明交代她们李美的饮食要注意的事项的。 朱巧和苗雅互看一眼,开始有些懵,但是很快苗雅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说皇宫那边送来一些补品,当时替王爷照顾未来的岳家。 老爷找郎中验过,说是没有毒,这才放心让夫人服用了一些。 听到这里,贝雨田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她去帮助炎辰,炎亦墨看她不爽,于是拿她家里人开口,给她一个警告或者威胁她。 好一个炎亦墨,这份「大礼」,她一定要还。 李美压抑着痛苦的呻吟。努力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力道没有控制住,下嘴唇都已经见血。 贝雨田察觉,急忙命苗雅找块干净的软布来,塞到李美嘴里,阻止她再伤害自己。 这么耗着不是办法。 贝雨田想让书灵想想办法。 忙找了个借口,将稳婆还有朱巧、苗雅支了出去。 「书灵,你那里有没有在不伤害产妇身子的前提下催产的药?」 【主人,催产药是有的。但是,不伤害的,我还得找找。毕竟不是一种。】 贝雨田微微松了口气:有就好。 短时间内,她还可以拖上一拖。 不过,眼下李美力气用了不少,得先给她固原才行。 「书灵,你先给我一片老参片。」 【好的,主人,参片已经准备好,您直接动用神识取就行。】 书灵话音刚落,贝雨田手心就已经躺着一片人参,看色泽,再加上鼻端传来人参独有的气味,贝雨田就知道单是这一片人参,恐怕在市面上就价格不菲。 她迅速喂到李美嘴里。 李美刚含了参片一会儿,气色就好了不少。 【主人,找到了。您用神识来取。】 听到书灵的再次 回话,贝雨田精神一震,急忙从空间里取出药丸,喂给李美吃下。 此刻李美心里只有肚子里的孩子,对贝雨田又是格外信任。 贝雨田让她吃什么,她想都不想地吞下。 药丸吞下,需等一下,药效方能发挥。 但李美的身子,又受不得再拖延。 贝雨田没有他法,小心将李美扶起,手心抵在她的后背,催动内力,帮助李美消化体内的药。 不过片刻,李美感觉自己腹部阵痛加剧,时间间隔也越来越短。 贝雨田一直给她把脉,自然知道她的宫口在药物的催动下,又开了一指。 还差两指。 一息的功夫过去,李美已经痛得无法再忍耐,不禁呻吟出声,但也不敢吼出声,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十指全开。 贝雨田忙叫稳婆和苗雅、朱巧进来帮忙。 她握住李美的手,给她安全感。 稳婆则指挥李美用力。 苗雅拿着包被候在一边。 朱巧端着一盆温开水,里面有用开水烫好的剪刀。 房内众人除了稳婆的声音,就是李美粗粗的喘息声。 贝雨田压抑着呼吸,仔细端详着李美的脸色。ap. 「出来了!」 稳婆惊喜地叫喊出声。 「呜哇——呜哇——」 接着,房间内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原是稳婆已经熟练地将婴儿的脐带剪短,拍打着婴儿的屁股,让他哭出声。 看着光溜溜带着丝丝血迹的小婴儿,贝雨田没有给他太多的关注,就看着李美。 见她此刻眼睛微微眯起,极其疲惫的样子,给她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细声安慰着她。 「娘,你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放心,一切有女儿呢。」 李美知道女儿担心什么,摇摇头,嘴里还含着参片,有些口齿不清, 「娘模式,让哦克克孩子。」 贝雨田点头,随即看向稳婆那边。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稳婆已经将小婴儿包好,听到李美要看孩子,急忙抱了过来。 稳婆小心地将小婴儿的脸凑近李美的脸庞,脸上带着笑容。 高兴回道,「恭喜夫人,是个大胖小子。 这小子,力气可不小呢。」 贝雨田也看向小婴儿的脸。 发现他浑身泛红,脸上还有些白色的油脂没有掉干净,不过那粉嘟嘟的小脸蛋,很是可爱。 小小的他似乎也感受到李美的存在,刚才还安稳的躺在包被里呢,这会儿竟然眉头一皱,撇着嘴,带着些委屈,哼唧起来。 「哎呀,这是知道娘在看他,还委屈上了。」 稳婆看到,笑着开玩笑。 李美疲惫的脸上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不够,她终究是太累了,只支撑了一会儿,就双眼一闭,沉沉睡去。 贝雨田命苗雅接过孩子,然后让朱巧给稳婆取些银两,打发走了。 一直候在外面的贝金水在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时,就已经坐不住了。 他不时地在门口走动,时不时地问着李美和孩子的情况。 终于等到稳婆出来,他再没有任何顾忌地大步进了房间。 先是走到床畔去看自己的妻子。 待看到李美睡去,脸上带着些担忧问道, 「小田,你娘她——」 贝雨田急忙给他解释李美的状况。 听到 她只是太累睡着了,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绷着的身子,攥紧的双拳,终于松了开来。 苗雅又适时地将孩子抱到他身前,贝金水很熟练地从她手上接过。 看到贝金水抱孩子的动作如此熟练,贝雨田委实惊了一下。 贝金水一抬头,就看到她这副样子,笑着打趣。 「怎么,爹会抱孩子很稀奇吗? 你可别忘记,你也是爹爹的孩子。 你小的时候,大多都是爹爹抱着的。」 听到贝金水的调侃,贝雨田这才想起,她倒是把自己忽略了。 也是,那时家中并不富裕,且爹爹又那么疼爱娘亲,为了让娘亲在月子里休息好,肯定要付出很多。 「呜哇——呜哇——」 刚安静一会儿的小婴儿,突然又啼哭起来。 贝金水低头,看向张着小嘴干嚎的儿子,用手摸了摸他的小屁股,并没有感觉到湿润。 「兴许是饿了。苗雅,你去端碗温水来。」 苗雅应声出去了。 看贝金水知道怎么照顾孩子,贝雨田转头专心帮着李美收拾起来。 她指挥着朱巧,将李美身下脏了的床褥撤下,然后铺上干净的,接着又换了床干净的杯子。 将床帘放下一些,然后打开窗户换气。 有了新鲜的空气,婴儿的啼哭稍稍轻了些。 贝雨田察觉,嘴角露出点点笑意:这个臭小子,这么小,就这么讲究,这张大还得了。 忽然,她嘴角的笑意僵在嘴边。 眼中慢慢漫上一股挣扎、悲伤。 如果她回到过去,这个鲜活的小生命将不复存在,长大,估计她很难看到了。 等收拾好一切,没了任何人的阻拦,炎辰也从外面进了房间。 刚一进门,就看到她眉眼低垂,即使没有看到她全部的表情,他也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不是开心。 他先是跟贝金水道了声恭喜,接着就走到贝雨田身边,一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背。 「怎么了?可是最近忙着赶路,累着了?」 李美平安生下孩子,是喜事,她不开心,炎辰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理由。 听到炎辰的声音,贝雨田察觉到自己失态了,忙收敛起这时不应该出现的情绪,抬起头看他。 「恩,确实有些累了。」 听到他的话,贝金水急忙关心道, 「哎呀,爹只想着你娘跟怀里的这个小的了,忘记这茬了。 你们从扶西镇赶来,肯定很是疲累,你跟炎辰赶紧去休息。 至于你娘还有你弟弟,爹会照看好他们的。」 说完,贝金水看向朱巧。 「朱巧,你去将那间空着的客房收拾出来,让辰公子休息。」 朱巧弯身行礼,然后领命而去。 贝雨田自是不会拒绝贝金水的关心。 简单地交代他一些有关孩子和李美的注意事项,然后领着炎辰出了李美的房间。 也许是身子真的很疲累,亦或是她想让自己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很快,她就睡了过去。 疲累的她,本应该睡得很沉,但是这一觉,她却睡的很累。 只因从她闭上眼开始,那梦,就一个接一个。 梦中,她忽而以贝雨田的身份出现,忽而又以司空灵羽的身份出现。 变来变去,变到最后,贝雨田竟然不知自己是在梦中,还是醒着。 「小姐,小姐,您醒了吗?」 一阵紧急的敲门声,将贝雨田唤醒。 睁开迷蒙的双眼,贝雨田环顾房内,依然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小姐,小姐,快醒醒,您快去看看夫人。」 门外再次传来焦急的敲门声。 ------------ 第226章来者不善! 听到这里,贝雨田瞬间清醒过来。 她随即拿起一件外衫穿上,向门外走去。 「朱巧,怎么回事?」 贝雨田边走边问着门外的朱巧。 「小姐,刚刚奴婢觉得夫人差不多该醒了,想着给夫人喂个红糖水荷包蛋,这样不至于饿着夫人,恢复得也快些。 可是奴婢叫了夫人许久,夫人都没有任何动静。 又闻着房间内血腥气忽然比之前浓郁了些,忙掀开夫人的被子。 不想……」 朱巧话没有说完,贝雨田已经来到李美和贝金水的房间。 果然,房内的血腥气比之前浓郁很多。 她掀开李美被子一角,就看到从李美身下,氤氲出淡淡的血迹。 不好。 这是产后大出血,出现这种情况,对产妇来说极其凶险。 以她离开皇城前李美身子的情况来说,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炎亦墨,你真的是该死。 贝雨田心里对炎亦墨的恨意,又加深一层。 「小田,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 贝金水焦急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将贝雨田的神智唤回。 贝雨田忙收起对炎亦墨的恨意 眼下救人要紧。 她以最快的速度取来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套银针。 先是给李美服用了一粒止血丹,然后动作熟练地抽出几根银针,撩起李美的衣衫,扎在她腹部不同的穴位处。 师傅行医多年,产妇出血这种病人遇到了几个,让他研制出这种针法。 当得知李美怀孕时,恐出什么意外,她又重点去记了这针法。 一刻钟后,李美身下氤氲的血迹终于不再扩散。 贝雨田给李美把脉,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收了针。 接着她跟贝金水又是一阵忙碌。 等帮着李美收拾好身子,这才得空去看了眼刚出生的小弟弟。 就在她抱起小娃娃时,贝金水的声音从床畔传来。 「阿美,你醒了?」 贝雨田忙抱着小娃娃上前。 刚生产完,又由于刚才失了不少血,李美此刻的脸色有些过于苍白。 避免她忧心,贝雨田和贝金水心照不宣地没有告诉她刚才的危险。 主子不说,身为奴才的苗雅和朱巧更不会多嘴。 已经饿了几个时辰的小娃娃,似乎再也无法忍耐饥饿,听到李美的声音,仿佛被打开了开口,「哇」的一声,放声哭了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抽噎,说不出的委屈。 李美本就心善,疼爱孩子,哪里能听到他这哭声,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察觉到她要干什么,贝金水忙伸手将她按回床上。 并佯装严肃脸警告,她现在第一要务就是养好身子。 至于孩子,有他这个爹在,不用她操心。 贝雨田点头附和。 怕李美不能放心,贝雨田急忙命苗雅去叫醒炎辰,想着以他的人脉,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个靠谱点的乳母。 不想苗雅却回她,炎辰早就醒来,然后急匆匆地离开小院了。 贝雨田眉心微蹙:他有什么急事不成? 正想着,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 转头望去,赫然是离开的炎辰,他回来了。 不过,不是他一人回来。 他身后,跟着李竟,竟然还有一个陌生的妇人。 不等贝雨田开口,炎辰就率先说话。 伸手指着那妇人,「这是我让李竟找的乳母。」 那妇人很是知礼地给贝雨田和贝金水行礼,没等贝雨田吩咐,就上前伸手,示意贝雨田将孩子给她。 抱过啼哭的孩子,乳母沉默地向他们点头,然后走到房内屏风后面。 因着屏风的遮挡,他们看不到妇人做了些什么。 但是从屏风后传出的小婴儿的呜咽声,紧接着就是「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贝雨田几人瞬间就明白,此刻小婴儿在忙着吃奶了。 没有再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躺在床上的李美终于不再坚持起身喂奶。 贝金水柔声安抚着她。 也许是太累还没有歇过来,也许是失血过多,李美没说两句话,就瞌睡起来。 怕打扰她休息,贝雨田等乳母给小婴儿喂完奶,就抱着小婴儿,带着乳母和炎辰,一起出了房间,将李美交给了贝金水。 「你怎么会想到我们需要乳母?」 看着一脸平静的炎辰,贝雨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炎辰眯眼一笑,「我不知道。 只是因为在宫中,但凡有人要生产,宫中都会提前找好乳母备着的。 在离开皇城之前,我就让李竟留意了。 我醒来,看你还在休息,就去找李竟,让他去将乳母带来,等着你决定是不是需要。」 闻言,贝雨田看着怀里吃饱喝足的小家伙,然后将他递到乳母怀中,招来朱巧,给乳母准备个休息的地方。 好在小院买时考虑得比较周全,不然一下子多这么多人,还真不好安置。 待安顿好一切,贝雨田忽然发现,这小院也是炎辰事先给找好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炎辰开始为她解决生活中遇到的各种麻烦。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他深入到自己的生活中。 炎辰示意她坐在石椅上,给她倒茶。 贝雨田一手撑在石桌上,精致的小脸微侧,看着乳母抱着小家伙哄睡。 看到小家伙,她不由得想到这次李美生产的惊险。 如果不是她回来的及时…… 想到这里,贝雨田在心里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但是炎亦墨的所作所为,她全部记在心里。 炎亦墨,你的命我暂时取不了,但是,李美受的这些罪,我一定会加倍地在你身上讨回来。 陪着炎辰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贝雨田就看贝金水从房间里出来。 掐算着时间,她该去给李美把脉了。 炎辰本想跟着进去,但是却忽然被突然到来的沈一绊住了脚步。 看沈一似乎有急事找他,贝雨田示意他留下。 给李美把完脉,发现李美已经没了性命之忧。 她跟贝金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又给她开了些固本补血的药,贝雨田说有事,临时要出去一趟。 现在不做点什么,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本想着找个理由跟炎辰说一下,不想炎辰已经离开小院。 这样刚好省了她的事。 贝雨田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小院。 两刻钟后,她的身影在皇城郊外出现。 看着眼前的院落,贝雨田凭着记忆,绕到内院后的一处院墙,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须臾,她的身影在墙角不见。 等她再次出现,嘴角带了些弧度,深邃的眼眸,更是带了些不明的深意。 炎亦墨,好好享受你的软玉温香。 三日后。 贝雨田看李美这里没有什么需要她的,早早的就来医馆看看。 从皇城去扶西镇,又从扶西镇回来,已经过去了几个月。 虽然临走前,她安排掌柜找个郎中。 不过还是觉得自己过来看看比较好。 进了医馆,掌柜正在忙着给病人算账。 看她来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双眼瞬间大睁,一手指着贝雨田,一边侧头跟旁边的小伙计说话。 「唉,真是的,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这都开始做白日梦了——我竟然看到姑娘回来了,你说我是不是累的?」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贝雨田又有内力,将他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由得看着掌柜的抿唇一笑。 小伙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来,看到是贝雨田,脸上惊喜喊出了声。 「掌柜的,您没有眼花,真的是姑娘回来了。」 说着就放下手上正包着的药,向贝雨田这边跑来。 贝雨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走向愣愣看着她的掌柜。 「怎么,几个月不见,掌柜的就认不出我了?」 听到她的声音,掌柜的这才相信,她是真的回来了。 急忙给人算完账,吩咐小伙计沏壶茶,送到后房。 贝雨田跟掌柜的一前一后进了后房。 掌柜一刻不停地跟她絮叨着这几个月来医馆的一切。 只是不等掌柜讲完,就被小伙计进来打断。 「掌柜的,外面忽然来了一群人。说是……说是……」 看着小伙计支支吾吾,贝雨田眉梢一挑,「有话就说,畏畏缩缩干什么?」 「对,赶紧说。我话还没跟姑娘说完呢,你别耽误工夫。」 掌柜也附和。 看他们如此,小伙计一咬牙,语速很快。 「说是要找姑娘去府上看病。掌柜的,我看他们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怎么办,他们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从他们医馆开张到现在,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凶神恶煞的人。 别说在这皇城,那就是整个血炎帝国,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 因此,对郎中,就是权势再大的,那也是好声好气的。 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吓人的样子来找郎中。 而且还指名要找姑娘,这不明显着是有备而来吗。 听到这话,掌柜也猜测这帮人恐怕是来者不善呀。 看着贝雨田小声建议,「姑娘,要不我出去跟他们讲您不在,您从后门走?」 贝雨田眯了眯眼,周身气势慢慢变强,起身,对掌柜摆手。 「既然是找我的,怎能不见。我倒想看看,他们找我何事。」 说着,就镇定自若地掀帘出了后房。 贝雨田刚出了后房,一眼就看到小伙计口中「凶神恶煞」的几人。 此刻他们站在医馆大堂最显眼的地方。 贝雨田没有立马上前,而是站在一边打量着他们。 从他们健硕的体格来看,绝非普通男子。 他们的脸,都是那种久晒太阳的健康肤色。 不胖不瘦,眼神更是透着一股坚毅。 不过,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发现不了他们眼神中的猫腻。 但贝雨田不是普通人。 他们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只因她见过太多。 那时冰冷的杀气。 即使他们尽力压制,却还是没能完全隐匿。 除此之外,他们的手 很是粗糙,尤其是虎口处,有着厚厚的茧子。 这明显是常年拿剑所致。 「诸位要找我?」 ------------ 第227章需要禁欲! 几个男人听到声音,纷纷看向贝雨田,为首之人更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他记得,皇城中有些名望的郎中并没有听说过有个姑娘呀? 上面是不是搞错了? 男子声音有些迟疑。 「你是贝雨田?」 贝雨田点头,给了他肯定答案。 「我们主子有请,烦请贝郎中跟我们走一趟吧。」 贝雨田皱眉。 「你们主子是——」 为首男子有礼回道,「我们主子说,跟您提金喜德,您就知道了。」 金喜德,呵,原来是炎亦墨找她。 看来炎亦墨中招了。 不过,这次怎么换人来找他,不是上一次那几个侍卫了。 虽然有疑惑,但是贝雨田并没有问出口。 「烦请几位稍等一下,我去安排一下医馆的事情,然后带上药箱,再跟你们走。」 为首男子点头应允。 贝雨田再次回到后房。 掌柜站在旁边,自然听到她说什么,看她去后房,自己急忙跟上。 其实从贝雨田离开皇城到现在,医馆的一切都是他在打理。 他已经熟悉了医馆的一切,委实没有什么再特意需要吩咐的。 除了一样。 难道…… 接下来,贝雨田的动作,让掌柜很是震惊。 看着贝雨田的眼神,有崇敬,还有点点畏惧。 他的所有表情,贝雨田全部收进眼中。 明白他在畏惧自己什么,贝雨田觉得没有给他解释的必要。 再说,让他们对自己有些畏惧是好的,这样,以后她跟炎辰有事离开皇城,这些人也不敢做不利于她跟炎辰的事。 贝雨田将药箱里放置的玉容膏还有美容养颜药交给掌柜的,然后又给炎辰留了一封信。 如果她今日不能回来,让掌柜的再交给炎辰。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 背起药箱,出了后房,跟着那几名男子离去。 依旧是马车,依旧是那条路。 不过,此刻,贝雨田的心境却与前几次截然不同。 之前,她怕忍不住杀了炎亦墨,尽量远离他。 可是他找死,那就怨不了她了。 杀不了他,就让他受点罪吧。 想到这里,贝雨田忽然想到李美。 她顺利生产已经有些时日,怎么空间还没有传来任务完成的声音? 【叮!帮助李美顺利生产的任务完成,请等待下一个任务的触发。】 好似知道贝雨田在想什么,这想法刚冒出头,空间就传出动静。 这是完成的第二十四个任务。 还有六个任务,她就可以回到过去救下家人还有族人了。 贝雨田心里因为要见炎亦墨的不快,被这份喜悦冲荡得一干二净。 「贝郎中,我们到了,请下马车。」 因为想着事情,分散了注意力,听到外面男人的声音,贝雨田这才察觉,马车早已停下。 她下了马车,为首男人一手请状。 贝雨田颔首,不疾不徐地走进院落。 这的下人看到她,只看了她一眼,就接着干手上的活计了。 俨然看到熟人的反应。 贝雨田也不用人引路,径直进了后院去找人。 刚进后院,就看到金喜德在院门口迎她。 「哎哟,贝郎中,您可算来了。快跟奴才进去吧 。」 贝雨田颔首低眉,跟在金喜德的后面,进了房间。 刚打开门,就有一种杀气铺面而来。 「主子,贝郎中来了。」 金喜德声音刚出现,那股杀气瞬间消失不见。 那杀气想必是隐蔽在房内的暗卫所倾泻出的。 「恩,过来!」 炎亦墨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 「阿羽,你先出去等着。」 贝雨田刚走到屏风处,就与出来的谢灵羽撞上。 她急忙后退一步,点头给谢灵羽道歉。 谢灵羽自是认得她的,点头,算是招呼,微微一笑, 「贝郎中,我家阿墨身体有些不舒服,麻烦你用心给看看。」 贝雨田拱手作揖,「夫人哪里话,给主家看病,是我身为医者应该做的。」 目送谢灵羽出了房间,贝雨田才走向床榻。 她这边掏出脉枕,那边炎亦墨已经将衣袖挽起,准备好了一切。 贝雨田动作熟练地把脉问诊。 面上一派淡漠,心里却开心无比。 看着炎亦墨此刻面色潮红,脖子上青筋暴起,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哼,炎亦墨,这种浴火焚神,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如何? 这只是从你身上取一点利息。 如果你对我家人再有什么歪心思,那时,我定让你尝尝太监是什么滋味。 心里这么想着,贝雨田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 不仅如此,她还微微蹙眉,佯装做很忧心的样子。 出口的语气也是极轻。 「主家,您这身子,是火气太旺导致。」 「如何降火?」 不等贝雨田说完,炎亦墨就疾声追问。 看他双眼通红,好似兔子的眼睛,贝雨田低头,避开他咄咄逼人的视线。 「这个,主家,这种病情,一般是顺其自然。但是依照您现在的身体状况,顺其自然恐怕不能解决吧。」 闻言,炎亦墨没有开口。 虽然他现在是以常人的身份来示人,但毕竟是一个帝王。 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对旁人承认他在床上不行。 贝雨田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立在一旁的金喜德成了炎亦墨的嘴替。 「贝郎中,您看看,我们主子的病情适合哪种方法进行医治?」 贝雨田抬头看着金喜德摇头,一脸无奈。 「还望主家原宥。兴许是我的医术还不到家。这种病情,我也没有更好的医治方法。 我所知道的,只有一种方法。」 「您请说。」 金喜德一副虚心请假的样子。 贝雨田神不知鬼不觉地瞥了眼炎亦墨,发现非常不舒服的他,强打起精神,侧耳倾听。 他想知道,那她就偏要掉他的胃口。 金喜德皱着眉,等着贝雨田开口。 不想,却看到她起身,收拾起东西来。 不由得疑惑问道,「贝郎中,什么方法,您还没说呢。」 收拾好一切,贝雨田背起药箱,躬身向炎亦墨告退,然后看向金喜德。 「这个,在这里说不合适。金总管,您跟我出来一下吧。」 金喜德看向炎亦墨。 看他点头,这才颔首跟着贝雨田出了房间。. 来到院子里。 金喜德扫了眼院子里的众下人,挥手示意他们全部退下。 事关主子的面子,越少 人知道越好。 看没有了其他人,金喜德面带笑容看着贝雨田, 「好了,贝郎中,您看现在可以说了吗?」 贝雨田凑近金喜德的耳边,小声低语, 「金总管,医治方法就是主家需要清心寡欲三个月。」 「啊!」 金喜德惊的张大嘴巴,好似受到的惊吓不轻,半天没说出来话。 半晌,终于消化了她的话,面露难色, 「贝郎中,真的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贝雨田很是认真的摇头。 笑话,即使有其他方法,她也不会告诉他。不然,怎么教训炎亦墨。 不过,她既然敢这么做,也就不怕被其他医者拆穿。 毕竟这药可是她和书灵一起熬了几个晚上研制出来的。 用的还是空间里的灵药。 可以说世间根本找不出来第二个人知道此药。 「金总管,方法我已经告诉您了,要不要用,就看主家了。对了,您一定要告诉主家。 如果用这种方法医治,切记一点,在三个月内,无论再难受,都不要破戒。 不然,主家恐怕再不能人道。」 说罢,贝雨田也不给金喜德反应的时间,直接背着药箱离开。 接她的几人一直候在外院。 看她出来,直接备好马车,原路返回。 马车上的她,终于不用再做任何掩饰。 嘴角的笑意逐渐放大。 不过因着马车外面还有炎亦墨的人,她也只能无声而笑。 与此同时,炎亦墨那边在得知他要禁欲三个月之久,气愤地将房间内可以打砸的东西摔了个遍。 最后,因长时间压抑身体欲望,再加上情绪的暴怒,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这可把金喜德给吓坏了。 他跟着皇上出宫,如果皇上出点什么意外,他有九个头也不够砍呀。 他忙要招御医前来,身子忽然顿住。 思来想去,觉得此行不妥。 皇上之前说过,这座宅院的存在,除了他,宫中不能有其他人知道。 那些文武百官,更是要瞒着。 想到此,金喜德不敢再犹豫,急忙叫人准备马车,他要带着皇上回宫,找御医看看。 身为皇上,三个月不宠幸后妃,这传出去,还以为皇上—— 金喜德不敢再往后想。 他急忙打点一切,试着叫醒炎亦墨,可叫了半天,炎亦墨没有反应,只得指挥人将他抬上马车,以最快速度回宫。 贝雨田不知道的是,回到宫中,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当所有御医都给炎亦墨诊完脉,一致告诉金喜德,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情状,竟都不知要如何医治。 金喜德面如死灰,将所有人打发出皇上的寝殿,只等炎亦墨醒来,告诉他所有。 炎亦墨听完,咬牙切齿忍受着身体的不适,让金喜德准备一桶冰水,他只能这样缓解体内的欲望。 贝雨田终于回到医馆。 医馆内掌柜忙碌不停,但是却隔一会儿就看向医馆门口。 不知道第多少次张望,终于看到她的身影。 急忙放下手上的活计,迎了上去。 「姑娘,您没事吧?」 知道他在担心,贝雨田柔柔一笑,告诉他自己没事。 贝雨田边进医馆,边问起掌柜炎辰是否来过。 当得知炎辰没有来医馆,就从掌柜手里拿回自己留的那封信。 突然,贝雨田想起,从李美生产,他几乎每天都去小院,一呆就是一整天。 可是这几天,他去是去,也只是早早的去那里看一眼,陪她一会儿,就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难道又有什么事? ------------ 第228章田儿,我想…… 贝雨田忽然想起扶西镇的事,他选择瞒着她。 不行,她不放心,还是去看看的好。 想到就做,贝雨田跟掌柜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将药箱里所有的玉容膏以及美容养颜的药都拿了出来。 嘱咐掌柜收好,就出了医馆,向玄炎苑的方向去了。 一刻钟后。 贝雨田已经站在了玄炎苑炎辰所住的院落。 直至她进了院子,来到炎辰的书房门口,都没有看到一人。 心中很是不解:奇怪,往日不是李竟守在外面,就是沈一守在外面。 今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炎辰不在府上? 可是她进来时,问过门口的侍卫,说是没见到炎辰出门呀。 正想着,忽然,她眼前的门从里面打开。 炎辰俊逸的脸庞,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看到她,炎辰眉眼一挑,也惊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你来了怎么在门口站着?来了多久了?」 一边问,一边伸手接过她身上的药箱。 虽然药箱不是很重,但是被他拿走,贝雨田还是明显感觉到身上一松。 同时,她也感觉心里一松。 从炎辰来到她的身边,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她确实感觉轻松了不少。 不过,她并没有将这种感觉说出口。 「我没看到李竟还有沈一,不确定你在不在书房。刚来没多会儿。」 跟在炎辰身后进了书房。 喝着他特意让人给自己准备的茶水,随意道,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听到她的问题,炎辰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后又恢复正常,笑着回答。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贝雨田放下手上的茶水,抬头仔细打量他的神色。 见他面上没有任何异色,贝雨田心中的怀疑稍稍放下。 「你最好没有事情瞒着我。否则——」 炎辰好奇一脸,「否则什么?」 贝雨田微微侧头,邪魅一笑,「否则,我日后再也不理你。」 听到她的回答,炎辰再次愣住。 心里却有些不确定,还有一些担忧。 只因他对贝雨田很是了解,知道她向来是说到做到。 万一她日后真的不理自己怎么办? 炎辰心里开始有些没底。 犹豫了下,试探道,「恩,如果有些事情瞒着你,是对你好,也不能原谅我吗?」 「不能。」贝雨田斩钉截铁。 忽然,她一脸郑重,放下手上的茶杯。. 「既然你这么问,那就是有事情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炎辰薄唇微抿,黑眸深邃,迟疑了下,伸手从书案上拿起一封信,递到贝雨田手上。 贝雨田忙伸手接过。 刚拿到手上,她立刻就认出,这是边防的急件。 是边防那边出事了?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叮!空间任务触发,前往边关协助炎辰。】 刚看完书信,就听到空间声音响起。 将书信还给炎辰,「我跟你一起去。出发的日子定了没有?」 本以为她会生气,不想,她竟然要跟自己一起去。 炎辰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拒绝。 「不行,那里太危险。边关不是扶西镇。那里有的是冲突和 战争,跟扶西镇的事情不同。 如果有战事,我忙碌起来,可能顾不上你。」 贝雨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端,「你怀疑我的能力,还是看不起我?」 炎辰淡笑,没有说话。 看他如此反应,贝雨田有些不高兴,脚下微动,逼向炎辰。 「快说,是哪种?」 炎辰嘴角笑意加剧,一双黑眸闪闪亮亮,看着犹如天上的星辰,耀眼异常。 忽然,贝雨田被一力道猛地向前拽去。 她下意识伸手撑在身前,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看着眼前健硕的胸膛,贝雨田体内的血液似乎全部上涌到脸颊。 她手上用力,想要退开一些。 只是她还没付诸行动,就被炎辰一把揽进怀里。 炎辰用下巴摩挲着她柔软的发顶。 声音更是说不出的温柔。 感受着他这一系列的举动,贝雨田感觉自己的心跳在急剧加快,就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 「我怎么敢怀疑你的能力。更不可能看不起你。 我呀,只是出于对心上人的关心。 可以吗?我有这个权利吗?」 炎辰边说着,边收紧手上的力道,让自己与她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忽然听到他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是他的心上人,贝雨田感觉心里甜丝丝的。 将头埋在他的怀中,微微点头默许。 她的声音,闷闷的,从炎辰怀里传出。 「你可以关心,你有这个权利。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我跟你一起到边关去。」 贝雨田抬头,看着炎辰的眼神无比坚定,「炎辰,不要阻止我。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听着他的坚持,炎辰微微蹙眉。 「理由,什么理由?」 「我不能说。」 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把自己当成一个怪物? 贝雨田不敢再深想。 「恩,对我也要保密吗?以后我们成婚,也要对我保密吗?」 贝雨田没有说话。 她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炎辰心里有些失落。 怀里的她,忽然让他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这种不真实感,在他心里不断加剧。 忽然,他的身体好似有了自己的意识。 缓缓俯下身子,他的气息开始有些紊乱。 贝雨田察觉到他的异常,刚想抬头看他,嘴唇就被什么堵住。 唇上柔软的触感,使得她瞬间明白,是炎辰的唇。 虽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但是贝雨田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感觉到她的无措,炎辰直接占据主导地位,不断引导着她感受自己。 