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1章酷暑逼人 一条连接五洲的丝带 留下一串串艰辛的足迹 沉浮着时光沧桑 积淀了岁月峥嵘 一个个耕耘身影 一座座事迹丰碑 镌刻着一张张鲜活的中华名片 ************************************************* 七月盛夏季节,整个北半球都被热浪席卷。 位于热带的东南亚某码头呈现一片庞大的工程现场。这就是中国丹海市宏盛基建总公司承建克鲁拉港口,也是宏基建团走出国门多年以来,承建的最大工程项目。建设港口的工程非常复杂,除了传统的土木结构和钢架构之外,还融合了其它新工种。放眼望去,架子钢管密集得就像竹林,那些数丈高的塔吊林立密布。不过,这个热火朝天的工程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热浪席卷得偃旗息鼓了。 下午四点,烈日依旧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在这个毫无阴凉处的码头施工现场更是如此。毒辣的阳光在到处金属和混泥土反射下,这里就像一个大烤箱,只要露天站一分钟,脊梁都会冒蒸气。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缓缓驶入工地的休息区。这里三面被三层活动板楼环绕,但在当院里,依旧酷暑难耐。偌大的院子,任何生命都了无踪迹。 轿车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蔚蓝色半袖衬衣的中年男子。他佩戴一副近视镜,身材不高不矮,体型不胖不瘦,透过薄薄的眼镜片,是一副炯炯有神的眼眸。他的年龄看起来并不是很大,充其量就算是一个中年人,但已经是满头花白头发了。一看就是一个久经风霜的干练男子,一副与生俱来的气质令人刮目相看。 他站在沉寂的院落里,仰视一下左、前、右的板楼,再低头看一下手腕上佩戴的手表,眉头微蹙。 他就是这项大工程的中方项目经理沈靖皓。 这时候,从驾驶室里同样走下一个中年男子。他上身穿一件不同颜色的半袖衬衣,不过,相比沈靖皓的气质,他只能算一个跟班司机。 司机刚下车,就领略到车外的滚滚热浪,一边擦脸一边冲沈靖皓劝说:“沈总,快进屋吧,外面能热死人呀!” 沈靖皓不但没听他的,还返身从车厢里取出两样东西。其一,一顶白色安全帽;其二,一个连着红丝绳的哨子。 司机一愣:“沈总,您?” 沈靖皓把那顶安全帽端端正正戴在头上,再把红丝绳挂在脖子上,没有理会司机的质疑,而是把哨子含在嘴里,一运丹田气,一声清脆的号声打破了这里沉寂。 这是一声集结号,令三面的活动板楼瞬间沸腾了,三个楼层的房门都被打开了,一群黄皮肤黑头发的汉子们纷纷涌出来,迅速填满了各层板楼的过道。 沈靖皓默默打量着他们几眼,严肃的眼神里透露一丝凝重。 站在二楼过道里的一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子在这些汉子中脱颖而出:“沈总回来了?” 沈靖皓那副深邃的眼神立即锁定了他:“陈工,已经到了工作时间了,大家为啥还不上工?” 那个眼镜男子是这里的负责人,赶紧解释道:“目前这里高温来袭,当地政府已经发布二级高温警报,所有室外作业都取消了,所以我们···” 沈靖皓当即打断:“我不是交待过错时作业吗?” 眼镜男子面呈一副苦笑:“沈总,请您现场感受一下,虽然现在是下午四点了,但高温依旧没缓解多少。” 另一个年龄在五十开外的汉子发声附和:“现在很多兄弟浑身起湿疹,对这里高温潮湿的气候根本不适应。如果强行高温施工,恐怕会出问题。” 沈靖皓不以为然:“我们不仅有医疗团队,并且也配备了藿香正气水,难道就不能应付高温环境吗?” 现场鸦雀无声,众人目光都聚焦在沈靖皓身上。 此时的沈靖皓的半袖衬衣已经变成湿漉漉的深蓝色了,汗珠子沿着白色的安全帽滚落到脸颊上,最后摔到地面上,在炙热的水泥地面上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司机很是难受,既然下了车,再想回车避暑就显得尴尬了,只好陪着沈靖皓忍耐着。 沈靖皓好像并不怕高温,清了清嗓子,朗声讲道:“兄弟们,咱们远离自己的祖国,来到这个高温潮湿的国家工作,就应该做好应对各种困难的心理准备。我们的工程很艰巨,工期很紧张,要求我们不要怕吃苦,不要怕高温,不要怕伤病。即便面临再大的施工困难,我们都要迎难而上。因为我们在这里洒出的汗水,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或者是为了这个工程的工期,更重要的一点,我们代表的是中国!”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刚讲到这里,眼神不由瞥一眼当院竖立的旗杆上高高悬挂的五星红旗。 大家在他的带动下,眼神不约而同瞥向了那面国旗。虽然它在这样的环境下,垂直一条红线,但依旧令人眼前一亮。 沈靖皓的语音激昂起来:“兄弟们,你们无论是谁,无论叫什么名字,只要走出国门,你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是代表你们自己。因为你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响亮名字——中国人!” 现场众人被这番话感染得无比动容。 眼镜男子也激动起来,第一个响应道:“兄弟们,沈总说的对!当地工人可以歇工,但我们不能。我宣布——现在开工!” 哗—— 这些中国建筑工人们个个热血沸腾,纷纷从空调下的凉爽宿舍里走出来,勇敢地奔向了属于他们的战场。 那些趴窝的挖掘机、大铲车,以及各型运料翻斗车都转动了车轮,排成纵队,就像是一只重型装甲部队,浩浩荡荡开赴前线。 工地的那些高高的塔吊在微风的环境下摆动了钢铁臂膀,一些黄色的安全帽在烈日下,熠熠生辉。安全帽下的建筑工人们,就在这烤炉的环境下,穿梭于各种机械之间。之前万籁俱寂的工地瞬间沸腾起来。各种马达声隆隆不绝。在这场艰苦的战役中,各种轻重武器一起开火。 沈靖皓也跟随大家到了施工现场,目睹此情此景,激动的泪花浸湿了眼眶,不得不摘下眼镜擦拭。 司机也跟了过来,一边不停摇动一把纸扇,一边皱眉劝他的领导:“沈总,赶紧回去吧,当心中暑。” 沈靖皓狠狠横了他一眼:“目前兄弟们都在玩命,我岂有躲避的道理?难道他们就不怕中暑吗?” 司机顿时哑口无言。 沈靖皓并没有选择监督,而是利用挂在脖子上的哨子,亲自指挥一辆挖掘机施工。 烈日经不住时间的推敲,终于落入西山。各地的各种照明灯陆续亮了,工人们的斗志不减,机械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两个月后,一架从中国丹海机场出发的航班缓缓降落—— 这里的暑气渐渐消退,但依旧很热,令那些走下客机旋梯的乘客们的双脚一落地,顿感酷热逼人。 在乘客中有一支团队,由四男两女组成。他们是丹海电视台工作人员和记者组成海外报道团。为首的女子气质不俗。她就是丹海电视台的名记者张茵。 张茵今年三十岁出头,不仅在丹海市是一个家喻户晓公众人物,在全省乃至全国都赫赫有名,下面粉丝足以组成一个集团军。这一次,由她亲自领衔远赴东南亚报道,足以说明国内媒体对所报道内容的重视。 同张茵在一起的女子是一个年轻的小跟班。她今年才年满二十一岁,还是一位实习记者,芳名叫沈琳溪。当她一走出客机,就对这片陌生的世界充满了向往,因为这里有她一年多未见的父亲,他就是克鲁拉港工程项目的经理沈靖皓。 ------------ 第2章国内采访团 “张姐,这里可真热呀。我一迈出飞机的舱门,就像钻入了一个大蒸笼里。”沈琳溪一边紧紧跟上张茵的脚步,一边随口吐槽。 张茵在酷热下,面不改色,瞥了一眼身边的徒弟:“小沈,后悔出来了吧?” 沈琳溪果断摇摇头:“怎么会呢!当我一踏上这片陌生的国土,就感受到来自异国他乡的热度,更加深了我对这里的向往。” 张茵扑哧一笑:“你这个丫头还挺能联想的,恐怕是言不由衷吧?” 其他四位男同事只顾提包括她俩的行李,谁都没有吭声,只听这两位美女调侃。 “张姐,你这话是啥意思?” “你别明知故问,自己心里有数。” “好了,懒得跟你争辩。” 迎接他们一行人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是中国驻当地领事馆的工作人员。 他远远发现了目标,立即朝颜值吸人眼球的张茵频频挥手。 这行人一走出闸口,正茫然四顾,沈琳溪眼尖,赶紧示意:“在那。” 他们顺着人流,一齐迎向了这位特意接站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冲张茵笑容可掬:“张记者,欢迎您们来泰隆采访。我是负责接待您们的小崔。” 张茵冲他嫣然一笑,同时伸出了小手:“崔领事吗?谢谢您。” 小崔赶紧摇头:“我可不是什么领事,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工作人员。” “呵呵,您不用客气。对于任何官方工作人员,都是我们的领导。” “张记者太客气了,我只是您的一位普通粉丝。” 张茵眼前一亮:“您看过我的节目?” “必须的。我老家也是丹海。我非常喜欢您主持的《丹海夜话》。” 摄制组一行人在小崔的引领下,走出了泰隆国际机场,被安排上了一辆中巴车。 其实,这支摄制组的负责人是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他的名字叫刘硕,与张茵算是老搭档了,因为一直工作在幕后,为人又很低调,所以让名气大的张茵抢了风头。他在行进的中巴车上发声了:“小崔同志,我们现在去哪?” “泰隆国际酒店。”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参观克鲁拉港?” “您们一路长途旅行,一定很辛苦,只要休息好了,随时可以参观克鲁拉港。如今,那里的一期工程完工,已经处在试运行阶段。” 张茵趁机询问:“我们届时能采访到港口的建设人员吗?” “这···恐怕有些难度。” 张茵心里一沉:“为什么?” “他们正在忙于港口的二期施工,基本不接受采访。”小崔又补充一句,“这是沈总立下的规矩。” 沈琳溪一听他提到了父亲,眼神不由一亮。 张茵与刘硕交换一下目光,随即讲道:“我们此行目的就是采访沈总。” “我知道。我们领导正试图说服沈总抽出宝贵时间来接受您们的采访。” 张茵不由瞥了沈琳溪一眼,不由自言自语:“这位沈总架子蛮大的。” 沈琳溪却在车厢里伸一个长长的懒腰:“这一路上真是太累了,我好想痛痛快快冲个澡,好好睡上一觉了。” 小崔赔笑道:“没有问题,已经帮您们预订了三间客房。” 刘硕又与张茵交换一下眼神:“咱们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一到泰隆国际酒店,小崔立即把他们带上了7楼的客房。都是双人间,张茵与沈琳溪自然同住一室。 小崔临别时询问:“您们还有什么困难吗?” 张茵摇摇头:“辛苦您了,我们暂时没了。” 小崔表示:“我们会尽力安排您们尽快采访到沈总。” 张茵瞥了一眼正俯身打开行李箱的沈琳溪,轻轻冲对方摇头:“不麻烦您们了。我们会自行接洽沈总。” 小崔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您们要是有渠道,我们领事馆也省心了。” “嗯,如果我们遇到困难,还是会联系您们。” “没有问题,我们就是为旅外同胞服务的。” 小崔在临走时不忘讨一个张茵的签名。 沈琳溪对他俩刚才的对话充耳不闻,已经从行李箱里取出一套裙装,准备洗澡后换上它。 “张姐,你先来吧?”沈琳溪要进卫生间时,不忘跟她的师父客套一下。 张茵冲她摆摆手:“你快洗去吧。我要等睡觉前才洗澡。” 沈琳溪洗过澡,便换上了那套裙装,显得楚楚动人。 就连张茵都为之一动:“小沈,你真美。” 沈琳溪羞涩道:“请你别夸了。我在你的面前,就是一个丑小鸭。” 张茵一看她换完衣服就往外走,露出不安的眼神:“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出去,安全吗?” 沈琳溪嫣然一笑:“请放心,我在晚饭前会安全赶回来的。” 张茵不想阻拦,等她刚打开门,顺口道一句:“请转达我对你爸爸的问候。” 沈琳溪的表情先是一囧,随即做一个顽皮的鬼脸,关门而去。 张茵这时走到窗口前,向窗外俯视,正好可以俯视到酒店正门外的一切,眼看沈琳溪出了酒店的正门,并在门童协助下,招来一辆出租车,随后上车,一骑绝尘。 沈琳溪一上出租车,立即转换英语:“克鲁拉港!” 不料,司机是一张华人的面孔,并讲出中文:“姑娘是从中国过来的吧?跟我讲汉语普通话就行了。” 沈琳溪就像遇到故知:“您也是中国人?” “不,我只是一个华裔。” “哇,您的中文普通话讲得真好!” 华人司机淡然一笑:“我接待越来越多的中国游客,自然要说好普通话了。” “哦,来这里旅游的中国游客有很多吗?” “是的。我很高兴接待您们。虽然我没去过中国,但跟您们同文同种,那种同胞情油然而生。” 沈琳溪很是激动:“自从您一讲出家乡的话,我就感觉您像亲人一样。” 在随后的聊天中,华人司机问她:“姑娘是来旅游吗?” 沈琳溪摇摇头:“不。我是出差,也是探亲。” “姑娘在这里有亲属?” 沈琳溪心里一动:“先生了解克鲁拉港吗?” “当然了解。这是中国承建的港口。它的落成可以极大拉动这里的经济发展。” 沈琳溪显得很自豪:“我爸爸就是港口建设的负责人!” “姑娘爸爸是沈总?” 沈琳溪眼前一亮:“您听说过我爸爸?” “当然,他的大名在这里无人不晓。” 沈琳溪的内心一阵激动,没有想到老爸居然在这里干出了名堂。她的心情更加殷切了。 华人司机既然知道她就是过来见爸爸的,凭自己对港口的了解,径直把她送到了港口二期的工程指挥部。 沈琳溪下车之前,不忘询问:“先生,多少钱?” 华人司机摆摆手:“算了,我不收钱了。” “难道因为我是一个中国人?” “不,因为您是沈总的女儿。他对我们当地的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我们的市长还要向他颁发荣誉市民的奖章呢!” ------------ 第3章父女情深 沈琳溪的心情顿时激荡起来,眼里闪烁激动的泪花。不怪台里派遣他们组成摄制组不远万里来到这个国家采访。爸爸他们真的在这里干出了名堂。她那颗心在此时显得更加迫切了。 沈靖皓忙碌了一天,在离开工地之前,又做了一番部署,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自己的单身公寓。 他的公寓坐落于一栋建筑面积达两千多平米的四层公寓楼,距离工程指挥部有十分钟的车程,是公司特意租下来安顿像他们这些长期坚守在海外工地的骨干们。这里的居住环境比起项目部的那些宿舍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他身为负责人,独享一套面积60平的套间。 可是,今天他感觉有一点特别,在公寓楼的走廊里,偶遇几位下属,都对他投来异样的眼神,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邢,发生什么事了?”他在步入自己的房间前,截住了一位技术员。 年轻的技术员闪烁其词:“没啥事呀。” 他的心依旧发紧:“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起码没有坏事!”技术员赶紧闪了。 他冲着技术员的背影摇摇头,走到自己的公寓门前,便伸手去口袋里掏钥匙。突然,他感到不太对劲儿,那扇门居然是虚掩的。 难道里面有不速之客? 他心里一激灵,立即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的一切让他目瞪口呆。 曾经凌乱不堪的房间彻底变了样。由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让他每次回来,都是身心俱疲,早已经不在意房间的整洁,一段时间下来,满屋的狼藉已经让房间产生了一股特殊的霉味。他在这样的空间呆得习以为常,只要外人进入,根本承受不了那股味道。私下的同事都形容这个房间为‘猪窝’。他并不在意,也从来不请外人进来。 如今,曾经下不去脚的房间突然空旷了,一切摆设错落有致,那股熟悉的霉味也不嗅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闺香之气。又令他怦然心动的是这股闺香是那么熟悉,就连屋里的摆设也似曾相识。 他的两眼不禁模糊了,仿佛一个熟悉女子的音容笑貌正笑吟吟望着他,令他失声叫一声:“蓉蓉!” 可是,伴随他的叫声,那个倩影一晃不见了,却从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爸爸!” 他浑身一震,慢慢转过身,就门后一个青春的少女正泪眼汪汪凝视着他。令他心潮汹涌,又犹如在梦境,失声叫一声:“溪溪!” 沈琳溪已经跟老爸快三年未见,当再次与他对视,恍如隔世。老爸的变化太大了,曾经满头的黑发变成银灰色了,身形异常消瘦,表情憔悴。要知道老爸以前可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貌比潘安。到底经历什么样的境遇,令老爸如此沧桑? “爸爸!” 她动情扑了上去,瞬间被老爸紧紧抱在怀里。 一阵亲人相逢的激情过后。她和老爸并肩坐下来。她依旧卖萌地把头靠在老爸的肩膀上。 沈靖皓做梦没想到宝贝女儿会突然到访,已经三年了,自己过起了颠沛流离的日子,几次与女儿见面的机会都失之交臂。今日亲人重逢,令他长时间沉浸在喜悦中,直到很久,才发出质疑:“你是怎么过来的?” “爸爸,我毕业后被分配到电视台实习,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跟着台里的同事过来的。” “难道你参加了采访团?” “嗯,没想到吧?咱们父女俩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沈靖皓又陷入了沉思。 沈琳溪略有所思:“听领事馆的人说,您并不情愿接受采访?” 沈靖皓迟疑了片刻,才做出解释:“虽然港口建设的一期工程结束了,但接下来的任务还很艰巨。我并不想白白浪费时间。” 沈琳溪赶紧解释:“接受采访,参加我们摄制组的节目录制,同样是一项重要事情,并不是浪费时间。您就算再忙,总能抽出一点时间吧?” 沈靖皓沉吟很久,才莞尔一笑:“好吧,我总得给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点面子。” “爸爸!” 沈琳溪又狠狠把脑袋往他的肩窝里扎了扎。 沈靖皓又满腹心事:“闺女?” “嗯?” “你最近见过你妈妈吗?” 沈琳溪微微点点头:“嗯,一年前在外公家见过一次。她现在去了北非。” 沈靖皓的两眼湿润了:“她还是那么忙,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爸爸,您非常想她吗?” “我···跟她整整一年多没见了。而最后一次见面却是···” “爸爸,看得出来,您对她的感情依旧那么深,为啥不能在一起呢?” 沈靖皓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并没有回答女儿的提问。 女儿看得出来老爸的思想挣扎,不忍心追问下去,犹豫一下,才关切道:“您的日子过得太狼狈了,身边应该有个女人才行。” 沈靖皓不由苦笑道:“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过日子的。在我的兄弟当中,除了有几对双职工,谁的身边带了家眷?” 女儿很是好奇:“爸爸,难道您跟您的手下都称兄道弟?” 沈靖皓闷头憋了一会,最终道一句:“我和他们曾经经历一些什么,你是想象不到的。我们之间早就产生了患难的感情。” 夜深了,沈琳溪必须赶回国际酒店了。沈靖皓一直把他送到外面,并亲自指派自己的专车送女儿。 女儿当表示可以搭乘出租车回去时,他断然拒绝:“现在天晚了,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乘车不安全。就让杨叔叔送你一趟吧。” 女儿只好听从老爸的安排,但在上车前不忘提醒一句:“您在接受采访前,一定好好捯饬一下自己。因为您要上镜的。” 沈靖皓微微苦笑,凝视着女儿乘车远去,眼神中充满了眷恋。 当他返回房间时,又面对变得异常洁净的房间,不禁长吁一口气。 临睡觉前,他翻阅一下自己的手机相册,很快翻出一张靓丽的女子玉照。他带着一副欣慰的眼神欣赏,简直是百看不厌。最终,让手机屏幕锁住那张照片,并放在了枕边。 送沈琳溪回酒店的司机还是那位中年男子,在路上自然跟她有一番互动。从司机嘴里,她打探到老爸平时点点滴滴的事迹,令她唏嘘不已。 回到酒店,张茵已经沐浴完毕,正躺在舒服的席梦思床上等她。 沈琳溪冲她一抿嘴:“张姐,还没休息?” 张茵白了她一眼:“你一个女孩子深夜不归,我能睡得安稳吗?” “你担心我?” “你说呢?本来你答应我很快回来的。可你失言了。” “你咋没给我打电话?” “你看看自己的手机,还有电吗?你要是再过一个小时不回来,我都要报警了。” 沈琳溪从包里取出手机一看,果然如此。不过,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歉意,而是充满了自豪:“虽然我回来晚了,但却帮咱们摄制组办成一件大事!” ------------ 第4章初次见面 张茵杏眼一亮:“你说服你爸爸了?” 沈琳溪一副沾沾自喜:“如果本姑娘不出马,咱们摄制组要想达到目的,可要经受一番周折了。” 张茵嘴角露出一丝惬意:“我肯带上你,就是了解到你是我们采访对象的女儿。否则,凭你一个实习记者,有资格出国参加如此重要的采访任务?” 沈琳溪一撇嘴:“如此说来,我是沾了我爸爸的光?” “你以为呢?我如果不是猜测到你去偷偷探营你爸爸,这么晚不回来,我还能心安理得躺着吗?” 深琳溪无奈苦笑:“我还以为你高看我一眼呢,其实是在利用我而已。” 张茵的表情恢复了郑重:“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聊几句正事吧,你爸爸什么时间能接受咱们的采访?” “他上午肯定没有时间,最好是中午的午休时间。” 张茵眨了眨美丽的杏眼:“这样也好,我们一边品尝当地的美食一边采访,倒是蛮不错的工作方式。” 由于她俩睡得很晚,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才先后从床上爬起来,紧接着,又是一番匆匆的洗漱。 张茵也换上一套裙装,下身还是一条短裙,更加突出她的魔鬼身材和白皙的肌肤。 刘硕等人已经等候很久了,当她俩一走出来,嘴里习惯道一句:“早!” 沈琳溪扑哧一笑:“刘导,您可真能阳奉阴违,我们现在出来还早呀。” 刘硕挠了挠头:“起码距离吃中午饭还早。” 张茵顺势表示:“那咱们今天的第一顿饭就从午饭开始。” 刘硕好奇道:“难道你们不需要一点早茶吗?” “算了,等用完早茶,距离中午也不远了。” “这段时间能干嘛?” “赶紧准备家伙,咱们要开工了。” 刘硕一愣:“现在快到中午了?” “小沈已经跟沈总协商好了,咱们只能中午过去采访。” “你俩连早茶都没吃,如果中午采访不影响工作吗?” 张茵嫣然一笑:“咱们第一次采访沈总是从餐桌上开始。” 刘硕呆愣片刻,才一耸肩膀:“我明白了,你陪同采访对象吃饭,让我们其他人在旁看着。” 沈琳溪嘻嘻笑道:“不对。您们不能光睁眼看着,要从不同角度拍摄我们的吃饭过程。” 张茵突然陷入了沉思:“也许,我们采访的第一个话题,应该从这里的饮食文化谈起。” 沈靖皓因为今天中午有应酬,尽早结束了上午的工作日程,回到自己的公寓,匆匆捯饬一下自己,换上了一件白色半袖衬衣,本想系上一条领带,但随即想了想,又放弃了,并把领子整理一下。他的下身是一条笔直的西裤和一双铮亮的皮鞋。 当他乘车再次返回工地时,工人已经陆续下班了。就在这时,一辆中巴车缓缓驶入···· 他清楚这是来自祖国家乡的摄制组开进来了,于是振作精神,快步迎了上去—— 沈琳溪首先跳下车,冲迎过来的老爸动情一笑,然后伸手一扶正在下车的张茵。 刘硕则指挥其他工作人员分别操起了各自的家伙,准备拍摄一个相见的场面。 当张茵一呈现在沈靖皓的眼前,首先令他为之一动。对方身穿一套紧身裙装,凸显曲线玲珑的身材以及短裙下的一副曼妙长腿。自己的女儿站在她的身边,足足矮人家半头。跟如此美丽的女记者打交道,令他的脸颊有些发烧。 张茵也同时为之一动。虽然沈靖皓足够憔悴,但经过一番精心捯饬,掩不住他那副与生俱来的精干帅气。那副尊荣的一点沧桑更加彰显一种成熟稳重。 他俩四目相交的那一刻,彼此的眼神都不禁放电。 转瞬之间,沈琳溪充当起介绍人:“张姐,这就是我爸爸。爸爸,这位就是咱们丹海的明星主持人张茵。” 沈靖皓迅速摆平内心荡起的一丝涟漪,绅士般伸出了右手。 张茵今年三十好几,采访过无数达人,可谓是见多识广,却被目前的采访对象的特别气质震撼了。那是因为对方帅气成熟的面孔挂满了沧桑感,仿佛雕刻出一枚枚的徽章。 “沈总,很高兴见到您!”她的声音微微有点激动。 沈琳溪在旁看在眼里,调皮的眼神透露一丝得意。今天的老爸扮相还真给力。 张茵很快掩饰住那点小激动,主动向沈靖皓介绍一下摄制组的其他四位成员。沈靖皓客气地跟他们一一握手。 作为摄制组组长的刘硕简单跟沈靖皓问候一句,便不失时机吩咐手下准备开工。 沈靖皓一愣:“现在就开始吗?” 张茵嫣然一笑:“我们知道沈总在百忙中配合我们做这个节目,所以跟您在一起的每一刻都非常宝贵,我们自然也不会浪费这样的宝贵时间了。” 沈靖皓眼看人家的镜头对准自己,有些不自信地梳理一下头上的发型。 沈琳溪则靠近他,悄悄对他耳语:“老爸,您今天打扮够帅!” 沈靖皓无暇责备女儿的贫嘴,立即招呼自己的助理把准备好的几顶安全帽分给大家。即便镜头幕后的工作人员也不例外。 当一切录音设备准备就绪,正式开机,张茵立即步入她的话题:“沈总,我是国内丹海电视台记者张茵,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是为了配合中国的‘一带一路’的国家战略,报道和宣传您们这些长期工作在海外的工作人员,以及其他援外人员的异国辛勤付出的事迹。” 沈靖皓在镜头下,表达了感谢和欢迎。 张茵随即要求他引导摄制组先在二期工地转一转。 沈靖皓与她并肩引导着镜头,对这个已经处于午休的工地转一转,并把张茵好奇设备和在建建筑一一说明。他告诉张茵,二期工程已经进行一个月了,各项工作有条不紊进行中。二期工程的工程量不大,除了要兴建深水港的建设,还有许多配套设置。工程总造价高达数亿美元。再过几个月,整个克鲁拉港将全面建成。届时,这个港口将成为这个群岛国家的水上交通枢纽,并步入国际大港口的行列。 张茵听得津津有味,时间也一分一秒过去了。 刘硕一看他俩有点‘入戏’了,赶紧在镜头外提醒:“现在已过饭时,该找个地方坐一坐了。” 张茵顿时醒悟,赶紧冲沈靖皓微笑改变话题:“沈总,您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一定很了解这里的美食吧?能否带我们去品尝一下?” 沈靖皓清楚对方要请自己吃饭,甚至吃饭也在摄制节目之列。不过,他拒绝道:“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我只能去食堂随便吃一口。如果您们不介意,可以在这里对付一口。” 张茵眉头一动:“您要请我们在工地食堂吃饭?” 他微笑颔首:“工地大食堂管您们几位同志吃饭没有问题!” “好呀,我们正好趁机了解一下咱们工人的伙食水平。” 他们一行人随即走向了工人休息区方向。因为距离工地不远,只有几百米,所以,他们一行人徒步过去。 工地的食堂很大,用餐的工人有很多。大多数人就餐已接近尾声了。 沈靖皓向食堂工作人员又讨来一副餐具供张茵使用,并跟她一起打餐。 张茵一看是中餐,先好奇品尝一口,随即点点头:“嗯,味道不错,就是有点不热了。” 沈靖皓莞尔一笑:“咱们有点错过饭时了。” 不料,身边一个知情工作人员随口讲道:“沈总因为忙于工作,经常顾不上及时打饭,甚至更晚吃饭。他现在胃口都不太好。” 在一旁陪同的沈琳溪一听,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噙满了泪水。 ------------ 第5章铁人精神 张茵心里也泛起涟漪,但在镜头前不能让自己失态,只能动情道一句:“沈总,您真是辛苦了。” 接下来的场面,张茵一边陪沈靖皓吃饭一边继续采访的话题—— “沈总,在您的领导下,这项工程是您们宏盛公司承建的最大规模的工程,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下,不仅创造了施工进度的奇迹,甚至创造了好几项专利技术,很好了诠释了中国速度。请问,您是怎么做到的?” 沈靖皓有些失态,低头沉思片刻,才淡淡地道一句:“记者同志,您的这个问题应该留给我们的工人们。他们是一线工作者,最有资格讲这些所谓‘奇迹’的体会。” 张茵被他这份胸襟感动了,顺着他的目光扫视那些散在各个阴凉角落里的用餐工人。其中,也不乏有当地的工人。 她好奇道:“沈总,难道当地的工人也在这里用餐吗?” 沈靖皓平静一下激动的情绪,向她解释道:“由于这里处于热带,在中午的时候太阳直射,气温特别高,所以午休时间也比较长,大部分当地员工都回家吃饭休息,但距离远的员工就选择在工地休息吃饭。” 她心里一动:“我可以先采访一下他们吗?” 沈靖皓欣然道:“没有问题。我可以做翻译。” 沈琳溪在旁笑道:“张姐的英语水平很高,根本不需要翻译。” 沈靖皓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差一点班门弄斧。” 在沈靖皓的引荐下,张茵顺利对其中一个当地员工进行了采访。 被采访着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皮肤黝黑,很有当地土著人的特征。因为刚刚吃过午饭,处在消食阶段的他欣然接受这位来自中国的美女记者提问。 张茵直接用英语询问一些关于他的家庭情况。 他告诉张茵,他的名字叫差旺,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平时靠打渔为生,家境一直很拮据。自从中国公司过来搞基建建设,让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他在中方技术人员的调教下,已经成长为一个技术员了,依靠这份工作的薪水让家里生活明显改善。而且,等到这项工程完工后,他也可以在港口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在言谈中,他对中国公司的感激溢于言表,同时对来自中国的同事们赞不绝口。 他们都是‘铁人’! 差旺的最后这句话令张茵无比动容,令她想到了曾经听说的‘铁人精神’。 采访完差旺,张茵又面对沈靖皓:“沈总,能带我去参观一下您们的第一阶段成果吗?” “您要去正在试运行的一期工程的码头?” “嗯。那里凝聚了您和您的工人们的智慧和汗水。我非常向往。” 沈靖皓点点头:“好吧。正好趁漫长的午休时间,我就领您们去转一转。” 在镜头后的他的助手不由劝阻:“沈总,您需要休息啊。” 沈靖皓含笑摆摆手:“我不累,你就别跟着我了,先回去休息吧。” 旁边的沈琳溪却关切道:“爸爸,您真不累?” 助理不等沈靖皓回答,嘴里嘟哝道:“能不累吗?在工地上昏倒两回了。” 沈靖皓气得冲他吼道:“小朱!” “啊!” 沈琳溪惊呆了,冲老爸投去了晶莹的眼神,如果不是在采访现场,她可能情不自禁扑到他的怀里。 张茵也被深深震撼了,勉强压抑自己的激动情绪,果断做出反应:“沈总休息一会吧。我们自己去一期码头转一转。”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眼镜男子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并毛遂自荐:“沈总最近太累了,我可以代替沈总领您们过去参观。” 沈靖浩赶紧冲张茵介绍道:“这位同志是我们项目部的技术负责人刘工。也是整个工程的骨干成员。” 张茵首先跟眼镜男子握握手,欣然道:“就麻烦刘工带我们去转一转吧,顺便再采访一下您。” 眼镜男子很会迎合记者:“没有问题。我可以把这里所发生的故事讲出一箩筐。” 沈靖皓有些不安:“小刘,你也累了半天了?” “没事。我比您年轻,身体扛得住!” 沈琳溪趁机劝道:“爸爸,您就听刘工的话,赶紧回宿舍眯一会吧。” 沈靖皓虽然心不甘,但一想到刚才助理泄了底,为了安抚女儿,他也得乖乖就范。 当眼镜男子把他们领到正在试运行的码头上时,张茵等人都流汗了,虽然他们早早把能发汗的安全帽甩掉了,但在强烈的日光下,令他们每一个人汗流浃背。 即便张茵和沈琳溪一身四面通风的裙装,也一个个香汗直流。 张茵苦笑道:“刘工,祖国已经进入深秋季节了,可这里依旧骄阳似火呀。” 眼镜男子却显得很不屑:“这点温度不算个啥。暑气其实已经过劲了。早一两月前,这里每天平均气温高达三十几度。天上就像下了火。” 张茵显得很惊讶:“您是说平均气温三十几度?” “是呀,最高气温直逼五十度呀。这里的地表温度可以摊熟鸡蛋。” “这么高的气温,您们还能工作吗?” “我们如果不工作,这个码头能按时完工吗?” “这么高的温度,人要在外面站一会都吃不消。您们到底是怎么工作的?” 眼镜男子解释道:“我们只能在早晚施工,把中午前后一大段时间用来避暑休息。” “哦,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可以避开毒辣的太阳了吧?” 眼镜男子苦笑道:这里的气候跟国内大部分地区都不一样,昼夜的温差并没有多少落差。早晚虽然避免了毒辣的阳光,但却躲避不了令人透不过气的潮热呀。现在的情况好多了,在最热的季节,这里夜晚就像一个大闷罐。” 张茵好奇道:“您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眼镜男子湿润了眼神:“我们凭借的是男人意志力和国家荣誉感。” 张茵一副愕然:“国家荣誉感?” “我们沈总说,我们既然出国工作,就是代表祖国,并且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中国人。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祖国的形象。所以,我们决不能当孬种。” 沈琳溪听得热泪盈眶,内心却为老爸感到无比自豪。 张茵的心灵也极为触动,随即把话题引向沈靖皓:“刘工,能谈一谈沈总吗?” 眼镜男子很是动容:“沈总是我们最怕,也是敬重的领导。他做事务实,做人有爱心,深得当地人民的良好口碑。他为这个工程付出太多了。” 张茵又好奇道:“你们为什么怕他?” “当我们难以坚持的时候,都是他第一个站出来鞭策我们,让我们重新焕发动力。当工程遇到困难的时候,又是他鼓励我们要拿出当年‘铁人精神’。” 张茵的眼眶噙满了泪水,不得不把目光放远:“刘工···请再介绍一下这个港口情况吧?” 眼镜男子告诉摄制组说,这个港口完全按照‘中国标准’施工,全面建成以后,不仅是该国最大的港口,也是最现代化的港口。并成为这个群岛国家的水上运输枢纽。对发展当地经济,促进当地人就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张茵不由动情道:“您们为当地竖立起一块里程碑呀!” ------------ 第6章婚变 眼镜男子嘿嘿笑道:“您这话好像被我们沈总讲过了。他说,这项工程是我们公司在海外打拼多年,承建的第一个大工程。它的成功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为我们继续开拓海外市场,走向国际基础建设的舞台中心发挥着巨大的影响。” “讲得好!”张茵激动地拍起小手,随即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 接下来的话题,张茵又谈及这些海外建设者的个人生活问题。 眼镜男子侃侃而谈,因为交通发达,他们每个人每年都有一次回国探亲机会。尤其到了春节时,沈总组织大家进行大幅度的轮休。当然,我们依旧有大量人员坚守岗位。领事馆的领导也会在节日期间,代表祖国来慰问我们这些工作在异国他乡的建设者。还有广大的华人华侨自发过来送温暖··· 张茵听得有些激情澎湃,瞥了一眼身边的沈琳溪,下意识问一句:“您们沈总回国的机会多吗?” 眼镜男子思忖道:“沈总把探亲机会留给别人,自己却始终坚守工作岗位。在我的印象里,他好像一年多前回去一趟,但是为了公事,而不是个人私事。” “他···他的家人会理解吗?” 眼镜男子苦笑道:“沈总的女儿就在您的身边。关于这个问题,她更有发言权。” “呵呵,小沈并不能代表他所有的家人呀。他讲过他跟他的爱人故事吗?” 沈琳溪一听她居然提及自己的妈妈,心里不由一动。关于父母的那点事,就连她这个亲生女儿也知之甚少,就凭这个老爸身边的同事能了解吗? 不料,眼镜男子却透露出一个重大的秘密:“张记者,难道您不清楚我们沈总已经离婚了吗?” “啊?” 张茵与沈琳溪惊讶对视,被这个重磅消息震撼了。 眼镜男子一看沈琳溪的变色表情,顿时有些懵圈:“难道你不知道吗?” 沈琳溪不能无动于衷了,首先示意摄像师不要继续拍摄了,然后走近眼镜男子:“您是怎么知道的?” 眼镜男子感觉自己就像点燃了一颗导火索,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有一次我们项目部聚餐,沈总在酒后透露的。沈总当时哭了。我们后来了解,沈总上次回国,顺便办了一件私事,那就是给他的妻子自由。” “这···这是真的···” 张茵赶紧把手搭在沈琳溪的肩膀上,采访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 当天夜里,沈靖皓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公寓,想点燃一只烟,但看一看焕然一新的房间还没有散尽的那种香水味,实在不想辜负了女儿的劳动果实,便把烟盒收了起来。他怀着一颗愉悦的心审视着房间每一个角落,一个女人的模糊身影时隐时现,无法不令他的内心泛起涟漪。 笃笃笃!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以为是住在同一栋公寓楼的同事来串门了,便过去开门。 嘎吱! 女儿正瞪着晶莹的眼睛望着他。 “溪溪,你又来了?” 他很快发觉女儿表情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沈琳溪内心的忧伤还没来得及排泄,真想一下子扎入老爸的怀里,但她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她今晚不是一个人来的。 “爸爸···张姐要过来看看您···” 她的话音刚落,张茵从一旁冒出了头。 沈靖皓愣住了:“您们要在这里采访我吗?” 张茵挤到沈琳溪的身前,从容面对他:“沈总,我想对您来一次私人采访,所以央求小沈,冒昧来访。” “私人问题?” “沈总,能让我进屋吗?” 沈靖皓不得不闪开身子,让她连同女儿一起进来。 沈靖皓示意张茵坐下,转身要去冰箱为她和女儿拿饮料。却被女儿制止:“爸爸,您陪张姐。我来。” 沈靖皓知道女儿一定了解这位名记者的口味,于是顺势坐了下来,没有跟人家对视,脑海里却是一头雾水。 张茵的目光一直锁在他的身上,率先打破了沉寂:“沈总,我想知道,在这项令您和您的同事们引以为豪的工程背后,您到底付出了多少?” 沈靖皓终于向她投来愕然的目光:“您的话指什么?” 张茵并不想跟他兜圈子,抬起眼皮跟沈琳溪交换一下眼神,便直言不讳:“请您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为了这项工程,您连自己的家庭都失去了?” 沈靖皓浑身一颤:“你们····” 沈琳溪泪如雨下:“爸爸···张姐已经知道您跟妈妈离婚了···” 沈靖皓垂头沉寂很久,才发出声音:“离婚是当前家庭里最普通的事情。我的家庭破裂跟我从事的工作无关。” 沈琳溪一脸愧疚:“爸爸···我对您们关心不够···一定是妈妈嫌弃您了···对不对?” “溪溪,你为啥这样想?” “爸爸,我难道不知道您对妈妈的感情吗?为您收拾房间时,看到您把妈妈的照片放在床头了。看您如此眷恋妈妈,我压根想不到她···” 沈靖皓赶紧声明:“溪溪,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样。你应该最了解她。她并不是一个小女人的胸襟,而是为了让咱们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文化使者。她其实更顾不上家呀。” “既然如此,您俩为何要分道扬镳?” 沈靖皓又足足纠结了半晌,才发出沉重的语气:“对你的妈妈来说,跟我结合是一场误会。当误会被澄清之后,她必须坚持当年的初衷。” 沈琳溪茫然不解:“这到底是咋回事?” “我不想对别人讲出她的隐私。等你有机会,还是去问你妈妈本人吧。” “爸爸!” 沈靖皓把目光转向张茵:“如果张记者是奔我的个人隐私而来,恐怕让您失望了。” 张茵眨了眨眼:“其实,我以为您的家庭破裂是跟眼下的工程有关,所以才央求您的女儿过来私访。既然不是。我可以不好奇您的隐私。” “那就好。请喝点饮料吧。”他从茶几上抓起女儿送上来的一杯冰水,仰头一饮而尽。 三天后,摄制组采访告一段落。 张茵私下找到沈琳溪:“小沈,你是跟我们一起回国呢,还是在这里再陪爸爸呆几天?” 沈琳溪显得很突然:“咱们不是计划采访一个星期吗?这才短短四天而已。” 张茵解释道:“再过几天,咱们的家乡丹海市将要举办一场关于‘一带一路’的国际论坛。届时,将有许多国际上的商业精英出席论坛,并发表演说。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张姐,这是早计划好的。你咋改变主意了?” ------------ 第7章个人隐私 张茵动情道:“有一些西方媒体故意歪曲咱们国家的‘一带一路’战略,说什么我们在搞扩张,也有许多国际友人对它不太了解。我现在要通过自己的亲身体会,跟那些媒体同行好好交流,并现身说法,让世界了解我们那些走出国门的中国人正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做出怎么的奉献。” 沈琳溪当即产生共鸣:“对!让他们看一看咱们中国人具有着怎样的吃苦耐劳精神。咱们国家取得的经济成就完全是靠用我们的勤劳双手干出来的!” 张茵点点头,又问:“你跟我们回去吗?” 沈琳溪纠结一会,才做出艰难的决定:“我···想回去。” 张茵心里一动:“你舍得离开爸爸?” “舍不得也得走。” 张茵对她因循利导:“其实,你可以陪他多呆几天的。” 沈琳溪的眼神又现忧伤:“多陪几天就能缓解爸爸的孤独和负累吗?我要回去弄清楚妈妈为啥要离开他。” 张茵不解:“你妈妈不是在北非吗?” “我要问一问我的外公外婆。” “万一他们也蒙在鼓里呢?” “会吗?” 张茵轻轻叹息:“唉,既然你妈妈可以隐瞒你这个做女儿的,就更有可能隐瞒自己的爸妈呀。” 沈琳溪顿时醒悟:“嗯,我妈妈最孝顺我外公外婆了,肯定不会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他们二老。” 张茵点点头:“你这个丫头千万不要冲动。” 沈琳溪眨了眨大眼睛:“我还是回国求教一下我师公吧。” “你师公是谁?” “就是叶教授。” 张茵眼前一亮:“你说的可是叶子赫?” “嗯,咱们丹海就只有他一个大名鼎鼎的叶教授。” 张茵好奇道:“他老人家在丹海德高望重,咋会成你的师公了?” “他早年前做过中学老师。我爸妈都是他的得意门生。就算现在,爸妈都把他老人家视作人生的导师呢。” “哦,原来你爸妈还是同学恋呢?” 沈琳溪思忖道:“据我了解。爸妈可不是从高中时相爱的,而是在大学阶段。” 张茵有点兴奋:“叶教授也要出席这次国际论坛。我正好可以采访他。” “啊···你不会专为我爸妈的事情吧?” 张茵脸颊一热:“当然不会。” 张茵临回国之前,又特意约见沈靖皓。 在沈靖皓的工程指挥部的办公室里,他面对只身前来的张茵有些过意不去:“本来我应该亲自送一送张记者的。可实在脱不开身。还要劳驾你亲自跑一趟。” 张茵粲然一笑:“沈总太客气了。你能百忙之中接见我一次,也令我受宠若惊呀。” 沈靖皓听得有点难为情,只好莞尔一笑。 张茵又表示:“多谢你这几天配合我们的采访工作。通过这几天的采访,让我真正认识到你们这些海外建设者的艰辛和付出。你们都是国家‘一带一路’的推广者。祖国人民会向你们致敬。” 沈靖皓很是感动:“谢谢你的褒奖。只要祖国人民不把我们当成出国捞金者就行。” 张茵眉头一动:“说成捞金者又怎么样?