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涅槃初始 ------------ 章 一 相府傻女 天,镀上了一片白色的云霞,几朵黑花般的云朵点缀在阳光的背后,与蓝色的背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越发突出地散发着阴沉的气息,暗示着雨季的即将来临。 而凤朝国,相府之内。 此时正是春季,乱花渐欲迷人眼,数百朵桃花开得正是鲜艳,数十个小丫鬟们手里挎着篮子,笑着打闹着在花丛中采集着花朵,奔跑在鲜绿的草地上,装在篮子里以便带给她们的主子房里,增一朵娇艳。 相府之主――宫啸,为朝廷宰相之臣,虽在朝堂上老奸巨猾,但平日里私生活则是yin乱不堪,年近五十,竟然有了十七个小妾,还不包括死去的那几个,但膝下之子,却是少之又少,仅仅五个。 因此,有人暗地里笑话说,这老狐狸那方面不行,却偏偏还要娶美娇娘,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更让人津津乐道地丑闻是――这相府里还出了个傻女,年岁已高,但因性格懦弱,相貌丑陋,毫无大家闺秀之气派,至今无人敢娶,相传,还是宫啸与青楼女子苟合所生,实在伤风败俗。 突兀,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在小石子路上响起,伴随着几滴飘在空气中的汗水,隐约能见一个红色脸蛋,身穿粗布衣衫的小娇娘跑到了一座宅子面前,连额上的汗水都来不及一抹,却是眼眸发冷,似是里面站着的人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喂,宫冰璃,你这个扫把星,怎么还敢来主厅面前,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啊你!” 此时守着主屋门口的几个嬷嬷眼尖地瞧见眼前这个女子的到来,一脸嫌弃的模样走了上来,仿佛眼前这个人是个什么恶心的乞丐一般,两手叉腰,大摇大摆地在这女子面前站立,下巴昂上了天,眼眸充斥着鄙夷。 “告诉我,宫啸是不是在里面?让他出来见我,我娘亲到底去哪里了!” 宫冰璃则是一双眸子充斥着怒意,咆哮地大吼大叫着,引来几个路过的丫鬟小厮们侧目,只是那嘴角一抹冷笑犹如冷血恶魔,暗自嘲笑着这个懦弱的大小姐――不自量力,无一丝同情。 “还真以为自己是真正的大小姐啊,还不是青楼女子的孩子,指不定是和哪个野男人生的,嫁祸给老爷好进入相府呢。” 不堪入耳的话音纷纷传入宫冰璃的耳朵里,只是宫冰璃咬紧嘴唇,忍着不让那通红的眸子掉出眼泪来,不能哭,自己从出生开始懦弱到了现在,可现在自己娘亲下落不明,自己怎能哭?! “哎呀,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老爷姓名,你以为你是谁啊。” 其中一个嬷嬷挺起胸膛,声音尖锐地指着宫冰璃讥讽道,随即伸出肥手,死死捏着宫冰璃手臂上的嫩肉,将其硬扯过来。 “姐妹们,看来我们今天,是要好好给这个不识抬举的扫把星一个教训。” 这个嬷嬷冷笑着说道,其余几个嬷嬷也围了上来,纷纷辱踏着宫冰璃那娇弱的身躯,身上的嫩肉被东扯西扯,时而拌上几个耳光子,打得宫冰璃早已麻木了。 这种虐待小时候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若不是因为娘亲已经几天没有回到她们的小屋中,自己也不会来见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宫啸! “宫啸,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出来,告诉我娘亲在哪里!” 宫冰璃在几位嬷嬷的围攻下挣扎着露出手臂,扯起嗓子大声喊着,声音自外面传入了内堂,引起了几些人不悦地皱眉。 “你们快给我住手。”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几位嬷嬷对宫冰璃的践踏,嬷嬷们听到这声音,连忙身形各退一旁,媚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绿色甲子的女子,一副大丫鬟打扮,眉目点缀几滴嫣红,耳朵上戴着翠绿色的坠子,脚步趾高气扬地从上方的石阶下缓步踏下。 “翡翠姑娘好。” 而宫冰璃则是瞪目结舌地看着这个缓步而下的女子,嘴唇微微张开,却是说不出话来。 翡翠?!她不是表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吗?怎么会从这主厅里走出来? “宫冰璃,湘玉小姐有请,劳烦你跟我进去吧。” 翡翠不屑地看了一眼犹如丧家犬般的宫冰璃,冷冷地甩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向主厅走了过去,而周围的人皆是一脸不可置信,湘玉小姐竟然邀请宫冰璃这个扫把星进主厅,该不会是他们听错了吧? 宫冰璃定了定神,无视身旁那些嘲讽诧异的目光,挺直腰骨,咬紧银牙跟上翡翠的脚步,虽然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表姐和她的丫鬟会在主厅,但是要见宫啸,问到自己娘亲的下落,定然是要进主厅的。 只是,表姐和翡翠为何此刻会在主厅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宫冰璃揉着身上疼痛的伤口,吸着冷气快步跟上翡翠进了这主厅里,一进主厅里便闻到一股香甜的龙延,自屋子四处角落里的暖炉徐徐升起,纱窗锦瓶,古书字画,四处而挂,透露着一股典雅而奢俗的气势。 宫冰璃垂首,这些情景,她虽然生在相府,是宫啸的女儿,可是想要碰触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她,也早已没把这里当成是她的家,这里,虽然奢华富豪,却是人心隔肚皮,犹如魔鬼的巢穴。 进了主厅,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紫色珠子编制而成的帘子,发出“崔拉拉”的响声,宫冰璃轻撩额间的一缕发丝,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自小营养不良而发青的脸蛋上冲了一口生气,稳着眸子,暗示自己冷静。 马上自己就要和宫啸见面了,不能够懦弱,宫冰璃,一定要问到娘亲的下落! “小姐,宫冰璃我已经带过来了。” 随着翡翠一声娇吟吟的问安声,宫冰璃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差一点撞上前面的翡翠,连忙后退几步,抬眼望去。 这主厅外面自己曾经来过,是被安排来打扫的,可这主厅之内自己则从来没进过,眼瞧着,数几张凤梨木椅,上面摆着两张上座,此时虽已春季,但仍然有些微冷,上面铺着宽厚的虎皮,每张椅子身旁都摆放着茶几,幽香四漫。 与外面的奢俗不同,这里打造得更是普通,猜不出究竟是什么用途。 而环顾这四周之后,宫冰璃才将眸子落在坐在上座上,穿着粉红色琉璃裳,头戴三根玉宝石坠子,面容姣好白皙,一脸笑意,端庄典雅的女子――湘玉。 “表姐,为何…。你会在这里?宫啸呢?他在什么地方?” 宫冰璃小心翼翼地问着,不知道为什么,与平日来相比,眼前这个表姐似乎看起来冷漠得多,脸上那笑意似是戴着一张虚假的面具,用来迷惑人心,而且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主厅里,只有表姐一个人? 老实说,表姐是这相府里与自己关系最为密切的人,自从自己十五岁开始,不知道为何一直被人众星捧月的表姐竟然主动与自己相交,亲妹妹亲妹妹地喊得似蜜一样甜,宫冰璃想不透,为什么明明表姐的生活那么好,却偏偏关注到自己这个私生女的身上来? 多年被人歧视鄙夷的经历,让宫冰璃对这表姐突然生起的热情格外不舒服,但多年渴望亲情和朋友的心情,很快就被表姐的甜言蜜语给打破了,宫冰璃忘记了娘亲的警告,与这表姐的关系是越来越好起来,也因此,这些年来这相府对自己和娘亲的虐待也收敛了些,只是让她们做下人的活了。 只是自从一个月前,表姐又突然对自己冷淡了起来,连带她身旁的丫鬟也个个对自己冷言冷语的,一副触霉头的模样,顺带着,就连相府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与表姐的关系破碎,对自己的虐待又是家常便饭起来。 “姨夫他去皇宫接旨了,好了,冰璃,说起来我们好久不见了吧,在等姨夫回来的时候,我们要不要先喝喝茶,聊几句以前的家常呢?表姐也挺怀念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呢。” 湘玉抿着薄唇,勾出一丝轻笑,葱白的指间捧起一杯龙井,打开瓶盖,里面的热气微冒,轻轻一吹,一股清甜的芳香冒出,微微陶醉。 “表姐,那你知道,我娘亲到底在哪里呢?” 宫冰璃着急地问着,若是表姐在这里还好,至于宫啸,宫冰璃根本没指望他会告诉自己,也许娘亲死了对他而言更好,虽然自己也有想过找表姐,但表姐身旁的丫鬟态度又让自己感到自卑,但现在不问,或许就再也没机会了。 “恩……姨母吗?我想想啊。” 湘玉抬起一根玉指架着自己的下巴,犹如贵妇人般躺坐在虎皮椅之上,微微张开樱桃小嘴,透着一股娇媚,随即咧嘴一笑。 “妹妹啊,若我说,姨母她已经死了,你说,你会怎么办?” “你,你说什么?!” 宫冰璃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表姐,似是感觉刚才那句话是耳旁的幻听。 这,这怎么可能?娘亲怎么会死了?而表姐,又为何这么平静,甚至…… 宫冰璃突兀地察觉眼前表姐的笑意为何如此眼熟,那是一直以来别人对自己那鄙夷嘲讽的笑意,而现在,却出现在了宫冰璃想也想不到,与自己关系最为亲密的表姐份上?! “宫冰璃,徐氏已经死了,你没有听错,前几日她的遗体才刚搬出去,至于搬去了哪里,只有老爷才知道了。” 翡翠上前一步,俯瞰着一脸诧异的宫冰璃,居高临下地冷言说着,眸子充斥着冷意,丝毫不顾当日的情意,就像宣布一个死刑般。 宫冰璃仍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双目无神,拼命地摇着头,在心中疯狂念着:“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不可能!我娘亲怎么会死,怎么会先抛下我一个人,怎么会。” “见你这模样,你是不相信?真是可惜,若是前几天我还能给你看看你娘亲的尸体,不过现在嘛,姨父已经将那尸体运走了,估计丢到乱葬岗去喂狗了吧。” 湘玉倒是一脸无所谓,仿佛死的是一只蚂蚁一般无需在意,这话刺激得宫冰璃心头一颤,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湘玉脸上的表情,见她脸上狰狞依旧,话音从咬死的银牙中透出。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说的这么风轻云淡,那是我娘!她死了,你知道吗!” 以前的美好,以前一起度过的时光,以前发誓要做彼此最好的朋友,我将自己的一切,自己的秘密,自己的真心,全部毫无保留都给了你――湘玉,可你现在,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哟,你还真有脸说,看来真是个扫把星,这句话府里的人对你评价得倒没错,你知不知道,你娘亲是为了你而死的,当日她不小心偷听到了我和姨夫的说话,原本是有机会溜得,却是要为了你,而冲进来与我们辩论,害死你娘亲的凶手,正是你――宫冰璃!” 湘玉说完这句话后,脸上狰狞地冷笑,抬起小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翡翠见状连忙笑意茵茵地上前扶了去,迈着贵妇的步伐,冷笑地冲着宫冰璃面前走了过去。 宫冰璃眼睁睁地,却是没有一丝动作,全身的力气仿佛从身体里完全抽了出去,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口中叫嚣着杀了自己娘亲,犹如踩死一只蝼蚁的女人,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 “就算,以前的一切只是演戏也好,我知道我身上没有什么你想得到的,所以我才会傻傻入了你的戏,抽身不出,但我娘亲她是无辜的,为什么,到底是她听到了什么,我娘亲甘于平凡,就算是真听到了什么,她也不会说的,这你该是最清楚的啊!湘玉。” 宫冰璃歇斯底里地喊着,仿佛要把一生的委屈不甘懦弱全部喊出来,泪水一滴又一滴地从眼角滑落,好不甘心,原来自己曾经以为的真心都是虚情假意,甚至这虚情假意,化为了一把利刃杀死了自己最爱的娘亲! 湘玉却是丝毫不在乎地勾起一丝冷笑,透着属于胜利者的骄傲和爽快,心中暗暗想着:“哈哈,真爽,看宫冰璃这表情,如此的痛不欲生,自己心中真是爽死了。” “知道吗?其实你在十四岁的那一年,皇太后曾突然下了先皇的秘旨,若你仍未与人定亲,就让你和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皇普傲明成亲,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这意味着你就能麻雀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一举成名。” 宫冰璃看着眼前湘玉的冷笑,听着她口中的冷言冷语,本是经历了人情冷暖的宫冰璃并不笨,她隐约猜到了十五岁那年,为何表姐会突然变得那么热情,主动与她交好,原来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但宫冰璃没有开口,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死了,随着眼前这个女子的冷笑,随着听到自己娘亲离世的消息,完完全全地死了,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绝不再懦弱,即使行尸走肉,即使结局会被乱棍打死,自己也要知道所有的真相,亲手报仇! ------题外话------ 圆子的新文,求支持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章 二 临死真相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没错,我之所以主动与你交好,当然是从姨夫那知道了这件事情,由于是密旨,只有朝中几个大臣知道,包括皇上,算算日子,成亲的日子也该是今天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何先皇会下这么不可理喻的密旨,但宫冰璃,照照镜子,你配得上皇上吗?” 湘玉冷眼嘲讽着眼前这个瘦不拉几的宫冰璃,抬了抬自己的下巴,露出自己傲人的身材曲线,但做出这一举动,却是透露着曾经湘玉心中的嫉妒与疯狂,用虚假的面具伪装着自己接近宫冰璃的真正目的! “所以,我至今未嫁,就是为了今天这个偷梁换柱的局面,其实,我和姨夫早就和皇上商量好,将我换成你嫁进皇宫里,而你的名声如此之脏,自然皇太后也是颇为赞成这个决定,虽然你这几年在民间的名声是不太好,不过没关系,依我的手段,重新制造一个宫冰璃光辉的雕塑并不难,只是以后我就要以你的身份活着,这还真是让人不爽。” “那么,我之所以会在这相府,在这凤朝国人人唾弃,不只是宫明心做了手脚,还有你在背后捅了我一刀吗?” 宫冰璃很勉强地扯起一丝笑意,心已经冷透了,冷得即使千刀万割也流不出什么血了,或许早在湘玉暗地里捅自己一刀子的时候,自己早已身负重伤,一道看不见的伤口,直到今天,那疼痛和痕迹才落在眸中,只是那血早已经流干。 “哈哈哈,宫冰璃,我知道你很聪明,在与你一起的日子中,甚至有些时候我都感觉到自己在心理上不如你,但你实在太过愚昧,也继承了你那娘亲的懦弱,不过看来跟在我背后做了那么久的狗,你是有点不清楚你身份的地位了?背后捅你一刀?我需要吗?只要随便吩咐几个小厮去说书那宣传一下,你那相府傻女的形象就已经传遍整个凤朝了。” 湘玉倒是很唾弃宫冰璃这个时候,不屑地看了看宫冰璃,就这身份,还配自己暗地里偷着做?即使光明正大,她宫冰璃又有什么能耐反抗?! “不如我?呵呵,我猜到原因了,原来堂堂天之骄女――湘玉,竟然也会嫉妒我一个小小的穷人家,哈哈哈哈。” 宫冰璃禁不住放口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充满了悲凉和自嘲,但更多的,则是对湘玉这整个人的嘲讽,听得湘玉脸色一黑,仿佛真的被刺中了心口那柔软的地方。 “嫉妒?不,我怎么会嫉妒你,你这个该死的野种,相貌不如我,身份不如我,你哪点比得上我?我看你是受到刺激疯了吧,才会故意想说这些话来刺激我,我不会上当的,宫冰璃,你一辈子都要在我之下,听清楚了!” 湘玉大声地冲着宫冰璃喊着,同时心中也在用这些言语安慰着自己,只不过是个该死的野种,那么懦弱,那么无能,自己会嫉妒她?宫冰璃,你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倒是她身旁的翡翠睫毛一垂,她岂会不知自己主子当初是怎么想的?当听到宫冰璃被先皇的密旨选为皇普傲明的妃子之时,一直以来爱慕着皇普傲明的湘玉简直是要疯了,所以她才会拼命怂恿着宫啸用这个偷梁换柱的计划,甚至亲自动身安排每一个计谋的细节,为此,她付出了十几年的光阴…。 “那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娘亲会死?你要那个妃子的位置我让给你啊,为什么要杀了我的娘亲,为什么!” 宫冰璃突然发了疯似的冲上去抓着湘玉的衣袖,吓了湘玉一跳,好在湘玉身旁的翡翠机灵,一巴掌就扯开了宫冰璃的撕扯,将她打翻在地上。 “你这该死的女人,什么让给我?我说过你不配,好,你要知道你娘亲怎么死的?我就告诉你,因为她不仅偷听到了我和姨夫偷梁换柱这个计划,甚至还听到了关于皇上打算对付四王爷的事情,虽然当时我们都没有察觉到,还好你娘亲脑子抽筋,冲进来让我们不要伤害你,所以咯,你娘亲被我们活生生给打死,哈哈哈,想起当初她的表情,就跟现在犹如一条狗的你一样啊,宫冰璃,别怪我心狠手辣,因为就连姨夫,也是笑着看你娘亲被活活打死的。” 湘玉说着说着止不住捂着自己的小腹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报复的快感一下子冲上了心头,爽快之意在践踏宫冰璃之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扶着湘玉的翡翠则是冷笑扬上唇头,连看宫冰璃一眼都懒得抬眸。 种种话音,听得宫冰璃感觉身子从头到尾凉了一遍,就连心仿佛也被冻结了一般。 这就是所谓的亲人? 这就是所谓的皇帝? 原来,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好男人,而且,娘亲说得对,那些无事献殷勤的人,定是非奸即盗,是自己白痴,不仅懦弱,还相信了这个毒蝎,甚至连累娘亲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被活活打死……。 “湘玉,我知道,你之所以会让我进来,把这些事实都告诉我,并不是炫耀什么,而是你想此刻就杀了我,对吧?” 宫冰璃突然抬起头来说出了这一番话,眸子变得很平静,话音很淡,无一丝波澜,像是月色下的湖面般,惊澜不起。 “冰璃,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认为你不笨,只是你那性子着实太过懦弱,看来是我真是猜着了,不错,既然离宫冰璃这个身份嫁进皇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你也必须得死,我才能安然无忧地用宫冰璃这个身份好好做我的贵妃,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解决掉你,好让你在地狱之路上,还能找到你的娘亲一起投胎转世,也算是对得起当年我与你相交的情谊,你说,这样决定,好不好?” 湘玉抿唇轻笑地说出这番话,看着宫冰璃那青色的面容内心一阵暗爽,哼,就凭你这个私生女丑八怪想跟我斗,还想进皇宫做贵妃,想都别想! 宫冰璃刹那间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却是一下子松了开来,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摸上衣袖上那冰冷的硬物,很好,很好啊湘玉,我真是要好好感谢你告诉了我这些,这些答案倒不辜负我与你多年的情意,所以现在起,我们已经一刀两断,彼此不欠谁了。 而我宫冰璃也发誓,无论前世今生,仰或者是千秋万代,我都要强大,我再也不要懦弱,还有的就是,将你们这些夺走我一切的恶魔,一个个亲手送入地狱! “既然我今天必死,那好,表姐,那么我在死了之后,能否安排人让我和我娘亲葬在一起?作为报答,我会把我娘亲珍藏多年的凤凰琉璃砂赠送与你。” 宫冰璃的这句话,落入了湘玉的耳朵里,惊不住眼前发出一道亮光。 凤凰琉璃砂!那不是朱砂中的极品,以多年的琉璃砂储蓄而成,耀变凤凰?! “哦,我倒是差点忘了,姨母当年好歹也是青楼的红牌,定然是存了什么好妆品,好啊,如果你告诉我,我会成全你,让你和姨母葬在一起。” 湘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不过是一口棺材的事情,废不了多长时间,倒是这凤凰琉璃砂,若是与皇上新婚之夜能用上,定然能让皇上更加欢喜,先拿下宠爱,后宫之路定然更加一路无忧。 而翡翠则是微微皱眉,似是对宫冰璃现在这种态度感到很奇怪,但想想也是,宫冰璃与徐氏生活多年,有如此孝心并不奇怪,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冒着被打死的危险跑到这主厅之外叫嚣呢?现在宫冰璃必死,谅她也做不出什么大的风波。 “表姐,你过来一点,我好告诉你我娘亲究竟藏在哪里,你该知道,那东西很是珍贵,我是念在曾经你与我同情姐妹的份上才偷偷告诉你的。” 宫冰璃话音很轻地说着,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睫毛微眨,很是谨慎。 湘玉望了望身旁的翡翠,翡翠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存在有些碍人,自觉地退到一旁,湘玉这才满意地笑着走到宫冰璃的身旁,低下身子,刚想开口,突然一道寒光自自己的面上闪过。 这一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湘玉感觉自己的脸庞上很疼,似是有一条疤痕流了血,禁不住犹如发疯地叫着,快步后退。 “小姐!” 翡翠见湘玉被宫冰璃这一刀划得破了相,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快步冲到湘玉的身旁扶住她的身子,接着又扯起嗓子冲外面拼命喊着。 “快来人啊,宫冰璃她疯了,拿刀想要谋杀小姐啊!” “表姐,你知道吗?来之前,这一刀我原本是打算给宫啸准备的,我从来没想到过会用在你身上,不过这样也好,宫啸的仇我已经没有机会报了,至少你,我无法原谅,瞧瞧你这破了相的样子,你想,皇上还会娶你吗?” 宫冰璃站起身子,握着染血的刀子,嘴角抿起冷笑,弧度越发扩大,最后充斥整个脸庞,将刚才湘玉送给她的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你这该死的贱女人,来人啊,把她给我抓住,宫冰璃,告诉你,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湘玉听着宫冰璃的话,怒火四起,一把推开身旁的翡翠,站起身子,一双美眸扭曲着,捂着自己流血的脸庞,冲着刚冲进来的嬷嬷们大声叫着。 嬷嬷们听了湘玉的话,本是打算向前,但忌讳宫冰璃手中的刀子,谁也不敢做那个出头鸟,要是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要不是亲眼看到,她们怎么可能相信以前那个胆小如鼠的宫冰璃,现在怎么可能敢拿刀去杀人呢?! “你们不必过来,我懦弱了一辈子,在这相府里受尽白眼和欺负,但这一刻,我不想再懦弱了,与其在你们手上苟延残喘,倒不如自己一刀了断,只是可惜,我娘亲的仇倒是报不成了。” 宫冰璃突兀举起手中的匕首,伴随着那嘴角上对众人嘲讽的笑意,狠狠捅进自己的心窝。 一刀致命! 宫冰璃感觉自己的意识随着那一刀的深入,除了深入骨髓的疼以外,渐渐消失,眼前那众人手忙脚乱的影子也如雾一般朦胧,原来这就是死的感觉吗?娘亲,当初被人活活打死的时候,定然是比自己现在更痛苦几百倍吧。 好不甘心,娘亲为了我,一生都没过上好日子,还被我连累至死,我却连仇都不能给她报…… 如有来生,娘亲,我还要做您的女儿,而我不会再像今天一样懦弱,我会保护我身边最爱的人,下至丫鬟,上至皇上,无人能欺! 犯我者,无法饶恕…… ------题外话------ 求支持,求收藏,么么哒 ------------ 章 三 重生十三岁 一道激烈的白光猛地在脑海中炸开,将宫冰璃那本来沉睡的脑袋犹如挨了一击大锤,完完全全给打醒了。 睫毛微微一眨,身体这沉重的感觉在宫冰璃全身上下冒着,犹如挂着几斤重的铅块,不由眨巴眨巴了眼睛,接着,缓缓睁开。 “怎么回事,我不是自杀了吗?怎么……” 宫冰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眸子紧张地望了望四周,但视线在看到四周的景色之后,却在那一刹那愣住了。 一缕阳光在窗外悠悠地照射进来,大门敞开着,几声鸟鸣入耳,给这个破烂的小屋里增添了不少生气,只是身体沉睡了很久,久到全身骨头都是硬的,随着身子的抖动,发出“吱嘎”的扭曲声。 这个小屋很小,但是很干净,中间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没有椅子,却是上面擦得干干净净,摆着几张茶几,打上了麻绳将那断腿处绑得结结实实,周围的墙壁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品,一个人工灶炉起在一处角落,除此之外,就是自己身下这张木床了。 干净简洁,一尘不染,虽是小,却透露着一股属于家的温馨。 但真正让宫冰璃吃惊的是,这个小屋里的桌子上,竟然放着一面镜子,而上面雕刻着的精致花纹,那镜面的光滑,宫冰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宫冰璃记得清清楚楚,这是娘亲在自己十三岁生日那一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镜子给自己当生日礼物,那时候自己还苦闷了很久,因为宫冰璃清楚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娘亲为了这个生日礼物,一定吃了很多苦。 由于在相府里过着的日子,宫冰璃早已比任何一个小孩成长得更为早熟,而且也比任何人都痛恨这个相府,她的愿望是终有一天,能够赚到很多的钱,带着娘亲离开这个恶魔的巢穴,寻个好夫君,好好照顾娘亲,安然渡过平静的一生。 只是这面镜子却在生日过后的不久,被宫啸的第三个女儿,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宫明心抢了过去,接着又当着自己的面给摔了个碎,冷言嘲讽自己,但自己那时候懦弱不敢与人争端,只会一味低着头,竟连被宫明心打了几个巴掌都不敢还手,也因此自己才会在这相府落下懦弱的口舌,让越来越多的人骑在自己头上,不敢怨言。 宫冰璃微微抬起自己的手,上面瘦的连骨头都依稀可见,常年的劳累让其手上的白皙起了茧子,但是遗传的天生丽质,那指尖依旧青翠玲珑,衣袖抬起,一朵粗布白色涟漪冒了出来,打着数处补丁,很用心地缝合在了一起,这才发现,此刻身上穿的还是内服。 “这是,十三岁的我?!” 宫冰璃止不住颤抖,连带着口气也激动了起来,接着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到那木桌,将自己的面容映照在镜子里,看在眸中。 镜子里的女子大约十三年纪,但因常年的营养不良,导致脸色有些发青,黛眉微挑,一双眸子如黑色的夜空,星眸点缀,小巧的鼻翼,干白的薄唇,头发用一根白色的发带束起,就这样勾勒出了一个清灵干脆的性格,如水年华的女子。 “冰璃,你醒来啦?好了,赶快去洗下脸,可以吃早饭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亲切的呼唤,弄得宫冰璃身子紧紧一颤,鼻子一股酸楚涌上,倒抽了口凉气,泪水滴溜溜地在眸子中打着转,瞬间红了。 “怎么了?冰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徐氏从门外进来,见自己女儿背对着自己,身子发着抖,连忙放下手中刚洗完衣物的水盆,快步走到宫冰璃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切地问着。 “娘亲。” 宫冰璃突然转过了身子,扑到徐氏的怀抱中大声放哭起来,弄得徐氏吓了一跳,连忙拍着自己爱女的后背安慰着,思索着是不是女儿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受了什么委屈,眼圈也发了酸起来。 若不是她这个娘不争气,何必连累冰璃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陪自己受罪,想必又是那男人的妻妾来找什么麻烦了吧。 宫冰璃哭了很久,似乎是要把一生的泪水都哭出来,娘亲的怀抱很温暖,比世界上任何一个怀抱都更加温暖,仅仅只是三天而已,她失去了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却又在死了之后,又回到了自己最幸福的年代。 老天,谢谢你,真的很谢谢,赐给了我宫冰璃一条新的生命,又将我最亲爱的娘亲还给了我……。 “好了,冰璃,不哭了啊,再哭,都哭成花猫了,这么大的人了,真不知羞。” 徐氏见宫冰璃的抽泣声越来越低,这才柔声打趣地说着,将下巴抵在宫冰璃的额头,温柔地为她后背松着气。 “娘亲,我发誓,这一定是我最后一次哭了。” 宫冰璃满足地闭上眼睛,一抹眼角的泪,靠在徐氏的怀抱中,闻着那熟悉的体香,心中那份坚定和誓言,越发清晰起来。 下至丫鬟,上至皇帝,无人能动,无人能欺。 既然上天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将我最爱的人重新送回到我的身边,那么这一次,我定然会好好守护好我的一切,不再懦弱,我要变得,比任何人都更冷,比任何人都更强! “你这丫头,好了,要抱我抱得多久,饭菜都凉了,你这才醒过来,肚子一定饿了吧。” 徐氏则是对宫冰璃这撒娇的态度无奈地笑了笑,刮了刮她白皙的鼻子,露出一丝慈母般的弧度。 宫冰璃用力地点了点头,吸着鼻子抬起头来,细细端详着自己的娘亲。 徐氏很美,真的,即使这么多年的苦力生活将这个美女子也沦落到了市井之妇,但那天生的气质和容貌却依旧没有改变,那平直的黛眉,微大的瞳孔,下巴弧度刚好适中,面容姣好,依旧像二十几岁的姑娘一般,只是那束成一团的墨发,却增添了许多的白发,连同那眼角也出现了几条鱼尾纹。 “娘亲,您老了很多。” 宫冰璃红着眼圈,爱惜地抚摸着徐氏的白发,鼻子酸酸的,却是被宫冰璃极力忍住,她发过誓,绝不会再哭,刚刚那场痛快的哭,已经让她把一切都哭的干脆,那么以后,哭这种举动只是让自己又要变回以前那个懦弱,什么都无法保护的宫冰璃罢了。 ------题外话------ 若要变强,定要斩泪。 ------------ 章 四 花灯之节 “人活在世界上,总归要老的,只是还好,娘亲还能等着看着你长大。” 徐氏则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虽然心底下感觉冰璃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但这孩子打从小时候就孝顺,徐氏知道,不管冰璃变成什么样,她永远都是自己的好女儿。 “恩,来,娘亲,我们吃饭,吃饱饭才有力气。” 宫冰璃重重地点了点头,咧开笑颜说着,忙拉着徐氏走到角落里的灶台,打开上面盖着的木盖,一股热气腾腾的香味便是从里面冒了出来。 “你这丫头,谈起吃来你就有力气了啊。” 徐氏笑骂了一句,但还是笑脸盈盈地从灶台下面抽出了碗筷,而宫冰璃则是端着灶台里暖着的两盘青菜,以及一个容器里面装着的稀粥,尽数放好在桌子上。 “怎么说我娘亲也是大名鼎鼎的厨师,我怎能不嘴馋呢?” 宫冰璃朝徐氏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说着,徐氏则是一弹宫冰璃的额头,笑着不作回应。 “娘亲种的蔬菜真是好吃,比皇帝御膳房里做的还好吃。” 饭桌上,宫冰璃吃着稀粥合着青菜,止不住开口夸赞着,没有丝毫的做作之意。 青菜是自己娘亲亲手种的,就在小屋后面的一块空地上,是宫冰璃最为喜爱的食物,而那菜园也是独属于宫冰璃的乐园,因为其他人是不屑于进那泥土堆里的,在她心里,包含着娘亲的辛勤和汗水所种出来的青菜,是全天下最为美味的食物,就连皇帝吃的都没自己那么好。 “你这丫头说些什么呢,人家是皇帝,我们这些小户人家哪比得上,小心牛皮吹破咯。” 徐氏则是笑着摇了摇头,捧着稀粥轻饮了一口,却是幸福感洋溢在内心之间,甜的似蜜。 突然,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接着一股硫磺味弥漫在空中,夹杂着几股浓烟,却是透着喜庆的气氛,外面有很多人似乎在喊着什么,伴随着一阵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今天,是他娶第十二位小妾的日子吧。” 宫冰璃放下手中喝完的稀粥,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弄得徐氏脸色错愣,似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娘亲你不必这么为难,我在这相府里生活了这么久,怎么不知道那男人的色心,虽然他在血缘上是我爹,但我早已无所谓了,但是娘亲,我只想问问,你还有所谓吗?你还会为他感到心疼吗?” 宫冰璃眼神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徐氏,想要抓住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感,徐氏被宫冰璃这么炙热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偏过了头,微微叹了口气。 “冰璃,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爹,你还是不要把他当做陌生人一样,他娶了我,给了我和你一个名分,这样娘亲就很满足了,至于别的,我不敢奢求,就希望守着这间小屋,种种菜,做着家事忙到晚,看着你长大,娘亲就知足了。” 徐氏声音很弱地开口说着,语气有着止不住的累意,宫冰璃这才收起目光,又夹了一口青菜放入口中,只是那青菜入口,却是不似刚才那么甜了。 傻娘亲,你这么想,他可不这么想,而且他娶得那些小妾们,更不会这么想! 只是宫冰璃不会说出口,她不会逼自己的娘亲硬要和自己站在一头对付宫啸,娘亲只需要安安静静地过着她想过的日子就好了,以后,守护娘亲的事情,就由我来做! 宫冰璃突然脑海浮现出前世湘玉在自己面前咆哮的影子,以及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四王爷。 那个无权无势,脱离皇权逍遥自在,冷傲孤高的王爷――皇普云熙。 为什么湘玉和宫啸会说皇上想要对付四王爷,明明他无权无势,顶多是性子冷傲了一点,难不成…… 宫冰璃重重咬了一口嘴中含着的筷子,眸子里流光四起,若是自己记得不错,今年的花灯之节,那个皇普云熙会出现在花台上,这个事情闹得很大,因为那个四王爷直到自己死的时候都没有娶亲,相传他相貌俊美,很多大官的姑娘,美的有钱的都对他倾心,说媒的人连门口都踏破了,甚至搬出了皇上,都没有令他有一丝松口。 甚至还有人传他早已有了心爱的女子,仰或者是――龙阳之好。 唯有,今年的花灯之节,他却突然出现在了那花台之上,手执花灯,意味着想要寻找自己的良人! 花灯节是凤朝国的传统节日,凤朝国素来民风开放,在这一天晚上,家家户户的男女若是未娶未嫁,年岁已到,都可以手执花灯出了家门,去各城的广场参加花灯之赛,寻找自己的良人,当然,大户人家的人是不屑于这个的,因为参加这个花灯节日的一般都是穷苦人家,或者是想要寻找小妾的富家子弟。 所以,那个冷傲孤高的四王爷出现在这花台上,是多么令人震撼的消息,因此那个日子之后,对皇普云熙倾心已久的姑娘们都会在花灯节齐齐提着花灯去这花台等候,只是皇普云熙在这花台上只出现了一次,后来再也没出现过,而他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一直都是个迷,才会在这京城里传出这么多的流言蜚语。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自己知道前世发生的一切,能够提早安排,但蝼蚁之力挡不了多久,既然这四王爷将来会受皇上的对付,那么自己,就有了一个与他交易的筹码。” 宫冰璃心中暗暗想着,舌头伸出微微舔了舔薄唇,眸子发出一丝亮光。 她赌,这四王爷并非是池中之物,而且背后的身份,更是大有文章。 机会只有一次,若想要翻身,不再受人欺负,带着娘亲离开这相府,只有抓住这次机会,哪怕机会多么渺茫,自己也要用尽全力一试。 今年的花灯之节,就在一周之后! ------题外话------ 不成功便成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章 五 李氏送礼 “冰璃?冰璃。” 突然徐氏的呼喊打断了宫冰璃的思绪,宫冰璃疑惑地抬起眸光看着徐氏,不解地问着。 “娘亲,怎么了?” “这句话是我该问你的才对吧,从早上开始你就变得怪怪的,刚刚叫你你又不应,娘亲果然还是很担心,冰璃,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一觉醒来,你就变得这么怪?” 徐氏担忧地问着,从刚才见冰璃问自己的问题,自己就感觉冰璃很不对劲,换做以前,冰璃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这让徐氏感觉宫冰璃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不让自己知道,这让一向喜安稳平凡的徐氏感到很是不安,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绝不会让她去冒险的,更不想打破目前的生活环境,即使艰苦,但也作乐。 “怪吗?或许我是一觉醒来懂事了吧,懂得了,天大地大,也不如自己过大。” 宫冰璃轻轻颔首,说出了一番让徐氏听不懂的话语,这却让徐氏更加不安了起来,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唉,罢了,你长大了,也懂得了很多娘亲不懂的事情,也是该有你自己的想法,娘亲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半响,徐氏莫名地叹了口气,徒增了几分伤感,将桌上的碗筷收了起来,摆到身旁篮子里,起身打算去井旁梳洗。 宫冰璃看着徐氏的背影,心中暗想:“娘亲,对不起,我不能告诉您这个时代的宫冰璃已经死了,但我答应您,死的永远是那个懦弱的宫冰璃,但从今往后的宫冰璃,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次骑到我们的头上!” “哎呦,妹妹啊,看来我来得真是时候,刚巧赶在你们用完膳呢。” 突然一道尖声的娇吟从门外传了进来,随着几声脚步,一个身穿金色琉璃衫的贵妇,头梳着百花招展,眉目含杏,面容白皙,娇滴滴的样子让人不由生起保护之心,薄唇含着红杏血,手上戴着几个金玉镯子,随着步伐的走动发出“玲玲”的碰撞声,金丝缕缕,胭脂扑鼻,有着天生的傲然与尊贵。 “啊,是姐姐啊,怎么今天您会有空来我这里呢?” 徐氏见来人连忙招呼着,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将篮子收起放在地上,走到门口迎接着来人,只是那贵妇看也不看徐氏,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昂着下巴走进了这间破旧的小屋,身后跟着的是她的贴身嬷嬷,贵妇看了一眼这小屋的情况后,迎着的是眉头的一皱,嫌弃的弧度勾上嘴角。 宫冰璃微微眯起眼睛,眼前这女子正是宫啸的第十位小妾――李氏,还是尚书家的二小姐,为宫啸生有一女,排名第三,也就是经常欺负自己的宫明心,母女两平日为人就很是高傲,什么样的心情都能在其脸上看出,但无外分是鄙夷娇作,但在宫啸的妻妾中算是比较受宠的一位。 而自己娘亲在宫啸迎娶之时是排名第十一位,正好是最小,今日宫啸再娶进了第十二位小妾,这女人今天来,若是自己记得不错,是想拉拢自己娘亲做一个“替死鬼”吧。 李氏眸子打量了一眼这小屋,强压下心中的嫌弃感,倒转在这间屋子里唯一还能得看的“桌子”,这才发觉宫冰璃正坐在小木椅上,一双眸子平静如水地看着自己,似是在端详。 “哟,妹妹,许久不见,这娃子也长得这么大了,记得以前你刚进府的时候,这孩子还才七岁吧,这下还真是遗传了妹妹你的天生丽质,这胚子生的不错。” 李氏话中带刺地说着,弄得徐氏面色有些难看,这话中之意无疑是嘲笑着自己是做小,而且还是在孩子出生了七年之后才嫁进了相府,说到底,都是鄙夷着自己和冰璃是个倒贴的货色。 “多谢十姨的夸奖,即使我和娘亲再怎么天生丽质,哪比得上十姨您那窈窕多姿呢?嘟着小嘴,什么样的表情都能写在脸上,难怪爹爹会如此宠着你,他就是喜欢您这种自然之美。” 宫冰璃不紧不慢,面带笑容地说着,却是让李氏听得有些心花怒放,丝毫没有察觉其话中之意,惹得宫冰璃嘴角上的弧度,越发扩大。 到底是进入这相府年月不久,又受到宠爱的小妾,换做是她上面那些姨娘们,这话中之意,一听便是明了。 说白了,就是在骂李氏不懂得隐忍,只会傻傻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他人面前,虽是受宠,但根本不足为惧。 “你这娃子,嘴倒是甜。” 李氏柔声地说着,不似刚才那么尖锐,对于这个刚入府不过半年的小妾,正是花样年华,听到这些奉承话自然心是飘了起来,不过她倒是没忘记此次来这里的目的。 “嬷嬷,把我给妹妹带来的礼物拿出来。” 李氏往自己身旁站着的嬷嬷一吩咐,嬷嬷点了点头,便拿出了藏在怀中的一个红色锦盒,摇着水桶腰献给了李氏。 “啊,姐姐您人能来我这里看看我就很满足了,至于礼物,根本没必要,您就拿回去吧。” 徐氏好歹也是在红尘中打滚过的,见李氏想要送礼,顿时忙着急地说着,这李氏素来与自己没什么交情,自己对她根本没什么威胁,她自然也不会把自己放在她的眼里,但今日在宫啸娶妾的时候,突然说来看自己,还带了礼物,这定然有诈。 “好了,当日你进府的时候我也没送什么礼物给你,就当是补上罢了,还是说,你嫌弃我送的礼物?虽然我在这相府里过的日子不久,但老爷对我还是宠爱有加,该有的我还是有的,难不成妹妹你连这都看不上?做人可不能太过清高啊,否则就是做作了啊。” 李氏既然亲自前来送礼,怎能让徐氏找了借口退回去,挑起嗓音说着,话音还透露着宫啸对自己的宠溺,身旁的嬷嬷也抬起了下巴,用那眯成一道缝的小眼睛示意着徐氏不要不识好歹。 徐氏被李氏呛得说不出话来,揉搓着双手体现了内心的不安,这下是进退两难,这可怎么办?收与不收,都是得罪啊。 ------题外话------ 求支持,求收藏啊亲~求砸死 ------------ 章 六 冰璃之话 “十姨长得如此俏丽,这府上所受之宠我们当然是明了,既然如此,娘亲,人家也是一番好意,我们就收下吧。” 宫冰璃却在此时开了口,一脸笑意地抬起小脸,看着李氏那诧异的面容,指了指她手中的红色锦盒,撒着娇说着。 “十姨,既然是您亲自来送,那么这里面藏得一定是很好玩的东西咯,那您就打开给我和娘亲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好宝贝?我相信,十姨您的手笔一出,自然是万千风采,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是瞻仰十姨您呢。” 圆滑的话宫冰璃自然说得出口,她也不怕说的多一点,对付李氏这种人,这种奉承话是最有效的,动动嘴皮子便能使人欢心怒放,何乐不为呢? 而且,既然收与不收都是进退两难,那么人家免费送上来的东西怎能拒绝?当年娘亲就是因为太过坚持,惹得李氏生气,以后的日子都不让自己和娘亲好过,加上那个宫明心,自己落下懦弱的口舌,和娘亲被逼要做府上下人的事情,都是这李氏一手所为,有了前世的经历,宫冰璃自然要变得圆滑一点,这样才能和这些豺狼之心的人们斗! 虽然刚开始不得不隐忍虚伪一点,但这礼,你还不一定能送成功呢。 “咳咳,你这娃子,这小嘴可是甜死我了,好,我就打开给你看看,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得紧,妹妹你也过来啊。” 李氏呛了呛嗓子,勾起自傲的笑颜说着,甚至还伸手摸了摸宫冰璃的小脑袋,眉目弯成一道明月,透着心中的高兴,招呼着徐氏走近一点。 “那,好吧。” 徐氏为难地点了点头,她也没有责怪宫冰璃的意思,她也明白两个选择都是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选,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么多年的路都走过了,她徐氏还怕什么呢? 只是希望事情的发展真不要和自己料想得那样,自己只想和女儿平平静静地过一生,别再起任何的风波了啊。 待徐氏走到旁边后,李氏这才笑容满面地将手中的红色锦盒缓缓打开,随着古檀木那独特的“吱嘎”一声,一块通体金黄色,上面镶刻着各类宝石的指环平静地躺在盒子的正中央,却是沾满了满目的光彩,宝石的光辉映照着外面射进来的阳光,散发着引人注目的彩霞。 只要是个明眼人,便能一眼看出这指环――价值不菲! 徐氏和宫冰璃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前者是因为不知道为何李氏会送这么大的礼,这指环一看便知道是珍贵得紧,而李氏竟然舍得送如此大的礼,定然是暗波汹涌。而宫冰璃虽然有过前世的经历,但说到底对这珍贵的东西还是见都没见过几次,有惊讶之意也无话可谈。 但这么贵重的东西,换做平常肯定欢天喜地地接受了,但宫冰璃和徐氏明白,眼前这颗宝石指环,无疑是一个极为烫手的山芋。 吃人手短,就别妄想天上会掉馅饼,况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宫冰璃在前世,已经用自己的生命完完全全地证明了一次! “妹妹,冰璃,你们说,这东西好不好看?这可是我多年珍藏的宝石,虽然还有很多,但我挑不过来,就直接拿了这个最为瞩目的宝石当做礼物送了过来,这可是姐姐的一番心意,你们说,还合你们的意吧?” 李氏见徐氏和宫冰璃这么惊讶的表情,面带着骄傲的笑容,下巴昂起犹如一只孔雀般傲然,充满了高人一等的气焰。 徐氏不由地咬紧薄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么贵重的礼物,若是真的收下了,倘若以后李氏要自己帮她做些什么,自己现在拿这条命去换也换不到这枚指环,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当然好看了,十姨这手笔一出,果然不同凡响,娘亲,您看这宝石闪闪发光的,冰璃好喜欢哦。” 宫冰璃却是一把拿起了锦盒中的指环,在手中笑嘻嘻地把玩着,直接套在指尖指着上方,眸子映照着那宝石的光辉,美不胜收。 “冰璃,莫要胡闹。” 徐氏见状忙开口呵斥着,心中更是忙乱得紧,倒是李氏不悦地瞪了徐氏一眼,尖锐的嗓音自口中发出讽刺道。 “妹妹,冰璃这么大的年纪了,又是个女人家,喜欢这些东西很正常,我家的明心闺房里就有一堆呢,况且这个礼物还是我送给你们的,又不用你出钱,你怎么能这样呢,还是说,你嫌这东西不好看,不合你的胃口?!” 李氏那不悦的嗓音充斥在徐氏的耳膜中,咬了咬牙却做不了声,心中哀叹万千,都是自己这个做娘的没用,李氏虽然话不动听,但也句句属实,冰璃喜欢这漂亮的东西是十分正常,但这颗指环简直就是要了她们的命,收下的话,后果真的会不堪设想啊。 “十姨,你也莫怪我娘亲,其实我娘亲是觉得,这礼物送的,和您的气质不般配。” 宫冰璃见李氏隐约有些将怒火洒在自己娘亲的身上,微微眯起眸子,反倒是从指尖上拿下了戒指,笑嘻嘻地抬起小脸冲着李氏说道。 “什么,不般配?!” 李氏听了宫冰璃这番话,眉头紧紧一皱,眯着丹凤眼看着那颗金光灿烂的宝石,看来看去都是如此完美,一如自己身上的金色琉璃,理应是最配她这种人,宫冰璃这句话,让李氏心中那不悦之意更加浓了起来,话音也顺带着起了波澜。 要知道,李氏拿出这枚指环送给徐氏一家,为的就是她们的忠诚,如此漂亮的指环可不多见,李氏也是硬割痛爱的,却换来宫冰璃这一句不般配?! “冰璃,你乱说什么呢,快给十姨道歉。” 徐氏听了宫冰璃的话简直是要急死了,冰璃平日里乖巧不多话,怎么今天专捡不好的说,偏偏还是在如此不恰当的时机,不知道李氏是最为不悦别人批判她的美貌吗? “妹妹,你先不要开口说话,冰璃,你老实告诉十姨,十姨究竟哪里与这宝石不般配了?你倒是说说。” ------题外话------ 别有心机的话,(*^__^*)嘻嘻…… ------------ 章 七 话中计谋 李氏一挥手上的衣袖,咬紧牙音重重开口说着,带起一阵淡淡的胭脂熏香,而李氏身旁的嬷嬷也瞪着大眼看着宫冰璃,这小丫头,她伺候的小姐如此天仙貌美,竟然还敢在她面前信口雌黄,是不想活了吧?! 宫冰璃心中暗暗一喜,要的就是这效果,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眸子转动着似是透着一股不安,看了看徐氏,又转在李氏身上,垂下了头,故作不安地说着。 “可是冰璃年纪尚小,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怕有什么话说出了口会惹十姨您生气。” “冰璃你放心,十姨向你保证绝对不生气,你乖乖告诉十姨,究竟哪里不般配了。” 李氏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扯起一丝笑颜说着,怎能容宫冰璃这样找个借口逃脱了去,平日里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年轻貌美,这也是自己受到宫啸宠爱的资本,若是有什么人胆敢在她面前说这种话,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但若是冰璃这种小孩子说的话,她李氏倒想听听,自己究竟哪点与这指环不般配了。 “真的吗?那冰璃就说了,十姨您听了后可不要生气哦。” 宫冰璃抬起小脸,眨了眨眼睛,水灵灵地如同芙蓉,看起来惹人伶俐极了。 徐氏已经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暗自祈祷,老天有眼,千万不要让冰璃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了,否则的话,李氏的怒火,可不是她们能够承受得了的。 “其实十姨您看,虽然这指环很是华丽,但是在冰璃心里,十姨您的气质是最为动人的,犹如大自然一般充满幽静翠绿,这枚宝石虽然闪闪发光的好看极了,但是十姨您真正的气质是发自那毫不做作的天真美貌,这两者比较起来,在冰璃心里,这宝石的光辉太过庸俗,抵不上十姨您那天生丽质。” 宫冰璃这番话,犹如一条清澈的小溪冲刷了李氏此刻心中的怒火,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甚至开心地笑出声来,拍着宫冰璃的头,高兴地合不拢嘴,连带着她身旁的嬷嬷也绽放了笑容,在李氏耳旁奉承地说着。 “小姐您听听,这姑娘嘴儿真是俏啊,在老奴心里,这枚宝石的光辉,着实比不上小姐您,是不般配啊。” “是啊,这礼物确实是与我的气质不般配,倒是我思虑欠周了。” 李氏也顺带着点了点头附和道,如此的赞美之意她若不承受,那她也不是李氏了,禁不住轻轻扯了扯冰璃的耳坠,以示自己的宠溺。 一旁的徐氏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惊讶地看着犹如孩童般地嘟着小嘴的宫冰璃,冰璃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换做以前,她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十姨,冰璃的认解,是不是对了呢?” 宫冰璃抿着薄唇,小眼睛眨呀眨地看着李氏,尽显天真无邪,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别人看不出她话中的奉承做作,以为是发自内心最为真诚的称赞,童言无忌,不仅是一句真话,更是一句误导。 “对的极了,你这小丫头,才这么小,说的话就这么甜,你今天早上是不是让你娘亲喂了蜂蜜了啊,妹妹,你这女儿养的可真不错,我现在倒是喜欢得紧了。” 李氏眯着笑成一道缝的眸子,拉着宫冰璃的小手开心地说着,不知不觉,连带着宫冰璃的话,李氏下意识地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穿的破破烂烂的小丫头看起来是越来越顺心了,对她的态度不由更好了几分。 “姐姐您喜欢就好。” 徐氏虽然心中疑惑万千,但也不得不勾起一丝笑颜附和道,倒是那眼神一直落在宫冰璃的身上,仿佛看着的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自己当初那个一声不吭,只会在角落里呆着的宫冰璃了。 “既然如此,那十姨您就把这礼物收回去吧,十姨您的善心和乐于交人,冰璃自然是心中知晓的,但这礼物若是真的送出来了,落在别人眼中,指不定会有人扯闲话说十姨您也是个世俗之人,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宫冰璃却在此时又说出了一句,震得李氏心中微颤,虽然李氏平日里骄纵,但脑子也不算太傻,禁不住细细端详着宫冰璃起来,发现宫冰璃一脸真诚,丝毫没有做作之意,心中那股怀疑也退了下去,说到底只不过是个小孩罢了,怎会懂大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况且自己来的时候很突然,徐氏也没有机会教宫冰璃这些口舌。 只是这礼自己送的是别有目的,若是这样收了回去,自己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可李氏细细一想,宫冰璃这番话,倒是不无道理啊,这个时候,李氏感觉自己开始左右为难了起来,当初落在徐氏身上的局面反弹到了她身上,这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真是揪心啊。 徐氏刚松下去的心,又在这一刻提了进来。 先前是因为紧张宫冰璃的话会惹李氏生气,而这一次,却是因为猜忌着,李氏究竟会不会听宫冰璃的话,将这礼给收回去,若是后者,那真是逃过一劫了。 不仅是徐氏,就连李氏身旁的嬷嬷脸色也有些沉重,她自然是知道自家小姐送礼的目的为何,甚至不惜亲自出马,赶在这今日老爷娶第十二位小妾,众人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她们身上的时候,可这要把礼给退了回去,那么一切等于就是白费了啊。 下次难保有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借口,起了头,这徐氏以后定然会加以防备啊。 宫冰璃见李氏在犹豫,不禁舔了舔干白的嘴唇,虽然收下了这礼总比得罪李氏好,但是最好的局面就是让李氏将这礼退了回去,自己花尽口舌才得到这个局面,不能再欲言而止,得给李氏加一剂猛料! “十姨,若是您坚持送,那冰璃当然很高兴啦,只不过冰璃虽小,但也知道口舌难挡,若是传到了爹爹的耳中,知道十姨您送了这个礼,冰璃怕爹爹会因此对十姨您有不好的印象,那就是冰璃的过错了。” ------题外话------ =―=求收藏,不要脸地求收藏~! ------------ 章 八 巧言退礼,顺带回礼 宫冰璃此话一出,顿时将李氏原本徘徊犹豫的心定了下来! 李氏做的这一切,策划的计划,为的是谁?为的就是以后还能保留宫啸的宠爱,还有自己和女儿宫明心在这相府的日子更加好过。 若是真因此而让老爷落下了对自己不好的印象,加上那新进府的狐狸精,若是在老爷枕边冷言几句,自己说不定会从此失去老爷的宠爱,孰轻孰重,李氏自然明了。 “妹妹,冰璃,这次真的是不好意思,是姐姐我自己脑子笨,带了这么个不好的礼物来,这次我就先收回去,改日有空再来拜访,现在老爷娶妾的时辰快到了,我想我也该去出席了。” 李氏脸上挂着笑容站起了身,身子微微一躬,做了个告辞的行礼,举止端庄,已然没有了来时那趾高气扬。 徐氏忙上前托起李氏,脸上微微笑着:“姐姐您这是哪的话,您下次要来就跟我说一声,我好准备。”心中暗叹一口舒气,总算是逃过了这一劫。 只不过冰璃这妮子,真的变化太大了,若不是这模样,这身上的衣服,徐氏简直要以为此刻自己眼前的宫冰璃是别人假扮的了,这到底真的是冰璃的童言无忌造成的巧合?还是她心中的早有预谋? 若是后者,那冰璃,真是变化太大了,而且,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拥有这种心计,也太可怕了。 “十姨,下次再来玩啊。” 宫冰璃高兴地举起小手冲着李氏送别道,李氏一撩额前的墨发,宠溺地对宫冰璃笑了笑,虽然这次计划没有达成,不过李氏心中对宫冰璃这个女孩子却是有了一丝宠溺感,谁叫这小丫头的话说的如此之甜,让人不得不喜欢啊。 宫冰璃见李氏眸中的宠溺,心中冷冷一笑,果然,这女人的耳根子最是听不得好话,现在得到了她的欢心,就等于为一个星期后自己的计划做了一个最为完整的准备,不过,十姨,你既然亲自带了礼送过来,我作为晚辈,若不回礼,岂不是太过失态了呢? “李氏,原来你在这,果真让我好找啊。” 突然门外又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嗓音,口气中带着当家主母的威严以及不悦,竟敢直呼李氏之名,这来人的身份铁定非同小可! 在场的众人心中皆是一惊,特别是李氏和她身旁的嬷嬷,脸上闪过一丝咬牙切齿,怎么会让她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下该怎么寻个借口逃脱才好?唯独宫冰璃翘着小脸,微微笑着将脸对向走进房门的人家,宫啸的大夫人――崔氏。 十姨,这下我的礼,可真是送到了,希望你可不要太过欢喜才好! 崔氏身穿着棕色典雅华服,脖子上佩戴着白色莲花刺儿丝巾,以九型相绕而下,配上华服上绣着的花中之王――牡丹,将一张本是严肃的面容弄得更加不怒而威,充满了气势,末指上佩戴着只有正妻才有资格佩戴的紫色花蕾长指,由手下的丫鬟――鸣儿搀扶着,迈着贵妇的步子缓步走进这间小屋,眸子上勾起几道鱼尾纹,有明显的细笔梳理过的痕迹,薄唇上涂着粉色的晶莹,虽然岁月在这个女人身上留下了老去的痕迹,但年轻时候的风华依旧,特别是一双眸子似箭,刺人心弦。 崔氏一走入这个房间,整个房间顿时静得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就连李氏和她身旁的嬷嬷也大气不敢喘一口,只能心中暗暗咬牙骂着这老太婆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明明她们是很小心很隐蔽地来这小屋的。 难不成,自己家里出了内贼?! “啊,大夫人,这……” 倒是徐氏先开了口,惊恐不安地垂着眼眸,只看了来人一眼便低下了头,但毕竟这里是自己的家,若自己不开口的话,岂不是在这位当家主母面前失了礼数?但大夫人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气质却是压得徐氏心中摇摆不定,根本不敢与其直视。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夫人?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老爷娶妾,这是相府里的喜事,虽然你未收到请帖出席,但瞧瞧你这个地方,像个什么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相府亏待你们,叫你们住这个狗窝呢。” 大夫人见徐氏如此懦弱的样子,眉头狠狠一拧,首当其冲就拿徐氏开了刀,毕竟李氏当前还是老爷的宠妾,加上她尚书府的势力,大夫人只能将威严和怒火洒在徐氏身上,暗意是给李氏一个下马威! 只是大夫人这番话弄得宫冰璃眉头紧锁,心中冷怒不断,还以为亏待了我们?你还真会睁眼说瞎话,大夫人! “是,原本我是想和冰璃用完早膳来挂上红色的,可是没想到今儿日子这么巧……” 徐氏岂敢得罪大夫人,连忙开口说着,但话说到了最后却说不出了口,眼角微微一看李氏那沉重的脸色,抿了抿唇,还是说不下去。 “是啊,我也没想到,李氏,你在老爷大喜之日来这地方,究竟所为何事?莫要告诉我是要来跟徐氏谈交情,这种借口你骗鬼都不信!” 大夫人蹙笑一声,身子傲然于众人面前,由身旁的丫鬟恭敬地搀扶着,一种领头的姿势出现在众人的心中,瞬间将矛头指向自己的目标――李氏,看得李氏牙痒痒的,该死的老太婆,别以为自己是正妻就用那种模样骑在我头上,他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嬷嬷一拉李氏的手臂,用眼色询问如何脱身,李氏反拉了嬷嬷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先静观其变。 毕竟现在自己被抓了个现行是个不争的事实,唯有从大夫人口中抓住什么漏洞,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找个借口逃脱了去,徐氏和宫冰璃倒不用担心不会配合,倒是这大夫人心肠毒辣,脑子却机灵得狠,到底有什么办法才能骗过她?不然以她的性子,不是留着这个把柄,就是去跟老爷告状,好贬低自己的地位! ------题外话------ 求收藏啊亲~ ------------ 章 九 睁眼瞎话,让心不爽 “怎么了?哑巴了?不会说了?徐氏也就罢了,毕竟她的身份登不了大堂,可你呢?李氏,你身为尚书府二小姐,本应该知书达理,特别还是在老爷大喜之日,你更应该早些时候到大堂去,可别的不说,你架子还真大,让我们等了那么久,自己却在这种地方,你说,要不是我这个大夫人还在,你是不是要给新来的妹妹一个下马威啊?!” 崔氏见李氏哑口无言,更加得寸进尺地叫嚣着,平日里由于忌讳李氏的身份,自己虽然身为正妻,但出身门面低了李氏几等,见她骄纵老爷的宠爱,丝毫不把她们这些个姐姐放在眼里,作为一个正妻,她心中早已怒火四起,这次难得抓住了李氏的把柄,自己岂能不趁机出这一口恶气?! 要是不给李氏一个教训,她还真以为这个相府里是她做主了! “大姨,其实是十姨来看我,还给我带了好东西来玩呢。” 突然宫冰璃那娇嫩的嗓音开了口,弄得众人一愣,崔氏眼角一扫,就看见矮冬瓜般的宫冰璃正坐在小椅子上,捧着自己有些红润的脸颊,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看起来很很机灵。 徐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宫冰璃,但也不做声,以宫冰璃这小孩子的身份,说出来的话能够鱼目混珠是最好不过的,毕竟大人们都认为小孩子思考得没有那么多,说话也比较直接,更容易一眼看出是否撒谎,但是徐氏却已经隐约感觉,宫冰璃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 虽然徐氏知道崔氏真正的目标并非自己,自己在崔氏眼里只是个用来对付李氏的替死鬼罢了,想到这,徐氏禁不住感到心中悲凉万分,没有力量,明明已经甘于平凡的她,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些权贵人士的利用吗?! “大人说话,你这个小孩插什么嘴。” 崔氏眉头一挑,脸色闪过一丝阴沉,原本好端端地想逼问李氏抓住更多的把柄,却不料这个小程咬金杀出了半路,禁不住口气带着狠声说着,却不料宫冰璃刚刚还水灵灵的眸子,听了自己的责骂后,却速度起了一层迷雾,接着抽泣了几声。 “哇。” 宫冰璃暗中狠狠一掐自己的嫩肉,逼自己流出眼泪,大声装哭了起来,而李氏见状心头一喜,顿时有了主意,忙上前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宫冰璃,冲着崔氏冷眼说着。 “冰璃说的没错,我就是来找她玩的,你身为正妻,作为大姐,我没有事先通知你们就来这里找冰璃是我的不对,但你怎么能对一个小孩子用这种口气说话,好歹冰璃也是老爷的女儿!你要找的人是我,对一个小孩子吼什么,这就是你作为正妻应该有的心胸吗?!” 情势一瞬间逆转,崔氏也没有想到宫冰璃这么一哭反倒是被李氏找到反咬自己一口的借口,微微张着嘴唇,却是说不出话来,接着薄唇抿起,心中生起一丝慌乱,身旁的鸣儿见状轻轻用力握紧崔氏的手臂,眼眸冲着崔氏灵动一转,示意她先冷静下来。 鸣儿虽然年岁并不大,只三十过头,但能被崔氏选中,最重要的是鸣儿的大局观以及绝对的忠心,原本鸣儿是崔氏娘家府上的一个小丫鬟,是崔氏的父亲在大雪纷飞之夜于府门口捡到的,与崔氏情同姐妹,虽然两人年纪相差了十几岁,但在鸣儿心中,崔氏就是她的命。 为此鸣儿陪同崔氏进了这相府已经十多年了,至今未嫁,守护在崔氏身旁,她亲身陪伴着崔氏与宫啸的一朝一夕,宫啸从一个小小的地方官成长到丞相的地位,崔氏是其中功不可没的糟糠之妻,因此宫啸即使纳了再多的妾也对崔氏疼爱有加,没有因此而冷落了崔氏,但女人的嫉妒之心,在这相府里可谓是一点就燃,给予了崔氏更多的权利,也是给她嫉妒心一个最好的放纵! 而宫冰璃捂着眼睛装哭的时候,眸子微微一眯,一丝得逞的笑意勾上小嘴,却没有任何人察觉。 十姨,这次我之所以先帮你,是因为这崔氏说话的口气真让我不爽,原本还想看你多受几分苦,算你走运。 不过这崔氏和鸣儿,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只能依靠自己现在年纪小的优势,既不能做得太过让崔氏记恨和怀疑,也不能做的太不过让李氏没有理由逃脱此劫,不,就算不能让李氏逃脱,至少也要让她心中对自己存有感恩! 不能成为敌人,但也决不能成为路人,让李氏心中记住自己,这是宫冰璃除了想惩罚一下李氏外,故意没有让李氏先走遭遇这崔氏相逼所创造出来的最好时机,因为如此一来,自己若是表现得好让李氏逃脱这个危机,就更能在李氏心中留下一定的印象。 目前在这相府中,自己和娘亲无权无势,而张牙舞爪,狗仗人势的下人又如此之多,若不能先找到一座靠山,自己绝不可能实施一个星期后的计划,更别说报仇和守护自己娘亲了! “那,你刚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这岂不是做贼心虚吗?别以为一个小丫头这么一哭给你找到机会乱口一言我就会相信!” 崔氏咬紧银牙,黑色的眸子一转,轻轻碰了碰鸣儿的玉手便脱口而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甚至不惜让李氏察觉自己身边出现了自己安排的眼线,就是为了抓住李氏这个把柄,在府中,若是被自己抓到李氏私通的证据,就等于自己握住了李氏的命脉! 那么以后,李氏在我面前就只能当一条狗,要杀要剐随我心意,怎么还敢去做以前那个高傲的孔雀?! “大夫人,是您来的这么突然,别说我家小姐,就连我这个嬷嬷也一下子脑子懵了,谁会想到今天这个日子除了我家小姐会来,就连大夫人您也惊动了呢?还时机抓得这么巧,看来大夫人您今天跟我家小姐真是有缘?难不成大夫人您是神机妙算,一掐就猜到我家小姐会来徐氏这里与冰璃这女娃玩耍吗?” 此刻李氏身旁的嬷嬷见机开口说着,暗地里对李氏使了个眼色,李氏见到后自然明了,决心一定,借由冰璃这一哭,现在是反击的最好时刻,至少得先把风头争回来,丹凤眸一眯,细脚踏前一步,一甩金色的衣袖,充满底气的嗓音自口中而出。 ------题外话------ 女主虽然没势力,但性子已经完全改变了哦~ ------------ 章 十 风波落定 “嬷嬷说的不错,倒是我从刚才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大姐您怎么这么快就发现我会来徐氏这里了呢?大姐,我还真不知道您除了待人严肃之外,还有神算的本领呢。” 李氏和嬷嬷这些话句句刺心,那咄咄逼人的态度,使得两人的角色反倒是调换了过来,变成李氏先发制人了,而徐氏则是闭口在一旁看着,她明白这是属于这两个女人的战争,即使没有硝烟,也不是自己能够参与进去的。 崔氏见风头越往李氏那吹过去,心中不由暗骂一声:“真是该死,竟然用这种挑尖的问题来反驳我,若不是那个宫冰璃,自己一开始就能震住她们,至少现在也不会被李氏得了风头,哪还有得她们反击的机会,罢了,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也于事无补,既然自己已经先动身,这一次即使是栽了,也不能落下自己半点把柄。” 宫冰璃也已经停止了哭声,只是用手背遮着眼睛,隐约抽泣几声,但眸光却透着手间的缝隙往前看了去,在李氏背影的掩盖下,见崔氏眸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与挡在自己面前的李氏对峙着,连同她身旁的鸣儿。 看来自己是达到要求了。宫冰璃心中也暗松了口气,要知道自己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拿捏的事情,一个过头反倒是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不过也算是个开门红,至少局面已经朝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了,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若李氏不蠢,现在这个局面即使不能反咬崔氏一口,但也不能弄得一败涂地。 宫冰璃想到这,嘴角微微抿起一丝笑意,说起来,自己还真是要好好感谢自己的表姐——湘玉,若不是她如此贴切的表演和甜言蜜语从小与自己作伴,自己怎么会无师自通地学得这么快,只要想着把她以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当做是演戏,这熟练程度自然是手到擒来。 说来,自己才重生第一天,还没见到这个好“师傅”呢,改日有机会,定然要亲自前去拜访一番,以表诚意呢! 前世的痛,你在我背后捅的一刀又一刀,这一世我全部都要讨回来,宫啸,湘玉,还有,皇帝——皇普傲明! “十一夫人,您有所不知,我家主子是听到了一些仆人的话,说见到了您来到这院子里,虽然刚开始听到的时候我与主子都有些不信,但临近老爷娶亲的时候了,若相府的夫人们都不到齐来迎接新来的夫人,会有损相府的名声,说我们相府里的夫人们不守规矩,免得让别人看了笑话呢,所以我和主子才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想到还真找着了,真没想到您还和这小女娃子有交情,这种事情,我们倒是从来都不知道呢。” 鸣儿倒是一张巧嘴,将那众人心中肚明的话儿推在了一些仆人的头上,其中隐含的意味弄得李氏口中泛起微微的苦涩,但也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影响,仍旧冷着一张脸对着崔氏,不想让其看出任何的破绽,尖酸地讽刺道。 “现在你知道了我和冰璃还有这么一番交情了吧?大姐,请你不要拿那种看犯人的眼神一样看着我,我行的光明磊落,倒是不喜被别人这样看着呢。” 崔氏听后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冷笑,时辰也快到了,自己也不想因为与李氏对峙而耽误了时辰,这样自己作为正妻自然会受到更多的怨声,更不能让宫啸心中对自己生起一丝一毫的不满,往鸣儿使了个眼色,鸣儿自然明了,接着从怀中掏出一盒凤凰涅槃的胭脂,递给了李氏。 “凤凰涅槃,看来大姐您真为我想得周到,不过很可惜,我出门的时候已经涂上了,不必担心在老爷大喜的日子我会出丑呢。” 李氏眼角瞟了一眼就无视了过去,昂着下巴以一副高傲的姿态站立在鸣儿面前,这么多人在这里,谅崔氏她也做不出什么来,而且人黄珠老,身为正妻的她更无法大动干戈地对付自己,这个举动,想必是想先放过此事,李氏已经明了,这一关自己已经挨过去了,而且以后同样的方法已经不能再用了。 倒是宫冰璃这丫头,这一哭一闹的倒是给自己创造了绝妙的机会,不仅那张嘴甜入心窝,就连这种难关也机缘巧合地帮自己渡了过去,这丫头难不成天生是我的福星?想到这,李氏嘴角抿起一丝弧度。 不过该赏罚分明的,我李氏又怎么会放过?这一次崔氏露出了狐狸尾巴,将自己身边藏有间谍的事实暴露了出来,一些仆人?这句话说得倒是巧妙,到时候她自己乱点几个名字当替死鬼,好来混淆我的视线,看来自己是要好好查查,近日来自己身旁的下人们,到底是哪个在背后捅了我一刀,我李氏定当以十倍奉还! “既然你已经准备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下一次的发生,重要的日子,该守时的还是要守,否则的话下一次可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了,李氏,我知道你现在风头很好,但你也别忘了,这相府里谁才是女主人,这件事我还会继续追查的,倘若你骗了我,我定然不会轻饶过你,快跟我去大堂,时辰就要到了。” 崔氏倒是输人不输阵地抛下了一句狠话,便转身由鸣儿扶着往门口走了出去,崔氏虽然掌握住了机会,但也从来没想过会因这个机会而将李氏一网打尽,虽然李氏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心事,但进了这相府,这城府谁说得准? 所有的小妾们都不是省油的灯,但她崔氏既然决定要斗,自然拿得起放得下,会隐忍到最好的时机,这也是除了宫啸的宠爱之外,她崔氏能够在这相府里坐稳正妻的基石。 一个棋子而已,失去了,还有更多的棋子,自己只需要时间,一颗颗布置下去便成了!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李氏来这里定然有她的目的,两人的针锋相对以宫冰璃的巧言所瓦解了,但崔氏临出门的时候,还是偏过了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徐氏。 ------题外话------ 求收藏啊,亲,,>_<, ------------ 章 十一 暗藏玄机 徐氏自然注意到了崔氏的目光,但她假装垂下头没有看见,崔氏何其眼尖,一眼就看出了徐氏的闪躲,心中那郁闷的苦涩不由生起几丝甜来,虽然这次来没有抓住李氏的把柄,但也不是无功而返,故意冷言开口说着。 “你这屋子里的红色记得贴上,若是过了辰时,家法处置。” 崔氏说完便踏出了这间小屋,今天这重要的日子还有自己许许多多的要忙呢,来逮李氏只是想杀她个防备不齐,虽然被宫冰璃那丫头搅乱了计划,但…… 徐氏如蚊子般的“是”一个字音不知道有没有落入崔氏的耳中,但崔氏这么一走,徐氏着实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崔氏临走时那个眼神绝非善意。 “主子,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放过李氏了?这不像你的性格。” 鸣儿扶着崔氏缓步出了这角落里的院子后,眸光一扫四周,见无人无影,唯有几颗桃花树展枝开放,鲜艳的桃花瓣漫天飞舞,配上那喜庆的红色彩带,却是心中一丝都高兴不起来,禁不住疑惑地开口问着。 “放过她?这怎么可能,虽然这李氏并不像其他那些人那么难对付,但她得瑟之处就是她的年轻貌美和身段,我之所以亲自前来想要抓住她的把柄,为的就是新进府的第十二个小妾,她可不是省油的灯,是三品明大人的千金,琴棋书画,相貌漂亮,若她的城府和隐忍有了七成,那么李氏也就跟蝼蚁一样无从畏惧。” 崔氏揉了揉太阳穴,手背贴着鸣儿的玉手轻轻说着,鸣儿听了此话后顿时明了,冲着崔氏点了点头。 原来主子是想把李氏当做自己的棋子用,虽然没有抓住她的把柄让其绝对服从,但依李氏的性子,又怎么会容忍这么个新进府的小妾挑战她受宠的地位?说不定李氏之所以想来找徐氏,也是起了动用棋子的心思。 主子这么一个作为,为的就是突显出自己是针对李氏的,新来的小妾即使有看准正妻之位的想法,但现在刚刚开始,她最应该击败的敌人则是这府中目前最受宠的李氏,主子这个做法,暗中存有玄机。 而李氏虽然痛恨主子,但也不得不与新进府的小妾争宠,到时候,隔岸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这徐氏的身份太不好,若是被别人瞧见我来这院子里,定然会放出什么对我不利的风声,特别是其他小妾们,对我的正妻之位更是虎视眈眈。” 崔氏由鸣儿扶着,心中发出一声冷笑,看来这斗的日子越来越长了,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宫啸啊宫啸,算你还有情有意,不过很可惜,我的夫君,只能由我一个人占有,其他人,想都别想! “派人去通知下清儿,打扮得庄重一点,身为长子,可不能在今天这个日子丢了脸。” 崔氏原本冷怒的心理,在说到这个长子的时候变成了一抹舒心的笑意,平时那严肃不饶人的面容消失不见,换上了慈母般的温柔,连这周边的春景见了也羞涩,鸣儿见状禁不住调笑着说:“主子,少爷早就准备好了,今天早上便被老爷叫了过去,他可是长子,又是您和老爷爱的结晶,从小就听话懂事,现在又一表人才,出众得很呢。” “是啊,这个孩子,我能够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是老爷唯一的长子,真是太好了。” 崔氏舒心地一笑,嘴里喃喃地念着,但心中那股信念更加坚定了,斗,一定要斗,为了保护清儿,自己一定要坐稳这个相府的主子之位,一切,都是为了清儿! 两人又踏上石子路的归途,踩着桃花瓣儿离了去,风轻轻吹过,总算把这空气中令人窒息的硫磺味带去了些许。 崔氏走了后,徐氏这才缓缓抬起垂下的头,却莫名叹了口气,唉,是福是祸躲不过,李氏这么一来,崔氏自然会将自己拉入她的黑名单中,因为即使自己再怎么说,崔氏也不可能相信经过了这么一遭,自己会和李氏没有任何关系可言。 那个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放心吧,有姐姐在,崔氏她还不敢拿你开刀,你只要记得把自己的嘴闭得紧一点,懂了吗?妹妹。” 李氏由身旁的嬷嬷扶着,自然看出了徐氏的惧怕,不屑地一笑,在跟上崔氏的脚步同时也在徐氏身旁轻声轻言着,话音中透着浓浓的威严与警告,却刚巧不让身后的宫冰璃听到。 “姐姐,妹妹自然明白,只希望姐姐您能够多多保佑我们,妹妹只想和冰璃过平静的日子,不想再有什么纷争了。” 徐氏诺诺地说着,同时也忍不住吐出了自己心中的希夷,眸子微微抬起,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李氏,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都是这样想着的,她也做到了,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实在让徐氏心中恐慌,她实在不想这平静的生活再被打断了。 李氏反倒是蹙笑一声,似是嘲讽着徐氏的天真,但话音却不似以前那样尖锐,带着些许的柔音说着。 “妹妹,以后的日子,是要平静或者波澜四起,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该知道你自己的身份,恕姐姐直言,在这相府里,你只是个被提来提去的皮球罢了,对于崔氏也好,我也好,你如此聪明,就连比你年轻的我都明白了这个道理,可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 徐氏遭李氏这么轻言的讽刺,眼角涟漪四起,禁不住望向了自己的女儿――宫冰璃,见宫冰璃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心中的苦涩不断,但无处可逃。 她怎么不明白?她徐氏明白得太久了,若不是经历了那种事情…… “我知道你的难处,冰璃这孩子我倒也喜欢,我会尽量保住你和冰璃的周全,你只需要好好把冰璃这女娃抚养长大,有空的时候我会来找她玩的。” 李氏见时辰也不早了,这才说出了心中的想法,眼眸瞧着徐氏的诧异,高傲一笑,转过身子便由嬷嬷扶着出了这小屋。 ------题外话------ 斗得好累啊,圆子都累了~ ------------ 章 十二 长子这根刺 徐氏看着李氏的背影,犹如一只骄傲的孔雀般,没错,她是孔雀,曾经的自己也是,但正因为如此她想劝,因为她经历过,因为骄傲,正因为曾经高高在上,所以跌落云端的时候才会痛不欲生。 所以,即使荣华富贵现在摆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仍旧想选择平凡一生,再也不管这些是是非非了。 李氏和嬷嬷出了房门,外面天气晴朗,是个好兆头,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满大片的喜庆在这角落的院子里朵朵开着,令人陶醉,但李氏见到此景,却是冷冷地咬牙。 “嬷嬷,等今天的日子结束后,去打听这新进府的小妾所有的消息,还有,注意我身边到底是哪个混账当了崔氏的走狗,一定要尽快查清楚,明白了吗?” “是,不过主子,老爷今天娶亲,真的不告诉明心小姐吗?” 嬷嬷踟蹰了一会,终究还是担忧地说着,宫明心是李氏的心头肉,也是宫啸的心头肉,从小娇生惯养,任性妄为,得知宫啸要再娶的消息,宫明心跟大闹天宫一样,哭着闹着,最后被李氏送到自己娘家暂时住下,免得恼了宫啸的心情。 不过宫明心她不知道今天是老爷成亲的日子,这么久李氏也没回去看她,不知道宫明心小姐到底怎么样了。 “这丫头,从小就被我和老爷宠坏了,让她冷静一下也好,她身为我的女儿,更应该清楚,得到老爷的心比什么都重要,决不能惹恼老爷,老爷是宠着她没错,但府上除了宫冰璃,还有一个长子,两个小姐,特别是那个长子,还是崔氏的孩子!” 李氏那漂亮的面孔提到这个“长子”的时候闪过一丝扭曲,连同四周的春光也黯淡了下来,嬷嬷见状也闭口不言,这个长子――宫清,可谓是这相府里所有的小妾的心头病。 作为宫啸唯一的一个儿子,从小就有求必应,就连要天上的星星,宫啸也能为其摘下来,崔氏即使容貌年老,除了与宫啸有相濡以沫的经历之外,还有的就是这个聪明听话的长子! 唯一的一个儿子,将来宫啸若死了,自然是宫啸的继承人,到时候小姐指不定会被怎么样对待呢,即使现在受宠,但也要为以后做打算,这个长子若不消失,永远是心头的一根刺啊。 “走吧,这次是我们大意了,以后要走得更小心一点,新进府的这个女子不知道底细,暂时不能先张扬了,我可不想被推出去当替死鬼,虽然这样着实让我心情很不爽。” 李氏也明白嬷嬷心中的苦涩,这也正是自己心中的苦涩,深呼吸了一口气,透了会心中的郁闷,这才抬步离开了这个小院子里。 孩子,特别是男子,若是自己还有机会的话,那么……。 李氏走在石子路上,心中暗暗想着,眼角看起来心不在焉,但这句话,除了徐氏,何尝不是小妾们内心的心声?! “娘亲,十姨刚刚跟您说了什么?看您这么苦闷的样子。” 待曲终人散,宫冰璃这才拍了拍小手,笑嘻嘻地从小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徐氏身旁柔声说着。 “没什么,冰璃,来帮娘亲把剪纸贴上吧。” 徐氏勉强扯起一丝笑意,她不想让宫冰璃看出自己此刻心中的无奈,忙转过身子去拿剪纸去了。 宫冰璃见徐氏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不应该在小孩子身上有的表情,负着手缓步走出了房间外。 娘亲,经历了刚刚那么一幕,你还是看不开吗? 宫冰璃站在屋子门口,深深呼吸了一口这清新的空气,直到心中那激动的心跳与渴望平息之后,起伏着胸膛,打量着这相府里的景色。 一切都和自己十三岁那一年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呢。 院子外的桃花树摇曳着身姿,那团团簇簇的桃花一圈转着一圈,配合上蓝天白云般的美景,阳光并不是太烈,一缕微阳透着屋檐照了下来,宫冰璃踩在院子里的泥土上,用脚划着圈圈。 “冰璃?” 徐氏手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红色喜庆剪纸,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宫冰璃微微皱着眉头,用脚尖在泥土上转着圈,有些不明地叫着。 “啊,娘亲,怎么了?” 宫冰璃忙停止了动作,转过身子看着徐氏说着,嘴角上扯起天真无邪的笑容,与那缕缕阳光照耀下,看起来美极了。 徐氏抿了抿唇,眸光透着一股莫名的意味看着宫冰璃,但还是没有揭穿那层朦胧的面纱,拿着剪纸冲着宫冰璃摇了摇。 “快过来,帮娘亲贴上。” “恩。” 宫冰璃点了点头,缓步走了上去,虽然她也看出了徐氏的眼神,但她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去将那层隔膜揭开。 不过,要帮那个死老头庆祝他的风流事迹,这可真让自己不爽啊。 宫冰璃和徐氏忙活并不久,就将这破旧的木门上贴满了喜庆的剪纸,随即整个相府里响起震天动地的噼里啪啦声,爆竹在相府大堂门口不停燃放着,还有几片炸碎的红纸顺着风儿飘进了这个院子里,硫磺味弥漫着相府,像是有人偷偷在这里研究炸药一般,刺鼻又难闻。 宫冰璃忙完之后,抬眸看向屋外的天空,伸出玉手,抓起了空中那漂浮着的红色碎片,眼角似乎闪烁了一下光芒。 徐氏见宫冰璃这个动作,暗暗叹了口气,就算宫啸对宫冰璃再怎么不好,说到底他也是宫冰璃的亲生父亲,冰璃虽然嘴上没说什么,甚至表现得很厌恶宫啸,但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吧。 徐氏偏过了头,故意没有看到宫冰璃眼角的光芒,忙拿着浆糊走进了小屋里,但做梦也没有想到,宫冰璃在抓住那碎片之后,捏在手里揉着,直至成了更小的碎片。 宫啸,你很喜欢打吧?很喜欢风流是吧?你等着,我已经想到了什么对你是最好最残酷的惩罚,前世,你冷眼笑着与湘玉一起看我娘亲被活生生地打死,这辈子,你他妈就别想风流快活了! ------题外话------ 求收藏~ ------------ 章 十三 今夜,注定不平凡(二更) 宫冰璃心中发完这个誓后,将小手缓缓张开,让清风将手中那点点滴滴的碎片吹走,不带一丝挽留地转身,走入了自己的家。 太阳落下了山,月亮从天空探出了头,照耀着大地,这整个永远无法沉睡的凤朝国,透着柔光,与星星一齐在黑夜里眨着眼睛,舒展着全身的光芒。 首都里,灯火通明,闹市街里人流如同江水一般奔腾不绝,热闹声不断,特别还是在相府这喜庆的时候,宫啸还特地安排人去街市那打算用于花灯之节的花灯台上放燃烟花,以庆祝自己的喜事,也是为了向外人张扬自己的财富和气魄。 夜晚,正是烟花主宰的地盘,一展又一展漂亮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发出响雷般的声音,传着小孩子们的欢呼声,热闹极了。 相府,仍旧大红灯笼高高挂着,硫磺味已在这相府里散了去,唯独那百花朵朵在月色下依旧柔软诱人,下人们收拾着成亲会上那余留下来的残迹,忙得不可开交。 宫冰璃爬上了小屋的楼顶,身上仍旧穿着那白色素衣,嘴里含着一根百须草,是自己娘亲在菜园子里种的,根部汁液多且稠,酸酸甜甜的,也是宫冰璃以前最为喜欢的零嘴,住在这相府里,陪伴自己童年的唯一一样东西。 宫冰璃吮吸着这百须草,睡在屋顶上看着月色,以及远处那不断在黑夜中绽放的烟花朵朵,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周围的一切。 直至现在,宫冰璃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重生回到了十三岁的时候,换做是以前,自己根本不敢爬上这屋顶,而现在,自己内心已经没有任何一丝恐惧,有的只是类似于将军即将上战场那雄心壮志。 不再懦弱,不再被人主宰,我要成为自己的主宰,掌握别人。 而今晚,宫冰璃记得清楚,将会有一件大事情发生,为此她特意准备好在这个地方,守株待兔! “既然重生,掌握今后事情的走向,自己怎能不来好好赌一赌?来个小赌,庆祝个开门红。” 宫冰璃舔了舔口中的百须草,眸子闪过一丝狂热,就连天上的柔光也为这股利箭消散了几分。 风渐渐大了,虽是春季,但终究还是抓住了冬季的尾巴,吹得树木哗啦啦地响着,路过的人无一不伸手拉紧自己的外衣,便匆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只是这倒影响不了宫冰璃赏月的心情,反倒是暖意融融地伸了个懒腰,没人知道,自己娘亲在这后方的菜园地里种植了几颗桃木棉,这是一种十分神奇的树木,能够在大白天吸收天上的太阳光保存在自己身体里,弄得整个树干热热的,加速吸收水土养分,而夜晚则会释放出自身的温度,温暖这个小院子,在冬天的夜晚效果堪比暖炉,并且还有其他种种蔬菜果实,更是奇品。 在这相府里,没有人管她们娘两的死活,特别是在难熬的冬天,都是靠这几颗神奇的桃木棉才安然渡过,相府那些人渣就连鸡和鸭都不肯给她们养,理由是怕污染了相府的环境,而菜园子里的蔬菜,通过自己娘亲的种植,这些蔬菜尝起来比起普通的蔬菜更加可口,并且滋润补身,为此宫冰璃虽然常年没有肉类补体,但营养不良的事情却发生得很少。 曾经宫冰璃也很疑惑为何娘亲会知道这么神奇的树木种植方法,娘亲只说是以前一次机缘巧合,得到高人相传,但发过誓只能自己使用,没有经过高人的同意不能传给其他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女,在后来娘亲死的那一天,自己碰巧找到了娘亲保存的这本书籍,并且记住了上面为数不多的草木种植方法,上面还写有自己和娘亲通过多年的种植经验,将部分材料的改良! 真正纯种的桃木棉,远远不止这种功效,虽然这是发生在未来的事情,但宫冰璃知道,这些知识将是她发家致富的最强法宝,在这个时代种植出如此奇效的东西,将会是多么轰动的事情,这也是与那传闻中的四王爷做交易的资本。 虽然这样感觉上有点对不起娘亲的誓言,但那时候娘亲已死,自己也没有打破娘亲的毒誓,而是通过自己和娘亲的努力将那高人的奇书改到更高深的版面,宫冰璃不会感到过多的歉意,为了这个法宝能够实施,自己也要准备些许棋子了。 突然,远处传来阵阵狗吠的声音,以及数声叫骂,打破了这黑夜的平静,渐渐的这气氛在这相府各处蔓延着,脚步声在四处奔腾着,越来越大,伴随着侍卫那独特的刀与鞘碰撞的声音,刷拉拉地响起。 来了! ------题外话------ 破百承诺的二更,亲们高兴不,o(n_n)o哈哈哈~ ------------ 章 十四 冷漠男子 宫冰璃从思绪中拉回神智,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双手撑着站起身子,眯着眼睛眺望着远方。 此刻的相府明显是处于“鸡飞狗跳”的状况,各处的灯火亮的比以往更增了几倍,照得相府里那迎风而动的花朵刻上了几层橘黄色的烛光,各处的下人和侍卫倾巢而出,叫着闹着四处搜索,风中传递着的只有一句话。 “有刺客啊!” 宫冰璃丝毫不为所动,快速转了过身子,细细打量起此刻这相府的四周情况,见宫啸的主卧室更是一片金光闪闪,时不时有提着灯笼的下人和侍卫进进出出,烛光映亮了那主卧室窗旁贴着的喜字,贴上众人那慌乱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滑稽。 果然,如自己记忆中那样,在宫啸娶进第十二位小妾的那晚,洞房花烛夜,不知是宾客之中混进了什么人,竟然有刺客想要在宫啸圆房的时候刺杀于他,幸好宫啸为人生性多疑,在这间主卧室里安排了机关来保护自己,这才免遭了刺客毒手,只是却被刺客跑了。 宫啸自然大怒,新婚之夜差点变成自己的忌日,换做谁不生气?披上外衣亲自带人去抓拿刺客,只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最后当那第十二位小妾以前有过媒妁之言的男人一家为刺客,满门抄斩,这才平息了自己的怒火。 可怜那第十二小妾,刚进府明明什么都没做,就白白受了冷落,不过宫冰璃却知道,若不是这刺客阻拦,说不定这相府真正的女主人,还可能换人了。 先不论以后,既然那刺客想要刺杀宫啸,那么就是和自己的利害一致,宫冰璃知道那刺客定非等闲之辈,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要帮他,更要与他结盟! “他会跑到哪里去?这么大的事情被惊动了,相府戒备如此森严,现在他若是出相府就是惊弓之鸟,一枪就会被拿下,他一定还躲藏在府里。” 宫冰璃嘴里喃喃地念着,眸子却更加专注起来,观察这四周的一举一动,站在高处,加上宫冰璃的视力并不弱,大约能见到个相府局部图,在一排有一排人们手中灯笼的照耀下细细搜索着,但阴暗的地方则是无可奈何,虽然这是那个人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 但宫冰璃不能自己亲自出去找,这样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在这诺大的相府找到他,比登天还难。 却不料,身后一个漆黑的影子飘了过来,在宫冰璃仍在张望之际,隐入月色之中,腰带上匕首一出,一种冰凉的触感抵在宫冰璃的脖子上,竟留下了一道血痕,冷若冰霜的呼吸吹动了宫冰璃耳旁的墨发,却是一股不带感情的声音传入耳膜,让人心生寒意。 “动或叫,杀。”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而且声音中透着止不住的冷意和细美,似是夜莺那悦耳的声音,却带着罗刹那般恐怖,听这男人说话,定然是好比听一首曲子,曲子暗含波涛汹涌,尽管此时这个男子将一把足以瞬间取走自己性命的匕首架在宫冰璃的脖子上,但仍然无法抑制宫冰璃此刻的心理活动。 想过之后,宫冰璃心中一惊,却是控制着身子不弹跳起来,吞了口唾液,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然惹怒了身后的人,自己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他是怎么上来的? 犹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屋顶,周围又没有梯子,只有从屋子里的开窗口爬上来,难不成身后这个人,是跳上来的? “你是进府想要刺杀宫啸的刺客吗?” 宫冰璃的声音很冷静,静得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被挟持的人,这倒是让她身后的男子眉头一挑。 “不错。” 男子的声音仍旧冰冷,激得小院里桃木棉的温度也降下了几分,从这些简而言赅的回应上来看,宫冰璃心中已经认定这个男子定然是个生性高傲,说话不喜欢拖泥带水,却是冷得狂妄。 虽然这狂妄对于此刻的宫冰璃感觉很不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自己还有事求他! “你躲在这里很正确,因为我也正在找你。” 宫冰璃禁不住握紧拳头,手掌心里已经出了汗,但仍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发出一丝颤动,尽力平静地说着。 自己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拿刀挟持,那冰冷的刀子贴上自己的肌肤,脖子上那道血痕隐隐作疼,特别是那男子身上散发的气场,更是慑人心间,若不是宫冰璃前世的经历,换做普通人早已吓得尿了裤子了。 “找我,为何?” 男子似是被宫冰璃这种奇异的冷静给吸引了,禁不住再次开口问着,同时将手中的匕首更加贴近了宫冰璃的肌肤,因为宫冰璃如此平静,静得连男子都觉得,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站在这里,是不是给自己下了什么圈套? 明明是个不可能的想法,这个女子身材瘦弱,年纪又小,又住在这种地方,想必是什么下人的女儿,自己今夜入府刺杀宫啸一事隐秘十分,总不能宫啸神机妙算,不仅用机关击退了自己,还给自己设下这个弱女子当圈套吧? 若真是这样,男子倒是对这宫啸更加刮目相看了,不过逃脱的办法,他有的是,这是一种自信的狂妄,但他有这个资本狂。 “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若是你听了之后觉得可以,能不能请你把刀子从我脖子上拿开呢?这样被人架着,我感觉很不舒服。” 宫冰璃额上流出了细细的冷汗,在这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之下,由寒风吹起,却是分外冷意涌上心头,禁不住退了一小步,背脊贴上了那男子的胸膛,却是更加冷,冷得像是贴着冰块一样,心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身后之人,究竟是人是鬼?为何会有这么冷的体温? 男子抿了抿嘴,却是沉默了起来,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刺激着宫冰璃的肌肤和感官,宫冰璃佯装镇定,但心中的跳动却是快的可怕,时间,仿佛也静止了般,每一秒,都在死神的镰刀之下渡过。 “交易,是什么?” ------题外话------ 大家猜猜这个男人是谁丫,o(n_n)o哈哈~ ------------ 章 十五 怀中那冲动 半响,男子终于开口了,此时男子的心中却是对宫冰璃起了几分兴趣,这么平静如常的女子,还说的是找自己,既然知道自己是刺杀宫啸的刺客,那么她作为相府的下人,就算不护主,看这女子冷静的程度,也不应该扯这种话来放松自己的警惕吧?那之前表现的那股聪明,一瞬间就变成了愚蠢。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宫啸和这女子有一段因缘,而且还是带有仇恨产生的,不过就凭她这么一个弱女子,究竟有什么资本来跟自己谈一笔“交易”?想到这,男子禁不住有点跃跃欲试了,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在处事的性格上,男子已经认为宫冰璃过关了,不过人才男子从来不缺,不,或许就算缺了什么,男子也不知道,他感觉自己拥有的太多了,似乎什么都不缺,这很矛盾,但却很正常。 不,是缺了一种,但今天却回来了,这种心中想要揭露那层面纱的感觉,渴望的心境,让男子在看到那双明眸的时候,竟然下意识地对宫冰璃产生了一种兴趣。 而此时,有一群侍卫人马从院子门口提着灯笼快走了进来,一个个脸色戒备森严,刚毅的面容在火光照耀下显得炯炯有神,充满杀气,在屋子里被惊动的徐氏连忙出了来,脸上充满了不解,对那侍卫头子急切地问着。 “这位侍卫大哥,请问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相府里这么热闹起来?” “有刺客闯进相府想要刺杀老爷,我们要来这里好好搜查一下到底有没有刺客钻进来,失礼了,出三个人进去搜。” 侍卫头子上前一步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说着,丝毫没有想过给徐氏一个考虑的机会,手一挥,三个侍卫便从队伍而出,走进这个院子的四处和小屋里,手脚麻利,不带一丝犹豫,真不愧是相府的侍卫,如此训练有素。 徐氏抿唇不语,她知道自己的话在他们面前是多么渺小,自己在这相府中的地位堪比下人高一点而已,但在这些人高马大的侍卫面前,连看都不够看,但心里面却是波涛汹涌了起来。 竟然有刺客闯进相府里想要刺杀宫啸?虽然宫啸平日为人确实与他的反对派水深火热,但是他们怎么敢派人来相府刺杀,这样要是被查了出来,那可是砍头的死罪啊,那些多疑的老狐狸一个个狡诈,却贪生怕死,应该不是他们做的,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被刺客逃掉了。 不是宫啸的反对派,那么究竟是谁,挑在今晚这个时候想要来至宫啸于死地?而且,宫啸他,有没有受伤呢? 徐氏紧张地想着,一双眸子充满了担忧的神色,毕竟自己和宫啸也拜过堂成过亲,还有了冰璃,就算宫啸对她如此,但徐氏还是无法完全不顾宫啸的死活。 罢了,宫啸有这么多的妻子和大夫关心他,也轮不上自己插什么手。徐氏心中暗叹一声,压住了刚刚想要问侍卫头子宫啸有没有受伤的话,垂下了头,眼眸闪过一丝黯淡的光芒,心中那股担忧,也缓缓消散了去。 “喂,你是不是会轻功?如果是的话,我有个地方可以让你躲藏,绝对不会让人发现。” 宫冰璃见那些侍卫朝小屋走了进来,步伐如此之快,没有丝毫的犹豫,暗暗咬了咬银牙,自知这里已非藏身之处,小声地冲着身后的男子说着。 男子微微挑眉,随即将手中的匕首缓缓松开,正当宫冰璃感觉那冰凉的触感消失一瞬间,却是被一只大手拦腰抱起,忙捂着嘴巴,差点惊叫出声来,瞪大眸子,喘着气平复心中的激动,在月光下,却是瞧见了这男子的容貌。 男子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素衣,很奇怪,从来没见过有刺客刺杀别人竟然是穿着一身白衣的,而且这布料仅仅碰触宫冰璃就知道绝对是极品,滑而不腻,柔而不实,上面还有金色丝线绣上的痕迹,胸膛宽敞,腰带配玉,手上的力度压着自己的腰间,见他那星眸如月,却带广寒,一双剑眉撩人心弦,似是有一股魔力,能够将人的魂都勾进去。 最让宫冰璃心中赞叹的,则是那发,很美,宫冰璃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墨发,虽然仅仅用一根紫色发带束起,没有其余的装束,但在月光下,贴上男子那白皙的肌肤,那发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虽然他脸上带着蒙面,却是丝毫不影响他那出众的气质。 这个男人,真是一个让人飞蛾扑火的主。 “哪里?” 男子自是瞧见了宫冰璃眼眸中的流光,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却也不怎么恼,只是用着平常那冰冷的口气说着,却是一下子敲响了宫冰璃的脑袋,暗骂自己一声,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闲情欣赏别人的容貌,该死。 “去那后面菜园子里,里面有一颗大树,躲在上面。” 宫冰璃指了指男子身后的院子,用着口型说着,听得男子眉头却是一皱。 这才是春季的开头,万物才刚刚苏醒,有的甚至还没发芽好,现在的树必定也没有过多的枝叶遮盖,在人海与火把下,根本就不够看,要不然男子也会随便选择一棵树直接躲进去,以自己的功力自然能隐藏好不被别人发现,等时机到了再出这相府,怎么会来这偏僻的院子里挟持宫冰璃呢? 宫冰璃自然看到了男子那微皱的眉头,自知他心中正在疑惑,见小屋里的侍卫已经进来了,已经不能再有犹豫的时间了,抓着男子的袖子用力一拉,对上男子那星眸,一字一顿地说着。 “相信我!” 男子转了转眼眸,看着宫冰璃那坚定的眸光,在月下竟然倒映出奇异的光彩,隐藏在面罩下的薄唇竟然破天荒地抿起了一丝弧度,随即抱起宫冰璃,转身,飞跃。 ------题外话------ 求收藏,打劫~ ------------ 章 十六 这算怎么回事 如同鸟儿展翅般的华丽,不带一丝前缀,飘在月下,男子脚尖轻点,却是借着助力毫不费劲地飞到了宫冰璃所指的菜园子里,而院子里的侍卫们竟然没有一个察觉那抹飘舞在空中的白色,这男子的武功,很高。 宫冰璃眺望着下面,见地上的景色离自己这么高,皎洁的月光倒映在地上那石板上,一股凉意涌上心头,却是不寒,心中竟然用种很特别的感觉涌起,一种害怕与欣喜交织的狂欢,让宫冰璃不自觉地忘记了自己命在旦夕,忘记了现实的一切,脑海里只飘着一个念头。 我在飞?! 宫冰璃虽然躺在刚刚差点杀了自己的男子怀中,却是没有丝毫的违和感,就连男子身上那冰冷也压了下去,眸光带着欣喜看着地面的景色犹如转灯一样在自己面前变换着,小女儿家那心情,刹那间涌上了宫冰璃的心头。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真好,可以这样犹如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飞去,仗剑走着天涯,尽管落地之时还是要被尘世所牵绊,但至少在那空中飞跃的时候,自己是快乐自由的。 男子眼角一瞟,见宫冰璃一脸欣喜地看着地面,如同看着一场绝妙的戏一般,手紧紧抓着自己,透着她心中的狂喜,抱着宫冰璃的手禁不住轻轻一颤。 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刚刚被自己拿刀挟持冷静得就像个掌握一切的人,就连男子在刹那也认为这女子充满了危险性,原本松散的心情涌上了一丝警惕,而现在见这女子脸上那看似幼稚的欣喜,却是一个小女子应该有的羞态,没有丝毫的遮掩,集心中那股天然而自成。 男子心中突然涌起另外一股冲动,他想要知道,她是谁,还有她的名字。 男子带着宫冰璃飞到了菜园子里,这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了,还不等宫冰璃将眸光收回,就踏步落了地,踩在那松软的泥土上,发出“啧啧”的声音。 宫冰璃心中涌起一丝失落,刚刚那沉浮而起的欣喜也在这落地而下,或许真如自己刚刚所想的,在空中有那么一刻的自由飞翔,但选择用双脚踩在土地上,就割断不了尘世间的一切。 男子没有立即放下宫冰璃,也没有飞上那树上,清新的泥土气味涌入两人的嗅道,宫冰璃微微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空气,月光犹如一根丝带缠绕于这两人身上,映着身上那抹白衣越发柔光,直到身后那些侍卫的叫唤声传入了耳膜,宫冰璃这才有些不解地望向抱着自己的男子,用眼神示意着问:这是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垂下了头,眯着眼眸,却是显得专注,双手环抱着宫冰璃靠着自己胸膛,看着宫冰璃脸上涌上那微微错愕的表情,却是不语。 什么意思?他在问我的名字? 宫冰璃很纳闷,怎么挑在这个时候来问?要知道现在他们还是处在极为危险的环境里,外面那些侍卫可就要搜到这里来了啊,他一个刺客,自己一个想要私通刺客的人,要是被抓住,以宫啸的手段,那是必死无疑! “你想要知道等先上了树再说,不然的话我怕那些侍卫会发现这里,这样对你对我来说,结果会怎么样你知道的吧。” 宫冰璃虽然错愕于男子此刻提出的问题,但还是冷静地指着男子身后说着,话音中带着一股威胁。 她可不想被那些侍卫看见自己与这男子私通在一起,不然就算他们之间的交易没有完成,那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更会被相府所有人仇视,那样自己就是永无翻身之地了,自己可不想什么还没做,就因为这个荒唐的理由白白交代了自己的性命。 “被发现不被发现结果对我都没怎么样,但我相信,对身在相府中的你来说,这肯定是最坏的结果,我若是你,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这样时间浪费了,他们若是走进这菜园子里发现你和我这种姿势,你说他们会怎么想呢?” 男子却是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话音透着一股不耐烦的意味传入宫冰璃的耳膜,笑话,从来没有人敢反驳自己的问题,更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就算今晚情况特殊,但你有那个机会吗? 男子这番话弄得宫冰璃暗中银牙一咬,心中涌起一股愤慨,这男人,这算怎么回事啊?! 突然想要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还用这种理由来威胁自己,不过看他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武功高超,自然有不必担心的资本,而自己呢?正如这男子所说,自己身处于这相府之中,若是真被他们看见了一点,那么自己就死定了,而娘亲岂不是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宫冰璃。” 虽然极不情愿,但宫冰璃还是尽量平稳自己话音中的不满和愤怒,快速说了一遍就止住了嘴,眸光紧张地看着菜园子的门口,见那火光时而闪烁,想必是他们问过自己娘亲,察觉到这个菜园子了,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自己和男子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 章 十七 皇上不急太监急 她靠着他的胸膛,眸光闪烁,他垂着头看着她,犹如情人般呢喃,而且姿势刚好,贴上这月色做背景,情趣由生,只是那男子眉头的一挑,却是冷意浮上,而宫冰璃的手,却是不自觉地抓了一下男子肩膀上的衣袍,修长的指尖有些刺进了他肩膀上的肉。 淡淡的疼意涌上男子的感官,却是止不住男子此时心中的波澜,竟然是姓宫?!在凤朝国里,身为下人是无法以主人的姓氏而自称,难不成,还是与宫啸有血缘关系的人? 男子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但见宫冰璃这么紧张的神色,生怕别人发现,也止住了心中的疑惑丛生,自己本性是一个不喜欢强人所难,也更不喜欢探查别人的隐私或者别人探查自己的隐私,而今天的自己,那股冲动,甚至这种威胁,自己到底怎么了? 罢了,或许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既然做了,就随它而过吧。 男子步伐一扭,如羽化登仙般飞上苍穹,眼角一眯,就看见了几颗奇大,枝叶繁茂的奇特树木坐落于这小小菜园子的角落,没有月光的照耀,若不是靠近仔细看,即使这树木极高,但处在角落的阴影下恐怕也会被人无视过去,并且靠近这数颗树木之时有种很温暖的感觉,心中暗暗惊讶,这宫冰璃,究竟是什么人? 别说在春季初始能结出这么茂密的枝叶,就连这树本身散发的温度也不同寻常,犹如抱着一个暖炉般,在这寒风阵阵的夜里带来舒心的温暖,这树可是前所未闻的品种。 男子挑了一根极高极隐秘的枝干便钻了进去,进了这树之后,那温度犹如一个保护膜一样包围着男子与宫冰璃两人,周围枝叶茂密,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和那冷风阵阵,膝下那巨大的枝干却又温度适宜,踩上去只觉得温暖却不烫脚,就连男子这种天生冰冷体质的人,在走进这个树世界时也感觉有股奇妙的感觉。 “放我下来。” 宫冰璃倒是没有过多的惊讶,这可是从小陪伴着自己长大的树,早已见怪不怪了,只是在进入这树上之后,在心底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想起了刚刚男子一直抱着自己的情景,自己还偎依着他胸膛,这一幕让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感觉,连带脸上也生起了可疑的红晕,忙别过脸冲着男子急忙地说着。 “站好了。” 男子口气仍旧冰冷,却是温柔地放下了宫冰璃,直到她脚上稳稳踩在那枝干上,肩膀传来一阵淡淡的疼意,这才发现刚刚在不知觉的时候,宫冰璃竟然抓伤了自己的肩膀。 真是只厉害的小猫子。 宫冰璃没有察觉到男子此刻的脸色,快步退了几步,便坐在枝干上离男子远远的位置,胸膛起伏着,似是在压抑着什么。 男子却是无所谓地席地而坐,将整个身子靠在树干上,感受着这棵树体内流淌着的温度,连同那冰寒的身心也柔化了几分,但心里却是涟漪四起。 宫冰璃…。 既然是相府的人,那么她要跟自己的交易,到底是什么? 不过若宫冰璃没有主动跟男子说,男子也不会去追问什么,他喜欢这种别人送上门求他的感觉,而不喜欢自己主动出击,因此给人的感觉总是懒洋洋,却是一切掌握于手中,却从没有人知道,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为了跟随那个背影罢了。 尽管那个背影以世人的眼光根本看不透,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为此他们报以冷淡,惋惜和嘲笑,但作为与那个背影的主人最亲的自己,他知道,那个背影究竟是多么伟大,自己比起他来,差的太远了。 就连当今皇帝,也为之不如…… 两人,各怀心事立于树枝的两旁,寂静无声,唯有数只虫鸣而过,以及外面那脚步踩在泥土上的“啧啧”声。 宫冰璃虽然对这男子的身份也产生了一丝好奇,不过她也没白痴得想着别人会因为这一次机遇而告诉自己,毕竟他可是刺杀宫啸的刺客,该保密的还是要保密,反而若出口问起来会引起他的戒心,那么自己今晚的一切行为都是白折腾了,指不定这男的像刚才一样脑袋抽风又对自己拔剑相向,那自己可真是无语了。 不过,更需要在意的是,外面的那些人,究竟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宫冰璃眯着眸子,隐约透着树叶之间的缝隙看向外面,而耳朵竖起,极力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而男子则是一如往常一样,丝毫不感到担心和害怕,好像做刺客的是宫冰璃,而不是他一样,这倒是让宫冰璃心中有些郁闷。 怎么这种感觉就像皇上不急太监急一样? “报告长官,没有人。” 突然不远处一声粗大的嗓音传入了这树中的世界,随着一阵阵脚步声和叫喊声,宫冰璃能够感觉到那些侍卫已经从这个院子里离开了,透过树的缝隙,隐约能见那月光与火光交织的点点逐渐远去,放松的笑意勾上嘴角,果然一切都如自己所料。 这些只会看表面的饭桶怎么会想到这菜园子里会有这种树存在,更何况今天天时地利也站在自己这边,相府的那些侍卫太过小看自己和娘亲,没有过多仔细的搜查,一见这院子里根本藏不住人,自然是随便看看就离开,甚至不会想到自己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会亲自出动与这刺客做交易,一切,皆由人的本性,在这相府里活了这么久的宫冰璃,自然摸得一清二楚。 “现在没人了,那么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也可以谈谈了。” 宫冰璃这才站起身来,刚刚的暧昧早已被宫冰璃消化了去,脸上白皙依旧,眸子也平静如水,无任何起伏,笑话,连死亡都亲身经过的人,对于这种男女之间的感情,宫冰璃早已看得很淡,甚至是不屑。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未婚夫,那个娘亲苦苦等了这么久的宫啸,就连无辜的人也硬要受到他们私欲的牵连,这世界上的好男人,估计都死绝了,靠他们,还不如靠我们女人自己用双手闯出一片天! ------------ 章 十八 龙凰相鸣 男子将头一转,一双冷眸扫向宫冰璃,却是没有说话,斜着脖子,眼神似乎示意着四个字:“洗耳恭听。” “你的目的是杀了宫啸,虽然我的目的不止于此,但这也是我心中计划的一部分,宫啸必须死,所以我可以帮你,拿到这相府隐秘的一切,你该知道,你之所以刺杀失败的原因吧。” 宫冰璃在男子的几步之前站立,蹲下身子直视着男子的眸子,以极为认真的态度说着,虽是话音平静,像是在谈论天气如何,而不是在谈杀了一个凤朝国的当朝宰相这样惊风骇浪的大事,但那口气中的情感,却是男子最熟悉的弦外之音――杀意。 “我是知道原因,宫啸这老狐狸若是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也用不着我自己亲自出马对付他了,不过我想问的是,你既然姓宫,那么身处相府的你就和宫啸有一定的血缘关系,为何要这么执着于杀了他?” 待宫冰璃问罢,男子这才缓缓开口说着,抛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一双冷眸也泛起了丝丝的待解之意。 宫冰璃听了男子的话后,禁不住勾起一丝笑意,似是很出乎意料般知道男子会在意这种问题,笑意似是惊讶又是好笑,弄得男子不悦地一皱眉头。 “别以为只有你们男人才会有仇恨,有能力去报仇,而我们女人活该被人踩,被人欺,没错,我和宫啸是有血缘关系,可以说我这条命是他给的,但此刻在我心里,这个世界存在一个叫宫啸的人让我感觉很不爽,就像心里多了一根刺,所以,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拔除,为此阳谋阴谋,我都会动,否则的话,我怎么还会来找你合作?” 男子听完宫冰璃这番话后,原本的不悦变成了惊讶,抬眸仔细看着宫冰璃,见她目光平淡真诚,似是毫不在意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多么大逆不道。 在凤朝国的思想中,弑父弑母乃是天诛地灭的举动,男子都不同,更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能让她下定如此狠的决心,她真的觉得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宫啸,活在世界上很碍眼吗? 如果是作为宫啸的亲生,让她和刚才那位妇人住在那破屋子里,以他相府之主的名义也说不过去,但这样就想要杀了他,未免也太儿戏,毕竟也是他养大的。 “经过这么一遭,我是知道你有那个能力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这脚下不同寻常的树,以及你那不同于年龄的心计与冷静,和你合作我倒也不吃亏,风险是你自己要尝的,不过恕我冒昧,我觉得你这个行为犹如小孩子一样,别人欺负了你你就咬牙还回去,但这一次关于人命,特别还是你的亲人,你不怕你会后悔与我做这个交易吗?” 男子冷笑地说着,刻意让自己的眸光和话音充满了不屑,直视着宫冰璃,他到想要看看,这个宫冰璃和自己做交易,究竟是别有用心还是真的想杀了宫啸,仰或者是一时小孩子兴起罢了。 若真是没有合作和利用的价值,那么就很抱歉,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外装和声音,那她宫冰璃就必须把命留在这里! “后悔?呵呵呵呵,你不觉得你说的这句话很矛盾吗?你本来就是要杀宫啸的,而我帮了你只是更进一步推动这个进程,对你和我来说都双方获利,如果你想用这种话来测试我的诚意,那么没有必要,我说过,宫啸必须得死,只有他死了,我心中那根刺才会拔去,为此,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宫冰璃见男子那刻意的不屑,毫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回答道,反倒是男子听了宫冰璃这番懒散的解释后,微微一顿,突然感觉自己刚才的话也像个傻瓜一样,弄得男子面罩之下的面容闪过一丝尴尬。 宫冰璃见男子偏过了头,心中冷笑一声,就凭你也想试探我?不过就算真的试探出来也不怕,反正我们都一样是以杀了宫啸为目的,合作起来也是问心无愧。 不过你不懂,也不可能懂,我曾经在这个相府,在宫啸手上受到了多少的屈辱,多少的伤害,甚至将我唯一至亲的东西也抢走了,正如我看不懂你的一切,而你也不可能知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一样,所以这次重生,若宫啸不死,我誓不为人! 除了那肮脏的血脉,在前世我已将一切都还给他了,那么这一生,我绝不会让他有任何机会再伤害到我身边的人,除非我死! “好吧,我算认同你的说法了。” 男子压下了心中那股尴尬,这才冷冷地开口,将手一搭树干,整个人翻起身来,稳稳站直,负着手眺望着树外的远方。 看样子,是时候离开了。 “怎么?我还以为你会更小心一点,所以我还在想该用什么回答来解除你的疑惑,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呢。” 宫冰璃挑眉看了一眼男子,似是对男子这么轻松就认可感到很奇怪,说来好笑,自己刚刚还是差一点死在他手上,而且看这男子的狂妄是大有来头,却在细节上处处留心,让人不得不防,是一个很厉害的主,所以他突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自己的说法,倒是让宫冰璃本能地起了几分提防之心。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的出来,你在提到宫啸的时候那丝毫不压抑的杀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尽管大逆不道,也不关我的事情,你若要杀他,我可以顺手帮忙,不过你也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毕竟如你所说我们目的一致,那么利害也是相同的,接着。” 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通体白皙的玉佩,手腕一扭,以精准的手法丢到了宫冰璃的怀中。 宫冰璃伸手一接,一接触到那玉佩便是一阵暖流流过指尖,拇指细细抚摸着玉佩上的花纹,这玉佩摸起来有股淡淡的温感,似是里面装了热水般,从肉眼可见的地方一片片地流动,生动奇趣,玉佩造型是一只凤凰展翅,做工精细,用材之好,定然是非凡之品。 “如若有什么情报,就去彩凤客栈,找一个叫夜琉璃的人,拿这个给她看过之后,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男子说完之后,还不等宫冰璃回应,便单脚一踏,飞上了桃木棉的顶端,树叶被这一举动窜得哗啦啦地响,细碎的月光透着那枝丫的缝隙照了进来,亮了两人的脸庞。 “还有,我代号为无名,记住了。” 无名的声音仍旧遥遥回响着,而人却是以极为鬼魅的身法离了去,片刻间已看不见踪影,唯有月色依旧,宫冰璃手里拿着玉佩,抬着头望着无名离去的方向,沐浴于月光之中,随即,将玉佩紧紧握住。 这个开门红虽然有些出乎意料地发展,但结果――赢了就好。 而此时,一股悠扬缠绵的古筝从凤朝首都的一座宅子里响了起来。 龙凰相鸣! 传说中凤朝国的神曲,是一代开国帝王所创造的曲子,其曲妙精工,古筝声缠绵如玉,宛如帝凰之间的生死缠绵,又如战场上那永不落下的烈日,鲜血,挥洒而成,实乃极高难度的神作。 而弹奏这曲子的男子,身旁则摆放着一盏做工精致的花灯,上面雕刻着牡丹杏儿,百蝶飞舞,灯芯未燃,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是起了奇妙的白芒,如同萤火虫般漂浮于空中,让人欣赏悦目。 “花灯之节,本王倒要看看,那老头所说的命魔到底是谁。” 随着男子话音一落,古筝却是琴弦一断,连绵的“咚”声在漆黑幽静的夜里回响着,一阵清风吹过,而男子也已经不见踪影,唯有残筝与花灯仍在,而那龙凰相鸣之声,仍旧回响于四周,不绝如缕,只是能有缘欣赏到这一神曲之人,又有多少呢? ------题外话------ 这次更了很多哦,希望亲们多多留言,多多支持,当做首推的福利啦,(*^__^*)嘻嘻…… ------------ 章 十九 今夜花灯,决意出府 一周之后,凤朝之城。 