随着炎辰唇舌的深入,贝雨田的气息也开始紊乱起来。 同时,她感觉炎辰的体温,好似比刚才高了许多。 被他这么高的体温烘着,她的额上也沁出一些汗珠,她的体温也在急剧攀升。 贝雨田感觉燥热无比,尝试着推开炎辰一些,不过伸出的双手,却有些酸软无力。 察觉到她的挣扎,炎辰强迫自己停下,额头与她相抵,深吸几口气,努力压抑住体内的燥热。 不过,喉间不断吞咽的动作,暴露了他身体的反应。 贝雨田低头,看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坐在了他书房的书案上。 微微挪动身子,想要下来,不想腿跟炎辰离太近,她每动一下,都跟炎辰的身体发生摩 擦。 「嗯——」 炎辰本就在极力压抑体内的欲望,这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他忍无可忍,闷哼出声。 听到他的低吟,一直低着头的她,瞬间看到他下身的衣衫被什么支起。 上一世为人妇的她,立马明白是何物。 忙转开视线,身体更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炎辰低头看她,知道她看到了,也没有回避,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声音带着黯哑,说不出的勾人。 「田儿,我想……」 贝雨田心口一窒,双手更是因为紧张攥成拳头,佯装不知他在说什么,低声问道, 「那个,我觉得我该回去了。」 看她这反应,炎辰觉得异常可爱,不由得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微微眯眼,头靠近她的,声音更是带着暧昧,「我想——」 果然,随着他的靠近,贝雨田的脸颊已经红的可以滴血了。 「我想跟你早些完婚!」 炎辰笑着仔细看她听到这话的反应。 果不其然。 低着头的她在听到自己说了什么,猛然间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接着飘忽起来,不敢看他。 不过,脸上的红退去一些,变成了粉红,艳丽异常。 看着这样的她,炎辰再次怦然心动。 体内的***刚下去一些,好似小小的火苗遇到一阵风,胡腾一下,再次旺盛的燃烧。 美人在怀,跟她又有婚约,炎辰决定不再委屈自己,迅速低头,用自己的薄唇衔住她鲜红的唇瓣,舌头更是与她不断勾缠。 在他强势的进攻下,贝雨田的意识渐渐远去。 等贝雨田恢复意识,才发现自己的衣着很是凌乱,而炎辰一脸餍足地给她整理着衣衫。 她有些愧赧地打掉他的手,转身,自己整理。 知道她为何如此,炎辰也就任由她去。只要她不生自己的气就好。 不过他此刻也有些庆幸,幸好他的理智有些回笼,不然,他不敢保证,今晚会不会让她身心都属于自己。 待贝雨田再转身,已经恢复如常。 转头看着外面暗淡的天色,这才发现她在炎辰的书房里已经待了这么久。 来时很多人见到她来,这么久都没有离开,那些下人会怎么想? 不行,她得赶紧回去了。 可是她开始刚才问的问题,炎辰还没有给她答案。 「你还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发去边关。」 看她还想着这件事,炎辰顿觉拗不过她,只得妥协。 「三日后。」 贝雨田有些惊讶,「这么快?」 「恩,前几日没有好好陪你,就是在准备。而且,边关容易生事端,拖上一日,就增加一些风险。」 贝雨田皱眉。 三日,也就是说她只有三日时间打理皇城的一切。 边关凶险异常,上一世的她,早就深有体会。 这次离开,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说不准。 李美刚生产完,能不能接受自己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还有,这次给炎亦墨一个教训,她离开后,他会不会再对自己家人出手。 只一会儿的功夫,贝雨田想到了许多。 立时觉得时间的紧急,顾不上跟炎辰再多说,忙要告辞回家去。 「好,三日后,我会跟你一起出发。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我先回家,跟我爹和娘交代一下。」 ------------ 第229章前往边关! 她现在要紧抓时间安排事情去了。 看着炎辰快要拉丝的眼神,还有他握着自己的手,听着他的挽留,贝雨田一挑眉,强行将自己的手抽出。 「我走了。」怕炎辰后悔,临出书房,还不忘冲炎辰喊道,「说好了,到时我们一起出发。你不准偷跑。」 炎辰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宠溺一笑,点头应下。 看她离开,炎辰重新坐到书案前。 之前的计划,不包括她在内,所以很多东西,他能省的就省。 甚至于前往边关的路上的安全,都是草草部署。 只因他早就想好不跟大部队一起。 毕竟炎亦墨想要对他出手,最有利的时机就是去往边关的路上,还有就是边关。 依据他对炎亦墨的了解,他喜欢做有把握的事。 边关毕竟有外族在,恐突生变故,这路上动手最合适。 现在,她也要跟自己去,那么,他的计划就要有所改动。 炎辰这边在忙碌,贝雨田也没有闲着。 离开玄炎苑,就直奔小院。 陪着李美和贝金水吃过晚饭,并没有如往常般回自己房间。 贝金水和李美察觉到她的异常,贝金水率先问出口。 「有事要跟我们说?」 贝雨田点头,「爹,娘,我想跟你们商量件事。 家中现在一切安好,我跟炎辰要在一年后才完婚。 在这期间,我想跟炎辰出去多看看。」 思虑再三,她觉得还是不说实话得好,不然李美知道,定要整日忧心。 她现在刚生产完,又经历了危险的血崩,身子还没有养好,不宜忧心操劳。 听到她的话,李美淡笑,「趁现在年轻,多出去看看好。娘没有意见。 对了,可需要银子,娘那里还有一些。」 「娘,你忘记了,我开了医馆的,银子我有。」 「哎呀,瞧娘,这事……」 不等李美说完,就被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打断。 「娘,想必是弟弟饿了,您快去看看吧。」 李美听到婴儿啼哭,就坐不住了,一边应着贝雨田,一边快速回了房间。 看李美走远,贝金水缓缓开口。 「现在你娘不在这里,跟爹说实话,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还有,你跟炎辰要去哪里?」 听到贝金水的了问题,贝雨田有些诧异。 她与平常说话做事无二异,爹爹竟能看出她在说谎。 眼眸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看贝金水一副不会被她轻易糊弄的样子,贝雨田只得妥协,说出实情。 知道她要去边关,极有可能要面对战事,那可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呀,一个不慎,命就不保。 虽然他一直支持女儿去做她想做的事,但是战场并非儿戏。 「炎辰同意你去?」 贝金水只得将希望寄托在炎辰身上。 可是看到贝雨田点头,他一时还真想不出来其他理由阻止她去。 贝雨田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爹,这边关,女儿非去不可。 不只是为了炎辰,还有我自己。 而且,女儿会研制各种丹药,包括毒药,您放心,有这些毒药在,没人能近得了女儿的身。」 看贝金水还很是忧心,贝雨田举手,无比认真地看着他,对天发誓。 「爹,女儿对天发誓,一定平安归来。」 毕竟,她还有几个任务没有完成,怎么能这么 轻易就让自己死掉呢。 看她心意已决,贝金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不断叮嘱她,一定不要冲动行事。 无论做什么事,什么决定,都要跟炎辰商量着来。 毕竟以炎辰对她的爱护,绝对不会放任她做危险的事。 贝雨田答应了他,同时暗示这件事不要让李美知道。 贝金水点头,两人就此达成协议。 「行了,你娘那有我,这次出门,要准备很多东西。还有,多准备些毒药,我去看看你娘还有你弟弟了。」 贝雨田目送贝金水回了他们的房间。 直到看到他们房间的门关上,贝雨田才回房间。 今夜,估计是个不眠夜,毕竟要跟书灵说一下,准备很多战场必备的药材,还有各种各样的毒药。 三日后。 李美起了个大早,给她做了些吃的,让她路上吃。 贝金水将来接她的炎辰叫到一边,神神秘秘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两人竟然还没有说完,不由得对着贝金水嗔怪。 贝金水恐她看出些什么,淡笑着拍了下炎辰,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认识这么久,炎辰又怎能不知他在忧心什么,在李美看不到的地方,向贝金水用力点头,给出了他的承诺。 人之一生,总是逃不开聚与散。 贝雨田和炎辰辞别他们,跟着大部队出了城。 看着外面浩浩荡荡的马车以及骑马的队伍,贝雨田心生疑惑。 「如果朝中出军,皇上以及文武百官要到城门相送。 为何咱们的人都是普通装扮?也没有人夹道相送?」 炎辰透过车窗,扫了眼外面纷扬的尘土,皱着眉耐心解释。 「这是他的意思。说是看到大军出征,百姓会恐慌,这样我们的气势就弱下去了。 还有,血炎帝国可能会有敌国的细作。 我们本想打敌国一个措手不及,被那些细作看到大军出征,消息传出去,就达不到我们要的效果。」 「可是这些人,是不是太少了?」 以前作战,至少有几万的兵卒支援边关,这次,看着也就一千人左右。 还是说,其余人,有其他安排? 炎辰眼中嘲讽一闪而过,「他说,边关情况目前不明,不宜让太多兵卒前往。 等我到了边关,查明实情,再派更多的兵卒前往。」 炎辰说到这里,贝雨田冰雪聪明,又曾是炎亦墨的枕边人,立刻明白炎亦墨这样安排的深意。 「他想借此机会杀了你!」 听到她明白,炎辰眼中满是对心上人的赞赏。 随即笑着看她,「想杀我,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还有,也要看我愿不愿被他杀。」 「你有其他安排!」 贝雨田淡笑。 炎辰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具体说,只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一下。 贝雨田没有拒绝。 直至马车行到傍晚时分,离皇城已经有些距离。 炎辰一声令下,众人在原地安营扎寨。 后面不用炎辰吩咐,就有人负责生火解决吃食,有人负责去捡柴,有人负责去打水,还有人警戒。 俨然训练有素的样子。 贝雨田对他们的表现满意点头。 看来这些兵卒没有因为爹爹和哥哥们的离世而松懈了军练。 说来,她还真在这些人里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还好炎亦墨没有对爹爹和哥哥们练出的兵卒赶尽杀绝。 用过晚饭,所有人都进入睡眠,除了轮流值守之人。 贝雨田刚闭上眼睛准备休息,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恐是心怀不轨之人,她悄无声息的起身,闪身躲在了帐篷后。 果不其然,一道黑影闪了进来,而且是冲着她刚才休息的地方去的。 不过,他的身影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不等贝雨田想到是谁,就看到黑影竟然坐在了自己的睡榻边,伸手欲要拍她。 接着,一道清冷的嗓音从黑影那里传过来。 「田儿,醒醒!」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贝雨田一时不知是气还是笑,不过倒是收了手上的药,慢慢走了回去。 此刻炎辰似乎并未发觉她不在榻上。 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炎辰顾不得其他,身体迅速做出反应,攻向身后之人。 贝雨田轻而易举地挡住他的进攻,小声道, 「你这么晚到我这来,就是为了跟我切磋的?」 由于帐篷里漆黑一片,贝雨田看不到炎辰此刻的表情,不过她猜测,他此刻肯定很震惊,因为他看看她,又回头看了看床榻。 「你没有睡着?」 接着贝雨田就听到他的问题。 「本来要睡的,但是听到一些细微的动静,就起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的身影。 这么晚你还不休息,来找我有何事?」 炎辰,「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有什么疑问,等离开这里我再慢慢告诉你。」 既然他如此说,贝雨田只得随他。 一个时辰后。 他们已经离营地十分远了,贝雨田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 「现在可以说了吧。」 炎辰一脸严肃,「这些人表面上跟我上战场的,但实际上,他们是监督我,而且会找机会对我下手。 我让李竟做了安排,找人假扮我们,然后我们秘密前往边关。」 贝雨田点头赞同,「你这么决定是对的。 走吧,我们抓紧赶路,这样才能跟他们拉开更大的距离。」 两人很有默契地驱马前行。 两个月后。 贝雨田和炎辰坐在马上,看着眼前的城门,城门上方,赫然有一块牌匾,牌匾上有三个漆红打字「汝阳郡」。 他们赶了这么久的路,终于到了。 两人互看一眼,齐齐下马,牵着马的缰绳,缓缓进了城。 进了城,炎辰带着她,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 贝雨田心中诧异:他为何对这里这么熟悉?甚至于比她都要熟悉。 ------------ 第230章要好好会会这边关守城将领! 心里这么想着,也就问出口。 「你来过这里?」 「恩。来过几次。」 炎辰眼神有些迷蒙,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陷入某段回忆。 「来这里做什么?」 她一直生活在这里,不记得有位小王爷来过。 如果他来过,凭着他的身份,爹爹肯定会亲自款待。 可是她从未从爹爹的口中听到有关他的事情。 「来这里找人。」 「找到了吗?」 「找到了吧。」 贝雨田凝眉。 找到就找到,没找到就是没找到,什么叫「找到了吧」。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炎辰长叹一口气,缓缓道出实情。 「我找的那人叫司空灵羽。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发现找到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于是我又悄悄地离开了。 我见到了她,但是她并不知道我。所以才这么说。」 从他口中再次听到司空灵羽这个名字,贝雨田顿觉有些久远。 此外,她还感觉到一阵难过和遗憾。 想着要是那时他找到自己,并且告知他就是救自己之人,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悲剧? 炎辰低头,想要告诉她今晚要落脚的地方,不想低头垂眸,就看到她情绪低落。 「怎么了?是因为我提起司空灵羽吗?」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如此,而他只讲了这么一件事,很难不想到这方面。 「不是。」贝雨田说话的语气一顿,转移话题,「对了,我们在哪里落脚? 是去将军府还是客栈?」 按道理说,应该是去将军府,毕竟他是有任务在身。 去将军府,能最快了解边关现在的状况。 「去客栈。将军府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炎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思谋着,将军府有没有细作还不知道呢。 还有,有没有炎亦墨的人也不知道。 毕竟「他」此刻还跟着大部队在来的路上呢。 不过他们应该很快也会到了。毕竟有李竟看着呢,行动应该不会耽搁太久。 「好,我们去住客栈。辰公子,还请带路吧。」 贝雨田没有任何疑义。 在大部队到来之前,炎辰和贝雨田总是白天在街上巡逛,到了夜晚,两人就化身为黑衣人,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接连勘察了十日左右,贝雨田和炎辰发现有几处比较可疑。 两人决定隐瞒身份,顺藤摸瓜。 不出三日,贝雨田就发现了猫腻。 她自小就听爹爹和哥哥们讲边关设防部署,再加上后来她也在军中,对军中之事不说如爹爹般,但也不输其他将军。 按照惯例,边关无论是白日还是夜晚,都是有人在巡守的。 即使是换防,也不会出现空档的时候。 可是从他们到边关来了这三日,撇开白日的巡防,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可是到了夜间,这巡防大有问题在。 先不说换防时,上一队兵卒还没有到,这一队兵卒就不能走。 但他们看时间点到了,领队之人就带着兵卒撤下。 直到下一队兵卒到来,中间足足空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这一炷香的时间对于常人来说,攀升城墙都是问题。 可要是敌国派来的强兵呢?那不是瞬息的功夫吗? 一日还好,可要是每日都如此,每天进来几个细作,隐藏在边关城池之中 。 日复一日,敌国混进来的细作再以身外之物买通城池内的一些有异心之人,恐怕边关的这座城池,敌国不日将不费一兵一卒就占为己有。 这个问题她也只跟炎辰稍微一提,炎辰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蹙着眉,眼眸深沉,如那冰山一般,透着一股冷峻,让人看到,忍不住心生寒意。 贝雨田一看,就知他此刻正是怒极。 怎能不怒? 哪怕是她,也是盛怒,心中更是犹如一盆火炭,被人浇上一坛烈酒,火苗腾空而起,似要烧出天际。 这座城池可是爹爹、哥哥们以及上一世的她拿性命保下来的。 想不到,竟然被人轻视至此,岂不是在向他们诉说,昔日为了这座城池拼命的那些兵卒,是有多不值当。 那些兵卒又是将这城池的百姓置于何地。 一旦敌国来袭,他们可以拍拍屁股,不带走一丝尘埃地撤出这座城池,再寻一座城池作为壁垒与敌国对峙。 可是这城中原生活的百姓呢? 他们可愿离开这久住的故乡,去他乡在另谋出路。 甚至于他们拖家带口,没有那些兵卒动作利落,还来不及逃出这座城池,就落入敌国之手。 上一世,她在军中,跟敌国也是交战多次。 敌国的狠辣手段,虽没有亲身领教,却也知道一些。 这些身无寸铁的百姓落入他们手中,还能有好日子。 炎辰黑眸沉沉,看着远处巍峨的城墙,声音更是带着许久不曾有的厉色,「看来,我要好好会会这守城的将领了。」 说罢,不等贝雨田回应,就率先向他们住下的客栈走去。 贝雨田心中怒火翻腾,对于炎辰的话,很是赞同。 她也很想看看,现在这守城将领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将驻守边关此等大事不放在心上。 此夜,炎辰和贝雨田回了客栈,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各回各房休息。 炎辰先是送贝雨田回了她的房间,可是站在门口的他,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贝雨田见状,知他是有事相商,遂开门,示意他进来。 不巧,这一幕正被廊下送茶水的小伙计撞见,怔了一下,忙低下头,装作没看见,端着茶水又退下。 在皇城时,只要有事,炎辰就会夜间出现在她的房中,是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对于小伙计的反应,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炎辰也想着城防一事,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这就致使许多日后,贝雨田的身份被人误会。 只因她跟炎辰从皇城出来后,为了方便,都是以男装示人。 目前只炎辰和她自己知她是女子,其他人皆将她当做了男子。 她本就生得漂亮,那张没有任何瑕疵的脸,还有白皙的皮肤,再加上身上这身男装,俨然一副俏公子的模样。 再加上上一世的她是将女,来到她熟悉的地方,身上自然就带了许多英气,跟寻常女子那是相差甚大,即使看她带着些女子的娇俏,可也不会想到她是女扮男装。 这晚,炎辰因着要和她商议诸多事宜,留的时间长了些,直至天将拂晓,才从她房中出来。 这一幕,又被昨日廊下那小伙计撞到,看他的眼神,很是古怪。 炎辰背对着他,正欲打开自己房门,忽然感觉有些异样,回转身去看,刚好与小伙计复杂的眼神相撞。 「有事?」 炎辰此时心情不算好,出口的语气,只是带着一丝冷冽。 看小伙计忙摇头,又打量 了他一会儿,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这才推门进了自己房中。 殊不知,他这边刚关上门,小伙计就一手抹额,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要知道,他虽是一个小小的客栈活计,但是见的人也是不少。 看炎辰和贝雨田的衣着,就知这两人绝非寻常人家。 往日那些达官显贵,看他们这些小伙计,犹如看待蝼蚁。 高兴了,就赏些银钱。 不高兴了,那是直接将掌柜的叫来,说他们几句不是,掌柜的又胆小怕事,事后总是让他们赶紧滚蛋。 在这边关,找个差事,那可是相当难的。 他若是因着自己撞见别人的秘事而被掌柜的撵走,那就得不偿失。 想到这,小伙计再不敢多留,忙忙完手上的活计,就下了楼。 后面看到贝雨田和炎辰出双入对,也只敢瞥一眼,就急忙转开了视线。 好在李竟带着大部队,也没有在路上耽搁。 七日后,李竟带着人就出现在了边关城外不远处。 看着眼前一片树林,李竟连着赶了多日,忽然一声令下,在树林中安营扎寨,委实让很多人有些不明所以。 但碍于都知道他是炎辰身边的人,想着他下的命令,那肯定是炎辰的命令,就没人敢有异议。 深夜,树林中有丝丝亮光闪耀。 那是守卫之人燃起的篝火。 虽说是夏季,但是边关夜晚很是寒凉,与皇城的闷热相差甚远。 他们这些人忽然受命赶路,没有多做准备,带的衣衫也有些单薄。 点燃篝火,刚好能够取暖。 另外就是夜晚守夜,明亮些,也能及时发现暗处是否有人埋伏。 林中此刻静悄悄,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可是那鸟鸣并非悦耳,带着一丝尖啸,听着让人后背一阵发凉。 忽然一阵风吹来,火苗被风一吹,扑腾了几下,火光顿时弱了下去,似乎就要熄灭一般,围在篝火旁的几人忙用手护住,几双眼睛都紧紧盯着眼前的篝火,没人注意,在不远处的炎辰的帐篷外,有两道黑影闪进了帐篷。 黑影进了帐篷,悄无声息地靠近床榻,只是不等他们靠近,床上本躺着的人忽然坐起,看到两道黑影,并没有惊叫出声,反倒是起身向两人默然行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炎辰和贝雨田。 而行礼之人,乃是李竟,不过暗处似乎还站着一人,见他们出现,便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炎辰伸手对着李竟虚扶一把,示意他起身回话。 李竟就着他的手势,起身,站在了下首之处。 炎辰走到帐中的小案边,缓缓点亮蜡烛,任光亮将帐内的身影拉的修长。 「我们走后,这一路行来,可有发生什么事端?」 炎辰抬头,看了眼还站着的贝雨田,伸手指着对面空着的椅子,示意她坐,话却是问着站在一旁的李竟。 ------------ 第231章臣不服! 听到炎辰问话,李竟急忙躬身上前回话。 将炎辰和贝雨田离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讲给他们听。 果然如炎辰之前所料,炎亦墨想要在路上对他们下手。 好在他们早有设防,一是炎辰和贝雨田早就来了个金蝉脱壳,二来炎辰在离开大部队之前,就多派了一些暗卫,守护着假装他们的人。 这样,即使炎亦墨动手,也不能得逞。还有就是他的人近不了假装他们人的身,自是不能发现他们已经早早脱离大部队,先一步而行。. 这样也就没有人能够给边关的将领通风报信,才能被他们看到边关最真实的一面。 现在他们在进入边关之前回到大部队,为的也是怕被人发现,然后给炎亦墨留下把柄。 等听完李竟说完所有,东方的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点点熹光,似现非现。 李竟说让主子再休息一下,就出了帐篷。 贝雨田本想跟着他一起离开,不想却被炎辰叫住。 说是怕她回去又是一阵折腾,让她在自己榻上稍作休息。 贝雨田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也是,昨晚没有人看到她从营帐出来,忽然这时候从炎辰营帐回到自己营帐,势必会引起一些有心人注意,倒不如等大家都醒来活动,再从炎辰营帐出去,就没有那么显眼了。 毕竟在离开皇城时,她跟炎辰同坐一辆马车,跟着的人都知道她跟炎辰的关系匪浅。 这般,看她在早上从炎辰营帐出来,不会觉着有什么不妥。 等众人用过早饭,收起营帐,炎辰一声令下,众人浩浩荡荡进了边关城门。 守城将领见忽然来了这么多辆马车还有骑马之人,心生警惕。 守城的小首领忙命人将城门关闭,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对着他们喊话。 「你们是干什么的?」 炎辰抬头看了眼那人,不冷不淡的眼神便扫向一边站着的李竟。 不用炎辰吩咐,李竟上前,对着城楼上的人大声回话。 城上之人一听李竟报出家门,眼睛大睁,瞳孔更是一震,带着些惊恐,慌忙跑着下了城楼,亲自给炎辰等开门。 见他如此乖觉,且如此谨慎,炎辰没有说什么,只淡淡问了声他叫什么名字,听他报出姓名,这才点头算是回应,不过却暗记在心。 这人是个可用之人。 很快,他们的到来,就被人报到守城将领那里。 他们进城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守城将领带着一队人马,前来相迎。 炎辰只扫了他一眼,眼中不带任何情绪。 但就是这样一眼,就让那守城将领胆战心惊。 贝雨田看他弓着腰,头都不敢抬的跟在炎辰身后,嘴角现出一丝嘲讽之意。 不过现在人多眼杂,那丝讽蔑瞬间就被她收敛了去。 守城将领早就接到炎辰将会到来的消息,不过炎辰到的日子,比上面给的日子早了两日。 他一边走,一边给炎辰解释为何他没有一早在城门口相迎。 这话一般人也许听着在理,但话是从行军打仗之人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可笑了。 他这是觉得炎辰不懂行军之事在糊弄他,还是真的不知? 贝雨田这么想着,带着玩笑开口。 「行军之人自接到命令开始,就要准备好。 从我们离开皇城到这里,数月有余,将军竟然忙到这种境地,连安排手下一声的功夫都没有,看来边关的境况,比上面说的还要严重。」 听到贝雨 田这话,守城将领面色一赧,忙顺着她的话回复。 「这位公子说的是,想必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不知道眼下敌国步步紧逼,我们这些人是日也操劳,夜也操劳,确实将小王爷要来的事给忘记了。 下官真是有愧。还望小王爷原谅。」 听他这么说,贝雨田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反倒神色一凛,满脸担忧,「按将军的意思,边关此刻岂不危矣。 可我们出发前,皇上的意思并没有这么严重。难道将军是……」 不等贝雨田说完,炎辰也看向守城将领,眼中眼神已不复刚才的淡然,此刻,他的眼神犹如那高山上常年不融的积雪,带着山的严峻,也带着积雪的酷寒。 再加上他本就是天家之人,身上自带那种皇家的威势,更是不容人忽视。 守城将领在边关作威作福惯了,哪里见过这等眼神,再一想他乃是当今皇上的小皇叔,就是皇上对他,都要礼让三分,他这身份,怎敢与炎辰抗衡,当下被贝雨田怼的说不出话,却因着她是炎辰带来的人而不敢发作。 只得伏低做小,连连抱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丧着一张脸不理贝雨田,对着炎辰哭诉起来。 「王爷有所不知。这军报虽说是用最短的时间,可到得皇城,还是耗费上一些时间的。 下官本是属实上报,可谁知,这几日那敌国突然是不是寻衅滋事,故眼下局势与臣所报情况有所不同。」 听着他在这狡辩,贝雨田嘴角扯出一抹略有深意的弧度。 不过并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看炎辰眼神,也知道这个守城将领必定没有好果子吃了。 果不其然,她刚有了这想法,就感觉到炎辰身上威势向着他倾泻而下,那声音更是如千年寒冰一般,听之感觉心都被这冰冷刺的血液仿若僵住。 那守城将领也有察觉,只是瞬息功夫,刚还红润的脸,霎时再无一丝血色,好似那死人的脸。 「诸丰,别怪本王没有给你机会。一会儿到得将军府,如果你还不说实话,那本王可就公事公办。」 闻言,守城将领诸丰惨白着一张脸,额上却汗如雨下。 一边点头哈腰应着,一边用衣袖不断擦拭着额上的汗。 说完,炎辰信不朝将军府走去。 贝雨田等人紧跟其后。 诸丰不知是畏惧炎辰刚才说的话,还是在思考要不要说实话,只不过须臾,就落后许多。 这时如果他能心细一些,定能发现炎辰没有任何人带路,竟能直奔将军府。 可惜他一心想着待会儿怎么应对炎辰,并未发现这一点。 一刻钟后,大队人马到得将军府。 炎辰和贝雨田以及李竟被请进将军府,其他人则本就是兵卒,自是被带到了边关的军营之地落脚。 进得将军府大堂,炎辰直接坐在了上首之位。 贝雨田因是男儿装,被当成炎辰的心腹,紧挨着炎辰坐下。 李竟自觉站在他们身后,一双名目,直直盯着前方。 诸丰带着几个老部下进来,先是给恭恭敬敬给炎辰请安,见他眉眼淡淡,稍一抬手,示意他们起身,这才颤着身子,站在下首。 炎辰声音比刚才又冷了一分,「诸将军,本王刚才问的,你可想好了怎么说了?」 炎辰不问还好,这一追问,诸丰颤着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就连嘴唇,都跟着哆嗦起来,好似不能控制一般。 久久,才期期艾艾回道,「回——回王爷,是属下的疏忽。这个近日因忧心边关之事,忘记去城门处迎接您。 事出缓急,还望王爷饶小的一次。」 听到他竟然到现在拿这当幌子,炎辰耐心耗尽。 一眼都不愿再看诸丰,只低声唤道,「李竟。」 李竟听命上前,缓步走到诸丰面前。 诸丰睁大如铜铃般的双眼,看着李竟向自己靠近,但是一脸肃静,很是纳闷:王爷这是何意? 只是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李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出手。 虽然诸丰是个将军,在沙场与敌人拼过性命,身手不错,但与李竟也只对了几招就败下阵来。 说来,也并不是他比李竟差上许多,而是因为长久饱暖思Yin欲,沙场上那些保命的功夫被他荒废已久。 又被李竟来了个突袭,能赢过每日都要连上几个时辰功夫的李竟来说,确实有些难度。 诸丰被李竟一脚踢到腿弯处,对着炎辰的方向,重重的跪了下去。 刚想要起身,就又被李竟从身后压着脖子,一头抢在地上,一张脸也变了形,看着很是丑陋不堪。 到了这时候,还死鸭子嘴硬,语带不服,「王爷这是何意?边关之事,实属下官所愿见。 臣知王爷忧心,但一到边关,就把气撒在臣身上,臣不服。 臣守关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这么做,就不怕寒了众将士的心吗?」 一直坐着的贝雨田本百无聊赖的扣着指甲,忽然听到他竟敢将屎盆子扣在炎辰头上,当下就有些不乐意了。 天青色的袖子一甩,从椅子上忽然站起,走到诸丰身前,一个眼神扫过李竟。 接收到她的眼神,李竟会意,稍稍送了压着诸丰的脖颈,让他能稍稍抬起一些头来,看清跟他说话的是谁。 贝雨田撩起袍子,蹲下身,但依然是俯视着诸丰,眼中满是讥诮,「诸将军,你说你忙着边关之事,那我可问你,这三日,边关倒是生了那些事? 还有,你都是如何部署兵卒们守城的?」 诸丰硬撑着脑袋,一双细长的眸子仔细看着贝雨田。 但见她皮肤白皙,脖颈也是白如玉,再看她一身男子装扮,只当是炎辰身边的一个小白脸,不由得眼中刚刚对炎辰的畏惧,没了半点,反倒言语讥讽, 「你是什么人,凭着我将军的身份,还没到了让一个无名之辈来审问。」 听他如此说,贝雨田也不恼,眉眼森森,露齿一笑,好脾气道, 「既然诸将军不说,那我说,将军听如何。如果将军觉着我说的不对,再反驳也不迟。」 说着,贝雨田起身,看向大堂内跟着诸丰到来的几个部下,悠悠开口。 ------------ 第232章抓细作! 「诸将军,我且问你,这三日你说边关有敌国寻衅滋事,那么敢问,为何街上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这是其一。 其二,我们王爷虽是今日才到,可是早就派人先大部队几日来到边关,查探情况。 据我们的人汇报,这几日并没有敌国寻衅滋事,反倒是边关守备很是松弛。 按照军中惯例,巡逻士兵不可出现断缺现象。 白天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可是到了晚上,兵卒松懈,上一队巡逻时间已经到了,可是下一队按照惯例,应当准时接应或者早些接应,不想到了时间,不但没有准时接应,还晚了好久才出现。 就这个空档,有些敌国的细作抓住这个时机进了城,躲藏起来。 大大威胁到边关的安危。 看这情形,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这虽是守城兵卒的失责,但是细究起来,诸将军如果从严治军,又怎会有这样的纰漏。 由此可见,诸将军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是以,没有将边关百姓安危放在心上。 汝阳郡乃是血炎帝国的大门,一旦破了,那么整个血炎帝国对于敌国来说,就如探囊取物。 到那时,诸将军难道还要跟皇上说,是自己一时疏忽吗?」 诸城本还想反驳,忽然听到她说炎辰早就派人进了边关,调查了一番,如当头一棒,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炎辰。 眼见炎辰默然,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是说不出凛酷,如看一个死人一般。 心中忽然大骇,刚才的不服也收了个干净,不用李竟压着脖子,那头就伏到地上磕个不停,口中更是不断求情。 跟着诸丰来的几名部下看这情形,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然不敢作声,生怕炎辰注意到自己,再责问自己。 贝雨田看那几人选择明哲保身,眼中带着讥诮,没有说话,重新走到椅子那里坐下。 炎辰好看的凤眸微微眯起,带着一股不容人忽视的气场,看着几人道, 「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吗?」 几人刚还祈祷,不想立时就被问,一个个再也站不住,「噗通噗通」纷纷跪倒在地,磕头认错。 一说听命于诸丰,一说忙于训练兵卒,此事并不归他管辖…… 总之各人有各人的理由,在这关头,倒是都把自己摘个干净。 