你们是靠自己的努力‘捞金’。再说,从小处说,你们是为了公司,从大处说,还不是为国家赚取外汇吗?这总比那些本来定居国外,却回国‘捞金’的人高尚得多吧。” 沈靖皓有些激动:“你说中了我的心声。我们不仅是祖国走向世界的拓荒者,也是让世界认识和了解中国的宣传队。” “说得好!”张茵情不自禁鼓掌。 沈靖皓眉头一闪:“其实,溪溪妈才是让世界认识中国的传播使者。” 张茵心里一动:“沈总,听说你的身边一直带着前妻的照片,算不算是对她还有深刻的爱?” 沈靖皓脸色一变,瞬间紧绷。 张茵赶紧道歉:“对不起,也许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请你不要介意。” 沈靖皓很快恢复常态:“没什么。毕竟跟她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我现在对她仅仅是一种欣赏的态度。” “就是因为她是一个传播使者?” 沈靖皓眉头微蹙:“其实她挺不容易的。一个女人奔波于世界各地,甚至光顾那些充满战乱的国家。有多辛苦不说,个人人身安全也没有保障啊。” “沈总,看样子你很了解她,也了解她才处境。现在还经常联系吗?” 沈靖皓直言不讳:“我们是经常联系,起码彼此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的纽带。” “你是指你们的女儿?” “是的。”沈靖皓那副深邃的眼神变得凝重,“在溪溪眼里,她的爸妈是无法分割的。” “你们会为了女儿复婚吗?” 沈靖皓果断摇摇头:“不会。” “难道你们的感情真的不能复原了吗?” “我和她的分手,并不是出于感情上出了问题。而是她因为当初的结合是一种错误。所以,她要‘拨乱反正’!” 张茵的表情愈发迷茫:“我现在越来越读不懂你们关系了。既然你不肯明说,我也不方便揭你心中的伤疤。” 沈靖皓淡淡一笑:“这样最好。其实,人生中如果保存一个谜,未必是一种遗憾。” “没错,”张茵接口道,“它会成为我们人生求索的动力!” 告别之际,张茵试探请求:“我能否欣赏一下你前妻的照片?” 沈靖皓委婉回绝:“你要是想看,完全可以通过溪溪这个渠道。” “好吧,不占用你的宝贵时间了,再见!” 沈靖皓目送她乘车离开,内心又荡起一层涟漪,情不自禁把手伸入怀里,很快,一张照片呈现在他的手掌心。那是一张少女青春照。她的美貌、纯真举世无双。 在回国的航班上,张茵的脑海里还呈现沈靖皓的身影。对方的坚毅、成熟和果敢深深打动了她的心。她今年三十好几了,因为事业一直没有结婚,甚至没处过男朋友。如今,处于后中年时代的沈靖皓却触动了她的心弦。 她扭脸看了看坐在身边的沈琳溪:“小沈?” “嗯?” “你有妈妈的照片吗?” “我手机里有!” “可以打开让我看一看吗?” 沈琳溪伸出手指向上:“张姐,这里是不能玩手机的。” 张茵顿时醒悟,只好暂时抑制住自己的好奇。 当这架航班飞临丹海市上空时,张茵通过飞机的舷窗向下俯视,望着高楼大厦密布的城市,心里萌生自豪——国家的经济正在腾飞,该走向世界舞台中心了。 ------------ 第8章拜访叶教授 当摄制组成员一落地,张茵就接到一个电话,再也顾不上看沈琳溪的手机了。 沈琳溪并不需要跟随摄制组回电视台,而是单独打车回外婆家。她的外公外婆都是土生土长的老丹海人。如今都已经退休在家。她大学毕业回来,一直住他们家里。 第二天一早,沈琳溪搭乘出租车,提着从东南亚带回来的部分土特产专程探望叶子赫。 叶教授的家住在一栋老宅里,家里装修也很普通,这跟他目前的身份地位极不相称。他退休后,又被市里返聘为顾问,对国家的‘一带一路’经济战略具有独到的见解,并被特邀为本次国际论坛的嘉宾。 当沈琳溪来到叶教授家的楼下时,正巧叶教授从外面晨练回来。 她赶紧迎住:“叶爷爷好!” 叶教授顿时蒙住了:“姑娘是?” 沈琳溪一撅小嘴:“您连我都不认识呀?真是太伤人心了!” 叶教授表情一囧,稍加仔细辨认,顿时眼前一亮:“你是小溪溪??” 沈琳溪的俏脸这才绽放阳光:“谢天谢地,您老人家总算记起我了。” 叶教授一拍自己斑秃的脑门:“我真是老糊涂了。咱们爷俩才两年不见,就差一点让我认不出来。” 沈琳溪好奇道:“您还记得咱们两年不见?” “是呀,我记得上次见面是你放暑假回来,正好你妈妈也在本市,就把你领过来了。不过,这两年你变化可不小,真是女大十八变。越来越像你妈妈年轻时那么漂亮了。” 沈琳溪脸色一板,立即纠正:“我妈妈现在也不老。我也没有她漂亮。” 叶教授一怔:“对对对,她可是94届的校花,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 沈琳溪把手里提的海外特产往他跟前一举:“叶爷爷,这是我爸爸托我给您带来的东南亚特产。请问,他在您眼里又算什么?” 叶教授愣住了:“你是刚从东南亚回来?” “嗯。我昨天刚回来。” “你去探亲了?” “不,是采访。我现在在电视台实习。” “哦,你已经大学毕业了,赶紧进屋吧。” 沈琳溪追问一句:“您怎么看我爸爸?” 叶教授的眼神里透露着慈爱:“他是我教过的一个很优秀的学生。” 沈琳溪的眨了眨调皮的眼神:“怎么的?他难道算不上您最好的学生?” 叶教授含蓄表达:“我一生中教过许多的优秀学生,他们在各个领域创造出不平凡的业绩。很难说哪个学生无法超越。” 沈琳溪扑哧一笑:“您可真是桃李满天下。我爸爸在您的眼里‘很优秀’算是很荣幸的褒奖了。” 叶教授露出关切的目光:“你爸爸目前在海外负责承建一项重要的工程,情况怎么样?” “叶爷爷,您就让我站在外面向您汇报吗?” 叶教授顿时醒悟,一只手接过她手里提的东西,另一只手揽住她的一只胳膊:“丫头请进。” 沈琳溪知道他家住在五楼,趁势挽着他蹬上了楼梯。 叶教授虽然知名度高,但家里摆设极为普通,跟一户普通家庭没什么两样。沈琳溪步入客厅,也不需要换鞋,第一眼就瞥向了装饰架上的一幅镜框。那是一张师生合影的老照片,要比她的年龄大。因为照片里的一个青涩女生就是她的妈妈——江婉蓉。 她望着妈妈年轻时的风采,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心里暗自感叹,妈妈身上这么好的基因为啥不多遗传给自己一些? 叶教授放好东西,也凑了过来。 照片上除了已过中年的叶教授之外,还有他的七位学生,沈琳溪的妈妈是唯一的女性。另外六个男同学与她同龄,这就是叶教授引以自豪的94届的高材生,而沈琳溪的老爸沈靖皓就名列其中。 沈琳溪觉得现在的妈妈跟照片里的青涩少女变化不大。现在的妈妈仅仅成熟很多而已。可老爸变化太大了,虽然帅气依在,但一脸的沧桑已经掩盖了过去那副书生形象。 叶教授好奇道:“丫头,在看你妈妈吗?” 沈琳溪轻轻摇头:“不,我看我爸爸呢?” “你不是刚看过他吗?” “嗯,拿现在的他跟照片做一下对比。” 叶教授心里一动:“他是不是老了许多?” 沈琳溪鼻子一酸:“他···他的头发都白了三分之一了。” 叶教授一皱眉头:“这···怎么可能?他去年回来时,头发虽然白了一些,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呀。”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您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沈琳溪从女包里掏出手机,从里面翻出几张陪老爸时拍摄的照片。可是,受手机像素影响,照片里的沈靖皓并没有表现太多的白发。 “从照片上看,还算过的去。但要看本人,就惨不忍睹了。” 叶教授陷入沉思:“他一定是压力太大了。” 沈琳溪两眼湿润了:“难道不是跟他个人问题有关吗?” 叶教授心头一震:“你···已经知道了?” 沈琳溪黯然点头:“我爸爸太不容易了,那么爱我妈妈。可我妈妈为什么要选择跟他分手?” 叶教授示意她先坐下来,并亲自为她倒了一杯纯净水。 沈琳溪这才关注他的家,好奇道:“家里咋就您一个人,奶奶呢?” “她这个时间应该去菜市场了。” “晓辉叔叔呢?” 她嘴里的晓辉叔叔’是叶教授的儿子,而且还是他和老伴中年得子。今年才三十出头,是一位职业军人,在丹海军分区任参谋。 叶教授眼神里乍现光彩:“他也出国了。” 沈琳溪一愣:“他一个军官出国干什么?” “他已经参加了联合国维和部队,目前正在西非参与维和行动。” 沈琳溪很是惊讶:“他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呀。您还舍得让他出去?” 叶教授含笑道:“他出去两年多了,只要满三年,就可以轮换回国了。” 沈琳溪点点头:“哦,您和奶奶想让他出去见见世面?” 叶教授的表情变得凝重了:“傻丫头,西非是什么地方?那里战火连天,那里的人民流离失所。我们会让他去那种地方见世面吗?” 沈琳溪的心顿时悬了起来:“他会不会有危险?” “作为一名军人,会畏惧危险吗?” 沈琳溪不解:“您和奶奶就他一个儿子,为啥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那是因为国家的需要!”叶教授一脸肃然,“作为一名军人,不仅要捍卫国家的和平,同时也要肩负起全世界的和平使命。如今的中国已经走向世界了。作为一个古老的东方大国,为促进世界的繁荣和捍卫世界的和平,应该尽一份大国的责任。” 叶教授的一番话令沈琳溪心潮澎湃。她的脑海里突然显现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一群头戴蓝盔的中国军人的英姿。 ------------ 第9章国际论坛 由于提到了自己的儿子,令叶教授的兴致提升起来,起身从装饰架上取下一个相册,走近沈琳溪的身边:“丫头,你看!” 沈琳溪怀着一颗好奇心,打开相册首页,一张七寸大的彩色照片立即呈现在眼前——照片上是一个高大帅气的军人,头上佩戴的正是她想象中的蓝盔,结合全身的全副武装,显得无比刚毅、英武、霸气凛然。 沈琳溪瞧得芳心暗涌,脸颊发烧,崇拜之情溢于言表:“晓辉叔叔真威武。” 她面对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大男孩,心里荡起了涟漪。对方的高大形象仿佛拨动了她那根少女的心弦。 叶教授显然把这个小儿子视作自己的骄傲,把儿子平时一些琐事,对她夸夸其谈,令她那颗少女的心更加向往。 等叶教授的话告一段落,她才继续翻动相册。结果,第二页居然是镜框里的照片。对于叶教授而言,要把最看重的照片安插在相册的前页。 她看着照片里的年轻爸妈,心里又泛起淡淡的波澜,当年恰同学少年的他俩到底是怎样结合在一起的,难道真像妈妈所说的那样是一场误会吗? 她刚想向叶教授发出质疑,突然留意到照片里的年轻妈妈把头微微歪向了贴在身边的一个国字大脸的男生身上,而最后嫁给的却是相隔两个男生的爸爸。这个细节令她心里一动,假如当时妈妈和爸爸是相爱的,应该紧密站在一起才对,可妈妈却跟另一个男生显得很亲密。 她自然认识那位男生,于是好奇询问叶教授:“叶爷爷,照片里的邢叔叔在哪呢” 叶教授目光也在照片上,顺口回道:“他跟你爸爸一样,也是在海外一个大工程的负责人。” “他不是搞石油的吗?” “是呀。他就在北非开发一处油田,为祖国的能源做出了贡献。” “北非?”她心头一震,“我妈妈也在北非呀。” 叶教授欣然道:“不错。不过你妈妈正在北非筹建孔子学院呢,正为传播中华文化而努力工作着。” 沈琳溪的疑心大起,刚要再套问一点什么,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叶教授立即转身去拿正在响铃的手机。 她则向他投去好奇的眼神。 叶教授看一眼来电显示,便从容接听:“喂,瑞喆?” 手机里传出一个中年男声:“老师,您在家吗?” “嗯,我已经晨练回来了。” “那好,您赶紧准备一下。我马上派车去接您。” “这么急找我,有事吗?” “明天的国际论坛就要开幕了。市政府想再征求一下您老人家的意见。” 叶教授谦虚道:“我一个老头子能有啥意见呢?能作为一名特邀嘉宾就挺好了。” “您不仅仅是一位特邀嘉宾,还是我们的顾问呢,就不要客气了。” 叶教授迟疑一下,才点点头:“好吧,我去。” “那好,市政府的车几分钟就到。” 叶教授放下手机,冲沈琳溪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丫头,不能陪你了。” 沈琳溪站了起来:“是许伯伯找您吗?” “嗯,就是照片里靠你妈妈左边那个‘瘦猴’。不过,他现在已经大肚便便了。” “呵呵,他已经是这个城市的市长了,能不发福吗?” 叶教授哈哈笑道:“他可是你妈妈的粉丝呀。” “是吗?” “嗯,他后来向我这个老师透露,当初在94届的女生里,他唯独看上了你妈妈。可是,他却没有追到。” 沈琳溪又情不自禁奔向装饰架上的镜框。里面的照片要比相册里大一号,也更清晰。妈妈被几名男生夹在中间。右边的是在北非打油井的邢叔叔。而左边就是那个所谓的‘瘦猴’,许伯伯。从照片上看,许伯伯果然像一个护花使者一样,挺立在妈妈身边,而妈妈却把脑袋歪向了右边的男生。看样子,妈妈所说的一场误会,证明当年爸爸并不是她的最爱。那妈妈的心上人会是那位邢叔叔吗? “叶爷爷,我想向您求证一件事?” 叶教授不想耽搁了,一边转身奔向卧室,一边回答:“现在没时间了,等这个会儿结束了,咱们爷俩再好好聊一聊。” 沈琳溪鉴于一些话有点难以启口,顿时没了脾气。 第二天,丹海市一带一路国际论坛正式开幕。 当论坛主持人用中英两种语言邀请丹海市市长许瑞喆讲话时,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在热烈掌声中,箭步走上讲坛——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大家上午好。我很荣幸在这个平台上与来自五大洲的朋友们交流。这是一场关于‘一带一路’的论坛。它为世界各国的互联互通架起一道桥梁。实施几年里,已经让沿线国家受惠,令许多发展中国家的基础建设得到长足的改善和发展。中国,正为世界经济的发展,构筑人类命运共同体,发挥着巨大的贡献。我们丹海市作为华东沿海城市,是名副其实的‘一带一路’端点的窗口,并将承载更多,发挥建设性的贡献······”面对台下坐着不同肤色的来宾,许瑞喆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演。 叶教授坐在嘉宾席,聆听着他的学生的演说,那副老态龙钟的表情露出一丝青春光彩。在那张照片合影的七个学生中,唯独这位学生工作在这座城市里,并且身居高职。他没有理由不为之自豪。当然,他不禁思念起另外几名正在海外为‘一带一路’奉献的学生。 张茵身处记者席,聆听着许瑞喆的演说,脑海里时不时闪烁着几天前在克鲁拉港采访时的画面,足以让她感同身受。 在她身边的也有许多国外媒体记者。跟她毗邻而坐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欧洲记者。她的名字叫蒂亚斯,长期在中国工作和生活,不仅是一位中国通,并跟张茵成为好朋友。 许瑞喆讲演完毕,博得台下一阵热烈掌声。 张茵则激动地站起来,长时间鼓掌。 蒂亚斯显得很好奇,悄声询问:“茵,您今天好像特别激动?” “是的。我刚从东南亚的克鲁拉港采访回国,对许市长的演讲感同身受。” 蒂亚斯略有所思:“我听说过那个新建的港口,也知道建设速度很快。不过,这对于您们这个号称‘基建狂魔’的国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张茵的眼神湿润了:“不错,我们国家的‘基建狂魔’称号,是来自于在过去短短数年里,兴建了许多号称跨世纪的工程。可谁知道在这些举世闻名的工程背后,凝聚了多少中国建设者的智慧和辛苦的付出?我们国家能制造这么多独一无二的工程的背后,凸现了中华民族的勤劳底蕴。” “茵,您看起来很自豪?” “我为那些勤劳的建设者感到自豪。” 蒂亚斯被她感染了:“中国人是很了不起。不仅创造了属于您们的经济奇迹,并通过‘一带一路’的经济战略,昂首登上了世界经济舞台的中心。” “谢谢您的褒奖。我们不仅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让世界各国互联互通,经济上高度融合,构筑全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个大国的担当。” ------------ 第10章战火 沈琳溪跟随张茵,参与了这次国际论坛报道的全过程。经过一天的论坛,同样令她感同身受,不仅为老爸的工作感到骄傲,也为远在非洲的妈妈辛苦传播中国文化而自豪。她要以一颗澎湃的心去宣传和报道‘一带一路’大背景下的那些感动的故事。 论坛闭幕后,她再次来到叶教授的家。这一次,叶教授的老伴在家,热情招待了她,并招呼她在家里吃饭。 受爸妈的影响,她对叶家产生一种特殊的感情,欣然答应了叶奶奶的请求。并趁机向叶教授咨询爸妈离婚的真正原因。 叶教授明白她的心结,又拿过那本相册递给她,让她继续欣赏下去。 沈琳溪心里一动,难道这本相册里有奥秘?其实,她已经从那张镜框里的师生合影读出了一些玄机。接下来,她仔细查阅收录在相册里的每一张关于妈妈的照片。 在这本相册里,关于她妈妈的照片还真不少,都是一些合影。她看着看着,好奇的眼神逐渐清晰起来。原来,她妈妈跟爸爸的合影只有那一张集体合影,而跟另一位男生的合影最多。其中,还有他俩的单独合影。从照片里的男女生神态看,亲密如同一对恋人。 沈琳溪的呼吸有些加速,失声问叶教授:“难道我妈妈喜欢的是邢叔叔?” 叶教授一直观察着她的神态:“丫头,你看出来了?” “难道真是?” 叶教授叹了一口气:“他们都是94届的优秀学生,都是我引以骄傲的学生,自然渴望他们一个个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我作为他们的老师,自然不希望他们在那个年龄谈恋爱。可是,你妈妈真是太优秀了,是那时的校花,自然会成为那些男生们追逐的对象。我对她做了最大程度的保护,但还是没有阻止得了她与邢洪铭同学产生了感情。当然,他俩的感情是在高考后发展起来的。那些照片都是毕业后拍摄的。” 沈琳溪心里一沉,果然是那位邢叔叔! 她沉思一会,才好奇道:“我妈妈又是怎么跟他分开的?最后又是如何嫁给我爸爸了?” 叶教授无奈一摊双手:“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已经是我无法干预的事儿了。” “难道他们之中真的发生一场误会?” 叶教授欲言又止,沉吟了半晌,才道一句:“到底是不是误会,由你的妈妈说的算。你还是请你的妈妈亲自给出一个答案吧!” 沈琳溪正要深究下去,叶奶奶从后厨转了出来,冲她露出慈祥的笑容:“孩子,咱们开饭了。” 在吃饭过程中,沈琳溪的秀眉时时紧皱,注意力完全没在眼前的美食上,思绪却飞到了遥远的北非—— 哒哒哒··· 砰砰砰··· 嘟嘟嘟··· 轰隆! 北非正经历一场内战—— 一群身着迷彩服的黑人男子们正端着SABBE-S2,KRUBE-37,JOLT-7MP等各样型号的冲锋枪,正向一个重镇发起了攻击。他们并没有大炮和坦克,但依靠几辆皮卡车搭载的重型机枪和轻型火箭炮的配合下,展开了猛烈的冲锋··· 这是一场当代的战役,但战役的模式还是很原始的,那群攻击者就像一群乌合之众,乘坐一些皮卡车,一边疯狂的开枪射击,一边毫无章法地往前行驶。 即便如此,他们进攻依旧顺利,因为遭遇的抵抗太轻微了。守卫那座重镇的是一些黑人军警。他们在攻击者炮火打击下,完全丧失了斗志,纷纷乘坐各自各样的车辆仓皇出逃··· 那伙武装分子很顺利地占据了目标,立即兴奋地欢呼,并向天鸣枪表示庆祝。 其中的头目正通过手机向自己的主子报告战况,讲的是当地的土语,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报告首领,我们已经顺利地拿下了达旺,并全歼守敌。现在恭候您下一步的指示。”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兴奋的声音:“太好了,我们的战略目的就快实现了。现在你部立即向东北的呼城进发。我正在协调其它几路大军,要对呼城形成合围的态势。” “哦,呼城可是大城市,政府军在那里一定会屯有重兵把守。”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调遣各路大军对它形成合围之势。否则,就凭你带领的那一点人马去攻打呼城的话,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 那个头目脸色很尴尬,一脸不服:“您最好别小瞧我的队伍。我们刚刚在达旺打一个歼灭仗。” 首领的声音:“那好,请你们再接再厉,立即向呼城挺进吧。假如我们能攻克了呼城,就会直接震慑首都了。你们如果能第一个杀进呼城的话,我会重重的嘉奖你们全体将士。” “您放心,我们是不会含糊的。但我们一旦离开了,那达旺镇该怎么办呀?”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亲自带领的预备人马很快就会进驻那里的。你的部队尽管放心出发吧。” 头目刚结束通话,守候他身边的一个马仔满脸紧张道:“既然首领就快过来接防了,如果看不到很多政府的士兵尸体,会不会埋怨您谎报军情呀?” 头目的那双恶毒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然后望着就快变成废墟的小镇,对他的手下吩咐道:“我就不信偌大的镇子,会找不到活人?你们给我挨家挨户地搜,只要发现人,就格杀勿论。我一定要让首领看到这里遍地横尸的场面。” “可如果是老人妇女和儿童呢?” “哼,那我不管,谁说我们只遭受了军队的抵抗?凡是死去的人都是抵抗我们的敌人。” 那些武装分子立即进行了屠城的行动······ 就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刻,正有一辆小汽车在一条宽阔的柏油路面上奔驰—— 驾驶汽车的人是一个美丽女子,看起三十多岁的样子,白皙的皮肤,黑黑的长发,即便是一副素颜,但天生丽质的她依旧展示倾国之貌。一身东方女人的装扮,呈现出一副东方美女独到气质。 她就是沈琳溪的妈妈江婉蓉,虽然实际年龄已经超过四十,但所展示的一副青春风采并不输于女儿沈琳溪,美貌和气质更胜美女记者张茵一筹。就是这样一位绝色女子,在这个动乱的国度,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孤身一人驾车奔向了枪炮声传来的方向,足以证明她不是远离战火,而是逼近战火。并且,她满脸的焦急,几乎把汽车速度提高到了极限。 一路上,逃离战火的车辆和人流排成一条长龙,而她驾驶的车辆却从这条‘长龙’旁呼啸而过—— 就在汽车行驶的前方,突然呈现出一个颇具规模的油田。那里分布着数十口油井,有的油井还冒着火苗。 江婉蓉远远地望到了其中一个标志性的油井上,还飘扬的一面五星红旗,内心一阵激动,调整方向盘,径直驶入那座油田的腹地—— ------------ 第11章封井 不到十分钟,她就把自己的‘座驾’驶入这个油田。 在一座井台上,一个头戴白色安全帽的中年男子正指挥着几名身穿工装服的华人工人,围着一座油井进行着紧张的操作。当他看到江婉蓉的汽车驶入,先是一愣,随即又转回身重新指挥那几名工人进行操作。 嘀嘀嘀! 江婉蓉焦急地按响了汽车喇叭。 那几名工人又把目光重新投过去。 这位指挥者立即大声命令:“大家不许溜号,要抓紧时间封井。” 其中一位工人劝道:“邢工,您还是下去接待一下吧,赶紧劝她离开。” 这位指挥者正是叶教授家里镜框中紧贴江婉蓉的那个国字脸的男生。 江婉蓉一看自己的警示并不起任何作用,便只好下车,并冒险奔向了那口油井。 那名指挥者一看她靠近了,急忙大声阻止:“你不要过来,这里危险!” 江婉蓉终于停下了脚步,因为她距离那名指挥者已经近在咫尺了。 “洪铭哥,难道你不要命了?叛乱分子就快打到这里来了。别人都撤回了首都,你为什们偏偏不撤?” 这名指挥者名字叫邢洪铭,但跟那张老照片相比,早已经蜕变成一个久经沧桑的中年汉子,留着厚厚的胡茬,脸色久在日光暴晒下,变成了古铜色。跟皮肤白嫩的江婉蓉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是这座的油田的总负责人。 当他听到江婉蓉的质疑,一边紧张地忙碌,一边回答:“我必须让这些油井处于安全状态,否则,损失可就大了!” 江婉蓉秀眉一蹙:“难道这些油井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当然了,因为它们都是我们的工人辛苦建设,才一个个竖立起来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它们也是祖国的财富。” “你真是不可理喻,油井被毁了,还可以重新。但你如果连命都搭进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蓉蓉同志,我请你不要耸人听闻好不好?我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名外国人,又不是政府的武装人员,谅那些叛乱分子不会把我怎么样?” “洪铭哥,你千万不要对那些叛乱分子抱有任何幻想。我听记者们报道,他们在推进过程中,一直滥杀无辜。你难道真要做牺牲品吗?” 邢洪铭淡然解释:“我就是不敢对那些武装分子抱有任何幻想,才组织同志们封井。它们一旦经受破坏,会酿成灾难性的后果。” 江婉蓉气得直摇头,但又不解道:“难道你们把油井压好了,就可以让油井幸免于难吗?” “你说对了。只要封住了它,不让它们继续喷油,就可以避免灾难性的后果。所以,我必须完成这项工作。” “假如那些叛乱分子把地面上的设施都炸毁了,你的努力还不是一场空吗?” “我敢打赌,他们不会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这些钢铁设施并不是军事目标。那些武装分子会浪费有限的炸药去炸毁跟他们无关的油井架子吗?” “好了,我说不过你,但即便如此,他们占据了这里,难道你还能回来继续采石油吗?” “我认为那些武装分子成不了气候,即便占据了这里,也很快失去。所以,我相信很快还会重新恢复生产。” 江婉蓉又质疑:“既然你认为那些人武装分子不会炸毁油田,并且占据不了这里多久,那干什么还冒险压井?” “你是外行,不懂得开采的原理。我现在告诉你,假如我们在停产前不压好井,等再生产时,就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可是,就算代价再大,能有你生命值钱吗?” “这些都是祖国的财富。我即便搭上我的生命,也不能让它们遭受不可估量的损失。” 哒哒哒···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江婉蓉脸色一变:“他们马上攻进来了。咱们赶紧撤!” 不料,邢洪铭面对突来的密集枪声,显得处变不惊,立即对她嗔怪道:“既然你知道武装分子攻上来了,难道还不赶紧开车逃命?” 江婉蓉发出一声娇叱:“我是来接你的,岂能单独逃生?” 邢洪铭很坚定地表示:“可我不完成这最后一口油井的封井任务,是不会走的。” 江婉蓉把心一横:“那好。我就在这陪着你,要死咱们就一起死!” 邢洪铭顿时不安了:“这可不行。你是一个女人,假如被他们抓到了,就太危险了。” “难道你被抓了,就不危险吗?” “我是一个男人,假如落入他们手里,只能作为他们的绑票而已。可你长得这么漂亮,万一落在他们手里,可不只是劫财的问题了。” 江婉蓉的俏脸顿时涨红了:“呸,你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心情开玩笑,就算再急,也要把这最后一口井封好。” 江婉蓉耳边听到密集的枪声,心里如果不紧张那是假的,几乎颤声道:“老邢,难道你真忍心让我跟你一起陪葬?” 邢洪铭一听她的声音有异,再一回头看看她那张吓得苍白的脸,心里反倒升腾起一丝的感动,于是解释道:“你放心,那些武装分子一时半会还打不到这里来。” 江婉蓉一愣:“你这么有把握?” “因为距离这里五公里有一个政府军的兵营,那才是武装分子重点攻击的对象。他们在没有占据该兵营之前,是不理会一个外国公司开发的油田的。因为他们知道,这里冒出来的石油并不是他们消暑解渴的饮料。” 肖立秋不禁哑然失笑:“目前就快火上房了,你还有心调侃?” “我们工作在这个动荡的国家里,就应该学会思想放松。否则,我们非得精神崩溃不可。” 她的眼睛不禁湿润了,再也没有任何言语。 邢洪铭这时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然后向他表示:“等再过半个小时,我们就完成这口井的压井工作,也就彻底完成任务了。如今那些武装分子已经逼近在眼前了,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先撤一步吧。” 江婉蓉惊疑道:“我如果先撤了,你该怎么办?” 邢洪铭伸手一指远处停泊的一辆黄颜色的工程车:“我已经准备好了撤离的交通工具了,就不麻烦你带我走了。” 她心里依旧不踏实,感觉眼前这个汉子实在有些托大,于是又劝道:“既然就差这一口油井没封好了,那就不要为了仅仅一口油井而继续冒险了。你还是听我的话,立即撤离这里吧?” 他果断地摇头:“不行,我做事必须要善始善终。” 江婉蓉作为一名学者,不仅有一种高贵的气质,也有一点颐指气使的性格,耳听枪声越来越激烈,不禁厉声道:“邢洪铭同志,我命令你立即撤离!” 他浑身一颤,不由愕然回首:“江婉蓉同志,你虽然是祖国派来的文化使者,但并不是我公司的领导,没有权力命令我。” 江婉蓉杏眼一瞪:“我并不是代表你的公司命令你,而是代表祖国命令你!” “我知道你可以代表祖国,可惜你的话目前对我没有约束力。” “你如果拒绝服从我的命令。我会申请上级组织处分你。” “这没有问题。但也要等我把这口油井处置完毕。” “你···” 她无可奈何,只怨自己是一个弱女子,无法把身体强壮的邢洪铭强行拖走。 邢洪铭因为她不肯先行撤离,心里也紧张起来,便加快了封井的节奏。 她也似乎横下一条心了,只要他不撤,她也绝对不走,咬着牙倾听着那阵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枪声突然稀疏了下来,爆炸声也戛然而止了。 邢洪铭这时也指挥那几名当地工人完成了封井任务,并且脸色一变:“不好,那里的战斗就快结束了。参与进攻的武装分子有可能会窜到这里来。咱们赶紧撤退。” 一直没敢出大气的她终于眼前一亮:“你们终于可以撤了?” 邢洪铭立即招呼那几名跟他协力封井的工人:“你们赶紧带江婉蓉同志撤离。这里只留下我一个人。” 江婉蓉猝然一惊:“难道你还不走?” ------------ 第12章危难相守 邢洪铭的神情一片凝重:“这里是我的工作岗位,我身为一名领导者,可以让我的工人撤离,但我不能走。我必须坚守在这里。” 江婉蓉的双目几乎冒血:“难道你要跟这片油田共存亡?”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赌他们不会冒犯这里。” “你这话是啥意思?” 邢洪铭仰头望一眼高高飘扬的红星红旗:“我相信祖国作为强大的后盾,会让那些战乱分子望而却步。” 江婉蓉苦笑道:“我知道这里的人对祖国有好感。但并不是各方势力都认可。我们无法用国际法来约束他们。” 邢洪铭的态度很坚决:“我还是要赌一把。这里不能没有人坚守。” 江婉蓉又把心横了下来:“那好,让工人们先走。我留下来陪你一起坚守。” 邢洪铭不禁一怔。 其中一名老工人劝道:“邢工,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您不能以身涉险。再说,不能再把小江也赔上吧?” 邢洪铭并没有搭理那个老工人,而是一步步逼近江婉蓉,目深邃的目光透露一丝诡异。 江婉蓉内心有点紧张,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对自己做什么? 他很快靠近了她,似乎像是要拥抱。她的那颗心几乎挑出嗓子眼,难道对方要跟自己诀别吗? 她的呼吸加重,产生一点意乱神迷。 可是,当她的娇躯被他拥在怀里一刹那,就觉得后脑海一痛,瞬间失去了知觉。 不知什么时候,她逐渐苏醒了,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汽车的后排座位上,仔细一辨别,正是自己开过来的汽车。而坐在前面驾驶室开车的正是那位年龄偏大的老工人。 “老张,这···这是咋回事?” 老工人回了一下头:“小江醒了?我送你回祖国大使馆。” “他呢?” “他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坚守在那里,让我们把你平安送走。” 江婉蓉再观察一下车外的情况,发现那辆黄色工程车正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车里搭乘的正是其余几名工人。 她再摸一摸后脑海,感觉隐隐作痛,嘴里发出忿忿的声音:“好一个老邢,竟敢对我下黑手!” 老张赶紧解释:“请你要理解他。他知道你的性子犟,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你,才让你消停‘睡’一会的。” “哼,他才犟呢。赶紧停车!” 老张心头一震:“你要干啥?” 她几乎咆哮道!“我命令您立即停车!” 老张被她的气焰震慑住了,只好慢慢减速,最终停下来。 后面的那辆工程车也被迫停了下来。 江婉蓉立即从后车厢开门出来,绕到了前面驾驶室车门旁,冲里面的老张颐指气使,指令道:“下车!” “小江你···” “快下车!” 老张不敢违背,只好乖乖下车。 江婉蓉顺势钻进了驾驶室,并重重关闭了车门。 老张紧张一拍车窗:“小江,请别做傻事!” 江婉蓉对他的劝告无动于衷,立即启动汽车,并来一个利落的‘公路调头’,跟那辆工程车擦肩而过,奔着来的方向急驶—— 老张急得直跺脚,大声疾呼:“快回来!你让我咋向邢工交待?” 江婉蓉开车全速驶向那段熟悉的道路,就算前面有万丈深渊,也不计后果了,心里的念头只有一个,一定要跟他生死与共! 不到一刻钟,她的车就冲入油田,并停在了原来停靠的位置上。 还没等她下车,邢洪铭便从斜刺里冲过来—— “你···你咋回来了?” 江婉蓉走下车,冲他一叉腰:“姓邢的,你有种再把我打晕。” 邢洪铭急得无可奈何,发出重重的声音:“你这个丫头简直是疯了!” “哼,你才疯了呢。想把我甩了,没门!” 邢洪铭只好换做一副恳求的语气:“我的姑奶奶,这不是儿戏。你不能呆在这里,趁他们没有攻进来,赶紧离开!” “这里不适合我呆,难道适合你吗?” “我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中国人。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我也是一个中国人,他们会把我怎么样吗?” “可你同时也是一个女人。” 她的神情显得淡定了:“我是女人又怎么样,不是有你这个大男人保护吗?” “我手无寸铁,怎么保护你?” “既然保护不了我,那你就赔我一起死!” “蓉蓉!”他被她的这句话震撼了,不禁真情流露。 江婉蓉心里一热,动情地扎入他的怀里:“要死,咱俩一起死!我···再也不会跟你分开了···” 邢洪蓉鼻子一酸,泪水不禁夺眶而出,赶紧抱紧她的娇躯。往事瞬间涌上心头。 他和她都是叶教授引以自豪的94届高材生,当高考结束,一些男同学为了释放聚集多日的压力,要结伴出去爬山。当然,这个冒险行动被那些女生们拒绝。但她却显得天不怕地不怕,在那些男生的怂恿下,参加了那次活动。而他也在那几名男生之列。 本来,她是校花,在爬山过程中,在男同学中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但却让她很不适应,趁那些男生不注意,一个人开溜了。结果,误入像迷宫一样的山林中。 天色渐渐变暗,她依旧绕不出去时,这才慌了神,急得仰头大喊:“救命!” 可是,除了她的微弱回音,昏暗的四周万籁俱寂。 她毕竟是一个女生,感到恐惧时,不由抽泣起来。 “江婉蓉同学!”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从远方传来对她的呼唤。 她精神一振,赶紧用衣袖一抹脸颊上的泪水和鼻涕,冲着来音大喊:“我在这!我在这!” 天色越来越暗,她更加迫切希望与寻找她的人会合在一起,于是一边呼喊,一边迎着声音方向疾奔,全然不顾这里复杂的地形。结果,她脚下拌蒜,一失足滚落下山谷,最终失去了知觉。 当她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人家的怀里,并嗅到了男人的气息,睁开双眼一看,周围漆黑一片,头上是暗淡的星光,一个黑黝黝的脑袋在她的眼前晃动。 “你是谁?” “蓉蓉,你醒了?” “是你···邢洪铭同学?” “嗯,是我。我们几个同学一直寻找你,终于让我先找到了。” 她觉得自己这样被人家抱着不合适,试探要坐起来,但感觉浑身一震剧痛,同时想起来昏迷前的那可怕一幕。 “哎呦···好痛···” 邢洪铭显得很紧张:“你是从那么高的山坡摔下来的,肯定受伤了。” 她哭道:“我···是不是骨折了···会不会瘫痪···” ------------ 第13章被困山谷 邢洪铭一看她怕了,赶紧安慰:“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这里都是半腰高的草丛,并没啥坚硬的石头,应该伤不到骨头。” 她依旧紧张万分,想自己起身,却没有那份能力,只好恳求他:“快扶我起来。” 结果,她虽然没有骨折,但也扭伤了脚踝,就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行走了。 他安慰道:“没伤到骨头就好。我现在当你的坐骑。” 她现在除了脚踝一动就疼,身体其它的痛楚逐渐消失,环顾一下漆黑一片的四周,不由心有余悸:“咱们这是在哪?同学们又在哪?” “咱们在山谷里呀。他们应该还在上面。” “他们为啥不下来接应咱们?” “唉,这黑漆漆的,谁知道深浅呢?再说,他们也不知道你摔下来。我是听的动静才晓得你的情况。” “咱们快喊他们吧?” “好主意。”他率先发出高呼:“上面有人吗?江婉蓉同学在下面呢!”他扯开嗓子狂喊几声,上面鸦雀无声。 江婉蓉一副焦虑,也放开嗓子喊叫起来,甚至呼叫“救命”,但四周依旧死气沉沉。 “他们到底在哪?” 他思忖道:“也许他们也迷路了呢。” “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大家为了救我,都困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 “江婉蓉同学请放心,这里方圆不大,应该困不住人。” “可它却把我困住了。” “你是女生嘛,难免发懵。” 江婉蓉有些不爱听了,嘴里嘟哝一声:“你还不如说我脑袋笨呗。” 他赶紧辩解:“你脑袋可不笨,可是咱们94届的才女呀。” 时光慢慢流逝,他俩身在谷底,一阵凉风袭来,浑身都打冷战。 他赶紧脱下自己的褂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心里一热:“诶,你不冷吗?” “我···不冷。” “才怪呢。” 她不由把身子贴在了他的身上,令他周身顿升一股暖流,鼻孔也嗅到一股少女的清香。 他担心把持不住,赶紧建议:“咱们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是离开这个地方吧?” 她有些为难:“可我···走不了呀?” “我背你走吧?” “我挺沉的。你背得动吗?” “你太小瞧我了。我抱你走都没有问题。” 他刚讲完这句话,自己的脸颊首先发烧了。 夜幕掩盖住她的羞涩。 经过片刻的沉寂,彼此掠过了尴尬。 “邢洪铭同学,咱们走吧。咱们不能在这里过夜。” “好的。” 他站起来,并把她扶起来,背身弯腰让她伏在自己的背上。 她含羞接受了,感受到了他的脊背的坚实。 他背负一个身体轻盈的女孩并不算啥,可惜不是走平地,而是要往坡上爬。即便他身上没有负累,在漆黑中爬坡也不容易,何况背负一个百十来斤的大活人? 他勉强向上攀登几步,便滑倒了,重新滚落到原地。 “哎呀!” 她周身的痛楚又起。 他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她恢复平静:“不怪你。我都说我太沉了。” 他思忖道:“要不,你先留在原地。我爬上去找人求援。” 她心头一震:“你···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怕···” 他也清楚不妥,为难道:“那该怎么办?” 她更是无奈:“只有等到天明了。” “好吧。” 夜深了。 他俩都无法在这个环境里睡觉,只好通过聊天来打发时间。虽然他和她同窗三载,也有交流的时候,但加在一起,也远远没有今晚聊得多。他俩因此了解了各自的家庭。她这时才清楚他家在农村,家境贫寒,父母身体都不好,自己又是独子,对于未来充满了忧郁。 “江婉蓉同学,别的同学现在担心自己能不能进入如愿的大学,而我忧虑的却是自己能不能去读大学。” “为什么?” “我读完高中,就让家里陷入困境。目前家里是无论如何供不起我读大学的。其实,我跟同学们出来爬山探险,也算是对内心忧郁的一种排泄。” “邢洪铭同学,你的成绩那么好,如果不读书了,实在太可惜了。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你都必须坚持下来。” 他沉吟道:“这也是我爸妈对我的期待。假如我不去上大学,恐怕会让他们二老遗憾终生。”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他们,你都没有理由放弃。” 他思忖道:“我只能报考收费低的院校。” 她不禁质疑:“收费低的院校有名牌大学吗?” “当然没有。但我别无选择。” 她寻思良久,才叹息:“唉,总比你不上学要好。” 嗷——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渗人的长啸打破了沉寂。他和她都浑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惊恐的眼神投向声音传播的方向。 “这···这是什么声音?” 他明显感受偎依在身边的女孩的身体颤抖,尽管他的内心也很恐惧,但不得不保持镇定:“你别担心,有我呢。” “我问你,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是野兽。” “这里有野兽?” “这里虽然不是很大,但方圆也足足有上百里没有人烟,如果发现野兽,并不足为怪。” 江婉蓉压抑内心的恐惧,不禁发出质疑:“会是什么样的野兽?” 邢洪铭仔细聆听,眉头微蹙:“好像是狼的声音。” 江婉蓉更加恐惧了:“它会不会发现我们?” 邢洪铭懂得一点常识,不得不讲:“正因为它发现了我们,这才呼叫同伴。” 江婉蓉瞠目结舌:“同伴?难道还是狼群?” 邢洪铭的心悬了起来,就算来一条狼,他也未必对付得了,更何况是狼群呢?不过,令他费解,这里距离丹海市并不太远,直线距离只有百十来里,四周都有人烟,怎么会有狼群呢? “你不要怕,有我在呢。”他为她壮胆,紧紧护着她,决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闪失。 没过多久,他俩便发现漆黑的草丛里闪烁几道绿光。 不好,那是狼的眼睛! ------------ 第14章有爱人的地方就是家 江婉蓉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狼,但从电视节目里看过狼,可以断定那绿幽幽的贼光就是狼眼发出的光芒。 她的身躯瞬间哆嗦成一团,紧紧扎向邢洪铭的怀抱,似乎要把自己的恐惧深埋。 邢洪铭何尝不紧张? “江婉蓉同学···你快往上爬···我来对付它们···”他眼看绿光逐渐逼近,赶紧往外推她。 江婉蓉瞬间醒悟了,立即抬起脑袋。不过,她并没有按照邢洪铭的话去做,而是推了他一把:“你别管我了,赶紧逃命去!” 他不由一怔:“你说什么呢?我一个男人会丢下你一个女生吗?” 她的声音哽咽了:“逃出一个是一个···总比两个人一起死强···” 他的态度很决绝:“既然如此,那等死的人也应该是我!” “傻瓜,我就算不伤脚,也未必能爬上去。只有你,才可能捡一条命。” 他感觉她的身体不停颤抖,虽然骨子里有一种视死如归的精神,但身体实在不受意志的控制。就算她想逃,也逃不出多远。 他这时作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动作,一把紧紧拥抱住她颤抖的身躯。 “你···” “江婉蓉同学,如果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 时光荏苒,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和她在异国他乡,又共同面临不可预知的险情一刻。这一次,是她不肯丢下他,发出了铿锵的誓言。这令他岂能不百感交集? 他含泪分开她,深邃的眼神凝视着她的坚毅神情,双手情不自禁捧起她的脸庞。 她双目脉脉含情,神态中隐含一种执著的冲动,那是一种从容赴死的果敢。 他发出自信的声音:“你放心,我决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让我们共同面对吧。” 接下来,他做好了应急准备,静候油田可能遭遇的突发情况。 江婉蓉相比二十多年前时的小女生,无论是胆量还是勇气都有不少的提升,今天的局面恐怕比当年面对狼群时更加凶险。当被他搂住身躯时,就像有了主心骨。 “哥,这里咋这么安静?” 他思忖了很久,才道:“也许是风暴来临之前的暂时宁静,也许是虚惊一场。” “唉,管不了那么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浑身倒是放松下来。 他的神态也逐渐坦然:“但愿是一场虚惊。” “洪铭哥,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可以面对任何最坏的结果。” “蓉蓉!”邢洪铭心里一热,再一下抱紧了她。 她顿时心怀侥幸:“但愿他们就想当初的那些狼一样。 邢洪铭的思绪又被拉回了从前—— 也许当初就是在危难中,他俩的感情迅速升华,并且让他这一生难以割舍。正所谓,为了那片刻相濡以沫,他甘愿付出终身的守候。 江婉蓉同样如此,久违的感觉又萦绕心田。当年,当他俩被三只狼包围时,他就是这样紧紧抱着她,仿佛要把她藏在内心深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这座大油田一直处于风平浪静。 邢洪铭很快舒展了眉头,慢慢放开了她。 她心里一惊:“哥?” “蓉蓉,这里可能安全了。” “真的吗?” “嗯,凭我的经验,该来的,早就来了,不会让我们等这么久。” 江婉蓉脱离他的呵护,爬到油田的制高点,那个方向绕无踪迹。 “哥,真的没事了?” 邢洪铭定了定神:“今天的险情就像当年遇到狼群一样。” 当年,那三只狼跟他俩对峙了足足一刻钟,并没有攻击他们,而是陆续撤走了。 虽然油田暂时解除了危机,邢洪铭似乎不敢大意,因为这里有需要他保护的人,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内紧外松,趁着江婉蓉精神放松,跟她闲聊起来。 “蓉蓉?” “嗯?” “你们的孔子学院办得咋样?” “很顺利。由于他们羡慕中国发展的速度,也自然崇尚中国的传统文化。” “你已经在这里工作一年多了,还要呆多久?” “不知道。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但愿你我能殊途同归。” 他露出一副苦笑:“净说傻话。我常年在国外开采石油,你是满世界传播中华文化的,能够邂逅一次,已经是命运给予我们最大的眷顾。可它不能总眷顾我呀。” “哥,你咋迷信起来了?” “我没有。当初你从天而降,让我体会到了一种‘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感动。无论命运给予我们多少时间,我都要学会知足。” 她落泪了:“哥,其实我们还没有一个共同的家。” 他轻轻搂住她的肩头,仰望油田的天空,目送着的湛蓝下的变幻云彩,动情地道一句:“咱们处处无家处处家呀。” “哥,你这是浪漫,还是伤感?” “蓉蓉,这里不仅有我捍卫的国家财产,还有守护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你说说看,难道我不该像珍惜自己的家园一样吗?” 她心里一动,在对方眼里,只要有自己陪伴的地方,那就是家。 ------------ 第15章二人世界 江婉蓉的泪水夺眶而出—— 邢洪铭看呆了:“蓉蓉?” 她动情地扑到了他的怀里,这是在暂时解除危机之后,她的感情油然而发。 “我不许你出事···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谁来保护我呀···” 他心头一震,再次拥抱她,脑海里不禁回想往昔—— 那一年,当他俩解除狼群的威胁之后,彼此都很庆幸。她当时不解:“那些狼为啥没吃掉咱们?” 他稍稍思忖一会,才做出答复:“它们同样怕咱们呀。” “它们为啥怕咱们?” “在它们眼里,我们就是强大的人类。我听说过,狼如果不是饿急了,轻易不会攻击人类。因为它们担心会遭受人类疯狂的报复。” “哈,难道狼会有人类那样的思想?” “你可别小瞧了狼的智商。它们并不简单,假如遭受了人类的伤害,它们会不惜余力报复人类。” “嗯,我也听说过它们报复人类的故事。难道这几只狼没有遭受人类的伤害吗?” “这,我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的狼并没有伤害过人。否则,它们早被清剿了。” “你分析有道理。也许它们还是受保护的野生动物呢。” “嗯,所以它们懂得与人为善。” 她心里一动:“我觉得狼像狗一样,很通人性的。一看到我俩这样,就不忍心伤害了。” 他很诧异:“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它们跟人类一样有感情。当看到你正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我,顿时被你感动了,所以才嘴下留情。” 他心里一动:“你倒是挺能联想的。” 她长吁一口气:“我当时都不害怕了,感觉在你的怀里的那一刻,特别有安全感···” 她话音未落,顿时垂下了头。淡淡的月光映射她青涩脸颊上的羞涩。 他半晌无语,但内心却掀起了波涛骇浪。他跟其他男生一样,一直暗恋着眼前的校花,甘愿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上天冥冥之中眷顾他,让他在危急中升华了彼此的关系。 从那一刻起,两颗年轻人的心紧紧栓在了一起,虽然没有暧昧的语言,没有海誓山盟,但彼此的心灵感动所引发的共鸣,足以回荡一生。 如今,她又在一次凶险中借助他的胸怀作为安全的港湾,无法不让她感慨万千。 由于附近的激烈战事,让附近生活区的人逃得干干净净,却冥冥之中让他俩再次栓在了一起。假如没有远方的枪炮声,这个世界就是他们二人的。她带着一份感恩的心要去食堂做饭。 他有些不安,追到了食堂:“蓉蓉,你在这里算是客人,怎么可以劳驾你呢?” 她嫣然一笑:“你如果非要把我当客人看待,我也由着你。但你作为主人,首先要保护我这个‘客人’的安全。快去为我出去站岗吧。” 他一挠头:“你的身子无比娇贵,怎么能亲自下厨呢?” 她鼻子一酸:“我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女孩的母亲了,早就不是当年的娇小姐了,请你不要在惯着我了。” 他心里一酸,深邃的眼神凝视着她:“丫头,你的青春身影早已经镌刻在我的心头,永远不老。” 她喜极而泣:“·我喜欢你这样称呼我···” 当天夜里,他俩同室不同床,因为在特殊环境里,他俩都和衣躺在并排的两张床上。由于耳边还能依稀听到零星的枪声,他俩都无法安然入眠。 “丫头?” “嗯?” “你怎么不睡?” “我···睡不着。” “如果担心外面不安全,我可以出去为你站岗。” “不,有你在我身边,我啥都不怕。” “那你是?” 她反问:“你怎么不睡?” 他的语气变得沉重:“虽然咱们的油田暂时免遭一劫,但如果这个地区被反对派武装控制,我们就无法正常投产。我的那些兄弟们也无法返回。长此以往,祖国的损失就大了。而且,兄弟们的福利也遭受更大的影响。” 她思忖道:“你认为反对派武装能够得逞吗?” “我也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假如他们没有攻陷呼城,那他们就不会在这个地区站稳脚跟。” “不知道他们得逞了没有?” 他沉思片刻,才试探道:“要不,我明天一早开车去呼城打探一下?” 她浑身一震:“你···你要去冒险?” “你别担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因为我长了一副东方人的面孔。” “好吧,我会跟你过去。” “你不能去。必须呆在油田。” 她顿时嗔怪道:“你想把我一个人留下这里?亏你想得出来!” 他无语了,半晌,才解释道:“油田被迫停产,我心里着急呀。” 她不由叹息:“唉,真不该跟当局合作开发这个油田。这里的政局太不稳定了。” 他则表示:“正因为这里政局不稳定,那些西方大公司才望而却步,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其实,这项石油的合作不仅仅是一个互惠双赢的项目,也是祖国‘一带一路’延伸这片大陆的纽带。当初我从上级领导接受这个任务,就是因为它的重要性和艰巨性。” 她却不以为然:“我在这里筹建海外孔子学院,传播中国的传统文化,同样是互联互通的纽带。” 他沉寂一会,才道:“嗯,你的工作同样光荣。” 聊着聊着,她困了,打个哈气:“我困了,咱们睡吧。” 当她睁开双眼时,发现日光已经高高射入了这间宿舍。而邻床空荡荡的,邢洪铭已经不知所踪。她心里一急,立即翻身下床。 当她在食堂里找到正在忙碌早饭的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嗔怪道:“诶,你出来咋不通知我?害得人家以为你去送死了。” 他回头莞尔一笑:“你当时睡得正香,我能打扰你吗?” “唉,可你吓了我一跳。我真担心你做出傻事。” 他的语气变得深沉:“我就算不顾自身安危,也不能让你失去保护啊!” 她的眼眶湿润了,语气激情婉转:“你知道就好。” 他的气色很阳光:“现在一切都过去了。那些撤到首都的兄弟们很快就回来了。” 她眼前一亮:“难道这里不打仗了?” “嗯,天亮前,我接上级领导一个电话。询问一下我们的情况,并透露一个确切消息,那些武装分子在进攻呼城的战役中吃了大亏,在政府军的夹攻下,已经全线退却了。我们的油田很快就能恢复生产了。” 她顿时兴奋起来:“太好了!你终于了却一块心病!” 他的眉宇突显纠结:“丫头,我心里挺矛盾的,不希望咱们二人世界的日子很快就戛然而止。” 她心头一震,立即奔过去,再一次扎入他的怀里。 ------------ 第16章心愿 邢洪铭同样情不自禁,再一次紧紧拥抱住她。 他俩这样持续了很久,把该做的一切都抛诸身后了。 “哥,我们结婚吧,以后就可以在一起了。” “丫头,你想好了?” “嗯,你应该清楚,我当初选择来这里办孔子学院,到底是为了啥。” 他鼻子一酸,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一年前的一幕又呈现在眼前—— 在国际机场,他一身西装革履,正焦急等待着,心情充满了复杂情愫。一架从祖国飞来的民航客机缓缓降落。 一个身穿蔚蓝色连衣裙的美丽姑娘跟随其他乘客缓缓走下舷梯。她就是江婉蓉,实际上已经是四十出头的母亲。但她打扮得极为讲究,好像刻意化了妆,让自己的青春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很显然,她清楚自己一踏入这块陌生的土地,将会面对谁。 他和她终于在能见面的地方相遇了,保持几米远的地方凝滞住了,彼此的眼神有惊艳,有感动,也有喜悦。 他艰难的呼吸着,率先打破沉寂:“蓉蓉···你来了?” 她那张美丽的眼睛闪烁着淡淡的泪花,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轻轻点头。此时,她的情绪积累到最高点,急需要一次尽情释放,但在这个人流密集的公告场合,她必须保持东方女人的内敛和含蓄。 他呆望着她那副靓丽的芳容,无法再矜持下去,发出由衷的感叹:“蓉蓉,你真美!” “真的吗?” “嗯,你跟二十年前,几乎没有变化。” 她黯然叹息:“假如时光倒流,再回到二十年前该多好!” 他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澎湃,慢慢走近她,从她的小手里接过了行李箱的拉杆。 当他俩的身躯稍微接触,她便情不自禁把俏脸埋入了他的肩窝。 他的双眼模糊了,大脑就像短路了,一片混沌。这是他俩当初一别,时隔二十多年,第一次见面。时光荏苒,斗换星移,但他对她的爱如初。如今,心目中的女孩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并且是在异国他乡相遇。 他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驾车把她带离了国际机场,一路缓缓驶向首都。 她坐在副驾驶室,依旧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行为影响他的驾驶。 他为了保持行车安全,不得不谨慎慢行,同时也为了多享受一下从她身上散发的香馥,表情上布满了喜悦、忐忑、彷徨和激动。 “哥,你要把我带到哪去?” “我奉组织指派,当然要送你去大使馆呀。” 她立即摆正身姿,把脑袋从他的肩头移开,一副颐指气使:“谁让你这么干的?快带我去你的住处!” 他一愣:“我住在油田。距离这里一百多公里呢。” “一百多公里又咋样?你一踩油门就到了。” “可是,使馆方面获悉你过来,已经为你预备接风的酒席了。” 她很犟:“不,我让你一个人为我接风洗尘。” “蓉蓉,不要任性,总不能放人家鸽子吧?” “这我不管,你打电话向人家解释吧。” “蓉蓉,你这是何苦呢?” 她眼圈一红:“咱俩分别二十多年,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肚子话要说吗?” 他鼻子一酸,泪水就像开闸的洪水。 他并没有把她立刻带到油田。因为那里不仅食宿简单,更是一个男人的世界。他选择一家中餐馆为她接风。此刻,他俩的情绪都保持平静了。 “哥,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当她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憨厚笑道:“你看你,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生,咋还爱哭鼻子呀。” 他的话音一落,自己的鼻子也是一酸,不得不把脸转向了窗外。 这一次异国相逢,对他俩都有改变一生的意义。 她抹一下眼泪,恢复如初:“对不起,我应该高兴才对。” 他忽皱眉头:“蓉蓉,你真不该来!” 她一扬秀眉:“难道你不想见到我?” “不是。这个国家的情况很复杂,可以说是一个动乱的地区。” “既然如此,你为啥要来?” “我并不情愿来,但必须响应国家的号召。” “我跟你不一样,本来可以去西欧的,但因为这个国家有特别吸引我的东西。我便向组织主动请缨了。” “蓉蓉,你这样做会让我思想压力太大呀。” 她眼圈一红:“如果不来,我的思想压力更大。” 他浑身一颤,内心荡起的涟漪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 突然一股刺鼻的烟味把他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赶紧分开怀里的女人,再一回头,放在灶头的炒勺已经烧焦了。 三天后,油田恢复了正常,那些撤离的工人们陆续回来了,就连雇佣的当地黑人民工也到油田上班了。 江婉蓉再呆下去,已经不方便了。其实,在首都有她一大摊子的事儿。 邢洪铭跟她三天朝夕在一起,虽然没有深一步的亲肤之情,但曾经的相濡以沫早已经让他俩彼此无法割舍。但是,摆在他俩面前的还有一些责任和使命,只能让他俩暂时搁下儿女私情。 他把她送出了很远,依旧恋恋不舍。最终,又不得不洒泪而别。其实,他俩工作地点相距并不遥远,只有两个多钟头的车程,相互见面的机会一大把。 “哥,等我完成孔子学院的筹备工作,我们就结婚!”她撂下这句话,驾驶她开来的那辆车,一骑绝尘而去。 他孤零零站在公路边,望着尘土飞扬的方向,怅然若失。为了她,他单身过了大半生,守候着已经为人妇的她,守着一个近似破碎的梦。 他返回油田,望着他的手下又生龙活虎忙碌起来,寥寂的心情才有所欣慰。当然,她留下的那句话也让他充满了期待。不过,当年相似的一幕又浮现他的脑海—— 那次爬山脱险后,他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被石油学院录取了。他立即约见了自己准女友江婉蓉。 江婉蓉很是惊讶:“哥,你这么好的成绩,为啥要报考石油学院?” “我要向当年铁人那样,为国家的能源事业做出贡献。” “可是···你可以通过其它专业,同样可以为国家做贡献呀。” 他最后不得不透露实情。原来,他农村老家的父母身体都不好,无法承担他上大学的费用。其实,他就读城里的高中,也是老家的父老乡亲凑钱供他的。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他只好选择这个院校。因为它收费低,包分配。 当他含泪讲述家里的困境,令她的脑袋紧紧依靠在她的肩膀上。 他最后为难道:“其实,我连石油学院都不想上了。” “为什么?” “它距离老家太远了。如果往返一趟,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我放心不下家里的爸妈呀。” 她咬了咬牙:“你放心去吧。我就在本市读大学,可以顺便帮你照顾他们二老。” 就这样,他登上了远方求学之路。 她亲自把他送上火车。同样像今天那样,依依惜别。 他信誓旦旦表示:“等我大学毕业回来,咱们就结婚!” 可是,等他三年后回来,皆已经物是人非了。 他的父母没了,他的苦恋的爱人已经嫁给了他俩的同学沈靖皓,共同去北京发展了。 ------------ 第17章报喜 面对一连串的打击,令他的精神几乎崩溃了。他伏在父母的坟地上嚎啕大哭。 村支书过来劝慰他,并向他说明真相。 原来,当他在城里读高中的时候,他的爸妈都已经病入膏肓,为了不影响他的学业,请求乡亲们共同隐瞒他。爸妈的心愿就是让他有出息,脱离农村那个苦海。乡亲们同样有一个心愿,村里多年之后能出一个大学生,可以扬眉吐气。当他当年从老家离开时,爸妈把他送上通往城里的客车时,都相继支持不住,相互搀扶住羸弱的身体,泪水模糊了双眼,但依旧凝视已经不见踪影的客车。也许,他们清楚,儿子此去,可能就是诀别。但为了儿子的前途,他俩只能含泪割舍。 他读大学期间,一直没有回老家,因为就读的石油学院的伙食标准太高。他必须要趁假期在当地打工挣伙食费。当然,他还有一个不回家的理由,那就是老家来信称一切都好,不让他挂念。结果,他在当地勤工俭学,终于学成归来,却令他留下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悔恨。 他返回城里后,首先拜会了自己的老师叶教授。 当时,叶教授已经不在中学里教书了,在教育局任副局长,并成为当地知名的学者。他拜访这位昔日恩师的原因就是,他无论是在读高中,还是上大学期间,都得到了这位恩师的资助。俨然就像他的另一位父亲。 叶教授对他家里的变故自然非常同情,并劝他振作起来。在叶教授家里,他看到了老师把他把最得意的几位门生合影摆放家里。那是他们考上各自如愿的大学后,叶教授专门为这几位得意门生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派对,那是当时的合影。由于他与江婉蓉已经情定终身,所以就依靠在了一起。江婉蓉还有意把脑袋偏向了他。望着照片里的心仪女孩,他的泪水禁不住模糊了。 叶教授自然获悉他与江婉蓉相爱的事实,又向他透露一些真实情况。由于江婉蓉就读本地大学,与叶教授一直保持着交往。叶教授也清楚她利用寒暑假去他的老家探望他的爸妈情况。叶教授解释说,蓉蓉在给他的书信里帮他的爸妈一起隐瞒病情,完全是为了他着想,因为他的爸妈当时生活不能自理,一旦他知道了,肯定就不能再继续读书了。于是,她与他的爸妈便联合编造了一个天大的谎言。他的爸妈没能等到他学成归来那一天,相距不到一个月,便相继去世了。当时,江婉蓉就像他们一个女儿一样,亲自操办后事,并为他们二老戴孝。她当时声称是代替他为二老戴孝。 他得知这些情况,对江婉蓉再也怨不起来,并当场嚎啕大哭。 叶教授拍了怕他的肩膀:“洪铭,如今你没有亲人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你跟蓉蓉也许是有缘无分,还是忘掉那段感情吧,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可是,他咋能忘记得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他向组织提出去最艰苦的地方工作,希望用工作缓解自己的思念之情。但是,他根本做不到不去思念心爱的女孩。尤其他联想起她为了他,不仅无怨无悔照顾他的爸妈,并且帮他承担了一切。不过,他不能当面去表达他的思念之情。因为她已经嫁人了,甚至是嫁给了他最好的同学。他怎么能打扰人家的幸福生活?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他一直单身,甚至没谈过一次恋爱。 他太执着了,宁愿为了当初一段甜蜜的恋情而甘愿付出终身的守候。也许,他冥冥之中感受到他与她还有再续前缘的机会。 如今,这样的机会终于出现了。当他俩再聚首时,他俩的关系便已经水到渠成了。如今,迟来的幸福终于向他招手。 此刻,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沉浸在她在刚才分别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万里之外的家乡—— 电话是打给他的恩师叶教授的。 叶教授刚刚参加完‘一带一路国际论坛’,也刚刚见过江婉蓉的女儿沈琳溪,便接到了他的电话。 “洪铭,你在那里还好吗?” 他每次跟恩师通电话,感动之情都溢于言表:“老师,我挺好的。您老身体怎么样?” 叶教授欣然一笑:“我刚刚参加完一场的国际论坛,身体不仅很好,精神上也是蛮兴奋的。” “哦,那是一场什么样的论坛?” “关于‘一带一路’的。我感到非常自豪,因为包括你在内的那么多好学生都在为构建‘一带一路’做出了贡献,向世界传递着中国的能量。我还应邀发言了呢。” 他感慨道:“有您和祖国的支持,我和其他几位在海外搞建设的同学,一定会不忘初心。” “嗯,蓉蓉现在怎么样?” “老师,她没跟您联系吗?” “哦,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我虽然惦记她,但也不好打扰她的工作。她虽然是一个女人,跟你们几位男同学一样,正为构建‘一带一路’默默地奉献着。” 他的眼泪噙满了眼眶:“老师,也许蓉蓉还没顾上跟您汇报···还是由我说吧。” 叶教授心头一紧:“蓉蓉到底什么情况?” “您老别紧张。她准备嫁给我了。” 叶教授心里一松,顿时长吁一口气:“真的?太好了!” 他听了恩师的表态,心情十分激动:“老师,我想让您老人家为我俩主婚。” 叶教授思忖很久,才做出表态:“恐怕不合适。” 他心里一沉:“难道您担心靖皓的感受?” “不,你想到哪去了?既然你俩决定结婚了,就干脆快一点。不能等到回国那一天呀。” “为什么?” “你和她都肩负着国家给予的重大使命,在短时间谁都无法回国。我不想让你们再等下去。” “难道您老人家想让我和蓉蓉举办异国婚礼?” “是的。你俩年龄都不小了,还有多少年华可以浪费?蓉蓉为了你,已经做出了最勇敢的一步。你千万不能因为她的过去而嫌弃她。” 他动情表态:“蓉蓉的‘过去’并不是她的错,这纯粹是一场人为造成的误会。我怎么能嫌弃她呢?她在我心目中永远是一颗可遇而不可求的璀璨明珠,值得我用自己的后半生珍惜和呵护。” “那就好,那就好,我虽然不能远赴万里之外去为你俩主婚,但我也算是你俩的一个家长,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俩。” “谢谢老师。这件事情该通知靖皓吗?” “关于靖皓和琳溪的感受,你不要管了。我会做他们爷俩的工作。如今,靖皓跟你一样,辛苦耕耘在海外。” 他放下手机后,心里犯起了嘀咕,恩师口称尽一切力量帮助我和蓉蓉,到底怎么帮呢? 叶教授结束通话后,感觉如释重负,又把激动的目光瞥向镜框里的那张照片。 当他的目光刚从邢洪铭与江婉蓉身上移开,又不禁锁定了最靠右的那个消瘦的男生身上。那就是他另一个得意学生——陆俞贤。 ------------ 第18章初次相遇 此时的陆俞贤正肃然站立在一座钢结构的板房的二楼上。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而他则站立在二楼的走廊里,借助头上的雨蓬才不助于让大雨直接淋到,但依旧有零星的雨水飞溅到他的身上。但他并没有进屋躲雨,而是一副愁眉望着满目疮痍的场地。 这是中亚某国的铁路施工工程队的营地,那些铁轨和混凝土浇筑成的枕石虽然都规规矩矩地码成一排,但七零八落的机械设备和跟那些不规则的碎石把这个宿营地装点得像废墟一样。 “这个鬼天气,真是折磨人的心呀!”他偶尔仰头望一下泻下来的水柱,不禁喃喃咒骂道。 他看起来有五十多了,但其实际年龄跟邢洪铭与沈靖皓年龄相仿,都是叶教授的94届的高材生。完全因为岁月的磨砺让他显得如此的沧桑。 在这片宿营地里,除了这栋二楼板房之外,还罗列着一些板房,甚至是帐篷。 那里面要远比那栋小二楼热闹得多。 原来,那里是普通工人的宿舍和食堂。这样的天气让他们很兴奋,因为可以不出工了,这跟陆俞贤紧迫的心情是鲜明的对比。 他们当中除了中方施工人员以外,还有许多当地雇佣的工人或者技术人员,在这时候三个一群或者五个一堆凑在一起,一边玩牌一边高声谈论女人。显得非常惬意。当然,也有的工人安静地躺在两层铺的床上,并仰面举着一部智能手机,通过QQ或者微信形式,跟国内的亲人或者是密友聊天。 陆俞贤身为这段铁路施工的总负责人,可远没有那些人洒脱了。他愁眉紧锁,凝视着外面的鬼天气。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时间只有对他才是最珍贵的,可这样的雨天白白消耗着时间,就等于撕裂着他的心。 橐橐橐! 一双小尺寸的雨靴敲击着二层楼的走廊地板,并逐渐向雕塑一样的他靠近—— 当把镜头往雨靴之上转移,才发现雨靴的主人是一个俏丽的女子。她身穿一套洁净的牛仔服,高盘起着长发,手里还握着一把没有打开的雨伞,显得异常英姿飒爽。 看年龄,她好像比陆俞贤年轻很多,几乎跟江婉蓉相当。但她的实际年龄只比陆俞贤小一岁,并且是陆俞贤在大学时期的同一届的校友,如今是他的妻子——刘英。 刘英既然是跟陆俞贤同一个专业,对这项工程也自然很熟悉,并且成为了丈夫的得力助手。他们夫妻这二十年里,并肩在一起,转战过国内外多个铁路工程,可谓是夫唱妇随。 他已经听到了自己侧面的清脆脚步声,便知道是自己的妻子沿着走廊走过来了,但眼神只是轻微眨动了一下,却没有移动一下眼眸。 刘英贴在他的身边站住了,跟他并肩往外观看。 “俞贤,既然上天让咱们休息,你也该休息一下了,如果总让自己的神经紧绷着弦,那会把自己搞垮的。”刘英把自己的一只小手插进了陆俞贤的胳膊肘里,柔声劝道。 他听到了妻子就像小桥流水的柔细甜美的声音,才把慈和的目光转向了妻子那张美丽的脸庞,当看到有一根不合群的发丝粘贴在她的白皙的额头上时,便下意识地伸手帮她梳理一下。 刘英心里顿时流过了一股温暖,仿佛就像一个青涩的女生一样,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丈夫。 他注意到了妻子手里的雨伞,便好奇地询问:“英子,你要出去吗?” 刘英点点头:“嗯,我想趁工程停工,出去买一些日用品。” 他有些不安:“这大雨的天,你一个女人单独出去能安全吗?” 刘英嫣然一笑:“你放心吧。这里的人对我们中国人很友好,知道我们是帮他们建设国家的,不会起什么歹心的。你没听说他们当地人称呼我们是‘天使’吗?” 他还是不放心:“要不,我陪你一起出去?” 妻子立即兴奋地点点头:“你要是能跟我一起出去散散心,简直太好了。” 妻子的话令他无比的汗颜,自从来到这个国家,几乎没有陪妻子出去溜达过。这跟他当年追求妻子的承诺大相径庭。这让他不禁回忆起了在大学时代,刚认识妻子时的情景—— 陆俞贤当年就读大学时,虽然跟刘英是同一届新生,但不是一个班,所以,他开始在女生中并没有留意到这个女孩。 有一次周末,他想出去看书,临出门前看看天气好像要变,就以一种‘饱备干粮晴备伞’的人生态度,借用了宿舍里的室友的雨伞出门。 等他在书店看关于工程方面的书籍时,正好跟刘英相遇。 刘英的家境不错,直接表现在服饰上,由于她离开了学校,当时身穿一套洁白的连衣裙,再配上她的美貌,仿佛就像白雪公主一样,吸引着其他读者的眼球。 就连陆俞贤当时眼睛也一亮。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自己的校友,但一看她阅读的书籍跟自己要阅读的是同一本书,不由主动搭讪:“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为啥看这种工程书?” 正在专注看书的刘英抬头一看,陆俞贤一副玉树临风地矗立在她的面前,手里握着跟她同样的书,便没有觉得他讨厌,而是嫣然一笑,回答:“我还是一个学生呢,这样的书就是我的专业,想先了解一下。” 陆俞贤眼睛一亮:“你是就读本市的交通大学吧?” 刘英点点头:“嗯,难道你也是吗?” “哈哈,真是太巧了。我们还是同学呢。” 刘英仔细端详着他:“我看你蛮眼熟的,请问你是哪届哪班的?” “我就是新一届的,在工程系3班读书。” “啊···我也是新生,并且在工程系2班读书。” 陆俞贤一拍自己的脑袋:“嘿,真是巧了呀。咱俩差一点就成了同班同学了。” 刘英秀眉微蹙,赶紧向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嗓门有些大了,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俩接下来有了进一步的沟通,当然,在这个公众的场合需要压低声音。 对正在处于青春期的陆俞贤来说,对异性探求的心理骚动足以让他对眼前的女生产生极大的兴趣。他当时虽然手里握着一本书,但真正阅读的是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孩。 接近中午的时候,刘英眼睛有些看累了,便把书本一合,对着猛然把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的他表示:“我该回去了。你还要看一会吗?” 他的心思压根就没有在手里的书里面,一看心仪的女孩要走了,赶紧主动去接刘英手里的书,把连同自己的,一起放回了原处。 “现在快到中午了吧?我也该回学校了。我们干脆一起走吧。” 刘英是一个很矜持的女孩,看出这个男生像一个情场高手,便含笑婉拒:“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想立即回学校,既然盼到一个周末,就想在外面多溜达一会。” 他不由一愣:“这里算不上市中心,有什么可溜达的?” “呵呵,我的兴趣就是喜欢逛街,即便是清静一点的街道,也是无所谓的。” 他虽然舍不得跟这位刚认识不久的女孩分开,但也没有理由纠缠人家,只好悻悻地表示:“那好吧。我回学校,你继续在外面玩,但要注意安全。” 刘英点点头:“嗯,谢谢你的提醒。” 他陪着她往书店外面走,心里暗暗嘀咕:“但愿这个女孩能往学校方向溜达,自己也可以趁机多陪她走一段。” 也许上天冥冥之中眷顾他,等他俩走出书店门口,顿时让刘英傻眼了。原来,外面洒起了绵绵细雨。仅穿一件单薄连衣裙的她只好抱着膀子望而却步。 ------------ 第19章天降姻缘 “这是什么天气?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刘英不由抱怨起来了。 他感觉机会来了,立即把自己手里的雨伞撑开了,并向她微笑示意:“刘英同学不要急躁,我这里正好有一把雨伞。” 刘英仰头瞥了一眼他讨好一般罩在头上的雨伞,不由为难道:“可你把雨伞给了我,那你自己怎么回学校呀?” “啊···我其实这么早回学校也没有啥事,就干脆陪你在雨中漫步吧?” 刘英又仰望一下灰蒙蒙的天空,不由摇摇头:“那咱们还是一起回学校算了,这一下雨,气温也凉快了很多,我感觉有些冷了。” 他很诧异道:“现在仅仅是比晴天时凉快一点嘛,还不算太冷。你难道就受不了吗?” 刘英点点头:“我这个人从小身体就不好,既怕冷又怕热的。” 他二话不说,立即脱下自己上身的褂子,并不管刘英有什么抵触,就直接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很是感动,又很不安道:“你把衣服脱给我了,自己呢?” 他嘿嘿笑道:“你看我上身不是还穿着一件背心吗?其实男人光着膀子,也没有人在意的。” “唉,我的意思是你不会冷吗?” “我会冷···哈哈,我的身体壮得很,就算光着膀子让雨水直接淋着,也不会感冒的。” 她听了,立即伸出小手接过他手里的雨伞。 他不明其意,只好放开自己的手。 她随即向他嫣然一笑:“我要往学校相反的地方走,就不用你陪我了。既然你不怕雨淋着,就冒雨往学校跑吧。” 他大出所料,一双眼睛直愣愣地呆望着一脸傲笑的女生。 她一看他不愿意离开,便把雨伞往他跟前一递:“既然你不情愿,就拿走你的雨伞好了。” 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便伸手一推女生移动过来的雨伞的把柄,然后把头转到了外面,大踏步向雨帘里走去—— 她见状,赶紧大叫:“喂,你快给我回来!” 他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了,一听背后的女生呼喊,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但并没有返回来,而是回头问道:“刘英同学,难道你还有事吗?” “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这么傻呀?快回来!” 他愕然望着她,身体就像一根木桩子一样,依然矗立在雨幕中。 她望着上身仅仅穿着一件背心的男生,内心突然升腾起一股温暖和感动,便不再迟疑了,立即迈开腿跑向了他,并把雨伞罩在了他的头上。 他一看她淋着了雨,便赶紧把雨伞推了过去··· 她不肯,又固执地把雨伞向他靠近一些··· 他俩就这样把雨伞调来调去,一直到雨伞的位置正好处于他俩都淋不到雨的最合适的位置上。 他俩一个低头俯视,一个仰头凝视,一直在雨中静止了很久。 缘分就是这样的神奇,他俩经过这一番的举动,彼此都占据了对方的心。 “我···我们一起走走吧···”她的脸皮到底是薄的,略带羞涩地提议。 他因为雨伞的面积不够大,不能跟她拉远距离,于是大胆地把自己的一只胳膊搭在了她另一侧的肩膀上,几乎让他俩合为一体了,这才簇拥着她,享受着这种雨中漫步的浪漫。 不过,他俩并不是默默无声的,而是富有表情地交谈着··· “刘英?” “嗯?” “我以后可以叫你‘英子’吗?” 刘英的脸颊绯红了:“我爸妈和哥哥都这样称呼我。” “嗯,那你就把我当哥吧。” “你多大了?” “二十一了!你呢?” “我···才刚满二十岁。” 他不禁开心笑了:“我做你哥就对了。” 她眨了眨眼眸:“你会一直把我当妹子看待吗?” 他很含蓄地回答:“我当然希望永远有你这样漂亮的小妹妹,甚至我俩的关系更亲密一些。” 她没有抠根问底下去,芳心骤跳不停。 他一看场面有些沉闷了,便又扯起了其它的话题:“英子,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报考工程系呢?” 林英反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问题。我觉得你们女孩子报考一些文科系比较好。” “可我愿意做一名工程师。” “哦,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志向?” “因为我爸爸就是一名铁道部的高级工程师,而我从小也非常崇拜詹天佑。” 他欣喜道:“真是巧了。我也很崇拜詹天佑。他是中国铁路建设的鼻祖,在当时那个年代,为我们中国人长了志气。所以,我从小就励志做当代的詹天佑。” 她不由仰头凝视他:“真没想到,我俩能有共同的追求。” 他不禁感叹:“是呀,也许正是这样的追求,让上天冥冥之中让咱俩邂逅了,并利用这样的机缘,使我们走到了一起。” 她一愣:“你说的机缘是什么?” “机缘就是这样阴雨的天气呀。” “啊?” 林英听了他的回答,简直是目瞪口呆。 他随即解释:“我现在才能白所谓的姻缘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就是阴雨天的缘分,所以叫阴(姻)缘!” 她一听,顿时含羞地垂下了头:“我···我们是不是发展太快了?” 他故作迷茫道:“是吗?假如我们的缘分早在前世注定的话,那我还感觉跟你相识太晚了呢。” “可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谈恋爱呢···” 他立即附和:“我也是同样如此。可今天一遇到你,就立即产生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而这种心灵感应所引发的内心震动,会点亮我的一生。” 她真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思想就像是一张白纸,就凭借他的一把雨伞和只言片语的煽情,就彻底把她俘获了。她完全让自己陶醉了,把身体紧紧贴在了对方的身体上。 他觉察出她对自己所产生的依赖,便放肆地把她的娇躯搂在了怀里。 “俞贤,你在想什么?” 妻子的一句话把他从回忆里拽了回来。 他定睛一看,自己已经跟妻子共撑一把雨伞,已经置身于营地之中了。他跟着妻子出来,也正是他回忆往事的过程,结果忘记了身边的妻子。 他定了定神,不由深情打量着妻子,发现她身上虽然穿着一件牛仔服,但在这个阴冷的环境下,还是显得单薄一些。他自从跟妻子第一次在雨中漫步,就清楚她身子弱,有些惧寒冷,于是把自己的身上的上衣披在了妻子的身上,就恰如当年刚相识时那样。 妻子接受了他这样的体贴,并向他动情地一笑。 “英子,你想去亚图(当地的大城市)吗?”他突然感觉自己亏欠妻子太多了,于是便抛开工作的烦恼,要趁这个雨天,好好陪同她出去玩一玩。 ------------ 第20章谈同学 刘英虽然有些兴奋,但又很不安:“那里距离咱们的营地太远了吧?” “咳,仅仅距离七十公里还算远吗?我开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那里了。” 妻子显然不想让丈夫过多沉湎于工作上,于是欣然道:“那好啊。” 他一看妻子很开心,也活跃起来了:“走,我们去开车。” 在他们的宿营地,停泊着好几辆工程车。不过,并不完全是卡车,也有搭载人员的小汽车,其中一辆就是身为工程负责人陆俞贤的专用车辆。 他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车钥匙,首先撑着雨伞把妻子小心翼翼搀扶进了副驾驶室,然后,他转到驾驶室这一侧,上车后,关闭雨伞,再关闭车门。 他的车在驶出营地的过程中,途径那些人声鼎沸的员工宿舍。 他显得很无奈:“他们心情跟我完全是不一样呀,真是一样的天气,两种不同的心态。” 妻子嫣然一笑:“俞贤,你对员工们要求不要太高了。他们也不容易呀,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休息日。你也该放松一下自己才行。” 他苦笑道:“面对目前的困局,我哪里放松下来呢?” 妻子收敛了笑容:“看样子你这次出来,完全是为了应酬我呀。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勉强了。” 他先是一怔,随即表白:“英子,目前唯一能让我感到欣慰的事情,那就是有你陪在我的身边。能够让你开心一些,就是我最值得兴奋的事情了。” 妻子听他这样一说,才又重新焕发一丝光彩,但又警告丈夫:“你既然想陪我开心,就不要再提工程上的事情。我们今天完全可以把一切的烦恼都抛诸到身外去。” “好的,我听你的。”他振作精神,汽车驶出了营地—— 在通往亚图的公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问妻子:“你最近跟蓉蓉联系很频繁吧?” 妻子点点头:“嗯,我们姐俩几乎无话不谈。” “哦,那她提到洪铭了吗?” 妻子摇摇头:“她多半是听我讲这边的情况和见闻。” 他眉头一皱:“我今早听广播说,在她工作的国家又发生了武装冲突。我听说当地的反对派势力很嚣张,几乎快威胁到该国的首都了。” 刘英嗔怪道:“你呀,真是操心命,刚不提咱们的工程了,你就又关心起高中女同学了。” 他苦笑道:“我倒对蓉蓉不担心,她毕竟可以呆在祖国的大使馆里,可对洪铭的情况却捏了一把汗。他负责的油田距离冲突地区很近。我是关心那位男同学呀。其实,叶老师也最牵挂他。” 刘英叹息一口:“像咱们这些出国工作的人员,哪有一个容易的?但愿他能平安无事!” 他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刘英这时对邢洪铭产生了兴趣,不由问道:“俞贤,你说蓉蓉跟你的那位老同学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 他思忖道:“我是我们94届同学中最了解洪铭的人。他爱的非常执着,即便在蓉蓉错嫁靖皓的情况下,依旧不改初衷。如果不是发生阴差阳错,他俩早该在一起了。” 刘英听到这里,不由半开玩笑:“你当时也是蓉蓉的追求者。假如她当时阴差阳错嫁给你,那你的人生就完美了。” 他并不为妻子的玩笑所动,仅仅是淡然一笑:“蓉蓉当时是我们94届的校花。哪位男同学不对她垂涎三尺?” 刘英的脸色突然苍白道:“难道说他一直未娶,就是为了等蓉蓉吗?难道蓉蓉跟你的另一位同学沈靖皓离婚,也是为了邢洪铭?” 他沉吟道:“蓉蓉当年突然跟靖皓结合,现在又突然离婚了,对我来说,都是一个迷。但洪铭至今不结婚的原因,多少跟蓉蓉有关。他一直把求偶的标准定在了跟蓉蓉类型相同的女孩。蓉蓉在他心里,永远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刘英又不禁黯然叹气:“真是难为他了。但愿他跟蓉蓉之间有一个苦尽甘来的结局。” 不料,他摇摇头:“蓉蓉的爸妈可不这样看。他们几乎把靖皓当作自己的另一个儿子,而不希望那个家就这样散了。” 刘英瞥了丈夫一眼:“看样子蓉蓉当初跟沈靖皓结合,多半是来自父母的压力。” 他又略有所思:“我承认有这方面的因素,但蓉蓉并不是一个肯屈服的女孩。其实,她还是因为当年误会洪铭了。” 刘英有些不以为然:“俞贤,我觉得蓉蓉跟邢洪铭之间还是有一道深深的沟壑。咱们先不讲其它的因素,单说蓉蓉身为中国文化传播的使者,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她这样好强的性格,会屈驾于任何男子之下吗?” 他不由侧脸瞥了妻子一眼:“你作为蓉蓉的闺蜜,难道就这样看待她吗?” 妻子愣了一下,不由苦笑:“那个丫头其实并不跟我说心里话。我也不好判断了。” 他又问:“她是女人,你也是女人。你就从你们女人的角度上考虑,即便自己的社会地位再高,难道不希望身边有一个男人宠着吗?” 妻子的脸颊顿时绯红了,不由嗔怪道:“你是了解我的,还为什么这样问?” “我是了解你,但也了解蓉蓉。她可是我从小学到高中的同班同学。其实,她跟你是一样类型的女人。” 妻子“嗯”了一声,“否则我俩就不会成为好闺蜜了。” 他又讲道:“我其实很想跟洪铭亲自联系一下,但每天都被这项工程劳神,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反倒怕他为我操心。所以,你再跟蓉蓉联系时,一定要特意打听一下洪铭的情况。” “嗯,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一定帮你问到。” 他俩一路聊着天,不知不觉到了亚图市。这是一座该国的经济中心,繁荣程度虽然无法跟中国的发达城市可比,但也别有动天。这里人的皮肤和语言可谓的五花八门,白种人和黄种人掺杂在一起,俨然把这里装点成了一个多元的社会。 陆俞贤一边开车在街道上徜徉,一边向妻子介绍道:“亚图市可算是有悠久历史的城市,想当年这里是古丝绸之路一个很重要的交通枢纽。