此时的凤朝已然没有了以前那股即将举办花灯节时般的热闹,毕竟一周前那天晚上发生了宫啸被行刺的大事,闹得整个都城沸沸扬扬的,那天晚上街道上万火通明,四处搜查着此刻的下路,并且各路官员被宫啸严格下令严办此事,却丝毫没有个结果。 一路斩断,没有线索,宫啸迫于无奈,却心中怒火无处可发,就将自己新婚之妾以前那个相好的男子一家,当做是处于嫉妒买凶杀人满门抄斩了,可怜那家人什么都没做,满心冤情却又抵不过宫啸那滔天的权势,关进监狱已被就地正法了。 事后第二天,明尚书一家连忙带着礼来看宫啸,意在为自己女儿做个保护,免得让宫啸因此事而在自己女儿身上落下了阴影,只是可惜,这个阴影永远在宫啸心中落下了,对明氏的态度也变得冷淡,一点都没有新婚那欢喜的样子。 这可喜了李氏的心思,原本以为这明氏刚进府气势会如虹贯日,但没有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虽然是刺杀自己的相公,但幸好宫啸无事,顺带将明氏这个新来的小妾暗中狠狠甩了一巴掌,所有宫啸的妻子们表面上没什么,但心底却是暗松了口气。 毕竟明氏这种新来的美娇娘,对她们这些年华即将老去的女人们来说,威胁太大了。 不过宫啸这么个做法,让凤朝的百姓们嘘嘘不已,仅仅只有动机却没有什么证据就将别人硬要满门抄斩,这不得不让这些居住于凤朝的子民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对宫啸这种做法实在是口舌众多,形象立马跌落谷底, 不过,却也有很多人乐于看见这个局面,例如她――宫冰璃。 相府角落里的一处院子里,宫冰璃身躺在自家用竹片编成的躺椅上,睡在桃木棉之下,仍由那股温暖笼罩在自己全身,遥望着天空蓝色的云朵儿,周边空气混杂着泥土的清新,让人闻着神清气爽,嘴里叼着根百须草,一身白色素衣,脸色比起往常好了很多,悠悠哉哉地欣赏着风景。 当然,宫啸第十二位小妾――明氏以前相好的那家被满门抄斩,宫冰璃也已经听到风声了,顺应历史的发展,只不过除了她和无名这两个当事人相互合作。 “真是可惜,若不是我现在还不能太过张扬,不然可以出次相府给那家人一点风声,以便他们有个准备好面对,若是能逃过一劫便是多了新的帮手,若是逃不了,那么自己也就仁至义尽,没什么过意不去的了。” 宫冰璃心中暗暗一叹,虽然自己已和无名达成了协议,并且通过这一周以来的消息,那个无名定然是很强大的人物,不然不可能在宫啸如此处处的设计和包围下,查都查不出一丝线索和踪迹,但和无名那种人做交易,自己的风险着实很大。 要让无名付出自己想要的报酬,那么自己就一定要拿出实在的玩意,例如――宫啸在相府机关的布局。 若是能拿到那种地图交给无名,那么无名再次潜入相府,取走宫啸的性命便是手到擒来,不过要拿到这种东西,难度太高不说,通过这次经历,宫啸定然会更加小心谨慎,并且一旦被发现,就算自己有理由狡辩,但宫啸是那种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的人,更何况还是自己这种让他感到耻辱不屑的女儿。 “慢慢来吧,通过宫啸那怒火冲脑的行为,他在民间的声望已经掉到了最低,这倒也是一个好消息,而且宫啸这么果断的做法,虽然皇普傲明这个皇帝没有多说什么,但心中肯定也是有不悦的,若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两个窝里斗起来就好了。” 宫冰璃眸子一眯,两脚一跳,从躺椅上跃起,踩在泥土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周之后,花灯之节,就在今天了。 “皇普云熙……” 宫冰璃嘴里轻轻念道,一阵清风吹过,卷起阵阵泥土的芳香,宫冰璃额角刘海微微一拂,遮住了那双明亮大眼睛中的神游。 虽然已经决定了,但倘若有那种可能,真的成功了的话…… 自己与他,就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宫冰璃莫名地叹了口气,抓了抓自己的墨发,突兀感觉心中有股郁闷之气环绕不止。 四王爷――皇普云熙,冷傲孤高,没有权势,不喜女色,他的性格自己早已清清楚楚,只是说到底,宫冰璃却从来没有见过皇普云熙。 让一个女子突然向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男子求婚,还是王爷,这种举动让宫冰璃心中感觉很不踏实,而且也有种不愿意。 全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特别是有权有势的男人,若是自己真的嫁给了他,并且不是因为彼此喜欢,还是互相利用,加上他那王爷的身份,以后皇上和宫啸会为了不知名的理由暗地对付他,那么自己就注定要为了这些皇室之间的恩恩怨怨周旋,这一切,为了他,值得吗? “冰璃。” 突然一声呼唤打断了宫冰璃的神游,宫冰璃抬眸一看,便见徐氏从菜园子的门口走了进来,手上扛着一个水桶,额间的发丝凌乱,汗水从那额头上一滴滴地流下,迎着朝阳,晶莹地散发着金色光芒,让人看起来她很累了,但她却是一脸温柔的笑意呼唤着宫冰璃,似是永远不知道疲倦般。 见徐氏这个模样,宫冰璃心中涌起一股酸楚,拳头不由暗自握紧,心中那股犹豫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无比,自己一定要去,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母亲,我不想要让娘亲再过一天苦日子,哪怕是现在! 皇普云熙,这个机会,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选择,自己若是这样放过了,那么自己重生之后不也还是个白痴! “恩,娘亲,我来帮忙。” 宫冰璃向徐氏招了招手,便迈开小脚跑了过去,发丝在风中飘散而过,确定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一个坚定的决心。 “怎么了,刚才看你发愣的样子。” 徐氏温润地说着,手里拿起水瓢盛了一碗清水,以一个极为轻妙的姿势洒在了种植在泥土的蔬菜上。 “娘亲,今天晚上是花灯之节,我想出府。” ------题外话------ 男女主即将见面了哦~ ------------ 章 二十 让张伯帮忙 宫冰璃在徐氏身旁站定,眸子直视着徐氏,娇嫩的嗓音透着一股谁也无法阻挡的坚定,因为宫冰璃不想让娘亲有任何一丝的阻拦,更不能让她问起自己出府参加花灯之节的理由。 宫冰璃知道娘亲一向安于平淡,若是知道自己想要和皇家扯上关系,她一定会尽力阻止的,但为了将来,宫冰璃不得不先隐瞒徐氏,尽管这个消息明天就会传遍整个凤朝国,因为宰相之女对四王爷求婚,这是一个多么惊大的消息,不用言喻。 成功和失败,宫冰璃都做好了准备,但宫冰璃不想让徐氏担忧,只能寻个借口随意敷衍了去,就当,是自己一时倾心良人罢了。 “花灯之节?哦,对了,今天算算日子也是时候了,怎么,你想出府去玩?” 徐氏倒是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身旁的宫冰璃,见她不像是开玩笑,有些疑惑地问着,记得以前宫冰璃最讨厌这种人多的地方,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菜园子里玩的。 可徐氏做梦也想不到,宫冰璃今晚出府,竟然是为了去找四王爷寻亲! “没错,我想要出府去玩玩,花灯之节,定然有很多热闹可以看的吧,娘亲我在相府里呆了这么久了,是时候去外面见见风光了,院子里的烟花,总不比花灯台那旁灿烂。” 宫冰璃笑着点了点头,自顾自地接过发愣的徐氏手中的水瓢,盛了一碗清水,自己做起了灌溉的工作。 “哦,出去玩一下也好…。啊,等等,冰璃,这蔬菜灌溉是有一定量的,你……” 徐氏刚刚还在思量宫冰璃为什么会突然想去外面玩,这才看到宫冰璃已经往菜地里灌了一碗水,这才急忙地说着,但到了一半,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宫冰璃。 这怎么回事?为什么冰璃灌溉的程度恰到好处,而且如此熟练,一点也不像初学,明明自己还没有教冰璃这些灌溉的知识啊,并且这种随意而洒的程度,不可能是一朝一夕而成的,就算自己也做不到宫冰璃那种水平…… “放心吧,娘亲,这些我都懂了,以后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做吧,这样您也能多休息一下,别把身体累坏了。” 宫冰璃却是给了徐氏一个安心的笑容,将手中的水瓢再次挥洒,晶莹的水花流淌在蔬菜那翠绿色的叶子上,一滴滴地被吮吸着,充满了饱满和生动。 徐氏看着眼前的宫冰璃,微微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话来,隐藏在袖子之下的娇拳轻轻一握。 又来了,冰璃这个模样,和当初李氏来的时候一样,仿佛变了一个人…… “好吧,你先在这里忙着,我回屋里准备一下你今晚穿的衣裳。” 徐氏缓缓转过身子,抿紧薄唇,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压抑自己心中对宫冰璃变化的疑问,儿孙自有儿孙福,冰璃这么个模样,何尝也不是件好事?懦弱,只会让人更加想要欺负罢了,自己是不得不,但冰璃还年轻,她有自己的天空,自己不想,也不能去干扰她。 只是徐氏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宫冰璃这种模样,并且今天晚上的花灯节,冰璃也不能穿这件衣裳出去…… “娘亲,我觉得穿这个就很好啊。” 宫冰璃诧异地看着徐氏的背影说着,记得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只有两件更替的衣裳,一件就是自己身上的白色素衣,还有一件是粗布凉袄,比起今晚出去的模样,想必是自己身上这件素衣更合身吧。 “娘亲自有想法,你等做完这些之后就来我屋子里拿吧,算算时间,也快到日落的时候了,你去找找你张伯,让他帮你出府。” 徐氏柔声回应着,只是没有回头,便迈开脚步出了菜园子,往自己屋里的方向走了去,却没有看到宫冰璃惊讶的脸色。 “张伯?怎么会,明明张伯记得是在自己生日的一个月后才回来的,而且还送了自己一本小人书,自己记得清清楚楚,难不成自己重生,导致一些事情改变了?” 宫冰璃脑海中回想着,张伯是这府上的副管家,为人慈祥和蔼,是这府上唯一对她和娘亲好的老人家,自己小时候也最喜欢黏着张伯,他经常会给自己讲些知识和零嘴,只是可惜,张伯在自己十七岁的那年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竟然被宫啸硬生生在大雪之夜赶出府外,据说是被冻死在小巷里,无人问津。 在那个时候,自己哭了一整天,性格变得更加孤僻了,除了娘亲和湘玉,基本上都不与人来往,封闭着自己关在小屋里,之后知道了当初张伯被赶出相府的时候,他全部的家产都被宫啸给没收了去,并且还将张伯冠上小偷的罪名,让张伯到了黄泉也满身污名,不得安生。 这个时间,张伯应该是因为宫啸的吩咐去处办一些事务而去了别座都城,用了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可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看来历史已经发生了不知名的变化,这样也好,自己若不是为了去找皇普云熙,也不想去求李氏让自己出府,若是张伯肯帮忙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张伯,放心吧,这一次有我在,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安详渡过您的晚年,我发誓!” 宫冰璃暗暗咬牙,将视线投向了那座宫啸居住的住宅,在这座相府中最高的建筑物,眸光散发着一股冷芒。 为了让宫啸死,那机关图,自己一定要拿到手! 宫冰璃做完灌溉工作后,拿起水桶便往院子里一放,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便走进了小屋里,见徐氏坐在桌旁,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蓝色包袱。 “拿去吧,若是不合身就跟娘亲说说,娘亲感觉有些乏了,就先睡了。” 徐氏自然听到了宫冰璃的脚步声,还不等宫冰璃发问,将桌子上的蓝色包袱拿起交给了宫冰璃,偏过了头,揉着太阳穴说着。 “恩,娘亲您先休息吧。” 宫冰璃点了点头,接过徐氏手中的蓝色包袱,想要上前扶着她上床。 “不必了,你试了快去找你张伯吧,顺便把门口那些蔬菜送过去给他老人家吃。” 徐氏挥了挥手,示意宫冰璃不必在意自己,起了身便往床上缓步走了去。 娘亲,怎么怪怪的? ------题外话------ 求收藏,打滚求收藏,~ ------------ 章 二十一 偷听 宫冰璃看着徐氏缓缓躺下,压下心中那种不和谐的感觉,摇了摇头,估计是太累了吧,让娘亲好好歇息一下就好了,先不说这个,还是看看这蓝色包袱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宫冰璃从手中解开了蓝色包袱,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叠好的白色琉璃衫,眸子一惊,忙将白色琉璃衫从蓝色包袱上拿起来,将其展开一看,眼神一亮。 好美! 这白色琉璃衫摸起来是用蚕丝所做,手感极好,整件衣服适中纯白,无一丝污垢,更让人惊艳的是,这件衣服上用着金色丝线绣着一只展翅而飞的白凤凰。 凤凰如真,那眼,那羽,那翅,一举一动,如同活了一样,穿在身上婉转之时,犹如凤凰展翅般万般争艳,让人瞩目。 宫冰璃手里揉着这件白色琉璃衫,望着徐氏的方向张了张口,见徐氏已经躺下,似是睡了,也不好意思去打扰,比了比自己身上,恩,身线和自己差不多,虽然宽了一点,但不成问题。 虽然宫冰璃感觉皇普云熙并非是那种看重外表之人,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个道理宫冰璃还是懂的,宫冰璃望了望自己尚在发育的身体,胸不大,脸色带着淡淡的青色,整个一小骨朵的模样,说①38看書网难听点就是平凡,放入人群就找不出的那种。 “还是换上吧,不过未免相府其他人看见了眼红,不如……” 宫冰璃先将门口的房门关上,将身上的白色素衣脱了下来,露出了红色的肚兜,抿了抿唇,将桌子上那件白色琉璃衫穿在身上,将腰带系好,最后再将那件白色素衣当做外衣披在身上,大功告成。 这下相府那些白眼狼估计就看不到了,若是被他们看见自己有这么件东西,指不定会被他们的主子抢了过去,这些无耻之徒,光凭道理是和他们讲不通的,罢了,先去找张伯吧,算起来,自己也是好几年没见到张伯的样子了。 想到这,宫冰璃嘴角抿起一丝笑意,忙走到门口将徐氏准备好的一捆蔬菜拿起,打开房门,快步往张伯的院子里走了过去。 而此时,徐氏却是眼睛缓缓张开,看着门口的方向,眸光流转,充满了无奈。 “太像了,若是被宫啸看见了的话,唉,菩萨,希望您保佑冰璃不会走上自己以前的道路,寻个平凡的人家,简简单单地过一生就好了。” 张伯的院子离宫冰璃的小屋并不远,房子的宽度不大,却也小巧玲珑,张伯一直以来没有见过亲人来找他,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过的,平日里闲暇的时候最爱的就是来宫冰璃的屋子里跟着娘亲一起学种菜,别看张伯年纪大了,但是力气却一点也不小,翻土的工作很多时候都是张伯帮忙做的,对自己也像他的亲生孙女一样疼惜。 宫冰璃迈着步伐,轻盈地走到了张伯的院子门口,看着这里面的一切,仍旧如同以往,繁花似锦,院子里那颗杏花树张吐着芯子,整个院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花儿挥洒,几只鸟儿时而从空中飞过,阳光犹如地毯般洒落于那石子路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不知道张伯和他家的小咪怎么样了……” 宫冰璃感觉有些唏嘘,想起以往,自己最爱的就是爬上这颗杏子树和张伯闹着玩,还有就是他家那只黑呼呼的小猫,胖胖的,抱起来手感很舒服,只是张伯死后,这间院子里也无人问津,后来被改造成下人居住的小屋,那颗杏子树也被砍了,张伯的一切也被销毁殆尽,连带小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到了现在,宫冰璃也感觉很是疑惑,为什么张伯的一切都被宫啸给销毁,就连一张纸都没有留下来过?为什么张伯明明做得好好的,宫啸却硬要至他于死地?想到这,宫冰璃心中一惊,一股前所未有的念头涌了上来。 难不成张伯暗地里帮着宫啸做些不知名的事情?导致宫啸为怕泄露,杀了张伯灭口?! 宫冰璃暗暗咬了咬牙,迈开脚步走进了张伯的院子里,不管是与不是,自己在这一世一定要保护好张伯,若是以宫啸的性格,对于一个人用完即弃,丝毫不顾情面是他最能做出来的事情,狗尚且有认主之意,而人与人之间,却是波涛汹涌,虚伪十分。 有时候与这种人交往,还不如养一只狗实在。 宫冰璃进了张伯的院子后,发现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房门紧闭着,不禁皱了皱眉,望了望四周,太阳都快下山了,张伯去了什么地方? 不管了,还是先将蔬菜放下,等张伯回来吧。 宫冰璃提着蔬菜走到了门口,发现里面传出细细的说话声,微微挑眉,原来张伯是在和谁商量事情,自己还是先出去等着吧,不能打扰到张伯办事情。 “此事办的怎么样了?” 突然这个声音一下子传入了宫冰璃的耳中,将其脚步定在原地,无法移动,眸子一眯,反而将耳朵靠在门旁,轻声轻脚地偷听着里面的人说话,连呼吸也微微闭了起来。 这个时候宫冰璃已经顾不上道德问题了,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宫啸! 宫啸这个时候来找张伯,偷偷摸摸的样子,连个下人都不带,一定是有什么诈,想到自己刚才对于张伯的死所做的猜测,宫冰璃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若是能听到什么蛛丝马迹的话…… “属下已经在旁边的暮城购得了四只不同颜色,质地同一的花瓶了,现在已经让小李送到老爷您的房间了,按照老爷您的吩咐,每个花瓶里都放进了一个铜钱,灌了清水,插上了翠竹。” 张伯那毕恭毕敬的声音传了出来,随着回应的就是宫啸那略带沉思的声音。 “恩,这样也好,原先布置的花瓶有些老旧了,赶紧换上吧,记住,我让你办的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告诉给任何一个人,张伯,你在相府里做了这么久,相信你懂得分寸,我也就不多说了。” “是。” ------------ 章 二十二 惊心动魄 宫冰璃在门口听着却是疑惑丛生,花瓶?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特地去旁边的都城买花瓶,而不是在首都里买?并且还让张伯不要声张,如此掩人耳目,那花瓶到底有什么作用? “那该死的狗贼竟然还想取我性命,这次若是他还敢再来,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有去无回!” 接下来的声音逐渐变小,宫冰璃已经听不到了,抿了抿唇,消化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四个颜色不同,质地同一的花瓶…… 看宫啸这么躲躲藏藏的态度,还是摆放在宫啸主屋里,这定然有诈,看来自己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清楚这四个花瓶的作用。 “那好,该交代的我也交代了,那么我就先走了。” 宫啸的声音传了出来,伴随着起身告辞的声音,宫冰璃心中一惊,眸子一转,将摆放着的蔬菜提起,轻声轻脚地躲在了张伯宅子旁的转角处,借着杏花树的阴影,藏了起来。 房门缓缓被打了开来,宫啸板着一张脸走了出来,身上穿着庸贵的黑色华袍,踏着黑色紫金鞋,身材微胖,理着短发,却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傲然之气,负着手缓步往小院的入口走了去。 宫冰璃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见宫啸快要接近小院入口,发觉这角度兴许宫啸在入口处张望可能看得见自己,脚步轻轻一挪,想要再退一些,却是不小心踢到了一颗石子,石子反弹在杏花树上,发出轻微“咚”的一声,弄得宫冰璃心跳猛然加速。 糟了! “是谁在那!” 宫啸听力何其之好,凭着判断看往这声音的方向,是那颗杏花树旁,严怒地开口叫着,迈开步子往宫冰璃躲藏的方向走了过来,张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脸惊讶,紧张地望向那颗杏花树旁。 难不成,刚刚有人在这里偷听?! 该死,那老狐狸的耳朵竟然这么灵,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在这里的话…… 宫冰璃暗地咬了咬牙,见宫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急得冷汗从额上冒出,突然脚上传来一股毛茸茸的触感,忙垂下了头,心中顿时有了一计。 “咚。” 突然一颗石子再次从阴影处飞了出来,宫啸见到微微停步,眉头一皱,以怕有诈,接着一声“喵”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咪那懒散的身子缓步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悠闲地绕着杏花树旁走来走去。 宫啸一愣,竟然是一只猫? “小咪,快过来。” 张伯自然看见了小咪,连忙呼唤着自己的爱猫,免得让老爷生气,小咪“喵”的回应了一声,在宫啸多疑的目光中,从那颗石子上蹦跶而过,而那颗石子也随之滚了一滚。 宫啸皱了皱眉,对这只猫露出厌恶的神情,冲着张伯冷冷地说着。 “以后管好自己的猫,别让它生事。” “放心吧老爷,属下一定会的。” 张伯忙抱起小咪惶恐地说着,宫啸冷冷一哼,再次瞪了瞪那阴影的角落,一甩衣袖便拂尘而去。 而此时,宫冰璃紧握住自己的嘴巴,靠在宅子的墙上,让呼吸都不顺畅一口,等见宫啸的身影从小院入口走了出去,仍不敢轻举妄动,又再等了一会,果然见宫啸那眼光从小院入口射了过来,但未见一个人,这才安心地迈起步子走了。 “幸好,这次真多亏了小咪,不然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宫冰璃犹如虚脱般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抹额上的冷汗,闭着眼睛,一股凉意由心底而生。 宫啸这个人很多疑,这多疑也是一把双刃剑,就像自己扔出一颗小石子一般,可以利用他的多疑来隐瞒而去,不敢接近,但一个不小心失误了,被宫啸逮个正着,那自己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倘若是一开始主动出来认错自己还有机会解释,但这次欺骗,自己就算找什么理由也说不过去的,虽然对于宫啸来说,前者也是必死无疑,想想自己娘亲究竟为了什么而死便可想而知。 宫冰璃休息了一会,待神色恢复正常之后,眼神从转角而出,见张伯已经抱着小咪进了屋子了,蹑手蹑脚地站起来,整了整衣裳,确定一切都没有问题后,这才拿起那捆蔬菜,装着刚来的样子往张伯门口走了去。 房内,简朴而居,一张檀木桌,几张木椅,加上茶具茶叶数盏,一张木床坐落于①38看書网桌上摆放着几本书籍还有文房四宝,熏香自香炉里而起,天花板上挂着一个做工精细的小灯笼,墙壁上挂着一幅字画,虽是年色依旧,但略显豪放之气。 “张伯,看看我给您带来什么好吃的玩意啦。” 宫冰璃犹如一只蝴蝶般翩翩起舞入了这房门,手里拿着一捆蔬菜在张伯面前晃了晃,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哟,这东西可馋死张伯了,冰璃啊,来,坐,刚好我也想去找你呢。” 张伯抱着小咪,慈祥地说着,那道花白的眉头随着脸上的笑容抖了抖,尽显一股和蔼老人般的亲切。 “喵。” 小咪也不甘示弱地喵了一声,一双猫眼水灵灵地看着宫冰璃,似是说着自己刚刚救了她一命呢。 “张伯,若是身体不好就别乱跑了,看看你,去趟暮城,头发又白了几根。” 宫冰璃训了几声,将手中的蔬菜放在门口,小咪从张伯手中跳了下来,踮着脚尖走到宫冰璃的脚旁,用着它柔顺的绒毛蹭着宫冰璃的小脚。 “你这小家伙。” 宫冰璃轻笑一声,忙从地上抱起小咪,将其涌入怀中,刚刚的事情太过突然,直到现在将小咪涌入怀中,宫冰璃这才感觉到自己的人生才是完整的。 不像过去,那个失去了一切,无依无靠,懦弱无比的自己。 抱着小咪,宫冰璃恍若隔世,人说什么东西处久了,都会有情,哪怕是畜生,小咪与自己处的久了,所以它才会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出现救了自己一命,想必,这就是缘分吧。 “唉,老爷交代要办的事情,我怎么能……啊,冰璃,对了,一周之前是你的生日,张伯没有在,现在将生日礼物补上,你看,张伯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 章 二十三 感动不已 张伯揉了揉自己的花白胡须,略带神秘地从手中掏出一本小书,在宫冰璃的眼前摇了摇。 “张伯带的,自然是好玩的东西,我知道,张伯您最宠我了。” 宫冰璃手里抱着小咪,抚摸着它柔顺的黑毛,小咪舒服地闭上眼睛,边摸边走到了张伯的身旁,崇拜地说着。 “恩,你这丫头还算嘴甜,来,这是你的生日礼物,是最新版的小人书,听说小孩子们最喜欢看了。” 张伯爽朗地笑了笑,将手中的小书放在桌旁,宫冰璃看了一眼,高兴地说着。 “谢谢张伯,哈哈。” 宫冰璃早已看过那本小人书不知道多少遍了,直到书页都翻烂了都没有丢下,而是小心翼翼地藏在自己的小木盒里,对她而言,这是张伯留给她的遗物,如同娘亲一样,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恩,张伯从暮城也带回来了几包茶叶,来陪张伯喝一杯,尝一尝鲜。” 张伯看着宫冰璃高兴的样子,犹如变戏法一样再次拿出几包新鲜的茶包,里面流转的清香仿佛环绕于嗅道之中,让人闻得神清气爽。 未泡茶香便如此之浓,定然是个极品茶叶。 “张伯,您先喝着吧,其实冰璃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希望您能帮忙,今晚是花灯之节,冰璃想出府去玩玩。” 宫冰璃笑嘻嘻地说着,摆出一脸恳求的样子,她知道张伯对于自己这个模样最是无可奈何,一般都是有求必应,当然宫冰璃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第一次是十二岁的时候要张伯陪自己玩捉迷藏,这样,是第二次。“花灯之节啊,这个简单,张伯给你一张便条,给门口守着的侍卫便能出去了,不过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出去?你娘呢?” 张伯摸了摸自己的花白胡须,偏过头不去看宫冰璃那恳求的眼神,恩了一阵便答应了下来,不过随后疑惑地问着,让冰璃这么大的女娃自己一个人出去?徐氏她人又怎么样了? “娘亲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睡了,放心吧,张伯,冰璃已经长大了,是时候出去外面的世界见一见世面了,就算您和娘亲想让我永远做温室里的花朵,冰璃也不愿意呢。” 宫冰璃嘟着嘴巴不悦地说着,似是因为张伯老是把自己当做小孩一样而生气着,看的张伯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这女娃,这么快就想学着独立了啊,恩,不过这样也好,你娘亲的重担也可以褪去一些,唉,冰璃,你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是到了年林,可以参加花灯之节了,听张伯的话,若是寻到什么值得托付一生的男子,不要害羞和犹豫,勇敢去追吧,因为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张伯眸子迷离地说着,似是脑海中涌起了一些以往的事情,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宫冰璃自然是听到了,微微垂首,不过什么都没有说。 宫冰璃知道张伯有自己的过去,想必在哪一年的花灯之节,张伯也邂逅了一个女子,他们一见倾心,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样的缘故而导致分离,不能够在一次,这或许是张伯这么多年独身一人的原因吧。 能让张伯如此苦苦等待着,那个女子,定然是多么绝色倾城,虽然现实总是残酷的,让他们分分离离,但回忆还是美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过去,例如自己,就让重生这件事永远当成一个秘密吧,至少我还是宫冰璃,这就好了。 “恩,冰璃会的。” 宫冰璃见张伯沉思已久,这才柔声地回应着,张伯惊得一拍脑袋,哈哈一笑,自嘲地说着。 “看我都想到哪里去了,来,冰璃,张伯这就写给你便条,花灯之节就快开始了,定然是热闹非凡,赶紧去花灯台旁占个好位置,不然到时候人山人海,可不好挤咯。” 张伯边说边起身往自己的书桌旁走了去,提起毛笔沾了点磨好的笔墨便挥舞而下,在白色的纸张上留下了点点墨迹,最后再拿出自己副管家的印章一盖,便大功告成了。 “来,冰璃,给。” 张伯拿起那张白纸,折成正方形递给了宫冰璃,宫冰璃微微一笑,将怀中的小咪放下,接过了那张便条。 小咪正睡得舒服呢,被放下后幽怨地喵了一声,打了个呵欠,便往自己的小窝懒散地走了过去。 “多谢张伯。” 宫冰璃抱有歉意地看了一眼小咪,这才说着,毕竟自己等等还有正事要做,不能一直抱着小咪了。 “事情匆忙,该准备的也没准备,来,这个花灯也带上,虽然旧了点,但擦一擦还能用。” 张伯指了指天花板上挂着的花灯,迈着步子走到花灯之下,踩在椅子上将挂着的花灯拿了下来,大口一吹,用衣袖擦了擦,这才从椅子上下来。 “可是张伯,我要是拿了这个花灯,您晚上怎么办?不行,我不能拿。” 宫冰璃原本打定主意,用着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储存的小钱,应该勉强能买一个最便宜的花灯,要是拿走了这个花灯,张伯晚上该怎么办啊。 “你这丫头,忘记张伯是干什么的了吗?花灯没了张伯可以再去仓房取一个,更别提还有烛台呢,你呀,赶紧给我去花灯台那边,找个如意郎君回来,就当回报张伯了。” 张伯倒是不容置疑地说着,原本慈祥的面容也涌起了一股严肃,将花灯用桌子上的抹布重新擦干净,往宫冰璃的怀中一塞。 “那,多谢张伯了。” 宫冰璃感动地说着,强压下心中的酸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张伯给了自己那么多,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回报,宫冰璃,你何德何能才能让人家对你如此啊。 “好了,你我之间还用说什么谢呢,恩,让张伯想想还欠什么,对了,你难得出次府,来,张伯给你些铜钱,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来。” 张伯笑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宫冰璃见状连忙后退,语气生硬地说着。 “张伯,这钱我是绝对不能收了,如果您不收回,那么这个花灯我也不要了,钱我也不要了。” ------题外话------ 张伯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所以多点笔墨也是正常滴~ ------------ 章 二十四 恍然大悟(一更) 宫冰璃坚定的模样让张伯感到一时语塞,看着宫冰璃踟蹰了会,这才将钱袋收进怀中,张伯明白宫冰璃的性子,每当自己要给她钱都是这个模样,死也不肯收。 “那好吧,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记得小心啊,要不要张伯陪你一起去?人山人海,怕你一个女孩子受人欺负啊。” 张伯担忧地叮嘱了几句,最终还是放不下心来,提出要跟宫冰璃一起去参加花灯之节。 “不了张伯,您刚从暮城回来,想必身体还是很疲累的,您也说人山人海,不怕被挤得成肉饼啊?” 宫冰璃略带开玩笑地婉拒了张伯的提议,张伯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宫冰璃的说法,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花灯之节自己不是没参加过,那可是一个壮观,自己一个老人家,还是在家看完烟花乖乖睡觉吧。 “好了啦,张伯,别沮丧了,日子还长着呢,花灯之节又不是没了,把身体养好,等以后有空闲再去玩不就行了?” 宫冰璃见张伯这个模样,虽是心中松了口气,但也实在过意不去,绽放笑颜为张伯打着气,眼角一瞄,突然看见张伯书桌上摆放着一本翻开着的书籍,上面的一句话犹如闪电霹雳一般击中了宫冰璃的自身,连带脸上的笑颜也僵住了。 “王杀臣,通常是犯错,或威胁,若臣的存在威胁到了王,那王必定想尽办法除之,特别是以隐晦的手段,这样的臣,更是王的心腹大患。” 宫冰璃自幼跟着张伯玩耍,识得字也是张伯教的,对于读懂这句话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张伯见宫冰璃呆呆地望着①38看書网籍,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笑着说道。 “冰璃,怎么?对这臣言志有兴趣?” “张伯,你认为,这书上说的是对的吗?” 宫冰璃眼角未转,仍旧看着①38看書网,话音带着不确信的情感说着。 “这书上所说并非没有道理,只是每个朝代的帝王都不同,但以人之常情而论,张伯想是对的吧。” 张伯挑了挑眉,沉静了一会,终究话从口中,语气也带上了些许沧桑,但眸光却偏向了宫冰璃,不知道为何这个十三岁的女娃子怎么会在看到这些句子后有这么多愁善感的表情? 宫冰璃眸子微微一眯,想起了前世湘玉在自己面前狰狞吐出的那番话。 你娘亲偷听到了我和姨夫商量要对付四王爷的事情,她就必须得死! 自己真的太傻了,其实这个道理太过浅显易懂,连这个相府之间的兄弟姐妹之情都如此廉价,更别提那个充满争斗硝烟,永无宁日的皇宫了,皇普傲明若是联合了宫啸一起对付皇普云熙,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皇普云熙绝不可能是那种无权无势的王爷,相反而言,皇普云熙背后拥有的势力,甚至威胁到了皇普傲明的帝位! “张伯,借我用墨宝一下。” 宫冰璃突然开口说着,弄得张伯一愣,还不等回神,宫冰璃已经快步走到书桌旁坐下,提起毛笔便是一阵飞舞于那纸张之上,其形态相似了张伯书写之时,但那眼神之专注,提笔之快速,更多了一种气势! 张伯吃惊于宫冰璃这种提笔的气势上,还不等上前去看宫冰璃写的是什么,宫冰璃便已写完,快速叠好放入自己的袖子中。 “张伯,那我就先走了,还有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宫冰璃冲着张伯笑了笑,提起书桌上的花灯便快步走了出去,张伯看着宫冰璃的背影,刚想呼唤,却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反倒是嘴角勾起了一丝舒心的笑意。 “这女娃子,越长大越有气势了,不似以前那番柔弱,不错,哈哈,女孩子家就该有点这种模样。” 宫冰璃走出了张伯的院子,见已经快日落西山了,太阳的余晖烧得火红,将整个大地拉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相府里的各处已经提早点燃了灯笼,今天晚上是花灯之节,下人们有的请假陪着自己的孩子去看热闹了,有的是还未嫁打算去找一个相伴之人,不管怎么样,此时的相府已是冷清了许多。 宫冰璃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娇拳缓缓握住,若是真如自己所猜那样,那么对于拿下皇普云熙,自己则更是有把握了。 若你想为王,那么我宁为你的踏脚石,直到我们互相给了彼此所需要的,那么好聚好散。 首都,集市中心,花灯之台。 天已经完全暗下去了,月亮代替太阳爬起挂在天空,闪烁着柔和的月色,漫天的星星眨着眼睛,点缀着这个苍茫之夜,而地下的人群则是一批比一批热闹,满地的五彩照耀着整个凤朝,各种零食小吃,面具玩偶,还有各式各样的花灯,小贩们此时真是笑得合不拢嘴了,因为每到花灯之节,就意味着他们的生意即将爆棚! 各式各样的男女们手执花灯,漫步于这市集之路,尝着各式各样的小吃,兴许有些已经提早遇到了自己倾心的良人,交换了彼此的花灯便到一处约会去了,有的还没有见到自己倾心的对象,仍旧成群结队在这市集里毫无目的地溜达着呢。 宫冰璃早早就来到了这花灯台周围,见到眼前的人群不由砸了砸舌,这,人也太多了吧。 想起张伯的形容――人山人海,那可真是一点都不过分,此处便是一遭,男男女女之间手执着花灯在这等待着花灯台的开放,各处充满了叫喊声和吵闹声,听得宫冰璃眉头一皱,她本性是个喜欢安静的女子,今日出来,实在是无奈之举。 “罢了,还是先找个少人的地方待会吧,皇普云熙应该没那么早来的。” 宫冰璃暗暗想着,眸子望了望四周,心情顿时生了郁闷,怎么连个少人的地方都没有,四处都挤满了人,仿佛首都里所有的人家都倾巢而出,来到这花灯台参加大会了。 “砰。” ------题外话------ 今天会有二更,楠竹下一章出现,请亲们不要着急,觉得好看希望多多留言,多多收藏,(*^__^*)嘻嘻…… ------------ 章 二十五 皇普云熙,他来了!(二更) 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巨响,接着又是一阵连环炮,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于整个天空,不绝如缕,炫彩的烟花照亮着地面上众人的笑容,将这花灯之节整个气氛点到了最高潮,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欣赏着漫天的烟花,时不时发出几声惊叫。 宫冰璃也抬起了头,看着这漫天的烟花,一颗颗地绽放于漆黑的夜空,周围的声响仿佛都停止了般,唯有这烟花绽放,即使在那烟火燃尽之时便是寿命终结,但仍会有一颗接着一颗而上,永不停歇。 “好美。” 宫冰璃第一次感觉到了开心,连带着周围的吵闹引起的不悦也消散不见,这么近着看烟花的经历是宫冰璃前所未有的,原来,墙里的烟花和墙外的烟花不一样,前者代表了孤独,后者代表着自由吗? 而烟花的绽放,也意味着花灯之节的正式开始! 每个人都可以向主持花灯之节的章公申请登上花灯台,如果先登上去的为男子,那么就可以当场挑选出对这男子有意的女子,女子可以手执花灯登上花灯台,与这男子对眼,若是相合那是皆大欢喜,若是看不上眼,也只能抱歉请她离开,换下一个女子上来了,相反亦是,不过一般能够上台主动挑人的,自然是入了章公的眼,不是大富大贵便是绝色美貌。 一般来说,每个上台的人都有十次的选择机会,十次的机会一过,那么上去的人也该下台,换另一个人上台参加花灯节,这样也是为了避免某些富贵人家太过高傲全部看不上眼,却又耽误了所有人时间的怨言。 “呼。” 突然整个人群所有人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宫冰璃疑惑地垂下头,看见那花灯之台上缓步而上一个男子,手执花灯,步伐轻盈却又坚定,整个心脏顿时跳跃起来。 是他,来了! 他俊美如一个传说般的妖精,全身穿着通体的黑色,上面用金丝绣着缕缕,一笔一画尽是体现了做这衣服之人的用心,润白的腰带自腰间束起,将那整个身姿包裹,身材高挺,肤色带着长年累月训练的古铜色,踏着黑色长鞋,墨发轻散,用紫金玉冠束起,面无表情地迈上花灯之台,那眼,那唇,那鼻,无一例外散发着倾人的诱惑,全身上下拥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冷淡却又诱人飞蛾扑火。 此人一出场,所有人刹那间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置信地看着花灯之上那个完美的男子,而那男子却是端着视线,淡定地站在花台之上,没有因为周围人的反应受到一丝动摇,眸光也没有在谁的身上停留,仍旧冰冷冷的样子。 “看来这是第一位上台来参加花灯的男子啊,咳咳,大家都应该知道此人是谁了,他就是我们凤朝国的四王爷――皇普云熙,相信大家都很意外为何四王爷会出现在这里,但今日总归是花灯之节,站在花灯台上,就是举花魁,下面请对这男子有意的女子上台,进行选花灯!” 章公总归是事先知道了这件事,此时已经比围观的众人先恢复正常,刚开始皇普云熙出现在章公面前估计章公嘴巴大的都能吞进一个鸡蛋了,但出于职业道德,还是敲了敲手中的锣鼓,大声地冲着人群喊着。 该主持人是年已五十多的男子,姓章,大家都叫他章公,也是这凤朝首都算个有名的人物,因为每当有什么重大的宴会或节日举办之时,都会邀请这位章公前去主持,章公做这一行已经二十多年了,主持花灯之节也是已久,算是老一辈的人物,但今天的花灯之节,算是章公人生中最为出乎意料的一次了。 那个冷傲,传闻中不近女色的四王爷,竟然会在今日的花灯之节手执花灯寻亲?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的?! 整个人群仍旧寂寥无声,男子们则是不敢置信,而女子则是充满依恋和崇拜地看着台上的男子,他一直是她们心目中最为完美的男子,凤朝的神话,犹如天上的星星无法抓住,今日出现在这花台上,就代表着平凡的她们,也有能被这男子看一眼的机会? 而宫冰璃现在还在艰难地挤着人群,她自然是要上台去跟皇普云熙举行花灯仪式的,但是没想到人群实在太多了,挤了一波又一波,特别是花灯台的入口,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该死的。 “我来。” ------题外话------ 楠竹出现了哦,第一个先上去被楠竹打脸的是谁捏,亲们可以猜一猜,哇咔咔 二更送上,求支持!~ ------------ 章 二十六 被践踏的宫明心(小高潮) 在所有人都踟蹰发愣的时候,一个身穿粉红色贵裙,打扮得极为华丽的女子手执花灯走上了花灯台,脸上充满了尚未脱去的稚气,脚步透着一股趾高气扬,一张小脸拥着胭脂水粉的庸俗之气,想必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女儿,见到皇普云熙之后顿时不淡定了。 不过敢做领头羊,这个女子的大胆也颇为出乎众人意料,在众女子惊讶嫉妒的目光下,她缓缓而上,高傲地昂起头,看向皇普云熙。 宫冰璃挣扎着抬起头来,想看台上上去的女子究竟是谁,这不看还好,一看便是呆住了,这,这不是宫明心吗?她不是在相府吗?怎么会在这里! “下去。” 皇普云熙连看都不看,也不顾宫明心的身份,直接下了逐客令,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个面面相鄂,皆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特别是花灯台入口的人群,更是离远了几分。 只因皇普云熙此刻的话太冷,冷得他们从心底升起了丝丝寒意,并且就连这样的女子连看都不看就拒绝,许多本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女子,更是不安至极。 好机会! 宫冰璃见花灯台入口的人群散了一些,也不顾宫明心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连忙挤了过去,气喘吁吁地来到了花灯台的入口,一抹额上的热汗,终于到了。 “什么?你,你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叫我下去?” 宫明心僵着昂起的脑袋,不敢置信地看着皇普云熙那冷漠的背影,止不住颤抖地说着,对于宫明心这个天之骄女,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人敢跟她说一个不字,更别谈是拒绝她,可是眼前这个皇普云熙,竟然敢这样子对自己?! 这无疑在宫明心脸上狠狠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不是脸疼,而是自尊被踩得体无完肤,更因为,宫明心其实从心底也是喜欢着他的,不然这么高傲的宫明心也不会闹着上台跟皇普云熙表白,被自己暗恋已久的男子这样子拒绝,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更多的是疼…… “这个,对不起这位小姐,您已经被拒绝了,还是下去吧……” 章公也是惊讶于皇普云熙竟然这么果断地拒绝,但想到这位是四王爷,那个冷漠高傲的主,这行为自然是能以常理想得通了,一脸歉意地走到宫明心的身旁。 “该死的狗奴才,你也敢这样跟本小姐说话?!我可是相府千金宫明心!” 宫明心恶狠狠地转过头瞪了章公一眼,直接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将自己的愤怒和不满,一口气宣泄到了无辜的章公身上。 响亮的一巴掌,章公一个措手不及被打倒在地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宫明心竟然会动手,一时间全部都愣住了,只有宫明心喘着粗气,手还保持着打在章公脸上的姿势,脸色涨得通红,但那眸子却是充斥更多的不甘! “皇普云熙,你听见了没,我是相府千金宫明心,我爹爹是宫啸,若是你答应娶我,我就能给你想要的权势和财富,怎么样!” 宫明心这番话深深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宫冰璃也没有想到宫明心竟然这么刁蛮任性,原本以为作为李氏的女儿她至少还懂得一丝隐忍,可没有想到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口出狂言,虽然这样也正合了自己的意,宫明心这么的做法,将来在民间流传只会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估计今晚之后,相府千金宫明心,不知羞耻的名号就会传遍整个凤朝。 “小姐,快下来,别胡闹了,要是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您会被骂死的。” 陪着宫明心出来的贴身丫鬟小樱一脸着急地跑上花灯台,扯着宫明心的袖子,也不顾花灯节的规矩了,宫明心这么个做法简直就是脑袋抽风,丝毫不顾后果,原本只是陪着宫明心出来散散心,好扫去当日被李氏送回娘家的怨气,可没有想到宫明心表白不成,竟然还敢说这种话,这下子不仅仅是宫明心,就连相府的面子都丢大了,老爷知道后绝不会轻饶过自己的! “少拿我爹娘来压我,皇普云熙,你就说,你愿不愿意,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这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 宫明心此时怒火蒙蔽了双眼,哪里听得进小樱的话,狠狠甩开拉着自己袖子的小樱,冲着皇普云熙的背影大声喊着,一张小脸充满了狰狞,让人心生恶寒。 皇普云熙终于转过了身子,眸子正正瞧了宫明心一眼,还不等宫明心脸上那一抹欣喜涌出,便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嘲讽的话从口中缓缓吐出。 “没想到宰相宫啸之女,原来只是一条发疯的母狗而已,这次,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此话一出,宫明心彻底愣住了,脸上的狰狞与欣喜交织,还未收回去,围观的众人顿时被皇普云熙这一句话点燃了情绪,冲着台上的宫明心齐齐喊着。 “滚回去,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还说自己是相府千金,看也是那副鬼德行。” “王爷说的没错,果然是条发疯的母狗,别说权势财力,谁娶了你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宫明心转着身子环顾着四周,此时脑袋也已经被骂得清醒了,想想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也是后怕不止,但自尊让她不容许这样落荒而逃,仍旧口出狂言大声喊着。 “你们这些臭虫竟然敢辱骂本小姐,等本小姐回去找我爹爹,让他将你们全部满门抄斩!” “够了,小姐,别说了,再说下去真的无法挽回了,我们回去吧!” 小樱忙从地上爬起来,不顾宫明心的挣扎,咬紧牙关拼着所有的力气将宫明心拉下花灯台去,忙拉着宫明心从人们让开的小道上快速走着,跟拉牛一样的姿势,看着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滑稽感。 “贱女人。” “不知羞耻。” “狂妄自大。” 虽然围观的众人都让出了一条小道给宫明心和小樱过,毕竟谁哪敢去跟凤朝的当朝宰相当面作对,但躲在人群辱骂宫明心他们还是敢的,特别是未婚的女子,宫明心这么个脑残的做法简直就是给她们女子,给她们的偶像抹黑,更有甚至直接扔出了一个臭鸡蛋,狠狠砸在了宫明心的身上。 “啊。” ------题外话------ 求支持,求留言,求爱抚~ ------------ 章 二十七 今日定亲,五年光阴(简介内容) 宫明心原本满心都是怒火,奈何扯不过小樱的力气,心下也是怕着自己爹娘发怒,将就以这种姿势回去也好过自己败退,这次被一个臭鸡蛋直直扔到,看着自己最喜爱的衣服挂上了恶心的蛋清和蛋黄,一股难闻的臭味从身上散发而出,顿时像杀猪般的狂叫。 小樱自然是知道宫明心的处境,但她仍旧用着吃奶的力气拉着宫明心离开,咬着牙不理宫明心杀猪的狂叫,今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自己回去都还不知道怎么跟老爷和夫人交代,这点事情何足挂齿?若是让宫明心继续闹下去,丢尽相府的脸面,自己说不定还会被杖责击毙! 什么东西和自己的生命扯到关系,小樱就像是爆发了一个壮汉的力量,死死拉着宫明心不让她挣脱开来,硬将她拖着走了。 “你们这些臭虫,究竟是谁扔我的,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全家!” 宫明心那咆哮的话音仍旧从远处回响着,声音越离越远,在场的众人反倒是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个个都喜笑颜开,看着宫明心这骄傲的孔雀那落败的德行,真是心情大爽! 章公此刻也从花灯台缓缓爬了起来,揉了下自己的老腰,脸上还火辣辣地疼,但他哪敢声张讨宫明心的说法?要知道她爹可是宰相宫啸,不过经过群众这么一打,章公心中也是出了口恶气,心中也是暗爽了几分。 “继续吧。” 皇普云熙那冷冷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将章公那飘忽的心思压了回来,章公偷偷看了一眼皇普云熙,见他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似是没有一丝东西能让他放在心上,这种模样让见过大世面的章公也看不出一丝想法,心中暗叹,果然是个奇男子啊。 “安静,继续选花灯,下面有哪一位女子愿意上台?” 章公将手中的锣鼓捶得铛铛响,大声喊着,整个花灯台周围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女子们纷纷看向花灯台上那众星璀璨的男子,心中焦虑不安,不知道是该上还是不该上,毕竟宫明心那个被拒绝的模样就是最好的下场,连看都不看一眼就下了台,换做自己,自己又会怎么样呢?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吧。” 随着这话音一出,声音不大,却是瞬间传遍了整个人群,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宫冰璃整了整衣裳,手执花灯,眸子淡然,迈起步伐往那花灯台之上而去。 皇普云熙冷眸微张,对着宫冰璃那缓步而上的身子,一脸冷冰冰的,平淡自如,丝毫不起一丝情感的涟漪。 “这是谁啊,看她身上穿的那衣服,不知道是穿了多久的过期货吧。” “估计是哪个穷苦人家的女子吧,看她那发青的脸色,也敢上花灯台,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些议论声,宫冰璃自然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因为他们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要的就是宫冰璃知难而退,不过宫冰璃却没有一丝在意,甚至是冷静到可怕,眸子唯独直视着眼前的皇普云熙,迎着他身上那冷到冻人的气场,不折不饶,坚定而上。 “那,请问双方是否愿意交换手执花灯?” 章公怪异地看了一眼宫冰璃,活了这么久,他一眼便能看出这娃子虽然出身不好,但单凭这眼神,那身上的淡然和气质,便不知道胜了那宫明心多少倍,只是可惜,眼前的这位主是四王爷,估计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皇普云熙冷冷地看着宫冰璃,并未开口,也没有如人们所预料那般一口拒绝,手里握着花灯,眸子似乎散发着一股利箭般的冷芒,直直射进宫冰璃的内心,只过一会,宫冰璃便感觉自己手心便已出了汗,但仍坚定地抿着薄唇,对着皇普云熙那双眸子,无一丝后退。 在场众人的议论声渐渐平静了下来,皆是纷纷不解地望着花灯台上的两个人,这怎么一点话都不说,沉默了这么久?特别是女子,更是心跳到了眼睛里,原本的嘲笑变成了不安,难不成,四王爷竟然对这个丑女有兴趣?! 这怎么可能? 而此时,宫冰璃却是动了。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皇普云熙,都生生看见宫冰璃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白色的信纸,将其缓缓张开,接着投到皇普云熙的花灯之中。 信纸一进花灯,便是被那明亮的烛火点燃,一点点地燃烧着,化成了灰烬飘了出来,皇普云熙微微眯眼,垂下头瞟了一眼信纸上的内容,只见那信纸上面龙飞凤舞着八个大字。 “拥我一子,诛其天下。” 信纸很快就被烛火烧成了灰烬,除了宫冰璃和皇普云熙,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信纸上写的是什么,包括离他们最近的章公,毕竟宫冰璃离章公的距离虽说不远,但宫冰璃的速度极快,还不等章公偷偷看一眼便被投入了皇普云熙的花灯中,接着便是一阵灰烬飘出,顺着风儿消失不见。 宫冰璃当然不可能让别人看见,因为这信纸上写的八个大字若是传到了当今皇上皇普傲明的耳中,那可是大逆不道,杀头的大罪,但若是对着这四王爷,宫冰璃有把握去赌,赌这皇普云熙,并非池中之物! 宫冰璃认定皇普云熙如同自己一样,只是隐忍着自己的锋芒,只待对手露出破绽的那一刻,张口利牙将其吞噬殆尽。 而就在此时,章公却是眼珠子悄悄一转,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皇普云熙薄唇微微一颤,原本平静的心湖终于撩起了一丝涟漪,对上宫冰璃那双淡然直视着自己的眸子,却是隐约能见那眸子中的背后,隐忍着一股傲视的风华,抿了抿薄唇,伸出大手。 “啧。” 在众人不可置信,心碎的目光之下,皇普云熙取过了宫冰璃手中的花灯,鼻翼兀然抖了抖,眉头不引人注意地一皱,不留一丝痕迹,转而用单手捏着那花灯的外纸,用着那冰冷却又充满磁性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说着。 “今日我们定亲,五年之后,我们成亲。” ------题外话------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了,圆子也小小激动了一把,哇咔咔 ------------ 章 二十八 云熙,为何选择她? 整个人群,再次寂寥无声。 他们不知道,或许死也猜不到,究竟在刚刚那短短的瞬间,宫冰璃究竟做了什么,仰或者,她纸上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能让皇普云熙亲口答应与她成亲! 只是犹如看着奇迹般的眼神,注视着台上的两人,直到宫冰璃微微张口,吐出了一个字。 “好。” 一个简短有力的字,代表着他们此生注定要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割。 也打碎了在场的女子那原本以为是幻听的可笑想法。 不过宫冰璃此时更在意的,却是皇普云熙刚才为何突然改手的举动。 是癖好吗? “咳咳,礼成,送灯。” 章公咳嗽了两声,以压住自己心中那股波涛汹涌,思索着自己回去是不是要等一个通宵来看一看明天太阳是否从西边升起的,毕竟今日花灯台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骇人,根本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只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今天做了这一趟后,就能功成身退了。 皇普云熙将手中的花灯递给了宫冰璃,眸光依旧平淡,宫冰璃伸出柔手,压着心中那股激烈的心跳,镇定地接了过来,却是被皇普云熙反握而住,将手中的另一个花灯丢在地上。 花灯掉在地上,里面的蜡烛也受到撞击掉了下来,将整个花灯点燃了起来,隐约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却是让皇普云熙的表情更是冷了下来。 章公心中一颤,眼珠子望了望那只被扔掉燃烧的花灯,又转过头看着皇普云熙紧握着宫冰璃的那只手,他们两人共手执着一个花灯,灯芯环绕,烛光通明,迎着天上的月光,竟有那么一种飘渺的朦胧感。 但更多的,却是意外。 “你…。” 宫冰璃的眼神急了,张望着那个掉在地上燃烧着的花灯,那可是张伯送给自己的花灯啊,这样子被烧了,自己回去怎么跟张伯交代才好。 “跟我走。” 皇普云熙冷冷地说着,不带一丝感情,也不在乎宫冰璃眸中的着急,强拉着宫冰璃的手下了花灯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在众人自觉让开的小道上,踏着大步而去。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这花灯台周围许久,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议论着。 “那女的到底是什么人家啊,竟然能得到四王爷的青睐。” “不知道啊,从来没见过她,你们谁知道?” “那,那是宫冰璃……我在相府做事,曾经见过她几次,不会有错的!” “什么,是那个青楼女子的小孩!” 整个人群顿时像炸开了一样议论着,而选花灯的事情也变得无关紧要了一般,特别是对宫冰璃这个身份,更是热火朝天。 而在花灯台周围的酒楼――彩凤之上,那三楼靠窗的一张桌子,有一群人沉默不语,很显然,他们刚刚用自己的眼睛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直到现在他们仍无法相信刚刚看到的事实,并且从穿着和气质上来看,这一群人绝非是普通之人。 “啪。” 一个茶杯碎了一地,众人被这一举动惊醒,纷纷看向那身穿黑衣的男子,眸光带着不解和慌乱,黑衣男子手中握着的茶杯已经被握成了碎片,茶水流了一地,也扎了黑衣男子的手,几股鲜艳的血流从手中流出而不自知。 “没有想到竟然是她,为何,云熙偏偏选择了她,宫冰璃……” “公子,你没事吧?” 其中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小心翼翼地问着,黑衣男子挥了挥手,眸光发出一道冷芒,手掌缓缓一握,一丝痛感涌上,却是让男子那惊讶的心情越发清醒。 “黑鹰,白鹭,去。” 随着黑衣男子的话音一落,陪同黑衣男子坐在桌子旁的两个壮汉刷的起身,对着男子一掬,身形便是一闪,刹那间飞出了彩凤客栈。 黑衣男子这才垂首,对上桌子上那残破的碎片,抿了抿唇,下意识地吐出三个字。 宫冰璃…… 而凤朝之中,一个小树林围着一个天然湖泊形成的露天景点――仙水潭,天上的月光柔和地洒在湖面上,激起一阵波光粼粼,湖旁一只花船随着清风遥遥而晃,两道人影快步穿越在小树林里铺上的石子路。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宫冰璃被皇普云熙拉得走着老远,心里还在惦记着被皇普云熙毁坏的张伯的花灯,小脚被皇普云熙拉扯得快步走着,被路上的石子磨得很疼,强忍着疼意冲着前方仍旧不知疲惫地走着的皇普云熙叫道。 皇普云熙没有回话,却是停下了脚步,但仍旧紧紧握着宫冰璃的小手,转过了身子,以高宫冰璃一等的身姿,俯瞰着她。 宫冰璃眸中燃起了一丝愤怒,狠狠回瞪着皇普云熙,凭什么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毁了自己的花灯,知不知道那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 “你很在乎那个花灯?”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眼中的怒火,冷冷地问着,心中对她不知名的倔强感到一丝好奇,不过是一只破旧的花灯而已,被自己选中,她不是应该高兴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吗? 想到刚才那“噼啪”一声,皇普云熙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若不是自己早先察觉,说不定自己还会被眼前这个女人给害了! “那是我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宫冰璃见皇普云熙这么冰冷冷的模样,偏过了头,咬着薄唇,话音中也透着一股疏远的冷意。 不知道为什么,宫冰璃就是觉得心情很不爽,原本以为这皇普云熙只是冷傲了一点,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在乎别人的感受,自己对皇普云熙这个人的猜测是不是完完全全的错了,根本就是个冷漠自傲的皇家子弟而已! “呵。” 皇普云熙听了宫冰璃的话后,却是发出一丝轻微的笑音,听得宫冰璃心中那点滴的怒火再次燃起,眸光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皇普云熙,冷冷地说着。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你接近我,用那张便条写出了那八个字,怎么?既然我已经如了你的愿,在众人面前宣誓了会娶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小小的花灯跟我作对,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傻吗?还是这是你的计谋,以这种态度来让我对你感兴趣?” ------题外话------ 貌似出现了个悬念,黑衣男子是谁亲们可以猜猜看,猜对有奖~ ------------ 章 二十九 皇普云熙,果然可怕 皇普云熙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宫冰璃,嘴角也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嘲笑,刚刚他是有那么一点为这女子那淡然和气质所折服,但现在看起来,自己是不是应该改观一点,反省一下自己看人的目光了? “我知道你很冷,而且有资本傲,但有些事情是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懂的,皇普云熙,我跟你说清楚,我并不是真的想嫁给你,我没有其他那些对你犯花痴一样的女子那么无聊,我与你之间,这场成亲,只是一个交易罢了!” 宫冰璃隐忍多时的不满,终于在皇普云熙这一抹嘲笑中爆发,眸子充斥着怒火瞪着皇普云熙,大声地说着。 自己从重生之后,忍了这么久,忍住了仇恨,忍住了不甘,为的就是一步步地布下棋子,好将那群狼心狗肺之人一网打入地狱,永不超生,皇普云熙,你算什么,你又知道我什么,凭什么你就能这样狗眼看人低! “交易?哈哈,你这女人,既然说要和我做交易,那么刚刚为何要在那花灯上涂毒!” 皇普云熙冷笑地回应着,但眸子却是专注着宫冰璃脸上的表情,却是看到了宫冰璃脸上出现的不可置信,心中浮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模样,怎么回事,看起来并非是装出来的…… 看来还需要多加试探一下。 “怎么可能?那花灯我一直拿在手里,怎么会被涂毒了。” 宫冰璃听了皇普云熙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猛地摇了摇头,嘴里喃喃地念着,那花灯怎么会被涂了毒?明明是张伯亲手从天花板上拿下来交给自己的,并且若是涂了毒,那么张伯那个时候用手去擦花灯的时候应该就会中毒的啊……。 难,难道是…… 宫冰璃想起了那一刻为何皇普云熙突然改手,原本以为这只是皇普云熙的怪癖,却没有想到他竟然鼻子如此灵敏,闻到了涂在花灯上的毒液! “你真的不知道?” 皇普云熙的话顿时又冷了几分,伸出大手挑着宫冰璃的下巴,不顾宫冰璃的反抗硬逼着她直视着自己,两双犹如黑宝石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坦诚不露。 “我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就一直拿在手上,刚刚参加花灯节的人实在太多,但花灯从来都没有离过我的视线才对,等等,对了,放烟花的那个时候!” 宫冰璃现在知道了皇普云熙的冷怒究竟从何而来,也顾不上内心的愧疚,即便在被皇普云熙挟持着,仍冷静下脑袋仔细想想,慕然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若是皇普云熙说的是真的,那么唯一离开我视线的时候,那只花灯,便是在花灯台刚刚开放,天上点燃那朵朵烟花的时候! “……” 皇普云熙缓缓眯起眸子,但手中的动作却是松了下来,他看得出宫冰璃此时的表情是真的不知道,身为王爷,他对于识人这一点上更是手到擒来,不然也不可能在接受了宫冰璃的花灯后,对她涂上了毒感到那么一丝意外。 若宫冰璃真的是不知道,那么究竟是谁,知道自己一定会到花灯台上,并且也知道宫冰璃也会上花灯台来跟自己交换花灯? 不,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那毒液是涂在什么地方?若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那执花灯的杆子应该是不可能涂上毒液的。” 宫冰璃见皇普云熙松手的动作,知道他已经有些相信自己的说辞了,但还不能让他信任,语气冷静地问着,并伸出自己刚刚拿着花灯的手给皇普云熙看了看,以证实自己刚才的话中并无欺骗之意。 “那毒涂在柄端。” 皇普云熙脸色微微舒缓了几分,挑着眉头,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握住宫冰璃的手也松了开来,继而负手,眸光星转。 “应该不可能才对,若是在你刚登上花灯台的时候,涂毒的人应该不可能猜到我会上这花灯台,更别提是你的出现,那时候我一瞬间就低下了头,没有看到任何人接触到灯柄的柄端才对。” 宫冰璃沉着地分析着凶手涂毒的时机,但越想越感到脑子混乱起来,因为若是针对皇普云熙的话,知道他会登上花灯台还有可能,那么凶手怎么可能猜到如此平凡的自己会敢于上花灯台,更别说皇普云熙会接受自己,和自己交换花灯…… 不对,有一个细节,自己一直忽略了,那个时候,章公拿出的那张手帕子! 宫冰璃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虽然不知道章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除此之外,别无任何可能了。 “皇普云熙,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你……” 宫冰璃急忙抬起头对着皇普云熙说着,却见皇普云熙一脸风轻云淡,仿佛所有事情执掌于胸口的样子,微微一愣,说出的话也停顿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皇普云熙在此刻问出了一个和目前情况不相合的问题,宫冰璃张了张口,踟蹰了一会,突然放下来心中那郁结,缓缓开口。 “宫冰璃。” “相府的人?” 皇普云熙这才微微挑眉,看着宫冰璃那瘦弱的身子,冷芒毕现。 “不,我是我自己的人。” 宫冰璃毫无迟疑之意,迎着皇普云熙的冷芒而上,用着极为坚定的话音说着。 两对视线交织在一起,一个冷若冰霜,一个坚定不移,在那朦胧的月色下,竟然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双眸对影彼此的身影,如同情人般那深情的注视,只是那脸上的表情不是甜蜜,而是试探。 皇普云熙看着宫冰璃这番模样,嘴唇抿起一丝弧度,转过身子缓步而去。 “上花船,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点。” 宫冰璃抿了抿唇,果然,湖旁那停着的花船是皇普云熙安排好的,那么想必那个章公,也是皇普云熙的手中物了吧。 在意识到花灯上被涂了毒后,竟然瞬间思考对策,下了双重保障,对我也好,对章公也罢,这样不管是谁做的,都无法逃脱皇普云熙的掌心,这个男人,果然可怕。 宫冰璃跟在皇普云熙的身后,看着那个男人深不可测的背影,深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以后的日子,果真要步步为营了。 ------题外话------ 不可怕怎么吃了你…… ------------ 章 三十 知道本王为何不杀了你吗? 仙水潭,花船之上。 仙水,如其名,夜晚邀月,映照着湖面那清澈的波光粼粼,微风吹过,带起阵阵寒意,偶有几滴鲤鱼戏水划过,水榭歌台。 说是花船,但并不大,勉强能入座几人,由五彩琉璃装饰的木头制造而成,加上那船杆上摇曳的大红灯笼,几乎将整座花船的月色给驱逐了去,留下大片火红,船绳挂在岸边的木桩上,一盏明灯点燃在花船入口处的上方,红白交织的光芒映照着花船的布局,外头简单明了,几根坚硬的绳子,外加上船杆,以及由外帘遮盖而上的内室。 宫冰璃跟着皇普云熙的步子缓步踏入了这座花船之上,脚上踩着花船那被水波弄得微微摇晃的身子,发出“蹬蹬”的声音,心中兀然一跳,望了望这入眼绝美的风景,月光,静水,应有尽有,诗意美景,冷风微微吹乱了那额前的刘海,顺带也往宫冰璃衣袖中灌了进去。 感觉有些寒意,宫冰璃将自己的外衣拉得更紧了,一撩自己耳旁的墨发,深深吸了口气。 话说自己还是第一次登船呢,这仙水潭的景色果真如传闻般的美,晚入仙台,只是可惜今晚有要事在身,不能好好欣赏了。 “干嘛在那呆着。” 皇普云熙头也不回,只是那声音透着冷风席卷而来,墨发轻散,弄得宫冰璃心中一顿,摇了摇头,用自己的行动跟在皇普云熙的身后,并未作答。 “进来。” 皇普云熙抿了抿唇,对身后宫冰璃那发愣的举动并未多问,伸出大手掀开花船上那宽厚绒毛做成的外帘,弯着身子迈着步伐走了进去。 宫冰璃在皇普云熙进去后,再回头环顾了一眼这仙水潭,眸光流转,便也跟着踏入了进去。 花船之内,别有洞天。 宫冰璃一进花船,便是扑鼻的淡香而来,比起龙延香更加入鼻安神,紧接着便是全身暖意笼罩,细细一瞧,便是看见了花船的四角摆放着香炉,炉子里面有青烟环绕而上,似是连同那安神的芳香也是从里面而发。 两排虎皮长椅坐落于花船内部两旁,船壁上打着两扇小窗子,月光透着窗口的薄纸而进,顺带着冷风扑打窗子那“沙沙”的声音,椅子上一处摆放着一架古筝,另一处则靠着一张檀木茶几,上面摆放着幽幽茶香,中间摆放着一盘棋,两张小桌,黑子白子尽收入盒中,未落几分。 “坐吧。” 宫冰璃观赏完了这花船之景后,皇普云熙已径直走到一张虎皮椅上缓缓落座,顺带招呼着宫冰璃入座,垂着眸子,拿起虎皮椅旁的茶杯冲了起来,似是邀请一个客人般那番随心所欲。 宫冰璃看着皇普云熙的动作,心中默然,已知这是他向来流露出的伪装,毒蛇如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掀开他人的心房,盘踞其中让其无法反抗,一如当初他那深不可测的心计与慑人的锋芒,真奇怪,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却在刚刚那湖旁对峙,却是了解他如此之多。 宫冰璃压下心中那突兀的情感,迈着缓步走到了虎皮椅上落了座,眸子看着皇普云熙那悠然泡茶的样子,张了张口。 “四王爷,关于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 宫冰璃心中终究过意不去,毕竟自己刚才对皇普云熙无名地发火,还是自己太过大意被别人在花灯上被下了毒造成的,以皇普云熙的实力,要捏死目前的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他非但没有,并且还邀请自己进入这花船之中,继续谈着我们的交易,这度量,宫冰璃为自己刚才还以为皇普云熙如同那废物皇子而感到些许羞耻。 “不知者无罪,你该庆幸,若真是你做了的话,落到本王的手里,你会感觉到什么叫做有什么比生存更恐怖的事情。” 皇普云熙并未抬头,仍旧慢悠悠地泡着龙井,话音似是被熏香带起了些许暖意,但口中那毫不掩盖的杀意,却是震得宫冰璃心情猛地颤了颤。 “这么说倒是显得王爷您十恶不赦了。” 宫冰璃勉强扯起一丝笑意,对着皇普云熙这种危险的人物,从刚刚的那句话自己就感觉如同跟一只巨蛇对弈一般,而自己只是一个无助的狐狸,一旦走错一步,如他所言,万劫不复。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受罪的吗?但人总是想活的,受罪也是自己自找的,但对于皇普云熙的话,宫冰璃没有丝毫敢去质疑,她现在已经相信,皇普云熙绝对有手段让一个人万劫不复,因为他知道每个人心中的软肋是什么,并且也懂得用什么手法能将那软肋一根根拔去,让敌人痛不欲生。 “十恶不赦,哈,本王倒是希望能十恶不赦,你知道吗?活在这个世界上,坏人总是比好人长命的。” 皇普云熙却是蹙笑一声,抬起了头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宫冰璃对面的小桌上,眸子微眯,淡淡地说着。 “我若是不知道,怎么敢在今晚上花台与王爷您交换花灯?” 宫冰璃回应一笑,笑中带有无尽的赞成,若是一个人不狠,只会让人更加欺负到自己头上,特别是权贵家人,这一点,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已经完完全全地证实了。 更别说他一个皇家子弟,从小挣扎于皇位纠纷的四王爷――皇普云熙了,有时候不是想要恶毒,只是不得不恶毒,对他人不狠,就是对自己留下一根致命的刺儿。 “那你知道,为何本王这个自认为十恶不赦的坏人,在刚刚却不杀了你吗?” 皇普云熙却在这时吐出一句冷言,弄得宫冰璃的笑容微微僵住,思量几秒,重新对上皇普云熙抬眼的锋芒,淡淡地说着。 “王爷,冰璃笨拙,愿闻其详。” “好一个笨拙,那么笨拙如你,竟然还敢当着本王的面将那张便条丢在本王的花灯上,你该知道,本王是凤朝四王爷,而那便条上的内容,便是对凤朝当今皇帝,我大哥皇普傲明最为的不尊,如此看来,你果真笨拙。” 皇普云熙身子靠着虎皮椅冷冷地说着,而眸中的锋芒却直指宫冰璃那弱小的身子,犹如毒蛇吐芯般挑逗着眼前那弱小的猎物。 ------题外话------ 有点危险的气氛,腹黑男打算干什么。 ------------ 章 三十一 暧昧丛生,风波汹涌(微肉) “若王爷都甘愿成为十恶不赦的人了,那么王爷您,还会甘愿做一个池中之物吗?冰璃虽然笨拙,但这一点,冰璃却是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如王爷您所言,现在还没杀了我,不就是您也同意了那八个大字了吗?既然我已经选择这样做了,那么冰璃甘愿,与王爷您一起堕落,哪怕万恶不赦!” 宫冰璃思量一会,露出一丝轻笑,便沉着冷静地回应着,细细捉摸着话中之字,无一丝过意。 共堕一生,和这种男人一起,玩的就是命,但我宫冰璃仅存不多的赌本,最值钱的也就是这条命了。 “杀了你太过简单,在刚刚你直呼本王的名字,甚至对本王大吼大叫本王就应该动手了,不过,宫冰璃,你知道吗?你如同一只好玩的猎物闯入了本王的视线,本王相信自己的目光并无退化,你对本王来说,已经有那么一点培养的兴趣了。” 皇普云熙倒是对宫冰璃那话中暗含的奉承无丝毫的在意,撇了撇嘴,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继而对宫冰璃招了招手,那长长的黑袖,带起了一阵清风,震得花船内飘渺的熏香一散。 “过来,与本王一起同坐。” 皇普云熙话音一落,听得宫冰璃后背一顿,薄唇轻抿,不由让里面的银牙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疼意涌上感官,看着皇普云熙那深不可测的面色,踟蹰了几番。 这皇普云熙,怎么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他到底想做什么…… “怎么?你不愿意?若是你不愿意的话,那么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有什么好谈的吗?如你所言,以后我们可是要成为夫妻的,这种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练习而已,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皇普云熙倒是好玩地催促了一句,将手收回搭在虎皮椅上,眸光带着冷意看着宫冰璃,似是一把利剑,若她宫冰璃敢说一个不字,便是万箭穿心的结果。 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拒绝,包括她。 “这有什么不愿意?王爷您金口,冰璃自当是恭敬不如从命。” 宫冰璃咬着牙,嘴角抿起一丝做作的弧度,站起身子,心脏却是跳的猛快。 不可能,他堂堂一个凤朝四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绝对不可能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兴趣的,宫冰璃,冷静一点,他只是试探你而已。 宫冰璃心中安慰着自己,尽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破绽,迈着缓步往皇普云熙的位置上走去,每一步,每一秒,仿佛都过了很久很久,唯独只听到自己心中那心跳的快,噗通噗通的。 混账,怎么还是这样。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那僵硬得不行的身子,直觉眉头微微一皱,伸出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宫冰璃的袖子,将其用力一拉,扯到了自己的身旁。 “你!” 宫冰璃没有料想到皇普云熙突然用这么一手,着急地吐出一个字,抬头却见皇普云熙那深邃的鹰眸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两眸交织,唯独自己看不见他眸中那暗含的深刻种种,心中怒意暗暗忍了下来,宫冰璃,你一定要忍,拼势力,拼心计,你还不是眼前这男人的对手。 自己主动羊入虎口,但从没想过要被生吞活剥了,自己要活,而且还要得到他的帮助! “见你那么慢,我就帮你一把,怎么?在本王面前,为何如此拘束?宫冰璃,你当时主动踏上花台的时候,却不见你这么小女子般的害羞啊。” 皇普云熙故意说出这种话来刺激宫冰璃,轻挑食指,勾起宫冰璃的下巴,狠狠一抬,逼着宫冰璃垂下的眼眸直视着自己,想要极快地看清楚她的一切。 主动将一切掌握于自己怀中,这是皇普云熙一贯的作风,哪怕是眼前这个“准”合作对象,未来的妻子,皇普云熙也要将她所有的一切摸得一干二净,因为既然有成为他手中棋子的价值,送上门的,他从来不会拒绝! 越有用的棋子,那么就越要把握在手,好好“爱惜”一番才是。 “没想到王爷您竟然如此雅兴,刚刚见面就迫不及待了,只是不觉得我们两个之间的发展太快一点了吗?虽说是交易,但冰璃还未想过要因此赔上自己的身子呢。” 宫冰璃听着皇普云熙的措词,心中明了皇普云熙这一切的所作所为只是试探,心中拼命念着提醒自己,勾起一丝笑意,主动对上皇普云熙那炙热的眼神,小小的脸蛋因皇普云熙身上的动作冒起了点点红晕。 “没想到?现在你在本王的手里,要不要本王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想不到,做得到?”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没有丝毫的动摇,只是那脸上做作的笑意看起来着实碍眼,微微眯起眸子,目光透着一股猎豹般的寸芒,危险至极。 “王爷您是正人君子,不会做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吧。” 宫冰璃眸子闪过一丝慌乱,皇普云熙此时眸中的寸芒实在让宫冰璃感觉过多的不安,脸色也生起了几丝闪躲,硬着皇普云熙的限制偏过了头,却将那脸颊上的红晕暴露了出来,发丝轻散于耳,白皙剔透,黑晶明石。 “口是心非的女人。” 皇普云熙嘴角抿起一丝冷笑,将脸凑近宫冰璃的脖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吐在宫冰璃那裸露的皮肤上,一冷一热,弄得宫冰璃全身打了个寒颤,全身绷得紧紧的。 一白一黑,粉末交织,本是反义,却在此刻融合在一起,一个朴素,一个深邃,直至最后浑浊不清,气温悄然升高。 皇普云熙那身上独有的体香却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涌入宫冰璃的嗅道,淡淡的明烟香伴随着一股独特的木草味,竟然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让人沉浸在那迷幻之中,他目光深邃,脸颊英俊,似是有一股炙热燃烧着体温般,宫冰璃的全身温度突兀地升得猛高,想摆脱,却无可奈何。 “这处子幽香,果真不错,原来还是个青涩的果子。” 就在宫冰璃忐忑的时候,皇普云熙却缓缓松开了宫冰璃,还不等宫冰璃松口气,已消缓那绷紧的神经,皇普云熙却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宫冰璃还未回应,便被一股力量压在虎皮椅上,整个身子躺卧着,发丝散乱,面颊红润,动弹不得,而压在自己身上的正是皇普云熙,他用自己的身子压着宫冰璃的身子不让其动弹,无视宫冰璃眸中的怒火,又将唇凑近了宫冰璃的耳旁,阵阵话音卷起了宫冰璃耳旁那淡发,却是清晰无比地传入了宫冰璃的耳中。 “既然决定找本王的庇佑,那么你就注定沦为本王的棋子,本王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 ------题外话------ 圆子有罪・・・・・・・・・ ------------ 章 三十二 我能帮你种田 他冷眸带刀般地说出这番话,原本看似暧昧的温存,瞬间变成了冰窖般的刺骨。 这话太冷,却刺激得宫冰璃那原本模糊的神智刹那间恢复清醒,忙轻咬舌根,让疼意涌起迫使自己清醒,轻抿薄唇,思量几分,眸子直视着皇普云熙,张了张口,淡淡的话音却透着一股绝不忍让的气势。 “王爷,冰璃不会成为谁的棋子,我永远只属于我自己,我的生死由我宫冰璃自己决定,我们两个人彼此只是交易,若您硬要有这个想法的话,那么,谁是谁的棋子,棋局上见分晓吧!” 这一次,宫冰璃没有忍让,也无法退让,因为她知道,如果在这个交易上自己一旦开头就处在了下风,那么自己注定会被皇普云熙吃得死死的,永无翻身的机会,那么逃脱了相府,等于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皇普云熙这个人太可怕,城府如此之深,就连宫啸都为之不及,自己只能依存,却永不能依赖! 皇普云熙闻言之后,眸子闪过一丝惊异,他看见此时宫冰璃是一脸坚定地说出这番话,却看不出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那双眸子隐含着的锋芒,已经完美地将她心中的想法笼罩起来,无处可寻。 两人即使身体交合,呼吸缠绵,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却仿若一面镜子隔绝了这两个人的世界般看不透,谁攻谁守,对弈已在悄然之间开启。 “希望你这股志气,能够一直保留着,宫冰璃。” 皇普云熙突然轻笑一声,缓缓退离了宫冰璃的身子,松开了对宫冰璃的限制,往身旁的空位上一坐。 宫冰璃这才像得到释放般松了口气,呼吸也顺畅了起来,毕竟她也不确定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否会得罪皇普云熙,但见如此,皇普云熙身旁听话的人估计比比皆是,若是自己不表现得与众不同一点,那么才会被皇普云熙完完全全无视呢。 有些东西自己已经不能够忍让了,虽然是有求于人,但我也可以给皇普云熙想要的不是?! “谢王爷。” 宫冰璃一撩脸上凌乱的发丝,只觉点点细汗混杂,抿了抿笑,对皇普云熙恭敬地说着。 “本王要的不是谢,而是真材实料,宫冰璃,告诉本王,你到底有什么资本和本王谈这个交易?你可知道,这天下,不是随便说说就是掌握手中的,更别谈你一个年纪轻轻的柔弱女子。” 皇普云熙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懒散的身姿靠在虎皮椅上,冷冷地问着。 这个时候放过她,并不代表自己已经纵容了她,若是给不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欺骗本王的话,宫冰璃,你会发现这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宫冰璃早已料到皇普云熙会问这个问题,也不慌乱,沉寂几秒,抬起头来,出声说着。 “请问王爷,您觉得要取得一个天下,需要的是什么?” “你这是在考验本王吗?” 此问一出,皇普云熙眸中锋芒一闪,带着些许危险的意味看着宫冰璃,握着玉扳指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用劲。 “冰璃只想要知道王爷您要的是什么而已,绝无他意。” 宫冰璃摇了摇头,一双眸子清澈地看着皇普云熙,无一丝涟漪泛起,看得皇普云熙微微松懈心房,静了几番,这才缓缓开口。 “民心,财力,势力,手段,以及运气。” 皇普云熙这个笼统的回答,听得宫冰璃笑了笑,一般帝王通常都是这种想法,但以皇普云熙这个四王爷的身份,若真想做凤朝的王,那么势必就要将皇普傲明诛杀夺位,需要民心,却又要找到个合适的理由。 嘛,以皇普云熙的手段,经过自己的了解,相信他自己一定会处理好的。 “势力与手段,相信王爷您已经有了,至于民心,虽然王爷天生皇命,但毕竟先皇已令,若真要夺得凤朝,那么成功后势必要安慰民心,与手段势力兼备,外加财力,冰璃就不多说了,个人努力一半,至于运气,成败在天,这个是谁也无法逆转的。” 宫冰璃细细分析着皇普云熙话中之意,听得皇普云熙微微皱眉,握着玉扳指的动作一顿,继而冷冷地说着。 “那么按你的说法,本王除了要你这个人和你那个聪明一点的脑袋,似乎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宫冰璃,你该知道,你的这份小聪明,人群之中或许很少,但本王身旁是大有人在,不缺你这么一个。” 听着皇普云熙的话,宫冰璃却是摇头笑了笑,墨发轻散,冲着皇普云熙自信地说着。 “王爷,虽然这财力您是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基础,但天地之下,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呢?” 皇普云熙听了宫冰璃这句话后,抿了抿唇,结合她脸上那胜券在握的笑容,顿时明了她口中的资本究竟为何物! 一个国家成立之根本,国库满存之余,才能救济天下,那便是――钱。 “你有什么办法能够帮本王赚钱,若是小打小闹,本王现在就会杀了你,你该知道,本王最讨厌欺骗本王的人,特别是在这种大事上!” 皇普云熙此时也起了兴趣,不似刚才那么冰冷冷的样子,抬起眸子看着宫冰璃,但眼角之间却蕴含着一股淡淡的杀意,犹如一把利刃般威胁着宫冰璃要将所有一切倾盆吐出。 “小打小闹的话我也不会找王爷合作了,很简单,我能帮你――种田!” 宫冰璃说完这番话,很不出意料地见皇普云熙脸上那一抹惊讶,继而冷笑起来,眸子指着宫冰璃不屑地说着。 “种田能赚什么钱?即使本王给你万顷土地,无数的劳动力,但总归来付出努力的仍旧是那些农民,你就算做个指挥也好,除虫杂草我自可以找几个土地主帮忙,更何况你一个柔弱女子的力量,估计巡逻不到几亩田便累得气喘吁吁了吧。” 皇普云熙话音一落,却是被宫冰璃一番话接了上来,听得心中一颤,无数涟漪犹如雨中池塘般挥洒而开。 “王爷,既然您表现得如此不屑,那么冰璃就要好好问问,王爷您见过能够在冬天释放犹如暖炉般的温度,并且硕果累累,水分充足,树木高大,比一般作物都能够更早成熟,并且不需要花多大成本的树木吗?” ------题外话------ 副业终于要开端了,喜欢种田的孩纸们高不高兴啊~ 推荐非常俏果农文/楼观台 一朝穿越,重生七岁农家女。 家里一穷二白,除了一间茅草屋,半亩薄地和一个只有酸梨的果园。 上有生病在床的母亲,即将出嫁的姐姐,下有饿的皮包骨的妹妹, 呃!还有一个被征兵征走了的父亲,加上经常来家里收刮东西叔叔婶婶! 姐可忍,妹不可忍! 科技种田,智斗亲戚, 看农大果木专业的俏果农怎么用自己的智慧发家致富,顺便拐来一个帅哥上门女婿! ------------ 章 三十三 在本王心中,你很美 若是先前宫冰璃所说的话皇普云熙还能淡定自若,但这句话一出,皇普云熙已经不能淡定了。 世间上真有这么好的作物? 这一点皇普云熙不能肯定地否认,毕竟世界之大,自己没去过,还不知道的地方事情太多了,有这么神奇的作物也不足为奇,但关键是,宫冰璃的话中之意,是知道它的种植方法。 若是宫冰璃有这种能耐,宫啸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这种才能?这种作物一旦大量生产,根本就是个聚宝盆,并且从自己的了解上看,宫啸并未知道这种种植,也从来没有用它做过买卖的生意,而她一个在相府饱受冷眼的女子,究竟从何处学到这种东西的? “你真的会这种作物的种植方法?宫冰璃,你莫要欺骗本王。” 皇普云熙双手交织锤在膝盖上,话中带刺地说着,瞧着宫冰璃坚定地点了点头,一如当初她踏上花台与自己选花灯那般不曾退缩,不自觉地,嘴角抿起了一丝舒心的笑意。 “很好,宫冰璃,你若是真会这种东西的话,那么你就证明了你拥有巨大的价值,这个合作对于你我二人是完美的,不过本王倒是要问问,你的这种类型作物根本是前所未闻,至少在凤朝各地,本王是没有听说过有你所描述那般奇特的作物,不然这种树木一出世,绝对是供不应求的抢手货,你身在相府,是怎么知道这种作物的种植方法的?” 皇普云熙眸光带着丝丝寒意地问着宫冰璃,他谅宫冰璃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撒谎,即使宫冰璃是和宫啸联合好给自己挖陷阱,也不可能找这么个容易被识破的理由,但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这是皇普云熙的一贯作风。 这样,假如等到真正在背后被宫冰璃捅了一刀的时候,自己也能想到对策寻找后路退去,宫冰璃,是敌是友,仅仅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根本无法掌握清楚,毕竟以宫冰璃的人生阅历,她知道的太多了,而且这番聪明才智,心机城府,年仅十三岁的她,还懂得如此隐忍,若是给了她一个好机会,她绝对会成为一个极为强劲的帮手,仰或者…。对手! 皇普云熙可以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发挥自己的所长,来成立一个王国,但皇普云熙可从来没想到要给自己培养一个可怕的对手,这枚棋子,皇普云熙是要定了! “王爷愿意听一个烂俗的故事吗?” 宫冰璃淡淡地说着,抬着眸子看着皇普云熙,星光闪烁,这番模样,似乎口中那“烂俗”二字,反而是变成了一个引人兴趣的词了。 “说。” 皇普云熙勾起一丝笑意,似是起了兴致,将身子凑到了宫冰璃的面前,饶有兴趣地盯着宫冰璃,等着她的下文。 “从前有一个高人,送了一本种植田地的书给我娘亲,然后我从我娘亲那学到了全部,并且在多年的种植生活上经过改良后培育出更加完美的育种,也就是我和王爷您说的高效农作物,没有了。” 宫冰璃简明了断地叙述了这种植方法来的源头,摆了摆手,无辜地看着皇普云熙那沉下去的脸色。 “就这样没有了?” 皇普云熙不悦地说着,还以为这东西是多么珍贵,没想到还是一个从大街上随便拉过来的一个小孩就能编出来的故事,真是无趣。 “虽然这故事听起来很不可信,但至少这对于我来说是真实的,王爷,我绝没有欺骗你,虽然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建立在脆弱的信任上,但该坦白的,我是不会留下一点隐瞒的。” 宫冰璃缓缓说着,身子不自觉地移了一步,与皇普云熙拉开了距离,不自觉地,经过刚才皇普云熙那突然的动作,自己心中已经对他产生了一丝惧意,对于他的靠近,自己总是想着该怎么疏远才好。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后移的动作,心脏一顿,竟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产生,甩了甩头,微微眯着眸子吮吸着安神的熏香,让脑袋冷静下来后,突然开口问了宫冰璃一句奇怪的话。 “宫冰璃,你是不是相府宫啸第十一妾,那个徐庆红所生?” 皇普云熙的话让宫冰璃先是一愣,细细思索之后,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我娘亲正是徐庆红,王爷您怎么能够猜得出来?” “见你身上那妆扮就知道了,若是宫啸的女儿,怎么会穿的那么朴素,方才见宫明心那条母狗便了解得一清二楚,虽然她从小就患有失心疯,但她的装扮毋庸置疑透露着一股华贵之丽,反观于你,既然身为宫啸之女,却身上没有一丝铜臭味,想也能猜到你便是那相府三小姐,不受宠的徐氏所生之女了。” 皇普云熙冷冷开口说着,顺带着端起了身旁那杯茶水,掩着袖子轻饮了一口,卷起淡淡热气茶香,心下却是点滴微湖。 竟然是徐庆红的女儿,宫冰璃啊宫冰璃,估计你若没有去查,或许永远猜不到你娘和宫啸之间的纠葛到底有多么深吧,不知道等到了那一天,你到底会是以什么样子去面对这个事情呢。 “这么个说法,真不知道该说王爷您慧眼,还是在挖苦冰璃了。” 宫冰璃垂着头苦笑一声,但心情却是没因为皇普云熙这句话而感到一丝失落,即使在皇普云熙面前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出自己小时候并未得到父爱,甚至是别人的白眼和虐待,但经历过两世人生的自己,至少,被那个宫啸所疼爱的话,自己心中没有喜,只有怨! 怨,为什么那种人会是自己的爹爹,宫冰璃宁愿自己的父亲是个普通的农民,每天过着清苦的生活,但想必是苦中作乐,夫唱随和,而不是什么凤朝权倾朝野的宰相,那个人手上沾满了如此之多的鲜血,甚至连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都推入火坑不肯放过,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谈感情,做自己的爹爹! “不过,今晚在本王面前,你不必隐忍自己的风华,宫冰璃,在本王心中,你比那个宫明心美上好几十倍。” ------题外话------ (⊙o⊙)……。 推荐好友文文――弃后重生之风华文/独步云霄 漫天的飞雪,她光着赤足站在那雪地里,看着远处吹打的弹奏,看着自己的夫君笑脸盈盈的迎接着新人,那颗曾经为止跳动的心,寸寸冰封。 “兰儿,你是我唯一的妻!” “兰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兰儿,我若为皇,你必为后!” “兰儿,今世,我只为你画眉!” …… 曾经的誓言如言在耳,还来不及消散,等待她的,便是她的夫君转身迎娶新人的消息! 她本是相府高贵的嫡女,本以为自己得到了梦想中一人一事一双人的美梦,却不曾想,那足下的鲜血弥漫,那红筹烛光,却生生的断送了她所有的幻想! ------------ 章 三十四 云熙到来,明日苦仗 皇普云熙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眸子斜见宫冰璃嘴角那抹苦笑,喉结一动,兀然地吐出一番看似安慰的话。 张口之余,心口却暗补上了一句:“除了小了一点,瘦了一点,却也不是那么难看吧。” 宫冰璃顿了顿,一脸惊讶之色,她从来没想到这么个冷傲的王爷竟然还会安慰自己?心中突兀涌出一股淡淡的温馨,不管是皇普云熙故意拉拢自己也好,还是无心之言,但…… 除了娘亲和张伯,从小到大,再也没有什么人以如此直面的语言安慰过自己了。 “王爷,谢谢。” 宫冰璃冲着皇普云熙报以真心的笑意,或许在刚才那一刻,两个人同时卸下了身上的伪装色,以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表露了出来,但只是过眼云烟,即使他们曾经在众人面前宣誓定亲,但终归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交易完了,一拍两散,各不相欠,这是他所期待的,也是她宫冰璃所期望的。 世事真能如人所料般一步步,犹如早已规定好进行吗? “本王说过,若真是谢本王,就拿出自己的真材实料给本王看到你的价值吧,宫冰璃,经过刚才的谈话,本王对与你合作这件事情感到很愉快,不枉费本王当众与你定亲,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当然,若是需要什么东西,尽管来找本王。” 皇普云熙轻轻咳了几声,微微偏着头,冰冷的话语从唇中吐出,似是又恢复到了当初那个冰山般的男子,刚刚那股温润,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是。” 宫冰璃点了点头,嘴角抿着一丝笑意,也不揭破眼前男子的羞,说实在的,这么安慰人的话,宫冰璃都不知道皇普云熙有没有说过呢,今天竟然被自己听了去,心中感觉受宠若惊了起来。 宫冰璃眸子一偏窗外,见天色已晚,仙水潭在月光下仍旧波光粼粼,但有些事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波涛汹涌了起来,心想若是太晚回去娘亲是否会担心自己,也不知道娘亲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四王爷定亲的事情,回去之后该怎么解释,真是头疼啊。 而且宫啸还有她的小妾们,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特别还是在宫明心那个脑残女如此受辱,而自己却嫁给了四王爷这个事实之下,今晚还能平安度过,明天,怕是有一场苦仗要打了。 “王爷,想不想先验验货?” 宫冰璃望着窗外,似是喃喃地低语着,却被皇普云熙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冷眸一扫宫冰璃那略带青涩的面容上,不自觉地笑了。 “明早,本王会亲自上相府,除了验货,还会带上礼品,顺便提亲,你满意了吗?” 聪明如皇普云熙,一眼便猜出了宫冰璃心中所想,弄得宫冰璃心中一丝涟漪划过,与聪明人说话,虽是步步惊心,但,却也舒服。 “或许王爷您来的时候,还能赶上一场好戏呢。” 宫冰璃转过身子,冲着皇普云熙微微一笑,隐藏在长袖中的娇拳,缓缓握紧。 是福是祸躲不过,并且自己是该好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了,从明天开始,自己,就不会再受任何人欺负! 湘玉,宫啸,你们给我等着吧,前世的屈辱,痛苦,今世的孽缘,纠缠,我宫冰璃绝对会一并奉还! 凤朝小道,相府门口。 此时相府已然灯火熄灭数盏,整个相府沐浴在月光下,沉甸甸地犹如一张张口的黑洞,唯独那垂下去的美花摇曳,带着不同于黑夜的鲜艳色彩,红得,似血。 若是可以,真不想回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呢……。 一辆马车咕噜噜地在小道上行驶而过,马车以一张巨大的黑色外皮包裹着,隐入黑夜之中尽显低调不张扬,驾着马车的男子面容中庸,年约四十多,每道岁月的勾勒中尽显刚毅之气,穿着着黑色素衣,头戴斗笠,微微垂首,但手中的驾驶功夫却是厉害得紧,马车以一种快速不紧不慢地驶到了相府门口。 “小姐,已经到了。” 随着马车缓缓停下,黑衣男子顿了顿,冲着内帘中坐着的女子恭敬地说着。 “恩。” 话音一落,外帘便被一张小手拉开,宫冰璃那张青涩小脸从里面探出,冲着黑衣男子微微一笑。 “谢谢你送我回来。” “哪的话,属下只是遵从王爷的命令罢了。” 黑衣男子忙摇了摇头,婉言拒绝了宫冰璃这一个“谢”字,从今以后,宫冰璃便是皇普云熙的妻子,也就是他的当家主母,自己一个小小的车夫,已然抵不上她一个谢字了。 “那大哥,你会不会轻功?你知道,这个时候我不想惊动太多的人,特别是相府的人,静静地把我送回去吧。” 宫冰璃眼角一撩,望着相府的余光透着一股冰冷,看得黑衣男子一愣,随即明了,主子的关系与这相府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宫啸这个人老奸巨猾,这些年来隐约有针对皇普云熙的趋势,若不是主子主动放弃了在凤朝的权势,指不定宫啸与主子此时见面便是笑里藏刀般了,但主子背后的势力,看起来皇帝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这宫冰璃既然是宫啸的女儿,还会去找主子合作,其中的因缘,黑衣男子已经猜到几分了。 冷,非爱,即恨,听说这相府三小姐――宫冰璃,在这相府的日子是不好过呢,即使身为宫家的人,但她已经得到了皇普云熙的信任,他们自当义不容辞地遵守宫冰璃的命令。 “小姐,以后叫属下车明就行了,若小姐不嫌冒犯,车明自当将小姐安然无恙地送入相府之中,保证不惊动任何一个人。” 车明垂着头,冲着宫冰璃低声地说着,宫冰璃轻轻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身子整个探出马车之内,舒了口长气。 “拜托你了。” 月光之下,两道黑色的人影悄然无声地飞入相府之中,由于今天是花灯之节,整个相府的人都出了去,下人很难见到几个,要不然整个相府也不会如此一片漆黑,唯有侍卫提着灯巡逻在每处,这还是发生了刺客一事才有的,宫啸的小妾们也回了娘家去聊聊家常,而宫啸和崔氏是被邀请到了今晚皇宫的花灯宴会,这是每年的传统,以宫冰璃的记忆,他们一时还回不来。 所以今晚还很平静,这样也好,自己也能养精蓄神一番,想想对策,好应对明天的一场苦仗。 ------题外话------ 推荐重生之锦绣嫡女文/醉疯魔 180w的肥文,宅斗大神的火文,已经不需要太多介绍了吧=。= ------------ 章 三十五 三王爷——皇普明月 宫冰璃被车明背在后背上,隐入月色踏着极快的步伐,在宫冰璃的指导下,绕过了一圈又一圈巡逻侍卫,最后送到了宫冰璃的小院子门口。 看到了家,宫冰璃这才有了一种充实温暖的感觉,不自觉嘴角上划起一丝弧度。 “放我下来吧。” 宫冰璃在车明耳旁轻轻说着,车明点了点头,将宫冰璃从后背上放下来,继而对宫冰璃双拳一报。 “既然小姐已经送到了,那么属下就先回去向王爷禀告这件事情了。” “谢谢车大哥,您先回去吧,记得帮我告诉皇普云熙,今晚,真的很谢谢他的招待。” 宫冰璃温润地说着,整个身子沐浴在角落里的月光,车明神秘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说出了一句话让宫冰璃错愕的话,便转身离开。 “小姐,别忘记了,从今以后您就是王爷的夫人,我们的新女主人,对我们而言,您的谢,我们已然承担不了了,不管您和王爷之间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而成亲,但只要您还是王爷的夫人一天,我们这些人,便会万死不辞地护你周全。” 总感觉冷风骤起,吹得周围的阴木哗啦啦地响,卷起阵阵寒意,宫冰璃望着车明离去的方向,心里却是暖和的。 尽管是因为皇普云熙,因为他,他们才会保护自己,但,这种感觉,真是很奇妙。 “皇普云熙,真的很谢谢。” 宫冰璃站在原地低低呢喃了一句,重收起自己的心思,坚定的眸光扫射而出,继而转身回家。 今晚算是安然无恙地渡过了,皇普云熙见着了,自己的目的也达成了,虽然过程惊心动魄,但是却很奇异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犹如身子在陡峭的悬崖上渡过,明明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但终点犹如美好的美景般让人沉沦。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成为一个疯狂的赌徒了呢。 院子里,悄然无声,唯有月光清澈,空气清新。 几只萤火虫的光芒在菜地里的围栏上飞舞着,点缀着天上星光满目,缕缕如胜,引人目暇。 宫冰璃轻声轻步地走到了屋子门前,见里面灯火已灭,房门紧闭,听不见一点声音,心中暗松了口气,看来娘亲已经熟睡了。 虽然解释是一定要给娘亲的,但宫冰璃还未想好如何开口,等到明日一过就有结果,现在,能拖一时就是一时吧。 宫冰璃转过身子,不想因为自己而吵醒徐氏,缓步走到自己的菜园子里面,推开围栏,惊得萤火虫微微飘远,虫鸣阵阵,不绝如缕。 桃木棉,仍旧盛开着枝叶,随着夜风抖动,阵阵清香扑鼻,暖意护体,旁边一田紫鹊花绽放着枝叶,全身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香味,却是法宝一件,紫鹊花的汁液不仅甘甜可口,滋润肺肝,更有驱除蚊虫的功效,落叶归根的花瓣更是一种极妙的肥料,加上桃木棉那种变态的成熟速度,可谓是如虎添翼。 “桃木棉,紫鹊花,百草鸣,琉璃花,绝恋草。” 宫冰璃细细打量着这菜园子里种植的作物,嘴角抿起一丝轻笑,想着明日皇普云熙到来时见到这些东西,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之后,那脸上的表情,究竟会是怎么样呢? 普通人是惊讶到合不拢嘴,若皇普云熙这类人的话,自己越发期待他到底会是什么表情了。 宫冰璃将菜园子里的躺木椅搬了出来,架在紫鹊花旁边,枕着软木,看着天上星光,呼吸着泥土的芬香,身旁桃木棉暖意融融,闭上眼睛,甜甜地睡着了。 而此时,仙水潭花船上。 两道人影站立于花船外,看着这绝美湖畔,湖中倒影月光映得眸光闪烁,一个静待看背影,一个冷眼看风景,这气氛,着实诡异。 其中一个是皇普云熙,身穿黑色华服,刚毅的面容上透着千年不变的寒冰,负着手看着湖面,犹如容纳天地,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而另一个男子,正是当初彩凤酒楼上那个握碎茶杯的男子,只见他漂亮的眉头微微一挑,抿紧的薄唇一动,顺带着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身上墨衣随着风儿轻展,却越发吹乱了男子心湖中的涟漪,仍其四起。 突兀,那个男子率先开口了。 “云熙,我不明白,为何要选择宫冰璃?” 话带着一股质疑般的困惑,顺着湖风往皇普云熙那吹了过去,胆敢直呼皇普云熙的名字,看来此人与皇普云熙的交情非同小可。 此话一出,没有立即接到回声,男子好奇的目光投向皇普云熙的背影,顺着那广阔的身姿望向前面苍茫湖泊,不知刚才的话,是否被皇普云熙忽略了过去? 但是这一点自己必须要明白,这关系到皇普云熙的终身大事。 “你认识她?” 半响,皇普云熙缓缓开口了,不同于以往的冷,有的只是淡,却带着点丝丝温暖,想必身后的男子在皇普云熙的心中有着一定重要的地位,这才能让他褪下那冰山的心房,燃起点点火星吧。 “我们见过一面。” 男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与宫冰璃之间的关系,于是概括为一句话脱口,没错,他见过她一面,而那一面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记住了她的容貌,以及她的名字。 “能让皇兄一面见过就放在心里,你问我为何选择她成为我的妻子,答案,不是早就呼之欲出了吗?” 皇普云熙轻笑一声,转过身子,一双丹凤眸透着莫名的光芒看着男子,他的皇兄――凤朝三王爷,皇普明月。 皇普明月听了皇普云熙这句话后一愣,眯着眸子直视着皇普云熙那双冷眸,心中突兀涌起一股郁结,却是无从吐出,最终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云熙,我与宫冰璃的关系很复杂,你所言不错,她确实是有一种气质能让接近她的人过目不忘,她也很聪明,是个值得合作的对象,但你不爱她,你该知道,娶了她,给了她一个名分,到头来却要分离,这对一个女孩子家不公平,除了成亲,应该还有其他关系能够联系你们之间这场交易的。” ------题外话------ 最近更新的时间晚了点,亲们求原谅・・ ------------ 章 三十六 有我在,休想碰她! 皇普明月淡淡地说着,但眸子却透着一股认真劲,他真的很希望这个弟弟能够多考虑考虑,毕竟成亲这种大事,不仅关系到他和宫冰璃的一生,并且这种事落入了皇普傲明耳中的话…… 那么皇普傲明,也一定会去纠缠宫冰璃的,被皇普傲明这种人缠上,甚至于对付,就算宫冰璃再怎么聪明,怎么能和凤朝的一国之君做对抗呢? “皇兄,你不必劝我,我心意已决,与宫冰璃成亲,不仅仅只是因为交易,更因为我心中对她产生了点兴趣,想着以后的日子或许能够因为她的存在而不无聊,放心吧,既然我要让她成为我的女人,那么我就会倾尽一切保护好她,直到她离开的那一天,你该知道,我皇普云熙,不是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懦夫,哪怕是当今皇上,也决不能伤害到她半分。” 皇普云熙说完这句话后,冷风微微吹乱了那耳旁的墨发,皇普明月只见他眸光平淡,却是透着一股清冷的寸芒,直射人心。 这样子,让皇普明月怎么能再说出什么劝阻的话呢?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皇兄相信你能够保护好宫冰璃,这件事,我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皇普明月终是屈服于皇普云熙那眸中寸芒,一如既往般,他自当懂事以来就一直为皇普云熙所折服,他的聪明才智,隐忍锋芒,不折不饶,城府淡然,一步步阴谋诡计在他面前都形同幻影,对于皇普傲明而言,在皇普明月心中,皇普云熙才更应该适合那个皇位。 若不是当初宫里发生了那件事情,或许父皇选择的,不是皇普傲明,而是皇普云熙当皇帝了吧。 “那我先回去了,你小心一点吧,对了,那个章公我已经交给你的手下带去你的王爷府了,估计等你回去的时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皇普明月转过身子,背对着皇普云熙抛下这一番话,便迈着步子从花船上跳到岸边,如挥洒的仙墨,隐入黑夜之中消失了,唯独空气中仍残留着那淡淡的体香,与皇普云熙身上一个味道。 皇普云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湖泊月色,眸子越发深沉,随即口中带着致命的冷意,吐出一句话。 “皇普傲明,当年我没有能力阻止你陷害她,但这一次,宫冰璃,你碰不得,因为有我在!” 鸡鸣报晓。 天色的光已从乌黑的云群中透射了出来,犹如万物苏醒般的号角,几滴清晨的露水在花枝叶茂中滑落,继而骨朵舒展,挺起胸膛,似是睡了一个好觉,亭亭如立,顺着风儿摇曳着美妙的身姿。 菜园子里,宫冰璃的睫毛微微一抖,继而眼睛缓缓张开,一缕微阳透着云层照射在那张白皙的脸蛋上,刺得宫冰璃的眸子有些生疼,缓一会儿后才适应过来。 天亮了吗? 宫冰璃起了身,做了个懒腰,清晨起了一股淡淡的薄雾,蒙得整个天空有些迷幻,气息清爽,带着股湿润感,涌入鼻腔,舒畅无比。 “等等,侍卫大哥,我们家冰璃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老爷这个时候那么急着找她?!” 突然菜园子外传来徐氏焦急的声音,伴随着毫不迟疑的脚步声,带着铠甲刀鞘碰撞的声音,宫冰璃眸子一眯,透着一股冷光,射向栏杆门口的方向。 该来的,终于来了。 一群侍卫身穿着银色铠甲,腰佩大刀,整齐有序地进入了这个菜园子里,其中带头的侍卫头子一眼就看见宫冰璃直立于躺木椅旁的身姿,粗眉狠狠一拧,还未睡醒的嗓音从喉中重重吐出。 “宫冰璃,老爷有请,麻烦跟我们走大堂一趟。” 其他的侍卫也是一脸还未睡醒的神色,看向宫冰璃的目光纷纷透着烦躁和不耐烦,这个宫冰璃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竟然惊动了老爷这么急着要找她,搞得他们大家一大清早连个好觉都没有睡饱,要知道自从那个刺客来了之后,他们这些侍卫的作息时间简直是苦不堪言,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并且得一直巡逻忙活,好不容易轮到快要休息了,却还要因为这个该死的野种耽误时辰。 可是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侍卫们做梦也没想到,宫啸找宫冰璃去大堂的原因,竟然是宫冰璃昨晚已经与四王爷定亲一事,不然的话他们怎么敢用这种眼神去看待宫冰璃。 “等等,侍卫大哥,冰璃,你昨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老爷要急着找你?” 徐氏从菜园子门口慌张地跑了进来,头上的发丝凌乱还未来得及梳理,想必是刚醒不久,就被这些突然闯进来的侍卫给吵醒了,此时一脸着急地张望着,见这些侍卫想要将宫冰璃带走,心下更是慌乱,忙从侍卫群里跑到宫冰璃的身旁。 一直以来宫啸娶了她们母女之后就再也不管她们死活,徐氏也不奢望他管,可现在宫啸突然这么着急地找冰璃去,定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想起昨晚冰璃要求出府去参加花灯节的时候,难不成在那个时候冰璃惹了什么事,所以宫啸才会这样着急?! 那么冰璃若真的去了的话,依宫啸的个性,冰璃绝对不会安然而退的! “娘亲,不必担心,我去去就会回来,然后把一切都告诉您,先在家里等着我,回来一起吃早饭吧。” 宫冰璃给了徐氏一个放心的笑意,伸手将徐氏脸上凌乱的发丝理好,转过身子,静静地踩在泥土之上,却犹如傲然于天地之间的雪莲,眸光星转,透着一股高傲,对眼前这些侍卫们鄙夷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是冷冷一笑。 “等我洗把脸,就跟你们去。” 宫冰璃这个模样在那一刹那震得众多侍卫们有些说不出话来,记忆中虽然见过宫冰璃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宫冰璃在他们心中一直以来都是胆小懦弱,风尘女子的孩子,入不了门面,但这一刻落入眼里,那抹素衣如傲视风华般,张扬,却是飘动每一个人的心灵。 ------题外话------ 我是麦当劳的小圆子・・・ ------------ 章 三十七 宫明心被打 侍卫头子禁不住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在相府过了这么多年生活的他,此时眼皮有些止不住地跳着,总感觉今天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看着宫冰璃这个模样,侍卫头子心中那涟漪越发散播起来。 老爷,到底是为什么要找宫冰璃去大堂? 虽然昨晚宫冰璃与四王爷定亲一事闹得很大,但身处在相府一直巡逻的这些侍卫们,现在时分这么早,没有得到这个消息也是情有可原,若是宫啸没有这么着急的话,想必这件事早已传到这些侍卫耳中了。 “冰璃,你……” 徐氏拉着宫冰璃的袖子,见宫冰璃如此淡定的样子,她此刻的心中更乱了,前不久的那想法没想到真的灵验了起来,冰璃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冰璃了,虽然改变了极大,但她仍旧是自己的女儿,徐氏一直都以这个理由安慰自己,不想过多干涉冰璃的做法,但现在呢?宫冰璃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自己只是想求个安稳而已,如果这样,徐氏宁愿宫冰璃还是以前那个懦弱的样子,这样至少不会惹来一身的风波,现在宫啸这么着急找宫冰璃去大堂,想必是犯了什么大过错了,徐氏不自觉地咬破了自己的唇瓣,丝丝痛意涌上感官,为了宫冰璃,自己要去求宫啸网开一面吗? 但,宫啸会答应吗?他一直敌视着我们母女,别说救了,就算是烦宫啸一下估计她们母女都没有好果子吃。 众位侍卫们面面相鄂,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催促,换做以往他们估计早就不耐烦地将宫冰璃赶着走了,但受到了宫冰璃刚才那身上散发的气场压迫众人,加上宫啸此次寻找宫冰璃前去着实诡异,他们,已经怕了。 “娘亲,这紫鹊花清晨之时还需要好好浇灌一番,不能马虎了。” 宫冰璃对欲言而止的徐氏温柔地说着,不顾徐氏脸上的惊讶之色,接着将徐氏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松开,慢悠悠地走到菜园子里的井旁,捞起一盆清水便梳洗起脸蛋来。 整个场景,静的诡异,侍卫们因为宫冰璃这种淡然自如的气质而弄得惶惶不安,而徐氏则是彻底愣了,刚刚忐忑的心情更是波涛汹涌了起来。 紫鹊花一事,不仅是清晨浇水,更连名字,自己都从来没有跟冰璃说过,可冰璃好像未卜先知般什么都知道了,冰璃,你究竟隐瞒了娘亲多少事情?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走吧。” 宫冰璃洗完脸之后,这才支起身子,迈着缓步走到侍卫头子的面前,明明比侍卫头子矮了一个头,却是冷眸似箭,压得侍卫头子心中猛颤,冷冷地吐出这一句话,便率先迈开步子往菜园子门口走去。 娘亲,等我回来,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的,不管您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这一世,我已经不想再懦弱了,更不想受人欺负,为此,我需要皇普云熙,事实已定,他选择了我,我就不会率先放弃的! 侍卫头子将手一挥,呆愣的侍卫小弟们这才赶紧跟上宫冰璃往大堂走去,只是脚步没有来时那股趾高气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临走之时,侍卫头子回过头望了一眼发着呆的徐氏,心中那股不安越发扩大…… 这女人,到底是谁。 相府,大堂门口。 清晨朝露,微阳四起,本是春眠好觉之分,除了宫冰璃,已然有数人集结于这大堂之内,而正巧,两个仇敌刚刚好相遇在这大堂门口,一个笑得如狐狸般虚假,一个恍惚如失了魂般,面色苍白,身旁带着自己的丫鬟,还有一个女人――宫明心。 “哟,这不是妹妹吗?怎么?老爷也叫你过来了?” 这尖酸的口音,正是宫啸第二妾,相府内只在大夫人之下的二夫人――容氏,只见她身上披了一件绒毛外衫,内里穿着丝质通白的甲子,脚上踩着红色绣花鞋,满面胭脂水粉,透着黛眉,一脸懒散的倦意,摇曳身子,由身旁的丫鬟搀扶着,缓步走到迎面而来的李氏和宫明心面前。 “恩。” 李氏由嬷嬷搀扶着,简单地回应着容氏,只是嘴角那抹笑意看起来着实勉强,似是比哭还难看,而李氏身旁的宫明心则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眸光扫向大堂门口,有些惧怕地抖了抖身子。 “妹妹听说了没有?昨晚四王爷上花台寻亲了,哈,这可真是凤朝的第一大新闻啊,那个一向冷傲的四王爷竟然也会学普通百姓上花台寻亲,姐姐听别人说啊,第一个上去的女人直接被四王爷轰下来了,还不知羞耻地在原地放话,最后被人用鸡蛋丢了回来,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女子,那脸皮真是厚比岩石啊,妹妹,你听,这好不好笑啊,呵呵。” 容氏用手帕抿着嘴,轻笑着吐出话音,落入李氏的耳里无疑是尖酸刻薄,激得李氏暗暗握紧拳头,心中怒火丛生。 换做以往李氏早就爆发了,这容氏只是比自己进府得早而已,再加上没有子爵,年老色衰,空有那个二夫人的头衔,李氏平时都不把容氏放在眼里,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趾高气扬,无视着路过,可现在,自己不得不低声下气,隐忍求和,因为容氏话中的那个主角,正是自己的女儿――宫明心! “二娘,你!” 宫明心知容氏话中暗里嘲讽的是自己,忙抬起头,一双小眸冒着火焰,直直喷向容氏,却是被李氏身旁的嬷嬷连忙拉住,给了宫明心一个不可轻举妄动的眼神。 “明心啊,二娘我怎么了?怎么刚才瞪得二娘这么凶啊?小翠,你看看,明心今天是不是吃了火药了?还是受人欺负啦?若妹妹难为不能替你出头,告诉二娘,二娘帮你出头。” 容氏假装害怕地后退了一步,跟自己身旁的小翠毫不避讳地说了起来,小翠自知是容氏的心计,笑得面容招展,附和着容氏说着。 “小姐,哪里的话,明心小姐从小在这相府就是被宠上了天的凤凰,哪的人不长眼睛敢去惹明心小姐?您还记得小时候明心小姐身旁那个陪伴读书的丫鬟吗?因为不小心把明心小姐的一副字画弄脏了,结果被直接打得半死丢出府去,大雪纷飞的日子,那可叫一个惨呐。” 两人的一唱一搭,暗地里都是数落着宫明心的不是和骄纵,她们心中早已知道昨晚那个女主角便是宫明心,以往李氏和宫明心这对母女抢着容氏年老色衰,没有子爵,堪比骄纵,简直把她们当做下人看待了,这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怎么能不出一口恶气,心中真是爽啊。 两人的话,听得宫明心咬着银牙,面容气得泛红,不顾嬷嬷的劝阻,一甩衣袖,指着容氏的鼻子刚想破口大骂,却被李氏转头狠狠打了一下耳光。 ------题外话------ 第一个渣女被虐成这样,亲们心中开不开心啊~ ------------ 章 三十八 心中懊恼 响亮的一声,不仅仅是嬷嬷和宫明心愣住了,就连容氏和小翠也愣住了,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宫明心不可置信地偏着头,脸上那一阵又一阵火辣辣的疼刺激着宫明心的感官,提醒着刚刚给她耳光的,是她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人,曾经以为最宠着她,什么都惯着她,让自己有资格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凤凰的人,自己的娘亲――李氏! 李氏缓缓收回了手,甩了甩手腕,眸子散发着一股冷光,盯着宫明心,一字一顿咬牙说着。 “快给我向你二娘道歉!” 李氏这态度,着实让容氏和小翠吃了一惊,在她们的认知里,以李氏这种个性竟然会要自己的女儿向她们道歉?那可真是天大奇闻,可现在这样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面前,自己这是不信也得信了,彼此互望了一眼,都透着深深的不解。 嬷嬷也是惊讶得张着嘴巴看着李氏,但换个角度一想,突然明白了李氏举动的良苦用心,抿了抿唇,垂下了头,不想去看自己主子和小姐低头的样子。 难得李氏也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低下头来委曲求全,有时候服软并不是懦弱,没能力的时候却强硬着出头那叫愚蠢,为此嬷嬷曾经很是为李氏的未来担心,但现在看起来,李氏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骄纵的女子了,反倒是宫明心,这个李氏和自己最疼爱的小姑娘,是真正应该学着长大去适应这个世界了。 并不是每一个角落,都是温室,而宫明心,你也永远不可能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凤凰,总有一天我们要先你而去,到时候能保护自己的,只有你了! 宫明心眼冒泪光地看着李氏,却见李氏眸子丝毫不动摇,仍旧冰冷冷地瞪着宫明心,垂下去的手再次扬起,恶狠狠地说着。 “你到底给不给你二娘道歉?我送你回娘家,让你姥爷教导你,为的就是让你沉静下心,怕你被我和老爷宠得过头了,可你倒好,丝毫不知悔改,给我捅下这么大的篓子,现在还敢当众以下犯上,你这是要气死你娘是吗?!” 宫冰璃倒是没想到,一来就是看到这么一出,李氏在逼迫宫明心跟容氏道歉?虽然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不过联想到李氏和容氏之间的明争暗斗,宫冰璃自然能想到宫明心昨晚的事已经传入到了容氏的耳中,此番遇见,定然会冷嘲热讽一般。 宫明心会忍不住,但宫冰璃倒没想到李氏竟然能忍得住,昨晚一遭还让李氏成长了一点,这倒是让宫冰璃感觉有些懊恼。 李氏本来就是宫啸的宠妾,原本因为那性子导致她的危险性并不算大,现在虽然经历了宫明心这么一事给宫啸和李氏之间留下了隔阂,但以后的日子,这李氏已经不能够再肆意小看了,否则的话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带着宫冰璃来的侍卫们不介意看看热闹,但身处相府,最懂得明哲保身的他们,这种主人家里的事情,知道多了夜里走路迟早会遇到鬼,好奇就好,但千万不能过多介入。 侍卫头子转过身子,尴尬地看着宫冰璃,语气放柔了许多,似是很不适应这么开口,有些结巴地说着。 “那么,我…。就先送到这里了。” “你们走吧。” 宫冰璃冷冷地瞟了一眼侍卫头子,迈着步伐便往大堂的门口走了过去,对于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自己从来都没什么好感,你们该祈祷自己并非是我重生这一世所要报复之人,不来惹我两事相安,若触犯了我的底线,我定会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侍卫头子那国字脸顿时沉了下去,周边的几个侍卫也看不过去了,要知道宫冰璃在他们眼里一直都是被鄙夷无视的对象,虽然刚刚确实为她的气质所折服,但一直被这样冷言冷语对着,他们又怎么能受得了? 侍卫头子环顾了一眼周围的侍卫,咳嗽了几声,沉闷着声音说:“撤退。” “老大,就这么算了吗?这宫冰璃太嚣张了!” 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侍卫见侍卫头子就这么闷气吞声,忍不住站出身来说话。 这句话仿佛一道引火线,点燃了侍卫头子忍耐多时的不爽,侍卫头子狠狠地瞟了一眼说话的侍卫,踏着大步直接扯起年轻侍卫的领子,举起来喷了他一脸唾液星子。 “嚣张?很好啊,你不想这么算了,现在就给老子冲出去将那宫冰璃暴打一顿,好出口恶气,怎么样?你敢不敢,只敢说不敢做的废物!” 年轻侍卫被侍卫头子这么凶狠的模样吓愣了,接着被侍卫头子丢在地上,呼吸着粗气,其余的侍卫原本很满腹怨言,见侍卫头子这么个发火的模样,个个都不敢吭声了,直直地站着,连个屁都不敢放。 而跌在地上的年轻侍卫傻傻地看着侍卫头子,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老大此时变得这么沉得住气,以往他都是教导他们有仇必报,特别是对比自己弱的人而言,攀爬富贵,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求生之道啊。 “站起来,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给我听着,以后看人的眼光给老子放亮点,你们说的没错,我是不想这么算了,但那又能如何?换做以往宫冰璃那懦弱的个性,你以为她有那种资本在我们面前傲?现在她敢这样跟我们说话,从她先前的气场,绝对是找到了什么样的靠山,不然老爷怎么会主动要见她?你们要真惹了她,自寻死路就别来找我,我可不想和你们一起死。” 侍卫头子狠狠甩下这么一句话,暗意是想要让这些小弟们别再去招惹宫冰璃,以前没有巴结冷眼对她,幸好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行为,不然宫冰璃绝对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见远处宫冰璃在大堂门口站立,受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吐了一口唾液在地上,踏着大步走了。 而众位侍卫们见自己老大这么个模样,再望了望大堂门口的宫冰璃,也灰溜溜地走了,跌坐在地上的侍卫用自己的衣袖抹了抹脸上的唾液星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前方宫冰璃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宫冰璃原本想好好隔岸观火一次,慢吞吞地走着,隐入树叶遮盖的地方,没想到这容氏身旁的小翠眼睛这么亮,被她抬了抬头望了望侍卫声源的地方,远远就见着了自己,惊讶地开口叫着。 “宫冰璃,你怎么来了?” ------------ 章 三十九 她们的靠山 随着小翠的声音传来,容氏发着愣的脑袋也转了过来,顺带着李氏,嬷嬷,而宫明心红肿着①38看書网要在瞳孔中呼之欲出,垂着头一言不发,似是真的被李氏给吓到了,只是在听到宫冰璃这三个字后,娇拳紧紧握住,长长的指甲在自己的手心肉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都是这该死的宫冰璃,若不是她,自己今天怎么可能沦落到这个德性,娘亲又怎么会对自己发火,四王爷又怎么会弃自己而去! 宫冰璃见已经被发现,心中暗叹了口气,不再遮掩,迈着缓步直接往大堂门口走去,挺直腰骨,眸子不再似以往那番懦弱躲闪,隐有风华隐藏那步伐之中,惹得众人一身惊艳。 容氏和李氏见宫冰璃往门口走来,皆是一言不发,该说什么好?一直以来她们都歧视着这个相府里最不受宠的女儿,但现在呢?昨晚的事情清清楚楚传入她们耳中,刚开始根本就是不相信,还以为听错了,可现在她们不得不信,眼前这个宫冰璃,不再是以前那个地位下贱的相府三小姐,而是与王爷有婚约的准王妃了! 若是别人,容氏和李氏至少还会笑着问候一声,巴结一下,可眼前这宫冰璃……角色转换得太过奇葩,让她们一时间见了面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宫冰璃,这样的感觉,着实诡异。 “怎么了?难道我就不能来吗?” 宫冰璃浅浅地笑着,语气中透着一股淡然,猜不透她心中所想意味,眸光一扫众人脸上的表情,了然于心,看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们全部都知道了,也罢,这样自己也不需要花费什么口舌了。 宫啸今天要自己来,看来是为了自己和皇普云熙定亲一事了,联想到以后的日子宫啸也会对付皇普云熙,宫冰璃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找自己来是要质问自己吗?宫啸,你做的事情还真是让人感觉好笑。 “怎么还不进来?你们在这门外吵得这么大声,太夫人和太老爷都生气了。” 突然大堂紧闭的房门被推了开来,露出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小脑袋,水桶腰,一双眼睛小小的,充满干练,岁月的痕迹在其脸上留下了一道道刻痕,类似寻常的院家大嫂,但此人的话音,却是引得宫明心明显眸子一亮。 “张嫂,你说婆婆和爷爷来了?!” 宫明心激动地抬起头来,红肿的眸子还未来得及恢复,见着张嫂这熟悉的面容,又隐有泪光泛出,只是这次是喜不自胜,原本以为今天会被爹爹和娘亲骂死,丢尽脸面,可这下婆婆和爷爷来了,自己可是有靠山了。 李氏微微抿唇,也是吃惊于两位大老人竟然从寺庙里回来了,刚刚好还是在今天这个时候,心中勾起了一丝弧度,没想到那两座大靠山竟然今天回了来,事先没有接到消息,原本自己还没有什么把握,不得不逼宫明心服软,可现在多了两颗足以镇压老爷的棋子了,呵呵,就连天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呢。 容氏暗地里咬紧银牙,带着粉拳紧握,这两个老不死的明明在寺庙里吃斋念佛过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这两个人最是疼爱他们的孙子孙女,宫明心犯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定然不会饶恕她,自己受到邀请原本打算来看看热闹的,顺便好好看一下李氏母女低声下气被老爷训斥的嘴脸,可现在这两人一来,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宫冰璃眸子眯起,心中泛起丝丝涟漪,宫啸的父母――宫大老爷和宫氏,这两个极其偏袒的主,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回来,宫清,宫明心还有现在已经嫁出去了的相府二小姐宫玉都是这两个人的掌上明珠,从小宠到大的,并且他们极其注重门面,对于自己娘亲的出身一直以来都是恶口相对,顺带着对宫冰璃自己也是冷眼旁观,从小就让自己娘亲吃苦做事,从来没对她们母女好过。 偏偏最难办的是,别看宫啸这么个人,却是十分孝顺这两位老人,而且还孝顺到了“愚忠”的程度。 只要是这两位老人的要求,宫啸绝对会答应的,例如将宫明心的全部过错,全部加在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孙女头上! “你这丫头,怎么哭了啊,赶快进来吧,大老爷和老夫人这么久没见到你这个孙女,可想死他们了,两位夫人,你们也快进来吧。” 张嫂见宫明心红肿的眸子,心下透着不忍,连忙口气缓和地说着,充满了宠溺,眸子一扫站在宫明心身后的宫冰璃,闪过一丝厌恶,轻轻拉过宫明心,理都不理,便往内堂走了去。 宫明心见张嫂对宫冰璃的态度,轻轻抿了抿笑,拉着张嫂撒娇地问东问西的,原本悲沉的口气再次变得张扬起来,心下却是恶怒升起,宫冰璃,这下婆婆和爷爷回来了,我看你怎么跟我斗,跟我抢四王爷,还让我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你等着找死吧! 李氏原本发愁的面容变得眉目带笑起来,由身旁的嬷嬷搀扶着,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是,便跟着张嫂往内堂走了去,容氏见李氏这番模样,心下更是不爽,气得跺了跺脚,一脸怒容,身旁的小翠拉着容氏的手,轻轻附耳说了几句,平复了容氏些许怒气,冷眸望着前方之人的背影,迈起步伐跟着走了进去。 “对了,冰璃,你也赶紧进去吧。” 容氏在踏入内堂的门口之时,这才想到宫冰璃的存在,忙回头笑着对其说道,身子退了几步,让宫冰璃先走。 虽然这次李氏和宫明心被打脸的场景估计是看不到了,不过这位未来的准王妃自己定然要好好巴结,至少也不能因为以前的冷眼相待而使彼此成为仇人。 “好。” 宫冰璃淡淡地应了一声,回了容氏一个笑脸,既然容氏主动让位巴结,宫冰璃也不会拒绝这送上门的棋子,目前自己虽然与皇普云熙订了婚,但势力根本不够,不指望容氏会帮自己说什么话,但不能让她落井下石! 虽然容氏以前从未正眼瞧过自己,但自己此刻最大的敌人,就是宫啸和他的父母! ------题外话------ 头晕,感冒,发烧,还要去上学,我擦 ------------ 章 四十 即将爆发的纷争 接下来自己一个人闯入龙潭虎穴,这么早的时候,也不知道皇普云熙什么时候来,只能靠自己了。 三人进了内堂,宫冰璃眸子扫视了几眼,这内堂的布置与自己前世第一次来的时候差无几分,华丽中透着一股庸俗,让人从心底生厌,空气中弥漫着熏香的味道,却是太浓,浓烈的香道引得宫冰璃有些皱眉,一股痒意从鼻腔中涌起,咳嗽了几声,脑海禁不住想起那晚花船上的香味,淡雅清晰。 那一幕,他拥自己入怀中,他体香胜比天上玉浆,尽管眸光锋芒锐利,但也诱人沉沦于他的胸怀之中。 皇普云熙,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来呢? 意识到自己想远了,宫冰璃猛地摇了摇头,自己是怎么了,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先随机应变接下来即将发生的纷争吧,宫冰璃,你不能太过依靠别人,这个世界唯一能救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皇普云熙,是不能帮你一生的…… “哟,我们家的乖孙女,你可终于来了,你的哥哥姐姐早就到了呢。” 内堂之中,一位老人家开心的声音从帘子重重传了出来,伴随着几声欢声调笑,喜庆的气氛从里面散发而开,虽是甜蜜,但这个情形,也无疑像一把不见血的刀子,狠狠捅进了一个人的心窝。 容氏刚想走进内室,闻声之后身形一顿,抓着帘子上的手一紧,带起“霹雳”一声,脸上勉强扯起一丝笑意,掀开帘子,对着里面的人做了个福。 宫冰璃冷冷地看着容氏的举动,心中默然生起一丝想法,若是可以的话,与容氏合作一下也未必不是不可,只是容氏若是发现自己对付的人是宫啸,估计她迟早会从自己背后捅来一刀,还未到万全把握容氏这枚棋子的时候,自己还不可轻举妄动。 不过,既然容氏最想要的是孩子,那么自己若是给了她一个孩子,除了目的,容氏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这样,或许不赖。 “宫冰璃,怎么还没来?” 突兀宫啸那冰冷的嗓音从帘子中传来,震得宫冰璃心中一颤,指尖轻点,收起刚刚浮现而起的想法,咬了咬牙,迈着步子踏了进去。 “我来了。” 万重帘帐之后,宫冰璃一抹素衣映入众人眼帘,素衣上还带有几根清晨未落下的草茎,眸子冷霜淡然,透着一股傲宇天地的气质,清瘦的小脸配着头上随意而散的墨发,虽是简单朴素,却是尽显一股风范,让待在内堂中的几个人不由惊讶地挑起眉头。 宫冰璃这个模样,确实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与印象中根本就是一个东一个西的极致,也是难怪,若是平时那副皮肉包骨的懦弱模样,四王爷除非眼睛瞎了才会选上她。 这么说来,以往的一切都是宫冰璃在演戏而已吗?既然将众人的眼都骗了过去,那么宫冰璃这个人的城府,到底是多深了? 在众人楞下之际,此时宫冰璃眸子不留痕迹地一扫,特别是在勾到某个人的身影之后,心中一抹冷笑勾起。 湘玉,终于见面了! 内堂之中,坐落着宫啸,宫老太爷和宫老夫人,崔氏,容氏,李氏,宫明心,湘玉,宫清,以及他们身旁的丫鬟,甚至是宫玉也从她婆家赶了回来,看来宫明心与自己跟皇普云熙之间的纠葛着实闹得彻彻底底,满城皆知,这个阵势,是要来联合起来审判自己吗? 不过湘玉的出现着实让宫冰璃吃了一惊,记忆中湘玉毕竟是外氏,是宫啸的哥哥生出的女儿,宫啸的哥哥和嫂子因早年过世之后,湘玉便接来由宫大夫人抚养,没有想到这种嫡亲家族算得上有来头的人参加,就连宫啸之妾只能出席两位的密会,小小年纪的湘玉竟然也能够参加…… 皇普傲明的那件事情,难不成宫啸和湘玉已经联合好了?除此之外,已经没什么解释了,呵呵,那么自己昨晚与皇普云熙宣布订婚,给了皇普傲明一个拒绝的机会,想必湘玉此时心情很不错吧,不过这辈子,你遇上了我宫冰璃,就注定你悲惨的下场! “哼,真是不知道规矩的丫头。” 宫大夫人见宫冰璃衣服上的草茎,黛眉狠狠一皱,顺带着那张带着皱纹的老脸也起了层层尾纹,冷哼一声,拉着宫明心的小手偏着头,免得让自己生气。 其余众人有些尴尬,毕竟宫冰璃此时的身份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宫大夫人这么不给宫冰璃脸色看,等于就是不给四王爷脸色看,那间接于得罪皇家的,特别是宫冰璃在相府这么敏感的身份,这简直就是逼宫冰璃胳膊肘往外面拽嘛。 “老太婆,你先别说话,让啸儿和那丫头说。” 宫大老爷轻轻对冲着自己身旁坐着的宫大夫人说着,宫大老爷也确实不待见宫冰璃的身份,可奈何宫冰璃此刻已经被皇普云熙宣为自己的未婚妻了,自己和宫大夫人刚刚从寺庙回来也从宫啸口中得知了此事,就算再怎么不敢相信也必须认命。 现在,还是先让宫啸和宫冰璃谈谈吧,毕竟多了一个皇家的亲戚这个称号,对他们相府百利无一害。 宫大夫人明显是有些不高兴宫大老爷的话了,重重吐了口鼻气,转过头与自己的三个孙女们聊了起来,丝毫不理会宫冰璃,看来宫冰璃在她心中的地位,着实低的可怜。 宫明心听宫大老爷这么个说法,原本想要吐出的话也吞入了腹中,敷衍笑着回应宫大夫人的话,心中暗想着究竟该挑在什么时候诬陷宫冰璃才好,既能够借爷爷奶奶之手,又让自己身上不会沾上一滴血……。 让宫冰璃,一击致命! ------题外话------ 感冒了,头晕,更新晚了,亲们对不起 ------------ 章 四十一 请别蹬鼻子上脸 李氏坐在檀木椅上,脚下涟漪轻转,踩着粉色绣花,身旁的嬷嬷悄悄从旁边的茶几上端了杯龙井,李氏接过轻抿几口,暗中打量着目前的情形,望了望自家女儿,宫大老爷和宫老夫人回来了,只要这丫头不生事,这一劫便是能渡过了,可惜看这丫头的样子还未醒悟,回去后自己定然要好好教训一番她,不能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李氏又看了看一旁坐着的容氏和崔氏,容氏倒好,一脸娇媚的笑态,想必内里早已气得硬伤,想到这,李氏嘴角抿起一丝自傲的笑意,刚刚还见容氏暗地里嘲讽的嘴脸,现在狠狠回击了一巴掌,这感觉爽快无比,至于崔氏,暂时看不出她的意图,不过想必她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不会轻易放过明心的,她是正妻,说话比较有话语权,自己要小心才是。 见着湘玉和宫玉都环绕在宫大老爷和宫大夫人的身旁,这两个孩子暂时还不需要担心,毕竟两位老人对待子孙的宠爱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过多的偏袒哪一方,更何况还是女流之辈,在这两位老人传统的观念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倒是宫清这个崔氏与老爷的独生子,此时一脸看不清的笑意坐在崔氏旁边,作为唯一的长子,若是崔氏吩咐他要说些什么话,宫啸和两位老人都会听进去的,若是崔氏真想要对付明心,那么借宫清之手是最好不过了。 既然有宫大老爷和宫大夫人两尊神,那么防宫清和崔氏推波助澜就是首要目的,既然这点已经确定了,那么,接下来就要瞧这位正主――宫冰璃的好戏了。 “昨晚你是否与四王爷在花台上定亲了?” 宫啸一身庄重的金丝华服,头戴着金玉冠,将那器宇不凡的胚子衬得更加充满威严,磁性的嗓音顺着口中落下,周围的声音缓缓安静了下来,就连空气仿佛也沉重了几分,压得众人心中有些闷,一旁的人瞧着宫啸与宫冰璃之间的对峙,感觉犹如下着一盘无声的棋,每走一步便是步步惊心,牵动心弦。 一个十三岁的女娃,和一个经历风雨无数的当朝宰相,为何会给人以这种感觉?明明这局对弈的胜负早已明显无比才是…… “没错。” 宫冰璃淡然回应着,眸子不泛起一丝涟漪地直视着宫啸的鹰眸,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负手而立,如展翅的傲凰一般,羡煞众人的双眸。 淡,轻,却又冷,寒,犹如古筝开启之时勾起一根琴弦,绷紧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之中,长鸣不去。 宫冰璃昂首看着宫啸,口中吐出的气场绝不低头,她宫冰璃要在这个时候,以这个场面为契机,让这个相府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宫冰璃不是离开了相府就是不能活下去的垃圾,别当自己是一条狗一样仍由你们相府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宫啸被宫冰璃这么淡然的模样惊得难得挑起眉头,鹰眸微转,凝聚在眼前这个焦点上,细细瞧着这个一直以来被自己视为耻辱的女儿,心跳一颤一颤的,却是带动拳头一紧,以前倒没看出来,现在宫冰璃这模样,这气质,怎么那么像她…… 徐氏,你和我真的生出来了一个好女儿啊,好的让我真想永远让她消失! 湘玉坐在一旁,看着宫冰璃与宫啸对峙的气场之间互不相让,简直就要把眼珠子蹦出来了,掀起自己的粉红色琉璃袖子一扫,盖住自己张着的小嘴,一脸不可置信,这宫冰璃,竟然胆敢与叔父正视?而且这气势,还不弱于叔父。 自从叔父当日与自己商量那件事情后,自己早着手对宫冰璃的一切做好了调查准备,虽然宫冰璃昨日与皇普云熙定亲一事让一切都付诸流水,可湘玉也乐得逍遥,因为这种事情不知道要等多久,自己才能忍出头成为皇普傲明的妃子,自己的美貌早已落入皇普傲明的心中,在叔父的安排下,自己已经是皇普傲明的内定妃子,只待他日选秀入宫,便能立马成妃,与皇上鸳鸯戏水,这让湘玉欣喜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这间接的,宫冰璃等于给自己送了一桩大喜事。 湘玉今天央求宫啸让自己参加这个会议,为的就是亲自确认宫冰璃与皇普云熙之间的事情是否属实,可这确定是确定了,但现在宫冰璃这个模样,与自己调查的情报根本不符合,是自己眼瞎了?还是大家一起眼瞎了?这模样,哪里跟“懦弱”两个字扯得上边?! “为何不告知我们,自己擅自做主张?这成何体统!” 宫啸鹰眸泛起危险的气息,死死盯着宫冰璃那张消瘦的小脸,阴沉的嗓音自咽喉发出,透着一股寒意,似是对仇人一般,分外眼红。 这该死的丫头,不好好待在相府里,竟然偏偏去招惹那四王爷,这张脸又长得那么像她,孽种,相府怎么出了这么个孽种! 众人见宫啸这么个生气的脸面,皆不由自主地摒起呼吸,宫玉原本想打个懒懒的呵欠,也被宫啸这么个模样硬生生地吓了回去,眸子望了望那旁不知道想法的宫清,心中微微黯然,齐齐等待着宫冰璃下文的回应,但心中,却是有些不明觉厉。 即使宫冰璃和皇普云熙订婚了,但宫冰璃毕竟是相府的人,嫁入皇家还是相府的风光之事,为何宫啸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这么生气?甚至将家里全部能做主的人都找了回来,聚在一起闹个审判,只为了宫冰璃这档子事情? “告知与不告知,有什么意义吗?” 宫冰璃冷冷抿着笑,一双眸子透着冷霜弥蒙望着眼前的宫啸,这个自己所谓的亲生爹爹,给你一个称号你就蹬鼻子上脸了?宫啸,你果真无耻。 以前我没和皇普云熙好的时候,你当我死了一样,现在我在你眼里之中攀上皇亲国戚了,你就跑过来跟我闹这亲情戏码?究竟娘亲当年是怎么瞎了眼,竟然会爱上了你这种男人。 “放肆,宫冰璃,他可是你爹,你怎么能用这种口气说话!” ------题外话------ 今天写了一万字,圆子好无力啊 ------------ 章 四十二 宫大夫人的无理 宫大夫人见宫冰璃这么漠然的模样,气得全身一抖,火爆的脾气也压不住了,手掌狠狠一拍旁边的桌子,吓得湘玉和宫玉一惊,而宫明心见宫大夫人忍耐不住的场面却是心生欢喜,很好,这样闹下去,让宫冰璃下不了台,宫冰璃这么个冷漠的模样,无疑是在挑战相府的权威,有种你就别这么傲下去,否则的话,宫冰璃,你就等着成为众矢之箭吧。 崔氏撇了撇嘴,眸光也闪烁过一丝怒意,这宫冰璃未免太过头了,现在都还没嫁人呢,等以后真嫁给了四王爷,指不定会把她们这些娘家人都不放在眼里了,但宫大夫人都亲自开口了,自己也没有机会说什么,静观其变吧。 崔氏眸光不留痕迹地一偏,扫向李氏与宫明心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今天来,目的还是李氏,以及她的好女儿――宫明心,其他人,慢慢收拾。 宫清望着宫冰璃那直立的身姿,轻轻抿了抿笑,似是找到了什么有乐趣的东西,将后背靠着椅子,悠闲地看起戏来。 “咳咳,老太婆,先别闹了,冰璃,你这态度确实不好,他毕竟是你爹,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宫大夫人这么一喊,让气氛无疑变得更是针锋相对了,宫大老爷悄悄望了一眼自家儿子那看不出表情的脸色,咳嗽了几声,出来做个好事老,宫大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宫大老爷,更是嚣张地叫了起来。 “老头子,你这算怎么回事,这丫头平日里那么个模样就算了,现在可是家庭聚事,你看看她对她爹那副嘴脸,是想让啸儿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吗?” 宫大夫人这么一喊,将众人原本藏在内心那股想法都暴露了出来,都皆是尴尬地偏着头,宫大夫人这种不经脑子说出的话,这才是让宫啸在众人丢了个大脸了。 宫冰璃禁不住感觉有些好笑,真不知道宫大夫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生出宫啸这种儿子,娘亲明明那么蠢得心直口快,生出来的儿子却又那么阴险狡诈,这对母子,真难以配得上天生绝配这四个字。 “娘亲,住嘴。” 宫啸冲着宫大夫人吼了一句,脸色更是沉得能流出墨来,宫大老爷连忙一拍宫大夫人的手背,示意她赶紧闭嘴一边去,宫大夫人原本还想张口说些什么,但见宫啸都冲自己喊了起来,抿了抿唇,瞪了宫冰璃一眼便生着闷气去了。 “问完了吗?” 在气氛处于微妙状态的时刻,宫冰璃像不懂时宜地又开口说话,这一句话差一点气得宫大夫人再次喷出唾液星子,但想到宫啸刚才的怒意,顿时没了胆去惹自己的儿子,只是胸膛起伏着瞪着宫冰璃,似是要拿自己的目光杀人一般,宫大夫人这个模样,就连她身旁的宫大老爷也厌恶地皱了皱眉,身子往旁边移了移。 “是为父在你小时候没有好好教教你,该用什么态度对待长辈吗?” 宫啸听了宫冰璃的话,反而莫名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看得着实让人心生寒意,似是狮子在逗弄着自己的猎物,隐约给她一点生存的希望,过后再是不留情地撕碎,吞入腹中。 暗藏刀光。 “冰璃小时候就这样野惯了,所以改不了了,不用你操心,若是你不适应,我也不会因你而改的。” 宫冰璃受着众人的目光,却是丝毫不动摇自己的立场,冷冷地撇清自己与宫啸之间的关系,毫无留恋。 “那好,你这么野,也怪为父小时候没有好好教导你,这次为父不追究,但为父就要告诉你,这件事没完,今天这么早在这大堂召开家庭会议,就是为了你与四王爷之间的这事,现在就开始。” 宫啸见宫冰璃这么疏远自己的样子,心中冷怒,在这个时候将主题给抛了出来,一甩自己的黑色长袖,走到内堂主位上坐了下来。 众人微微坐正,其余看戏的人脸色也有些严肃起来,因为他们明白,现在正事已经开幕了。 李氏端着茶杯的手不由一颤,抖得龙井跳出几滴在自己的手背上而不自知,暗中看了看宫啸那端正的身姿,银牙咬紧,虽然有宫大老爷和宫大夫人在,宫啸是不会罚宫明心太重的,但是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特别是看着宫明心仍旧不知道大难临头的样子,李氏越发感觉头疼起来。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宫明心逃过这一劫呢?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最宝贝的也是她,决不能容忍宫明心受到一点一滴的伤害,更不能让宫明心在宫啸心中留下刺疼的伤疤,那样,自己和女儿的一生也算完了。 宫冰璃负手站着不动,眸光微微一扫,见四周已然没有了座位,心中冷笑不止,这算是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这种计策,只有宫啸那智商有病的娘亲才做得出来的事情吧。 容氏此时也察觉到了宫冰璃的尴尬,只是自己的身份根本解不了宫冰璃的围,只能对宫冰璃暗中报以歉意的笑容,恰到好处地只让宫冰璃一人察觉到,示意自己并非不是站在她那一边的人。 宫大夫人见宫冰璃这个模样,禁不住乐得勾起笑意,拉着宫明心的手揉着,欢喜地看着宫冰璃吃瘪的模样,宫明心也是甜言蜜语地在宫大夫人耳旁奉承着,对于宫冰璃没有座位这个事情,心中暗爽。 宫啸坐在上位,早已发现了宫冰璃没有座位的事实,只是他也不点破,正了正嗓音,视线从宫冰璃转移到一直在对宫大夫人卖乖的宫明心身上,怒音从喉中重重吐出。 “宫明心,给我出来,跪在中央!” 此话一出,众人心头一跳,该来的终究来了,宫明心这么一审,终究都有这么一遭,只是这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材实料,倒是只有宫啸一人心中明了。 众人心头自知,但宫明心却是吓得不知所措,拉着宫大夫人的手,可怜兮兮地念着:“婆婆,爹爹……” “啸儿,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偏偏要一个女孩子家跪着呢?这要传了出去,让我们明心以后怎么嫁人。” ------题外话------ 求收藏,求给力,求留言,求包养 ------------ 章 四十三 落井下石 宫大夫人顿时不待见宫啸这么虐待自己疼爱的孙女了,忙出头为宫明心说话,拉着宫明心的手柔和地摸着,用自己的身姿挡在宫明心的前面,示意她不要担心。 “娘亲,您还要偏袒她到什么时候?昨天晚上,我们相府已经完全成为了全凤朝的人口中笑柄了,全都是你那宝贝孙女一手造出来的,宫明心,我给你最后的机会,给我出来跪着,你婆婆是保不了你了。” 宫啸这次是铁了心不让宫明心逃过这一劫了,脸色狰狞,怒意顺着眸光放射而出,直接起身指着宫明心大声说着。 “我数三声,你出不出来?若不出来,那么就直接家法处置,别以为你婆婆和爷爷回来了就能保得住你,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你一次,你还真给我翻了天了。” 宫啸这么愤怒的模样连李氏也吓了一跳,估约着是不是把在宫冰璃身上的愤怒强加在宫明心身上一起算账了,但这又能怎么样,虽然李氏也希望宫明心好好受一顿教训,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宫啸这么一罚,心中最疼的还是自己,此时拿捏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免得让宫啸觉得自己是在偏袒宫明心,更加生气了。 容氏和崔氏倒是暗中乐开了怀,原本以为这一场戏会由宫大夫人给闹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现在宫啸执意追究,宫大夫人就算再怎么偏袒宫明心,也找不到什么理由了,毕竟昨晚的事情让相府丢的脸,可不是一般的大。 “一。” “等等,啸儿,你真忍心让你女儿下跪?她可是你的掌上明珠。” 宫大夫人见宫啸这么坚定的样子也慌了,站起身子,将宫明心挡在身后,忐忑着声音冲着宫啸喊着。 “二。” “啸儿,你还是先听你娘亲一句吧,毕竟明心还小,不懂事,这还没出嫁呢?能不能只站着,不跪着?地板上凉,让这女娃染上风寒就不好了,更何况传了出去,有辱明心的名声啊。” 宫大老爷也忍不住出来替宫明心说话了,原本以为他们二老回来宫明心倒是捡到了便宜,因为他们最是不能见自己的子孙受到惩罚的,宫啸也是颇为孝顺他们二老,在这种事情上也会给他们几分颜面,可现在宫啸这铁了心的模样,宫明心昨晚到底犯了多重的事啊,以往都是被他们这样随意应付几句便过去了的。 宫冰璃倒是悠闲地站着,反正站多几下又不会断手断脚,更何况还有一场好戏欣赏呢,只可惜少了茶水零嘴什么的,眸光随意一偏,却是看见宫清一脸神秘的笑意看着自己,似是在筹划着什么,直觉挑了挑眉。 宫清,他不好好看这出戏,偏偏看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宫冰璃的记忆中,对于早年出嫁的宫玉,还有这位多年来没怎么见面的大哥都没什么印象,虽然他们并未像宫明心和湘玉一般伤她之深,不过冷眼旁观他们也是做到了极致,从来不将自己放在他们眼里,相府之人,自己已经不想再多扯上什么纠葛了,于是宫冰璃假装偏过头,没有看到的样子,只希望宫清不要自讨无趣,来找自己的麻烦。 “三,来人,将宫明心拖下去,二十大板子。” 宫啸数到第三声的时候,见宫明心还是躲藏在宫大夫人的身后不出来,冷冷抿唇,拍了拍手掌。 突兀内堂的帘子“哗啦啦”地响着,出来了几个黑衣侍卫,在众人惊讶的时候,个个面无表情地快步走到宫明心的身旁,不顾宫大夫人的阻拦,硬将哭闹着的宫明心拉扯出去。 “住手,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的孙女?快给我住手。” 宫大夫人连忙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拦,可那些侍卫下手动作极快,直接拉着宫明心便把她从宫大夫人身后扯了出来,然后半拖着往外面走了出去,期间脸色一直没有变化,反倒是那皮肤白得可怕,配上那身黑色的素衣,给人一种恶寒的感觉。 侍卫拉着宫明心从宫冰璃的身旁走过,卷起一阵冷风,似是冰窖般的寒意刺入感官,让宫冰璃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嘎达,宫冰璃不由往侍卫那苍白的脸色看了几眼,见他双目无神,仿佛没有目的一般,心中更是猛颤。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就像是死人一样毫无生气,而且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过外面有什么侍卫,怎么一下子突然冒出来了? 宫冰璃暗暗将这一点记在心上,四个花瓶,以及宫啸的掌声招来如同死人般的侍卫,看来这内堂一直封锁着,不到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都不怎么用,定然有什么机关和文章。 改天去彩凤客栈,找无名谈一谈这件事情吧。 “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把明心教好,让她闯下了这么大的祸,请饶过明心吧,不然将二十大板子打在妾身的身上也好,求求您了。” 李氏见宫明心即将被抓了出去,宫啸却丝毫没有饶过宫明心的想法,慈母之心让她再也忍耐不住了,忙起身走到内堂中央跪着,向宫啸磕头哀求道。 “老爷,二十大板子,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明心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受得住?臣妾想还是减少一点比较好吧。” 容氏假意好心地开口建议道,暗地里是不想让宫啸动了恻隐之心,让宫明心逃脱这一顿罚,减少一点,即使是十大版,估计宫明心那娇弱的身姿也挨不过去。 此举动,标准的落井下石,这让宫冰璃也看了一眼容氏,冷冷一笑,这女人,手段果真狠毒,不过对的人,却是合了自己的心思。 崔氏淡淡瞥了一眼容氏,却也不说话,容氏在这相府排名老二,虽无老爷的孩子,但今日能够出席这个家会,也证明了她在老爷心中有一定的分量,但没有孩子的人,怎么可能跟自己斗?该死的,还是李氏。 宫玉的娘亲早年已经过世,现在又嫁了出去,不足为惧,而此时若是能让宫明心顺水推舟一死,那么自己这个相府之母的位置,可算是坐得稳定了。 ------------ 章 四十四 颠倒黑白的爆发(福利,二更) “不,老爷,妾身求求您了,不要罚明心,她挨不过去的,求求您了,老爷,让妾身代替受罚吧。” 李氏对容氏落井下石的举动暗骂了一顿,抬起头来泪雨带花的样子,楚楚可怜地冲着宫啸喊着,接着又将自己的头重重磕在地上,一旁的嬷嬷也看不下去了,陪着李氏也出了来对着宫啸磕头,为宫明心求着情。 湘玉和宫玉彼此望了一眼,纷纷偏过头,不忍再去看李氏悲惨的模样,她们心中此时也很同情李氏,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她们身为女流之辈,人言轻微,并且各家自扫门前雪这个道理她们也是懂的,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插手太多才好。 宫冰璃见此状微微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望了望宫啸那阴沉坚定的脸色,怎么回事,为什么宫啸一改一如既往的态度,偏偏要惩罚宫明心呢?要知道二十大板子,宫明心是绝对挨不过去的,恐怕还会至宫明心于死地,再加上李氏,宫大夫人和宫大老爷的求情,宫啸还是没有改口,仍然这么冰冷冷的样子,难道他真的想宫明心死? 不,不可能,宫啸这么宠着宫明心,仅仅只是昨晚花灯一事,应该还不需要至宫明心于死地,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 宫冰璃想到这个可能性,眼皮猛地一跳,而此时宫啸缓缓闭上眸子,冷着嗓音坚定无比地说着。 “快带出去,打。” “等等,爹爹,错不在我,其实是宫冰璃要我这么做的!” 宫明心见到自己最亲的人为自己拼命求情,眸子也红润了起来,在即将被侍卫拉出内堂的时候,突然这么大声一喊,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生生地甩开了侍卫的束缚跪在地上,昂起头身子挺直,带着满腹冤情地直直望着宫啸。 宫冰璃听了宫明心的话后,心中一冷,暗暗咬了咬牙,娇拳一紧,该死的,宫啸,你果然是想逼宫明心将这件事情诬陷到我头上来! 众人惊讶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宫明心和站在她身后的宫冰璃,都没有想到宫明心会突然闹出这么一遭,将这个罪名硬生生套在宫冰璃的头上,这怎么看都像是狗被逼急了乱咬人了,这,宫啸也会信? 然而,宫啸微微挥手的举动证明了一切。 黑衣侍卫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般,皆停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笔直地站立着,面无表情,这样看起来跟个真人雕塑一般,看多了,半夜估计还会做噩梦呢。 “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宫啸轻轻张开眸子,淡淡地问着跪在地上的宫明心,但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宫啸的心中,偏向宫明心此时爆出来的说辞多一点点。 但这样,对宫冰璃却是致命一击! “没错,其实当晚我和小翠出府去赏花灯,半路上遇见了一同出来的宫冰璃,恰逢当时四王爷上花台举灯,原本我是不想上的,但宫冰璃却在我耳旁盅惑,说要是自己嫁给了四王爷,这样相府也能够争得一个脸面,与皇家搭上关系,对爹爹您的仕途更上一层,我傻傻地相信了她,然后上了花灯台,接下来的事情,我都是迫不得已的反应,并且……” 宫明心转过头,狠狠瞪着宫冰璃,颇有一股同归于尽的气势,一字一顿地说着。 “在遇见宫冰璃的时候,她还给了我一颗药丸,说是清润身子的补品,现在想来,肯定是宫冰璃在里面下了什么东西,这才会让自己做出如此失态的事情,这些事情,小翠她可以给女儿作证!” “那你刚才为何不说?” 还未等众人爆发,宫啸又抛出了一个问题,此时宫啸的声音倒是柔了许多,但这无疑是给宫明心一个巨大的希望,想着心中的说辞,故作抽泣着眼泪,沙哑地说着。 “因为女儿怕会没有人相信自己,而且女儿也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宫冰璃,要是宫冰璃真的想要对付女儿,那么女儿以后的安全该怎么保障才好,女儿真的好害怕,爹爹。” 宫明心哭泣着说完之后,一股死寂般的沉默仿佛一条引火线般,被火星燃烧着,紧接着便是猛地爆炸,引起轩然大波。 “好啊你,宫冰璃,没想到你竟然暗中对明心下药,想要至明心于死地,逼得老爷成为一个不明事理之人,你真是无耻。” 李氏率先爬起身来,用嘶哑的嗓音冲着宫冰璃喊着,接着想用自己的身子扑上去跟宫冰璃拼命,却被她身旁跪着的嬷嬷①38看書网地拦住,假意劝阻着,用一双眸子恶毒地看着宫冰璃,但心中却是暗道了一声对不起。 其实一周前与宫冰璃的相会,嬷嬷和李氏对宫冰璃心中都有了一些好感,但比起宫明心,这好感只能让它消失得无影无踪,毕竟宫冰璃又不是李氏亲生的,怎么比得上宫明心在李氏心中的地位? 李氏这么做,代表着她们与宫冰璃之间的彻底决裂,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了。 “既然还有证人,好啊,宫冰璃,看看你做了什么,啸儿,你听到了没?这就是宫冰璃做的好事,想必她是利用了明心的性子,让我们相府在众人面前狠狠丢了个脸,接着又偷偷给四王爷下了什么药,好让她成就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宫大夫人虽是刚刚一愣,但随即联想到这是最好的机会,为了帮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脱困,也帮衬着宫明心的说辞将恶人的罪名扣在宫冰璃的头上,指着宫冰璃的鼻子,嘴里怒气冲冲地喊着。 宫大老爷没有说什么话,因为宫明心的说辞漏洞太多了,让他拉不下那个脸面和宫大夫人一起搅合事实,而容氏也是被雷得哑口无言,但却察觉到了,宫冰璃此时的立场是多么无助。 她欠缺了一个势力。 只要是在这里,那么只要人口一多,那么黑的也能变成白的,白的也能变成黑的,宫冰璃就算什么都没做,只要宫明心诬陷到她头上,众人都是站在宫明心的立场上,对宫冰璃都充满了厌恶情绪,那么宫冰璃,就算做了天大的好事,也是能够被扳成坏事。 而且,就连宫啸此时也纵容了宫明心,刚刚的提问,挥手,便是最好的证据,情况对宫冰璃,简直就是天大的不利! ------题外话------ 以前圆子说过貌似破千收就二更,今天补上,愚人节快乐,亲们,么,还有,明天继续二更雄起,亲们高兴的话就留个言吧,愚人节都没人祝福圆子快乐,%>_<% ------------ 章 四十五 宫清相助,他的决定权 这戏,演的真好。 宫冰璃看着看着,莫名感觉到喜感,众人面目狰狞指责自己的脸色,犹如看着戏子在台上变脸一般,一幕一幕地,让宫冰璃感觉好想笑。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相府。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亲人。 原来,这就是所谓颠倒黑白的嘴脸。 我懂了,这一切,我真的懂了。 而此时,崔氏却是不留痕迹地拉了拉宫清的袖子,在宫清打趣的目光下,崔氏的眼神往宫冰璃的身上望了望,宫清顿时明了,嘴角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站起了身。 “大家冷静一下吧,依我看,宫明心的说辞漏洞太多了,这种事情随便说说都能编造出来,至于证人小翠,那是宫明心身旁的丫鬟吧,这样也能算是证人?反正我相信宫冰璃没有做这种事情,毕竟当朝四王爷,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不是?” 如同清泉般的嗓音,流淌在这大堂之内,宫清一身席长的松色长衫,配着那温润如玉般的面孔,如同一个仙子般直立着,玉腰配着负手而立的背脊,他站得笔直,在众人诧异投来的目光下,他却没有所谓地耸了耸肩膀,往宫冰璃这边投了个笑脸。 宫冰璃僵住了,张着小嘴愣愣地看着宫清,不明,他为何要帮自己?在众人对自己颠倒是非的时候,他为何站出来,帮自己说话? 他不是应该和其他人一样,帮着宫明心将脏水泼在自己身上的吗? 宫冰璃突然联想到,宫清的娘亲正是坐在他身旁的崔氏,心中那股悸动逐渐平缓而下,她已经明白,宫清并不是在帮自己说话,而是在帮他的未来铺路,让李氏和宫明心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宫啸为了对付自己故意为之,宫清这么做无疑是在与宫啸作对,但又有什么用? 让宫明心落个悲惨的下场,李氏就会坠落,崔氏就是一人做大,加上宫清这个唯一的长子,相府的局势,已经完全掌握在崔氏母子的手中了。 宫啸就算再怎么不满意宫清的做法,但也无可奈何,因为宫清是长子,是未来这个相府的继承人,他能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仍由宫清去了,宫大夫人和宫大老爷是李氏手中牵扯宫啸的棋子,然而宫清,却是比两位老人更加有力的存在。 宫明心偏过头,傻傻地看着宫清,不明白,为何他要帮宫冰璃说话,而不帮自己? 其实宫明心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宫冰璃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这些都是自己胡乱编出来的,就是嫉妒宫冰璃为何能够得到四王爷的宠爱,而自己就不行,还在众人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拉着今天所有爱着自己的人都要跪下来为自己求情,宫明心将所有的恨,所有的怨,都洒在了宫冰璃的身上。 既然我要死,你也别想好过,宫冰璃,我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你同归于尽! 而宫清这么站出来帮宫冰璃说话,却是将宫明心原本不善说谎,心直口快的心堵了道大口子,一时间,宫明心感觉自己的立场无地自容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仿佛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自己了,一时间失了神,只能呆呆地看着那道松色背影。 宫大夫人闭了嘴,为难地看着宫清,此时也失去了气焰,冷静下脑袋,她当然知道宫明心的说辞是多么无力,刚刚借由宫啸的举动自己得了个机会撒泼,但宫清此时站出来帮宫冰璃说话了,自己对这个唯一的孙子,给的疼爱当然比宫明心多得多,根本无法向对宫冰璃一样,对宫清破口大骂。 更何况,真正的证据,是站在宫冰璃那一边的。 “就算这说辞让你们感觉多么无力也罢,但我相信我女儿宫明心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李氏垂死挣扎地站在宫明心的身旁,冲着宫清坚定地说着,但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到了极致,缓缓眯着眼睛,隐藏在琉璃下的指尖紧握。 李氏知道宫明心临时编造出来的说辞,是不可能通过的,更何况还有宫清和崔氏在,想必宫清这个时候站出来,不是为了帮宫冰璃,而是得到了崔氏的指示,想要害宫明心吧。 但决定权,并非在宫清身上,而是在宫啸身上,李氏只能祈求宫啸网开一面,真的,不要让宫明心死,一日夫妻百日恩,宫啸,我李氏求求你了。 而此时,坐于上位的宫啸咳嗽了几声,打破了这针锋相对的局面,缓缓开口说话了。 “宫冰璃,对于宫明心的说辞,你有什么话可说。” 宫啸倒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一如既往的淡然,将这个问题抛到了宫冰璃的身上,只是口气冷若冰霜,似是对刚才宫清站出来帮宫冰璃说话的举动,很是不满。 “问我有什么话好说是吗?那么我的答案就是,我根本没有做过那些事情,这都是宫明心胡乱编造出来的。” 宫冰璃咬着银牙,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意不让它发作,望着宫啸,犹如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宫啸啊宫啸,你真是够狠,颠倒黑白,让你的好女儿宫明心逃脱罪名,将恶人的帽子挂在我头上,同样是你的女儿,你如此对待,你果真是个好父亲! 但对于我宫冰璃,你只是个挂着父亲名义,却是让我恨尽一生的仇人,我不想要,为了你这种父亲而感到痛心,不要。 “不,我说的是真的,宫冰璃,你别敢做不敢承认。” 宫明心此时站起身来,指着宫冰璃怨毒地说着,她明白自己必须咬定这个谎言,已经开了头,没有理由不继续下去,为了娘亲,自己一定要坚持。 李氏护着宫明心与宫冰璃对峙着,此时两人各执一词,不相上下,一时之间也难以判断真假起来。 不论众人对宫明心的偏袒,单论人证,平心而论,宫明心的说辞未必不是真的,但缺少的是一个致命性的证据,来打破这个僵硬的时局。 小翠这个证人是绝对不行的,而那晚花灯上路过的行人呢?有没有见着宫冰璃和宫明心在一起?其实都是空谈,因为她们都有理由辩解着,但事情是宫明心自己闹出来的,按照常理来说,宫明心的弱势最大,并且结合宫明心自小被宠坏的脾气,也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呵呵,宫明心,你真是要脸皮,那你看着我的眼睛,给我发毒誓,说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虚假,如何?” ------题外话------ 一更送上,么么哒啊亲们~ ------------ 章 四十六 他的偏袒,痛心疾首(二更) 宫冰璃含着冷笑,对宫明心僵硬的身姿冷冷地说着,宫明心明显是没有底气,支吾着嗓音,却不甘愿被宫冰璃压制着,大声地回应。 “发誓,就发誓,谁怕谁啊。” “够了!” 宫啸此时喊出一声,将整个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鹰眸一扫难辨难解的局势,阴沉着嗓音说道。 “不管是谁对谁错,现在都不重要了,我刚刚下了决定,宫冰璃和宫明心昨晚花台一事我可以不再追究,宫冰璃,你可以嫁给四王爷,但是我要你说服四王爷,纳宫明心过去为妻,你做妾,不准你拒绝。” 此话一出,众人风中凌乱了,错楞之中都没有想到宫啸会下这么一个决定,这明显是对宫冰璃极大的不公平,就连宫清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也闪过一丝不忍,爹爹这个举动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明明宫冰璃先和皇普云熙两情相悦,都在花灯台上订婚了,宫啸硬要宫冰璃说服皇普云熙娶宫明心也就罢了,还要宫冰璃将正妻之位让给宫明心,自己做妾,这简直就是荒唐。 听着宫啸的话,宫冰璃望着宫啸的面容,是那般坚定,自始至终,他一直都当自己是他手中的小白鼠,做什么也好,不做什么也好,都是错的,都是要在他掌握之中的,只因为一个从来不知道理由的理由,只因为自己成为了他的女儿,就必须过着这样的一生。 宫冰璃微微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却是感觉到了一种叫痛心疾首的感觉,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中蔓延。 或许这就是血缘关系吧,即使宫冰璃再怎么恨宫啸,却也是无可避免,会因为宫啸这个决定而心疼。 如此的偏袒,给了宫明心,自己从小到大又做错了什么呢?作为自己的父亲,宫啸他没有尽到一丝责任,都是母亲徐氏含辛茹苦抚养自己长大,前世,他为了一己之私,毁了自己的婚约与一生,她恨,恨不得想亲手杀了他,为此自己抛弃了懦弱,抛弃了自傲,变成了一个疯狂的赌徒,赌命,赌势力,拼搏着。 到头来,还是要为了宫啸他的偏袒而感到痛心,可他却是依旧冷漠,我宫冰璃到底前世做错了什么,老天你偏偏要这样惩罚我! 宫冰璃感觉到什么叫做欲哭无泪了,偏偏她还没有资格哭,因为所有人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此刻感觉到是多么无助,相府所谓的家人除了徐氏和张伯,从来没有一个对自己好过,偏偏自己却没有能力去反抗这一切,宫冰璃,你这一生,活得真是失败啊。 “爹爹……” 宫明心张着小嘴,欣喜地叫着,宫啸的说法,明显是完完全全站在了宫明心这一边,并且能够嫁给自己心爱的皇普云熙做妻,而宫冰璃只能做妾,这个决定无疑让宫明心此时心情飞上了云端,飘忽得不知道所以了。 李氏内心也暗松了口气,反而有些猜出宫啸刚才为何硬要处罚宫明心了,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演戏罢了,但这样对于宫冰璃,未免太过不公平了。 自从一周以前那次会面,李氏对宫冰璃就有一种疼惜之意,只是可惜,对不起,宫冰璃,只能怪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们这一生,注定有缘无分吧。 “那,若我拒绝呢?” 宫冰璃的音,如飘忽不知道何处的云朵,迷茫却又淡然,似是刚才的心碎并未对她造成过多的影响,她直直望着坐在上位的宫啸,眸光如死灰般,不再像是看着一个仇人,而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原本落下的琴弦,再次因这个音节蹦起,却是泛起死一般的平静,就连宫大夫人也难得没有出声针对宫冰璃,毕竟宫啸的这个决定,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支持。 就算宫冰璃再怎么伤心欲绝,也改变不了她们疼爱宫明心,却是会忽略宫冰璃的感受这个事实。 宫啸被宫冰璃这种模样弄得一顿,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疼意,脑海中回想到当年梨花雨下,那个女人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只是这样,让宫啸的怒火更加燃起,将手掌搭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坚定地回拒道。 “我说过了,容不得你拒绝,宫冰璃,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你都必须接受。” “凭什么?” 宫冰璃笑了,笑得凄然,落入众人的眼里犹如一只受了伤的凤凰,自尊裂了道口子,流着鲜血暴露在众人面前,一点一滴地舔舐着,明明痛不欲生,却还要倔强地面对着众人的围攻。 宫清看着宫冰璃这幅模样,突然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心像是被刀割着,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为了这个妹妹而感到心疼? 宫冰璃的遭遇是值得同情,但远远不应该让我为之心疼才是,自己与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妹妹,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除了一份血缘上的联系,本是陌路之人,但刚刚娘亲要自己出面的时候,自己心中是欢喜于能够帮到宫冰璃的,为何,会这样…… “凭,你是相府的人,是我的女儿,身上流着我的血,所以你永远无法拒绝,因为我是你爹!” 宫啸将这个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自口中说出,只是从他口中说出这番话,落入宫冰璃的耳中是多么的讽刺,讽刺到宫冰璃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声,自顾自地低头笑了起来。 笑声中带着千言万语难以表达的情绪,回荡在这内堂之中,听得人心中黯然叹息,只是对于宫啸而言,这只不过是宫冰璃悲伤地发疯,过一会就好了。 让宫明心嫁给皇普云熙做妻,宫冰璃做妾,本是宫啸有意让宫冰璃伤心,更让徐氏伤心,一切的错都是你,宫冰璃,若你不是长得那么像她,都是你的错! “好了,啸儿,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让宫冰璃先回去吧。” 宫大老爷缓缓站起身来,见宫冰璃这么个模样,原本偏袒宫明心的心虚也让他一张老脸挂不住了,对着宫啸提议道。 ------题外话------ 此乃暴风雨前的即将爆发,下一章会有爽点出现 ------------ 章 四十七 放心,有本王在 “咳咳,是啊,就这样决定了,我和你爹刚从寺庙回来,本是喜庆的日子,这样愁着一张脸,吃饭的时候我们怎么下口啊。” 宫大夫人也附和着宫大老爷说着,可话中之意却是硬将宫啸的话给落实了,这下,已经容不得宫冰璃拒绝了。 做妻,是他们疼爱的宫明心,做妾,是他们一直以来无视厌恶的宫冰璃,这对于他们而言,是最好的结果了。 宫明心一脸笑意,跳出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氏拦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宫明心撇了撇嘴,看着宫冰璃低头狂笑的模样,心中报复的快感一波又一波地涌上,顺带着嘴角抿起丝丝冷笑。 哈哈,宫冰璃,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这怪不得我,怪就怪,你娘亲是个青楼女子,而你偏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去招惹四王爷! “决定?你们这些决定都牵扯到了本王这个当事人,怎么?本王还没到场,就肆意给本王决定这档子事情?你当你们相府是天了,能够决定本王娶谁了?” 突然一股陌生的嗓音自帘子外传了进来,音如冰霜,直直落入人心中,让人全身上下为之起了几分寒意,也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已经生气了。 众人一齐将惊讶的眸光投向内堂之外,自称本王之人,难不成,是他来了? 黑衣侍卫也难得将手搭起放在自己腰间的刀柄上,灰白的脸色仿佛也染上了几分严肃,帘外之人,能够在他们毫无感觉之下呆了这么久,武功定是极高。 脚步声,帘子拉开声,纷纷传入宫冰璃的耳中,让其原本死亡的感官,再次活跃了起来。 宫冰璃茫然地抬起头来,帘子退散,露出了那个男人的容貌,一眉一唇,早已在昨晚烙印在自己心中,无法忘却,见那男人如一身白色仙人般,挂着冷漠的表情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一步一步,如游走于天地之间,囊括于大地,沉稳,让人安心。 男子脚步轻移,将自己的身子挡在宫冰璃的前面,一双冷眸肆意一扫,让众人不由为之退却了几分,但也向众人宣示了,他是来护着她的,而宫冰璃此刻眸中的倒影,只有他。 “皇普云熙,你……” 宫冰璃望着皇普云熙的背影,不由失声地说着,他很高,比自己高出了两个脑袋,这样子仰望,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墨发散于他的背脊,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涌入宫冰璃的嗅道之中,让宫冰璃清楚地察觉,这并非是做梦。 “放心吧,接下来,有本王在。” 皇普云熙背对着宫冰璃,冷中带柔的话音清楚地回荡在这个内堂之中,所有人都听到了,皆是以难以置信的神色望着皇普云熙,这个凤朝历史上最为冷傲的四王爷,竟然当着相府众人的面,要护着一个仅仅见过一次面就订婚的宫冰璃? 宫冰璃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了,刚刚被宫啸伤得至深,自己只感觉眼眶红润,却掉不下泪,或许还未到伤心处,或许是因为自己早已对宫啸死心了,所以对于宫啸的决定并非是难以接受,但皇普云熙此时出现,站在自己的身旁,说有他在,这一幕,让宫冰璃很想掉泪。 是演戏也好,真情实意也罢,宫冰璃不管怎么想,眼泪都止不住地往下掉,只能垂下头,将自己的脸隐入皇普云熙的背部,无声地抽泣着。 重生了这么久,总感觉像在做梦,梦中一直懦弱的自己,以强硬的姿态去拼搏着,做到了以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阴谋诡计,暗藏心机,隐忍锋芒,这些原本在以前的宫冰璃身上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代言词,一个个都出现了,更是,让皇普云熙答应了与自己合作,去反抗自己的亲生父亲,凤朝中一手遮天的人物。 原本想好要改变,再也不依赖其他人,靠自己的一双手打造一片天,但皇普云熙此刻的出现,竟让自己想哭,呵呵,宫冰璃,看来你还并未完全如自己所希望那样,冷情寡欲呢。 “刚才的话本王都听到了,不过本王要说的是,本王的妻永远只有冰璃,并且从此以后不会再娶妾,所以丞相,你不必再跟冰璃说些什么让她为难的话了,这次是冰璃第一次伤心,本王给你们机会悔过,但若有下一次,本王定当追究到底,还有让宫明心别再多想了,昨晚一事,如你所言,过去就过去吧,不过要我娶她,那是她痴人说梦。” 此话一出,撩动了多少人的心湖,也将宫明心原本欢庆的心思,完完全全给打落地狱。 皇普云熙将刚刚宫明心给宫冰璃的屈辱,以他的话,如无影的剑,狠狠刺向宫明心的心。 堂堂四王爷,一个天之骄子,倨傲如他,冷漠冰霜,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宣称永不娶妾,一生只将妻的位置给宫冰璃,这到底是多么坚固亲密的关系,才能让他皇普云熙说出这样的话。 宫冰璃微微昂首,看着皇普云熙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和不忍,他是在保护自己吗?可是这样值得吗?为了自己这种被家人唾弃的女人,仅仅只是见过一次面的女人,为了合作而联系在一起的两人,这样的誓言值得吗? 明明以皇普云熙的条件,能够找到更多更好的女人,明明只是合作关系而已,不需要为了自己发这种誓言,这份恩情太过沉重,她宫冰璃,还不起。 “没有想到,堂堂四王爷也是喜欢偷听别人说话呢,你可知道,这是本相的家族会议,不许外人进入的?” 宫啸冷冷笑着,却是牙根咬紧,一双鹰眸死死盯着眼前的皇普云熙,心中满是骇然。 不仅为了皇普云熙这个当众一生只让宫冰璃为妻的誓言,更是为了刚刚皇普云熙在外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包括自己的黑衣侍卫! 这个四王爷,到底隐藏了多少东西,无权无势?这种话狗屁才信,看来皇上的顾虑是真的,这个皇普云熙,背后定然有什么文章。 ------题外话------ 求留言求收藏~ ------------ 章 四十八 话中锋芒,宫啸暗怒 “若是不这样,本王还真不知道,你们在本王不在的时候是怎么欺负本王的王妃呢,丞相,本王想,你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说法,给冰璃一个说法,更何况,你话中的外人已经不包括本王了,你忘了?昨晚,本王与冰璃已经定亲了。” 皇普云熙冷然回应着,不为宫啸的气势撼动一分一毫,一冰一怒,在这间内堂中形成了一股鲜明相冲的气流,所有人都为之撼动着,禁不住额上冒出几滴冷汗。 湘玉和宫玉被一个又一个难以想象的事实给打击得哑口无言,崔氏和容氏心中的骇然也不比宫啸的少,据她们所知,宫冰璃从来没有出过相府,而皇普云熙也没到相府来过,如此说来,宫冰璃和皇普云熙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昨天晚上的花灯台上。 仅仅只是一次见面,就让皇普云熙甘愿为宫冰璃做出如此的承诺?若说是一见钟情,这可能吗……。 宫清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投向皇普云熙,以及躲在他身旁,肩膀微微抖动着的宫冰璃,心湖的涟漪,却始终平复不下来。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心情会如此复杂? 宫大老爷和宫大夫人也踟蹰了,一个是担心皇普云熙这么一来,知道他们刚刚这样对付宫冰璃,不知道会把怒意迁就到他们头上来,特别是宫大夫人,原本嚣张的气焰在遇到皇普云熙后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有些缩头缩脑起来。 在他们的传统观念中,皇家之人是他们的天,神圣不可侵犯,现在即使宫大夫人想为宫明心出一个头,也没有那个胆量敢像宫啸一样和皇普云熙对峙,更何况刚才发生的事情,明眼人一听便知道,错的是他们,恶人,只有在弱者面前的时候才有用,但对于强者,那只是找死的行为罢了。 “欺负?不,本相想王爷你是误会了,本相说过,我们只是在开家族会议而已,更何况,宫冰璃是相府之人,既然是相府,那么家族的规矩就必须得守,她不得不从,这也是凤朝的规矩,所以王爷,你口中的欺负,无从而论。” 宫啸圆滑地反驳着,并且口中用“你”字来称呼皇普云熙,表明了心中对于皇普云熙的不屑,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王爷而已,更何况在凤朝还无一点权势,孤身一人来我相府当着我的面想保护宫冰璃?不自量力! 皇普云熙,就让本相来好好打击一下你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妄吧。 “家族会议?好一个家族会议,你们口中的家族会议便是联合起来一同打压本王的王妃,并且偏袒你那个宝贝女儿宫明心,甚至还肆意决定本王的婚事?好,丞相,真有你的,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着凤朝的规矩,那么你既然高呼我一声王爷,那么,该有的礼数,你放到哪里去了?别忘了,你口中的凤朝,还有其他什么所谓的规矩!” 皇普云熙自知宫啸的不屑,只是他丝毫不在意,沉着冷傲地说着,并且口中字字句句皆指宫啸的要害,而且提醒了一个原本宫啸因为皇普云熙刚才如此狂妄护着宫冰璃而愤怒无视的一个事实。 他是王爷,而自己是丞相。 他是皇家之人,而自己并非是皇家之人。 就算自己是丞相,但凤朝的皇家观念是十分严重的,可以说,皇家嫡亲男子都是凤朝的天,拥有最高权力,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丞相,以宫啸而论,即使他再怎么权倾朝野,甚至是权力高过了皇上,只要他还活着,就必须对皇家之人行大礼。 这是凤朝自从成立以来一直行使的规定,为的就是怕有些居心窥测之人想要叛变,将皇家置于最高权位,是维护凤朝正统皇血统治的一个策略。 而这一次,皇普云熙将这个凤朝的祖规,化为自己的武器,狠狠回击了一次宫啸。 皇普云熙这番话震得宫啸身子一抖,拳头不由地握紧,张了张口,想反驳什么,但却又感到无可奈何。 作为丞相,他更应该铭记的就是这个规矩,不然恐怕会被其他有心人反咬一口,以这个消息作为对付自己的证据上禀朝廷,说自己便是那居心窥测之人,对皇家之人不恭,有夺凤朝江山的企图! 刚刚被宫冰璃和皇普云熙这么一闹,自己竟然将这个东西给忘了,宫啸不由感到丝丝懊恼,该死的,都是那个贱人宫冰璃,若不是她长得那么像她,自己怎么会一时气愤蒙蔽了心灵,被皇普云熙抓住了要害。 ------题外话------ 给力地收藏,好好地留言吧~ ------------ 章 四十九 被迫行礼,明心发疯 所有人顿时因为宫啸的反应,以及皇普云熙口中的这番话给弄得心中惶恐不安起来,他们生在凤朝,自然知道凤朝皇家嫡亲男孙便是天这个道理,宫大夫人这么惧怕皇普云熙也是这个原因,刚开始因为皇普云熙出现得太突然,并且做的事情让他们震惊到一时间忘了思考,再加上宫啸口中的反应,将这个祖规给忘了去。 现在经由皇普云熙这么一带有威胁意味的提醒,众人这才想起来这个礼数,眼眸偷偷看了眼宫啸,见他脸色阴沉,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想必是动怒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行,宫啸没有带头,这个时候若是自己带头了,那是不合相府之内的礼数,但是不行,那就是对皇家的大不敬,这要是被皇普云熙告给了皇上听,即使宫啸与皇上的关系再怎么亲密,也会在其他朝臣口中落下口舌的。 一句话,压制得相府众人进退两难。 厉害…… 宫冰璃藏在皇普云熙的身后,并非只是单纯地感动和需要一个暂时躲藏的空间,她也在细细思考着皇普云熙与宫啸这次对峙究竟谁输谁赢,必要时自己也必须出来帮皇普云熙一把,但现在看起来,自己真的没什么出场的必要了。 即便宫啸老奸巨猾,但皇普云熙,却是招招致命! 他身上很冷,气息淡然,似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惊动他一般,就算是和宫啸这种城府极深的人交手,也能够如此冷静的应对,一如他出手,说话的攻击方式一样,如同毒蛇一般张牙便咬,却是每一口都注满了毒液,让人防不胜防,就连宫啸在开始,也输了阵。 “这一点,倒是本相疏忽了,王爷您一来,气势上震得本相都有点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人老了,许多事情容易记不住,不好意思,本相在此对你赔一个不是。” 宫啸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此时也不得不阿谀奉承一下皇普云熙,将自己的身子缓缓从上位上站了起来,弯下他的腰间,对着皇普云熙做了个大礼。 “凤朝龙孙,承赐。” “凤朝龙孙,承赐。” 宫啸这么一带头,带动着其他人也连忙行起大礼来,一时间内堂恭敬之声络绎不绝,但却还有人没有行此大礼,一个是躲藏在皇普云熙身后的宫冰璃,而另一个,则是傻傻看着皇普云熙的宫明心。 宫啸瞳孔一缩,带动着紧握的拳头发出“嘎嘎”的声音,这死丫头,难不成是不想活了吗?! 李氏心中一跳,连忙扯着自己女儿的袖子示意她赶紧回过神来,在众人都行礼的时候,宫明心这个动作是多么地突出,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宫明心这个动作,心中满是怒意,这丫头,这个时候发呆不行礼,是想找死吗? “皇普云熙,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宫冰璃?!” 就在众人对宫明心生起怨言之时,宫明心却是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又爆出了一句雷人的话,一双眸子唯独注视着眼前的皇普云熙,充满了仰慕和痛心。 不知不觉,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已经成为了自己眼中的天,自己一生最爱的男人,自己最想嫁给的夫,为了他,她宫明心甘愿放弃一切,天知道当初自己在花灯台见到他的时候是多么欣喜若狂,简直就是将整个世界都送到了她的面前,可在她眼中的天,却是护在一直以来被自己踩在脚下,从来没正眼瞧过的宫冰璃,这无疑是将这送到她面前的整个世界,在她宫明心面前又给撕得粉碎。 宫明心更想问,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宫冰璃,她没有相貌没有身材,在相府里更是受人白眼没有关爱,可偏偏为什么,放弃了我,去选择一个一无是处的宫冰璃,为什么! “是。” 皇普云熙冷冷吐出一个字,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一次宫明心,他并没有拿“行礼”一事来对付宫明心,因为皇普云熙明白,眼前这个宫明心虽然看起来讨厌,但心中却是喜欢自己,喜欢得紧。 那么,对于一个如此喜欢自己的女人,用什么方式,才能够完完全全地,将她的心一口气打成粉末呢? 皇普云熙心中当然明白,所以他的答复简练,简练到,一个字就让宫明心感觉堕入地狱。 “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突然宫明心这么一叫,几乎吓了所有人一跳,口气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就连宫冰璃心中也是震惊无比,没想到宫明心对皇普云熙,竟然有如此之深的爱恋,这是自己前世所不知道的。 ------题外话------ 求给力,圆子也会给力的存稿! ------------ 章 五十 闹剧收尾 宫明心双瞳红得像是能滴出血般,冒着泪光死死看着皇普云熙那张冷漠的脸庞,每一条弧度都是烙印在自己心中的伤疤,永远无法忘记。 从很久以前,自己就喜欢上了他,爱他的冷,爱他的傲,爱他的一切,可现在,他却当着众人的面,在众人都站在自己这边的时候,去保护那个被人无视的宫冰璃,更为了她,在自己的心上狠狠捅了一刀。 想必自己的心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宫明心几乎接近崩溃的边缘了,原本的自尊和喜悦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身旁站的是什么人都看不清了,唯独只有他,只有他,可他的眼里从始至终都没有过自己。 “明心,你冷静点。” 李氏见自己女儿这个模样,心疼得不得了,也怪不上责备了,连忙想过去扶宫明心,却被宫明心狠狠抛开,一个踉跄,幸好被李氏身旁的嬷嬷①38看書网拉住,宫明心却丝毫不在意,流着泪大叫着往内堂外跑了出去,这个情况始料未及,就连黑衣侍卫都没能来得及动手拉住宫明心,就被宫明心冲了出去。 “快拦住她。” 宫啸当机立断地下令道,黑衣侍卫立马动身跑了出去,李氏和嬷嬷也担心宫明心的安全,匆匆留下一句“我去追明心”就跑了出去,整个早晨的家庭会议闹成现在这个局面,以宫明心莫名的发疯为结束,倒是颇有一股讽刺的意味。 宫冰璃微微眯眼,嘴角抿起一丝笑意,不管宫明心最后怎么样也罢,但她知道,这是皇普云熙一手策划的好戏,仅仅只是在来这里观察局势一会,便能够将这个地方搅得一团乱,皇普云熙的大局观以及心计,着实可怕。 但若不是这样,自己还有什么理由要拿自己最宝贝的命,去和皇普云熙当做交易的赌注呢? “明心。” 宫大夫人见自己的孙女变成了这个模样,不顾皇普云熙在,紧张地跳了起来,接着呼吸急促,一个劲没缓过来,两眼一闭竟然晕了过去。 “老太婆。” “奶奶。” “娘。” 宫大老爷,湘玉,宫玉,崔氏,容氏,宫清还有宫啸都被宫大夫人这么个突然晕厥给惊到了,连忙上前去查看宫大夫人的情况,见宫大夫人只是一时晕了过去,来不及松口气,宫啸忙让崔氏带人将宫大夫人送到房间去,找大夫来看看,崔氏慌忙点头,容氏,宫玉,湘玉和宫大老爷扶着晕迷的宫大夫人,纷纷出了内堂。 整个过程,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情,就闹到了这个地步,宫清一脸紧张之色,刚想跟上去,却被宫啸做了个手势,让他留下来,宫清一愣,随即明白,在这内堂,还有宫冰璃和皇普云熙没走呢。 这次,真是被皇普云熙看了个大笑话了,但是宫清却没有傻到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皇普云熙出现的巧合造成的。 可以说,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皇普云熙! 宫清偷偷地瞥了一眼皇普云熙,见他依旧淡然,淡然到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台上的戏,看过,笑过便罢,却始终不会为之动容一分,护着他身后的宫冰璃,一双白润的玉手负于背脊之间,如天地而立,冷冷看着人世间的这一场闹剧,仿佛不知,这一场闹剧的始作俑者便是他一手造成的。 好可怕。 这就是那个四王爷吗?宫冰璃,她要嫁给的,就是这种男人吗? 不知道为何,宫清心中涌起了一股挫败感,但随之更加澎湃的,却是不甘! 自己,不会比皇普云熙弱,他能做到的,我能比他做得更好,我是相府的未来,怎能在这个四王爷手上感到挫败! “丞相,看来今天我们的话是谈不成了,既然大礼已成,看在你还是冰璃的父亲这个面子上,本王出去后是不会再多说什么,只希望下次你要好好记清楚,本王是君,你是臣,在本王面前,你只能对本王臣服,这是凤朝的祖规,别以后又忘记了,落入有心人的眼里,别说本王没有提醒你,迎娶冰璃的彩礼本王已经送到府门口,你可以叫你的下人去点一下,至于今日之话的后续,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聊。” 皇普云熙冷冷地说着,对刚才宫明心的发疯丝毫不在意,仿佛招致宫明心如此之人并非是他,没有一点愧疚感,但话中,却是透露着对宫啸深深的嘲讽之意。 这个模样,看得宫啸心中一股气劲涌上,差一点爆发出来,就连额上的青筋也突出了几根,死死咬紧银牙,牙齿传来一阵磨牙声,提醒着自己还必须得等,不能一时意气用事,宫啸,你给忍着了! 皇普云熙,今日你搅乱了我的计划,并且欠我宫啸的种种,改日我一定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题外话------ 继续求给力~! ------------ 章 五十一 家族锁链 “王爷,既然您刚才说与冰璃已经定亲,我父亲也算是您的丈人了,我们相府与皇家也产生了亲密的关联,那么相府的事,经由您这么一说变成了这个模样,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责任吗?” 宫清这个时候却是开了口,在宫啸转身诧异的目光下,宫清一脸庄重之色面对着皇普云熙,口中,针锋相对之意,甚重。 宫冰璃挑起眸光,从皇普云熙的身后微微退出,仔细扫视着宫清,心中满是不解,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说话? “恩……与相府产生了关联,本王对这句话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冰璃是相府的人,但,现在这个模样发生的事情,与本王又有什么责任可言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难不成,你还想让本王这个女婿,去帮你们相府处理这内里的家事?” 皇普云熙虽是对宫清突然开口也产生了一定的不解,但随即沉着应对着,正眼瞧着宫清,心中微微泛起一丝涟漪,既然你要跟本王玩句子?那好,本王就好好跟你玩一次,看看你这个相府未来的当家,究竟有什么本事。 宫清脸色一变,皇普云熙这番话暗意太过明显,他只是个入赘的女婿,更何况目前还只是订婚的状态,着实是没有什么道理去管相府这家子的事情,要还真管了,那么自己这个长子在相府的地位会变得尴尬起来,因为会被人落了闲话,说他宫清其实是个有名无实的相府继承人,反倒是宫啸对皇普云熙的期望更大。 原本宫清还以为皇普云熙会因为宫明心的事情而感到踟蹰难以言对,但却撇得如此干净,干净到,找不出一丝破绽。 真是个冷血的王爷,传闻,果然名不虚传,但宫清,还没有因为这个程度而放弃针对皇普云熙! “正如王爷您所言,冰璃是相府的人,那么明心为了王爷变成这个模样,恕宫清直言,还是去安慰一下明心才好,若王爷真的想娶冰璃,那么冰璃的这个妹妹是一定要安抚好的,正所谓家和万事兴,不然的话,想必传了出去,会被人嚼舌根的。” 宫清这番话一出,在场的其余三人都明白了宫清的意图,原来是想借着刚才宫明心发疯来打一张感情牌,迫使皇普云熙去面对宫明心。 只因,皇普云熙要娶的妻子――宫冰璃,身上流着和宫明心一样的血,她是宫冰璃的妹妹,姐妹一起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并且男人选择了姐姐,却逼疯了妹妹,还是皇普云熙和宫冰璃这对在凤朝备受瞩目的婚约,铁定会激起千层风波。 宫清以这个作为威胁,威胁皇普云熙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威胁皇普云熙去面对他不屑的宫明心,筹码,则是皇普云熙在民间的名声,并且皇普云熙不得不选,一旦选择了前者,那么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牵制住皇普云熙,以宫明心和宫冰璃的名义! 若不是环境不允许,宫啸真想为宫清这次反击而放声大笑,对自己这个儿子投去赞赏的目光,自己的清儿果真是长大了,在面对皇普云熙这个男人竟然没有一丝示弱的气势,相比起刚才自己,看来自己真是老了,年轻人,自己的儿子,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宫冰璃心中一紧,带动着眸光紧张地看着皇普云熙那看不出表情的脸色,心中再度涌起一波挫败感,比之前的更加汹涌,就连全身也变得无力起来。 又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这条该死的家族关系,导致要处处被人利用,害得自己不够,连皇普云熙也要拖下水来受其限制,宫这个姓氏,在凤朝,是权力的象征,但在宫冰璃身上,却是一条永远挥之不去的锁链。 那么,这种犹如锁链般的家族关系,还要来干吗? 我宫冰璃要的家,从来都不是这些,什么富贵也好,权力也罢,我宁愿要一片田地,一间茅草屋,父母感情和睦,朝夕相处,在荒野也好,大山也罢,住在村子里,与邻居们家里长家里短地过着日子,与世无争的日子,有朋友,有对未来爱情的憧憬,是一个真正活在天地的女子,而不是像这样,婚约,人生,都要受到他们的限制,犹如一个木偶般被操纵着,却没有余力反抗! 若要我过这样的一生,我宁愿,将宫这个姓氏,永远埋葬在历史的长流中,不再想起。 “恩,那么如你所言,看来你是想说,宫明心这件事情,是本王的错了?宫清,你不觉得你的胆子大了点吗?” ------题外话------ 要逼女主发狠了! ------------ 章 五十二 宫冰璃的用意 皇普云熙的话音比之前更冷了几分,带动着眸光也发出了丝丝锐利,直视着眼前的宫清,这个男子,呵,真不愧是宫啸的儿子,继承了他爹的传统,只要是可利用来压制他人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地利用,甚至是自己的两个妹妹,他父亲的两个女儿,什么掌上明珠,血缘亲情,冠冕堂皇地说着,这个筹码用的,可真是厉害。 “宫清从来没这么想过,只是王爷,您问这番话,想必是对宫清刚才的说法,颇为赞同了吧?” 宫清早料到皇普云熙会说这番话,将自己准备好的托词说了出来,这句反问,让气氛仿佛更冷了几分,但宫清并未认为自己已经占了优势,自己攻得皇普云熙以守为面,只能算是势均力敌,宫清心想,还必须加点猛料,否则的话,单凭这样的话是无法限制住皇普云熙。 突破口,还是得在宫冰璃身上下手吗?要怎么样说,才能够利用宫冰璃让皇普云熙给屈服呢?但若逼得太紧的话,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 宫清心中想到这,突然涌起一股不忍,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甩了甩头,一脸坚定,要成大业,就必须牺牲儿女情长,更何况宫冰璃与我只是一般血缘上的联系,谈不上有多大的交情,顶多自己对她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但比起自己的未来,这根本不足挂齿。 宫啸望了一眼皇普云熙,眸光闪过一丝得意,虽然自己刚开始输给了皇普云熙,但现在自己的儿子为自己反将过来了一军,这样,倒也不亏了。 并且,用宫明心和宫冰璃来压制皇普云熙,能够给自己更多的机会去搜查皇普云熙背后的势力,倘若真的被自己查出来蛛丝马迹,搜集成证据交给皇上,这样皇普云熙一死,那么皇普傲明最感谢的便是自己,加上湘玉这妮子送进宫中做贵妃,培养后宫势力,那么自己的丞相之位就是坐得稳定了,不管以后其他朝臣有什么理由来对付自己,也无法撼动自己的地位一分一毫。 清儿,好好坚持下去,帮为父将皇普云熙给压死了! 气氛,更加紧张了起来,皇普云熙也迟迟没有应话,而宫啸和宫清也这样等着,等着皇普云熙的回答,然后,见招拆招,让皇普云熙,无处可逃。 “那好。” 突然这两个字打破了这个沉默到让人感觉窒息的气氛,不是出自于皇普云熙之口,更不是宫清和宫啸的声,而是她――宫冰璃。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宫冰璃从皇普云熙的身后站了出来,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如同皇普云熙一般的淡然,身上透着一股冰冷的气场,虽没有皇普云熙那番寒人,但一眼瞧去,却是颇为震撼。 宫冰璃与皇普云熙这么一站,身上气劲散发,映入眼里,倒是给人有那么一种十分相配的感觉,两抹白衣像是活了一般,挥舞于肌肤之间,倾城似舞。 “宫冰璃,你有什么资格出来说话,回去!” 宫啸看着宫冰璃的出现,禁不住怒声骂着,直觉上告诉这只老狐狸,宫冰璃此刻站出来说话绝非是什么好事,定然是找到了什么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难得做到了这么好的局面,怎能被这个贱人给破坏了去! 宫清也不明宫冰璃这句“那好”到底是出自什么样的用意,隐藏在袖子中的拳头轻轻一紧,她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到底有什么办法,宫冰璃能够帮皇普云熙摆脱这被夹击的困境? 皇普云熙冷冷扫了一眼宫啸,将自己的身子往前走了一步,示意自己便是宫啸口中的“资格”,对着身后的宫冰璃做了个手势,让她继续说下去。 “宫清,不,请让冰璃称你一声大哥吧,即使刚才在冰璃万千所指的情况上,你还是出来帮冰璃说了话,即使是虚情假意,但这份感情,冰璃必须得跟你说一声谢谢。” 宫冰璃看着皇普云熙的手势,点了点头,淡淡地说着,听得宫清脸色微沉,宫冰璃,难道你是想将刚才的事情故意挑起,来破坏自己和父亲的关系?若是这样,自己还真是太过高看你了,你以为这样的计策能够得逞吗? “哼。” 宫啸冷笑地哼了一声,此时他心中所想与宫清一样,都是以为宫冰璃是想故意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虽然宫啸当初着实是为宫清站出来帮宫冰璃说话的份上感到丝丝生气,老谋深算的他,怎会猜不出宫清这个举动是想要窝里反起来?但与相府的未来,现在的情况比起来,那简直是九牛一毛。 ------题外话------ 求留言求收藏~ ------------ 章 五十三 断绝关系 相府此刻与未来都需要宫清这个长子,并且宫清也回应了自己的期待,表现出了他的机智聪明,给了他一个足够的证明,就算现在给宫啸两个选择,牺牲宫明心和李氏,来确保宫清的相府继承人的地位,宫啸也会毫无犹豫地选择前者。 在凤朝,一个长子,家族唯一的男孙,特别还是有能力的长子,是足以让一个大家族去牺牲一切维护的。 “冰璃,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皇普云熙站在宫冰璃的面前淡然说着,他明白,即使他与她只有仅仅一天的交情,但皇普云熙却是明白得紧,宫冰璃绝非是那种只懂得耍些小伎俩的人,她就如同一只聪明的雌狐般,任何人若是小看了她,都会被其狠狠在背后捅一刀,特别是,这只雌狐所憎恨之人,死得会更惨。 而眼前这两个人,看来已经是被这只雌狐的表面所迷惑了。 宫冰璃瞟了一眼皇普云熙,嘴角抿起一丝笑意,不知为何,自己总感觉他那句话似是看懂了自己,有这么一个懂得自己的人,相信自己的人,甘愿将后背和誓言留给自己的人,这就是张伯经常所说的知己吧,可遇不可求的知己,一个很好的知己,皇普云熙,谢谢。 因为你的这句话,我更加鼓起了勇气能够说出接下来的这番话,即使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唾弃我,不认同我,但我明白,有你在,我就还未全盘皆输! “好,刚刚大哥你口口声声说,云熙要娶我,那么就必须要先安抚好宫明心,因为她是我的妹妹,这份血缘上的关系无法斩断,如你所言,家和万事兴,好一个家和万事兴,以这个为引子来威胁云熙,拿我和宫明心当做筹码来看待,很不好意思,我不想和你们相府玩下去了,也不想再做你们相府任何一个人手中的筹码了!” 宫冰璃直面说完这番话,透着露骨,不带丝毫的隐藏,犹如在宫清和宫啸心中引爆了一个定时炸弹,炸得心湖千层波涛,脸色跌入谷底,特别是宫啸,一双鹰眸散发着杀意看着宫冰璃,难不成,这个女人想…… “凤朝还有这么一个规矩,若不是男孙,女大当嫁之时,若娘家对此女的人身权益造成了侵害,可以选择放弃自己在家中的一切地位,赔偿多年以来的养育之恩,与自家之人断绝亲情关系,再次见面,便是陌路之人,这原本是凤朝规定,用来保护女子在家中地位的权利,防止家人的恶意敲诈,今天,我宫冰璃愿意放弃宫这个姓氏,与宫家断绝关系,从此改姓为徐!” 就如宫啸和宫清刚才猜到的那番,宫冰璃此刻帮皇普云熙脱困想出的办法,摆脱他们手中的牵制,褪去作为棋子的办法,便是与他们相府,永远不再产生瓜葛。 此番举动,甘愿放弃相府的权势这么一颗大树,历史之上,恐怕只有她宫冰璃一个人敢有这个勇气为之了,但情况逼得她宫冰璃,不得不这样做。 宫冰璃自断血缘,那么宫明心这个棋子也就失去了作用,即使宫啸他们威胁皇普云熙将这个消息传到民间去,也无法像宫冰璃和宫明心两个棋子一起这般对皇普云熙的威胁更大,更何况,这些年来宫冰璃在相府的日子,其实在民间都是有所耳闻的。 宫冰璃这样离开,其实就是她目前所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以前在相府没有人看得起她,因为她母亲是青楼女子的出身,加上宫啸的故意冷落,导致地位低下,因而相府的一些下人在民间传出了宫冰璃在相府不受宠,住在一间小破屋的消息。 久而久之,整个凤朝主城都知道了宫冰璃是个不受宠的三小姐,而相府也任之由去,没有澄清,原本与一个青楼女子未婚生女便是个丑闻,再加上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妾,相府的脸面本身就是被抹黑了,若还宠下去,那还不会让民间的人以为宫啸是个只会贪恋美色的庸人?! 宫冰璃从小在相府过的日子在民间根本就不是秘密,所以宫冰璃提出这条自断血缘的规矩,加上皇普云熙的声势,就算他们反对,按常理来讲,也是有极大的可能通过的。 那么现在宫冰璃嫁给皇普云熙,逼疯了宫明心,与相府断绝了关系,要说指责,宫冰璃和皇普云熙自然也会受到流言蜚语,但真正受到名声损害的,其实是他们相府! “你休想!” ------------ 章 五十四 比谁阴狠+入V公告 宫啸咬紧牙齿,话音从牙缝中吐出,深深的怒意随着此话而爆发,怎么可能放宫冰璃就这样一走了之,该利用的还没利用好,养她这么多年难得有了这么一个价值,宫冰璃,你娘亲欠我的一切,还没还够呢,你就想这样一走了之,不可能! “既然冰璃已经决定了,那么本王看来,这样子的解决方法是目前最好不过的了,宫清,你说呢?” 皇普云熙眸光闪过一丝惊讶,但仅仅一瞬便恢复正常,无视宫啸的反对,反而将此话反问于宫清身上,因为此刻怎样看起来,都是宫清比较理智,理智到能够接受,这确实是一条无法反驳的提议。 “宫冰璃,你真的决定了吗?” 宫清望着宫冰璃那冷漠的脸色,口中吐着自己也捉摸不清情感的嗓音,定定地看着宫冰璃,直至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云熙,我们走吧。”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谈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她宫冰璃心意已决,最后望了一眼宫清和宫啸,随即转过身子,毫不留恋地便往入口走了过去。 “丞相,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皇普云熙抛下这么一句话,转过身子也跟着走了出去,随着珠帘拉起声,两抹白衣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偏偏对此宫啸与宫清却无法开口说些什么去阻止,还不得不做出送别该有的礼数。 “恭送王爷。” 这一句,宫啸是带有多深的怒意宫清不知道,但宫清却明白,他们相府与四王爷这个梁子,由今天为契机,结定了! “宫冰璃,你生是我们相府的人,死是我们相府的鬼,你休想抛开相府的一切,因为你永远抛不开的!” 宫啸心中冷怒着,一双鹰眸看着宫冰璃离去的背影,心下的决定越发清晰,决不能放宫冰璃离去,既然你是我的女儿,既然你从小姓了宫,还有能够牵绊住皇普云熙的这个价值,就不可能再想着离开相府这个囚牢! “爹爹,看来利用冰璃和明心来威胁皇普云熙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但断绝家族关系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能够及时告知皇上,让皇上帮我们拖延一些时日也未尝不是不可,宫冰璃,我们暂时还不能失去,得借由她来试探皇普云熙……” 宫清瞧着宫啸那阴沉不定的脸色,轻声说着,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为何,宫清总感觉宫啸一旦牵扯到关于宫冰璃的事情,总会失去往日的冷静,就如刚才一般,利用宫明心和宫冰璃这两个棋子来对付皇普云熙,自己都能想得到,宫啸更别提了,但他却未说出口。 宫冰璃,还有她的母亲徐氏,以前究竟和宫啸是什么关系?宫清心中暗想,看来自己是得好好查一查,不然的话宫啸这个失去冷静的模样,在面对皇普云熙和宫冰璃的时候,绝对是处于下风的。 “放心吧,清儿,为父已经有对策了,宫冰璃,她是跑不了的。” 宫啸冷冷笑着,笑意中让宫清也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全身心地为之抖了抖,但只是一刹那,宫啸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鹰眸去了煞气,还是那个执掌于怀中的丞相。 “等等你先去看看你婆婆和明心那丫头的情况到底如何,为父先去内室做点事情,稍后便会赶上,记住,封锁好消息,别让那些多嘴的人再像宫冰璃这件事一样传出去,违者,丢到乱葬岗去。” 宫啸说完之后,并未多做解释,一甩自己的金色黑袖便往内室缓步走了去,每一步走得都是稳若泰山,让他身后的宫清看着,感觉更加看不透了。 “爹爹,您到底……” 宫清站在宫啸的身后,低声自言自语着,心中有些惧意涌起,这样的宫啸,让自己着实看不懂了,平时腹黑城府的他,以及刚才为宫冰璃而发怒失去思考的他,一个个的,仿佛自己都在面临着一个陌生人般,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罢了,既然爹爹都亲口说了有对策,想必已经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自己,还是先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吧,探查当年徐氏与爹爹的一事必须暗中进行,爹爹最是讨厌别人探查他的过去,就算是自己,宫清也没有把握能够让宫啸不为其发怒。 宫清转身离去,往宫大夫人休息的房间快步赶了去,想必宫明心应该也已经找到了,还是赶紧去查看一下情况如何,让相府的那些下人完全闭嘴,封锁好消息之后再做打算。 而相府内,穿堂的小石子路上。 此时在相府内有一定工作年龄的下人都聚集到了相府的西部,也就是宫大夫人的寝房所在之地,在这里徘徊的下人们并不多,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宫大夫人和宫明心一事还未传的整个相府人尽皆知,再加上黑衣侍卫的身手,宫明心在跑出内堂没多远就被抓了回来,只是被抓的过程中一直狂叫着,似是已经发了疯,看得李氏差一点痛心地晕了过去,忙送去寝房找大夫来诊治了。 于是,宫冰璃和皇普云熙这一段路走的,虽然少不了经过的下人发出呆愣眼神的围观,倒是显得十分悠闲,似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般。 两人并肩走在小石子路上,路旁花树招展,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落叶飘零归根,几只鸟儿穿越在翠绿色的树叶之中,带动着树枝震动而起,阳光透着云层挥洒在这条小石子路上,春光明媚,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正午的时分了。 总感觉刚刚经历的一切,犹如一场梦一般呐。 “宫啸他,是不会放你走的。” ------题外话------ 11号就是这本嫡女入v的时候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快啊。 感谢一路上有你们的陪伴,圆子希望v了之后亲们还能够多多支持,这本书圆子还是感觉有很多不足,感谢亲们一直的包容,每一个亲留言说好看的时候圆子心中都是很雀跃的,跟吃了蜜一样甜。 废话这么多其实就是希望亲们多多留言啊,单机版神马的圆子在游戏还是小说都是很讨厌的啦(*^__^*)嘻嘻…… 在此,敬礼,祝亲们身体健康,早日都能够像宫冰璃一样,找到属于自己的皇普云熙来保护自己。 外加不要脸地求下收藏和首订,给圆子一个动力,>_<,(v&717;v)谢谢支持,不胜感激 ------------ 章 五十五 若为天涯人 突然,皇普云熙停了脚步,负手于他温润的玉腰之后,足尖踩在石子路上的落叶,发出“噼啪”的响声,口气依旧冰冷,却是犹如一把锤子般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提醒了这个原本注定的事实。 宫冰璃抿了抿唇,并未转过身子,只是幽幽一叹,勾起一丝苦笑,似是叹着自己命运之悲凉,话音却是平静地回应着。 “我知道,难得找到这么好的棋子来威胁你,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我走?” 话中之意,带着一股自嘲,父亲将自己的女儿当做棋子,这个消息本是听者感觉寒心,更别提宫冰璃这么一个当事人了,即使宫啸再渣,他毕竟也还是宫冰璃的父亲,宫冰璃还会为其的行为感觉痛心,这也是她的罪。 自己前世到底是做了什么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才要让自己今生来承受这一切,重生前也是,重生后以为自己真的能够放下,对宫啸只剩下恨,但还是会为其感到痛心,想当往事如烟,可惜自己做不到。 “缓兵之计吗?” 皇普云熙自然听出了宫冰璃话中的自嘲,只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本是当局者才能解得清,自己一个外人而已,再说些什么,落入宫冰璃的耳中无疑只是同情的讽刺罢了。 若此招硬要抛去那些所谓的情感,加上一个名称的话,皇普云熙脑海中也只能想到这个词,这一招,使得着实妙。 “虽然我的理由,证据,确实天衣无缝,但宫啸的城府远没有我们想得那么浅,若他不想要我走的话,凭势力,心计,筹码,我根本就玩不过他,刚才的话说好听点只是逞下嘴皮子罢了,说实话,我没有想到王爷您一开始就能够将宫啸逼得,走投无路。” 宫冰璃悠然叹道,她自己早已明白,断绝关系,说得好听,说得轻巧,但做起来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宫啸他会放我走吗?就凭离开时那怨恨的眼神,宫冰璃就知道他绝不会放手的。 不过宫冰璃也猜不透,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宫啸这么记恨?娘亲为了他,嫁进了相府,表面看似风光,什么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其中的苦谁道得清楚?宫啸他明明知道,该惩罚的也惩罚了,这么多年他寻花问柳,娶进小妾无数,享尽荣华富贵,自己和娘亲还要为冬天该怎么挨过去而担心,人与人,父与女,夫与妻,做到这个份上,真是讽刺啊。 “你不必说的隐晦,本王知道,能够一开始就压住宫啸,是因为你的存在,一开始本王在外面就听得出宫啸为了你的事情而暗中失去了冷静,虽然他表面上看似偏袒宫明心,但暗地里却是报复意味更重,所以本王能够一口气咬定他的软肋,逼得他无话可对,但半路杀出的那个宫清,嘴皮子倒是不错,特别是在利用你和宫明心这两张牌威胁本王的时候,那模样,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皇普云熙不可置否地抿唇,眸子星光倒转,飘向落花的余光,没有丝毫的气愤和失落,反倒是平静得可怕。 “王爷,您不必谦虚,虽然冰璃知道宫啸刚才确实是烦躁了点,但王爷您若没有真材实料,又怎么可能逼得宫啸变得那副德性,而且冰璃知道,就算冰璃刚才不用断绝关系这条计策威胁宫清,王爷您也还是有办法脱困的。” 宫冰璃听着皇普云熙的话,笑着摇了摇头,她明白皇普云熙的性格,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皇普云熙怎么可能会站出来帮自己说话?要这样的话,打从一开始来的时候便可以直接出来了,想必,是暗地里已经计算好了一切,每一个人的反应,动作,都在他心中织好了一个网,哪一点尽在掌握之中。 这一点,仅仅在昨晚花灯台,章公与自己的抉择上,宫冰璃就已经明白得一清二楚,他毒蛇一般的男人,怎会为了自己而做无把握的事情? “本王确实有法子,但比不上你这招来得妙,宫冰璃,你确实很聪明,这让本王对你留多了一个欣赏点。” 皇普云熙很难得地流出了一丝柔意,眸光似是带着股欣赏,还有一种品觉,这让宫冰璃感觉受宠若惊了起来,能让如此冷傲的四王爷夸奖,自己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不过,宫冰璃的心中还是感觉暖暖的,毕竟这句话是对自己的一个夸赞和肯定吧,经由皇普云熙之口,自己的前世那些经历,换做到今世也不算白费了,至少不是原地踏步。 更何况,宫冰璃知道宫啸是绝对不会放自己离去的,断绝关系这个计策只能用一次,宫冰璃必须用在最巧妙的地方来威胁到宫啸,因为宫冰璃自身也还没有打算要完全脱离相府,因为要打败宫啸,最有用的法子就是身在敌营,找到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 “王爷您帮了我这么多,我总不能只让王爷一直付出吧,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是因我而起,而王爷您也只是被逼拖下了水,论其源头,都是在我宫冰璃一人身上,若冰璃还不出头,那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宫冰璃对着皇普云熙轻轻一笑,笑意中透着一股释然,定定地看着皇普云熙那脸庞的弧度,开口真诚地说着。 “王爷……不,请恕冰璃冒昧,称您一声皇普云熙,真的很谢谢,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您犹如神明一样出现,照亮了我黑暗的人生,让我能够有勇气继续走下去,认定我必须走的道路,哪怕前方再怎么难走,为了我身边的人,我也一定会咬牙走下去的,而且我也觉悟了,即使我对宫啸的做法还会感到痛心,但我不会逃避,因为这正是我不同于这个相府的地方,我还有对亲情的期待,不是像宫啸那种恶毒到连自己子女都吃的人。” 微风轻轻刮起,拂动着两人额前的刘海,树叶滑落,枝儿轻颤,几只鸟儿不明所以地跳到枝头看着树下的两人,也难得没有一展它那亮丽的歌喉,整个世界在此刻仿佛安静了起来,唯独只有这条石子路,这两个人。 她眸光感激,他目光深邃,在空中碰撞着,一开始谁都没有后退,但半响之后,先避开的,却是他。 皇普云熙睫毛微微一垂,透着一股异光,偏过头,淡淡地说着。 “既然真的那么感谢本王,那么如之前的交易所言,帮本王赚尽天下之财,就当是报答了本王吧。” 天下之财吗? 宫冰璃听到皇普云熙这句话后,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皇普云熙,你在众人面前许了我对你而言与天下更重的誓言,那么,若你要这天下,我宫冰璃,势必会将一切能够帮助你的全部都给你,然后,你一定要得到你想要的,这样,你的恩情,我宫冰璃才能报答,永生不欠。 这不仅仅是对你我的誓言,而是偿还你对我的恩情了。 “跟我来,我带王爷去验货吧,这一刻,已经久候多时了。” 宫冰璃调皮一笑,话音轻松了不少,连同心中的隐晦也消散了,或许是想到了能够报答皇普云熙那句誓言的法子,反而有些雀跃,转过身子,白衣轻展,里面一股凤凰的烙纹若隐若现,落入了身后的皇普云熙眼中,眸光闪过一丝诧异。 白凤羽……竟然就在宫冰璃的身上……这丫头,不知道这东西是多么珍贵吗?若是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说不定连命都会给交代了出去,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为了这个东西,指不定会有多少眼红之人玩命去抢夺。 “宫冰璃,你等等。” 皇普云熙忙开口叫住了宫冰璃,宫冰璃转过身子,眸光闪过一丝不解,却见皇普云熙快步走了上来,一脸慎重地看着自己,眸光透着一股习惯性的冰寒,刺得宫冰璃的眼睛微微生疼,禁不住低下头,弱弱地问着。 “怎么了?” “你以后不要随便穿你内里的衣服走出来,这样会害了你的。” 皇普云熙冷冷地说着,却是没有在意到自己的措词暧昧了几分,惹得宫冰璃小脸一红,脑海回荡着皇普云熙那句“内里的衣服”,瞪目结舌地说着。 “什么……内里的衣服?可是我……” “本王说的是那件白凤凰的衣衫。” 皇普云熙也注意到了自己话中说的太过笼统露骨,但面色依旧不改,淡然到直接一口气将自己刚才的话换了个意思。 宫冰璃暗里松了口气,也有点好笑自己的神经质,皇普云熙怎么会突然说……咳咳,但仔细一想刚才皇普云熙的话后,更是不解,皇普云熙知道我内里穿着这件衣衫也罢了,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这衣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可这是我娘亲送给我的,这件衣衫有什么不妥吗?为什么说会害了我?” 宫冰璃疑惑地问着,见皇普云熙如此慎重的脸色,宫冰璃再傻也不会认为皇普云熙这是在开玩笑,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皇普云熙知道这件衣衫的来历,大有文章! 宫冰璃其实也隐约察觉到这件衣衫来历绝对非同小可,这栩栩如生的白凤凰,一针一线尽是上好的金丝,穿在身上仿佛就像是青蚕在自己肩膀上吐着白丝,柔滑无比地包裹着自己的身躯,舒适又夺目,每走一步,如同凤凰展翅般,绚烂,连自己也迷花了眼。 如此神奇的衣物,怎么会在娘亲手上保管着?原本宫冰璃想问,但事情一多却是忘记了,更何况,宫冰璃也能够感觉到,娘亲对这件衣服的来历,似乎打算有所隐瞒。 这样的话,自己开口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娘亲的脾气自己知道,但现在看起来皇普云熙好像知道些什么,那么一口气问清楚,自己也好能够知道关于这件衣衫的一切。 “你娘送给你的?” 皇普云熙面色微变,难不成宫冰璃她娘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这件当年仙魅楼第一女子——清羽所穿之衣白凤羽到了今天究竟传成了多值钱的宝贝了吗?如果她这么多年都没出府的话,该死,是消息不够灵通了……。 不过,或许谁也没有想到这件衣服竟然会到了宫冰璃娘亲的手上,难怪这些年来凤朝的黑市波涛汹涌追查这件衣服都没有下落,这,算是一种孽缘吗? 宫冰璃看着皇普云熙怪异的脸色,心中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皇普云熙定然是知道关于这件衣服的来历,只是不好开口先问,还是先等皇普云熙理清了思绪,主动开口的时候谈一谈吧。 “罢了,听本王一句劝,你还是把它藏好了吧,现在的你穿这东西出去,无疑是一个移动的金库,这年头,为了钱能够卖命的人多得是,特别还是这么一个东西,穿在你一个弱女子的身上,这无疑是引诱着其他人对你下手,本王是没有办法随时像刚才一样出现保护你的。” 皇普云熙收起了自己的思绪,开口淡淡地说着,只是话中并没有解释太多,听得宫冰璃有些不明所以,急忙开口反问。 “王爷,恕冰璃冒昧,您是不是知道这件衣服的来历,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关于这件衣服,我……” “宫冰璃,你娘亲若是没有打算告诉你,本王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即使你问本王,本王也不知道当年这件事情的源头结尾,但本王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一直疑惑为何宫啸这样对你和你娘亲的原因,就在你身上穿的这件凤凰衫上。” 宫冰璃还未说完便被皇普云熙冷声给打断了,但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一个震惊无比的消息,惊得宫冰璃张开小嘴,风声在耳旁飘着,卷起“呜呜”的声音,几缕墨发挂在耳旁,刮得痒痒的,刚才耳中听到的话是幻听吗?但那主人话中冷弦回响在脑子里却是清晰无比,无法忽视。 一切的原因,竟然就在这件衣服上?可这,为何皇普云熙明明知道什么,却还是告诉我不要知道得好?当年的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宫啸会这么恨自己和娘亲?! “若你想知道,只能自己去追查当年的这一切,当然,若你不想知道的话,就当本王刚才说的话是幻听吧,不过本王能够清楚地告诉你,这件事情,除了你自己去查,知道当年的一切以外,别无他法。”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呆愣的模样,抿了抿薄唇,吐着清冷的嗓音,生生将宫冰璃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眸光泛着涟漪直直看着皇普云熙,似是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这个消息,对于宫冰璃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天的炸弹,或许自己去追查的话,能够知道当年的一切,知道宫啸为何要这样对她们母女的真正原因,可是真正追查下去,有意义吗? 对宫啸,自己已经憎恨无比,就算查出了当年的真相,知晓了一切,自己对宫啸的恨,也是不可能说散就散的,说不定等要对宫啸下手的时候,会因为这个真相而让自己变得更加心疼起来。 宫冰璃感觉自己心中涌起了一股害怕,却还是想要拼命无视过去,本能告诉宫冰璃,皇普云熙口中所说的真相绝对是一个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或许是自己想到死也不可能想到的结果,宫啸的无情,娘亲的软弱,往事历历在目,现在感觉起来,与其说娘亲是软弱,倒不如说是顺从,是在还自己欠下的债! “宫冰璃,别发愣了,你再这样想下去也是庸人自扰,查还是不查,你自己考虑清楚吧,凭自己的心,不要勉强自己,你该知道你接下来要走的路注定是要和宫啸拔刀相向的,若查下去会让你感觉到痛苦,不查便是。” 皇普云熙只能点到为止,但并不意味着自己要陪宫冰璃这样子呆愣下去,各家自扫面前雪,更何况这件事情自己如话中所言是不会纠缠在里面的,一切都需要当事人的宫冰璃自己解决,而且看这丫头的表情,铁定是去思考所有的可能了,等她想到头疼得爆炸,估计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答案,早已简单得明了无比,顺自己的心意去做,去赌,去拼,宫冰璃,你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面对一切的吗? 皇普云熙的话听着犹如灌了一滩醋,心中酸的要命,宫冰璃微微垂下睫毛,他倒是说得轻巧,怎么可能知道作为当事人的自己,此刻听到这个消息是多么震惊,自己就算再怎么劝说自己,也无法忽视这个真相,宫啸为何要这样对付自己,原本自己以为不想知道了,但经历刚刚内堂一事,宫冰璃这才发现自己内心中是多么需要宫啸的一个理由。 没有任何人会为了无聊去对付一个人,特别还是自己的妻子和子女,这个真相绝对是宫啸心中的疼,也罢,在他看自己的眼光中就不难知晓,是多么地厌恶自己的存在,但宫啸,你可明白?此时你在我眼中,也是厌恶无比的存在了。 “好,我们走吧。” 宫冰璃拉回自己的神智,说完这一番话,吐出了一口浊气,白色的发带随着偏过头的举动而飘转着,一缕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射入眼中,有些刺疼,却是能够将自己的神经一根根地从僵硬中恢复,恢复到原本那个冷静的状态。 查还是不查吗? 其实答案,自己已经很清楚了,自己必须得查,不管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娘亲必须得这样受罪,让宫啸如此憎恨她们母女,自己身为徐氏的女儿,就有义务去知道这一切,即使娘亲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欠了宫啸,但这么多年的生活我还不清楚吗?该还的娘亲已经还了,但宫啸他实在太可恶了。 利用也罢,将忠心的张伯赶出府外,没收他的财产,冻死在街头无人问津,毁了自己的婚姻和一生,在利益面前,甚至连自己和娘亲都不放过,没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宫啸,即使你有什么天大的理由,我也不会放弃对你的复仇,这仇恨已经深深刻在我的骨子里,前世也好今天也罢,我宫冰璃,势必要全部奉还!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的眼神逐渐恢复到原本的清澈,知道她心中已经下了决定,不再多问什么,刚想抬步往前走,突然像是记起了什么,又再次停了脚步,银牙轻轻一咬唇瓣。 “对了,以后在外人面前,你直接叫本王云熙便可。” “啊?” 皇普云熙的这番话再次将宫冰璃好不容易恢复好的神经再次掐断,大脑如同死机一般,傻愣地看着皇普云熙,直接唤他的名字?还是不带姓氏?这,这合礼数吗?不,应该是,为何皇普云熙这种人,会说这样的话?! “本王既然在宫啸面前发了那样的誓言,若是不这样演戏,傻子都能看得出我们勾结到了一起,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更何况,刚才为了帮你出头,宫啸定然是察觉到了我的一点动静,想必接下来他会越发关注我们了,若你和我还是以这么一副样子相处,迟早会被宫啸当做把柄反咬一口。” 皇普云熙冷冷地说着,话中之音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宫冰璃的头上,让其悸动的心跳逐步恢复正常,眼眸瞟了一眼皇普云熙,抿了抿唇,虽是皇普云熙这样说也有道理,但是直接唤他云熙,是不是太过暧昧了点? 更何况,即使是作为夫妻,以皇普云熙这样皇家男孙的身份,自己也是万万不可直呼他的姓名的,即使自己现在还是挂名的丞相之女,但皇家男子便是天,这个铁规压得着实太沉重了,不合礼数。 “能不能换个名称呢?王爷,您该知道,直接唤皇家男子——皇普姓名,这可是大不忌,这要是传到宫啸的耳中或者皇上,这也是会留作一个把柄吧?以我当要挟……” 宫冰璃试探性地问着,毕竟直接叫云熙,不仅仅是因为皇家的规定,而且这让宫冰璃感觉太过不习惯了,自己和皇普云熙之间的婚约,誓言,都是假戏而已,永远不可能真做,自己和皇普云熙犹如两条平行线,本是相交在一起就是一个奇迹,既然是假戏,唤久了,宫冰璃怕自己会改不了…。 不知为何,宫冰璃心情有点失落,自己配不上皇普云熙,自己知道,或许此刻的自己,就连直呼他姓名的资格都没有,想着想着,不禁想到自己若是男子多好,能与他称兄道弟,直接唤他姓名,一起饮酒赏月,一起出生入死,这样想必比作为一个相望着,同枕着,却连一个名字都叫不出的知己好吧。 宫冰璃摇了摇头,自嘲一笑,不,或许知己一词,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呢,皇普云熙救我,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个值得交易的对象,至于那个誓言,自己不能再在里面沉迷想得太多了,我和皇普云熙,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不可能产生什么的。 皇普云熙听到宫冰璃的话后,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眸子转动着,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丝丝燃起的火星,禁不住宫冰璃心中刹那间静止了般,感觉他身上燃起了一股怒火,燃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为谁而燃,唯独只听他冷言一口回绝。 “本王不喜欢别人叫本王的时候,带上皇普这个姓氏,但若换个名称,你不介意唤本王为夫君的话,你大可以这样称呼本王便可,更何况,当初在内堂离开的时候,你不也叫了本王的名字吗?这个时候,别闹矫情了。” 话音一落,皇普云熙便迈开步子先走了,墨发轻散,空留一地的清香,刚才的话仍旧回荡在脑海中,宫冰璃呆愣在原地,听他口气,似乎是生气了,可…… 不喜欢,带上皇普这个姓氏吗? 宫冰璃转过身子,愣愣地看着皇普云熙的背影,落花在他身上被风儿打着转,却始终碰触不到他的身体,阳光似是斑点般烙印在他身上,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但自己却是感觉他的背影看起来很落寞,尽管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冰,但,那只是他的保护色吧。 真正的皇普云熙是怎么样的?看着他的背影,宫冰璃觉得自己好像只是跟传闻一样,凭着自己的感觉去了解他,却从来没有深入到他的内心,刚刚那句话听起来,宫冰璃感觉皇普云熙就如同先前的自己一样,对自己的姓氏,厌恶无比。 皇普云熙,究竟为何放弃了凤朝的一切权势?明明身为皇家男孙,是可以拥有自己的权势,更何况皇普傲明也从来没有下过什么旨意,废除其余皇家男孙在凤朝的影响力,可他却是无权无势,如同神话一般站在冷傲的顶端,淡然如他,为何会在听到皇普这个姓氏?会这么恼火,犹如一个禁忌般,一碰便是怒意爆发…… “皇普云熙,你和我,是同一种人吗?” 宫冰璃在原地喃喃自语着,轻轻闭上眼睛,感觉眼前的身影越走越远,都说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后宫也罢,许多女人之间为了一个男人争端不断,甚至连孩子也不得不牵扯其中,若当年的皇宫里,皇普云熙小时候也像自己一样遭受着这种名为“亲情”的罪,导致他才是如此痛恨“皇普”这个姓,那么当年他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 宫冰璃感觉自己的心弦被撩了起来,再也放不下,踟蹰之中,心中黯然下了一个决定,不仅仅是这件白凤凰衣衫的来历,当年皇宫,以及皇普云熙的一切,自己也想知道,究竟为了什么理由要去知道那个男人以前的历史?宫冰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么,就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所做吧。 纠结究竟为何,要不要去做,如皇普云熙所言般,着实是太累了,那么就随心所欲一般,不留下遗憾吧。 “宫冰璃,还在发什么愣,赶紧走了,本王可指望着你给本王带路呢。” 皇普云熙的话顺着风儿飘了过来,虽冷,却不如初见时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宫冰璃不自觉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睁开双眸,直直迎上不远处皇普云熙投射过来的目光,迈起步伐便往前走去。 “好了,云熙,该纠结的我已经纠结完了,现在我已经不打算再去想那些让自己头疼的事情,可以走了。” 宫冰璃走到皇普云熙的身旁,轻轻地说着,望着皇普云熙投来诧异的目光,脸颊生起一丝红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咳,这样子叫,没有错吧?” 皇普云熙抿了抿唇,抬起头,留给宫冰璃一个下巴的弧度,话里冷中带着一股轻传了下来。 “适应的不错。” 相府,旁侧院子口,宫冰璃的家。 爬山虎结满的墙壁上斑驳裂痕,犹如乌龟的外壳龟裂般留下了岁月的刀割,阳光跳跃在那翠绿色的藤蔓上,几滴晶莹的水珠流淌在根茎之间,时而冒出几只小虫子飞了出来。 宫冰璃带着皇普云熙回到了这个院子里,从门口望着里面熟悉的一切,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忧伤和懊恼,黛眉轻轻一皱。 刚才内堂一事,意味着自己已经向宫啸完全宣战了,可这一切,到底该如何跟娘亲解释才好?更何况凭现在自己的实力,还没有办法做到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果然,还是太鲁莽了点。 “若是你还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娘解释,本王到时候会在旁边说几句的,你娘应该不是个无理之人,懂得是非。” 皇普云熙的声音传了过来,毫无疑问,看着宫冰璃皱眉的模样,想必又是为了她娘而担心吧,毕竟知道了宫啸如此对她娘的原因,除了难以开口,更是有一种面对时不自在的感觉。 宫冰璃转过头,对着皇普云熙感激一笑道:“云熙,没事,我会处理好的。”