本就忙着磕头的诸丰听他们如此说,顿时头也不磕了,眼神如啐了钉子,直直盯着那几人。 对着几人不屑地「呸」了一声,心里想着你们不为我说话,那大家索性都别想好过。 转头看向炎辰,没有否认自己的失责,但也指出身后几人的不作为来。 炎辰静静的听着,并未发表言论。 看他忽然没了动静,地下跪着的几人一时心里没了谱,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何时,李竟出去又进来。 只不过,出去时是两手空空,进来时,手上端着茶水。 先是给炎辰奉上一盏茶水,然后是贝雨田。 贝雨田伸出肤白似雪的手,端着茶盏,放在唇边吹了吹,待水温没有那么高了,才送至嘴边,小口饮着。 跪着的几人看她都不说话,内心慢慢焦灼起来。 直到看她把一盏茶水喝完,炎辰这才幽幽开口。 「诸将军,我只问你,你可知边关现在已经混进很多细作?」 「下官,下官——」 诸丰低垂着头,耷拉着眼皮,支支吾吾,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炎辰见状,手上的茶盏「哐当」一声,动作极其大的扔置在手 边的桌几上,「看来诸将军是一无所知。 这样吧,你们也不要说我不近人情。 我给你们三日的时间,在城内仔细查访,将混进城的细作全部揪出来,我就从轻处置。 倘若揪不出来,就别怪我无情了。」 听到自己还有机会将功折罪,跪着的几人一个个如蒙大赦般,忙磕头谢恩。 诸丰临离开时,倒还不忘将炎辰和贝雨田的住处安排妥当。 不过,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将炎辰和贝雨田的房间单独安置在一处院子里。 这个院子除了旁人,再没有他人。 待出了将军府,几名将领这才将诸丰围在中间,静等他的吩咐。 刚才这几人在炎辰面前的表现,诸丰可是看在眼里。 看着昔日的几个部下,深邃的眼眸微垂,掩住眼中的杀气,待再抬起头来,已经散得干净。 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刚才王爷的话你们也听到了。王爷给了我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我们可要好好珍惜。 现在我们兵分两路,前往军营点兵,一队负责西城,一队负责东城,挨家挨户探查,凡是发现形迹可疑之人,或者户上人数不对之人,皆带往府衙牢中,等候进步一查实。」 说着,诸丰细长的眸子寒光一闪,扫向离自己最近一人,「田泉,方才你也听到,王爷早就派人先一步到的汝阳郡。 以我的猜测,这人极有可能是王爷本人。还有我看王爷身边跟着的那个小白脸,在王爷面前很是恣意,想来跟王爷关系匪浅。 你速速找人画出两人画像,悄悄地在城里客栈打听一下,看看是否见过两人,这样我们也好早做打算,见机行事。」 几人听他部署完,随着他手一挥,四散开去,各忙各去。 诸丰也没闲着,他跟着一起先是去了军营,询问皇城那边来的人是否安置妥当,顺便又叫来几人,询问一路可有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最终没有问出什么,眉头深锁,进入自己的军帐,等待搜查的结果。 这一天一夜,汝阳郡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兵卒,挨家挨户逐一搜查,不放过边边角角,就连那小摊贩,都是逐一核查户口方才放行。. 直至忙到深夜,本该幽深寂静的家家户户,此刻却皆有微弱的烛光透出。 明明灭灭,亦如这天上的稀稀落落的星子,一会儿被乌云遮住,没了一点光亮,一会儿乌云被风吹散,又透出点点星光,让人琢磨不透。 偶有传出几声狗叫,更是扰得人难以入睡。 时不时还掺杂着孩童的啼哭。 还在这一切在天光熹微之时,终于结束。 话说,炎辰和贝雨田虽早几日进城,但每日走街串巷,查看边防部署,几乎没睡个好觉。 昨日那诸丰又只将他们二人放在一个院子,再无他人打扰,贝雨田难得睡了个好觉。 翌日起了个大早,一看还有时间,索性进了空间,跟书灵一起研制了些上好的创伤药。 战争还不知什么时候就起,到时刀光剑影,少不得有人受伤,这创伤药可是得多备些。 进了空间,一旦接触了药物,贝雨田就有些忘我了。 不知在里面待了多久,忽然听到敲门声,这才忽然惊醒,忙闪身出了空间,回应着门外之人。 「我这就出来。」 「姑娘,主子叫您去用早饭。」 门外声音,是李竟的。 贝雨田一边听着,一边走到门边开门。 果见李竟站在门外。 不过看着倒是有些憔悴。 不有眉头一挑,玩笑道,「李竟,你昨日是去做贼了吗,怎么好似一宿没睡一样。」 李竟跟在她身后,只敢抬眼扫了眼面前的她,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呵,可不就是做「贼」去了吗。 不过这是主子给他的秘密任务,他可不敢漏出一点端倪,否则被主子知道,他泄了出去,有他的好果子吃。 是以对着贝雨田的问话,只虚虚一笑,没有回答。 贝雨田也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炎辰没有告诉她,自有他的道理。 她心里其实明镜似的,炎辰是不想她太劳累。 进了厅堂,看到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吃食,炎辰早就坐在桌边,只等她来方吩咐人打水给她净手,然后拿起一双乌木筷子,先是给她夹了道菜。 待她送到嘴里,这才柔柔一笑,询问她昨日休息的可好。 贝雨田将嘴里的东西咀嚼咽下,这才悠悠回道休息的很好,看炎辰一脸宠溺,瞬时给了他一个白眼。 李竟站在一边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禁低下头,眼睛顺着鼻尖,盯着自己的脚尖装作没看见。 心里再次忍不住感叹,从主子认识姑娘以来,对旁人那依然是清冷异常,唯独面对姑娘,好似换了个人。 待用过早饭,炎辰才带着男扮女装的贝雨田进了军营,询问诸丰细作捉的怎样。 诸丰看他进帐,急忙让出位置,请炎辰上座,这才命人将昨日搜查到的可以人的名单呈上。 看着那厚厚的一沓名单,诸丰心有余悸的擦着额上的汗。 看炎辰接过那些名单,敛眉低眸,仔仔细细一张一张抽看着上面的名单,直至看到最后一张,都没有说一个字。 这就让诸丰心里更是惶恐不安。 一时不知炎辰会不会改了昨晚的主意,拿他立了君威。 正想着,一抬头,就与炎辰的视线相撞。 那黑沉沉的眼睛,犹如一口不知漆黑不知深浅的洞穴,望进去,好似被吸住,竟然犹如被控制住心神,不能动上分毫。 诸丰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惨白,身上的帅服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完全沁湿。 看着他的反应,炎辰心中的怒火翻滚。 这个诸丰,真是好呀。 在汝阳郡坐镇这么多年,手边兵卒更是不少,竟然让敌国渗进来这么多细作。 幸而敌国还只是筹谋,没有打算开战,不然这汝阳郡,恐怕用不了三日,就落入敌国之手了。 不过眼下还不是处置他的时候,这笔账,他先替他记下,等处理了这些细作,威慑了敌国,再来收拾他也不迟。 心里这样想着,炎辰便低眉,敛去眼中冷冷的杀气,将那沓名单在手心拍了拍,「诸将军辛苦了。接下来,这些细作就由我来处置了。」 说完,就唤李竟上前,将名单交到他手上,只需一个眼神,李竟就明白他的意思,颔首揖礼,领命而去。 ------------ 第233章急需粮草! 诸丰看着李竟离开,忙笑着应说,交给王爷的人处置,再好不过。 说完,就看到几个部下进来,这才说已经号令军中兵卒在帐前练兵场集合,前来拜见王爷。 炎辰淡淡点头,起身,走向帐外。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刚还嘈杂一片,他气沉丹田,嗓音旷远幽深,「诸位将士,吾乃奉了皇命前来……」 贝雨田与诸位将士一样,站在台下,看着炎辰发号施令,忽然就呆住了。 透过他的身影,她感觉好似看到往日的父兄,将她护在身后,给了她稳稳的安全感。 在皇城看到炎亦墨被激起的滔天恨意,忽然间就平复下去。 心中想着,等到她回到过去,复活了父兄,定要先去找到炎辰,告知他自己的心意,绝不会再将自己的心错付。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炎辰这边还没有结束,忽然听到军中战鼓响如天雷,震得军中哄闹起来。 炎辰一双冷凝的眸子直射向军鼓方向,声音冷冽,「诸位将士听命,速速回到自己的位置,做好作战准备。」 这军鼓足足响了十二下方停。 贝雨田对军中事务再熟悉不过,待第十二下战鼓声刚落,不复刚才的平静,满身杀气倾泻而出。 这是有急情。 一直站在她身边的诸丰,忽然感觉周身有股冷意,转头看去,就看到贝雨田一身肃杀地站在那里,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心中震撼,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待回过神来,心里又陡然生出一股后怕。 这小白脸现在看着,怎么感觉比王爷身手还要厉害? 难道他昨日看走了眼? 不由得暗自庆幸昨日没有对她做什么不敬之举。 贝雨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诸丰,径直走到台前,看着报信的兵卒穿过人群,向他们这边奔跑而来。 「禀报王爷,方才我们的人在城楼上,发现远处尘烟弥漫,似乎有敌军来犯。」 小兵卒的话,一时如一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中,激起千层浪。 还没有退去的兵将,齐齐抬头看向炎辰。 此刻的炎辰竟无半点惊讶,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只见他低头看了眼贝雨田,眼中一片明朗之色,声音低哑中带着沉着自若,「大家莫慌,回到各自军营中听候调遣即可。」 说完,伸手一一指过眼前的诸丰等将领,「诸位随我进帐,商议一下如何应战。」 贝雨田也紧随其后。 刚才听到军鼓响时迸现的冷飒之意,这会儿竟然已经退去。 一直注意着她的诸丰小心翼翼伸手请她先走。 贝雨田也不客气,率先进了帐篷。 帐中多人聚到沙盘前,看着炎辰拿着旗帜,一个个插在沙盘之上。 不待他将手上旗帜插完,就有几个眼尖的人发现,那些旗帜并非随手一插,而每一处,都是他们费了好大功夫才探得敌***队驻扎的地方。 一个个不由得对炎辰刮目相看,再不敢有半分不敬。 看到他们对炎辰的臣服,贝雨田嘴角几不可察地露出点点笑意,随即就消失不见,眼中只有别人看不懂的深意。 炎辰很快就部署完毕,一声令下,众将皆听他号令,领命出了军帐点兵。 不一会儿,就有人送了身甲胄进来,贝雨田看着甲胄,忽然皱起了眉头。 「我的呢?」 那身甲胄十分肥大,一看就是给炎辰的,可是那送甲胄之人身后,再没有人跟着进来。 炎辰上前双手执 起甲胄穿在身上,待穿戴妥当,看到她一脸阴沉,忽地眉眼低垂,眼中带着星星笑意,上前低声轻哄。 「田儿,这诸丰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但是我初到军中,要想赢得将士们的信任,就要亲自上阵指挥杀敌。 我的后方,定要交给信得过的人。你可愿做我的后方,做我的坚实后盾?」 贝雨田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只静静的看着炎辰,默然不吭声。 他都说自己是他的后方,她又怎能拒绝。 但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让自己陪他一同上战场厮杀,她又委实不能高兴地接受。 是以一张脸,无喜无悲,眼中更是带着点点控诉。 炎辰还欲再哄,忽听得外面有人来报,各将军已经点兵完毕,静待王爷命令。 闻言,炎辰一点一点收起眼中的温柔,换上一身肃杀之气,在出军帐之前,深深地看了贝雨田一眼,对着她一颔首,遂掀帘出去。 看着他如此,听着外面战鼓阵阵,贝雨田收起心中的不满,也出了军帐,命人叫来负责辎重的负责人,商量一下供给辎重事宜。 「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炎辰不在这里,在离开前又将军中事务交付她全权管理。 是以她此刻坐在上首之位,问着下面正垂头站着的人。 下首之人听到她问,双手抱拳,声音铿锵有力,不过似乎带了点不服。 「下官姓房名垒。不知小公子是何身份?」 看他对自己有所不服,贝雨田却并不生气,因为她会让他服自己的。 「我的身份,我想王爷在离开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目前王爷率军上了战场,军中一切事物由我来做决定,自是军中的监军。 房将军,军中还有多少粮草,可以撑到什么时候?」 房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打量着贝雨田的神色。 看她不卑不亢,第一问的是军中粮草数量,看来对军中事务并非如表面看起来那般懵懂无知。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他的回复,贝雨田心中渐渐失了耐心,因此声音比刚才冷了几分。 「房将军,本督军在问你话。」 这声音,进了房垒的耳朵,犹如边关忽然入秋的风,让人皮肤一冷,这才回神,迟疑了下,还是开口。 「回禀公子,眼下正是入夏,秋粮还没有到,且上面从未想过敌国会真的打来,故居中所囤的粮草并不多。」 「你觉得能撑上多久?」 贝雨田拧眉。 她跟炎辰来时就已经对边关的粮草辎重做了个大致的评估,料想应该不是很多。 但看他表情,似乎比他们预估的还要少。 大军当前,如果粮草不够,那么他们也撑不了多久就会因吃不饱,力不足而败下阵来。 到时,敌国就真的轻而易举拿下汝阳郡,拿下血炎帝国也是早晚的事。 民不聊生,是她不想看见的,也是爹爹和哥哥们不想看到的。 就算她完成所有任务,回到过去,也终将会心有遗憾。 想到这里,贝雨田不由得星眸一凛,看向房垒。 房垒左手抚摸着带点胡茬的下巴,右手手指上下翻飞,嘴中更是喃喃有词,似乎在算着什么。 须臾,抬头,眼神无比认真,看着贝雨田,语气有些不乐观,「公子,军中的粮草,只能支撑半月,当务之急,是让朝中赶紧派人运粮草过来。」 等着朝中运粮草,恐怕也来不及。 现在正是青黄相交之际,先不说有没有粮,就算有,那也要从南部或者最东部 运过来。 押运粮草,跟他们轻车上路又有很大不同。 一个是路上很是危险。另外,从无论是从南部,或者从东部到汝阳郡,恐怕都要走上月余。 他们只能撑半月,那半个月,所有将士都要挨饿吗? 贝雨田,「房将军,先给就近的几座城池的官员写信,看他们那里能调出多少粮草,尽快集结人手,送到汝阳郡来。 我们一定要撑过这一个月去。另外,朝廷那边也要送去信件,我们要双管齐下,保证粮草的供给。 事情紧急,还请房将军速速去安排。」 尽管房垒对贝雨田有不服,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对的。 于是一刻也不敢耽搁,领命出了帐篷。 「沈三!」 贝雨田声音刚落,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眼前。 沈三躬身行礼,听候差遣。 「你去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应允,不准任何人靠近帐篷。」 「是!」 沈三领命而去。 沈三的功夫,她很是信得过。 贝雨田放心地走到屏风后,闭眼,集中神识,跟书灵沟通。 「书灵,听到我说话了吗?」 【主人,我在呢,您有什么吩咐?】 贝雨田,「金疮药准备得如何了?」 【主人,目前金疮药的数量,差不多够十万兵士用上一个月了。】 从主人跟它说起,它几乎从没有休息过,如果不是空间里的药材有生长时限,它能炼制比这还多。 听到这,贝雨田舒了口气。 太好了,如此这般,金疮药应该能撑上一些时候。 这样,是不是可以尝试着空出一块地来种植粮食? 贝雨田,「书灵,如果在空间里的土地上种植粮食,是不是也如药草一般,一天抵得上外面的一年?」 【主人,在空间里的土地上无论种植什么,都不会更改它的时限。这个您不用担心。主人,您要种粮食吗?】 书灵的声音带着好奇。 闻言,贝雨田心中大喜。 忙将军中缺粮的事情讲给书灵听。 【主人,种粮食没有问题。但是我这里只有药草的种子,没有粮草的种子。 如果您想种植粮食,需要弄些粮草的种子。】 粮草种子? 这好办。 真正的贝雨田从小便在田间地头长大,知道无论是稻谷,还是小麦,都是可以直接作为种子进行种植的。 她只需要让房垒送来一些现有的稻谷以及小麦即可。 「好,我马上命人送来一些粮草种子,书灵,你速速清出一块地来。」 【好的,主人。】 贝雨田收回神识,走到帐篷外,随手叫来一命兵士,「去,速速将房将军叫来,让他带些稻谷的和小麦来帐中见我。」 那兵士看她很着急的样子,顾不上多问,急忙领命而去。 很快,房垒就拎着两个少半袋的麻袋进了帐篷。 他眼中带着疑惑,但是并没有问,只道,「公子,这两个麻袋,一个装的是稻谷,一个装的是小麦。」 看着地上有些瘪瘪的两个麻袋,贝雨田点头,随即就找了个理由将房垒打发了出去。 出了帐篷,房垒眯了眯眼睛,「这个小白脸,明知粮草紧缺,却还找我要稻谷和小麦,难道是想要给自己留一手,等到没粮了,自己吃饱了溜走?」 不过,军中这么多的兵士在,想要溜,恐怕她也插翅难飞。 贝雨田一刻也不敢耽搁,双手从地上拎起麻袋,再次叮嘱沈三不能放任何人进来,这才放心的让自己进了空间。 看着眼前飞来飞去忙着整块地出来的书灵,贝雨田急忙放下手上的麻袋帮忙。 还在书灵动作够快,不一会儿他们就整出一块不大不小的地来。 「书灵,这稻谷,需要种在水田,可是空间里没有水田,可如何是好?」 她刚才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进来看到没有一滴水的土地,才想起这个问题。 书灵扇扇它背后的那书皮,高兴道,【主人,您忘记了,我之前告诉过您,这土地会察觉到种植的东西需要水,会自己供给。 您不用担心稻谷会缺水,只需种下就好。】 如此真是太好了。 想着,贝雨田率先拎起一个麻袋,看里面刚好是稻谷,「书灵,我去左边撒稻谷的种子,你去右边撒小麦的种子。我们分工,动作快一些。」 说完,不等书灵应声,就走到左边,打开麻袋,开始播种。 凭着这具身子原有的记忆,她迅速掌握了播种的方法。 先是密密的播撒,很快手里的稻谷就全撒完了。 接着,她也没有去给书灵帮忙的打算,只站在一边,仔细看着自己播撒过的那一小块地面。 ------------ 第234章粮草问题解决! 一刻钟过去了。 两刻钟过去了。 贝雨田一双星星眼,看着地面从原来的什么也没有,变成现在青绿色一片。 太好了,稻谷真的在没有水田的情况下长出来了。 她一把扔了手上的麻袋,进到空间里的房子里,很快就找了个趁手的工具。 田里没有水,那么土壤肯定没有水田那么好插秧,这时候,有工具就很好。 拿着工具,贝雨田将袖子和裤脚挽起,然后走到那片绿油油的稻苗前,先是薅了一把稻苗,接着拿到还空着的土地上,开始一棵一棵种植。 书灵那边的小麦不知什么时候播撒完了,看她这边还没有种完,急忙过来帮忙。 终于,贝雨田用手扶着自己有些酸疼的腰,在心里暗道,跟着炎辰过得有些养尊处优,种这么点稻谷,就腰酸背痛了。 好在,她全部种完了。接着就是等待稻谷和小麦的成熟了。 不过,她到时要怎么解释这批稻谷和小麦的来历呢? 毕竟她没有出军帐,就忽然弄来这么多粮草,极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贝雨田将手上的工具放置在田边,席地而坐,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摸着地上的土,思索着。. 想了许久,贝雨田都没有头绪。 【主人,您在为什么而发愁?】 书灵围着她脑袋不知道转了几圈了,可是发现主人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它,感觉到有点无聊,就张口问了。 「我在想这些粮草我要怎么交到房垒手中而不会引起军中兵士的怀疑。」 在空间里,很是安全,贝雨田不用担心被人听了去,遂脱口将心中的烦恼说了出来。 听到她的问题,书灵也不再围着她的脑袋转悠了,停在她的眼前,似乎也在思索。 【主人,您是一定要将粮草在军营中从空间里搬运出来吗?】 从空间里搬到军营里? 忽然,贝雨田眼睛一亮,脸上笑容绽放,甚至想打自己一下。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粮草如果就这么从空间里搬运出来,那肯定是个问题。 可要是她不在军营中,找个安全的地方,顺带搞几辆马车,再让沈三找几个人押运到军中不就解决了。 真是,到了关键时刻,这脑子还不如一本书的脑子好用呢。 贝雨田一机灵,从地上直起身,抱着眼前的书灵,就是一顿猛亲。 书灵直接被她给亲懵掉了。 从它出现在空间里,主人还从未对它做过这么亲近的举动。 它就这么愣愣地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就连贝雨田什么时候从空间里出去都不知道。 出了空间,贝雨田一刻都不敢耽搁,毕竟空间里的粮食很快就会成熟,她还要接着种。堆积太多,即使从外面运到军营,也不安全。 除此之外,她还要找个大点的院子,专门存放粮食,这样沈三让人从里面搬运,也不会怀疑自己。 今日看来有的忙。 贝雨田出了帐篷,跟军中的房垒交代一声,就带着沈三出了军营。 存放粮食的院子可得多方面考虑找个合适的。 不能在城中心,因为人多眼杂,且马车总是进进出出,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 那就只能在城中人家较少的地方找。 想到这里,贝雨田骑着马去了城边转悠了两圈。 这两圈下来,还真看上两个院子。这两个院子周围都没有人家,且有一处院子后面是一个小树林。 那些树木可以作为掩体,帮助她隐藏身 影,但是也极容易被其他人混进去。 衡量利弊后,她最终选择了一个周围是一片开阔的的院子。 很快,她就命沈三去打听这家院子的主人,待商定好价钱,直接买了过来,且在衙门备了案。 院子搞定,接下来就是找人看着院子。 军中的人肯定不行。 贝雨田眼眸微转,略一思量,看向沈三,「沈三,我们的人这次来了多少?」 沈三没料到她会忽然有此一问,怔了怔,很快就回过神回道,「姑娘,主子知道边关之行有些凶险,故我们的人来得不少。不过他们都在暗中,并未露面。」 贝雨田心下一喜。忙低声吩咐沈三,找十个人,五人为一队,不管是白日还是黑夜,都要守在这座院子的外面,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得了她的命令,沈三很快就去安排。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他就回到了小院。 这么快速,贝雨田立时想到,炎辰恐怕安排他们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保护着自己。 心里不由得感动,但是又有些气愤。 她在城中,哪里需要这样多的人手保护。该保护的是他才是。战场上那么凶险,还不多带一些自己的人。 万一那些军中人有炎亦墨安排的人,趁机对他下手,那可就很麻烦了。 思及此,贝雨田又对着沈三下达了下一个任务。 马车。 沈三再次领命而去。 贝雨田则进了小院,挑了几个大点的房间,然后命人买些装粮食的麻袋来。 她还从空间里拿了些特殊的药。这些药都带着一种特殊的气味。如果不是精通医术的人,很难发现这药物的存在。 她将那些药碾成粉末,命人撒在了小院的四周,以及小院里每间房的门外和窗外。 接着又命守着的人进到小院,一个挨一个站好。 她状似无意地在他们身边来回走动打量着他们,实际是将手上的药粉悄悄地撒在了他们的身上。 不是她不信任炎辰的人,而是粮食这件事涉及空间,她绝不能给任何窥探她秘密的机会。 等她做好这些,沈三也回来了。 说明日一早,马车就会齐聚到小院门口。 贝雨田点头,看一切处理妥当,留下守着小院的人,带着沈三回到军中。 听说她回来,房垒就找了来。 一个是告诉她,向最近几座城池求助粮草的事宜,另一个就是想要告诉她,做好最坏的打算。 看出房垒的担忧,贝雨田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就打发房垒出了营帐。 忙了这么久,她要进空间里看看粮食的长势。 贝雨田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粮食长得很快。 她出去到现在,一天都没有过完,粮食已经快要成熟了。 看来今晚,她就得前往小院,将粮食从空间里搬运到小院的房里。 不知道炎辰那边怎么样了,贝雨田皱起了眉头。 「报——」 炎辰坐在行军帐中,看着眼前打开的地图,眼眸低垂,一动不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这才抬起头来,将手上地图放下,对着外面扬声道,「进来。」 很快,就进来一兵士。 因穿着甲胄,兵士对着炎辰行了军礼,接着将打探到的情报和盘托出。 待到兵士说完,炎辰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周身的气场,却冷了不少。 「沈一!去将诸位将军叫来共同议事。」 很快,诸丰等几位将军都站在了帐篷里,看着炎辰,只等他开口。 炎辰紧抿的唇瓣微张,「诸位将军,此次叫你们过来,有两件事要跟诸位说一下。」 炎辰语气一顿,冷厉的眸子扫视帐内,看没有开口,才继续道,「第一件事,就是军粮问题。我想诸位将军比我要清楚,现在地里的粮食处于青黄相接之时,且军中粮草并不充足。 所以,军中能省就省,但是记住,一定要保证上前线的兵士吃饱。 不过大家也不用过分担忧,贝监军已经派人 给我送信,说粮食只是暂时问题,她会想办法解决。」 炎辰话音刚落,几位将军就小声讨论起来。 不过不等炎辰说什么,就听一人问道,「敢问王爷,遇到粮草问题,我们都很难解决,贝督军初来乍到,她要如何解决?」 紧接着又有一人附和。 「是呀,我们这么多人与敌国殊死拼搏,一旦粮草出现问题,很可能就会全军覆灭呀。还请王爷三思,或者派多几人协助督军解决粮草问题。」 一人开口,两人开口,后面开口的就越来越多。 炎辰眯着眼听他说,待他们说完,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诸位将军,你们这是不信任贝督军能解决问题?还是说不信任本王爷?」 诸丰一直仔细观察着炎辰的脸色,看他这般,就知他不高兴,瞥了眼昔日自己的手下,给了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娓娓上前行礼,「回禀王爷,诸位将军并没有那个意思。他们只是担忧罢了。」 炎辰只微微点头,没有再追究。不过他后面说的话,倒是让几位将军不再反驳他的安排。 「诸位将军,我明白你们的担忧。不过,本王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贝督军一定能解决粮草问题。」 毕竟李竟给他的信中可说了,「姑娘正想办法解决粮草问题。」 以他对贝雨田的了解,她说能解决,那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解决。 「王爷,您不是说有两件事要说吗。这粮草的问题说了,那另一件事是何事?」 诸丰看着炎辰问道。 诸丰这边刚问完,炎辰就起身,打开地图,示意几人上前。 他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嗓音低沉,「这里,你们可有人去过?或者了解一些?」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他指着的乃是一处地势险要之地。 敌国要想大举进攻汝阳郡,此地是必经之地。 看周围地形,两边是高山,唯有一条小道穿过两山之间,确实是埋伏的一个好地点。 不过,这是在敌国的境内,他们想要在那里进行埋伏,恐怕比登天还难。 一时竟没有人敢吭声。 久久,还是诸丰开口,说出了大家的想法。 炎辰神色一凛,「我知道大家的顾虑。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现在敌国大举进攻,恐怕不是为了一城或者几座城池的得失,他们的目的,是整个血炎帝国。 还有,秋季过去,就是冬季,到那时,他们粮草不足,还会不断滋扰我们的边境百姓,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打得没有能力再向我们开战。」 还有一点没说的是,炎亦墨既然让他过来,恐怕轻易不会让他离开。 他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给敌国一点颜色看看。这样最起码边境的百姓能过得几年安稳的日子。 他说完,几位将军都安静下来。 他们一个个眉头紧皱,似乎在仔细考虑炎辰的计划是否可行。 须臾,一人抬起头来看向炎辰,慢慢的,其他人 也看向炎辰,眼神无比坚定,对着炎辰点头。 看他们同意,炎辰再没了其他顾虑,指着地图,大致分配着各自的任务。 ------------ 第235章杀掉敌国领兵之人? 战场十分凶险,可容不得半分马虎。 是夜。 贝雨田躺在营帐中,闭着眼,却并没有睡着,反倒是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倾听着帐篷外面的动静。 忽然,帐篷顶部暗了下来。想必是云彩遮住了淡淡的月光。 外面也只能听到虫吟,偶尔能听到火烧木头的「噼啪」声。 贝雨田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眼中一片清明。 就是现在。 她动作干脆利落地从睡榻上一跃而起。 软被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她身上的一身黑色劲装。 随手扯了块黑色布巾,遮住了脸,悄无声息地出了帐篷,直奔军营外而去。 一道黑影在夜色中穿行。有着云遮月的掩护,她的身影很快就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失了踪迹。 贝雨田行了一段路,忽然停了下来。躲在一处黑暗中,看着自己来时的方向。 久久,见并没有人跟着,这才从黑暗中走出来,继续向小院的方向去了。 心里估摸着,等她回去,沈三差不多也该醒来了。不过她下的药量不大,如果有人近得沈三的身,他应该会发现,不会有什么危险。 再说,在军营中,一般人不会轻易得手。 贝雨田边想,脚下动作也在加快。 很快,她就来到小院的不远处,躲在暗处观察着小院周遭的环境。 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悄无声息地进了小院。 「唉,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其中一个守卫的人低声问着身边的兄弟。 那人摇头,「这乌漆墨黑的,能看到什么。再说了,就算我们看不到,凭借咱们兄弟们的功夫,有动静还能听不到? 行了,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估计刚才也就是一阵风。」 「不行,我觉得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毕竟这是姑娘交给我们的任务,马虎不得。」 那人看他坚持,只得同意。 闻言,贝雨田接着黑暗,一个闪身,进了空间。 须臾,听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这才松了口气。 好在有空间,不然被他们发现,还真不好找理由。 书灵正在忙着收粮食,忽然感觉到空间里有气息波动,忙四下寻找。 忽然,看到贝雨田的身影,很是高兴地飞了过去,声音更是带着惊呼,【主人,你来了。是来和书灵一起收粮食的吗?】 看着活泼的书灵,贝雨田抿嘴笑着点头。 有了她的帮忙,空间里的粮食很快就收完了。 不过,她并没有停下休息,而是拿出一些刚收的小麦,招呼着书灵再次播种。 看着田里用麻袋装成一袋袋的粮食,贝雨田将他们移出了空间,堆积在白日早就选好的房间里。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听着外面的打更声,感觉自己出来有一定的时间,是时候回去了。 她轻手轻脚走到小院墙边,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待脚步声离得远了,这才纵身一跃,跳出小院,没有丝毫犹豫,向远处飞掠而去。 很快,她就回到营帐中。 营中依然是一片安静,除了巡夜的,大家都陷入的睡梦中。 贝雨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身上黑色劲装换下,然后躺下,手指一弹,一颗小石子敲击在帐篷上。 「谁!」沈三忽然惊醒,四下张望,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揉着眼睛,很是懊恼,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心里想着万一让主子知道,估计没好果子吃。于是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守护着贝 雨田的安全。 贝雨田察觉到沈三已经醒来,这才闭上眼睛,放心睡下。 昨日忙活到很晚,贝雨田一夜好眠。 直到天光拂晓,才悠悠醒来。 听着练兵场传来的动静,她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然后来到练兵场,巡视着兵士操练。 看她过来,房垒权当没有看到。 贝雨田也不以为意。军人吗,怎么能没有一点血性在身呢。不然如何上战场厮杀。 待用过早饭,贝雨田仔细看着炎辰派人送来的信件,没有丝毫意外。 毕竟炎辰现在在想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是以她才会担心粮草问题。 「沈三!」 沈三应声进了帐篷,等待她的吩咐。 将手上的信件收好,贝雨田看着沈三,「你带着昨日找好的那几辆马车,去小院那里将房间里的东西运到军营来。」 「房间里的东西?」沈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贝雨田点头,却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 见状,沈三也就不再问,招来一个人,接替自己保护贝雨田的任务,这才骑着马离开军营。 两刻钟过去了,贝雨田估计着时间,沈三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出了帐篷,命人将房垒叫过来。军中的粮草是他在管,新运过来的粮草,理应交给他。 不一会儿,有人掀帘进来。 「贝督军,您找我?」 房垒行礼问道。 贝雨田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房将军,沈三一会儿会送来一些粮草,麻烦房将军将那些粮草妥善安置。」 「粮草?」房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粮草?我给附近几个城池去了信,最快也得半个月,况且还不知道他们肯不肯匀一些粮草给我们呢。」 房垒一脸怀疑地看着贝雨田。 