这里也镌刻着许多中国古文化的印记。” 刘英感叹道:“想当年咱们的先祖是靠马匹和骆驼完成数千里的征途,这一趟往返需要多少时光岁月呀。如今,我们只需要几天时间,就可以把这一条古丝绸之路浏览个从头到尾。” 他点点头,随即又表示:“如果达到这一点,那咱们这一段铁路工程必须要顺利完成。” 虽然他又把话题不知不觉扯到了自己负责的这项工程上,但却引起了妻子的共鸣。 她沉思一会,突然讲道:“俞贤,你还记得我俩在大学时代,共同谈论过詹天佑吗?” “当然记得。他是祖国第一位铁路工程师,永远是我的偶像。” 刘英感叹道:“我们目前修筑的这段铁路可以说比他老人家当年修筑的铁路难度不知难多少倍。所以说,等我们完成了这项艰巨的工程,也总算说一句,‘我们的成就已经远远超越了前辈’!” 不料,他的表情又忧郁了起来:“如果想顺利完成这项工程,简直太难了!” 妻子立即表示:“你不要担心,总会有办法克服眼前的困难的。” 他黯然地摇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建设了大半辈子的铁路,目前还有许多技术难关克服不了。” 刘英很理解丈夫的心情,便耐心安慰:“这是国家的工程,而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有些时候,就不要让自己背负太多的压力了。” “嗯,你说得有道理。当遇到困难时,需要群策群力地去解决。” 妻子嫣然一笑:“你看看你,不是很明白这个道理吗?为什么每天总是把烦恼挂在脸上?” 他似乎瞬间产生了一丝感悟:“是呀,目前的难题光靠发愁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需要让自己的思维好好调节一下,争取扩展一下自己的思路。” “呵呵,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就跟我出去好好放松一下吧,也许会启发你的无限灵感。” 他豁然有些心血来潮了,开车径直驶向了亚图最大的国际商场,那里陈列着世界各国的高档商品。 刘英诧异道:“你把我领到这里干嘛?” 他停好汽车后,深情凝望一眼爱妻:“英子,你跟我二十多年,从没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我也很少带你出来买东西。今天,我要为你买一件世界的名牌服饰。” 妻子有些感动了,赶紧摆手:“还是不要买了。咱们每天忙工程,哪有机会穿呀?再说,从这里购买服装,该有多贵呀!” 他哈哈大笑:“咱们又不是低收入群体,有什么舍不得花钱的?再说,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你每天晚上穿一会漂亮的衣服,让我欣赏一下,也是好的呀。” 妻子的俏脸绯红了,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 第21章群策群力 当他俩步入这栋国际商厦之后,感觉里面有似曾相识的景象。原来,这里的商家多半是中国人,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也大都是中国货。 他挽着爱妻的胳膊从一楼徜徉到了四楼,不禁感慨:“随着祖国的崛起,不仅越来越多同胞走出了国门,就连中国制造也遍及世界各地。我真为祖国自豪。” 刘英也深有同感:“是呀,随着中国元素在世界的影响力,我们中国人在国外越来越能挺直了腰杆。我也为此感到骄傲。你看到了没有,当地人看咱们的眼神有多友好啊。” “嗯,这个国家政局很稳定,所以吸引了很多同胞来到这里投资兴业。咱们为当地经济带来了繁荣。他们当然把咱们视作上帝呀。不过,蓉蓉和洪铭所处的国家就让人很焦虑呀。” 刘英微笑道:“你呀,净是瞎操心。就算反对派武装攻陷了首都,也不会殃及他俩和其他中方人员的人身安全。你别忘了,咱们的祖国已经强大起来了。” 他轻轻摇头:“我对于祖国的强大,并不否认。但祖国的军力还没走跟随我们的经济战略走得更远。我们在海外工作的同胞的人身安全还得不到祖国强有力的保障。如今,祖国的远洋目标还任重道远呀。” “你讲的是事实,但不要担心蓉蓉。她是祖国的文化使者,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她已经在那块大陆上指导建立了两家孔子学院了。以后呀,咱们老祖宗的儒家文化也会在世界各地开花结果。” 他点点头:“蓉蓉的情况是好一些。但洪铭的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 “呵呵,你就放心吧。祖国的大使馆会帮助他们的。而且你别忘了,蓉蓉也会顾及他安全的。” 他不禁苦笑:“咱们既然出来散心的,可我却老离不开时事话题。” 妻子用手指捅了他肋骨一下,并嗔怪道:“你呀,本来就长了一个忧国忧民的面孔。” 他俩在这座商场里,足足转悠了小半天,可刘英选中的一套裙装,居然是中国货。 他心有不甘:“咱们挑了半天,怎么在国外买一套国产货呀。” “呵呵,这有什么呀。我反正感觉穿国货很自豪,要比那些洋品牌更舒适。” 他俩又在一家中国餐馆吃一顿午饭,等出来一看,雨已经停了下来,阳光也逐渐从云的缝隙洒落了下来。 他仰头望去,伴随着天气逐渐晴朗,他的心情也随着一亮。 刘英了解丈夫的心意,立即知趣道:“俞贤,我们回去吧?” :他望着妻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咱们不再玩会了?” “我已经走累了,还是回工地吧。” 他顺势点点头:“那好吧。” 在他开车返回工程部的路上,妻子突然问道:“俞贤,咱们此行对你的思维有启发吗?” 他兴奋点点头:“我能够在这异国的土地上,充分体会到了乡音乡情,心里感受颇深。我现在突然感觉自己并不孤立,一定能带动一切力量,攻克目前的堡垒。” “就是,世上并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一定能顺利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嗯,等到了工程部,我们立即组织中方员工开一个现场会,让大家各抒己见。” “也对,毕竟人多力量大。我想,凭借集体的力量,一定能攻克目前遇到的技术难题。” 他再返回驻地时,脸色完全像换了一个人,利用手机,把手下所有的工程技术人员以及中方管理人员集到现场一块空地上。 由于连绵的雨终于停了下来,这让整个工地活跃起来了,那些躲在帐篷和板房里的施工人员陆续走出来,呼吸一下外面新鲜的空气。因为他们原来呆的屋里,都被个别人抽烟弄得烟气弥漫了。大家对工程部领导突然召集起来,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彼此都是应付的心态。 陆俞贤身为总负责人,当然要第一个发言。他清一下嗓子,然后朗声道:“同志们,目前我们遭遇一块特殊地形和土质的路段,这给我们施工带来了极大的难度。但是,我们不能因为遭遇到了困难,而耽误工期,从而影响这条连接欧亚大陆的交通大动脉如期竣工。所以,我请大家过来开会,就是共同探讨一下目前的难题。” 他的话音刚落,下面有一个工人嘴里嘟哝道:“这是您们当官的考虑的问题,召集我们干活的商量什么?” 站在他身旁的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是工程部的工长,不由厉声训斥道:“老陈,你不说话能死呀?听陆总讲!” 台下一阵交头接耳,但没有人搭茬了。 他并没有动怒,也没有尴尬,而是神情凝重:“同志们,目前工程部遭遇到的困难不仅仅是在技术方面出现了瓶颈,还有气候,复杂的地形等诸多因素。要克服这些难题不能单靠技术部的同志们来解决,还要依靠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因为我们是一个集体,一个代表祖国赴国外参加铁路会战的每一位同志!”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陆俞贤顿了顿,又动情讲道:“同志们,你们离别家乡的亲人,万里迢迢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参加这项艰巨的工作,承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困难和痛苦。比如,技术部的张屹含同志的老婆生小孩时难产,可他却无法回去,分担亲人的痛苦;司机小韩的老父亲因患癌症,不久前病逝,作为儿子的他无法回去尽孝,甚至最终的送别。给他这辈子都留下深深的遗憾。除了这两位同志,还有很多同志都承受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个人情况。可是,大家都没有怨言,到底为了啥?有人说是为了挣钱。不错,钱确实能给我们带来好日子。比如小赵同志今年三十好几了,因为家境贫困,迟迟不能结婚。他选择出国工作,就是要挣够结婚用的新房的首付。” 现场被他这番话感染了,发出一片唏嘘之声。 他的情绪被点燃了:“同志们,难道大家都是单单为了钱吗?不!我们还有自己的追求,那就是不负韶华,追求个人的梦想。其实,我们每一个同志都是在追梦,都是追梦人。同志们,我们都是铁路人,代表祖国数十万的铁路人,为了祖国的‘一带一路’的国家战略来异国他乡,构筑一条象征国家名片的铁路。这是中亚地区第一条电气化铁路,它凝聚着中国人的智慧,还有无数的辛勤汗水。如今,我们不管遭遇什么样的困难,只要我们每一个同志群策群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难题,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有人说过,在这种地理环境下修建一条电气化铁路,除非神仙能够做到。但是,我们也要做到。因为我们就是能够创造奇迹的中国铁路人!” 没有人鼓掌,现场鸦雀无声,每一个人的神情都相当凝重。不过,彼此的激情都在一刹那被熊熊点燃了。 刘英就站在丈夫的身边,此刻热泪盈眶,率先为丈夫鼓掌喝彩。 随即,工程现场爆发长久的雷鸣般的掌声—— ------------ 第22章艰辛的事业 接下来,陆俞贤又主持了一场小范围的会议,与会者都是工程部的管理人员。主要是探讨技术问题。由于他在大会上的发言已经点燃起每一位工人的工作热情,所以在这次小范围的会议上,每一个技术人员都很活跃,大家各抒己见,很快达成了共识。 他在同事们的支持下,把形成的方案上报给了国内总公司。 总公司很快给予答复——俞贤同志,你们的研究方案是科学可行的。总公司经过研究决定,完全支持你们工程指挥部的方案。希望你们不惧艰难,迎难而上,排除万难,要为公司和祖国争取更大的荣誉。我们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他一接到国内总公司的通报,不禁热泪盈眶。与伴随身边的妻子紧紧拥抱在一起。 目前他们的方案面临多大的困难,承担多少风险,那是可想而知的。他不仅仅需要自己妻子的支持,也不仅仅需要工程部的所有技术人员和全体施工人员的支持,更需要公司领导和祖国政府的支持。他的浑身热血瞬间沸腾了,要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这项伟大的工程上。这不仅是一条象征中国名片的铁路,而且是一段连接欧亚大陆桥的铁路。 他为了给中方和当地工人鼓劲,有时候身先士卒地战斗在施工第一线。因为疲劳过度,有一次居然晕倒在了施工现场。 幸亏刘英正在现场,赶紧跑到丈夫身边,并在几名工人协助下,把他抬回了宿舍。 “俞贤,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你的身体会跨下去的。”妻子等他身体情况好转,向他提出了抗议。 正准备起身往外走的他毅然表示:“只要这项工程能在工期范围内交付使用,我的身体无足轻重。 妻子赶紧挡住他的去路:“诶,难道你真的不要命了吗?就算你不珍惜自己,难道连我也不要了吗?” 妻子潸然泪下。 他有些心慌,刚要抬手为妻子擦泪,却被她紧紧拥抱住。 他只好向妻子解释:“英子,不是我不顾自己,你看我的那些兄弟,谁在珍惜自己?为了抢回耽误的工期,谁不在夜以继日工作?我身为工程部的负责人,必须要跟他们战斗在一起呀。” 妻子泪崩了:“可是···看你这样拼命···我心疼···” 他抬手抚摸妻子的秀发:“你放心,我能挺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宿舍床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那是刘英的手机。 刘英只好放开他,转身过去抄起了手机。当她一看来电显示,顿时眼前一亮,回头冲丈夫道一句:“叶老师的电话!” 他一听是老师打给妻子的电话,也好奇定住了身子。 电话正是叶教授打来的。为了不影响到自己的学生,同时更加准确摸清工程的情况,叶教授选择打给了学生的妻子。 刘英仿佛抓到了主心骨,赶紧接听道:“叶教授···快劝劝您的俞贤吧···” 叶教授大吃一惊:“英子,请别激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陆俞贤一看妻子要向老师告状,急得不停向她使眼色。 刘英为了丈夫的身体,全然不顾了,对着手机,含泪把丈夫刚刚晕倒的事情讲诉一遍。 叶教授的语气凝重起来:“英子,快把手机交给俞贤,让他亲自跟我说话。” 他很不情愿接过妻子的手机,并向她投去嗔怪的目光。 妻子则向他顽皮地撅了撅嘴。 “老师?” “别叫我老师。我没有你这样充满谎言的学生!” 叶教授真的动怒了,因为他每次跟这位学生联系,对方总是报喜不报忧。 他对这位老师同样充满父子般的感情,这时只好赔笑道:“您老别生气,我知道您心系这项工程,担心您为了它睡不踏实呀。” “唉,现在我就踏实吗?” “这···都怪英子···” “你别埋怨她!”叶教授打断道,“她为了支持你的工作,就连娘家生病的老妈都顾不上照顾了,还有你们的儿子小涛。他从小到大,跟你们做父母的呆过多少天?英子为了做一位好妻子,却失去了做一个好女儿和好妈妈的机会。” 他鼻子一酸,冲身边的妻子投去了湿润的眼神。 妻子在旁听得真真切切,不禁抽泣起来。脑袋不由靠在丈夫的肩窝。 他完全没了脾气,规规矩矩聆听老师的训斥。 叶教授责备一番后,又对自己这位学生关切溢于言表:“俞贤,我能理解你为了工作而奋不顾身的劲头,跟洪铭一样,简直就是拼命三郎。但是,你不能因此而让最关心你的亲人担心呀。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让自己的女人整天活在忧虑和伤心中,就算在其他方面做得再优秀,那他做人也是失败的。所以,你必须要听从英子的规劝,不要让她再为你整天提心吊胆了。” 他的泪水终于流下来了,再与妻子四目相对,饱含着真情和感动。 叶教授结束与这位学生的通话,感动的泪水也不禁流淌下来。这一幕刚好被老伴看到,令她吓了一跳:“老叶,你这是咋了?” 叶教授一边擦眼泪一边赔笑解释:“没事,我只是有点感慨。” “你为谁感慨?” 叶教授的目光又瞥向那个镜框:“当然是我的学生。” 老伴也把目光瞥到了镜框里的人。不过,她最关心的还是照片里的唯一女生。 “蓉蓉现在咋样?” “她现在应该是最幸福的女人。” 老伴眼前一亮:“她跟洪铭有结果了?” “嗯。经过一年的异国相处,他俩终于情定终身了。” 老伴的眼角湿润了:“早该如此了。洪铭为了这个丫头,足足守候了半辈子了,终于苦尽甘来了。” 叶教授回头瞥老伴一眼:“可这样,却苦了现在的靖皓呀。” “唉,靖皓也够可怜的,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女孩。” “是呀,如果不是他的感情走了弯路,按照他的条件,娶一个好女人应该不成问题。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如果不是二十多年前的那场错爱,也不会有现在的小溪溪呀。” 老伴眼前一亮:“老叶,我喜欢溪溪这丫头。” 叶教授一愣:“这话是啥意思?” 老伴解释道:“溪溪不久向我试探过口风,好像喜欢上了咱家的晓辉。” 叶教授一皱眉头:“你别忘了,溪溪可是蓉蓉的女儿,不仅叫我们“爷爷奶奶”,也叫晓辉‘叔叔’。” 老伴不以为然:“缘分这东西,谁能阻挡得了?蓉蓉为了爱情,不惜远赴北非那个动乱的地区传播中华文化。溪溪现在非常渴望去西非呢。” 叶教授心头一震:“那个丫头去西非做甚么?” “你猜?” “难道她是为了晓辉?” 老伴惬意一笑:“她说想去西非做海外采访。其实她的目标就是奔着晓辉去的。” 叶教授顿时陷入了沉思—— ------------ 第23章中医疗法 叶教授回想几天前跟沈琳溪的频繁接触,不由心里一动。那个丫头看晓辉的照片的眼神是有一点放电。这是一种青春萌动的现象,还是其它的因素呢? 接下来,他又回忆起儿子与沈琳溪的几次短暂的接触。 由于沈琳溪的爸妈都是叶教授钟爱的学生,他们两家又在同一座城市,平时走动自然很多。他的儿子叶晓辉比江婉蓉小十二岁,整整差一轮,但却比她的女儿沈琳溪大了十二岁。他们都属鼠。不过,论辈分,叶晓辉要叫江婉蓉“姐姐”,甚至很黏糊她。那是因为晓辉是他和老伴人过中年后哺育的独生儿子,在一个很寂寞环境下成长,自然把江婉蓉视作亲姐姐一样,甚至让她背着玩。而对她后来生的女儿并不热情,也没有怎么抱过。如今,儿子叶晓辉能与已经成年的沈琳溪迸发出爱情的火花吗? 叶教授想着想着,赶紧让自己打住,因为再胡思乱想下去,真是有悖伦理。蓉蓉那个小丫头怎么可以跟自己抡起儿女亲家呢? 他的目光继续在那个镜框上扫视—— 从右到左,依次是陆俞贤、邢洪铭、江婉蓉,再落到紧挨着江婉蓉另一侧男生的身上。他叫江剑平,跟江婉蓉是一奶同胞,要比江婉蓉大十八个月。父母为了让哥哥照顾好妹妹,就让妹妹早一年上学,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毕业,兄妹俩一直的同班同学。 叶教授凝视着这个比妹妹高一头的男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对这个学生很是放心,而且跟自己的儿子叶晓辉是同行,都是一名职业军人。不过,这位学生是一名出色的军医,目前正在南美洲的K国展开国际医疗援助。那个国家是瘟疫高发区,是联合国卫生组织重点援助的国家。在那个国家,政局比较稳定,那里的人民对包括中国医生在内的国际医疗组织都敬畏如神灵。因为没有他们,该国的瘟疫将一发不可收拾。 K国是处于南美大陆的内陆国家,长年气候干旱,而且基础设施异常落后,是全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常年接受着国际救援。 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影响当地人民生存的不仅仅是温饱问题,可怕的是疾病也无情地掠夺着他们的健康甚至是生命。江剑平肩负着中国在该国的担当。 由于K国的基础设施太落后了,这支由多国医护人员组成的医疗队并没有一个像样的场所,而是由一些临时板房拼凑成的一家医疗救助机构,就俨然像一所战地医院。 江剑平居住在一间普通的板房里,里面堆满了他从当地采集的草药,还有一些简单的厨具,那是因为他吃不惯这里的伙食,偶尔开一点小灶,弄一点中餐。在他的单人床边,摆设着一张办公桌,上面除了摆放着一些日常用品之外,就是一张醒目的镜框,里面端正镶嵌着一张年轻女兵的照片。她穿着中国上一代的军装,既显得灵秀又体现出英姿飒爽的气质。其实,她就是江剑平的娇妻——岳菁莲。 江剑平这时从外表上看已经很老成了,论年龄比他的妹妹江婉蓉只大一岁多,但起码显得比妹妹成熟十岁。假如跟自己的妻子岳菁莲相比,那就更老了。这也许是因为男人所承受的压力要比女人更重的缘故。其实,岳菁莲实际的年龄只比他小八岁。这张照片就是他俩热恋期间的岳菁莲的玉照。 他每天早上起床,总是会把第一眼投向妻子的照片,并露出欣慰的微笑,并保持这样的微笑去投入一天中的工作。 今天,他也不例外,端详妻子照片过程中,发现镜框上沾附一些灰尘,便赶紧用自己的衣袖子轻轻擦拭一下,直到它洁净如新为止。 其实,他在生活上是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平时宿舍卫生只能用‘凑合’来形容,但镶着妻子照片的镜框却是除外的。正如妻子在他的心目中永远保持着纯洁的形象一样。他跟妻子的感情并不比他的同学陆俞贤夫妇的感情逊色。如今他和她两地工作生活,牵挂之情溢于言表。 他简单收拾一下自己,便走出了宿舍,放眼一望,整个的驻地已经在朝阳的霞光笼罩之下了。 这里是联合国在K国设立的一个疾病救助中心,共计收治着数以百计的患者。他们大多数是身患严重的地方病‘腥格热’的患者。这种病具有普遍性,而且并没有有效的治疗药物。所以,这些患者即便得到了收治,但也行将是待毙的活死人一样,一个个无精打采。 江剑平是一个地道的中医,也是这支医疗机构里唯一的中国医生。他的责任就是通过中医,寻找出一种根治‘腥格热’的特效药方。他为此在此地研究了一年多了,为了这项艰巨的使命,几乎废寝忘食。 “江医生早!” 就当他思索今天的工作方案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 他顺着声音一看,一个年轻的黑人女子正从他的侧面走过来。她已经穿上了医生的制服——白大褂。 “杜蒂娅医生早。”他含笑着用英语打着招呼。因为对方讲的也是英语。 女医生在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并扬起脖子问道:“江医生,我们今天该做些什么?” 他思忖一下,然后回答:“我要出去寻访草药。” 女医生向他投去诧异的目光:“难道您房间里堆放的那些草药还不够多吗?” 他摇摇头:“它们药性很不完备,还不能攻克我们正在研究的课题。” 女医生思忖一下,便忍不住质疑:“目前那些西医都对‘腥格热’束手无策,难道您真认为这些野生植物能帮助我们治疗‘腥格热’吗?” 他坚定地点点头:“我对于我的祖国传统中医充满了信心。目前的问题就是我还没有找到对症的方案而已。” ------------ 第24章采药 江剑平告别这位黑人女医生后,就匆匆奔向了这个医疗中心的食堂。 食堂是设立在一栋钢结构的小二楼里。这里主要是为各个援助国的医护人员提供用餐的场所,伙食很是丰富,并且是自助餐。可以做到就餐的人随到随吃。此时,里面正有几个白人医生一起用餐。他们瞥见江剑平走进来,并没有打招呼,其中一个中年白人医生还用鼻孔哼了一声。 江剑平也对他们视而不见,独自打了一些自己喜欢的菜饭,坐在了另一侧的餐桌旁。 他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便向一个食堂工作人员打个手势:“请您给我几个食品袋。” 那个工作人员也是联合国医疗机构聘请的当地居民,整个的脸庞黝黑得铮亮,一听他的吩咐,便好奇道:“您今天还要出远门吗?” 他点点头:“是的。我要跟杜蒂娅医生一起出去采集草药。” 工作人员二话不说,立即找来几个食品袋,并询问道:“您想吃什么?我来帮您装上。” 江剑平有些过意不去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 工作人员表情显得很激动:“我的母亲患病多年,全靠您的针灸和熬的草药才彻底康复的。您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救命恩人。我能为您做一点事情,会感到无比的荣幸。” 江剑平听他这样一说,突然想起了这码事,不由关切地询问:“你的老母亲现在情况怎么样?” 工作人员兴奋地告诉他:“她老人家自从得到您的治疗,目前已经能下床了,甚至还能为做饭吃了。您当时对她进行的针灸治疗和赐予的汤药真是太神奇了。” 他思忖一下,随即叮嘱对方:“您在方便的时候,就带她过来复诊。我担心她如果停止治疗,那病情会产生反复。” 工作人员一愣:“哦,会是这样吗?” 他点点头:“她是老毛病了,必须加以巩固。我们不能抱着侥幸的心理。” 工人作员欣然道:“只要您有时间就行。我会随时带她过来让您检查。” 那几个白人医生一直听着他俩的对话,刚才不屑的神情不禁收敛了许多。 他又跟那个工作人员闲聊了几句后,就提着装满食物的食品袋离开食堂。 这时候,那几个白人医生开始放声议论起来了—— 其中一个黄毛家伙不屑道:“这位中国医生那点把戏瞎蒙一下小病还算凑合,要靠他攻克‘腥格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另一个家伙赶紧附和:“就是。咱们最先进的检测手段,还没有找到攻克‘腥格热’病毒的办法。就凭借他熬的那些草药汤子能治愈那种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其中还有一个持重的秃顶老者,这时耸了一下肩膀:“年轻人们,请您们最好不要小看这位中国医生的中医。他在当地已经治不好了不少人。我觉得他的针灸和那些野生植物汤还是有些神奇的作用。” 第一个发言的黄毛家伙却不以为然:“麦克医生您不要高估了中国医生。我并不否认它能治一些病。但它就像当地的巫术差不多。您们也不否认巫术也可以治病。但是,要想攻克医学上的难题,还需要我们西方世界的先进的医学技术。” 秃顶老者淡然一笑:“那咱们就走着瞧。到底看看谁能找到攻克‘腥格热’的对症药方。” 黄毛家伙嘲讽道:“我们西方医学是否能攻克这种当地的怪病还不好说。但中国医生想要凭借那些野生植物汤就能治好‘腥格热’病的话,那我宁愿舔母狮子的屁股。” 不提这些白人医生的调侃,江剑平提着食品袋很快跟黑人女医生汇合了。 此时女医生已经带齐了一切物品,包括两瓶水。当她看到江剑平手里提着的食品袋,不由诧异道:“难道我们中午回不来吗?” 他决然点点头:“是的,我们今天不在附近周旋了,要直接去远方的耶泰雪山。” 女医生顿时蹙起了眉头:“假如这样的话,我们恐怕当天都赶不回来。” 他思忖道:“杜蒂娅,我们必须要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这次不仅仅是吃苦那样简单,恐怕还要遭遇不可预知的危险,比如遇到野兽或者的强盗。您如果反悔还来得及。” 这位叫杜蒂娅的女医生显得非常勇敢,并果断地表示:“您说什么呢?为了救助我们这个国家,已经付出了太多的牺牲。我身为本地人岂能退缩呢?” 他凝视了她片刻,随即点点头:“好的,您真是一个勇敢的姑娘。我们马上动身吧。” 他俩根据此行的艰险性,又做了一些周到的准备,各自背负一个行囊,悄悄离开了这个医疗救助中心。 可是,等待他俩的结局却是吉凶未卜! 杜蒂娅是当地人,是一个爱学习的女生,在这个女人饱受歧视的社会里,她能够出国留学,就足以证明她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女孩。而她出国也源于中国与拉美国家关系发展的契机。她就是中国政府当时扶持一大批拉美各国青年学生来中国留学的幸运青年之一。所以,她不但对中国抱有很深的感情,也能讲一些华语。如今,她又跟一个中国医生搭档,感觉自己非常荣幸。她这一路上,同江剑平友好而亲切地交谈着。 他因为要去的耶泰雪山比较远,还搭上了一辆便车。这是一辆卡车。由于当地人对中国人怀着一份很传统的好感,再加上有杜蒂娅这样的当地姑娘,所以司机毫不犹豫地送了他俩一程。 杜蒂娅等到了距离耶泰雪山就近的地点才招呼江剑平下车,并谢过了那个司机。 “江医生,咱们再走不到三十里,就到耶泰雪山脚了。”杜蒂娅一跳下车,就指着前方兴奋道。 不料,江剑平一边往那个方向走,一边皱起了眉头:“恐怕我们今晚真赶不回去了。” 杜蒂娅一边紧紧跟随着,一边诧异道:“为什么?现在还不到上午九点钟呢。” 他不禁苦笑:“那你想想看,等咱们徒步再走出三十里,得到什么时候了?” 杜蒂娅眉头一蹙:“那大概接近中午了。” 他点点头:“是呀。我们既然要进山,起码要搜索小半天吧?那你想想看,我们这再走回去,得需要多少时间呀?” 杜蒂娅终于醒过味了,不过并不介意,而是爽快道:“只要您不怕夜里受山里的凉风,那我甘愿奉陪。” “唉,这真是难为你了。” “没事。我从小的时候,就在那山里住过。” 他显得很诧异:“哦,还有这回事?” “是呀。我的老家距离那座山并不远,当时跟随几个哥哥去那里玩,结果迷路了,在山里转了一宿才走出来。” “哦,怪不得你很熟悉那里呢。原来家就在附近呀。” 杜蒂娅眼睛不由一亮:“哎呀,我真是糊涂死了,假如咱们今晚回不去了,可以住我家呀。正好我好些日子没有回家了。” 他立即摇头拒绝:“这恐怕不太好吧。你们这里的风俗是排斥女人领外面的来客的。为了不给你造成不良的影响,我还是住宿在山里吧。还好,我们已经准备了很多应急物品,完全可以在山里对付一宿。” 杜蒂娅嫣然一笑:“像咱俩能在山里过一宿,也是蛮浪漫的。” 江剑平侧脸凝视了她一眼,随即表示:“其实你可以独自回家的。” 杜蒂娅眼神里突然饱含深情:“不,你要去哪,我就跟你到哪。” 他瞥了她一眼,心里不由一动,便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杜蒂娅好奇道:“您掏手机要给谁打电话?” “当然给治疗中心的主任布莱特先生了。我们既然断定今天赶不回去了,就赶紧通知他一下,勉得他担心我俩出事了。” 杜蒂娅不禁露出赞赏的目光:“还是您想得周到。假如咱们到了耶泰雪山脚,恐怕就没有信号了。” ------------ 第25章愿望 江剑平一边拨电话一边感叹:“是呀。这里的通讯设施很落后,通话很不方便。在我的祖国,通讯手段已经达到世界先进水平了,很快要步入5G时代了。” 在中国有过留学经历的杜蒂娅深有同感:“您们中国的发展是世界的奇迹,假如能把这样的奇迹带到我的祖国就好了。” 他欣然一笑:“随着我的祖国与广大拉美国家交流的紧密,以及我的祖国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打造世界各国命运共同体的构架并不是梦。” 等他俩最终赶到耶泰雪山脚时,果然是日头快到头顶了。 他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并问身边的杜蒂娅:“您累了吧?” 杜蒂娅也一边擦汗一边摇头:“还行,就是天气太热了。” “哦,那你赶紧喝一口水吧。否则一会向上爬山,就没有力气了。” “好的,您也喝一口吧。” 他接过杜蒂娅递过来的瓶子,也咕咚了一口。不过,他在杜蒂娅坐下来休息时,并没有消停,而是沿着山脚仔细研究起那些植被来。 杜蒂娅不由好奇道:“喂,您难道不累吗?” “我不太累,正好趁机研究一下山脚旁的这些草本植物。” 杜蒂娅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江医生,我觉得您现在不像个医生。” 他立即把目光从眼皮底下的植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杜蒂娅,何出此言呢?” 杜蒂娅一看他惊愕的目光,顿时忍俊不禁了:“呵呵,我觉得您现在更像一个植物学家。” 江剑平突然张口咀嚼一下手里采下来的一种奇怪的野草,然后皱皱眉,再吐了出来,并风趣地问道:“你看到过植物学要品尝他研究的东西吗?” 杜蒂娅不禁嗔目结舌了:“您干嘛要品尝它的味道呢?万一中毒该怎么办?” 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如果不品尝一下它的味道,怎么能清楚它是否有药性呢?因为我只是用舌尖感知它一下,即便有毒,也对我伤害不大。” 杜蒂娅依旧后怕:“万一它真有剧毒的话,您就是不往肚子里吞咽,也恐怕要您的命呀。” 他淡然一笑:“我对于毒性植物还是有鉴别能力的,刚才一看它的叶子和所散发的气味,就知道它不会对我产生多大伤害。” 杜蒂娅依旧质疑:“我跟您出来采草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才发现你品尝野生植物?” 他平静地解释道:“我们以前采集的草药都是我熟悉的物种。如今要攻克‘腥格热’的难题,就必须尝试其它没有接触过的草药。就拿您们的K国来说吧,这里植被其实蛮丰富的,有许多我们中国都没有的稀有植物,我一定会找到在《本草纲目》中所未有的草药品种。” 杜蒂娅毕竟在中国留学过,知道关于《本草纲目》的有关知识,但她还是感到困惑:“您真能找到治疗‘腥格热’的草药吗?” 他思忖道:“在我国民间有这样一个说法,凡是产生毒蛇或者剧毒植物的地方,就一定会生长着克制这些毒性的植物。就拿这种‘腥格热’来说吧,它好像是您们K国特有的地方病,那根据我国民间的说法,在该地区就一定有能攻克这种疾病的草药。” 杜蒂娅赶紧解释:“这种病不仅仅在我国流行。邻国也有很多例患者,只是没有我国普遍而已。” “哈哈,那还是以您们K国为中心呀。那这个病源肯定就在这里。” 杜蒂娅不再争辩了,眼看他把采摘下的一株叫不上名字的奇特植物小心翼翼放入一个塑料袋里,就像做标本一样,再塞入他的行囊里。 “江医生,您还是休息一会吧?现在就快到正午了。” 他摇摇头:“我不累,现在趁着日光最足的时候,正好可以鉴别一些连我都没见过的植物。” 杜蒂娅一听他这样一说,便只好站了起来:“既然您不想休息,那我们就一起爬山吧。” 他瞥了她一眼:“您休息好了?” 杜蒂娅很强势地一笑:“我压根不累,只是想关照您休息一下。既然您不肯休息,那咱们就出发吧。” 他莞尔一笑:“是呀,您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体力自然要比我这个小老头子好了。” 杜蒂娅有些不高兴了:“您才刚年过四十,怎么能算是老呢?” 他感叹道:“我这把年龄假如放在您们这里,真的就算老头了。因为这里人均寿命都不超过六十岁。” 杜蒂娅不禁深有同感:“您讲得也是。我们这里既是高出生,同时又是高死亡率的国家。这里的卫生保健真是太差了,要靠国际的力量帮助我们了。” 他一边带她爬山,一边试探地询问:“那您觉得国际上哪个国家对您的祖国帮助最大?” 杜蒂娅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您的祖国了。” 他顿时露出了自豪的微笑,但又故意问道:“您能说为什么吗?” “因为您们中国不仅为我们付出大量的财力和人力,还为包括我们K国在内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培养了大量的医学人才。我就是其中的受益者。” “哈哈,我的祖国对穷困国家的帮扶不但不附加任何政治条件,同时还‘标本兼治’,这就是作为我国发展中大国能在广大第三世界国家竖立良好口碑的根本原因。” 杜蒂娅点点头:“我认可您的说法。那些所谓的西方民主国家帮助我们这些落后国家时,首先要强行推行他们的价值观。而您们中国可没有在我们这些国家灌输您们的主义,完全尊重被扶持国的意识形态。” 他不禁感叹:“其实国与国的关系跟人与人的关系一样,要学会谦卑一点,千万不要自以为是。如果想称王称霸搞那一套就更不可取了。” 杜蒂娅这时突然黝黑的脸庞有些发紫了,语气很羞涩道:“我喜欢中国,希望能做中国人的媳妇。” 他一听她这番话,不由浑身一震,顿时明白对方向自己传递的是什么样的信号,用一种惊愕的眼神瞥了杜蒂娅一眼,随即故意问道:“难道您愿意做中国人的媳妇吗?” 杜蒂娅很勇敢地回答:“当然愿意,并希望能获得中国的‘绿卡’。” 他哑然失笑:“我们中国随着跟世界的交流深入,每年娶进来的洋媳妇倒是不少,不过···” 杜蒂娅是一个很敏感的姑娘,顿时眉毛一挑:“不过什么?是不是没有黑人洋媳妇呀?” 他一听对方异常聪慧,一下子猜到自己的心里了,不由暗吃一惊,赶紧掩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这岂不是妄自菲薄吗?” “呵呵,我是挺自信的,希望您不要怀着种族歧视的观念。” 他嗔怪道:“傻姑娘,我如果有这样的念头,就不会一直扎在这里为您的祖国人民解除疾病痛苦了。” 杜蒂娅鼻孔“哼”一声,“谁知道您是应付您的祖国政府赋予您的责任呢,还是处于自己真挚的感情呢?” 他心里又是一震,居然无言以对,赶紧把目光转移到沿途的草丛中。 杜蒂娅一看他沉默了,也不再闲聊,而是满怀心事跟着他往前走。 他的内心却不平静,因为杜蒂娅的话已经在他的心里泛起了涟漪,不禁扪心自问,自己在这个国家坚守快两年了,真是出于对这一方人民的感情呢,还是为了完成祖国赋予的自己光荣的任务呢? 不过,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时,一切都那么不适应,尤其背井离乡的滋味让他倍感煎熬,至于对爱妻的思念,那就更不消说了。但他是一个军人,为了践行一个军人的神圣职责,他甘愿承受这一切。可是,当他接触到这个陌生国度里那么多无助的患者时,一个医生的责任心让他义无反顾地投入救助那些可怜的弱势群体当中了。 当他捋顺这些,不由脱口而出:“杜蒂娅?” 杜蒂娅下意识地“嗯”一声,并好奇地望着他。 他显得很激动的样子:“我刚才思忖一下你的话,现在想明确地告诉你。我现在能远离自己的祖国和亲人,并跟国际同仁们并肩战斗在一起,完全是出于对这里人民的同情和热爱。我一定要为了那些患‘腥格热’的患者们找到中医治疗的方法再离开。” 杜蒂娅充满崇拜的眼神凝视着他:“江医生,无论您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我都代表那些可怜的患者们感谢您。” 他知道她这样讲话,还是对中医能治疗当地这样的疑难杂症产生很大的疑惑,就像那些国际同行们一样的心理。 他并没有再讲什么,毕竟自己是否能找到针对腥格热病毒的药物,还亟需自己的艰苦努力。 ------------ 第26章怪草 他第一次登上这座耶泰雪山,果然发现了许多自己从所未见的草本植物,让他兴奋的同时,也不禁懊悔,自己已经在本地工作一年多了,为什么不早一点来到这里采药呢? 他于是逐步把可以能用作药物的植物逐一收集起来,等回到驻地在逐一研究。 对于他细致的工作,杜蒂娅总是不耐其烦地陪在他的身边,并虚心询问他采集的那些植物的用处。他当然也耐心告诉她。 不过,当他俩往顶峰攀登时,一阵凉意袭来。尽管之前无比燥热,但不经意间,仿佛又度过了一季。 他这才高高仰望,顶峰赫然在目,一片白雪皑皑。 他惊喜道:“杜蒂娅小姐,山顶真有积雪呀?” “当然了,峰顶海拔超过4600米,是我国的第一高峰,常年积雪。” 他不禁感叹:“真不愧叫‘雪山’呀。” 杜蒂娅试探询问:“我们还要往上攀登吗?” “必须的。我们不能半途而止。” “可是···再往上爬,见不到植被了。” 他的头高高仰望,语气很是自信:“神奇的大自然创造了许多神奇的生物物种,即便在生命罕至的地方,依旧有一种顽强的生命。比如在深海里,或者高山上,而那些物种往往具有神奇的功能。” 杜蒂娅愕然道:“难道您还要继续往上爬?” 他伸手向上一指:“是的。我今天必须爬上顶峰!” “难道您真想在上面过夜吗?” 他莞尔一笑:“在顶峰过夜是不可能的,但山腰上的气温还是好一点。我们既然出发时做了准备,为什么不利用上这些装备呢?” “可是,我们只要到达山脚,再继续走不到三里地,就能到达我的部落了。” 他断然摇头:“这是绝对不行的。” “为什么不行?” “我已经把该说的原因都说清楚了,现在补充一点,那就是您们这里规矩太多。在我不很熟悉您们这里风俗的情况下,恐怕会做出冒犯部落的事情,这会造成不良的影响的。” 杜蒂娅一看他坚决不去,便嫣然一笑:“那我就陪您在山里露宿一夜好了。” 他一看她一个年轻的姑娘一点也不紧张,反倒讲出这样开放的话,内心不禁一阵唏嘘,振作精神继续攀登。 这座雪山从下到上,可以划分四季了。 他俩就这样从‘夏季’走到半腰的‘秋季’,最终走近‘冬季’。 当他俩忍受寒气,就快接近峰顶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不过,在白雪的世界里,能见度依然能浏览到周围一切盛况。 他和她脚踩脆脆的冰雪,都显得很兴奋。杜蒂娅告诉他,虽然她在小的时候经常来这座山,但从来没攀爬到顶峰,她的双脚还是第一次踩在积雪上。 他含笑告诉她,这里的积雪跟在平原上的新鲜积雪不同。由于常年累积,积雪就像一层薄冰,全然没有平原上新鲜白雪那样松软。 杜蒂娅俯身尝试攥一个雪球,果然没有成功。 天色越来越暗,他和她都有点耐不住高寒,正打算下山时,他突然眼睛一亮,并目不转睛地望着一处发出微弱光芒的石头缝。 杜蒂娅见状,同样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他默不作声走过去,趴在石缝上仔细观察,居然里面生长着一丛奇特的植被,并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不禁自言自语:“难道它就生长在岩石上吗?” 杜蒂娅则感叹:“真的有奇特的植物呀!。” 他为了便于观察,立即伸手把它采摘下来,并仔细地观察,很快看出这种植物的叶片是呈雪花状的,而全身颜色跟紫罗兰差不多,确实显得很艳丽,有一定的观赏效果。 “喂,您觉得它好看吗?”杜蒂娅也凑了过来,并望着他手里的植被,好奇地询问。 他不禁感叹:“怪不得我一直没见过这种植物呢,原来它生长在高寒环境下的石头缝里,真是太神奇了!” 杜蒂娅附和道:“是呀,它如此漂亮,肯定是山神的杰作。” 他好奇地打量一下杜蒂娅:“难道这座山上还有山神吗?” “当然有了。无论哪座山,都会有不同的山神。这座山的山神名字叫‘布亚’。” 他不想谈论人家的信仰,而是地手里的这株淡紫色发光的植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凑过鼻子仔细嗅它的气味。 杜蒂娅赶紧阻止:“喂,您不要这样,赶紧把它拿开。” 他一愣:“为什么?” “唉,您这样做,不怕亵渎神灵吗?” “哈哈,我既然采摘了它,就已经无所畏惧了。” 杜蒂娅也表现出一份勇敢:“好吧,我会跟您一起面对。” 他端详着手里这几株植被半晌,突然一口咬了下去—— 杜蒂娅见状,不由大惊道:“不要,当心有毒!” 他既然是军旅出身,骨子里就有一种冒险的精神,为了甄别这种所谓的‘毒草’是否具有药性,那就不惜以身犯险了。他压根没有理会杜蒂娅失声的劝阻,而是咬下一块植物的果肉,慢慢地品嚼起来了··· 杜蒂娅的神情完全变了,立即扑上去,一边奋力夺下他手里那棵怪草摔在地上,一边试图去扼住他的嗓子。 他跟她没有争夺那棵怪草,但却没有配合她吐出嘴里的咀嚼物,而是擒住她的双手,并把手一分,执意要把嘴里的东西咀嚼碎。 杜蒂娅被他的两只像老虎钳子的大手控制住了,丝毫动弹不得,但依旧焦急地喝止:“您不要命了?快吐出那东西!” 他又悠闲地咀嚼几口,才不慌不忙地吐了出来,同时放开了杜蒂娅的两只小手。 杜蒂娅一旦解脱出来,并没有立即怪罪他,而是一脸关切地盯着他的面孔:“您没事吧?” 他惬意地一笑:“您看我像中毒的样子吗?” 杜蒂娅几乎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我真没想到您居然是一个疯子。” “哈哈,难道我富有一种冒险精神就算是‘疯子’吗?” “可您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这样做值得吗?” 他收敛笑容,眉宇间却透出一丝凛然:“只要能有助于让我寻到可以治疗‘腥格热’病毒的药方,即便冒着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 杜蒂娅不禁向他投去了惊愕的目光,随即质疑:“那您试出这种东西了吗?” 他俯身拾起被杜蒂娅丢下的怪草,并郑重地把它放入一只塑料袋里,然后塞入了自己的行囊。 杜蒂娅有些看傻了,再一次质疑:“难道你要拿回去的怪草可以治疗‘腥格热’吗?” 他点点头:“是的,我已经试出它具有很强的药性了。至于是否对‘腥格热’治疗有帮助,那要拿回去进行检测才清楚。” 杜蒂娅不禁耸了一下肩膀:“我觉得您是白费劲。我本人可把它视作不祥之物呀。它怎么会具有药用价值呢?” 他含笑解释道:“这您可就不懂了。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叫‘是药三分毒’,可反过来讲,是毒也会是三分药。比如那些蛇毒,不是就用在药物吗?” ------------ 第27章中医理论 杜蒂娅不禁眨了眨眼睛:“真的是这样吗?” 他点点头:“从我们中医辨证方面讲,这绝对是真理。而且,我还有一种预感,这种陌生植物具有很强的药性,即便医治不了‘腥格热’,那也是一味良药。” 杜蒂娅依旧不解:“您的舌头真的那么厉害吗,居然能辨别它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他自信地一笑:“我的舌头可没有那些特别的动物的舌头灵敏,不过,就凭借这种植物生长在对于其它生物视为禁区的石头上,那说明它不仅具有顽强的生命力,更有极高的药用价值。” “哦,难道这也是您们中医的辨证?” 