说罢,深吸了一口气,迈起步子便往里面走了进去。 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与其纠结踟蹰于原地,想到头脑爆炸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倒不如早点解决,一了百了,为了自己和娘亲的未来,也为了张伯,自己必须将宫啸给扳下台,毁了这个相府。 这已经不仅仅关系到自己的复仇,顺带着对皇普云熙,还有无名的约定,我宫冰璃最不想做的就是背弃誓言之徒! “娘,我回来了。” 宫冰璃走进院子里,开着嗓音往小屋里喊着,立马听见一股急匆匆的脚步声,小屋紧闭的木门被推了开来,见徐氏和张伯一脸紧张之色地走了出来,见到宫冰璃她身旁的皇普云熙,微微一愣,感觉很陌生,不知道是谁,倒是张伯反应得快,见这男子身上的穿着,马上猜出了这个男子的身份,一脸惶恐之色,忙跪在地上。 “叩见四王爷。” “王…。王爷?!” 徐氏这么些年来住在这个小院子里,哪突然受得了直面对上王爷这个消息,一时间更是楞到不知道所以,嘴角喃喃地自语着,连行礼都忘记了。 “不必多礼,起来吧。” 皇普云熙淡淡地说着,张伯原本还想拉着徐氏让其恢复神智,赶紧给皇普云熙行礼,但经由皇普云熙之口,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四王爷会怪罪徐氏没有行礼,毕竟传闻中这个四王爷可是极其冷酷无情的主,要是被他怪罪下来,那么苦头可是有的吃,但这样子看来,别人传的昨晚花灯台一事,宫冰璃和皇普云熙订婚,是真的了? 想到这,张伯不由心中涌起一股担忧,虽然自己劝宫冰璃若能寻到个好人家便赶紧嫁出去,但宫冰璃这寻的男人身份未免也太大了吧,竟然还是那个凤朝四王爷,究竟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说是因为彼此喜欢,这一点都不能让人信服,并且身为王爷,冰璃这么个身份嫁过去,会不会吃苦,受到刁难?这还是一个值得担心的问题。 “娘亲,张伯,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我,现在问吧,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的。” 宫冰璃轻轻吸了一口气,振奋了精神,往前走了几步,对着发着愣的徐氏说着,徐氏这才回过神来,眸子在宫冰璃和皇普云熙身上打着转,最后停留在宫冰璃的身上,颤抖着嗓音说着。 “冰璃,刚才张伯过来跟我说你把宫明心给逼疯了,还把宫大夫人气得晕了过去,还有,你和四王爷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徐氏说着说着,心中更加不安了起来,原本自己还不信,宫冰璃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四王爷与其订婚,她的性子和能力自己还不清楚吗?更何况还是那个四王爷,就算自己多年没有出过相府,但对于这四王爷的脾气,自己也从别的下人口中得知一二,倒不是说徐氏对自己的女儿不自信,只是这样完美的男子,怎么会看上自己家的冰璃呢? 张伯跟自己说的时候自己还抱有一丝希望是假的,宫啸找宫冰璃去只是因为一些别的事情,可刚才张伯的话,以及站在冰璃身旁的那个男子,让徐氏不得不接受,宫冰璃真的和皇家扯上了关系! “张伯,是谁跟你这么说的?” 宫冰璃听着徐氏的话,脸色一沉,转过身子问着张伯,张伯皱了皱眉,唔了一声,急忙回应着。 “是大管家金庞跟我这样说的,现在宫明心和宫大夫人一事还没闹翻整个相府,但是在相府内有一定工作年龄的下人基本上都知道了,现在都去宫大夫人那帮忙大夫治疗,宫大夫人可是老爷的娘亲,地位何其重要,更何况还加上了一个宫明心,此事非同小可,我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打算问个究竟,但你娘也不知道原因,好在冰璃你回来了,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管家金庞?呵呵,好一个金庞,狗腿的东西。宫冰璃心中冷笑,将此人拉入自己的黑名单上,对上徐氏和张伯那担忧的眼神,摇头笑了笑,示意不必担心,开口缓缓说着。 “好,我这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事情,其实是这样子发生的。” 宫冰璃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以及昨晚与皇普云熙订婚的细节都说了出来,只是没有提及自己和皇普云熙之间的交易,至于对付宫啸这个想法,宫冰璃也瞒了几分,但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宫啸的憎恨。 不想提太多,是怕节外生枝,更怕娘亲和张伯为此而担心,特别是娘亲,若是知道自己和皇普云熙是因为交易走到一起的,本是她心中就反对自己和权贵人士产生关系,这样还不逼死自己不要嫁给皇普云熙? 听完宫冰璃的话后,张伯一脸沉重之色,他万万没有想到老爷竟然这样对宫冰璃,这种法子,无疑是拿一把刀子狠狠捅在宫冰璃的心口上,她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宫明心是老爷的女儿,宫冰璃就不是吗?这样子对付这个女娃子,是多么让人寒心的一件事情啊。 徐氏眼眶也听得红肿,垂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受宫啸如此欺负,这都是自己造下的孽,竟然要让自己的女儿承担,宫啸啊宫啸,我过了这么多年苦日子,为的就是还当年她欠下你的债,可你为何要这样对付我的女儿,为什么?! 皇普云熙没有多说什么,昂着头看着蓝天,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而宫冰璃说完后也不语,她在等待着徐氏和张伯将这个消息完全消化,然后再作打算。 一时间,黯然无言,唯独阳光依旧,树叶吹打着风儿卷起的“哗哗”声,犹如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却无法吞没这浪潮中间的人儿。 “四王爷,谢谢您刚才保护了我们家冰璃,真的很感谢。” 还是徐氏先打破了沉默,对着皇普云熙做了一个福,恭敬地说着。 “无碍,冰璃是本王的王妃,若本王不护着她,那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皇普云熙对任何人都是那种冰冷冷的样子,只是现在那话音倒是放柔了几分,虽然比起他的冷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但至少不会太过吓着徐氏了,听得宫冰璃微微挑眉,嘴角抿起一丝会心的笑意。 演的还真是不错呐。 ------题外话------ 入v后的第一章,希望亲们多多支持╭(╯3╰)╮ ------------ 章 五十六 无法回头(一更) “冰璃,你和四王爷之间的事情,娘亲已经全部知道了,虽然很感激四王爷保护了你,但婚姻大事岂能随随便便就这样决定了呢?唉,罢了,你长大了,娘亲也管不了了太多,不过娘亲最后还是要问一句,你要切切实实回答娘亲,你真的决定要嫁给四王爷了吗?你该知道,娘亲从小是怎么教导你的。” 徐氏转过身子,对着宫冰璃认真地说着,宫冰璃听着心中一跳,微微低下头,她怎么会不知道?徐氏从小到大一直教导自己要学会去适应平凡,喜欢平凡,不要去想着弄一番惊天动地的成就,但求安稳一生,相夫教子,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不要想着去卷入那些贵族的纷争中去,这样只会让自己深陷泥沼,无法自拔。 徐氏的最后一句话,暗意透露着她并不同意自己和皇普云熙的这件婚事,只是她碍于皇普云熙的面,不好当面直说,只能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向宫冰璃表达自己的想法。 徐氏很少要求宫冰璃去做一件事,换做以往,若是徐氏开口,宫冰璃什么都可以答应徐氏,但惟独这件事情不行! “我想好了,我要和云熙在一起。” 宫冰璃抬起头来,对着徐氏以坚定的,不容否认的口气说着,尽管她明白徐氏的用心,可是平凡平凡,一直念着平凡,自己的前世是什么样的结果?娘亲最后又落到了什么样的下场?平凡也是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拥有能够自保的力量,不让其他人欺负到头上,再来想以后的生活能不能平静得过下去! 可是身在相府,这些只是一个奢望罢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经历了这么一件事情,自己的锋芒已然暴露在宫啸和宫清的眼里,想必以后的日子已经不可能在他们视线的角落走过了,再加上宫明心的恨,以及宫大夫人和宫大老爷这两位老人肆意的偏袒,以后的日子还想平凡渡过?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造成这一切的开端,不仅仅是因为皇普云熙,更是因为以前那个不知道理由的憎恨,让宫啸势必要吃得娘亲死死的,包括自己,也要变成他手中的傀儡,哭笑,人生婚姻都必须掌握在他手中,这么多年了,宫啸的恨不减反增,这些娘亲能忍,但并不代表我能忍! 若别人对我以真诚相待,我势必以真诚待人,但宫啸他给我的伤疤太多,让我学会怎么去恨的人是他,逼迫我强大起来的也是他,那么逼急我了,种下的苦果要吞掉的人,也必须是他! 徐氏见宫冰璃如此坚定的眼神,微微一顿,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谭一般,各种滋味都有,她并不是一定要阻止宫冰璃卷入权力的纷争,若是宫冰璃与皇普云熙是真心相爱,作为母亲,她怎么会不高兴不赞同呢? 但她自从嫁入相府以来,越发懂得平淡是真,以往的富贵都是过眼云烟,虽然宫啸对她们母女确实不好,但凭借自己的种田知识,这间小院子里,那片菜地,日子虽苦,却也过得温馨,母女两人一起劳作,也能温饱,不必去考虑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若是宫冰璃一定要嫁给皇普云熙,那么就注定以后的日子永无宁日,要在权力纠纷中度过,可现在这个情况,就算自己反对这两人的婚事,也无法改变一点一滴的局面,按照宫冰璃的说法,想必以后在相府,她们母女的日子会更难过,而宫啸此时也会把仇恨的矛头,也在宫冰璃的身上留下一个标记,这是徐氏无论如何都无法同意的。 “徐姨,将冰璃交给我,我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的。” 如此冷的话,却配上了意义不同的句子,唯有他――皇普云熙能说得出口,也是他必须要说出的话。 称徐姨,称冰璃,却称自己为“我”,作为一个四王爷,冷傲如他,单单这一句话,就彰显了无比的诚意。 徐氏抬起眸子,惊讶地看着皇普云熙,只见他眸子发着寒光,却是透着一股坚定无比的意味,不是威胁,却比威胁更让人无法拒绝。 这个四王爷,难不成是认真的吗?可为何偏偏要选中我们家冰璃,像他那种人,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冰璃若是嫁了过去,凭他的身份,冰璃即使作为妻也好,在王府也没什么发言权,若是他纳了妾,对冰璃不好的话,那该怎么办……。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股滋味,徐氏是不想让宫冰璃承受一次,那太苦了。 宫冰璃心中一跳,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皇普云熙,见他面色冰冷,似是刚才的话于他而言只是说书一般,真是淡定的人啊,竟然能够这么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番话,倒不如说,皇普云熙有时候真是肉麻过头了,过头到似是在给一个人希望般,一个蕴含爱意糖果的邀请,明明是毒一般的味道,却让人能够为之飞蛾扑火般地吞下去。 这样的一个男人,确实有资本让众多女子为之疯狂。 “好了,徐娘,毕竟这是冰璃自己的婚事,既然四王爷和冰璃都这么坚定了,这样讨论下去也于事无补,还是顺其自然,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张伯此时也开口劝起徐氏来,以过来人的经验,虽然张伯感觉不出宫冰璃和皇普云熙彼此有那么一点情人般的呢喃,但却从这两个人的身上都感受到了一股坚定,而这股坚定,来源于他们甘愿为彼此许下承诺,结为夫妻,这也是张伯为何开口帮冰璃他们劝导徐氏的理由。 若是以后的日子他们能够保持这样的心态,这样对冰璃也不赖,并且发生了刚刚那样的事情,冰璃在这相府的地位瞬间难堪起来,以张伯对宫啸的了解,他定然更会寻找机会对付宫冰璃,即使她是他的女儿,现在若是放弃了皇普云熙这个庇护,那么宫冰璃和徐氏以后在相府的日子,就是水深火热的局面了。 “这……” 徐氏心里乱极了,揉着自己的衣袖,闭上眼睛,不自觉额上流出了一抹细细的汗水,转过身子,背对着众人抛下一句话。 “我需要静一静,冰璃,你好好招待一下张伯和四王爷吧。” 徐氏说完之后,便往自己的屋子里快步走去,看其背影,有股落荒而逃的意味,是的,她此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出选择,一面是平静的生活,她徐氏不想破坏的生活,而另一面,则是皇普云熙和宫冰璃那坚定的眼神。 自己该如何抉择才好?真的要放冰璃去跟皇普云熙在一起吗?可是这样的话,以后的日子冰璃会怎么过?不仅仅是相府,更会卷进皇家的纷争,那可是一步错便是死的下场,阴谋诡计的人如此之多,冰璃跟着皇普云熙,难保不会受到伤害。 “唉。” 张伯看着小屋的门被徐氏猛地关上,轻轻叹了口气,为人母亲,这么多年来张伯一直和徐氏宫冰璃相处,自然知道对于徐氏来说,宫冰璃是多么重要,她可以去拿自己的命换宫冰璃的一生幸福,而如今,宫冰璃要嫁给皇普云熙,这究竟是福是祸,根本没有人说得准,并且还是这么突然,一见面就订婚了,难怪徐氏这么踟蹰了。 “张伯,我……” 宫冰璃对上张伯微皱的眉头,张了张口,却又欲言而止,原本想吐出的话又咽入了喉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冰璃,你不必多说什么了,张伯说过,你已经长大了,是该有自己的想法和未来了,大人们只能在其从中辅导,却永远不会主宰你的思想和命运,若你真的认为四王爷能给你幸福,就放心大胆地去吧,顺着自己的心意,张伯永远支持你的。” 张伯咧了咧嘴,发出长者般睿智的笑声,拍了拍宫冰璃的额头,这小丫头,明明才十三岁而已,虽然身子矮小,但这股气势可是不小,配上这四王爷,倒真有那么一股郎才女貌的感觉,只是可惜,偏偏她选择的,却是这个四王爷。 一入相府都深似海了,接下来若进入了皇家,世事更加难料,虽然皇普云熙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但是仅凭皇家男孙的这个身份,作为皇普云熙的王妃,还是妻,宫冰璃的身份,以及未来,注定要受到许多人的关注,羡慕,甚至是暗地里的对付! 那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一定的城府,在那片深海中,一瞬间就会被拖入深处,直至溺死也无人收尸。 “张伯还有事,就得先走了,四王爷,小的我相信您,一定能够保护好冰璃的,这丫头年纪还小,对于世事有很多分不清楚,请您多多担待了。” 张伯将手从宫冰璃的额头上移开,转过身子对着皇普云熙恭敬地说着,垂下他的腰骨,白发苍苍的发顺着背脊滑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看得宫冰璃鼻子莫名一酸,感觉张伯他又老了很多,现在年纪都差不多接近五十了,可这头发却已经全白了。 明明他此时可以子孙满堂,安享晚年的,却偏偏还是独身一人,如此凄凉,而且现在还要为了自己的事情操心,身子骨又瘦了几分。 “放心吧,本王自会照顾好本王的王妃。” 皇普云熙很难得地将自己的话音放得轻柔,心中对于这个张伯松了几丝警惕,虽然他是相府的人,但是却对宫冰璃和徐氏这对母女不错,并非是狗眼看人低之人,虽然年迈,但那双眼睛时刻透露着精明和忠心,真不愧是相府打混出来的副管家,只是可惜,他是宫啸身边的人…… 就凭这一点,皇普云熙就注定永远无法对其产生半分好感,顶多,只能算是不为敌,也不为友的局面。 “好,小的就记住王爷您这句承诺了,那么小的也就放心了,先下去了。” 张伯冲着皇普云熙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最后望了一眼宫冰璃,甩了甩手,带起一抹灰色的色彩,便往小院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宫冰璃望着张伯的背影,没有出声,直至那身灰色长衫消失在视野之中,心中感慨,他的步伐已经不再快如健步,甚至看起来有些迟钝,白发苍苍,透着一股暮年的苍凉,看着他负着手,宫冰璃恍若见到了以前的时光,那些年自己跟着张伯的后面,看着他宽厚坚实的背脊,闹着玩着在他四周打着转,可现在,人长大了,有些东西就这样消失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谢谢你,张伯。” 宫冰璃轻轻地说着,一股清风吹过,将那泛滥的心湖悄然抚平,有些东西在小时候觉得很正常,长大后已经不能肆意地做着孩子气的动作了,特别是现在的宫冰璃,虽然年仅十三岁,但她身上经历的,以及将来要背负的,实在太多了。 若能无忧一生,那该多好,可人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注定是来受苦的,那样,岂能无忧一生?无忧无忧,注定只是话中空谈罢了。 但这岁月的光阴,会永远铭记在脑海的深处,无法忘怀,结合这么多年的日子,宫冰璃能说的一声,唯独只有谢谢,那么以后,就换做长大后的我来保护了。 “看起来那位老人家很得你的心。” 皇普云熙负着手站在宫冰璃的身旁,白色的袖子被风儿吹得四处飞动,露出那白皙如同莲藕般的玉手,玉扳指在金辉之下闪烁着翠绿色的光芒,闪烁人的目光。 “张伯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一个我必须得报答的人。” 宫冰璃心中默然,淡淡地回应着皇普云熙的话,一句话,坚定了宫冰璃的立场。 “若是以后真的要对付相府,你打算如何处理你娘亲,还有这个张伯的问题?毕竟你娘还是宫啸的妾,而这个张伯,也是这相府的副管家,这份关系,她们不似你,能够那么直接地割舍断去。” 皇普云熙倒没有宫冰璃心中那么的多愁善感,听着宫冰璃的话,直接将自己的问题抛了过来,这个以后不得不面对,必须正视的问题,作为交易的对象,皇普云熙必须现在就听到宫冰璃的回答。 若是徐氏因为愧疚不肯离开相府,而张伯因为忠心不肯背弃相府,那么宫冰璃就势必要和她们为敌,与这最亲的人为敌,宫冰璃,你下得了手吗?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尽量处在暗处对付宫啸,毕竟宫啸这个人很多疑,娘亲和张伯对我如此之好,顺带着,他或多或少会觉得张伯和娘亲与你产生了什么关系,加上我们的势力作为保护,他是不会轻易动用娘亲和张伯作为棋子来攻击我们的,接下来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宫冰璃只能将自己目前的想法告知给皇普云熙,因为她也不知道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皇普云熙口中的那个若是,倘若自己真要被迫与娘亲和张伯为敌,那么自己铭心自问,是下不了手的。 所以宫冰璃只能选择在暗处隐忍着,哪怕有一天张伯和娘亲发觉自己要至宫啸于死地来阻止自己,那时候,箭已在弓上,不得不发,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即使张伯和娘亲会记恨自己一生,她宫冰璃也无怨无悔。 所有的罪名,由我一个人承担便够了,只要我爱的人能够健康地活着,那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罢了,这是你的事情,自己处理好吧,本王不希望到最后来,你会因为这两个人的反对而心慈手软,懂本王的意思了吗?” 皇普云熙冷冷地说着,听得宫冰璃微微垂下睫毛,心中蔓延着一股苦酸,但还是不得不硬吞下去,即使皇普云熙的话听起来很冷酷,但宫冰璃明白,这是他在提醒着自己,既然决定要走接下来的路,那么只能陪他一起走,无法回头了。 “我知道。” 宫冰璃一字一顿地说着,对上皇普云熙转身投来的眼神,她的坚定,映入他的眸光,一目了然,让他看到了她自己的决心。 “好,这是你承诺本王的,已经容不得你反悔了,冰璃。” 皇普云熙对宫冰璃的表现很满意,点了点头,继而望了望屋子旁的菜园子,眯着眸子,继而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带本王去看看,你引以为傲,能够赚尽天下之财的法宝吧。” “走吧。” 宫冰璃嘴角抿起一丝笑意,缓缓吐出一口气,看来终于要进入到今天的主戏了,该做的自己也已经做了,选择已经透彻,宫冰璃不想再去想那个“如果”,棋局开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回不了头了,那么就这样顺着自己的心一股气地走下去吧,反正路上有他的陪伴,前方是地狱还是天堂,这趟路,走得值,也无悔。 皇普云熙,就让我们一起来好好与这天下,与这凤朝,赌一把! ------题外话------ 五千一更送上,晚上还有第二更,以后每天都会争取万更的(*^__^*)嘻嘻…… 本书由①38看書网首发,请勿转载! ------------ 章 五十七 不能贪恋(二更) 菜园子的围栏被轻轻推了开来,卷着爬满围栏的叶子发出“哗哗”的声音,几只瓢虫蝴蝶被惊得震动翅膀四处飞动着,阳光明媚,清泉在角落的井底回响着水声,一股莫名的暖意犹如蚕茧般包裹着来人,伴随着鞋子踩在泥土上那股“沙沙”的声音,两人缓步走进了这个天地。 菜地虽小,却是五脏俱全,各处种满了花草树木,一眼望去,与小动物相伴,迎着阳光,呼吸着泥土的芳香,倒是别有一番田园风趣。 “那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神奇之树?” 皇普云熙一眼就望见了角落里的桃木棉,口中向旁边的宫冰璃询问着,如今视野开阔,阳光充足,不似那晚天气那么暗,加上桃木棉生长得又大不同于别的树木,以皇普云熙的眼力,一眼便猜出来这树的来历,宫冰璃一点都不惊讶。 “没错,走过去看看吧。” 宫冰璃点了点头,迈着缓步绕过菜地往桃木棉的方向走了去,皇普云熙跟在宫冰璃的身后,眸子四处打量着这菜地里的花花树树,心中也不由泛起丝丝的惊讶之意。 看来真如宫冰璃所言,这里的宝贝还真是不少。 两人走到了桃木棉的下方,暖意更加浓了起来,让人身上感觉到有些微热,松了松素衣的领结,阳光透着桃木棉开出的花朵缝隙照射了下来,留下了一大片的阴影地带,站在树下望着上方结出来的花,眼花缭乱,闪烁着金辉,就连皇普云熙也不由发出一声赞叹。 结花的速度不说,并且这花开得饱满,一朵朵娇艳的样子,里面一团白丝含苞欲放,并且树上的枝头简直用硕果累累来形容,一团又一团的锦簇欲放,挂着就像是在看一种果实盛宴,真让人不得不赞叹大自然造物之美妙。 “到了,这就是桃木棉,不同于其他树木的生长速度,仅仅只是春季开头就长到了这个地步,并且比一般的树木更高更大,更具备营养,开出来的花更饱满更充足,棉花可以采摘拿去卖,并且死后腐烂的桃木棉枝干,还有凋谢的花儿都是营养极妙的肥料,用这些肥料去给别的物种当食物,能够让种植出来的物种更快速地成长,并且抗虫能力也有所提高。” 宫冰璃将手搭在桃木棉的躯干上,细细感受着里面流动的暖流,顺着自己的手掌涌入自己的感官,犹如一个温暖的怀抱般,边跟身后的皇普云熙解释着这物种的作用,听得皇普云熙昂首望着,眸子透着一股寸芒。 “单取暖和花苞这一点,这棵树已经完全过关了,还有养肥这么好的作用,这样对于土地的要求方面也不必苛刻,在这里也能够种活,并且生长得如此茂盛,由此可见生命力是极其顽强,不过本王知道你绝非仅有这么一个东西,还有什么宝贝,别卖关子,就全部拿出来吧。” 皇普云熙细细地分析着,转身瞭望着这个小小的菜园子,虽是看起来范围很小,但这花花树树,颜色鲜艳多样,一时间也是迷乱了人的眼睛,让人难以挑选,指尖一指离这桃木棉最近的紫色花地,嘴中问着。 “这是什么?” 宫冰璃顺着皇普云熙的手一望而去,看见了那地紫色花儿,舒展着花瓣,迎着蝴蝶和阳光的洗礼,笑了笑说道。 “那是琉璃花,花瓣揉碎混合着根茎的体液,是滋润皮肤的良药,用于女子美容,这东西的效果很强,并且没有副作用,对于烧伤皮肤之类的病痛,也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你试过?” 皇普云熙也起了兴致,缓步走到那片紫色花地旁,蹲下身子,眯着眸子细细瞧着这片迎风而动的花儿,一股轻柔的芬香随着风儿涌入鼻腔,混合着一股牛奶般的香甜,禁不住深吸了一口。 “小时候我摔倒擦破皮了,我娘亲都是用这个东西来帮我处理伤口,不过再怎么说,也不比本人亲自试试好,要不要来亲自试试这效果,是否如我话中所说的那么好?” 宫冰璃也跟着皇普云熙一样蹲下身子,直接伸手将其中一根琉璃花连根拔起,熟练地拔下花瓣,将茎叶掐断,一股乳白色的液体便从根茎中滑落,然后将手中揉碎的花瓣直接混进这乳白色的液体之中,在手里揉着,转头看着皇普云熙问道。 “喏,这样就弄好了,云熙,有没有兴趣来试一试这东西的效果?贴在皮肤上,感觉是很不错的哦。” 皇普云熙怪异地看着宫冰璃手中残缺不堪的琉璃花,手掌上乳白色的液体不停顺着缝隙流了出来,又看了看宫冰璃微笑的嘴角,微微偏过头,站起身子,冷冷地说着。 “本王看还是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谅你也不敢欺骗本王,那本王就相信你一次,这东西也算过关了。” …… 宫冰璃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冒出了三条黑线,不过就是用花瓣贴一下脸,试试效果而已,这么直接了断地拒绝,莫不是怕了这东西吧?这样看起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地方啊。 “没想到堂堂四王爷,竟连擦下脸都不敢。” 宫冰璃低着头,手里揉着琉璃花,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很可惜,皇普云熙的听力何其之好,宫冰璃无意中的自言自语自然被皇普云熙听入了耳中,弄得皇普云熙脸色一沉,低下头看着蹲着的宫冰璃,冷怒地说着。 “你刚才说什么?” “啊,没说什么,你不用,那我就用了,就这样浪费了,那多可惜。” 宫冰璃忙撇开话题,暗暗吐槽皇普云熙这么对顺风耳,竟连这么小声的话都听得见,莫不是成仙了吧? “哼。” 皇普云熙转过身子,冷冷地哼了一声,很明显清楚宫冰璃这敷衍的意图,弄得宫冰璃小脸一红,偷偷看了一眼皇普云熙的侧脸,却是被他一个回头直视,像是小偷一般被抓了个现行那般尴尬。 宫冰璃忙偏过头,伸出自己的掌心,取出里面一片沾着液体的花瓣贴到自己脸颊的皮肤上,一种清凉感顺着表皮透入内里,让宫冰璃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深深吐出,舒适着脸上的红晕,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种清凉,这种感觉不管试多少次,总是这么舒服,皇普云熙不用,还真是浪费了。 “帮本王也贴上一片。” 就在宫冰璃享受着这股清凉的时候,皇普云熙重新蹲在宫冰璃的身旁,口中冷冷地说着,吓了宫冰璃一跳,身子绷紧得差点跳起来。 “你,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宫冰璃不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不是真的,难不成是自己刚才太过享受,一时间幻听了? “本王说,给本王也贴上一片,听明白了吗?” 皇普云熙直直瞪着宫冰璃,一字一顿地说着,每一个字吐出似是在压着嗓音,以抑制那腹中跳动的怒火。 “不要勉强啊,不喜欢就别贴了,我刚刚那句话,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啊,是我太过鲁莽了点。” 宫冰璃虽然刚才很为皇普云熙的拒绝感到惋惜,但是强人所难这种事情宫冰璃还是做不出来了,特别还是皇普云熙现在这个模样,很明显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真不得不赞叹一声皇普云熙的定力真好,竟然到现在还没爆发,不过自己好像还没看见过皇普云熙真正生气的样子? 即使是皇普云熙这个模样,宫冰璃也是第一次见到,最后劝了一句皇普云熙,示意他别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耍脾气,咳,她宫冰璃可承受不起这位主的一次怒火咆哮,铁定会被烧得连渣都不剩。 “你都能贴了,本王为何不能贴?” 皇普云熙眸子泛着冰寒看了一眼宫冰璃,见她脸上那紫色花瓣紧紧贴着,里面揉着一股白色的液体,在阳光之下,犹如一朵欲待品尝的花蕾,配上那身青发素衣,细小的脸蛋,这样看上去,倒也不显得太丑。 不过此刻在皇普云熙心中,明显是被嘲弄后的怒火占了上风,这么多年来,谁敢在他皇普云熙面前这样放肆的说话?她宫冰璃倒是可以,竟然敢当众挑战起他的权威来,要是不给她一个教训,她还真不知道谁压着谁了。 但皇普云熙此刻也没有意识到,若是换做以往,自己怎会做出如此孩子气的动作? “好吧,不过到时候反悔了,可别怪到我头上。” 宫冰璃最是受不了皇普云熙这种眼神,看得人心中犹如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如此一来,她只能妥协,微微偏过头,待心情稍稍恢复过后,突然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明明他是个王爷,为何自己会在他面前敢变得如此放肆了呢?想着前不久,他们之间还步步为营,互相猜忌,可到了现在,为何会产生这么一种奇妙的相处气氛? 甜甜的,让人想要沉迷于其中,但理智却清楚地告诉自己,这是毒药,吸多了,会丧命的。 “你要发愣到什么时候?”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走神的模样,皱了皱眉,本王在她身旁呆着,这丫头倒好,竟然敢给本王神游到别的地方去了。 宫冰璃忙拉回神智,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先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自己手掌心上取出一片花瓣,对着皇普云熙的脸上比划着,缓缓贴了上去。 小手带着花瓣,迎着轻柔的曲线,触碰到他脸上的那一刹那,心弦猛然绷紧。 他的脸,摸起来真冷啊。 宫冰璃眼角睫毛微微抖动,见皇普云熙一脸平淡,那双眸子似是直接对着自己,映入了自己的灵魂深处,没有一丝波澜,犹如在看着一个陌生的灵魂。 手在他脸上轻轻压着,将那花瓣顺着液体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不自觉勾出了一个弧度,是如此的刚毅,这样的男人一般来说拥有一个很宽厚火热的胸膛,却又冷得如同一个冰块,这一冰一火的,该是说矛盾,还是致命的吸引呢? 阳光仍旧匀匀地洒下,几粒灰尘犹如舞蹈家般跳跃在空气之中,几只蝴蝶飞过,扑打着翅膀,环顾在这两人的身旁,一静一动,呼吸平缓,两双眸子直直对视着,似锦,入心。 “好了。” 宫冰璃将手从皇普云熙的脸上放下,顺带着将自己脸上的花瓣拿掉,丢在菜地的泥土上,脚步不自觉地朝旁一移,离皇普云熙稍远了一些。 皇普云熙懒得理会宫冰璃这个小小的动作,将自己的手贴在脸庞上,那朵花瓣仍紧紧黏在脸上,清凉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地翻滚在表皮之上,但心若已冷成冰石,这些感觉顶多有些刺,却不会爽。 不过这种效果,倒也算是一种奇效了,饱满的水珠似是在融入自己的皮肤一般,让肌肤更加饱满水分,这比起寻常的胭脂更能够吸引女子的购买。 皇普云熙没有说话,宫冰璃也就这样一直沉默下去,她在反思着刚才自己的表现,为何自己会在皇普云熙面前一瞬间抛去了身份,就跟一个妹妹向哥哥面前一样放肆着,享受着他无声的宠溺。 是不知不觉中,自信了他不会对自己动手吗? 宫冰璃想着想着,望了一眼身旁的皇普云熙,见他眸子闭着,似是在小息,脸上的花瓣也已经被拿了下来,一股液体形成的粘液在他的脸上形成了鲜明的薄膜,一身白衣染上墨发轻散,如同宣纸上泼了一层水墨,沐浴在阳光下,看起来如此神圣不可方物。 在那一刻,他挺身而出,在众人围攻的时候保护了自己?是在那之后,自己对他产生了一股依赖吗?认定了他,一定会守护在自己身旁,而对于交易对象这种关系,却是下意识地想要忽视过去。 宫冰璃缓缓站起身子,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还是不要跟皇普云熙保持太近的距离才好,毕竟自己永远不懂他,而他却掌握了自己的一切,现在他会帮我,让我能够在他面前放肆一回,或许只是开头的新鲜感,在这场交易中,自己永远处于弱的一方,这是无法改变的。 万一有一天,他从那只笑面虎的身份对自己伸出了利爪,那么这个放肆,将会是一个导火线,更是自己的催命符,她不能够再贪恋下去了,毕竟命只有一条,她不想输在这种理由上。 “还有什么东西?” 皇普云熙听见了宫冰璃的动静,缓缓睁开眸子,偏过头问着,但心底,却是有些不明宫冰璃此刻站起来,究竟为何? “除了桃木棉,琉璃花,还有具有驱蚊香囊效果的紫鹊花,能够直接食用,提供充分水分营养的百须草,治疗体内燥热以及风寒效果奇佳的百草鸣,还有安神,熟睡,能够编织成竹类家具,坚韧的绝恋草。” 宫冰璃望了一眼菜园子,边说边指着这片菜园的四处,对皇普云熙介绍着这种种花草的作用,只是口气之中多了几分疏远与恭敬,不似刚才那般随意。 皇普云熙抿了抿唇,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味道,淡淡中带着一股苦味,但并未多想,细细听着宫冰璃对于这些花草的介绍,顺便提出自己的问题,完全了解这些东西的作用,好做打算,该怎么贩卖这些东西,能够从中赢取极大的利润。 至于宫冰璃此刻的反应,女人家,总会有这么些时候,过一会,就会变成原来的模样了吧。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日头已经接近迟暮,夕阳在山的那一头拉出了无限的光芒,犹如火球一般燃烧着挂在天空之中,将整片云霞渲染得绯红无比,肆意挥洒着自己留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刻,一群飞雁在云群之中成群结队地穿搜着,将那身影拉得细长,发出“呜呜”的叫声。 “要走了吗?” 宫冰璃与皇普云熙一起站在自家院子门口,望着这夕阳无限的春光,照得身后的爬山虎金辉闪烁,就连整个人身上都仿佛镀上了一层红色的油漆般。 日落的光景,真是有一股离别般渲染的味道啊。 “今天来的目的已经完成了,老实说本王对这些东西十分满意,如果能大量生产的话,必定能如你所言般赚进天下之财,把这个拿去,记住,以后带着这个可以自由出入本王的王府,但一定要你亲自带着,若其他人拿着这个东西,本王是不会放过一丝可疑的。” 皇普云熙将腰间上的玉佩取下,递在宫冰璃的面前,宫冰璃并没有推辞,直接伸手接住了那块翠玉,上面雕刻着一只凤凰闭翅,色彩通透,隐约带有一种原主人身上的体香,瑟人心脾。 一握手,犹如握着一块冰,冻得宫冰璃全身打了个寒颤,咬了咬牙,这东西,还真是冷啊,究竟是用什么石头打造的?还是吸收了它原本主人的体温呢? “冰璃知道了。” 宫冰璃收起玉佩,淡淡地回应着,显得乖巧顺从,却是不同于以往那种随性的感觉,多了几分理智,这个模样,着实让皇普云熙感觉捉摸不透了。 ------题外话------ 码字码得头晕晕的,上帝是在召唤我了吗? 本书由①38看書网首发,请勿转载! ------------ 章 五十八 咬上门的狗打回去(万更求订) 这女人,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就跟本王闹这幅若近若离的模样,真是难猜。 “宫啸不蠢,知道现在若是逼急你了,你大可以一走了之,毕竟有本王这座靠山,他现在暂时会放弃主动,静观其变,重新将局势洗牌,不会逼你太紧,这段时间你会很空闲,对你娘亲也不会这么快就下手,现在和宫啸这么一闹,本王来这相府恐怕会受到阻拦,在这段时间内,你考虑好一切,来王府寻本王,包括这田地一事。” 皇普云熙说完,顿了顿,望了一眼宫冰璃没有改变的脸色,咬了咬牙,想这样直接离去,但朱唇不由再次轻启。 “虽然这是理论上,但世事难料,理论不同于实践,不可太放松警惕,本王,会暗中护好你的,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先来找本王,千万不要硬撑下去。” “那么,多谢王爷了。” 宫冰璃听罢,对皇普云熙做了个礼福,恭敬地说着,睫毛微垂,没有像以往一样迎上皇普云熙的目光,即使她能够感觉得到,皇普云熙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打着转,但却不能像先前那样,坦然面对,尽管自己的心湖,已为皇普云熙口中的话泛起了无数的涟漪。 是害怕,还是不敢? 宫冰璃不知道,理论上自己不是应该这么不敢去面对皇普云熙的,但她却明白,目前这个关系,是对皇普云熙与自己最好的,暗地里,彼此还是彼此,明里,还是得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面对世人,但至少这样下去,不会让自己的心越发迷失,陷入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皇普云熙太过优秀了,优秀到,就连宫冰璃在接触的时候,难保自己不会为他动心,但宫冰璃更明白,他是不可能爱上自己的,想起自己娘亲的遭遇,宫冰璃着实胆怯了。 “那本王走了。”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的反应,心中突兀升起一丝冷怒,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这么一句谢谢而已?随即甩了甩头,抛去那些猜想,强压下去,自己究竟愤怒什么?明明没什么好愤怒的,宫冰璃爱怎么样的态度就什么态度,自己也管不着,只要她好好做好对自己承诺的事情便罢,转过身子负着手,一袭白衣乱人眼眸,迈着步子往府门口的方向走去。 只是每一步走得不似平时那般沉稳,反而多了几分怒意,大力地踩在这条石子路上。 “恭送王爷。” 宫冰璃站在门口,冲着皇普云熙的背影说着,并未多做一举一动,尽显礼仪的客套,皇普云熙的身形一震,重新放好脚步,一句话也不说便离开了。 风,也渐渐萧瑟了。 直至皇普云熙的身影完全离去,视线中再也看不见之时,宫冰璃才感觉自己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但双脚仍留余力,没有刹那的瘫坐下去,有的只是自问。 这样做就好了,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太过天真的自己,总是会死的最快的,特别还是以后的日子,步步为营,真的不想因为一时的沉迷导致后院失火,前后夹击,他与我,终究只是认识一天的人,并非是什么相亲相爱的男女。 太快的依赖,只会害苦了自己。 宫冰璃微微昂首,最后望了一眼远处的风景,转过身子,走入了自己的小院子中,却没有看见,不远处的一颗杏树下,皇普云熙背脊轻靠在树干上,将身形隐入其中,直至看到宫冰璃走回家中,眸子泛起一丝涟漪,白衣一展,踏着大步离开了相府。 夜晚,月光高挂,黑色的云朵闪烁着星星璀璨,万里晴空,一如胸怀,囊括天地。 宫冰璃靠着躺椅,在菜园子里静静地赏着月色,周围萤火虫冒着绿光,时而这里那里飘来飘去,调皮地在宫冰璃的头上飞过,与菜地里的虫鸣形成了一出交响乐,不由让宫冰璃的心中,生起一番感叹。 总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一般,倒不如说,似是一场梦。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像自己一样悲惨的人,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宫冰璃伸出手,五指晶莹修长,琳琅精致,在月色下,透着一股乳白色,眸光闪烁,顺着风儿吹打,身上的感官如此明显,提醒着宫冰璃,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是梦,而是真到不能再真的现实。 “唉。” 宫冰璃默然叹息一声,再次枕着脑袋看着天上的风景,而皇普云熙给的玉佩,用一根红绳系起戴在胸口上,那冰凉的触感碰触着自己的心脏,仿佛能够敲动着里面的心跳,扑通扑通的。 带在这里,自己是想证明些什么吗? 想着想着,宫冰璃感觉心情乱极了,将自己胸口的玉佩从衣领掏出,放在手中细细抚摸着,它身上雕刻的每一个弧度,每一道疤痕,以及那身上通透的寒意。 明明自己对皇普云熙的改变是对的,但为什么心情却是如此复杂,犹如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也推不开,更是猜不透。 明明在心中默念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可脑海里终究纠结,纠结成了一个死结,解不开,宫冰璃感觉自己快要郁闷死了,自从认识皇普云熙以来,自己应该是为了第一步的成功而感到雀跃,可现在这心情,始终让宫冰璃高兴不起来。 想着皇普云熙离去前说的那番话,宫冰璃心中不由为之荡漾几分,到最后,自己终究还是形成了对他的依赖,他太完美,太强大,让人不得不想着去依赖他,只是宫冰璃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能够认清到,太过依赖他,只会将自己更快地推入地狱,一败涂地。 对于胜败,超过了对于皇普云熙的依赖,所以在离别的时候,她宫冰璃才能做到强装淡定,让他离去。 前世已经输得一败涂地,败了全部,这一生,自己真的不想再输了,想着想着,宫冰璃不由将手中的玉佩握紧了几分,让其蕴含的寒意,深入内脏。 突然菜园子传来一阵围栏被推开发出的“吱嘎”声,宫冰璃忙将手中的玉佩重新放回素衣内,起身偏过头望着来人,月色将那人的身影照得发亮,宫冰璃不由露出一丝笑意,甜腻地叫着。 “娘亲,你来啦。” “冰璃,娘亲来叫你吃晚饭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四王爷呢?” 徐氏迈着缓步朝宫冰璃的方向走来,嘴角挂着一丝宠溺的笑容,温柔地说着,身穿着一身粗布的棕色素衣,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很多,没有中午时候那股慌乱,看起来经过了这段时间,徐氏已经想通了自己与皇普云熙之间的事情了。 “他在黄昏的时候就回去了,看您还在屋子里没有出来,不好打扰,就没有跟您亲自告辞。” 宫冰璃在听到“四王爷”这个词的时候心情有些闷,但不得不强颜欢笑地应对徐氏,她不想让徐氏看出她此刻的心情,尽管自己也不明白这股纠结到底从何而来,又会从何而去。 “已经走了吗?唉,都是娘亲磨磨蹭蹭的,希望四王爷不会责怪吧,那冰璃你赶紧来吃饭吧,娘亲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徐氏听后点了点头,心中叹了口气,继而对宫冰璃继续说着。 “恩,好,我收拾一下就去。” 宫冰璃乖巧地点了点头,将座下的躺椅折叠好放在角落里,蹦蹦跳跳地来到徐氏的身旁,挽起她的手臂,调皮地说着。 “娘亲,快走吧,我今天几乎一天都没吃过饭,肚子都快饿死了,看来今晚娘亲您的米饭得放多点了,不然冰璃怕吃不饱呢。” “你这丫头,怎么连饭都不吃,唉,赶紧回去吃饭吧,别饿着了。” 徐氏对宫冰璃嘟嘴的动作是又喜又恼,忙拉着宫冰璃往自家小屋的方向走去,没有看到宫冰璃暗地里嘴角抿起的一丝笑意,看来娘亲对中午的事情已经释怀了,那么同意的可能性,一定很大。 既然徐氏没有意思阻拦,宫冰璃也能够真正松一口气了,毕竟若是徐氏不同意的话,宫冰璃的处境可谓是最为难的时刻,一旁是知道未来的事情必须得保护,另一边则是徐氏不理解和不同意的眼神,两者都不能割舍,那该如何取中,那得是多困难的事情。 两人进了小屋,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色样样,还有一盆紫菜汤,清淡可口,热气腾腾,香味弥漫,吸引得宫冰璃肚子里馋虫大发,刚才还未觉得饿意,现在味蕾已经被这些食物引得呱呱叫,只差唾液星子没流出来了,盯着这些食物眼睛眨都不眨。 “你这小馋虫,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赶紧吃吧。” 徐氏见宫冰璃盯着饭菜的模样,笑着轻骂一声,宫冰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等徐氏坐罢,这才捧起面前的白米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徐氏看着宫冰璃这么津津有味的模样,忍不住嘴角抿起一丝笑意,幸福感油然而生,若是能一直这样过下去,那该多好。 “娘亲,您别这样看着我,您也吃啊,这样看着我,我怎么能吃得下去。” 宫冰璃虽然正在与食物陷入苦战当中,但暗地里也是时时刻刻关注着徐氏的动作,见徐氏一直未动口,光自己在吃着,感觉很不好意思,放下碗筷,抬起头来对着徐氏说道。 “没事,娘亲不饿,倒是你别饿着了,身体可是本钱,特别你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徐氏温润地说着,起身帮宫冰璃盛了一碗紫菜汤放在宫冰璃的面前,宫冰璃见状感觉鼻子有些酸意,忙低下头扒饭,不让徐氏看出来。 对不起,娘亲,我不能告诉你我是重生而来的宫冰璃,以前的那个宫冰璃已经死了,今天这一趟,让您陷入不得不做出选择的局面,但我保证,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饭吃完后,宫冰璃帮着徐氏收拾着碗筷,放在篮子里,刚想拿出去洗,突然徐氏拦住了宫冰璃,用眼神示意宫冰璃先别忙着,拉着她的手再次坐回桌子旁。 “娘亲,怎么了?” 宫冰璃有些预感到徐氏接下来会谈些什么事情,但她仍假装不知道地问着,这种事情若自己先开了口,感觉着实很别扭,而且决定权还是在徐氏手上。 即使,就算徐氏不同意的话,宫冰璃也必须得一意孤行与皇普云熙成亲下去,但宫冰璃真心希望徐氏能够同意自己与皇普云熙在一起,哪怕他们并非因为真心相爱,而是因为互惠互利,但宫冰璃在这条路上感觉走得很艰难,不想没有亲人的支持。 “冰璃,对于你和四王爷的事情,娘亲想了一个下午,想通了很多。” 徐氏面对着宫冰璃,认真地说着,宫冰璃听着正襟危坐起来,只是不开口,等着徐氏的下文。 “其实平凡的生活是娘亲所渴望的,但娘亲一直以来忽略了你的感受,从来没有询问过你的意见,一直自顾自地认为这样的生活对于你我来说是最理想的,但今天看到你和四王爷站在一起的时候,那份坚定反驳娘亲的样子,娘亲感觉到一丝踟蹰和错愕,细细想着,原来一直想要平凡的生活的人,只有娘亲自己,并不包括你。” 徐氏说罢,看了看宫冰璃的表情,见她眸光泛着涟漪,似是有些什么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轻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 “今天下午娘亲关在屋子里一直想着,开始想的觉得很头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由头疼变成释然了,张伯说的没错,儿孙自有儿孙福,娘亲也一直挂在心上,只是很难做得到真正放你自由去选择,毕竟你是娘亲唯一的一个女儿,娘亲不想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冰璃,对不起,中午的时候娘亲反对你和四王爷在一起的婚事,其实只是娘亲……” “娘亲,我知道您所做的,所考虑的都是为了我,这些自责的话您不必多说什么,但我和云熙他……必须在一起。” 宫冰璃打断了徐氏接下来的话,紧紧握着徐氏的手,摇了摇头,但在话音最后,加重了口音,表露出自己的坚定。 “娘亲知道,娘亲不会再阻拦你和四王爷的婚事了,四王爷他虽然看起来很冷傲的一个人,但愿意为了你自降身份,这也让娘亲看到了他对你的诚意,只希望你们能够百年好合,幸福地渡过一生,娘亲也能够把你放心交给他,只是入了皇家,定然会掀起一阵波涛汹涌,娘亲只是不知道,你能否接受得了那些权贵之间的阴谋算计呢?冰璃,娘亲要你不考虑四王爷,单单只考虑这件事情,然后以你真实的答案回复娘亲,好吗?” 徐氏话中询问着,眼眸一直看着宫冰璃脸上的表情,见她一脸坚定,丝毫没有动摇,一字一顿地回复着徐氏。 “我能够接受。” 宫冰璃言罢,没有多开口,只是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楚,对不起,娘亲,虽然我能够承诺你可以坚强去面对那些权力纷争,但是百年好合,我是做不到,皇普云熙也做不到,我们之间的婚事,并非是你所看到的那般美好。 “那好,娘亲这就放心了。” 徐氏站起身子,露出了一丝放心的笑意,摸了摸宫冰璃的额头,笑着说道,似是在感叹一番。 “没想到冰璃你才十三岁就与人订婚了,岁月悠悠漫长,但却是一眨眼的时间,你就从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长到了如此大的模样了,冰璃,娘亲看得出来你现在变得很坚强,也很聪明,不似以前那番柔弱了,所以娘亲能够放心将你交给四王爷,答应娘亲,以后一定要过得比任何人都开心,好吗?” “娘亲,对不起。” 宫冰璃听着徐氏的话,受着徐氏的抚摸,本已悲伤无比的防线一瞬间崩溃,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投进徐氏的怀抱中,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压着嗓音不抽泣出声来,只是心中这种滋味真的很苦,不得不欺骗自己最亲的人,也无法对最亲的人做出承诺,千言万语,只能以这泪水和对不起作为回复。 百年好合我做不到,承诺我也说不出口,但我答应您,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过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能够拥有力量去保护我所想保护的一切! “你这丫头,怎么哭了,好了,娘亲不再问了,你别哭了,再哭下去,娘亲看着也心疼啊。” 徐氏眼眶也发红了起来,摸着宫冰璃的墨发,有些泣不成声地说着,放宫冰璃离开,其实最想哭的人是自己,最舍不得的人也是自己,宫冰璃就是自己的全部,现在她就快要嫁人了,自己才是最不舍的,但若能看到宫冰璃真正幸福,她也愿了。 “看来本夫人还真是挑错时间来了,打扰到你们这场梨花带雨的亲情好戏了啊。” 就在这悲伤蔓延的时刻,突然门口传来一番尖酸的嘲讽声,听得徐氏身形一顿,将视线投向门外,见到一抹身穿棕色金丝的身影由一个丫鬟搀扶着缓步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心情顿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宫冰璃听到话音后,不得不从徐氏的怀抱中离开,用袖子一抹眼角的眼泪,心中不由燃起一股怒火,崔氏,你真如你所言,还真是挑错时间了,竟然这个时候来,不犯贱你就很不高兴吗?! “大夫人,您……怎么来了?” 徐氏站着惶恐地说着,见崔氏和她身旁的丫鬟将脚步迈进了这间小屋子里,看到了崔氏那张盛气凌人的脸,犹如天生形成的恐惧迫使她不由后退一步,却被宫冰璃拉住身形,错愕的目光投向宫冰璃,迎来一句轻声。 “娘亲,既然人家都亲自找上门来了,后退只会让她更嚣张,既然这条狗要咬人,那么就将它打回去,不然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宫冰璃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崔氏,并未转过头,手仍旧拉着徐氏的袖子,却莫名让徐氏安心了许多,对崔氏也没有原本那么惧怕了,只是看着宫冰璃的目光,不由感觉到其中除了一种怒意,更有一丝淡淡的杀意存在。 是错觉吧?冰璃她,怎么会对一个人起杀意呢……。 “还不是为了你的宝贝女儿今天早上闹得事情,徐氏,你还真是教出来一个好女儿啊,不仅攀上了四王爷这根高枝,还将宫大夫人和宫明心一个气得晕厥,一个气得发疯,将整个家庭会议弄的一团乱,宫冰璃,你说,我是不是该来这一趟啊?” 崔氏冷笑一声,自始至终没有瞧过徐氏一眼,眸光中倒映的身影永远只有一个宫冰璃,好你个宫冰璃,仅仅一个上午就将整个相府闹得鸡飞狗跳的,整整一天,竟然连来看一眼,道声歉都没有,要不是好在宫大夫人已经醒了过来,大夫确诊无恙,本夫人必定生吞活剥了你,让你好好明白一下这相府的主子到底是谁! “那还不是托了大娘您的鸿福,若不是您这模样和气势震得霉运鬼神们不敢上来侵染相府中人们的霉气,冰璃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能力去做到大娘您口中所说的种种事情呢?归根到底终究是运气作祟,这样说起来,还是要冰璃亲自前去给大娘您道声谢才是,怎么还能让大娘您金贵的身子前来呢?” 宫冰璃淡然一笑,无所畏惧地回应着,一双眸子带着种挑衅看着崔氏,口中吐着的话让崔氏一顿,思索一会后脸色一白,感情这丫头是在暗骂着自己,把自己当成镇压鬼神的门神了! 鸣儿搀扶着崔氏,一身标准的丫鬟装配上了翠玉珠宝梳成的面团头,原本面色有些怀疑地看着宫冰璃,毕竟以她的印象中,宫冰璃和她娘亲一直都是那种胆小懦弱的主,而且还住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资本让四王爷对其青睐,还在家庭会议上搞得众人鸡飞狗跳的?要知道,参加家庭会议的,个个都是城府极深的老狐狸,还有老爷坐镇,宫冰璃怎么可能闹得出风波?定然是皇普云熙做了什么。 但现在一见,听着她的话,不难感觉到眼前那个小小的身子拥有着一股巨大的能量,随时随地对任何攻击都会进行反击,让想要对付她的人吃亏,真是长了张口齿伶俐的嘴。 “好,你这小嘴倒是不饶人啊,那宫冰璃,本夫人问你,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你说,该如何处置才好?你妹妹因为你而发疯了,宫老夫人昏迷不醒,你身为当事人,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相府中人,竟然连去看一看,道声歉都没有做,你还真是脸皮够厚的啊!” 崔氏恨得牙痒痒的看着宫冰璃,嘴里说着威胁意味甚重的话,崔氏身为相府的主母,这次前来确实是必须的,但没有知会任何人,若是可以,自己才懒得来这种地方,说不定还会沾上霉气,但见宫冰璃这么个嚣张的模样,心中怒火燃起,这才刚找上皇普云熙这根高枝就这么目中无人,以后岂不是会飞上天去了?! “大夫人,其实是我……” 徐氏见崔氏如此逼迫,刚想解释什么,却被崔氏狠狠一瞪,嘴里骂着:“你闭嘴,本夫人是在问你女儿,哪里轮得到你开口说话,还不给本夫人一边去!” “该一边去的是你吧,大娘,难道宫啸和宫清没有跟你说,我已经在他们面前挑明了,要和这相府断绝关系了吗?” 宫冰璃见徐氏如此辱骂自己的娘亲,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冒起的火焰,将手掌搭着桌子上站起身来,嘴里冷冷地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崔氏看向宫冰璃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难道刚才是幻听了吗?宫冰璃竟然说她与这相府断绝关系了?这怎么可能? 看着崔氏诧异的眸光,宫冰璃心中也没有料到崔氏竟然还不知道,这也难怪,当时宫冰璃只与宫啸,宫清,皇普云熙的面前说了这番话,崔氏因为宫大夫人的事情先行离去了,不过宫清和宫啸还没有告诉崔氏,看来他们是认定要把自己囚禁在这相府了,这种事情连提都不提。 “不相信?哦,对了,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众人都这么慌乱,也难怪宫清没有告诉你,不过宫啸都没有跟你说,大夫人,看来你在这相府可得好好坐稳一下位置,否则的话,位置坐得久了,总会有人想换道风景看看呢。” 宫冰璃轻轻笑着说道,笑意中蕴含着一股讥讽,弄得崔氏脸色一沉,伸出自己美化的梅花长指甲,死死指着宫冰璃,口中骂道。 “好你个宫冰璃,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你既然称我一声大夫人,那么就应该知道这相府里谁是当家主母?对本夫人如此不敬,按照相府家规,本夫人可以对你动用家法的!” “你耳聋了吗?没听我说我与相府已经断绝关系了?你那套相府家法对我已经没有用了,在这里,我只能算是个暂时的住客,不是你们相府中的人了。” 宫冰璃冷笑着反击道,换做以往,宫冰璃是不会把这种火爆的关系挑得太明的,毕竟崔氏还是相府的主母,自己身在相府,没有任何一丝势力,换而言之崔氏要捏死自己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硬碰硬着实不理智,但今天崔氏的出现着实让自己冒火的很,若不是他们相府如此绝情,自己怎会走上这条路? 现在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跟自己要个说法,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很好,要说法是吧?先想想你们相府一个个是怎么对我的吧! “好,很好,你这丫头竟然还敢跟相府断绝关系,这相府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如此忘恩负义,攀上高枝就迫不及待想要飞了?你觉得你做得到吗?什么暂时的住客,信不信本夫人现在就让你们娘两滚出相府去?” 崔氏咬死银牙,怒意从口中爆发而出,将手一挥指着门外,口气中尽是要挟的意味。 “滚出去?呵呵呵,好啊,你让宫啸他来,亲自对我说,要我们娘两滚出去,那我们自当收拾包袱走人,大娘,说到底你不过是相府主母,但别忘了,相府真正当家的,能处置这件事情结果的人究竟是谁,还有,是你们相府先对我不仁,今天早上你也在场,也该看清楚宫大夫人是怎么偏袒宫明心的,又是怎么对付我的,没错,造成这个局面的是我,但我不会道歉的,那是她们罪有应得!” 宫冰璃可不吃崔氏这一套,击中要害地反击道,提醒着崔氏这个相府真正能做主的是谁,有些事情,可不是一个当家主母的身份就能毫无顾忌地插手的,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与宫大夫人和宫明心,势不两立! 崔氏被宫冰璃这一句给反驳得顿时失了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气势瞬间弱了去,倒是崔氏身旁的鸣儿此时眼珠一转,拉了拉崔氏的衣袖,正了正声,站出来说道。 “宫冰璃,断绝关系岂非儿戏,哪能你今日这么一说就随随便便断了去?这种东西需要一定时间,按照道理,你还姓宫,是属于这个相府之人,就算你已经是四王爷的未婚妻,但这宫姓,你抛不得,就算主子无法用家法处置你,但你这样子目中无人的模样,理当罚!” 鸣儿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崔氏,但崔氏这次倒是学乖了,她倒要看看宫冰璃要用什么话来回应,然后找出话中的漏洞,不能马虎先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宫冰璃的面前,特别是现在这种怒火中烧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更是容易被宫冰璃抓着把柄利用了去。 换做以往面对众人,崔氏是不会那么生气的,但她现在还无法适应将宫冰璃从一个野种的身份放到四王爷的未婚妻这个称号头上,被这么一个一直当成野种看待的宫冰璃辱骂,崔氏不火冒三丈才怪,这一点宫冰璃也清楚,所以要对付崔氏,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既然你知道我是四王爷的未婚妻,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凤朝男孙大于天这个规矩,你当皇家会让我继续在相府呆下去?那么按照你的道理,在与皇普云熙宣布订婚的时候,我不仅不姓宫,不属于这个相府之人,而我应该是姓皇普,叫皇普冰璃,不再是这个相府的人,而是属于皇家之人了,这个解释,想必我没有说错吧?” 宫冰璃不屑地一笑,为何会选择找上皇普云熙做交易?不仅仅是因为他背后的势力,更是因为这个身份,即使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但只要是凤朝皇孙这个称号,就能够让无数的人为之臣服,包括你这所谓的相府主母! 别当我还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宫冰璃,以前没有靠山,不得不阿谀奉承混在其中,但现在可是不同了,与我来明的,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宫冰璃的这番解释让鸣儿也感觉语塞了,有些慌乱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主子,见崔氏脸色同样阴沉,心中一顿,垂下头,恭敬地回道。 “这倒是奴才的考虑不周了,望宫……望王妃见谅。” 千算万算,算漏了宫冰璃的这一个身份,她们这次没有准备前来,就想着将宫冰璃捉拿定罪邀功,确实失了机会。 半响过后,空气沉闷得让人感觉窒息,徐氏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宫冰璃身旁,内心惶恐不安,而崔氏和鸣儿一时间也没有开口,一个是沉思,而另一个,则是等着自己的主子发威。 崔氏若是能如此轻易就被击倒的话,那还真是愧于这个当家主母的称号了,这一点宫冰璃知道,所以,她不急。 “你当真考虑好了?要与这相府断绝关系?” 崔氏此时冷静地开口道,话音也不再似刚才那番暴躁了,被宫冰璃巧言击退了数次攻击,搞得现在骑虎难下,这倒是让崔氏能够冷静下头脑思考着该如何对付宫冰璃,这不,想到了还有一颗棋子还没用呢,宫冰璃,我看看这次你现在该怎么狂。 “话我都当着众人的面放出去了,难不成还有收回之理?” 宫冰璃淡淡地说着,她知道刚才那段时间给了崔氏一个缓冲,让其头脑冷静了下来,没有再次点燃这条导火线,让对手发怒失去理智,这只能在开头的时候使用一次,接下来的攻击,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那么,你估计还算漏了一个人,你娘亲她可不能像你一样肆意离去,她还是老爷的第十一妾呢,你能走,她不行。” 崔氏冷冷笑着,将一个最好牵制宫冰璃的棋子给引了出来,话音一出,徐氏心中顿然感觉犹如打翻了苦谭一般,心中苦笑,终究还是牵扯到了自己,明明甘愿如此低调,还是无法逃离这个权力的纷争吗? 宫冰璃微微一顿,看了一眼身旁的徐氏,继而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崔氏说道。 “所以呢?” 崔氏被宫冰璃这个表情弄得有些怀疑,接下来想说出口的话也踟蹰了一番,倒是鸣儿见状轻声在崔氏的耳旁说道:“主子,今天我们没有做好准备,找到能先脱身的理由见好就闪,不能被其他人给利用了去,毕竟宫冰璃现在已经是四王爷的未婚妻了,若是被其他小妾以这个理由联合起来对付您,那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崔氏听完后对鸣儿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已经明了,鸣儿看见后点了点头,身形一退,这样的角度刚刚好,若是不仔细观察之人,是看不出两人刚才交流好了计划,但在宫冰璃眼里,在她如此专注的时候还没看见到鸣儿与崔氏搞得这点小把戏,那她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所以,本夫人想问清楚,若是你嫁给四王爷,离开了相府以后,你该清楚,你娘亲还是必须得留在这个相府里的不是?” 崔氏很勉强地挂起一丝笑容,温润地说着,她此刻心中已经将宫冰璃从一个贱人生出来的孩子这个位置搬到四王爷的王妃了,这个适应过程倒是让崔氏吃尽了苦头,明白了不似以前一样能够将宫冰璃犹如她手中的柿子让其捏拿,想动她,还是要看看自己的斤两如何,但这句话中还是暗含锋芒,提醒宫冰璃,倘若她哪一天离开了相府,那么独身一人的徐氏,自己要对付她,就是简单无比的事情。 既然崔氏愿意卖笑给她,那宫冰璃自然也能假装放下了刚才的恩怨,毕竟与崔氏硬碰硬着实是个不理智的决定,宫啸是绝对不会放自己走的,以后在这相府的日子还长着,崔氏都没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宫冰璃更不会,以免以后见面被其针对,更何况,牵扯到自己娘亲的安全,宫冰璃更是不会冒险。 虽然这样子说并非是意味着崔氏不会对付自己,但能够将这个可能性降到最低,那何尝不可? “这是当然了,但若我娘亲愿意与宫啸和离,那也不失为一条好法子不是?” 此时宫冰璃故作思考地说出这番话,徐氏立马一个着急的眼神看向宫冰璃,这个举动让宫冰璃心中有些郁闷,看来徐氏还是放不下宫啸,明明都被这样给糟蹋了,唉,罢了,现在自己这个四王爷的准王妃这个身份,好歹也能起几分的保护作用,对于暗里的对付,也只能小心翼翼了。 “但我娘亲是不可能同意这条法子的,在这相府里,我娘亲愿意过得低调,在这个小院子里呆着,所以希望各位姨娘们不要把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牵扯到我娘亲的身上,大娘,您在这相府里是主母,慈祥心肠,您看,冰璃这个建议能否通过呢?” 既然崔氏此刻没有意思与宫冰璃为敌,那么这个送上门来的便宜宫冰璃岂能不好好利用一次?得到了崔氏这个承诺,那么至少明里,在这相府里除了宫啸,是没有人敢来找自己娘亲的麻烦了。 ------题外话------ 求留言求订阅各种求,万更爆发中==圆子驾鹤去夜修鸟~! 本书由①38看書网首发,请勿转载! ------------ 章 五十九 一月再见(一更) 崔氏原本被宫冰璃那句“和离”的话给雷住了,毕竟借由自己的话让徐氏产生了这个念头,难保宫啸不会责备自己,此时知道是宫冰璃故意为之,心下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突然宫冰璃这么奉承一句,暗里隐藏险机,可偏偏这句话,崔氏不得不应。舒榒駑襻 “那是当然,身为主母,自然愿意看到这相府里和睦安然,不能漫天战火地蔓延,特别是妻妾之间,更应该同心协力服侍好老爷,不让老爷烦心,若纵容下去倒是本夫人处事不当,老爷也会责怪的呢。” 崔氏做了一个笑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站直了身子,隐有离去之意,宫冰璃看到后也回以一笑,话里有话地说着。 “既然有主母这么一句话,那冰璃可就是放心了,至于以后的日子,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好好聊一聊,这次见面太过针锋相对,着实太破坏关系了不是?” “那本夫人就先走了,如冰璃你所言,改日本夫人必当带上礼物亲自前门拜访一番,现在天色已晚,不好打扰了,不过对于宫大夫人和宫明心,你还是去道声歉比较好,毕竟当了十几年的家人,这血缘上的亲情也是割不断的。” 崔氏温润地说着,与刚开始过来强压着宫冰璃去道歉的态度差了十万八千里,看得宫冰璃不由心中冷笑,感叹难怪这权势二字让全天下的人如此疯狂追逐,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看自己现在这个模样,连崔氏都不得不在她面前低头,这种感觉,真的是很不错。 崔氏言罢,她身旁的鸣儿也抓准时机地做了一个福:“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恩,不过在大娘您走的时候冰璃还得提醒一句,现在这相府里各个侍妾表面上和颜生色,暗地里做着谁也不知道的动作,要坐稳这个相府主母的位置,大娘,您最好还是找多点合作的对象才好,不然您说的话,可镇不住一群蠢蠢欲动的心呢。” 宫冰璃最后冲着崔氏的背影说完这一番话,引得崔氏的身形一震,心中诧异丛生,只得转过身,强笑着回应道。 “本夫人知道了。” 两人犹如做贼一般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院子里,而宫冰璃见两人已经远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与这么两只狼交战,时间一久,绷紧的神经还真是吃不消呢。 不过自己的话已经放了出去,崔氏是懂得自己的意思,放长线钓大鱼这个法子不错,若是作为相府主母,她口中的话,想必能探查到更多关于宫啸的秘密,并且多了崔氏这个靠山的话,自己在相府很多事情能行得更方便起来。 “冰璃,你……” 徐氏看着身旁的宫冰璃,心中苦涩弥漫,有什么话想说,但见宫冰璃这么累的模样,还抬起头来看着徐氏笑着问道:“娘亲,您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你早点睡吧。” 徐氏终究说不出口,心中暗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抬起篮子便出了去,既然答应了冰璃与四王爷的婚事,那么冰璃这个模样是自己所希望的,至少不会被别人欺负到头上来,隐忍有度,张力得体,不过有时候徐氏也会感觉到怀疑,这个孩子,真的是她徐氏的孩子吗? 怎么看,除了那张皮囊还有名字,内在里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但看着宫冰璃对自己绽放笑颜的那一刹那,徐氏很能感觉得出,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宫冰璃,这样就好了。 宫冰璃见徐氏挎着篮子离去,也没有说些什么,她清楚徐氏已经明白这样的纷争对于未来的自己是家常便饭,若是每次都要自己去照顾徐氏那懦弱的感受,宫冰璃也会觉得很累,这一点,徐氏真心让宫冰璃感觉到一丝舒适。 看来今天就到这里吧,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也要好好休息一番,以面对将来每一天的纷争,身子可是革命的本钱,可千万不能累垮了,否则的话自己就犹如砧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下药什么的,这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奇怪。 宫冰璃起了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床,盖上被子,一股又一股的困意席卷而来,闭着眼睛,临睡前想起很多人的脸,有崔氏,李氏,宫明心,她们的脸都在自己面前飘忽而过,时而奉承地笑着,时而针锋相对,辱骂狰狞,最终抵挡不住沉重的眼皮,沉沉地睡了去。 希望不会做什么奇怪的梦吧。 “鸣儿,看来以前我们都看错人了,没想到这宫冰璃以前的那副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竟然隐藏得这么深,今日一见这宫冰璃的真面目,就连我也感觉力不从心起来,更别谈对付了,能够脱身都算好的结果了。” 出了这个院子口,崔氏和鸣儿再次来到了当日站的那颗树下,前次是因为李氏,而这次却是她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人物——宫冰璃。 崔氏深深吐了一口气,嘴里感慨般地说着,看来岁月真是催人老,在面对宫冰璃的时候,自己心中总是起着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那个丫头,还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这次跟上了四王爷,更是难以对付,只希望自己刚去的时候那些怒言,她能够平衡平衡吧。 要真是和自己这个相府主母作对起来,不仅是自己对付她得摸一下尽量,她若想对付自己,也是得好好看看自己有什么本事,既然不能为敌,那么不敌或者为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老实说,主子,刚开始您跟我说宫冰璃攀上了四王爷这根高枝的时候,鸣儿还是不相信的,可今日看来,是鸣儿孤陋寡闻了,不仅仅是主子您,恐怕就连整个相府,甚至老爷的目光都被宫冰璃欺骗了去,在刚才的时候,鸣儿有时候都在想,宫冰璃真的只是个十三岁的女子吗?简直就像是被另一个灵魂附体了般。” 鸣儿听了崔氏的话,也不由地说出了刚才对宫冰璃的感受,特别是说到了最后,不由涌起了一股惧怕,对于她们来说,这些鬼神之事通常都是拜着信服的,若是宫冰璃真是被什么东西给上了身,导致她变成了这个模样,那么以往去欺负她的自己,岂不是会被下什么降头? “别乱说,鬼神怎么有那么闲工夫去上宫冰璃的身,在这相府里没有什么鬼神,每个人都平平安安的,靠的都是各自的本事,好在这里没有什么人,不会被嚼舌根,不过下一次,即使是你鸣儿,再说这种话本夫人也是要生气的。” 崔氏瞟了一眼鸣儿,嘴中骂着,提醒鸣儿鬼神之言是不能在相府随意开口的,鸣儿听后连忙跪在地上,垂下头惶恐地说着:“是,鸣儿知错了,请主子恕罪。” “起来吧,知道错了就好了,下次不要再犯了,不过宫冰璃最后那句话,现在细细听起来,恐怕是起了想与我们合作之意,现在先观察一下局势,不用太快给宫冰璃答复,但真的能与宫冰璃合作的话,自己这个相府主母的位置,还有清儿……” 崔氏说着说着,对与宫冰璃合作这件事情更是多了几分兴趣,一旁的鸣儿站起身子,看着自家主子这个模样,有些忍不住地劝着。 “可是以前我们对宫冰璃和徐氏做的事情,鸣儿想宫冰璃是不可能那么大方一笑置之的,说不定在危难时刻还会被其从背后捅来一刀,还是慎重一点好,宫冰璃此刻已然是一把双刃剑,不能随意去碰。” “恩,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还是得慎重一点,今日本夫人照顾了宫大夫人一天,还有宫明心这档子事,着实感觉有些累了,不过,宫明心这么一疯下去,难保李氏不会以此为借口整日找老爷去她房中,若在这段时间内,李氏怀上了老爷的种,还是男子的话……。” 崔氏有些担忧地说着,若是真被李氏走了运,再次怀上了老爷的种,还是一个男丁的话,那么自己清儿以后继承相府的时候,难保不会被李氏跳出来反咬一口,给她家的孩子争去权利,那时候老爷的心思,倒是难猜啊。 “主子,这一点,鸣儿想应该不会,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老爷想必是没有心情与李氏行那档子的事情,更何况,老爷对少爷,不是一直都寄予重望的吗?少爷是相府未来的继承人,这件事情简直是整个相府的人都默认的,就算李氏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能耐。” 鸣儿倒是笑了一声,为崔氏讲解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是多么的微乎其微,听得崔氏也露出了一丝笑颜,心中的隐晦也扫去了不少,摸了摸鸣儿的脸蛋,轻笑着说道。 “还是你这丫头嘴甜,好吧,赶紧回去了,宫大夫人刚醒,我还得先去照看一下,今日便早早休息了吧。” 崔氏说完,最后望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小院子,心中涟漪四起,宫冰璃啊宫冰璃,若是你真的有心与我合作的话,那么不仅仅是我该给你看到我的诚意,而你,也应该好好给我看一次你的诚意呢。 两人的身影渐渐离去,晚风四起,卷着落叶飘零,勾勒出了一股萧瑟的黑暗,月光当天,隐入乌云,似是也察觉到了,这个相府以后的斗争,将会因为宫冰璃的参与,变得越发激烈了。 那天过后,时光倒转,日子眨眼间又过了一个月了。 季节已经完全转入了春季最为旺盛的时刻,整个相府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阳光明媚,枝头繁茂,鸟儿跳跃在露水之间叽叽喳喳地叫着,逐渐提高的温度让人们脱下了冬装,换上了一身得体修长的薄衫,相府的下人们个个形形色色地走过,看来今天又是同以往一样,寻常的一天。 “娘亲,张伯,我要出府一趟。” 小院子里,一声清脆的嗓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正在与张伯冲着龙井茶的徐氏一顿,看了一眼已经吃饱饭,靠在门口站着的宫冰璃,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地说着。 “冰璃,是去找四王爷吗?” “恩,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这次去找他有点事情商量。” 宫冰璃冲着徐氏点了点头说道,倒是一旁品着茶的张伯不乐意了,眉头一皱,有些不满地说着。 “话说四王爷已经一个月没有来相府和冰璃见面了,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家冰璃被四王爷抛弃了呢,这也真是,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还是别了一个月了,四王爷还真忍耐得住不来见一见娇妻啊。” 张伯这个模样引得宫冰璃“扑哧”一笑,自己都还没抱怨什么呢,怎么张伯说的一脸好像被抛弃的怨妇一样,更何况皇普云熙不来相府主动找我,我还巴不得呢,毕竟当日那件事情,宫冰璃直到今天才收拾好心情,能够迎面去面对皇普云熙呢。 “好了啦,张伯,你也应该知道云熙现在来相府的身份是多么尴尬,更何况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田地里忙活着,您不是不知道,要云熙来看见我浑身泥巴的样子,那样我也不乐意了呢。” 宫冰璃撒娇地对张伯说着,为皇普云熙寻个借口,至少接下来与皇普云熙在一起的日子,宫冰璃不希望皇普云熙在自己最亲的人心中落下半点不好的印象,这或许是出自于一种下意识的保护吧,即使是交易,但也还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夫君啊。 张伯听了哼了一声,指着宫冰璃对身旁的徐氏说着:“你看这丫头,有了夫君就忘了我这个张伯了,只不过说了四王爷一句就偏袒成这样。” “好了,张伯,冰璃与四王爷没见面都一个月了,可不能耽搁人家,冰璃,赶紧去吧。” 徐氏被这一对爷孙拌嘴的模样逗得直乐,忙起身催促宫冰璃去找皇普云熙,毕竟人家两个都一个月没见面了,见宫冰璃一直眺望远方的眼神,徐氏就知道,宫冰璃这是在想皇普云熙了。 女大当嫁,若是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的话,不论富贵贫穷,只求朝朝暮暮,那这样的一生,徐氏也能够放心让宫冰璃自由地去了。 “恩,好了,张伯您和娘亲慢慢泡茶吧,我就先去了。” 宫冰璃吐了吐舌头,笑着跑出门外,身上仍旧飘着单薄的白衣,而里面的凤凰衫,自从当日听了皇普云熙口中的那句劝告后便存放到了柜子里面,偶尔拿出来清洗清洗,一直没穿在身上,虽然徐氏也见到了几次,却没说什么,只是眸子的躲闪出卖了她的心情,让宫冰璃越发感觉到这件凤凰衫里面大有文章。 这一个月以来,宫啸难得安分一次,没有来找宫冰璃和徐氏的麻烦,看来皇普云熙的猜想灵验了,宫啸暂时还不敢逼自己太紧,在暗地里将整个局势重新洗牌,毕竟自己已经成为准王妃了,无法再像以前一样肆意找自己的麻烦,不过暗里一直没人来对付自己,井水也没被人偷偷下药,这倒是让宫冰璃感觉稍稍惊讶。 原本以为这相府里有些人见不着自己风光,会来给自己暗中下毒,但现在看起来,自己是有点杞人忧天了,不过警惕还是不能放松,这可关乎身家性命,一个不小心,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每天来自家院子里请安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一个个都是来奉承自己,要自己当上王妃后多多照顾,还有不少是来忏悔以前对她们母女的罪行,念得宫冰璃耳朵都起茧子了,直接在门口挂上个牌子,有什么事情一律得先知会,经过自己同意才能见面,这才让那群人流减缓了许多。 “真是得势与不得势,一样都是永无宁日啊。” 宫冰璃不由感叹一番,终于知道那些权贵人士的日子是多么不好过了,每天都要应付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好在自己帮皇普云熙的工作不是经商,而是种田,面对的人也不需要太多,这倒是让宫冰璃庆幸了几分。 接下来,自己是要去给皇普云熙看一看,自己努力一个月的成果了。 宫冰璃嘴角抿起一丝笑意,望了一眼自家的菜园子,这一个月以来,自己将重生之前所有关于改造种子的知识都试验了一个遍,制造出了比原本种子更具有生长力和多重功能的种子,现在自己可以去找皇普云熙,好好商量一下开阔田地种植这件事情了。 还有,无名和他的彩凤客栈,今日也一并去一趟,商量一些事情吧。 宫冰璃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了小院子里,望着这小院子门口种植的排排林荫,阳光迎面,深吸了一口气。 一个月没见了,当初对皇普云熙那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心情也终于平复了下来,这也是为何宫冰璃会挑在这个时候去,毕竟若是像一个月前那个黄昏一样面对皇普云熙的话,宫冰璃真不知道会尴尬到什么程度,而且那时候的皇普云熙,好像也因为自己的态度而生气了吧。 ------题外话------ 晚上还有五千字,凑足一万~ ------------ 章 六十 溅人果真矫情(二更) 在皇普云熙这只老虎的脸上拔须,宫冰璃真没有那个胆量了,所以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好好整理下心情,才能在下次见面的时候,直接面对他,不再畏惧。 “小姐好。” 宫冰璃走在往相府门口的石子路上,一路遇到的下人们无疑不献媚地打声招呼,以往他们都是对自己投来厌恶无视的眼神,这种变化让一直以来没出院子的宫冰璃感觉着实受不了,还有一股恶心感,直接眯着眼睛走过,没做回应,眼不见心不烦了。 有人曾经说过,在落难的时候才是最能见证真情的时候,这句话真是对极了,要是一出生就是庸华富贵于一身,被这些狗腿子整日围绕奉承追捧着,那样子还怎么能学会辨别别人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说不定在你面前表示得忠心耿耿,背后直接一把刀子捅过来都说不准,人总是要在经历过苦难后才能懂得世间险恶,但问题是,如果直接被打入谷底,那想要再爬起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样想着,是不是觉得自己以前的苦难,也算是上天给予自己的一个磨练,让自己能够快速成长的一个机会呢? “冰璃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儿?” 宫冰璃眯着眼睛边走边神游着,突兀身后传来一阵娇滴滴的嗓音,听得宫冰璃心中一跳,这个声音,恐怕自己过了多久都不会忘记,在前世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是自己好姐妹,永远站在自己身边,却是毁了自己一切的罪魁祸首! “湘玉姐,这么巧,你竟然也在这里。” 宫冰璃转过身子,笑着对上湘玉那张扑了些许胭脂水粉的漂亮脸蛋,一双黛眉细长耐看,一头墨发用金丝冠盘起重叠,眸子如星石一般闪烁,睫毛微眨,露出一股柔弱佳人的气质,两条金色的涟漪从背脊飘忽而下,身上穿了一件粉红色,带有白色斑点的宫装,一脸笑意盈盈,轻盈优雅的样子看着宫冰璃,双手交织,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前世的自己,就是被湘玉这种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给耍的团团转,若不是用生命为代价看清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自己到死都可能不知道这个总是挂着和善笑意的女人究竟城府是多么的深,心肠又是怎样的狠毒! “是啊,我打算去西边的亭子里赏赏花,呼吸下空气,难得今天天气那么好,又是春季旺盛的时刻,想必西边的花园里铁定开了很多漂亮的花儿,冰璃妹妹,要不要和姐姐我一起去赏赏花,聊下天呢?” 湘玉友善地说着,脸上的笑容映入宫冰璃的眼中,那种假意看得宫冰璃心中感觉着实碍眼,禁不住偏了偏头,口中拒绝道:“不好意思,湘玉姐,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呢。” “哦,那真是太不巧了。” 湘玉惋惜地说着,看了一眼宫冰璃,接着用手抿嘴,扑哧一笑地说着:“冰璃妹妹,今日难得见你出院子来,是不是想四王爷了?打算出府去见他一面?” “湘玉姐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呢,猜得到今日妹妹我要去见四王爷,特意跑到西边那个地方去赏花呢,若是妹妹记得不错,姐姐你应该是住在东边的宅子,那里也有一个花园吧?” 宫冰璃嘴中含着笑,话中却揭穿了湘玉心中的用意,弄得湘玉脸上生起几分尴尬,揉着自己的袖子,有些踟蹰地说着:“饿,东边的花园姐姐我已经逛腻了,偶尔也想换个风景,西边这里的花园很少来,所以今日赶着天气这么好,特地来这里一趟,并非是妹妹你所想的那样。” “当然了,妹妹我只是开玩笑罢了,姐姐一直以来都住在东边的院子里,想必那里的花园逛了很多遍了,偶尔来西边的花园赏赏花,换换口味也是不错,望姐姐刚才冰璃一时失言的话不要往心上去才好。” 宫冰璃假装不好意思地对湘玉道歉着,湘玉听后忙摇了摇头,上前扶着宫冰璃,丝毫不介意地说道:“怎么会呢?妹妹素来都是一个心直口快之人,姐姐自然是知道的,我们既然身为姐妹,就别谈这些道歉不道歉的,多伤感情啊。” 宫冰璃看着湘玉假意的笑脸,心中暗暗想道:“是啊,这感情真是伤到极致了,伤到已经破碎幻化成烟,余下的只有恨了,在我没权没势,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死活不见你出现,现在我当上四王爷的王妃了,你这口改变得还真是快啊,不过搭上我,湘玉,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多谢湘玉姐,既然湘玉姐要去西边那赏花的话就快去吧,耽误了时辰可不好了,对了,你身边的丫鬟翡翠呢?怎么没见着她?” 宫冰璃抿嘴一笑,轻轻甩开了湘玉扶着自己的那只手,点到即止,目前还不想与湘玉的关系弄得太过尴尬,毕竟复仇一事,你是脱不了关系的,让你死的手段我有很多种,但那么简单就弄死你,那怎么好玩?你不是很爱皇普傲明,做梦都想嫁给他吗?我会让你在你得到你想要的那一刻,让你处于最上面的云端的时候,生生把你拉到泥沼里,永不超生。 那时候你的表情,我真的很想看到,然后记在记忆里,与前世你给我的一切屈辱,全部燃烧成灰烬,当然,还有你身边的那个丫鬟翡翠,记得当初她给我的冷眼还有那几巴掌,现在想起来脸上都火辣辣地疼呢! “翡翠她今日回家去照看她娘亲了,听说是犯病了,唉,人的身体总是那么柔弱,这好端端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湘玉被宫冰璃甩开的动作弄得一顿,听着宫冰璃的询问,压下心中的不满,轻轻一叹,一股优柔善感的感觉从她脸上流露而出,一甩身上的粉色宫裳,望着路旁的杏花树,阳光跳跃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犹如画中的仙子一般迷人。 不得不说,湘玉这个女人真的长得很漂亮,也确实是有资本让皇普傲明愿意立她为妃,只是可惜,心都是脏的,这种人再漂亮都是不能要,否则的话,死在美人怀里那可不是美谈,而是一个笑柄罢了。 “是啊,人生苦短,病痛开心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必经之事,不过我宫冰璃一向信奉做事凭心,若每一件事情都做的问心无愧,何愁病痛来也?总有一天都会好的,笑口常开地活下去,你说是不是呢?湘玉姐。” 宫冰璃在湘玉身旁站罢,轻轻笑着询问湘玉道,见湘玉的眼眸在听到宫冰璃这句话后闪过一丝慌乱,扯起一丝笑意转过头对着宫冰璃说道:“是啊,妹妹说的不错,若做事都是问心无愧,那自然是行的坦荡荡的,何愁病痛来也,姐姐这次是受教了,妹妹果真是天资聪慧,难怪四王爷对你一见倾心。” “湘玉姐,你就别谦虚了,你可是我们凤朝出了名的才女,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相府小姐而已,只是运气好能够得到四王爷的赏识罢了,那好,时间不早了,闲话不多聊,妹妹就不打扰姐姐去西边赏花,就先行离去了,告辞。” 宫冰璃对湘玉做了个离别的手势告辞道,湘玉见状身子一屈,脚步一挪,做了个礼福回应道:“赶紧去吧,别让四王爷等急了,妹妹这段姻缘真是让姐姐好生羡慕,倘若姐姐也能找到个这么好的如意郎君,那可真是沾了妹妹的福气呢。” “放心吧,湘玉姐这么好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愁找不到一个如意郎君呢?说不定就连九五至尊,当今皇上见了姐姐如此绝代风华的模样,也会为之倾心呢。” 宫冰璃淡淡地笑着,嘴里说着的话,口气中却是蕴含着另外一股意思,记得前世湘玉接近我,是因为先皇下旨让我和皇普傲明定亲了吧?虽然不知道先皇是怎么想的,不过皇普傲明,你虽然没有示意杀我和我娘亲,但你也是间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若不想娶我你大可以直接明说,我不会死皮赖脸霸着你这颗大树不放,所以你和湘玉,宫啸一样,都该死! 什么九五至尊,当今天子,说白了也是一个只顾自己利益不顾他人死活的种马,贱男配上这么一个贱女,果真是天生一对! 湘玉听了宫冰璃的话后心花怒放,遮羞般地用袖子遮住脸,扭捏地说着:“妹妹你怎能这样说呢?皇上是怎么样的一个男子,我怎么有那个能耐让他为我一见倾心呢?若真是可以,那还真是姐姐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呢。” 宫冰璃看见湘玉的举动直觉想吐,没有那个能耐?还没成亲就爬上人家的床了,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还敢说没那个能耐?果真是人至贱则无敌,现在还在别人面前装出这幅羞样,真没想到你脸皮竟然这么厚,真是应了那句俗话“贱人果然矫情。” “呵呵,湘玉姐不必谦虚了,什么事情其实做得到做不到,湘玉姐心里自然清楚,那妹妹就先走了,不必送了。” 宫冰璃感觉全身都起了一身鸡皮嘎达,但还不得不笑脸应付着湘玉,毕竟在湘玉身上,也是有很大可能知道关于宫啸些许秘密的,联合湘玉一起谋杀了自己和娘亲的人正是宫啸,既然与皇上一起策划了这个狸猫换太子的计划,湘玉也是参与其中的一人,定然是知道什么。 先让她对自己松下心房,然后慢慢打探出来,关于宫啸一切所有不利的证据自己都要掌握在手中,除了这样,光凭其他的路,是扳不倒宫啸的,唯独只有这条,搜集到铁证交给无名和皇普云熙,杀了宫啸,指日可待! 宫冰璃说完,做了个福便缓步离开了,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今日一见,跟湘玉开个头便足以,太过深入怕是会引来宫啸那只老狐狸怀疑的。 湘玉望着宫冰璃离去的背影,一双美眸秋水含波,伸出单指轻点下巴,略有所思地说着:“看来宫冰璃这幅模样,是有意不与自己为敌,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为一个盟友,有她这个四王爷的王妃相助,自己将来进入后宫更容易混的风生水起,只是可惜,叔父对她这么痛恨。” 湘玉说完,单指松下,还是先静观其变才好,百花盛开的时候,总是要经历一阵冬季的苦寒的,更何况,我就即将要熬出头了呢,嫁给我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了,宫冰璃,这还真是要多谢你的“成全”呢。 湘玉嘴里勾起一丝弧度,转过身子,带起一片香风阵阵,迈着步伐在小石子路上的另一头渐渐离去了。 相府门口一共守着三个侍卫,每过三个时辰换一次班,而侍卫长则是守门的头,叫张作,是必须每次都到场的,不过工作倒是很轻松,不像守门的必须一直在门口守着,相当于一个指挥官,一脸络腮胡子,国字脸,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样子,身穿着宽敞的麻衣,天气如此炎热,额上冒着细汗,此时都来不及擦一擦,手里扇着扇子,坐在凉椅躲在树荫下,嘴里不停咒骂着这个炎热的天气。 “侍卫大哥,麻烦帮我准备一辆马车,我打算出府一趟。” 突然张作身后传来一阵柔和的嗓音,张作一愣,转过头来,见到来人,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连忙起身,将手里的扇子收起,恭敬地说道:“啊,原来是四王妃,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客套话就不必说太多了,我还没过府呢,担不起四王妃这个称号,还是叫我冰璃吧,我现在想出府一趟,有没有多余的马车可以载呢?” 宫冰璃轻轻一笑,和善地说着,虽然这个张作在以前的日子里都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但俗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这个小角色,若是自己要和每一个欺负过自己的人斤斤计较,那还不得累死?更何况自己现在还是有求于他。 侍卫长见着宫冰璃整个人,原本心中还忐忑不安,毕竟自己以前对宫冰璃的态度是极为不友好的,人家现在不比以往,可是四王爷的准王妃了,自己一个小小的侍卫长哪惹得起?但见宫冰璃现在大人不记小人过,高兴还来不及,连忙点头答应,献媚地笑着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属下这叫派人去准备一辆马车,小张,快点,去马房里准备一辆马车牵出来。” 张作冲离这里很近的相府门口一喊,嗓音震耳欲聋,听得宫冰璃黛眉微微一皱,但随即不留痕迹地掩去,一个侍卫打扮模样的年轻人从相府门口探出头来,忙跑着步子往马房的方向走了去,看来是听到吩咐去准备马车了。 不过宫冰璃见到侍卫长这个模样感觉到些许诧异,竟然这么简单就搞定了?原本以为宫啸会下死命令阻挡自己的一切行动,但现在看起来,宫啸貌似什么都没做,这一个月以来他难不成就这么安分?一直隐忍着,等待最好时机才出来对付我吗? 果真是只老狐狸,竟然这么会忍,恐怕不到火烧到了它的皮毛,它都会忍着不出来吧。 “宫……那个,王妃,请问您出府要去哪里呢?老爷吩咐过,每一个出府的人都必须在小的这里留一个名,您看这……” 侍卫长站起身子,带着尴尬的笑容说着,别看他是一个长头,其实他这个位置真的很不好做,一旦相府里那些大人物想要出府,自己都必须这样狗腿地前去一个个询问,平常也就罢了,碰上宫明心那种刁蛮任性的主,直接一顿臭骂,理都不理就跑出相府去,这让侍卫长感觉苦不堪言,偏偏老爷不舍得罚她,将所有的错都戴在自己头上,这样的苦果,自己也只能硬吞下去,还必须笑着称是。 好在这一个月来宫明心很是安分,不像以前那样闹着要出府去玩了,这让侍卫长着实过了一段轻松悠闲的日子,虽然他并不知道宫明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宁愿宫明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相府里,好过被她无理取闹,到头来受罚的还是自己,但是面对宫冰璃这位新主子,侍卫长再次感到不安起来,若是她忌讳以前的事情故意给自己难堪,自己一个小小的长头,怎么比得上一个四王爷的准王妃重要?这悠闲的日子还没过完,转眼又来一位难缠的主子,这还让人活不活? “恩,我打算去王府一趟,侍卫大哥,你也知道,云熙这都一个月没来看我了,我着实很想念他,虽然女子太过主动可能会被人嚼舌根,但这想念的心情,侍卫大哥,您是过来人,您应该知道这个滋味很不受,所以……” 宫冰璃说着说着,故意掀起自己的袖子遮住脸,佯装害羞地说道,张作听了后立即会心地笑了笑,咳嗽了几声,对着宫冰璃眨了眨眼睛,附和地说着:“这个属下当然懂,那好,等马车一来,属下会吩咐车夫将王妃您送往王府的,现在先难为王妃一下,在这里等等吧。” ------题外话------ 二更,求收,求订,求留言,么么哒~ ------------ 第一卷 ------------ 章 六十一 云王府(一更) 章六十一 云王府(一更) “有劳侍卫大哥了。舒榒駑襻” 宫冰璃用袖子遮着脸,柔和地说着,嘴角抿起一丝嘲讽般的冷笑,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宫啸特意指示来探自己口风的,不过都有车夫这么一说了,还用得着走这个形式?自己要去哪里,车夫一载,自然就知道目的地,即使怕自己故意甩下他,但以宫冰璃的了解,宫啸恐怕早已暗中派人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了。 每当自己一出自家的院子,那种身上仿佛被打了标记一般的视线便随之迎来,宫啸啊宫啸,你还真是大费周章,幸好没有随意派人进我家菜园子里观察我到底在做什么,一直以来我都小心翼翼的,种子的秘密还没有暴露,这就是你最大的败笔! “不会,这怎么会,只希望以后王妃您可要多担待一下属下,若有什么好处,别忘记属下就行了。” 张作打着哈哈说着,宫冰璃闻言点了点头,随意敷衍了几句,便收起袖子,走到树荫之下乘起凉来,张作见宫冰璃也不理自己,没有继续说下去自讨没趣,只是站在一旁不敢靠宫冰璃太近,毕竟身份不同了,若是和宫冰璃站在一起,指不定会使宫冰璃发火责备。 别看他人这么和善的表情,要换做自己是宫冰璃,以前那些事情怎么可能忘得了?说不定现在就直接给自己好看了。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会儿,宫冰璃靠着树干眯着眼睛,似是在养着神,但暗地里心思却是清醒得很,身上那种视线一直没有离去,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还真忍得住啊,真不愧是凤朝宰相培养出来的狗。 想着想着,宫冰璃不禁想到那一天内堂见到那犹如活死人般的侍卫,身上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犹如死人般的僵硬,难不成宫啸是派了那种东西来监视我?看来要快点进王府,跟皇普云熙说下这件事情,最好派人去捉一个回来,研究一下,宫啸的这个侍卫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拥有着堪比死人般的寒气。 有很大的可能,宫啸身边培养了大量这种类似死士般的人,要先找到其中的弱点,避免以后交战的时候陷入迷惑的局面。 张作也是在一旁干等着,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珠,时而偷偷看一眼假寐着的宫冰璃,突然前方跑来一个人影,张作定睛一看,正是小张,见小张满头大汗地冲着张作点了点头,张作知道是准备妥当了,望了一眼旁边假寐着的宫冰璃,踟蹰了一会,继而恭敬地说着。 “王妃,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恩,好,我知道了。” 宫冰璃缓缓睁开眸子,看了一眼张作,笑了笑道谢着:“真是有劳侍卫大哥如此烦心了。” “不不不,王妃您别这么说,这是折煞奴才了。” 张作哪里经得起宫冰璃现在这么一谢,连忙摆手推辞道,宫冰璃也懒得和他废话,反正自己的道谢已经说了,礼仪也尽了,收不收是他的事情,自己做到问心无愧便行。 想到这,宫冰璃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可怕?可怕到像只老虎一样说一声都让张作如此颤抖?看来权势如虎皮,还能够将其他人在自己面前变成一只小绵羊在手里戏弄着。 宫冰璃缓步走出了相府门口,张作一直在身后跟着,守门的侍卫恭敬地对宫冰璃打了声招呼,宫冰璃点了点头致意,马蹄声缓缓从转角的另一边传了过来,不一会儿,便见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从巷子口缓缓行驶了出来,马儿通体白色,披着缰绳和马鞍,停了脚步,呼哧了一口粗气,跺了跺马蹄,是个好品种的俊马。 车夫也是宫冰璃见过几次面的人,是个年近五十岁的老车夫了,大家都叫他烟枪,因为他很喜欢拿着自己的烟杆,没事就抽着一袋水烟,久而久之,真名都忘了,和张伯私底下交情不错,对以前的自己也不像其他人那样冷漠,但也没有太过亲近,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斗笠,身穿着很普通的素衣,垂着头,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从马车上掉下去一般。 别看他这个模样,他的骑马技术可是一流,听说宫啸还曾经将他借给某个大官人家,教他们的少爷骑马呢,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让那个小少爷完全学会了骑马的技术,在一年一度的马会上出尽了风头,这也让许多权贵人士上门来跟宫啸借这个烟枪去他们府上教他们骑马,在凤朝也传出了名声,大家都知道相府有这么一个骑马能手,不过本人倒是低调得很。 宫冰璃见到烟枪,心底有些松了口气,毕竟若是与张伯有关系的人的话,自己相处起来比起其他人更轻松一点,不会太过疑神疑鬼是不是宫啸派来监视自己的,不过烟枪毕竟还是宫啸的人,宫啸有没有下这个命令,自己是不可能猜得出的,还是小心一点才好。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道理宫冰璃是懂的透彻。 “那我就先走了。” 宫冰璃对身后的张作说了一声,便走过去直接爬上了马车,张作在身后高声呼喊道:“恭送王妃。” 烟枪闻言,一双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涟漪,看向正在上着马车的宫冰璃,随即又恢复正常,还拿出自己的烟袋抽了两口,一句话也不说。 宫冰璃坐了进去后,拉上帘子,烟枪这才收起自己的烟袋,“驾”的一声,白马仰天长嘶,迈着马蹄便往王府的方向快步跑了去。 马车疾驰而去,但是宫冰璃却一直没有察觉到,除了那道监视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还有一道比之更为阴狠的目光,在宫冰璃刚才身处在相府门口的时候,一直停留在宫冰璃的身上,与那股监视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不曾离去。 刚才宫冰璃停留的树荫之下,不远处,一个人影从一颗大树的阴影下缓缓走了出来,一身黄色鹅毛衣裳被阳光照得栩栩如生,留着一头短发,娇小的脸蛋上褪去了平时的那股骄纵之气,反而是阴沉得可怕,娇拳死死握紧,几道血流从指缝之间流了出来都不自知,唯独那双眼睛死死看着宫冰璃离去的方向,嘴里冷冷地说道。 “宫冰璃,就凭你也敢染指四王爷,我发誓一定要你死,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皇普云熙,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这个贱种,永远别想和我抢! 而这个人正是宫明心,此时一双眸子犹如癫狂一般充满了血丝,似是好几天没有睡过一阵安稳觉了,但却是坚定阴冷地可怕,身上琉璃轻摆,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了过去,但这一幕,却是落入了暗处监视的人眼中,微微一顿,继而转身运起轻功,往宫冰璃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马车在道路上疾驰着,宫冰璃百般无聊地呆在马车里,马车里小桌上摆放着糕点盘盘,虽然看起来味道很是诱人,但宫冰璃连试银针的想法都没有,反正自己是不敢去吃相府准备的东西了,角落里熏香轻起,身子靠着软垫,掀开帘子望着车窗外的景色,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流和小摊以打发时间,但暗意,却是为了查探一下那个监视自己的人是否还在。 宫冰璃在进入了马车里,那道目光给人的感觉这才消减了几分,不过不经意之间还是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视线一直投射而过,在宫冰璃的身上打着转悠,呵呵,这样也好,紧紧跟着我吧,希望你到时候还能有去有回,否则被抓住了的话,必定会让你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全盘吐出,作为监视我的“代价”。 鱼饵吃得太多的话,可是会撑死的。 马车走在路上无比颠簸,一跳一跳的犹如荡秋千一样,幸好身下软垫很轻,这才让宫冰璃的屁股没有开花,禁不住心中抱怨道:“这哪里是坐马车,根本就是受罪嘛,唉,以前还很羡慕坐马车是什么感觉,现在幻想全部都破灭了。” “御。”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随着烟枪这一声,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宫冰璃捂着发麻的太阳穴,感觉头脑有点眩晕,见颠簸已减,望了望窗外,对面的府上匾牌龙飞凤舞写着“云王府”三个大字,用金色的辉墨染上,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到王府了,再这样坐下去,自己估计都要吐了。 “小姐,王府已经到了。” 烟枪那沙哑的嗓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宫冰璃整理了下身上凌乱的着装,对外面喊了一声:“知道了。”这才从软垫上跳下,穿好自己的绣花鞋,掀开车帘往外面走了去。 “你不必在这里等着了,要回去的时候我会让四王爷派辆马车送我回去的,你先回去吧。” 宫冰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呼吸了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以平复头脑的眩晕感,转过身子对烟枪友善地说着,毕竟烟枪和张伯私底下有着很好的交情,光凭这一点,宫冰璃很不介意将他当做一个长辈来看待,哪怕他是相府的人。 烟枪看着宫冰璃,那双浑浊的眸子仿佛带有着一种莫名的意味,看得宫冰璃有些莫名其妙,半响之后才道了一声“是”,驾着马车便离去了。 真是很奇怪的一个人呐,宫冰璃望着烟枪离去的背影,不明那时候他看自己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不管了,还是赶紧先去王府才好。 宫冰璃转过身子,望着云王府门口,见那红色的宫门紧闭着,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守在王府门口,一双黑眸炯炯有神,似是永远不知道疲倦和无聊般,伸出小手握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佩,轻轻吸了一口气。 皇普云熙,一个月未见,你可否还好?这一个月以来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思君不思,以莲采之,挂君之忧,撑君之故。 宫冰璃踏上了府门口的石阶,两座石狮子犹如门神一般狰狞舞爪坐落于两旁,眼神的角度刚好对向来人,看得宫冰璃心中也不由一惊,这石狮子雕刻地还真是逼真,见这架势,还真是像皇普云熙的风格呢。 冷绝霸道,从气势上的第一眼便压人之下。 “来者何人?” 宫冰璃走到府门口,两个守着府门口的黑衣男子冲着宫冰璃冷声说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映入眼中,那双眸子似是透着一股深不见底的寒潭般,能够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黑衣修长,长相英俊年轻,宫冰璃禁不住暗地里砸了砸舌,这个模样,还真是像他们的主子啊。 “我是来找皇普云熙的,这是信物。” 宫冰璃将脖子上佩戴的玉佩摘了下来,递给了守门的两人一看,两个黑衣男子一见这玉佩,原本万年不变的表情起了波澜,连忙单膝下跪,恭敬地喊道:“原来是王妃,请饶恕属下的无礼。” “饿……没什么,两位大哥赶紧起来吧。” 宫冰璃没想到原本还冰冷冷的两人会突然行此大礼,忙上前扶着两位男子起身,心中有些慌乱,老实说,被皇普云熙府上的人这么称作王妃,让宫冰璃感觉着实有些不自在,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与皇普云熙之间的关系仅限于交易,而是一种道不清的不舒适,被相府的人这样叫,是为了作势,而被王府的人这么一叫,宫冰璃也说不清这种难堪是从何而来了。 “王妃,请叫属下夜云便行了,这是我的弟弟——暗云。” 其中一位比较年长的男子率先开口,同时他身旁的暗云见状也点了点头,对宫冰璃弯腰恭敬地说道:“见过王妃。” “恩,怎么你们两个人的名字里都带有云这个字?是不是云王府的规矩,所有云王府里的人名字中都必须带上一个云?” 宫冰璃听着两人的话直觉有些奇怪,将自己的疑问向两人抛了出来,夜云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是云王府的一个规矩,所有下人名字里都必须带有一个云字,标志着永生永世效忠于王爷,也可以当做是一个誓言吧。” “是啊,王妃,您可不知道,王爷他可是……” 暗云眼神带着崇拜地说着,此刻不同于刚才那冷漠的表情,犹如一个刚值壮年,崇拜着一个偶像的年轻男子般,却是说到了一半被夜云一瞪,没有接下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对不起,王妃,让您见笑了,我这个弟弟一旦谈起王爷来就没大没小的。” 夜云不好意思地冲着宫冰璃说着,宫冰璃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所谓,眼角微微一偏,看着暗云那张略显英俊,褪去了外表的冷漠,却带有着一股稚气的脸蛋。 刚刚没说完的那番话,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王妃,属下这就去通报王爷,请王妃先进府中稍等片刻,暗云,你好好守着府门口,别让任何可疑的人进出。” 夜云对身旁的两人说道,暗云闻言笑着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着:“放心吧,哥,有我在,不会让任何可疑的人物进入王府的。” “少给我夜郎自大,好好守好你的门吧,王妃,请先稍等一会,属下这就把门打开。” 夜云对宫冰璃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迈着缓步走到宫门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气运于掌心之中,搭在宫门之上,低喝一声,紧闭的宫门顿时发出艰难的“吱嘎”一声被缓缓推了开来,地上卷起灰尘阵阵,看得宫冰璃有些呆了,这门到底是有多重才会发出这么沉重的声音啊?而且光凭夜云一个人,竟然轻而易举将这么沉重的门给推开了? 随着门的缝隙越发打开,宫冰璃看着夜云毫不吃力的模样,心中暗暗想道:“看来皇普云熙身边的能人果真是多,一个小小的守门人都有如此能耐,那么处在皇普云熙身边侍候的人岂不是逆天了?难怪皇普傲明要如此大费周章与宫啸商量好对付皇普云熙,要是自己是皇帝的话,有这么个王爷在,也会千方百计想除掉他的,否则的话每一天坐上那个龙椅都感觉不安稳极了,坐着也不舒服。” “王妃,请。” 还未等宫冰璃回神,夜云已经将紧闭的宫门给推了开来,拍了拍手掌,转过身子对着宫冰璃恭敬地说着。 “好。” 宫冰璃拉回神智,对夜云露出一丝笑意,看着里面一望而去的景色,唯有一条石子路连绵伸去,石子路周围种植着片片草地,几颗杏花树坐落于四处,并未有多大的奢华,反而透露着一股温馨简单的感觉。 宫冰璃一眼就直觉眼前的景色很喜欢,虽然不比相府那般华贵,但却透露着一股平淡中的静美,至于相府那个地方,人都看起来那么脏了,顺带着那些林荫百花之景入了眼,也是看之无味。 宫冰璃跟着夜云进了王府,一路上都是简简单单的景色,阳光细细地洒在路上,让人感觉身体有些闷热,不过宫冰璃倒是没什么感觉,眸子跟着周围的景色转悠着,看都看不腻,时而见到几个下人急匆匆地路过,见到夜云都打了声招呼,看见宫冰璃也不怕生,甚至有些上前直接来对夜云和宫冰璃一起调戏几番,感觉没大没小,丝毫没有主仆观念的气氛,让宫冰璃都傻眼了。 ------------ 章 六十二 再见云熙(二更) 在夜云再次赶走一个上来与夜云开玩笑的下人后,脸色不知道是不是被阳光照得还是怎么,生起了几丝红润,对宫冰璃不好意思地说着:“对不起,王妃,这个府上气氛就是这样,平时大家闹着闹着都习惯了,不知道王妃您来,一时改不了,真是让王妃您见笑了。” “你们平时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宫冰璃诧异地问着夜云,只见夜云点了点头,解释道:“不错,其实我们很多人以前都是在江湖上打滚混饭吃的,其中有不少是江湖上很知名的人物,自甘成为王爷的下人,被王爷收入府中后,江湖里混着养成的习惯改不了,大部分都是这样豪爽大大咧咧的样子,久而久之我们王府也就形成这种风气了,王妃,虽然可能会让您觉得不适,但相处久了,想必王妃您也会喜欢上的,这些家伙别看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都是很值得一交的朋友。” “不,老实说我虽然感觉很诧异王府的风气会是这么个样子,但我很喜欢,真的,比起相府里那种笑里藏刀,阿谀奉承的嘴脸,至少这里比起那个地方真实得多了,相处起来也让人感觉很放松,不会担心会被别人从背后捅一刀。” 宫冰璃摇了摇头,心情在到了王府这个地方后第一次感觉到了放松,涌上了一股欣喜,这样说起来,这里的风气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吗?不必去和那些贱人们周旋口角,不必想那些阴谋诡计,大家都是直接了当,以兄弟相交,就像一个大家庭一般,不计较这不计较那的,虽然自己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但自己和其他女子不同,对于这种风气可是喜欢得紧。 没有勾心斗角,犹如小村子一般,众人共同劳作,满载欢歌迎着夕阳一起回家,众人之间的关系羁绊如此紧密,那该是多好。 夜云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宫冰璃,没有想到宫冰璃竟然会在一开始就说对这风气喜欢得紧?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真挚的情感,看来王爷还真是找了一个奇女子做王妃呢。 “怎么,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宫冰璃被夜云这样看着感觉有些尴尬,毕竟自己刚才说的话听起来好像不是作为一个寻常女子应该说的吧,不过这真的是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要是在这里还必须得像在相府一样藏着掩着,宫冰璃对这王府生起的一丝好感估计也会破灭吧。 “没有,只是觉得王妃您很特别,在夜云印象中,在这座凤朝京城的大家闺秀中,估计也只有王妃您才会如此真心地说这种话来,要是换做其他女子来,估计只会尴尬笑着敷衍几句,更别谈喜欢了。” 夜云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宫冰璃闻言后明了夜云的心思,点了点头,不似刚才那样尴尬了,毕竟自己刚才的肺腑之言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确实听着有些惊世骇俗,或许是心中有所感触吧,换做以往宫冰璃是不会对一个刚见面的男子说这种话的。 不过啊,夜云,若是你也经历了我那样的人生的话,恐怕你就绝对不会奇怪我口中所说的这些话究竟是出自于什么样的真心了,经历过苦难,承受过那种饱受白眼生活的人,心中都是渴望着权势的,因为只有得到了权势才能够保护好自己,但真正心底,谁不会渴望这种平凡,犹如大家庭般的生活?只是有些人在得到权势之后,在那条路上越发迷失自我,最终成为了金钱的奴隶罢了。 “老实说,王妃,看着您的模样,我总感觉您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女子,反而要比夜云年长了许多,您那双眸子透着的睿智,看得让夜云都直觉汗颜。” 夜云似是被打开了心话一般,继续对宫冰璃说着,听得宫冰璃禁不住笑出声来,故作生气地说道:“好啊你,夜云,你这句话是不是在暗中骂着我长得像一个糟老太婆一样?” “不是不是,王妃您误会了,只是夜云这样感觉而已,若是夜云说错了话,请王妃惩罚。” 夜云连忙摆手道歉道,似是以为宫冰璃真的发火了,对宫冰璃不停鞠躬,这种模样看的宫冰璃都不忍心继续调戏下去了,连忙拉着夜云,嘴里笑着说道:“好啦好啦,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当真的,你那些兄弟刚才不是也这样跟你开玩笑的吗?也不见你这么紧张啊。” “啊?” 夜云没有想到宫冰璃竟然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有些不明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尴尬地说道:“饿……那是因为夜云多年来已经和他们处习惯了,没想到王妃也会像他们一样与夜云开着这样的玩笑,一时间没有适应。” “哦,好吧,下次记着就行了,我又不是放气筒,更不会拿别人当出气筒,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呢。” 宫冰璃佯装无所谓地说着,其实心中还是有些疙瘩的,不过想到自己只是刚来这王府第一天而已,或许这王府里还有很多人没见过自己的模样,想这么快就打混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反正以后还有机会,慢慢来吧,多交几个朋友,老实说,现在我对这王府里的人可是有兴致得紧,不比其他府中那般沉闷,彼此勾心斗角,跟他们在一起,想必连心情都是愉悦的吧。 两人说完之后,来到了一座宅子面前,两根染得血红的柱子支撑着这座宅子的局部,外面用青色竹子修建而成的围栏,屋檐偏下,上面砖瓦片片,犹如倒上了一盆墨水般,窗门紧闭,白纱之间,似是连阳光都透不进去,宅子外面种了一棵樱花树,此时正开得繁茂,看起来别有诗意。 “这里是?” 宫冰璃好奇地向旁边的夜云问着,看这宅子的作风,若是当做大堂来论,未免也是太小了一点,反倒是像一间房,怎么不带自己先去大堂等候,反倒是来这种地方呢? “这里是王爷的书房,现在这个时辰,王爷一般都是在①38看書网法的,王妃请稍等一会,属下先去通报一声。” 夜云对宫冰璃解释道,鞠了一躬,便转过身子往书房的门口走了过去,宫冰璃感觉到些许诧异,没有想到竟然是带自己径直来这书房,而不是去大堂,这样子做合礼数吗?换做平常,应该是先带自己去大堂,然后再去跟皇普云熙通报的吧? 想到这,宫冰璃这才发觉,在外人眼里自己和皇普云熙是已经订婚的夫妻,按照凤朝的习俗,是可以直接来这书房的,宫冰璃一直将自己当做是来这王府单纯找皇普云熙商量事情的客人,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一点,想通之后,也没有感觉那么慌乱了,只是也没有想到夜云竟然如此信任自己,丝毫没对自己产生怀疑,就这样直接带自己来见皇普云熙,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宫冰璃心中感觉暖暖的。 宫冰璃望着书房门口,见夜云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嘴巴张着往里面说着什么,接着等了一会,似是得到了回应,转过身子往宫冰璃的方向走了过来。 “王妃,王爷刚才吩咐了,您可以进去了,那属下就先告辞了,没有属下在,真担心暗云那小子出什么差错,还是赶紧回去看看才好,这王府的守卫可马虎不得。” 夜云恭敬地对宫冰璃说着,脸上挂着一丝歉意的笑容,宫冰璃见状点了点头说道:“好,赶紧去吧,啊,对了……”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吗?” 夜云刚想离去,突然听到宫冰璃话音的末尾,对宫冰璃疑惑地问着,见宫冰璃黛眉轻轻一皱,随即舒展而开,对夜云摇了摇头说道:“不,没有什么,你赶紧去吧。” 夜云看了几眼宫冰璃,看宫冰璃没有什么吩咐的样子,可能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虽然很奇怪刚才宫冰璃话音的末尾究竟是想说什么,但宫冰璃既然不想说,夜云也不会强迫什么,这才转过身子快步从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宫冰璃望着夜云离去的方向,几片樱花伸出来的枝干偏入视线的末角,抿了抿唇,指尖微微勾起。 在来到王府的那一刻,感觉到那股视线顿时消失了,看来监视我的人警惕心很强,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即使这样的话,只是这种来路之间的监视倒是没什么作用,只是那种时时刻刻被人盯着的感觉真心不爽,还有若是要去无名所说的那个客栈,想必也要花费一番功夫。 若是自己要回去的时候,那道视线又再次冒出来的话,倒可以设计一个瓮中捉鳖的计划。 