贝雨田邪魅一笑,「房将军,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吗?」 房垒,「贝督军,这粮草可能放心用?」 在这关键时候,可千万别是敌国搞的鬼。 房垒越想,越觉得这粮草来得蹊跷。 贝雨田,「这粮草房将军可以放心地用,我可以保证,这粮草没有问题。而且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后面基本每天都会有粮草运到。」 她这边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急忙挥挥手,示意房垒可以出去了。 听着外面人说话,似乎提到粮草,房垒也呆不住,看贝雨田挥手,就匆忙转身出了帐篷。 刚站定,就看到沈三骑着马,身后跟着几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都有很多麻袋。 那麻袋看着很扎实,像是装着粮食的麻袋。 不等沈三说什么,房垒径自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麻袋,手上的触感,让他异常震惊。 果真是粮食。而且看数量,还很多。 贝督军竟然这么大本事? 沈三拱手,「房将军,贝督军说这些东西交给您处理。您看——」 刚还怀疑的房垒,听到沈三如此说,不信也得信。他搞不定的粮草问题,就这么被贝雨田轻松解决了。 一时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但心里对贝雨田的看法,却有所改观。 抬头扫视一眼,看诸多兵士看着马车好奇的目光,房垒恐人多眼杂,忙命人将马车拉到粮草专门放置的地方。 贝雨田在营帐中,听着外面动静逐渐变小,知道沈三已经将粮草交给房垒了。 她起身,打开桌案上的一张地图,仔细看起来。 「姑娘,马车已经交给房将军了。」 沈三进来回禀。 贝雨田点头,没有说话。 沈三见状退至一边。 不知道炎辰他们现在到了何地。 不过眼下他们还没有接到离开汝阳郡的消息,想必炎辰应该没有走远。 毕竟行军打仗,辎重一定要跟在行军后面,以保障兵士们能吃饱。 三日后。 沈三依旧像前几日一样,每日一早就出去,然后带着几辆马车进军营。 房垒对于这源源不断运来的粮草,已经不再好奇它们的来处,对贝雨田,他已经彻底信任。 试问,如果是有问题的人,怎么可能给他们不断提供粮草呢。 还有,心里想着王爷果真厉害,竟然有这么厉害的麾下,这下,他们彻底不用担心后续粮草不足的问题了。 连带着,眼中都有了些得意。 哼,敌国,有种你们就跟我们打,反正我们粮草充足,待打到冬日,看你们还有没有吃的。 「沈三,昨日的信件还没有到吗?」 贝雨田凝眉,问着下首之人。 按照前几日惯例,炎辰每日会派人来给她送一封信。 昨日的信件早该到了,可是到了今日,还没有到。 贝雨田心里有些担忧,想着会不会是前方出了什么事? 「姑娘,还没有看到来送信的人。」 贝雨田眉头皱得更深。 「贝督军,贝督军——」 忽然,营帐外传来房垒的疾呼。 贝雨田转头去看,就见房垒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帐篷,见到她,就连行礼都忘记了。 再一低头,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东西,贝雨田心中一惊。 房垒忙将手上信件递过去,疾声道,「贝督军,这信——」 贝雨田一把拿过信,不等看信里的内容,只看字迹,就知道炎辰遇到了麻烦。 因为那不是炎辰的字迹。 她一目十行地将信快速看完,脑子也在飞速运转。 须臾,贝雨田脸上满是肃杀之气,「房将军听令,从现在起,军中辎重由你负责。现在军中的粮草可以撑一段时间,为了安全起见,这几日不会有粮草再运过来。 你要做的就是守好当下我们所拥有的粮草,在城中待命,一旦接到开拔的命令,速速领军前往。」 房垒一脸严肃应下。 「好了,房将军,速速去备几匹快马,我要用。」 房垒领命而去。 贝雨田看着沈三,「沈三,挑几个身手不凡的,跟我走。」 「是。」 沈三领命出了营帐。 贝雨田低头再次将手上信件看了一遍,忽然想起炎辰离开时对她的叮嘱,闭了闭眼,等她再睁开眼睛,那眼神无比坚定。 炎辰,等我,你可一定要撑住。 【叮!空间任务触发,杀掉敌国领兵之人。】 忽然,空间里传来响动。 贝雨田这才响起,书灵还在忙着种粮食。 她忙用神识跟书灵沟通,说自己这几日可能没法进去跟它一起收粮食,并且让它继续种粮食。 书灵应下。 随即就思考刚触发的任务。 杀掉敌国领兵之人? 这个任务难度还真不小。 先不说这领兵之人是谁,在哪里,既然是领兵之人,那么他身边肯定是兵士,她就是靠近,都很难。 用毒? 估计刚对人用,就极有可能被人发现。 靠武力,她一个人就是功夫再厉害,那也不可能抵得过千军万马。 ------------ 第236章炎辰想要告诉她什么? 算了,当务之急,是先赶到炎辰那边。 想到此,贝雨田快速收拾了几件衣物,出了帐篷。 刚一出帐篷,就看到沈三已经带着人来了,房垒也将马匹牵了过来。 「上马!」 贝雨田一声令下,沈三等人迅速上马。 贝雨田眼带深意地看了房垒一眼,看他点头,这才挥动手上马鞭,向军营外疾驰而去。 炎辰带着大军行进,速度自然不能跟她的马速相比。 两日后,她骑在马上,远远地就看到远处黑压压一片,料想应该是血炎帝国驻军之地。 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命人率先上前查探。 待查探之人给了她肯定答案,贝雨田这才带人前往。 刚到驻军最外围,贝雨田就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下马,由着他们领自己进了营帐。 炎辰果然不在营帐内。 贝雨田在他的营帐里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有线索的东西,又出了帐篷。 「诸将军,我们到议事处说话。」 炎辰忽然失踪,诸丰很是惶恐,再看贝雨田铁青的脸色,一声不吭地点头引着贝雨田前往议事处。 贝雨田坐在炎辰曾经坐的位置上,语气冷厉,「诸将军,您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王爷本跟您同在营中,却忽然失了踪迹? 还有,这几日营中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的发生?」 贝雨田连着问了几个问题。 下首几名将军都沉默不语。 「诸将军,我在问你话。」 看他们没有人敢上前回答,贝雨田不由得声音又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威压,直逼向他们。 怎么说上一世的她也是上阵杀过敌的,且又是皇后,这身上的气势,并不比炎辰弱。 先前她都是将身上的威势隐藏起来,现在因为炎辰失踪,忽然全部倾泻而出,委实将诸丰等几人震住。 诸丰涨红了一张老脸,头也不敢抬,只支支吾吾回道,「回禀贝督军,我等每日都要跟王爷商议要事,只是忽然有一日发现王爷没有叫我们到营帐中议事,这才发现王爷不见了。 从发现王爷不见,我们就抓紧询问军中之人,都说没有见到王爷出营。 这个,说实话,王爷具体什么时候不见的,我们也不知。 另外,军中近来除了王爷不见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您若不信,可以随便找几个军中的兵士询问。」 看诸丰局促不安的样子,不像说谎,况且,在这种事情上,凭他的胆量,他也不敢说谎。 贝雨田垂下眼帘,指尖摩挲,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片刻后,她重新抬起头来,「沈三,你去看看,军中可有沈一以及李竟。或者看看我们的人都有谁在。还有,看仔细点。」 贝雨田末尾加了一句颇有深意的一句话。 沈三点头,快速出了营帐。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沈三独自一人回来了。 贝雨田看向他,见他对自己摇头,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炎辰带来的人,竟然无一人在营中。看書菈 低头,状似无意地扫了眼沈三悄悄给她打的手势,微微颔首,但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她心里却明白,沈三是在回答她刚才最后一句话。 军中并没有打斗痕迹,如此看来,炎辰忽然失去踪迹,要么是有人将他带走,且那人极其厉害。 要么,就是炎辰自己带着人离开。 她大胆猜测,后一种的可能性会更大。 虽然炎辰的功夫不能说天下卓绝,但是凭借他的身手,想要悄无声息将他带走,基本是不可能。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沈一、李竟等功夫不错的。 只是为何他会瞒着所有人,忽然没了踪迹?而且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信息。 「报!」 就在贝雨田一筹莫展时,忽然听到外面有急报。 她忙收敛心神,命人进了帐中。 「诸将军,敌军似乎有所骚动。我们的探子来报,说是发现敌军在点兵。」 「什么——」 诸丰大为震惊。 这个时候点兵? 王爷不知所踪,敌国又点兵,这可如何是好? 看诸丰神情慌乱,其他几名将军也还是慌张起来。 贝雨田看他们如此,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诸位将军,你们为将多年,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阵前慌乱乃是兵家大忌。」 经贝雨田这么一提醒,诸丰等人这才醒悟,几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他们终于慢慢恢复平静,贝雨田幽幽开口,「诸将军,你速速派人再去探,看敌军大概点了多少兵力。 田将军,你负责点五千兵力,听候命令。卜将军,你速去点五千骑兵,听候命令。 其余人等原地待命。」 「是!」 她刚说完,被她点到名的几名将军齐声应下。 看他们出了营帐,贝雨田看着手上的地图以及桌上的沙盘思考。 很快,诸丰就回来复命。 贝雨田点头没有说话。 在营帐中的几人都知道,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好在探子动作迅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 「报!禀督军,我方探子恐被敌军发现,没有敢靠太近。但是看敌军那方的情形,敌军此次大概出动了将近五千兵士。 但是我方探子发现有些奇怪。」 贝雨田一挑眉,「有何奇怪的地方?」 「回禀督军,我方探子发现,敌军那五千兵力并不是向我们这边来,而是冲着他们原来驻扎之地的西方去了。」 「西方?」 贝雨田眼带疑惑,随即低头,看向地图。 很快,她就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询问着诸丰,「诸将军,这里是谁标记下来的?」 诸丰忙上前去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甚是吃惊。 贝雨田在看他,自是发现他吃惊的样子,张口就问,「怎么,这里你知道?」 诸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禀督军,实不相瞒,您指的这里,王爷也曾给我们看过。」 贝雨田,「他说了什么?」 诸丰,「王爷说,这里地势险要。如果将敌军引至这里,我们再提前做好埋伏,就能将敌军一举歼灭。」 「一举歼灭?」贝雨田下意识重复着这句话。 忽然,一个想法在她脑中闪现。 接着她思考了这种想法的可能性。她发现,她想得越多,这种想法付诸实践的可能性就越大。 也许炎辰不给她信,就是要让她找来呢? 「诸将军,你速速点兵。这次,我们兵分五路,包括之前的田将军以及卜将军。没人带一路军,准备好行囊。 另外,让负责伙食的准备将今晚的晚饭早点做好。不过,不要开饭,而是做成容易携带的大饼或者干粮,分发到每一个兵士手中,等待命令。」 诸丰 等人对她的命令一头雾水。 但他们之中没有人问。因为听命是他们的军规。 「沈三,你去询问诸将军,军中有多少弓箭手。让他将那些弓箭手交予到你手上,听你指挥。 你带领那些弓箭手,埋伏到这两处山上隐蔽起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的踪迹。」 沈三看着她指着地图的地方,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领命而去。 贝雨田一连串下发了几条命令,心中也开始有些雀跃。 这种时刻,让她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跟爹爹和哥哥们上战场杀敌的时候。 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让人久久不能忘怀,也使她浑身充满了斗志。 贝雨田抬头看天,低声呢喃,「炎辰,等我。」 随着诸位将军点兵,军中慢慢「热闹」起来。 贝雨田时不时能听到兵士们奔跑的声音,还有马蹄的踢踏之声。 不过,她并没有听到兵士们的喧哗。对诸丰的看法由此有些改观。 以他的懒散,能将这么多兵士训到这种程度,也是不错。 这次点兵,任务量很大,足足用了将近三刻钟,诸位将军才来回禀,已经安置妥当。 贝雨田跟他们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项,接下来,就是等待动身的时机。 看着外面的太阳,从东面慢慢走到头顶,然后又慢慢西斜。 汝阳郡城外的夏季,一片葱茏,但是说不出的炎热。 兵士们眼看着天上的太阳没有那么烈了,一个个脸上开始出现喜色。 同样的,几位将军也看向贝雨田,眼中竟带着些兴奋的光芒。 很快,太阳几乎与地平线齐平,贝雨田看向诸丰,「诸将军,你带着人先走,田将军以及诸位将军,你们间隔半个时辰相继出发。」 卜怀等着她说完,都没有听到自己要怎么走,不由得上前,「督军,我呢?」 看着有些急切的卜怀,贝雨田勾起一边唇角,那笑带着一丝算计,「卜将军,我需要你从那五千骑兵中选出一百骑马好手,跟着我。剩余的,依然是听从你的指挥,跟在大军的后面,向两山行进。」 说完,贝雨田扫视众人,严声叮嘱他们,「诸位将军,你们记住,一定不要闹出任何动静。否则,一旦被敌军发现,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坏了我们全盘计划。」 看到众人点头向她保证,贝雨田这才一挥手,示意诸丰可以先行了。 在诸丰出去时,贝雨田和卜怀也跟着出去了。 卜怀一直是负责军中骑兵的,对于骑马好手,那是相当了解。不一会儿,就将一百骑马好手给点好了。 看着选好的一百骑手,贝雨田身上的将领之风展露无遗,「诸位将士,汝阳郡是血炎帝国的‘大门,而我们的家人,则在这‘大门之后。 为了我们的家人能够过上和平安定的生活,就需要我们守好我们的‘大门。 可是如今敌国有异动,对我们的‘大门虎视眈眈,更是对我们家人的威胁。 为了日后大家不再担惊受怕,现在,血炎帝国需要你们。汝阳郡需要你们。 敢问诸位将士,你们可敢跟我上阵杀敌,保护家人,保卫家国? 愿意去的,请往前站一步。」 贝雨田话音刚落,一百骑兵脚步整齐划一地上前迈了一步。 贝雨田看到无一人退缩,心潮澎湃,满意点头。 「好,接下来,我给每个人三种药。」 说着,贝雨田命人将自己的医 药箱从帐篷里拿出来。 打开来,里面装满了红色、黄色、青色三种瓷瓶。 她指着那些瓷瓶,「红色的,乃是上好的金疮丹,帮助你们止血的。黄色的,是解毒丹,可解百毒。至于那青色的,则是天下至毒之药。 这些药,你们可以用到自己身上,也可以用到别人身上。不过我希望,你们没有需要用的时候。 另外,药箱中的纸包,没人拿一包。那包里是上好的人参片。这个是干什么的,我想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 好了,大家排好队,每人三个瓷瓶一个纸包,拿到的将士们,将它们保存好。」 贝雨田一声令下,一百骑手瞬间排成一列纵队,自己拿取药,没有一人多拿或者乱拿。 ------------ 第237章进入敌军驻地! 待所有人都拿了,贝雨田收起药箱,交给沈三。 「上马!」 贝雨田一声令下,百名将士齐齐跨上马背,安静等待她下一道命令。 贝雨田坐在马上,看其他几位将军带着人出了军营,这才扬声道,「出发。」 话音刚落,她的马犹如脱弦的弓箭,率先冲了出去。 此次这么多兵马异动,敌军那边肯定会有所察觉。 不过,敌军顶多会想着他们是小股兵力出战,不会想到他们是倾巢出动。 她要的就是打敌军一个出其不意。 很快,她带领的一百骑兵就跟诸丰他们兵分几路。 贝雨田放任马儿飞奔,毕竟离敌军还比较远。 大概行了有将近一个时辰,忽然,她一挥手,马儿也随之停了下来。 此刻,夜色已经全部降临。 没有白日的太阳作为辨认方向的参照物,极易迷失方向,他们必须仔细辨认,方能放心前行。 「我们原地休息一会儿,等探子回来,再继续赶路。」 因着他们现在已经快要接近敌军的驻扎地,贝雨田声音压得很低,但却也保证每名将士都能听到她的话。 众人无声地跟着她下马,立在原地等待。 百名将士,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连马儿都被他们安抚得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对于他们的表现,贝雨田很满意地点头。 心里对卜怀赞叹不已。 很快,探路的探子就回来了。 贝雨田询问完情况,再次命众人上马,她还是冲在最前面。 越是靠近敌人,他们行进的速度就越慢。 直到半夜三更,他们才隐隐约约看到敌军驻军之地。 看那片阴影极大,想必敌军大部分兵力都汇聚在这里了。 而他们只有百名骑兵,如果贸然冲进去,那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就在离敌军驻扎地大约一里地的地方,贝雨田下马,并命所有人下马。 「沈三,看看附近有没有他们的水源。」 沈三无声地领命而去。 直到一刻钟后,众人才见他回来,接着齐齐聚过来,想听听他探查得怎么样。 「督军,附近有他们的水源。但是,我们想在水源动手的话,可能有些难度。 一是他们将水源围在中间,我们无法接近。 二是奴才又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水源的上源部分,发现他们也派人守着,守卫的人延长到很远。」 沈三快速地将自己探查到的情况一一说出。 众人听完,齐齐看向贝雨田,似乎在等待她做最后决定。 贝雨田略微沉吟,心里想着从水源入手对敌军下毒,就不太好办了。 不过,这条路走不通,还有其他的路,她就不信了,敌方就没有破绽。 「呜呜——」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啼哭声。 「有动静,大家赶紧隐蔽起来。」 她说完,百名将士也是久在沙场,很快就反应过来。 人相对来说比较好隐藏,但是马个头比较大,就不太好隐藏了。 「让马儿卧下。」 贝雨田凭着上一世的沙场经验,快速想出应对办法。 百名将士立时听从她的建议,拉动着马儿的缰绳,让马儿卧倒。 夏日的草儿,有着充足的阳光和水分,长势十分茂盛,尤其是很少有人踏足的地方,长到足足有半人高。 人和马儿卧在其中,竟然没 有露出一丝破绽。 直至啼哭声离他们越来越近,贝雨田等众人才听个大概。 「呜呜,军爷,您就放了我吧,我家中还有孩子,已经不是良家之身了。呜呜——」 「呜呜,我想回家,我要找我娘,呜呜……」 哭声近了,他们发现啼哭之人,竟然都是女子。 而且,她们说的话,他们能听得懂,那就是说,这些人,很大可能都是血炎帝国的人。 待她们离得越来越近,贝雨田因着功夫卓绝,视力没有受到太大阻碍,模模糊糊看过去,发现这些女子,有些已经为人妇,有些还是小姑娘的打扮。 且她们一个个都被绳子绑在一起,两旁跟着一队的将士,看他们的甲胄,竟是敌军的。 沈三离因要保护贝雨田,离她最近,为了不被敌军发现,他对贝雨田小声耳语,「姑娘,这些女子,好像都是咱们血炎帝国的百姓。要救吗?」 听到沈三的话,贝雨田认真思考起来。 现在救下她们,即使他们将动静控制在最下,不被驻地的敌军听到,那到了一定时间,敌军发现这些人还没有到,肯定知道出了问题,那时就会有所警觉,势必会打草惊蛇。 可如果不救,那么,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血炎帝国的百姓,这么几个人都保护不了,岂不是寒了那些将士们的心。 贝雨田有些左右为难。 怎么样才能救下她们,还能让她们进入敌军驻地呢? 眼看着啼哭声从他们近处过去,有越来越远的趋势,贝雨田一抬头,就看到众将士忍到几乎快压抑住的脸。 忽然,贝雨田眸光一闪,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众人。嘴角勾起一点笑意。 「沈三,传令下去,两人一队,安静快速解决到这一队敌军,将那些女子救下。记住,一定要保持安静。」 听到她的命令,沈三快速行动。 大家已经忍耐很久。听到沈三说可以杀敌,纷纷从草丛里冲了出去。 不过,他们在动手时,始终将贝雨田的话放在心间。 直到那押送女子的一队人马全部解决,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动。 倒是那些被押送的女子,猛然间看到这么血腥的一面,一个个都惊愣住,忘记喊叫。 等到她们回过神来想喊叫出声,众将士早就将她们的嘴捂住,耐心跟她们解释自己的身份。 听到他们说是血炎帝国的将士,那些被解救的女子一个个满怀感激地对着他们鞠躬感谢。 贝雨田缓缓出现在她们面前,「诸位,我是她们的领头人,有个忙,还请诸位帮一下。」 众女子互相看了看,接着都慢慢点头,表示愿意帮忙。 贝雨田招手,示意她们聚拢起来,听她细说。 一刻钟后,众女子趁着夜色,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去了。 沈三脸颊涨得通红,看着贝雨田的眼神也很不自在,极力在躲避着什么。 再看他周围的几名将士,也是如此。唯有贝雨田,笑得一脸灿烂。 贝雨田,「好了,大家注意,到了敌军驻地,一定要仔细听我的暗号。在没有听到暗号之前,那个,一定尽量保护好自己。好了,出发。」 马儿被他们留在草丛里,当然,百名将士被贝雨田分为三队,一小队负责护送那几名女子安然回到家中。 一队依然留在草丛里,看着他们的马儿,并且听暗号,配合最后一小队行动。 至于这最后一小队,则是向敌军驻地出发。 行进了一段路,贝雨田看着沈三低声道,「沈三,你走路姿势再自然一些,不然,很 容易被敌军发现。」 听到她这么说,本就不自然地沈三感觉自己更不会走路了,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看他这么手足无措的样子,贝雨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她笑,其他人也终于笑了出来。 有她这么一打岔,刚还紧张的众人放松了下来。 看自己的目的达到,贝雨田也就不再说什么。 直到离敌军驻地还有两百米,大家才终于收敛了笑意,一脸严肃地看向贝雨田。 见状,贝雨田急忙走到最前面。 虽然是夜晚,但是敌军驻扎地入口,亮着一火把,散发出微弱的光,映照在贝雨田的脸上,使得正看着她的几名将士一时竟傻了眼。 此刻,贝雨田不再是原来装扮。 也不是男子的装扮。 没错,贝雨田现在竟然是一身女装示人。 虽然衣着不华丽,但她那张极美的脸,却没有了任何的「遮掩」,让那几名将士不由得看呆了。 不过,他们的视线落在贝雨田身边的沈三身上,又是一阵煎熬,但是他们不能笑,只能皱着一张脸,拼命忍住不笑。 「来者何人?」 驻守在外的敌军发现他们,远远地严声问着。 这个他们早在刚才就已经想到了。 其中一名将士上前走了几步,高声用敌军的话回着,「奉上面命令,带女人回来了。」 听到这名将士的回话,那驻守的两名士兵没有再追问,而且还有一人奔跑着进了里面,似乎是去通报了。 贝雨田率先迈开脚,向敌军驻扎地继续前行。 其他人紧跟在她后面。 直到敌军驻扎地入口,那一命守卫看到贝雨田,一脸惊艳,眼神更是赤裸裸,好似要将贝雨田吞吃入腹。 「看什么看,这可是大王的人。再看,你眼睛不想要了?」 引着贝雨田的将士语气不善地警告。 听到他的警告,那驻守的人忙转开视线,似乎很害怕的样子,往四周看了看。 见没人看到,这才擦了擦额上的汗,笑着让他们进了驻地。 待进了驻地,贝雨田两眼快速地将驻地内的情况扫了一遍。 很快,整个驻地的布局就在她大脑中呈现。 接着,一个营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座极大的营帐,处于驻地的最中间,周围时不时有巡逻的人经过。 这个时间点,那个营帐还灯火通明。 ------------ 第238章敌军上当! 到现在依然能灯火通明,且可以住最大的营帐的,除了敌军首领,她想不出其他人。 贝雨田抿唇一笑,真的是天助她也。 她抬脚向那顶营帐走去。 沈三等其他男拌女装的将士见状,也急忙跟上。 待贝雨田他们靠近,便遇到两队巡逻敌军。 他们扫视一眼贝雨田等人,只那为首之人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就放他们过去了。 待他们走远一些,贝雨田隐隐约约听到敌军似乎在议论些什么。 她招招手,示意懂敌军语言的将士上前。 「刚才那两队巡逻士兵说了什么?」 将士走进她身边,抬头看了贝雨田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好似在害怕什么。 看他如此反应,贝雨田料想那些人没有说好话。 不由得面色一沉,声音暗哑,「说!」 那将士看她生气,再不敢隐瞒,低声道,「回禀督军,那些人在说,在说您和其他兄弟,说你们长得水灵灵的,细皮嫩肉的,摸,摸起来肯定很舒服。还,还有,他们说,不知道王享受完,会不会赏给他们这些兵士。」 将士一口气说完,再不敢抬头。 听完他的话,除了贝雨田,其余人皆是一头黑线。 尤其是沈三,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贝雨田虽是女子,但是此刻却明白他们的不悦,且这个主意是她出的,是以她放柔了声音安慰,「好了,大局为重。你们就当是为了血炎帝国的百姓。日后,血炎帝国百姓必当感恩于你们。」 众人听到她提血炎帝国的百姓,一时都没了话说,脸上的不悦也慢慢淡去。 贝雨田这才带他们继续向营帐走去。 到得营帐前,贝雨田等人忽然被人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 贝雨田皱眉,看向懂敌军语言的将士。 接收到贝雨田的眼神,那名将士急忙上前,对着那名守卫就是一阵耳语。 接着贝雨田等人就看到那守卫色眯眯地将贝雨田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戏谑道,「你小子可以呀,这次的货色可比上次强多了。到时大王有赏,可别忘了兄弟呀!」 那将士看蒙混过关,顾不得贝雨田等人会不会不高兴,连连点头应着。 贝雨田知道现在是特殊情况,并没有在意。 是以示意那名将士,赶紧进帐篷办正事。 那将士接收到她的眼神,立刻跟那守卫打了个招呼,带着贝雨田等人进了帐篷。 可是进了帐篷,众人不由得有些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大的帐篷里面竟然还有几个一模一样的小帐篷。 如果只动一个帐篷,那势必会引得其他小帐篷里的人注意。 到那时,有人一声张,他们想脱身,就基本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一个都不要放过。 杀一个是杀,杀多个也是杀。 况且,杀的将领越多,到时他们群龙无首的机会就越大,对他们就越有利。 贝雨田打定主意,用之前就跟大家沟通过的手势跟大家交流。 看到她的手势,几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接着贝雨田又用手势告诉他们,分成几人一小队,侧耳倾听他们要进的帐篷,看看里面究竟有多少人,她们要确保行动的万无一失。 几人如她所言,迅速分作几小队,然后悄悄靠近各自负责的小帐篷。 贝雨田一直观察着他们的脸色。 忽然,她发现听的人的 脸色开始有些不对。 一个个脸颊逐渐涨红,眼神飘忽,不敢跟贝雨田对视。 贝雨田忙凝神静听,隐隐约约听到从帐篷里传出几声低吟。 上一世已经为人妇的她,在听到第二声时,就知道那些是什么声音了。 不过当务之急,即使再不合时宜,也要装作没有听到。 她对着他们比了个手势,众人忙收敛心神,悄悄进了帐篷办事。贝雨田也不例外。 她就近进了一顶最不起眼的帐篷,可是入眼看到的东西,让她竟然稍稍愣了下神。 进了帐篷,没看到人,反倒是一个很大的屏风。将里面的一切完全阻隔在内。 屏风里面不时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和细细的低吟声。 这声音她刚才听了。 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恶心。 这股恶心被她努力压下,毕竟这是动手的好时机。 至于会不会看到一些辣眼睛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估计从这出去,她用清水洗眼睛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不等贝雨田动手,屏风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屏风外是何人,给本王滚进来。」 听到这声呵斥,贝雨田一低头才发现,她的身影不知何时竟然投映在了屏风上。 不过,她并没有丝毫慌张。 只见贝雨田一改刚才的雷厉风行,微微低头,半垂着眼帘,弱柳扶风的身姿,再加上那极美的娇颜,让看到的人无不心旌摇曳。 她刚一绕进屏风,床上的男人不由得看呆了。 贝雨田稍一抬眼,就看到男人身下的女人看自己的眼神,说不出的嫉妒,嫉妒中还带着一股狠厉。 贝雨田装作被她吓到的样子,身子瑟缩了下。 男人发现后,一脸阴沉毫不怜香惜玉地将身下女人拽到地上,对着贝雨田勾勾手指,「小美人,来,让爷好好疼疼你。」 地上女人见状,一脸不甘地披着衣衫出了帐篷。 贝雨田并不担心她会发现外面自己的人。 因为她一出去,就会被守在外面的人解决。 贝雨田莲步微移向床上男子靠近。她要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随着贝雨田的靠近,床上男子毫无所觉。直到贝雨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中掏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从男子咽喉划过。 接着,男子脖颈处喷出一股血柱,他一手捂着脖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贝雨田,直到咽气,都没能合上双眼。 贝雨田快速割下敌军首领的首级,从床上扯下一块床单包住,扔进了空间。 接着又拿出化尸粉,洒在男子那残缺不全的尸体上。 很快,床上只留下一片水迹。 [叮!杀掉敌国领军之人的任务完成。请等待下一个任务的出发。] 贝雨田刚做完这些,就听到空间传来的声音。 不过她并没有时间高兴,因为她还要看看另外几个帐篷办得如何了。 贝雨田依次进了另外几个帐篷,看他们已经解决了所有人,怕其他人发现他们的尸首而败露了他们的计划,贝雨田毫不犹豫地掏出化尸粉将所有尸首化作一滩水。 看着那滩水迹,众人齐齐打了个寒战。看着贝雨田的眼神,除了敬,就是畏,再没有一人敢质疑她的地位和能力。 沈三更是一双星星眼看着贝雨田。直到贝雨田拍了他一下,才回神。 看着他们完好无损地样子,贝雨田轻轻蹙眉。 几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不过,贝雨田接下来的动作,让 几人噤若寒蝉却又不敢反抗。 只见贝雨田逐一将他们还算完整的衣裳扯的破破烂烂。 然后又在几个男扮女装的将士的脖子和脸上用力掐了几把,直到看到有了红印,这才罢手。 其中几人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有几个聪明的,很快就明白了贝雨田这么做的意思。 最后,贝雨田对着几人的眼睛洒了些不知名的粉末,几人瞬间红了眼眶。 贝雨田看着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随即一挥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开。 还是和进来时一样,由懂敌军语言的将士走在前面,他们跟在后面。 他们辅一出去,就引来许多人的注意。 沈三快速扫了眼那些人一眼,被他们的眼神给弄懵了。 只因他不只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欲望,还看到了怜惜。 怜惜?他沈三竟然在男人的眼中看到男人对自己的怜惜,这事怎么想怎么惊悚。 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吐出来坏了姑娘的大事,沈三硬是咬紧牙关,将那股恶心给压下。 恐夜长梦多,贝雨田带着自己的人,快速原路返回。 待他们已经离敌军营地很远了,方听到敌军营地慢慢喧哗起来。其间还夹杂着马蹄声。 贝雨田估摸着,敌军是发现了什么,不过她要的就是这效果,不然后面的计划就不太好实现。 为了让敌军能跟上他们,她故意做了些标记,不过这个标记看着有些凌乱,看着像是仓皇中留下的。 半个时辰后。 「督军,敌军跟上来了,我们可以行动了吗?」 其中一名将士大声询问贝雨田。 看着远处尘埃弥漫,贝雨田翻身上马,带领着他们向原定地点去了。 毕竟那里她可是给敌军准备了一份大礼。 【叮!空间任务触发,救出炎辰!】 听到空间突然下达的任务,贝雨田骑着马,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救炎辰? 炎辰有危险? 容不得贝雨田多想,就骑着马飞奔而去。 马速极快,贝雨田的心焦躁不安。 很快,她就跟大军汇合。 「诸将军,可有王爷的消息?」 诸丰看到她,懵了一下,随即便告知所有。 在听到他们也没有炎辰的消息时,贝雨田开始坐卧不安。 心道,炎辰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 第239章炎辰遇险! 可是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她要如何救? 贝雨田一时被难住了。 诸丰等人也不敢吭声。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外围的人群忽然一阵骚动。 贝雨田面色冷沉,「诸将军,怎么回事?」 诸丰摇头,「我去看看。」 贝雨田,「沈三,你跟着一起去。」 沈三点头,一手请状,示意诸丰先走。 很快,沈三和诸丰就回来了,不过,他们还带了一人,那人浑身是血,已经看不清脸了。 但是贝雨田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急忙拨开眼前的人,凑上前,快速给沈一把脉。 片刻后,贝雨田稍稍松了口气。 