他思忖道:“杜蒂娅医生,您既然在中国留学时学过中医,那听说过冰山雪莲吗?” 杜蒂娅沉思一会,才恍然道:“我好像有耳闻。” 他微笑道:“冰山雪莲顾名思义就是在冰山上生长出的雪莲。雪莲本来就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那生长在冰山上的雪莲可谓是生存环境极其恶劣了,但它可是药中之宝呀。” 杜蒂娅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越是在残酷环境下生长的植物,就越有药用价值?” 他点点头:“正是因为它们身上具有一些其它植物不具有的特殊免疫力很强物质,才能够生长在其它植物无法存活的环境中。” 杜蒂娅崇拜的眼神凝视着他:“江医生,我对您有信心了。” 他瞥了她一眼,故意问道:“难道以前没有信心吗?” 杜蒂娅尴尬地解释:“因为这种‘腥格热’已经在我们这里肆虐了好几十年了,一直没有效的治疗手段。所以···我不敢相信中医可以攻克这个难关。” 他不禁感慨:“目前世界上很多疑难杂症都在依靠西医去解决问题。我们的中医该有所作为了。” “嗯,我挺您!” 他面对眼前的小粉丝,不由淡然一笑:“现在天就快彻底黑下来了。咱们趁着还有一点光亮,就赶紧再采集一些这种草。” 杜蒂娅对他言听计从:“嗯,在它身上具有一道特别的光泽,倒是容易寻觅。” 他俩趁着暮色,分头行动,把附近的怪草席卷一空。 他见好就收,吩咐杜蒂娅立即跟他下山。 夜已经深了,他俩不得不手拉手,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下摸索。 大约到了半山腰时,他俩又饥又累,举步维艰。 杜蒂娅一直充当坚强,但实在坚持不住了,不得不向他请求:“我实在走不动了···能停下来歇一歇吗?” 他觉得已经走出危险环境了,于是选择一个平坦的地方,准备安营扎寨。 他先和杜蒂娅吃了点东西,随即从背包里取出一条毛毯,并铺在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面上,并对杜蒂娅一指:“这是您的床。假如累了,就赶紧就寝吧。” 杜蒂娅一看他起身要离开,不禁问道:“难道您不睡在这里吗?” 他瞥了一眼对方的倩影,平静地回答:“我这还有一件毛毯,要去另一个地方‘铺床’。” “难道我们不该睡在一起吗?” “我们既然有条件睡在如此宽阔的环境下,又何必挤在一起呢?” “可是,我一个人单独睡,会感到不踏实。”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距离你太远的。”他说罢,就在距离杜蒂娅六七米处开始俯身‘铺床’。 杜蒂娅思忖一下,便俯身拿起那张毛毯,并径直走到他刚铺床的地方。 他一看她贴上来了,顿时一惊:“您要干什么?” “我想跟您睡在一起。”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们是异性,这样做不合适,必须要分开睡!” “哈,这就奇怪了。可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都找异性结婚呀。” 他的脸颊不禁有些发烧,立即阐明:“我既然是已婚的男人了,就不该再跟其她女性亲近。” 杜蒂娅随即表示:“我目前还是单身,并不介意做一下您太太的替身。” 他不禁质疑:“既然您还是一个纯洁的女人,那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身子留给一个纯洁的男人呢?” “江医生···我喜欢您···” “杜蒂娅,我也喜欢您。可是我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去表达我的喜欢。” “对不起···我应该向您表达的是爱情。” “杜蒂娅,那您真是爱错男人了。我不仅比您大了二十岁,而且已经有了爱人了。” 杜蒂娅茫然不解:“可是您目前不需要一个女人帮您滋润一下吗?” 他一看杜蒂娅真是太直白了,不由矜持一下,随即平静地表示:“杜蒂娅,我非常爱自己的妻子。除了她之外,我是不会碰任何女人的。” 杜蒂娅一看他如此的固执,便无可奈何,只好怏怏地不快地返回原来的地方。 他这时不再搭理杜蒂娅了,而是仰卧在那张毛毯上,头枕着自己的背包,并仰望夜空里的繁星。 杜蒂娅也累了一天了,不得不同样躺在那张毛毯上。不过,她感觉毛毯太单薄,自己的身体有些咯得慌,不由侧身向他那里望去。 “江医生睡了吗?” “还没有。” “是不是睡在这里不舒服呀?” 他沉默一会,才轻声回答:“有一点不适应。” 杜蒂娅不禁试探问道:“您难道不想女人吗?” “我是想女人了,但仅仅是我的妻子。” “您对她可真好。” “唉,您认为我想她了,就是对她好吗?” 杜蒂娅顿时质疑道:“哦?那您还想对她怎么样,才算对她好?” 江剑平一副黯然的语气:“我作为丈夫,不能经常陪伴在她的身边,在她辛苦和孤独的时候,不能及时带去我的问候和呵护,却只思念她,这算是对她好吗?假如我再背着她,干出对不起她的事情,那会更伤她的心的。我每次想起她的时候,心里总是产生深深的愧疚。” 杜蒂娅终于明白了他的感情世界,顿时肃然起敬:“江医生,您跟那些国际同行们很不一样。他们在太太不在身边的时候,总会跟身边的女人产生一点恋情,而您却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淡淡地回道:“这没有什么。我是一个中国人,很信奉我们东方人的价值观和传统的孔孟文化。我只是约束自己做一个正常的男人。那就是,对爱情和婚姻的坚贞。” 杜蒂娅略有所思:“在我们南美洲大陆上,已经兴建起了您们中国的孔子学院了。我想,您们中国的传统文化很快就会在这里生根发芽。” 他欣慰地点点头:“我的小妹蓉蓉就是传播中国文化的使者。她目前正在北非工作呢。” “哦,那她会来我们的国家传播中国文化吗?” 他摇摇头:“这不清楚。不过您们国确实应该接受和吸收一些外来的文化了。在我们中国,早在上个世纪初就有‘文化救国’的理念。所以说,一个先进的文化的理念,可以促进一个民族乃至一个国家的进步。” 杜蒂娅嫣然一笑:“但愿我们国文化界能够多接受来自中国的传统文化的熏陶。也许您能在我们国跟您的妹妹相聚呢。” 他此时的心理并不是急切见到自己的胞妹江婉蓉,而是自己的爱妻岳菁莲。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正和胞妹在同一块大陆上的另一个国家的一家中国医疗机构工作,每天的工作量都很大,也许现在都没有休息呢。 他想到这里,便不在跟杜蒂娅聊天了,而是掏出手机,充满慈爱地欣赏手机屏幕上的一张年轻女军人的照片。她就是自己的爱妻岳菁莲。 正如他所料,跟他远隔数千里之外的勒芒市一栋二层建筑里正灯火辉煌。在一间手术室里,一些东方人面孔的医护人员正紧张为一位当地的黑人做手术。 ------------ 第28章劫后重生 当这例手术结束后,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当这些医护人员离开手术室时,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大夫摘下了口罩,并用中文询问她的同行们:“这例急诊手术已经进行六个多小时了,你们都还没来得及吃饭吧?赶紧去食堂吃饭吧。我已经交待食堂师傅给大家留饭了。” 一个中年男医生含笑道:“还是岳大夫考虑周到。我们忙碌了大半天了,肚子还真饿了。” 女医生淡然一笑:“不是我想得周到。我因为中午忙,没有吃饭,所以今天傍晚前就提前去食堂对付了一口,结果正吃着饭,就推来了这位急诊患者。” 中年男医生感慨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因为忙碌手术,中午饭都没吃成。” “这没啥,我们做医生的,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把患者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当女医生跟其他人分开走的时候,另外一名女护士好奇道:“岳大夫,难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去食堂了吗?” 女医生摇摇头:“我在这例手术前不是吃了吗?现在不饿了。” “可这例手术已经做了六个多小时了呀。大半天都过去了。” “那我也没有胃口,现在只想回宿舍休息。” “那好吧,晚安。” 中年男医生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不由笑道:“小岳之前可是一个晕血的姑娘。虽然经过十多年的锻炼,但如果让她术后立即吃饭,还是会让她感觉恶心的。” 另一个中年女医生点点头:“是呀,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如今能成为主刀医生,真是不容易。” 再说这位女医生走进自己的宿舍后,立即脱下了参加手术时的全副武装。她里面单薄的衣服竟然冒着热气,脸颊上也满是汗液。她不得不取下挂在床头的毛巾,好好擦拭一下脸。连衣裙,标准的瓜子脸,聪明的杏仁眼,稳重端庄的气质。三十来岁对女人来说,形成了青春巅峰中美的标志——成熟着,自信着,美丽着,幸福着。 不过,她还是显得有些疲惫,立即倒了一杯开水,慢慢地喝下去,在上床之前,还弯着腰,用另一只手轻轻捶打一下自己的后肋。 当她上床刚要躺下时,眼神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床头柜,那里竖立一个镜框,里面同样有一张军人的照片。不过,照片里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一个浓眉剑目的男子。这就是江剑平,而这个女子就是他的爱妻岳菁莲。 岳菁莲这时用手拿起了那个镜框,捧在胸前好好端详了很久,居然有些爱不释手了。她这时很疲惫,脑海里回想起自己跟他在一起时,每当感觉因为疲惫而产生肌肉酸痛了,立即得到了他的呵护。因为他是中医,非常谙熟按摩之道,每一次都会弄得自己很舒服。如今,自己全身又是酸痛,可他目前在忙什么呢? 岳菁莲眼神有些湿润了,黯然地把镜框放回床头柜上,并小心翼翼地摆放好,再缓缓地躺下来。 这时候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多年前她刚认识江剑平的情景—— 轰隆! 一栋高大的建筑物倒塌了。周围的建筑物同样在大地的抖动下,瞬间变成了废墟。这座城镇惨遭灭顶之灾。 一个刚年满二十岁的女孩被埋在了这栋楼的废墟中。让她幸运的是一块楼板支撑起一个小小的空间,不至于让她窒息死亡。但她的一条腿被砸伤了,浑身还有无数的擦伤。她完全丧失了活动能力,只能蜷缩在那个黑暗的空间,等待外界的救援。 那是一场百年一遇的大灾难,彻底把一座城镇沦为了废墟,到底能否坚持到救援,她不得而知。她在废墟里发起凄惨的呼叫:“爸···妈···您们在哪···救命···” 跟他同时被掩埋的还有女孩的父母。女孩本是一个在校大学生,而且还是学医的,正值暑假在家,结果被突如其来的天灾把她和父母埋在了废墟里。父母丝毫没有反应,估计没有她那样幸运,恰巧被一块楼板给救了。可是,一旦她被困得太久,还是难逃死亡的厄运。 她的身躯无助地被困在废墟深处,又饥又渴又痛,甚至呼吸不畅,在几乎不透气的废墟里,她如果不能及时获救,也会被活活憋死。 她的嗓子喊哑了,只好放弃。已经略懂医学常识的她只好平静下来,不让自己的体力再有消耗,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静静地等待救援,哪怕希望非常渺茫。 在如此绝境下等待,无疑是最心焦的。女孩的心理比较脆弱,估计父母活不成了,她成了一个孤儿。那种失去亲人的悲痛跟废墟一样,深深笼罩住她。令她在一种绝望的心情下,度过一分一秒。 她急于想盼到救援,谈何容易? 时间久了,她饥渴难耐,而且气息也不够用了,死亡正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女孩终于绝望了,处于弥留的状态,意识到自己的父母比自己幸运,在没有绝望感觉下,毫无征兆地离开这个世界。而她却雪上加霜,临死前还要经历一番漫长的绝望经历。 噗噗噗! 就在她弥留之际,突然从上传来了撬动的声音。上面有人! 她的那副黯淡的眼神突然焕发光彩,再想高喊救命,嗓子里却发不出半点的气息。 但愿外面的人不要放弃。她现在只好听命由天,并渐渐昏迷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一股剧痛让她恢复了知觉,感觉自己的身体正被移动,虽然还没睁开眼皮,但眼前红彤彤的,正有一股强烈的光束试图透过她的眼睑。她顿时意识到自己已经获救了,正被救援人员从废墟中抬到担架上,很快,她被打了吊瓶。生命终于逃过一劫。 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眼泪从眼皮缝隙挤出来。 救援人员发出惊喜的声音:“姑娘有知觉了,太好了!” 她经过一番适应,勉强把模糊的双眼撑开两道缝隙,映入模糊视野的是一个解放军的军帽。救她的人是解放军! 她很快被转入一家医院里,由于腿伤太重,又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患处的肌肉已经溃烂,面临截肢的危险。 “不!我不能没有腿!”她获悉这个噩耗,立即声嘶力竭阻止。 医护人员轮班劝说,但她决不让步,宁愿去死,也不许人家活活锯下她的一条腿,尽管那条腿剧痛刺骨,但她决不放弃。 医生面对她的执着,显得束手无策。 她的那条腿就像被撕裂一样,痛彻心扉,她的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不知道自己还能挺多久。她的父母没了,假如再让她失去一条腿,无疑令她生不如死。她侥幸活过来,但却面对一个绝望的人世! ------------ 第29章患难中的情感 就当她感觉万箭穿心的时刻,突然眼前一花,一个解放军正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病床边真真切切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解放军。他,看起来三十来岁,正处于男人青春和成熟相融的阶段,一脸的亲和与帅气阳刚,一身军服令他锋芒万丈。 她不禁想到自己是被解放军从废墟里挖出来的,心里充满了对军人的敬仰之情。不过,现在不是她仰慕的时候,而是要把对方当做主心骨:“解放军叔叔···救救我···” 她就像遇到亲人一样,发出了凄切的呼声。 这位军人和蔼的目光盯着她:“姑娘,你不是已经获救了吗?” 她痛苦摇摇头:“不···他们要锯下我这条腿···求您救救它···” 她不禁抽泣起来。 军人的眼神变为一副怜悯:“姑娘别哭,让我看看还有没有保留下来的希望。” 此言一出,她的眼睛一亮:“您能救我?” “姑娘,让我先看一看可以吗?” 她根本不在乎男女有别,自己伸手把覆盖下半身的被子掀起来,两条腿一起暴露出来。 这是一对充满青春气息的双腿,虽然其中一只已经於肿,但依旧让人产生一种怜香惜玉的感情。 这位军人的双眼很凝重,直盯着那只伤腿,并且拆解伤腿上的纱布。 她有点紧张:“你是谁?” 他眼皮都不抬:“我不是解放军叔叔吗?” “您···您在干什么?” “姑娘不是求我救这只腿吗?我起码要先看一看嘛。” “您是大夫?” “我是一名军医。” 她的双眼露出一线希望,语音却又哽咽起来:“拜托您了···” 军医鼻子一酸,双手迟疑一下,又开始动了起来。 当她的那条伤腿完全呈现在军人的眼前时,令他陷入长时间的沉思。 她不敢看自己的伤腿,那副眼神直愣愣盯着军人的表情,充满了殷切的渴望:“叔叔,可以吗?” 军医终于把目光移开了,审视着她:“姑娘,想听实话吗?” 她浑身一颤,双手不由掩住了双耳,同时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求您不要太狠心···还是哄我几句吧···求您了···” 他的表情凝重:“姑娘,我听说你也是学医的,凡事要尊重科学。你虽然不敢看,但应该能感受得到。要想保住这条腿,真是很难!” 不料,军医的这番话又重新焕发她的侥幸,发出殷切的声音:“您说是很难?” 军医轻轻点点头:“嗯。” 她的眼神里又充满了殷切:“我···是不是可以解读为并非完全不可能?” 军医怜惜的眼神凝视着她,再也不忍心打击她的情绪:“嗯,假如冒一点险,做一点保守治疗,兴许会发生奇迹。” 她的希望又无限放大:“那就做保守治疗吧。只要不锯下它,怎么治疗都可以。” “可是···:”军医还是不得不说,“万一保守治疗失败了,伤腿的患处会继续向上蔓延。” 她一副凄然:“我的亲人都在这场大地震中没了···我自个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大不了搭上这条命···” 军医赶紧解释道:“姑娘,尚不到危及你生命的程度。最坏的结果是随着大腿腐烂加重,截肢的范围就会增大,由目前的膝盖处扩展到大腿根。” 她已经具备一定医学知识了,很快了解到其中利害关系,但她毫不迟疑:“我愿意冒险。大不了多锯下一截而已。对我来说,假如真失去这条腿,锯多锯少,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军医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一种视死如归的坚毅,怜悯的心理平添几分敬意。 在接来的日子里,军医开始在她的那条伤腿上实施保守治疗。 令她不解的是,这位军医所谓的‘保守治疗’其实就是针灸和理疗。她这才知道这位军医的专业居然是中医。难道中医能保住自己的这条腿吗? 她对中医知之甚少,但此时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中医上。当然,还有这位医生。通过相互交流,她知道这位医生名字叫江剑平,今年才三十一岁,还是一个单身。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她伤腿上的烂肉悄然发生变化。江剑平再实施针灸等理疗时,让她感到了灼痛感。 江剑平一看她疼得直冒汗,居然兴奋大叫:“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疼痛难忍,不由气恼道:“难道我跟您有仇吗?看着人家疼得要死,您恨不得拍手称快。” 他哈哈大笑道:“傻姑娘,亏你还是学医的,难道不清楚疼痛也是一种感觉吗?” 她怦然心动:“您是说我的腿···” 他难掩内心的激动:“恭喜姑娘,你的腿上这块‘死肉’已经被救‘活了’!” 她喜极而泣:“我的腿不用截肢了吗···太好了···” “姑娘,你还畏惧疼痛吗?” “不···多谢江大哥···救活了这条腿···您是我一辈子的恩人···”她的感恩之情难以言表。 他不由愣住了:“姑娘怎么把恩人降一辈呢?” 她当时已经二十出头了,冲他露出青春的羞涩:“你只比人家大不到十岁呢,我叫你‘叔叔’,你担得起吗?” 他看出姑娘的心思,内心顿时荡起了涟漪,嘴里故意吐槽:“你这个丫头真是忘恩负义,求人家救你的大腿时,满口叔叔长叔叔短的,一旦用不上人家了,说变脸就变脸。” 刚刚走出心理阴霾的她还没有心情跟这位军医调侃,由衷发出心声:“谁说我用不上你?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刹那间,他和她的脸都红了。 一周后,他过来查房,但满怀心事。 她愣住了,好奇道:“江大哥,你怎么了?” 他掩饰一笑:“没什么。” “不对,你有心事。” 他不想继续掩饰了:“姑娘,你的伤目前真的不需要我了。我该走了。” 她惊呆了,失声道:“难道你要离开我?” 他微微苦笑:“我毕竟不是这家医院的大夫。如今救灾工作已经结束了。我该随着部队撤回去了。”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你能不走吗···求求你···” 他发出嗔怪的叹息:“你真是一个傻丫头。就算我不走,难道你想住一辈子院吗?” 她意识到了现实,经过一番痛苦的思考,再做出表态:“就算这里再有吸引我的东西,我也不想呆在这里。我要尽快养好伤,回到我的学校。” 他欣然一笑:“这就对了嘛。” 她话锋一转:“不过,我的亲人都没了,只能把你当做我唯一的亲人,并且这辈子都无法割舍。” 他心里一热,不得不低下头,任由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却不掩饰自己的泪水:“江大哥,你愿意吗?” ------------ 第30章割不断的爱 江剑平当时已经三十出头了,因为各种原因,尚未谈恋爱,自从对眼前这位特殊女患者的多日精心治疗,早已经产生割舍不断的情感,对于她的请求,自然无法抗拒。 “好的。我就当又多了一个妹妹!” 她并不认同对方这个说法,开口想反驳,却又羞涩打住了。 他俩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由于当时还没有微信,他俩靠QQ聊天。 她在江剑平的影响下,大学刚毕业,就穿上了一身戎装,从此成为一名女军医。 又过几年,他俩携手步入婚姻殿堂。 不过,他俩身在军旅中,注定无法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如今,她的芳龄也迈入三十的门槛,但尚未生育。她和他一年当中,聚少离多,并且都加入了援外的医疗行列,又身处不同的大洲,真可谓天各一方。 由于他俩已经打下了良好的感情基础,长久的离别并没有让他俩的感情生疏,反而随着思念的加深,彼此间的感情更加深沉。当江剑平露宿深山,依靠她的照片取暖时,她正依靠爱人的照片解乏,往事点点滴滴时时涌现在心头。自从江剑军接受祖国的重托,去南美大陆的K国进行攻克‘腥格热’的使命后,也跟她短暂团聚了几次,但依旧无法减缓彼此的思念。 即便今天第一次主刀做了一例急诊大手术,也不忘跟老公分享一下。于是,她操作手机开始编辑短信——剑平,你睡了吗?我刚忙完一个大手术,而且还是急诊手术。这是我主刀以来的第一例大手术。当时,那么多的同事都听我一个人的。面对病情紧急的患者,我心里确实紧张得要命。不过,当我脑海里闪现出你的鼓励面孔时,就鼓起了勇气。这一例手术很成功,但我已经没有精力去庆祝一下了。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至今还没有完全克服晕血的毛病。如今肚子饿了,却吃不进东西去。你如果在我的身边,就不会让我饿肚子,肯定想方设法哄我吃东西。唉,现在真的很想你呀。我不知道你对在南美洲大陆上广泛传播的‘腥格热’研究的怎么样了?但我清楚用中医去攻克当今世界的疑难杂症是多么艰巨的一件事。所以,你无论成功或者失败了,我都知道你尽力了,为你感到自豪。 她把这段信息发给江剑平之后,长时间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她顿时意识到对方可能没有手机信号,心里又不禁牵挂起来了。可她无法得知,此时正处于耶泰雪山深处的江剑平正端详着手机里的她。 江剑平因为爱妻在自己心中根深蒂固了,根本不理会近在眼前的杜蒂娅的示好,对她的思念也很快化作了文字,于是也开始为爱妻编辑短信——亲爱的宝贝,我为了寻找根治‘腥格热’病毒的克星,今天登上了距离驻地百里之外的耶泰雪山,今晚只能露宿在山里了,但你不用担心,因为这里并没有野兽。我之前又带足了水和食物,身边还有同事(他编辑到这里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睡在不远处的杜蒂娅)。我现在告诉你,这次真是不虚此行,不仅发现了许多可以用作草药的植物,还在这里发现了一种神奇的物种,目前还叫不上它的名字。虽然我目前不能深入研究它,但凭借对它的味道识别,可以断定它是一味药用价值很高的草药。但愿发现它,能帮助这个贫困的美洲国家的人民健康带来帮助。你现在还好吗?虽然你跟我不同,长期工作在一个条件不错的固定医院,周围也有不少的国内同事。但我还是担心你,担心你累着,担心你吃不好睡不香。我不知道这条信息目前能否顺利发送给你,但希望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他把这段信息发送出去后,不由长吁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信息也许暂时发不出去,但等明天下山时,手机信号一恢复,就可以立即让爱妻分享到自己今天的收获。 远在万里祖国的叶教授此刻正端详着镜框里的他,满目欣然。那是因为他清楚这位学生的爱情基础最为牢固,与那位小妻子的感情永远是如胶似漆。他心里暗想,但愿不久将来,江剑平同学圆满完成援外任务回国,并与那位小妻子过上稳定的家庭生活。 他的眼神依旧端详着那副镜框,当眼神瞥到一个小平头的男生时,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那为小平头男生名字叫王柏树,在镜框里的这七位学生中,脾气是最暴躁的一个。他大学毕业后就受聘于国内一家航运公司,主要工作就是从事远洋运输。他的婚姻也没有叶教授的94届的其他学生那样浪漫,现任妻子是丹海市一所中学的女教师,经过介绍人牵线才恋爱乃至走上婚姻的殿堂。 王柏树的老婆芳名叫陈燕芳,是一名英语老师,也许跟丈夫有一个共同的特长,那就是精通英语而情趣相投,并最终走到了一起,婚后生下一个儿子,已经读初中了。 陈燕芳来自农村,自然无法跟丈夫相提并论,完全靠自己的努力才跃进了龙门。当初相中不仅仅是他长得人模狗样的,而且也因为人家的家庭在城里,王父是一名机关干部,颇有社会地位。所以,个性很强的她即便还没跟王柏树磨蹭出多少爱情的火花,就草草地嫁了过去。 王柏树的职业也算是金领一级,无论收入和待遇都颇丰。陈晓芳也不是吃干饭的,凭借人民教师的收入也可以养家糊口。他俩的经济条件都不输于94届的其他同学。所以,他们在寸土寸金的丹海市购买了一套地点、环境以及质量都算高档的大三居,过着名符其实的‘小康’生活。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需要王柏树长期操作货轮进行漂洋过海。他与妻子跟老同学江剑平一样,长期过着牛郎织女般的生活。 不过,王柏树与陈燕芳的夫妻感情可无法跟江剑平和岳菁莲相比。虽然他俩拥有一个共同的儿子,但也无法阻止他俩的感情渐行渐远。当然,他俩家庭的矛盾焦点就是王柏树常年漂泊在外无法顾家,这让同样拥有事业心的陈燕芳很烦恼,屡次劝丈夫改行。理由除了让她像守活寡的日子之外,那就是丈夫的职业不够安全。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自己的老公常年漂泊在世界各大洋之间,哪能保证一生平安? 王柏树的脾气也不好,简直跟个性极强的陈燕芳凑合了,几乎不会讲什么软话,根本不像他的陆俞贤和江剑平等老同学那样会哄老婆,一旦陈燕芳数落他,就像是被点着的一团烈火,跟妻子针尖对麦芒大吵一顿,弄得不欢而散。 陈燕芳为此没少去婆家告他的状。 可是,她的婆婆并看不上这位农村出身的儿媳妇,自然会对儿子护短,甚至数落她不懂对老公温柔。 陈燕芳对婆家彻底失望了,便找到了丈夫另一个‘家长’叶教授理论。 叶教授和老伴孙梅对她当然不会像她的公婆一样,每一次都耐心做思想工作。于是,叶教授的家就成了她日后的倾诉对象。 叶教授夫妇对这个学生一家反倒分神最多,每当王柏树回来轮休时,他和老伴总会在他拜访时,不厌其烦做学生工作。当然,也会转达陈燕芳的意愿。 王柏树自然不敢顶撞恩师,单凭一句话就让叶教授夫妇没了脾气——我身为万吨货轮的船长,也是航海经验最丰富的人。假如我不出海,那些外贸物资怎么能离开国门,走向世界? 这一句貌似大口号的话让一辈子端国家饭碗的叶教授夫妇无话可说。他们回想当年自己不也是这样撇小家顾大家过来的吗? 孙梅退休在家,还算比较清闲,经常拜访陈燕芳的家。不料,陈燕芳个性很强,即便亲生爹妈也休想说服她,就更不买她的帐了。 孙梅在她家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就回来找老伴诉苦。 叶教授倒是能沉住气,便劝慰老伴,要一切都顺其自然。 老伴不禁有些急了,担心陈燕芳有外遇了,正跟王柏树渐行渐远。 此刻,叶教授凝视着照片里的王柏树,陷入了沉思。 老伴正在收拾屋子,一看他杵在镜框前出神了,便好奇走过去:“老叶,你又在想谁?” 叶教授毫不迟疑地回道:“还不是为了柏树吗?他辛苦在外跑航运,可后院却要起火。” ------------ 第31章第三者 孙梅心里微微叹息,回想起最后一次去陈燕芳家的情景—— 陈燕芳因为跟她都是教师,平时还有一定的共同语言,对她也算是很尊重。但那一次却再也热情不起来,一看到她,就气冲冲地提出要跟王柏树离婚。 孙梅当时劝慰道:“燕芳呀,你看看你这个家,别人家有什么,你家就有什么。如今兵兵(陈燕芳和王柏树的儿子)已经13岁了,不仅懂事,在学校学习成绩又好。这是旁人多么羡慕的家庭呀。柏树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他起码是顾这个家的。你看,这房子和家里的一切,还不都是他长年的辛苦,一点点挣来的吗?可你一直跟他赌气,并威胁要离婚,这对他是多大的伤害呀。” 陈燕芳鼻孔一哼:“他挣得再多,我也没有用他养活我。再说,我跟他结婚可不是贪图什么物质,而是一份爱。可是,我这起码的一点要求都得不到他的满足。而且,他每次回家都对我没有好脸色。这样的日子,我还要忍耐多久呀。” 孙梅黯然道:“燕芳呀,你也是搭乘过船的,难道不清楚长期生活在船上跟生活在静止的陆地上,会有多大的不同吗?他每次回来,不都是精疲力尽吗?在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你应该奉献出一份温暖呀。” 陈燕芳顿时不爱听了:“师母,您的意思是说我遭受他长期冷遇之后,一回到家,我就该给他供起来吗?我可是一个女人呀,难道他不该主动哄哄我吗?” 孙梅不禁苦笑:“我听老叶说,柏树脾气就犯犟,根本不会哄女孩呀。不过,这也不算是缺点,起码不会搭讪其她的女孩,而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 陈燕芳却不以为然:“他的那些船员都是些爷们。他就是想搞些桃色东西,也办不到呀。假如让他工作在红红绿绿的花花世界里,我恐怕要掉进醋缸里被淹死了。” “唉,看你说的,柏树可不是那种男人。” “哼,他是您的老公得意学生,您当然向着他说话了。难道您就不能多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一下吗?” 嘀嘀嘀··· 孙青梅刚想解释几句,却被陈燕芳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陈燕芳一看来电显示,神情微变,当着孙青梅的面,不由迟疑起来了。 孙梅一看有蹊跷,便敦促她:“燕芳,你快接电话呀。” 陈燕芳也许担心这位师母产生疑心,便只好接听了电话。 孙梅就坐在她的身边,于是几乎支起耳朵用心听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果然,让她听到一个成熟男子磁性的声音:“芳芳,你在忙什么,怎么才接电话?” 陈燕芳立即回答:“您有事吗?我正跟兵兵的奶奶在一起呢。” 手机里的男人立即改变口气:“我没事,不打扰了。” 孙梅还想再听下去,但对方挂断了电话。 她等陈燕芳放下手机,当即询问:“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陈燕芳支吾一下,才含糊地回答:“他是我的同事。” 孙梅看着她把手机放在远离沙发的窗台上,凭着女人的直觉,心里升起疑团。 当她回忆到这里,突然向老伴提议:“我们先了解那个男人的底细再说吧。” 叶教授顿时蒙住了:“哪个男人?” “唉,当然那个跟燕芳亲密的男人呀。” 叶教授顿时记起老伴曾经向自己汇报过的那码事,同时又质疑:“你一个退休的老太太通过啥渠道了解?” 孙梅淡然一笑:“你别忘了我也是教师,对燕芳的那所学校有很多熟悉的同行的。我如果想了解一个人还不容易吗?” 叶教授思索片刻,才做出回应:“你可以去查清那个男人的底细,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万一让燕芳知道你调查她,那就不好办了。” 孙梅瞥了老伴一眼:“我知道。这还需要你教我吗?” 接下来几天,孙梅很顺利了解到陈燕芳跟该学校的副校长的‘恋情’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他是一个已经离婚的单身男子。 叶教授从老伴嘴里得知真相,顿时瞠目结舌。 一个月后,一艘远洋归来的万吨货轮缓缓地靠近了丹海港··· 王柏树一身制服挺立在驾驶舱,他显得很干练,但也很沧桑,不比他的老同学沈靖皓和陆俞贤等人好到哪里去。当他凝视着岸上熟悉的景物时,眼睛不禁湿润了,并对身边的大副感慨道:“我们从这里一别就是三个月,如今终于又回来了。” 那个大副比他还年长几岁,不由冲他惬意地一笑:“船长,你是不是想老婆了?” 王柏树回想上次离开时跟老婆的不欢而散,不禁黯然。 那个大副跟他是多年的搭档,几乎跟他无话不谈,深知他的家庭情况,不禁劝道:“船长,你这一离家就是三个多月,作为你的老婆容易吗?她对你有些怨气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你作为一个大男人难道不懂得让一下吗?跟自己的女人较劲有意思吗?你呀,真该懂得体谅她一下了。” 他面对下属兼老大哥的劝导,并没有反驳,深邃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 大副当即又表示:“等一会上岸后,你立即把给老婆买的礼物带上回家,好好跟她认个错。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会理解你,也会被你感动的。” 王柏树也许受恩师的责备,对上次跟妻子的冲突深深后悔了,听了大副的建议后,并没有异议,等一上岸,就把一切交接手续托付给下属们办理了。他立即打车奔向了市里。 由于他上次是跟老婆陈燕芳赌气出来的,所以这次回来并没有好意思通知她,但想到今天是周末,自己的老婆和儿子应该都在家。 不过,他这次回家跟以往不同,在国外购买了一些特色的女人服饰,想借此取悦老婆一回。他这个人很犟,嘴上轻易不服软,希望通过购买的这些礼物权作对老婆的赔罪。 由于从港口距离市里的家有大约三十多里的路程,他不仅仅想自己这个小家,也同时挂念自己的父母,虽然目前不太好意思通知老婆,但必须要通知父母一下,于是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父母就他一个儿子,又不住在一起,自然是思念心切,毫不犹豫地答应他先回到自己家。 他见到父母,立即把从海外带来的礼物呈上。父母也算是场面上的人物,一见到儿子从带回来的海外特产,依旧喜不自禁。 他却把一个大大的包裹放在身边,不离左右。 老妈一看,好奇伸手去碰。 他赶紧制止:“妈,这是带给芳芳的。” 老妈一皱眉头:“好哇,你给媳妇捎回来的东西比我和你爸的大得多!” 老爸赶紧斡旋:“没事没事,万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老妈一撇嘴:“老头子,我倒是不挑儿子带回来的东西多少,就气他把媳妇当个宝儿,可他的媳妇从不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上次我过生日,她不仅自己不来,还不让咱们孙子来。” 王柏树不由一愣:“妈,您啥时过的生日?” 老妈愕然望着儿子:“连你也不记得我的生日了?唉,我算白养你了!” 他挠了挠头:“我平时的事儿太多了,疏忽您的生日了。” 老妈叹了一口气:“你整天在海上漂泊着,就是记得又能怎么样。可你的媳妇···唉!我就算打电话请,都没有请来。” 王柏树心里不是滋味:“芳芳做得有点过了。” 他并没有在老妈家吃饭,又匆匆带着那个包裹,打车回到自己的家。这一路上,他心里百感交集。虽然跟媳妇之间还有未解开的疙瘩,但离别三个月的思念之情早已经掩盖了一切不快。 终于到家了。 他并没有叫门,因为有家门的钥匙。可等他悄悄打开房门之后,表情顿时变色。 原来,在他家的客厅门口,摆放着一双陌生的男人皮鞋。 ------------ 第32章借口 王柏树一看到那双男人的皮鞋,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两只眼里瞬间冒出了火焰。他已经无需要换鞋了,立即大踏步闯入了客厅。 可是,他愤怒的眼神扫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妻子和那个男子的身影。 他惊愕一下,便很快猜测目标正在卧室里干那种事呢。 他立即走到客厅的酒柜前,并打开了玻璃门,里面陈列着许多洋酒,都是他从周游世界各地时购买的当地的特产。他这人有一个嗜好,那就是喜欢收集各种洋酒。 他扫视陈列在酒柜里的参差不齐的酒瓶,立即操起了一瓶最大的,并把它拿出了酒柜。他可不是用它招待来他家的不速之客,而是把它当作武器。等到自己一闯入卧室,就用它把那个的家伙脑袋开瓢。 他一步步靠近卧室的门口,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门上。可是,他支着耳朵倾听一会,卧室里面却杳无声息。 他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这一定是他俩折腾累了,正在休憩呢。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正好可以轻松地结果了那个还沉浸在鸳梦里的家伙。 他想到这里,用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酒瓶,而另一只手猛地拉开了卧室的房门—— 可是,他傻眼了。原来卧室里并没有人,就连行李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俩去哪了? 王柏树冷静下来,便把注意力放在另外两间卧室。它们一间是儿子的房间,另一间是客房。 不过,当他仔细倾听时,却听到了厨房里传出了动静。 他顿时醒悟了,原来这对‘狗男女’正在厨房做饭。这可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呀。 他思忖一下,觉得自己没有撞上这对‘狗男女’干那种事,还算不上是捉奸的证据,起码没有捉奸在床。所以,他把高举的酒瓶子放了下来。 当他靠进厨房门口一听,里面不仅传来了锅碗瓢盆交响曲,而伴随着一对男女的欢声笑语。 他听出了女声就是陈燕芳发出来的,但对于那个男声却很陌生。可惜,厨房的噪音太大,让他无法听清楚他俩谈话的内容。 此刻,他已经压不住火了,立即闯进去了—— 这时候,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灶火前掌勺,而陈燕芳则在案板上配菜。 由于他闯入时夹带了很响的动静,这让那个男子和陈燕芳同时投过来目光。 当他们的目光在空间不大的厨房里发生碰撞之后,顿时让那个男子和陈燕芳同时大惊失色。而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自从发现那双男人的皮鞋,脸上就蒙上了一层冰霜。 “柏树···你怎么回来了?”妻子一阵慌乱之后,终于结结巴巴地问道。 他毕竟没有抓到那个男人跟自己老婆亲热的证据,即便想偷听一些他俩的悄悄话,都没有做到。所以,他首先要保持克制一下。 于是,他冷冷地质问:“这里还算是我的家吧?难道我不该回来吗?” 那个男子惊恐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闭上了灶台的火,并强作笑颜:“陈老师,这位先生是你的老公吗?还不赶紧向我介绍一下吗?” 王柏树不等妻子回答,便抢先讲道:“你既然跟芳芳这样熟悉,就应该了解我吧?现在请你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那个男子一看陈燕芳脸色苍白,一时无言以对,便硬着头皮走过来,并向他一伸手:“我叫李传国,陈老师的同事。” 他并没有跟对方握手,而自己手持酒瓶的手紧紧握着酒瓶,并冷然道:“你俩并不是单纯同事关系那么简单吧?” 李传国尴尬一笑:“我是校长。她今天特意请我吃饭。所以我···” 他当即打断,“哦,原来你是她的领导,所以她要巴结你吗?” 妻子再也不能沉默了,赶紧趁势讲道:“我为了教师的职称,所以趁这个周末请李校长吃个饭而已。”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去饭店吃呢?” “李校长不让我太破费,在家里请客更实惠一点。” “哦,既然人家是客人,你为什么让人家干活呀。” “这···” 李传国赶紧插话:“我这个人擅长做饭,又是闲不住的人,别人都喜欢我做饭的口味。等一会让您品尝一下我的手艺。” “是吗?”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妻子,“我不在家的时候,芳芳一定经常品尝你做的菜吧?” 李传国刚刚平定一点的表情顿时又变色了,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这是第一次来您家做客。” 陈燕芳的内心骤跳不停,当看到老公的一只手紧紧握着一瓶洋酒时,不由惊慌道:“你···你手里拿着酒要做什么?” 他把洋酒高高举起来:“我看到家里来贵宾了,就赶紧选一瓶好酒准备招待。您们看喝这个可以吗?” 李传国勉强赔笑:“我随便。” 他的鼻孔冷哼一声:“那我不客气了,就坐等你的美味了。” “嘿嘿,您刚从海外归来,一定很辛苦了,赶紧去休息一下吧。我们做好饭会叫您的。” 他不再搭理他俩,提着洋酒又回到了客厅。 不过,他的内心愤怒实在无法消遣,有些后悔自己冒失地出现了。假如自己先躲藏一下,也许会抓个典型。不过,他随即又一想,难道自己会眼睁睁地目睹他俩在一起暧昧的情景吗? 他气得很想立即发作,但老婆这位上级过来的理由很充沛,是老婆把人家请来的。假如自己发作了,恐怕事出无名呀。但如果不发泄一下,也憋得他心里难受,几乎无法抑制。 他不得不把那瓶洋酒放下来,然后冲进了卫生间,立即把自己的头钻进了洗手盆里,并拧开了上面的水龙头。 当冰冷的水倾泻而下时,终于冷却了他发热的头脑,也让他急促的呼吸逐渐安静下来了。他随即暗骂自己,这个老婆早就跟自己离心离德了,自己这样难受为哪般?就凭自己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还在乎这样的女人背叛自己吗?对,自己一定要表现出解脱的样子,就好像丢弃一个厌倦的‘破鞋’一样,决不能让她看出自己吃她的醋。 他想到这里,才把湿漉漉的脑袋从洗手盆里拔出来,并取下一条毛巾慢慢擦干自己的脸和头发。 嘀嘀嘀··· 当他刚走出卫生间,就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他迟疑一下,还是走到放手机的地方,并抓起了它。 来电显得是师母,他不敢怠慢,立即接通了:“喂?” 他的手机里立即传来了孙梅的声音:“柏树,你到家了吗?” 他含混地应一声:“啊。” “芳芳是什么情况?” 他一听,顿时恍然了,原来师母也对妻子产生了怀疑。 他无法在电话里多说什么,师母会担心,于是又含混地应付:“她还好。” 孙梅显得是松了一口气,立即叮嘱他:“那你赶紧带她过来。我正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红烧肉呢。” 他一听,顿时热泪盈眶:“好的,我马上回去。” 孙梅一听他说‘我马上过去’而不是‘我们’,感到有些奇怪,刚想追问一句,但已经被对方挂断电话。 她端着手机呆愣了一会,便继续做饭了。 王柏树这时无论如何不能带妻子去老师的家,更不想跟那对‘狗男女’一起用餐,于是稳定了一下情绪,便迈向了厨房—— 再说厨房里面的情况,那个李传国心里有些没底了,炒起菜来也不像之前那样有精气神了,又出勺一个菜后,不禁心虚道:“芳芳,既然他回来了,我再呆下去恐怕不太好吧?” 