宫冰璃思量完毕后,转过身子,望了一眼眼前的宅子,眼角涟漪微微泛起,皇普云熙,一个月不见了,也不知道你变成什么模样了,这些日子以来,你究竟过得怎么样呢? 宫冰璃缓步走到书房门口,伸出手搭在书房的门上,突兀失去了推开的勇气,心中又想起了一个月前面对皇普云熙的那种冷漠和慌乱,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能够迎面去面对皇普云熙,并且能够做到不越过雷池,却又不会太过疏远的关系,这倒是让人感觉很头疼。 不过,该来的都来了,总不可能这样踟蹰在门外等着时间流逝吧,那样的自己根本就是个傻蛋而已。 宫冰璃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心中的郁结,手上微微用力,将书房的门推了开来,迈起步伐,踏入了进去。 一进这书房,入眼便是一个书架,上面摆着蓝皮①38看書网籍,厚的薄的都有,再者就是几张檀木椅子围着旁边的茶几,上面一个花瓶插着水仙含苞欲放,还有一个棋盘摆放在两张椅子交织的范围,不禁让宫冰璃想到那天晚上花船上也摆放着这样一个相同的棋盘,看来皇普云熙对下棋这种事情很是感兴趣呢。 “本王等了你一个月了,你到现在才上门来找本王,未免太慢了一点。” 一个冷冷的声音自前方传了过来,宫冰璃闻言心中一颤,抿着唇转过身子,眼眸直直对上皇普云熙那道身影,见他垂着眸子,沾着墨水的毛笔在白色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着,每走的一道痕迹都是刚劲有力,犹如在描绘着一副山河壮丽之图一般,不带一丝犹豫,一气呵成。 此时皇普云熙一头墨发用一根金色发带束起,并未多做修饰地散在肩膀附近,透着一股懒散随意般的迷人,身穿着墨竹勾勒而成的白衣,上面绣着竹诗一首,阳光犹如环绕他身上的气息般做着最为完美的修饰,将他整个人包容其中,透着一股金色的光辉般,引人目暇,神情专注,刚毅的面容上犹如鬼斧神工般,英俊透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这幅模样,看得宫冰璃轻轻一叹,都说女子红颜祸水,其实男子又何尝不是?像皇普云熙这种男人,估计勾勾手指,都有数以千计的千金争先后继地扑上去,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长吧,对于我们将来的计划而言,王爷,别说您现在就忍不住了。” 宫冰璃轻轻一笑,心中的忐忑在看到皇普云熙身影的时候消减了几分,看来自己并未如自己所想的那么难以面对皇普云熙,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头吧,能够如此坦然再次面对皇普云熙,至少不会让自己在这场棋局中如此被动了。 皇普云熙闻言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宫冰璃,见她眸光清澈,直直看着自己,不似一个月以前那番闪躲疏远,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宫冰璃,但却少了几分感觉,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淡淡的甜味,手中的毛笔最后一划,勾勒了最后一撇,随意放在笔台上,抬起头来负手而立,与宫冰璃的眸光交织在一起。 “是没有那么长,不过你该知道,本王最讨厌等待。” 皇普云熙冷然地说着,负着手缓步离开了自己的书台,走到了宫冰璃的面前,一双眸子带着寒意俯瞰着她,见她仍未有一丝闪躲,嘴角莫名抿起一丝笑意,继而说道。 “让本王等待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该给什么成果给本王瞧一瞧,以补偿一下本王才是?” 宫冰璃见到皇普云熙嘴角难得抿起的笑意,微微一愣,记忆中自己好像还没怎么看皇普云熙笑过,这时候的一抹笑,总感觉透着一股阴谋的气息,真是难猜。 “要什么成果,才能够补偿王爷等待了我一个月的心情?冰璃愿闻其详。” 宫冰璃这时候倒是起了几分兴致,不先把话题挑明,顺着皇普云熙的话绕着圈子起来,睫毛微微一垂,身子一躬,尽显恭敬之意。 看来一个月未见,自己面对着皇普云熙的胆子变得大了起来,敢去轻轻拨动这只老虎的胡须了。 “你这话说的倒是一个像等待夫君回归多年的妻子一般,一个月没见面,你竟然敢跟本王这样绕圈子说话了,是不是在这段时间里,你的胆子给你家的菜园子养肥了呢?” 皇普云熙低着头看着宫冰璃,嘴里冷冷地说道,但其中蕴含着的情感,却是并未像其话中表现的那么恼火,宫冰璃倒是不卑不亢,迎面而上,装出一脸无辜地说道:“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冰璃哪里有那个胆子敢跟王爷绕圈子?只是冰璃愚笨,着实不知道王爷究竟要什么东西才能让冰璃补偿这一个月以来的等待而已。” 宫冰璃这话说的,听得皇普云熙眉头轻轻一皱,怎么听着好像自己才是口中所说的那个怨妇一般,联想到刚才的话,皇普云熙脸色一沉,感情这宫冰璃是在戏弄自己呢。 宫冰璃见皇普云熙吃瘪的样子,心中偷偷直乐,不过太过冒火的事情宫冰璃还是不敢做出来,也没有继续挑逗下去,正了正嗓音,脚步向后一退,正色地说道:“咳咳,好吧,王爷,我不开玩笑了,其实这次来我主要是……” “不开玩笑了?刚才戏弄本王的时候,怎么不听你说不开玩笑了?” 皇普云熙这次倒是不依不饶了,脸色阴沉着,上前几步拉着宫冰璃的衣袖,口中吐着的话,似是表露着他此刻,怒了。 “额,其实是冰璃思索着这么久没见,开个玩笑来缓和一下见面的气氛才好,若是王爷感觉不高兴了,冰璃这给你赔不是。” 宫冰璃咂了咂舌,终于知道什么叫自己种的苦果要自己吞了,原本只是想调戏一下皇普云熙来延缓一下一个月前那种疏远的态度,可没想到一不小心玩过火了,触怒了这只老虎的底线,看着皇普云熙一脸要生吞活剥了自己的模样,宫冰璃感觉苦不堪言起来,早知道就不闹这样了,直接了当地说出口就好了。 “你倒是说得轻巧,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能蒙混过关去吗?宫冰璃,是你太高看你自己,还是太小看本王了?” 皇普云熙故作愤怒地说着,其实心中并没有盘踞着多大的怒意,一直以来的淡然让皇普云熙早就练就了一番处事冷静的本领,只是被宫冰璃这么一戏弄,心中怎么想都过意不去,若是不好好吓一吓这丫头,还真是不让她知道没大没小了。 ------题外话------ 十点半,恩…。写了好久,天天万更,亲们要不要给力一点啊~ ------------ 章 六十三 挑逗,补偿(一更) 章六十三 挑逗,补偿(一更) “那王爷,您说要怎么解决才好。舒榒駑襻” 宫冰璃被皇普云熙这么不肯松口的模样给弄没辙了,偏偏自己还没有理由反驳,先惹恼这只老虎的可是自己,如此他怒了,自己想逃,谈何容易?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皇普云熙发黑的脸色,继而垂下头,有些惧怕地说着。 老天啊,快派人下来收了这只妖孽吧,再这样被压下去,自己心脏迟早出问题的,自己可不想因为被这只妖孽给压着压出心脏病给一命鸣呼了,那死的可太憋屈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不是还很敢开本王的玩笑的吗?现在本王在跟你说话呢,你垂着头算什么回事?抬起头来,看着本王,这是应有的礼仪不是?还是要本王好好教一教你,在面对本王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态度?!” 皇普云熙眼角一偏,伸出单手,强行挑起宫冰璃的下巴,让其垂下的眼眸直直面对着自己,眸中燃着的怒火如同毒蛇吐信般舔着宫冰璃的脸颊,下巴传来一阵生生的硬疼,倒是将宫冰璃心中那股倔气给弄出来了。 “王爷,冰璃我说过会道歉的,即使我刚才开的小玩笑真的惹恼了你,你要我做什么补偿我也愿意,但请你不要这样子一直逼问我好不好?除了道歉,我身上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宫冰璃倔强地昂起头来,直视着皇普云熙的眼眸,不折不饶地映入皇普云熙的眼中,看得皇普云熙眼眸一眯,还真是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狐狸,不知道此时主动权在谁的手里么?乖乖服从一次就不行么? 在本王面前,你永远只能被压着,偶尔伸出你那软绵绵的爪子反抗一下,本王会觉得挠得舒服,但现在,看来是该好好驯服你一下了。 “那好啊,既然你说会给本王做出补偿,那么,好好伺候一次本王,如何?” 皇普云熙口中缓缓吐着冷言,手上动作不减,却是放得轻柔,让宫冰璃的下巴不会被握得生疼,却让宫冰璃原本倔强瞪着皇普云熙的眼神一顿,继而涌上不可置信和慌乱,看着皇普云熙那丝毫没有开玩笑的脸色,真的慌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 宫冰璃有些手忙脚乱地说着,微微偏着头不敢去看皇普云熙的目光,身子拼命挣扎着,却是被皇普云熙的另一只手强有力地限制住,挣脱不开,看着宫冰璃慌乱的脸色,皇普云熙心中难得生起一丝打趣的味道,在其耳中吐着热气,暧昧地说着:“本王不是说了么,让你好好服侍本王一次,这次给本王的难堪就一笔勾销,怎么样?如你所愿,让你能够做一次补偿,这也是你身上能给本王的不是?” 宫冰璃被皇普云熙这么一靠近,脖子上感受着他呼吸出来的温度,不似他身上的体温那么寒人,却是犹如一个暖炉一样烫手,脸上瞬间起了红晕片片,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闻着他身上那诱人的体香,急忙推着他的身子,却是撼动不了其一分一毫,犹如小猫一样伸出爪子打着。 “你,皇普云熙,没想到你是这么……” 宫冰璃见皇普云熙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气急败坏地说着,但说到了最后却是说不出口,无耻之徒?下流,登徒子?宫冰璃想着若是说出口,无疑是在给目前熊熊大火的情况上再浇上了一把油,最后将自己给烧得连灰都不剩,估计皇普云熙会直接把自己给办了。 “本王是什么?怎么说到一半就不敢说了?” 皇普云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宫冰璃此刻的模样,脸上红晕阵阵,顺带着身上的体温也烫手起来,看起来犹如一个红苹果一样,甜甜的,光是外观便诱人想要下口,但嘴上仍旧冷冰冰地说着。 这种事情皇普云熙倒是不急,能够很好压抑自己的欲望,等到了最成熟的时候再尝那才是能够掌握胜利的人才会做的,现在,还不急。 “我……你先放开我啦,有话好好说,亏你还是一个王爷,怎么能对女孩子这样动粗,这可不合你王爷的身份啊。” 宫冰璃被皇普云熙堵得一时语塞,迫不得已只得闹起脾气来,嘴中说着自己做梦也想不到的肉麻话,该死的,皇普云熙,你还真是我的克星啊,原本我最恶心的东西,竟然要在你面前这样。 “我是王爷又如何?你还是本王的王妃呢,论其理,我们现在只算是在好好培养感情,传了出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反倒是会觉得你这个即将成为本王王妃的女人,未免太害羞了一点。” 皇普云熙顺着宫冰璃的话绕着圈子,如同刚才宫冰璃对皇普云熙开玩笑一般,将话题绕出了轨迹,听得宫冰璃脸色一红,咬着自己的红唇,死死盯着皇普云熙,盯了半天,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犹如泄气般的垂下头。 “好吧,王爷,我认输了,我输得彻底,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败者,我服了。” 宫冰璃此刻的模样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很难得服软了起来,对皇普云熙的限制也不再挣扎了,她认了,皇普云熙,你确确实实是我宫冰璃的克星,究竟要怎么样的女子才能克制你这种男人,我很真是很好奇啊。 “现在知道害怕了的话,以后就别随意挑战本王的容忍,这一次念你是初犯,就先放过你了。” 皇普云熙见时机差不多了,也没有继续逗宫冰璃下去,反将一军的感觉着实真好,特别是在宫冰璃身上,皇普云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雀跃,看着她因为自己的话脸上染起阵阵红晕,犹如在欣赏着一个极为精妙的雕塑品一般,那种心情无法比拟。 自己还真是奇怪了,以往那些日子自己什么事情没做过?怎么偏偏在一个宫冰璃的身上找到了这种滋味?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跟宫冰璃还必须得纠缠下去,这种感觉,还能够尝上很多次,希望不会让本王太快就感觉腻了吧。 “你!” 宫冰璃被气得脸蛋再次鼓起,一双杏目抬起瞪着皇普云熙,恶狠狠地吐出一个字表露自己的怒火,将头一偏,冷哼一声,好,这次错在我身上,还是在你的地盘上,我忍了,以后再也不去逗你这只死老虎了,一点情趣都没有的家伙。 “从你刚才的口气,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皇普云熙眸子一眯,透着一股冷光,手上挑着宫冰璃的下巴微微用劲,将她的头强行偏过来直视着自己,将脸缓缓靠在宫冰璃都可以喷火的眸子上,冷声说道。 “本王再教你一次道歉应该有的礼仪,看着本王,低声下气说一句对不起。” “我……” 宫冰璃忍不住都要爆脏口了,但想到自己现在处在弱势,皇普云熙随便一个小指头都能够将自己弹死,更何况刚开始开皇普云熙玩笑,惹恼他的人还是自己,真心这次是吃了一次哑巴亏了,看了看皇普云熙,再次屈服地说道:“对不起。” 宫冰璃感觉自己心中都泪流满面了起来,这世界还有什么人能做到比自己过得更憋屈的吗?在相府也要这样低头,在这王府里,还有这么一位主也要让自己如此低头,干脆拔刀砍了我一了百了吧。 “这样就对了,以后好好记着吧,宫冰璃,当然,若你忘记了的话,本王不介意再一次好好调教你一番,不过到时候可不是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了。” 皇普云熙嘴角抿起一丝笑意,将手从宫冰璃的下巴上松开,负手后退几步,宫冰璃得到自由后忙与皇普云熙拉开距离,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娇拳轻轻握紧,压抑着自己心中怒火的爆发。 好吧,以后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死混蛋,亏你还是个王爷,竟然那么小家子气! “现在好好跟本王说一下,本王要的补偿是什么。” 皇普云熙淡淡地说着,经由刚才那么一闹,虽然心情是感觉到很是愉快,但正事还是要处理的,更何况,时而一个月,宫冰璃突然来王府,定然是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想跟自己商量了。 宫冰璃闻言后,摸了摸自己被握疼的下巴,似是在赌气一般,直接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囊,上面系着一根红绳打了个结,递在皇普云熙面前,嘴里说道:“诺,拿去,这是给你的补偿。” 皇普云熙看了一眼宫冰璃手中的布囊,伸手接了过来,发现里面很轻,似是什么东西都没有装有一般,连声音都听不见,在手里掂量掂量,抬起眸子问着宫冰璃:“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宫冰璃撇了撇嘴说道,脸上红润仍未消去,刚刚被皇普云熙这么一闹,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冒火了一般,身子的体温还降不下来,幸好这书房里应该是放了什么东西,外面的炎热并未传入这书房之中,否则的话宫冰璃估计自己的额头都跟瀑布一样流汗了,那可太丢人了。 皇普云熙微微抿唇,将手中布囊上的红绳结给打了开来,接着将布囊倒立,往自己的手中摇了摇,掉出几粒红褐色类似核桃般的东西出来,用手心按了按,嘴里说道:“这是植物的种子?” “这是桃木棉的种子,其他几颗则是琉璃花,百草鸣和绝恋草,都是我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经过改良制造而成的种子,比起原来种子种植的效果更好,并且杂交出了一树双物的作用。” 宫冰璃指着皇普云熙手中的种子详细地讲解着,皇普云熙听了后挑了挑眉,掌心轻握,冲着宫冰璃问道:“何为一树双物?增加的效果又是什么?” “顾名思义,拿桃木棉当做例子来说,一树双物就是能够让桃木棉结出两种作物,例如本身桃木棉能开的只有棉花,但是在这种种子的培育下,桃木棉除了棉花以外,还能开出桃子这种水果作物,在效果增强,营养充足的桃木棉树上,这种桃子比起一般的桃子更大更饱满,吃起来的味道也是比一般的桃子好上几倍,至于增加的效果,老实说,除了一个月前跟你解释的功能更进一步增强以外,其他的我还没试验出来。” 宫冰璃对皇普云熙摊了摊手,在这种正事上宫冰璃没有赌气故意隐瞒皇普云熙什么,其实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如宫冰璃所说,在前世已经试验出来并记录了,但有时候培养出来的种子却是能产生异变,进化成更具备能力的树种这也说不定,所以宫冰璃不敢断言异变的种子全部功能。 不过这些资料听得皇普云熙心中却是一喜,原本的那些种子种植出来的作物都是奇物了,再加上这些改良后的种子这么一培养,如宫冰璃所言的话,那么一颗种子的价值更是增值了数倍,再加上这种植的时间大大缩短,对土地的要求一降再降,这简直就是变相版的聚宝盆! “这一个月来,本王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关于土地和人力一事,就在凤朝郊外的田野上,那里的地主所拥有的土地本王全部都买了下来,供你一人处置,周围设置有了围栏和岗哨,本王会派人去那里巡查的,还会派身边的一位亲信去你那帮助你,若是在中途有什么钱财不足,你可以用本王给你的玉佩去凤朝的天下钱庄换取钱财,这也是要你本人亲自去,或者交给本王的亲信,两者皆可,本王已将你的画像交给了天下钱庄的老板,你去的话不会受到什么阻拦的。” 皇普云熙听完宫冰璃的话后,沉思了一阵,继而缓缓说道,将手中的种子丢进小布囊中,重新用红绳系好。 “天下钱庄?你说是那个凤朝最大的钱庄?!” 宫冰璃听了皇普云熙的话后,忍不住吃惊地说道,记得那个天下钱庄可是在凤朝,甚至是四大国里都鼎鼎有名的,其钱庄庄主更是神龙不见首尾,在四大国的各处都布置有据点,没有人知道这钱庄究竟是出自哪一国人的手笔,但唯一能知道的是,这个钱庄全部钱财加起来,富可敌国! 这个钱庄连一个国家都不敢去惹,而钱庄做事一向低调,虽然出名至极,但关于其中的内部消息却是知道得少之又少,给人一种朦胧的神秘感,尤其是坐立在凤朝首都的天下钱庄,这个钱庄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存钱的,必须得先拿黄金千两作为钱庄帮忙保护钱财的费用,才能够在那里开户往里面存钱,能在天下钱庄里面存钱,不仅仅是绝对的安全,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怎么这么惊讶?你不是又没听说过。”皇普云熙怪异地看了一眼宫冰璃,继而垂下睫毛说着,手中的布囊在手里扔来扔去把玩着,似是一点都不在意宫冰璃的态度。 “我是听说过,但在凤朝首都的天下钱庄,是要先交黄金千两才能去存钱的吧?这种费用连一般的皇室贵族都负担不起,云熙,你怎么……” 宫冰璃不可置信地开口说道,她是想过皇普云熙背后的势力很大,并且他本人也很有钱,但没有想到竟然如此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要知道,皇普云熙在凤朝可是个无权无势的四王爷,除了平时朝廷给的俸禄以外,能够用来维持这座大宅子的生活,除去其他支出后存起来的钱恐怕从他出了皇宫到现在估计连黄金百两都不到,更别说这么大手笔地一口气出了黄金千两只是为了一个保护所。 这背后,皇普云熙暗中到底是赚了多少钱?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自己是不知道的?江湖上的高手都甘愿在他王府里打杂,他的身份,究竟高到了什么程度。 “本王怎么负担得起是吗?宫冰璃,你找上本王来合作,怎么?就对本王这么一点信心都没有?本王说过,钱的事你不必担心,只要是为了将来的大计,多少钱本王都出得起,更别提还有你这么一颗摇钱树,本王怎么会舍不得?” 皇普云熙冷冷一笑,将手中的布囊掌心一握,继而负着手走到宫冰璃的身旁,低下身子轻轻说道:“你曾经说过,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多,本王也是,虽然本王确实有一定的积蓄,但是比起你的这个计划而言,本王能看到一个很好的未来,好好干吧,宫冰璃,别让本王失望了,这也是你翻身的机会,你该知道,这不仅仅对我,对你而言也是多么重要。” 听着皇普云熙口中的话,宫冰璃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太大惊小怪了,若不是自己相信皇普云熙的势力,怎么可能主动前来与他合作?更何况光看夜云那种实力,就知道皇普云熙背后的势力是多么强大了,只不过,黄金千两,对于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来说,这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数目,会那么吃惊,着实人之常情。 “那么,王爷,这个补偿,您满意了吗?” ------------ 章 六十四 承诺,霸道(二更) 章六十四 承诺,霸道(二更) 宫冰璃轻轻吸了一口气,抬起眸子,已无刚才那番的慌乱,这倒是让皇普云熙感觉到丝丝满意,能够如此收放自如自己的情绪,这也是必须经历过一些阴谋,直至心智成熟之后才能够锻炼到的。舒榒駑襻 仅仅只有十三岁而已,宫冰璃这个女人身上还有很大的潜力,值得本王去慢慢挖掘,将其中被遮盖的光彩一点一滴的刨开,犹如寻密一般,看来自己真是无聊透了,竟然会对这种事情感上兴趣了。 “若本王跟你说,刚才本王其实并没有生气,更没有想过要你什么补偿,所说的一切只是逗逗你而已,你会怎么样?” 皇普云熙淡淡地说着,眸子却是瞧着宫冰璃的反应,见宫冰璃眸子闪过一丝涟漪,随即垂下头,恭敬地说道:“不,其实王爷说的极是,这给冰璃一个极好的教训,让冰璃再也不敢以下犯上了,尽管冰璃没有那个意思,但有的时候,对什么人,什么玩笑是能开,什么玩笑是不能开的,冰璃已经明了这个道理。” “你这是又要回到一个月前对本王的那种态度了?” 皇普云熙的话音中透着一股不悦,怎么好不容易过了一个月又恢复到这个模样,现在只是被打击一下就要离的自己远远的?宫冰璃,你是觉得本王太过可怕了?还是你本性那股懦弱的还无法改掉?若是后者,本王会对你很失望的。 “不,王爷,实话跟您说,一个月以前,我是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从那一刻您出现在内堂救了我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对您形成了一股依赖,您身上有一股气质能够让人为之臣服跟随,我也不例外,您将权谋计划在胸中运转得致命有道,这让我总是有种恍惚的感觉,只要是在您身后,我就不会担心什么阴谋诡计的伤害,这种依赖感很可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斗志和拼劲,至少我宫冰璃不想要。” 宫冰璃摇了摇头,抬起眸子来,对着皇普云熙吐露着自己的心声,只是眸光坚定,不再有一丝一毫的躲闪,说完这些之后,宫冰璃感觉自己的心情舒畅了很多,或许一个月前那一次见面到最后的不欢而散,自己心中始终都有疙瘩存在的吧。 正因为太想要那种依赖,所以才会如此害怕失去,皇普云熙,你是个很好的人,也有能力去做一个君王,但这也是你不得不应对你的皇兄,当今皇上——皇普傲明的对付,人若是太过出众,落入其他人的眼里,会变成一颗眼中钉,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特别是权位越高的人。 宫冰璃的这番解释,倒是让皇普云熙心中那股不悦给压了下去,继而涌上的,则是一股淡淡的欣喜。 “你若是在奉承本王,本王也不会奖励你什么的。” 皇普云熙佯装冷酷地说道,只是话音中比起以往却多了许多的柔意,这种很明显的喜悦惹得宫冰璃抿嘴一笑,就像个得到糖果一般很高兴的小孩,却还是要倔强地表示自己对糖果一点都不在乎,皇普云熙,这种模样像是变相的撒娇吗? 皇普云熙被宫冰璃这一声忍不住的笑意给弄得挑起眉头,脸色沉了下去,用眼神示意着宫冰璃不要忘记了刚才的教训,宫冰璃这才正色地咳嗽了几声,拼命压着自己想笑的冲动。 “王爷其实何须冰璃来奉承?只是冰璃所说的句句属实,真的,有时候冰璃就感觉您像只笑面虎一般,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有时候冰璃都会在下意识的时候对王爷您越过雷池,就例如刚才那般,惹得王爷您如此生气,这样下去的话,怕是王爷总有一天会厌倦冰璃,冰璃可不想努力了这么久,结局却是这么个德性,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 宫冰璃正声地对皇普云熙说道,口气之中没有丝毫奉承,有的只是真实,在每一次见到皇普云熙的时候,都会越发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深不可测,正如他看透了自己的一切,可自己看他的时候总是带着一层深深的雾,犹如雾里看花般,看不清,摸不着。 这样的自己,着实很害怕总有一天眼前这个男人会离自己而去,尽管那时候自己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拥有了自己的势力,但总归想着,还是当初那一天他护在自己面前的模样,自己犹如一只羊羔般躲在他的身后,身上伤痕累累,却因他的存在,莫名地被治愈了。 若自己再次变成独身一人的状态,只怕会在思念那股依赖的同时,越发撑不下去了。 “你也会害怕失去本王?原本以为在你心中,除了本王以外,还想好了许多合作伙伴呢,本王对你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而已。” 皇普云熙微微抿唇,嘴角似是勾勒出了一种弧度,但却是冷言吐出,口气中似是带着一股醋意,听得宫冰璃挑起眉头,这是错觉吗?他竟然也会带着这种口气说话? “在这件事情上,冰璃不想欺骗王爷,没错,除了王爷您以外,冰璃确实想好了其他的合作对象,若是王爷您在当初花灯台上拒绝了冰璃,冰璃也不会至于落到没有后路的处境,但真的,王爷,在您犹如一道光明出现的时候,护在我的面前面对着众人的嘲笑冷眼,那时候我就想着,上天究竟对我是幸运的,还是残酷的?能够让我在第一时间选择到了最好的选择,却又给予了我这么多的苦难。” 宫冰璃稳定心神,话从口中缓缓吐出,是的,直到现在,自己都还能记起当初在相府内堂的时候,自己被人千夫所指,宫明心犹如一个被众人宠着捧着的高贵女王一般,而自己永远是那低贱的囚犯,在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权贵,自己所谓的亲人手中像个傀儡一般肆意把玩着,而自己偏偏还没有一颗傀儡的心,会痛到极致想要哭泣,会为了这些亲人毫不留情的偏袒,被捅了刀子之后还会为自己的命运感到难过。 而那时候真正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下定决心斩断这一切的人正是你,皇普云熙,若不是你的出现,恐怕经历了那次事件后我会变得一筹莫展,刚开始的拼劲和手段也会因这次的事件遭受打击而变得软弱不前,若没有你的话,估计我现在恐怕又变成了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宫冰璃了。 所以,真的很谢谢,也很感谢上天,能够在我重生的初始,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将你赐到了我的身边,尽管有时候你的举动拒人于千里之外,有时候你也霸道得让我生气的想要骂人,但总归到底,让我能够坚定走上这条路的人,笑着拼下去的人也是你——皇普云熙。 宫冰璃说完之后,皇普云熙感觉心中有一根弦被一双玉手给拨动了一般,琴声环绕于心湖之间久久回荡着不曾消去,月色波光,水面清澈风平浪静,唯独那弦声依旧徘徊,冷清,奏着长歌,让心境沉浮。 半响,无言片刻。 宫冰璃垂下眸子,不敢去看皇普云熙,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说了很多自己心中的肺腑之言,那些曾经怎么想都说不出口的话,换做以往,自己怎么可能说得出口?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四王爷,一个在这场交易掌握绝对主导权的男人,会有那个闲工夫听自己发牢骚?指不定心中早已厌倦无比,只是碍于修养才一直听下去的吧。 但现在说出来后,宫冰璃真心感觉心情舒畅了很多,同时也对皇普云熙抱有丝丝的歉意,在刚才的时候自己对他霸道的举动着实恼火的很,现在又不知羞耻地让他听了这么多的废话,想必,他现在是怒了吧。 “若是以后你的身上有困难的话,本王也会站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一如当初那番,本王不介意,你把本王当做你的后盾,依赖本王活下去。” 皇普云熙突然开口了,说的这句话让宫冰璃睫毛微微一抖,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撬动了一般,一股滚烫的暖流从中流出,直至自己的五脏六腑,错愕地抬起头来,看着皇普云熙,直至皇普云熙的脸上产生几丝可疑的红晕,轻轻偏过头,冷言说道:“本王从来不愧对自己认同的交易伙伴,既然要做交易,那么就要有始有终,半途而废这种事情,本王做不出来,更别谈抛弃了,别把本王想的太过无耻了,冰璃。” “那么……王爷这句承诺,冰璃可是要宝贵得紧了。” 宫冰璃在错愕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颜,顺带着眉毛也弯成了一道明月,白皙的小脸上染上了丝丝红晕,不知是否因为刚才的接触还未褪去,而是因为皇普云熙这句话而再次染上,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感觉很好,好到整颗心都是暖融融的,舒适无比。 这就是所谓幸福的感觉吧,能得到像皇普云熙这种人的这句承诺,即使是虚情假意,自己也感觉很开心了。 “原本人长得就丑了,笑起来更难看了。”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脸上的笑容,淡淡地嘲讽道,宫冰璃自然是听到了,顿时起了心情和皇普云熙拌嘴回应道:“那么以后的日子真心要拜托王爷,在与这么一个丑八怪在一起的时候不要太过失望,想着要快点逃离这个丑八怪,王爷那句承诺冰璃可是放在心上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爷可是冰璃以后的坚强后盾了,这冰璃可是要一直赖在王爷身上了,王爷您说是不是?” “你这是在拿本王刚才的承诺在反驳本王了?才一会儿,刚刚的教训又忘记了?要不要本王再好好调教你一下?” 皇普云熙似是等脸上的红晕消去,跳动的心脏恢复正常后,这才再次偏过头冷冷地看着宫冰璃,宫冰璃见状连忙收口,坚定地摇了摇头,自己可不想再次被皇普云熙那样给对付了去,那种经历可真是一个噩梦,再说那还是初犯,要是变成了二犯,估计自己要把命都赔进去吧。 “本王说过,以后在有人无人的时候都要唤本王云熙,刚才一直王爷王爷叫着,你是不是忘了本王曾经这样跟你说过了?” 皇普云熙倒是得了甜头不饶人起来,继续逼问着宫冰璃,这句话倒是让宫冰璃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地回应道:“饿……刚才我貌似也叫了你云熙啊,只是后来话题变得太过沉重了,冰璃想,还是用敬称来称呼王爷您比较好一点,所以……。” “本王不想听解释,以后,若是再让本王听到你唤除了云熙之外的别的称号,必须得好好罚一顿,这样才能让你长个记性,听到了没?” 皇普云熙一口气打断了宫冰璃的话,挥了挥衣袖,似是对这种解释很是厌烦,宫冰璃顿感无语起来,这样子称呼下名字也要罚,皇普云熙,你这不是欺负我欺负上瘾了吧?三句不离开惩罚了么? 可是联想到皇普云熙话中的威胁,宫冰璃心中好不容易涌起的骨气又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吧,自己着实不敢再去惹恼皇普云熙了,这已经成为自己心中的一道阴影,无法忘却了。 “是,冰璃知道了,王……云熙。” 宫冰璃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感觉很尴尬,这样子唤起来确实亲密了一点,虽然自己知道现在在外人眼里自己和皇普云熙的关系是夫妻,但这毕竟是假的,没有轰轰动动,柔情似水的爱情,这种扭捏劲又从宫冰璃心中冒出来了。 “本王现在还没用过膳,过来,陪本王一起去大堂用膳去。” 皇普云熙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负起手来对着宫冰璃说道,宫冰璃抬起眸子,黛眉轻轻一皱,摇了摇头拒绝道:“云熙,我在来王府之前,已经用过膳了,现在肚子还饱,就不必了。” “本王说,陪本王一起去,听不懂吗?” 皇普云熙这句话透露着十足的霸道和占有欲,听得宫冰璃感觉额上三条黑线冒了下来,偷偷瞟了一眼皇普云熙,咬了咬薄唇,似是在考虑着什么,但皇普云熙倒不给宫冰璃这一点考虑的时间,直接了当地吐出一个“走”字,率先迈开脚步出了书房。 这下,是想不答应都不行了,皇普云熙,你这个男人还真是霸道。 宫冰璃看着皇普云熙的背影恨得牙痒痒的,刚才对这个男人生起的一丝好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常言道,表面越是冷漠的男人,心中更是存在着一个施虐的倾向,刚开始还以为皇普云熙这个人是那种说十句只会应一句的人,可现在呢?是好相处了点,但却是建立在自己受折磨为基础上,可自己已经上了他这条贼船了,现在想逃都来不及了。 宫冰璃在原地跺了跺脚,十分不情愿地跟了上去,书房的门被宫冰璃像是发泄一般大力地推上,发出一声巨响,卷起书房内一阵清风,飘过皇普云熙刚刚落笔的书台上,上面的宣纸被风儿震得一卷,露出了下面的一句诗。 “望穿秋水,梦里看花,卷百川月,妖三生,思无邪。” 皇普云熙走到前面,听到身后宫冰璃发泄般传来的巨响,嘴角又再次抿起一丝笑意,看得一旁路过的下人都呆了,连手上的水桶都掉了,里面的水染湿了自己的脚都没有感觉,这,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怎么自家主子竟然会笑?是不是又要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啊? 王府大堂内。 这个大堂布置得较为宽敞,摆放着黑色的檀木家具数数张张,有序地排列在一起,四副山水田园画加上数副书画墨宝挂在白色的墙壁上,中间偶尔交杂着一只翠绿色的竹萧,一柄长剑,虽是看起来简简单单,但却透着一股清爽舒适的感觉。 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在桌子上摆放的香炉内升起,宫冰璃跟着皇普云熙踏入了这间大堂,眸子细细打量着这些家具布局,不过一入眼,最先看到的还是最中间的一张桌子上,上面热气腾腾,各种美味佳肴准确有序地摆放着,一看便引得人食欲大振。 四喜丸子,葱香鱼丝,乌龙青柳,乌骨鸡汤,红烧肉…… 宫冰璃瞪目结舌地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接近十道菜色,忍不住对身旁的皇普云熙询问道:“云熙,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吃不完,不是还有你吗?若加上你一个还是无法吃完,就倒了吧。” 皇普云熙说得没什么所谓一般,径直走过去,一甩身下的衣袖,往自己的位子坐了下去。 “可是,这些东西,倒了真是太可惜了,不觉得浪费了点吗?” 宫冰璃咽了一口唾液,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吃着自己娘亲种的蔬菜,对于肉类这种东西一直以来都是抱有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这种态度,眼看皇普云熙竟然这么无所谓地说倒了,这让宫冰璃从小节俭的习惯着实有些受不了。 ------------ 章 六十五 云熙中毒了?! “浪费这么个词,从你话中说出的意思来看,你是用在本王身上来形容吗?” 皇普云熙淡淡地说着,手中动作不减,直接拿起碗筷便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了起来,鱼肉细腻滑润,骨头已经被下人全部给挑得干净,看来那厨子的手艺现在又涨进了不少。 “饿…。没有,是形容我自己而已。” 宫冰璃脸色生起一丝红润,颇难为情地说着,自己还真是太井底之蛙了,皇普云熙随随便便都是能用一个黄金千两去买一个天下钱庄的存入卷,区区这点小钱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已经不再是相府那个人见人欺的三小姐了,而是皇普云熙的王妃了,一入皇宫变得不只是环境,还有身份。 “以后跟在本王身边,不要在这种小事上大惊小怪什么,这样的话会让人觉得很可笑,听到了没。” 皇普云熙将口中的鱼肉吞下,垂着头继续吃着饭菜,连看都不看直接说道,宫冰璃抿了抿嘴,点了点头称道:“是。” 没错,正如皇普云熙所言,以后自己就是四王爷的王妃了,要是连面对这种东西都表现得跟个村姑一样,那么不仅仅丢了自己的脸,更连皇普云熙的脸都丢了,那样的话自己还真是难以面对皇普云熙了,对于四王爷王妃这个身份,自己一定要尽早适应了。 “既然知道了,那还不过来坐在本王身边,傻站在那干嘛?当花瓶吗?” 皇普云熙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宫冰璃,毒舌地说着,宫冰璃一顿,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拒绝道:“额,不用了,我在这里站着就行了,反正我又不饿。” “本王叫你来就过来,你哪里来那么多废话,你这样站着看着本王吃饭,本王哪里还吃得下去。” 皇普云熙这霸道的性子又犯了,直接不给宫冰璃一个拒绝的机会,放下碗筷直直看着宫冰璃,眸光中透着一股杀人般的寒意,震得宫冰璃身上仿佛起了一层冰霜般,就连外面的炎热也不能影响其中一分一毫,站在原地踟蹰了会,终究抵不过皇普云熙的威严,缓步走到桌子旁,挑个离皇普云熙最远的一个位置,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你坐那么远,是怕本王会在吃东西的时候顺便一口把你给吃了么。” 皇普云熙双手交叉于胸口之间,此时也没有了用膳的兴致,略有逗意般地看着宫冰璃说道,宫冰璃很勉强扯起一丝笑意,昂起头对皇普云熙说道:“饿,其实我是想着坐太近,会碍了云熙你吃饭的胃口,云熙你刚才不是说,冰璃在你心里是个丑女的定位么?这样的话,与其相见让你讨厌,倒不如冰璃自觉坐远一点好。” 怎么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自己还不得不低声下气贬低自己的身份?罢了,能离那条毒蛇远一点,自己骂自己几下也不会少块肉,值了。 “本王都没有介意,你还介意什么?你虽然长得是丑了点,但好歹也是本王以后的王妃,要是本王连这点都适应不了,还怎么娶你。” 皇普云熙的话传到宫冰璃的耳中,无疑是将计就计地讽刺一般,气得宫冰璃心中的怒火再次点燃起来,靠,什么都要按你说的去做,我难道就没有一点思想么?该死的混蛋! 宫冰璃深吸了几口气,弄得双颊鼓了起来,垂下头不再去回应皇普云熙,这个男人,越是理他他就越嚣张,还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好。 “看你这嘟嘴的模样,怎么,对本王的话感觉不满意?若是生气了可以对本王直说,本王会考虑一下,换种方式来跟你谈话,还有,本王不是教育过你,跟本王说话的时候,要抬起头来,眸子与本王对视的吗?” 皇普云熙嘴角抿起一丝笑意,饶有兴致地继续挑逗着宫冰璃说道,宫冰璃听后连忙深吸了几口气,直至脸色恢复正常,将自己的情绪给隐藏起来,不能被皇普云熙给看了去,否则的话在开头自己就输定了。 人家都已经欺负上门了,我现在哪有不反击之理?哪怕你是王爷,哪怕这里是你的地盘,很好,要和我玩文字游戏?虽然比打架比实力我拼不过你,但好歹在这文字游戏上,你是输过给我不是?只要你不抽风再次像那样对付我,你要玩多久,我宫冰璃奉陪到底! “怎么会呢?云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你是夫君我是妻,你主外我主内,不过有些事情,即使是作为夫妻,特别是我们这种关系,你不觉得应该来个约法三章吗?” 宫冰璃浅浅一笑,抬起头来,如皇普云熙所言与其直视,话中带着一丝狡诈回应道,犹如在挖了一个陷阱,用自己无助可逃的模样来引诱猎人踩进自己的陷阱中,让这猎物与猎人的关系来一个大转变。 现在让你看看,究竟谁才是猎人,谁才是猎人眼中的猎物吧! 皇普云熙听着宫冰璃的话,直觉挑了挑眉,鼻子嗅到了一种阴谋的气味,看来这只小狐狸终于被自己压得懂得反抗了,这倒有趣,若是一直只会忍气吞声的话,那样也太没有意思了。 “哦,约法三章是吗?那好,既然是从你先开口,那么就好好给本王说一下,你所谓的三章内容究竟如何,本王听完后会好好考虑一下,究竟答不答应你的要求,当然,也需要你的口才来说服本王。” 皇普云熙单指勾起,架在自己的下巴上,一双眸子懒散地看着宫冰璃,给人一种感觉毫不在乎的模样,但这种举动,却是让宫冰璃心中暗暗一笑,皇普云熙,看来你是上钩了,既然开了头,你就必须得跟我参与下去了,来好好玩一场这无硝烟的战争吧。 “那好,第一,既然我们是假成亲,那么成亲之后,分床睡,这是为了尊重彼此的隐私最基本的,云熙,相信你没有什么异议吧。” 宫冰璃将早已想好的第一点说了出来,这一点倒是没什么话中的陷阱,毕竟自己和皇普云熙如自己所言般,成亲的关系是建立在对彼此的利益上进行的,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这床,必须得分,哪怕要自己打地铺也行。 不过虽然最后一句这样想,以皇普云熙那高贵的身份,会屈身去地板才怪,既然是自己开的头,还是自己委屈点吧,要不然一个房间准备两张床,或者自己挑个房间去睡,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被外人看出来,这一点,还是算了吧。 “分床睡的意思是,两个人分作两张床睡觉?” 皇普云熙感觉有点好笑,宫冰璃这个建议听起来,恩,倒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但仍旧故作淡然地说道,虽然分床睡这个建议自己没多大的意见,不过能借由这一点来逗逗宫冰璃的话,自己倒是很乐意这样去做的。 “当然咯,总不能我们两个一起在同一张床睡吧,那样不合礼数。” 宫冰璃脑海中想了想,缓缓说道,特别是在最后一句上加重了语气,表意着他们现在是假成亲,要睡在一起,等哪个人欲火焚身的时候来场假戏真做的话,那岂不是就要绑在一起了?虽然自己和皇普云熙都是那种理智之人,但这一点谁都说不准。 还有,在床上睡觉的隐私问题,既然不是真正的夫妻,还是各自保留一点空间才好。 “我们两个一起睡不合礼数?那么本王倒要问问,还有什么东西是合礼数的呢?别忘记了,假成亲也是成亲,你与本王,也是夫妻关系,若本王想要的话,你能不给吗?” 皇普云熙垂下眸子,将桌上准备好的一杯樱茶送到嘴旁轻饮几口,丝毫没有在意他说的话是多么令人想入非非,而他皇普云熙这么说的用意也是要这种效果,这种暗意中透着一股拒绝和暧昧意味的话,让宫冰璃瞪直了眼睛看着皇普云熙,银牙狠狠一咬。 皇普云熙,虽然我不打算跟你作对,也愿意听从你的命令为基准,但你这下子越发得寸进尺了,见我屈服了一次,就以为我那么好欺负了么,做梦! “那依云熙你所言,是不是觉得我们算是夫妻关系,有必要行夫妻之礼,那么这床也不必分了,还是同枕一起睡才好?” 宫冰璃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个法子,将计就计地说着,嘴角抿起一丝笑意,这番话,让皇普云熙略微诧异地抬起眸子,看到宫冰璃嘴角那抹笑后,随即了然于胸。 看来是想到什么办法了,本王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来回本王这一口,牙尖嘴利的东西。 “你说呢?冰璃,听着本王的话,是不是想着,本王其实心中很希望我们一起共枕,彼此拥入怀中,呼吸均匀,再来一次缠绵不休呢?” 皇普云熙笑了笑,嘴中吐着类似登徒子般的话,一改当初给人那种冷傲的气质,若不是先前见识过这个男人无赖的程度,宫冰璃止不住眼珠子都蹦出来,这还是那个凤朝最为冷傲的四王爷,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皇普云熙么?这个模样,简直就是一个下流胚子! 宫冰璃暗地里咬了咬牙,这皇普云熙,暗地里究竟找过多少女人,才练出了这么露骨的情话,混账,什么传闻,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若是云熙你不嫌弃我这副身子的话,妾身自当从命,能与云熙你这种人中之龙一起缠绵的话,这可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既然送上门来了,我怎么可能不要呢。” 宫冰璃吐着嘴中娇媚的话语,假意对着皇普云熙抛了个媚眼,不知为何,自己在说这种矫情的话后越来越适应了,换做以往,自己是打死也说不出这种话的,真是有了开头就有接下来,若不是被这皇普云熙逼得,自己又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他若要露骨,那么自己就比他表现得更露骨,因为宫冰璃心中认定,皇普云熙是绝对不会碰自己的,只有得知了这一点,那么这场战争中,自己就有了必胜的把握。 “哦?既然冰璃你也有这个意思,那么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此时此刻,先来练习一下夫妻之道,如何?” 皇普云熙微微抿唇,看着宫冰璃抛来的媚眼,心中突兀生出一股涌流,甩了甩头抛去心中的想法,对宫冰璃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宫冰璃轻轻一咬唇瓣,心下快速思量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拼了!既然以前赌的都那么顺利,还是在皇普云熙身上,那么这次综合条件,自己的胜率至少达到百分之八十! 不管怎么样,分床睡这是必须的,若是与皇普云熙同床共枕,和他这么条毒蛇一起睡,估计自己过几天就死了,而死因则是最为憋屈的――困死的,外加折腾几天几夜,这也是皇普云熙最为乐于做的事情,看他现在是怎么对自己的! “既然云熙都亲自开口了,那么有何不可?冰璃自当从命。” 宫冰璃轻轻一笑,站起身子,身上琉璃轻摆,迈着步子缓缓走到皇普云熙的身旁,身上一缕白衣随着脸上的娇态,透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墨发轻散,略微遮住眼睛,让那眸中的涟漪流转几分,却不被眼前之人瞧见。 一切,如天然而成,似真,似假,但这一切映入眼中,却是那么的完美。 皇普云熙微微眯起眸子,看着宫冰璃往自己的方向越走越近,脸上挂着一抹笑,笑意中透着一股很莫名的感觉,让一直坐怀不乱的皇普云熙此刻心中都起了几分涟漪,随即,身子一紧。 这丫头,明明看起来没什么骨感,要肉没肉,要身材没身材,为何会让自己有了一股冲动?自己这是喝醉了吗? “这样,可以吗?” 宫冰璃没有意识到皇普云熙此刻的冲动,想象着自己意识中那些青楼女子的姿态,伸出自己的手环绕在皇普云熙的脖子上,脑海中突兀想起皇普云熙在靠近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将自己的呼吸吐在自己耳垂旁的酥麻,轻轻靠前,将自己整个身子坐在他的腿上,在其耳旁低声言语着。 热气滚烫在肌肤上,让原本犹如冰块一般的冷意,瞬间被撩动火热起来,皇普云熙禁不住倒吸了口气,一股淡淡的体香涌入鼻腔中,没想到这丫头身上还有一股自幼而成的体香,只是这种东西现在吸起来犹如一种毒药,让自己身上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真是该死,以前怎没察觉到这个丫头对自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这次真是栽了。 “如果你真的想现在就让本王把你给办了,你大可以继续这样挑逗下去,若是不想就快点离开,你的第一条,本王允了。” 皇普云熙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沉重的嗓音自口中吐出,宫冰璃微微一顿,碰触到他胸膛的指尖变得火热起来,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俏脸一红,连忙起身,却是一不小心碰到了皇普云熙的命根,让其倒吸了一口凉气。 “啊,你没事吧?!” 宫冰璃见皇普云熙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墨水一般,垂着头一言不发,一时间急了,连忙开口问道,怎么回事,自己不过就是在他腿上坐了一会,他不至于变成这种模样吧,难不成是刚才吃的东西被下了毒了?! “你现在暂时先出去,没有本王的允许,别进来大堂,顺带把门给本王关上。”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想要靠近,连忙开口冷声拒绝道,该死的,自己下面的反应越来越大了,怎么回事,竟然会对这个丑女有起了反应,这不可能,本王,本王怎么会…… “喂,云熙,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宫冰璃感觉欲哭无泪了,怎么皇普云熙现在变得这么奇怪,拼命捂着自己的下面咬着牙,难不成真的是刚才食物中毒了?自己现在是不是该找人来救云熙啊?对,对了,找夜云,夜云在这府中熟悉,一定有办法的。 “快出去,别磨蹭了,别找任何人来,让本王呆一会就好了,否则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本王可无法保证!” 皇普云熙最后直接用吼出来的,一失平时那种稳如泰山的气势,咆哮得宫冰璃一时间懵了,只能本能反应道:“好……好,我现在就出去,云熙,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叫我,我就守在门外。” 宫冰璃说完后忙快步退了出去,在离开的时候将大堂的门给关了上去,最后留了一道缝,想要看看皇普云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到皇普云熙刚才那种模样,要是被自己看到了什么的话,定然会很让他感觉自己的隐私被侵犯了吧,罢了,还是关上好了。 最后一道缝被宫冰璃关上了,皇普云熙原本想骂人的话也止住了口,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搭在桌子上,死死握紧,继而缓缓吐出,身上一股白色无形的内力从穴位中流出,在身体内的地方尽数流转,最后将身体的燥热全部消尽。 皇普云熙感觉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无奈,从来没有像这样对一个女子一般束手难测,看来,自己真是疯了,遇见宫冰璃之后,自己还是越来越疯了。 ------题外话------ 今天要拿主机去提升显卡,估计只有一更了,抱歉亲们。 ------------ 章 六十六 懵懂的爱情(圆哥回归!) “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宫冰璃坐在大堂门外,背靠着紧闭的房门,将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发现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刚刚看皇普云熙那看起来狂暴的模样,不会掀起桌子乱扔一气吗?可这么平静的话,倒是让宫冰璃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了。 看皇普云熙那么痛苦的模样,难不成是真的中毒了吗?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浮现而过,宫冰璃随即摇了摇头,一口否决这个想法,若是在皇普云熙自己家中都能中毒的话,那么他也就不可能是凤朝四王爷,那种执掌天下于胸中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就中毒,还是在自己府中的食物上,那简直就是笑话。 可是,若不是中毒的话,那么皇普云熙那副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他刚刚那么痛苦的样子,难不成,是有什么隐疾,现在突然发作了? 想到这,宫冰璃心中一沉,连带着身子也微微退了退,若是皇普云熙身上真有什么隐疾,就连他的势力都无法治疗好的话,那么绝对是很棘手的问题,这也是皇普云熙的隐私,更关乎他的自尊,所以他才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而已。 可是就这样放皇普云熙一个人在里面,真的不会出什么问题吗?既然是隐疾,想必是很棘手的问题吧,要不要去找夜云寻个大夫来治疗下?可是皇普云熙又说不用,该死的,真是头疼,算了,自己还是相信皇普云熙吧,那种男人,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死的。 不过,若是被皇普云熙知道宫冰璃现在在想他可能有隐疾的事情,估计会一剑把她刺死吧。 天色渐渐沉了下去,原本正午的阳光也缓缓减弱,取代而之的则是如同生命最后燃烧般的火焰,那种令人不禁赞叹的橘黄色光芒,在自己最后的时间中展现风华。 太阳都快要落山了,现在,该是什么时辰了? 宫冰璃一直坐在大堂门口,望着天上的景色由蓝变成了火红,偶尔几只飞鸟路过作伴,倒也不怎么闷,或许一个人无聊的时候,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仰或者,是在等待一个人的时候,即使是像这里百般无聊地守着,屁股坐在门前的石板上,麻到发疼,宫冰璃也丝毫没有离去的想法。 她想看到,皇普云熙平安的模样,要在第一眼,第一时间内。 宫冰璃百般无聊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面前那平凡的风景,心中还是着急皇普云熙的病情,不过很奇怪,在这里坐了这么久,竟然连个下人都没有看见过,仿佛大堂周围是个禁忌的场所般,所有人都不能进。 真是奇怪啊,为什么没有看到一个人?这种感觉,让宫冰璃全身不由打了个寒颤,着实是太吓人了一点,顺带着偶尔吹到身上的晚风也冷了一些,不由拉紧了一下身上的白衣。 而此时门的背后突然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宫冰璃还未回应过来,门就被轻轻地拉开了,宫冰璃心中一喜,刚想站起来,突然脚上一阵无力,嘴里“哎呀”一声,向后倒了去。 宫冰璃闭紧眼睛,心中苦逼地想着,不会这么惨吧,早知道偶尔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了,现在脚疼到麻,还要跌个惨,还是在皇普云熙面前。 但意料之外的,宫冰璃并没有如想象中地摔倒,而是被一只大手牵住衣袖,再由腰间一拦,给扶了起来,着实让宫冰璃虚惊了一场。 “怎么本王刚一出来,就见你往本王的方向摔过来,你这是想谋杀本王吗?” 皇普云熙那冷冷的声音传入宫冰璃的耳中,听得宫冰璃很想笑,这种话怎么会从皇普云熙口中说出来,却是变了一个意思,不过很奇怪,宫冰璃心中并未有什么害怕,反而是有了一种心安,既然出来了,那么就代表皇普云熙身体已经没事了吧,那样就好了。 “额,没有,我只是脚麻得厉害而已,刚刚云熙你突然开门,我一时站不住,所以就不小心摔下去了,幸好你及时扶住了我,我现在没事了。” 宫冰璃将自己的身子支撑起来,尴尬地对皇普云熙笑了笑,皇普云熙的手还拦在自己的腰上,弄得宫冰璃小脸又红了起来,想让他松手,但脚上的疼痛在提醒着自己不能逞能,否则的话还会重蹈刚才的覆辙,那就是笑话了。 “你一直等在这里?” 皇普云熙的眸子闪过一丝涟漪,但口气仍旧淡然,宫冰璃点了点头,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对啊,看你刚才那么痛苦的模样,我怎么放心走?放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叫个人都叫不到。” “哦?依你所言,让你等了那么久,只是为了本王的平安,那么本王是不是现在该感谢你一下?以表本王的敬意呢。” 皇普云熙莫名心中涌起一股欣喜,垂下眸子看着眼前的宫冰璃,口气,似是挂上了一股暧昧。 “不用了,以前都是云熙你一直在我危难的时候出现在我身旁,这次就当是还你一次人情好了,欠你的还很多,再要你感谢的话,那我岂不是那种下贱之人了。” 宫冰璃摇了摇头,口气坚定地拒绝道,皇普云熙微微眯起眸子,看着宫冰璃的脸色,又望了望她下身的白衣,轻声问道:“还能走路吗?” “啊?哦,我先试试,你……” 宫冰璃听了皇普云熙的话后,原地跺了跺脚,虽然感觉还很麻,但至少已经舒服多了,松了口气,刚想让皇普云熙松开自己,却是迎上了他深邃的目光,想要说出的话一瞬间堵在了喉咙,吐都吐不出。 为什么,他此刻看自己的眼神这么奇怪,而且自己的心跳也莫名地加快了起来,扑通扑通的,好像要沉入他的眸光之中,无法自拔…… “怎么样?好了没?还是很疼?” 皇普云熙看见眼前的宫冰璃呆了,有些不明地挑了挑眉,嘴里缓缓问道,宫冰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了点头说道:“饿,我已经没事了,还是先松开我吧。” 一定是自己在原地坐太久导致头脑发晕了,才会产生这种乱七八糟的幻觉而已,而且皇普云熙只是单纯地关心自己而言,自己为何要想这么多? “站稳了。” 皇普云熙将手缓缓移开了宫冰璃的腰,在失去限制的一刹那,宫冰璃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是脚上的麻劲却在那一瞬间又冲了上来,双脚无力,犹如在用骨头走路一般,疼的宫冰璃差点摔了下去,忙拉着眼前皇普云熙的袖子站稳,倒吸了口凉气。 “还没好又说没问题,宫冰璃,你还真会在本王面前逞能啊。” 皇普云熙带有些许怒意地说着,直接拉过宫冰璃扯住自己袖子的手,拦腰将她给抱了起来。 “咦?啊,皇普云熙,你在做什么啊,快放我下来。” 宫冰璃没有意料到皇普云熙突然会抱起自己,一时间整个气血涌入脑中,脸红得跟个苹果一样,手忙脚乱地在皇普云熙的胸膛拍打着,皇普云熙微微皱眉,冷声说道:“别给本王乱动,要放你下来,看你刚才的模样还能走么?本王先带你去上药休息一下,磨磨蹭蹭的,要浪费本王多少时间。” “可是,可是不用抱着我啊,要是被别人看到多难为情。” 宫冰璃不能接受这种做法,急忙连声拒绝道,在她的意识中,男女这种姿势是要用在情人之间的,男女有别,这种姿势着实太过暧昧,她受不起。 “本王都没有难为情,你难为情什么?快放下你那腐朽的想法吧,再说,本王只是带你去上药而已,上完药后,本王自然会放你下来,省得你在本王的身上乱打一气。” 皇普云熙说完之后,将手拦腰将宫冰璃卷了一个圈,不让她挣扎开来,迈起大步转身往后面的大堂走了过去。 宫冰璃被限制地无法挣扎,只能面红耳赤地将自己的脸埋在皇普云熙的胸膛,刚刚大堂门口没人路过,应该是没有人看到的吧?要是真被看到了,自己可是羞死人了都。 “坐好,本王去给你拿金疮药。” 皇普云熙径直走入大堂后,将宫冰璃放在大堂中的一个软椅上,冷声命令道,随后转身往别的方向走了去。 宫冰璃脸色红润,坐在软椅上揉着自己的脚,垂着头,刚才的情况自己还适应不过来,不过皇普云熙还真是大胆啊,这种动作都能这么随意地坐出来,虽然此刻不会受到世俗的目光,但对于我们两人之间,只会徒增更多的难堪罢了。 毕竟,我们是假爱,没有真欢啊。 等了一会儿,皇普云熙再次回了来,手里带着一瓶青花小瓶,一袭墨衣轻展,犹如一阵风般走到了宫冰璃的身旁。 “饿,给我吧。” 宫冰璃有点尴尬地抬起头,看着皇普云熙,伸手跟他要着手里的药瓶,但皇普云熙只是抿了抿唇,并未将药瓶交给宫冰璃,反而转过身子,走到宫冰璃的另一侧,在宫冰璃不解的目光下,伸手直接将她的小脚给握了起来。 “嘶。” 宫冰璃疼的小脸都扭曲了起来,但此刻惊恐之意更大于疼痛,目瞪口呆地看着皇普云熙的做法,嘴里诧异地问着:“喂,云熙,你这是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本王在给你上药,刚刚是这里疼?” 皇普云熙垂着眸子,没有看宫冰璃一眼,直接伸手将宫冰璃脚上的绣花鞋给脱了下来,连同裹袜一起,白到精致的小脚就这样暴露在皇普云熙的面前。 “喂,云熙,你把药瓶给我,我自己会上药,你先避开一下。” 宫冰璃忙着急地喊着,脚上想动,却是被皇普云熙紧紧握住,反倒是每次自己一挣扎便是致命的疼意涌上,让宫冰璃都不敢乱动了,只能口中朝着皇普云熙恳求道。 “看你这么怕疼的模样,你自己一个人揉是下不了手的,再说,你是本王的王妃,你害羞什么。” 皇普云熙不理会宫冰璃的恳求,将手中的金疮药打开后匀匀洒在宫冰璃发青的脚裸上,随即将大手覆上揉了起来。 “等……” 宫冰璃还未说完,便是一阵清凉感从脚上的感官涌上,随着皇普云熙手中的推拿,那种清凉中带着十足的疼意,犹如处在天堂与地狱之间,让宫冰璃死死咬着薄唇,垂下头不发出声来。 就算你是好意,但这种做法,合适吗?还是真的只是我想太多了而已? “要是疼就直说,本王会放轻一点,你这样逞强,只是白痴的表现。” 皇普云熙冷冷地说着,但手中的动作却是轻柔了些许,眸光一偏宫冰璃的方向,见她仍旧坚定神智,死也不开口喊出来,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一股怒气涌上,手中的动作瞬间变得大力起来。 “嘶……云熙,你用轻一点,疼死我了。” 宫冰璃没有意识到皇普云熙心中会对自己沉默不语的反应而感到生气,只是她现在心中纠结死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皇普云熙才好,明明他们之间说好只是交易关系,却在今天感觉有了很多超出本该是交易对象界限的动作,这样,让她宫冰璃现在该怎么面对皇普云熙才好? 再这样下去,宫冰璃感觉自己迟早会爱上皇普云熙的,他太冷,却是对自己那么好,在那股冷意下犹如包裹着糖衣炮弹往宫冰璃的方向开着,这种感觉比单纯的献媚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皇普云熙这种男人,生来就是女人的克星,她宫冰璃是人,不是神,是无法对皇普云熙不动心的。 可是宫冰璃心中却是清楚地明白,他不可能喜欢自己,自己一旦要是爱上了,那么就真正全盘皆输了,她不想落得个心碎的下场,也不想走上自己娘亲徐氏的老路,可,她发现此刻,自己注定要与皇普云熙纠缠在一起,若是每次见面都会这样的话,自己就算再不想,总有一天也会不得不变成那样。 “知道疼了不会说?刚刚那样咬着自己的唇瓣,想流血吗?” 皇普云熙口中带着一股微怒,手上的动作这才减缓下来,像是一个得不到回应的小孩终于用自己的方式得到了回应一般,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耍什么小手段,尽心地为宫冰璃推拿起来。 宫冰璃悄悄看着皇普云熙,见他神情专注,手上的动作在自己的脚上移动着,他的大拇指上像是起了一个茧子,摸起自己的脚感觉痒痒的,犹如被砂片轻轻扫过一样,但却是感觉很舒服。 这种感觉,让宫冰璃不由心中想着,若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自己可以这样一直看着他,看着他对自己的好,没有身份,没有相府,没有红尘的一切,唯有他掌心触碰自己的温度。 “好了,先休息一下,等会就能下来走路了。” 就在宫冰璃出神之际,皇普云熙已经将宫冰璃脚上的伤势料理好了,将手中的金疮药重新用软塞塞好,置于一旁。 “恩。” 宫冰璃轻轻应了一声,将自己的小脚收回,然后双手交织环绕自己的膝盖,背靠着软垫,一双眸子无神地望着前方,似是在想着什么一样。 皇普云熙怪异地看了一眼宫冰璃,缓缓立于她的身旁,拍了拍手掌。 一股窒息般的沉默就这样展开了,他不开口,她也一直出神,两人相坐不相言,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先去打破这股沉默,犹如两人之间开展了一场无声的较量般,一旦谁先开口了,谁就先输了。 “喂,云熙,你觉得我们两个,有未来吗?” 宫冰璃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皇普云熙交叉于怀中的手微微一顿,眸子偏向身旁的宫冰璃,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指的是什么未来?” “就是,我们两个人这样子相处,会有未来吗?” 宫冰璃心中深吸了一口气,将头偏向皇普云熙的方向,两双眸子于空中直视,皆是看不清彼此心中所想。 “这样子相处?” 皇普云熙疑惑了,不解宫冰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中暗暗念道,这样子相处有什么问题?刹那间,皇普云熙突然发现,他们两个今日之间,确实是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但具体到底是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皇普云熙却说不出来。 正如当初内堂,她效仿青楼女子般勾引自己的时候,自己竟然会为之起了反应,而在大堂门口的时候,见到她为了等自己等到脚都麻了,自己也会感到欣喜,在她出神没有关注自己的时候,自己会为了吸引她的注意故意用力去推拿她的脚裸。 这些事情是以前自己会做的吗?答案绝对是否定的,但自己确确实实做了,为了一个叫宫冰璃的女人,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我感觉,我们两个再这样下去,会变得没有未来,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各做各的吧,有事,叫别人来传信吧,暂时先别见面了。” 宫冰璃张了张干涩的嘴唇,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微微一纠,一股疼意涌上,但随之涌上的感觉,应该是清醒的舒畅吧。 对不起,皇普云熙,你可以把我这种行为想成多想了,是我自作多情也好,顾虑太多也罢,但我觉得比起我们以后的合作,还有我和娘亲的未来而言,这点放手,很值得。 我们,若是以后每次见面都这样的话,是不应该继续下去的。 “你这种话中之意,是不想与本王见面吗?” 皇普云熙冷冷地说着,一时压抑不住的怒气又从心中冒了出来,宫冰璃一听这番话,更加躲闪了几分,声音如同蚊子一般地回应道:“不,不是不想,只是我觉得……” “把头抬起来,看着本王,本王不是说过,说话的时候,要直视着本王吗?” 皇普云熙伸出大手,直接抓起宫冰璃的下巴,一双眸子泛着寒意死死看着宫冰璃,宫冰璃被抓的一口气喘不上,唯独只有睁开眸子,惊恐地看着皇普云熙,手拼命地捶打着他死握着自己脖子的手,口齿不清地说着:“快放开我,云熙……你冷静点。” “别什么事情都只想一个人做主,本王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宫冰璃,你只能呆在本王的身边,本王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说没有未来,这都是你一个人的想法,本王则认定一定会有,你听懂了吗?” 皇普云熙也意识到自己的力气用大了,最后冷言甩下几句狠话,手立马松了开来,站起身,负手走到窗外平息着自己的怒气,否则的话,皇普云熙很不会怀疑自己会一个不小心将宫冰璃撕个粉碎。 什么没有未来,说到底又是懦弱了,宫冰璃,你什么时候才试着不害怕本王?本王就这么让你想逃离本王的身边吗? “你,你别生气了,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不同意就不同意嘛。” 宫冰璃揉着自己的脖子,看着皇普云熙的背影,身子隐约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而来的阵阵怒意,心中一阵懊恼,自己刚才是不是脑子抽了啊,怎么会跟皇普云熙说那番话,明明知道他的脾气一定会误会自己的意思的,唉。 宫冰璃泪流满面地感觉,如果皇普云熙当初没有出现在内堂救自己的话会不会好一点,或许自己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么颓废,还是能变回以前那个攻于心计的宫冰璃,但对皇普云熙的依赖和多想,却是能够全部褪去。 唉,人活着为什么要为了这么多的事情而纠结,我真是烦死了都! “本王只是在气,为什么你总是什么事情都要多想,难道就不能真心诚意地相信本王一次?本王会这么做,难道本王就没有考虑过什么吗?但本王有像你一样,什么事情都说出口,到头来弄得两人不欢,背对背各自愤怒吗?” ------题外话------ 电脑回归,圆哥也要回归了,圆哥超人内裤牌,只要998,赶紧拿起电话订购吧! ------------ 章 六十七 瓮中捉鳖 皇普云熙缓缓转过身子,一双眸子已经恢复原本的淡然,看着宫冰璃口中冷声说道,宫冰璃闻言后顿了顿,撇了撇嘴偏过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那以后我就不说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其实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你这句话,本王可以认为你根本没有理解本王的意思,宫冰璃,别再逃避什么,如果这样发展下去真的让你感觉那么不安的话,你可以直接说出来与本王商量,但别动不动就说什么不再见面这种话了,以后本王不会不经过你的同意对你做些什么事情了,这样子说你满意了吗?”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这个模样顿时就来气,但自己仍退了一步,给了宫冰璃一个台阶,其实刚刚在窗旁平息怒火的时候,皇普云熙自己也在想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中玩得太过火了?这样子对宫冰璃,那种动作,难怪她会感到那么不安,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年仅十三岁,应该称是女孩的人,而不是他皇普云熙。 就算她的外表再坚强,表现得再怎么奸诈,能让人不知不觉忘了她只有十三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手段致命的贵妇,她也还是那个传统的女子,骨子里在相府受到的一切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顾虑太多,自己是不能强求她和自己一样对任何事情表现得洒脱,该放手就放手,该面对就去面对,逢场作戏,不必当真,可惜她做不到。 人无完人,世界上本无两片相同的叶子,自己不可能让宫冰璃跟着自己一步同仁,但为何自己对宫冰璃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想让她跟着自己的脚步呢?皇普云熙不明白,但皇普云熙心中能肯定的是,自己不希望宫冰璃不与自己见面,这样,即使是传信一说,那也如同断了关系一般,斩断了这条唯一联系他们之间的线。 “真的?” 宫冰璃挑起眸子,惊讶地看着皇普云熙,口中有着止不住的欣喜,若皇普云熙真的不再像刚才那样对自己动手的话,那真是太好了,至少以后相见,也没有那么多的害怕和尴尬了。 “难不成还有假?宫冰璃,敢质疑本王的话,信不信本王立马就收回去?!”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这种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冷怒,吓唬着宫冰璃说道,宫冰璃连忙摇了摇头,抿起一丝笑意,对皇普云熙恭敬地说道:“不,云熙,我没有质疑什么,真的很谢谢。” 宫冰璃心中松了口气,没想到刚才那番话竟然能起到这样的效果,能让皇普云熙为之后退一步,若是以后的日子能够平安相处的话,与他经常见面倒也没什么所谓,只要不再对自己动手动脚,撩动自己心弦的话,自己还是能控制与皇普云熙之间的距离的。 其实,若是以后的日子都不要和皇普云熙见面,宫冰璃想到也很舍不得,尽管不能去喜欢,但远远看着自己就心满意足了,特别还是能帮助到他,站在他身边,就像今日一样。 “哼,天色不早了,脚好了就赶紧回相府吧,晚回去了,你娘亲估计又要担心了。” 皇普云熙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看着宫冰璃,迈着大步便往大堂门口走去。 “啊,等等,云熙,你等我一下,我还有事情跟你商量。” 宫冰璃见皇普云熙要走了,连忙叫住他,将放在软垫上的脚移下,匆忙穿好自己的绣花鞋,往皇普云熙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什么事情?” 皇普云熙转过身子,一双眸子一如当初见面般透着一股冷意,看得宫冰璃心中轻轻一抖,一种难言的苦涩从心中蔓延,但随即被生生硬吞了下去,这样就好了,宫冰璃,你做得很对,只有这种态度才能彻底断了自己的念头,自己不想要像娘亲一样受到伤害了。 “其实,在我出相府的时候,当日你在相府内堂里见到的那种类似死人般的侍卫也偷偷监视着我。” 宫冰璃定了定神,将自己的发现全部跟皇普云熙说了出来,听得皇普云熙微微挑眉,没有想到那只老狐狸竟然派那种东西来监视宫冰璃,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种东西死气太重,虽然极为忠诚,武功高强,但身上透着那股阴寒和视线,不去刻意注意都能够感觉的到,明明知道若是被宫冰璃发现的话,自己一定会派人将那东西给捉回来,可宫啸仍旧这么做了,其中,到底有什么意图。 “直到了王府才没有见到他的踪影,但我想,如果我从王府回去相府的话,他会不会再次出现?” 宫冰璃将自己的猜想给说了出来,皇普云熙微微抿唇,望着宫冰璃脸上的神情,淡淡地说道:“所以,你想拿自己当诱饵一次?然后让本王去将那东西给抓出来?” “没错,我有个想法,只要他仍旧躲在暗处监视着我的话,就能把他给引出来,来个瓮中捉鳖。” 宫冰璃点了点头,一双眸子透着一股睿智的光芒望着皇普云熙,看得皇普云熙不由想起当初与宫冰璃第一次见面,这种感觉,又像是回到了以前那个宫冰璃了。 有时候害羞,有时候懦弱,有时候倔强,有时候阴狠,攻于心计的你,还是想要逃避的你,宫冰璃,你这个人还真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啊,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把你变成这样,本王当真是很好奇。 “把你的想法说出来,你所谓的瓮中捉鳖。” 皇普云熙负手于腰间,一双眸子扫了一眼宫冰璃,将眸中的涟漪不留痕迹地一去,淡淡地说道。 “好,就这样……。” 宫冰璃深吸了一口气,沉着地将自己的计策分析给了皇普云熙听着,末了还补上一句:“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麻烦指出来,我们再商量商量。” 皇普云熙听了后,嘴角不由抿起一丝笑意,这种计策听起来着实是高,若自己是那东西的话,心里绝对会按耐不住出现的,因为如果是宫啸那种人,下的命令绝对是关于宫冰璃的人身,那么那东西就不得不出现。 宫冰璃,你还真像一个智囊啊,并且这个计策也太拼了,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如此敢赌,本王何尝不和你赌一把? “若硬要说什么漏洞,本王觉得,应该是那东西有很大可能不会再出现了,毕竟宫啸也明白那东西的视线太过寒人,绝对会被你注视到,若是被抓住了,那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皇普云熙虽然很赞同宫冰璃的计策,但该考虑的还是要考虑进去,这个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个东西究竟还会不会出来。 “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性,但宫啸明白,如果要探查到我的底细,那么这路的去回根本没有意义,其实在我回相府的路上,才是最有可能抓到关于我的把柄的地方,所以宫啸,有可能会赌这一次,并且还准备好了失败后的退路,只是那退路到底是什么,我暂时还猜不出来。” 宫冰璃抿了抿唇,将自己关于宫啸的想法给说了出来,皇普云熙听了后,轻轻昂首,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道理。 “宫冰璃,这想法不错,本王允了。” 夜幕星辰。 此时天上的火红已经渐渐退散,取代而之的则是漫天的星光与高挂天中的明月,月光轻柔,犹如一层纱一般笼罩着大地,凤朝的各家各户点起了大红灯笼,烛光明媚,小贩们在闹市街叫嚷着,对比起周边那清冷的景点,就像是一个城市和一个无人区的感觉。 而一辆马车,就这样缓缓行驶在这条无人的荒郊路上,车夫头戴斗笠,身穿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粗布素衣,垂着头,时而挥了挥自己手中的缰绳,赶着马拉着马车就这样在这条路上跑着。 马儿呼哧着粗气,马蹄奔跑在这路上的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周边的树木环绕,清冷的月色透过几道缝隙照射其中,让这里的环境看起来有些寒人,周围的黑暗犹如侵袭般的鬼魅,若不是心智坚定的人,很少会走这种路。 而宫冰璃就坐在马车内,车内熏香四起,放着一个暖炉,尽管白天炎热,但还是春季,到了晚上也是感觉有些凉,靠着软垫,手里拿着一本①38看書网皮上写着“洛神赋”,懒散地看着,似是很悠闲的样子。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惊得马儿一阵长嘶,突然树林间跳出来一个黑衣人影,身上穿着夜行衣,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罩,手持一把长剑,运着轻功,似是像踏着一股月色飘忽过来,刀光寒影。 车夫忙刹住了马车,隐藏在斗笠下的脸色不由一变,连忙调转车头想往身后的方向跑去。 宫冰璃被这一举动震得全身晃了晃,有些抓不住地差点摔倒在地上,连忙将手中的书给放了下来,将马车的帘子拉开望了望前方,见一道黑影正往马车的方向急速飞了过来,暗暗咬了咬牙,掀开马车的帘子,对赶着马的车夫轻声说了什么话。 “想跑?没门。” 黑衣人的声音犹如地狱中出来的修罗一般,带着一股戏虐,话音一落,运转轻功跳动在枝头上,几片树叶抖了抖,人已经飞到了马车的顶部,顺着月光,在两人的视线下,长剑便是拔刀一出,落叶飞下,遮住了喷洒而出的血液。 仅仅几秒之间,黑衣人就追上了马车,在宫冰璃的面前,将那车夫一剑封喉,滚烫的血液喷洒到了宫冰璃的身上,粘稠带着一股窒息的感觉让宫冰璃感觉想吐,但此刻情况的危急让宫冰璃生生将这股感觉给咽下去,抬起头,望着坐落于马车上的黑衣人,一双眸子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想要杀我?” “杀你?我怎么舍得,你身上可是值很多钱的,四王爷的王妃,你现在的身价,可是一个聚宝盆。” 黑衣人冷笑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将宫冰璃拦腰一抱,便往身后的方向飞了过去。 “我宁愿是死,也不会作为你的棋子去危害云熙的。” 宫冰璃被黑衣人抓住动弹不得,但口中仍旧冷冷说道,从自己腰间玉带上掏出了一根银针,趁着黑衣人掉以轻心的时候,狠狠刺进了黑衣人的腹中。 “你,你这是找死!” 黑衣人感觉自己腹中传来一阵剧痛,继而红色的血液冒了出来,染红了那套黑色的衣裳,恼羞成怒地一吼,手上的力量却是松了下来,而宫冰璃就这样从大约七米的高度掉了下去。 “不!” 黑衣人见到手的鸭子即将飞了,嘶哑着嗓音喊着,连忙运起轻功往宫冰璃的方向飞了过去,伸出大手向宫冰璃的方向抓去,可是仍差了几分,但若是此刻宫冰璃肯伸出手抓住黑衣人的话,那么就还有救。 宫冰璃嘴中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一双眸子鄙夷地看着黑衣人,继而缓缓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代表着她是不可能伸出手的。 白衣轻展,如同仙子坠落红尘般,身上透着柔和的月光,她嘴角轻轻抿着一股笑意,若不是在这生死关头的话,黑衣人还有心情欣赏一番,但此刻眸中带着匆忙,张着口大喊道:“你这是找死吗?快抓住我,不然你就死定了!” 但这句话犹如石沉大海,宫冰璃连睁开眼睛都没,仍旧这样直直坠落,这样下去,宫冰璃只有死路一条! 而此刻,暗处藏着的人,已经忍不住了。 一道阴冷的气息闪过,宫冰璃并未如黑衣人预料般那样摔得变成肉酱,一个全身笼罩着寒意,穿的一片漆黑的人抱住了宫冰璃,一个转身,一双如同死尸般的眸子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而他,正是当日相府内堂,宫啸身边的那个死士侍卫。 宫冰璃在一被这个死尸抱住的时候,他身上冒出的寒意冻得宫冰璃不由打了个寒颤,睁开眸子诧异地望着他,这真的是活人吗?怎么身上这温度比皇普云熙还冷,简直就跟个死人一样,不,看起来绝对是个死人,但为何会能像活人般思考和运动? 难不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死士这种存在?还是在宫啸的身边?先不管这些,总之,终于将这条鱼给引出来了,接下来要见机行事了。 “哈,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同行,不过呢,她是我先看上的猎物,同行之间的规矩,麻烦让让,多少钱,你说句话,把人给我。” 黑衣人眯起眸子,挂着一抹笑意往抱着宫冰璃的那个死士打着哈哈,率先收起了自己的长剑,往死士的方向走了过来,以表诚意。 “你死,人就给你。” 死士冷冷开口,如同死人般吐着尸气,黑衣人闻言一愣,心中涌起一股气急,但仍平和着语气对死士说道:“这么说,兄台这是想破坏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不想混了么你。” “你,给我呆在这,他,给我去死。” 死士将宫冰璃直接丢在地上,接着拔出腰间的长剑,如同机械般地吐着话,身形一移,便往黑衣人的方向冲了过去,刀光一闪,气运丹田。 黑衣人脸色一变,暗暗咬了咬牙,将自己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抵挡着死士这迎面而来的一击。 “铛”。 两把长剑碰撞在一起,纠缠出了激烈的火花,剑身微微一抖,黑衣人不由暗中吃了一惊,这家伙,怎么力气这么大,不过比速度,他还远远输于我! 黑衣人在招架之余,直接伸脚一踹,将死士身形给踹得后退,身形退散,接着黑衣人看准时机,趁着他没有摆好身形的时刻,将自己手中的剑直直刺入死士的胸膛之中。 “嗯哼。” 死士的胸膛被黑衣人的剑直直贯穿了,但出乎意料的,根本就没有血流出来,而死士只是轻微地哼了一声,接着将自己手中的剑直直往黑衣人的方向砍了下来。 “怎么可能?!” 黑衣人不可置信地说道,简直就愣了,这一剑刺下去常人应该会大失血才对,而他只是轻微一哼,连血都没流,而且好像没有知觉一样,还能挥起剑来,这是怪物吗? 直至刀光即将挥到黑衣人的面门,直接砍下去,黑衣人必死无疑,宫冰璃见到此状心中一跳,怎么回事?皇普云熙怎么还没来? 说时迟,那时快。 一把袖珍小剑划破虚空,直直刺向了死士手中的长剑,两把刀刃在空气中碰触,发出一声巨响,袖珍小剑掉落在地上,震起一番尘土,而死士手中的长剑却是完全断裂,堪堪划过黑衣人脸上的面罩,几片断刃掉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黑衣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刺在死士胸口上的长剑一拔,跳着后退几步,与死士保持距离。 黑衣人见安全了,不由松了口气,这才感觉自己身上都是湿的,刚刚回想,那剑即将斩断自己的头,命归黄泉的时候,那种死人般的眼神毫无感情,都是一阵后怕,若不是有人及时出手相救,估计自己现在已经死了。 死士面无表情,手中的虎口被这股巨力震得颤抖发麻,接着眯起眸子,转身往宫冰璃的方向跑了过去。 “现在才发现,太晚了。” 一个犹如宣判死刑的声音从阴暗的树林间传了出来,继而接上的,则是数十把袖珍飞刀往死士的方向飞了过去。 死士眸子一扫刀子飞来的方向,面无表情,身子一偏,运起轻功往树梢上飞去,想要躲开这天女散花般架势的攻击,却不料刚刚一踏上树梢,便迎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光。 “本王一直在等着你呢。” 话音一落,便是一刀直接刺入。 死士还没反应过来,背骨就被一把长剑狠狠刺中,内劲散发,一股巨力将死士给生生打飞到地上,震得地上石砖碎裂,卷起一阵尘土。 骨头碎裂的声音,霹雳啪啦地在地上响起,犹如一阵交响乐般,但即使全身骨头已被粉碎,死士仍旧拼命挣扎着,面无表情,似是没有痛感一般,但全身上下都被剑给死死钉在地上,一点都动弹不得,没有任何痛叫,只是犹如机械般挣扎着手臂。 “暗云,你没事吧?” 宫冰璃连忙跑向黑衣人的方向,嘴里担忧地喊着,黑衣人摇了摇头,将脸上的面罩脱下,露出了一张清秀帅气的脸蛋。 “王妃,我没事的,放心吧,幸好主子及时出手,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知道算不算有事了。” 暗云嘿嘿一笑,眸光带着崇拜看着眼前不远处的皇普云熙,见他从树上运起轻功飞落,犹如一个冷绝天仙般,面色沉稳,如纳入泰山之间。 “你这家伙,不是说了一旦有危险就快点后退吗?你直接拿剑去刺他干嘛?” 宫冰璃简直是担心死了,刚刚差一点就看到暗云被死士的剑给斩了头,幸好皇普云熙出手的及时,不然的话恐怕暗云不是站在这里,而是躺在地上了,这家伙,那么爱出风头,早知道叫夜云来帮我好了。 “对不起,王妃,我这个人一旦动起手来就忘了轻重,特别还是听到主子说这种人貌似是没有痛觉,即使全身骨头粉碎了都不会感到痛楚,也不会死,我刚才看他动作那么慢,以为他就是个沙包而已,可没想到……” 暗云垂下头,委屈地说着,宫冰璃见到暗云这个模样也不好再去责怪他,只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着:“不管你是怎么样的想法,敌人终究是敌人,特别还是这种不知道底细的敌人,你刚才那样冒昧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吃一垫长一智,以后可不准这样了。” “是。” 暗云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般,刚才的锐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宫冰璃也没有去安慰他,如果他不觉悟这一点的话,仍旧喊打喊杀,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那就是个大傻瓜,她宫冰璃却偏偏不想看到这个傻瓜死。 “死暗云,你这臭小子,刚刚是找死啊你。” 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暗云闻言全身一颤,不远处一个车夫打扮的男子正快步往这里走了过来,正是刚才被暗云一剑封喉的那个车夫,此时他的斗笠已经脱下,露出了那张与暗云相似的脸,却多了几分锐气和怒意。 “哥,我……王妃,你救救我。” 暗云看到来人正是夜云,不由向宫冰璃哀求道,宫冰璃微微挑眉,闪到一边,对着夜云说道:“好好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清醒,否则的话怕他下次还会犯的。” “放心吧,王妃,这个臭小子今日不好好打他一顿看他是不知道醒悟的了,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夜云恨得牙痒痒的,这小子还敢跟王妃求情,知不知道刚才自己都差点人头落地了,挽起袖子,抓着暗云的衣领便是一顿痛打。 “怎么样,云熙。” 宫冰璃转过身子,没有理会身后暗云的哀求声,往皇普云熙的方向走了去,眸子见到被剑钉在地上,犹如八爪鱼般乱爬的死士,淡淡地问着。 “不出本王所料,这东西是苗疆秘书上所记载的死士,看来宫啸的势力,还真超出了本王的想象,竟然跟苗疆的人扯上了关系。” 皇普云熙微微抿唇,负手看着地上的死士,嘴里冷冷地解释道,宫冰璃微微挑眉,不解地看向身旁的皇普云熙问道:“苗疆?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苗疆是介于四大国之间的一个部落,派系分散,传说他们隐居在极为凶险的深山之中,有关于他们的传说都是从去一些未探知过的山上采药的村民身上传出来的,有些村民因为失误不小心受到了致命的伤,在临死之际就是被苗疆的人给救了,但他们再去的时候,却找不到苗疆的人究竟住在哪里,苗疆是个很神秘的一族,关于他们的记载真的不是很多,本王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 皇普云熙为身旁的宫冰璃讲解着,蹲下身子,看了看死士的眼睛,那双圆滚滚的黑瞳倒映着皇普云熙的身影,却是没有一丝涟漪,嘴巴里发着咿咿呀呀的声音,手脚并用地爬着,身上都沾上了许多泥土。 “那么按你所说的那样,苗疆也应该是个很友善,不问尘世的一族,但为什么宫啸会有苗疆的死士,还有,为什么你会如此肯定这是苗疆的东西?” 宫冰璃看着皇普云熙的动作,微微皱眉,转过头思索着皇普云熙刚才的话,但仍想不通很多地方,疑惑地问道。 “只要是人,就注定会有七情六欲,哪怕是再怎么友善,不问尘世,但毕竟是一个族,不是一个人,拥有这种力量,却愿意甘于平凡,那并不是多数人能做得到的,这还是建立在那种生长环境作为前提之下,至于本王为何会知道这是苗疆的东西,很简单,本王曾经亲眼见过。” 皇普云熙淡淡地说着,似是在叹一股红尘,宫冰璃闻言后微微垂下睫毛,看了看那个在地上爬着的死士,心情有些沉重。 的确,自己能够明白皇普云熙的话中之意,拥有这种力量的话,而且还是如此神秘的一族,若是出到了这四大国之间,将会是多少达官贵人追求的目标,尽管苗疆一族本意不在乎尘世一切功名利禄,但并不代表他们族中的个人不在乎。 隐居山野,忘记尘世的一切,说得轻巧,但做到的人能有几个? “不过那个苗疆的人出手也太狠了点,这死士培养在苗疆那里一直是被作为禁术来的,不轻易传授给苗疆子孙,他竟然会知道这种东西的做法……” 皇普云熙嘴里轻轻呢喃道,宫冰璃闻言后心中一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的皇普云熙,微微张口说道:“云熙,难不成这……” “他是活人的时候被改造成这样的,原本,并不是一具尸体,具体的,本王想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的话晚上睡觉的时候怕你会做噩梦的。” 皇普云熙的这番话让宫冰璃的心中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看着地上犹如机械般的死士,谁会想到这曾经是活生生的人?他本该有自己的妻子儿女,父母亲戚,有他的生活要过,可在活着的时候却硬生生被改造成了这个模样,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苗疆之人,仰或者是宫啸,还是权力欲望的代价品? “云熙,告诉我,这人究竟是怎么做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宫冰璃拉了拉皇普云熙的袖子,昂起头来,一双眸子透着一股坚定的光芒,皇普云熙微微挑眉,沉声问道:“为何会想知道?” “他是因为宫啸变成这样的,我……” 宫冰璃张了张口,说到最后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己这是想帮“宫”这个姓氏赎罪吗?还是在帮自己身上流着的血给洗干净一点?可这样子做有用吗?宫冰璃不知道,或许很可能看做是自欺欺人,但宫冰璃就是想知道这一切。 就算会做什么样的噩梦也好,自己也要明白在这个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首先先将一个活人绑在支架上,在冷水中用慢火煎熬,冷水变成沸水,把身上的皮肤烫到极致,然后丢进冰窖之中,一冷一热交织起来,然后在死士的身上将所有的血放光,变成一个驱壳,接着就是关键的,放苗疆人所制造特有的盅物,让盅物在死士的脑子里产卵,待幼虫破壳以后,控制住这个死士的神经驱动,便能够闻声听从主人的命令,这种死士的生命力简直就是不死,再加上特有的锻炼,即使是寻常人家,经由这个改造也会变得武功高强起来,但其做法实在太不人道,因此也被列入苗疆的禁术之中。” 皇普云熙眸光偏向远处,淡淡地问宫冰璃讲解着死士的做法,末了还补上一句:“还有这个死士在活人的时候必须先经受住冷热的交织,这种犹如地狱般的苦邢很少有人能够坚持得住,因此……。” “因此,宫啸肯定是暗中找了很多人去给那个苗疆人当做试验品,最后才培养出这些死士的吗?” 宫冰璃最后打断了皇普云熙的话,口气飘忽如天上飘着的云朵,不知道其目的,似是没有感情地说出这番话一般。 “理论上说,应该是这样,怎么?知道了这些,你又想做什么了?” 皇普云熙听着宫冰璃的口气,有些觉得不妥,眸光偏向宫冰璃的方向询问道。 “不想做什么,只是觉得很可笑,你刚刚说的话,绝对不是理论上,以宫啸的性格,为了保全自己,他绝对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明明宫啸都拥有了那种地位了,却还要跟苗疆的人扯上关系,用了那么多人的生命去制造一个死士来保卫自己,可他从来没有考虑这些人的感受,罢了,像他那种人,会考虑的话,就绝对不会选择用培养死士这种方法。” 宫冰璃轻轻一笑,似是在自嘲一般,站起身子望着天上星光闪烁,心中越来越不想回去那个相府,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宫冰璃对那个所谓的家更是厌恶了起来,明明人人都披着一张羊皮,遮住了那狼一般的心,还要去面对那个宫啸,宫冰璃现在还不能收拾心情,她做不到。 “……回去吧,记得把放在马车内的衣服换一换,尽管是假血,但味道还是很难受的。” 皇普云熙微微抿唇,转过身子,负着手往来路的方向走了去,宫冰璃看了看皇普云熙的背影,不明地说着:“那么这个人,就这样放在这里?” “等等会有人来清理的,夜云,暗云,先送王妃回去。” 皇普云熙并未回头,气运丹田,说出的话瞬间传入了不远处的夜云和暗云耳中,夜云闻言后狠狠瞪了瞪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暗云,松开了他的衣领,警告地说道:“下次如果被我看到你再这样不知轻重,我非得打断你的腿不行,看他还怎么逞英雄。” “哥,我知道了,您饶了我吧。” 暗云哭丧着脸说道,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袖子,脸上一阵阵疼意传来,唉,肯定是被哥打的破相了,再这样几次下去,自己将来都娶不上娘子了都。 “云熙,那你一个人没有关系吗?” 宫冰璃冲着皇普云熙的背影轻声问道,皇普云熙摇了摇头,负手而去,留下一句冷音传弦。 “本王还有一些事情要先去查一查,你先回相府去吧。” 宫冰璃轻轻咬了咬薄唇,转过身子,看了看那个被钉在地上的死士,夜云走到宫冰璃的身旁,恭敬地询问道:“王妃,要不要属下现在就载您回相府去?” “夜云,我想问一下,这个人会被怎么样?” 宫冰璃指了指地上的死士,往身旁的夜云询问道,夜云看了看,轻轻昂首说道:“这,属下想应该是会被主子的隐秘部队给带回王府去,他们处理这种东西比较有经验,具体的,夜云也不知道,不过,唯一能够肯定的是,他们是主子身边最强的手下。” “好,我知道了。” 宫冰璃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转过身子便往小路的尽头走了过去,夜云看了一眼宫冰璃的背影,感觉越发看不透眼前那个女子的想法。 此刻的宫冰璃,真不像是自己在中午时候见到的那个女子,如此漠然简言,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呐。 “哥,走吧……。” 暗云握着自己被打的发疼的脸蛋,路过夜云身旁的时候,见他发着呆,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恩,走。” 夜云回过神来,低声应了一句,便迈开步子跟上宫冰璃的背影,暗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怎么回事,刚刚大哥他在发呆什么?王妃跟他说了什么话吗? “夜云,暗云,我现在还不想回相府,先带我去彩凤客栈一趟。” 在上了马车后,夜云刚想御鞭行驶,突然坐在马车内的宫冰璃传出了这么一句,听到“彩凤客栈”这个名词,两人全身不由一颤,对望了几眼,还是夜云先开口问宫冰璃:“王妃,怎么突然要去那个地方?” “有个友人,今日想去见见。” 宫冰璃的回答很简便,却透露着一股无法拒绝的坚定,夜云和暗云对望了一眼,还是暗云先开口,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大哥,王妃难不成是想去找那个人?” “不可能,王妃从来没和他见过面,怎么可能会去找他,别多想了,既然是王妃的吩咐,我们还是赶紧去彩凤客栈吧,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 夜云摇了摇头,望了望天空,此时黑云已经完全将天空给遮掩了住,看来时辰已经不早了,若王妃不早点回相府的话,恐怕她的家人会担心的。 “驾。” 夜云一声喝令,原本跺着脚,鼓足劲的骏马像是得到了什么释放一般,长啸一声,便往彩凤客栈的方向跑了过去。 而宫冰璃靠着窗儿,望着外面的景色,身上染血的素衣已经换下,这里是凤朝的荒郊,原本就见不着几个人,外面倒是一片漆黑,唯有天上的月光照耀前路,看得有些寒人,不过,为什么皇普云熙会那么放心地就将那个死士放在原地等人来处理?难道就不怕会被宫啸的人躲藏在暗处捷足先登吗? 隐秘部队,皇普云熙身边的部下,连夜云都不知道,最强的手下,难怪,皇普云熙会对他们如此放心。 而刚才,在那片树林小路的深处。 原本还在挣扎着的死士面前,突兀飘过一道人影,一股狡诈的笑声如同老鼠般“嘿嘿嘿”地响着,接着在死士面前出现了一个全身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尖嘴猴腮的模样,挂着奸诈的笑容,望了望在地上如同机械般的死士,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子来。 ------题外话------ 万更啊,求给力啊亲们~ ------------ 章 六十八 遇见琉璃 章六十八 遇见琉璃 “别怪我,兄弟,老爷吩咐过,要处理得干净,不能留下一点破绽,幸好皇普云熙那个傻蛋没有直接将你带走,否则的话我还要费点周章去对付他,现在趁着没人来,我就先送你去极乐世界吧,反正变成这个模样,你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了,再见了。舒榒駑襻” 这个男子一说完,便把手中的软瓶打开,刚想倒在死士的身上,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多年来在江湖上打滚的本能让他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连忙一个打滚闪了过去,定睛一看原地,却发现没有人影。 男子一愣,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自己多想了?不,不可能才对的啊,自己的感觉一向很准的,否则的话干这一行,自己早已死不知道几百回了,此刻男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男子身后几道刀光飞过,他连反应都来不及,直直刺入男子的四肢之上,封锁住了里面的穴道,男子哎呦一声,手中的药瓶也掉落了下来,滚在地上,里面的液体流出,顿时腐蚀了路上的石板,发出“嘶嘶”的声音,石板顿时变成了一堆融泥。 “果然不出主子所料,还有一只老鼠藏在这,还是活的,这下可好办事多了,想必能够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消息呢。”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阴暗处传了过来,接着一道冷风吹过,四个如同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这个男子的面前,个个身穿着紧闭的夜行衣,唯独那双眸子从面罩中露出,如同刀光般,看着让人感觉脸上犹如被刀割着一样,疼得厉害。 “你,你们是皇普云熙身边的人?为什么刚刚我搜查了一整遍都没有发现过你们?!” 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奈何手脚被飞刀封锁着,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他们宰割,此时一脸绝望地看着眼前的死人,他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但他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为何那个四王爷的身边,竟然会有这种能人存在?! “机灵鼠,江湖上最为神出鬼没,搜查和隐蔽功夫最高的人,拿人钱财办事,你的轻功还有找人的本领很不错,是个上乘,只是可惜,遇上了我们,你也只有认栽的份。” 一个看起来像是带头的黑衣男子俯下身子,看着地上犹如老鼠般的他,冷冷一笑,手一挥下令道:“把这两个都带走,有价值的东西,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 带头男子身旁的其余三个男子点了点头,继而一阵冷风再次吹过,而停留在原地的机灵鼠和死士已经不见,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唯独原地还停留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甚至是石板上的血迹,以及那堆腐蚀成烂泥的石板都消失不见,一切如同被完全清理了一般,简直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独月色仍旧照耀在原地,静悄悄的,见证了这短短一瞬间的一切。 彩凤客栈,坐落于凤朝闹市之中,是凤朝最为出名的客栈,每天的人流量络绎不绝,个个非富即贵,客栈由五层楼建造而成,整个客栈兼并酒楼,住宿,听曲,唱戏,说书等一系列作用,并且这个客栈的掌柜可是一个奇女子,对外名号——夜琉璃,相貌绝色倾城,一举一动撩人心弦,风华万千,是很多达官贵人心中梦寐以求的女神,每天为了她而来这酒楼坐一整天的男子只求见其一面的不在少数,可她没一个看得上眼的,眼界颇高,与他们,只有暧昧地周旋,并无其他。 加上这地处黄金段,花灯台的周围,给这酒楼的发展创造了独天得厚的条件,整整五层楼,是在凤朝最高的酒楼,站在四楼眺望还能隐约看得见皇宫的外围,风景宜人,气温凉爽,一出现便是火热的生意扑面而来,再加上这掌柜夜琉璃,想不火都难。 只是这彩凤客栈五楼一直不给人出入,上了四楼也不见上五楼的台阶,仿佛是从一个地方给隔离出来一般,传闻夜琉璃就是住在五楼之上,犹如天上的广寒宫一般,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此时夜色已深,客栈门口的人流虽是消减了几分,但仍能见里面一股人群涌动着,无一整齐地排着队,时而与友人嬉笑,风度翩翩,一副俊朗才子的模样,到了晚上不似一些青楼,一般寻常人家早已沉沉睡去,作为一间客栈能做到这种地步的,而且来的客人素质如此之好,当属彩凤客栈无疑,若是有人想要闹事,这彩凤客栈守着的侍卫个个都是武功高强,几次来番,来这耍酒疯想要见夜琉璃的人也没见人影了,由此也能看出夜琉璃这个人背后的势力很大。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到这彩凤客栈的面前,夜云“御”的一声,马儿踏着马蹄缓缓停了下来,甩了甩马尾,呼哧了一口粗气。 “王妃,彩凤客栈已经到了。” 夜云朝车内静坐着的宫冰璃恭敬地说着,宫冰璃闻言后,眸子一挑,素手轻拉车帘,身形探出,蹲着身子出了来,暗云一个闪身跳下马车,扶着宫冰璃小心地下了马车。 “王妃,要不要我陪你上去?” 暗云对着宫冰璃询问道,宫冰璃摇了摇头,露出一丝微笑,对着身后的两人歉意地说着:“我上去可能要一点时间,麻烦你们先等等了,进这客栈吃点东西,听听歌曲消磨下时间也成。” “哪的话,王妃您尽管上去吧,我们哥两就在门口守着,刚刚教训这臭小子还没够呢,现在继续刚才未尽的事情才对。” 夜云爽朗一笑,挥着马鞭对着身旁的暗云脚上一挥,暗云吓得一个踉跄躲在宫冰璃的身后,委屈地说道:“王妃,您看我哥,一有时间就想要虐待我,我还是他的亲弟弟不?” “这是你该打,谁叫你刚才那么爱逞英雄,看你的性子,不好好打一顿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不过够了就好,别打出火来了。” 宫冰璃抿嘴一笑,转过身子,露出躲在宫冰璃身后傻了眼的暗云,迈着轻盈的步子便往彩凤客栈内走了进去。 “大哥。” 暗云见自己的保护伞已经走远了,不由将求情的眼神甩向夜云,可怜兮兮地说着,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看得过路的众人纷纷侧目。 “好了,一个大男人老是眨巴着泪眼,害羞不害羞,赶紧上来吧,还想被人围观么?刚刚叫我虐待你叫的那么大声。” 夜云将手中的马鞭放下,好笑地说着,暗云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嬉皮笑脸地跳上马车,扳着夜云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大哥对我最好了。” “你这小子若是以后再这样,我非打断你的狗腿不行,少给我嬉皮笑脸的,若不是娘亲临死前要我照顾好你,早一脚把你给踹死了,省得出来给我惹事。” 夜云说完后,宫冰璃已经顺着人流走到了彩凤客栈,客栈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越过门口后,便是一条直径的小道,周围种植着百花芬芳,正是春季,朵朵娇艳的模样,沐浴着月光,如同做着一个神圣庄重的洗礼般,宾客们络绎不绝,好生热闹,看得宫冰璃皱了皱眉,她平生喜静,对于这种场合着实适应不过来。 门口的侍卫们见到宫冰璃这个陌生的面孔,私底下轻声商量后,其中一个上前来对宫冰璃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请问姑娘是来彩凤客栈住店的,还是吃东西的?” 宫冰璃听了后,对这些侍卫的服务态度很满意,不愧是凤朝第一客栈的侍卫,没有平日那些小客栈的小二狗眼看人低,原本宫冰璃还以为自己这身普普通通的白色素衣会被这些人给鄙夷一番呢。 “我是来找掌柜夜琉璃的,请问她在吗?” 宫冰璃轻声说道,不想让其他的人听见自己想要去找夜琉璃,免得引起轰动,若是不在,那时机真是不凑巧,只能改日再来了。 “掌柜的是在,不过姑娘,可有信物?” 侍卫眸子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不留痕迹地掩去,同样回以轻声,侍卫与宫冰璃在小声商量什么的模样,已经引起一些人的关注了,这可是头一次见到,这侍卫竟然还会和一个人说这么久的话,而且看起来还是个十几岁的女子而已,看那身上的穿着,像是普通百姓人家的,怎么彩凤客栈会让这种人给进来了? 宫冰璃无视众人的目光,点了点头,将怀中的一块凤凰玉佩掏了出来,于手背偷偷交予侍卫的手中,这是当日在相府无名交给自己的玉佩,守门的侍卫见到这块玉佩后脸色一惊,随即垂下头轻声说道:“小姐,请跟我来,这边请。” 由姑娘变成了小姐,看来这块玉佩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命令的象征,宫冰璃不由感到丝丝惊讶,无名,到底与这彩凤客栈的掌柜——夜琉璃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块玉佩对彩凤客栈的人起的作用这么大? 还真是如他的名字,无名无名,就像是一个看不清的迷。 侍卫带着宫冰璃往门口的另一条小道走了去,周围路过的客人们见到后不由感觉到疑惑,怎么彩凤客栈的侍卫带着那个看起来像是穷人家的小姑娘往那边走了,难不成还是来寻亲的?怎么回事? 有些人还想偷偷跟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是夜琉璃身旁新来的小丫鬟?那可真是要打好关系才好,将来对见夜琉璃可是大有帮助的,一旁的侍卫连忙排成一道线,阻挡了众人探去的目光,看着这堵肉墙阻挡,这些人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得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往彩凤客栈的正门走了去。 宫冰璃乖乖地跟着侍卫身后,没有开口询问,她知道在这条路的前方,或许就是夜琉璃和无名所在的地方,只是是在客栈内还是客栈外,这倒是一个不知道的谜。 侍卫带着宫冰璃绕过一条巷子的拐角后,看到了一个后门,侍卫上前打开了这道门,对着宫冰璃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恭敬地说道:“小姐,里面有些窄,请跟紧属下。” “恩。” 宫冰璃点了点头,跟着侍卫走进了这道门后,里面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小屋子,像是闲置着的仓库,周围零星散落着木材和座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独墙壁上挂着一个烛台,烛光闪烁,这倒是让宫冰璃感觉有些奇怪,怎么这么晚了,都没有人,谁会来这里点这烛火呢?难道不怕蜡烛不小心掉了导致火灾的发生吗? 侍卫拿起角落里的一根木棍,接着走到这个烛台的面前,拿木棍敲了敲烛台,接着伸出大手,在烛台上用力一扭,随着什么机关被开启的“咔嚓”声,墙壁一翻,一道暗门被打了开来,里面是一段长长的阶梯,每隔三米便挂着一个烛台,倒是将这里面的道路给照得发亮,看起来深不见底的样子,一圈环绕着一圈。 宫冰璃看得微微吃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如此寻常的小屋里竟然有这种机关,难怪宫啸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无名的存在,原来是被夜琉璃藏在这里了。 “请吧。” 侍卫对身后的宫冰璃柔声说道,接着率先迈开步子走了进去,宫冰璃关上小屋的门后,也跟着侍卫走了进去,里面的阶梯长长短短,看起来像是绕着一个圈子,时而上时而下,但走的并不久,就发现门前有一道紧闭着的暗门。 侍卫上前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敲了敲暗门,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不一会儿,暗门缓缓被打了开来,露出了里面一道耀眼的光线,侍卫转过身子对着宫冰璃一鞠躬道:“小姐,属下就送到这里了,掌柜的就在里面,进去吧。” “好,谢谢。” 宫冰璃笑着对侍卫感谢道,深吸了一口气,直至暗门被完全打了开来,发现里面是一条走廊,周围窗户紧闭,还有几扇面门,走廊的天花板上挂着琉璃灯,一盏接着一盏,照明了地板上光亮的红色檀木,这才迎面而上,往暗门里面的房间走了去。 一走进这个房间,宫冰璃发现别有洞天,甚至是有些吃惊,望了望窗外,见到楼下的光景,门口的宾客仍旧络绎不绝,甚至还能看见夜云和暗云那辆马车,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彩凤客栈的五楼,又望了望身后的暗门,不由感叹道这夜琉璃果真是奇女子,竟然将到五楼的入口设置在这个地方,难怪那些达官贵人每日来,想破了头都没有想到来彩凤客栈的五楼竟然是这种法子。 “看来是来了贵客了,琉璃有失远迎,失敬了。” 突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在耳里却一点都不显得做作,反而犹如夜莺歌唱般的动听,听得宫冰璃心弦一动,抿起一丝笑意,迈着步子往走廊深处走了去,嘴里开口说道:“掌柜这话冰璃倒是承受不起,不过既然冰璃来了,希望能见掌柜一面,望掌柜赏个脸。” “呵呵,来者是客,有何不可?” 话音一落,宫冰璃旁边的门面就被打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情景,宫冰璃转过身子,从门外细细打量着里面的一切,唯一最真实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奢华。 房间的地面上用着白色的虎皮铺着遍地,上面撒着刚刚采摘下来不久的桃花瓣儿,整个房间透着一股清香,似是女子身上独有的味道,古筝琵琶,尽数落在虎皮之上,似是刚刚波动不久,随意而放,古董花瓶,书画字幅,龙延香味道弥漫,前面放着一张檀木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几,两个杯子被拿了出来,上面倒着淡茶两杯,仍有热气,看起来是刚用不久。 宫冰璃抬起步子,走进了这个房间内,刚想着夜琉璃到底在哪,突然身旁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一转头便看见房间旁边的门上靠着一个身着大红色轻纱,一脸似笑非笑的绝色女子正望着自己,双手交叉于胸口,靠着门面,懒散的样子透着一股致命般的诱惑。 “看来您就是这彩凤客栈的掌柜——夜琉璃了吧,久仰大名,民女宫冰璃。” 宫冰璃心中一动,好个绝色的女子,与那皇普云熙果真是一个样,都是天下之人的克星,垂下身子,恭敬地说道。 女子轻轻笑了,犹如一首清泉般叮咚伶俐,一撩耳旁零散的墨发,眯着的眸子含着一抹笑,轻灵地说着:“不错,看来这位便是四王爷前不久刚宣布订婚的王妃——宫冰璃了,今日一见,这气质看起来倒是不错,难怪四王爷也会为你折服呢。” “你竟然知道我?” 宫冰璃有些受宠若惊地说着,倒是没有想到像夜琉璃这样神秘的大人物竟然会关注到自己的事情。 夜琉璃闻言后扑哧一笑,透着一股爽朗和不做作,抿着小嘴说道:“怎么可能不认识?这几天里你可是成为这凤朝的传奇人物了,还有,你忘了我这彩凤客栈就是在花灯台的附近?我随意往窗旁看一看都能知道,那日闹得这么厉害,想不知道都难了。” “哦,原来如此。” 宫冰璃有些踟蹰地说着,不过夜琉璃这种骨子里透着的爽朗和娇媚,在一个女子身上本是一个矛盾体,但用在夜琉璃身上,却透着一股奇妙般的和谐感,给人一种犹如清风般拂面的感觉,这女子,还真是对了凤朝的传言——绝色倾城,一点都不假。 “你来这彩凤客栈,是来找无名的吗?” 夜琉璃支起身子,伸了个懒腰,似是随意地问着宫冰璃,宫冰璃点了点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夜琉璃说道:“请问掌柜,无名现在在不在这里呢?我有一些事情想找他商量。” “真是不凑巧,无名才出去了不久,刚刚有什么人来找他了,不过具体是谁,我倒是不熟悉了,不过看那个人的相貌,估计你倒是认识得紧。” 夜琉璃耸了耸肩,有些惋惜地说着,宫冰璃听着心中一跳,急忙地问着:“掌柜,难不成刚刚宫啸他……” “噗,你想到哪里去了,宫啸虽然是凤朝的宰相,不过要找到我这里,他还没有那个资格,除了宫啸,你就不能想想别的人?还有,别叫我掌柜的,其实我最讨厌别人叫我掌柜了,听起来显得跟个糟老头子一样,叫我琉璃姐就好了,妹子。” 夜琉璃笑着伸出食指轻点了一下宫冰璃的额头,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宫冰璃被夜琉璃这动作弄得一愣,这种犹如邻家大姐姐般的感觉,还是宫冰璃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原本还以为夜琉璃是那种孤傲清高的绝色女子,今日一见,倒是颠覆了宫冰璃的想法,不过这种相处的感觉,很温暖,也很舒服。 “恩,琉璃姐。” 宫冰璃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轻声说了句,有些别扭,但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能唤人姐姐,这是宫冰璃心中一直以来渴望的名称,以前因为湘玉的事情,这个称号原本被宫冰璃给废弃在心中,永远埋葬,但今日能再次开口,宫冰璃还是感觉到有一种受到保护的感觉。 夜琉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妹子,来,姐姐我这里刚好进了一批新茶,味道可是美极了,可惜无名那个死家伙只喝了一口,一听到有人找就急匆匆地走了,真是不识抬举。” 夜琉璃说到最后,有些气愤地鼓了鼓嘴巴,口气也变得不爽起来,看起来无名这突然一走,倒是把夜琉璃的心也弄成了一团,看得宫冰璃轻轻一笑,看起来无名那个男子,对这夜琉璃来说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啊。 夜琉璃听到了宫冰璃的笑声,轻轻一挑黛眉,宫冰璃忙止住笑,生怕夜琉璃因为自己的笑声生气了,倒是这个举动把夜琉璃给逗乐了,拉着宫冰璃的小手缓步走到檀木桌旁,拉开椅子便坐了下去。 “你这丫头,看起来可真拘谨呢,我长得那么吓人吗?” 夜琉璃坐在椅子上,故意逗着宫冰璃说道,宫冰璃闻言一顿,随即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只是我,有点不习惯与人的关系发展那么快,刚刚看你的样子,我生怕你生气了,所以……” “唉,妹子,其实你的事情琉璃姐也在民间听到几句传言,宫啸那种人确实是个人渣,若是有机会,你还是要早点离开相府,趁早过你的新生活才好,四王爷对你而言,倒是个不错的归宿,他人不错。” 夜琉璃指尖轻抚下巴,轻轻叹了口气,嘴里对宫冰璃安慰地劝道。 宫冰璃心中一暖,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琉璃姐,我自有分寸的,宫啸那种人,如若我不亲手让他偿还他该偿还的罪孽,我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相府的。” “你这口气,倒是有点大英雄的模样,明明是个女子,年纪还看起来这么小,这份豪言壮志,倒是让琉璃姐我感到羞愧啊。” 夜琉璃轻轻笑了笑,对宫冰璃的口气生出了一丝敬佩,宫冰璃垂下睫毛,淡淡地说着:“怎么会,琉璃姐,在冰璃心中,如此年轻的你,竟然能开出这么一间凤朝第一的彩凤客栈,这才是冰璃值得敬佩的,我只不过在看过宫啸做的那些事情后,我是越发感觉到自己不能饶恕他,终止这所有的牺牲,是我目前唯一的目的,如果宫啸不停手的话,将会有更多的人会死,甚至还会伤害到我身边最亲的人,我是绝对不会容许这一点的。” “唉,你这丫头,说的那么狠,但别忘了他毕竟是你爹,被仇恨太过蒙蔽了双眼,在你这么小的年纪上,这可是不好的开头。” 夜琉璃拿起茶壶,握起一个杯子在宫冰璃面前倒了一杯淡茶,放在宫冰璃面前,嘴里悠悠叹道,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暗意中,却透着一股语重心长。 “我知道,正因为他是我爹,我才必须得这么做,因为我姓宫,所以才必须终结这个错误,因为宫啸,我见过太多牺牲了,甚至亲眼目睹一个活人生生被改造成死士,而且暗地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宫啸的利益而牺牲,如果不在阻止他的话,凤朝将会变成一个血腥的朝代,一如历史上的残暴宰相一般。” 宫冰璃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话,刚刚在遇见那个死士所涌起的强烈念头全部在夜琉璃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感觉心中舒服多了,不过很奇怪,虽然知道夜琉璃和无名是同一阵营的,就代表着她和自己一样都是站在宫啸的对立面,但才刚刚见面不到一会,自己就会在她面前吐露心声,这也让宫冰璃心中吃了一惊。 夜琉璃,这个女人果真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想要去信任她,靠近她,即便自己是女子也一样,不在乎她的美色,而是她在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气质,让人想要靠近,一副大姐头的模样,能够让自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看来,你已经知道宫啸做的事情了,这件事情,琉璃姐只能劝告一下你,但你意已绝,琉璃姐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 夜琉璃饮了一口淡茶,轻轻哈了口气说道,继而放下茶杯,一脸庄重地对宫冰璃说道:“走上这条路,你真的已经决定了,不会再后悔了吗?