沈一只是失血过多,然后身体乏累,所以才昏迷不醒,身上并没有致命伤。 贝雨田快速从药箱里拿出上好的金疮丹,让沈三喂沈一吃下。 接着她又拿出一些药粉,示意沈三将沈一扶到帐篷里,然后将药粉撒在沈一的伤口处。 有了贝雨田的好药,沈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血,并且伤口处也隐隐有愈合的趋势。 沈三在旁边目睹了一切,顿时目瞪口呆。 贝雨田看他如此反应,并没有说什么。 沈三是炎辰一手训练出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他还是有分寸的。不然炎辰也不会把他放在自己身边。 一柱香的功夫过去了,床上刚才还昏迷不醒的人忽然发出一声痛哼,接着眉头紧皱,似乎是在努力睁开眼睛。 贝雨田俯下身子,让自己离沈一近一些,隔着衣袖,轻轻拍了拍沈一放在肚子上的手,声音低沉,「沈一,慢慢来,不急。」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她说话,刚才还躁动的沈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贝雨田则是趁此机会,从药箱里拿出一套银针,挑选了几根合适的,分别扎在沈一头上的几个穴位。 银针刚扎好,刚还闭着眼的沈一就睁开了眼睛。 他刚一睁眼,就转头看向身边人。 看到是贝雨田,忙挣扎着起身要给贝雨田行礼。 贝雨田急忙按住他,疾声追问,「沈一,你不是跟你主子在一起吗?还有,谁有这个本事,竟能将你伤成这个样子。」 听她提到炎辰,沈一很是惶恐,更是不顾男女大防,以及主子的处罚,一把抓住贝雨田的手,「姑娘,快,救救主子,主子他有危险。」 贝雨田心下大骇,「说,你主子现在在哪里?你们遇到了什么危险?」 沈一长话短说,将关键信息一一告诉贝雨田。 原来是炎辰想要带着几个得力的属下去探探敌人的虚实,不想跟敌军一队人马撞上。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就被敌军发现。为了不暴露大军所在位置,炎辰骑着马引开那些敌军。 可是,他们只打算出去一会儿就回营地,哪里有敌军准备充分。 是以一天两天他们还勉强撑得住,直到第三天,他们带的水已经喝完,且马儿连跑两日都没有休息一刻,全部倒下。 无奈,他们只能弃马。但是两条腿如何跟四条腿的马儿比,很快,他们就被敌军逼到一处悬崖。 炎辰看退无可退,只能拼死跟敌军斡旋,然后让武艺高强的他出来求助。 就在他快要出来时,被敌军发现,对他痛下杀手。 但好在他那里有之前给的不少「好药」,这才捡回一条命,能回来搬救兵。 贝雨田,「敌军大概有多少人?」 沈一「五千人左右。」 五千人,不算多,但是跟炎辰带着的那几个人相比,确实很难脱困。 可是眼下敌军应该发现他们的首领被杀,势必会带着怒火,大军攻来。 如果这个时候她派出五千士兵前去营救,一定会被敌军发现,然后趁机灭了这五千大军。 她要好好想想,如何派出五千大军而不被敌军发现。 五千人呐,不被发现,怎么都不可能。 「姑娘小心。」 忽然,沈三惊呼一声,然后快速挡在了贝雨田的身前。 等了片刻,贝雨田并没有发现有何异常,这才拍了拍沈三,示意他让开一些。 「沈三,你看到了什么?」 贝雨田皱眉问。 沈三有些尴尬挠挠头,一手指着贝雨田脚下。 贝雨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一团绿色的小东西在蠕动。 她不由得蹲下身子,扒拉开地上的草,入眼的就是一只嘴巴尖尖,浑身带刺的小刺猬。 只不过,此刻,这只小刺猬身上缠了一些草,所以看着像是一个绿色的小团子在移动。 如果不是它在动,估计沈三也不会发现它。 解开它身上的草,贝雨田将小刺猬放走了。 看着小刺猬再次消失在草从中,贝雨田脑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闪过。 她招来沈三,在他耳边耳语一阵。 很快,沈三就出了帐篷。 直到一刻钟后,才再次进了帐篷,看着贝雨田点头。 贝雨田走出营帐,向不远处的空旷草地走去。 她的视线在草地上仔细搜寻,好似在找什么。 可是将所有地方找遍,她才有些不确定的指着一处向沈三确认。 沈三摇头。 贝雨田却十分开心。忙道,「看来此计可行。沈三,你让那人出来吧。」 沈三举手,连着拍掌三下,在离贝雨田有三米的地方,忽然有一片草「站了」起来。 贝雨田心里也很是惊讶,想不到那人离自己竟然这么近。她都没有发现。 贝雨田急忙回转身,一边走回帐篷,一边命沈三去将诸丰等人叫来。 待诸丰等人到来,贝雨田直接奔入主题。 她命诸丰快速点出五千步兵佼佼者,割一些地上的绿草,穿成串,背在身上,隐藏身形。 诸丰等人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也没人敢质疑。 开玩笑,炎辰可是王爷。就是跟皇上再不对付,那也是皇家人。 再说,万一皇上再以炎辰为幌子,对他们一些人下手,那就真的是冤枉。 所以为了不留下自己的把柄,诸丰等人十分配合。 很快,他们就找齐了那五千人。然后让这五千人依贝雨田所言,割草打掩护。 半个时辰过去了,贝雨田看到整装待发的五千人,随即又给沈一喂了几颗药丸,看他恢复不少气力,就命他带路了。 沈一看着身后那五千绿油油的人,再看自己后背也是沈三给他弄得绿油油的,嘴角抽搐,但终究没说什么,一挥手,出发了。 贝雨田并没有跟着去,因为她之前答应过炎辰的,要帮助他守好后方。 不过,她可是给了沈一不少好东西,并让沈三也一同前往。多个人,她放心一些。 至于她只身一人在军中,倒是很放心。她手里目前可是有不少「宝贝」,有人送上门来给她试药,她简直是很期待。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时不时派出几支小队人马,时不时闹出来一些动静,吸引敌军的注意 力,这样也能帮助炎辰减轻一些压力。 大军在行进,敌军也在行进。 贝雨田一边指挥着大军撤往她们之前商定的地方,一边分析着敌军做出的一切举动。 这个时候,他们要拼搏的不只是兵力,还有耐心以及他们内心的筹谋。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贝雨田始终都没有等来炎辰或者沈三的消息。 随着时间的拖延,她心中的不安也在逐渐加剧。 沈一和沈三带着的虽然是步兵的佼佼者,不会被敌军发现,可是赶过去,却要费不少时间。 以炎辰的状况,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几日。 「报!」 帐篷外忽然有士兵来报。 贝雨田忙命人进来。 「报督军,我军探子发现今早侵扰我们的敌军,似乎换了个方向。」 换了个方向?贝雨田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着那名士兵的话。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味来,看来是炎辰那边传来异动。 看来,沈一和沈三动作是十分快的。 不过,敌军想过去增援,他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贝雨田迅速召来诸丰,命他派出一支小队,拦住敌军的去路。然后又给了诸丰一些瓶瓶罐罐,吩咐他如何用,什么时候用。 哼!敢把炎辰逼到这种境地,她一定要让他们后悔。 很快,诸丰就领命而去。 两个时辰后,诸丰红光满面的带着自己人回来了。 那些跟着出去的士兵也是说不出的高兴。 看他们这样,军中人甚是奇怪,卜怀最先忍不住,拉着诸丰到一边说话。 看领头的不在,其他士兵也一哄而上,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待众人听完敌军的惨状,心里无不对贝雨田升起一种无端的敬畏。 有的甚至将贝雨田视作自己的榜样,扬言要唯贝雨田马首是瞻。 同样震惊的还有卜怀等人。 他们一开始觉得贝雨田就是一个小白脸,后来见她用计杀了敌军首领,觉得她好歹脑子好使。 可是现在,贝雨田发布的每一个命令,都让他们的内心松动一些,而这次,直接走进了他们的内心。 贝雨田此刻正在营帐中想着下一步的打算,并不知道军中发生了什么变化。 直到她走出帐篷,看到众人看到她的眼神,还一度以为众人是中邪了呢。 ------------ 第240章炎辰归来,敌军遭殃!1 「督军好!」 「督军,我决定了,以后您让我往西,我绝不往东。」 「督军,您还缺不缺小弟或者跟班?您看我行不行?」 「去你的,就你那半吊子的身受,我看不是你保护督军,而是督军保护你吧。那个,督军,要不您看看我成不?我身手很好。」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贝雨田顿觉好笑,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不过,这种场景,却让她仿佛回到过去。 以前,她还没有进入军中的时候,有爹娘和哥哥们宠着,府里人也是什么都依着她。 后来刚进军中,那些将士们都以为她是一个娇娇娥,没有拿她当回事。甚至于在爹娘和哥哥们看不到听不到的地方,对她冷嘲热讽,让她赶紧回家绣花去。 她本想着给爹娘和哥哥们告状,但是一想,这样他们岂不是更瞧不起自己。 于是,她就用自己的方式让那些不服气的,对她冷嘲热讽的人打从心里就佩服她。 好,说她是娇娇娥,那就对打,看谁娇弱。 开始,有人听说可以随时随地找她切磋。 就动了些歪心思,想要引起别人或者将领们的注意。纷纷来找她约架。 不过最后,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来,鼻青脸肿的走。 慢慢的,约架的人越来越少,那些人嘴巴终于老实了些。 再后来,有些人说她只有蛮力,没有脑子,配不上带领他们上阵杀敌。看書菈 好,那就杀杀看。正好她手痒了,碰巧敌军总是在边境滋扰生事,那就拿敌军练练手。 爹娘和哥哥们看她志在必得,也就由着她折腾。毕竟,他们知道,就敌军那点人,顶多给她练手,也伤不到她。 于是她就带着自己那点手下,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将滋扰生事的敌军全部生擒。 从此军中再没有人敢说她什么,或者觉得她不配。 后来跟着爹娘和哥哥们,又打了大大小小很多战役,终于让军中那些人对她心服口服。 「贝督军,您看我们是乘胜追击,还是——」 不知什么时候,诸丰来到她身边,兴高采烈的问着她下一步部署。 贝雨田面容沉静,「诸将军,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 这次是为了给炎辰制造脱困的机会,是以她临时做了变动。 但是,她并没有告诉他,她的最终目的已经改变。 本来想着杀了敌军将领,让他们群龙无首,然后再对敌军以重创,让他们几年都缓不过来,这样在她回到过去以前,血炎帝国能安定些时日。 不过,他们敢将炎辰逼迫到这种境地,那她也就不用给敌军留余地了。 于是一行人继续向原定之地进发。 在这一路,贝雨田时不时能收到沈三派人送回来的信件,向她报备他们一路情况以及到了哪里。 另外,他们一路时而行进的快速一些,时而行进的慢一些,始终不远不近的吊着敌军。 偶然发现敌军似乎打了退堂鼓,这眼看着到手的鸭子,怎么能让他们飞了呢。 行进途中,贝雨田时不时就命人丢一些军中不重要的或者不常用的东西,迷惑敌军,他们是在逃,你看,为了跑的快一些,我们东西都不要了。 敌军没有了将领,就是一盘散沙,剩下一些小的将领,谁都不服谁,都想接替首领的位置。 为了服众,他们就要拿出一定的战功或者让人心服口服的本领。 显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上了贝雨田他们这块「肥肉」。 贝雨田早就看 透了他们的心思,是以她当初带人混进敌军,并没有将那些首领一网打尽。 没有什么比看窝里斗更出彩的了。幸好这帮酒囊饭袋没有让她失望。真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就这样,她一路吊着他们,来到目的地。 这边刚到目的地,就接到沈三的来信。 看着信上的内容,贝雨田眉头深锁。 营帐中,除了贝雨田,还有一些人在。 看着贝雨田愁眉不展,诸丰几人互相看了看,最后不知是谁从身后推了一把,诸丰就被推出了人群。 诸丰没好气地扫了那几人一眼,终于壮着胆子上前,好奇问道,「那个,督军,这信上说了什么?」 听到声音,贝雨田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诸丰以及下首的几人。 她嘴唇抿成一条线,就在诸丰等人以为她不会说时,终于听到她开口。 「诸丰,我有一些紧急的事情要出去几日,我不在的这几日,你按照往常的计划,诱敌军进入我们的包围。切记,不要让我们的人露出马脚。 等我回来,也差不多到收网的时候了。好了,现在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刚说完,贝雨田就挥手赶人。 几人看她这般着急,生怕她有什么急事,急忙都出了营帐,向诸丰的营帐去了。 看他们离开,贝雨田急忙从空间里取了一些必须药,放进自己惯用的医药箱,不过,她最后连着药和医药箱一起扔进了空间。 不为别的,军中人看到她背着药箱出去,势必会猜到她可能是去救炎辰。到那时,万一军中还有敌军埋下的细作,那就等于是在告诉敌军,「来呀,我们督军不在,快来打我呀。」 出了营帐,贝雨田干脆利落地跨上营帐门口早就为她准备好的马。 拿起马的缰绳,一声厉呵,马儿便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出了军中已经有两日。贝雨田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马儿的疲惫。 可是想到之前信上说炎辰危矣,她是一刻都不想耽搁。 为了让马儿重新充满活力,贝雨田昨日就跟书灵沟通,看能不能研制出一些马儿吃了力气大涨还不会伤马身的药。 书灵告诉她,完全没有问题。 这不,她刚在马上行进,就听到书灵告诉她,马儿的药已经研制出来了。 刚好,马儿累了,正啃食着地上的草,怎么都不肯再动,贝雨田急忙从空间里拿了几粒药丸,趁着马儿吃草时,喂进了马儿的嘴里。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马儿就喷了喷鼻子,四蹄子不断地在草地上扑腾,似乎想要奔腾。 贝雨田心里想着,这药丸这么快就生效了? 开始,她还对药丸存在一些怀疑,后来,可是彻底服气。 那吃了药的马儿,就跟受了刺激一样,不要命地往前冲。 原本估摸着还得一日才能赶到炎辰那边,结果仅用了半日的功夫,她就来到了炎辰被包围的悬崖处。 看着悬崖外草地上有打斗的痕迹,却并未见半个人影,贝雨田细眉挑了挑。 她翻身下马,将马儿安置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又给它准备了一些草,这才一身劲装的向悬崖上面走去。 待又步行了将近几百米,终于隐隐约约听到前面不远处似乎有动静。 她急忙隐藏身形,悄悄前往。 越往前走,越是能听个仔细。 前方传来兵器相碰撞的声音,还有一些人的嘶吼声。 看来,沈三和沈一带着人已经跟敌军交手了。 既然交手,那她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 她快速现出身形,向悬崖高处而去。 正焦灼着的两方人马都没有发现她的出现。 贝雨田一边走,一边随手拍向离她最近的敌军。 待她走过,地上无不躺着敌军,看的他们自己人一愣一愣的。 不过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她,一个个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再次斗志昂扬起来。 那手上的刀砍起敌人来,也是异常的顺手。 有了贝雨田这位高手的帮助,很快敌军就弱了下去。 「姑——,啊不,督军,您快去看看王爷!」 不知什么时候,沈三来到她的身边。 不过,看着沈三满身的血污,贝雨田微微蹙眉。 顺着她的视线,沈三低头看向自己。在看到自己满身血污时,只是稍微惊讶,随即就反应过来,急忙解释那些血迹不是他的,而是炎辰的。 炎辰的?那么多血,那他此刻岂不危险? 想到这里,贝雨田急忙向悬崖最高处奔去。当然,身后还背着一个十分笨重的医药箱。 很快,她就来到悬崖最高处,就见一些将士围城一个圈,人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刀,中间还有一人。 那些人看到她上来,随即就把大刀横在胸前,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直到沈三和沈一说出她是自己人,他们才散开一些位置,方便贝雨田给炎辰诊断。 见他们散开,贝雨田急忙上前察看炎辰的伤势。 她刚抬起炎辰的手腕给炎辰把脉,就被炎辰的脉象给惊住了。 他现在身子本来就有点弱,眼下又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另外,炎辰体内竟然有毒,谁人这么厉害,在她眼皮子底下给炎辰下毒。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客气了。 贝雨田给炎辰喂了一粒解毒丹。接着,又是上好的止血丹丸,再然后就是各种补血的丹丸。 这一把丹丸喂下去,不过片刻,炎辰就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是贝雨田,急忙就要挣扎着坐起身。 「你怎么来了?可是军中有何变故。」 贝雨田摇头。 「军中我已经安排妥当,这才会出现在这里。 「好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估计人应该不会离开太久。」 ------------ 第241章炎辰归来,敌军遭殃!2 果不其然,贝雨田话音刚落,刚退去的敌军再次发起进攻。 炎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贝雨田一把按了回去。 看着炎辰咬牙切齿,「逞什么能,给我在这老老实实坐着,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他们给你出气。」 看她精致的脸庞,此刻被气得鼓起了腮帮子,肉嘟嘟的,一张小嘴粉嫩嫩的,看着可爱极了。如果不是在这种时候,他肯定要将她拉过来,好好品尝那张樱桃小口。 贝雨田正在气头上,自是没注意炎辰的目光落在不该落的地方,否则她肯定给炎辰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想些什么呢。 沈三和沈一刚解决掉眼前的敌人,就看到贝雨田走了过来。 已经跟了她一段时间的沈三,很快就发现贝雨田生气了。 眼睛看都不看沈一,径自收起了手上的刀,看得沈一一怔,疑惑道,「你干嘛?想让我给你挡刀?沈三,你是不是皮痒了?」 听着他的威胁,沈三不惧反笑,「呵,沈一,我劝你呀,把刀收了吧。一会儿,估计你那把刀也是无用了。」 「中邪了?」沈一嘀咕着摇头。 看着又有敌人冲过来,刚抬起刀,还没动手,就发现手上一空。定睛望去,此刻刀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贝雨田手上。 至于那刚冲到他们眼前的敌人,在贝雨田的刀下,犹如切西瓜一般,一刀解决一个,实在是太容易了。 他知道贝雨田武艺很好,但这还是第一次真实感受到自己和她的差距,不由自主地吞咽着口水,过了半晌,贝雨田脚下已经堆满了尸体。 沈一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拇指,用手肘撞了下沈三,「唉,沈三,你在姑娘身边跟了这么久,姑娘有没有传授你两招?」 沈三摇头,「没有,姑娘一直都很忙。等以后有时间,我再请教一下姑娘吧。」 听到沈三的话,沈一忽然眼睛一亮,「那个沈三,以前都是哥哥不懂事,你放心,以后哥哥凡事都让着你怎么样?这样吧,你跟着姑娘这么久,应该给你放假休息一下,等王爷脱险,我就禀告王爷,给你休几天假,至于姑娘那里,我去保护。怎么样,哥哥对你好吧。」 沈三不可置信的看了沈一好一会儿,才从嘴巴里蹦出几个字,「沈一,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要脸!」 自己被骂,沈一倒也不恼,只要能跟着姑娘混,学两招,被骂几句怎么了,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贝雨田身边的尸体已经堆出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后面估计嫌太高,扔起来费力,干脆又另外堆了起来。 终于,贝雨田感觉到心里的那团火气消了下去,再低头看自己两手血污,身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顿觉有些腻了,觉得还是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 刚冒出这个想法,她就收了刀。 面前所剩不多的敌军看她有了动作,一个个下意识后退几步,满眼惊恐地看着贝雨田,心中却在扼腕,谁来告诉他们,哪里冲出来这么个高手,一个人就解决了他们这么多人,且他们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伤到。 呜呜,他们想回家。 贝雨田可不管他们如何哭丧着脸,既然敢伤炎辰,那就留下吧。 就在敌军犹豫不前时,贝雨田将手伸进腰腹一阵摸索,终于摸出一个小瓷瓶。 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不疾不徐地拔掉瓶塞,挥手就洒向毫无防备的敌军。 敌军突如其然地被洒了东西,下意识挥手去扇,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由于他们动手,才使粉末快速分散,被他们吸入口鼻,不一会儿,众人就纷纷中招,一个个浑身酸软地倒在地上,不省人 事。 沈一这次惊地嘴巴大张,甚至能将一个鸡蛋整个吞下。 沈三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毕竟她看过姑娘不少宝贝呢。 看着倒了一地的人,贝雨田甚是满意地拍了拍手,好似有脏东西被这么一拍,就能拍走。 走回去,到得沈三身旁,「沈一,你很闲?如果这么有时间,不妨去将那敌人收拾干净。」 待贝雨田有远了,沈一一双星星眼才恢复如常,在听到是姑娘给的任务,沈一瞬间蹦哒着起来,说要去完成姑娘给他的任务。 贝雨田来到炎辰身边,看他真的很听话的在那蹲着休息,脸上的那点点不悦瞬间散了个干净。 「好点没?」终究没有忍住,她先问出了口。 炎辰笑眯眯地看着她点头,「看着未婚妻这么努力的保护自己,我怎么能给她拖后题呢。我已经差不多好了,我们可以出去找大部队了。」 沈三刚来,就将贝雨田的计划全盘托出。 因为他,她已经耽搁了些时日。如果错失良机,那可是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看着炎辰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贝雨田蹙眉。 随后,她便一把拉住炎辰,「再休息一日,你身子太虚,现在赶路,无异于送死。倒不如再等上一日,等你休息好了,就不会拖大家后腿。」 听她如此说,挣扎着想起身的炎辰瞬间又乖乖坐回去,好吧,他感觉自己有点晕眩。 沈一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主子秒变娇弱,嘴角连连抽动,在接收到自家主子一记眼神警告,这才收起目光,转头看向他处。 看主子丢脸,他还是选择保命吧。 有了贝雨田的出手,那五千将士倒是白白捡了个军功。在听说让处理敌军尸体时,一个个恨不能冲在第一,生怕冲在后面,没被督军看到,丢了这白白的军功。 几千已经死了的敌军,还有那些中了药的敌军,很快都被他们解决的一干二净。 看着眼前干净多了,贝雨田终于觉得顺眼多了。 不多回儿,沈三走上来,先是小心翼翼看自家主子一眼,接着俯身,小声跟贝雨田耳语,「姑娘,刚才有属下来报,说是在半山腰发现一处泉水,温度竟然跟体温差不多,您看,您要不要去那里清洗一下?」 毕竟刚才贝雨田看着自己那身血污衣服嫌弃的眼神,是个人都忽略不掉。 贝雨田低头,确实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起身,开口,「带路。」 「我也要去。」炎辰拉住贝雨田的手摇晃着,一双眼睛更是眨呀眨地看着她,好似要糖吃的小孩,说不出的清纯,惹人喜爱。 看着炎辰身上的血污没有比自己好多少,且以他的身份,估计也从未受过这份罪,贝雨田妥协,「沈一,扶着你主子。」 说完,让沈三在前面带路,沈一扶着炎辰,几人向远处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众将士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这个满头雾水,想着自己要不要跟过去。 几个胆大点的,刚有了两步,就被几人拦住了去路。 经过这么几天,他们自是认得这几人的,只因这几人从头到尾都护在炎辰身边,肯定是听命于炎辰的。 既然他们不让过去,那就是王爷不让他们过去。 就是肚子里有再多疑惑,再没有一人敢跟着过去了。 此刻,贝雨田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沈三后面。 走了没有多会儿,贝雨田就听到水声。看来他们已经快到了。 果然,绕过一片小树林,一汪水潭立时呈现在几人眼前。 沈三很识时务地将她们带到,就躬身退了下 去。 看沈三走了,沈一自然不好意思在这呆着,也跟着走了。 看着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的炎辰,贝雨田低声道,「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炎辰脸颊微红,不过还是迎着贝雨田的眼睛,清了清嗓子,道,「你先洗吧。我转过头去,不看。」 听他这样说,贝雨田觉得可行。一会儿自己洗完,好让沈一和沈三一起帮他洗。 贝雨田一手指着炎辰,「你说的,不许看,如果被我发现你偷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贝雨田说到最后,冲着炎辰的后背举了举拳头。 炎辰一脸宠溺地点头,果真听话地再没看一眼。 听着身后响起水声,炎辰抬头望天,看着那一轮弯月,忽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觉得他跟贝雨田就这么在汝阳郡生活也不错。 只是不知,她在做的事情有没有做完?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在这困苦的边关生活呢?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已然没了水声,炎辰也没有发觉。 贝雨田走到他身后,发现他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就知他肯定走神了。 伸手在他肩膀轻拍两下,「在想什么?」 「在想,你愿不愿意以后跟我生活在这里。」听到人问,炎辰想也没想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贝雨田没料到他会如此说,怔了一怔,随即柔柔一笑,「好哇,如果有机会,我肯定会跟你在这里一起生活。」 嘴上这么说着,她心里却也异常欢乐。 等回到过去,收拾的炎亦墨,她定要跟他在这里长相厮守。 看到贝雨田的笑容,还有听到她说愿意,炎辰嘴角的笑意逐渐放大,心也满是暖意。 他很想拥她入怀,可是看着她干净的衣衫,再看自己一身血污,终是忍住,没有伸手。 很快,他也沐浴完毕,恢复了不少力气,返回时,终于不用沈三和沈一帮忙了。 刚回到原地,贝雨田就听到属下说有急报。 忙命人将急报呈上来。 ------------ 第242章炎辰归来,敌军遭殃!3 贝雨田刚展开急报,炎辰也凑上来看。 待两人看完急报上的内容,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走吧,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炎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贝雨田白皙的纤手。 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贝雨田反手,与他十指紧扣。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齐齐走向来路。 重新回到悬崖处,炎辰发号施令,所有人整装待发,队列整齐。 经过刚才一役,众人看到了贝雨田的实力,一个个充满斗志。 这也是贝雨田为何在刚才选择出手的原因。 毕竟他们在边关,被敌军滋扰生事这么久,诸丰又不作为,很多人都失了斗志。 如今斗志找回,再加上她和炎辰的筹谋,何愁不会灭了敌军? 「出发,让我们将敌人赶出我们的地盘。将士们,你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是时候一雪前耻了!」 炎辰骑在高大的骏马上,看着众将士振臂高呼。 「把敌军赶出我们的地盘,我们要一雪前耻!」 「把敌军赶出我们的地盘,我们要一雪前耻!」 众将士举起手上的兵器,跟着炎辰振臂高呼。 待三声高呼过了,炎辰一手握拳,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炎辰颇为满意地看了一眼,接着大手一挥,众人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炎辰骑马冲在最前面,贝雨田骑马跟在后面,然后是炎辰信得过的手下,最后是那五千步兵,浩浩荡荡原路返回。 这次路上没有了敌军的阻挠,他们行进的速度又快了很多。 不到两日的功夫,就已经赶到了大部队所在地。 贝雨田刚一靠近大部队,就看到黑压压的人群。 不过,不是他们的人,反倒是敌军。 敌军这几日,一直追着诸丰不放手。本以为他们马上就要将诸丰等人包围,不想却总是被诸找到突破口逃了出去。 几个敌军将领果如贝雨田所料,他们为了上位,谁都不想放弃这次立功的机会,是以一直被诸丰吊着。 现在好了,前面有诸丰,后面有炎辰和贝雨田带回的大军,一时被两面夹击。 不过,敌军也不是傻的,很快就有人发现,炎辰和贝雨田这边,似乎兵力要比诸丰那边少很多。 再看炎辰和贝雨田通身的气质,还有那不俗的面孔,又是骑马在最前端,很快就猜到他们两人在军中的地位肯定不低。 如果把他们抓住,然后再以他们为人质,要求他们的将士缴械投降,那他们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血炎帝国拿下。 到时他们为王,还有谁不服。 贝雨田骑在马上,本就目力极佳的人,这下子看得就更远更清楚了。 只见敌军有几个领头看着自己正一脸阴恻恻笑着。 炎辰自然也注意到了。 嘴唇抿得笔直,如果不是在马上,他恨不能找块大布,给她包着,不给任何一个人看她的机会。 不过敌军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很快,敌军那边就有了动静。 贝雨田一直紧盯着他们的东向。. 敌军一动,她就发现敌军似乎已经做好了部署。 只见一部分敌军依然保持前进,但是后面的敌军并没有跟上,而是后退,向炎辰和贝雨田这边来了。 看着大概有一万兵力的敌军,炎辰和贝雨田丝毫没有退缩的迹象。 众将士看有他俩顶着,一个个摩拳擦掌,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贝雨田将手悄悄伸进袖口,掏了两 下,忽然从袖口处掏出两个小瓷瓶,分别扔给沈一和沈三了。 「把这药吃了,一会儿对阵,你们极力使用内力,尽量把内力耗干净,会有意外收获。」 经此一事,贝雨田觉得,炎辰身边的人虽然武艺都不错,但还够不上前茅。 如果把他们的能力提升到一个新高度,那她以后就放心了。 当然,炎辰自己也需要提升,贝雨田也给了他一个小瓷瓶。 炎辰接过瓷瓶,问都不问,直接打开瓶塞,将瓷瓶里的药尽数倒进口中。 沈一和沈三等人自是二话不说,跟着照做。 眨眼间,敌军已经冲到他们面前。 炎辰和贝雨田以及沈一等人,骑在马上,挥起手上的兵器,毫不留情地向敌军砍去。 看他们动手,后面所有的将士也纷纷冲了上来,拼命杀敌。 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在砍到敌军时他们的血液迸溅到他们的眼中,此刻他们的眼睛通红,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挠他们一雪前耻。 就在他们不知道砍退第几波敌军时,前方的敌军也出现骚动。 原来是一直被他们追着打的诸丰,不知道忽然发了什么疯,竟然忽然扭转过来,跟他们开打。 敌军本以为毫无悬念,他们会将诸丰等人打个落花流水,不想,自己的人越打越少,反观诸丰,他们那边怎么越打越多? 看着敌军被自己打的屁滚尿流,诸丰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同时心里对贝雨田的佩服,那是如东去的江水,滔滔不绝。 他们假装兵力弱,一直是让大部队藏起来,只带一小股兵力诱敌深入,这可都是贝雨田教的。 想不到,蠢笨的敌军竟然能蠢笨到这种程度。 待敌军反应过来有诈,已经为时已晚。 这下子,真的是前有诸丰,后有炎辰和贝雨田。 当然,贝雨田还时不时喂他们点「灵丹妙药」,好不热闹。 贝雨田看着眼前的情形,虽然他们现在占据着优势,可是,敌军的数量也不少,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 毕竟在战场上,就是再强悍,也会有伤亡,这是贝雨田不愿意看到的。 终于,双方打的都有些筋疲力尽,暂时休兵。 贝雨田坐在马上喊话,「对面的,有没有能做主的?出来说个话。」 贝雨田话音刚落,敌军那边再次骚动起来。 不过这次骚动,跟刚才明显不同。刚才是刀兵相向,现在却是嘴唇相向。 「喂,臭胖子,你什么意思?人家是要能做主的,你做的谁的主,你自己的吗?还不赶紧退下,别给我们丢人现眼。」 「你说谁呢,你个死瘦子。就你身上那点肉,怎么,搞得你能做主似的。」 胖子不服气地反驳。 「哎呀,你们都不要吵了。首领没死前,最信任的就是我,我看我才是那个能做主的。你们还是都退下吧。」 看着他们你争我夺,马上要打起来,贝雨田嘴角露出点点笑意。 半晌后,「怎么,过去这么久了。你们怎么还没选好?姑奶奶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们耗。」 有了她的催促,敌军终于推出一个能说得上话的。 「敢问姑娘,想要说什么?」 贝雨田定睛望去,竟然是刚才那个胖子。 贝雨田一脸冷笑,「阁下似乎还没搞清楚一件事。现在是我军占据优势。你们只有听着的份。 你听好了,这么打下去,我们不会输,你们也必定不会赢。而且,你们很有可能会全军覆灭。 不如这样,你们俯首称 臣,每年向血炎帝国进贡,并且双方签订协议,十年内不许开战,如何?」 