陈燕芳心里也不踏实,深知自己的老公是个牛脾气,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状况,但听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心虚,不禁质疑:“难道你想离开吗?” “我觉得目前最好离开。” “可我明明对他说特意请你吃饭。你如果退了,岂不说明咱俩心里有鬼吗?” 李传国苦笑道:“我感觉他眼里带着杀气,真怕做出任何极端的举动。” 陈燕芳突然发现这位领导很懦弱,心里不禁有些失望,感觉自己如果托付给他,简直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不过,现在不是她后悔的时候,只能对他打气:“你怕什么?这里不是还有我吗?” 李传国一看她还显得有点理直气壮,心神稍定。 可就在这时候,王柏树又开门而入—— ------------ 第33章讨论 王柏树推开厨房的门,对着惊愕回望他的那对男女朗声讲道:“非常不好意思,我刚接到一个约会的通知,不能奉陪你俩了,请你俩吃好玩好。” 他嘴里讲这番话时,故作一副轻松的姿态,好像显得自己很大度,并且对妻子丝毫不介意的样子。 陈燕芳一听,脸色顿时就像一片死灰一样,默然不语。 李传国也对他所表示出的姿态很诧异,想客气几句,但嘴巴张了张,居然不知该怎么说。 他把这几句话一撂,根本不顾对方的感受,转身扬长而去。 本来有些心虚的陈燕芳见状,忍不住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李传国不放心地跟出了厨房,直到确定他离开了,才又转回厨房,并对垂泪的陈燕芳煽风:“你的这位老公真是太过分了,居然对你明说去约会。看样子他早就不把你看在眼里了。” 陈燕芳此时顾不上他嘴里说什么了,而是掩面冲出了厨房—— “芳芳!”李传国赶紧跟了出去,但跟在卧室门口时,却被陈燕关在了外面。 李传国敲敲门:“芳芳,快开门呀。” 陈燕芳趴在了床上,有气无力地回一句:“请你不要烦我了。我要静一静。” “哦,那你不吃饭了?” “我吃不下。你做好了,就自个吃吧。” “啊?”立在门外的李传国不禁挠了挠头,“这算是怎么回事呀?” 再说王柏树从家里冲出来,匆匆打了一辆出租车,便向老师家疾驰而去—— 他刚才在家里故作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毕竟这是装出来的,跟自己真实心态简直是大相径庭,等一坐在车里,便心里一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了。在他看来,自己辛苦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家庭,已经彻底崩溃瓦解了。 当他按响老师门铃时,给他开门的却是自己的儿子王学兵。 王学兵一看爸爸独自失落地站立在门外,不由好奇道:“您怎么了?” 他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掩饰好自己的情绪,便淡淡地讲一句:“我刚回来,有些累。” “哦,那我妈妈没跟您一起来吗?” “她···在家招待客人呢。” 儿子惊愕地望着他:“既然她招待客人呢,那您怎么不在家陪她?” 他冲儿子苦笑道:“你老爸会这样没脸没皮充当人家的‘电灯泡’吗?” 儿子茫然不解:“妈妈到底招待谁呢?” “当然是她的领导了。” 儿子彻底糊涂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他抚摸一下儿子的脑袋,很有寓意地表示:“现在不盛行这一套吗?男上司和女下属之间玩猫腻···” “柏树,你跟孩子说些什么呀?”孙梅闪了出来,并嗔怪的语气打断了他的感慨。 他有点不敢面对师母,赶紧低下了头。 孙梅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听到门铃声后,本想亲自过来开门,但被小学兵抢先了一步。不过,她已经听到了父子间的对话。 这时的她显得颇为冷静,当即吩咐学兵:“兵兵,快出去把叶爷爷叫回来。” 小学兵回头问道:“爷爷在哪?” “他在社区棋牌室跟人家下象棋呢。” “好的。”王学兵答应着,绕过自己的爸爸,直接奔向了门外。 孙梅支走小学兵后,尽量冷静地面对他:“柏树,先过来坐吧。” 他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响地被师母引到客厅里,并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孙梅趁孙子不在,不想耽搁时间,便当即向他提问:“你真看到她往家里领男人吗?” 他黯然点点头:“那个男人至今还在我家呢。” 孙梅感到有点匪夷所思:“就凭你的那个驴脾气,还能容忍这件事吗?” 他苦笑一声:“我当然不能容忍,但毕竟没有抓到任何的把柄。人家也不是没有权力宴请她的领导呀。我不过想明白了,假如表现得很愤慨,就好像我很在意她呢?与其这样,还不如表现得洒脱一点,把她视作一只破鞋一样,抛给那个第三者呢。” 孙梅诧异地望着他:“你到底看到他俩干什么?” 他面对师母的关心,只好把自己回家的见闻仔细讲述一遍。 孙梅刚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老伴已经领着学兵回来了。她只好暂时住口。 叶教授一看到学生来了,也是很兴奋,立即问道:“你没先到家吗?” 他知道儿子还没把情况跟老师讲明白,赶紧表明:“我刚从家里来。” “哦,芳芳忙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孙梅赶紧插嘴:“芳芳今天有应酬,不方便过来。” 叶教授一看她向自己使一个眼色,便不好再说问下去,而是转变话题:“饭好了吗?咱们赶紧吃饭吧。我要跟柏树好好喝几杯! 孙梅不禁嗔怪道:“你这个老东西平时不着家,可一回家就饿得想吃饭。好像这个家就是你的饭店和客栈似的。” 叶教授嘿嘿笑道:“能够解决自己疲劳和饥饿的地方才算是真正的家嘛。” 孙梅瞥了他一眼:“那你也不能光动嘴,也起码伸手干一点嘛。” “哦,那需要我做什么?” “我还有两个菜没做好呢。你进厨房帮帮忙吧。” 叶教授点点头:“那好吧。我先去卫生间洗洗手。” 王柏树见状,赶紧表示:“还是我来吧。” 孙梅向他一摆手:“你刚回来,还是好好歇着吧。我们马上就做好饭了。” 小学兵这时坐在爸爸身边,并好奇道:“爸爸,您这次又去了什么地方?又有什么新鲜的见闻跟我讲一讲呗。” 他不由苦笑着看着又显成熟的儿子,根本没有心情讲在海外的奇闻异事,而是好奇道:“你咋来叶爷爷家了?” “我妈让我去奶奶家的,我喜欢来叶奶奶家玩。” 他默然了,知道受媳妇的影响,儿子跟爸妈产生一层隔膜。假如离婚了,也许儿子成为人家的儿子了。他抚摸着儿子的脑袋,怆然泪下。 再说孙梅把老伴引到厨房后,一边忙碌着一边把从柏树那里得到的消息讲述了一遍。 叶教授也同样忙碌着,正在为一道凉拌菜添加调料,对老伴的讲述保持缄默。 孙梅这时蹙起了眉头:“喂,我说老叶,你赶紧想个办法呀。” 叶教授一愣:“你让我想什么办法?” “处理这件事的办法呀。” “唉,这件事并没有你们想的那样严重,最好不要大张旗鼓地摆出来不行吗?” 孙梅急道:“我早就预感到燕芳有事了。如今她都把相好的领回家了。你还说这件事不严重吗?” 叶教授慢条斯理地回答:“虽然说男女同事相互串门并不算正常,但也未必是犯了大忌。这并构不成啥证据呀。” 孙梅鼻孔“哼”了一声,“难道非要把她和那个男人‘捉奸在床’才算是铁证吗?” 叶教授摇摇头:“燕芳虽然个性很强,但并不算是轻浮的姑娘,未必能干出那种事。所以,咱们应该劝柏树低调对待这件事。” 孙梅气道:“到底是你了解女人,还是我了解女人?燕芳目前正值当年,可长期在家守空房。而你的这个犟学生又不太会哄人,这都为她要‘红杏出墙’埋下了隐患。” 叶教授不由瞥了她一眼,依旧显得不以为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当初我在外地工作多年,不是也长期让你守空房吗?你不是照样把这个家维持下来了吗?” 孙梅又哼道:“现在的女人还有几个像我们那一代女人那样傻呀?” 叶教授不胜感慨:“女人还是爱得傻一点比较好呀,这样才能充满幸福感。即便是苦,也会感觉甜的。” 孙梅不由苦笑:“燕芳可一点也不傻,根本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所以才···” “老伴!”叶教授当即打断,“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要好好向他解释一下。” “你觉得我愿意把事态扩大吗?我估计他是不会再回到那个家了。” 叶教授一听,顿时陷入了沉思当中··· ------------ 第34章换位思考 “老伴,等吃完饭后,咱俩要跟这个犟学生好好谈一谈了。”叶教授思忖了半天,才道出这样的一句话。 午饭过后,孙梅就把小学兵打发回家了。整个叶家就剩下她和老伴以及学生三个人了。 叶教授这时才跟学生谈到了正题:“柏树,等一会你要回家。” 王柏树沉默很久,终于憋出一句话:“不!我再不回去了!” “那你住哪?” “如果您家不方便,我就回公司宿舍去住!” “你咋不回自己的爸妈家?” 王柏树又沉默了。 叶教授哼了一声:“你担心让自己的爸妈操心吧?难道我这个做老师的,就不操心吗?” “老师···对不起。” “柏树,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但要对得起你自己!你一出去就是三个月,难道不该跟她交交心吗?” 王柏树苦笑道:“芳芳已经不是我的老婆了。我已经把她‘开除’了。” 叶教授故作质疑:“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她有过错吗?” “她已经跟她的校长勾搭在一起了,难道还不算是过错吗?” 叶教授反问:“你单凭她请那位男同事回家吃个饭,就可以断定她和人家有事吗?” “哼,她把兵兵打发出来,单独跟那个男人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您就别替她遮掩了。” 叶教授脸色凝重道:“你是我的学生,我怎么会替她遮掩呢?我这是为你着想呀。你想过没有,如果因为这件事就跟她草率的离婚,那会造成什么后果?你让兵兵怎么办?” 王柏树显得不以为然:“蓉蓉不是都离婚了吗?她自由自在过得更潇洒。我一个男人难道还不如她吗?” 孙梅这时搭腔:“难道你要学习蓉蓉不成?溪溪今年都二十出头了,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爸妈离婚的事实。难道小兵兵会承受得了吗?” 王柏树一耸肩膀:“现在单亲家庭多的是,那些孩子还不是都过得好好的吗?” 叶教授黯然叹息:“其实你的这个家比单亲家庭也好不到哪里去。你长期出海远航,都把家庭负担丢给媳妇一个人了。难道对她没有愧疚感吗?” 王柏树刚才喝了一点酒,立即反问:“老师,您当年不也是这样长期不在家吗?对我的师母有愧疚感吗?” “你···”叶教授的脸色有些涨红了,再也坐不住了,腾地从沙发站了起来。 王柏树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的话有些过了,恐怕让老师恼羞成怒了,不由胆怯地抬头瞥了一眼。 可是,叶教授并没有震怒的样子,但眼神却是深邃地凝视自己的学生。 他心神稍定,赶紧道一声:“对不起。” 叶教授沉吟一下,终于开口了:“柏树,如果要说‘对不起’,那我应该向你的师母说对不起。我当年的情况和你现在居然如此相同,同样是为了事业顾不上家,同样有一个当老师的老婆。不过,你师母当年没孩子,就更加孤独了。可是,我当初跟你一样糊涂,以为自己是为了这个小家和国家这个大家才奋斗在外,并应该得到你们的理解和支持。但我却根本不能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我除了能满足她的物质基础,还能尽到什么丈夫的责任?我每次跟她通信,更多的是讲自己工作的艰辛,却从来不体会她的艰辛(孙梅听到这里不由低头垂泪),甚至连一句暖心话都不会说。可我通过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当初是多么的自私,等再回想起过去那些往事,却让我汗颜。我对不起她。可是,她所付出的辛劳已经不是我简单几句对不起或者是感谢的话就能够回报的。不过,我很幸运,遇到一个比你媳妇贤惠和宽容的女人。可是,正是她的体谅和毫无怨言把我惯坏了,让我心安理得过了这么多年。如今你的媳妇并不像她那样忍让,就是不给你一个‘心安理得’的机会,让你懂得作为外出工作者家属的不易。其实,她是在鞭策你要懂得如何呵护和经营一个家,而不像我几乎没有弥补的机会。所以,你应该感谢她在你耳边敲了警钟,时刻提醒你不要做出让自己抱憾终身的事情。” 王柏树做梦都没有想到老师居然讲出这样一番话,不由跟同样震撼的师母交换一下眼神。 孙梅内心不由百感交集,突然感觉压抑多年的委屈和辛劳被老伴这一番话,瞬间化作了感动和甜蜜,眼神不禁湿润了。 叶教授同样百感交集,深情地面对孙梅,并深情地一躬:“老伴,咱俩这一辈子,真是辛苦你了。” 孙梅无言以对,唯有掩面抽泣。 再说陈燕芳躺在自家的卧室里,想睡过去,借此平息目前惆帐的心绪,但她哪里还睡得着? 笃笃笃··· 卧室的门又被敲响了,李传国的声音又传到她的耳边:“芳芳,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既然事情已经暴露了,那我们就要勇敢去面对。再说,他看起来已经不重视你了。” 陈燕芳一听,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并没好气道:“你胡说什么?我又跟你没干什么,谈什么‘暴露’了?” 李传国赶紧表示:“咱俩虽然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但毕竟已经热恋了。既然被他撞到了咱俩在一起,就算咱俩还没发生什么,那在他的眼里还不是一样吗?你没有听到他临走时的那番含沙射影的话吗?芳芳,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那你干脆把房门打开,让我们彼此尽情一番吧。” 陈燕芳跟他交往很久了,毕竟每天在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能不产生一点情愫,再加上对方对自己体贴有加,那种情感似乎超过了自己老公。她今天把儿子打发走,单独招待他,心里并不是没有那种想法,但她之前所有设想都被丈夫的突然而至以及表现出的态度给打乱了。她天生有一种逆反的心理,也许丈夫的咆哮大怒会进一步把她推向李传国,可丈夫这副姿态彻底刺激了她,让她还能再有那种心思吗? “李校长,请你不要再烦我了好不好?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李传国脸色一窘,迟疑一下,才平静道:“芳芳,既然你心里烦,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不过,他临走前,又隔着卧室的门对她表示:“芳芳,现在到了你对自己的命运抉择的时候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就不要再犹豫了,无论如何选择,我都会做你永远的靠山。” 可是,她目前显然不想面对这些,秀眉一蹙:“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李传国一听,便知道自己没有打动对方,只好悻悻而去。 她又坐在床上沉思良久,才缓缓地站起身来,并走到衣柜镜子前,眼睛直视镜中的自己。 她知道自己是该跟自己的老公做一个了断了,所以要打量一下自己要做决定时的神态。 可是,镜中的女子显得很凄凉和无助。 她今年才三十八岁,还是富有女人魅力的年龄。如果论模样,她虽然把性格写在了脸上,但却别有一番女人的韵味。可是,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即便有单身副校长的追求,可依旧没有什么自信。应该确切地讲,她对离开现任老公没有自信。 她呆立在衣柜镜子前好一会,只是梳理一下额头上的凌乱的头发,但依旧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她不得不把主动权让给丈夫了。因为她已经看出来了,丈夫今天离家的那一刻,对自己已经失望甚至死心了。至于他是否真跟别的女人约会了,可能并不重要了。 她胡思乱想了一阵,终于离开了卧室。 这时候,李传国已经离开半天了,客厅里出奇地沉寂。 她不由充满留恋地打量这个家,突然感觉这个家的一切都是丈夫出钱置办的,却跟自己毫无关系。自己虽然是个独立的女人,但所有的收入仅仅是满足自己的穿戴和化妆品。如果自己跟丈夫结束了夫妻关系,那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了。 她虽然知道自己离开了这里,并不愁下一个落脚的地方,但还是发出惆怅的苦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目光突然瞥到了堆放在客厅地板一角的大包的东西。 她的心里顿时一动,立即猜到那些东西是丈夫今天带回来的。看样子并不像是以往那些洋酒之类的东西,倒像是服装。 她立即好奇地走过去,并俯身去查看那件大包装袋里的服饰··· ------------ 第35章复杂的情绪 当陈燕芳把那些包装袋里的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并摊了一地时,顿时惊呆了——眼前都好像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服饰,显得那么新潮,充满了异域风情。 她就是再不认同自己的丈夫,但也能猜得出来,这些东西肯定是买给自己的。既然他突然对自己如此用心,还能不在乎自己的出格的举动吗? 她仔细回味一下丈夫离开家之前的神态,虽然貌似洒脱,但眼神里明明蕴含着一丝苦涩。也许他本来今天要带给自己一个惊喜的,但自己却给了对方一个震撼。当她想到这里时,禁不住掩面哭泣。 此时她脑海里又联想到自己与丈夫过去的点点滴滴。虽然他俩的感情不是一帆风顺,但也点缀着感动的片段。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当她预感到要与丈夫和这个家分手时,就突然想到了丈夫对自己种种的好,想到他曾经给自己带来的感动,这不禁令她百感交集。 她突然想到丈夫此时也一定很伤心,否则他就不会不敢面对这一切。唉,自己算是彻底伤害他了。这样,一种自责的心理又油然而生。 她不禁感叹,当感情受到伤害时最痛苦的是自己,总觉得在受伤的那一瞬间,世间所有的痛苦都积压在自己身上,于是痛过、怨过、哭过,而当一切终于要结束时,自己才会恍然醒悟。原来受伤的不只她一个,就像世上所有的力都是相互的一样,当自己总觉得受伤时,也许对方心里承受的却是另外一种伤痛。 她懊悔过后,突然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立即擦了擦眼泪,取来自己的手机,给自己的同事兼闺蜜李老师打去了电话—— 这位李老师比她大几岁,是一位有资深生活阅历的中年女人,平时跟她很谈得来,也清楚她家的情况。 当对方接听电话后,立即问道:“芳芳,李副校长去你家了吗?” 她首先回答闺蜜的提问:“他来了。” “哦,既然他去了,那你还有工夫给我打电话呀?” “他···已经走了。” “啊?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不满意你了吗?” “不是,他被我劝走的。” 李老师又感到不可思议:“你是不是又任性了?” “不是我任性,而是柏树突然回来了。” 李老师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那结果会是怎么样?” 她于是把经过跟她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李老师苦笑道:“他这是绅士一般地对你放手。看样子你和他的缘分真到头了。” 她突然哽咽道:“可我心里突然有些舍不得这个家···很怕他逼我离婚···” 李老师先是惊愕一下,随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于是黯然道:“你平时对他积怨很深,在李副校长的引诱下,恨不得立即跟他离婚。可事情真逼在眼前了,你却动摇了,这说明你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可是,事已至此,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她继续抽泣:“我现在才感觉到跟他的感情还没有彻底破裂···他这次回来···居然给我买了很多国外的衣服···我心里真是矛盾极了···” 李老师思忖一下,才又讲道:“其实他对你还有感情,否则就不会给你买那么多的衣服了。这说明他上次跟你不欢而散后,心里一定有内疚感。唉,你俩这一对算是凑合了,相互之间充满了抱怨,一点都不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更不能体谅对方。其实,你如果站在他的立场想一想,就知道他在外有多么不容易了,几乎就是在充满大风大浪的大洋里过着漂泊的生活,不仅伴随着危险,辛苦就更不用说了。而你呢,就算再不容易,起码每天生活在一个稳定的家里,所以应该知足一点。可你等他每次出海回来,都是充满了抱怨,这让他在外面辛苦了很久,就感觉不到家的温暖,对你的抱怨也就可想而知了。” 她听了李老师的一番话,就更加懊悔了:“李姐···我该怎么办?” 李老师沉吟一会,才试探地问道:“芳芳,你跟李副校长的关系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还行···不过···我还没让他碰过···”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顺其自然吧。如果他能原谅你,那你就今后就诚心跟他过日子。可如果他不能原谅你,那你只能将错就错,跟李副校长算了。” 她则试探地询问:“那你估计他会原谅我吗?” “唉,从你刚才描述的情形看,他好像对你彻底死心了。” 她心里一凉:“那假如我主动向他认错,乞求他原谅呢?” 李老师一愣:“就凭你这样任性,会屈服于他吗?” 她一副苦笑的样子:“看样子我平时真不是一个好老婆。” 李老师沉默一会,又向她提醒:“其实我挺了解李副校长的。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脾气比起你现在的老公,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否则,他会打离婚吗?他现在对你示好,那是对你有距离美。可如果真跟他过到一块,也难免不发生矛盾。” 她痛苦地一闭眼:“你不要说了···我心里乱极了···” 李老师最后表示:“你这样矛盾,就说明你还舍不得那个家,对他还放不下。假如你能表现出大度一些,那就诚心请求他的谅解吧。即便他不原谅你,那也算对自己有一个交待了。” 她默然放下了手机,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上是啥滋味。如今,她别无选择,只能静等丈夫返回来,接受他的审判。 她充满忐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整个下午,当她从窗口目睹夕阳西下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丈夫不会回来的。因为从他离开家的态度看,他甘愿给自己的第三者腾地方,那他起码今晚不会回来的。 她想到这里,立即又操起了自己的手机··· 可是,她迟迟没有拨通老公的手机,一是没有颜面,二是没有勇气。 她这时不知道,丈夫正带着儿子蹬上了回家的楼梯。 王柏树通过老师所做的一番工作,终于心有所悟,决定先回家探一探妻子的态度。他现在完全不认为那个第三者还敢呆在自己的家里,即便妻子铁定跟了那个人。 当家门就在眼前时,他尽量把脸上的惆怅一扫而光,把悲伤烂在心里。他此时多么希望曾经看到的,往往不是真相,只是被扭曲的假象而已。因为如果妻子真跟那个男人上床了,那会对他是怎样的打击?如今自己内心是那么的无奈,并充满了伤痛,可又怎么分得清,那个是悲伤,哪个是忧伤,哪个是哀伤呢?这些,都是抽象的了,无法触摸到的。 假如妻子已经走出了那一步,但还能回头,那自己能原谅她吗?可是,即便自己原谅了她的不忠,但如果自己和她的缘分尽了,那还会是曲终人散场。这个婚姻还是从憧憬开始,而以绝望结束。唉,人生原本幻灭无常,情爱自会散落四方。当彼此走散在街上,转回头各自在茫茫人海,也许会叹息,她本来是自己的糖,却装进了别人的口袋而念念不忘。 “爸爸,你回来了?”已经率先到达家门口的儿子迎了上来。 他的胡思乱想被儿子打断了,不由深吸一口气,然后向上继续迈出沉重的步履。 儿子并没有家里的门钥匙,只能等爸爸上来时,便向他伸出了小手。 他知道儿子想亲自开家门,便很乐见地把家门钥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 儿子从他手里接过钥匙后,就开始拧门上的锁眼··· 由于小学兵平时很少用钥匙开房门,所以显得很生疏,连续拧动了几下,发出了很大的动静,却没有顺利地把门打开。 他为了锻炼儿子,并不帮忙也不指点,完全靠儿子自己开动脑筋。 正在门里六神无主的陈燕芳一听到门锁响,立即意识到丈夫回来了,等不及对方把房门打开,便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 第36章彼此的尊严 此时,小学兵已经拧对了锁眼,但刚把房门推开一道缝,便被一股很大的外力打开了。他被吓了一跳,不由抬头一看,妈妈一副殷切的眼神凝视着他身后的爸爸。 王柏树也对妻子的举止很诧异,不由愣愣地站在门外,当看到对方湿润的眼神时,也情不自禁地湿润了双眼。 陈燕芳一看到他的眼神也湿润了,并透射出款款深情,便立即读出了对方心里还有自己。 这不禁令她喜极而泣,便不顾跟前的儿子,立即冲出门外,扑到丈夫的怀里。 王柏树愕然了,没有料到平时个性很强的她会突然变得小鸟依人了,迟疑一下,还是抬起了双臂接住了她。 小学兵见状,便知趣地悄悄走开,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就不再出来。 他感觉她正在自己怀里抽泣,不禁百感交集,便低声劝道:“芳芳你这是干啥?咱们还在屋外呢。” 她终于发出了抽泣的语音:“柏树···原谅我···我错了···” “哦,我们进屋再说吧?” 她迟疑一下,只好离开了丈夫的怀抱,转身默默地往屋里走。 他随后跟进,并‘咣当’一声,关闭了房门。 妻子的情绪经过这样的缓冲,已经由激动变得平静下来了,不由对自己刚才的冲动暗自懊悔。 丈夫则通过她的举止读到了她的底牌,那就是不情愿跟自己离婚,也许目前主动权已经牢牢抓在了自己的手里。所以,他显得很矜持,不慌不忙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对方继续对自己低声下气。 可是,妻子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感觉自己刚才的举动真是太跌份了,于是含羞低头不语。 他俩顿时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丈夫有些吃不住劲了,只好打破僵局:“芳芳,难道你对我没什么可说的吗?” 妻子抬头一看他那副高姿态的表情,顿时意识到他在等自己服软呢。这对于个性很强的她来说,真是不小的考验。 不过,她却以为,虽然自己之前精神出轨了,但只要还没把自己是身子献给对方,就不算实际出轨,又何必在老公面前像一个罪犯呢? 她想到这里,心里倒是很坦然了:“柏树,我不该把学校的领导领回家招待,这是我的错。不过,我敢向你发誓,我跟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请你要相信我。” 他一看妻子的态度逐渐强势起来了,即便认错的语气都很生硬,心里顿时忽悠一下,感觉自己的处境突然的逆转。 他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刚想冲妻子发作,但想到自己老师的敦敦教导,终于忍下了这口气。 她一看丈夫从沙发上窜起来了,便晓得他又要向自己爆发雷霆之怒,心里先是一凉,但看到对方并没有强烈的反应,才心神稍定。 他感觉自己的处境很尴尬,刚才妻子明明在门外向自己‘缴械投降’了,可没有到一进屋关门,整个的剧情会突然反转。这真是门里门外大相径庭。 他心里暗自懊悔,早知道妻子会变化这么快,自己还不如多停留在门外一会,多接受她对自己的哀求和忏悔。可是,世上却没有卖后悔药的。 此时的他既不能向妻子发飙,也不能服软,心里纠结了一下,才向对方发出质疑:“假如我今天并没有回来,那你俩会不会有事呢?” 她心里顿时一震,同时感觉脸颊上被抽了一记重重的耳光一样,火辣辣的难受,嘴巴抖动了半天,都没有讲出一个字。 他心头一凛,妻子的无言就等于给了他一个答案。他之前怀着的一副宽容和体谅的态度瞬间荡然无存了。他不再等妻子的回复了,立即调头奔向了卧室。不过,这不是他和她的卧室,而是另一间客房。 她怔怔望着丈夫的背影,苦涩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她想给老公低声下气,也知道看他刚才的态度,这一套肯定管用。可是,老公刚才表现出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又让她的自尊怦然升起。 她想喊住丈夫,但却难以启齿。女人的自尊往往会让其命运达到难以逆转的程度。 他这次回家,虽然遭遇的结果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严重。但他却无法对妻子依旧保持的骄傲态度做出任何的妥协。他本来就缺少的宽阔的胸襟,倒是同普通的女人差不多少,都有点小肚鸡肠。可他却是男人,如果妻子不让着,还靠谁迁就呢? 他躺在家里陌生的房间和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感觉不舒服,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是空落落的。他在大洋里来回颠簸了三个多月,本来可以回家安享一下有情调的生活,但现实对他却是残酷的。 他最后实在躺不下了,立即起床走出了客房。此时客厅已经空荡荡了,妻子踪影皆无。 他呆立在客厅里,眼神自然瞥向了自己原来的卧室。如今里面的妻子能够安枕吗? 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冲动,信步奔向了那扇门,可是他一旦靠近那扇门,就猝然止步,仿佛那扇门上带了电一样。 此时他的生理和情感正跟他的自尊心展开了激烈的搏杀。他的情感告诉他说,不要顾及男人的面子,只要屋里的女人许可,那就义无反顾地上;可他的自尊又告诉他说,王柏树,请拿出点男人的尊严,千万不要冲动,要有一点出息好不好? 当这两股力量在体内进行相互撞击时,让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崩裂了。他几乎难以呼吸,只能拼命的喘息着··· 嘟嘟嘟··· 就在这个关头,他的手机在客房里响了。 这无疑是他解脱的音符,立即让他快步退回了客房里。 当他操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赫然是他的顶头上司孙经理的电话。 他感到很好奇,难道自己今天回来时没有亲自去公司做交接而出现什么纰漏了吗? 他思忖一下,便按了一下接听键。 手机里立即传来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老王,你跟你的媳妇热乎完了吗?” 他脸色一变,不由嗔怒道:“老孙,你的嘴里能吐出一颗象牙来吗?我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难道没回公司报到,就值得你打电话吐槽吗?” 手机里的声音顿时正经起来了:“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嫌弃你没回公司交接。你的助手已经顺利完成了。” 他好奇道:“既然不是为了这个事,那你这么晚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恐怕很快就要离开自己的媳妇了,所以刚才调侃一句。” 他的脸色陡变,几乎变调的声音:“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了?公司让你再辛苦一趟,难道就等于要了你的命不成?” 他不由一愣:“难道公司又让我出海吗?” “是呀,难道你有困难吗?” “我本人倒是没什么。可我的船刚靠港,如果进行集装,恐怕需要几天时间吧?” “那是当然了。可你这次不是指挥你原来的船。” “那是谁的船?” “是老闫的华阳号。这艘货轮今天要远航红海的,可是老闫突然患了急性阑尾炎了,公司只能另派他人。由于货轮上有一批很急的货物,在路上不能有丝毫的耽搁。公司考虑到你的路线比较熟,且航海经验丰富。这个人选非你莫属。” 他听完孙经理介绍完情况后,不禁陷入了沉思。如今自己还没有跟妻子和解,就又匆匆离开,会不会在这个飘曳的婚姻里增添变数呢? 孙经理一看他那边没动静了,便继续讲道:“老王,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的媳妇不愿意呀?如果是这样,那请你把手机交给她,我要跟她谈几句。” 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立即质疑:“这是我的事。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唉,干咱们这一行的,假如背后没有一个甘愿付出的家属,怎么能够顺利工作呢?假如你媳妇有抱怨,那你应该尊重她的抱怨。由于你刚回来,我本来不忍心惊动你。可这次任务非常艰巨。公司已经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我要亲口向你的媳妇立下一个承诺。等你完成这次任务后,公司会为你放一个长假期,在家里好好陪陪她。” 他的鼻子不由一酸,并没有好意思说妻子并不在自己身边,而是很强势的口吻:“这事不用跟她解释,我不会有任何障碍的。请你告诉我,这艘船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凌晨4点钟准时起锚。目前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了。所以你要马上赶到公司报到。” 他一听时间如此紧迫,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大了。 ------------ 第37章遗憾的分别 他有心通知妻子,但又因为自己目前正在跟她冷战,在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再说,自己要在深更半夜把妻子唤醒,并通知她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岂不是对她一种折磨?那还让她后半夜怎么睡?自己明明占了很大理,却要向她表达歉意了。所以,无论的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人之常理,自己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唤醒她。 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对妻子主动一些了,不由捶了下自己的脑门——唉,大男子主义真是害死人呀! 他马上就要出门了,但不想惊动任何人,可自己又做不到不辞而别,于是从自己的文件包里找出了纸和笔,要给妻子留下几句话。 当他草草写完几句话后,就简单收拾出门了。不过,当他背着行囊离开客厅的一霎那,又禁不住回头凝视了那扇房门一眼。 再说陈燕芳这一宿也是彻夜难眠,心里除了恨自己,也恨自己的老公,一想到他平时对自己的疏忽和冷淡,就让她的充满了苦水。如今,当看到他给自己买了一些新衣服,就该被他感动吗?就该被他施舍一个‘甜枣’而放下自己的自尊吗?不对,自己之前把儿子打发出去,单独招李传国来家做客。自己肯定是有想法的,也许白天就让对方给睡了。那位副校长已经对自己追求很久了,自己对他也产生了感情,只要对方想碰自己,自己一定会顺其自然的。但是,自己这样做,肯定的对丈夫的一种背叛。如今,老公摆出这样的姿态已经算是够大度的了。如果跟自己换位思考,那自己肯定会对他不依不饶的。 她想到这里,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光脚下地,想去那间客房把老公请回来,并哭泣着向他道歉,即便他不肯回来,自己陪他在客房里睡一宿。可是,她就像丈夫一样,刚把手搭在门把手上,就突然像触电一样,把手猝然缩了回来。 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如何放得下这个颜面? 她立在门口良久,最后终于做出决定,一切等天亮再说。反正自己明天还放假一天,而老公既然刚回来,肯定不会马上就走。 她一想到这些,这次安心躺回了床上。 等她再睡着,已经是后半夜了。 天亮了,她还在酣睡中。 笃笃笃···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她突然被从睡梦中惊醒了,坐起来一看,日光已经照射很高了。她以为是老公来敲门,心里不禁又惊又喜。看样子老公经过这一宿煎熬,已经主动来向自己妥协了。这可是她求之不得的。她兴奋得从床上跳下地板,只身穿贴身衣物就过来开门。 门被打开了,但她眉头紧皱。原来,站在门外的不是老公,却是自己的儿子。 虽然对方是自己的儿子,而且才十三岁。但她还是显得很羞涩,毕竟自己这样的打扮不适合让儿子看见。 她的羞愧变成了嗔怒:“兵兵,你不好好在房间里睡觉,过来敲门干什么?” 小学兵不由愁眉苦脸道:“妈妈,爸爸已经走了。” “什么?”她就像听到惊天的噩耗:“这···这怎么可能?” “妈妈,爸爸真的走了。我起来时发现他在客厅里留下一张写给您的纸条。” 她顿时浑身一震,几乎失声道:“纸条···纸条在哪?” 儿子把一只手里的纸条往前一递:“妈妈你看。” 她没有接纸条,首先对儿子进行察言观色,发现他的表情很自然,不急不慌的样子,便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还不懂事呀,居然不在乎自己的爸妈目前正在经历什么。原来,她还以为丈夫是要准备离开她,而留下一张离婚协议的文件。既然丈夫突然半夜不辞而别,她没有理由不把事情往最坏的事情方面想。 她几乎用哆嗦的手从儿子的手里接过纸条。 儿子等妈妈接过纸条,不由嗔怪她:“您睡得咋这么死?就连爸爸半夜从您的身边离开都不清楚。” 她无法向儿子解释,只能黯然地打开对折的纸条——芳芳,我突然接到公司的紧急任务,今天凌晨4点出海,是接替一位临时生病的同事的班。关于咱俩的问题,只好等到我回来之后再解决了。 她看到这短短的几句话,浑身就是一抖,不顾跟前的儿子,就穿着贴身衣物光脚跑出卧室,在客厅里一检查,发现老公的随身行囊已经不见了。她知道里面一定有些待换洗的脏衣服,本来准备拿家里洗的。自己因为他说出去约会,便赌气没给他洗。如今,他只能携带着那些换洗的脏衣服继续远航了。而且,他好像也没有体会到家里的温暖就这样离开了。唉,真是不应该了。 她因为老公给她留下的并不是所谓的离婚协议,在庆幸的同时,又禁不住自责不已,懊悔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她想追老公去,但现在早已经过了四点,恐怕老公离开丹海港已经几十海里了。自己已经是望尘不及了。 她擦拭一下眼泪,思忖一会,才鼓起勇气找来自己的手机,给老公发去一条短信:“老公,是我对不起你。你无论怎么对待我,我都会勇敢地承受。你要珍重自己,注意安全。我会默默等你回来。不过,我向你保证,在咱俩的关系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我不会再跟任何男人发生感情了,请你相信我。” 她一边编辑短信一边流泪,直到信息发送出去了,泪水依旧浸湿了脸颊。 再说王柏树在天亮时,困意就上来了。如今他指挥的这条庞大的货轮在驶出港口不很远,完全是一片熟悉的海域。他并不需要多操心。由于这一趟活是远航,他昨晚一宿几乎没有睡觉。到不如提准备出海的船员们精神饱满,于是等巨轮正常行驶的时候,他自己交代了任务后,就去船长的卧室休息去了。 可是,当他刚模糊眼睛,就听到放在枕边的手机响起了短暂的铃声。 他由于没有睡死,立即被这个铃声吵得睁开了眼睛。 他迟疑一下,还是好奇地摸起了手机,顿时发现是妻子发来的信息。他心里一动,立即明白妻子目前已经起床了,并发现了自己的留言。 他闭眼沉思一会,才鼓起勇气按动了‘阅读键’。当妻子的信息内容呈现在他的眼前。他的眼神同时湿润了。这次由于仓促的出海,不仅仅在妻子那里,也同时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遗憾。 他把手机小心地收好,再一次眯眼睡觉,但睡意却荡然无存。自己跟妻子共同生活这十多年以来,一些点滴的感动画面,同样涌现在他的脑海里。 再说陈燕芳给老公发完短信后,等待了片刻,并没有收到老公的信息回复。她因为今天是星期天,还有一天的休息日,所以并不着急去做饭,而是又回到了卧室,并躺在了床上。其实,她这一宿也没有睡多少觉。 可是,当她一躺下来,同样难以再入睡了。但因为心里惆帐,懒得再起床,就干脆用手机拨通了同事李老师的电话—— 李老师已经起床忙早饭了,这时候她的老公手持手机走进了厨房:“谢兰。你的电话。” 李老师擦了擦手,一看是陈燕芳的来电,不由心里一动,立即示意老公:“你赶紧接过我的活。我要出去听电话。” 李老师的老公一看灶台上还点着火,便二话不说地走进了厨房。 李老师得到老公的替代后,才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外面的客厅里走:“芳芳,你俩昨晚谈得怎么样?他对你是什么态度?” 陈燕芳一副懊悔的声音,把昨晚发生的情况都向闺蜜详细介绍了一遍。 李老师听罢,不禁一声长叹:“你这个丫头呀,都快奔四十的人了。心里怎么还像一小女生那样任性?你老公其实并不坏,脾气属毛驴的,需要你顺毛梳理。可之前明明错的是你,你怎么就不敢勇敢承担呢?” 她不禁懊悔道:“李姐,那你说他还会继续给我机会吗?” “芳芳,你考虑这个问题是多余的。从他主动给你留下短信,就说明他并没有关闭跟他和解的大门。不过,有一种遗憾就会留在你俩彼此的心里了。” 她心里一愣:“李姐,我不太明白你的话呀。” “傻丫头,他上次就是跟你生气后离家出海远航的吧?不过,他回来能给你买了很多衣服。那是说明他觉得自己错了。而这次却不同了。他心里一定很纠结,并带着一种负担去远航。对于他这种职业的人来说,虽然并没有在空中飞行危险,但同样存在风险隐患。而且,外面还有威胁他们航行安全的海盗。他们一旦遭遇任何意外,那你俩恐怕····” 她听到这里,禁不住不寒而栗,不禁摇摇头:“我不信他会出现任何意外的。你千万不要吓我!” 李老师淡然一笑:“我当然希望他不会遭遇什么意外。不过,我们做人首先要做到心无芥蒂,这样才能在遭遇任何意外时,不让自己的内心有任何的遗憾。我想那些航天员们在执行任务时,即便在安全系数非常高的情况下,也一定做了最坏的思想准备,他们一定跟自己的亲人有着意义非凡的话别。这样,他们才能毫无牵挂地翱翔太空!” 她听到这里,懊悔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 第38章救援 陈燕芳结束跟李老师通话后,心里就像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了,从床上坐起来后,有心想给老公打一个电话。