哪怕是千夫所指,别人骂你是白眼狼,你也无怨无悔?” “琉璃姐,曾经我也这样问过自己,我不是神,我也在这条路上彷徨过,迷茫过,在宫啸偏袒其他人,给自己无情打击的时候,我很难过,真的,可能还会因为那件事情跌入谷底,但因为有一个男人在,他站出来保护了我,所以我才会像现在这么坚定,为了这个目的,哪怕这条路上再怎么难走,我也会咬牙走下去。” 宫冰璃点了点头,一双眸光透着一股坚定无比的意味,与夜琉璃直视着,让她看到自己的决心。 “你说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四王爷吧?真好,有那么一个男人甘愿去保护你,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你面前。” 夜琉璃看着宫冰璃这幅模样,缓缓偏过头,嘴角抿起一丝轻笑,犹如感叹尘世般地说道。 “恩,他很好,只是我,感觉自己配不上他。” 宫冰璃微微抿唇,垂下了头,心中涌起了一股自卑,想到下午的时候皇普云熙在自己面前,因为自己的话而愤怒,甚至是让步的模样,虽然那时候自己心中很是欣喜,但其实自己心中明白,皇普云熙说的没错,直到现在自己还是在逃避着皇普云熙,并非是因为懦弱,而是有自知之明。 他太完美,真的,犹如神袛般的他,自己一介凡人,怎么配得上? “怎么会?妹子,爱情没有所谓配得上与配不上,只在于双方之间是否相爱,是否能够为对方付出一切,四王爷我知道他的脾气,他冷傲孤高,不为外人所动,他肯站出来,在你身边用自己的身躯保护着你,化为你的利刃,你的指明灯照耀着你前方的路上,就证明了他其实对你有意,其实妹子,你很聪明,但遇到这种事情就会犯糊涂,容易想这想那的,这是我们女人的天性,多愁善感,何愁不是呢?” 夜琉璃轻轻一叹,握着手中的粉色琉璃,一双美眸透着犹如星辰日月般的光芒,模糊,难以捉摸。 “琉璃姐,先不说我了,对了,今晚,无名还会回来吗?” 宫冰璃忙撇开话题,不想此刻去谈论关于皇普云熙的任何事情,特别还是听了夜琉璃的这番话后,宫冰璃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谭般,什么滋味都有。 他真的会喜欢自己吗? 保护自己,真的是如自己所想,他所说的那样只是交易对象而已,他对自己没有意思,只是看不得自己被人这样欺负,顺带着狠狠回击宫啸吗? 宫冰璃,此刻感觉恍惚无比。 ------------ 章 六十九 只求一个如果 “唉,算了,这事情还得你自己开窍才好,旁人也说不得,琉璃姐对你的话,也只能点到为止,剩下的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无名的话,他每次出去都要过几天才会回来这里,今日一走的话,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反正他都将这里当成一个临时的窝了,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弄得老娘真想一口气把他赶出去自生自灭得了。” 夜琉璃轻轻叹了口气,随着宫冰璃的意偏开了话题,转而口气生起一丝怒意,不过口中所说的话让宫冰璃心中一冷,没想到还要几天的时间,真是,太不凑巧了,若是能赶在早点的时辰来就好了。 唉,看来今天晚上注定见不上面了。 “那么,琉璃姐,刚刚你说,找无名出去的人我很熟悉,既然不是宫啸的话,那么还有谁?” 宫冰璃疑惑地开口询问道,既然知道无名还要过几天才会回来彩凤客栈,那么商量的事情只能作罢,但刚刚夜琉璃话中所说的“那个人”自己心里倒是在意得紧,除了宫啸会找无名外,自己认识的人,还会有谁认识无名呢? “呵呵,其实答案很容易猜得出来,妹子,你想,你很熟悉的人,我见过,但却不那么熟悉的人,你说,除了宫啸,还会有谁?” 夜琉璃轻轻抿唇,伸出单指轻轻打击着檀木桌,余茶热气微冒,里面卷着一片茶叶,犹如漩涡般滚动着,一缕茶香涌入宫冰璃的嗅道之中,一个机灵,突然想到了那个人影。 “难不成,是云熙他来了?” 宫冰璃不可置信地说道,眼前这个情况,除了刚刚说因为有事而先行离去的皇普云熙,加上这时间抓的如此巧妙,除了他,宫冰璃心中再也没有人选了。 可为何云熙,会与无名相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可不是我说的哦。” 夜琉璃勾起一丝笑意,单指换成单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一脸饶有兴致地望着宫冰璃那呆愣的脸色说道:“老实说,我也很好奇无名和四王爷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不过现在倒是能看出一点,他们两个人的目的,都是为了对付宫啸而走到一起的,和你是一个阵营的。” “不过,无名和云熙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云熙提起过。” 宫冰璃感觉头脑有些发疼,原本还以为无名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突然离去,可没想到是被皇普云熙给叫了出去,难怪皇普云熙刚刚对自己说他还有事要处理,原来是来找无名了,不过他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在见到了那个死士之后,皇普云熙他心中生出了什么样的打算? 猜不透,看不透,云熙,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老实说,若不是四王爷亲自来这里找无名,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认识,不过看无名那个冷酷的家伙这么听他话的样子,想必,他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什么很大的关系才对。” 夜琉璃耸了耸肩,一双眸子透露着同样的疑惑和无辜,双脚盘旋一瞪,缓缓站起身子。 “如果你现在有很多疑惑,我知道我不能解答,但若你想问四王爷的话,这倒也可以,不过你也要有思想准备,四王爷没有告诉你他来找无名,想必他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你知道,估计,你可能只有靠自己去寻找答案了,若你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义不容辞。” 夜琉璃言罢之后,听得宫冰璃心中涌起一股苦涩,说真的,自己是有很多疑问想去问皇普云熙,但看刚才他那么冷漠的口气,一直不回头的背影,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让他将这些事情全盘托出?自己就连认识无名这件事情也没告诉皇普云熙,不是吗? 终归到底,两人之间还是不够信任,没有互相坦诚相待,想到下午的时候自己对皇普云熙说了那么伤他自尊的话,他肯让步自己都该谢天谢地,还奢求他为自己做什么呢? “不了,我还是想等云熙亲口告诉我,这样去探查他与无名的关系,会让我感觉这就像是在探查云熙的隐私一般,我不想这么做,还有,琉璃姐,谢谢你,明明才刚刚认识我,就告诉了我许多有用的消息,还说要亲自帮我,真的很谢谢,冰璃以茶代酒,以表谢意。” 宫冰璃站起身子,手中举起檀木桌上的茶杯,轻轻一笑,微微一躬身子,接着将手中的茶水一口气饮了进去,放回桌上。 “妹子,说什么谢,老实说,在花灯台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非常投缘,不同于其他的女子一般,从你眼神能够感觉得出对四王爷没有太过的爱慕痴恋,反而多了一种理智,以及隐隐绽放的锋芒,如今这世道,这样的女子已经不多了,琉璃姐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很准,冰璃,你绝非一个池中之物,若你想的话,凭你自己,也一定能创造出一番大事业,堪比男子,甚至比琉璃姐还要更上一层楼,这样的你,让琉璃姐自然情不自禁想要帮你一把。” 夜琉璃抿嘴轻轻笑着,嘴里说的话让宫冰璃听得脸色一红,摆手说道:“哪里的话,冰璃哪里有那个本事做到琉璃姐你话中那么伟大呢,只求自己和身边的人平平安安,冰璃就很满足了。” 夜琉璃扭动着水蛇腰,伸出单指轻轻点了点宫冰璃的额头,笑着说道:“好了,琉璃姐也不逗你了,时辰不早了,若你想要回去的话,要不要琉璃姐帮你叫辆马车来?” “不用了,载我来的人就在彩凤客栈门口,等等冰璃自己过去就好了,对了,琉璃姐,恕冰璃冒昧一下,请问您与无名之间,是什么关系呢?当然,若你不想回答的话也没关系,冰璃只是随口问问。” 宫冰璃摇了摇头,看了看夜琉璃脸上和善的笑意,踟蹰了一番,终究将这个盘踞在心里的谜题抛出,原本倒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但在看到彩凤客栈的侍卫见到那块玉佩后对自己的态度,宫冰璃感觉夜琉璃和无名之间的关系非同小可,特别还是看到夜琉璃在提到无名的时候,眼神那绽放的光彩,就像是一个爱慕梦中情人的小女子一般。 他与她,是什么关系?宫冰璃更想问的是,夜琉璃是为了什么才帮无名摆脱宫啸的追捕?不知道这样一旦被宫啸查出来夜琉璃私藏无名在这里的话,她也会受到无名连累而满门抄斩吗?这简直是拿自己性命去拼的事情,有了这么大的客栈和财富,如果没有一个理由的话,宫冰璃感觉很不可思议。 “这个……我与他,只是知己而已。” 夜琉璃脸色有些尴尬,偏过了头,望着窗外的景色,嘴里不同于刚才的那股娇羞,反而多了一股坚定。 这股坚定来的莫名其妙,听得宫冰璃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仅仅,只是知己而已? “那好,冰璃知道了,告辞了。” 宫冰璃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原本能得到夜琉璃的回答,宫冰璃也很满足了,虽然这个答案很大可能不是夜琉璃的心里话,但可以说明她和无名目前的关系,只是知己而已,但以后,能不能情人终成眷属,这只有天上月老才能说得清了。 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夜琉璃肯拿自己的性命去帮无名,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心中,也是对无名起了意。 “恩,去吧。” 夜琉璃冲着宫冰璃笑了笑,送她来到了那道暗门的入口,拉着宫冰璃的手,将一个翡翠的玉镯子放在宫冰璃的手中,继而将她的手握紧松开。 “琉璃姐,这……” 宫冰璃握着手里的玉镯子,不明地冲着夜琉璃问道,夜琉璃轻轻一笑,撩起耳旁的墨发,和蔼地说着:“这是送给你的东西,回去戴上看看好不好看,若是不喜欢的话,再来找琉璃姐换一个。” “不行,这礼物太贵重,冰璃不能收。” 宫冰璃忙摇头拒绝道,将手中的玉镯子递在夜琉璃的面前,想要拉起她的手放下,却被夜琉璃轻轻躲开了。 “冰璃妹子,你不知道,我夜琉璃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认定交上一个朋友之后,都会送他一件东西,能够做我夜琉璃朋友的人,也是我夜琉璃认同之人,这是我夜琉璃一直以来对自己发的誓言,你就不要推辞了,再推辞的话,琉璃姐会认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朋友看待过的,而且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若你不想要,可以送给其他人,琉璃姐也管不着,更不会阻止。” 夜琉璃一脸凝重之色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无法拒绝的坚定,缓缓摇了摇头。 宫冰璃看着夜琉璃的脸色,微微张口,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手中的镯子绿油油的,透着一股清凉的触感,轻轻咬牙,最终还是将玉镯子收下了,轻吸了一口气。 “琉璃姐,我对你承诺,这个玉镯子我一定会保管好的,虽然我身上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这个,若你不嫌弃的话,一定要收下。” 宫冰璃从自己袖子中拿出了一个红色锦囊,递在夜琉璃的面前,嘴里说道:“这是我娘亲在我出生之前给我求的护身符,这个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陪伴我出生到现在,风风雨雨,一直没有破损过,今天我将它送给你,希望它能够庇佑你的安全,琉璃姐。” “这么贵重的东西,这可是比我那玉镯子有价值的多了,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地收下了。” 夜琉璃点了点头,既然是她刚刚放了话,就没有推辞的道理,接过了宫冰璃手中的红色锦囊,轻轻摸了摸它的表皮,上面还带有一股温度,让夜琉璃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放入自己的袖子中,宝贝地收了起来。 “那么,我就先走了,琉璃姐,这镯子,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宫冰璃说完了之后,最后对夜琉璃做了个告辞的手势,便转身走入暗门之中,往外面的出口走了去。 “妹子,好好保重,这东西也会好好庇佑你的安全的,必要时候,说不定还能成为你的救命符。” 夜琉璃看着宫冰璃的背影,直至她越走越远,再也看不见的时候,这才悠悠叹道,双手交叉于胸,原本心中的冷意,也因为那个收入袖中的护身符,莫名地驱散了几分。 我和无名的关系吗? 夜琉璃突兀想到宫冰璃刚才问自己的问题,眸子恍惚,勾起一丝苦笑,最终,只能化为无声的一叹。 妹子,你不知道,我和无名,只能是知己啊。 “王妃,您来了。” 夜云见宫冰璃从客栈门口走了出来,连忙恭敬地打了声招呼,一旁正在发瞌睡虫的暗云此时也因为这句话而惊醒了,见宫冰璃已经来到,沙哑着刚睡醒的嗓音,也恭敬地叫了一声:“王妃。” “在这里等了那么久,累不累?” 宫冰璃有些愧疚地说着,自己进去到出来的这段时间,夜云和暗云一直坐在这马车上没有离去,倒是这彩凤客栈的门口已经不如来时那般热闹了,看看这天色,真的很晚了,竟然让他们等了那么久。 “不累,要是这点小事就喊苦的话,怎么跟在主子身边。” 暗云倒是大男孩般地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股豪气冲天的样子,身旁的夜云笑着附和般地点了点头,对宫冰璃柔声说道:“王妃,没什么好自责的,我们哥两如暗云所说的,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当得上主子身边的属下,倒是王妃您,这次进去,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恩,今天的目的虽然没有完成,倒是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罢了,这件事情也不急,倒是可以慢慢来。” 宫冰璃拍了拍夜云的胸膛,接着爬上了马车,往马车里进的时候对夜云吩咐道:“现在可以回相府了,走吧。” “好。” 夜云点头示意,一旁的暗云连忙坐正,待宫冰璃拉上帘子之后,夜云高声挥动着马鞭,马儿再次迈开步子拉着马车离开了彩凤客栈,往相府的门口跑了过去。 宫冰璃坐在马车内,闭着眼睛养着神,手里轻轻握着夜琉璃送给自己的那个玉镯子,此刻那清凉的触感少了很多,带上了自己的体温,摸起来倒是很舒服,是个很好的镯子。 无名和皇普云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夜琉璃,虽然自己对她有一种好感,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在前世被伤的太深了,现在无法轻易相信别人,谁知道那张笑脸盈盈的面具之后,藏着一颗怎么样的心?在湘玉身上自己吃过了大亏,今世,自己不想再在夜琉璃身上同样栽个跟头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夜琉璃,真的是凤朝之人吗?为什么从她的口音中听着,却有一种不似凤朝本地的口音,反而带着一种大漠女子那种特有的豪放呢?而她,仅仅只是因为和无名是个知己就这样不怕牺牲地帮助他对付宫啸,就没有一个理由吗? 看来,以后的日子,可有的忙了。 而此时,相府之内。 宫啸身穿着黑色华服,负手停在自己书房窗旁上,看着天上明月,月色朦胧,照在身上犹如透着一股温润如玉,脸上眉头轻轻皱着,似是一道抚不平的歪痕,一双鹰眸透着一股如剑般的锐利,像是要穿透天上的明月一般,探触到那深不见底的明月之后。 突然,一只信鸽扑打着翅膀的声音打断了宫啸的沉思,见一只乌黑的信鸽飞过黑云之间,往宫啸的窗旁缓缓飞了过来,扑打着翅膀停在窗口上,脚上绑着一个绿色的竹筒,里面插着一封纸条。 宫啸没有惊讶,抓着信鸽的身子将那张纸条取了出来,大手一挥,将纸条的内容展了开来,鹰眸一扫,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事成,不欠。”而信纸的下方,则是画着一只老鼠的模样。 宫啸抿了抿唇,收起纸条,走到自己的书桌旁,将手中的信纸探入桌上摆放着的火灯,一点一滴地,看着它渐渐烧成灰烬。 “皇普云熙,你还真是能行,竟然能够打败我的死士,看来我的好女儿,还真是给本相找了一个不错的女婿啊。” 宫啸抿唇冷笑说道,继而将手中的信纸一扫,几抹灰烬从火灯中飘了出来,落入了地上,接着被宫啸一脚踩成粉末。 “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我们之间的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呢,仅仅只是一具死士而已,这东西本相要多少有多少,我看你一个人的势力,还能够招架多久!” 想要在本相身边把宫冰璃给抢走,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跟本相斗! 相府门外,一辆马车从拐角处迈着马蹄缓缓来到了门口,而驾车的夜云长吁了一口气,“御”的一声喊道,马儿乖顺地停了下来。 “王妃,相府已经到了。” 暗云恭敬地冲着车帘内的宫冰璃说道,宫冰璃睁开朦胧的睡眼,有些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这才拉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对着夜云和暗云柔声地说着:“真是辛苦你们了。” “王妃哪的话,赶紧回去的吧,今天这么晚了,想必家里人会担心的吧。” 夜云摇了摇头说道,倒是对每次宫冰璃这么客气的模样感觉有些拘束了,弄得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明明她是主子自己是属下,这种感觉,在心中还真是难以形容啊。 暗云轻轻笑了笑,对宫冰璃这种态度倒是没什么所谓,反而是很喜欢,翻身跳下马车,扶着宫冰璃从马车上缓缓而下,接着对宫冰璃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那么王妃,我们就先回王府跟主子交差了。” “恩,去吧。” 宫冰璃最后跟暗云和夜云挥手告别后,夜云这才驾着马车缓缓离开了相府,宫冰璃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夜云他们离去的背影,直至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涌入自己的衣袖之中翻腾乱滚着,禁不住哈出了一口冷气。 真冷啊,不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回相府去,或许是因为宫啸那死士的事情给自己一种沉重的打击吧,以前感觉相府是个华而不实的地方,可现在看起来,越发像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一旦进去了,就必须得变得不像是自己,变得比所有人都更加阴狠,这样才能够保护自己,不受那些恶魔的残害。 宫冰璃将就坐在相府门口的石阶上,拍了拍石阶上的灰尘,随意而坐,感觉石阶上一股冷意顺着自己的下身传来,却是透着一股畅快至极的感觉,若是普通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这样随地而坐,指不定会受其他人的白眼嚼舌根,宫冰璃倒丝毫不会在意,毕竟现在这里都没有人,而且以前的自己,一直都这样随意着,尽管懦弱,但至少还保留了一点自己的勇气。 王妃的头衔,相府小姐的头衔,自己受够了,每一次与那些阴险狡诈的人们周旋,弄得自己现在就算认识了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也要顾虑这顾虑那的,甚至要去怀疑她究竟对自己是出于什么居心,哪里比得上现在,即使坐在石板之上,也是感觉舒适无比,看着天上的星光,与月色沐浴共枕,不去想尘世的一切,只想与这月色融为一体,囊括大地,无忧无虑。 “人之所以活在尘世之中,那是因为小时候的无忧无虑,到了长大后所明白的,必须担负的责任,那么人的一生循环仍旧,这样子出生,长大,成亲,生子,最后安度晚年,每个人都是这样,有些人幸福,有些人为了生活而奔波,有些人根本就像是活在地狱之中,每一个不同的人生,所经历的,所追求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宫冰璃将两只手搭在石板上,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夜风吹起,卷动着额前的刘海轻轻浮动着,白衣翻动,犹如一抹挥洒而过的银河,一点一滴,银光尽致,望着天上的星星似是对自己眨巴着眼睛,不由脱口将自己的疑惑抛出,想要问问这一直在天上挂着的,看过许多历史长河的星星们,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而回应的,只是阵阵吹起的晚风,宫冰璃苦涩一笑,晃了晃头,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都这么大了,还在跟小孩子一样,罢了,现在就让我做一回小孩子吧,若是回去了,就再也无法变成小时候那副模样了,而是那个为了生存必须得斗下去的宫冰璃了。 突然,宫冰璃看见天上飞过一颗闪烁着的流星,不禁张开小口,欣喜地说着:“竟然会有流星,就在今天晚上,太好了。” 记得以前小时候,张伯曾经告诉过自己,遇见流星的时候,要记住心中第一个浮现出的那个人,然后许下与那个人之间的愿望,要在流星消失后的三分钟之内许愿,这个做法很灵的,很多人都是因为这样得到了流星的祝福,从那时候自己就一直期待着流星的到来,可是每次来自己不是就睡着了,或者就是根本没发觉到。 我的愿望是,希望娘亲的身体永远健健康康,平安长命。 小时候的自己总是这样念着,当然,私心想着还是要跟流星哀求一下,再加上一个张伯,张伯和娘亲是这个世界上对自己最为重要的人,两者都难以取舍,既然是同样的天平,那么如果是同时浮现在脑海中,想必流星也不得不实现自己的愿望吧,每当想到这里,自己总会偷偷笑出声来,然后期待着流星的到来。 赶紧许愿吧。宫冰璃在心中对自己暗暗说道,闭上眼睛,双手交叉紧握成拳,突兀,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宫冰璃愣了,眸子迷茫地睁开,有些不明所以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人会是他。 皇普云熙,为什么会是你…… 宫冰璃感觉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感觉,脑海中想起当初夜琉璃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心中的滚动越发激烈了起来,不由闭上眼睛,捂着自己的耳朵,将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之中。 “妹子,爱情没有所谓配得上与配不上,只在于双方之间是否相爱,是否能够为对方付出一切,四王爷我知道他的脾气,他冷傲孤高,不为外人所动,他肯站出来,在你身边用自己的身躯保护着你,化为你的利刃,你的指明灯照耀着你前方的路上,就证明了他其实对你有意。” 这番话,此刻犹如魔咒一般,盘踞在宫冰璃即将崩断的神经之中,明明出了一个皇普云熙,自己就够头疼的了,现在这番话,又禁不住让自己那以为平复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到底要还是不要,自己到底怎么办? 真的是如夜琉璃所说的那样,是我太想逃避,太过多愁善感,这是女人的天性,才会让我以此为借口,故意不去想和皇普云熙之间那丁点可能吗? 如果我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以后的日子,如果自己和皇普云熙之间唯一一条关联断了的话,自己,想必一定会后悔的吧。 既然我能够给自己一个理由欺骗自己,与皇普云熙不可能产生一丁点可能的话,那么此刻,我也能够给自己一个理由,去和皇普云熙想那一丁点的可能吗? 即使会粉身碎骨,痛心欲绝,但我不想老来后悔当初,那样太苦,比娘亲等候了宫啸一生一世还要苦! 宫冰璃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星光,仿佛也在跟自己诉说着心中的挣扎,深吸了一口气,眸子,又再次燃起了一丝火焰。 宫冰璃双手交叉握成拳头,置于胸口,闭上眼睛,虔诚地,用自己的真心去许着一个愿望。 流星啊。 希望刚刚那份犹豫,没有让你走得太远,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的话。 那么就请给我这个迟来的,又贪心的小女孩,一个时间诉说自己的愿望吧。 我不求什么荣华富贵。 我只求,一个如果。 如果我不再逃避与皇普云熙之间的纠葛,正面去面对他,直视自己的心意的话,我已经做好这个觉悟了。 我愿意,为了他成就凤朝霸业的目的,去用尽自己所能的去帮助他,一如他刚开始,那样丝毫不顾及后果的帮助我一样。 我也愿意,不再退在他的身后让他保护,也愿意成为他的利刃,为他乘风破浪,抵挡敌人的攻击。 我更加愿意,与他在一起,不怕自己会受到拒绝,嘲笑,冷漠,甚至是他的无情,也不求他可能会喜欢上我,但只求我们之间能够产生那么一丁点的联系。 我只求,一个如果,如果能给我一个理由,去接近他,不再害怕他的亲近,甚至能够有勇气,当喜欢上他的时候,能够直面自己的心意,真心真意地跟他告白一次的话。 就算会被拒绝,甚至会被他冷落,嘲笑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我也无怨无悔。 或许,付出过,就真的觉得满足了,与其停留在原地徘徊不前,那么还不如直面面对,至少说出来之后,自己的心情会是畅快的,就算不会被满足,但至少他听到了,也知道了,这样就足够了。 希望你能够让我有一日,能够在皇普云熙面前,坦荡荡地说出一句:“我喜欢上你了,皇普云熙。”这样的勇气,就足够了,这是我这个渺小的愿望,真心,请你能够满足一次。 宫冰璃许完愿望之后,睁开眸子,对着流星逝去的方向,真心实意地磕了一个头。 这样的话,自己就有一个理由,去直面皇普云熙了吧。 我不希望再看到他因为自己的拒绝而愤怒,那样,其实我很难过,我心里知道,但每次都安慰自己这样就好,然后硬生生吞下去,可是太苦了,真的,即使是吃了几千几万个蜜饯,也难以平复那种苦涩,真的很苦,我再也不想承受了。 因为自己而让他变得如此难过,我真的不想,很不想,如果这样是因为自己开始对皇普云熙动情了的话,那样我也无怨无悔。 这样,就好了。 宫冰璃站起身子,一抹眼角隐约闪烁的泪光,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子,便往相府里面走了去。 心事解决完了,现在就连步伐也是轻盈的,自己只想好好睡一觉,忘却这股悲伤,只为迎来明天的那个,完完全全的,焕然一新的宫冰璃。 娘亲送我的那面镜子,明天终于能派的上用场了呢,真想第一时间,看到明天自己,那最为真实的面貌。 想到这,宫冰璃嘴角不由抿起一丝笑意,顺带着,对这座相府的畏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宫啸,不管你的手段是多么狠毒,我也一定会保护好我身边的人,这是我曾经的誓言,也是贯彻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真理,绝对不会,让你动他们一根汗毛,绝不! “娘亲,我回来了。” 宫冰璃一脸笑意地跑入了自家的小屋里,果然还是自己的家好,即使是在这肮脏的相府,也是感觉那么舒心干净,还有自己的娘亲,唉,要是张伯在这里就好了,把刚刚看到流星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嫉妒一下自己,也是不错的想法呢。 正在桌旁刺着绣的徐氏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轻骂一声说道:“你这丫头,回来得那么晚就算了,还这么大呼小叫的,吓了我一跳。” “饿,对不起啦,娘亲。” 宫冰璃吐了吐舌头,快步走到徐氏身旁,拉开一张椅子,偎依在她身上,笑眯眯地看着徐氏手上的刺绣,指着上面的鸳鸯说道:“娘亲,怎么今天晚上心情这么好,想要绣一幅鸳鸯了?” “看是你心情好吧,刚刚走路起来都跟要飘了一样,丫头,忘了你可是一个准王妃了?以后要嫁给四王爷的时候,可不能像这样一样不知轻重了,虽然娘亲没有那个本事让你风风光光的,也没有什么钱去置办嫁妆,只有这手艺能用,这鸳鸯是绣给你和四王爷的,希望你们成亲后能够百年好合,鸳鸯戏水,还有啊,若是四王爷看不上的话就告诉他别用了。” 徐氏手里针线轻挑着,一脸笑意地靠着自己身边的宫冰璃,但口气中,却透露着一股愧疚和难过。 “没事,娘亲的手艺这么棒,云熙见到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宫冰璃听出了徐氏口中的愧疚,连忙出声安慰道,伸手去抚摸着徐氏绣出来的鸳鸯,一针一线,虽然不同外面那般用金丝蚕丝珍贵,但是绣得却是栩栩如生,能够看得出绣这幅鸳鸯的人到底是花了多少心思和心血,用自己高超的手艺,在烛光下,鸳鸯似是活了一般,一公一母,鸳鸯戏水,看得宫冰璃有些出神了。 若是自己真能如娘亲所说的那样,与皇普云熙鸳鸯戏水,那该是多好啊。 “唉,你这丫头,娘亲知道自己的本事,四王爷那么有权有势,要什么好的刺绣没有啊,娘亲只求心意到了,不会受他责怪就好了,时辰这么晚了,不要再玩了,赶紧休息吧,出去一天,肯定累坏了吧。” 徐氏轻轻叹了一声,放下刺绣,揉着宫冰璃的墨发和蔼地说着。 “恩,对了,娘亲,其实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宫冰璃微微垂下头,有些难以切齿,徐氏见状微微挑了挑眉,急忙说道:“怎么了,冰璃,是不是今天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没有啦,就是今天在外面,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她将一个很珍贵的玉镯子送给了我,她一向都有这么一个习惯,我不知道该回什么礼物给她,于是将小时候您给我的那个护身符送给她了,希望能够保佑她的平安。” 宫冰璃见徐氏这么着急的模样,还是先将这件事情给说了出来,徐氏听完后松了一口气,继而眉头一皱,有些担忧地说道:“既然人家送了玉镯子那么贵重的礼物,我们才送一个护身符,那该多不好意思啊,要不要换一个东西送过去?” “娘亲,没事的,其实送礼贵在心诚,这个护身符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她也明白,她不是一个世俗之人,她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去为了一点礼物贪来贪去的,只是冰璃怕娘亲您知道冰璃私自将这个护身符送走了之后,会生气,所以……” 宫冰璃踟蹰地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徐氏伸出单手敲了敲宫冰璃的额头道:“这有什么,我只怕人家会嫌弃我们送的礼物小呢,改日娘亲也出府一趟,去云佛寺再求几个护身符来,正巧,娘亲已经很久没有出过相府了,都不知道相府外面变成什么模样了,这次出去,正好可以逛一逛。” “恩,既然娘亲您不放在心上,那冰璃就放心了,改日冰璃带娘亲您出去好好逛一逛,现在外面的世界可好玩了,娘亲您出去之后,一定会喜欢得紧,感叹变化是那么的大。” 宫冰璃心中暗松了口气,嬉皮笑脸地对徐氏撒起娇来,徐氏偏了一眼宫冰璃,拍着她的手背,嘴中说道:“你这丫头,就知道玩,要好好想想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了,可别给你夫君丢脸呢。” “不会啦,好了,我先上床睡觉了,娘亲也早点休息吧。” 宫冰璃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离开,往自己的床上走了过去,伸了一个懒腰,翻身躺在床上,脱下鞋子,枕着脑袋,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以及刚刚在流星面前许下的愿望。 皇普云熙,能够遇上你,我感觉真的很好,即使我们之间以后都没有可能,但,至少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谢谢。” 想着想着,宫冰璃盖上被子,翻了个身,香甜地睡着了。 而就在这小院子,那个菜地里的井水之中。 井水幽幽,大约有十米长,透着一股深深的寒意,在月色朦胧的照耀下,漆黑一片,颇为吓人的味道。 而一个人影,就这样翻滚在井水之中,头发披散,脸色已经发白,没有挣扎,而看她的气息,已经死了…… ------题外话------ 万更了,圆哥今天的使命完结了,备战考试中! 推荐慕少,你妹喊你回家文/微微慕歌 ------------ 章 七十 陷害,诡计? “呀,还真是有死人啊,看这模样,太恐怖了,赶紧抬走,抬走。” “这到底是谁干的好事的啊?!徐氏,你好好给本夫人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你这里会出现尸体?”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吵啊…… 宫冰璃在睡梦中被那几股尖锐的声音给吵醒了过来,揉了揉发涨的眼皮,打了个呵欠,看着门外,已经是阳光明媚,今天又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不错,一个好的天气,代表着一个好的开始嘛,不过自己昨天看起来真是太累了,竟然睡了这么久。 原本宫冰璃还想第一时间起来照一照自己今天的神色如何,但见外面那股吵闹声越发激烈,隐约夹杂着自己娘亲徐氏的声音,嘴角抿起一股冷笑,看来那些相府的人还真是不给自己一点安宁,这才安分了一个月,现在又出来找自己麻烦了,真是无聊。 而且刚刚还恍惚听到“死人”这个词,难不成…… 宫冰璃整了整身上的素衣,穿上自己的绣花鞋便往门口外走了过去,刚刚睡醒,对直射而来的阳光感觉有些刺眼,禁不住用手遮着上方,将眸子眺向旁边不远方,见到崔氏,还有宫啸的第三妾——纪氏就在角落里的一颗树下伫立着,阳光细细碎碎地洒在她们身上,身旁来往着几个侍卫,手里抬着一个类似木床打造而成的东西,上面似乎睡着一个人,被白色的床单盖上,而自己的娘亲徐氏则是一脸惶恐迷茫地站在崔氏的身旁,不敢说话。 “等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冰璃冲着自己身旁刚刚走过的侍卫询问道,侍卫见着宫冰璃,先是一鞠躬问安,便惊奇地说道:“王妃,您不知道,今天早上十一夫人在菜园子里的水井发现了一具尸体,这才急匆匆地将大夫人和三夫人给找了来,而属下们只是在后来才赶到,被大夫人安排来将这尸体拿出验检,看看到底是谁家的人,具体什么的,属下也不知道了。” “尸体?怎么会……等等,让我先看一下。” 宫冰璃心中一跳,怎么好端端地在自家的井水里出现了尸体?究竟是谁抛尸进去的,还是弄在自家菜园子里面,难不成,是有人想栽赃嫁祸给我吗? “这个……王妃您一个女人家,这个尸体看起来很恐怖,还是算了吧。” 侍卫有些为难地说着,小心地看了一眼宫冰璃,若是这尸体的模样吓着了王妃,那么自己就算是有什么理由都担当不起这个责任啊。 “是啊,冰璃,这尸体模样确实很恐怖,你还是算了别看了,等认亲的结果出来了再说。” 突然崔氏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想必是自己刚才与侍卫之间的谈话被崔氏看到了,这才缓步走了过来,只见崔氏身穿着一身牡丹花儿绣出来的金棕旗袍,透着一股高庄严肃般的典雅,身旁还跟着纪氏以及她的贴身嬷嬷,比起崔氏而言,纪氏此刻身上穿的倒是鲜艳得多了,粉红色的宫裳配上额上一朵娇艳的大红花,脸上打着胭脂水粉,尽管年岁已老,但在这种衬托下仍旧透着一股当年的美貌,轻轻摇着蒲扇,狗腿地跟在崔氏身后。 “是啊,冰璃,还是算了吧,娘亲也看过这尸体,确实很恐怖,你才刚刚睡醒,要是被这尸体给扫了胃口,那对身子可是不好的。” 徐氏也快步跟了上来,走到宫冰璃的身旁柔声劝道,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这次这具尸体出现在菜园子的水井里,想必是人为所造成的因素,若是这尸体的主人原本是想自尽,也犯不着投到自家的菜园子里,而且徐氏昨日一天都在家中,竟没有一丝察觉到。 难不成,是有什么人打算暗中针对冰璃了吗?这才什么时间,竟然来的这么快,还是用如此恶毒的招数,拿一个人的命去这么做,这,真是让人寒心啊。 宫冰璃抿了抿唇,转过身子,对上崔氏的眸光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件事情既然出现在我家的水井里,那么此事就非同小可,说不定还是有人想栽赃陷害于我的头上,我必须得先看看这个尸体的模样,先有一个心理准备。” 宫冰璃说完,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走到侍卫担着的那副担架旁,拉开了那张遮盖住尸体的白色床单,旁边的纪氏娇唤一声,连忙拿着手中的蒲扇遮住自己的视线,偏过头去,一入眼便是刺骨的白色,整个尸体已经吸水吸得鼓鼓的,就像是一个臃肿的气球般,看面相是个女子,发丝凌乱,顺着水珠紧紧贴在皮肤上,双眼紧闭,身上穿的很单薄,只有一件内衣,看不出是相府下人还是什么人,不过这个模样,宫冰璃是不认识的,记得在府中也从来没见过这个人,难不成还不是相府的人? 如果真的是外来人的话,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具尸体抛到自家的井水之中?那个主使者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看久了,宫冰璃也感觉有点恶心,但比起昨晚看到的那个给皇普云熙打得跟个八爪鱼的死士来说,尸体还没有腐烂,这点还算接受的过去,看来是在昨天自己出去的时候被人偷偷抛尸到井里的,该死。 宫冰璃拉上白色的床单,示意侍卫可以运走了,转过身子对着崔氏询问道:“大夫人,这尸体究竟是不是相府中的人?您可否有什么印象?” “本夫人想应该不是,本夫人在相府这么多年了,对于相府中的人大概都过了几面,从来没见过像这样的女子,不过是不是最近相府新招进来的丫鬟本夫人倒是不知道了,纪氏,你说说看,见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崔氏微微皱眉,转过身子问着身旁的纪氏,纪氏连忙一脸媚笑,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姐姐,要是真见过了,我还不会说嘛,只是那尸体死在水中的样子看起来太吓人了,皮肤都惨白惨白的,身体跟个气球一样,不知道是什么人跟这女子有这么大的仇,死了还将她抛尸在水井之中。” “问题是,为何偏偏会抛到我家菜园子里的水井里,娘亲,您知不知道什么线索?” 宫冰璃思索着崔氏和纪氏口中的话,既然她们都说没见过,再加上自己的印象,这个女子不是相府中的人可能性很大,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宫冰璃偏过头来问着徐氏,因为徐氏才是这具尸体的第一发现人,说不定保留了什么蛛丝马迹。 “这个,早上我起来打水打算淋菜的时候才发现井底有这么一具尸体,那时候我怕这件事情会处置不当,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看你仍在熟睡,不忍心吵醒你,也怕出什么差错,就直接去找大夫人来了,恰巧碰见了三夫人也在大夫人那,与大夫人一说便立马赶了过来,接下来便是找几个侍卫将这具尸体打捞了起来,具体有什么线索,我没有什么头绪,昨天我一天都在自家里面呆着,没有看见什么人出入咱家的院子才对。” 徐氏对三人说着自己今天早上的发现,纪氏听闻后全身一颤,用蒲扇抿着薄唇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眼神环顾着四周说道:“哎呀,既然这样的话,难不成是有什么人装神弄鬼?杀了人之后,将这具尸体抛尸到冰璃家的水井之中,好触冰璃的霉头,这真是恶毒的心肠啊。” “不错,本夫人也有这种想法,不过一切的事情还是得看证据行事,冰璃,恕本夫人冒昧,既然这尸体出现在你家的水井之中,你也和这件事情逃不了关系,甚至,还会有人认为你就是杀人凶手,看起来,这又是什么人策划的好戏了。” 崔氏一针见血地说道,抛尸选的地方就在宫冰璃菜园子中的水井里,那么这件事情一旦传了出去,宫冰璃的声誉势必会下跌,再加上与皇普云熙这订婚一事,估计还会有人处于嫉妒暗地里将这盆污水扣在宫冰璃的身上,舆论难挡,越传越远,这对于宫冰璃是极为不好的。 “我知道,不然那个抛尸的人也不会冒着危险将抛尸的地点选在我家的水井之中,很明显是为了对付我,不过我倒是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干的,这个人处理这具尸体经验很丰富,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蛛丝马迹,唯一有用的就是这具尸体的信息,看来,现在除了暂时等待尸检和认亲结果的出现,别无他法了。” 宫冰璃轻轻咬牙,有些无奈地说道,没想到才刚过了一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究竟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早有预谋?仰或者,这是宫啸暗地里干的,打算将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不,应该不会,宫啸不会使用这种没有意义的手段,毕竟抛尸到自家的井里,这种话说出去鬼才信,就算有人会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来形容自己,那也没有什么用,因为只要皇普云熙站在自己的身边,那么这种没有证据的舆论,只会不攻自破。 既然宫啸有很大的可能性不会做,又会想出这种看似幼稚的法子对付自己的,看来,在这相府,最看自己不顺眼的就是宫明心了,若是她的脑子的话,很有可能会这么做,不过,倒也不能这么一口咬定,毕竟还有其他暗藏在阴影中的人蠢蠢欲动,等待着自己放松警惕,一口气扑上来将自己击败,特别还是最为欣喜隔岸观火,看到自己和宫明心斗得两败俱伤,指不定在心中偷笑着呢。 还是先等等看局势的发展吧,既然开了头,那么就一定会有下一次,不然这么做毫无意义,那么接下来,有了警惕,等到那个人再次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便一口气将它给揪出来! “既然你明白了就好,那么本夫人就先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夫人还没报告给老爷听呢,还有这具尸体的来历本夫人也会好好查一查的,冰璃,你就放心等本夫人的消息吧。” 崔氏见宫冰璃如此聪慧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友善地对着宫冰璃说道。 宫冰璃闻言后不留痕迹地挑了挑眉头,带着笑脸同样回敬着崔氏说道:“那么就有劳大夫人了,冰璃敬候佳音。” “恩,走吧。” 崔氏点了点头,冲着身后的纪氏轻轻说了一声,纪氏眼角看了看宫冰璃,对她轻轻一扶,讨好地说道:“那么冰璃,三娘就先走了,你好生休息着,这件事情三娘相信你是无辜的,也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三娘了。” 宫冰璃笑得花枝招展,暗地里却是冷笑不已,呵呵,纪氏你这句话说得好听,谁不知道这相府中最墙头草的就是你?想当初在前世,为了讨好李氏的欢心,你跟着宫明心一起带着丫鬟践踏我的时候,可没见你像现在这样笑得那么好看啊,那种阴狠和耻辱,我一辈子可是忘不了呢。 不过,对于现在而言,你只配当我的一个棋子,好好表现吧,这样兴许会让我在以后直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尝到什么叫做“噩梦”的痛楚! 崔氏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宫冰璃的笑脸,也只能压下对纪氏的不爽,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带着纪氏缓缓离开了这个小院子。 宫冰璃望了望崔氏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起来一个月前对崔氏说的那番话没有白说,虽然她现在仍旧沉下心观察着局势,但天平毫无疑问地冲着自己这边倒了过来,看来这个四王爷王妃的头衔还真是好用,连那么大的一颗棋子都能够吸引到手中来,不着急,崔氏,时间还有的是,好好考虑清楚吧。 “冰璃,这该怎么办?娘亲担心这种事情会再次发生,若是传到了四王爷的口中,在新婚的时候可是会触霉头的,唉,到底是谁这么做的。” 徐氏拉着宫冰璃的袖子,叹了一口气,哀怨地说道,没想到在冰璃要和四王爷即将成亲的日子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在凤朝的历史上可谓是大不祥,是要遭人口舌的。 但徐氏此刻口中的话,却是听得宫冰璃心弦一动,原本有些模糊的思绪有些清晰起来,连忙握着徐氏的手反问道:“娘亲,你刚刚说什么?为什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会在新婚的时候触霉头,这是凤朝传下来的说法吗?” “啊,是的,新婚之前发生这种事情可是极大的不详,我们对这种说法很迷信,认为在新婚之前死人那就是不吉利,曾经有几对夫妻成亲的时候,也是因为家里的谁过世了,不得不将婚事给延迟下来,特别还是这种陌生人死在家中,若是硬要成亲的话,那新人传说可是会被鬼神缠身折寿的。” 徐氏的这种说法,让宫冰璃的头脑顿时清晰了起来,心中的那个想法越发坚定,记得,宫明心是很喜欢皇普云熙的吧?看来这抛尸之人的目的并非是想栽赃嫁祸于自己头上,因为这种小儿科的手段根本没有用,他的目的是,为了延迟自己和皇普云熙之间成亲的时间! “原来如此,娘亲,谢谢你,我已经明白了,看起来这只老鼠也不是没有露出尾巴,下午,我就去好好会一会她。” 宫冰璃冷冷一笑,眸光透着一股寒意直射而出,宫明心啊宫明心,你最好祈祷这不是你做的,否则的话,我可不会顾及我们之间曾经的姐妹之情,这事情一旦曝光出来,真是你做的话,那么你就死定了! “冰璃,怎么回事?你想到是谁做的了吗?” 徐氏惊讶地开口道,怎么回事?不过就是听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宫冰璃就想到是谁做的这种事情了?怎么,冰璃会有这种通天的本领? 宫冰璃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不坚定地说道:“只能说目前想到了一个人有很大的可能性,但一口咬定是她做的那是不可能的,还是得先找到证据才好,这种事情必须得快点解决,否则的话,一旦被哪些嚼舌根的人传了出去,那么那个人的目的就得逞了。” 没错,破坏自己的名声,延迟自己和皇普云熙成亲的时间,这就是那个人的最终目的,因为他知道,就算皇普云熙反对,一旦这种事情传了出去,皇家也不可能让自己和皇普云熙那么随意地便成了亲,一定会等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待舆论澄清之后才肯放口,皇家可是极要面子的,能让自己和皇普云熙成亲没有阻拦,很大的理由就是因为自己毕竟还是宫啸之女,是相府的小姐。 就算是不受宠的小姐,至少还是嫡出的丞相之女,这个身份如同自己身上的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一出生便被赋予了,若是皇普云熙要娶的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那么皇家指不定早就跳出来阻止这门子婚事了,门当户对的观念,在凤朝也是极为苛刻的。 “那么,冰璃,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娘亲去找张伯来帮忙?还是要找四王爷才好?” ------题外话------ 明天要考理综啊,所以只能先发5000啦,明天争取万更补上,亲们,圆哥爱你们╭(╯3╰)╮ ------------ 章 七十一 李贵妃 章七十一 李贵妃 徐氏轻轻抿唇,知道宫冰璃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出声询问着宫冰璃的意见。舒僾嚟朤 “不了,先不要惊动张伯,至于云熙也暂时不必,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先试着自行解决,而且我现在心中也有了个想法,看来,要先引这条蛇出头才好,好了,我现在刚刚起床,还没去洗漱呢,娘亲,我肚子有点饿了,今天早上吃什么呢?” 宫冰璃说完之后,笑着对徐氏说道,透着一股小女儿撒娇的模样。 徐氏见宫冰璃这个模样,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冰璃都这么有自信,自己就放心让她去做吧,毕竟以后嫁入皇家,纷争会比现在还要多,宫冰璃要面对的,可不止这么一点小浪波而已,延缓一下成亲的时间也好,现在,就当做是培养冰璃的能力吧。 自己年纪也已经大了,很多事情也分不清了,很难再帮上宫冰璃什么忙了,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去解决了。 “恩,好,娘亲现在就去准备早饭,你先去洗刷吧,记得,照顾好自己身体,别逞强,遇见危险马上就退。” 徐氏点了点头,顺着宫冰璃的意将这件事情转移了话题,担忧地劝告道,转身走到门口,提着放置着的菜篮子便往内屋走了进去。 “宫明心,一个月未见,下午我这个姐姐就去好好看你一次,我的好妹妹,想必,你也是在等着这个时候吧。” 宫冰璃昂起头,望着小院子外那栋高耸的宅子,眯起眼睛,手中娇拳缓缓握紧。 中午,烈阳高照。 今天的天气确实是整个春季来临以来最为炎热的一天,中午时分的太阳阳光猛烈,高在天空中晒得地面上忙活着的众人汗水直直从额上流下,禁不住放下手中的活,将那湿的不能再湿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再次继续自己的活儿,尽管口中满腹抱怨着今日的天气如此炎热,但高高在上的太阳,又怎么会懂这些民间疾苦呢? 一如现在的凤朝一般,表面上繁荣昌盛,但那只是在这首都才能见得到的情景,而在边域,在农村上,百姓们的生活虽不是极苦,但也很难做到每顿都饱着肚子,一日三餐都能做上,再加上皇普傲明坐上皇位之后,制定了越来越严苛的税收,百姓们的怨声也越来越大了。 其实,这些宫冰璃都知道皇普傲明的用意,在前世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听闻到凤朝一直流传的消息,皇普傲明之所以税收做的如此严格,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即将要爆发战争了。 皇普傲明不是那种甘愿与其他三个国家一起分享这个世界版图之人,他有野心,他一直等待着时机成熟的那一刻,铲除一切不利的因素,征兵买马,存粮制器,他要骑着战马,践踏在这块土地上,以人民和士兵的鲜血作为铺路,去实现他心中那一统天下的野心,对此,宫冰璃只有一个评论,那就是脑子抽风了。 好端端的国家,因为自己那无聊的野心,偏偏要让百姓们去承受这战火的涂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皇普傲明就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迟早有一天凤朝不是被其他三大国的围攻之下而失败,那就是被百姓们的怨声和起义所打败,没有了百姓的支持,就算皇普傲明再有什么本事,没有兵马,他怎么去打仗?自己一个人骑着战马去和三大国的士兵硬拼吗? 当然,这只是宫冰璃目前的猜测而已,毕竟那也只是凤朝民间的传闻,一直都没有见到皇普傲明对其他三大国有什么动静,自己就已经被湘玉给活生生地打死了,不过现在,既然云熙想要那个皇位,那么自己就一定要帮云熙将那个皇位给弄到手,不管是用什么方法,皇普傲明,必须得死,也包括了自己对他的恨! 知了挂在树上拼命地叫着,听起来着实有些吵人,宫冰璃一身单薄的白色素衣轻轻走过,踏着林荫之间的小石子路,周围的气温犹如滚烫的热风般在自己的皮肤上滚动着,还没走多久便全身出了一层细汗,随意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脸,但心中,仍旧冷若冰霜。 因为宫明心所在的宅子,已经很近了,一个月未见,还真是要别来无恙一番啊。 在走过这一段石子路之后,看见眼前的宅子,宫冰璃轻轻吐出一口热气,眸子闪过一丝阴狠,终于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李氏和宫明心居住的宅子。 宫冰璃没有犹豫,直接迈开步子便往宅子里走了进去,一入那门口设置的大拱门,见着一颗杏花树儿坐落于院子的偏旁,在阳光的照耀下,片片叶子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花香弥漫,整个院子修建得极为舒适,铺满了遍地的青草小花,一条修建而成的石子路从前方的宅子蔓延而出,杏花树下修建着石桌石凳,上面摆放着一个茶壶,几杯淡茶,几个女子正坐在上面聊着家常,一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忙转头一看,看见来人,个个皆是愣了。 “十娘,妹妹,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可好?” 宫冰璃抿起一丝笑意,率先跟看着自己发呆的李氏打了声招呼,眸子轻轻一扫,见除了李氏,还有一个打扮得端庄贵丽,透着一股高贵气质的女子也在其旁边,看这个模样,应该不是相府中的人,是李氏娘家的人来了吗? 还有,宫明心,正好,你也在呢。宫冰璃轻轻挑眉,见着了自己目的之人,不动声色地一声冷笑,接着压抑下去,淡然自若。 “冰璃,你怎么来了?” 李氏忙站起身来,有些惊讶地说着,今日李氏身上穿了一件比起以往算得上很普通的绿色广仙裙,身上没有佩戴任何珍贵的首饰,唯有头上的墨发用一根紫色宝石打造而成的玉子束起,配上那较好美丽的容貌,也显得着实动人心弦,难怪宫啸即使在发生了当日内堂的事情后,仍然对李氏宠爱有加,这个女人,确实有让男人为之爱慕的本钱。 不过在见到夜琉璃那倾城的容貌之后,宫冰璃对这种女人的美色产生了一定的免疫力,此时眼神也不平不淡,轻轻点了点头。 李氏见宫冰璃的动作,心中一阵踟蹰,没想到今日宫冰璃竟然会来这院子里找她们,想到一个月前自己顺着老爷的意偏袒宫明心,而让宫冰璃如此痛苦的模样,李氏心中就涌起一股愧疚,或许真是对冰璃这个女娃起了兴趣吧,最近好不容易才压抑下去,这次再一见到宫冰璃,原本那种尴尬和愧疚的心情又再次涌了起来。 宫明心没有说话,一双冷眼直直看着宫冰璃,似是眸光中要冒出火焰一般,身上穿着显眼至极的大红宫纱,此时也仿佛随着主人身上涌起的怒气,似是要燃成一团火一般,头上的金步摇轻轻一抖,发出莎啦啦的声音。 而一旁的高贵女子也看出了这个场面的紧张,站起身子,迈着贵妇步子缓缓走前了几步,笑着对宫冰璃说道:“哟,这就是四王爷那个要新娶的王妃吗?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请问,您是哪位?” 宫冰璃轻轻昂首点头道,心中猜测着眼前女子的身份,既然是李氏娘家的人,那么身份一定非同小可,但看这女子说话的气势和举态,却透着一股浓浓的贵族气息,难不成……。 “她是我大姨,当今皇上的贵妃。” 还未等眼前女子开口,宫明心倒是先开口说了出来,站起身子拖着宫纱那长长的涟漪来到李贵妃的身旁,拉着她的袖子故作撒娇地说着:“大姨,您刚才说皇上刚刚赏给了您一盆边塞才有的紫色牡丹花,什么时候能让明心也长长见识呢?明心真是想看得紧呢。” “心儿,不许胡闹,对不起,冰璃,让你见笑了。” 李氏连忙呵斥了一声,她心知当日皇普云熙跟着宫冰璃走的那一事,差点将宫明心给逼疯了,所以现在宫明心的用意李氏也很清楚,但宫明心也该明白,现在宫冰璃可是四王爷的王妃了,不是以前那个随她任意拿捏的柿子了,现在本就与她的关系紧张无比,再这么一闹,真到了对立的局面,那可是不止一点头疼了。 而且,爱情这种东西,本是争不赢的,特别在看到皇普云熙甘愿为了宫冰璃成为众矢之的那一刻,明心,你还不能清醒吗?! “呵呵,二妹,心儿说的也没错,既然想看的话大姨自然给,谁叫大姨最疼爱我们家的心儿了呢?好了,还有外人在,别撒娇了啊。” 李贵妃白了一眼李氏,拉着宫明心的小手柔声说道,接着才看向宫冰璃,微微一笑冷淡地说着:“请问四王妃,今日来我二妹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呢?” “哼,铁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会有那个闲情逸致来理我们呢?人家现在是四王妃了,麻雀飞上枝头都变成凤凰了,我们这些小人家,可高攀不起。” 宫明心冷冷笑着,口中讽刺着宫冰璃,宫冰璃听得倒是不痛不痒,稍稍想了想宫明心刚才口中的话,似是有一个漏洞,但却是看起来没有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宫明心还是和以前一如既往的骄纵,原本以为这一个月的安分,加上李氏的劝告,这宫明心脑子会变得聪明一点,可现在看起来,那抛尸的想法,是不是她指使的呢? 还是先暗中试探一下才好。 “呵呵,明心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四王爷能看得上冰璃那是冰璃几生修来的福气,现在我和云熙之间虽然是恩爱的很,但也不能忘了自家人不是?好歹这里也是十娘的家,一个月未来请安,应该是冰璃赔个不是才是呢。” 宫冰璃不温不火地说着,嘴角抿起一丝略带娇羞的笑意,不留痕迹地全部落入宫明心的眼中,很不出乎意料地看到宫明心的眼睛就像是要喷出火一般,呵呵,果然,只要一提到关于云熙的事情,这宫明心瞬间就变成一个即将爆发的定时炸弹,看来,果真是爱之深啊。 不过像你这种女人,若自己是皇普云熙,就算是瞎了狗眼也不会看上你。 “看来冰璃现在跟四王爷真是感情和睦啊,那样十娘也感到欣慰了。” 李氏自然看见宫明心眸中的怒火,暗骂一声自家女儿的不争气,连忙先出来打个圆场,免得让宫明心因为一时气愤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要是被宫冰璃抓住了把柄,那可就惨了。 “呵呵,真是要恭喜了,本贵妃在此也要祝福你一句,希望你和四王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李贵妃也笑着奉承了一声,轻轻拍着宫明心那青筋隐约冒出的手背,偷偷用眼神示意着宫明心不要轻举妄动,若是在对手面前先失去理智,那就是一败涂地的局面,这种伎俩,自己在后宫混了这么多年,早已清楚无比。 宫冰璃,本贵妃倒要好好看一看,你这个青楼女子生出来的女儿,究竟有什么本事爬上四王爷那张床的。 “谢谢十娘和李贵妃,对了,今日李贵妃怎么会来相府看十娘呢?贵妃,不都是应该呆在宫中的吗?恕冰璃愚昧,不过冰璃真的很好奇,宫中的贵妃也是可以这么随意出宫的?” 宫冰璃笑了笑,接着故作惊讶地说着,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看得李贵妃不由发出一声轻笑,柔着嗓音说道:“那是因为我们家老爷子是要五十大寿了,所以本贵妃特意跟皇上求了情,皇上仁慈心厚,便答应让本贵妃出府一趟,好好陪一陪自家老爷子过这五十大寿,张罗张罗,毕竟这可是人生只有一次的事情,到时候皇上也会亲自过来,本贵妃这次来,是为了给明心和二妹先通报一下日期呢。” 李贵妃这番话,听得宫冰璃心中一紧,随即一股寒意涌上,皇上,当今皇上,皇普傲明,这个人渣,自己也还差点忘了呢,说起来还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那么作为仇敌来对待,自己这个复仇者做的未免也太不称职了点。 “哦?那真是恭喜十娘和李贵妃了,妹妹,自家爷爷过五十大寿那可是大喜事,想必,到时候爹爹也会跟着一起去吧?” 宫冰璃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恭喜地说道,李氏闻言后轻轻笑了笑,话中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欣喜说道:“这件事情我也跟老爷说了,老爷答应我会在那一天也亲自到场,恭贺我家老爷子的大寿呢。” “哼,爹爹怎么可能不到场?那可是我姥爷的五十大寿呢,到时候不仅仅是爹爹,就连爷爷奶奶也要去,场面别提多浩荡了。” 宫明心冷哼一声,嘴中吐着的话,透着一股得意的劲,她此刻疯狂想要看到宫冰璃吃醋的模样,没错,因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而吃醋,自己有爹爹,爷爷和婆婆的宠爱,而她呢?宫冰璃,你只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生出来的贱种,你没有资格拥有这一切,这一切只有我才配得到,你只能跪在地上,乖乖给瞻仰,然后痛哭流涕去吧。 别以为得到了云熙的爱,你就以为你真的能超过我宫明心了?你别做梦了! “哦,妹妹这么说的,冰璃真有兴致想去看一看呢,只可惜没有机会啊。” 宫冰璃轻轻叹了一口气,话中带着一股惋惜的语气说道,听得宫明心别提多得意了,一对眉毛笑成了一道弯,鼻子更是翘上了天的模样。 李贵妃轻轻一笑,对李氏使了个眼色,上前一步说道:“既然王妃也有这么个兴致,倒不如也一起去参观参观?反正我们尚书府不愁多一副碗筷,若是能让四王妃也亲自到来,那也能让我们尚书府蓬荜生辉不是?当然,若是四王爷也有那个兴致来的话,我们尚书府更是热烈欢迎了呢。” 此话一出,开头原本听得宫明心差点叫出声来,怎么可以邀请这个贱种去参加自家的寿宴?但听到最后“四王爷”这三个字后,原本心中的炸弹瞬间被一盆水给浇灭了下来,抿着唇不出声,心中再次小鹿碰撞了起来,若是,若是他也能来的话,能让自己有机会再见他一面的话,就算来一百个宫冰璃也值了! 李氏有些不明李贵妃的做法,但收到了自家大姐的眼色,还是正了正声站出来说道:“恩,是啊,冰璃,若是你有空的话,当然也可以去参观参观,来,这是喜帖,拿着,当日若是有那个时间,我们尚书府自当热烈欢迎你的到来。” 李氏说完,转身走到刚才的石桌上,拿起那张大红色的喜帖走到宫冰璃的身旁,递给了她。 “谢谢十娘和李贵妃给的这个机会,当日冰璃自当会前去好好参观一下,看一看尚书府的声势究竟是如何浩大。” 宫冰璃没有推辞,嘴角抿起一丝笑意,有一股目的得逞的意味,接过请帖,笑着对两人轻轻扶身,做了个礼福。 “呵呵,王妃过奖了,都是自家老爷子的熟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 章 七十二 利用,看不透 李贵妃话中带笑,但那抹笑中同样也透着一股阴狠的味道,似是不知不觉中偷偷挖了一个陷阱,等待着宫冰璃跳下去,宫冰璃自然也嗅到了李贵妃这话中阴谋的味道,她可没有看漏刚刚李贵妃对李氏使的那个眼色,想必这场寿宴,是要当做鸿门宴来接待自己吧。 不过呢,为了见那个该死的人渣一面,自己也得去一趟,欠我的,不能放过的,一个都不能留,要报复的话就痛快一点,一起来吧! “对了,其实今日冰璃来,是想找妹妹出去一趟,今日天气这么好,花儿也开得这么茂盛,明心,有没有心情跟姐姐一起去赏赏花呢?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呢。” 宫冰璃收起喜帖,笑着冲着李贵妃身旁的宫明心邀请道,一副诚意十足的样子,听得李氏心中一跳,连忙对自己女儿使了个眼色,绝对不能答应宫冰璃这个要求! “对不起啊,冰璃,今日本贵妃来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和二妹还有心儿商量完呢,恐怕这次的赏花,心儿是不能答应你了。” 李贵妃也猜得出宫冰璃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趁着宫明心落单的时候,指不定会用什么阴谋诡计去套宫明心的话,要是真被宫冰璃这个城府极深的人抓住把柄,那么宫明心的一生可算是毁了。 “哦,那真是可惜啊,今日这么不巧,那么,改天吧。” 宫冰璃故作惋惜地说道,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下巴,接着做了一个告辞的手势说道:“那么今日冰璃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十娘这里请安,十娘,李贵妃,还有妹妹,我就先告辞了。” 原本单有李氏还好应付,但多了这个后宫中打滚多年的李贵妃,城府指不定是多么地深,看来今天的目的是无法达成了,不过却是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收获,这个请帖,哈,皇普傲明,等着我吧,让我先好好看一下,你做皇帝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可真是期待那一天呢。 “等一下。” 宫明心此刻突然开口说话了,让三人都是同时一惊,纷纷将目光投向宫明心的身上,不知道此刻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宫明心,这时候开口,到底是有什么意图? “娘亲,大姨,其实明心刚刚想了想,那些事情其实大姨跟娘亲商量做决定就好了,今日姐姐难得来一次,明心也想跟姐姐去玩一玩,毕竟我们姐妹两可是从来没有玩过,这次,就当做是培养感情吧,如姐姐所说,天气这么好,去赏赏花,散散心也无所谓啊。” 宫明心接下来说出的话,让众人更是愣住了,就连宫冰璃也没有想到宫明心竟然会答应自己的邀请?原本还以为宫明心会因为害怕自己耍伎俩不敢应邀呢?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这么说,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明心,你怎么……” 李氏心里面慌了,皱着黛眉问着自家的女儿,这死丫头,难道不明白自己的意图究竟为何吗?跟着宫冰璃就这样出去,她孤身一人,迟早会被宫冰璃这个女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宫明心笑了笑,一副没有事情的样子说道:“放心吧,娘亲,只是去和姐姐赏赏花而已,况且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也想出去走走,你说是不是,姐姐?” 宫明心说到最后,将眸光投向了宫冰璃,里面一股阴狠一闪即过,犹如一股冷风吹起宫冰璃的心湖之中,让宫冰璃微微眯起眸子,心中对这宫明心,第一次生出了一股看不透的感觉。 刚刚那种眼神的寒意,真的是那个看起来直来直去的宫明心所能拥有的吗?还是这一切都是她假装的而已?仰或者,那个抛尸计划的始作俑者,真的是她? “既然心儿都这么说了,好吧,就让心儿跟四王妃去吧,出不了什么事的。” 李贵妃嘴角抿起一丝笑意,牵过李氏不安的眼神,转过身子对着宫明心摸了摸她的额头,宠溺地说着:“记得早点回来,不要玩的太晚了,知道吗?” “知道了,大姨。” 宫明心乖巧地点了点头,在宫冰璃与李氏看不到的角落,将头微微下垂,偏向李贵妃的耳膜轻声说道:“您教给我的,明心都一字不漏地记住了。” “恩,这样就好了,去吧。” 李贵妃此时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却透着一股猎人设计的味道,转过身子,对着宫冰璃柔声说道:“那么心儿就交给你了,既然人交给你了,作为姐姐,你可一定要护好她的周全,否则的话,心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难保我到时候不会跟你算账啊,四王妃。” 这番话,伴随着李贵妃说笑的语气,听起来似是一番客套,但宫冰璃心中那种莫名的感觉,越发扩大了。 “是……” 宫冰璃直觉皱了皱眉,鼻子嗅到了一股很大的阴谋味,看着宫明心直接路过自己的身旁,对着自己轻声说道:“走吧,姐姐,太晚了的话,花可就不好看了。” 宫冰璃对着宫明心笑了笑,没有回话,便往院子外走了出去,心中暗暗思考着,为什么宫明心的态度会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明明刚才李氏和李贵妃都不同意她跟着自己出去的,特别还是李氏,刚刚那种听到宫明心说突然要跟自己出去的那种慌乱,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她事先也想不到宫明心竟然会答应自己这个请求。 李贵妃,这个今天突然来到相府的人,若是宫明心暗中和她勾结了的话,那么,李贵妃会跟宫明心说什么办法,让她心甘情愿跟着自己出来,对付自己呢?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啊,宫冰璃是什么人你刚才还看不出来吗?明心就这样跟着去了的话,一定会吃亏的。” 在两人走后,李氏再也忍不住笑意,冲着自己的姐姐发难了。 “你着急什么啊?别对自己女儿这么没信心,再好说她也是你的女儿,也是我们尚书府的天之骄女,你想这样一直保护明心到什么时候?这样让她不知道人心险恶,继续那样直来直去,只会害了她。” 李贵妃不满地白了李氏一眼,转身走到杏花树下的石桌上,将一瓣杏花放进茶杯之中轻轻在口中流淌着。 “我当然知道,可是,姐姐,你应该知道宫冰璃此刻来的目的绝非是什么如她口中的看望而已,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们却没有说出来,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刚刚会邀请明心出去赏花?!里面怎么看都有诈好不好。” 李氏走上前几步,对着李贵妃着急地说道,说着说着,心中那种不安越发扩大,原地跺了跺脚,咬着银牙说道:“不行,我还是不同意明心自己一个人和宫冰璃一起出去,我要去把她找回来。” “你就没有想到过,那是明心自己的意思?仰或者,她想使用这个机会,来一个将计就计?” 李贵妃坐在石桌旁,口中轻轻吹着刚倒出来的龙井那热气,似是随意说出的话,让李氏的身形顿了顿。 “姐姐说过,相信你的女儿吧,再怎么说,她也该自己学会长大,而且这个宫冰璃,是明心长大的一个很好的楔子,要先有恨,有嫉妒,想要疯狂地报复她,打败她,才会懂得收起自己的缺点,懂得隐忍,懂得运用心计,然后在敌人最落魄的时候,将其打入地狱,万劫不复,一切,等着明心回来的时候,看看结果如何吧。” 李贵妃说着这番话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尖锐,透着一股嗜血的眸光,这是在后宫那纷争之中历练多深的女子才能拥有的眼神,明心,大姨能教给你的只有皮毛而已,真正需要的,是你自己去探索的经验,放心吧,宫冰璃,就算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你死的,这也是大姨为何放心让你出去的原因,就算,她察觉出了你的计划,也没有什么证据和理由对你动手。 好好吸取一下,这次的经验,下一次,变得更淡然,会更伪装,更能够将敌人打败的模样,慢慢成长吧。 李氏看着自家姐姐的目光,心中明了看来李贵妃对明心说了什么,才会让明心有那个意图跟着宫冰璃出去,可,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和宫冰璃结下梁子了,唉,说到底,自己心中还是对宫冰璃存有一份愧疚,才会不忍心去伤害她吗? 护她周全…… 宫冰璃走在小石子路上,脑子突然一个机灵,原来如此,李贵妃,原来你的话是这么种意思,看来那抛尸计划,就算宫明心没有参与,也是她知情的一部分,这点已经**不离十了,难怪,一开始李贵妃先是阻拦的态度,后面竟然肯放口,恐怕她也想到了,若是不让宫明心此刻跟自己出来的话,那么自己会对宫明心的怀疑越来越大,其实,是做贼心虚,更是为了反咬自己一口! “姐姐,我们去西边的那个花园里看看吧,听说那里种植着相府唯一的一种白紫花,春天开的可好看着呢。” 宫明心跟在宫冰璃的身后,一双眸子透着阴冷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无比憎恨的人的背影,口中却吐着犹如彼此关系亲密无间的柔声之话,看来大姨说的没错,若是真的想报复一个人,那么就必须得先改变自己的弱点,呵呵,宫冰璃,你可知道,此刻的我可有多恨你,才会甘愿改变自己呢? “为什么要去西边呢?记得离这里的花园最近是东边吧,而且东边离这里近多了。” 宫冰璃转过身子,含着一股恍若洞彻一切的笑意看着宫明心,宫明心原本阴狠的目光,碰触到那抹笑意后,有些被惊得收起了几分,微微垂下头说道:“我说过了,那里种植着相府唯一的一种白紫花,我想去看看而已。” “不只是看看,东边的花园,还有一个亭上的池子吧?” 宫冰璃负起手来,一言道出了宫明心心中的想法,惊得宫明心抬起头来,有些慌乱地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妹妹自然清楚得很,其实你知道的吧,关于早上我院子里发生的那件事情,我之所以会来你宅子里找你,还有,你为何要现在出来的原因。” 宫冰璃冷笑一声,看着宫明心的眸光透着一股似箭般的冷意,但这股冷意,却恍若一针镇定剂般让宫明心沉静了下来,咬死银牙,不行,自己不能输,就算输给全世界也不能输给宫冰璃,我要向皇普云熙和世人证明,她宫冰璃能做到的,能有的,我宫明心也能有,而且能比她更多! “宫冰璃,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何必拐弯抹角的?不过我只有一句话可以奉告,你刚才所说的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应该知道,那也与我无关吧!” 宫明心一口否决宫冰璃刚才话中的意思,记着自己大姨的吩咐,那就是打死都不能说出口,只要没有证据,对,只要没有证据的话,就算宫冰璃再怎么铁嘴铜牙也拿自己没办法,那种事情,是不可能找到证据的,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与你无关?宫明心,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那件事情不是你指使的,但你对那件事情可有多少的知情权?差不多抛尸这个计划的百分之九十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宫冰璃继续逼问着宫明心,见宫明心的眼神略有闪躲,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更何况,李贵妃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几步,她做梦都料想不到自己会因为她突然松口一事会想到这一步来,老实说就连宫冰璃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快肯定这一步,不然的话,可真被李贵妃这一招给利用而来。 但是宫冰璃此刻的想法,也在李贵妃的预料之中,这棋局的对弈,宫冰璃没有完全看透李贵妃的想法,第一步,已经有些偏了。 “什么事情,我说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宫冰璃,别以为我宫明心离开了我娘亲和大姨,你就可以肆意欺负我,别以为你麻雀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跟四王爷订婚了,你就可以这样含血喷人!” ------题外话------ 女主也即将有一场苦战了 ------------ 章 七十三 引诱,再次发疯 宫明心虽然被宫冰璃这番咄咄逼人的态度逼得有些慌了阵脚,但好在头脑并没有失去冷静,仍旧死都不开口承认宫冰璃口中的事情究竟是何最新章节都市邪君。 “欺负你?我哪里敢?一个尚书府的孙女,凤朝丞相的掌上明珠,当今皇上贵妃的侄女,这些的身份加起来恐怕都能压死我一个不受宠的相府小姐了吧,宫明心,为何在听到我的话之后,你的骄傲,你的资本,还有你的底气都消失得那么多了?其实就是你做贼心虚吧!” 宫冰璃知道宫明心此刻只是在强撑着而已,她刚开始的防备因为自己一时突如其来的攻击而弄得措手不及,自己必须赶在这个时候让宫明心防不胜防,一口气击破她的防备,否则的话,如她所言,自己没有证据,只凭这种慌乱,是无法将她定罪的。 自己要快一点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李贵妃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将那具尸体抛到家里院子的水井的,并且那尸体的身份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选择这具尸体抛到水井去?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用意吗?这些的一切,都有可能会被有心人给利用,当做指判自己的罪行,特别还有宫啸的存在,自己没有时间马虎下去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必须得争取到。 “你……宫冰璃,你听清楚,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你到底想干嘛,把什么脏水往我身上泼吗?宫冰璃,你真无耻,明明自己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要把我拖下水吗?!” 宫明心暗暗咬牙,指着宫冰璃的鼻子骂道,用自己脸上的怒意掩饰自己越来越难以抑制的慌乱,决不能先让宫冰璃看出自己的破绽和动摇,否则的话,这一点自己会输得死无葬身之地。 不仅仅是因为李贵妃的教导,经历了这么一个月,宫明心也远比以前那个无忧无虑,骄纵蛮横的宫明心成长了很多,也开始懂得该怎么学会保护自己了,不过在此刻宫冰璃的面前,仍旧有些不够看。 “呵呵,宫明心,你不承认也好,反正我都已经确定了,查出来的证据,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你知道吗?为什么云熙会选择我,选择喜欢上我,选择与我成亲,而对你的爱慕,你的一切当做垃圾一样一眼即过吗?” 宫冰璃此时却是话锋一转,她知道宫明心这种人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头脑,说话口直快,但对于保住自己命的事情是最上心的,特别还是闭口睁眼说瞎话对她来说更是家常便饭,自己因为立场和身份无法对宫明心动手,这样的话只撑口舌之快根本没什么用,只要她不开口,什么一点意义都没有,自己又不能像官府一样对宫明心用刑吧。 那么,对宫明心杀伤力最大的,就是皇普云熙了,用这一招,将宫明心的一切给全部挖出来! 宫明心听到宫冰璃这句话后愣了,看着宫冰璃脸上的嘴角,越发感觉到那抹嘴角隐隐含着一股弧度,那是一种猖狂无比的笑容,一种胜利者才能拥有着的笑容,没错,她拥有云熙的爱,拥有云熙甘愿放在身上的眼神,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尽管以前的自己比她有的多到无数倍,而在一个月前,她亲自在宫冰璃面前,输了整个世界! “为什么……” 宫明心傻傻地回应着,皇普云熙,或许会永远成为她命中无法忘却的痛,每当想起他还会记得第一眼对他一见钟情的时候那种呼吸急促,心跳加快的疯狂,也正因为如此,她宫明心才必须永远憎恨着宫冰璃,因为一个在她宫明心眼里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的她,竟然抢走了自己的整个世界,她宫明心不允许! 一个垃圾,敢爬到自己头上,吸引了自己世界的天空的目光,自己怎么可以允许?不仅仅是自尊,更多的,却是不甘。 但此刻,她宫明心更想要一个理由,哪怕是从宫冰璃口中说出来的,她也想知道,究竟为何云熙会放弃自己,去选择一个一无所有的宫冰璃。 “若我是云熙,我也不会选择你,你尖酸刻薄,说话不经大脑,因被自己父母的宠溺而变得骄纵蛮横,没有体会过真正生活在这世间的辛苦,说白了你就是一个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千金大小姐,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去为云熙分担一切?宫明心,你问问自己的心吧,以后若是你嫁给了别人,那么你的夫君,究竟是不是为了你的权势,为了宫啸而娶你的,是不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才娶你的。” 宫冰璃冷冷一笑,既然她宫明心把自己当成十恶不赦的坏人,抢走了她梦中情人的女人,那么她就坏给宫明心看,坏得彻底,宫明心,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对我的生活产生一丝不利的因素,也决不能让你去伤害我身边的人,这抛尸计划,既然是由你经过参与的,那么很好,算上前世你对我的羞辱和欺负,一并算吧! “你住口,这怎么可能!宫冰璃,你算什么,你只不过是一块被丢弃的抹布,你是青楼女子的野种,爹爹,爷爷,奶奶,所有人都不疼爱你,不重视你,都将你当成一个耻辱,你凭什么这样指责我,你没有资格!” 宫明心有些动容地骂着,企图用自己的骂声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自己以前真的是那副模样的吗?正因为如此,云熙才会看不上自己的吗?不过为什么,为什么,我有那个条件,有那个资本去狂去傲,而宫冰璃呢?她一个无权无势的青楼女子的野种,能够给云熙什么! “野种?呵呵,宫明心,我是野种,那你是什么?野种的妹妹?老实告诉你吧,你们怎么想我宫冰璃我都无所谓,对于你们说的话都是子虚乌有,我当做是放屁就好,而你呢?云熙不喜欢你是真正的事实,而你那副嘴脸也是云熙不喜欢你的理由,这个是再正确不过的事实,实话跟你说,就算你做的再怎么好,我告诉你,云熙都永远不可能喜欢你,不可能,你给我死心吧。” 宫冰璃见宫明心的防备开始崩溃了,立马乘胜追击地说道,一步一步地,犹如投石机一般狠狠将石头投向宫明心伪装起来防御自己的城墙,让城墙上那瓦砖的裂痕,越发扩大。 “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这不是!” 宫明心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拼命地叫着,叫声中含着几丝撕心裂肺的哭泣,身子后退着,靠在石子路旁的大树上,虚脱般地哭泣着,她不相信,云熙真的是因为自己以前的那些缺点才会如此对她不屑一顾吗?那么可以告诉自己啊,自己可以改的,为了云熙,自己做什么都可以,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一个什么都远不如我的宫冰璃,为什么啊…… “呵呵,宫明心,你别再欺骗自己了,这可是再坚定无比的事实了,别忘了,我现在是云熙未婚的妻子,我是名义上的四王妃,是拥有你最爱的男人的女子,你说,你可知道我说的话是多么有信服力了吧?宫明心,你想云熙会看你一眼,这辈子你只能做梦,去烧香拜佛等下辈子吧!” 宫冰璃嘲讽地说着,这声音犹如一把利剑将宫明心那破碎的心中再次狠狠砍了一刀,见宫明心垂下去的双目隐约充满了赤红,宫冰璃的身形小心地后退一步,没错,就是这样,宫明心,快扑过来吧,我知道,现在的你对我的恨,已经不可能从心中给压抑住了,既然如此,就全部爆发给我看看吧全文阅读爱上下堂妻。 等到那时候,才是我真正收网的时刻。 “宫冰璃,你要是再敢说一次,我现在就杀了你!” 宫明心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看着宫冰璃,眸中的杀意此刻已经不再压抑,全身的琉璃随着清风飘动着,滚动着一股怒气腾腾的利剑,她现在犹如一只被惹怒的老虎般,蓄势待发地看着自己的猎物,自己一生中不共戴天的仇人,宫冰璃,抢走了她的一切,让自己只能心碎地看着她笑的恶毒女人。 杀了她,云熙的眼神才会再次看到自己的身上,自己一定会努力改变,做一个好妻子,做一个好女人,改掉以前的坏习惯,去做他皇普云熙最称职的王妃的。 “我说,你要云熙看上你这种垃圾一眼,下辈子做梦去吧,我想,刚刚你之所以会跟着我出来,是因为听到了我口中说的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吧?其实,你是想着云熙可能会今天来找我,跟着我去赏花,说不定能偶遇上他,然后继续被他无视的犯贱自虐吧?宫明心,照照镜子吧,云熙就算是瞎了眼都不可能看得上你的。” 宫冰璃说完这句话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冷笑完全落入宫明心的眼中,让她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再浇上一把油,狠狠地摧残。 这火点的差不多了,该是引爆那炸弹的时候了吧? “宫冰璃,我宫明心今天若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我跟你拼了!” 宫明心果然如宫冰璃所预料那般,被宫冰璃的话刺激得失去理智了,此刻她脑海里只有皇普云熙,和他拥着宫冰璃那张让人厌恶的笑脸,犹如幻灯片般在自己脑海中回放着,自己要杀了宫冰璃,云熙只能是我的,这从自己见到他的第一眼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决不能容许宫冰璃去破坏自己的梦! 宫明心猛地站起身子,脚上一个踉跄,狠狠向前一扑,被早有防备的宫冰璃一个险些闪身,嘴里仍不忘记刺激宫明心说道:“呵呵,宫明心,怎么了?恼羞成怒了?这样的你,云熙会喜欢上你才怪,而且你的心肠如此恶毒,一个月前的教训还没有忘记吗?竟然敢联合李贵妃往我院子里抛尸,好一个抛尸,为了得到云熙,你真是不择手段,若是我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云熙,你说,云熙对你的无视,会不会变成彻底的厌恶?想必,我们之间的婚期,还会提前呢,因为我们可不是那种会上这种当的人,你越是要破坏,我们越是要笑给你看!” 宫冰璃说完之后,对着宫明心大声地笑着,笑声中交杂着无数的嘲讽,彻底将宫明心最后一抹理智给破坏,一如一个月前被皇普云熙冷眼拒绝一般,她此刻,双目赤红,发丝凌乱,身上衣袖不整,随着行尸走肉般的步伐飘扬着,嘴里喃喃地念道:“宫冰璃,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宫明心口中由原本的呢喃,变成了嚎叫,往宫冰璃的方向扑了去,宫冰璃连忙转身向前面跑着,边跑边喊着:“救命啊,明心妹妹疯病又发啦,她要杀了我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宫冰璃其实在此刻选择刺激宫明心是有意图的,因为这里不远处,便是相府大夫人——崔氏的宅子,若是自己这么一叫,加上崔氏对李氏那欲除之不得后快的态度,宫明心此刻,犹如自己陷阱中的羔羊,那么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用崔氏对自己的讨好,将那抛尸计划的一切全部挖出来。 李氏,李贵妃,这些你们不能怪我,怪就怪在,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竟然还敢再次动到我头上来,你们永远不可能想到,我宫冰璃,还可能会是以前那个只懂得耍嘴皮子,却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的女人吗?好不容易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在这发芽的开头,我是不可能让任何人去破坏它的! “宫冰璃,你休想跑,我要杀了你,你别跑啊!” 宫明心与宫冰璃奔跑在这石子路上,阳光细微地洒在她们身上,周围的树木随着清风悠闲地摇曳着身姿,似乎没有受到石子路上那追逐着的两人一分一毫的影响,哪怕,此刻她们之间是杀意爆发的气氛。 “宫明心,你敢做不敢承认吗?其实你知道的吧,那抛尸计划就是你和你大姨李贵妃策划出来的,想要陷害我,让我和云溪的成亲好有个理由给耽误下去,告诉你,你做梦吧,我和云溪不知道有多么恩爱,就凭你和你大姨李贵妃想出来的雕虫小技,想都别想。” 宫冰璃怕宫明心突然恢复正常,知道前面不远处便是崔氏的宅子,意识到自己的计谋,那就是功亏一篑了,于是边往前跑着,口中仍然刺激着宫明心,果然,宫明心听到这番话后,更是咬紧自己的银牙,里面隐有血迹流出,眼前死死盯着奔跑着的宫冰璃,只有一个目的,杀了她,杀了她,杀了这个夺走自己深爱男子的女人! “怎么了?为什么外面这么吵闹?” 崔氏原本正在自己宅子里和宫清一并喝着龙井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传来,黛眉轻轻一皱,对着自己身旁侍候的贴身丫鬟鸣儿询问道,周围还服饰着几个家丁和丫鬟,皆是低着头,乖乖地帮崔氏扇着风,一副恭候崔氏吩咐的样子。 难得自己和自家儿子有个空闲时间好好品一品这从江南送过来的龙井茶,这下倒好,被这么一叫,闲情雅致都给破坏了,要是被自己知道是什么人在作祟,必定要好好收拾一番他不可! “娘亲,恐怕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吵的,清儿出去看一看吧。” 宫清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大门敞开的方向,眸子不留痕迹地闪过一丝涟漪,刚刚,好像听到了宫冰璃的求救声,是错觉吗?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而且还是在相府之内求救呢? “不知道啊,主子,少爷,鸣儿先去瞧一瞧吧。” 鸣儿也是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但也不愿意此刻主子和少爷难得的闲情给破坏了,心中对外面那吵闹的人骂了个遍,对崔氏做了个福,便迈着步子往宅子外的院子走去。 鸣儿眸子眺望着声音的来源,这不看不好,一看便是吓了一大跳,只见到宫明心发疯般地追着宫冰璃,往肉眼所及之处那小石子路跑了过来,宫冰璃见到鸣儿仿佛见到救星一般,大声叫着:“鸣儿阿姨,救命啊,明心妹妹她又发疯了,想要杀了我,救命啊!” “啊,这……主子,少爷,你们快来啊,宫明心她要杀了宫冰璃啊,现在情况很危险啊。” 鸣儿惊慌失措地掩着嘴,接着朝宅子内安坐着的崔氏和宫清大喊道,崔氏闻言后一顿,连忙放下手中的龙井茶杯,招呼身旁的几个家丁快声说道:“快跟本夫人来,看看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 宫清一听到宫冰璃的情况很危险这个消息,心中一颤,一甩身下的琉璃,站起身子便快步往院子门口跑了过去。 崔氏见自己儿子这么着急的模样,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家丁们也是一愣,随即连忙点头称是,心中也和崔氏一样奇怪着为何宫清会这么紧张,但主子的事情他们做奴才的哪敢多嘴?连忙收起心中所想,跟着崔氏快步踏出宅子内,往院子门口走了去,几个丫鬟们也是面面疑惑,不禁也跟着崔氏往院子外走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宫冰璃听到鸣儿这么一喊,偏了一眼身后仍旧不知道自己计谋,疯狂想要杀了自己的宫明心,该死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罢了,为了让崔氏信服,自己也得演一场苦肉计了,让宫明心这一次,没有理由再次逃脱,只是怕自己要出点血了。 宫冰璃跑着跑着,假意“啊”的一声,吸引了门口焦急眺望着的鸣儿的注意力,被石子绊倒跌倒在地上,接着佯装惧怕地想要挣扎爬起来,却是被身后的宫明心一把压在身上,娇拳带着尖锐的指甲便是往宫冰璃的脸上划了过来,嘴里①38看書网你往哪跑,宫冰璃,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宫冰璃连忙用自己的手带着袖子往自己脸上遮盖去,想要防备宫明心的攻击,却没有想到宫明心发起疯来,力气何其之大,顺带着那尖锐的爪子带着一阵呼啸的风,在自己素衣上的袖子狠狠一扯,竟然直接给撕裂了一片。 宫冰璃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宫明心发起疯来力道竟然这么大,该死的,若是崔氏再不快点过来,自己估计要被宫明心给生吞活剥了。 “明心妹妹,你冷静一点,我是冰璃啊。” 宫冰璃假意当着众人的面开口抽泣地说着,双手连忙挡着宫明心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尖锐的指甲在宫冰璃的手上留下了数道血痕,火辣辣的疼意一口气涌上宫冰璃的感官,让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但现在没有机会去感受那疼意的蔓延了,宫明心见着血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勾起一丝疯狂的笑容,杏目圆瞪,更加疯狂地叫着:“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宫明心,你疯了吗?快从冰璃身上离开!” 宫清率先来到院子门口,见着宫冰璃在宫明心的攻击下,手上那道道血痕让自己的心不由一紧,连忙开口大声喊道,便迈开步子往宫冰璃的方向跑了过去,弄得鸣儿也是愣了,为什么,刚刚少爷会这个样子?自己以前从来没见过少爷这么紧张的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宫冰璃吗?可这,怎么可能。 “啊,清儿,你小心点,你们快上,把宫明心从宫冰璃身上拉开。” 崔氏也没想到一来到院子门口便见着宫冰璃被宫明心骑在身上,那爪子带起一阵又一阵的血痕,捂着自己的小嘴,连忙让跟着自己的家丁上前去将宫明心给拉开,也是怕着自家宝贝儿子会被宫明心给误伤了驭风战士。 家丁们见到这个场面也是惊慌失措,听到崔氏的命令后,连忙挽起袖子上前想去拉宫明心,好在宫明心此刻的目标完全只有眼前的宫冰璃,那疯狂的爪子攻势也没有威胁到家丁,否则的话恐怕又要耽误些许时间,让宫冰璃身上多几道血痕。 宫清率先冲了过去,直接一脚便是踹向宫明心,宫明心中了宫清这一脚,身形不由一顿,一股剧痛从被踹中的部位涌了上来,就连被压制着的宫冰璃,透着袖子那血色的视线也是微微一愣,怎么,会是宫清…… 可这个举动倒没怎么阻止宫明心接下来对宫冰璃疯狂的攻击,对宫清理都不理,手上的爪子仍旧向宫冰璃的脸上挥去,宫清看得心中又是一紧,禁不住咬了咬自己的银牙,刚想上前将宫明心强行给拉了起来,刚巧这时候家丁已经赶到宫清的身旁,连忙上前去代替了宫清的动作,将一个接着一个将宫明心给强行按住,然后从宫冰璃的身上给拖起来。 几个家丁联手将宫明心扛起,从宫冰璃的身上拉了开来,宫明心在被拉开的时候还疯狂地提着脚丫子,在宫冰璃的身上揣着,嘴里恶狠狠地咆哮道:“杀了你,宫冰璃,我要杀了你,放开啊,啊!” “咳咳。” 宫冰璃见宫明心已经被拉开了,不由咳嗽了几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捂着自己的胸口,疼痛地呻吟着,该死的,那几脚的力气怎么这么大,踹得我全身都疼死了,手上也是,面前一片血色模糊的景色,看来这以伤还机会的计策还是少用一点才好,不然的话,自己估计要在床上疗伤个一个半月了。 “冰璃,你没事吧?” 宫清连忙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着宫冰璃身上的伤势,见宫冰璃的眼神都开始涣散了起来,暗骂一声该死,不顾宫冰璃身上的血流不止,强行抱起了她,便往崔氏的宅子内快步跑了去。 “清儿,冰璃她怎么样了?” 崔氏见宫明心被家丁死死压制着,这才忙上前来,从宫清怀中查看着宫冰璃的伤势,见着宫冰璃的袖子简直是变成了几根布条,上面血痕触目惊心,被宫明心抓伤的痕迹疯狂冒着红色的鲜血,疼的宫冰璃脸都扭曲了起来,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痛苦地呻吟着。 “娘亲,冰璃她身上的伤太重了,得赶紧找大夫来看看,我先送她回寝房去,得快。” 宫清也来不及跟崔氏解释什么了,便抱着宫冰璃往宅子内快步走了过去,崔氏见着自家儿子这么着急的模样,也是一愣,怎么,清儿有这么在乎宫冰璃吗? “主子,您觉得少爷,今天是不是有点奇怪?他对宫冰璃的态度,未免太过了点。” 鸣儿站在崔氏的身旁小声地说道,崔氏闻言后也是一阵沉思,接着一甩衣袖轻声道:“罢了,清儿有他自己的打算,不过,这次宫冰璃这伤也伤到好处,倒给我们送了一份大礼上门来,宫明心这幅模样,想必李氏就算再怎么装可怜,这一次,宫明心也难逃此劫了。” 鸣儿听到崔氏这句话后,微微一楞,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摇了摇头,暗道自己今天也是怎么了,唉,估计是看到少爷那种模样也受到了影响了吧,记得记忆中,自己从小陪着少爷长大,好像很久没看见过少爷这么紧张的模样了吧。 “宫冰璃,你给我撑着点。” 宫清抱着宫冰璃快步走入了内房,将宫冰璃放在了内房的床上,见她双眸紧闭,仿佛没有知觉的样子,轻轻拍着宫冰璃的脸颊,想要将她的意识给唤醒,却一点用都没有,宫冰璃仍旧双眸紧闭,睫毛微垂,看得宫清伸拳不由狠狠捶了一下墙壁,发起一声巨响,该死,难不成刚才那宫明心的攻击,对宫冰璃造成了什么致命的伤害吗? 不行,得先帮宫冰璃处理伤口,药呢?药在哪里?! 宫冰璃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快要消散了般,眼睛好困,真想就这样沉睡下去,可是全身上下的痛楚犹如扎在身上的银针,拼命地刺激着自己,自己是想睡都睡不了,还得忍受着这犹如人间酷刑般的灾难。 好像,有谁在自己面前,一直在呼唤着自己,是谁?为什么听声音,是那么的陌生,也有一点熟悉,到底是谁? 宫清也不管自己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了,连忙从袖子上撕下几根布条,包在宫冰璃不停流血的手上,打了一个结,接着又慌忙起身,到内房放置着的雕花抽屉上翻箱倒柜着,找出了几个药瓶子,连忙拿起走到宫冰璃的床旁,打开了其中的一瓶金疮药,便往宫冰璃的伤口上撒了过去。 “嘶。” 宫冰璃被这一突然而来的痛感刺激得神经一刹那恢复了正常,猛地睁开眸子,偏过头,看着宫清一脸紧张地在料理着自己的伤口,微微张口,却是说不出话来,喉咙好像被什么给堵住了一样,头好晕,也很疼,眼睛看眼前的景色也很模糊,可宫清的样子却清楚地映在自己的眸子之中。 为什么,会是宫清? 记得被宫明心压制住的时候,也是宫清第一个冲上来救自己的,那种紧张的眼神,一如现在这样,自己是看错了吗?宫清,他到底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紧张?他就算看到自己受伤不高兴,也不应该如此紧张的模样吧?自己是和皇普云熙同一个阵营的,是要对付宫啸和他的敌人啊! “疼醒了就好,要是昏迷了过去,我还真当你死了呢。” 宫清见宫冰璃的眼神睁了开来,心中暗松了口气,对着宫冰璃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减,快速地帮宫冰璃的伤口上着药。 “大夫,这里,清儿,大夫来了。” 崔氏的声音从内房外传了过来,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医带着医药箱,快步跟着崔氏和鸣儿进了这间内房。 “大夫,快帮她看看伤势到底如何,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宫清连忙站起身,将位置让给了老太医,老太医揉了揉浑浊的眼睛,往前走了几步,不忘对着宫清恭敬地说着:“见过世子。” “别客套了,快救她。” 宫清此刻对老太医的奉承极为厌烦,就连一往的风度也消失不见,挥一挥衣袖快声说道,老太医见宫清这个模样,知道床上的人儿是对这个相府未来继承人绝对是个很重要的人,一时间也压力山大,不敢耽误,上前放下药箱,便探查起床上宫冰璃的伤势。 “清儿,你看看你,现在都什么样了,快去换件衣裳,洗个澡吧,身上一**血迹的,肯定难受死了吧?” 崔氏忙拉过宫清的手,压下心中那不明不白的想法,打量着宫清此时身上的狼狈,不高兴地轻声说道。 “娘亲,我没事,放心吧。” 宫清轻轻摇了摇头,对着崔氏露出一个笑容,示意其不必担心,而心中,仍旧记挂着宫冰璃此刻身上的伤,拳头不由轻轻握紧,宫明心,你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做了这种事情,你等于就是在自掘坟墓! “唉,这女娃子伤得可真够重的,而且身上全部都是抓痕啊,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老太医打量完宫冰璃身上的伤势后,一时间也感到有些棘手,眼前这女子不比壮年的男子,而且年纪看起来轻轻的,估计不过十五岁,这下子要用什么药调养的话,也是一个长期的活啊。 “大夫,现在她怎么样?要用多久才能治好?” 崔氏听着了老太医的话,先宫清一步开口问道,宫清听到后一愣,刚刚发生的一切一瞬间涌上心头,不禁有些懊恼,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担心宫冰璃?明明想好以后再见面便是敌人了,该死的,自己脑子刚刚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在听到关于宫冰璃受伤的消息时,自己会这么紧张呢? “伤势虽然严重,但好在早点做了处理,才没有过多的失血,至于治好的时间,这个不好说,保守估计应该要一个月的调养才可以,回头老臣开些药方,大夫人您按照药方上的药材煎药便是可以了。” 老太医转过头,对着崔氏做了个福后恭敬地说着,说完之后便是一顿,看了看宫清那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的脸色,有些难以开口地说着:“还有一件事情,老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大夫,还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 崔氏以为宫冰璃身上又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开口问道,这一问也是把宫清的心头也牵了过去,难不成刚刚的治疗,会导致宫冰璃从此身上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修养的一个月,最好不要行房事,咳咳,希望世子能够忍一个月。” 老太医有些尴尬地开口说道,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崔氏和宫清给呆住了,崔氏看着老太医不可置信地开口道:“大夫,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她不是清儿的妻子,她是清儿的妹妹啊。” “啊?什么,竟然是妹妹?可老臣从来没……。唉,是老臣老眼昏花了,刚刚见世子那么紧张的模样,对不起,请大夫人和世子恕罪。” ------题外话------ 还差了三千啊,囧 ------------ 章 七十四 够狠的手段 老太医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闹了个乌龙,而这个乌龙可是闹大了,竟然误以为宫清和宫冰璃是夫妻,一时间惶恐无比,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恳求道最新章节异界之八部天龙。 “赶紧起来,把她给我治好就当是饶了你刚才的话中之罪了。” 宫清冷冷开口说道,不知道为何,自己心中在听到老太医刚才那番话后,竟然生起了一点点的甜意,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的苦涩,是啊,自己如崔氏所言,不是宫冰璃的夫君,而是宫冰璃的哥哥,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而且,她是皇普云熙的女人。 想到宫冰璃以后会与皇普云熙缠绵的样子,宫清厌烦地甩了甩头,对着崔氏留下一句话:“娘亲,我先去洗一洗身子,换件衣服再过来,有什么话,等我洗完再说吧。” “恩,快去吧。” 崔氏转过身子,对着宫清笑着说道,宫清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疼得打滚着的宫冰璃,不带留恋地,转身便是离开。 疼死算了。 崔氏看着自家儿子离去的背影,心中那种不安越发扩大,不由带动着娇拳轻轻一握,身旁一直静静呆着的鸣儿微微抿唇,难不成,少爷他……。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个是没有可能的啊,这一点少爷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是。 老太医没有留意崔氏和鸣儿此刻的脸色,忙从地上爬起来,打开自己的药箱,细心地为宫冰璃身上的伤势做了个包扎,将宫冰璃受伤的部位包得严严实实的,白色的绷带中透着一股难闻的药味,好在宫冰璃此刻身上都没有什么知觉,对于这疼意和药味的感觉也减轻了许多,只是耳朵刚才有些耳鸣,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能用眼睛看到刚才旁边的人嘴巴一张一合的,心中一直思索着,为何宫清要帮助自己? 还有,宫明心呢?现在她在哪里?崔氏应该把她给抓到了吧,刚刚那一幕既然众人都看到了,那么宫明心就注定逃不了这一劫了,不过将来恐怕会受到李氏和李贵妃的疯狂报复,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一开始李贵妃都已经向自己宣战了,自己若不反击,坐以待毙的话,那么就更容易被别人骑到头上,死无葬身之地最新章节夜夜强宠:老公,别装纯! “鸣儿,去准备一些墨宝来,顺便拿几件干净的衣裳过来。” 崔氏见老太医在帮宫冰璃处理着伤势,擦拭着那身上染红的血迹,先行压下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对身旁的鸣儿吩咐道。 鸣儿点了点头,眸子偏了一眼床上的宫冰璃,便迈着缓步往隔壁的房间去拿一些墨宝过来了。 老太医处理完宫冰璃的伤势后,刚巧鸣儿也将笔墨纸砚装在托盘里拿了过来,里面还有一件干净的白色素衣,由蚕砂编制而成,看起来轻飘飘的模样,鸣儿将托盘放在旁边的檀木桌上,对老太医淡淡地说道:“请吧。” “多谢姑娘。” 老太医擦了一把额头上因为刚才的惊吓仍止不住的冷汗,恭敬地对鸣儿和崔氏做了个福,便上前提起毛笔,在白色的纸张上写下一些关于药材的名称,将整张纸写得密密麻麻的。 “按照这药房上的药材去抓药,好好调养一番便好了,记着了,现在每天最好吃些清淡的食物,不要吃太过炎热油炸类的食物,头七日最好不要碰水,不然的话会对伤口造成一定影响的,好了,老臣也要告辞了,大夫人。” 老太医起身将药方交给了崔氏,一边嘱咐道,崔氏听后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鸣儿说道:“鸣儿,去送下大夫吧。” “大夫这边请。” 鸣儿对着老太医伸手指向房门之外,便迈开步子带着老太医走出了这个寝房,崔氏染得靓丽的指甲在那张药方上轻轻一握,留下了五道疤痕,看着床上的宫冰璃,不由想起刚才宫清的反应,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这房间内弥漫的熏香,只希望,事情真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吧。 “冰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崔氏平复好心中的情感后,勾起一丝笑意,双手拿起托盘上的白色素衣,迈着缓步走到宫冰璃的床旁,坐在宫冰璃的身旁,柔声地对宫冰璃说道,伸手梳理了下她凌乱的发丝。 “恩,我还好,就是全身还是很疼。” 宫冰璃此刻的耳鸣也好了很多,能够听得见周围的声音了,沙哑着嗓子说道,一双眸子直直看着眼前崔氏那假意的笑脸,心中不由警惕万分,崔氏啊崔氏,刚刚你在那张药方上抓下的痕迹,到底是什么意图? 看来,自己还是得小心一点好,虽然崔氏不可能傻到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那样对她来说只是百害无一利,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只是宫冰璃没有想到,其实崔氏是因为刚才宫清对宫冰璃那种莫名的紧张感,感到丝丝慌乱罢了,倒没有生起什么想要害宫冰璃的念头,因为这正如宫冰璃所想的那样,这个时候对宫冰璃下手,虽然能够轻而易举地杀了她,但是死在这里,也会把自己给赔进去,杀了四王爷的王妃,即使是宫啸为自己撑腰,那也是死罪。 更何况,宫冰璃还用自己的生命为自己送上了一份大礼,奖励都来不及了,怎么还会动起杀心呢? “疼的话就躺着休息吧,对了,为何宫明心会突然袭击你呢?” 崔氏拉起宫冰璃的手,在手中轻轻揉着,嘴里对着宫冰璃温柔地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原本中午的时候,明心妹妹说要跟我去赏花,但在走到半路的时候,明心妹妹突然变得很可怕的模样,死命叫着我要离开云熙,不然就杀了我,我害怕极了,转身便是乱跑,明心妹妹就一直这样追着我,最后我在石子路上被绊倒了,幸好跑到了大夫人您的宅子门口,否则的话,冰璃想现在恐怕已经被明心妹妹给杀了,大夫人,您一定救救我,明心妹妹她疯了,她真的疯了,我好害怕啊。” 既然崔氏暗意想探个说法,宫冰璃便佯装抽泣地将这个心中早已想好的说辞给抛了出来,故意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崔氏见宫冰璃的模样,有一种冲动就差点相信了她,毕竟宫冰璃此刻那年幼的模样,配上那红肿的眼睛,全身的伤口,一眼望去简直就是个巨大的信服力,若是没有经历过与她当面争锋相对的经历,真不敢相信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女子,身体内竟然会有如此城府,可怕,要是真让她长大了,将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崔氏简直不敢想象。 “哦,难怪,看来宫明心还是为了一个月前的事情而放不下啊,冰璃,你安心吧,这件事情本夫人会为你做主的。” 崔氏语气中透着一股惋惜,拍了拍宫冰璃的手背安慰道,但心中何尝不知这些事情只是宫冰璃的借口?像宫冰璃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在早上遇见了那个抛尸计划之后,中午却跑去和宫明心赏花?想必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而宫明心,想想也大有可能是宫冰璃给逼疯的。 宫冰璃,你的手段还真是够狠啊,竟然能硬生生地,不用皮肉之苦,却用话语将宫明心给逼成那样,简直就像看到了一个月前宫明心被皇普云熙伤到至深而发疯的模样,那一幕,让崔氏的心中也不禁恶寒无比,也对宫冰璃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这个女子,在没遇到皇普云熙这颗大树的时候,就懂得隐忍锋芒,暗中出击,现在有了四王妃这个头衔,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如果可以,真想永生永世不做宫冰璃的敌人,那样太可怕了。 “可是,大夫人,我怕,当时我去找十娘谈些事情,明心妹妹说要跟我去赏花的时候,她们要我保证过会将宫明心安全带回去的,可是宫明心这突然发疯的模样,要是十娘追究起来,冰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宫冰璃将手从崔氏的手中抽离,揉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脸惶恐不安的模样说道。 “放心吧,宫明心发疯是她自己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怪罪到你头上的,毕竟刚刚我们都亲眼目睹,宫明心的样子是何等疯狂,而且被制服的时候,她的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全身都是你的血,而且那表情,犹如疯子无疑,看起来一个月前那次发疯,治疗好后定然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放心吧,有本夫人在,李氏也不敢硬将宫明心发疯这顶帽子盖在你头上,而且舆论都偏向你这边呢。” 崔氏柔声安慰着宫冰璃,但话中越说,自己就越感觉到宫冰璃的城府是多么地深,这一切,并非是崔氏因为安慰宫冰璃而肆意拼凑而成的,是想着目前刚才的情况,经过分析后得出来的结论,心中再次涌起一股寒意,难不成宫冰璃从有想要逼疯宫明心的想法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这一切了吗? 是早有预谋,还是刹那间想出来的法子?若是后者的话……。 “真的吗?大夫人,您说的这些,真的能够让李氏不怪罪我吗?” 宫冰璃抬起头来,抓着崔氏的手激动地说着,但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垂下头,丧气地说道:“可是,我在去李氏的宅子的时候,明心妹妹的大姨――当今皇上的贵妃也在,若是她硬要将这个帽子扣在我头上的话,那么这些话,有希望吗?” “这……呵呵,没事的,冰璃,李氏家的势力本夫人也是知道的,但是重点是要看证据,聪明如你,还需要我说太多吗?若是以前你还是那个无权无势的宫冰璃,那么你的下场就是生不如死,但现在,你是四王爷的王妃,再加上这么多人亲眼目睹,即使是贵妃,也丝毫拿你没什么办法,只是在交涉过程中会有点困难而已。” 崔氏见宫冰璃这幅模样,无奈地笑了笑,这丫头,明明这些计划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可后果都是要自己帮她想,唉,罢了,就当是她将宫明心这份大礼送上门来的谢礼吧,自从一个月前宫明心发疯之后,老爷去李氏的房中的次数明显多了许多,若是再这样下去,难保老爷的魂不被李氏勾走,毕竟宫明心,同样也是李氏让老爷去她房中的最好借口啊。 为了保护自己清儿的地位,决不能,让李氏再次怀上老爷的孩子,若是生出了个男子,那么就糟糕了。 “恩,谢谢大夫人。” 宫冰璃这才绽放笑颜,对着崔氏笑了笑,其实她心中原本也没有什么底,在想出这个法子的时候,其实也是兵行险招,不仅仅是可能因为宫明心疯狂的攻击,更是因为李氏背后家族势力的针对,但是自己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宫明心在自己院子里抛过一次尸,那么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那具尸体的背景到现在还没查出来,若是陷害的话,那么那具尸体的背后,定然大有文章。 再这样放任宫明心和李贵妃联合对自己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会被这越积越多的阴谋给害死,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等等要不要去找你娘亲过来一下?毕竟这种事情,是瞒不过她的吧。” 言罢,崔氏看了看宫冰璃的脸色,见宫冰璃垂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宫冰璃抬起头来对着崔氏婉拒道:“大夫人,还是先别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娘亲,能瞒一时就是一时吧,我不想让她太过担心我的事情。” “恩,这样也好,冰璃,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你娘亲能有你这么个孝顺的女儿,真是她的福气,好了,本夫人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好生休息吧。” 崔氏抿唇笑了笑,站起身子,将手中的素衣放在宫冰璃的床头,柔声嘱咐道:“若是你觉得现在身上的衣服不舒服,就起身来换一换,热水我会吩咐下人送到这房间来的,你可以将身体上的血给擦拭一下。” ------------ 章 七十五 云熙到来 宫冰璃点了点头,身上这粘稠的样子,自己也感觉很不舒服,若不是现在被这绷带包着,自己估计都成一个血人了。 崔氏满意地笑了笑,便站起身来离开了这内屋,宫冰璃看着崔氏转身迈着贵妇步伐从门外渐渐消失之后,动了动身子,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看起来崔氏可能是猜到自己去找李氏是因为那抛尸一事了,但若是崔氏知道了也好,这样的话自己若要审查宫明心的话,崔氏也会在暗中推波助澜一般,因为如果将这抛尸计划查个水落石出,宫明心就真的完蛋了,现在,她还有势力可以让她挣扎着,但宫明心已经变成那个模样,想必离死已经不远了。 在这一点上,自己和崔氏利害一致,自己不除了宫明心,那么自己想必以后就会受到宫明心更多疯狂的报复,毕竟她家的势力实在太大了,这样子自己睡觉都睡不安稳,而崔氏若能除了宫明心,那么李氏想必会痛心疾首,那样子,在这相府里,崔氏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不过,她下手还真狠啊。” 宫冰璃握着自己被绷带缠满的手,身子挣扎着爬起来,靠着软垫,全身粘稠粘稠的,似是血已经结成了块,配合上那难闻的药膏味,刚开始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大概是疼痛让自己的嗅觉受到了一定影响,可现在,那种难以言喻的难受感从身子的各处涌上,超越了痛感。 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受了重的伤啊,希望不会耽误自己去郊外种田的事情吧,那种事情,自己可缓不来的,答应了云熙,自己就一定要做到,这次没有告诉他弄成这幅样子,见了面又要让他生气了,要是在这一点上对他失言了,自己都能想到云熙会是怎么个生气模样了。 “小姐,热水已经送过来了。” 就在宫冰璃沉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恭敬的声音,接着便见一个丫鬟手里抬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来,脸蛋娇小,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五,举止之中透着一种老诚干练的模样,身穿着紫色的丫鬟裙,将手里的木盆放在檀木桌上,对宫冰璃鞠了一躬。 “恩,放在那吧,你可以先下去了。” 宫冰璃冲着这个小丫鬟点了点头,便用单手撑起身子,想要爬起来,但手上一用力,便是一阵剧痛涌上,疼得宫冰璃龇牙咧嘴的,身子再次跌倒床上。 “小姐,您别乱动,受了那么重的伤,大夫人吩咐过了,还是奴婢来侍候您吧。” 小丫鬟见宫冰璃这模样有些慌了,连忙劝阻道,手里拿起木盆沾上热水的毛巾,在手里狠狠一拧,热水流下,上前几步,坐到床旁,细细为宫冰璃的脸上擦拭着那些血迹。 “麻烦你了。” 宫冰璃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什么资本去逞能了,刚刚这么一动,全身上下的疼痛像是关上的闸门瞬间打开了般,在药力的作用下一波一波地席卷着自己的身子,虽然眼前这个小丫鬟是崔氏的人,但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去拒绝了。 “小姐,您太见外了,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以后有什么要用到奴婢的,请尽管说吧。” 小丫鬟微微垂下头,有些难为情地说着,手上为宫冰璃擦拭着身上的血迹,心中对宫冰璃的表现有些诧异,看起来,眼前这个四王妃并不是那么难以相处,原本以为会像其他小主一样骄纵蛮横呢,也不如外面传的那么难伺候。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宫冰璃趁着小丫鬟松下毛巾,再次去清洗的时候,冲着小丫鬟笑了笑,友善地说着。 “奴婢叫小秋。” 小秋将手里的毛巾洗干净之后,先去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再次回到床旁为宫冰璃擦拭着身子,宫冰璃抿了抿唇,勾起一丝笑意,赞扬地说着:“小秋啊,真是不错的名字啊,是你本名吗?” “不是,奴婢是个孤儿,这个名字是大夫人给奴婢取上的。” 