贝雨田话音刚落,双方犹如炸了锅般吵闹起来。 诸丰和卜怀等人不知什么时候也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诸丰更是犹豫了半晌,才看着炎辰开口,「王爷,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十年的时间,等他们养精蓄锐,岂不是对我们血炎帝国还是一个威胁?」 「是呀,王爷,您了一定要三思呀!」诸丰说完,卜怀在旁边跟着附和。 炎辰只淡淡扫了他们几眼,抬头,放眼看向前方的敌军,幽幽开口,「诸将军,假如说我们近今日将这些敌军全部斩杀于这里,你觉得他们的百姓会臣服于我们吗? 再说,我们虽然现在占据优势,可是拼到最后,我们的伤亡也会很惨重。到那时,我们血炎帝国也会受到重创。 我们休养生息就已经很困难,如何腾出人手,去接手他们的烂摊子。倒不如找个听话的,替我们收拾他们的烂摊子。 我们损失少一些,休养生息就快一些,到时,敌军依然不是我们的对手,自然就不敢再轻易对我们开战。」 炎辰的话,让贝雨田震惊不已,随即就笑了起来,她没有看错人,炎辰果真了解她。 这个休战的想法,她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想不到炎辰这么快就在心里衡量出它的利弊。 看着贝雨田的笑容,炎辰也回以灿烂的笑容,似乎再说:看,没有人比我更懂你。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着。 诸丰和卜怀则是低头,似乎在思索炎辰刚才的话。 久久,双方终于慢慢静了下来。 刚才离去的敌方小将领再次走了过来。 先是向炎辰和贝雨田行了一礼。 炎辰和贝雨田见状,一个挑眉,一个勾唇。 「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来人问的是炎辰。 「叫我辰将军就好。」炎辰身份特殊,觉得没有告知他们的必要。 况且,他们只需要知道,他是领头人就好。 「辰将军。」敌军首领笑着再拜,「我等有个问题还想请教您一下。」 「说。」炎辰言简意赅。 「如果我们不俯首称臣,选择跟你们硬拼到底,我想我们也不一定会输。您说是吗?」 炎辰盯着对方不畏惧的眼睛,忽然发现,这人胆量也是不错,是个将才,可惜,他是很血炎帝国对立的。 「你有什么要求?」 炎辰不想跟他耗费时间,直截了当戳穿他的目的。 ------------ 第243章俯首称臣! 「看来辰将军也是个痛快人,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我们也没有其他目的,只是想跟辰将军求个情。您看,眼下是夏季,这里牧草还是比较充足的,我们的牛羊自是没问题。 可是到了冬季,我们的牧草就没有了,再加上天灾,我们的牛羊数量会大减,可能没有办法给血炎帝国进贡。 我们愿意向血炎帝国俯首称臣,但是,却不能纳贡。而且,我们希望血炎帝国能够每年给我们一些物资,帮助我们过冬。如何?」 闻言,炎辰并没有立刻回复他,眸色深沉。 贝雨田在炎辰身边,自是将他的话听个一清二楚。 呵,想不到,敌军那边竟还有这样精明的人。 虽说是俯首称臣,可是这说话,提出的要求,哪里是俯首称臣该有的姿态。 还没有称臣呢,就先跟他们要上东西了。 「这位将军真是好算计。」 贝雨田走上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看他望向自己,这才继续道,「既然是俯首称臣,自然要有为人臣子的态度。历来都是臣子给皇上纳贡,还从未见过哪个臣子如此大胆,向皇上索要东西。 当然,皇上主动给的是除外的。但是这主动给,也是有条件的,一定是对朝廷有贡献的,或者做了什么对血炎帝国有利的。 敢问这位将军,你们是做了什么贡献,还是说做了什么对血炎帝国有利的事? 先不说以后,单是眼下,你们屡次滋扰边关的百姓,这就是过。如果我们再给你们赏赐,那我边关的百姓要如何想? 还有,你刚才说,打到最后,你们不一定输。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到最后,输的肯定是你们。如果将军不信,我们可以堵一把,如何?」 贝雨田轻而易举地将眼前人怼得没话说了。但是让他们纳贡,那人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松口。 久久,就在双方焦灼之时,炎辰淡淡开口,「这位将军,我血炎帝国怎么说也是一大国,断不会做那贪婪不知足的,所以,这进贡的东西,全凭你们的心意,我们并不会多加干涉。 你看如何?还是你还要跟他们商量一下?」 炎辰眼神看向敌军那边时不时投过来的几道目光。 很快,敌军将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与其他人进行商议。 炎辰和贝雨田也不催促,由得他们商量到什么时候。 反正他们只是多一些等待的时间,敌军也没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反击,转败为胜。 幸而,他们没有耽搁更久的时间。 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那人再次走了过来。 他表示,他们愿意向血炎帝国俯首称臣,且每年根据自己国家的收成,向血炎帝国进贡一些东西。 不过,却提出为了两国的友好,他们想要进行联姻。 听到联姻二字,贝雨田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来。 随即,她便想到,目前血炎帝国多是皇子,好似没有一位公主。 那意思就是,帝国会有一位公主嫁到血炎帝国来。 而眼下适龄的,除了身为皇上的炎亦墨,那就是炎辰。 可是炎亦墨是一国之君,岂能容忍敌国的公主安睡在自己枕边,这不是相当于放了把锋利的匕首在枕边吗。 炎亦墨这条路走不通,他势必会将这股压力给到炎辰身上。 到时炎辰为了血炎帝国的百姓,为了国,不同意都不行。 「那么请问这位将军,你们想把你们的公主嫁到血炎帝国吗?」 那人淡笑着点头应着,「正 是。」 「那么你们现在可有满意的人选?」 贝雨田这句话刚问完,那人眼神就看向炎辰,尤其是他眼中的满意,是个人都忽略不了。 果然。 贝雨田神色一凛,「辰将军已经有了未婚妻,你们还是考虑考虑其他人吧。」 贝雨田话音刚落,就见那人看向炎辰,用眼神在向炎辰求证。 炎辰一直在旁边,在听到贝雨田直接帮他拒绝了别的女人,心中忽然甜丝丝的。 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贝雨田,再容不下其他人。就连诸丰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还是贝雨田用手肘捅了一下他,给了他一道凌厉的眼神,炎辰这才回过神。 「在下确实有婚约在身,且向她承诺,这一生,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将军还是考虑一下其他人吧。 或者说,将军还是赶紧收回联姻的想法。我血炎帝国既然已经跟你们签署停战协议,那必当遵守。」 炎辰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开始有些没底。 毕竟炎亦墨是皇上,他对自己和贝雨田的婚事本就有意见,这时又冒出这么个公主,炎亦墨难免不会借此几乎,拆散他和她。 不行,得赶紧将田儿娶回家。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炎辰在自己心里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一会儿等他回到营帐,就要给炎亦墨去信,他要跟贝雨田在边关完婚,以免夜长梦多。 贝雨田一直盯着敌方,生怕他们再出什么幺蛾子,是以,并没有注意到炎辰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叮!空间任务触发,跟炎辰完婚。】 忽然,空间里传来响动,待听清说了什么,贝雨田则大为吃惊。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在讨论跟血炎帝国联姻的事,为什么会触动自己的婚事? 贝雨田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回到营帐,炎辰告诉了他的顾虑,她才欣然接受。 【叮!杀敌将领任务完成,请等待下一个任务的触发。】 【叮!解救炎辰的任务完成,请等待下一个任务的触发。】 紧接着,贝雨田又听到空间传来两声响动。 她竟然一下子完成了两个任务。 忍不住在心中思量,还差几个任务,她就完成了所有,回到过去,改变家族的命运。 但是,现在她竟然收到与炎辰完婚的任务,实在是太突然了。毕竟,之前钦天监就算过,说他们完婚,是明年,这可如何是好? 还有,如果自己忽然离开,那岂不是就剩他自己一人。到那时,会有多孤单寂寞。 贝雨田开始心中不忍。 她不想看到炎辰难过,甚至于她不想就这样离开炎辰。 愈是想,她心中就难过一分。 炎辰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在看到她脸色煞白,唇上的血色也极淡,忙上前,顾不得别人异样的眼光,一手搀扶着她,低声询问,「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贝雨田此刻是一身男装示人。军中除了炎辰以及他的人,没有一人知道她是女儿身。 因此,当她抬起头来时,就感觉自己被人当成了猴,他们的眼神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肆虐。 再看炎辰,则是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没再看出什么异样,贝雨田索性收回了目光。 敌军将领对着炎辰微微颔首,「想不到辰将军竟是……」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那是那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 炎辰没有纠正的意思。 贝雨田心里只想着回到过去首先 要做什么,其次就是她要早点认出他,自然没有发现诸丰等人看着她跟炎辰的眼神,透着一股怪异。 既然已经跟敌军谈妥了条件,炎辰和贝雨田觉得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更多的时间。 炎辰心里还有心事。他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汝阳郡,给炎亦墨写一封急报,请求他跟贝雨田完婚。 他不想有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贝雨田并不知道他的打算,但是却同意将士们返回汝阳郡。 毕竟他们要先将敌国俯首称臣上报给炎亦墨,让他那边做最后定夺。其次就是他们也要商议一下,这停战协议要如何写。 双方各怀心事地撤军。 五日后,回到汝阳郡。 刚进了城门,炎辰和贝雨田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就看到道路两旁站满了汝阳郡的百姓。 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那么灿烂,仿如春日的阳光,照得人暖融融的。 这一刻,无论是炎辰,还是贝雨田,都觉得停战的决定是正确的。 就连一路行来,吵吵嚷嚷的诸丰都闭了嘴,不再提「可惜」二字。 炎辰和贝雨田一路行来,边谢绝百姓们投喂过来的鸡蛋呀,面粉呀,老母鸡等东西,边询问着百姓的近况。 百姓们一直将他们送到军营。 回到军中,炎辰就进了自己的营帐,说是有急事要处理。 贝雨田则是回到自己的营帐,然后找机会进空间查看书灵种的粮食情况。这么几日,空间里的粮食都没有往外运,不知道那点地方,还够不够放。ap. 至于其他将士,终于打赢了仗,一个个都异常高兴。 汝阳郡本地的则是忙着跟家人庆祝,家不在汝阳郡的,则是跟同生共死的将士们一起喝酒庆祝。 这是军中惯有的,贝雨田并没有加以阻止。 夜深了。 贝雨田终于从空间里出来,来到了帐篷外面。 看着满地都是喝醉的将士们,贝雨田用神识跟书灵沟通,让它今晚多准备一些醒酒的药丸,明天肯定需求很大。 转身,她想重新进入帐篷,将自己抛到榻上,好好地休息一下。 天知道,她为了赶去救炎辰,然后又忙着赶到埋伏地,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再这么熬下去,她担心即使有书灵给的灵丹妙药,她的身子也受不住了。 正欲转身之际,忽然听到军营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顺着声音望去,果然看到一匹骏马,正向他们飞奔而来。 看马上人的衣着,竟然是皇城专门跑马送信的官府。 出了什么事? ------------ 第244章准备回皇城! 贝雨田立在帐篷外,身姿颀长,「沈三,去看看,有什么急报?」 沈三领命而去。 很快,他就引着那送报人到了贝雨田面前。 「请问王爷在哪里?」 那送报之人扫视一圈,并未见到炎辰,看着引路人将他带到贝雨田面前,不由地问出口。 贝雨田微微蹙眉,「请跟我来。」 说完,不管送报人有没有跟上,径直向炎辰所在的帐篷走去。 见状,送报人急忙跟上。 沈一一直守在炎辰帐篷外面,见贝雨田过来,直接掀开帘子让她进入。 对于这种行径,贝雨田已经习以为常。但是那送报之人却有些受宠若惊,小心打量了贝雨田几眼,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也跟着进去了。 两人进入帐篷,炎辰正坐在桌案前,似乎在写些什么东西。 看贝雨田进来,急忙将笔放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拿了张干净的宣纸盖在了自己写的东西上面。 贝雨田一门心思都在想送报人送的是什么信,并未留意炎辰的这一小小举动。 「奴才拜见王爷。这是皇上命奴才送的急报,说是一定要奴才亲自送到王爷手中。还请王爷过目。」 送报人看到炎辰,显然是认识的。不用贝雨田介绍,他就跪在炎辰面前,双手将急报呈上。 炎辰皱着眉,伸手从他手上接过急报。 打开信件,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待看完,炎辰抬起头,眼神犀利,「除了这封信件,可有其他话?」 送信人听他如此问,点头,随即又看向帐篷内的贝雨田,接着就将头颅低垂,没有开口的意思。 贝雨田很快就明白过来,接着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帐篷。 一刻钟后,那送信人才从帐篷里出来。军中自会有人带他去休息。 贝雨田本想回到自己帐篷,却被沈一叫住。 「姑——那个督军,王爷请您过去。」 沈一差点喊错,用手拍下自己的嘴,嬉笑着上前请她。 贝雨田也不矫情,点头再次进了炎辰的帐篷。 「皇城那边又有什么事吗?」 贝雨田选择开门见山。 最近她都忙着战事,也许久没有收到贝金水和李美的信了,不知道边关开战,皇城那边如何了。 知道她在担忧什么,炎辰淡笑,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毫不设防地将信件交到她手中。 「你放心,伯父和伯母那边,我一直让人看着。如果有什么事,肯定会来报我。现在我没收到什么信,就说明他们是平安的。 这是炎亦墨给我写的信,你看看。」 贝雨田接过信件,一目十行地扫过。 待看完信件内容,贝雨田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呵,他倒是会找人解决问题。这是眼看着边关问题解决了,就又给你找麻烦了。」 贝雨田语气一顿,「在这青黄相接之时,突然告诉你运粮的人出了问题,意思就是,军粮暂时没有?」 贝雨田三言两语直接指出问题所在。 炎辰是聪明人,刚看到信件时,就看出炎亦墨的心思,对于贝雨田的话,并未反驳。 「你有什么想法?」 贝雨田看着炎辰直截了当地问。 炎辰揉了揉眉心,「这军粮问题,我们先不必在意它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命人送这么一封信件过来,无非是想告诉我,如果想继续跟敌军对战,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剩跟敌军言和这一条路。 还有,现在军权是在我手上,一旦言和,那么我的使命也就完成,是时候回到皇城复命了。这就意味着,军权我要重新交付到他的手上。」 贝雨田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炎亦墨做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收回炎辰手上的军权。 「那你想怎么办?」 她听他的,反正现在在汝阳郡,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了。 「回皇城吧。有一件事,一定是要在皇城完成的。」 闻言,贝雨田沉默了一瞬,随即点头。 不过,在离开汝阳郡之前,她得把空间里那些预备的粮草给解决了。 既然一开始就是为军中准备的粮草,现在理应交到军中,万一炎亦墨信中说的粮草问题是真的,这粮草刚好能派上用场。 贝雨田出了炎辰的帐篷,就去找沈三去安排人手。 她则是独自一人骑着快马,先行出了军营。 很快,贝雨田就来到当初置下的那个小院。 她要在沈三带人来到之前,将空间里的粮草全部转移出来。 于是,她一刻也不敢耽搁,快速进了小院,以最快的速度,将空间里的粮草搬运出来。 小院的房间中立时都被堆满了粮草。 就在她刚搬运完,就听到沈三叫得搬运粮草的人也到了。 后面的,有沈三指挥,贝雨田再次打马回了军中。 经过这么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这批粮草交到他手上是没有问题的。 贝雨田找来了房垒,很是严肃地告知他,有一些粮草,是军中储备,让他好生管理。 粮草乃是军中大事,房垒明白其中的重要性,点头答应他会妥善保管。 不过,他在离开前,终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督军,敢问,这么多粮草,您究竟是如何弄到的?」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如此一问,贝雨田唇角微勾,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房将军,有些事情不知道,是为你好。你说呢?」 看她如此,房垒怔了一下,随即大笑一声,向贝雨田行了一礼,就告退了。 安置好那些粮草,接着就是收拾东西,只等炎辰一起动身了。 贝雨田本想回自己的营帐,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炎辰的营帐问清楚行程得好。 刚到炎辰营帐处,就看到那从皇城来的送报人从炎辰帐篷里出来。 帐篷外还有一匹早就备好的马。 沈一见她过来,急忙送走了那送报人。 贝雨田看着沈一一挑眉,「沈一,你做了亏心事?」 听她如此问,沈一急忙摇头。 开玩笑,这事主子千叮咛,万交代,不能让姑娘知道,否则,肯定有他好看。 「没做亏心事,你为何不敢看我?」 贝雨田笑着追问。 沈一嘴唇紧抿,看着贝雨田只摇头,愣是一个字都不愿再说。 以前贝雨田给旁人吃的药,他可是亲身看过的,他可得把嘴巴管好。 见问不出什么,贝雨田也就不再问。炎辰跟她还没有完婚就算是完婚,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而且,她现在也有一个极大的秘密,在瞒着炎辰。 ------------ 第245章到了皇城! 「你收拾的如何了?」贝雨田进了帐篷,直接开口问炎辰。 炎辰看她进来,笑着将手上正在收拾的东西放下,示意她坐,给她倒了杯茶,「我东西狠少,马上就收拾完了。一会儿你先休息,我跟诸将军再交待些事情,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们明日就能启程回皇城。」 贝雨田侧头看了看床上正躺着的包裹,点头,「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明日一早见。」 最近他们都太忙,炎辰也没有挽留,看她起身,直接将她送出帐篷。 在汝阳郡,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贝雨田这一夜睡得很好。 直到天亮,才悠悠睁开眼睛。 待眼睛适应外面的光亮,她便三两下穿好衣衫,洗漱完,挎着自己的包裹,出来帐篷。 沈三早就等在了帐篷外面。 看她出来,急忙迎上,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并告知她,炎辰在等她一起用早饭。贝雨田微微颔首,向炎辰的帐篷走去。 掀开炎辰帐篷的帘子,贝雨田愣了下,随即便恢复如常的跟帐篷里的人一一打招呼。 待坐下,炎辰才小声跟她解释,缘何一早他帐篷里会有这么多人。 原是昨晚炎辰将他们要离开的事情跟诸丰讲了,诸丰又将此事告知了其他人,只因他们走的匆忙,又是皇上下的命令,他们无法给他们送行,所以商量着今早的早饭,就当是送行了。 听完炎辰的解释,贝雨田点头,没有说什么。 只是这顿早饭,用的时间委实有些久了。 但天下无不散筵席,终究,是用完了早饭,将要别离。 因炎辰和贝雨田的身份比较特殊,且又是跟敌军谈和时期,他们此刻离开汝阳郡,不宜公开,是以军中只有他们几位将军知道他们要离开。包括炎辰来时带来的那些人,这次离开,也不能跟着一起走,不然人太多,实在是太显眼。ap. 没有了那些人,贝雨田和炎辰这一路的行程倒是可以加快。但是,危险也同样存在。毕竟路上出了点什么意外,是谁都没办法预估的。也是最好找理由的。 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炎辰和贝雨田刚出了汝阳郡,就改头换面,与其他人分开走。 此刻,炎辰一身普通男子装扮,就连脸上,都被贝雨田点了几颗痣,与原来的长相有些差异,让人不能轻而易举地就认出他的身份。 至于贝雨田,则是一副农家小妇人的装扮。不过,她那张精致的脸,却又让她看起来不俗,一看就是大家夫人的感觉。这一路行来,引得不少人的目光。只是贝雨田一副任你看了,我又不会少块肉的坦然,又让很多人看一眼,再不敢盯着看第二眼。 就这样,他们一路拌作夫妻,行了将近有一个月的路程。 随着离皇城越来越近,贝雨田和炎辰发现每经过一个关卡,关卡处的守卫检查有越来越严格的趋势。 贝雨田和炎辰听着关卡处守卫对一些来往行人的询问,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地看了眼,牵着马进来城。 待安歇在客栈里,贝雨田这才放松下来,收拾着自己那少之又少的东西。炎辰则是窝在窗边的软榻上,看着她收拾。 这一刻,炎辰忽然觉得,他们现在这样以平民夫妻相处,真的很好。心中不由得有了期盼。 「看这架势,炎亦墨似乎并没有想就此放弃这么好的动手机会。」贝雨田收拾好手上的一切,看着炎辰淡淡道。 炎辰眼帘微垂,头枕在胳膊上,声音淡淡,语气说不出的散漫,但是却带着一股梳理和冷漠,「机会是好机会,但我不会给他动手的机会。更不会给他对你动手的机会。」 看着 炎辰说话这么信誓旦旦,贝雨田放心了。 刚才那句话,她是在试探炎辰。并不是因为她对他有所怀疑,而是怕在家国和自己之间,他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家国。这一次,她身上背负着那么多的人命,她不能掉以轻心。 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行程,贝雨田和炎辰走的委实有些艰难。这一路,解决了一些「不速之客」,耽误了一些时间。本来半月月的行程,愣是走了一个月。 一辆普通马车上,一男子扯着马鞭,拉着马的缰绳,看着身边的年轻妇人。那眼神,无比温柔。 那年轻妇人正抬头看着城门,眼眸深沉,似乎隐藏着许多故事。两人相视一笑,谁都没有说什么。 这对年轻夫妇,不是别人,正是炎辰和贝雨田。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他们半路讲马换成了马车。确实避开了一些人的盘查。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再进宫。」炎辰将贝雨田送到小院门口,并没有多作停留。 送走了炎辰,贝雨田直接推门,进了小院。 「请问你是—」苗雅正在院中洒扫,听到动静,抬头望去,只看着来人有些眼熟,遂开口问道。 贝雨田眉梢一挑,「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她的话音刚落,苗雅先是愣住,接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过了半晌,忽然惊叫起来,「啊—朱巧,姥爷,夫人,你们快出来,快出来呀!」 听着她的惊呼,贝雨田只笑着,并没有上前阻止。 很快,她的惊叫就招来院中所有人。朱巧从厨房冲了出来。贝金水和李美也从房间内冲出来, 李美怀中还抱着一个小豆丁。看着已经长得白白胖胖的小家伙,贝雨田抿嘴一笑,上前逗弄着。 李美一双美眸,紧紧的盯着她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眨一下眼睛,她就会消失一样。 好在贝金水迅速反应过来。一边安抚着李美,一边拉着贝雨田进了房间,一家人话家常。 「小田,你是自己回来的?」贝金水见自己女儿一直忙着逗弄小的,且刚刚并没有看到炎辰,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没有,炎辰还有急事需要处理,等他处理完,就来见你们。」贝雨田笑着回话。 「那你们这次回来,还走吗?」李美小声的问道。 女儿走了这么久,且去的是边关,他们虽然没有阻止,但是心中却甚是忧心。 ------------ 第246章赐婚圣旨到! 贝雨田知道李美他们在担心什么,笑着安慰她,并且将边关的情况都告诉了他们。 听到她说边关那边近几年都不会有事,两人这才彻底放了心。 贝金水知道贝雨田这一路奔波劳累,只跟她聊了些必要的事情,然后就拽着李美出了她的房间。 贝雨田倒是落得轻松自在。 她先是去空间里看了看情况,见没有什么问题,就出了空间,早早的休息了。 翌日一早,贝雨田被吵醒。 待完全清醒,才发现,这吵闹声是从自家院子外面传过来的。 「出了什么事?」 贝雨田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收拾好一切,刚打开房门,就看到苗雅和朱巧都站在自己门外,苗雅一手敲门状,似乎是想叫自己起床。 贝雨田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外边出了什么事,为何这么吵闹?」 「回小姐,我们也不知道。姥爷和夫人听到吵闹声,就让来叫你。」苗雅跟在她身后解释。 闻言,贝雨田径直向院门处走去。 开了院门,门外的状况委实让她吃了一惊。 此刻,一个小小的院门,已经被人全部围住,不留一点空隙。 再看那围着的众人,有丫鬟有奴才,一个个手上端着东西,还有护卫抬着东西,放眼望去,竟然排了好长,实在是壮观。 这么大的阵仗,自然又引得一些路人驻足。人就越来越多,是以小院外面越来越拥堵,越来越吵闹。 不等贝雨田找人问,就看到两张熟悉面孔。 一个是沈一,还有就是久不见的李竟。 贝雨田拧眉,「李竟,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她问,李竟笑着急忙上前,不过,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待看清他的脸,贝雨田更是疑惑。 李竟引着他身后之人到得贝雨田面前。 只见那人一张笑脸,先是恭敬地给贝雨田行礼,这才尖着嗓子道,「贝郎中,我们又见面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着炎亦墨的金公公。 他正说着,忽然一巴掌拍在自己嘴巴上,「哎呀,瞧瞧杂家,不能称贝郎中了,应该是贝小姐才是。杂家是来宣旨的。贝小姐,烦请您和您家人出来接旨吧。」 宣旨? 贝雨田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命苗雅去将贝金水和李美请出来。 听说是接旨,贝金水和李美都万分惶恐,匆匆忙忙抱着小的出来接旨。 金喜德看着地上人都跪下了,这才悠悠打开圣旨,尖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贝金水之女,贤良淑德……现赐婚为辰王妃,择吉日完婚。钦此!」 「贝小姐,请接旨吧!」 金喜德宣读完圣旨,笑着将圣旨收好,双手递到贝雨田手上。 「不知贝小姐现在方便不方便?老奴有些事想问一下贝小姐。」 听到他自称「老奴」,贝雨田立时就明白,他这是有求于自己。 贝雨田心思微转,就想到了炎亦墨。也就只有他的事,金喜德才能有求于自己。 当下便一摆手,请金喜德进院中说话。 金喜德四下望了望,见无人近身,这才将声音压得极低, 「那个,贝郎中,您现在见到老奴,知道了老奴的身份,应该能猜到老奴的主子是何人了吧。」 贝雨田点头,这种情况确实不宜再装作不知。 「金公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贝雨田虽这么问,但是心里已经猜个大概! 「这个,老奴就直说了。您之前说我家主子,要禁欲几个月,可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何我家主子还是不能……不能那什么?」 如果是以前,金喜德觉得对郎中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可是眼下,贝雨田乃是未来的辰王妃,这有些话,就不太适合讲了。. 果然是这事。 贝雨田心里没有任何意外,但是面上却故作惊讶,「怎么,主家那方面还不行吗?不应该呀,要不,我再给主家把把脉?」 金喜德面有赧色,支支吾吾道,「这个,要不麻烦您再给我家主子诊治一下。还是老地方,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老奴来接您?」 贝雨田眼眸微转,「金公公,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您看主家今日是否——」 「好嘞,实不相瞒,贝小姐,主家已经在庄子上等您了。」 不等贝雨田说完,金喜德直接打断她。 「那就麻烦金公公稍等片刻,我跟家人说一下,然后再拿一下药箱。」 听到她立时去,金喜德忙应着,说是在院中等她。 见状,贝雨田也不耽搁。 先是招来李竟,吩咐他将家中时宜处理一下。毕竟这是他的长项,而且他对小院里的状况也比较了解。 接着又跟贝金水和李美交代了几句,说是有急事要出去,不过答应他们,一定会在天黑前回来。 贝金水和李美还有很多疑惑,但是看她有事,也就只能等她回家再细说。 安排好一切,贝雨田和金喜德各骑着马离开。 城外。 金喜德和贝雨田下了马,门口守卫自觉上前接过马的缰绳。 贝雨田和金喜德先后进了庄子。 「主子,贝郎中来了!」 金喜德在外面回禀。 「进来!」 低沉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 金喜德闻声,将门从外面打开,然后示意贝雨田进去。 贝雨田皱眉,只看着金喜德没有动。 金喜德在宫中浸Yin这么多年,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以前她只是郎中,看病不需要避嫌。可是现在不同,她是未来的辰王妃,一般的孤男寡女都要避讳,更何况是单独见皇上。 「贝郎中放心,里面除了主子,还有夫人在。」 贝雨田这才点头进了房间。 到了里面,果然去金喜德所说,除了炎亦墨,还有那个长相极像上一世自己的女人。 那女子看到她进来,忙热情招手,「贝郎中,麻烦您快来给我家爷看看。」 贝雨田颔首当是行礼问安,然后才走上前。 坐下,拿脉枕,动作一气呵成。 「麻烦主家伸手。」 声音客气中带着疏离。 炎亦墨半坐在床榻之上,听到她进来,抬眸,倪了她一眼,便依言将手放在脉枕上。 ------------ 第247章抱歉! 贝雨田伸手把脉。 须臾…… 贝雨田一脸愧色。 「郎中,我家爷怎么样?」 不等炎亦墨开口,她身边的女人忍不住问出口。 她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几年过去,年老色衰,万一…… 女人心中焦急万分,却没有表现出分毫。 贝雨田瞥了眼那女人。 随即低头,视线停在她搅着帕子的手上,看着帕子在她手上变得皱皱巴巴,嘴角微微扯动。 「夫人,抱歉,可能是我医术不精,实在是没有看出问题出在哪里。从脉象来说,主家身体确实没有其他问题。要不,主家再找其他郎中看看?」 女人小心翼翼看了看炎亦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炎亦墨打断。 「多谢贝郎中了。贝郎中请!」 说完,炎亦墨就闭上眼睛,一副很累的样子。 他已经送客,女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送贝雨田出了房间。 刚出了房间,一直等在外面的金喜德就看向贝雨田。 贝雨田点头,然后抬脚向外走去。金喜德急忙跟上。 「抱歉,金公公,我也无能为力。主家的脉象没有任何问题。至于不能那什么,实在是不好说。要不,让主家换换环境?」 贝雨田一边走,一边小声跟身边的金喜德说着。 显然,这种结果是金喜德没有预料到的,正走着的他,明显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才恢复如常。 「那个,贝郎中,您看您要是没有办法,那您师傅那边或者问世馆那边,有没有能——」 金喜德疾声问道。 最近皇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近身服侍的他明显感觉到皇上越来越暴躁,肯定跟这事有关系。 后宫佳丽不少,可是目前没有一位有身孕,且宫中连个孩子都没有,皇上本以为还年轻,子嗣不是问题,没有那么着急要小皇子或者小公主。 可现在出了这问题,如果一直不行,岂不是后继无人? 那时,再因子嗣问题,在宫中掀起腥风血雨,真的就是无妄之灾了。 贝雨田叹气一声,「金公公,实不相瞒,家师年事已高,恐怕不能承受路途颠簸前来给主家诊治。至于我的那些师兄师弟,对这方面倒是不知有没有擅长的。 还有,金公公有所不知,我们问世馆的人,向来不问世事,一旦入谷,极少出谷。我怕——」 怕炎亦墨会强行命令师傅以及师兄弟们出谷给他诊治,贝雨田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把话说到这,看你还如何拿身份压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去呢?」 闻言,贝雨田顿住脚。 有些惊疑,「主家能离开皇城?」 金喜德睁大双眼,定定的看着她。 看到金喜德的情况,贝雨田随即便发现自己刚才反应似乎太过。 