但考虑到他已经出海了,目前恐怕离开了中国的海域,说不上正在做什么。也许自己刚才发送的信息都是不合时宜的。如今,自己该给他打电话吗? 其实,她跟丈夫已经生活了十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主动给出海的老公打去过电话。况且,他知道老公既然连夜远航,目前可能休息呢。如今,她只能把苦恼和悔恨埋藏在心里了。 如今的她的心里就像数万根钢针扎着,她的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既然无法接受自己的过错,也不能接受老公就这样离开自己。她倒身趴在床上痛哭,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如今能够得到对方的原谅吗? 再说王柏树这次回来,还没有跟妻子亲热一番,就又匆匆登上了远航的巨轮,心里亦是充满了酸甜苦辣。他和妻子的感情有时候就像小孩过家家一样,白天吵得不可开交,但到了晚上通过男女那种关系来弥补感情上的裂痕。这真是应了那句话——床头吵架床尾和。如今,他这次回家,情况完全变了。他的泪水同样苦涩地流出来。 他就这样堵着心,指挥的这艘巨轮在大海里航行了数天,并通过中国南海穿过了马六甲海峡,进入了茫茫的印度洋··· 就在这时候,这艘货轮上的大副突然来到指挥舱向他汇报一件突然事件:“王船长,刚才我们接到求救的信号。” 他愕然地望着比较陌生的助手:“到底发生什么情况?” 在距离我们航行的海域西北三十海里有一艘南亚国家的货轮发生了触礁,即将倾覆,目前正在求救。 他的眉头一皱:“周围海域还有其它航行的船只吗?” 大副肯定地摇摇头:“没有。目前咱们这艘货轮是距离出事的货轮最近。” 他沉思一会,然后果断地下达了命令:“那我们还等什么?立即改变航向,向出事的货轮靠近救援。” “这?”大副露出为难的样子,“可咱们时间紧迫呀。如果在半路上节外生枝的话,恐怕···” 他不等大副把话讲完,就嗔怒地打断:“先生,目前任何事情都没有抢救生命更重要。你不要再说了,立即改变航向。” 大副依然提醒这位新上司:“您要想明白了。咱们货轮上可有一批加急的集装箱。我们如果晚交货一天,就被甲方处罚数十万美金。再说,我们目前就算赶到出事的海域,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神情一副轻描淡写:“别说区区被处罚数十万美金,就算是数百万美金,就可以买到一条生命吗?既然的附近并没有其它的船只,那我们的货轮恐怕就是那艘货轮的救命稻草。就算我们能救上一条生命,也是值得这样做的。” “可是···咱们是否需要请示总公司?” 他果断地摇摇头:“没有时间了。即便事后公司方面怪罪下来,一切由我承担。” 大副还是谨慎地劝告:“我们还是等一下,先请示公司方面比较好。” 他眼睛一瞪这位陌生的助手:“你难道听不明白我的话吗?如果我们再耽搁下去,哪怕是几秒钟,都有可能耽误船员的生命。再说,就算公司方面反对我们改变航向去救援也是没有用的。你没有听说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吗?请你不要在啰嗦了,就按照我的意见办吧。” 那位大副毕竟因为这位上司是临时的,所以并不太服从他的命令,当一看对方向自己下达了很强硬的命令,便再也不敢违抗了。不过,他在这艘货轮改变航向的同时,还是把他擅自改变航向去救援的消息通告给了国内的公司。 这艘货轮在改变航向行驶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得知了那艘遇险货轮已经沉没的消息。 大副这这时焦急道:“我们恐怕真的来不及了。要不,赶紧改变航向吧。” 他的眼睛一瞪:“我们已经接近出事海域了,还哪有回头的道理?如今我们的货轮行驶太慢,也无法对落水的船员进行搭救。所以,我们必须把货轮上的所有小艇放下去,对出事海域进行大面积的搜救。” 这位大副并没有跟他搭档过,一看他固执己见,便只好服从他的决定。 这艘巨形货轮共计有六艘小艇,都被用钢丝绳放下了货轮,并在这片出事货轮沉没的海域进行了大面积的搜救行动。 他在驾驶舱通过望眼镜很快发现了货轮前进的侧面三海里之外有一伙漂移的落海者。如今,自己货轮上放下来的小艇还没有赶到那里。他当即下令:“全速度驶往航向偏北35度方向!” 货轮和两艘小艇先后赶到了那里。 这支由十七人组成的落难大军,当看到这艘巨轮来搭救他们,感到无比的兴奋。当他们一个个被软梯搭救上货轮的夹板上时,一个个感激涕零的样子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他在指挥搜救其他落海者的同时,亲自询问那些被搭救的幸存者:“请问,您们总共多少人?” 他用的是英语提问,希望这些人当中有人能听懂英语。 不料,一个酷似东方面孔的幸存者直接用华语回答:“我能得到祖国的搭救,真是太激动了。我们这艘小货轮总共有二十七人。如今船长还生死不明。” 他已经注意到对方了,一听对方能讲出流利的普通话,顿时兴奋道:“原来您是中国籍的船员吗?” 幸存的船员使劲点点头:“是的。我老家在丹海。” 他的眼睛顿时湿润了:“我也是丹海人。原来咱们是老乡呢。” 那个中国籍船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当听王柏树自称是丹海人,不由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他也早看出对方有些眼熟,当被对方仔细一打量,就更加确定对方可能是自己的熟人,于是向他主动介绍:“我叫王柏树,请问你熟悉我吗?” “您的老婆是不是叫陈燕芳?” 他愕然望着对方:“你怎么知道?” “她是我的表姐呀。您就是我的表姐夫。我叫梁小刚。您不记得了吗?” 王柏树豁然想起了他,不由跟他紧紧握手:“我和你表姐谈恋爱的时候,跟你有过几面之缘。当时你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呢。自从跟芳芳结婚之后,就再也没有遇到你。我好像听说你获得了船员的资格,怎么会服务外籍货轮?” 梁小刚叹了一口气:“我参加完你和表姐的婚礼之后,就出国参加工作了。虽然偶尔回丹海,但每次都不凑巧,没有跟你见到面。因为你也是长期不着家。我俩真没有想到时隔十多年之后,才在这样特殊的地方见面。” 他这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跟妻子的芥蒂,不由激动道:“兵兵向我提过你呢。可惜,你每次回丹海,都碰巧赶上我出来执行任务。” 梁小刚感叹道:“是呀。我上次见到你们的儿子,他已经十二岁了,学习成绩那么优秀,蛮可爱的。” 他听到这里,眼神中不由露出愧疚的表情,回想儿子在成长过程中,自己几乎没有关心和过问过,一切都要靠妻子一个人的照顾和教育。 梁小刚还沉浸在兴奋中,不由激动道:“表姐夫,真没有想到我这条命是您救的。我代表这些获救的船员向您表示由衷的感谢。” 他轻轻摇摇头:“你不要感谢我。如果要谈到感谢的话,就感谢祖国吧。” 梁小刚点点头:“我已经落海一个小时了,本来已经精疲力尽了,当看到您们这艘轮船驶过,并且上面飘扬的是祖国的五星红旗。我心里充满激动之情,并鼓励我的同事们,一直支撑到您们过来救我们。” 旁边的大副听到这里,不由露出惭愧的表情。 他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了,趁王柏树跟那个获救的同胞交谈的时候,立即组织船员们安顿那些被救的其他国籍的船员。 梁小刚这时向他发出了请求:“表姐夫,我们的船长为了救我们,就在沉船之前,命令我们先跳海逃命。他自己却坚持到轮船沉没的那一刻。如今他和其他的一些同事还下落不明,请您们一定要尽力去搭救他们呀。” 王柏树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小刚,请你放心吧。我们下面还有六艘小艇正在扩大范围进行搜救。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会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王柏树知道他在海面上挣扎了很久,一定是很疲惫了,立即安排他去船舱里的宿舍休息。自己则和大副继续组织力量进行搜救。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搜救。他们又成功营救上来五名落海的船员,并且打捞上两具遇难者的尸体。不过,船长和其他两名船员一直下落不明。 他在扼腕叹息的同时,心里也同时产生一丝慰藉。正是因为自己的果断行为,才挽救了二十二名船员的生命,而且还无意间救了内表弟梁小刚。 这艘货轮在那片海域漂泊了一天时间,才遇到了专业救援船只。他已经耽搁快两天的时间了,不敢再逗留了,把那些获救的船员移交给专业救援船只后,就要踏上征途了。 梁小刚在跟他分手时表示:“表姐夫,我很快会回国内的。等遇到我表姐后,一定还要感谢她一番。” 王柏树经他这样一说,才意识到自己搭救的对象里居然有妻子的表弟。可是,自己跟妻子的关系却到了很微妙的地步。也许上天安排自己救下了妻子的亲戚,就是给了自己与妻子关系缓冲的机会。他一想到这里,不禁暗自唏嘘。 当他的货轮终于到达红海时,只比那批货物最后的期限晚了半天。这归功于他航海经验的丰富,才让货轮能在最短时间内到达目的地。 这个港口正是非洲的陈洼港,也是北非地区很重要的港口。因为地处红海,它也是一个交通要塞。 他上岸做货物交接时,把自己迟到的原因归结于在印度洋搭救沉没货轮的船员,居然得到了对方的谅解。其实,他这艘货轮搭救起二十多名船员,已经成为了海内外的美谈了。 他显得很惬意,自己既把好事给做了,也没有给公司带来什么损失,应该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那位大副对他钦佩得五体投地,非拉着他在港口附近一家中国餐馆用餐。 他推辞不过,便跟那位大副小酌了一番。 那位大副在席间告诉王柏树说,他在这里有一位国内的亲戚谋生呢,并问他熟悉这个国家吗? 王柏树身为一位远洋船长,几乎世界各地的港口都走遍了。当听到大副问及是否熟悉这个处于内战的国家时,猛然想到自己的老同学江婉蓉正在当地讲学呢。 不容否认,江婉蓉作为94届的校花,他也是其中暗恋者之一,在叶教授的门下,还有一些走动。她跟自己的妻子还有微信联系呢。 ------------ 第39章相约 王柏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这位校花了,虽然经常微信和电话联系,但毕竟没有好好聚一聚了。陈洼港距离该国首都并不算太远。他知道自己要在这个港口停泊两天,也许能跟昔日校花聚一次呢。于是,他打断了跟大副的交谈,立即借用那家饭店的座机电话,拨通了江婉蓉的手机号—— 此时,江婉蓉正躲在单间宾馆里,跟邢洪铭过起了舒心小日子。原来,邢洪铭今天正巧来首都出差,因为等待延期到货的油田设备配件,反倒有空跟心上人短暂一聚。江婉蓉为了他,特意请了一天的假,要跟他发生一番儿女情长。 当她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正坐在邢洪铭的大腿上,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一样,一边搂着他的脖子,一边歪头看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 邢洪铭用双臂抱着她的娇躯,目光同样盯在了电视屏幕上。因为电视上正报道政府与反政府武装谈判停火的事呢。这事关该国的稳定,是他关心的头等大事。 江婉蓉并没有理会自己正在响铃的手机,而是对邢洪铭黯然道:“洪铭哥,你明天就要返回油田了。” 邢洪铭一看她没精打采的样子,甚至连电话都懒得接,不由诧异道:“难道你希望我多留下几天吗?” 她点点头:“嗯,难道你不想吗?” 他一听,心里有些复杂,:“蓉蓉,想是想,可油田的生产不能耽误。” 她的心情突变,忿然脱离了他的怀抱。 他愕然盯着她:“蓉蓉你?” 她一哼小鼻子:“在你的心中,油田要比我重要得多!” 他一听,脸上也顿时愁云重重,立即站起来,追逐着她,伸出双臂再次把她抱在怀里。 “蓉蓉,我舍不得离开你。现在比过去任何时间都不愿意再跟你分开一步。要不,我跟组织上打个报告吧,把工作移交给刘副总。” 她一听他这样的表示,不由眨了眨眼睛:“那你呢?” “我当然陪你呀,就当你的家属,跟你天天在一起。” 她的俏脸顿时羞红了,不由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胡说什么?咱俩目前还没登记呢。你想让我的领导和同事们都取笑我不成?” 他故意讲道:“咱俩已经到了中年,爱情的最好时光比钻石都珍贵。为了这转瞬即逝的美好时光,我们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吗?” 她依旧摇摇头:“那也不行。我可不是一般的国家工作人员,而是代表祖国形象的文化使者,假如是一味地儿女情长,无论对自己还是对组织的影响都不好。所以,我们必须要忍耐一段时间。再说,我还没感觉自己老呢。我们今后还有一段相当长的时光。” “你当然没老。”他感叹道:“可你的洪铭哥可有点老了。恐怕能抱动你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她嫣然一笑:“就凭你这个家伙这么壮实的体格,就算再过十年,抱着我也像玩似的。再说,我不可能被你抱到老,等你抱不动我的时候,我会搀扶着你。” 他立即兴奋道:“那好,我们就一言为定,一起相约到老吧。” 她感觉自己被他套牢了,突然蹙起了秀眉。 他不知道她究竟想什么,还以为是舍不得跟自己分开呢,于是亲吻一下她的脸颊:“宝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等我完成了这次海外任务,就向组织上打报告,退居二线工作。等那时咱俩再婚事办了,就真成为你的家属了,无论你去哪个国家办学,无论你走到海角天涯,我都寸步不离跟着你。咱俩做到‘妇唱夫随’好不好?” 她心里虽然美滋滋的,但依旧嗔怪的语气:“其实你刚才的话是故意哄我的对不对?你压根不想放弃这次任务。” 他思忖一下,才信誓旦旦地表示:“我这个人确实不是半途而废的男人,但为了你,我宁可放弃一切的功名利禄。你知道吗?我为了等能跟你在一起,已经熬了半辈子的时光。目前,我还有多少年华可以蹉跎?可你刚才讲的有道理呀。我只能暂时把你的思念继续埋藏在心里了。因为我们不光为自己活着,身后还有一个祖国呢。我的工作同样代表了祖国!” 嘟嘟嘟··· 江婉蓉的手机铃声还在响,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赶紧把她放开,并板住她的双肩:“蓉蓉,你肯定有急事,赶紧接电话吧。” 她正沉浸在激动的时刻,也讨厌这个时候的来电,但一听手机铃声不停地响,便只好从他的怀里分开,一步迈到了自己放挎包的衣架旁。 等她从包里取出手机一看,顿时愣住了,来电显示不是自己熟悉的号码,却是一个陌生的来电,而且是当地的座机号码。对方是谁呢? 她怀着好奇的心情接通了电话:“喂,您是哪位?” 拨打电话的王柏树都有些急了,不禁埋怨道:“蓉蓉,你忙啥了,怎么才接电话?” 他一听是熟悉的声音,不禁大惊道:“你是柏树哥···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难道我就不该给你打电话吗?” “可是你打的是当地的座机呀。” “哈哈,难道我不该来这里吗?” 她眼前一亮:“难道你的货轮到了陈洼港送货吗?” “是呀。不过我这次是替别人顶班。” 她顿时嗔怪道:“你也真是的。既然要来陈洼港,那为什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唉,我也是忙忘了,刚刚想起你正在驻这个国家办学呢。你现在是不是跟老邢在一起?” 她又涨红了俏脸,不由瞥了一眼邢洪铭,才嗔怪道:“你不要瞎猜。” “哈哈,我难道还不了解你吗?这么久才接电话,就说明了问题。” “我···我刚才在卫生间···” “好了,你就别辩解了,现在给我一句明白话——能不能来陈洼港来见我一面?” “咱俩好几年没聚一聚了,当然想见你一面了。难道你不能来首都吗?” “唉,你们那里不是正在实行宵禁吗?再说了,我目前只能在陈洼港停留两天时间,如果去了那里,恐怕时间不富裕呀。” 她一听他的话有道理,当即点头答应:“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立即开车去陈洼港。那里距离首都只有半天的车程。” 王柏树点点头:“好啊。我就在港口外开一间宾馆等你们吧。” 她一愣:“等我们?” “难道你不带老邢一起来吗?” “我···我带他干嘛?” “哈哈,难道他就不是我的老同学吗?再说了,这个国家政局很不稳定。你一个女人单独开车来,我也不放心呀。” 她思忖一下,终于答应:“那好吧。我们等一会就出发。” “那好。等你们到达这里时,再打我的手机吧。” 江婉蓉挂断老同学的电话后,立即敦促邢洪铭:“你刚才听到柏树的话了吧?我们赶紧动身去陈洼港吧。” 邢洪铭有些抹不开了:“他好像猜到咱们在一起了,如果见面,难免有些尴尬?” “唉,你这个人怎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就连一位老同学也让你打怵呀?” 他苦笑道:“难道你忘记了吗?咱们在高中的时候,我就跟他不对付。他可经常找茬吵架。” 江婉蓉气道:“那是哪年的黄历了?你这个人咋还记仇呢?” “唉,过去的事情当然不需要再提了。但他当年也拼命追求你。对我恐怕···” 江婉蓉杏眼一白:“他现在可是驾驭一艘万吨货轮的船长呀,早就不像当年的小家子气了。再说,他让你去,也是关心我嘛。” 他只好点点头:“那好吧。就算是为了你的安全,我就参加‘鸿门宴’了。” 她嫣然一笑:“你就放心吧。咱俩跟他相聚的时间不会太长。恐怕还轮不到他调侃你。” 邢洪铭好奇地望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第40章倾诉衷肠 江婉蓉反问:“你现在知道咱们这位老同学的家庭情况吗?” 邢洪铭点点头:“我听咱们师母唠叨过。” “既然如此,他还有心拿咱俩说事儿吗?” 他这时好奇道:“柏树就算跟他媳妇的关系有些不和谐,又能怎么样?” 江婉蓉的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 他赶紧阻止:“丫头,你别动不动就老皱眉,假如在你漂亮的脸上挤出皱纹就不好看了。” 江婉蓉瞥了他一眼:“我总有老的那一天,到时候我的脸上会爬满了吓人的皱纹。你到时会不会嫌弃我?” 他连连摇头:“不会不会。因为只要你让我看着你慢慢变老,就不会感觉看着别扭。当然,我那时更是老态龙钟了,还能嫌弃你吗?” 江婉蓉听他这么一讲,不由扑哧一笑:“那好,我们想爱的时候就一起痛痛快快地爱,等彼此嫌弃的时候,就痛痛快快地吵架,反正是不能分手。我们即便相互折腾一辈子,谁也离不开谁。” 邢洪铭一听,便又动情地抱起了她。 “你快放开我。我们马上要去陈洼港去见柏树哥。” 邢洪铭只好放开了她,并一脸愁云:“我真的需要陪你一起去吗?” 江婉蓉用冷眸瞥了他一眼:“你如果放心我孤身一个人去,就可以不去。” 他赶紧表示:“我当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护送你去陈洼港,但等跟他见面的时候,我就回避一下。” 她气乐了:“你这是何苦呢?” 他解释道:“我不是不想见柏树,而是我目前的身份很尴尬。” “这有什么尴尬的?他已经知道咱俩‘拍拖’了。” “可你以前是靖皓的媳妇,现在一下子变成我的女朋友,在其他老同学跟前,真的有一点尴尬。” “哈,我真没看出来你是一个脸皮很薄的男人。” 他的脸突然涨红了:“我如果脸皮不薄,想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就跟你‘那个’了···” 她的表情突然露出苦笑:“如果你当初真的勇敢一些,那咱俩的历史就可以重写了。” 他摇摇头:“我们计较历史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开辟未来。” 江婉蓉那张美丽的脸庞上泛起淡淡的甜蜜,但她已经没有时间跟爱人继续煽情了,随即郑重地表示:“你这次必须跟我去见见柏树哥。他目前跟芳芳的关系很微妙,可能要离婚。你要通过自己单身这么多年的苦,给他来一个现身说法,说服他要懂得珍惜老婆。” 他好奇道:“芳芳的性格虽然算不上温柔,但毕竟是一个人民教师,也算是一个很有涵养的知识分子。柏树怎么能轻易就放弃人家呢?” 江婉蓉叹了一口气:“唉,这还不是他长期不着家给闹的?你跟他也多年的同学关系,难道还不清楚他的驴脾气吗?他根本不懂得哄女人。如今,芳芳恐怕要‘红杏出墙’了。” “哦,芳芳未必是那种女人。你可不能瞎说。” 江婉蓉“呸”了他一口,“我是说瞎话的女人吗?这些事情都是师母前两天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邢洪铭一愣:“师母知道什么?” 江婉蓉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向他一摆手:“你目前赶紧准备一下。我会在路上告诉你的。” 邢洪铭不敢有异议,只好照着她的话去做。此时,江婉蓉就是他的女神,让他马首是瞻。 等他开着江婉蓉的汽车奔向陈洼港的时候,她才把师母最近透露的事情对他详细讲述了一遍。 邢洪铭不由叹息道:“看样子芳芳真跟那个校长有染了。咱们这个时候还劝柏树什么呢?” 江婉蓉又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你凭什么说芳芳已经跟人家‘那个’了?” 他赶紧解释:“蓉蓉,你想想看,柏树一次突然的回家,就在家里遇到了那个男人。那芳芳背地里就说不上跟那个男人做过多少次了。她论模样虽然远远比不上你,,但比起其她的女人,也绝对算是一名倾城的佳丽。那个副校长一旦跟她单独在一起,还会矜持得了吗?” 江婉蓉一听他讲这番话时,刻意突出了自己的美,不由嫣然一笑:“你的审美倒是没有跑偏。不过,我们94届同学中,俺哥的媳妇菁莲最年轻漂亮,而且还是一名军花,就数她英姿飒爽了。” 邢洪铭不必为然:“她是比你年轻几岁,但她的气质真的不如你。” “唉,你就别忽悠我了。小嫂子还没生过孩子呢。目前就像一个大姑娘一样,不像我就快人老珠黄了。” “丫头,你不要这么说。就算再过多少年,你在我眼里永远是当初那个甜美的小学妹。” “啊?难道你目前拥有了我,却还把我当妹妹看待吗?” 他眨动一下狡黠的眼神:“难道这样不好吗?‘妹妹’一词就等于小,并且永远不老。我不仅要把你当作‘妹子’,而且我这个人还没有孩子,你还要兼任我的‘女儿’呢。” 她并没有生气,反倒很欣然:“你如果总那样宠着我,会让我幸福死的。不过,我想帮你生一个孩子。” 邢洪铭怦然心动:“这能行吗?” “这有啥不行的?” “你已经有了溪溪了,岂能再生孩子?再说,你是一个官身子,如果生孩子可能会影响你的前途呀!” 江婉蓉反问道:“难道你不清楚国家早已经颁布‘二胎政策’了吗?” 他一边开车一边略有所思:“我好像有耳闻。” “我现在如果再生一个孩子,完全算是影响国家的号召。关于我的前途嘛,难道会比我的家庭幸福更重要吗?” 他不禁有些激动了:“你是一个那么要强的女人,难道真不在乎自己的事业吗?” 她淡淡地回答:“我是要强,但我却是一个女人,不像你们男人那样有多大的野心。我更希望自己有一个温暖的家。关于这一点,我很同情芳芳。” 邢洪铭深情地凝视着她:“蓉蓉,我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跟你在一起。你在我心目中就是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我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 江婉蓉不禁动情道:“洪铭哥,你为了我已经孤独半生了,没想到在海外才得到我。我们的爱情也可能在海外开花结果。” 邢洪铭不胜感慨:“我俩的海外情缘更有一种特别的韵味。因为你是‘一带一路’战线上的文化使者,将来我们的小家可能长期扎根在海外呢。” “嗯,随着国家的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我们就像排头兵一样,永远走在最前头。将来不论谁各自身在何方,但愿我们不要分开太久。” 邢洪铭的内心不禁百感交集,一只手紧握方向盘,令一只手却搭在她的头上,轻抚她满头的秀发。 ------------ 第41章苦口婆心 他俩顺利到达首都,并在王柏树下榻的宾馆与他见面了。王柏树平时不苟言笑,在这个时候,一看到两位老同学成双入对,心里隐隐不是个滋味。要知道,他当年在眼前的校花身上也下了不少功夫。但昔日的高傲公主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江婉蓉之所以欣然应约,那是带着目的来的。她不仅仅关心这位老同学,也同时为陈燕芳着想。对方当年可是她的女儿沈琳溪的中学老师,平时跟她的关系很不错。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她才跟这位老同学的关系比较热络。 当她与邢洪铭落座后,经过一番闲聊,很快把话题引到了老同学的夫妻关系上—— “柏树哥,我听师母谈起过你跟芳芳的矛盾。现在你能亲口说一说吗?” 王柏树轻松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了:“蓉蓉,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呀?咱们老同学有好多年不见面了,谈一点轻松的话题好不好?” 江婉蓉杏眼一瞪:“难道你刚才谈琳溪爸就是轻松的话题吗?” 邢洪铭趁机敲边鼓:“柏树,你就说说呗。凭蓉蓉跟你家芳芳的关系,兴许能帮到你们。” 王柏树的神情一片沮丧:“不好意思,我们都不要谈各自的个人问题了。” 江婉蓉则表示:“我的个人问题跟你的不同。我已经离开了靖皓,并且跟洪铭哥在一起了。我的个人命运已经尘埃落定了。而你和芳芳是问题却不是这样。” “我们怎么不一样了?” “因为你俩的关系早就出现了裂痕,并且目前的关系因为她‘出轨’而悬空了。所以,我作为老同学,有必要关注一下这件事。” 王柏树不由涨红了脸:“既然你知道她已经‘出轨’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江婉蓉一怔,随即讲道:“关于那件事情的经过,咱们的师母已经对我讲了。目前还不能断定芳芳和那个男人到底做了什么,咱们目前就往最严重的结果去考虑,即便她在精神和实际上都出轨了,那你该表现出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呢?” 王柏树迟疑了一下,不由瞥了一眼邢洪铭。 邢洪铭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目光,并且操起茶几上的茶杯,慢慢品茗。 他只好重新把目光扫在江婉蓉的脸上:“蓉蓉,如果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去做?” 江婉蓉毫不犹豫地表示:“如果我还深爱着对方,即便对方走错了路,只要对方的心已经回头,那我应该给对方一次机会。因为真爱会教会我们懂得宽容。” “那假如她依旧冥顽不化呢?” 江婉蓉一愣:“你的意思是说她并不悔改,而是一条道走到黑吗?” 王柏树回忆起妻子曾经的认错,赶紧摇摇头:“事情也不是这样的。” “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王柏树此时心理是极其复杂和矛盾的,也想找一个贴心人把内心的彷徨和挣扎一吐为快,眼前的老同学岂不正是倾诉的对象吗? 他于是把带着儿子晚上回家跟妻子接触的经历详细讲述一遍。 邢洪铭等听完他的介绍后,不由插口:“柏树,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虽然心里想原谅你的媳妇,可也不能把自己高高挂起来呀。” 王柏树惊愕的眼神盯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邢洪铭因为碍于江婉蓉,不能不做些王柏树的思想工作,于是淡然一笑:“柏树,女生们都是脸皮薄的。有时候让她们主动向我们承认错误是很难的。当你刚回家时,她能做到这一点,就说明她不想失去你了。可是,即便你心里打算谅解她,但却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怎么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根据你的描述,猜测你当初有些高高在上了。” 王柏树脸色一变:“难道你让我哄着她去向我认错?” 邢洪铭点点头:“是的。这才能体现男人的胸襟。” 王柏树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天呀,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邢洪铭微微一笑:“因为对于自己的家庭和女人,根本是不可讲理的,而是要讲爱!” 江婉蓉不由侧脸把目光斜向了他,显然被他的话深深震撼了。 王柏树的眼神不禁湿润了:“洪铭,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作为男人,就该去承受一切委屈吗?” “唉,你哪里承受一点委屈了?假如你真这样做了,会跟你的媳妇之前关系搞得这么僵吗?” “可是,我容易吗?每次在外辛苦回来,都感觉不到一个温暖的家。” 邢洪铭笑着用手一指满腹委屈的王柏树:“唉,你看你,是不是感觉委屈了?” 王柏树坦然地点点头:“不错。我是感觉无法承受这样的委屈。” 邢洪铭沉吟一下,便继续讲道:“柏树,咱们都是男人,就以男人的角度去看问题。你已经成家十多年了,弄明白家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王柏树不由苦笑:“你不会说,家庭其实就是盛满爱的地方吧?” “我还没有成家,也许还没有发言权。但通过你的经历,让我领悟了家庭的真谛。” “哦,那你说说看吧。” 不仅是王柏树,就连江婉蓉也向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邢洪铭当着自己的心爱女人,当然要卖弄一下自己的见解了,于是朗声道:“你刚才问我是不是要讲家庭应该是个盛满爱的地方,那我经过思量,觉得这句话是有道理的。不过,这种爱到底是从哪来?这倒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哦?那我要聆听一下你的高屋建瓴了。” 邢洪铭首先反问:“你如果想让一个屋子热,首先应该怎么做?” 王柏树不假思索:“当然是要为屋子取暖呀。” “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你要想让自己的家庭是温暖的,甚至是一个充满爱的地方,那你自己该做些什么呢?” 王柏树呆愣了一下,随即表示:“我正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呀。比如每天在海上漂泊,这还不是完全为了这个家吗?” “唉,这就是你没有摆正心态的地方呀!” “我···我怎么没有摆正心态了?” “因为你觉得自己在家里是个功臣,你的媳妇就应该对你俯首帖耳,甚至要像个小丫头一样伺候着你。但你却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光凭物质基础并不能保持一个家庭的温馨,因为物质仅仅是家庭的硬件。你如果要让家里充满温暖充满爱,那首先就要往里面先注入温暖和爱,这些就是家庭的软件。对于你的媳妇来说,你给予她的家庭只不过是一座空荡荡和冰冷的房子而已。作为女人的她,难道就该满足吗?” 王柏树听完了他的这番论述,不由嗔目结舌。 现场一片沉寂。 王柏树经过长时间的沉默,终于表态:“我之前的心态确实出现了问题。不过,她难道就做对了吗?” “因为你首先做得不对,那当然不会得到她的正确回报。正所谓,你要想让你的家庭充满爱,首先是要多往里面注入热量,才能有资格去享受这种爱。” 王柏树又低头陷入了沉思。 江婉蓉这时擦了擦眼睛,做出了表态:“也许你把事情想得严重了。芳芳与那位领导刚产生一点苗头而已。当你用一种审视的态度逼她认错时,便激起了她的自尊心。” ·············· 邢洪铭与江婉蓉联袂对这位老同学发动新一轮思想攻势。 王柏树有些‘恼羞成怒’,虽然不敢顶江婉蓉,但对曾经的‘情敌’,很不客气地指出:“洪铭,看你说的头头是道,把自己搞得像一个情圣似的。你的脾气也不是善茬,能保证对蓉蓉卑躬屈膝地一味讨好吗?” ------------ 第42章华阳号 邢洪铭没有料到对方嘴里会冒出如此一段话,不由怔住了。 然而,江婉蓉却听得激情澎湃,双眼瞬间模糊了。 王柏树意识到这句话不妥,随即做出道歉:“对不起。” 江婉蓉抬起小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然后面对老同学:“柏树哥,你知道洪铭对我承诺过什么吗?” 王柏树茫然摇头:“他对你的海誓山盟,怎么会对我讲呢?” 邢洪铭同样茫然,直愣愣盯着他的女神。 江婉蓉的双眸非常动情:“当年,洪铭从丹海出发去内地上大学,我独自送他上火车,他登车前对我有一个承诺。” 邢洪铭豁然想起来了当初的一幕,心里不禁百感交集,眼眶瞬间湿润了。 当初,他独自背负行囊去内地的石油大学报道,父母因为远在乡下,不方便送他远行,唯独江婉蓉亲自送他上车。当时,距离他俩在荒山脱险不到两个月,他俩正式热恋也不到两个月,但彼此碰撞出的爱情火花,令他俩难舍难分。 江婉蓉含着泪水,对他千叮咛万嘱咐。 随着车站广播敦促乘客尽快上车,邢洪铭知道不能继续跟她儿女情长了,但却做出一个庄严的承诺——蓉蓉,你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爱的女孩。除你之外,我决不会再爱上第二个女孩!我等你! 当江婉蓉当着王柏树的面哽咽着讲出这个承诺时,不仅令王柏树唏嘘不已,也唤起邢洪铭对那段青涩岁月的怀念。 王柏树沉寂很久,才由衷感叹:“有人说,男人的承诺的最不可信的;也有人说,男人的承诺重如泰山。洪铭却用自己大半辈子的坚守,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并且是在蓉蓉已经嫁给靖皓的情况下,真是难能可贵。洪铭,只有你才配得上蓉蓉。我祝福你们。” 江婉蓉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都怪我不好···苦了洪铭半生···唯有用后半生的时时刻刻去弥补···” 邢洪铭张了张嘴,却激动得一句话也讲不出。 王柏树陷入反思,回想起他与妻子的往昔。 当天晚上,邢洪铭与江婉蓉下榻在王柏树入住的那家宾馆。因为他们聊到很晚,他俩不得不住一宿。 第二天,邢洪铭开车搭载江婉蓉和王柏树直奔港口。王柏树要带领这对情侣参观他的货轮。 在路上,江婉蓉又扯起话题:“喂,你跟芳芳联系了吗?” 并肩跟她坐在后排座位上的王柏树轻轻地摇头:“没有。” 江婉蓉不禁嗔怪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难道我和洪铭昨晚白跟你说了吗?” 王柏树挠了一下头皮:“你说得轻巧,我现在能腾出时间跟她谈吗?” “怎么没有时间?” “我昨晚喝得一趟糊涂,能打电话吗?虽然现在酒醒了,又要陪同你俩。再说,这里跟国内的时差完全相反,就算我有时间了,她也未必有呀。” 江婉蓉一想也是,便只好提醒他:“那你还是抽空跟她谈一谈吧?也许她目前正处于感情的十字路口徘徊呢。” “我知道了。你就不要关心我的事了。” “唉,你可是我的老同学,我能不关心吗?” 王柏树思忖一下,突然提到了另一个人:“晓辉可是咱们的小师弟,你如果有精力就关心他一下吧。” 江婉蓉一愣:“他怎么了?目前在另一个国家正在执行维和任务,不是挺好的吗?” 正在开车的邢洪铭的表情绷紧了:“难道那里形势危险吗?” “危险倒是谈不上。可他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呢。” 江婉蓉轮到苦笑了:“他目前正在海外执行维和任务,就算有对象也都黄了。” 王柏树沉吟一下,不由感叹道:“我都好几年没见到咱们这个小师弟了,也不知道他目前过得好不好。他目前也正在这个大陆呢。可惜那个国家是内陆国家,并没有港口。否则,我的船一定能到达那里,并见到他。” 江婉蓉一听,顿时感觉心里有愧。自己正工作在这个大陆,却没能去G国探望一下那位小师弟。他可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正当她感到有些汗颜的时候,突然感觉汽车停下来了。 她不由问前面开车的邢洪铭:“诶,你咋停车了?” 邢洪铭用手一指前面的挡风玻璃:“我们的车已经到了陈洼港了,无法再往前走了。” 她不由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放远目光,果然发现了前方有轮船的影子。 王柏树发话了:“咱们不能再往前开了,就在这下车吧。” 江婉蓉于是在邢洪铭的陪同下,跟随着王柏树登上了那艘华阳号巨轮。 她一登上这艘有十几层楼高的庞然大物上,顿时羡慕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老同学:“这就是你指挥的货轮吗?它简直是太大了。你真是了不起。” 王柏树莞尔一笑:“这艘货轮叫华阳号,船长是我们公司的老闫。他不巧患病了,才有我代理远航。不过,我的华通号也是万吨级货轮,一点也不比它小。” 邢洪铭一登上这艘巨轮的甲板上,就感觉像进入了笼屉一样,便一边擦汗一边问道:“难道船上的气温比陆地上高很多吗?” 王柏树一指头上的烈日,并微笑着解释:“我们目前可是站在一艘铁甲舰上,可没有接地气呀,一旦经过阳光的烘烤,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江婉蓉也热得不行,不过,她身穿很薄的纱裙,是比较透风的,所以并没有出太多的汗,但有些不可思议道:“难道你的船员们平时不怕中暑吗?” 王柏树解释道:“如果在烈日下,就很少有船员在甲板上活动了,除非在装卸集装箱的时候。不过,我们的船舱还是很避暑的。假如我们的船行驶起来,也会有良好的通风。” 江婉蓉立即想到了《泰坦尼克号》,不由点点头:“是呀,如果站在行驶的船头,就会有一种乘风破浪的感觉。” 王柏树赶紧劝道:“今天的阳光太毒了,我们不要停留在甲板上,还是参观一下船舱的情况吧。” 邢洪铭求之不得,当即微笑道:“那我和蓉蓉就‘客随主便’了。” 当江婉蓉在老同学的引导下,穿梭于各层船舱的时候,不禁惊叹道:“我没有想到船舱内部真是太壮观了!我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于一栋摩天大厦里。” 邢洪铭紧跟在她的身后,也不禁感慨:“我感觉船舱里的每一层都像一个大迷宫一样。假如咱俩走散了,恐怕无法相互找到了。” 王柏树哈哈笑道:“这船舱对于你们外来的参观者来说,恐怕真会蒙头转向的。现在我带你俩去参观最上面的驾驶舱吧。那里可以鸟瞰海陆上很远的距离。” 江婉蓉好奇道:“难道会像在电视塔上的视觉效果吗?” “差不多吧。因为港口附近并没有高层建筑。你们确实有‘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觉。” 这艘轮船船舱里的构造真是太复杂了,江婉蓉感觉自己的腿都走细了,还有许多没有触及的地方。 王柏树这时表态:“我已经把最主要的船舱带你们参观了。假如你们要想转完每一个角落,恐怕得一两天的时间。所以,我看咱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邢洪铭也有些走累了,于是试探跟江婉蓉商量:“如今柏树很忙,咱们就不要多占用他的时间了。” 江蓉虽然兴致勃勃,但她穿的是高跟鞋,要比邢洪铭累得多,假如不是老同学在身边,她一定会撒娇让邢洪铭背着自己走了。 “那好,我们赶紧上岸吧。”她终于打了退堂鼓。 王柏树又亲自把他们送上岸,并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正午了。 “蓉蓉,洪铭,咱们找一个地方吃点东西。” 邢洪铭一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好奇道:“你还有时间陪我们吗?” “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了。我的船下午才正式起航,起码还有一点吃午饭的时间。” 江婉蓉插嘴问道:“你下一站要去哪里?” “欧洲的阿姆斯特丹!” 江婉蓉一听这艘船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不禁嗔目结舌。 等他们在港口附近一家饭店用过餐后,王柏树向他俩一摆手:“我该上船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到底是女人那种如水的情感,临别时难免不飙几滴辛酸的泪珠。 王柏树自然也很激动,同眼前这对老同学情侣一一握手:“我想完成这次远航后,就可以回国多停留一些时间了。咱们的老师的七十大寿不到半年时间了。到时候你们一定抽时间回国为老师庆生呀。咱们老同学还可以再见嘛。” 江婉蓉在老同学离开很远时,突然高声喊道:“柏树哥,你要去的阿姆斯特丹是国际大港口,有很多女人喜欢的饰品。你不要忘记给芳芳带回去一些。” 王柏树隐约听到了她的提醒,便回过头,向她招招手作为回复。 在邢洪铭开车回首都的路上,江婉蓉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不由感慨:“咱们94届的同学们真是天各一方。如今叶老师快过七十大寿了。我们到时再忙,也要争取回国一趟。” 邢洪铭一手把握方向盘,腾出另一只手抚摸一下她飘逸的长发:“丫头,我们一定能做到这一点的。我明年初正好有一次回国的机会,就把时间安排在那个时刻吧。” 江婉蓉点点头:“嗯,我即便没有回国的机会,就算请假也得回去。” 当他俩回到首都当天,邢洪铭终于等到了国内发来的配件,要开工程车返回油田了。 ------------ 第43章远离 又是一个分别的时刻,但他俩彼此表情都很轻松,就像久经黑暗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线亮光。 “洪铭哥,我们不会分别得太久。我只要有时间,一定去油田看望你。” “嗯,等我回去时,一定把跟我同屋的李工赶出去,并把那间宿舍好好专修一下,并安装上空调。” 江婉蓉诧异道:“这是为什么?” “我要把那间宿舍作为咱俩临时的家。等你再去油田时,就可以在那里休息了。” 江婉蓉一听,俏脸顿时红彤彤的,但充满了幸福感。 邢洪铭一回到油田,立即着手兑现刚刚对心爱女人的承诺。 当布置自己的宿舍时,他对跟自己共处一室的刘副总讲道:“老刘,我要委屈您一下了,请您从这里马上搬出去吧。” 刘副总大惑不解:“郭总是什么意思?咱们哥俩在这间房里已经共处了半年了,为什么要把我驱赶出去呢?” 他直言不讳:“蓉蓉以后要经常来油田,我起码要给她和我一个共同的空间吧?所以,这间房由我单独征用了。” “这倒是没有问题。可关键她作为一名传播中华文化的使者,怎么能把家安在远离首都的油田宿舍呢?” “她虽然不能在这里定居,但偶尔会回家探亲吧?” “那您也不至于把我现在就撵出去呀?假如她来的时候,我会去别的宿舍将就一下来回避你们。” “那也不行。”他果断地摇头,“蓉蓉是个爱干净的女人。如果你临时出去,就会给这间房里留下异味。再说,我也怕来不及好好装饰这间房呀。” 刘副总有些嗔目结舌:“啊?难道你真想把这件宿舍布置成一个‘洞房’呀?” 邢洪铭很坦然道:“这难道不可以吗?我这个人是一向以油田为家的男人,难道不能在海外油田构筑自己一个小家吗?” 刘副总不禁坏笑:“你是给她布置一个临时的‘行宫’吧?” 他的脸颊有些发烧,向刘副总咆哮:“去你的,赶紧搬你的行李卷滚蛋!” 