小秋摇了摇头,一双眸子淡然无比,在提及自己的身世之时没有丝毫的涟漪泛起,宫冰璃顿了顿,随即心中升起一丝愧疚感,原来,是个孤儿吗? 那么从小到大,看她年纪轻轻的样子,从来没有受到过亲情的呵护,反而在小小年纪就要开始干活,还是在这个相府里,可能是受了很多的苦吧。 “小姐,能不能把您的外衣给脱了呢?里面的血迹都结成血块了,让奴婢好好清理一下。” 小秋擦完宫冰璃裸露在外面皮肤上的血迹后,对着宫冰璃恭敬地询问道,宫冰璃忙点了点头,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拉开,露出了一大片血迹斑斑的白衣,看得小秋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地担心地说着:“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很疼吧。” “还好,比这更疼的我都经受过呢,不碍事的。” 宫冰璃倒是没什么所谓,也不想让小秋这个丫头为自己担心,摇了摇头说道,将自己身上染血的素衣脱了下来,露出了结成血块的肌肤,一片一片的,不过脱下来之后,皮肤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刹那,却是让宫冰璃感觉全身舒畅了几分。 “小姐,其实奴婢听说过您的事情,不过,比这更疼的事情,小姐,那时候您是怎么捱过来的呢。” 小秋在给宫冰璃擦拭着身子的时候,一边和宫冰璃聊着天,换做以往,小秋是没有那么多话的,因为那些主子总是在自己服侍她们的时候嫌自己说话的时候多嘴,不然就是弄疼她们了,轻则就是一巴掌,重则就是拖下去打几下板子,这样都养成了小秋知道说多说少都是错,那么不如不说,不过今日与宫冰璃相处,从感觉上来看,宫冰璃并非是以前那些骄纵的主子一般,从她身上,也没有感受到什么麻雀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那种骄纵,反而是很平易近人的那种。 “捱过来的吗?若是我说,是因为恨,还有对这世间的依恋,你信吗?” 宫冰璃听着小秋的话,思索了一会儿,悠然叹道,语气中挂上了一股看破尘世般的风情,听得小秋动作一顿,眸子闪过一丝迷惑。 “奴婢,还是听不懂,总感觉小姐您说的好深奥的模样。” “你不懂,你当然不懂,你若是懂了的话,那么你小小年纪的经历,我也要替你担忧了。” 宫冰璃忍不住笑出声来,用手抿着嘴,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心中轻轻一叹,没错啊,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宫冰璃,她也不是孤儿,小秋就算没有自己前世的悲惨经历,但自己也比小秋多了一个东西,从小到大,一直没有离开的母爱。 这就是人世间常言的,有得必有失吧。 “哦。” 小秋听了后也没多说什么,安安静静地为宫冰璃擦拭着身子,角落香炉里熏香升起,掩盖了床上那剪纸的红缨,窗外时而几只鸟儿飞过,停在宅子的窗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倒是含有一股春意的到来。 宫冰璃心中突然想到,话说到现在,我也好久没有去赏花了呢,但是,我真的不想去相府的花园里赏花,郊外,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去过郊外,郊外的景色不知道怎么样,那片田广阔地大,装载着自己的理想,真想今天就去一次。 “铛铛。”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伴随着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里面:“冰璃,你在不在里面?” 宫冰璃心中一跳,瞳孔刹那间放大,不可能,怎么他会来这相府?现在的他,不是跟无名出去了吗?怎么……。 “小姐,叫您呢,要不要开门让他进来?” 小秋见宫冰璃呆愣的样子,不由出声提醒道,眸子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怎么从来没在相府里听过这个声音?到底是谁? “先等等,我把衣服穿上。” 宫冰璃虽然不知道为何皇普云熙会突然出现在这相府里,但想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该死,现在突然受了这种伤,最不想被看到的除了自己娘亲张伯外,就是皇普云熙了,唉,罢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那宫明心下手这么狠,自己也瞒不了多久的。 小秋连忙服侍着宫冰璃将床头的素衣给穿上,接着站起身子,对着宫冰璃询问道:“小姐,现在可以去开门了吗?” “恩,开门吧。” 宫冰璃咳嗽了几声,将自己的发丝梳理妥当,对着小秋吩咐道,小秋听完后点了点头,便迈开步子快步走到门前,将紧闭的房门打了开来,一见来人,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说道:“这位公子,请吧。” 皇普云熙没有回话,直接迈开步子踏入这内屋里,步伐卷起的冷风让驻在门口的小秋不由感觉全身泛起一丝寒意,明明大热天的,这种感觉可真是来的莫名其妙,那个男子,到底是谁? “怎么昨天一别,今天就弄成这幅狼狈样子?” 皇普云熙走到宫冰璃的床旁,一双冷眸泛着寒光投在宫冰璃身上,今日的他身穿一身金丝黑衣,脚上踩着紫金鞋,头发用黑色长鞭束起直流而下,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王者的气场,微微负手,昂首俯瞰,冷意更深。 “小秋,你先出去吧。” 宫冰璃先没有回答皇普云熙的问题,对着门口伫立的小秋温柔地说道,小秋愣愣地“哦”了一声,忙从内屋里退了出去,走出房外将门关了上去。 “你以为我想吗?你既然找到了这里,崔氏都让你进来了,想必关于我怎么受伤的你也都一清二楚了吧。” 宫冰璃见小秋离开后,这才耸了耸肩,对着皇普云熙无辜地说着,身子靠在软垫上,舒舒服服地揉了揉背骨。 “宫明心的发疯,是你造成的吧,你还真是不动得安分,那宫明心的大姨,当今皇上的贵妃也出宫了,正巧今日还在这相府里,你竟然选在这个时候下手,宫冰璃,本王该说你是不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是以为本王的势力一定能罩着你?” 皇普云熙的口音带着一股冷怒,眸子看着眼前恍若木乃伊般的宫冰璃,心中更是怒火生起,这丫头,昨晚一别,今天就将自己弄成这幅德行,伤的这么重,还真以为自己是妖怪吗?老是拿那副弱不经风的身子去挡别人的攻击,就不知道先来找自己商量商量吗? “没办法,那个时候宫明心已经有陷害我的想法了,若是我不先下手为强的话,那么等到宫明心去花园的亭子里跳湖,仰或者被我拒绝后去哪里弄得受伤了,故意说成是我想要害她,那时候我才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宫冰璃自然听出了皇普云熙口中的冷怒,微微撇了撇嘴,颇为不爽地说着,难不成在他心里,自己就是那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吗?该知道怎么做的,什么不该做的,自己比他更清楚,他应该相信自己才是,不然干嘛选择自己合作。 “那么那抛尸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听崔氏说,今早你娘亲在你家菜园子的水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皇普云熙这时候脸色才舒缓了些,负手淡淡地说道,但心情仍旧是有些不爽,顺带着原本平淡的口气,也染上了几丝冷意。 “是啊,不过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具尸体是谁抛下去的,而且那具尸体背后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这尸体不是相府里的人,而且看穿着也看不出什么大概,不过我隐约感觉到宫明心和这件事情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就去李氏的宅子里试探一下,果然不出我所料,宫明心知道这件事情,虽然不是她策划那具尸体的抛尸计划,但一定是和她有关联的人做的。” 宫冰璃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虽然自己不想让皇普云熙知道这件事情,想要自己独自解决,但没有想到皇普云熙今日竟然会亲自到相府来,难道他不知道这里是宫啸的地盘吗?他这样做,无疑是羊入虎口,真是白痴,到底为什么来啊。 “看来李贵妃这一出宫,帮她家老爷子做寿宴,这宫明心的胆子也肥了啊。” 皇普云熙冷冷一笑,揉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垂下头打量着宫冰璃的脸色,身子微微俯下,靠近宫冰璃淡淡地说道:“怎么?看你的脸色,似乎很不高兴本王此刻出现在这里?” “云熙,你该知道,这里是相府,你一个人来这里,无疑是拿自己的安全在开玩笑,你不应该来的,而是要我去找你的,你难道就不怕宫啸暗中对你动手吗?别忘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宫啸那种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的。” 宫冰璃黑着脸色冲着皇普云熙说道,这家伙,就这么不关心自己的安危吗?一个人来这里,连个侍卫都不带,太过自信自己的实力的人,是最早死的人,皇普云熙,你何必亲自来这里呢?! “要是本王不来,本王还不知道你到底瞒了本王多少事情,独自一个人去找宫明心也就罢了,连这抛尸的事情,都要本王在别人口中得知,你是真当本王傻子了?什么都想瞒着本王,只想自己单干?” 皇普云熙看宫冰璃这么黑着脸的样子,心中怒火再次燃起,这丫头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摆黑脸?自己这么急着赶来这里还不是担心她宫冰璃?!若不是这样,这相府就算八抬大轿请本王过来本王都懒得来,你黑着脸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敢质疑本王的决定,真是不知好歹。 “我只是觉得这些事情不应该麻烦到你头上,云熙,我不想事事都依赖你,我想要靠自己的实力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做一个真正称职的合作对象。” 宫冰璃手掌揉着床上的被子,有些苦闷地说着,她不想让这次见面和昨天一样演变成争吵收尾,昨日在流星下的许愿自己还记得清清楚楚,皇普云熙,你可知道,我是多么担心你的安全?你这样独自一人来这相府,我很担心的你知不知道?! “你有你的志向,这点本王值得肯定,但你也该明白此刻你的尺度在哪,虽然你现在是本王名义上的王妃,但你没有武功,身边也没跟着什么侍卫,你这样独自一人去李氏的宅子,不怕被吃了吗?还是说,现在变成这幅德行躺在这里就是你想要跟本王展现的你的实力?你有没有想过什么如果?如果宫明心发疯真的不小心伤了你的要害,你这条命就直接去见阎罗王了,你知道吗?宫冰璃,有很多事情逞强是解决不了什么的,若是你先来找本王的话,那么有更多的办法做到比现在这情况更好。” 皇普云熙很难得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说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子生起闷气来,宫冰璃顿了顿,看着皇普云熙的背影,心中虽是苦涩,但也生起了丝丝甜意,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还是试探一下好吧。 ------题外话------ 其实,这是有点萌芽了吧 ------------ 章 七十六 暧昧被打破了 “云熙,我承认,没找你商量是我不对,但我之所以刚才黑着脸跟你说话,其实,我是太过担心你,你一个人来这相府,我怕你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我才那样子,对不起,我先跟你道歉。” 宫冰璃垂下头,率先服软地对皇普云熙说道,她此刻宁愿自己伤到伤害,也不愿意皇普云熙因为自己而受到什么伤害,真的,这样子自己会欠他的越来越多,更别谈什么还清的一天,这样的自己,连自己都感到讨厌。 更何况,一开始没有找他商量,打算自己解决的人就是自己,其实如皇普云熙所言,如果真是找了云熙商量了的话,以云熙的城府,自然能想出别的方法来使宫明心乖乖就范,但我真的只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有能力去做好他的王妃,去应付一切的阴谋诡计,这样的想法也错了吗? “既然知道了的话,那么本王最后再说一次,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来找本王商量,不要再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听明白了没?宫冰璃,这是命令!” 皇普云熙抿了抿唇,并未转过身子,只是口气中带着一股不可忍让的命令,他不想让宫冰璃再受到什么伤害,尽管他也不明白这种想法从何而来,反正看到她这个模样,自己心情也跟砸了个石头一样,沉甸甸的,怎么也松不开来。 不想去追究这是什么感觉,但自己现在不想再有这种感觉了,宫冰璃,好好顾好你自己,现在这就是你对本王最大的报答了,懂了吗。 “我知道了。” 宫冰璃既然决定服软了,此刻也没有心情再去和皇普云熙辨别什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皇普云熙那生气的脸色,被其注意到后反而冷冷一斜,“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你刚刚那么生气,是不是因为在担心我?” 宫冰璃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不禁勾起一丝笑意,露出的酒窝看得皇普云熙一愣,随即耳朵貌似涌上了可疑的红晕,一甩衣袖偏过头冷淡地说道:“本王怎么会不担心?像你这么笨的女人,若是本王不多放在心上一点,估计你早就已经死了,免得到时候你死了还要去地狱嚼本王的舌根,说本王这个交易对象没有好好保护好你,让你当个冲锋头的诱饵生生被人给剁了。” “喂,云熙,我看起来是那么恶毒的女人吗?!而且我也没有你口中说的那么没有担当好不好,你认错人了吧!” 宫冰璃听着皇普云熙的话,额上三条黑线划下,气得闷声说道,靠,这算怎么回事啊,难得自己有勇气开口说出那句话,可他却偏偏……气死我了,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看你这幅模样,你确实有潜力成长到那个地步,这一点本王倒是胸有成竹,预料可见。” 皇普云熙不想暴露自己此时心中的慌乱,仍旧冷言对宫冰璃说着,故意惹着宫冰璃生气,迈开步子往前移了移,避人耳目般的,却是没有逃过宫冰璃的眼睛。 “哦,那要你娶我这个恶毒的女人还真是对不起啊,我真有那么恶毒吗?恶毒到你现在都想要离开我了?” 宫冰璃原本心情有些失落,但眼角瞥向皇普云熙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了他耳朵上那点点红晕,微微一愣之后,心情随即涌上一股狂喜,口中故意这么说着,想要试探一下皇普云熙的反应究竟如何。 “别想太多,娶你是事实已定,无关其他。” 皇普云熙背对着宫冰璃抛下这么一句话,想要离开的动作也不再动了,这倒是让宫冰璃暗中勾起一丝笑意,看来他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代表着自己有戏? 那么,要不要接下去主动出击呢?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进展太快了点?真是有点头疼啊。 “宫冰璃,你给本贵妃出来!” 就在宫冰璃沉思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底气十足的呵斥声,伴随着崔氏那时隐时现的声音传了过来,宫冰璃心中一顿,冷笑不断,看来,那李贵妃知道自己侄女出了那样的事情,终于忍不住了啊,现在就像条疯狗一样来找自己算账了,若不是你先惹我,我会这样对你么?! 不过,呵呵,我就是要让你忍不住,然后在找到你的弱点之前,先让你自己暴露出自己的弱点,要知道,当初让宫明心跟我走的,可是你李贵妃!这样的话,你认为李氏,在恨我的同时,会不顺便也埋怨你这个亲姐姐吗?! “你的仇家来了,你打算怎么做?恩?” 皇普云熙此时没有出手的想法,看着床上宫冰璃那一脸如狐狸般的笑意,就知道她在对宫明心下手的时候,已经想好关于自己的退路,此时也不紧不慢,微微负手,一双冷眸扫向门口那紧闭的房门。 “既然来了,那么何不先看一场好戏?再出去迎战一番?” 宫冰璃抿了抿唇,一股算计意味的笑容涌上嘴角,崔氏啊崔氏,我宫冰璃的礼物可不是那么好收的,真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拿下宫明心,掐住李氏的命脉?这个事情,还是得先请您先多多担待一下了。 皇普云熙听了宫冰璃的话后不言,迈起脚步靠近门口,听着门外的声响,眉头微微一皱:“看起来是往这边来了。” “哦,那就让她来吧。” 宫冰璃无所谓地说着,就算李贵妃来了又怎么样?听声音,只有她一个人独身前来,想必是李氏去探望发疯了的宫明心了,她此刻依仗的就是她贵妃的身份,可是证据在我手里,崔氏也站在我这一边,人证物证齐全,李贵妃此刻来,无疑是为了挽救她自己在她妹妹心中的形象了,因为把宫明心推入虎口的人,可正是她啊。 “丫头,可别那么有把握,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特别你即将面对的敌人还是一只老成精的狐狸。”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一声,不过心中倒是有些奇怪,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信了?记得一个月以前,仰或者是昨天,感觉还是有那么点蹑手蹑脚的,可现在这种感觉,倒是不赖,配得上“王妃”这个称号了。 “这是个秘密,想知道的话,以后等你有什么值得我交换的东西后,我慢慢跟你说。” 宫冰璃神秘一笑,枕着身后的枕头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皇普云熙,或许你永远都猜不到,有一个女人,为了你,在昨晚相府门口的石阶上,看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流星,许下的愿望,为了改变的都是为了你,或许从那一次你在相府第一次出现就保护了我那一刻我就对你动心了,即使这是再怎么机会渺茫的事情,但,爱了就是爱了。 飞蛾扑火什么的,留给后人慢慢去嚼吧,即使我知道失败的后果可能会让自己伤心欲绝,但没有努力的话,我想我到死的时候都不能瞑目的,因为机会,就曾经在我的面前,伸手可及啊。 “你这是学会了对本王隐瞒什么东西了吗?”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这个模样,心中越发好奇了,那种蠢蠢欲动的掌控欲又从心中冒了出来,禁不住抬起步子走向宫冰璃的床旁,微微俯身,对上她的眸子有股威胁的意味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嘛,我总不能连点**都没有,全部都告诉你吧,那样多羞人,云熙,我警告你可别对我乱来哦,我现在可是伤患,没有那个精力经得起你的折腾。” 宫冰璃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抬了抬自己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右手,示意着自己现在可是个重度伤患,原本让宫冰璃头疼无比的伤势,现在却成了威胁皇普云熙不对自己动手的最有力的法宝,宫冰璃都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是想哭还是想笑了。 这就叫有利必有弊吧,不过用身上这伤换一时在两人交战的法宝,也是有些值了。 “丫头,学会以伤来换取本王的隐忍了?这样让你发展下去,本王估计你都会想骑在本王头上来了吧。”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拿她的伤势当成一个炫耀般,很难得地露出一丝舒心的笑意,伸出大手,轻轻挑起宫冰璃的下巴,接着指尖流下,经过她的喉结,皮肤,每一触碰,感觉像是被火热的烙印烫过一般,弄得宫冰璃脸上瞬间红了。 “你别这样啦,等等就有人来了,恶心不恶心啊你。” 宫冰璃想要伸手打掉皇普云熙在自己身上游走的那条咸猪手,奈何那种重伤的疼痛再一次提醒了她这样一巴掌下去自己的后果会是多么的惨烈,只能龇牙咧嘴地威胁着皇普云熙赶紧将手从自己身上离开。 “那你还敢不敢再这样威胁本王?说。” 皇普云熙倒是对这样的挑逗起了兴趣,指尖停留在宫冰璃的锁骨上,不再往下,反而是在那锁骨的部位轻轻一点,那微微生出的指甲刺进宫冰璃锁骨上的肉里,不疼,反而有些痒,伴随着心脏的加速,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宫冰璃狠狠瞪了一眼皇普云熙,见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皇普云熙还是没有收手的意图,不禁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敢了。” 该死,为什么他作为一个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偏偏自己还没有那个脸皮跟他拼下去,难道在皇普云熙面前,我宫冰璃一生都注定要被吃得死死的吗?! “大声点,本王听不见。” 皇普云熙轻轻一笑,一如昨天那番再次不折不饶了起来,宫冰璃看着门外都闪过了人影,隐约听见了小秋急促的问安声,宫冰璃忙说了一句:“好了,我不敢了,你满意了吧,四王爷!” “恩,早这样说不就好了?这次本王可没违反昨天的誓言,这可不是本王动手逼你发的誓言,可不要赖在本王的头上。” 皇普云熙这才满足地收回大手,接着揉了揉宫冰璃那刚刚擦拭过的头发,柔声地说道:“以后千万不要这么冒险了,看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很疼吧。” 宫冰璃原本还心烦意乱着,听着皇普云熙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顿时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原来这个家伙,从刚才到现在,之所以那么怒气冲冲的,都是在见到自己的伤势之后忍不住了,一声不响受了这么重的伤,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娘亲和张伯会担心自己,现在,还有你一个人,皇普云熙吧。 直到门被打开后,宫冰璃才回过神来,见到气势汹汹的来人――李贵妃之后,宫冰璃偏了一眼身旁的皇普云熙,急促地轻声响起。 “云熙,我很喜欢丫头这个称号,以后能不能一直这样叫我?” 皇普云熙揉着宫冰璃的发色那大手一顿,一双眸子生起一股难言的柔情,反倒是被李贵妃那不知情况的尖锐嗓音给破坏了:“看起来本贵妃来的真不是时候,打扰到了王爷和王妃如此这番甜蜜的场景,真是本贵妃的不是,不过本贵妃见到这个情况倒是有一个疑问,怎么王妃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受过什么伤的样子?感觉还是那么地生龙活虎啊!” “生龙活虎”,这四个字由李贵妃口中说出,多加了几声重音,陪同着李贵妃忙赶进来的崔氏见皇普云熙依靠在宫冰璃床旁的情景,一时间也愣了,小秋连忙跟了进来,见到皇普云熙的大手仍旧停留在宫冰璃的发色之上,脸上生起一丝红润,忙低下头装作视而不见。 “本王倒是不知道,原来皇兄的贵妃是这么个德性,不知道丫头在这里养伤,需要安静吗?连门都不敲就这样闯进来,还出言暗讽本王与王妃之间的感情,李贵妃,本王想问问,你这是在做什么?贵妃就是你这么个德性?” 皇普云熙缓缓转过身子,话音中透着一种让人震撼的冷怒,原本他皇普云熙不打算插手,想让宫冰璃自己解决的,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题外话------ 久违的更新,艾玛,圆哥堕落了, ------------ 章 七十七 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宫冰璃看着皇普云熙站在自己面前,以那副冷怒的口气面对着李贵妃射来的目光,有些愣了,刚刚云熙的意思明明是不打算出手的,要让自己去解决的,不过现在为何又开口对付李贵妃了?虽然不知道他的意思如何,但心中还是为他刚才那句“丫头”感觉暖暖的。 这就代表着,皇普云熙心中还是有自己的地位的吧。 李贵妃没想到皇普云熙也在这,刚刚崔氏也没有说清楚,一时语塞,但到底是在后宫打滚多年的老狐狸,此时扯起一抹笑,不失风度地说道:“哦,若是可以的话,本贵妃怎么有那个胆子来打扰王爷您和王妃之间的缠绵呢?但是事关我家那个不争气的侄女,这一趟我不得不来,王妃,你心里应该清楚,我们家明心跟你出去之后,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本贵妃想,你是不是还欠本贵妃一个解释呢?” “丫头现在这幅模样,难道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解释了吗?相信大夫人也应该跟你说过了吧,是宫明心自己先发疯扑到丫头,想要杀了她的,那个场面大夫人以及她身边的仆人个个都面睹了一切,丫头现在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自己亲自去找你们算账都好了,你这可倒好,竟然还亲自找上门来倒打一耙,要不要本王禀告一次皇兄,说说你这位贵妃这番行为做的到底称不称职啊?” 皇普云熙不紧不慢地说着,却字字句句直指李贵妃的要害,李贵妃原本还猖狂的心此时也冷却了下来,额上冒出了几滴冷汗,暗暗咬紧银牙,这个四王爷,可真不好对付啊。 李贵妃原本还不怎么敢相信宫冰璃真的能勾上四王爷这颗大树,但现在见四王爷如此维护宫冰璃的情景,自己是不信也得信了,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对付宫冰璃了,那么与四王爷作对,也是不得不面对的事情,尽管李贵妃心中真的很不想,皇家男孙便是天,即使自己是贵妃,有时候也得看四王爷的脸色行事,但宫明心被宫冰璃逼得发疯了,若是自己不做些什么来挽救这个场面的话,自己会被家族的人恨死的。 唉,明心啊明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千叮万嘱你不要上宫冰璃的当,想让你学着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那些阴谋诡计,可你却变成了现在这个如同疯子般的模样? “称职不称职,皇上自有定夺,但本贵妃心系自家侄女太过紧张,所以刚才的动作有些过分,劳请王爷恕罪,不过本贵妃来这里只想问一件事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明心跟王妃出去一趟后,竟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本贵妃不相信这是什么发病的巧合,王妃,本贵妃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讲述一下当时的情况,这样才能服众!” 李贵妃知道自己与皇普云熙在这里撑口舌之快是个下下之策,便将矛头指向躺在床上的宫冰璃,此时语气尖酸地发问道,她需要一个破绽,一个关于宫冰璃的弱点,否则的话,自己也会自责到死,李贵妃做梦也没有想到宫明心对皇普云熙的迷恋竟然到达了如此地步,仅仅因为宫冰璃几句致命的话而发疯,否则的话,自己怎么可能放宫明心去面对宫冰璃呢?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要做些什么来补救! 用宫冰璃的命,去给自家侄女赔罪! “原本明心妹妹说要去跟我赏花的,但前往花园的半路上,明心妹妹突然发疯似的将我抓住甩在一旁,要我离开云熙,不要再纠缠他,还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着明心妹妹疯狂的眼神,我害怕极了,便连忙爬起来想要去找人救我,明心妹妹一直在我身后穷追不舍,直到了大夫人的宅子不远处,我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下,明心妹妹就发疯似得扑在我身上想要杀了我,这一点,大夫人可以作证,还有我身上的伤势,都是宫明心造成的。” 宫冰璃心中暗暗冷笑,脸色故作生出一丝恐惧,颤抖着嗓音说着,李贵妃啊李贵妃,你看我自己受伤了,还是个女子,就以为自己好欺负?希望你可别忘记这个计策是谁想出来的,以为后路我会想不到么?没有证据,就算你说到死也拿我没辙。 正如同你想出的那抛尸计划一般,不过不同刚才的是,现在宫明心已经成为我手上对付你们的一颗有力的棋子,我怎么可能会舍得在这里放手呢? “是啊是啊,李贵妃,这一点本夫人确实亲眼目睹,宫明心确实跟疯了一样扑在宫冰璃身上想要置她于死地,要是我们晚到一步的话,那么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崔氏此时也开口附和着宫冰璃的话说道,一双眸子转了转,似是仍在后怕当时的惊心动魄,看得李贵妃狠狠咬了咬牙,说这些话等于就是放屁,宫明心的性子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在经过了那一个月后,明心怎么还会这么不知道轻重?一定是宫冰璃对她做了什么,明心才会变得如此失去理智。 宫冰璃啊宫冰璃,敢对我侄女下如此毒手,我李贵妃和你势不两立! “可是这样还真是巧了,在那么紧张的环境下,先不说王妃一个弱女子是怎么逃过明心的攻击的,而且王妃竟然还能记得跑到大夫人您的宅子门口,又那么巧在宅子门口被追上受了伤,然后由大夫人您带人出来限制住明心,将王妃给救了出来,只是这样说着,若旁人没有见到大夫人您口中的那不堪设想,否则的话还真以为王妃你和大夫人串通好了,想要陷害我们家明心呢。” 李贵妃冷冷笑着,暗意讽刺着两人此时的狼狈为奸,崔氏脸色一沉,带着一丝不友善的意味说道:“李贵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本夫人与四王妃联合起来想要陷害宫明心吗?” “这可是你说的,本贵妃可没那样说,只是也有那个可能性不是?若是你没做的话,何必这么紧张呢?” 李贵妃盈盈一笑,摆出一副无辜的姿态,却是口中暗意讽刺着崔氏此刻的紧张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看来宫明心发疯的一事,真的不是自己疯症发作,而是宫冰璃造成的! 皇普云熙微微皱眉,开口冷声说道:“李贵妃,你这意思,无疑是认为丫头和大夫人此时联合起来,一起想要至宫明心于死地,你这种话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是宫明心先将本王的王妃弄成这幅模样,这样子当着本王的面说出来,未免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吧。” “本贵妃当然没有那个胆子,不过说到底,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王爷,就算你偏袒你家的王妃,但也不觉得是有那么一点巧吗?公道,可是自在人心呢,这样子的说法,可堵不住悠悠之口。” 李贵妃轻轻收起涟漪,对着皇普云熙迎着笑脸说道,皇普云熙冷哼一声,表露了他心中的不屑,拿悠悠之口想要来堵住本王的嘴?李贵妃,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真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皇普云熙吃瘪吗?! 皇普云熙心中一动,想出了个计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宫冰璃拉了拉袖子,暗中做了个口型:“放心吧,云熙,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脸上那一抹自信的轻笑,眼珠子一转,轻轻回应了一声:“好。”便偏过身子,将接下来的戏场让给了宫冰璃表演了。 丫头,就让本王好好看一看,这一个月以来,你可不仅仅只在那种田的技术上进步了啊。 李贵妃见皇普云熙不再开口,底气更加鼓了起来,摇曳着身子,刚想冷言嘲讽趁胜追击,却被一旁的宫冰璃出声打断了刚冒在喉中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这么说来,李贵妃,你是认为我和大夫人原本就串通好了,想要至宫明心于死地?呵呵,笑话,先不说我害宫明心到底对我有什么好处,而且宫明心这么一疯,受苦的可是我自己,看到我身上的伤口了没?不信你也可以去问问大夫,我身上伤的伤到底是多么严重,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死了,而且你也可以去验一验宫明心身上的伤口,对比一下我,到底是谁想陷害谁?我倒想问问,我什么都没对宫明心她这个人做,她却突然发疯了,如你所言,疯的如此蹊跷,难不成,宫明心是为了云熙与我之间的婚事,故意装疯,想要杀了我取而代之呢?” 宫冰璃对皇普云熙投以会心的笑意,接着望向李贵妃那嚣张的眼色,冷静地反驳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她想要故意挑拨起自己此刻和崔氏的关系,那么我也还你个大礼好了,宫明心必须得死,就算你李贵妃再想掀起什么浪波也改变不了。 “你……你当然有理由,你是为了!” 李贵妃指着宫冰璃,底气十足地说道,但说到了最后脸色变得一片苍白,颤抖着那梅花染上的指甲,却是说不出口来,自己到底该怎么说?为了早上那抛尸计划?想必宫冰璃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但是由自己口中说出的话,当着众人的面,那就是罪无可恕的铁证,就算自己在皇上面前怎么狡辩,自己也都是死路一条,该死,自己竟然着了她的道,好险及时反应过来。 宫冰璃见李贵妃吃了哑巴亏,勾起一丝不屑的笑意,继续逼着李贵妃说道:“为了什么?李贵妃,麻烦您说大声一点,刚刚您说的太小声了,我听不见呢。” 皇普云熙偏了一眼宫冰璃,对于她此刻心中的想法已经了然于胸,原来如此,看来如这丫头心中所想的那样,那抛尸计划由宫明心和李贵妃两人联手策划而成,既然如此,就这一点上,宫冰璃已经有那个想法引用到这个点上逼着李贵妃闭嘴,更有那个心,想让李贵妃在一时没有意识的时候,脱口而出,成为制裁她的铁证。 “本贵妃说……。你是为了一个月前的那件事情,那件事情本贵妃也在李氏口中略有耳闻了,宫冰璃,当时确实是宫明心太过风光,而想要牺牲掉你的幸福,但现在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因为那件事情而对宫明心留下了恨,所以想趁她落单的时候报复她,这个理由不是也说得过去的吗?!” 李贵妃差点就上了宫冰璃的当,思索一会儿后,将一个月前的那些破事当做此时口误的借口说了出来,听得宫冰璃禁不住发出一丝嘲讽的笑声,鄙夷地说道:“李贵妃啊李贵妃,你这是狗急了乱咬人了吗?一个月前的事情,你自己都说已经过去了,我还提它干嘛?记恨更是说不过去了,云熙选择了我,这样我已经很心怀感激了,宫明心再怎么受宠,到头来也只是一个没有得到自己所爱的男人的可怜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还是这么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不过现在她那无谓的痴狂严重危害到了我的人身安全,这件事情,李贵妃,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罢休的!” 宫冰璃说到最后用着极为坚定的口气脱口而出,向李贵妃表明了自己绝不善罢甘休的决心,宫明心这次一定得死,若是让她再这样跟着李贵妃与自己对立折腾下去,指不定她还会想出什么阴毒的招数来对付自己,还有你,李贵妃,你这次也脱不了关系,欠我的,想害我的,一个都别想跑。 崔氏此时勾起一丝赞赏的笑意,暗地里对宫冰璃束起了个大拇指,把李贵妃逼成这幅德行,宫冰璃,你还真有你的。 李贵妃的脸色也生起了一丝红晕,揉着自己的指尖,感觉有些慌乱了起来,听着宫冰璃的话,自己也能够想象到自己刚才的话是多么没有说服力,但总比被宫冰璃逼着全盘托出的好,李贵妃跺了跺脚,一甩衣袖放下狠声:“很好,王爷,希望您能好好看好您的王妃,若本贵妃查出明心变成这个模样跟四王妃有什么关系的话,本贵妃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本王说过,这件事情丫头才是受害者,少用那副嘴脸把脏水泼在丫头的身上,否则的话,李贵妃,你可没有那个资本承担起本王的怒火,即使皇兄护着你,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丫头,本王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等着瞧吧,李家的人。” 皇普云熙一双冷眸定定地看着李贵妃,身上杀意尽散而出,震得李贵妃身躯一震,就连她身旁的崔氏也感觉到了来自于皇普云熙身上那种巨大的压力,禁不住后退几步,扶着门扉,这男人,真是可怕,单单凭气场就能压得人心口这么沉闷,简直比老爷还要厉害,四王爷皇普云熙,他到底是什么人? “本贵妃知道了,如果四王妃真的没做的话,本贵妃也绝不会冤枉好人,偏袒我家侄女,定当依法治罪,告辞。” 李贵妃过了一会儿才收回心智,暗骂自己一声丢人,却也不敢再去看皇普云熙那双冷到可以杀人的眼神,特别还是听到皇普云熙说的那声“李家的人”,心中仍止不住地狂跳,难不成皇普云熙这番话的意思是想对付李家?不,不可能,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无凭无据,不可能对李家产生什么影响,但心中那种害怕仍旧止不住,忙转过身子便夺门而出,看背影隐约有些落荒而逃的趋势,一旁的小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李贵妃狠狠一撞,跌倒在地上。 “呀。” 小秋一个没有防备,头被狠狠撞到门扉上,痛叫一声,捂着自己的后脑勺,面目疼到扭曲着,李贵妃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撞了人,心中暗骂一声狗东西,还敢挡本贵妃的道,头也不回地便往宅子外出口的走了去。 “小秋,你没事吧?!” 崔氏见小秋被李贵妃撞到了,连忙上前将其扶起,关切地问道,宫冰璃也见到了门口的情形,心中对李贵妃的恨意更增了几分,微微张口刚想让崔氏带小秋下去治疗,身旁的皇普云熙却先开口说出了宫冰璃的想法:“大夫人,赶紧带那位姑娘下去看看大夫吧,丫头这里有本王在,没事的。” “王爷,那么四王妃就请您担待一下了,等下本夫人会派别的丫鬟来伺候四王妃的。” 崔氏对着皇普云熙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意,轻轻抬着小秋出了房门,柔声对着小秋问道:“小秋,还能走吗?” “恩,大夫人,我还行,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还要留下来照顾四王妃呢。” 小秋虽然感觉后脑勺上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但多年来做下人的活练出来的体质也让她并未像同龄女子般娇弱,此时意识也还清楚,很勉强地站稳身子,摇了摇头说道。 “别说了,赶紧去找大夫吧,你先去休息一下,四王妃那边本夫人会派别的丫鬟去的,你这丫头,这逞强的性子可得改改。” 崔氏连忙止住了小秋的想法,虽然小秋只是个丫鬟,但好歹也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在小秋被丢弃的大雪纷飞之夜,将她捡回相府收养的也正是她崔氏,这么多年以来,对这个丫头崔氏心中也有了一些道不清的情愫,类似于女儿与母亲之间的感情,因此也才放心让小秋去照顾宫冰璃,因为如果是小秋的话,崔氏也放得下心来,这丫头本性善良,伺候得也周到,宫冰璃也会满意的。 可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更何况还有那个皇普云熙在,小秋若是在的话,那么单纯的性格,可能会中了皇普云熙的招。 “可是……” 小秋还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了身后一句疑惑的声音传了过来:“娘亲,小秋,你们怎么了?” 小秋全身一颤,脸色顿时红得跟个苹果一样,垂下头不言不语着,崔氏倒是没有注意到小秋此时的表情,对着来者宫清欣喜地说道:“清儿,你来得正好,小秋的后脑被撞到了,赶紧帮娘亲送她去大夫那看一看。” “哦?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宫冰璃呢?” 宫清听闻后连忙上前从崔氏的身旁接过小秋,压在自己肩膀上扶了起来,小秋闻着宫清身上刚刚沐浴出来那股带有清香的体味,禁不住感觉头脑更加晕了,话也说不出来,全身乏力,只能无力地将自己的身子压在宫清的身上,垂着头,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此时的囧样。 怎么办,是少爷,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快,为什么会这样? “刚刚李贵妃和四王爷来了,李贵妃原本想找宫冰璃算账,被宫冰璃给逼了回去,在离开的时候估计是气急败坏了,不小心撞到了小秋,四王爷现在在宫冰璃的房间里照顾着她,放心吧,赶紧把小秋送到房间里休息一下,我去叫鸣儿找大夫过来,顺便去看看李氏和宫明心现在的情况。” 崔氏轻轻叹了口气,对着宫清边走边说着刚才发生的情景,宫清在听到四王爷也来了这句话的时候脚步一顿,随即又重新迈起,不过这倒没逃过崔氏的眼睛,心中那种不安越发扩大,清儿,难不成你真的……不会的,你不会让娘亲失望的,对吧? “四王爷也来了吗?亏他还真敢,不知道父亲此时对他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敌意吗?皇普云熙,你是太过自大,还是因为,太过担心宫冰璃,所以才敢独自一人深入虎穴呢?” 宫清心中暗暗思索着,没有注意到此时崔氏的神情,扶着小秋与崔氏一齐缓步离开了这条走道之上,庭院里的木兰花盛开得正旺,滴着屋檐留下的点滴水珠,映照着阳光,破碎的那一刹那,幻化而出无数的碎片。 小秋,此时不由地将自己的手,轻轻抓紧了宫清的衣袖,止不住的睡意爬上眸子,很想奋力睁开,抬起头来,想见一见宫清的脸,却是头一偏彻底晕了过去。 宫清意识到此刻小秋有些不对劲,看着她双眸紧闭,暗骂一声该死,不顾心中所想,对着身旁的崔氏匆忙抛下一句:“小秋看起来情况有点不对,我先带她回房间休息去了,娘亲您赶紧把大夫找过来。” “恩,快去吧,娘亲这就去找大夫。” 崔氏点了点头,宫清这才抱着小秋跑向一旁的休息居,心中不由感叹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会闹出这么多人受伤的事情来。 “看来你皇兄找的女人还真不是什么好货色,竟然撞了人连句道歉都不说,就这样直接走了,呵。” 宫冰璃靠着床上的软枕,心中对李贵妃刚才的做法仍旧是感觉气愤无比,虽然小秋是崔氏身边的人,但好歹也是如此尽心尽力地照顾过我,只是可惜自己现在的身子无法随意移动,不然真想给李贵妃一巴掌,很久没这么想打人了,光是想象宫冰璃也感觉很是解气。 “你担心那个小丫鬟?” 皇普云熙坐在檀木椅上,靠着椅背,悠闲地品着桌子上放着的龙井茶,看得宫冰璃真想翻个白眼,云熙,你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事情?这可是老虎的家,可不是你自己的家,竟然做的比在自己家还要悠闲的样子,唉。 “是啊,毕竟刚刚她也那么尽心尽力地照顾了我,而且我感觉得出来,小秋并不是崔氏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她的品性应该很善良。” 宫冰璃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想到小秋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变成那个模样,心中便是涌起一股愧疚,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小秋也不会头脑被门撞到了,她那么小,又那么柔弱,不知道受伤的程度大不大。 “虽然知恩图报是件好事情,不过丫头,你别忘了自己的目的,与相府的人结交太深,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更何况,有时候不一定每个对你好的人,都是真心待你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千万不可忘了。” 皇普云熙品完龙井之后,放下茶杯,随意地提醒了一句宫冰璃,宫冰璃苦笑地点了点头回应道:“放心吧云熙,这句话,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得很。” 前世那血的教训,并不可能因为我宫冰璃今生的崛起而忘记,反而会让我在这条路上每走的一个高度,更加刻骨地铭记在自己的血肉上,无法忘记,为此,我就连夜琉璃这个女人都无法信任,又怎么可能会随意相信一个崔氏身旁的丫鬟呢。 “知道就好,不过你身上的伤势估计也无法瞒过去了,你既然特意让宫明心发了疯,那么总不可能不会将这个消息传得整个凤朝都知道吧。” 皇普云熙站起身子,一言道出宫冰璃心中的意图,惹得宫冰璃一声轻笑,对上皇普云熙那双眸子好笑地说道:“看来,在你面前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云熙,你还真是我的克星啊。” “丫头,别开玩笑了,你娘亲和那个张伯若是看到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会为了你很担心的,你打算怎么做?” 皇普云熙一扫衣袖,难得没有和宫冰璃打岔下去,宫冰璃眉头轻轻一皱,也是在棘手这个问题,最终还是不得不回应道:“只能当面说了,这个伤势没有一个月多是恢复不好的,总不能一直隐瞒下去吧,更何况好不容易将宫明心逼到这个地步,若是不好好宣传一下,我自己都不解气。” “以本王之见,这一个月你先去本王的府上避避风头,等伤势好了再回来见你娘亲,毕竟本王府上要什么药材也比较方便,至于你娘亲那边,本王会亲自去跟她说,你不必担心。” 皇普云熙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提出了这个建议,看了一眼宫冰璃的脸色,见她没有开声拒绝,但也没有表露出同意的迹象,只是眉头一直挑着,似是很苦恼的样子。 “怎么了?本王这个提议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有的话就直说吧。” 皇普云熙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宫冰璃回复,还是先忍不住地说了一句,宫冰璃这才抿了抿唇,将脸轻轻埋在盖在脚上的棉被上,轻轻说道:“就依你的意思吧,若是让娘亲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舍得她难过。” “那等会,本王就将你带回王府吧,不能让你在崔氏这里呆太久,否则的话本王怕宫啸会找过来,那就麻烦了。” 皇普云熙虽然有些奇怪于宫冰璃此刻的反应,但得到了她的回答也不好再开口问些什么,皇普云熙感觉自己的处境有些别扭,心中很想问些什么却是说不出口,换做以往自己会是这个模样的吗?不,是不会的,但是此刻心中,自己却考虑多了一样东西——宫冰璃心中的感受。 “云熙,你做的那么多,是在关心我吗?” 宫冰璃此刻却是抬起了头,对上皇普云熙那双眸子,定定地看着他,犹如在看着一个隔着镜子般的世界,瞳孔之中映照着双方同样的人影,却是猜不透,走不进那镜中世界的人的心思。 皇普云熙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宫冰璃此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微微偏过了头,有些难言地说道:“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要你,最真实的回答,只需要这一次便好。” 宫冰璃靠着软垫,却是眸光坚定地直视着皇普云熙,想要看透他隐藏在那衣衫之下的心究竟是否因为自己而缓缓跳动着,从刚刚经历的一切,宫冰璃感觉自己又对皇普云熙生起了很多感觉,真的,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爱上他,这是毋庸置疑,所以,希望你此刻能够给我一个动力,让我能够爱上你的理由。 一个回答便好,我宫冰璃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皇普云熙抿了抿唇,沉默了许久,手放在檀木桌上,轻轻打着节拍,却是不发出声来,窗外被风儿打着翅膀,宫冰璃装作很淡定地坐在床上,但手上却是湿了一片,揉着自己的被子,心中忐忑万分。 为什么要想那么久啊,是与不是就一句话而已,唉,早知道就不问了,没想到等待的过程中自己心中竟然这么纠结。 “丫头,本王想,本王是在关心你。” 就在宫冰璃最忐忑的时候,皇普云熙此时却缓缓开口了,犹如吐出了一直盘踞在心中的石头般,不敢去搬,不敢去承认,不敢去触碰,但就在刚才看到宫冰璃那迫切的眼神之后,皇普云熙不禁考虑了很久,人生中恍若第一次考虑这种事情,直觉对自己很重要,不停地问着自己的心,寻找脑海中的回忆,想要找到宫冰璃所渴求的那个答案。 这句话一说出,皇普云熙感觉心中那种一直莫名的感觉消散了很多,不禁轻轻吐出一口气,看着宫冰璃的眼神,多了几分柔意,站起身子,走到已经陷入发呆状态的宫冰璃身旁,勾起一抹笑,落下轻轻一句话。 “丫头,你想,我们两个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有那个可能真正走在一起?” 一句话,刷的让宫冰璃脸色彻底变成了一个红苹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揉着棉被,似是要扭出血一般,发丝凌乱地垂在头上,掩盖着自己的尴尬。 发展下去,走到一起?!这,这我倒是真没想过,没想过发展得那么快啊,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宫冰璃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了,只能摆出最原始的反应,继续做自己的缩头乌龟去。 皇普云熙也不急不恼,就这样一直靠在床旁等待着宫冰璃的回答,似是时间过了许久,隐约有黄昏的光线透着窗儿射了进来,鸟儿归巢,在天空上发着“吱呀吱呀”的声音,皇普云熙感觉自己好像等了很久,恍若等了一生,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中揪成了一团,抬眸看了一眼宫冰璃,却发现她的眸子也在贼眉鼠眼地偷看着自己,像是被发现了一样,很尴尬地再次低下头。 “喂,丫头,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还要不要回王府啊。” 皇普云熙终于见到了第一个让自己感觉无可奈何的人,偏偏竟然是这个宫冰璃,此时一脸好气地看着宫冰璃说道,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怒火和冷言,有的只是放到最轻的柔,如同一条天蚕丝巾一般,扰动着人的心弦。 “啊,恩,我想啊,那么走吧。” 宫冰璃尴尬地抬起头来,对着皇普云熙随意地打了个哈哈,便想爬下床去,暗意想将刚才那令人尴尬无比的问题掩饰过去,但身子一动便是一阵剧痛,顿时深吸了一口凉气,强忍着不出声。 皇普云熙看着没好气地笑了笑,伸出单指轻轻敲了敲宫冰璃的额头,接着在宫冰璃的面前蹲下身子,背对着她,一头墨发滑在他的背上,两抹黑色交织着,似是要囊括宫冰璃的视线一般。 “喂,云熙,你干什么啊。” 宫冰璃见皇普云熙突然往下蹲的样子,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急忙地想要止住他的动作,皇普云熙偏了一眼宫冰璃,好笑地说道:“喂,丫头,看你现在的伤势,你自己一个人还能走吗?本王蹲下来当然是要背着你了,让你留在崔氏的地方住上一夜,本王可不放心呢。” “额,咳咳,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被别人看到的啊?” 宫冰璃脸色更加红润了,带动着声音也发着颤,皇普云熙听了后,反而对宫冰璃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柔声说道:“若是你不想被别人看到的话,那也可以。” “哦?真的?有什么办法?” 宫冰璃喜上眉梢,连忙冲着皇普云熙问着,不过见宫冰璃这么遮掩的样子,皇普云熙此刻却是有点不高兴了,在宫冰璃迫切的眼神中,故意“恩”了很久,拖着长音,让宫冰璃都感觉快冒火了,这才开口说道:“丫头,刚刚本王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先解决本王的问题?然后本王再告诉你这个方法如何?” …… 宫冰璃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脸色再次红晕冒起,想要将头垂下,继续当自己的小白鼠缩头缩脑去,却是被皇普云熙轻柔地勾起下巴,映入眼帘的是那双褪去冰冷,带上温润的眸子,他嘴角含着一抹胜卷在握的笑意,似是早已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带着一丝不容忍让的语气说道:“刚刚你要本王回答你的问题的时候,本王可是按你的要求回答了,现在你呢?是不是该表现什么诚意来?本王可是等了你那么久了呢。” “这个,等一下再说可以吗?我还没准备好。” 宫冰璃感觉皇普云熙的气息都喷到自己脸上了,那种滚热在自己肌肤上的感觉,他身上那让人沉迷的体香犹如最致命的诱惑般在宫冰璃的身上缠绕着,似是常春藤般地想要将其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一时间大脑失去了思考,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唯独眼前人儿那双眸子映照,似是要一辈子印刻在自己的心中一般。 “可是本王等不及了,快说。” 皇普云熙哪里肯给宫冰璃逃避的机会,顺带着口气也变得有些怒了起来,宫冰璃可不敢惹眼前这头隐忍着的狮子,恩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小声说了出来:“我认为,我们可以发展在一起,只要你想,我,早已经准备好了。” 这句话一说完,宫冰璃瞬间感觉自己真是肉麻无比,啊啊啊啊,都是皇普云熙的错,为什么要自己说这么肉麻的话,害羞死人了都! “真的?” 皇普云熙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嘴唇上抿起一丝笑意,顺带着眸子弯的如同一道明月般,看得宫冰璃有些犯花痴了,没想到这个男人平时那副冰山的样子很好看,但这笑起来的模样却更是诱人,啊,自己究竟爱上了什么样的男人呀,这么优秀,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人抢走了,自己是不是得提心吊胆地过着这一生啊?! ------题外话------ 死了的万更。 ------------ 章 七十八 注定输给他 “看你这么个花痴样子,怎么,本王就那么好看,看到你都发呆成这样了?看看你这个模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皇普云熙抿着笑意,暗言将宫冰璃那一时神游的神智给拉了回来,宫冰璃听了皇普云熙的话后,下意识擦了擦嘴角,却吃了一口绷带上的药味,苦的忙吐着舌头哈着气。 “哈哈,你这丫头,果真有趣,虽然很想再这样跟你玩下去,不过时间已经不早了,要走就趁现在,赶紧爬上本王的背来。” 皇普云熙很难得放声笑了出来,笑声中透着一股陌生和久违的舒畅,看得宫冰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望了望窗外那黄昏之景,口中冲着皇普云熙问道:“云熙,你要怎么带我离开这里?还是在掩人耳目之下,别忘了这个相府里有那个死士的存在呢,既然你这么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想必宫啸已经暗中盯死你了吧。” “那么只要甩开他们就没问题了。” 皇普云熙很轻松地说道,似是丝毫不将那些死士放在眼里,宫冰璃心中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皇普云熙一招秒杀那死士的场面,好吧,这个男人确实有那个本钱这么猖狂,就连宫啸的死士都拿他没辙,除非宫啸身边还有其他的能人了。 “那好吧,不过你可要抱我抱得紧一点。” 宫冰璃虽然嘴上说的有些害怕,但是心里还是暖和的,第一次被皇普云熙背着,还是在两人彼此吐露了心声之后,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总感觉以往的那种难堪全都变成了泡影。 因为他是我心目中喜欢的男子啊,能够与自己喜欢的人如此,还有什么好值得可惜的呢? “你恐高?” 皇普云熙待宫冰璃爬到自己的背上后,将宫冰璃稳稳地抱住,细心地将她的伤处松了开来,免得自己走路的时候碰触到她的伤口,顺便往身后的宫冰璃问了一句,看宫冰璃的样子也不像是恐高的人啊。 “我是怕你一不小心把我掉下去了,那我可就惨了。” 宫冰璃吐了吐舌头,有些开玩笑地意味说道,怎料身边的皇普云熙冷哼一声,抛下一句话:“那你可要抓紧了,千万不要掉下去啊。” 糟糕,听皇普云熙的话,怎么感觉有股很危险的预感?我是不是不知不觉中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宫冰璃感觉有些纠结的时候,皇普云熙背着宫冰璃走到窗旁,伸出大手推开窗户,黄昏的光线一口气全部照耀了进来,日落西山,晚暮透着一股光芒万丈,让宫冰璃下意识地挡住自己发涩的眼睛,而皇普云熙则是脚步一移,身子犹如弹射的弹簧一般蓄势待发,飞了出去,惊得宫冰璃忙闭上眼睛,生怕撞上什么东西。 “丫头,本王的技术在你心里就那么不过关吗?”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如此模样,话音中带着一股生气,将脚轻轻踏在屋顶的瓦砖之上,一个转身再次迈着天空飞出,一抹黑色的轨迹浮在黄昏跳跃那点滴光尘,如同映照着灿烂的阳光下那泼墨般的黑色,脚步时而轻点于相府石子路上那树木枝头,惊得回巢的鸟儿“叽叽喳喳”地飞走了。 “嘶,云熙,慢一点,有点疼。” 宫冰璃知道什么叫做欲哭无泪了,拜托,我现在可是伤患啊,我知道我错了不该怀疑你的技术你的能力,但可不可以不要间接报复好不好?我伤不起啊。 “反正你也不怕会掉下去,那还怕什么。” 皇普云熙头也不回地说道,却没有让宫冰璃看到他嘴上的那一抹笑,迈着枝头的脚步奋力一展,眸光微微闪烁,发现身后一个黑影极速地跟了上来,嘴角抿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果然来了,宫啸的走狗,跟的还真是紧啊。 宫冰璃虽然被皇普云熙弄得很纠结,但也没有顿到忘记观察周围的情况,这里可是相府,又不比王府,盯着皇普云熙的命的人多得是,他因为自己深入虎穴,那么自己就有义务安安全全地将皇普云熙带出去! “云熙,来了,怎么办?” 宫冰璃趴在皇普云熙的肩上,呼啸而过的风声卷得宫冰璃的话有些消散,但还是尽数落入皇普云熙的耳中,皇普云熙微微眯起眸子,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说道:“直接冲出去。” “冲出去?!” 宫冰璃听了后微微一愣,突然听到身后一股木弓拉开的那种绷紧声传来,心中一跳,还未来得紧提醒身后皇普云熙的情况,便是一根木箭呼啸而出,带着浓浓的杀意冲着两人的方向射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皇普云熙脚上狠狠一踩树干,力道震得那整棵树都晃悠了几分,叶子片片挥洒而落,皇普云熙借由这一脚带来的惯性,躲过了来势汹涌的弓箭,弓箭穿越两人的身旁狠狠钉在一棵树上,“铛”的声音不停回响着,弓箭的箭毛仍颤抖不止。 死士见一箭未成,也没有过多想法,仍旧不依不饶,再次拉弓搭箭,手脚之快,超乎了宫冰璃的意料,只能下意识地说道:“当心。” 皇普云熙自然清楚身后那个死士想做什么,脚步站在一颗树木的枝头上,狠狠一跃,在空中转过身子,举止优雅,如同跳着一曲芭蕾般,袖子轻轻一挥,一道白光激射而出,直射那死士的面目。 “扑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刺进肉里了一般,那死士的身体顿时失去了重力犹如坠落的蝴蝶般飘然而下,而皇普云熙头也不回,背着宫冰璃就这样出了相府。 “那尸体放在那里不要紧吗?” 宫冰璃回头望了望那在地上仍旧挣扎着的死士,有些不放心地问着皇普云熙,皇普云熙轻轻摇了摇头,话音随着风儿飘忽而过:“既然那死士已经有了一具了,再在这里呆下去只会引来更多的死士,先离开相府才是上上之策。” “说的也是。” 宫冰璃觉得皇普云熙言之有理,也不再关心那死士究竟会怎么样,由皇普云熙的背上迎着那璀璨的黄昏之光,直直往相府之外飞了出去。 “还真是美啊。” 在皇普云熙的背上,顺着风儿,墨发被那金黄色的光芒映得闪烁,宫冰璃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顺带着皇普云熙身上那种好闻的体香涌入嗅道之中,又望了望地上离自己越来越高的景色,仿佛地上的人看起来都成了小黑点一般,而自己则是天上躲在云彩之后观察着人世间的神仙,身旁,还有他的相伴。 传说中的只羡鸳鸯不羡仙,也不过如此吧。 皇普云熙嘴角抿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刻意放缓了步伐,将在这天空中飘忽的时间,企图留的久一点,让这丫头多感受一下这愉快的心情。 毕竟,以后的日子可不会什么时候都像现在有这么好的时间,这么好的心情了。 “回府。” 皇普云熙带着宫冰璃运着轻功飞到了相府旁的小巷子后,一辆马车早已停留在那里,皇普云熙抱着宫冰璃上了马车,对着那身穿黑衣,仿佛全身隐藏在墨色之中的车夫吩咐一句,车夫这才甩起马鞭,御着马往王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呼,还真是紧张死我了。” 宫冰璃一进到马车里就不由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刚刚的情况确实惊险万分,若不是皇普云熙的武功实在之高,带着自己这么个累赘,还生怕会遭了毒手。 不过真没有想到,宫啸竟然这么快就让那个死士对自己和皇普云熙下手了,这么好的机会,想必他也是忍不住了吧。 “都说了,有本王在,你担心个什么。” 皇普云熙一甩脚下的涟漪,靠着软枕便是坐了下去,一张脸有些臭着,看的宫冰璃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无辜地说道:“你当然不担心了,可是我一个弱女子,还没经历习惯这种场面,我可不习惯呢,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啊,不害怕那才有鬼了。” “你这丫头要是弱的话,那么会有很多女子自愧不如了。” 皇普云熙蹙笑一声,拿起马车内那小桌子上放置的糕点便是品尝了起来,墨发随意地洒在肩上,看起来有那么一种懒散诱人的味道,特别还是配上那人神共愤的面容。 “那我可真是要多谢王爷的夸奖啊,还有真是不好意思,我身上的药味太重,不小心把您身上的衣服弄脏了。” 宫冰璃吐了吐舌头,对皇普云熙这声夸赞听在心里感觉挺受用的,能被那冷若冰霜的四王爷如此夸奖,想必也是有很多女子羡慕不来的吧。 “既然知道本王是多么辛苦,那么本王今晚的沐浴就由你伺候了吧。” 皇普云熙邪邪地一笑,吃完手里的糕点后拍了拍手掌,口中吐出的话,似是有心,却是带有一点无意,但很不出乎意料的,宫冰璃倒是上钩了。 “你,你刚才说什么?” 宫冰璃目瞪口呆地看着皇普云熙,自己刚刚没有听错吧?竟然要自己帮他沐浴?!他是疯了吗?!竟然要自己帮他做那档子事情,我…… ------------ 章 七十九 男人的别扭,不懂(母亲节福利) “丫头,别什么事情都想的那么猥琐,你还是不是一个女人啊,怎么思想这么不健康。”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这幅面红耳赤的模样,自知她又想歪到了那里去,不由轻轻缜骂一声,语气中透着十足的无奈,又有那么一丝宠溺的味道。 “我不要。” 宫冰璃懒得听皇普云熙口中说的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反正要自己去服侍皇普云熙沐浴什么的,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啊,那是不可能的好不好,他家里不是大把丫鬟下人吗?随便找几个身手都比自己好。 “不要就不要,本王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谁知道你做这个顺不顺手,要是一不小心把本王给服侍得不高兴了,吃亏的还是本王好不好,本王还怕你一个推拿把本王的骨头给弄断了。” 皇普云熙冷哼一声,靠着背上的软垫懒散地说着,手里拿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折扇,上面画着青山水秀之景,泼墨如画,与他身上的黑衣犹如笼罩在一体,轻轻摇曳,墨发随风而动,霎是一番美男图。 “那云熙你的骨头还真是软啊,我这么一个小小女子竟然还能一个推拿就给弄断了,说我是不是女人,那你这样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宫冰璃撇了撇嘴,颇为生气地说道,虽然知道他是在气自己,但哪里有人开口就要别人帮他沐浴的,自己虽然已经和他表白了,而且他也没有说出接受还是拒绝的意思,但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做那种事情他不害臊,自己都害臊了。 “本王是不是男人,你来试一试你不就知道了?” 皇普云熙一双剑眉缓缓挑起,射向宫冰璃的眸光有些锐利起来,看得宫冰璃禁不住低下头,不想去看皇普云熙那顺藤摸瓜的模样,心中暗骂一声流氓。 皇普云熙扇着折扇,也不开口说话,宫冰璃就靠着车窗旁假意看着外面的风景,时而松了松那被绷带缠绕着的伤手,看来看去的,最后还是看到了皇普云熙身上,见他垂眸不语,手上轻摇,不由细细打量起此刻他的一唇一眉起来,如仙笔勾月般,那眉毛弯的煞是好看,薄唇轻抿,透着一股诱人的弧度,红红的,真想让人咬上去一口。 “说到最后,还是偷看到本王头上来了,怎么?既然要看,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本王长这幅样子出来还不是给人看的?口不择言的小东西。” 皇普云熙虽是垂着眸子,但仍然知道车内那只不安分的狐狸的一举一动,薄唇轻轻开口,不透着一丝涟漪,面无表情,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听得一旁的宫冰璃脸色一红,连忙别开头来,不肯承认地说道:“少臭美啦,我是要问你,暗云和夜云这两兄弟呢?怎么没见他们两个来?” “哼,夜云这小子昨晚那么冲动,今天本王就给了暗云一整天的时间,好好调教一下那个狂妄的东西,免得他再那么不知死活地做出判断之外的事情。” 皇普云熙虽然知道宫冰璃此刻是在找借口,但心中对宫冰璃在这个时候提起别的男人感觉颇为不爽,脸上也不表露出来,只是口气透着一股阴冷和沉闷、 “恩,这确实是该好好教训,不过经过昨晚估计夜云也知道安分了吧,随便罚一罚,事情就当过去了吧。” 宫冰璃眉头轻轻一皱,她仍以为皇普云熙此刻的不悦是因为昨晚夜云突然出手一事呢,此刻有些关心地劝道,毕竟昨晚看夜云那个模样,估计他是知道自己真错了,真意外,看皇普云熙就那样直接离去,还以为他丝毫不会管这件事情呢。 想到夜云和暗云对皇普云熙那个崇拜劲,还有他们的身手,看来皇普云熙不仅仅是个有手段的男人,更是一个好首领吧。 “哦。” 皇普云熙简简单单地回应了一个字,便垂下头去扇着他那折扇,沉默不语着,宫冰璃也知道现在的气氛不适合开口谈什么事情,也乖乖地闭上了嘴,转过头去看窗外那些黄昏下的行人了,脚下的颠簸也变得好像没什么感觉般,好讨厌,难得气氛那么好,自己偏偏就……拉不下那个脸来。 一路上就这么缓缓过去了,双方一直沉默着不动声色,似是在比谁先开口谁就先输了般,就在宫冰璃感觉到昏昏欲睡的事情,耳边那声恰到好处的“御”一声赶走了宫冰璃的瞌睡虫,传来一个平淡至极,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 “主子,王府已经到了。” “睡着了没?没睡着就回府了。” 宫冰璃刚睁开那双垂下去的眸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皇普云熙的声音就从旁边传了过来,宫冰璃哈了一口气,继而回道:“恩,没睡着呢,赶紧回府吧,坐了这么久马车,我全身都快断了。” 再在这马车里和你呆下去,就算是不想睡也得睡着了。 “和本王在一起,感觉很无趣吗?”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这么副懒洋洋的模样,眸子微微一眯,透着一股危险的光芒,站起身子,折扇一甩而合,一身金贵黑衣随着皇普云熙的步伐一展而下,缓步在宫冰璃的视线之中越来越近,让宫冰璃禁不住暗自吞了口唾液,这,现在这又是闹哪样啊? “不会啊,和云熙你在一起,我感觉很开心,哈哈。” 宫冰璃很勉强扯起一丝笑意,身子不自觉地往旁边退了退,怎么办,总感觉现在的气氛很危险,自己要不要做出什么来反抗一下?算了,看自己身上受的伤,估计云熙下手应该会顾虑一下吧。 “本王听起来,怎么感觉是那么的敷衍呢,刚刚你明明是一副快要睡着的样子,而且自从说了暗云和夜云后,你就一直没和本王开口说话,你现在,是不是心里在想着什么其他事情,不让本王知道呢?” 皇普云熙此刻已经坐到了宫冰璃的身旁,悠悠地开口询问道,却是不去看宫冰璃,手上用那竹扇子轻轻打着节拍,一下一下的,发出轻微的响声,让宫冰璃感觉是每一击都打在了自己跳着的心脏一般,每打一下,自己就紧张一次。 “额,那是我在看云熙你……刚刚那么沉默的模样,以为你在想事情,所以不好意思去打扰你。” 宫冰璃支支吾吾的,随口找了个借口打算搪塞过去,躲闪的模样看的皇普云熙微微挑眉,故作恍然大悟地用竹扇一打手掌,轻轻笑着说道:“原来如此,若是丫头你不开口,本王还差点忘了呢,你昨晚是不是去彩凤客栈找那夜琉璃了?” “啊,你怎么会知道?琉璃姐她跟你说了?” 宫冰璃原本还以为皇普云熙会说出什么来,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情,一时间也惊讶得脱口而出,明明那时候皇普云熙跟无名出去办事情了啊,不可能会知道自己和琉璃姐见过面,虽然现在他的确是回来了,但这消息收得也太快了点,还是,琉璃姐飞鸽传书什么的,偷偷告诉给皇普云熙了? 不对,琉璃姐应该不是那种人,她也看得出自己是不想让皇普云熙知道自己与无名认识这件事情的,至少,自己不想皇普云熙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个事情,而不是自己亲自告诉他,那样会让他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一般,虽然他也没有告诉自己他和无名也相识这件事情。 “她没跟我说,不过本王就是知道自然有本王的手段,丫头,看来你也是知道无名和本王的关系了吧,不过本王很好奇,你和无名是怎么认识的,他可从来没跟本王说过这件事情,还有你。” 皇普云熙神秘地留了个悬念,最后伸出竹扇,轻轻打了一下宫冰璃的额头,有些不悦地说道:“竟然连这件事情都不跟本王说,怎么,就那么信不过本王吗?” “你不也是隐瞒了无名和你之间的关系吗?我们之间就算扯平啦,还有别打我的额头啦,很疼的耶。” 宫冰璃握着被打疼的额头委屈地说着,怎么他隐瞒了这件事情就好像没有关系,而我隐瞒了就要受罚啊,而且还打的那么大力,疼死我了。 “本王与你相同吗?再说了,那时候本王想说了你也不认识,你一个姑娘家的,随随便便去接触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成何体统。” 皇普云熙白了一眼宫冰璃,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还能找出这么多借口来,隐瞒就是隐瞒,若不是自己刚巧在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暗云的马车在彩凤客栈门前,还真不知道宫冰璃与无名竟然认识。 不过,没想到无名也隐瞒了自己这件事情,难怪在自己宣布要与宫冰璃成亲的时候他的表情会这么怪…… 宫冰璃气得头一偏,垂眸不语,什么叫随随便便去接触一个陌生的男人,成何体统什么的,在他心里难道我就是那么不让人放心,水性杨花的女人吗?再说了他既然认识无名就应该知道他的脾气,别说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全天下的女人在他面前都不为所动,更何况还有琉璃姐这么一位佳人在他身旁,他是眼瞎了还是脑残了会看上自己啊! “生气了?” 皇普云熙转过身子看着宫冰璃不理自己的模样,嘴角抿起一丝弧度,伸手勾起她的一缕青丝,柔和地说道:“本王就是要让你明白,现在你是谁的妻子,以后记着本王的话,可不要偷偷摸摸和什么男人见面,明白了没?” ……。 宫冰璃听得皇普云熙的话,一下子耳根子都红了,揉着自己手上的绷带,看似是要拆开来般,心中那种气愤瞬间被难堪和羞意代替,该死的自大狂,怎么老是说一些这么暧昧的话来勾引自己啊,不是说还没确定吗?还没确定你也矜持一下啊!平时那个冷若冰霜的四王爷死到哪里去了! “走了,你还想坐到什么时候?免得让其他人以为马车停了那么久了,我们两个正主还没出去,是在做什么事情呢。” 皇普云熙很满意地见到宫冰璃再次因为自己而脸红,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青丝,继而站起身子说着。 “好,走吧,咳咳。” 宫冰璃仍旧垂着头,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心想自己现在到底是脸红成什么样了,这样出去被人看见了感觉好丢人啊。 就在宫冰璃仍旧纠结的时候,皇普云熙倒是干脆,直接①38看書网地绕过宫冰璃的伤处,将宫冰璃纳入怀中抱了起来,还不等宫冰璃发出声音,就拉开了车帘直接迈开轻功飞了出去。 坐在马车旁的车夫背靠着马车旁的栏杆,眸子原本看着那已经沉下去的夜空,忽然间闪过自家主子抱着宫冰璃直接飞入王府的场景,原本淡然无比的眸子也闪过了丝丝诧异,既能见到主子这样抱着一个女子,这还可是头一遭呢。 不自觉,嘴角抿起一丝笑意,看来这个女主人进了王府,今后的日子会更热闹了。 宫冰璃躺在皇普云熙的怀中,羞得都不敢见人了,只希望刚刚那个车夫不要大嘴巴地到处去宣传,还有这王府里此刻的下人们可不要太多啊,要不然自己真的不敢见人了都,想着休养期间要一直呆在王府里,受着众人的眸光,自己还没有完全做好在皇普云熙身边的人面前做好一个四王爷王妃的身份呢。 “抬起头来,作为本王的王妃,本王都没害羞,你害羞个什么劲,本王还真是有点怀念你以前的样子啊,哪像现在,扭扭捏捏的。” 皇普云熙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在蠕动着,透着黑色的衣料,直觉有些微痒,禁不住轻骂了一声,虽然皇普云熙自认为定力足够,但在昨天那次被宫冰璃勾引之后下身起得反应,他可万万不敢再去让宫冰璃这妮子撩动自己的火焰,否则的话真怕忍不住一口气吃了她。 宫冰璃没有意识到皇普云熙的反应,杏目一瞪眼前这个男人,该死的,是谁让自己那么难堪的啊,还有不仅仅是你,我也挺怀念你以前的样子了,虽然是冰山的模样,但总比现在耍流氓的样子好多了。 皇普云熙说的没错,自己是要大方一点,若是每次在皇普云熙面前被他说几句就这个模样,自己这一辈子就别想反扑回来了,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宫冰璃从皇普云熙的怀中抬起小脑袋来,望着天空那已经阴沉下去的夜色,直觉心里轻轻松了口气,还好天色已经这么晚了,那么能看到的人估计也是不多了吧,在皇普云熙的怀中,脸蛋时时被那呼啸而过的夜风吹得心中凉快,虽然身上被绑得木乃伊的模样,但这夜风从绷带中的缝隙吹入伤口之中,透着一股清凉和舒畅。 皇普云熙抱着宫冰璃,脚步轻移,蜻蜓点水般地在一间又一间屋子的房顶,踏着瓦砖缓步走着,再次飞跃而起,路过的森影树木,脚下的月光石板,满天的星光闪烁,退去了白日那炎热的烦躁,给予了世人夜晚的清凉,看得宫冰璃不由将后脑贴在皇普云熙的胸膛,仰起头来,打量着这美妙的夜景,还有个如此得心的车夫在,何乐而不为呢。 “看你这么闲散舒服的模样,本王真想把你给扔下去。” 皇普云熙虽然看见了宫冰璃不再对自己的拥抱而扭捏,但是见她满眼里都是这夜空中的风景,丝毫没有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似是在开玩笑地冷哼着,想要拉回宫冰璃对自己的注意力般。 “云熙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我今天真是快被你整死了。” 宫冰璃故作有气无力地开口求饶道,自己真是被皇普云熙一个瞬间变得态度给打的措手不及,刚刚要自己不要害羞大胆一点,现在自己大胆了也是不高兴了,虽然现在的皇普云熙看起来真的很可爱,但是那说出来的字字句句就犹如无数的弓箭射在自己脆弱的盾牌上,直觉下一秒就是万箭穿心的时刻了,自己已经无力招架了。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本王作对?” 皇普云熙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快就放过宫冰璃,此时也不看她,一双眸子看着前方,嘴角轻轻勾起一丝弧度,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了。 “你每次都这么问。” 宫冰璃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依不饶地全部落入了皇普云熙的耳中,却不紧不慢地将握着宫冰璃的手轻轻一用力,疼得宫冰璃瞬间龇牙咧嘴起来,冲着皇普云熙柔声说道:“云熙,拜托,轻点,我错了。” “你说的倒是不错,本王是每次都这么问,可你每次都这么没大没小的,总是做一些让本王生气的事情,是不是昨天对你说的话,你都忘得一干二净?本王可是说过,第二次的话,本王的惩罚会让你感觉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皇普云熙懒得理宫冰璃的哀求,手中握着宫冰璃的力道不减,再加上在屋顶那跳来跳去的颠簸,疼得宫冰璃感觉要死了般,有些欲哭无泪地想着,自己跟皇普云熙表白到底是对还是错的啊?若是对的,那么自己一定就是错在不该答应皇普云熙先来他府中静养的要求,这哪里是养啊,根本就是活生生的虐待啊! ------题外话------ 最近文文更新不给力,还断更了几天,圆哥汗颜啊,希望亲们不要计较哈,母亲节快乐,祝已经当了母亲的亲们红红火火的!~ ------------ 章 八十 暗处的危险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过三,这只是第二次,还有第三次呢,云熙,你可千万不能就这样把我给判死刑了啊,那样我多冤枉啊,求求你了。” 宫冰璃争取让自己的眸子看起来很诚恳很诚恳的模样,眨了眨眼睛,想要从中挤去几滴眼泪来,不过很容易就流了出来,这次是被疼出来的,拜托了云熙,你再抓下去我真的要疼死了,求求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你这么说,是还想犯第三次?!你屡屡触犯本王的底线,竟然还敢说你是冤枉的,宫冰璃,本王看你这是得到的教训真的是少之又少吧。” 皇普云熙此时眉头不悦地一皱,脚步踏在王府里最高的屋顶上,迈着瓦砖停了下来,一袭黑衣随着风儿与那月光下的白润融合为一体,犹如俯瞰大地的王者一般,却是望了望被自己熊抱着的宫冰璃,眸光闪烁着一股让人打着寒颤的冷光,胸膛突然碰触到宫冰璃怀中一个硬硬的东西,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敢不敢,我真的不敢犯第三次了,这教训我宫冰璃会永远铭刻在心中的,因为真的很疼啊!” 宫冰璃看着皇普云熙越发皱下去的眉头,身上的气劲冷漠散发,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冰山模样,看得宫冰璃不禁望了望皇普云熙抱着自己的伤手,怎么办,总感觉刚才的皇普云熙那副流氓的模样好一点,这冰山的模样还是走开的好吧。 哎,皇普云熙你这个人,真是让我纠结死了都! 皇普云熙垂着眸子,那光芒散发着一种十足的不信任和冷芒,看得宫冰璃垂着头,望着被皇普云熙弄得欲死的手臂,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想动又不敢动,只能忍着疼,等着皇普云熙气消了,总不能,他会直接废了自己的手把。 “你胸膛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皇普云熙垂眸看着宫冰璃那忍着疼不说话的神色,终于轻轻松开了她的手,继而将矛头指向宫冰璃胸膛里的东西,锋芒毕露。 “啊?这个……” 宫冰璃心中暗松了口气,总算让皇普云熙松手了,耳旁听着皇普云熙的话,顺着他的眸光看向自己的胸膛,脸色一红,这才发觉刚刚皇普云熙一直垂着眸子,那视线好像一直盯着自己的胸,靠,还以为他是在看我呢,糗大了。 “这个,好像是中午的时候我去李氏宅子那,拿到的关于李氏父亲大寿的请帖,你要不要看一下?” 宫冰璃望了望自己的胸口,跟皇普云熙解释着说道,皇普云熙听了后轻轻抿唇,李氏父亲大寿的请帖?宫冰璃,你还真是敢什么东西都收,这种东西一旦收了,就代表你已经一脚踏进了一场鸿门宴啊! 皇普云熙没有说出话来,继而伸出另一只手放入了宫冰璃的胸膛,将里面的请帖取了出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似是经常性的惯犯。 “喂,云熙,你……” 宫冰璃脸色顿时红了,他刚刚竟然伸手直接进自己的胸口里,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么让人想入非非的手法,他就真的不会觉得尴尬吗?即使他是男子,那他也还是个王爷吧,应该比我这个女子更尴尬一点吧,他可是有身份的人,可为什么看脸色,到头来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纠结而已?! 皇普云熙倒是洒脱得很,脸不红心不跳,丝毫不在意自己刚才的动作是多么让人想入非非,单手一甩,请帖洒了开来,借着月光的余辉,眸子简单地一扫便是收回,没有看着宫冰璃说着:“现在还保留着这东西,你胆子还真大,忘记你刚刚把宫明心弄成那副德行,现在去李家,你等于是羊入虎口。” “正因为把宫明心弄成那副德行,我才想去一趟,好好给那李家的老爷子赔个罪,否则的话世人都认为我宫冰璃是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呢,这样对我放出去的宣传还能起个推波助澜的作用,何乐而不为呢。” 宫冰璃嘟了嘟嘴,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自己一旦去了就是众矢之的这个场面,她宫冰璃自从做了之后就一直明白这个情景,可是这场鸿门宴,到底是谁给谁准备的鸿门,还不一定呢! 皇普云熙头轻轻一偏宫冰璃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打趣地说道:“我说丫头,若你真的想死的话,那么就死的有价值一点,而不是去送死,懂本王的意思吗?” “我的命我可宝贵得紧,哪里用王爷您如此费心,不过再这么闲聊下去,小女子怕自己身上的伤口受了风寒感染下去,那样我死了,那才是真正的死不足惜呢。” 宫冰璃缓言提醒着皇普云熙自己现在是个伤患,而且还是个身受重伤命在旦夕的伤患啊!为什么要这么若无其事地抱着一个全身缠满绷带要死要活受其虐待的伤患在这夜空之下晒着月亮迎着月色这样子聊天呢?伤口要是感染了那样我就真的完了好不好?! 皇普云熙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宫冰璃,难得地没有反驳宫冰璃的话,接着似是轻轻叹了口气,却是勾起了一丝笑意,转身从屋顶上运起轻功直接跳了下来。 宫冰璃感觉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拥着自己,接着恍若一阵清风吹过,乱了那耳旁的发丝,一眨眼便是飞到了底下的屋子里,伴随着月光下院子里那颗大大的杏花树顺落而下。 皇普云熙抱着宫冰璃径直走了进去,还不等宫冰璃发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直接将房门推了开来。 木门“吱嘎”一声地被打了开来,宫冰璃闭住了口,探出小脑袋往里面看了看,好吧,实在太暗了,这屋子的房顶做得弧度不好,连月光都照的很少进来,看不出大概,唯有入眼处几张简简单单的茶几。 一如这王府的性格般,爽朗简单,却是实用无比。 “在王府里的这些日子,你先在这个院子里休养一下,本王会派人来照顾你的。” 皇普云熙将宫冰璃抱进里间之后,将其轻柔地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说道,接着又转身走到了一个木厨旁,从里面拿出了根大红色的蜡烛,用火石点燃之后将其放在旁边放置的灯笼上,一瞬间整个房间的景色豁然开朗了起来。 宫冰璃眨了眨眼,眼角稍稍看了看这房间内的景色,古色茶香,虽无大多的华丽装饰,却是透着一股简朴素雅,房间虽小,但没有多余碍眼的事物,五脏俱全,不错,一如这王府里给人的感觉一样,很温馨。 “对了,云熙,我想去看看你说的那片田地,什么时候能够带我去见识见识?” 宫冰璃打量完房间内的景色后,这才正眼瞧着皇普云熙,有些跃跃欲试地问着,京城郊外那广阔的农田一直以来都是肥沃的红土,传闻其景色怡人,宽阔广大,迎着蓝天白云的照耀,景色丝毫不比一些京城里的景点差,自己一直听相府内的下人说过,但从来没亲自去过,这次难得有机会,自己的心情都有些等不及了。 “刚刚是谁说怕伤口感染上了风寒然后死了的?丫头,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皇普云熙冷冷地看了一眼宫冰璃,将手中的灯笼放在旁边的木桌上,宫冰璃被皇普云熙这一眼看得有些后怕,尴尬地笑了笑,想着确实是自己刚刚对皇普云熙这样说的,还真是说的没错,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这疼可没那么容易忘,要知道现在还是在火辣辣地发作着啊。 “本王先走了,你好生休息着,等会本王会叫个丫鬟来照顾你的,给本王安分一点,在这期间内不要惹事。” 皇普云熙将这房间内的蜡烛点亮之后,这才转身负手对着躺在床上的宫冰璃说道,宫冰璃背靠着软枕,听到皇普云熙的话后,有些烦闷,怎么拿自己当个小孩子一样,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恩,那云熙你赶紧去吧。” 皇普云熙微微眯眼,但也没说什么,轻轻甩了甩头,墨发上的发带随着摆动的弧度轻轻在烛光之下飘扬着,还未等宫冰璃察觉出什么,皇普云熙这才径直离开了房间之内。 总感觉,有些怪…… 宫冰璃感觉皇普云熙似乎心中起了什么打算,就在自己刚刚给他看了那张请帖之后,他的脸色就有点怪怪的,哎,不管了,他是王爷,还是那么个城府的男人,自己想猜也猜不着,不过,宫明心这根刺终于拔掉了,那么以后的日子,自己该怎么办呢? 铲除了宫明心,那么李氏一族就绝对不会放过自己,更何况还有宫啸这个强敌,那个不知名的苗疆能人,还有杀千刀的皇帝皇普傲明,唉,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烦。 娘亲,张伯,你们两位在相府现在还好吗?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受伤的消息,正在为我担心着呢?也不知道李氏有没有去危难他们,不过有皇普云熙的保证,应该是没有事情的吧。 宫冰璃伸出单手,手上的掌纹在烛光下倒映着涟漪,轻轻闭眼,呼吸均匀,一吐一纳,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很多人的景象,有娘亲,云熙,张伯,李氏,宫啸,还有宫明心那疯狂的表情。 为爱痴狂,其实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宫明心,若你接触到我的底线,还当着我的观察下在我家院子的井水里抛尸,你又怎么会被我逼到这个程度? 宫冰璃睁开眸子,轻轻一叹,望了望窗儿,那月色倒映在庭院之中,照亮了那颗正盛开着的杏花树,手上的伤有些火辣辣的,好在身下的垫子够软,这样睡着倒也不感觉什么疼痛难忍,只是,这一个月以来,怕是不能够做什么激烈的运动了。 一个月,世事难料,这京城到底会起什么样的变化,而且自己还真想去参加一下李氏家的那个宴会,不仅仅是因为这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能够认识个大概,还有那个该死的天杀的皇帝。 更是为了,关于皇普云熙小时候的事情,他的母亲,真想知道,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又是怎么样的经历,才会让皇普云熙变得如初次见面那样冷漠,若是在那个地方,也是能够打听出个所以然吧。 他本不该是那种人才对的啊,看着他对自己的模样,那道仿若能包囊万物的眸光,以及站在他身边,那种莫名的安心感。 他可以为了身边的人站出身子去面对那些本不该属于他的一切,那些猛毒野兽伸出来的利爪利牙他也能轻而易举地挡了下来,却在事后咬死都不承认,只说什么交易对象的屁话,其实,是因为对彼此的关心,才让他站了出来吧。 想到这,宫冰璃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丝微笑,外面明月当空,虽然自己身负重伤,感觉有些沉闷,唯独只有角落里飘来的清香以及这窗外的微风陪伴着我,感觉落寞吗?但只要想到是在他的地盘上,再怎么样烦躁的心情也会平复许多。 或许,是因为自信于有他在,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吧,否则的话,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才是真正的安全地方了,或者是,已经变得无处可逃了。 而此时,有一道细长的暗影正顺着床旁的帘子缓缓爬了上来,时而盘旋时而停缓,抬起那扁扁的脑袋,犹如毒蛇般地吐着芯子,而那双眸子映入的眼前,正是仍不知危险到来的宫冰璃。 暗处,某个阴影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接着单手轻轻放在口中,交织成环,刚想吹出那致命的口哨。 “蹬。” 一根银针划破了本已致命的气氛,被那火光闪烁着的橙色在空中倒映出了一道短短的彩霞,宫冰璃才刚听到这嗖的一下的声音,便是传来一声犹如动物被打入致命伤口般的嘶喊声,一道黑色细长的血流喷洒了出来。 “小心。” 眼看宫冰璃躲闪不及,就要被那黑血喷到的时候,一道人影带着急切担忧的呼唤一闪而出,拉着宫冰璃的身子猛地后退几步,疼得宫冰璃感觉脸上都扭曲了起来,靠,我身上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到现在还没好呢。 “啊,王妃,不好意思,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个略带稚嫩的急音从宫冰璃的头上传了下来,宫冰璃微微一愣,抬起头来,借着勉强的烛光看清楚了此时拥抱着自己的人的下巴,不由诧异地说道:“你,你是暗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主子派我来当你的贴身侍卫的,可是没想到一来就见到了这情况,刚刚还真是危险,要是差一点,那我暗云简直是砍了脑袋都挽回不了了。” 暗云微笑着耸了耸肩,放开了宫冰璃,连忙将自己身上沾上黑血的一块袖子撕了下来扔到地上,接着一双眸子扫向那已经变成尸体的死蛇,透着寒光。 “青染,有没看清楚是谁放进来的?” 随着暗云这一声发出,宫冰璃这才发现除了暗云之外,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正是刚刚打出银针,出手相救的女子――青染。 她身穿一身看起来简简单单的白色素衣,面貌普通,却是透着一股傲人的灵气,仿若出身十分富贵,才会让她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年纪却培养了一股丝毫不输给男子的气场,此时指尖微挑,只看一道寒光从她手上收了回去,宫冰璃眼睛被闪了一下,有些刺耳,但看起来那寒光的模样,似是一根银针。 想到这,宫冰璃不由望了望那条已经被钉在床上,死透了的毒蛇,只见在那蛇的中间刺着一根寒光四发的银针,上面一股黑血犹如小溪般不停地涌出,整条蛇都被银针钉死在了墙上,可见发针者能力之高超。 “不知道,明明我们王府之内高手如此之多,竟然还放这条蛇进了来,不知道是否是哪路的高手,仰或者是出了内贼,这条蛇看起来,绝对不是野生,而是有人饲养的宠蛇。” 青染黛眉轻轻一皱,似是对这条蛇的突然出现感觉到有些棘手,暗云听闻后一愣,不由惊讶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王府里怎么会有内贼,这里的人都是主子精心选出来的奇才啊!虽然有些人看起来是吊儿郎当的,但个个对主子都忠心耿耿,你我在这王府里这么多年了,难道都不相信他们吗?” “我说的是有可能,你那么快就抓着我话的毛病不放啊?更何况我才不像暗云你那么自信,即使是王爷自己亲自坐镇,但内府这么大,有内贼的事情这可一点都不稀奇。” 青染眸子一瞪暗云,口中语气之严厉,就像是在教训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暗云被青染这么犀利的模样给看得止住了口,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理由反驳,只能转过身子对着宫冰璃关切地说道:“王妃,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 “刚刚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原本心中还为刚才遇袭的事情惊讶着,现在被你拉回了注意力,我感觉我的全身都疼。” ------题外话------ 估计,以后,应该,不会断更了,除非我身上的病又复发== ------------ 章 八十一 纯阳内力 宫冰璃原本还在打量着目前的情况中,被暗云这么一提醒,这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此刻都是疼痛无比,犹如无数银针刺在身上那大大小小的穴位之中,一时间身子也软了下来,从暗云的身旁倒在床上,有些龇牙咧嘴地闭着眸子。 “王妃,对不起,我…。青染,你快过来看看王妃怎么样了。” 暗云见宫冰璃这么副模样,便连忙上前查看着宫冰璃的伤势,一边让在一旁观察着毒蛇的青染赶紧过来,口气中尽是自责。 青染听到是关于宫冰璃的事情,顿时就不敢马虎,一脸慎重之色,能让皇普云熙派自己柳青染去当一个小丫鬟亲自照顾宫冰璃这位伤患,看来这宫冰璃在皇普云熙的心中那地位已经是重要无比,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奇女子,竟然能让那块冰山融化后开窍了,世人在外面传的那些也说不出个大概所以然,原本还一直苦闷,但有这么个机会,便欣然接受了。 她柳青染真想好好见识一下能让皇普云熙那座冰山融化的奇女子,这才赶着来宫冰璃房间了,没想到却出现了刚才的一幕,这下,对这京城局势,心中越发没有底了,看来风波已经悄然在暗处涌动着,有些人,已经盯到皇普云熙这个表面上无权无势的王爷头上了。 而暗处的人影微微一顿,心中涌起一股懊恼,这么好的机会,明明设置得这么好,就想打个出其不意,竟然还是失败了,第一次过了,下一次他们会更有防备,这样下手的机会就更难了,暗暗咬了咬牙骂道:“竟然被人救了,宫冰璃,算你命大,不过下次你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最好不要被我抓住漏洞,否则的话你就死定了。” 暗处的人影缓缓消失了,却没有一个人发觉,仿佛这个人,其实是他们下意识中认为是值得信任的那一个般,没有人会怀疑到她头上。 “这抓伤还真严重啊,听说还是被疯子伤的,那指甲到底要留多长,有多大的恨才能够让你伤成这样,不过你这女人还真是笨,都不知道事先学点武功防身的,哎,这下可好,伤口又裂开了来,幸好血留的不多,你到一旁去,我先给王妃施针。” 青染观察完宫冰璃此时身上的伤口之后,忍不住黑着脸轻骂了宫冰璃一顿,宫冰璃叹了口气,点头称是,确实没错,经过这次事情自己也是认识到了没有学习一样防身技术是多么大的破绽,若是那时候不是刚巧崔氏身旁的丫鬟出来看下情况,反倒是自己先被宫明心追上的,以宫明心当时被自己逼疯的理智,自己估计会死的很惨。 一旁的暗云有些看不过去了,忍不住插嘴为宫冰璃反驳道:“你这丫头懂什么啊,王妃从小出生在相府那个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里面是多么吃人不吐骨头,怎么可能还有那个闲情去学武功,谁教她啊。” “正因为危险,那么首先掌握自保能力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想让她一个人用那么柔弱的身子去对付那些蛇蝎心肠的亲戚们么?你以为她和你一样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啊,不管怎么样,掌握好一项基本的保命功夫才是首要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如果想要翻身的话,特别还是在做这个计划之前。” 青染狠狠瞪了一眼暗云,其实她哪有那个心情骂?换做是以往,看见陌生人,想让她青染随随便便就帮她看病简直比登天还难,这次因为皇普云熙她柳青染第一次破了例,更别说是这种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了,若不是看这宫冰璃在皇普云熙心中有很高的地位,自己才懒得开口,让她自生自灭得了,看这伤势,若不是及时打上了药,否则的话现在都开始发炎,等着收尸吧。 “暗云,谢谢你,不过青染姑娘说的没错,一直以来没有学习一项自保功能是我考虑不周,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堆积在一起我也没什么时间,正好趁着这受伤的时候可以好好休息一下,顺便学习一下你们那什么内功心法,对了,我小时候经常做一些粗活,所以身子骨比起一般女子来说更健朗一点,这算不算一个优势?” 宫冰璃看着两人隐约有种因为自己变成导火索而爆发的趋势,忙出声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暗云冷冷一哼,对上宫冰璃的眸光变得温柔起来,爽朗一笑地说道:“包在我身上吧,王妃,在您住这王府里的日子里,我暗云保证你能够学会一样你想学会的武功,以王妃您的资质,一定能很快学会的。” “吹牛吧,你当人家是练武奇才还是活神仙呢?尽管有身子骨的底子,但说到底到现在也是个内力都没有打开的柔弱女子,还身受重伤,小心牛皮吹破了。” 青染嘴里毫不留情地讽刺着暗云的牛皮大话,手上动作不减,仿佛熟练到没有丝毫犹豫思考的时间,一针一落,一拔一起,就这样在宫冰璃的伤口上游走着,很奇怪,宫冰璃只感觉到身上好像是被蚊子咬到了一样有点细微的感觉,算不上疼,但手上的伤口却是减轻了很多,不由暗自惊叹,果然是个奇女子,看这医术的能力,真是厉害。 云熙竟然派这样的人到自己身边来了,再加上暗云,这着实让人安心了许多,不过刚刚遇袭一事宫冰璃还是一直牵挂在心上,正如青染所说,那放蛇的人目的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知道自己会受伤而且今天会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 宫冰璃感觉有些恍惚,看着眼前两人拌嘴的身影,暗云是一个很值得信任的男人,虽然看起来有点笨笨的,但也是忠心耿耿,虽然自己是和青染第一次见面,不过从她出手的速度来看,也应该不是她放的蛇,但如果这一次只是她演戏的话,为了放松自己的警惕故意做出那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若真是如此,那么自己现在等于就是她手上的傀儡,不知道她是敌是友。 那样还真是最糟糕的局面了,真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更何况,自己还需要一个证据去证明自己的理论,口说无凭,太多的可能性了,比如宫啸,那个神秘的苗疆人,或者是这王府里有些不愿意见自己进来的人,一个个想到都头疼,不过宫冰璃此刻才发觉到,这个世界上想要自己性命的人还真是多。 高处不胜寒,这句话,我宫冰璃终于懂得了。 “好了,不过最近几天之内伤口最好不要碰水,洗澡的时候用擦拭身子的方式就好,不过……” 青染处理完宫冰璃的伤势后,将手中的银针轻点收入袖中,黛眉一挑,像是发现新大陆了一样:“这药用的还不错,是个上乘的金疮药,相府的人会拿这个出来帮你疗伤我是有点意外,不过没想到王爷竟然还亲自用纯阳内力帮你疗伤,难怪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自己行走。” “纯阳内力?你是说云熙他用内力帮我疗伤了?” 宫冰璃听着青染说的话一顿,下意识地反问道,青染给了宫冰璃一个白眼,摊了摊手:“不然你以为你这样的身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势还能自己起来行走啊?换做平时没好好休养一周想都别想呢,更别提刚刚还伤口裂开了,就连壮汉都估计此刻疼得都晕了过去,还说你。” “不过主子的纯阳内力不是只有特定的人才能修炼的吗?怎么王妃接受了主子的纯阳内力,但看起来却是安然无恙?” 暗云此时也是稀奇地问着,宫冰璃听后黛眉轻轻一挑,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各处,虽然不知道皇普云熙是什么时候帮自己输入那纯阳内力的,但现在看起来,确实如青染所说,自己身上的伤势那么重,怎么可能如此随意地行走?皇普云熙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他还是带自己出来了,现在细细一想,难不成还在相府的时候,皇普云熙就将那纯阳内力输送到我体内了? 想到这,宫冰璃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唉,出来得太匆忙,又太多事情要考虑,丝毫没有发觉到这一点,自己还真是笨啊。 “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王爷自己将体内的纯阳内力转化其他形式的内力输送到王妃的体内,但这一点转化的纯阳内力治愈效果极低,对王妃的伤势根本就毫无作用,那么就只有第二点,就是王妃的身体,也是适合修炼纯阳内力的最佳体质,和王爷一模一样。” “!” 暗云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简直是说不出话来了,怎么可能?王妃竟然拥有和王爷一样的体质去修炼纯阳内力,这发生在一个女子身上,这,这着实是太让人惊讶了。 “说了半天,我都还不知道纯阳内力是什么东西,你们谁能帮我解释解释?” 宫冰璃轻轻咳了一声,拉回眼前两人的注意力,将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什么最佳体质,还有转化内力的,习武需要天赋我是知道,但是还有特定的武功需要特定的体质去修炼一说吗? 暗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被青染拉了拉袖子,轻咳一声,抱有些许歉意地对宫冰璃说道:“王妃,实在不好意思,这事关王爷的一个武功秘密,若你想知道的话,我们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只有您亲自去找王爷,让他将这武功秘密告知于你,我们没有那个资格。” “青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王妃她可是王爷的女人,这还用分那么多规矩吗?” 暗云听了青染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有些大声地呵斥道,青染心中对暗云暗暗咬牙,这个死男人,不知道看情形吗?偏偏要将自己话中的意思给挑明了让大家都下不了台吗? “不,暗云,青染说的没错,这事关云熙身上的一个秘密,是要他亲口告诉我知道这才可以,是我没有考虑太多,抱歉,青染,暗云。” 宫冰璃摇了摇头,制止了眼前两人的针锋相对,青染说的一点都没错,虽然自己现在与皇普云熙之间是有了那么点小小的发展,但远没有到彼此吐露心声的地步,说到底目前还是自己一人单相思了,对皇普云熙还没产生什么作为,就想要知道他的一切,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这一点,宫冰璃知道得慢慢来。 这么想着一来,自己感觉身子骨有些乏了,施针过后仿佛全身打了安眠针一般,眼皮有些打垂,打了个呵欠道:“青染,你看我身上还需要注意什么?现在就睡觉的话,对身体有没有什么影响?” “不,第一天还是早点入寝才好,人体在睡梦中是恢复最快的时候,暗云,你去把那蛇的尸体给清理了,送给地下的人去研究研究,看究竟是什么来路,我留在这里照顾王妃。” 青染心中对宫冰璃升起了几丝好感,好歹也是个明事理的主,不像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真不知道他和夜云是不是同一个爹妈生的,怎么性格差别的那么大,此时口气也是不善地对暗云命令道,暗云听了后冷哼一声,上前从袖子中掏出一条黑色的布巾,将那蛇的尸体小心翼翼地弄了下来,放在上面。 “王妃,那我先去了,青染,好好照顾好王妃,若王妃有什么闪失,我拿你是问。” 暗云将蛇的尸体包好之后,这才转身对着身旁的两人说道,气的青染杏目狠狠一瞪暗云,直接踹了他一脚:“谁有你那么多废话,赶紧去,婆婆妈妈的,你还是男人嘛你?!”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吧,这么暴力,你还是女人嘛?谁要是娶到了你,那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我现在都能够预料到做你夫君的人那悲惨的下场了。” 暗云连忙闪过青染这一脚,嘴上倒是毫不客气地反击道,气的青染直接挥起手来,里面寒光四发,透着深深威胁的意味,暗云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液,好汉不吃眼前亏,先闪了。 “王妃,您安心好好休息吧,我先将这蛇送去了。” 暗云假装不理会青染的威胁,对着宫冰璃恭敬地说着,这才迈开步子赶紧逃离现场,青染对着暗云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怕了就是怕了,逃跑还找那么多借口,去死吧你。” ------题外话------ 5・20我爱你们~ ------------ 章 八十二 卷 起风波 老于是韩兴邦大学时代的好友,两人毕业后又在同一所大学任教,关系也很好。舒殢殩獍梁以安基本上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后来老于夫妇的儿子,去了m国留学,接着就在那边定了下来。夫妇俩舍不得离开儿子,不久前便也跟着移民过去了。 “她要是以后想回来,回来就是了。如果喜欢那边的环境,我们也就可以在那边定下来。毕竟老于他们都在那边,也不算是没有认识的人。” “只是阿愚她愿意吗?”韩兴邦问道。 “这事我来跟她说吧,我们都是为她好,不过还是要看看她的意愿,但是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真不知道她这性子像了谁?”于秀英也不在多说什么,离开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梁以安回到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只是很担心,担心父母那边的情况,也担心顾祁南。可是她也很想跟着外公外婆回来,这是她最初的想法。她想逃离那场纷乱,想重归平静。这两种感情纠葛在一起,整个心就变得很矛盾。 她不想外公外婆为自己担心,可是她还是让他们担心了。不过也不知道顾祁南怎么样?他找不到自己会不会又生气,昨天早上她还打了他,不欢而散。结果晚上她就没人影了,他一定以为她还在生气。不过她确实也在生气,谁让他那么混蛋。 殊不知她口中的那个混蛋,现在正在门口。顾祁南之所以没有再敲门,而是站在门口。一来是因为他婚礼没有请二老过来,婚后又一次都没有拜访过他们,的确是他理亏。他们生气也正常,而且现在二老还在生气中,他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没用,还不如等他们冷静下来再说。 二来是因为两老人年纪大了,听说昨天到了之后,都没来得及歇息一下,就带着梁以安回来了。这来来去去的折腾,上了年纪的人也受不了,也想着让他们好好地休息一番。 他也不能走,这样显得自己很没有诚意,思来想去便还是觉得站在门口比较的妥当。这样他们一出门,就看见自己,他也没做无用功。梁以安的电话完全打不通,关着机,他估计多半是被没收了。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惯了,都不知道找个机会给自己打个电话,也叫他安心。 到了中午时间,邻里上下楼梯,见着他干站在楼道上。好心的人还跟他说,韩教授一家昨天就走了,让他别等了。住在这栋楼里的基本上是这所大学里的老师,都是同事,相互之间也都认识。不过他们倒还没见过这个年轻人,热情一点的就问问他。 听到他说是韩教授的外孙女婿,夸赞了两句。 下午的时候,秘书陈杰终于坐飞机赶来过来,好在今天是星期六,最近市里也没什么大事,他还是能走的开。 “顾先生,你怎么没进去?”陈杰手里提着顾祁南事先让他去买好的东西,不解的问着他。 “被赶出来了。”顾祁南倒也不怎么避讳,陈杰既是他的心腹,大学时候也是他的学弟。私下里他对他倒是很随意,也是朋友。 陈杰干笑两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门边。 “顾先生,你让我查的事,我已经查了。这个月,和顾夫人接触的最多的人就是姚倩,其他的到还真没有。我查了她的电话记录,有个陌生短信,我找人黑了一下通讯公司,查到内容。还有就是前几天,顾夫人的好友严小姐回来了,两人见了一面。除了这两个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比较的可疑的。这是资料。”陈杰对着他说道,顺手将自己得来的所有资料递给了顾祁南。 我很好,勿念。 顾祁南看着这条短信,心下有几分明白,不过这个号码的确是看着陌生。 “有没有查到这个号码的户主?” “我怕被人发现,不敢进去太久,就只查到这个内容。”陈杰抱歉的说道,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要是被查到那是要负责任的。而且这些都是私事,他也不敢公器私用,现在正是严查的风口浪尖,不敢有半分的差池。 所以说做秘书不容易啊,既要迎合上司的意思,还要保证一切顺利,简直是要十八般武艺都要会才行。 “辛苦你了。”顾祁南点点头。 “严瑜霏回来了。”顾祁南的神色暗了下来,他大概知道是谁在这中间兴风作浪了。上次的事,他还以为她长了记性,没想到这么快又忘了。 “顾先生,这个严小姐留着总是祸害,得想个法子才行。”陈杰好心的提醒道,他跟在顾祁南身边这些年,他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所以这也是顾祁南为什么那么放心将自己放在身边的原因。 “我知道了,不过现在我还没时间理会她。”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解决梁以安的外公外婆,其实他早该想到,严瑜霏这个女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 “对了,我还有件事忘了。顾夫人好像在找人调查你。”陈杰发现自己竟然漏掉了最重要的信息,赶紧对着他说道。 “调查我?”顾祁南紧皱眉头,她找人调查他,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到底严瑜霏对她说了些什么,这个女人不至于傻的什么都全盘托出。看这几日她对自己态度就知道,八成都是和自己有关的。她的目的就是要离间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所以她应该不会把她自己给牵扯进去。 “具体是什么,我还不清楚,我是先来把这个事情跟你汇报一下。她联系了一家小侦探公司,不过好像没谈成。那家公司并未接这单生意,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回去之后我就去弄清楚。”陈杰对着他说道,这顾夫人的毛病又犯了,以前她就找人跟踪顾祁南,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好不容易,顾祁南不计前嫌的接纳了她,她反倒又不安生了。这女人啊,就是不能宠,给点颜色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那你去吧,先按着别惊动他们,这事我回去亲自处理。”顾祁南对着他嘱咐道,梁以安为什么要找人调查他,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严瑜霏到底对她说了多少事。 “那你……要不要我给你带点吃的过来?” “你不用管我,要是后天我还没回去,就先帮我请假。”顾祁南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这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他希望能趁着这两天假期,说通二老。 不过从上午的态度来看,似乎没有这么的容易,怕他还有一段艰辛的路要走吧。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陈杰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这是顾祁南的私事,他把他该做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等陈杰走了,楼道里又恢复了一片平静,顾祁南望着紧闭着的门,心里第一次变得很没有底。 下午的时候,梁以安被饿醒了,起身翻冰箱,却发现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想着早上应该还有些没有吃完的粥,便去了厨房,结果什么都没有。 “找什么呢?” “外公,我好饿哦。”梁以安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对着他说道。 “之前本来以为要过去呆些日子,所以家里的东西都清安静了。还有些之前买的零食,你先吃着,待会儿外公去市场买条鱼,回来给你做你最喜欢是的酸菜鱼。”韩兴邦笑呵呵的说道。 “谢谢外公。”梁以安小跑几步,走到外公的面前,伸手挽住她。 坐在客厅里,伸手拆了一包薯片,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外婆呢?” “还在睡觉,阿愚,你老实告诉外公,你是不是喜欢微微的那个未婚夫?”韩兴邦看着她,神色严肃的说道。当年,他们就说阿愚勾引微微的未婚夫,这件事当年闹得很大。梁家好面子,最后把她送到外地去读大学。 他们知道时候,阿愚已经没了踪影,他们气得回了家。之后就一直到处打听阿愚的下落,却一直没能找到她的行踪。他当然不相信阿愚会做这样的事情来,他自己养大的孩子,他比谁都清楚她的性格。 所以之前那次她回来之后,他们什么都没问,就是怕她伤心。 “外公,我没有喜欢他。当年的事,也只是个误会。可是他们都不听我解释,我害怕你们也觉得我是个坏孩子,所以我不敢回来。”梁以安放下袋子,对着他说道。本来很难以启齿的话,对着外公,她却觉得一点都不难讲。只是那个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他们都指责自己,嘲笑自己。 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甚至担心外公外婆也会看不起自己。小的时候外婆就常常教导自己要做一个自尊自爱的人,可是却出了那样事,她真的怕他们会对自己失望。 “傻丫头,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在我们心里你永远都是好孩子。”韩兴邦心里暗暗自责,如果当初他们早一点知道这件事,后面的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 “我现在知道了。”梁以安笑着说道,她现在懂了,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会一直支持自己,理解自己,保护自己的。 “你爸妈他们太糊涂了,你也是,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非得要做这种事。你是你,你妹妹是你妹妹,你们这么做是在欺骗别人。最重要的是你,你以后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妹妹没醒过来就算了,如果她醒过来了呢?”韩兴邦语气沉重,也不是他偏心,毕竟梁以安才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他自然凡事都的先为她想。 “我想过,外公,你说的这些问题我都想过。只是你不知道当时家里的情况真的很惨淡,每天都有人上门来逼债。妹妹的医疗费又那么昂贵,家里真的没办法了。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么的现实,不帮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 韩兴邦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怎么不知道呢?虽然说他一直呆在大学里,相对外面,学校的环境要单纯的多,可是这些事情他还是懂的。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外公,你不要担心我,我当初答应了爸妈,我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喜欢被拘束。以后我一个人到处走走看看,其实这样的生活挺好的。而且不是还有你们陪着我吗?有你们陪着我就很开心了。” “我们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的。”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梁以安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会面临的,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外公外婆会离开自己,只要这样想她就觉得好难过。 过了一会儿,于秀英从房间里出来,见他们祖孙俩坐在客厅里都不说话。 “怎么了?” “外婆,你醒了。” “你起来的正好,我们出去买点菜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有了。” “我也去。” “你哪里都不许去,好好地在家反省,别以为就这么就过去了。”于秀英板着脸,对着她说道。 “哦。”还在观察期,梁以安也不敢太放肆,只能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我们走吧。” “乖囡囡,好好在家呆着,要是无聊就看会电视,外公晚上给你做酸菜鱼。”