当下就强迫自己笑着,岔开话题。 「我想着主家日理万机,当没有时间离开,还望金公公莫怪!」 听到贝雨田如此说,金喜德忙摆手表示没有关系。 看他没有放在心上,贝雨田悬着的心才放下。 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如果主家有时间,可以去试试,不过,宫中太医不少,为何主家不让太医看看?」 听到贝雨田如此问,金喜德只是笑笑没有开口解释。 他虽然不说,但是在宫中生活过的她又岂能不知。 无非就是怕宫中太医是人有心安排,刚给他诊治完,就传扬出去。 到时宫中就人尽皆知,那帮大臣肯定不会让他好过。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院门口。 「金公公,您请回吧!」 贝雨田跟金喜德告辞。 金喜德站在院门口,目送她离开。 … 小院中。 贝金水一脸严肃的看着李竟,「李竟,这么大的事,为何炎辰到现在还没有露面?」 他贝家虽不是什么大家族,但女儿的婚事,这么大的事,为何他连商议都没有,直接进宫请旨。 请旨,这也就罢了,从圣旨下来这么久,炎辰都没有出现,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个,贝老爷,我家主子是很想过来的,但是,这婚事是大事,很多事情都要按照皇家那边的规矩来,我们太妃正留主子在宫中说话,等说完,我们主子立刻过来。」 李竟擦了擦额上的汗,躬着身回答。 心里却在祈祷,贝雨田赶紧回来。 「好了,咱们家小田也不在,你就不要怪炎辰不在了。先看看这么多东西放哪,总不能一直堆在院子里吧。」 李美看出李竟的为难,将怀中睡着的小家伙交给苗雅,上前为李竟解围。 李竟忙感激的回以笑容。 贝金水瞥了眼李竟,看着他那笑异常碍眼。 伸手,将李美扯到自己身边,用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见状,李竟连忙退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李竟让朱巧拿本簿子来,他要将这院子里的东西一一登记在册。 这里面有主子给的,也有太妃给的,还有皇上给的。 主子和太妃那边的东西不打紧,皇上给的可不能马虎,一定要一一记下,如果不小心丢失一件,就是藐视皇家,是重罪。 就在他记了有小半部分时,听到院外有马蹄声响起。 抬头,看向院门处,果然看到贝雨田的身影。 「姑娘,你可回来了!姑娘,你累不累,要不要喝水?姑娘,您要吃点点心吗?那个姑娘……」 贝雨田站住,看着忽然有些过分殷勤的李竟,很是纳闷。 「李竟,你吃错药了?」 「哈哈哈,他哪里是吃错药,他是把你当救星了。」 不等李竟说话,沈一在旁边拆台。 没有意外,很快沈一就得了几个白眼。 「救星?」贝雨田看向院子里的东西,「因为这些?」 李竟忙摇头,忙几步上前,小声将贝金水不高兴的事情告诉了她。 听罢,贝雨田静默。 直到看到苗雅从李美他们房间内出来。 看到她回来,很是惊喜,接着就走过来行礼。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正念叨你呢。」 贝雨田不由得挑眉,心里想着,看来爹爹确实有不高兴。 贝雨田点点头,「好,我这就进去。苗雅,你帮着李竟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暂且先放进客房。」 说完就进了李美他们的房间。 ------------ 第248章最后的任务触发! 「爹爹,我回来了。」 贝雨田笑着跟贝金水说话。 「恩。」贝金水淡淡的应着。 看他不冷不淡的态度,贝雨田就知道,他对于炎辰到现在还没有出现有些不能释怀。 于是上前,很是殷勤地倒了杯茶水,柔声跟他解释。 「爹爹,炎辰他的身份不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再说,女儿不是也因为有事,没在家中忙碌吗。」 说完,贝雨田看向坐在贝金水身边的李美,用眼神向她求助。 李美接收到女儿的眼神,先是用眼神安慰,接着看向身边的贝金水,开口道, 「好了好了,小田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再说,炎辰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王爷。你也知道担心女儿,同样的,人家母亲也担心自己的儿子不是。你不能因为他是你未来的女婿,就什么都以我们为主,自己的亲娘仍在一边不管不顾。 如果是这样的人,你倒是应该想想要不要把女儿嫁给他了。」 听到李美的话,贝金水皱起了眉。 须臾,方叹了口气,看向贝雨田,摆手示意她坐下。 贝雨田抿唇一笑,坐了下来。 「爹爹,您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女儿听着就是。」 「唉,爹爹不是生气你们忙着自己的事情。而是成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没有事先跟家里说一声,就这么突然要你们成婚。 你要知道,成婚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就这么两天时间,哪里来得及。 到时让人家看了笑话事小,对你瞧不起才是事大。」 贝金水缓缓说出自己的顾虑。 闻言,贝雨田和李美齐齐愣了下,随即看向贝金水。 只不过,李美是满眼的钦佩和爱慕,贝雨田眼神中则是带着些许愧疚。 是她想错了,原来爹爹都是在为她自己考虑。 「对不起,爹爹,都怪我,没有事先写信告诉您一声。不过您放心,炎辰肯定不会轻视女儿的。」 而且,他应该也没有轻视女儿的机会和时间了。毕竟她马上就要回到过去了。 这话贝雨田只敢在心里跟自己说。 因为不止炎辰,就是他们,恐怕日后有没有再见的机会,都不一定呢。估计更没有机会,再叫他们一声爹爹和娘亲了。 贝雨田的墨眸中不知不觉染上一层离别的哀愁。 李美和贝金水只当她是愧疚,忙低声开始安慰她。 李竟一边在外面忙着清点,一边竖着耳朵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 直到将院子的东西清点了大半,听着房内传来笑声,这才松了口气。 没有了担忧,有忙着清点剩下的最后一点东西。 等贝雨田从贝金水房内出来,天色已经渐晚。 「姑娘,这是清单,请您过目。」 李竟看她出来,急忙狗腿的将手上的清单递上。 贝雨田接过,看也没看,只淡笑着道,「好,我会收好。」 「姑娘,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做的,您尽管吩咐。」 贝雨田抬头看看天,随即摇头,「我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你跟沈一可以回去了。对了,见了你家主子告诉他,我这边不用担忧,等他处理完手上的事情过来就行。」 得了她的令,李竟跟沈一放心的离开了。 顺带着带走了皇上赏下的一些人。 毕竟小院就这么几间房,实在没有空余的房间再安置这些丫鬟仆从了。 直到第二日傍晚,贝雨田才见到炎辰。 即使二人见面,也是匆匆忙忙。 原来,炎辰一直在为两人的婚礼而忙碌。 这次,他求旨匆忙,但是在成婚上,该有的浩大,还是要有的,他不想委屈她。 看着为婚礼操劳而一脸疲惫的炎辰,贝雨田张嘴想告诉他,以后还有机会,但是如果她这么说了,他势必会问原因。 终究是作罢。 很快,时间就到了他们成婚这一日。 贝雨田早早的就起床梳洗打扮了。 小院中,所有人都在忙碌。 就连小家伙,都被吵醒,李美抱着他,咿咿呀呀地看贝雨田被人服侍着梳妆。 李美看着看着,眼中泪光闪现。 贝雨田听到动静,转头望去,就见到李美泪眼连连,时不时用衣袖抹着眼睛。 不知是不是被她触动,贝雨田感觉自己的眼眶发热,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流下。 「哎呦,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这样。」 梳妆人在旁边急忙劝慰。 「都是我不好,引得你也掉泪。来,快擦擦。」 李美急忙去给贝雨田擦泪。 「呀呀呜呜……」 小家伙见状,也有样学样,拿着手去摸贝雨田的脸。 感受着他小手的柔软,贝雨田心中再次升起一阵愧疚。 这个小生命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很快就要消失了。 等她回到过去,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有他的出现?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 贝雨田给贝金水和李美敬完茶,由着喜娘盖上红盖头,搀扶着自己向小院外走去。 一路颠着,终于到了炎辰的府邸。 一切规矩,都按照惯例,贝雨田听着喜娘的安排,一一照做。 虽然上一世她已经为人妇,但还是第一次感觉这么紧张。 不过很快,她就忘记了紧张,因为炎辰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炎辰一路牵着她的手来到正厅。 那里,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他们。 拜堂,送入洞房,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贝雨田掀开红色的盖头,感觉自己犹如在梦中,一切都是那么顺利美好。 「王妃,您饿不饿,要不要用些东西?」 一旁的丫鬟见她把盖头掀开,急忙上前询问。 看她的年龄,不大,跟自己差不多,不过,对于自己擅自掀开盖头的行为,似乎并没有太多惊诧。 贝雨田看了她一眼,小声问道,「为何你没有提醒我不能掀开盖头?」 记得上一世,她也是掀开盖头,可是当时宫里的嬷嬷立刻警告她,不能掀盖头,要等皇上来了才行。 闻言,丫鬟急忙行礼回道,「回禀王妃,昨日王爷专门交代,王妃您今日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您舒服。」 贝雨田心里微惊。 【叮!与炎辰完婚的任务完成。下一个空间任务触发。】 【叮,最后一个空间任务:魂离,即死亡!】 不等贝雨田为炎辰的心细而感动,就听到空间里传来两道声音。 第一道还好,她没有任何反应,待听清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贝雨田整个人都呆住了。 ------------ 第249章起床好难! 魂离?最后一个任务竟然是魂离! 她今日刚跟炎辰成婚,就要结束了吗? 对于这么快就要离开,贝雨田有些不能接受。 此刻,她内心是十分复杂的。 她既想跟好好陪炎辰一些时日,又期盼赶紧回到过去,复活家人和族人。 直到炎辰到来,贝雨田都没有做出抉择。 「在想什么,我进来你都没有发现。」 炎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她身边,看她还在发呆走神,淡淡一笑,很是好奇地问着。 听到炎辰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贝雨田不由得惊诧,话语更是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问完,眼睛一撇,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暗下来了。 贝雨田脸上顿时有些微窘。 「外面的客人都走完了?」 看到炎辰一直盯着自己看,贝雨田问着他话,不想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炎辰怎么不懂她的小心思,没有再追问刚才的问题,只笑着回她,「恩,走完了。所以,我才能过来呀。用饭了吗,饿不饿?」 炎辰看着桌上基本没有动的吃的问。 顺着他的视线,贝雨田看过去,随即想到自己因为在想事情,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于是摇头。 炎辰忙唤来人,将这些冷掉的饭菜撤下,然后又让他们准备些家常小菜,要快的,赶紧送过来。 贝雨田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给自己张罗吃的,心中感觉暖暖的,但是她也知道,想要做出抉择,似乎更难了。 很快,有人送来几道简单的饭菜。 炎辰陪着她吃点东西,然后就命人撤下。 看着晃动的红烛,还有炎辰在屏风后影影绰绰的身影,贝雨田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很快,炎辰沐浴完,从屏风后出来。 下人换了干净的水,很快就退下。 贝雨田拿着换洗的衣物,进了屏风后。 她这还是第一次在房内有人的情况下沐浴。 即使两世为人,也没有冲淡这种不自在的感觉。 穿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贝雨田张开手,看着手心沁出的汗水,有些无奈的摇头。 「快来休息吧。」 炎辰坐在床边,正向她招手。 贝雨田深吸一口气,将手背在身后,在身上蹭了蹭,淡笑着,面上看着一脸平静,但是心跳却如鼓。 走到床边,贝雨田假装整理着衣衫。 看着这样的她,炎辰终是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贝雨田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在紧张吗?」 「谁紧张,这洞房,又不是上战场,有什么好紧张的?」 贝雨田死鸭子嘴硬。 「好,你不紧张。既然夫人不紧张,那我们就休息吧。」 说完,炎辰就走到桌边,将桌上的红烛吹灭。 房间内一下子便暗了下来。 过了片刻,炎辰适应了房内的黑暗,走至床边。 床边此刻哪里还有贝雨田的身影。 再细看,床上刚才平铺的被子,此刻中间微微鼓起,时不时还会动上一动。 炎辰装作没看到,「咦,人呢?刚才不还在呢吗?」 贝雨田在被子里,看不到炎辰,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瓮声瓮气地回道,「我在被子里。」 「哦,在被子里。看来是累了,那我们就早点休息吧。」 说着,炎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身体不期然碰上一具温热的身子,接着他就感觉到这具身子僵了下,随即便向里面挪动了些。 炎辰感觉到自己身子有些发热,还有些喘不过气,于是张嘴大口呼吸。 躲在被子里的贝雨田自是察觉到他的变化,脸颊滚烫。 很快,她就感觉到一双手隔着被子,环抱住她。 贝雨田并没有拒绝炎辰进一步亲近的意思。 炎辰似乎也明白她的默许,于是又大胆一些,将她又揽近一些,直到他的下巴放在她柔软的发顶,闻着她发端散发出来的清香。 贝雨田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头顶,那么灼热,她甚至能听到炎辰的心跳。 他的心跳,此刻跟自己好像一样,都跳得很快。 原来他也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淡定。 发现这一点,贝雨田瞬间感觉自己不如刚才紧张了。 甚至于她缓缓伸出手,反抱住炎辰。 发现她的回应,炎辰愣了下,随即仿佛受到她无声的鼓励,接下来的动作,更大胆一些。 两人的气息很快就相互交融,贝雨田承受着炎辰的热切,用心感受着他的热情,很快,她就感觉有些迷糊,不知是被这灼热给烘烤的失了理智,还是被他带上云端,一切都是那么的迷幻。 这种感觉,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除了刚开始身体会有些不适,但是一旦适应,那种感觉,会让人上瘾。 她知道,炎辰跟她应该是一样的感觉,不然,他不会一直紧紧地拥自己入怀,不愿放手。 今夜,似乎有些漫长,但是又感觉很短暂。 贝雨田感觉自己像在战场跟人厮杀了一夜,浑身酸软无力,尤其是腿,更是不想抬一下。 另外,她感觉自己都还没怎么睡,这天怎么就亮了? 生平第一次,贝雨田觉得起床是那么艰难。 想到今日还有的忙活,贝雨田觉得浑身更是酸疼了。 幸好炎辰还知道体谅她,看她脸色不太好,知道是自己昨晚有些过分了,忙拿来下人备好的衣衫,亲自帮她穿好。 就连下人要服侍她梳洗,也被炎辰接手。 一直到用完早饭,都没让她动一下手。 如果不是贝雨田坚持,估计最后上马车,都是炎辰将她从房间一路抱到马车上。 接下来,就是先进宫谢恩,然后再去拜见炎辰的母妃。 这媳妇第一次拜见婆婆,免不得被拉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最后如果不是炎辰找理由拉着她出来,估计他们要被留在宫中用完午饭才会放他们出来。 出了宫,马车又向小院方向去了。看書菈 待到了小院门口,还有一辆马车早就已经停在了院门外。 看马车标志,也是炎辰府上的。 贝雨田刚下了马车,就看到马车边站着的人。 李竟看他们过来,急忙迎了上来。 「主子,您让备下的东西,都在马车里。您看,要不要现在搬进去?」 贝雨田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炎辰。 炎辰看着李竟点头,「搬进去吧。」 ------------ 第250章为何是两粒药? 炎辰接着转头看着贝雨田,被她的表情逗笑,「回门你要空着手回吗?」 贝雨田这才恍然。 上一世,她因为是皇后,没有回门一说,反倒是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想不到,他考虑事情这么周全。 贝雨田被炎辰揽着进了小院。 这一天,两人在小院待到很晚才回去。 这一晚,又是不眠夜。 直到天光微微亮,贝雨田努力睁开十分困顿的双眼,转头看向身边的容颜。 听着他清浅的呼吸,贝雨田将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规律的心跳,忽然,眼睛有些酸楚。 她侧头,让自己的耳朵贴近他心跳的地方,闭上眼睛,倾听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一滴透明的液体,从她眼角滚落,慢慢隐没在炎辰白色的里衣上,沁出一点水迹。 久久,贝雨田才从炎辰胸膛处移开,轻轻起身,去了屏风后面。 隔着屏风,看炎辰没有被自己吵醒,这才放心进了空间。 「书灵,你这里可有让人能缓缓死亡的药,但是却又不能被医者发现的。」 【主人,有的。请主人跟我来。】 说完,书灵就飞向那排药架。 贝雨田跟在它的后面,来到药架旁。 书灵停在一个红色瓷瓶前,接着道, 【主人,就是这个红色的瓷瓶。这是绝尘丹,顾名思义,就是诀别这个尘世。服用者身体会慢慢虚弱下去,没有其他任何征兆,且任何人都诊治不出来原因。 最后服用者如果不吃解药,会虚弱至死。】 「解药?我之前服用过解毒丹,会不会解它的药性?」 【不会,主人,想要解它的药性,只能用它专有的解药。】 「服用的人,直到死亡,大概会需要多久?」 如果时间太漫长,对炎辰和爹爹他们,也是一种折磨。 长痛不如短痛。 【这个要依据人的身体而定。身体好的,大概是五到七天。身体不好的,三天左右就会离开这个人世。】 【主人,您要服用它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吗?】 「对。」 【您的身体很好。如果是您服用的话,可能需要七天。】 「好。我知道了。」 贝雨田伸手从药架上将红色瓷瓶拿下来,然后倒入掌心一颗药丸。 看着掌心的药丸,贝雨田手上动作一顿,接着又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这才小心地将两粒药丸收好。 【主人,您只需要一粒药丸就好。服用两粒,并不会加速您的虚弱。】 书灵赶忙解释。 「恩,我知道了。那一粒,我有其他用处。」 话刚说完,贝雨田就察觉到房间内有动静,急忙闪身出了空间。 果然,她刚出了空间,就看到炎辰从床上坐起,正四下望着,似乎在找寻什么,很快,贝雨田就听到炎辰在呼叫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 她边说边走出屏风,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淡笑着回到床边,被他拥入怀中。 「还要睡吗?昨晚都没怎么睡。」 炎辰低沉的嗓音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贝雨田在他怀中闭上眼睛,柔声回应,「不要睡了。对了,这两日,我想去医馆一下,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今日可要进宫?」 「去医馆?有什么急事吗?要我陪你去吗?他确实说有事,今日让我进宫一趟。等我从宫里出来,我陪你去医馆好不好?」 对 于她忽然要去医馆,炎辰感觉很疑惑。 毕竟现在医馆已经聘请了专门的郎中坐馆,不用她再亲自去诊治。除非有些特殊的病症,那些郎中诊治不了,才会让她过去。 近日,他并没有听说有特殊的病症患者。 「不用,我去去就回。你有事就去忙就好。」 贝雨田从炎辰怀里出来,然后拿过下人准备好的两人的衣衫,将炎辰的交到他的手中,然后拿着自己的衣衫,去了屏风后面。. 用过早饭,她先是去小院那边看了看,然后就去了医馆。 还是如往常一般,炎辰让沈三跟在她的身边。 来到医馆,掌柜的见她来了,急忙沏茶将她引到后房,询问有什么吩咐。 贝雨田端起茶水,慢慢喝了两口,才悠悠道,「没有什么紧要的事。 掌柜的,麻烦你去城外一个庄子,就是我之前给人看病的那个庄子,麻烦你跑一趟,跟那庄子上的人带个话,就说我想到新的诊治方法了。问问主家愿不愿意一试。 还有,如果主家回信说愿意,三日后辰时末,派人来医馆接我。」 「好嘞。」 掌柜的笑着应下,然后招呼人备马,接着就离开了医馆。 贝雨田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带着沈三离开。 等她回到府上,炎辰还没有从宫中回来。 她有些无聊,于是坐在花园中赏花打发时间。 「唉,你的荷包绣得怎么样了?」 「快绣好了。不过,我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你说,要是他不喜欢怎么办?」 「你绣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再说,你们都已经订婚了,肯定是你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 贝雨田刚在亭子里坐下,就听到两道声音,隐隐地从花园围墙边的高高的树丛后面传过来。 想必是两个小丫头躲在这里说悄悄话。 贝雨田不由得会心一笑,也不打扰,不过她也没有听人说悄悄话的癖好,于是起身,悄悄离开。 看着满院的繁华,还有忙碌的下人,贝雨田慢悠悠回了她跟炎辰的院子。 想着不如去书房看看书打发一下时间,不过,刚欲抬脚进去,就停了下来。 身子顿了顿,随即便又转身,站在院子里,命人将李竟找来。 很快,李竟就出现在她面前。 「王妃,您找我?」 李竟恭敬行礼问道。 想着自己的心血来潮,贝雨田有些微窘,支支吾吾道,「那个,李竟,你去给我找些好看的布来,不要女子的,要男子,还有,再拿些针线来。」 「王妃,您要做什么?要不,我去将绣娘找来,您看您需要什么,直接跟绣娘说?」 这做衣服,府里都是有专门的绣娘负责,王妃应该是这意思吧? 李竟有些不确定。 ------------ 第251章绣荷包送人! 一听李竟要找绣娘,贝雨田急忙摆手拒绝。 开玩笑,她就是突发奇想给炎辰绣个荷包,还要麻烦绣娘,那算什么。 「你直接给我拿些布来,还有针线就好。我有他用。不用绣娘。对了,这事,不要告诉你主子。」 不然,他肯定会问,那自己还怎么给他一个惊喜。 不过,七天时间绣个荷包,应该是充足的。 「好,我这就去取,王妃,您可以先回房间等。一会儿我让丫鬟给您送进去。」 贝雨田点头,进了房。 她得想想,给炎辰的荷包上,要绣些什么。 很快,就有丫鬟将她要的东西送来了。 贝雨田在那堆布里挑挑捡捡,最后选了块素色的丝绸,用剪刀裁出适合做荷包大小的一块布,然后命丫鬟竟剩下的布拿走。 接着,她又走到书案前,将自己刚才在脑中勾勒的样子画了下来。 后面就是用针线,将花样绣上去。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幸好针线对她来说都不陌生。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摸这些东西了,但是贝雨田很快就上手了。 一个时辰后。 贝雨田正在跟手上的针线奋斗,忽然,被一道声音惊得扎了手。 顾不得手上冒出的血珠,她急忙将手上的东西藏在了枕头下面。 接着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你回来了。」 原来是炎辰此刻正站在门口净手。 「恩,你在忙什么?医馆那边去过了?」 对于她在家中,炎辰倒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会在医馆多呆些时间。 「没忙什么。医馆那边去过了。对了,你进宫怎么去了那么久,是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跟皇上话家常。然后皇上听说我去过问世馆,跟我打听一些问世馆的事情。」 「你是怎么说的?」 听到他提起问世馆,贝雨田瞬间来了兴趣。 不过,她心里却另有打算。 本想着能将炎辰引到城外的庄子,然后悄然给他下药。 现在他主动打听问世馆,看来是没有死心,想要去问世馆试试。 那她就可以趁机在路上对他动手,虽然有些难度,但最起码,能将自己和炎辰摘出来。 炎辰看着她,犹豫了下,随即回她,「实话实说。这幻海谷,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我实话告诉他的,他肯定会好好考虑的。 不过,我有提到,如果他坚持要去问世馆,我不会让你给他带路。至于这幻草的解药,你到时可以给他一些吗?」 炎辰用商量的语气问着贝雨田。 「你想让我给他一些解药?」 贝雨田有些不确定的重复着。 炎辰点头,想了想,开口解释,「他终归是一国之君。如果出了什么事,那整个血炎帝国都会有动乱,到时苦的还是百姓。 再说,边境小国那边对血炎帝国也是虎视眈眈,如果趁着他出事,发动入侵,到时……」 炎辰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他知道贝雨田明白他的意思。 贝雨田知道一切应当以大局为重,可是让她给他解药,她心里就是不爽。虽然她会在半路上就将他杀了,可是还是不舒服。 炎辰一直盯着她看,等着她的答案。 终归,贝雨田不忍心驳了炎辰,转身,去找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交到炎辰手上。 算了,没有这解药,也引不出炎亦墨不是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就当这解药是诱饵了。 想通了这件事,贝雨田心中好受了一些。 炎辰拿到药收好。打算明日一早进宫,将药给炎亦墨。 接下来,炎辰又陪着贝雨田说了会儿话,两人一道用了午饭,下午炎辰因着有些公务要处理,就进了书房。 他本想着让贝雨田陪着他一起进书房,不想,贝雨田却拒绝了,说她有自己的事要忙。 看着她一脸神秘的样子,炎辰没有再追问,只得自己去了书房。看書菈 看他离开,贝雨田才从枕头下面拿出布和针线,接着绣荷包。 不过怕炎辰忽然进房间发现,她找了两个丫鬟守在了门外,如果发现炎辰出了书房,就在门外立马给她发出示警。 手上有事情做,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房间内就渐渐暗了下来。 等贝雨田发觉,房内光线已经十分暗了,如果不是丫鬟进来点燃蜡烛,她都没有发现。怪不得,绣着绣着,感觉眼睛越来越疲劳,有些看不清了呢。 「王爷从书房出来了吗?」 贝雨田问着身边服侍她喝茶的丫鬟。 「回禀王妃,王爷从进去,还没有出来过。」 闻言,贝雨田点头没有说什么。 她收了手上的东西,小心翼翼藏好,然后向外走去。 果然,炎辰书房的门一直是紧闭,门外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为何没有人在外面服侍?」 贝雨田皱着眉头问着身边的丫鬟。 「回禀王妃,这是王爷专门交代的。说他在书房忙,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入。 对了,李总管进去过一趟,命小厮送了些茶水和点心进去,然后就出来了。 王爷说了,如果是王妃,可以直接进去。」 闻言,贝雨田没有任何犹豫,推开了书房的门。 进了书房,就看到炎辰一人坐在书案前,身后是一排书架,书架上满是书籍。 他伏在书案上,拿着笔,似乎在写些什么。 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眼中满是凛冽,看到是她,忽然凛冽的双眸就柔和下来,然后淡笑着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你不是说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来陪我吗,怎么过来了?是不是舍不得我自己一个人呆着?」 听他这么自恋,贝雨田硬是忍下想翻白眼的冲动。 「你看看外面的天色,我再不来叫你,你是不是打算在书房过夜?」 炎辰看向窗外,果然见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中已经开始掌灯了。 忙笑着将贝雨田揽进怀中,「那我要多谢夫人来叫我用晚饭还有回房睡觉。」 忽然,炎辰将自己的身子压低,附在贝雨田的耳边,小声嘀咕,「不过夫人放心,这睡觉,我肯定是回房睡的。这刚刚新婚,我怎能让我的夫人独守闺房呢。」 刚还有些「盛气凌人」的贝雨田,忽然脸颊通红一片,成了一个小娇妻。 「说什么呢,也不怕人笑话。」 炎辰扫了眼很站在书房外,没有跟进来的下人,看他们很是乖觉地抬头看天,这才淡笑着安慰,「谁要是敢笑话,我赏她一顿板子。」 「走了,夫人,我们去用晚饭吧。」 炎辰揽着贝雨田,出了书房,向饭厅走去。 一直到用完晚饭,两人歇下,贝雨田和炎辰谁也没有再提炎亦墨一句。 不过,两人却各有心事,不然贝雨田今晚也不会这么早就能入睡。 ------------ 第252章鱼儿上钩! 三日后。 贝雨田这几日除了在府上绣荷包,就是每天一早出府转悠一下。 说是为了消食,顺便打发一下时间,免得自己在府中憋坏了。 知道她什么性子,且有功夫傍身,炎辰也就由着她了。 本来他还想陪她一起呢,奈何这几日,炎亦墨一直有事找他,他也就腾不开时间陪她了。 直到第三日一早,贝雨田早早就起床,用过早饭,没有回他们的小院,而是命沈三准备马车,去了医馆。 炎辰这日也是一早就被炎亦墨叫进了宫。 医馆。 贝雨田刚来了医馆,就熟门熟路地进了后房。 掌柜的也知道她是为何而来,没有问什么,就命小伙计送壶茶去后房。 贝雨田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消息。 不过她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炎亦墨已经给炎辰要了幻海谷幻草的解药,似乎是想前往问世馆。 既然去问世馆,自然就不必来找她了。 直到将这一壶茶喝完,医馆内都没有人来打扰她。 看着手上已经空了的茶盏,贝雨田起身,觉得自己可以回府了。 刚打开后房的门,就看到掌柜的站在门外,一手举着,似乎是想敲门。 见她出来,忙躬身笑着行礼,「姑娘,那个主家派马车来接您了。」 因着掌柜的并不知道炎辰的真实身份,也不知贝雨田和炎辰已经成婚,是以还是如原来一样称呼她。 听到掌柜的说炎亦墨派人来,贝雨田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心中有些惊诧。 她还以为炎亦墨不会再来找她呢。 不过这个时候才派人来接她,想必炎亦墨也是犹豫再三,然后才决定再找她一试。 想到此,贝雨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 说完,就命沈三背着自己的药箱跟在后面,出了医馆,果然见到几张熟悉的人脸。 那几个来接她的人,也很快便认出她。 见她出来,急忙迎上,先是行礼,接着就引着她上了马车。 因着沈三是男子,为了避嫌,只有贝雨田一人乘坐马车,其余人都是骑马。 贝雨田不由得感叹,金喜德办事还是如以前一般周到。 马车速度很快,跟以前一样,一刻钟的时间,马车就停在了庄子外。 依然是金喜德在庄子外迎她。 只不过,这次因为她身份的转变,金喜德先是给她行礼,然后才引着她走进庄子。 沈三也不用再在外面等待,而是背着药箱,跟在他们身后。 来到熟悉的院落,一女子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外。 看到她过来,柔笑着过来打招呼。 有她在,金喜德反倒停住脚,只将贝雨田送到院子里,就不再往前迈一步。 贝雨田也没有在意。 不过,金喜德都没有前往,那么,沈三自然也不必跟着进去。 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少,对他也就越安全。 贝雨田跟着那女人,进了房间。 炎亦墨还是往日一般,一身墨色华服,头发高高束在头顶,没有一丝杂乱。 脸色有些苍白,好在比较年轻,没有那么沧桑,白皙的皮肤,反倒将他的苍白衬的有些冷厉。 即使他杀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贝雨田在此刻看着他的容颜,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会失心于他,很大层面,跟这张英俊的脸有关。 不过,跟炎辰相比 ,他的容颜顶多算是清俊,而炎辰,虽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冷,但是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则能让看到他的人愿意付出所有,只为换他一笑。 「我是叫你一声贝郎中呢,还是叫你一声小皇婶?」 看她进来,坐在桌边的炎亦墨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抬头,看着她问话。 看他的表情,贝雨田就知道他不会愿意叫自己皇婶。 于是微微一笑,恭敬地给他行礼,然后在礼貌回道,「那么您是想我叫您皇上,还是叫您一声主家?」 贝雨田将问题踢给了他。 炎亦墨身子明显愣了一下,想来他并没有想到贝雨田会有如此反应。 随即便冷笑一声,「还是如以前一般,叫我主家吧。」 炎亦墨给出了他的选择。 贝雨田也不在意他为何冷笑,只淡淡道,「那您还是称呼贝郎中吧。」 两个问题,两人当下就明白,这是舍弃身份一说,没有君臣之分。 炎亦墨是想借此机会,告诉贝雨田,将他当成普通病人来治疗,不要畏手畏脚。 如果是有所畏惧,那他何必冒险出宫找她诊治,直接在宫中找御医就好。 贝雨田的回答,表示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过她并不知道,炎亦墨此刻内心是很复杂的。 