韩兴邦自然知道老伴儿心中顾虑的事,但是这样把她关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嗯,外公我还要吃烤鸡腿。” “好。” 两老收拾好便出了门,刚打开门。韩兴邦就看见了顾祁南。 “你怎么还在这儿?”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梁以安,拉着老伴儿走了出去,赶紧关上门。 “你是?”于秀英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不过听到老伴儿的话,以及他的动作,心里也猜到了几分。 “外婆,我是顾祁南。对不起,现在才来拜访你们,是我的疏忽。”顾祁南对着于秀英表明身份,态度诚恳而谦逊。 他们自然也看见了放在门边的那一大推东西,倒还真是有心了。如果面前这个年轻人,真是安安的丈夫,他们自然是欢迎。可惜啊! “我不是叫你走了么?你怎么还呆在这儿?”韩兴邦一点也不给顾祁南面子,对着他说道,因为害怕里面的梁以安会听见,所以压低了声音。 本来他还以为他早走了,想不到这小子闷不吭声的在这呆了一天,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软化。 “我知道你们现在还在生气,可是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顾祁南在外面站了一天,很多事情已经想的很清楚。现在他们好不容易出了门,他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他知道他们俩介意的是什么,只要让他们没了这些问题,他想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回去吧。你有什么问题,去找梁家,跟我们没关系。”韩兴邦不耐烦的说道,就算这个年轻人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差,可是怎么说他都是微微的未婚夫。再有又有什么用,终究不是阿愚的良配。 阿惠,她现在让顾祁南过来,这摆明了就是在逼他们老两口。她知道这父母的,子女就算做得再不对,他们还是会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去考虑,所以她才这么有恃无恐。 “外公外婆,我能不能见见她?”顾祁南见他们态度很强硬,丝毫没有半分软化的意思,便将目标转移到梁以安的身上。 “微微并未跟我们回来。”于秀英突然开口说道,他们那边会推,她也会。 “是啊。”韩兴邦附和的点点头,他们梁家嫁的是梁以微,可是现在他们家里是梁以安。 “我知道我娶得人是谁。”顾祁南知道自己不说明实情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于秀英戒备的看着他,突然有些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但是从他的口气中,他似乎是知道梁家掉包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韩兴邦也是一脸的吃惊,出声问道。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外公外婆你看我们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方便,要不我们进屋去说。”顾祁南毫不隐瞒,他在来之前早就已经做了这样打算。 两人一阵沉默,韩兴邦看向老伴儿,希望她能出个主意。 “我们要去菜市场买了东西,你去吗?”于秀英开口说道,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正好,我开车过来的,要不我送你们过去。”顾祁南听到她的话,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至少证明他这一步是走对了。 “走吧。”于秀英说完,就拉着一脸疑惑的韩兴邦下楼,顾祁南跟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去了离家稍远的一个大菜市场,反正有车,也方便。两老一路砍价杀价,顾祁南就跟在后面给钱,提东西。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小贩的吆喝声,人们的交谈声,市场上人来人往,他时不时的还要护着两老,生怕他们被拥挤的人群给冲撞了。 ------------ 章 八十三 目的达成 王府之内,宫冰璃暂住的院子里。舒殢殩獍 此刻宫冰璃身穿着清爽的凉衣,正躺在凉椅上,坐在院子里的杏花树底下悠闲地睡着午觉,阳光透着树叶之间的缝隙分解成了几片光斑打在宫冰璃的身上,此时天气不算太过炎热,时而有凉风吹过,晒得宫冰璃懒洋洋的,舒服极了,一动也不想动,阵阵花香弥漫鼻中,犹如仙境一般。 天景若有配,岂在烟花时节纷纷雨? 五天了,仿佛转眼之间就过去了,日子依旧,养着身上的伤,时而陪暗云练一些基础的内功心法,一直呆在这小院子里没有乱跑,不过这样的活动空间着实有些让人感觉沉闷,幸好修炼内功心法一事已经有了开头,自己已经有些经验,对习武一事越发感上兴趣了。 至于相府那边,皇普云熙告诉自己关于宫明心和自己那次的事情徐氏和张伯只是表示了担心,并未过多问下去,这让宫冰璃感觉到一直压在心中的担子有些轻了。 没见面是好的,不然不给自己准备的话,徐氏或许能够看得出来,是自己将宫明心给逼疯的,毕竟那天早上发生了抛尸一事,自己就去李氏的院子实在太不正常,若是面对徐氏的逼问,自己一旦心慌,那么说出来的慌一定会被徐氏看破,到时候徐氏一定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虽然宫冰璃自认为对得起天地,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还是别人先犯到自己头上,但骂名也好,罪名也罢,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心中吞下苦果,自己种的,那么就要自己挖掉,不需要他人陪同自己一起下地狱。 一旁的暗云则是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盘膝而坐,似乎是在修炼着内力,一股若隐若现的白色气体在他眉间时而飘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几滴豆大的汗珠在他额头上流了下来,而那双剑眉越发皱起,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瓶颈般。 突然暗云眸子睁开,猛地站起身来,看向院子的门口,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素衣的身影迈着缓步走了进来,头发之上发带飞扬,迎着阳光灿烂,颇有一股画中仙子的味道。 “青染,王妃交代你做得事情怎么样了?” 暗云收起心中的警惕,走上前去迎着青染嘴中询问,迎来了青染一个大白眼,双手环胸,颇有不满地道:“暗云,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我青染出马是办不成的样子?而且你刚刚的样子就跟防贼一样,你什么意思啊你。” “哪里有什么意思,你别想太多了,我只是担心你笨手笨脚的,怕连王妃交代的事情都没办成,更何况那日王妃差点遭遇袭击,我此刻身为王妃的贴身侍卫,能不警惕一点吗?” 暗云此时犹如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青染,气的青染嘟起小嘴,指着暗云的鼻子骂道:“你好啊你,什么王妃的贴身侍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鬼,要是你出马的话才会把事情给办糟呢,我青染出马都能顶你十个,不对,是一百个暗云了。” “牛皮都快吹破了,你也不见得比我厉害多少啊。” 暗云不屑地偏过头,将自己的佩剑架在腰间,以高青染一个头的身高俯瞰着她,弄得青染都快气爆了,死暗云,你不跟我柳青染作对你就是不爽是吧?! “好了,大老远就在这里听到你们在打情骂俏的,小心让整个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此时宫冰璃有些哭笑不得地冲着前方不远处的暗云和青染喊道,原本好好的午睡也被这小两口的拌嘴给吵醒了,唉,真不知道这小两口什么时候能够收敛一点,要吵架去自己屋子里慢慢吵呢? “王妃,你说,谁在打情骂俏?!” 青染和暗云同时转过头来对着王妃诧异道,宫冰璃撇了撇嘴,指了指前面的暗云和青染,话说你们两个人还真是迟钝啊,这里除了我和你们两个,还有其他人在吗?当然是说你们啦。 “怎么可能,王妃您可不要误会,我就算瞎了眼才会跟这个暴力女打情骂俏,更何况我还没瞎呢。” 暗云率先开口否决道,一脸死也不可能的庄重神色,看的青染也不甘示弱地开口:“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说的吧,和你这种人打情骂俏,我就算是嫁给乞丐也不可能,四肢发达的男人,有哪个女人会想嫁给你才怪。” “你…。” “好了,别吵了,是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行吗?青染,这些天我交代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给我汇报一下。” 眼看这小两口又要爆发火药的趋势,她宫冰璃不得不率先投降了,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捞,话说这小两口比自己和云熙还要迟钝啊,都不知道这王府里其实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两个是一对了,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好不好?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宫冰璃给暗云和青染,加上旁人的看法,准确无误地下了一个定义“夫妻相”,得到了王府所有家伙的一致认同,就只有这两个当事人不知晓了。 “王妃,您要的效果这几天内我们已经在京都的酒楼里散播了开来,现在宫明心已经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正符合王妃您的意愿。” 青染虽是仍在生气,但也知道正事要紧,听到了宫冰璃的话,上前几步,对着宫冰璃汇报近几日凤朝酒楼内按照宫冰璃的意思散布的消息,如今已然达到了宫冰璃所预料的效果,所有人对那宫明心都是唾弃辱骂,而宫冰璃的名声悄然兴起,这也是青染做好了的布局。 “辛苦你们了,对了,关于要你们近几日来观察相府和李氏家族的,有没有什么消息?” 宫冰璃将身子从凉椅上一跳而下,在地上立定,拍了拍手掌,这下子,宫明心,你就永无翻身之日了,而李家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和宫啸一样,势必也会为了这件事情受到一些脸面的影响,想必是火上眉毛吧现在。 “听说自从那日李氏和李贵妃回府之后,原本是打算瞒着李家老爷子这件事情,但经由我们的传播后,不出几日便落入到了李家老爷子的耳中,现在李家老爷子被气的疾病发作,现在仍睡在床上昏迷不醒,如此看来,那寿宴估计也只能取消了,只希望不要变成那老头的忌日才好。” 青染嘴角勾起一丝轻笑,想到这件事情就感觉特别解气,那李家老爷子为官多年,仗着自己女儿一个嫁给了皇上当了贵妃,一个嫁给了宫啸,暗地里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原本是打算探查此事将那李家连根拔起,但现在看起来若那老头先死了的话,还是因为宫明心一事,倒也是大快人心。 “寿宴取消了啊,真是可惜,我还打算亲自前去道歉来着呢。” 宫冰璃倒是一脸可惜的模样,看来要见到那狗皇帝还需要些许时日,或许已经见不到了,这几日来皇普傲明已经有了动作,那包围在外面的皇宫士兵越来越多,看起来,这凤朝的天要变了。 皇普云熙,也开始做一些行动了。 宫冰璃这幅模样,倒是让暗云看的二丈摸不着头脑,但忌于青染在身旁,处于面子,也只能假装明了的“哦”了一声,决不能让青染看扁了自己。 “王妃,您还真会说笑,若是你亲自去了,那才会让那李家老爷子生生给气死吧。” 青染禁不住笑出声来,想到气的那李家老爷子昏迷不醒的仇人若是一脸笑意地出现在他寿宴之上,那李家老爷子会是什么表情,而且青染经过这几日与宫冰璃相处以来,才发现这女人暗地里是多么毒舌,若是真去了的话,铁定会让那李家老爷子提前归西。 “青染,你这话说的太过头了,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杀人凶手一样。” 宫冰璃抿着一抹笑看着柳青染,两人眸光相交,颇有一种彼此明了,惺惺相惜的滋味,看得一旁的暗云感觉很不舒服,怎么回事啊,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王妃的,怎么这五日以来,反倒是青染与王妃的关系更好了?应该是因为他们同是女子,相同的话题比较多吧,不,绝对是! “少在那苦恼了,不懂装懂的小男孩,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心有灵犀,你学不来的。” 青染在跟宫冰璃交代完正事之后也轻松了许多,在知道宫冰璃与她自己一样也是个随性的女子之后,相处五日,简直是没了规矩,就跟面对自己家人一般,此时眼见暗云在那皱眉苦恼的样子,一时心血来潮,嘲笑地出声挖苦道。 “什么叫不懂装懂的小男孩,你这个暴力女。” 暗云虽然知道青染所说的正是自己,但男人的自尊心又怎么能让他承认,立即反应过来冲着青染反击道,看得一旁的宫冰璃不由扶额轻叹,这小两口,还真是一点都不闹停啊。 “近几日来,过得如何?” 就在三人交谈甚欢的时候,在没有人发觉的情况下,突然冒出个冷冰冰的声音,暗云和青染对这声音何其熟悉,简直是下意识的反应,连忙转身俯身恭敬道:“参见主子。” -- ------------ 章 八十四 疑惑重重 “云熙,你怎么来了?” 宫冰璃诧异地挑起眉头,近几日来皇普云熙除了来告诉自己在相府里的娘亲与张伯的消息之后,都没有来过自己的院子里,这些天来凤朝内局势风波汹涌,许多人人人自危,宫冰璃想着皇普云熙定然是处理着皇普傲明这逐渐针对的矛头趋势,怎么现在这个时候却来了自己的院子里?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舒殢殩獍 “怎么,没事本王就不能来吗?” 皇普云熙抬起眸子扫向宫冰璃,透着一股略带生气的寒意,宫冰璃看的不由缩了缩脖子,撇开嘴角:“哪里有,只是觉得很意外而已。” “不只是王妃,其实青染也很意外,主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青染也感觉到了皇普云熙此时来这院子里定然有他的用意,此时也不想兜什么弯子,直接开口问着皇普云熙。 这种感觉,着实太不同寻常了,总感觉皇普云熙今天一来,将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暗云也将头偏向了皇普云熙,三人的视线齐齐射向了皇普云熙,看他一张俊脸没有丝毫的起伏,但这样子给人的感觉,越发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很显然,三人都感觉到了今日皇普云熙身上那种不同寻常的气势,倒不如说,是一种刺骨的寒意,但却并不是针对他们三人,而是暗有其人。 “青染,暗云,带着王妃跟本王来,带你们三个人去见一个人。” 皇普云熙见三人这么迫切的模样,也没有去闹什么弯子,抛下了一句话便转过身子往院子门口走了去,空留下了一个极具神秘感的背影。 “去哪里?” 宫冰璃疑惑地问着,但皇普云熙却没有回答,仍旧缓步出了院子,看得宫冰璃心下一沉,禁不住轻咬薄唇,暗自思索,难不成……是自己娘亲和张伯出了什么事情? 不,应该不会,若真是这样,以皇普云熙的性格,可以选择不来告诉自己让他一个处理这件事情,仰或者选择直接告诉自己,让自己去处理,这是他的性格,自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不是相府,那么到底是谁…… 青染和暗云对视一眼后,静下心来对着宫冰璃道:“王妃,我们还是先跟着主子去吧,到了目的地,一切都会知道的,再在这里猜再久也没什么用啊。” “我总感觉有种不妙的预感啊。” 宫冰璃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何,自从看到皇普云熙脸上那面无表情的模样,自己心中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总感觉,又要一件更大的事情要发生了,迫在眉睫。 “老实说,我也是和王妃有一样的感觉,虽然平常见到主子都是那么稳如泰山的模样,但除了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主子身上从来没给人那么重的压迫感,但刚刚见到主子的时候,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又出现了。” 暗云此时也附和着宫冰璃的话,眉头轻轻一皱,近日来当今皇上对主子的针对意味越来越严重,这暗云也知道,但从来没见主子有什么应付不过来的样子,都是原本那种淡淡的模样,但今日一见,主子这种给人的感觉,却是大不相同。 想必,此次要去见的那个人,定然是一个关键,而且在这么久以来,那个人还惹出了一个大事情,还是他们三人相识之人! “唉,就算是这样,你们在这里猜也猜不出什么结果啊,还不快跟上,主子都快走远了,王妃,暗云,别闲聊了,快。” 青染此时双手环胸,点醒了两人纠结的思绪,虽然青染刚刚之所以会直接对皇普云熙挑明主题也是因为感觉到了皇普云熙身上那种不同寻常的感觉,但现在皇普云熙都说要带他们去那地方了,再在这里讨论的话有什么用?赶紧跟上去,到了目的地就会知道一切了,在这里多愁善感算个啥? “青染说的没错,我们快动身吧。” 宫冰璃点了点头,望了望头上的蓝天,此时阳光似乎也已经弱了几分,这让宫冰璃心中那种感觉越发不安,忙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再纠结什么了,青染说的没错,只要跟着皇普云熙去了,一切就都知晓了。 就算是相府里的事情,自己也必须接受,但是,若是真的有谁动了自己娘亲和张伯的话,自己定然要让他们和宫明心一样的下场,碎尸万段! “王妃,要不要我背着你?你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吧。” 暗云此时上前一步对着宫冰璃担忧道,宫冰璃笑着摇了摇头,微微负手:“不必了,学了几天的心法,我倒想试试我的基础轻功学的怎么样了,身子的问题经过了青染这几天的熬药和修养也好很多了,我们还是快跟上去吧。” 言罢,宫冰璃转过头来对青染询问道:“青染,我现在的身体能够使用疾步吗?” “没问题,伤势比我想的还要好的快,只要伤口不再破裂,做什么都行。” 青染说到这的时候颇为赞赏地看了一眼宫冰璃,没想到这宫冰璃的身子骨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恢复能力倒是挺高的,虽然有药材和内力的辅助,但这种东西都是因人而异,而宫冰璃,就是那个独特的存在。 “那么走吧。” 得到了青染的许可后,暗云也乖乖闭上了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宫冰璃上前几步,一袭凉衣顺着一阵清风飞展,眸子微微眯起,透着一股寒光,拳头暗握,看起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自己好好休闲了。 既然躲不起,那么就迎面而上,打爆那些不怀好意的混蛋! 三人极快地出了院子,正眼望去,才发现皇普云熙其实并未走远,仍在前方的一个转角处等着他们,似是已经预料到了宫冰璃他们势必会议论一番,直到宫冰璃他们走出院子后,假寐的眸子才缓缓睁开,迈开步子转过了身,三人也不墨迹,连忙跟了上去。 “云熙,我想问问,你这些天来,到底……” 最先追上去的是宫冰璃,虽然这些日子里宫冰璃嘴上不说,但还是很关心皇普云熙这些天来的近况的,特别还是得知了皇普傲明那家伙打算对付皇普云熙这个事情后,自己更是不安,前世的经历也历历在目,皇普傲明,虽然从未见面,但能对自己下如此毒手,想必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不过,当了皇帝,谁能不心狠手辣呢?就连宫啸这个凤朝第二人,也是那副阴险奸诈的德行,更别谈一个年级轻轻的皇帝,究竟要靠怎么样的方式去站稳自己的根脚,好坐上那个皇位了,没有自己的手段,没有自己的势力,各处都是虎视眈眈,想要自己死的狼虎们。 那个血染的皇位,真的值得那么多人付出一切去追求吗? “不用担心,我会解决好一切的。” 皇普云熙脚步不停,但话中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柔意,宫冰璃微微垂下头,跟着皇普云熙的步伐走着,两人衣衫轻摆,走在那石子路上,顺着阳光倒影,颇有一种牛郎织女闲庭信步的场景,而身后的暗云和青染倒是识趣,一直乖乖地跟在前方两人的后头,拉开了距离,却又不会脱离自己的视线。 “云熙,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我想你带我去郊外,虽然我知道现在的局势很不平稳,这个要求可能会让你为难,但我不想要一直呆在王府里什么都做不了,我想为你分担一些事情。” 半响无言,就这样缓步走着的时候,宫冰璃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起脑袋,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透着十足的坚定。 她宫冰璃再也不想这样子过下去,既然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么就应该发挥自己对皇普云熙最大的能力,帮助他赚尽天下之财,这样的话,就算皇普傲明将来会对皇普云熙下手,那个时候,皇普云熙也是没了后患之忧。 这是自己目前能够帮皇普云熙做得,最大的帮忙了,就算自己明白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但既然皇普云熙想要那个皇位,那么自己拼尽所有,也会帮他争取到手! “你已经想好了吗?” 皇普云熙并未有什么阻拦的意思,只是这样淡淡地问着宫冰璃,微微垂下眼眸,对上宫冰璃昂头的那双黑瞳,充斥着坚定的光芒。 他自是知道,只要是宫冰璃解决的事情,自己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说不定还会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蛮干一场,这一点的脾气倒是和自己相似,更何况,知道宫冰璃是为了自己才会这样,皇普云熙的心中也是很高兴的。 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想要为自己分担一切,皇普云熙在那瞬间感觉到了有一种很温馨,身上的重担终于有些松了的感觉,即使很可能会让自己沉沦借此暴露自己的弱点,但这种感觉犹如毒品般,尝了一口,就永远会想尝下去,不想回头。 “我想好了,如果可以,我随时都能动身,而且这些日子里我也跟着暗云学了些内功心法和轻功,虽然还很基础,但是比以往那速度好多了,更何况去郊外的话,接触自己熟悉的环境,想必对我身上的伤势也会更有作用。” 宫冰璃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为怕皇普云熙不答应,最后还加上了一些宫冰璃自认为能够增强说服力的看法。 “还真是会折腾啊,你这只小狐狸,就算我想拦着你,估计你也会在暗处动什么歪脑筋,罢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皇普云熙听完之后感觉有些好笑,昂起头来,脚步轻轻一顿,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直至话音一落,突然牵起了宫冰璃的手。 “云熙,你……” 宫冰璃被惊得小声叫出声来,身后的青染和暗云看着自家主子突然牵着王妃的手,一时间都不由自主想到那个方面去了,这个时候倒是合气,一齐转过身子,不带一丝拖泥带水的模样。 出乎意料的,宫冰璃叫了一声便死死压抑了进去,因为她看见了,皇普云熙的手是搭在自己的脉搏上,双指轻点,正是青染经常为自己把脉的姿势,于是静静地看着皇普云熙搭在自己手上的指尖,不再说话。 这一顿,倒是有点久了,皇普云熙的手仍旧静静地搭在宫冰璃的脉搏上,半响不语,阳光细细碎碎地洒在皇普云熙的身上,衬托得眼前之人似乎泛起了一道光晕,看得宫冰璃有些晃了眼,这才突然发现…… 刚刚皇普云熙自称的时候,用的是“我”,不是本王。 宫冰璃眨了眨眼睛,不让那刺眼的阳光打乱自己的视线,顺着那道光晕看去,想要看清眼前之人的脸庞。 他的脸俊逸无比,却透着常年由阳光晒出来的刚毅,他身上的衣衫轻散,一如自己所喜爱的那番,皇普云熙也是很喜欢穿着素衣,不带一丝装饰,自然洒脱,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权威,放入人群之中,绝对是那种最为闪亮的存在。 此时皇普云熙的眸子一动也不动,专注地看着搭在自己脉搏上的手,宫冰璃眨了眨睫毛,也是一动不动,感受着皇普云熙手上接触着自己皮肤的体温,虽然还是有点冷,但是,对于宫冰璃来说,却是全天下最为温暖的温度。 他的指尖似乎起了一个茧子,在宫冰璃的手上游走着,有些痒,宫冰璃却是不敢动,生怕打破了此刻这看起来沉寂,却又让人感受到幸福的环境,若是可以,真想时间就这样停顿下来。 他握着自己的手,自己能够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一丝不苟的样子,阳光和两旁的树木是那绝美的衬托,石子路上缓缓勾勒而出,如一副水墨画般,永远定格。 不理尘世,不理那些阴谋斗争,只为此刻,即使热风滚动,也影响不了心中那一分一毫的触动。 “怎么王妃和王爷,就这样保持着姿势站了好久?” 就在宫冰璃与皇普云熙之间两人沉寂之时,站在离他们不远的暗云倒是有些疑惑了,看着眼前两人的背影,这,要是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这动也不动是什么意思?更何况时间也太久了吧。 “咳咳,这个样子,我看好像是主子在帮王妃把着脉。” 青染轻咳一声,已掩饰自己刚刚的尴尬,手上轻撩耳旁的墨发,以遮住因为刚才那一幕而冒起的红晕,不过到底是青染的老本行,刚刚由于太过慌张没有仔细看,现在却是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医者把脉的姿势。 “王爷为什么要帮王妃把脉啊?青染,你知不知道?” 暗云稀奇地挑起眉头,这倒是勾起了暗云的兴趣,此时又小声地问着身旁的青染,青染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主子肚子里的蛔虫,你要想知道,回去你可以问王妃啊。” “额……还是算了,不过我们要这样站着多久啊。” 暗云被青染这么一呛顿时萎了,不过这样站着倒也不是什么办法,此时与青染的拌嘴乐趣又再次发作了,但是这两货倒是没有发现,刚刚那个转身,还有现在这摸耳交流的样子,与前面的两人一样,落入他人眼里,也是有那么一种情侣相配的味道呢。 “主子要站多久,我们就要站多久,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青染不屑地偏了一眼暗云,正要发作,却是被暗云伸出中指给禁了声,指了指前方,青染顺着方向一看,这才发现前方的两人此时终于有了动作,此时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等着。 “看样子是时候了,等下见完那个人后,跟我去书房。” 皇普云熙终于结束了那个专注的姿态,微微负手,却是在宫冰璃的耳旁轻轻低语,似乎,很不想让其他什么东西听见一般,那样警惕。 “好。” 宫冰璃虽然不知道皇普云熙的用意,但看样子,去了书房皇普云熙就会告诉自己一切了,不过宫冰璃却是对皇普云熙口中透露出的“那个人”感到了极大的疑惑,今天突然到自己的院子里,还是要他们三人一起去,要见的人看来就是真正的目的了,不过到底是谁? 不过,在皇普云熙面前,自己不想问太多让他感到厌烦,毕竟如青染所说,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一切,更何况这个时候已经近在咫尺,有皇普云熙在身边,宫冰璃不怕多等一会,哪怕现在疑惑重重。 两人再次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去,暗云和青染对视了一眼后,也是不动声色地跟上,只不过刚刚的那一幕,却是在这两个人心里留下了一定的疑团,有些堵,却是说不出口。 “这里是?” 直至两人来到了目的地,宫冰璃看着眼前这间看起来很是普通的小屋,有些疑惑地嘟囔了一声,皇普云熙自是听见了,倒是神秘地留下一句:“进去后就知道了。”便推开了房门,直接走了进去。 ----- ------------ 章 八十五 烟伯之死 宫冰璃轻轻挑眉,没有犹豫,跟着皇普云熙的步伐也是直接走了进去,不过身后的暗云和青染看到这间屋子后,眼眸都闪过了难以置信的诧异。舒殢殩獍 “怎么会?主子,怎么会让我们两人和王妃来这里……” 暗云此时已经是瞪目结舌了,看着眼前这间普通寻常的小屋,犹如看着什么洪荒野兽般不可置信,而此时青染却是像想到了什么,低低念了一声:“难道是……” “青染,你刚刚说什么?” 暗云偏过头对着青染疑惑地问着,虽然暗云是习武之人,又有天赋,对声音的判断很敏感,但刚才太过惊讶于这间小屋子,没有听到青染的话,还以为青染刚刚那句低语是回复自己什么呢。 “没,走吧,进去后,一切都会知道了,不过既然是来这个地方,那么我们两个人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青染猛地摇了摇头,轻咬薄唇推翻了自己的猜想,随后不顾身旁的暗云一阵发楞,迈开步子就往前方走了进去,心中默念着:“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想错了,来这个地方,也不一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看着青染的背影,一向大大咧咧的暗云此时也感到了一丝凝重,看着眼前的这间屋子里,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吐出,便是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就在两人走了进去之后,屋子的大门,缓缓地关了上去,发出一声轻响,一股清风吹过,卷的树叶哗啦啦地响,除此之外,悄然无声,犹如禁地一般,连一只鸟儿都见不到。 宫冰璃跟着皇普云熙进了内室,内室里空无一物,唯有墙壁上划着一些看不懂的字符,此时青染和暗云也跟了上来,三人看见皇普云熙在墙壁上按下了一个凹槽,眼前那个刻画着字符的墙壁瞬间被移了开来,出现了一条暗道。 暗道内,每隔几米便挂着一盏烛灯,将里面的暗道照的一片通亮,上面的台阶一直往下,这样子望下去,也是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皇普云熙没有说什么,只是负着手率先走了下去,其他三人也没有墨迹,静静地跟了上去,走入暗道之后,唯有脚上踩在台阶上发出的轻微“哒哒”声,通过这暗道里面的回响,无限扩大了起来。 宫冰璃耳朵微微一颤,越往下走,就越感觉到下面好像有水声,滴滴答答的,在这封闭的空间中无限放大,极有节奏的样子,望了一眼身旁的暗云和青染,彼此点了点头,很显然,他们也听到了这种声音。 不过,真的只是水声那么简单吗?三人心中没有底,而皇普云熙,至今仍未解释带他们三人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东西。 “到了。” 走了半响,直至那阶梯的尽头前方,皇普云熙走在一个拐角处站立着,薄唇轻起,墙壁上挂着的明烛映亮了那张脸,宫冰璃恍若发现,在皇普云熙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寒。 宫冰璃望了望周边的墙壁,发现上面有一个很清晰轮廓的门形,只见皇普云熙上前伸手推开了那道暗门,没有费多大的力气,暗门做工极为精巧,也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便露出了里面的情景。 暗门之内是一个密室,此时唯有挂在墙壁上的烛光照耀着里面的情景,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光线,整个密室透着一股阴暗的气氛,却是不让人感觉到潮湿难忍,很显然,皇普云熙经常安排人来这里打扫密室的环境,看起来,就像是特制的囚牢一般。 “主子,那个人是!” 青染看着里面的情景,忍不住惊呼出声来,眼见里面正中有一个身形瘦弱的老人被四根锁链五花大绑地挂在空中之上,披头散发,上面的衣服早已血迹斑斑,却是没有破碎,此时双眼紧闭,若不是胸膛的起伏,都会认为他已经死了。 “烟枪?!” 宫冰璃虽然隔得远,但这个男人的脸自己怎么都忘记不了,尽管此时鲜血满身,但宫冰璃还是认出了那个被绑着的人正是张伯的好朋友,那个在相府里有过几面之缘的老人家,此时也是一脸诧异,为什么烟枪会被关在这里?难不成是皇普云熙做的? 到底是为什么,把烟枪绑到这里来,难不成是皇普云熙这几日来,是在谋划对相府动手了?可是,为什么要抓烟枪…… “主子,为什么烟伯会这样子?!” 此时暗云上前一步着急地问着皇普云熙,宫冰璃闻言后一愣,不禁脱口而出:“暗云,怎么,你们都认识他?” “进去再解释吧,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皇普云熙打断了众人的谈话,随即并无多言,直接迈开步子走了进去,而三人的脑子都是一片混乱,特别是暗云和青染,也连忙跟了上去,更多的是迫切,仿佛烟枪对他们两个人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一般,这是宫冰璃从来没想到过的。 时间不多了,他,是指烟伯吗?而且看暗云和青染如此紧张的态度,烟枪是不是与暗云和青染之间是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烟枪其实是皇普云熙派到相府的间谍?! 宫冰璃走进内室,看着已经不成人形的烟枪,又看了看其余三人阴沉的脸色,心中暗暗想道:到底是为什么,怎么看皇普云熙,暗云还有青染的表情,好像都认识这个烟枪?而且看他们的动作,对这个烟枪像是很关心的样子,可是,现在却又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既然认识的话,皇普云熙为何要把烟枪给绑起来呢? 一头雾水,但宫冰璃此时更多的也是担心,烟枪他现在这副模样,到底是怎么了?还有没有救?大夫呢? “主子,失心盅已经从烟伯的心脏中取出来了,但是已经太晚了,现在,他还能遗留在这个世界上,只能说几句话了。” 突然,角落里出来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身穿着夜行衣,身材高挑,脸上带着一张黑色的面罩,恭敬地上前对着皇普云熙禀告着,但那露在外面的眸子,却是露出了一种不忍。 “盅……” 宫冰璃轻轻念着,突然心中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忙将眸子扫向烟枪身上,细细打量着,终于发现,在烟枪的心脏处,像是破了一个洞,用绷带简单地处理了,但那身上的血液仍旧顺着轨迹流下,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刚刚听到的那水声,原来是烟枪身上的血液! 更让人触目心惊的是,烟枪此时的身下已经流了一大片暗黑色的血液,只是因为那烛光的角度让烟枪的影子挡住了,一时之间才没有发现罢了。 “烟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暗云此时看着烟枪被锁链绑着的样子,喃喃自语着,青染也是一脸悲痛地偏过头,不忍再去看烟枪现在的惨状,皇普云熙微微抿唇,对着那个黑衣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云熙,是那苗疆来的人,干的吗?” 宫冰璃此时颤抖着薄唇,眸子望着眼前的烟枪,心中感到一股心疼,虽然自己与烟枪只有几面之缘,但是在以前的时候,自己去找张伯玩那会,烟枪有时候也会在,虽然一脸不善言托,有些吓人的样子,但很多时候他都对自己很好,张伯有事,都是他带着自己玩,还让自己去了马棚骑了马。 这样的人,明明那天送自己来王府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为什么就变成这个模样了。 暗云和青染听后猛地抬起了头,迫切地望着皇普云熙,他们需要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在皇普云熙的口中就能知道,今日让他们跟着来这个地方,想必也是为了亲口告诉他们这个答案吧! 宫冰璃微微垂眸,虽然还是不知道烟枪与暗云和青染的关系是什么,但看刚才那黑衣男子的眼神,想必这烟枪以前在王府的时候,也是一个极好的老人家吧。 “没错,他被苗疆的人下了失心盅,就在那天送你来王府之后,回到相府就被下了。” 皇普云熙没有打算隐瞒,就这样不带掩饰地直直说出了口,但落在众人的心里,无疑是晴天霹雳! 宫冰璃暗地里咬紧银牙,怒由心生,苗疆的人,又是他! “失心盅……所以,才要把烟伯的心脏给……” 青染嘴里喃喃地念着,看向烟伯的心脏那血迹斑斑的样子,身为医者的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将盅取出心脏,以现在的医学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只能强行取出来,那样,对患者,只是死路一条,但不取的话,盅会在其身上的各个部位产卵,等卵孵化出来的时候,那更是生不如死,更可怕的是,中盅的人根本不能自己控制意识,只能由施盅的人当做傀儡一样摆布着,想要反抗,便要承受蚀心之痛! 皇普云熙这样的做法,可以说是杀了烟枪,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是救了烟枪! 暗云已经一脸悲痛,转过身子不忍再看下去,宫冰璃瞳孔微张,最终还是紧紧闭上,拳头握紧。 宫啸,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条人命,你才甘心到底?就这样放手不好吗?难不成真的要死了之后让自己下地狱才甘心吗?! “是你们来了吗?咳咳。” 一个从喉咙中吐出的沙哑声自前方缓缓传来,若不是亲耳听见,恐怕没人会认为这种声音竟然是从一个人的口中说出来的,四人顿时将眸光抬向眼前的声源,皆是看到了烟枪那双眸子微微睁着,嘴巴一张一合,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黑色的血液,再次将烟枪身上染得一片腥,随即烟枪感觉自己的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禁不住发出一声低吼。 “烟伯,您不要说话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都在这里……” 暗云见到烟枪这么痛苦的模样,匆忙想要上前去查看烟伯此刻的情况,却被皇普云熙给拦住,口气充斥着十足的命令:“暗云,不要上去,现在他身上全部都是盅血,会中毒的。” 暗云一脸迫切地望向皇普云熙,猛地摇了摇头,虽然暗云知道皇普云熙是为了他好,但他不能忍了,以往什么事情自己都可以听皇普云熙的,甚至是拿自己的命给他都可以,但这一次,自己不能够听,烟伯他就快死了,若是我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我会后悔终生的! “暗云,听云熙的话,不要去。” 宫冰璃此刻转过身子望着两人,缓缓开口,喉咙涌起一股干涩,柔软无力的话,却是将一旁的青染和暗云给弄愣住了,皇普云熙惊讶地偏了一眼一脸沉稳的宫冰璃,此时的她,虽然脸上仍有一丝尚未褪去的悲伤,但更多的,是沉稳如水。 让人从心底上感受到那股气势,有点寒人,就算话音如此无力,但,也没有人敢去不正视宫冰璃此刻的话。 暗云听了宫冰璃的话后,愤愤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身形后退一步,心底里有种想要嘶吼咆哮的冲动,但却是被一双玉手拉住袖子,偏眼一看,竟是青染。 青染对着暗云摇了摇头,一双眸子充满了泪光,看得暗云心中轻颤,望了望青染拉着暗云的那只手,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忍了下去。 “谢谢,王妃,自从那日送你来王府……老头子就感觉到你身上不一样了……现在看起来,云熙真是找对人了,若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咳咳咳,还有,有一件事情老头子一定要跟你说声……对不起,那一日在王府里想要杀了你的人,其实就是我。” 烟枪一阵剧烈的咳嗽,将自己的脸上也弄得全是黑血,一双瞳孔有气无力地睁着,似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每吐出一个字,胸口便是一阵猛烈起伏,身上的血液流得更快了,嘴角上,却是挂着一丝歉意的笑容。 宫冰璃看了一眼身旁的皇普云熙,原来如此,是为了自己追查当日的凶手,所以才会查到烟枪的身上的,而发现烟枪中盅的事情,只是碰巧,但,却是揪了出来。 宫冰璃微微眯眼,转过身子,冲着烟枪摇了摇头,悲痛地说着:“不,其实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才对,若不是当日你送我来王府,宫啸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而你,也不会因为我的关系而中了盅,对不起。” “不……虽然宫啸谁也不相信,但我这……么多年来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让他结交了很多的势力,他并没有怀疑到我头上……但,是那个人自己亲手对我下的盅!” 烟枪说到最后的时候,一双眸子猛地睁开,胸口猛烈起伏着,呼哧着粗气,心脏处缠着的绷带也爆出了一斑黑血,神情也变得激动起来,但这样子的激动,无疑会让他死得更快! 皇普云熙见状隔空一点,只见烟枪的身上一个穴道部位微微凹下,这才让烟枪的脸色舒缓了些许,轻咳了几声,嘴角流出了淤积的黑血。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不过……在我老头子死之前,我一定要把他的身份告诉你们…。其实,那个人的真正身份是……” 烟枪在说完那个人的名字之后,众人的脸色顿时充满了不可置信,就连皇普云熙也是僵住了,瞳孔颤抖着,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追查的那个苗疆之人,藏得如此之深的人,竟然是他。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明明…… “烟伯,您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您看错了吧,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青染小嘴微微张开,因为惊讶而变得有些呆了,她也着实没有想到,从烟伯口中吐出的那个凶手的名字,竟然会是他,可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个人明明和主子,是最好的兄弟啊!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我也希望是我错了,我也曾经奢望能够将这个秘密带入棺材中,但现在我要先走了,云熙的大业根基还未成熟,若是那个人要对云熙下什么毒手的话,那样子我是死不瞑目,与其如此,不如在最后留在世界上的时刻说出来,现在,虽然他还没有对相府下手,不过看样子,他是有那个打算了,现在当今皇上也是他的囊中之物,云熙,你要小心,老头子我陪不了你到最后了,我也知道,他这么做后,对你来说是多么悲伤,但你已经不得不,要对他拔刀相向!” 烟伯说完之后,有气无力地闭上眼睛,被操控的这么多日子,做了那么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甚至还差一点杀了宫冰璃,自己心中悲痛不已,而现在,自己终于能够把这件压在心底的大石头完完全全说出来了,现在终于是一身轻松,能够安然赴死,这也算是老天给自己的一个安慰吧,但是,这世界上还有这些小孩们在,真想亲眼看到,云熙登上皇位的那一天啊。 还有王府里的小鬼们,各个找到自己的归宿,不像自己,幸福健康地生活着…… 不过,若真是等到了那一天,看着云熙与他们兄弟相残,同是不忍,先皇,对不起,为了凤朝的未来,既然我选择了皇普云熙,那么只能扶持着他,其他的皇子们,我已经无暇顾及了。 宫冰璃看着烟枪闭上双眸,下意识地咬紧薄唇,一双眸子通红带泪,她自然是明白,刚刚以烟枪的精神状态,还能一口气说出了那么多的话,已经可以用回光返照来形容了,可现在…。 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或许,就是几秒之间的事情,他就会从这人世间消失不见,为了这皇族之间的争权,他牺牲了,为了皇普云熙! 当今皇上……按照烟枪话中之意,难不成那个人也对皇普傲明下盅了?! 皇普云熙轻抿薄唇,压下心中那种复杂的情绪,自自己的怀中拿出一柄烟杆,熟悉的烟草味,让烟枪不由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眸,朦胧的视线,只见皇普云熙迈着缓步,一点一点地往自己的面前走了过来。 直至,皇普云熙脚踩在黑血之上,染脏了那双紫金鞋,全然不知,唯独一双眸子直直看着眼前虚弱的烟枪,眸光,充满感激。 “果然,还是你懂我。” 烟枪看着眼前的烟杆,苦涩地笑了笑,皇普云熙将烟枪送到烟枪的嘴旁,轻柔念道:“最后,吹口烟,再上路吧。” 宫冰璃就这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烟枪将那杆烟嘴含在口中,眯着眸子,极为舒服地抽了一大口烟。 脑海之中,不由想起当日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烟枪的时候,也是在张伯的屋子里,看着他坐在小凳子上,一双眸子望着门外的景色,似是想要看透那苍穹之际,手里也是不离这杆烟,那个时候自己就知道,他就是府中所传的那个烟枪。 或许,那个时候,烟枪是身在相府,但心里,其实早就飘回了那个王府,那里有着他所珍惜的一切,让他即使年迈也要潜入相府也要守护的一切,他的根,就在这里。 而现在,在宫冰璃面前,不再是那个爱烟如命,眼里再无其他之物的烟枪,而是一个为了自己犹如子孙的人,拼尽心血为他们铺路的慈祥老人罢了。 只希望,下一世,他能够投胎到一个平凡的人家,能够在一个父母和睦,兄弟同心的家庭生活着,平凡,才是最大的幸福,这一世,你已经明白了吧。 烟枪终是死了。 那一刻,宫冰璃看见了暗云和青染第一次泪如雨下,无声地抽噎着,而皇普云熙闭上眼睛,似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悲痛,不让他人看见,而手中仍旧紧紧抓着那杆烟枪,自始至终没有放下。 宫冰璃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如此悲伤的样子,垂下头,拳头紧紧握住,指甲深入肉中,让自己悲疼的神经变得清醒。 我也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主子,王妃,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暗云,还想在陪烟伯一会。” 在离开之际,青染如此对他们说着,宫冰璃看着青染如同兔子般的红眼,又望了望一旁看着烟枪尸体不语的暗云,轻轻点了点头,留下一句:“别哭太久了,烟伯在天之灵,也不想你们为了他这么难过,还哭坏了自己的身子。” “我知道,但以前的日子,我也不可能说忘就忘,就让我这么懦弱一次吧,哭过之后,心情才会好,是不是?王妃。” 青染轻轻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光,她何尝不是明白这个道理?但若是眼泪也能因为心中那种刺痛的情感而忍住的话,那样,还算是人吗? 懦弱一次,换来的是,以后的日子,全新的开始,何乐而不为呢?即使是寻求一个自我安慰,但至少,也是有效果的。 “走吧。” 皇普云熙牵起了宫冰璃的小手,拉着她往外面的方向走了出去,宫冰璃微微垂眸,看着青染转过身子往密室里走了进去,是那么的无力,失去了往日的朝气,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自己自然是明白那种痛苦,自己还有机会重生而来,但烟枪,已经没有那个可能了。 皇普云熙也明白,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宫冰璃想到这,终是偏过头,手上,反握住了皇普云熙的手,轻轻用紧。 他的手,是否如同他此刻的心情,那么冷呢? 出了暗道,再次见到了外面的阳光,一如既往的炽热,只是心再冷,外面再热,也暖和不了此时心中的冰霜了吧。 在刚刚的那一刻,他们失去了最亲的人,这样的伤疤,会在心里留下一辈子,哪怕是撕心裂肺的哭泣,也只会让这种感受更加铭记在心,但,青染和暗云是幸福的,因为他们是部下,所以才能够哭泣,而皇普云熙呢?尽管此时他心中也是悲痛无比,但,他不能哭。 因为还有其他重要的东西需要他去守护,他既然是他们的主子,那么再大的打击,他也不能够软弱,更不能倒下! 沐浴在屋外的阳光下,皇普云熙就这样拉着宫冰璃在那阳光炽热之处站着,没有往哪里去,似乎皇普云熙也明白,尽管这阳光不能够温暖此时如同冰霜的内心,但至少,也能够自欺欺人,接受那暖和一点吧。 宫冰璃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没有开口,或许这是现在自己唯一能够为他做的,而且是自己能够做的最好的,同样,她也需要,依靠在皇普云熙身边接受这阳光,也是为了暖和自己。 “冰璃,我打算把纯阳内力传授给你。” 半响之后,皇普云熙这才开口,转过头来,以一脸极为认真的样子看着宫冰璃,手上拉着宫冰璃的力道,终于是松了下来。 宫冰璃微微挑眉,纯阳内力,那个青染和暗云口中所说的,皇普云熙所独有修炼的内力,看着皇普云熙如此坚定的眼神,不容否认,她知道此刻自己该做出何种选择。 “我明白了。” 宫冰璃知道,自己若是能够学会这种内力的话,以后遇见棘手的敌人,就不需要皇普云熙为自己担忧了,为了大家不再为自己担心,也为了这上天赐予自己的体质不被白白浪费,自己一定要短时间内做到! -- ------------ 章 八十六 解衣共枕 皇普云熙拉着宫冰璃的手,在洒下的阳光之下,认真地看着宫冰璃此刻坚定的眼神,张了张口,却是吐不出一个字,似乎有些难以切齿。 “云熙,是不是学习那个内力,需要什么很困难的条件?” 宫冰璃敏锐地捕捉到了刚才皇普云熙一时闪神的动作,此时也不犹豫,脱口便问,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够墨迹了。 宫冰璃早在几天前便思考明白,既然是皇普云熙所拥有的那么厉害的武功,那样子绝不可能单单因为身体问题适合了就能轻而易举地学到,否则的话,天下之大,人那么多,谁得到了那本秘籍,身体一适合就能练成绝世武功,那岂不是乱套了吗? 或许,皇普云熙之所以不告诉自己,悄悄给自己输送纯阳内力,也是有这方面的因素在吧。 “冰璃,看样子,你是从暗云和青染的口中知道这内力了,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偷偷传送这纯阳内力给你,而不选择让你直接知道吗?” 皇普云熙顿了半响,终是缓缓开口,却选择在这件事情上打开话题,宫冰璃微微抿唇,摇了摇头:“我想,你是有你自己的理由吧不死武帝。” “是啊,其实当初我刚发现你的身体与我体内的纯阳内力相吸相引的时候,在我们第一次见面花灯交换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我才会单单凭你那一言之词就选择与你交换花灯,不仅仅是因为你那时候口中对我的极大用处,更是因为你这可以修炼纯阳内力的体质。” 皇普云熙眸光闪烁,似是回忆着当初,脸上的悲伤稍稍褪去了几分,只是多了几分柔情:“其实以前的话,我是不想把这内力传授给你的,但在相府看到你受伤那么重的时候,我的心就一抽一抽的,一直在想若是当初不那么坚持,你或许就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保护自己,这种念头一起,就割舍不断了,总是想着要把纯阳内力传给你,为怕你遭遇不测的时候,能够拥有这种力量来保护自己,冰璃,你该知道,现在的你,对我而言,比我生命还要重要。” 宫冰璃听完后诧异地抬起头来,听着皇普云熙此时的情话,怀疑是自己幻听了,但看着眼前皇普云熙那灼热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微微张口:“云熙,你这是,有接受我的打算了吗?” “其实我早就有这打算了,但是我怕,你也知道,我必须得拿到凤朝的皇位,为此我隐忍了多少年了,在与你接触的时候,我就越怕自己会更加沉沦与你之间的柔情之中无法自拔,让你成为我的弱点,也把你拉入我的危险之中,所以有些时候我选择了冰冷对待你,打算借此远离你的身边,不再受你吸引,只为交易而联系,但看到你在相府大堂如此受伤的样子之时,我都会忍不住冲出去想要保护你,还有以后的种种,我的责骂,我的脾气,全部都是因为我心中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你了,你明白吗?冰璃。” 皇普云熙吐着露骨的情话,目光柔和,与那阳光一同将眼前的宫冰璃囊入视线之中,将宫冰璃轻轻拥入怀中,闭上眼睛,心中感悟颇深。 两人伫立在阳光之下,周边蝉声轻起,却是打不破此时这情意浓浓的氛围,一黑一白,如同相互交织的粉墨,看得人目光琉璃万千。 宫冰璃耳旁贴着皇普云熙的胸口,恍若能听到他此刻有些不平稳的心跳,心中一紧,云熙,是在看到烟伯的死之后,才如此感悟了吗? 有些话,如果不说出口,有些事,如果不去做的话,等到失去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人一死,永远不可能再复生,我们也是这样,所以,有些话,有些事,在活着的时候,在还能把握在手中的时候,拼命去做,总会赢的。 谢谢你,云熙,能够在我面前,接受了我的感情,这样即使我的未来是一条死路,那样我也没有遗憾了。 “云熙,直说吧,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会拼命去做到的。” 宫冰璃从皇普云熙的怀中抬起小脑袋,对上皇普云熙射下来的眸光,坚定无比地说着。 为了王府的所有人,也为了自己的家人,更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做到,我发誓! “其实,就算是体质相合的人,若要修炼纯阳内力,也是要耗费许多光阴积累的,现在局势如此紧张,从头开始修炼,还不如直接修炼其他比较速成的内力才好,但巧的是,我学习纯阳内力的时候,发现纯阳内力还有另一面,是独属于女子才能够修炼的,纯阴。” 皇普云熙微微避开宫冰璃的眼神,嘴中缓缓说着,宫冰璃有些不明,连忙开口:“那么按云熙你的说法,是不是这个独属于女子的内力,由我来修炼,进度会很快?” “没错,但,这世界上并没有纯阴内力的记载,是我自己在通过修炼纯阳内力的时候发现的,所以冰璃你若要学习这纯阴内力,只有从我的纯阳内力过度而去,打开你的任督二脉,才能够完成,理应来说,这样子学习的速度是最快的,过渡过去之后,你只要学习如何操作这股纯阴内力,那么就是修炼完成了。” 听完皇普云熙的话之后,宫冰璃陷入了一阵沉思,确实,赶在天时地利人和,自己的体质刚巧能学习这纯阴内力,而皇普云熙的身上也有这纯阳内力,因此他可以帮助我快速学习到纯阴内力,这估计是几万分之一的巧合性,毕竟若要找到这种体质相合,而且还是巧在他们两人之间,这还真是一种莫名的缘分啊玉婆娑。 不过,既然如此,皇普云熙,到底在躲闪着什么? “那么,条件到底是什么?云熙,你就直说吧,不需要隐瞒什么,既然是如此便捷的修炼方式,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宫冰璃此时已经跃跃欲试,有些等不及了,若是如皇普云熙所言,能够快速学习到这种内力的话,那么以后自己就不用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只会躲在他人的身后,也能够拥有力量和他们一起去战斗了! 真正地,不只是用花言巧语和阴谋诡计去保护他人,而且在力量上,自己也能够保持着绝大的优势了。 “其实,冰璃,若要我将纯阳内力过渡到你身上,我们需要通过肌肤相触这种方式才能够完成。” 皇普云熙心中暗叹了口气,但看着宫冰璃这样的眼神,抿了抿唇,终是吐出了这个一直以来难以切齿的“条件。” 宫冰璃听完了有些呆了,愣愣地看着皇普云熙,肌肤相触?这种说法,是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每晚解衣共枕,一共需要七天的时间,在这七夜里我会缓缓过渡纯阴内力到你的身体里面,只是,这事关一个女子的贞洁,冰璃,你该知道,贞洁对于你来说是多么重要,虽然我是绝对不会做为难你的事情的,但这……” 皇普云熙看出了宫冰璃的疑惑,只是脸上冒起了几丝可疑的红晕,到了最后有些说不出口,这也难怪,一直以来犹如谪仙般冰冷冷的他,能够说出那种情话已经是出人意料,更何况,现在面对的还是宫冰璃身为一个女子的自尊,他,已经说不出更多的了。 宫冰璃明显是吃了一惊,微微垂下头,心中乱成一团,肌肤相触,解衣共枕,自己与皇普云熙这样子,简直就是不合理的,因为他们之间还没有成亲啊! “冰璃,若是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修炼其他内力也并不一定会没有效果,我知道这样子做,对你来说是很为难,所以…。”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如此模样,自然是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对于眼前这个女子来说产生了多大的影响力,此时有些手忙脚乱地安慰着,看着宫冰璃这幅模样,皇普云熙以往的沉着冷静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心中最是见不得她如此受伤的模样了。 “不,做吧,云熙,我明白既然你如此开口,若不是这纯阴内力的修炼速度是极快的,你也不会说,现在知道了那个苗疆之人的真相,逼近我们如此之近,我也不想重蹈烟伯的覆辙,我也要学到力量来保护自己,保护我的家人,云熙,我希望,你能帮我。” 宫冰璃此时却是打断了皇普云熙的话,抬起小脸,虽然脸上挂着红润,但还是咬牙坚定地说了出来。 虽然是感觉很难堪,但宫冰璃明白现在不是那种纠结贞洁的时候,目前的话,只有这个办法了,那个人已经对相府还有皇宫的人开始下手,甚至是烟伯也死在了他的手上,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不是吗?现在,已经不是我能够犹豫的时候了,而是必须立马做出抉择的时候! 皇普云熙看着宫冰璃这副模样,心中诧异万分,却也是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虽然他皇普云熙早已认定宫冰璃为自己的妻子,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可他们此时并未成婚,而且这纯阴内力的过渡确实是太过难以为情,所以皇普云熙一直忍着没有告诉宫冰璃她可以学习这纯阴内力的事情。 可现在,自己身边出了一个大漏洞,而且那个漏洞极为强大,皇普云熙,真的很担心自己在与那漏洞争斗的时候,会伤害到宫冰璃。 所以,若不想宫冰璃受到伤害,其实只能如此了,宫冰璃能够这样明白事理,其实何尝不是他皇普云熙的福气? 皇普云熙下定决心之后,也不再阻拦什么,将怀中的宫冰璃抱得越发之紧,仿佛也是为了让宫冰璃知道自己内心的承诺般,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煮妇难为最新章节! 宫冰璃躺在皇普云熙的怀中,轻轻闭上眼睛,娇拳缓缓握紧,就这样子吧,虽然现在会尴尬一时,但我宫冰璃,不想后悔一世! 夜晚,月光如水,难得的万里晴空,让月亮的整个身形都完完整整地显露了出来,挂在天空之上,与星星一齐闪烁着光芒,与绽开的花蕾交织,照耀大地,透着一股幽香宁静。 而王府内室之中,几层白色轻纱挂在房梁之上,随着清风飘扬,熏香环环而升,静人心脾,遮住了里面的一片春光。 轻纱之后,宫冰璃在一盆冒着热气的木桶里洗着澡,花瓣洒在水面之上,时而划过宫冰璃那白皙的肌肤,水珠顺着热气在宫冰璃那散落而下的墨发上滚动着,仿若一副美人出浴图般,引人目暇。 宫冰璃的脸色有些红润,不知道是澡泡久了,还是因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时而深呼吸着,为自己紧张的心情平复着,双手划着热水,花瓣顺着涟漪摆动,犹如漩涡般转着圈,也显露出了宫冰璃此刻纠结的心情。 紧接着,宫冰璃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从木桶内猛地站了起身,身上的水珠顿时挥洒而下,打在水面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拿过一旁桌上放着的干净毛巾,擦拭好身子之后,才穿上了为自己准备的素衣。 穿戴完毕以后,宫冰璃用毛巾揉着自己的湿发,心中暗叹了口气,自己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其实对这种事情,还是难以接受,但至少自己还能明白现在不是自己耍小性子的时候,皇普云熙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很紧迫,自己不能够再给他添乱了,而是要帮助他,按照他所希望的走下去。 宫冰璃看了看自己尚在发育的身子,因为刚刚洗过澡,素衣上紧紧贴着身子,露出了一种属于少女的那种青涩曲线,虽然尚未成熟,但如同青涩果子一般,玲珑精致,宫冰璃本身的胚子也是不差,经过这刚刚的沐浴,这素颜模样,也是极美的。 云熙他,应该是不会嫌弃的吧? 宫冰璃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便是猛地一甩,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现在是为了正事,又不是因为成亲…。唉,赶紧去吧。 宫冰璃放下了毛巾,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迈着缓步,撩过了轻纱,往旁边紧闭的内室走了进去。 内室里,只有一盏烛灯闪烁,其余由窗外明亮的月色照射而入,却也将这不小的内室照的一片明亮,很显然这窗户的角度是做房者选的,刚刚好将那月色给放了进来,房间内布置得极为简洁,一张木桌,两张椅子,还有一张书桌上摆放着的五书四经,熏香飘渺,茶几之上放着糕点,还有一杯尚未饮尽的热茶,墙壁之上,挂着字画,尽显清雅的风格。 而皇普云熙此时身着单薄的黑衣,闭着眼睛,在床上盘膝而坐,呼吸均匀,丹田之内运着纯阳内力,调息着自己的身子,直至门口的脚步声,兀然落下。 门,轻轻地被推了开来,宫冰璃探入了小脑袋,先是扫视了一下屋内的情景,正巧对上了皇普云熙扫过来的眸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身子走了进来,只是那脚步,看起来着实落得艰难。 皇普云熙则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自然是明白这种事情,即使说起来是那么坚定,但做起来,由于从小长大所受到的观念,就算他们之间明白除此之外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心中还是有那么点疙瘩的,因为他皇普云熙此刻也是这样,但所幸,宫冰璃知道目前的情况,并且甘于站出来承担自己的责任,这女子,自己还真是选对了。 这样发展下去,就让皇普云熙发现,自己还真是越来越喜欢宫冰璃的这种性格了,特别是在彼此吐露心声的情况之下豪门游戏,天价少奶奶!最新章节。 “恩,接下来,我们……” 皇普云熙心中如此想着,但有些事情,虽然他还是个新手,但也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此时也是率先开口,但看着宫冰璃那么紧张的模样,也是说不下去了,老实说,自己说自己不紧张,那也是骗人的,因为是和自己心爱的女子第一夜啊,虽然是以这种方式,但看着宫冰璃那么紧张的模样,皇普云熙一直在心中安慰自己的理由,也是有些无力了。 宫冰璃垂着头,但她也知道不回应也不是个解决的方法,那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经历了重生的一切,宫冰璃早已成熟了许多,此时一狠下心,抬起头来,话从牙缝中透出:“云熙,能不能,把烛火给灭了?” 皇普云熙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便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取下灯笼,将里面的烛火给吹灭了。 烛火一灭,只余月光环绕于室内之中,皇普云熙手轻轻一挥,原本敞开的窗户像是被一阵风吹过般,静悄悄地关了上去,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隔住了外面的月色,只余下一片朦胧,至少视线看起来,也是很模糊了。 宫冰璃见四周沉入了黑暗,这才感觉自己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些许,但这样的沉寂,也让宫冰璃感觉到恍若能听到自己此刻“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再次抬起步子,往床上的方向走了过去,接着,便是缓缓坐下。 皇普云熙直至身后没有了声响,这才转过身子,一双眸子对上宫冰璃此刻看着皇普云熙背影的眼睛,一时之间,万籁无声,唯有彼此之间的眸光交织,呼吸缠绵。 很奇妙的,就这样子相视,两人都感觉到了自己心中那股紧张感平复了很多,宫冰璃也逐渐能够放开手脚起来,只是她不愿垂下头,只想这样看着他,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时间也好。 这是她的男人,也是她宫冰璃今生唯一的男人,皇普云熙,他的容貌,他的皱眉,他的愤怒,自己都想要一生一世铭记在心,永远不想忘记。 哪怕是曾经吓着了自己,哪怕是曾经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给自己冷脸,但宫冰璃心中也是记得清楚,是谁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站出来保护了自己,也是谁在自己独身一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主动站出来,给自己自己一丝曙光。 以往的一切,不管是苦是甜,但只要是和皇普云熙一起度过的,都是宫冰璃脑海回忆之中,最为珍贵的财富! 同时,皇普云熙心中也是如此,就这样静静地,以极为专注的目光看着宫冰璃,这是他认定的一生一世要守护的女人,既然如此,就在今夜,哪怕会在成婚的夜晚上留下遗憾,但,她的容貌,自己也是至死不会忘记。 哪怕自己最后失败了,但曾经有过她,自己也是值了这一生,所以为了她,自己绝不能失败,一定要赢! 但他们之间也明白,这样子沉默下去,也只会逐渐变成逃避问题的态度,因此,他们知道彼此之间必须有一个人先开口,打破这个沉默,因为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 “云熙,来吧。” 先开口的是宫冰璃,这倒是让皇普云熙诧异了几分,但看着宫冰璃已经逐渐平淡下去的眸子,心中明了,只是点了点头,站起身子,轻轻往宫冰璃的方向走了过去,仿佛怕是吓着了眼前这只小猫般。 宫冰璃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的身子,最后咬紧银牙,将身上的纽扣解了开来,露出了红色的肚兜,以及刚刚沐浴过的,仍带花香的青涩躯体。 皇普云熙看着眼前的情景,脸色也是有些红了,微微偏过视线,将自己身上的黑衣也是尽数解了开来。 随着衣物的掉落声,皇普云熙露出了一身精壮的身材,虽是皮肤带白,但看起来是带有十足的美感,一点也不像受过苦练的王爷,但宫冰璃也是不敢看下去了,因为皇普云熙中间多出了一个……经过前世的经历,自己已经对男欢女爱的事情有了初步的了解,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她也知道,皇普云熙中间的那个是代表着什么病王毒妃全文阅读。 只见皇普云熙步伐轻轻的,爬上了床,而宫冰璃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偏过了身子,墨发随意地散在软枕之上,只留给了皇普云熙一个背影。 皇普云熙睡在宫冰璃的身旁,嗅着宫冰璃的墨发之香,心中有些情意慌乱起来,这种犹如初经情事的小男孩模样,真像极了以前的自己,不由轻轻一叹,宫冰璃,你果真是我的克星。 只是冰璃,今夜我答应过你的,就绝不会誓言。 皇普云熙轻轻抱上了宫冰璃的后背,紧接着,宫冰璃便感觉到自己的肌肤之上滚烫无比,脸色也一下子红了起来,直面碰触着皇普云熙的胸膛,一股安心感油然而生,伴随着一种很温暖的力量正透着皇普云熙的那双大手缓缓传入到自己的身体内,无比清晰的感觉,宫冰璃能够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接受那股力量,并且越来越大。 皇普云熙的动作很轻,只有那拥着自己的动作,宫冰璃感觉得到皇普云熙那灼热的呼吸吐在自己的后颈之上,也感受到了他此刻沉稳的心跳,莫名其妙的,自己也是心安了起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宫冰璃知道,他是在压抑着自己的**,但宫冰璃也知道,他之所以在压抑,是为了把最美好的一刻,留在他们洞房的那一夜。 能够得到如此的男人相伴,我还怕什么呢?是的,没什么好怕的,只需要这样静静地,陪伴在他的身边,一切就已经足够美好了。 “冰璃。” 皇普云熙那沙哑的嗓音伴随着传入体中的内力落入了宫冰璃的耳中,只见宫冰璃轻轻勾起一丝笑意,却是一点都不紧张了,甚至翻过身子,对上皇普云熙那双泛着涟漪的眸子,甜甜一笑:“恩?” “我爱你。” 皇普云熙看着眼前笑着的宫冰璃,越发确定自己心中那股情意,甚至轻轻开口,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难以切齿,就这样,简单而又真实地说了出来。 宫冰璃没有想到皇普云熙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也是。” 皇普云熙也是笑了,宫冰璃才发现皇普云熙真正笑起来是那么地好看,还未来得及回过神,便是看见皇普云熙的脸在自己面前越发放大,直至在自己的唇瓣之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一吻,是我皇普云熙给你的承诺,哪怕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也绝不会再放开你,宫冰璃,你这一生,只能是我皇普云熙的女人,知道了吗?” 宫冰璃听着皇普云熙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从发愣之中回过神来,轻轻一笑,主动勾上他的脖子,柔声说道:“知道了,夫君。” 皇普云熙闻言后,嘴角的弧度越发扩大,将宫冰璃拥入自己的胸怀之中,紧紧抱住。 这一生,不会放开,也再也不想放开了。 宫冰璃听着皇普云熙的心跳,心中怀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放心的感觉,闭上眸子,沉沉睡了下去,而皇普云熙看着宫冰璃躺在自己怀中的睡颜,抿了抿唇,指尖勾起她一缕墨发,在她脸颊之上,落下一吻。 晚安,爱妻。 ------题外话------ 终于发展到这一步了 ------------ 章 八十七 二十二日,历史重展 一年之后,冬季雪天,二十二日。舒殢殩獍 大雪纷飞的凤朝都城,飘荡于这古街各处之中,那入眼的白色已经将这古城埋得一片雪茫茫的景色,却是盖不住此时已经满目苍桑的冷清,以及蠢蠢欲动的暗波汹涌。 自从五个月前当今皇上皇普傲明突然颁布了“加税令”之后,那苛刻的赋税一时间压得即使连都城的百姓都苦不堪言,更别提凤朝都城之外那些掩盖在繁华之景面目之下的穷乡僻壤了,弄得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没有人知道皇普傲明为何会突然颁布这“加税令”,但他们只知道,刚开始没什么,但随着这个条令一出来,他们原本自认为繁华的生活被打破得支离破碎,现在就连自己维持日常生活都十分困难,这还是都城的景象,更别谈那些穷乡僻壤的地方了,那简直是让他们一年到晚做到死都交不上的赋税啊! 但,在这苛刻的“加税令”之后,要说其余大国不对此时已经民声怨天的凤朝虎视眈眈那是不可能的,但却诞生了这一路人,让他们在看清局势之后,坚持按兵不动,不来侵染凤朝,因为他们知道,有这一路人在,凤朝就不会倒,而且说不定,他们以后还需要依靠这路人来增强国力! 那是一个名叫“宫阁”的组织,这个组织不做别的,就是卖一种东西,所有人赖以生存的,也是维系着这凤朝仍旧保持着强势的姿态,不让外人侵犯的东西——种植物。 价格低廉的各种蔬菜,还有那些具有神奇作用,见也没见过的,但在日常生活中能够起到巨大作用的植物花果种子等等,这才让这凤朝没有因为这皇普傲明突然颁布的“加税令”而闹得四分五裂,不给其他大国有机可乘。 这个组织一出,所卖的东西流入市场后,低廉却又实用无比,甚至比一些高贵难种的品种蔬菜更加可口耐用,一时间占据了大概整个凤朝所有都城的市场,并且逐渐风靡于大国之间,所有的人都争相称赞着这犹如救世主般组织“宫阁”的到来,是拯救于他们凤朝子民于水火之中的天神,同时,他们对这当今皇上的不满是越加深刻了。 今日,凤朝都城之内也是了无人烟,唯有一些武装好的士兵踩着积雪正在巡逻着,但看那霜打茄子的模样,也是有气无力,因为这加税令颁布之后,对于他们这些皇宫里以及官府当差的各种官员人马的银响也狠狠克扣了一般,若不是因为那宫阁的出现,或许他们都早就已经饿死了。 为这样的皇帝做事,换做以往,他们自信新帝登基之后会再创凤朝的宏图霸业,而现在呢?就连他们百姓和当差士兵的生活都保障不了,这样怎么可能让他们甘愿卖命去为这个皇帝战斗呢?!还说要夺天下,还凤朝一个完整的版图,就这种士气,还想去打仗,找死才对吧! 但今日,注定是不同寻常的,将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划下重重一笔的一天,或许是都城的百姓们也已经有了预感,经历了这么久的风霜,民心涣散,这舟也是行的动荡不堪,这凤朝,迟早会有那么一天易主。 这宫阁的出现,可能就是一个开头吧,而五个月的时间,这都城的民心越加涣散,反而开始希望那宫阁的神秘主人亮个相,取代皇普傲明成为凤朝新的主宰,而凤朝的各地各处,都流传着这么一个传言:“这凤朝,将在冬雪二十二日变天,那一日,会产生一个新的君王,来推翻旧的王朝,还百姓们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算上日子,也是今天了,大雪纷飞,作为埋葬旧有皇族的日子,也是不错的不是?若是可以,他们这些百姓自然是希望,这个给予了他们生的希望的宫阁之主,会是那个新的君王的人选。 百姓们如此想,就连那些士兵们也是这样想,恐怕不这样想的,害怕着这一日到来的人,就是那些皇宫里庸华富贵的皇族子弟们了。 而此时,王府之内赤血龙骑。 一身穿白色金贵棉袄,脖子上套着白狐围巾的女子正站在那被漫天白雪纷飞淹没的石子路上,打着赤脚,落于雪地之上,周边大树挂上了长长的积雪,枝桠弯曲,如同画面的陪衬般,只见她闭着眼睛,将那白色的衣袖展得长长的,昂头望着大雪纷飞的天空,以便接受这大自然赐予的纷飞雪景,但见她脸色红润,似乎一点都不受这酷寒所影响的,暖洋洋地犹如在晒着太阳,惬意极了。 经历了一年,岁月在那张脸上留下了更为精致的痕迹,原本略带青涩的花骨朵模样此时也已经鼓了起来,脸色白皙红润,不比以前那瘦瘦的模样,多了些肉感,将那张原本就精致的胚子打扮得更是玲珑精致,嘴角一抹笑意如同乌云里射出来的阳光般,摄人心魂。 “冰璃,怎么这么冷的天,还呆在这里?不怕冻坏身子了吗?赶紧把鞋子穿上吧,别冻坏了。” 突然宫冰璃身后出现了一双大手,将她紧紧拥入自己的怀中,柔和宠溺的嗓音自她头上传了下来,将那娇小的身躯紧贴自己的胸膛,男子将那下巴抵在宫冰璃的额头之上,嗅着她墨发的清香,呼吸出的温热气息微微吹乱了她的刘海,却是暖了那本已幸福洋溢的心。 宫冰璃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不用猜,会用这么小儿科的手段抱着自己的人,也只能是他了。 “有你在,我现在都热死了,怎么还怕冻坏呢,整天呆在一起,不出来散散热,我怕我都吃不消了,不过云熙,你看,今天这雪下的那么大,虽然好看,但作为一个标志性的一天,也是一种肃然吧,或许就连天,都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了,谁敢说,天上一定没有神明在呢?” 宫冰璃昂起头来,打量着那含着笑意看着自己的皇普云熙,见他眸中的光芒犹如直面太阳射线般,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包裹了起来,轻笑一声,有他在自己身边,自己怎么还怕冻呢?他就是自己天生的驱寒护身符啊。 “冰璃,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信神的,但你也该知道,我只信我自己,手中所能掌握到的一切,所以,我会拼尽全力以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他们,而不是去信所谓的神。” 皇普云熙刮了刮宫冰璃的鼻子,悠然笑着,宫冰璃点了点头,眸子眯成了一道缝,是啊,在一起了这么久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皇普云熙是个怎么样的男人呢?或许比了解自己,她更想去了解他的一切吧,只是,云熙,你知道吗?若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的话,或许,我们两个这一生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所以,我还是希望有神明存在的,能够保佑我们,一起长相厮守,直到永远。 “我当然知道,但我要信有神明的存在,你也管不着啊。” 宫冰璃佯装生气地嘟了嘟嘴,皇普云熙见了连忙投降,一脸服从地说道:“是是是,冰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信有神明存在,那么我自然是跟着你信了。” 皇普云熙经历了这一年之后,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唯老婆大人的命令听从的妻管严,这让王府里的许多人们都大跌眼镜,纷纷交谈这主子是不是灵魂被偷换了,要是以前,皇普云熙会这个模样,打死他们都不相信,可皇普云熙一点都不在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宠着她,让她做这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给她最好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若是连这一点做不到的话,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谈得上是爱着她宫冰璃的男人呢?不是王爷,也不是以前那个冷漠冰霜的皇普云熙,只是一个爱着名叫宫冰璃的男人罢了,宠妻无度,说的就是自己吧,他也甘愿戴上这个头衔,并且引以为荣。 “云熙,你来找我,是你要去了吗?” 宫冰璃将脸埋在皇普云熙的胸膛,轻轻闭上眼睛,嘴中吐出这么一句,皇普云熙心中一紧,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悠然叹道:“没错,我是要去了,去解决本该解决的事情,拖了一年了,一年的时间,也够了,想必他现在,也已经束手无策,知道自己输了吧漫漫真武路全文阅读。” 所以,自己必须得去,为了那往日的兄弟之情,尽管他输了,尽管他成为了自己的敌人,但他,也曾经是自己最好的兄弟,自己不得不去。 “输了是吗?啊,是的,没错,这一年以来,他确实没有能力再坚持下去了,现在,局势已经完全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宫冰璃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皇普云熙,只见他一袭白衣名满双眸,一如当日花灯节上见到他那般,如此淡雅,不食烟火,如同天上那广寒宫之主,只是换了个性别,而且,也变了那冷漠的性子。 他变得温柔无比,他的宠溺只为自己而生,这一年来,输的不只是他,改变的也不只是他,除了这凤朝,这天下,还有改变的,也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啊。 心有灵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这一年来,给予了我们这些,我们,想必也能够做得到了吧,所以,你要去,我也要去,陪着你,去斩断那曾经属于你的羁绊。 “那好,我也要跟你一起进宫,将那些已经注定的事情,在今天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宫冰璃轻轻握上了皇普云熙的手,以极为专注的眼光看着皇普云熙,她知道,一旦自己这样子做了,那么皇普云熙就算想怎么拒绝也拒绝不了,今日,她作为他的妻子,他的王妃,理应陪他一起去出席那皇宫里的宴会。 哪怕会是,危机重重,她也要陪他一起去! “冰璃,留在府中好吗?我不想你受到什么伤害,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皇普云熙显然是拿宫冰璃这副样子是丝毫没有办法,只能垂着头做着最后的抗争,虽然结局已定,但这一次他去,是因为那血缘关系上无法割舍的牵绊,而她,没有必要跟着自己去冒那个风险啊,若是因为这样她受了伤害,他皇普云熙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呵呵,云熙,你忘了吗?现在我的武功,可是与你不相上下了哦。” 宫冰璃自信一笑,捧着皇普云熙的脸颊,一字一顿地说着,这一年以来,自从那七天床上的陪伴之后,自己体内的纯阴内力已经达到了巅峰,这也着实让皇普云熙惊讶无比,要知道,他为了达到纯阳内力的巅峰,是用了整整十年! 或许,是从皇普云熙身体内直接过渡去的巅峰纯阴内力有关,但更多的是关乎宫冰璃的武学天赋,尽管她身为一个女子,但这天赋却是天生拥有的,而宫冰璃,就是那么一个几千万分之一存在几率的武学奇才,所以一年的光阴,做到如此地步,确实骇人。 现在的宫冰璃,已经可以说在江湖上是所向披靡的存在了,就算是他设下了陷阱,也休想会伤害到宫冰璃,自己陪伴了她一年,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 话已至此,皇普云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人家确实已经有了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武力,而且,他也明白为何宫冰璃要如此执意和自己一起进皇宫里,因为她明白,自己必须地做个了断,而在皇宫里,或许她宫冰璃一直以来信赖的某个人,也在。 宫冰璃也是为了了断而去的,哪怕她们之间曾经无话不谈,彼此惺惺相惜,结为知己,但最终,走到了敌对的一面,不同的阵营之中,这,不得不让他们拔刀相向。 如今胜负已分,也是时候跟过去说再见了,以现在的一天,然后,展望未来! “你做好思想准备了吗?与那个人说再见。” 皇普云熙松下了坚持,只是问着宫冰璃此时内心的想法,他要知道她的答案,若是她无法狠下心来,那么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带她去的,要知道,对敌人的心软,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哪怕现在宫冰璃已经拥有了所向披靡的武功,但对方,也绝非等闲之辈啊! ------------ 章 八十八 进宫 章八十八进宫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云熙,你想好了吗?与他说再见,真正地,放下过去的一切,经过今天的一别,展望未来,不会后悔。舒殢殩獍” 宫冰璃淡淡一笑,眸光中透着一股看彻,看着眼前男人那诧异的目光,她怎么能不明白?皇普云熙今天跟自己说,决定要跟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若敌人不是那个人的话,恐怕早在一个月前皇普云熙就已经率人攻入皇宫了,凤朝,也早在一个月前就易主了。 那个流传在民间的二十二日的传言,其实是为了祭奠他们兄弟之情,用了这最后一个月的时间,直到今天,一切必须得有一个了结,所以皇普云熙现在还要独自一人前去皇宫,因为敌人,是那个人啊。 多出的这一个月时间,为的,是斩断那最后一丝羁绊,正因为曾经是最亲密的兄弟,所以不得不去,而我,与她,总归只是知己,相识一年多的知己,比不上皇普云熙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之情啊。 所以,云熙,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皇普云熙没有回话,抿着薄唇,轻轻一叹,抬头望着漫天的雪花,雪花飞扬,落入眼中,冰凉凉的,刺激着瞳孔,如自己所言,二十二日,埋葬旧的王朝的日子,自己明明给自己下了这个誓约,为的就怕自己还会心慈手软,可若说真的狠下心了,自己又怎能做得到? 现在,离成功只差一步,有冰璃在,有大家在,为了保护他们,我不能够再等下去,让他想到办法来反击自己了,一个月的时间,给自己放纵了一个月,如同顽童般,现在自己也是该收起那顽童的心思,抛去那以往的情分了。 因为,自己已经给够他了,不能再给了,今日,将要做出一个真正的了结! “走吧,云熙,如果你自认为已经决定好了,那么我怎么可能决定不了呢?” 宫冰璃从皇普云熙的怀中脱身而出,打着赤脚迈步在雪道之中,对着皇普云熙甜甜一笑,尽显体贴:“如果,你还没有决定好的话,不要勉强自己,更不要为了我们,凭自己的心吧,我不希望在今天之后,看到你不快乐不开心的样子,我知道,哪怕他杀了烟伯,但,你也是对他下不了手。”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漫天雪花,飘忽于两人相视的空间之中,他眸光深邃,她眸光温柔,为的,都是彼此之间的感受。 若你不想要杀他,那么就不杀,让他活,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答应你,放弃我的一切,陪你浪迹天涯也好,被通缉也好,只要有你在身边,我都会有无尽的勇气,去拥抱幸福的未来。 若你不想要我去拿整个天下,那么我就放弃,不差这一步,只是为了你,哪怕是放弃了这从小到大的愿望,以及部署了数年的心血,因为在我心里,比这天下更重要的是你,宫冰璃! 既然你一个女人家都能够做到如此大气,我作为你的夫君,连跟过去说再见的能力都没有,那么我还配做你的男人吗?! “把鞋穿上,外面,雪大,别冻着了。” 皇普云熙自自己怀中掏出一双崭新的绒毛长鞋,递在了宫冰璃的面前,口气轻柔,一如他往日的温柔,只是放下了许多的重担罢了网游之紫金龙帝最新章节。 这一次,他想,即使自己不能真正释怀,但或许,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忍了,冰璃,你还真是我的克星,也是我的救星啊。 宫冰璃望着他那无尽温柔的视线,感觉以前那个皇普云熙隐约回来了,最终释怀地笑了,接过皇普云熙手中的长鞋,在手里轻揉着,仿若那鞋上还带有他身上的体温般,暖人心窝。 终于,你可以放下了,云熙,希望你今天过后,还是能够如同以前一样开开心心的,不为今天的决裂背上太多的心理负担,因为我不希望。 是的,从来都不希望,看到你痛苦的样子,因为只要看到了,我的心也会抽痛无比,呼吸不过来,就当是为了我,你也一定要振作起来! 王府的马车,终于走了。 暗云,夜云,和青染,在府门口目送着那马车缓缓在门口的道路上行驶着,铲起漫天雪花,最终消失在视线之中。 二十二日,他们从一年前就定了这么一天,可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如同这漫天雪花一样,原本还以为遥遥无期,可眨眼间,就是触手可及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啊。 “大哥,我们不跟去,就让王妃和主子两人去皇宫,会不会太不妥当了?我还是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一袭黑色华服,脸上明显成熟了许多的暗云此刻望着夜云那眺望的眼神,有些不放心地说着,毕竟王妃和主子可是单枪匹马两个人去那皇宫啊,还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有没有设下什么陷阱来对付王妃和主子,就这样子去,没有他们保护,会不会有什么差错? “白痴暗云,主子的家务事,你跟着搀和什么啊,而且你的武功哪里比的上现在的主子和王妃,跟过去拖后腿吗?找拍么你。” 还未等夜云回答,青染就直接冲着暗云爆发了,经历了这一年,这两个活宝越发有夫妻相,而且自从烟伯死后,青染和暗云之间的关系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开始有点向情侣的方向发展了,因为烟伯的死,给他们一个领悟,有些事情,若是在活着的时候不去珍惜,那么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他们下意识地很想,哪怕以前对这种说法是多么的不屑,看彼此是多么的不顺眼,但在烟伯死后,看到主子和王妃那副恩爱的模样,他们也想要成为那样,不过这年少轻狂,太多别扭,只能等他们自己去慢慢解决发展了。 想当年,宫冰璃和皇普云熙的爱情虽然只是走了几个月,但也是走的坎坎坷坷,这其中的苦辣酸甜,除了当事人,没有人能够品味出来的。 “你,你这个泼妇,关你什么事啊!” 暗云对着青染咬牙切齿,这个死女人,一天不找自己麻烦是不是闲着没事干啊,还当着自己大哥的面给自己难堪,更何况我问的是自己大哥,又没有问你,你插什么嘴啊! “好了,别吵了,你们小两口再吵下去,怕是今日又会闹得王府整日不安宁,我们还是赶紧准备好,等着主子和王妃回府的时候好庆祝吧。” 夜云呵呵一笑,止住了青染原本想要反击暗云的话,可接着转过头对青染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啊青染,我这个弟弟太不懂事,以后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可要多多担待点,这小子可没少让我差点气死,真想掐死他,他交给你的时候,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他了。” “什么啊!大哥,我怎么可能会和这个泼妇在一起!” “什么啊!夜云,你怎么可能会和这个白痴在一起!” 两个人听到夜云的话顿时气炸了,此时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但发现两个人说的是一样的时候,有些错愣地两眼相对,紧接着各自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谁也不理谁末世重生之炮灰逆袭全文阅读。 夜云看着这小两口冷战的模样,十分头疼,真是,要闹到什么时候,喜欢就直说啊,人世间要遇到自己一个喜欢的人,她也喜欢自己的人是多么难得,这臭小子,是不是看到主子和王妃那样,就以为是多么简单啊,改天自己一定要好好开导他,这可事关这臭小子的人生幸福,就让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最后担待一次吧。 以后,就要交给你了,青染,我为了这臭小子付出了这么多,也该是时候让自己休息休息,去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好了,别冷战了,你们也该看到主子离去时候的笑容了,这一次,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夜云懒得插手他们小两口之间的冷战,抛下这么一句,最后望了一眼那马车离去的方向,转过身子,拍了拍肩上的雪花,走进了王府之内。 暗云和青染显然一愣,但联想到皇普云熙在离开的时候,拉着宫冰璃小手,跟他们告别时那脸上的笑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很久以前的皇普云熙,和现在的皇普云熙,看着刚刚那笑容,拥有了两个时候的感觉,重叠在了一起,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以前的皇普云熙,即使见到他笑的几率好比看到黄河水清,但暗云和青染一直服侍在皇普云熙的身旁,偶尔有些时候,也是有见到皇普云熙笑的。 而那个时候,皇普云熙的笑意中透着一股睿智,一股能够拥怀天下的大气,是谁也模仿不过来的笑意,而这一年里,尽管皇普云熙的笑容简直是有宫冰璃在身旁就一直挂在嘴角,但却是少了一些感觉。 直到现在,暗云和青染才想起,皇普云熙的笑容上,少了一些释怀,多了一些强颜,而刚刚那一刹那,皇普云熙,终于发出了一抹来自内心真实的笑意。 王妃,谢谢你。 青染转过头来望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暗说了这么一句,谢谢你,将以前的主子,还有现在的主子,重新带回到了他们身边,这样的皇普云熙,才是真正的他。 青染这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被一旁的暗云说了一句:“喂,青染,别发愣了,赶紧进去帮忙,等主子和王妃他们回来,看到事情还没做成,怕是要惹他们不高兴了。” “哦,好。” 青染偏过头来,没有预料地对上暗云那眼底流转的情愫,有些愣了,暗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故意咳嗽了几声,快步走进了王府里面,免得被青染抓到把柄。 自己才不要先开口承认喜欢她呢,被她骂了这么久,要也是这泼妇先开口,自己才好答应! 青染很难得没有挑暗云的刺,勾起一抹舒心的笑意,眼见这二十二日大雪纷飞,本是寒冷的季节,但,现在却感觉身子里暖和得紧。 这就是王妃口中经常说的,幸福的感觉吧。 马车在积雪里行驶的速度并不快,但终归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是渐渐行驶到了皇宫门口,宫冰璃拉开窗帘,还能看得见那大红色的宫墙,被积雪覆盖住后,仿佛失去了往日那种高不可攀的威严,带上了些许人走茶凉的沧桑。 随着马夫“御”的一声,马车缓缓停在了皇宫门口,马儿打了个喷嚏,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发出一声低鸣。 “走吧,冰璃。” 皇普云熙在宫冰璃的身旁温柔地说着,宫冰璃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这一刻了,该完结的,总该完结了[火影]蛇叔 快到碗里来~最新章节。 两人下了马车,门口的守卫从原本的四人减少成了两人,而且都无精打采的模样,这些皇普云熙和宫冰璃也明白,自从那加税令的颁布之后,皇宫里当差的,做下人的,每月领的银响交了税后都不能自保了,所以有些人辞去了皇宫的职务去寻求另一条生存之道,而留下来的,或许他们心底隐约期盼着,那在凤朝内流传的二十二日皇族易主的传言吧。 就是今天了,若今天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估计他们也要考虑自己的未来,辞去皇宫的职务了,这份在以前是所有人眼中的美差,而现在,却是变得苦不堪言的职务了。 也等于,让他们自愿脱下了这份属于凤朝的荣耀,让他们如此寒心,当今皇上,可谓是已经民水覆舟,难以坚持了。 “本王是进宫找皇上的。” 皇普云熙拉着宫冰璃的手,鹰眸肆意一扫,看着眼前这情景,眉头也是一皱,看起来,那小子着实是撑不下去了,不,应该说是自从颁布了那“加税令”后,他已经撑不下去了。 一直以来没有来找自己认输,或许也是为了那份矜持吧,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逞强,哪怕他做了那种事情,自己,也是不可能下得了手杀了他,只要他跟自己说明原因就好,可现在,却逼得自己偏偏要走上这条路。 你可知道,我今日一来,是不可能再原谅你什么,而是亲手送葬你的啊! “皇上吩咐过,若是王爷来的话,可以自行去大殿里找他。” 侍卫见到皇普云熙之后,头更加缩了缩,对眼前之人莫名生出了一丝惧怕,看着他皱眉的模样,这份感觉越发深厚,连忙献媚地笑着,以防眼前之人怪罪到自己头上。 “大殿里已经许多日没有开早朝了吗?” 宫冰璃心中如此想着,微微眯眼,看着那荒凉的皇宫之内,早已没有了往日那种门庭若市,朝臣上访的热闹情景了,唯独陪伴着的,还是那漫天的飞雪,拼命下着,仿佛想要将那荒凉,在这萧瑟的皇宫中更加刻骨几分。 “进去吧。” 皇普云熙轻轻握了握宫冰璃的小手,打乱了她的思绪,见皇普云熙望着自己,宫冰璃心中只能一叹这往日繁华的皇宫变成如此萧条,但今日过后,她相信,这皇宫会再现那繁华之景。 因为有皇普云熙在,一定会的! 两人走进了皇宫里,一路无言,直直往大殿的方向走了过去,回首着皇宫的景色,两人心中也是一阵惋惜,皇普云熙自幼在皇宫里长大,看着这漫天的大雪将那以往熟悉的景色给埋葬得不剩一点,而且这路上,连丫鬟太监都很少见,这是怎么了? 那家伙,已经被自己逼得如此地步了吗?原本以为凭他的能力不会落魄到这个地步,可是他……没错,他曾经拼命想要以自己为王,可为何,又走上了与自己敌对的立场。 是背叛吗?以往那些情意都是演戏吗?不,皇普云熙明白,他看人的眼光没有错,而且这些年与他一起患难与共也不是白过的,他确实是对自己真心实意的。 因此,他选择来这皇宫,在这凤朝易主的一天,想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回答。 “冰璃,云熙,你们最终还是来了。” 待两人来到大殿门口之后,只见一个熟悉的人早已站在那里等候着他们,只见她那倾城的容貌依旧,嘴角含着红杏血,一袭红衣仍旧风华绝代,被冷风吹得一展一展的,如同天上下凡的仙女般,美得让人窒息。 只是那红衣看起来略显单薄,一如那主人此时现在的腰骨般,雪花在她的衣裳上打湿了一片,想必,是料想到今日他们会来,于是等候多时了吧一剑平天。 宫冰璃看着眼前那个熟悉无比的人,只见她嘴角上那抹笑意仍旧如同以往那般,对着自己笑的时候所绽放的,如同天上的烟花,真的很美,就算自己身为女子,也不得不赞叹那倾城一笑,说真的,跟这样绝色的女子在一起,自己真的没有生起什么嫉妒之心,更多的是高兴。 高兴,如同找到了一个亲姐姐般,她会呵护着自己,指点自己走出迷津,让自己少走弯路,也会送自己礼物,也会对自己笑,更重要的,她对自己的体贴,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哪怕是走上了敌对的路,她也没有因此对自己下什么毒手,仍旧还是对自己那么好,只是可惜,不管有什么理由,他们已然变成了敌人啊。 此时见面,如同加了苦药的蜜饯般,苦不堪言,让人难以下咽,因为苦的感觉,仍旧占据了上风,生生压过了蜜饯的甜啊。 “琉璃姐,我们两个许久未见,还是找个地上坐下,喝杯茶吧。” 宫冰璃对着眼前的女子同样回以笑颜,语气轻柔无比,仿若两个人不是那种拔刀相向的敌人,还是以往那无话不谈的好姐妹般。 夜琉璃显然一愣,随即有些无力地笑了笑,那笑容落入眼里,透着一股凄凉的风华,但在宫冰璃眼里,却是刺痛着自己心,那笑,真的看起来好悲凉,古人皆叹红颜落寞一笑是最吸引诗人发作情商的场景,但自己,除了心痛,什么都感受不到。 或许,这也是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诗人的原因吧,但,我也不想成为什么诗人,在这种时候还有那吟诗作对的心思,那还是人吗?! “若你不怕的话,那么琉璃姐,自当是热烈欢迎,还有,云熙,明月在里面等候你多时了,你去见他吧。” 夜琉璃转过身子,不让宫冰璃和皇普云熙再看到自己脸上的落寞,指了指大殿那紧闭的大门,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空留红色涟漪随风轻展,转角不见。 “云熙,你进去吧,我也要去,和琉璃姐亲自做个了断了。” 宫冰璃转过脸,对着皇普云熙笑了笑,只是,这笑真的好假,好累,自己很久没有这样对着皇普云熙这样强颜欢笑过了,心中,也是苦到痛了。 皇普云熙将大手轻轻抚上宫冰璃那伤感的脸庞,一双眸子闪烁着耀光,定定地看着她,或许心中有什么千言万语,还是不想让宫冰璃独自一人去面对夜琉璃,怕她受到伤害,但他皇普云熙更知道,若是今日阻止了宫冰璃,她会为今天没有追过去而后悔终生的。 因为自己也感同身受,若是今天没有来见皇普明月一面,哪怕自己取得了凤朝,自己也是会为了那永远不可解的谜团而独自折磨着,所以,为了未来的真正释怀,哪怕前方是陷阱重重,他也来了。 宫冰璃给了自己一个机会,那么,自己就算再不舍,也得给宫冰璃一个机会,去明白这一切,解决这一切,用她的眼睛,她的双手! “小心,不许让自己受伤。” 千言万语,皇普云熙终归化成了这么一句话,宫冰璃笑了,比起刚才那抹苦涩的笑容,这次的笑容落入皇普云熙眼里,倒是顺眼了许多,只见她薄唇轻启,透着一股坚定:“我会的,还有,你也一定要毫发无伤,解决完这些事情之后,我们一起回去。” “那是当然了,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皇普云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松开了宫冰璃,宫冰璃后退几步,看着皇普云熙立于那雪地之上,两眼交织,不舍的情意占了上风,但宫冰璃不得不狠下心来,转过头,往着夜琉璃离去的方向踏着轻功飞去。 ------------ 最终时刻 ------------ 大结局 欠她一个盛世婚礼  皇普云熙看着宫冰璃的身影消失在屋顶之上,这才轻轻吸了口寒气,眸子扫向眼前那紧闭的大殿之门,紧接着,迈着缓步,踏上那被积雪掩盖的石阶上,来到了门口之前。 没有犹豫太多,或许到了这一步,犹豫已经变成了矫情,那不是皇普云熙的作风,所以他直接轻轻一推,将那大门完全推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景色。 整个大殿,门一被推开,扑面而来便是一阵冷风吹过,微微吹乱了皇普云熙挂在肩上的几率墨发,带着那大殿内常年燃起,仿佛刻入这里所有东西中的熏香,飘然而来。 如此冷的天,大殿内没有暖炉,甚至连一向永远不灭的熏香也灭了,皇普云熙不禁感到有些心沉,似是在叹以往如此繁华的大殿竟然变成了如此地步,但并没有感触太多,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那上面的龙椅传了下来。 “云熙,我等你很久了。” 皇普云熙抬眸望去,眼见曾经自己最亲的兄弟,身穿着一袭白衣,一如他最爱般,挂着一抹歉意的笑容,苍白着脸色看着自己。 皇普云熙微微张口,眼见他如此无力,瘦骨嶙峋的模样,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他会变成这样,但最后,千万个为什么,终是说不出来,半响,只能化为这么一句话,拉开了序幕。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明月。” 而另一面,宫冰璃追了过去,发现夜琉璃并没有走多远,而是在大殿旁一个人工所造的湖泊,架桥立于之上的亭子里,靠着栏杆,眸光琉璃,看着眼前已经结成冰面的湖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宫冰璃收起内劲,自天上轻轻落下,仿佛生怕惊碎了眼前那绝美的画面,但她不想,可画中之人,却是察觉到她的到来,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转过身子对着宫冰璃招了招手。 宫冰璃抬眸一看,见那亭里的桌上已经准备好了清茶糕点,还冒着热气,她不知道夜琉璃是什么时候准备好这些的,但,没有犹豫,她迈着步子直接走了过去。 “琉璃姐,我来了。” 宫冰璃入了亭子,随意坐在了亭子的长椅上,对着夜琉璃轻轻一笑,倒起一杯清茶,在夜琉璃注视之下,一饮而尽。 茶香环绕着嗅道之中,不由让宫冰璃一阵沉醉,热气腾腾的感觉,暖着自己的腹中,一如当日在那彩凤客栈的内室之中,夜琉璃给自己尝的一般,过了这么久的时光,人走茶凉,可这茶还是一如既往的香甜,哪怕人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真的很甜,但仍旧洗不去自己内心的苦涩呐,真的想知道,为何我们会变成这样呢? “冰璃,为什么,你能够如此相信我,你就不怕我在这茶里下毒吗?我们现在,可是敌人啊。” 夜琉璃的声线中带着一抹悲呛,眼中也是红润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宫冰璃,自己一直以来当做妹妹疼爱的女子,看着她如此相信自己,竟然没有一丝疑心,自己心中真的很痛苦,若是想当日,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见到她,或许没有那次见面的话,自己也不会这么痛苦,也不会忍不住心不想对她下手了。 怕是,一切都已经命中注定,上天赐予我夜琉璃的诞生,却给了我这么多的苦难,这算什么,有得必有失吗?上天,你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你对世间所有的人都是一视同仁,公平起见的吗! “我知道,但,哪怕是我们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但我相信,琉璃姐还是琉璃姐,当日你给我的宠溺和忠告,全都是发自你的肺腑之言,我更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和不愿,一定有的,我们必须从朋友成为敌人的理由,让你能够如此割舍的理由。” 宫冰璃淡淡一笑,对着琉璃姐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了来,并且站起身子,为另一边那空荡的茶杯重新倒了一杯清茶。 夜琉璃望着那茶杯中卷起的漩涡,热气弥漫了双眼,轻轻叹了口气,理由吗?那种东西,自己好像已经记得不怎么清楚了,或许时光过得久了,人老了,记性也就差了,竟然连那么重要的事情也忘了,自己还真是差劲呢。 “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不管是什么理由,今日,我们已经输了,冰璃。” 夜琉璃一甩身后的红色涟漪,坐在石椅之上,嘴里轻轻说着,接着捧起茶杯,感受着那温水的热度,想要温暖自己的心窝般,或许,心底里还是想回忆起,以前在彩凤客栈内她们相谈甚欢的感觉,紧接着,放入口中,一饮而尽。 “所以呢?琉璃姐,你打算怎么做。” 宫冰璃心中一阵苦涩蔓延,就连刚刚吞入腹中的甘甜也无法消尽,对着眼前的女子,很想扯起一抹笑,但好不容易装出来了,但宫冰璃心中知道,那笑真的好假,因为眼前的女子,恍若变成了自己的镜子般,跟自己挂着一样难看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她们心中已经明白,这一盏茶过后,便是诀别了,所以,有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苦衷,就都在这个时候完完全全暴露出来吧。 再也不想压抑什么了。 “冰璃,你知道吗?琉璃姐其实一直信奉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选择了皇普明月,打算扶持他为凤朝的皇帝,站在你们的对立面,而如今,我选错了,我输了,输给了你和皇普云熙,所以,作为败者的我,没有什么资格选择怎么做了。” 夜琉璃凄然一笑,紧接着,重新站起身子,望着眼前那结成冰面的湖泊,冷风吹过,吹得夜琉璃身上红衣不停飘啊飘,落入宫冰璃的眼里,恍若即将飞逝而去的仙子般,如此动人,就好像,她本不是那种该活在这个凡间的神仙般,在这二十二日大炎飞夜,既是历史重展,也是她离开的时候。 “冰璃,你看,这雪下得多大,虽然冷,但也美得让人窒息,世间万物在这场大雪面前是多么渺小,以往,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美的,你听起来是不是感觉很好笑?很想嘲笑我?呵呵,现在想起来,我也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傻,其实再美的皮囊,终归也要化为这世间尘土之中,随着历史长流消失不见,谁会记得,这个世界上来过一个夜琉璃呢?” 夜琉璃背对着宫冰璃,发出自嘲的笑意,一抹红艳自她的嘴角上流下,紧接着越流越多,滴在了地上,血珠飞溅,夜琉璃感觉到自己身子一阵无力,有些站不住了,身子后倾,却被一双玉手扶住,拉倒了旁边的长椅上。 “琉璃姐,我会一直记得,这个世间曾经有一个叫夜琉璃的女人在,她很美,美得这世间万物都为之黯淡失色,特别是她在笑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最好的朋友!” 宫冰璃看着夜琉璃嘴角的血迹,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但仍然强颜欢笑地,想要让眼前的女子在离去这个世界,飞向那天上宫廷的时候,想起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眼,不是什么愤怒仇恨,而是柔水的友情。 琉璃姐,对不起,这是我在你最后离去的时候,唯一能够给你的。 “是吗?谢谢你,冰璃,谢谢你一直认为我很美,唉,现在琉璃姐的身子真的感觉很沉,好想睡觉,但在睡着的时候,脑子里那些已经遗忘的事情和理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我想起来了,冰璃,你能不能听一下,一个关于夜琉璃的女人的故事呢?我先声明,可能会很无聊,无聊到让你想睡觉哦。” 夜琉璃嘴角挂着一抹红艳,却是真正的笑了,自从与宫冰璃他们为敌之后,不是装出来的笑意,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欢笑,这样的自己,真好,感觉什么包袱都已经丢下了,一身轻松,而这,却是要在自己死之前才能做到,真是讽刺啊。 或许,哪怕这世间再怎么黑暗,再怎么痛苦,但总有那么一道光芒,是那么温暖,让人想要活下去,这个该死的世界,到底那上天是生了什么样的脑子,才创造出了这样丰富的情感啊。 “怎么可能无聊呢,冰璃自当洗耳恭听,我知道,这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精彩的故事,最精彩的,难以忘记的故事。” 宫冰璃用指尖抹去夜琉璃嘴角的血液,定定地看着夜琉璃,染了血的她,配上那一身红衣,穴染发,她更加美了,就连这繁华雪景也为之黯淡,夜琉璃,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也是我最好的姐姐,你知道吗? “谢谢,我先想一下,恩,就从这里开始吧……” 待夜琉璃讲完之后,这才笑着闭上了眼睛,一脸很幸福的样子,从小到大,自己所背负的所有一切,自自己口中终于吐出,那是多么的轻松,也是倍感欣慰,终于有人知道了,想必,自己以后不会再是孤单一人了,有她会记得自己,自己感觉,很值得。 琉璃琉璃,自己娘亲给自己取得名字,不再是别人视为祸水的象征,在她宫冰璃眼里,是姐妹的名字,对不起,冰璃,琉璃姐要先你而去了,这个世界上,你还有属于你的幸福,而琉璃姐,尽管这世间也有属于自己的光芒,但那黑暗太过漫长,漫长到,琉璃姐已经没有力气去找寻那道光芒了,只能等待来世重新开始了。 明月,我先你而去了,不过不用担心,黄泉路上,在那奈何桥,我一定要找到你,和你一起喝下孟婆汤,来生,我们不要再出生于帝王之家,若能为平凡的人,青梅竹马,成亲结家,一起耕田织布,那该多好。 平凡才是最好的,冰璃,你一直以来挂在口中的话,我何尝不知道呢?可皇普云熙若成王之后,你和他,真的还能归于平凡吗?琉璃姐不知道,但看着你与他执手的模样,一切恍惚之间又像是有了答案,琉璃姐,只能够祝福你了,祝福你,真的能够如你所愿,不再经受痛苦了。 冰璃,在我死之前,作为姐姐,最后一次,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够,将我和明月埋葬在一起,拜托你。 夜琉璃的体温渐渐消去,被那刺骨的寒意代替,这本是大炎飞的日子,就连体温,也散的比平时快呢。 宫冰璃将夜琉璃轻轻放在长椅上,她闭着眼睛,含笑入睡,仿若没有死去,只是睡着了般,仍旧是那么美,但宫冰璃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夜琉璃这个人了,唯独剩下的,只有她曾经展露在世人面前的万千风华,以及那曲折离奇的身世。 “琉璃姐,我答应你。” 宫冰璃嘴里低低呢喃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个镯子,轻轻为夜琉璃戴了上去,这是夜琉璃给她的,一直以来,自己都宝贵着,但这镯子,只有待在你夜琉璃的手上,才好看。 因为,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遗物,曾是你最宝贵的东西啊,物归原主,其实才是最美的,并不一定要寻找什么有缘人啊。 宫冰璃走出了亭子里,回首,仍旧是漫天飞雪,绝美的冰面湖泊,以及睡在那亭上长椅的,犹如画中仙般的红衣女子。 琉璃姐,我答应你,这个最后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实现的,想必,云熙他,也是希望如此的,还有,皇普明月,也是一样。 宫冰璃永远都不会忘记,夜琉璃临死之前,嘴中说着的,以她为主角的故事。 夜琉璃,不是凤朝人,她其实是明国的公主,真名叫做,明琉璃。 夜与明,本是两个对立的存在,或许正因为矛盾,所以在来到凤朝之后,她改了姓氏,为夜,正如她此时的身份一样矛盾,如她的心中一般,期待着夜的降临,这样,她才能够喘口气,不必再强行伪装着自己了。 她本是被派来凤朝,打听这凤朝内部消息的间谍,为明国将来一统天下做下准备,有机会的话,更要参加选秀入宫,以她的容貌,要诱惑皇上成为宠妃自当不在话下,这也是明国皇族的人为何派夜琉璃来这凤朝,因为她那绝美的容貌,引得整个明国神魂颠倒,怕是为了这个女人以后引发什么战争,更多的,则是夜琉璃,其实只是她的父亲,明国的当今皇上,醉酒后与一个宫女生下的孩子。 明国的皇族,只当她是一个耻辱,一个红颜祸水,为了让这个祸水有利用价值,那么,就让她来祸水其他大国,挑动战争,作为一个棋子活着,为他们明国效力吧! 夜琉璃从小过的虽然是丰衣足食的生活,但她明白,周围的人看她总是带着一股猥亵和嘲弄的目光,娘亲郁郁而终,只留下一个祖传的镯子给自己,自己没有父爱,也没有母爱,只有那些如同机械般,暗地里还嘲笑自己的丫鬟太监们,更在自己十四岁的时候,差一点被自己父亲,当今明国的皇上给凌辱了,要不是自己自幼学了点武功防身,想必早已酿成了乱lun的大祸,被施以火刑了。 因此皇宫里那些老家伙一提出要自己来凤朝国做间谍的时候,自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自己再也不想见到这猩恶的嘴脸,哪怕是要作为一个棋子,不能由自己的思想生存着,她也愿意,只要能离开这个肮脏黑暗的地方,重新呼吸上一口外面的清新空气就好。 可在这个地方,在凤朝,她遇上了他,自己一生的劫——皇普明月。 思绪万千之时,宫冰璃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口,看见了一个人影,早已在那里等候着。 穴纷纷落下,他望着天上的雪景,几片穴落入眼中,却是没有感觉般,一脸悲伤过后的感叹,听到脚步声后,这才偏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来人。 “已经解决了吗?”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往自己的方向越走越近,直至两人能够看清彼此眸中的情感之时,这才发现,两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无一例外。 宫冰璃轻轻偏过头,见那大殿之内龙椅之上,一个嘴角含着血,却如同夜琉璃般,笑着睡着的男子也在,只见他温润如玉的脸庞上,那双眉毛一如既往,和当初在相府之内,那桃木棉树上,自己见到他那凌厉的眉毛之时所带起的惊颤一样。 他的眉毛,说真的很美,与琉璃姐看起来,这睡着的姿势,真的很配呢,皇普明月,我一直以为你变了,可现在看起来,你却是一点都没有变,你的外表,甚至是你的内心也是一样,只是,该死的命运,总要给人一些迫不得已的苦衷,对自己最爱的人拔刀相向罢了。 无名,不,应该说是皇普明月,谢谢你,遇上了琉璃姐,也让她,遇上了你,所以在这死去之前,你们才能如此安详吧,或许为了不得已的苦衷,你们早就已经不堪重负,累的喘不过气来了,所以,这样睡着了,对于你们来说也是一个解脱吧。 “云熙,我们,将他和琉璃姐,埋葬在一起吧。” 宫冰璃转过头来,定定对上皇普云熙看着自己的眸光,嘴唇轻启,继而,一片无声,只听他轻轻吐出一个字,拉过她的玉手。 “好。” 因为,这也是明月他临死前的愿望啊,作为相爱的我们两个,我们早就应该比谁都更知道更清楚,这股情感究竟为何了不是吗? 既然生不能相守,至少,死也要在一起吧。皇普云熙想到这,闭上眼睛,用力地握紧宫冰璃的手。 雪,渐渐地,终于停了,烈阳破云,照耀大地。 一如那凤朝的传言般,历史重展,重展之后,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原来皇普傲明早在两年前就死了,是皇普明月杀的,继而用盅控制着他,让他成为自己的傀儡,处理着这凤朝的政事,没有人能够看得出,这盅着实厉害,还能保得皇普傲明肉身不坏,也骗过了皇普云熙的眼睛。 苗疆的事情,皇普明月为何会苗疆的盅术,却还是一个谜,或许,能够查得出来,又或许,随着皇普明月的死去,也永远变成了一个谜。 只是,顾及于兄弟之情,皇普明月一直没有对皇普云熙下手,仍旧在他手下帮他做着事情,哪怕是演戏,或许,他和琉璃姐一样,拥有着什么苦衷,只是,琉璃姐告诉了自己,而皇普明月,却是在死之前,一直没有说。 皇普云熙一直记在心里的,在皇普明月死之前环绕在心中的话,那便是:“谢谢你,云熙,一直以来,我们作为兄弟,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财富。” 一如你所说的,明月,我皇普云熙,心中也是如此想的啊。 而相府之内,察觉异样,本在书房里写着奏折打算强行上访找皇上的宫啸,却是心脏一阵剧痛,紧接着一脸不可置信,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在一口一口咬碎般,口中吐出一口黑血,瞳孔轻颤,倒了下去。 皇普明月,你竟然! 直至,宫清发现宫啸迟迟没有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察觉到不妥的时候,冲进书房之内,发现宫啸早已死了,倒在一滩黑血之上,染红了他身上的白毛长衫,还有一只染着黑血的盅虫,正在他心脏处,一口一口地,不停地吃着他的肉身。 今日之后,皇宫里下了一道遗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由于朕对管理凤朝深感无力,疾病在身,引得百姓公愤,凤朝的国力也日益亏损,为怕凤朝落入有心之徒的手上,于是下此遗诏,在朕死去的时候,将皇位传给当今民间宫阁之主,也就是王爷皇普云熙,接管凤朝,带领凤朝子民,重新逆凤,钦此!” 此圣旨一出,举国欢腾,没有人想到皇普云熙竟然就是那宫阁的主人,但,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就是民心所向,那个犹如救世主般的宫阁之主,真的能够带领他们走向繁华,而且还是皇族中人,没有改朝换代,这也是对那些老将们心中的一个安慰啊。 皇普云熙坐在龙椅上,身披龙袍,看着朝臣皆是恭敬地对自己跪拜着,高喊:“吾皇万岁万万岁。”思绪,却是飘在了那个女子身上,勾起了一抹笑意。 欠她的世界上最为风光的婚礼,该是选个日子办了。 &--题外话> 终于结局了,番外什么的,就让圆哥休息一下,把新文写好在准备吧,在这里推荐下圆哥新文女强——第一红妆,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啊~ 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