他本以为嫁给炎辰的女人,顶多是会点医术,且长得好看一些,想不到,自己一句话,她就能明白其中的关键,这是何等聪慧。 这样聪慧的她,在炎辰身边,那么炎辰对他的威胁,岂不是更大。 他有些后悔给他们赐婚了。 还有,这个女人,为何总是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包括她的一颦一笑,都好似她。虽然他们的容貌没有一点相似。 随即,炎亦墨就否定了这一想法。 他是来看病的,怎么就想到这方面了。还有,为何最近总是想起她呢。 他从来不会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 「贝郎中,你说是有了新的方法,不知是什么方法?」 「主家可听过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是听过,但是我这可不是中毒吧?」 炎亦墨皱着眉头问她。 知道他会如此问,贝雨田将自己早就想好的答案说了出来。 「主家这确实不是中毒。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主家,希望主家跟我说实话,这样,我才能做出判断,这个方法对您到底管用还是不管用。」 「贝郎中问吧。」 「敢问主家,您以前,房事一般是间隔多久一次?」 听到她要问一些问题,尤其是他的病跟那方面有关,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即使如此,听到她如此问,不免还是有些尴尬。 炎亦墨没有马上回答她,停了一瞬,转头看向别处,低声道,「三天左右会有一次。」 「跟这个有关系吗?」 炎亦墨皱着眉心追问。 听到他的回答,贝雨田在心中筹谋。 半晌后,才一脸严肃,「有。从您的年龄上来看,间隔时间本应该比这短。 从您的情况来看,我这新的治疗方法,您可以尝试一下。」 说完,贝雨田在心里已经将炎亦墨骂了几十遍。 原来之前她在宫中为后的时候,炎亦墨对床第之事的寡淡都是装出来的。 甚至为了不跟她同房,整夜地在大殿批阅奏折。 等她离开人世,才显露出真实的他。 「贝郎中还没有说是何方法。」 ------------ 第253章病入膏肓! 「实不相瞒,我说的‘以毒攻毒的方法,就是请主家服用一些那方面的药物。 我猜测,主家的身子应该是很久没有那方面的尝试,如果用药物进行刺激,可能会使您的身子在那方面重新苏醒,进而……」 贝雨田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她相信以炎亦墨的脑子,应该能明白她后面的意思。 听完她话,炎亦墨眼眸如墨,似在思考。 他的右手握成拳,用大拇指骨节时不时敲击着桌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不大却有规律。 一下一下,这声音敲得贝雨田拧起了眉,心中没来由地有些烦闷,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强压下这股烦闷,面上镇定自若地端起茶盏,慢慢啜饮。 直至炎亦墨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下,她才放下手上的茶盏,看向他,低声问道,「主家可考虑好了?」 炎亦墨眼中满是深邃,「贝郎中,如果用你的‘以毒攻毒的方法,事后可会有什么副作用?」看書菈 炎亦墨心里有些没底。子嗣于他而言,可是大事,不是什么药物都能吃的。 「那要主家用多少药物了。用的少了,那药物顶多算是助兴的东西。用的多了,可能会让人身体虚弱一些。 如果控制好,没有过度,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炎亦墨明白了。 她的意思是,最后效果如何,全在于他用了多少,还有就是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思考再三,他看着贝雨田微微点头。 「不知贝郎中是否有那方面的药?」 「这个——」 贝雨田抿嘴,忽然顿住,没有继续说。 「贝郎中是有什么顾虑?」 炎亦墨低声问。 贝雨田捏了捏眉心,看起来有些无奈,「主家的身份特殊,要不,您还是自己拿药服用?」 听出她的顾虑是什么,炎亦墨一脸无所谓,「贝郎中,其中的利害关系,就不用我说了吧。既然你这里有药,麻烦就给我有些。 我吃还是不吃,以及其他的,不是你该担心的问题。」 既然炎亦墨已经把话说到这,贝雨田再没有任何顾虑,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用量是每次一粒。这里面,应该够您用上几次。如果主家没有其他事,那我就离开了。」 贝雨田起身告辞。 炎亦墨叫金喜德送她离开。 出了庄子,贝雨田就上了马车。 回了医馆,贝雨田一刻都没有停留,就去了小院。 陪着李美和贝金水他们用过了饭,才回了家。 想到炎亦墨可能会服用自己给他的药,贝雨田心中有些紧张,却又有些兴奋。 爹娘,哥哥们,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们白死这一次的。 炎亦墨,我要让你也体会一下死的滋味。 贝雨田坐在房中,脑中浮现炎亦墨死前的凄惨,嘴角浮现笑意。 低头,端详了半晌手上的药丸,半晌后,贝雨田将药丸小心收好。 她现在还不能吃,她要先确定炎亦墨服用了自己给他的药。 「王妃,王爷回府了。」 忽然,有丫鬟进来禀报。 闻言,贝雨田起身,刚出了房间门,就看到炎辰进了院子。 见她出门迎接自己,炎辰笑容满面。 「怎么出来了?」 说着,就拉着贝雨田手,紧紧握在了手心。 贝雨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掌包裹,他掌 心的暖意,从手,传到了四肢百骸。 贝雨田瞬间感觉到无比心安。 柔声回应,「没什么,就是想早点见到你呀。这几日,你每日都是早出晚归的,想让你陪陪我,真的是不容易。」 就在炎辰握住贝雨田的手时,下人就很有眼色地回避出了院子。 院中没有外人,贝雨田毫无顾忌地靠在炎辰怀中娇嗔。 炎辰收紧手臂,低头看着她娇俏地小脸,宠溺一笑,声音更是放的极低,轻哄道, 「都是我的错,没有好好陪陪我的夫人。这样吧,从明日起,我什么事情也不做,就只陪我的好夫人,如何?」 贝雨田眉头微挑,抬头盯着炎辰的眼睛确认,「你说话可算话?」 炎辰笑着点头,「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果说话不算数,随便夫人处置。」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清风徐徐,吹动了院中的花草,吹开了天上的云,露出一片湛蓝的天空,一切岁月静好。 「今天天气不错,走,带你逛逛花园。」 「嗯。」贝雨田柔声应着,跟着炎辰的脚步,向院子外走去。 看着满园的花草,她嘴角的笑容不断放大,眼眸更显深邃。 炎亦墨,你可要好好享用我给你的药。 笑着笑着,贝雨田忽然收了笑容。 低头,看着灰色的石砖铺就的地面,心中也开始沉重起来。 炎亦墨吃了药,她也要吃了。 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炎亦墨,只是她的挡箭牌。因为她不想这么快就跟炎辰分离,她跟炎辰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呀。 「累了?」 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炎辰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询问。 贝雨田随即收敛了情绪,摇头。 从这一刻开始,她跟炎辰相处的每一刻,都是十分珍贵的,她不能浪费。 接下来的两日,炎辰果然说到做到。 不过,却也是作为贝雨田的她生命的倒计时。 五日后。 「一群废物。你们说的什么话,我的王妃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已经病入膏肓。滚——」 院中,忽然响起一声暴呵。 「王爷,是老身无能为力,要不您还是找找其他人给王妃诊治看看吧。」 「哼,不用你说,本王肯定会找来比你厉害的人。」 「李竟,送他出去。」 「是。」 待李竟将人带走,炎辰转身,回到床边,看着床上日渐消瘦的人儿,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被他的咆哮声吵醒,贝雨田虚弱一笑,脸上早已不见健康的红润,只剩下冰冷的苍白。 此刻的她,犹如一件精致的瓷器,怕一碰就会碎掉。 「你不要对他们发火了,不是他们的问题。他们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是病入膏肓了。」 听到她都如此说,炎辰刚才忍着的情绪,仿如被人打开了闸门,忽然全部倾泻而出。 他眼眶通红,眼中因为有了水泽,晶晶亮亮,可是却透着一股悲伤。 不忍斥责她,只得哑着嗓音,「瞎说什么,你好得很,就是有些累了,你好好休息,我已经写信给师傅和师兄他们,相信问世馆很快就会派人来给你医治的。」 ------------ 第254章我为你们报仇了! 贝雨田微微眯起眼睛,柔柔一笑,可是她不知,这样的脸色,即使是笑容,也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其实,有些事,我们总要学着去接受的。炎辰,你别忘记,我也是医者。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到了何种程度。” 炎辰屈腿,半跪在床前,与她十指相扣,“你没听说过吗,医者难自医。也许是你感觉错了,等师傅或者师兄们来了,给你诊治完,兴许吃上几服药你就会好起来了。” 贝雨田微笑,很是艰难地伸出另一手,轻抚着炎辰疲惫的脸颊,“对不起,这几天没日没夜地照顾我,看,都把你累坏了。” 炎辰慌忙摇头,“我不累。照顾你,怎么会累。你赶快好起来。 只要你好起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到时可以跟皇上说,让他允许我们回到宜中城。 在那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我可以每时每刻都陪着你,再也不会将你一人丢在府中。 还有爹娘,以及小弟,我们也一并将他们带回去,在那里,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 说着说着,炎辰的声音开始哽咽。 贝雨田用指尖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可是,却怎么都抹不干净。 渐渐地,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也开始模糊看不清东西,接着,有热热的液体,从自己的眼角滑落,滑到枕头那里便消失不见。 此刻,她心中万分沉痛。 但她却无法叫停,只因这是她的选择。 “好,如果我能好起来,我们就回宜中城,过我们想要的生活。没有任何人的打扰,抛开这俗世。对了,我爹娘那边,你有没有露馅?” 如果不是炎辰跟自己生活在一起,她也想瞒着炎辰,毕竟她一旦死去,这个世界就会跟她一起回到过去。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会经历伤心。 可是,她不能。因为跟炎辰成婚,是她要完成的任务。 “没有。我让李竟去给他们送了些东西,他们问起你,我就让李竟告诉他们,我母妃将你叫进宫,让你在宫中陪她些时日。 所以,你要快快好起来,不然,被爹娘他们发现我说谎骗他们,到时他们不认我这个女婿怎么办。” “不会。有我在,他们不会不认你的。” 贝雨田摸着他的脸颊安慰。 “会的。对了,你先休息一下,我看看,我让人给宫中带信派两个御医过来,我去问问,来了没有。 你是不知,这几日不知怎么回事,皇上忽然也病倒了,这御医,都围着皇上转悠,不然,早就被我给薅来了。” 说着,炎辰用衣袖擦了把脸,收拾好情绪,起身,向外走去。 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身影,贝雨田眼眶再次泛红。 嘴唇轻轻蠕动,喃喃自语,“炎辰,等我,等我去找你。” 贝雨田费力地正了正身子,看着头顶青色的帐顶,眼神带着一股狠厉,“炎亦墨,现在的你,是不是体会到死亡的恐惧了?呵呵……” “咳咳……” 贝雨田忽然开始剧烈地咳嗽,接着,她嘴里就有了一股血腥气。 闭上眼睛,努力将那股血腥气压下去,半天后,才终于平缓了呼吸,侧身,从床边伸手可及的地方,颤颤巍巍端起一盏茶,喝了两口,将嘴中血腥气冲淡。 刚想要放下茶盏,就看到炎辰进来。 看到她如此,忙几个大步过来,接过她手上的茶盏,放回原位,然后又一手扶着她半起身, “想喝茶怎么没叫人?门外我一直让人守着,你有事找他们就好。” “我就是喝口茶水,自己有手,哪里到了那么娇弱的地步。” 话说到这里,贝雨田忽然闭嘴。只因她感觉到那股刚压下去的血腥气,似乎又要冒出来。 深吸几口气,才再次开口,“炎辰,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下,可以吗?你不用一直在我这里守着。我睡着,也没人陪你说话,你可以在我睡着的时候,做些其他事情打发时间,或者去处理一些事情。” 虽然这几日没有照镜子梳妆,但是贝雨田知道,现在的她,肯定是邋里邋遢,看着很糟糕。 她不想让炎辰看到这样不成样子的她。 都说女人在心上人面前,才会在意自己的形象。 确实,以前,在军中,她从未在意过自己的衣着打扮,但是现在,她觉得这样不好。 六日后。 “主子,不好了,皇上他——” 炎辰正在喂贝雨田吃东西,忽然,李竟没有敲门就闯了进来,嘴上还嚷嚷着。 不过,刚进来,就被炎辰一个眼神给喝止住。 李竟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忙闭了嘴,乖乖地站在一边,等炎辰给贝雨田喂完饭。 吃完饭,炎辰又慢条斯理地给贝雨田擦嘴,然后扶她躺下,这才向房外走去。 见状,李竟急忙跟上。 贝雨田假装闭上眼小憩,实则却是竖起耳朵,听着外面他们二人说着什么。 低低的声音透过门和窗户,传进了房内。 “说,皇上怎么了,你这样大惊小怪。” “回禀主子,宫里来了消息,说是皇上他,恐怕不行了。太妃那边给信,说是让您进宫一趟。” “这个时候让我进宫,岂不是招人眼?你去给太妃派来的人回话,就说没有皇上的诏令,我是不能进宫的。” “是。” 接着,贝雨田就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想必是李竟去回话了。 然后,她又听到“吱呀”一声,是房门被推开了。 很快,炎辰重新来到床边,看着闭眼的她,并没有拆穿她偷听,只是轻轻叹气一声,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印下一吻,就又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贝雨田才张开眼睛,不过,刚一睁眼,她就忽然扑到床边,张嘴吐了口鲜血。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床单,眼中尽是无奈和不舍。 口中血腥之气久久不散,就是饮尽一盏茶,也没能将那血腥之气冲淡。 “罢了,我已经等到炎亦墨的死讯,也该轮到我自己了。” 贝雨田抬头看着头顶,对着虚空轻喃,“爹娘,哥哥们,还有族人们,这一世,我也为你们报仇了。 麻烦你们再等我一日,马上,你们就能重活一世。” ------------ 第255章我回来了? 第七日。 炎辰跪坐在床边,紧紧握着贝雨田的手。 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田儿,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外面的天气很好,你赶紧醒过来,我带你去外面看看,好吗?” “田儿,你不知道,今日一早,爹娘那边派人来,说这几日都没有见到你,有些想你。 问你在不在府上,你没时间去看他们,他们便来看你。 你要赶快醒过来,不然,等爹娘来了,看到你这样子,爹娘会怪我没有照顾好你的。 到时,他们真的不会认我这个女婿了。你快醒来吧,我求你了,好吗?” “田儿,你知道吗,昨日晚上,皇上忽然驾崩。现在宫中一片混乱。 有些来家伙想让我进宫,说是要推举我做皇上。呵,他们想得美,我还要陪你,那皇位,谁爱做谁做,当初我不愿意,如今,有你,我更不会舍弃你去做皇位。 你看,为了陪你,我连这天下都丢了,你还不愿睁开眼看我一眼吗?” “田儿,你要是实在累了,你就走慢点,好吗?这样,等我安排好一切,我也好能追得上你,好不好。 那里肯定很黑吧,你等我一起走,之前不是说过,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你等等我,等等我,好不好?” …… 房门外。 “李竟,怎么办,王妃已经没有了意识,王爷将自己跟王妃关在一间房中,不吃不喝,这样下去,还得了? 你快想想办法呀!” 沈一在院子里急得转圈,看着站在一边默然不语的李竟,有些气急败坏。 李竟只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眼中满是哀色,摇摇头。 如果能想到办法,他早就进去了,还会在这里站着吗? “你听听,你听听王爷说的,如果王妃离开,他真的去陪王妃了怎么办? 宫里已经多次派人来请王爷进宫主持大局,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宫里?主子对那个位置,从来就不感兴趣,现在让主子舍了王妃,更是不可能。 还有,宫里再来人,你就让人直接打发了。主子现在正是伤心时,哪有时间料理宫里的事。 沈一,眼下,我们还是想想,哪里还有名医。 对了,王妃的师傅和那些师兄弟们,可有消息?” “说是王妃的师傅正在赶来的路上,因为身体已经老了,所以赶路有点慢。 可是,我怕——” 说着,沈一看向房门,后面的话,不用他说完,李竟也明白他的意思。 是呀,问世馆离这里太远,就是最快,也要一个月的路程。 而王妃这场病,实在是太突然了。 这才第七天,就已经昏迷不醒,且水米不进,这样下去,别说一个月,就是撑到明天,都很困难。 院子里,再次陷入死寂。 “你们怎么都在这站着?王爷呢?” “主子不是让你在小院守着吗,你怎么回来了?” 沈一一脸诧异的看着立在自己身边的沈三。 “我也想。可是,老爷和夫人一直追问我,王妃在忙什么,在不在府上。 我就说我不知道。 然后他们就说要来府上看看,如果王妃不在,他们就等到王妃回来。 我实在是拦不住了,就过来问问主子怎么办。 还有,我来时,他们正在打包东西,我就先回来,跟主子提前说一声。 怎么办?” “哎呀,你怎么不拦着一些,现在主子在里面……” “田儿,田儿,你别走,好不好,你别走,田儿……” 沈一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房内传出炎辰低泣的声音。 …… “黑,好黑,这是哪里?为何我什么都看不到?书灵,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不是我魂离就可以回到过去吗?这么黑,哪里是过去?” 贝雨田对着眼前的黑暗,开始喃喃自语。 “喂,有人吗?” 她对着眼前的黑暗,开始呼喊。 忽然,她的眼前开始出现一道微光,贝雨田脸上一喜,向着那束微光走去。 待走近,看着眼前,她有些惊讶,竟是一道门,而那道微光,是从门缝透过来的。 她伸出手,轻轻推开那扇门,接着,入眼的光亮就有些刺眼,贝雨田急忙用手遮住眼睛,想着自己在哪里。 不想,她还没有出声,就听到几道熟悉的声音。 “爹娘,你们快来,妹妹醒了,妹妹醒了。” 一声惊呼,声音中带着喜悦,在她耳边炸响。 贝雨田感觉到自己的心好似被人锤了一拳,痛,异常的痛,但是接着又好似它有了自己的感知,开始剧烈地跳动,想从她的身体里跳出来热舞。 这声音,是大哥的声音,还有二哥以及三哥的声音。 她眼眶一热,透明的液体顺着眼角不断地往外涌,好似要将体内的水分全部流出。 她回来了吗? “好了好了,佑霖,你是大哥,怎么没有一点做大哥的样子。 你妹妹刚醒,你在她房内这么咋咋呼呼,吓到她怎么办。” “就是,娘,你看,我都没大声喊叫,对了,娘,郎中说只要妹妹醒过来就没事了,对吧。” “恩,世杰,你去看看,郎中让熬的药熬好没有,如果熬好了,你就给你妹妹端过来。” “好嘞。” “娘,我跟二哥一起去。” “好,去吧去吧。” 贝雨田张开眼睛,就看到几个人头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那几张脸,不正是她以前日日夜夜想见到的家人吗。 “羽儿,爹爹在呢,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爹让人把郎中抓来,给你好好再把把脉!” 司空婓话刚说完,就被他的好娘子徐芷伊拍了一巴掌。 司空婓一脸无辜地捂着被打的脑袋,看着自己的好娘子,“夫人,你打我干什么?”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郎中要用请,你以为是你军中的那些混小子,还抓来。起开,让我看看我们家羽儿。” 徐芷伊挤开司空婓,坐在了床畔,伸手,轻轻碰了碰贝雨田的额头。 “羽儿,这头还疼不?哎呦,肿了这么大个包,肯定很疼,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那么莽撞,不要那么莽撞,你怎么就不听呢,看这下好了,受伤了吧,还差点破相。你说……” 听着徐芷伊的喋喋不休,贝雨田感觉自己的记忆在慢慢回笼。 ------------ 第256章醒来! 羽儿? 是的,自己真的回来了。 现在的她,是司空灵羽,不再是贝雨田了。 太久没有用这个名字,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娘亲还是如以前一般唠叨,爹爹还是这么宠着娘亲,哥哥们还是对自己这么好。 司空灵羽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哎呦,这怎么还哭了。看来真的很疼,我们家羽儿可是很少哭的。 佑霖,快,去将郎中请来给你妹妹看看。” “娘亲,我这就去,妹妹,你等着哈!” 看着一身甲胄的大哥没有任何阻碍地向外冲去。 甲胄? 司空灵羽侧头看向爹娘,发现他们也是一身甲胄。 还有刚才出去的二哥和三哥,也是一身甲胄。 再抬头看向头顶,看着这熟悉的环境,司空灵羽才发现,此刻的她,竟是在军中。 怪不得没有看到往日服侍自己的那几个丫头。 而她现在躺在床上,是因为她太好强,非要跟哥哥比试赛马,但是马儿却突然发疯,带着她一起撞向大树。 好在她身手不错,反应快速,在马儿撞上树之前,从马儿身上跳了下来。 但是被马儿的力道带得,还是不能避免跟大树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不,头上的剧痛,提醒着她,这个包要好久才回消去。 “夫人,羽儿现在受伤了,是不是就可以让她在军中休息,不用去城门外迎接皇子了?” 迎接皇子? 听到这几个字,司空灵羽瞬间回过神来。 是呀,在她的记忆中,这几日,不就是炎亦墨奉命前来军中探视的时间吗。 也就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误会,当年在宫中时他救了自己。 不过,这次跟他一起来的,还有炎辰。 只不过炎辰有事耽搁,炎亦墨比他先进了军营,见到了自己。而炎辰,却是失掉了先机。 想到这里,司空灵羽忍着额头的痛楚,缓缓坐起,“那个,爹爹,娘亲,我觉得,我的头很痛,要不,你让大哥带我去城中,再找个郎中看看? 这军中的军医,专治跌打损伤,但是我会不会被毁容,恐怕治不了。” 哼,炎亦墨,这次我不在军中,看你如何发挥。 徐芷伊看看女儿的红肿的额头,然后又看看身边的司空婓,见他没有任何疑义,遂点头赞同。 “好,等会儿你哥哥来了,我跟你大哥说,让她带你去城中找个好点的郎中看看。 你这张漂亮的脸,可不能破相了,不然,你爹跟你哥哥们能心疼死了。 你外婆要是知道了,也会骂我的。” 正说着,司空世杰端着药,司空禹行跟在后面进来了。 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司空灵羽一脸嫌弃。 她好怀念书灵给她的那些药丸呀。 呜呜,她可不可以不喝药呀—— “妹妹,快喝,这药还热着,不然等凉了,会很苦的。” 司空世杰跟献宝一样,将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汤端到司空灵羽面前。 “是呀是呀,我跟二哥可是看着火候刚好,就给你倒过来了。” 三哥司空禹行在旁边附和。 看看面前几张担忧的脸,司空灵羽嘴里泛着苦,但是又不想让家人担心,只得伸手接过汤药碗,试了试温度,感觉到不烫,然后仰头干了。 刚喝完,就有人将蜜饯递到她的唇边,“快吃,去去嘴里的苦味。” 司空婓捏着两粒话梅,笑呵呵地看着她。 司空灵羽心中一暖,瞬间觉得嘴里的药没那么苦了,张口,吃下司空婓的投喂。 很快,司空佑霖带着军医过来了,给司空灵羽看过之后,说是无碍。 “军医,我们家羽儿这脸不会受影响吧?” “这——回禀将军,老朽只看有没有伤到筋骨,这会不会额上留疤,老朽还真不知道。” 军医看着司空婓实话实说。 军中的人,都是糙汉子,只要保住命,四肢健全,很少有人会在意脸上或者身上会不会留疤。 故,他也从未研究过这方面。 闻言,司空婓皱着眉挥手让他出去了。 “佑霖,你去找辆马车来,你妹妹头还很痛,不能骑马。你赶着马车,去城中找个好点的郎中,给你妹妹看看会不会留疤。” “母亲,我也想去。” “大哥二哥去,我也要去。” 徐芷伊话刚落,司空世杰和司空禹行也吵着要跟着一起。 只不过,司空婓给他们一人一巴掌,“羽儿是去看病,又不是玩。你们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哥哥走哪里还跟到哪里。 有佑霖去就够了,你们两个,给我老老实实留在军中,一会儿跟我去城门口迎人。” 司空世杰和司空禹行被打了一巴掌,瞬间闭了嘴。 看他们这样子,司空灵羽忽然觉得,她的选择没有错。 只不过,现在还差一个炎辰。 炎辰,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片刻后,司空佑霖准备好了马车,司空婓将司空灵羽抱上马车。 对着司空佑霖一阵叮嘱,这才让他们离开。 因为怕马车颠簸,再次碰到她的伤口,司空佑霖将马车赶得很稳,但也很慢。 马车在城中慢慢穿行,司空灵羽感觉有些无聊,掀起车窗,看着马车外的行人发呆。 城不大,几刻钟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羽儿,我们到了。我打听过了,无上馆的郎中是城中最好的郎中。” 司空灵羽掀开车帘,刚要跳下马车,就被司空佑霖阻止,接着就被他抱着下了马车。 好吧,有哥哥在,怎么能让她跳呢。 司空灵羽顿时感叹,有哥哥真好。 待看了郎中,说她不会有什么大碍,且郎中被司空佑霖问得,最后再三保证她不会毁容,这才扶着她去结账,拿药。 司空灵羽看着司空佑霖手上提着的那几服药,想到自己还要喝那黑乎乎的药,就感觉刚才喝下的苦药,那苦味又要往上泛。 她真的好想书灵呀。 要不,她试试,能不能用神识跟书灵沟通? 想到此,司空灵羽在心里默念起来,“书灵书灵,你在吗?” 【主人,我在的。】 本以为书灵不会这么快有回应,不想,她刚开始呼叫,就听到了书灵的声音,顿时心中大喜。 不过,还来不及跟书灵说话,司空灵羽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下,脚下一个趔趄,身体向旁边歪去。 “小心!”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接着,司空灵羽就感觉到一双手拦住了她的腰,接住了她即将倒地的身体。 ------------ 第257章以身相许! “羽儿,你没事吧。” 司空佑霖急忙扶住她,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 他抬头看向刚才相帮之人,不由得一愣。 那人长着一张极其清俊的脸,年龄看着跟自己差不多,但是他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韵,让人不敢盯着他多看。 他看了几眼,忙低头跟对方道谢。 “刚才真是多谢这位兄弟了。” “惭愧,应该是我道歉才是。刚才我的人不小心撞到您的同伴,这才导致她差点摔倒,还望兄台莫怪。” “哦,无妨,我妹妹没事就好。” 说着,司空佑霖点头,向那人致意,然后打算带着司空灵羽离开。 可是,刚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妹妹并没有跟上,不由地皱眉,转头看去,竟然发现自己的妹妹一直盯着那男子看。 司空佑霖顿觉有些丢人。 忙走回去,扯了扯司空灵羽的衣袖,“羽儿,走了,不要这样盯着人看,没有礼貌。” 司空灵羽哪里还能顾得上其他,只看着面前这张让她思念至极的脸,心疼至极的脸,爱到至极的脸。 炎辰,我们相见了。 此刻,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们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在这个小小的医馆重逢了。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你好,我是司空灵羽,我们认识一下吧。” 她扶着司空佑霖的胳膊,对着炎辰就是嫣然一笑。 炎辰只看着她,睁大了双眼,没有说话。 倒是跟着他的人站出来,一脸正色,“姑娘,你不知道,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的闺名告之男子,是很失礼的事情吗?” 司空灵羽扫了眼李竟,很想给他一巴掌。 以前,以贝雨田身份跟他相处的时候,也没发现他这么多事守规矩。 不过,现在,她有哥哥在,凡事自然是哥哥出手了。 “这位仁兄,你怎么说话的?你所说的那些礼节,在我们边关小城是没有的。再说,你这位朋友都没说什么,你插什么话。” 司空灵羽看着炎辰,“你还没有说你叫什么。” 看着她这副样子,大有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炎辰唇角微勾,大大方方道,“在下炎辰。这是我朋友李竟。” “炎辰?” 司空佑霖拧眉,看着炎辰,“炎,你是皇家人?” 能够听到自己的姓氏,就直接反应过来自己跟皇家有关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炎辰一改刚才的散漫,很是认真地看着他们,“你们究竟是何人?” “喂,我刚才都说了,我叫司空灵羽。司空呢,是我们的姓氏。你说,在这边关小城,姓司空的,还有什么人?” 司空灵羽嬉笑着回他。 “你们是司空将军的家人? 听闻司空将军有三子一女,想来,你就是司空家的千金。至于这位兄台,不知排行第几?” 经她这么一点,炎辰很快就明白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是我大哥。司空佑霖。” 不等司空佑霖自己开口,司空灵羽就率先答了出来。 司空佑霖有些诧异地看着身边的宝贝妹妹,心里暗忖,刚在军中,军医是不是给她开错药了? 平日都是别人想跟她搭讪,想着法逗她说话,想不到今日他还能见着她这么想搭讪别人的。 回去得跟老二和老三讲。 “原来是司空家的长公子,久仰两位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司空佑霖还礼,“过奖。今日我爹爹还说要去城门外迎接皇家的小皇子。 你叫炎辰,皇城有位辰小王爷,莫非你就是?” “正是在下。” 见他承认,司空佑霖立时肃立,要给他行礼。 可是刚抬起手,就被人按住。 抬头望去,正是炎辰按着他的手,阻止了他下一步动作。 看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低声解释,“我跟李竟会出现在这里,正是因为不想声张。 如果想看人给我行礼,此刻的我,应该是在城门外。还请司空长公子理解。” “那你们是今日刚进城?对了,你们来医馆是有人生病还是有谁不舒服?” 司空灵羽一脸担忧地看着炎辰。 看着她满是担忧的眼神,炎辰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很是疑惑。 这司空家的千金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对他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没有人生病,只是有个朋友有些水土不服,我们来医馆拿些药。” “那你们可找好落脚的地方了?” “并没有。” “去我家怎么样?我家有很多空房间,而且还比较安静,不会打扰你们休息。另外,有什么事情,你们随时都可以见到我爹爹。” 贝雨田盛情邀请,脸上的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司空佑霖看着宝贝妹妹的反常,不禁怀疑今日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以前爹爹让她在家住,不要在军中休息,她从来不愿,现在竟然还主动邀请人家回家住了?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这样会不会太叨扰?” “不会不会,那个,刚好我跟我大哥是乘坐马车来的。你们赶紧找郎中拿药,然后我们直接载你们去我家。是吧,大哥。” 说完,司空灵羽还不忘拉上司空佑霖。 对于自己的宝贝妹妹,司空佑霖能说什么只能宠着了。 只见他看着炎辰淡笑着点头附和。 “那好,麻烦你们稍等一下。李竟,快去找郎中拿药。” 炎辰话音刚落,司空灵羽就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还呆愣着的李竟。 不过,他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 …… 半个时辰后。 司空府后花园亭子里。 “喂,你就这么跟我们回府了,不怕我们是骗你的吗?” 司空灵羽抿唇一笑,与炎辰玩笑。 “这不是没骗我吗。” 炎辰笑着回应。 “我可以直接叫你炎辰吗?” 炎辰不由得一挑眉,随即点头,“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吗。” “炎辰,我想问你,你还记得当初在皇宫湖里救下的一个小姑娘吗?”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难道当初被救下的是你?” 炎辰双眼大睁。 “嗯!” 司空灵羽点头,慢慢向炎辰靠近。 直到她快将炎辰逼到亭子的一角,“你说,我应该怎么报答你的恩情呢?让我好好想想。” 她语气一顿,随即双眸如同那光照的水面,一片光亮,那么耀眼,“那我就以身相许吧!” 炎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被她眼里的光晃了眼,他感觉眼前绚丽多姿! …… 全文至此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