他驱赶走了刘副总之后,立即开始布置这间宿舍,为了给初恋女友一个惊喜,特意购置一套崭新的行李。他要给他的女神一个舒适的环境。 他布置完了这一切,再审视一下那张床,眼睛不禁湿润了。他如今四十好几了,还没体会到真正意义上的家。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边指挥生产,心里一边殷切盼望自己的女神早日到来。 数天后,他突然接到了江婉蓉的来电。他一看来电显示,以为她要来油田‘视察’,心里顿时激动起来了,立即接听道:“蓉蓉,你要来这里吗?” 手机里沉默了一会,才发出江婉蓉温柔婉转的嗓音:“洪铭哥,想我了吗?” 他毫不掩饰:“想!我想得你每日都度日如年,都快发疯了!” 她的声音有些羞涩了:“看你这点出息?以前我俩分别那么多年,你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吗?” “那是因为你以前是别的男人的宝贝,我心里只能是惦记的份。如今,你是我的宝贝了,我如果让自己的宝贝远离我,会是什么滋味?” 江婉蓉沉默了。 他等她半天不说话,才试探地询问:“你要什么时候到?” 她又沉默一下,才轻声讲道:“我俩的事情已经让组织上知道了,他们虽然不干涉我的私生活,但这里毕竟是国外,我作为一名祖国的外事人员,在个人生活上必须检点。所以,我们不适合经常见面。” 他顿时感觉就像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迅速让沸腾的血液降温。 他也沉默了一会,才哀求道:“蓉蓉,你已经彻底点燃了我的激情,怎么能放弃我呢?求你对我不要太残忍好不好?” 江婉蓉的声音变得动情了:“洪铭哥,我也无时无刻想跟你在一起,让你一直宠着。可是,我毕竟是一个官身子,如果频繁去你们的油田不方便呀。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要这样儿女情长好不好?我俩毕竟刚分开没几天。你就再忍耐一段时间不好吗?” 他知道女友也是身不由己,只好同意:“好吧。我会耐心地等你过来。不过,我如果有机会,还会去首都出差的。我俩既然在同一个国家,总会找到各种名目见见面的。” 不料,江婉蓉立即阻止:“你最近不要过来。” 他愕然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你要去哪?” “我想去G国。” “你去G国干嘛?” “你难道不知道晓辉在那里执行维和任务吗?我想利用去那里公派的机会,去探望一下他。” “啊···他远在G国,你都不辞千里迢迢去探望。我这距离你那才二百公里呀。” 江婉蓉解释道:“我去G国确实有公出的名目。因为祖国政府为了培训当地的人才,准备邀请当地二百名优秀青年去中国进行深造。不过,在此之前,首先要在那里办一个文化培训班。让当地的青年对我们的中国有一个熟悉的过程。再说,柏树临走前不是说过吗?我们对这个小师弟关心太少了。我可以趁机探望一下他。” 他不禁苦笑:“我的丫头呀,G国的国内形势要远比S国动乱。那里难民成灾,恐怕每天都有死于战火和饥饿的难民。在如此动荡的国家里,我怎么放心你去冒险呢?” 江婉蓉又继续解释:“G国的国内形势是很严峻,但也不是都这样呀。起码该国首都局势很算平稳。再说了,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国家的长年动乱,就放弃了给他们一些帮助的机会。在中非论坛上,我国政府早就对广大的发展中国家做出庄严的承诺,那就是不仅免除他们的部分债务,还要更多地参与这些国家级的基础设施建设,包括培训一些骨干的人才。这就是我们作为世界大国的担当···” “蓉蓉,这些所谓的道理你不需要向我讲了。我有些奇怪,你作为祖国驻S国的文化老师,如今去G国搞什么文化培训班呀?” “你要听我把话讲完嘛。” 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便默不作声了。 江婉蓉继续解释:“由于S国和G国都是葡语国家,我去了那里,并没有任何语言障碍。由于祖国在那里的外交力量薄弱。我在S国又没有那么多事,所以就要协助祖国驻G国大使馆做一些工作。当然,所谓在G国建立孔子学院的条件还不具备,但起码可以搞一个汉语培训班。可以选拔一些汉语成绩优秀的青年学生去祖国留学深造的机会。” 他在女友的耐心解释下,终于没有了脾气。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那你到了那里,一定要小心一点呀。” “你放心吧,我是乘坐民航直接空降该国首都。那里的大使馆同志会去机场接我。我一般的情况是不会离开政局比较稳定的首都。” 他不解道:“晓辉不可能在那个国家的首都执行维和任务吧?你如果不离开首都,又怎么能见到他呢?”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跟随联合国的维和人员去晓辉的维和区的。这一路上会绝对安全。如果见到了晓辉,那安全问题就更不用说了。他指挥着一个营,保护着成千上万的难民,难道还不能保护他的姐姐吗?” 邢洪铭听她这么一说,才心神稍定,又对她进行了一番叮嘱。 江婉蓉同样叮嘱他:“洪铭哥,其实你那里才不够安全呢。虽然那些反对派已经退兵了,那也要当心不明武装分子搞恐怖袭击。” 他含笑道:“你也请放心。当地的警察已经在我们油田设置了一个警务区,可以保证我们油田的安全。” 江婉蓉通完电话后,便在住所开始收拾去G国的行囊。当想到很快会见到那位把自己视作亲姐姐的弟弟,难掩喜悦之情。 嘟嘟嘟···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当她操起手机一看来的显示,表情微微变色。 ------------ 第44章再赴东南亚 原来,来电显示是‘女儿’。 她已经知道女儿沈琳溪去东南亚与前夫见过面了,感觉女儿这次的电话恐怕不是寻常的问候。她压抑一下紧张的情绪,坦然接听了电话。 果然,女儿第一句话就是:“妈妈,我已经知道你跟爸爸‘离了’。” 她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语气也平和:“溪溪,你已经长大了,不必操心爸妈的事儿。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 “妈妈,你讲这话真是幼稚。” 她就像被抽了一记耳光,表情一副嗔怒:“好你个小丫头,居然敢这么说你妈!” “不是吗?我是长大了。难道不依赖你们了,就不该操心你们吗?” 她的表情恢复如初:“溪溪,大人之间的事儿,你帮不上忙的。” “我知道,但我有知情权呀。” “之前也不是刻意隐瞒你。那是因为你不在身边,就没有特意通知你而已。” “好吧,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把原因告诉我吧?” 她迟疑了很久,才发言:“天下夫妻离婚的多的是,还需要计较什么理由吗?” “妈妈,可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一定不会潦草对待自己的幸福。” 她露出淡淡的笑容:“既然你知道你妈不是一般的女人,就应该清楚离婚不是意气用事。” “妈妈,我需要你给出一个理由。” 她还不想跟女儿坦白跟邢洪铭的事情,思忖片刻,才掩饰道:“这事,你得问你爸。” “可我爸让我问你!因为是你提出不要这个家的。” 她轻轻叹息:“唉,既然他没有勇气讲出来,那就等我回国见面再说吧。” 女儿又追问:“你啥时回国?” “我在海外还有很多事,估计等半年之后吧。” 女儿好奇道:“要等那么久吗?” 她提醒女儿:“对于一个远在海外工作的人来说,一干就是三年五载也不足为怪。我再等半年回去,不算太迟。” 女儿又问:“你要等到那时,就能完成在那块大陆的工作吗?” “不是,我是请探亲假回去。” “探亲假?你是想姥爷姥姥,还是我?” “都不是。我是为了我的老师。” “你是指叶爷爷?” “嗯,也许到那个时候,你爸爸也会回去。” “难道你们有约定吗?” “算是吧。也许,这个约定在你没出生之前就有了。” 女儿试探道:“能告诉我是什么约定吗?” “嗯,这不算啥秘密。我和一些老同学要等到老师70岁生日时欢聚一堂。” 女儿眼前一亮:“就像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唱的那样?” “嗯,当年我们94届几个被老师赏识的同学约定,等到老师过70岁生日那天,我们无论在天涯海角,都要赶回来相聚。如今,这些同学果真在‘天涯海角’,就看看每个人的承诺是否实现。” 女儿怦然心动:“妈妈,我也能参加吗?” “当然可以。你是老师两个学生的女儿。况且,我在丹海时,还经常带你去老师家去玩。” “妈妈,前不久,我还去过叶爷爷家一趟呢。” “我知道。师母已经告诉我了。” 母女俩又聊了一下彼此工作的情况,才结束了通话。 沈琳溪并没有从妈妈嘴里得知想要的答案,心里多少有些不愉快。经过几个月的实习,她在张茵的帮助下,顺利留在台里工作。虽然仅是一名外景记者,但对于还保存爱玩心理的女孩子来说,这反倒是投其所好。 她就这样享受着自己的工作,并渴望再有出国采访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并没有让她等太久,这一天,张茵截住了她:“溪溪,请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她不由一愣,师父怎么对自己改变了称呼? 她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立即跟在了那位名记者的身后。 张茵把她领进了办公室,还亲自为她倒了一杯水,令她受宠若惊。 “张姐,你找我有事吗?” 张茵尚未开口,眉宇间突然露出一丝羞涩,对于久经大世面的她,这样的神态实属罕见。 沈琳溪作为记者,是一个观察细微的女孩,敏感捕捉到了这一点,心里不由一动。 张茵调节一下心态,才在她跟前显得泰然自若:“溪溪,还想出国不?” 沈琳溪怦然心动:“想呀。难道还有出国采访的任务?” 张茵含笑反问:“你想去哪个地方?” 沈琳溪不假思索:“我想去非洲!” 张茵一愣:“为啥去非洲?难道因为你妈妈在哪里?” 沈琳溪轻轻吐了一下舌头,随即掩饰:“是呀,我想妈妈了。” “难道你不想爸爸吗?” 沈琳溪心里一动:“难道咱们又去东南亚?” “哦。”张茵解释道,“咱们上次回来前,我对你爸爸承诺,等到克鲁拉港工程的二期完成,会再次去采访的。如今,该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沈琳溪露出惊愕的眼神:“自咱们上次采访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难道我爸爸他们把二期工程完成了?” “快了。虽然那个工程量很大,但别忘了你爸爸他们可是代表了中国基建速度的。我们必须尽快动身。否则,就赶不上竣工典礼了。” 沈琳溪很是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张茵脱口而出:“我已经加你爸爸的微信了,对那个工程了如指掌。” “难道你经常跟我爸爸在微信里聊天?” 张茵的俏脸泛起了红晕,一副嗔怪的口吻:“你打听这么对干什么?到底想不想跟我去?” “我去!” 沈琳溪返回自己的宿舍时,仰卧在床上,许久没有入眠。她并不是因为很快出国见爸爸的兴奋,而是联想到其他一些东西。她上次与妈妈通话,询问爸妈离婚的原因,可妈妈并没有明确告诉她,而是又把这个‘球’踢给了爸爸。如今,她能从爸爸口中得知想要的答案吗?还有一点,她发现自己的师父好像被爸爸迷上了。这又意味着什么? 几天后,她跟随张茵带领的摄制组又登上了飞往东南亚的航班—— 设置组还是第一次去的那些成员。这一次,张茵对她另眼相看,对她显得无比殷勤,令她怀着一副诚惶诚恐的心理。 “张姐?”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茵嫣然一笑:“你是我带出来的。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可你以前对我可不这样。” 张茵的俏脸一沉:“臭丫头,我以前如果不对你好,会帮助你留在台里工作吗?” 沈琳溪嘻嘻笑道:“可你现在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呀。” ------------ 正文卷 ------------ 第45章名片 张茵一哼鼻子:“你以为自己长大了吗?任何时候,在我眼里都是孩子。” 沈琳溪一歪脖子:“我是你的妹妹。除非你始终长不大。” “臭丫头,咋跟你师父说话呢?” “我一直把你当姐姐呀。” 张茵沉默了,对方看似亲近的话反倒让她产生一种隔阂感。 航班准时降落在东南亚那个熟悉的机场。 沈琳溪的脑袋刚一冒出舱门,顿觉跟上一次不一样。这个季节算是该地区的‘冬季’了。迎面能感到徐徐海风般的清爽,令她心旷神怡。 “张姐,这里难道正经历秋天吗?感觉太好了。”她整个人尚未走向舷梯,就冲身边的张茵叽叽喳喳起来。 张茵显得成竹在胸:“这里虽然没有四季那样的气温起伏,但现在是台风季节,并不像以往那样热浪袭人。” “是吗?你好像很了解这里的节气?” “我是不了解这里的节气。但在这里有向导。” 沈琳溪顿时恍然:“你指的是我爸爸!” 张茵的脸皮儿呈现淡淡的尴尬,不再跟她搭讪。 沈琳溪不再跟她调侃,表现略显纠结。 当他们一行人走出机场闸口,沈琳溪意外看到爸爸正在冲他们款款招手。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使劲眨了眨,那个西装革履的翩翩的男士不是自己老爸是谁?她的脑海一阵发懵,本想像上次那样给老爸一个惊喜,但对方却给自己一个意外。她随即明白了,老爸跟张姐在微信上互动太频繁了,也许已经生情,这次亲自过来接站,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数月不见的老爸只是跟她这个做女儿的寒暄几句,就开始与张茵频频放电。 张茵似乎也显得意外,但言笑之间又好像在她的意料之中,眉宇之间含情脉脉:“老沈,你不忙吗?” 沈靖皓冲她莞尔一笑:“我的忙碌已经告一段落了。幸亏你们来的及时,否则就错过了明天新港的剪裁。” “呵呵,我是不能错过这个盛况的。” 沈琳溪此时百感交集,并没有跟老爸产生过多的互动,仅仅是竖着耳朵,像摄制组其他成员一样,成了一个忠实的听众。 在一家中餐馆,沈靖皓饶有兴趣地为他们一行人接风洗尘。华人老板跟他很熟,有着一番热烈的言语互动。 张茵很好奇:“老沈,难道你经常来这里就餐吗?” 沈靖皓淡淡一笑:“刚才我跟饭店老板交流的时,难道你没听出来吗?我是第一次光顾这家饭店。” 张茵很是惊讶:“可我感觉你和他就像是多年的老友。” “哈哈,那位赵老板的祖籍也是丹海人,算是咱们的半个老乡呢。我在这里工作三年,跟他算是老朋友了。” 沈琳溪忍不住问道:“可是您既然头一次来,又是咋跟人家认识的呢?” 沈靖皓解释道:“赵老板不仅仅是这家中餐馆的老板,也是当地华人工商会的成员。对我们这支祖国施工队给予很大的帮助。” 张茵心里一动:“当初你们来这里工作,肯定遇到不少困难吧?” 沈靖皓被提及往事,感慨颇多:“张茵同志,早在三年前,我们就参加了另一个小港口的建设,正因为在极其困难条件下完成了,才能够签下克鲁拉港口的这个大单。其实,我们所取得的成就光靠我们自己的努力还是不够的,也源自于那些早年扎根在这里的同胞们的帮助。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做你们的向导,让您们多了解一下他们对祖国的情怀。” 张茵眼睛一亮:“哦,那您就说说看吧?” 沈靖皓回忆道:“那些生活在这里多年的华人企业家们一听我们是来自祖国的施工队伍,给予了我们大量无私的帮助。所以说,那些华商们才是我们公司能过在海外立足的后盾。不仅仅是我们,其他国内建筑大军在这里打拼,都得到过这里的华人华侨的热情帮助。如今,这里很多新兴的地标式样的建筑物都是我们中国建筑公司的杰作。每当我漫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一仰头就可以看到我们中国工人的作品,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张茵听到这里,不禁钦佩道:“您们的成功,不仅是这里的华人支持,更是源自于你们能在逆境上扬,并具有顽强拼搏的精神,才铸就了中国基建在这里的辉煌。” 沈靖皓一看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不由很动容。 第二天,摄制组在沈靖皓的帮助下,顺利完成了对新港口竣工剪裁的报道和拍摄工作。忙碌了一天,大家回到酒店时,都长吁一口气。 沈琳溪虽然还是一个跟班的角色,但也累得不轻,洗过澡后,一头扎在酒店的席梦思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张茵却在洗过澡后,一直躺靠在床头,端着手机一直操作不停。 沈琳溪抬起脑袋,冲她好奇道:“张姐,难道你不累吗?” 张茵不满瞥了她一眼:“你累了,就歇你的,管我干嘛?” 沈琳溪的小嘴一撇:“可你的手机的好吵人。” 张茵的表情露出淡淡的歉意:“对不起,我把手机调静音。” 沈琳溪偷偷观察着她,发现她一副欣赏的眼神盯着手机屏幕,时常真情流露,不由发出一句:“你是在跟我爸爸聊天吧?” 张茵被她突然一声吓了一跳,但并没有生气,而是掩饰慌乱的神情:“我正跟他协商明天的采访行程。” “咱们不是采访完了吗?” “傻丫头,咱们万里迢迢过来一趟,不可能只报道新港口的竣工吧?” “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 张茵思忖道:“咱们继续参访参与这项工程的建设者。你爸爸已经推荐了几位代表人物。你明天可以单独采访他们。” 沈琳溪好奇道:“那你呢?” “咱们兵分两路,由我采访这里的华人华侨。” “他们跟这项工程有关系吗?” “他们是支持者。你爸爸不是说过了吗?再说,这里的华人有许多祖籍都在丹海,难道咱们丹海媒体不该报道他们在这里的生活情况吗?” 沈琳溪回想爸爸在前天为他们接风时的话,不由陷入了沉思。 张茵结束了微信聊天,正要躺下来休息,却瞥到她正瞪着一双大眼睛发呆。 “溪溪,你咋不睡了?” “我的觉头过去了。” “是我影响了你?” “不是,我突然想起白天的情景。” “你是指港口剪裁的事情?” “嗯,当我看到那么多五星红旗高高飘扬,心里真是激动极了。” 张茵亦深有体会:“是呀,作为祖国的媒体人,在那一时刻,显得无比自豪。当然,这些光环背后,是那么多中国建设者的辛勤付出。他们就像世界认识中国的一张名片。”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46章骨茶 沈琳溪无比动容,因为在张茵嘴里的中国建设者里有她的老爸。 第二天,摄制组兵分两路,张茵带着一个摄影师在沈靖皓为向导,采访那些生活在这里的华人华侨,而沈琳溪则与其他两位成员留下工程指挥部驻地,负责采访那些中方的建设者。 沈靖皓因为港口建设顺利完成,浑身一片轻松,首先带领张茵和摄像师浏览一下这个异域城市风光。 张茵并肩跟他走,在深秋的季节,身心愉悦,抬了抬小手,有一种跟对方胳膊挽在一起的冲动,心里却懊恼紧跟在后面的摄像师就像一个电灯泡,约束着她的行为。 摄像师并没有完全像个跟屁虫一样,而是端着数码摄像机,对沿途的风景是走一路拍一路。 不知不觉,日头已经接近晌午。沈靖皓觉得该做点正事了,冲张茵笑道:“你如果逛累了,咱们就开始工作吧?” 张茵面对他的建议,不由一看时间,然后微笑道:“您不要着急嘛。如今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咱们还是先找一个地方填饱肚子再说吧。” 沈靖皓哈哈笑道:“我首先带您们去的采访就是那些华人的餐饮业主。咱们可以一边品尝美味,一边了解他们辛苦创业的过程。” 张茵回想起他为自己接风那顿饭的情景,也目睹了许多在这里搞饮食业的华人,便欣然同意了。 沈靖皓这次带她去的是一家老字号的华人饭店。 这家饭店拥有许多特色的美食,饭店老板得知他们是祖国的媒体工作者,立刻显示出足够的热情。饭店的老板姓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沈靖皓的引荐下,操着当地的普通话跟张茵攀谈起来了。 沈靖皓跟这位陈老板的关系很熟悉了,也不时地插上几句话。 由于该饭店有一道特色的排骨汤,是当地人非常喜欢食用的美味佳肴,并且无论远近,每天都有大量新老主顾慕名前来品尝。饭店老板为了满足张茵的好奇心,特意带着她以及摄像师去后厨拍摄制作过程。 张茵还没有采访过关于饮食方面的经验,感觉一切都是那么新鲜,这期间沈靖皓起到了关键作用,把这道特色美食言简意赅地解释给她听。但他说起来简单,张茵亲眼目睹这道汤菜复杂的制作过程,便唏嘘不已。 其实当地人把这道汤菜称之为‘骨茶’,意味着营养和保健于一身的意思。由于它是该饭店的招牌,所以无论早、午、晚,全天向顾客供应。 张茵采访完了这道‘骨茶’的制作过程后,便又重新回到了前堂的餐厅里,对已经开始品尝的当地顾客进行了采访。其中一个老华侨告诉林明芳说,他已经喝了‘骨茶’有四十年的历史了,喝‘骨茶’是他每天必修的‘课程’,从来没有间断过,几乎是风雨无阻,而且每到当地的节假日,他会带着全家老少一起来品尝‘骨茶’。 张茵听了他一番介绍,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不由好奇道:“您喝了这么多年的‘骨茶,难道从来不感觉腻吗?是不是它的口味一直在变化中呢?” 老华侨断然摇摇头:“这种骨茶最神奇的地方就是我连续喝了四十年,无论经历多少制作者的手。这种‘骨茶’的味道从来没有改变过。如今,‘骨茶’是我每天饮食中不可缺少的食材了。” 张茵眼看老华侨碗里的整块猪排骨,心里暗道,如此油腻的汤菜,居然让人百吃不腻,确实是太神奇了。 终于轮到给他们这桌客人上骨茶了,沈靖皓并没有率先品尝,而是含笑向张茵示意:“请你品尝一下它的味道如何吧?” 张茵早就对这种骨茶跃跃欲试了,所以在摄像师的镜头面前,率先品尝了一口这道特色的骨茶。 沈靖皓的目光跟镜头一样,寸步不可她的表情:“你感觉怎么样?” 张茵露出一种享受的神情:“嗯,我几乎想不到有什么词汇来形容它的滋味了,也许很多人都把‘色味俱佳、香气扑鼻、美味绝伦、味道上乘、清新爽口、肥而不腻等形容词了’,但我现在只能道出八个字来形容我的感受了。” 沈靖皓好奇道:“哦,到底是哪八个字?”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沈靖皓稍一思索,不禁竖立了大拇指:“你不愧是记者,用词精辟呀。” 张茵这时的采访才算告一段落,示意摄像师该放下摄像机了,并招呼:“咱们大家一起品尝当地的这道美味吧。” 不料,沈靖皓并没有先喝汤,而是向她更正:“这是中国传统的美食与当地食材相结合的产物。但发展它的可都是华人。” 林明芳由衷地点点头:“你说得在理。饮食本身就是一种文化,今天我亲眼目睹了制作这道骨茶的一道道工艺,体会到了它的博大精深。我想,它也算中国传统文化宝库里的精髓,并在异国他乡散发着它的魅力。” 沈靖皓赞许地一笑:“你的话说得真是太到位了。随着‘一带@一路’的开展,我们中国人迈向世界的脚步加快了,虽然已经遍及世界各地了,但东南亚却跟其他地方不同。它是中国人早期最先过来谋生的地方。所以,这里拥有更多的中国元素。就比如这道骨茶美食,它就是中华美食的代表。凡是来这里品尝的外国人和当地人,都能体会到我们祖国投递的一张名片。” 张茵嫣然一笑:“是呀,这道骨茶确实如此,但您们这些来自祖国的建设者同样是一道靓丽的中国名片。将来这里还会有更多的地标式建筑物出自我们中国人的智慧。” 沈靖皓赶紧谦虚道:“我们的公司仅仅在众多国内公司来海外发展的一个,就仿佛是沧海一粟而已。你以后还可以感受更多的海外中国人奋斗的足迹。” “好呀,只要有您这个向导在,我在这里的采访和报道肯定会轻车熟路的。” “哈哈,幸亏这个国家并不大,假如要像中国那么大,我恐怕陪同你一辈子都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张茵听了他讲的最后一句话,不由脸颊微微发烧,可当着同事的面,不好有任何的表达。 他们一行人结束了用餐,也结束了采访。 沈靖皓这时问她:“你感觉累不累?” 张茵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然后表示:“现在已经过了午休的时间了。我们就算有些困倦,也要继续坚持采访好吗?” 沈靖皓求之不得:“如果这样就太好了。我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这个国家所有有代表性的华商介绍给你。” 张茵不禁瞥了他一眼:“怎么,难道您厌倦我了?” “哦,那倒不是。我的职业毕竟不是导游,而是一个中资企业的老总。我有自己的正事。” “可是我不想仅仅采访那些成功的华商,也要采访一下普通的华人。您就是再忙,也要多陪我们几天吧。” 沈靖皓在她殷切的眼神下,只好做出了妥协:“那好吧。我尽力而为。”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47章个人问题 当沈靖皓陪同张茵在当天下午采访了一个华商之后,夜幕就快降临了。 张茵这时伸一个懒腰,并对她的同事讲道:“你累了吧?赶紧回酒店休息吧。” 那位摄像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回去?” 张茵用手一指身边的沈靖皓:“人家沈总陪咱们一天了。我无论怎样也该请他吃顿晚饭吧?” 沈靖皓一摆手:“现在时候不早了,我看还是免了吧。” 张茵立即反驳:“那可不行。您在日理万机的情况下,能够抽出时间做我们摄制组的向导,已经是很难得了。我们也不能白使唤人吧?” 沈靖皓有点饿了,不想继续推辞了,便用手一指摄像师:“既然是这样,大家一起去吃吧?” 张茵赶紧压低声音道:“我除了犒劳您一天的辛苦,还有一些个人问题向您请教。如果当众提问,恐怕会让您尴尬。” 沈靖皓听到这里,便不再言语了。 张茵目送自己的同事开车离开,才把目光落在了沈靖皓的脸上:“我们去哪里吃饭?” 沈靖皓思忖一下,才淡然表示:“如果你对这里的华人餐饮还有兴趣的话,那我就带你去一家豫菜馆用餐怎么样?” 张茵欣然地点头:“好呀。我希望能品尝到今天中午那样的特色美味。” 沈靖皓显得很遗憾:“可惜您没有带上摄像师,不能够把您的所见所闻都拍摄下来了。” 张茵淡然一笑:“这没什么。我可以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通过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并通过画外音的方式对观众们表达出来。” 沈靖皓点点头:“你身为记者不仅口舌如簧,文采也一定出众。这些事情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张茵面对他的恭维,反倒有些不高兴了,不由撅嘴道:“喂,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人了,请你不要对我太恭维好不好?咱俩···就像微信里那么聊不行吗?”” 已经人过中年的沈靖皓无论是阅历还是洞察能力都提升了一大截,通过跟眼前这位美女记者的接触,感觉到了对方眼中频频暗送的秋波,在凭借之前微信交流的措词,他便断定这位姑娘对自己已经是‘青春萌动’了。如今又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就足以说明一个问题了。可是,前妻在自己心目中还挥之不去,又如何能接纳一份新感情呢?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带着她来到了另一家老字号的中餐馆。这个时候正是饭时,那家餐馆的上下两层楼的座位几乎是‘高朋满座’了。沈靖皓幸亏是那家中餐馆的老主顾,大厅经理才安排他和张茵在临时加上的餐桌上用餐。 张茵感觉位置很不舒服,无法跟沈靖皓安心地谈心,便不禁感叹:“这家饭店的生意真火。我都羡慕得想辞职在这里开家中国餐馆了。” 沈靖皓瞥了她一眼,随即笑道:“丫头净说孩子话,只看到人家的生意红火,却不知道人家背后的艰辛。他们哪有你这样在吃喝中就完成了报道任务?再说了,人生活着能够有几分惬意要远比追逐金钱更成功。就凭你一个堂堂的大记者,不会想沾臭铜钱的气味吧?” 张茵被他奚落得一片大红脸,随即不服道:“我就是喜欢钱怎么了?现在谁不喜欢钱?你万里迢迢来到这里工作,难道跟钱脱离得干系吗?” 沈靖皓鼻孔一哼:“我要获得金钱利益需要的努力拼搏,而你却不用辛苦,更不用去开饭店。” 张茵一愣:“那我该做什么?” “凭你的自身条件,只需嫁给一个有钱的老板就行了。” “你···”张茵刚要反驳,但念头一转,“那好呀。我就听你的,干脆嫁给一个大老板算了。” 沈靖皓含笑点头:“那我就祝你好运。” 张茵眨动一下调皮的眼眸:“你还祝愿我干啥呀?干脆成全我算了。” 沈靖皓故作糊涂:“哦,难道你看上了今天下午采访的张总了吗?他虽然丧偶,但年龄已经超过六十了呀。” 张茵气得胸部直起伏:“你放屁!他比我爸爸年龄都大。我能嫁给他吗?” 沈靖皓淡然一笑:“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能骂脏话呢?这跟你的职业相悖呀。” 张茵这时又换了另一种神态:“嘻嘻,谁让你羞辱我了?骂你也活该!” 沈靖皓没想到人家的态度又突然反转了,表情不由一愕。不过,他继续调侃:“我怎么算羞辱你呢?如今女明星和名记者嫁给年事已高的大款多得是了,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张茵已经不再动怒,而是用一副深邃的眼眸盯着他:“那你觉得我行吗?” 沈靖皓回避了她的目光,而是转向了一旁,并信口讲道:“如果你想嫁入豪门的话,就不能找太年轻和太帅的对象。否则,你不仅成为‘深宫怨妇’,而且可能随时被逐出豪门。如今有许多女星最终离开豪门的例子不算少吧。” “嘻嘻,那你觉得我跟那个张总合适吗?” “这个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合适男女,需要从一些因素上去找平衡。张总虽然年龄大了,但他可以用财富去跟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竞争女孩,而且还具有很大的优势。” “嘻嘻,既然你说张总具备那么优越的条件,那我可不敢染指他了。因为我可不想嫁入豪门后,再被驱逐出来,即便对方付给我再多的分手费都是丢人的。” “哦,既然你担心这个,那只能在高不成低不就的情况下漂着了。” “靖皓?” “嗯?” 沈靖皓被她这一句称呼显得始料不及,不由惊愕地望着对方。 张茵表情显得很从容:“我是攀不上那位张总的,假如高攀一下你怎么样?” 沈靖皓心里一慌,但目光并没有闪避,而是冷冷地表示:“你真会开玩笑。我俩怎么可能呢?” “我俩怎么不可能?难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是有家庭的男人。” “可你跟你的老婆已经离婚了呀?” “唉,难道离婚了就不能再复婚吗?” 张茵显得很吃惊:“你此话当真?” “我并没有跟你开玩笑。” 张茵一看他一副认真的态度,不由默然了。 这个时候,服务员终于为他俩这一桌陆续上菜了。 沈靖皓趁机改变话题:“你先赶紧品尝一下这里的招牌菜,再了解一下这家华人饭店的情况。” 不料,张茵对此已经毫无兴趣了:“没有必要了。我采访够多的了,还是好好采访一下你吧。” 沈靖皓一愣:“你不是已经采访过我了吗?” “我之前采访的是你的工作情况。如今,我要采访你个人的情况。” “我个人的情况···这算不算是我的隐私?” “就算是隐私也好。你必须一五一十地回答我。” 沈靖皓一看她带着一副颐指气使的架势,不由一愣:“你有什么自信能迫使我要回答你的问题?” “哼,假如你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在这里拼命地灌酒,让自己醉得一趟糊涂,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靖皓不禁哑然失笑:“你这算不算是威胁我?” “随便你怎么想吧,既然把本姑娘带到这里来,就要为我的安全负责。” 沈靖皓在对方的强势下,终于败下阵来,不由低头苦笑:“你这个丫头真让人捉摸不透,对我的个人问题有什么好奇的?” 张茵直言不讳:“因为我喜欢你,并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你今天必须要给我答案。” 沈靖皓黯然摇摇头:“那你真喜欢错了人。因为我目前心里只有我前妻一个女人。” “既然你那么爱她,可为什么要跟她离婚呢?” “我当然不想离婚了。那是她的问题。我为了让她如愿,只好违背自己的意愿,忍痛办理了离婚手续。” “她为啥这样做?” “她觉得跟我的结合是一种误会。” 张茵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48章套路 沈靖皓低头沉吟不语。 张茵一歪脑袋:“我是不是理解为你拒绝采访?” 沈靖皓黯然苦笑:“我闺女也一直想要个答案。可我一直难以启齿,不得不把这个‘球’踢给了她的妈妈。” “据我了解,你的前妻并没有告诉她。” “是吗?那是蓉蓉给我留一丝颜面呀。” 张茵心里一动:“难道你当年是把她骗到手的?” “那倒不至于,但这其中确实有阴谋的成分。” 张茵入迷了:“请你说说吧?” 沈靖皓的思绪回到了当年······ 沈靖皓的父亲跟江婉蓉的父亲当年都是军人,并且都参与国家一项重大工程的建设。作为同是丹海的老乡。他俩的关系不仅的战友,更亲如兄弟。沈靖皓的父亲叫沈沐峰,还是江婉蓉的父亲江启臣的老班长,对他照顾有加。 可是,在一次施工过程中发生重大安全事故,沈沐峰本来能够脱身,但为了救江启臣,结果不幸牺牲。 沈沐峰的牺牲对江启臣触动很大,复员之后,对他的妻儿照顾有加。沈沐峰的妻子身体本来不好,丈夫的牺牲对她打击很大,不久撒手人寰。年幼的沈靖皓成了孤儿。他那年才仅仅九岁。 江启臣本想收养沈靖皓,以慰藉老战友的在天之灵,但被沈靖皓的姑母阻止了。不过,江启臣还是对沈靖皓像亲生儿子一样关照,经常接他来家里吃饭,并吩咐自己的独生女儿蓉蓉陪他玩。 沈靖皓对江家开始生疏,但很快跟江婉蓉打成一片,也视江家为自己的亲人。他和江婉蓉一起长大,从小学一直到高中。 江婉蓉女大十八变,成为了当时的校花,成为众多男生追逐的对象。沈靖皓成为其中一个。只不过,当时的沈靖皓比较含蓄,不敢对江婉蓉有过多的表白。江婉蓉虽然跟他有过青梅竹马的感情,但一直把他当做亲哥哥,从来也没有往男女感情方面想。 江启臣与老伴自然希望宝贝女儿能嫁给沈靖皓,也算是报答老班长的救命之恩。只不过,当时他俩年纪尚小,又是忙学业的关键时刻,只能把这个念头暂时埋藏在内心。 高考结束后,江婉蓉被几个男同学邀请去登山,虽然刻意隐瞒父母,但又如何藏得住这个秘密?江启臣与老伴之所以允许女儿出去疯一把,那是因为沈靖皓陪同。他们私下交待沈靖皓要好好照顾女儿,趁机加深感情。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江婉蓉在爬山过程中果然遭遇了麻烦,可惜,沈靖皓并没有机会表现自己。倒是另一个同学邢洪铭挺身而出,并最终捕获江婉蓉的芳心。 江启臣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假如自己的独生女儿不能嫁给沈家遗孤,他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老班长。 沈靖皓一直默默喜欢江婉蓉十多年,没想到她却成了别的同学的宝贝,让他难以接受,本来无父无母的他就比别人自卑,这一次打击更大,甚至有轻生的念头。 江家父母及时发现这一苗头,为了烈士的遗孤,也为了他们的心愿,开始干预女儿。可是,已经有了主见的江婉蓉又如何就范? 江婉蓉当时虽然考上大学,但学校就在本市,并且距离家不太远。幸亏是江家父母不放心女儿走得太远,引导女儿报考了家门口的大学院校。江婉蓉由此可以住家,与邢洪铭的书信来往就用了家的地址。结果,这给了江家父母联合沈靖皓做手脚的机会。 接下来,他们设计一个局,把邢洪铭写给江婉蓉的一切家书都扣下来,令江婉蓉得到心上人的任何消息。 在读大学期间,江婉蓉在父母约束下,不能过于分心给邢洪铭,既然得不得对方回信,她写信次数也不多,先把精力都投在学业上。当然,她保持女孩的一份矜持。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江婉蓉就快大学毕业了,已经两年多没收到邢洪铭的书信了,这令她无比困惑。她终于按捺不住,在给邢洪铭发信的同时,打算亲自去数千里之外的邢洪铭读书的石油学院去看一看。因为对方也快毕业了。 她没有料到,沈靖皓已经先她一步,去了邢洪铭所在的石油学院,并且带上一个妙龄女子,对邢洪铭自称是他的大学同学,兼女朋友。 大学生找女同学做女朋友比比皆是,邢洪铭并不感到意外。其实,他读大学期间,曾经有好几个女生主动向他抛来橄榄枝,但都遭到他的无视。当然,令他意外的是老同学居然会千里迢迢过来看他,而且还戴了一个女朋友。 “靖皓,你咋来了?” 沈靖皓与身边的女朋友对视一眼,一副随意的口吻:“我陪小茜出来旅游,顺便来这座城市看名胜古迹,再随便拜访老同学。” 邢洪铭一副羡慕:“你们可真幸福,能够满世界溜达。” “哈哈哈,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何必在意那些身外之物呢?” “我跟你真没法比。出来求学三年,一趟老家都没有回去。” “为啥不回去?你寒暑假干嘛了?” “唉,一到了寒暑假,我就要挣自己的学杂费。你也是知道的。我家是农村的,家里根本供不起我。如果不是叶老师资助,我根本没有机会考大学。如今,我不能再让叶老师破费了,必须自力更生。” 沈靖皓自然清楚他的家境,便好奇道:“难道你利用寒暑假去饭店洗盘子吗?” 邢洪铭摇摇头:“那倒不至于。我是给人家做家教,而且辅导好几个家庭的学生,每天时间都排得满满的,还哪有机会回老家呢?” “哦,难道老家没有你惦记的事儿?” 邢洪铭的表情立即沉重起来:“有,当然有!蓉蓉咋样了?” 沈靖皓心里一动:“难道你不清楚她的近况?” “我已经很久没收到她的信了。给她写信也不回。也许,她很忙吧?” 沈靖皓故作惊疑:“没有理由呀。她已经毕业,正在家里待业呢。” 邢洪铭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疙瘩。 沈靖皓又与女朋友交换一下目光。 女朋友立即打破沉寂:“靖皓,我饿了。” 沈靖皓顺势站起来:“洪铭,这里有啥好吃的?快带我们去品尝一下。” 邢洪铭因为人家是远来的客人,只好尽一份地主之谊。 在一家档次并不算高的饭店,他不得不陪人家喝酒。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沈靖皓的女朋友不仅能喝酒,而且还是海量。沈靖皓干脆坐在一旁,任由女朋友跟老同学觥筹交错。不经意间,鼓弄一下放在桌边的相机(他既然以旅游为借口,自然随身带着相机) 邢洪铭平时不沾酒,这一次破例的原因有很多,从主观上讲,看着人家成双入对,对自己的心上人更加思念。这种思念又化作了惆怅,结果是借酒浇愁。从客观上讲,人家既然敞开量了,自己作为作陪者,就不好退缩。这一来二去,他喝得烂醉如泥。 接下来的事情,邢洪铭一无所知。等到他清醒时,人已经返回了学生宿舍。而沈靖皓和女朋友也在场。 “洪铭,醒了?” 邢洪铭怔怔地凝视着上前问候的老同学:“你们咋在这里?” “你昨晚喝醉了,是我和小茜搀扶你回来的。这期间,还是你指的路,难道都不记得了?” 邢洪铭揉了揉胀痛的脑门,茫然摇摇头:“我啥都不记得了。”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49章真相 小茜走过来,冲他解释道:“你的记忆力断片了。昨晚有一段时间已经在你的脑海里成空白了。” “哦,是吗?” “没错。我爸经常这样。” “他总喝酒吗?” “是呀,而且经常醉。” 沈靖皓在旁打趣:“俗话说,虎父无犬女。小茜肯定继承了她爸爸的基因。” 邢洪铭脑海里杂七杂八,丝毫理不出头绪:“你俩一直在这里吗?” 小茜含笑解释道:“是呀,宿舍里有这么多张床,除了你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我和靖皓就连住宿费都省下了。” 邢洪铭满腹感恩:“原来是你们照顾我一宿。谢谢啦!” 沈靖皓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跟我客气。只要你不怪我们就行了。” 邢洪铭一愕:“我为啥要怪你们?” “如果你不应酬我们,会喝得酩酊大醉吗?” 沈靖皓回忆到这里,表情充满了懊悔,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干了杯中的残酒。 坐在对面的张茵听糊涂了:“那个叫小茜的女生是你的初恋吗?” 沈靖皓摇摇头:“不,她连我的同学都不是。” “你为啥带她去见千里之外的老同学?” 沈靖皓一声苦笑:“丫头,就凭你这么聪慧的姑娘,还没听明白吗?我的那位老同学才是我前妻蓉蓉的挚爱。我带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女子去见他,其实就是给他下套呀。” 张茵眼神一亮:“难道···” “不错。我利用那个女子的酒量,成功把我的老同学灌醉,并利用携带的相机为他俩拍了合影,并利用那些合影的照片离间蓉蓉与他的关系。” 张茵发出一声叹息:“你为了得到蓉蓉,真算是不择手段呀。” 沈靖皓瞥了她一眼:“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一个正人君子吗?” 张茵沉吟半晌:“你勇于反省自己,敢于揭开自己的面具,就是正人君子的作风。” 沈靖皓苦笑一声:“你就别再夸我了。溪溪问我离婚的原因,我都难以启齿。” 张茵思忖片刻,又有些不解:“蓉蓉应该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难道就凭你联合她的家人扣留她男朋友的书信,以及那些照片,就甘愿放弃他,跟你结合吗?” “事情当然不会那么简单。我们既然制造老邢在外有了相好,自然也会让蓉蓉在丹海有了对象,并把这一消息发给老邢。老邢本来就有些自卑,自己的一封封信都石沉大海,后来去更遥远的地方实习,从此就跟蓉蓉失去了联系。当他最后得知蓉蓉嫁给我的消息后,干脆都不回来了。不过,他却再也没有谈过恋爱。” 张茵好奇道:“蓉蓉既然跟他没有联系了,又咋知道误会了他呢?” “是叶老师澄清的误会。” “叶老师?你是说现在的叶教授?” “嗯。老邢一直把叶老师当半个父亲,不可能不联系他。叶老师最终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那时,我和蓉蓉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了。他一看情况无法挽回,为了不伤害蓉蓉,只好将错就错了。” “既然如此,蓉蓉又是咋知道老邢并没有女人的?” “她在叶老师家无意看到了老邢的书信,终于明白了一切。” 张茵鼻子一酸:“蓉蓉后来一定逼问了你,你不得不说明真相。” 沈靖皓一副黯然:“我为了当初那个骗局一直备受良心的谴责,尤其得知老邢为了初恋而一直不娶,让我心如刀绞。如果不是爱蓉蓉太深,我早就想坦白了。当蓉蓉质问我真相时,我便不吐不快了。” “蓉蓉于是选择了跟你协议离婚?” 沈靖皓垂头不语。 张茵陷入长时间的沉思,才发出淡淡的语音:“老邢经历千辛万苦的守候,终于盼来了迟到的爱。而你,有了一个重新的开始,这样的结局就是皆大欢喜的大团圆。你又何必让自己活在感情的阴霾中呢?” 沈靖皓抬头凝视着眼前的姑娘,百感交集,激动的热泪夺眶而出—— 张茵稍稍一怔,信手从餐桌上扯出一张纸巾。 当天夜里,沈靖皓彻夜难眠,经过跟那位美女记者的接触,令他一谭死水般的情感又泛起了波澜。他的脑海里不停地转换前妻沈婉蓉与美女记者张茵的形象。不容置疑,张茵虽然比前妻年轻十多岁,但化妆的面孔未必超越一直保持素颜的前妻。但是,前妻已经不属于他了,他更应该理性地珍惜眼前人。 今晚,他确定自己恋爱了,跟张茵产生了不舍的情感,在与她分手那一刻,他和她产生了亲密的接触。这不是游戏人生,而是一种惺惺相惜的珍别。难道,他对前妻还放不下吗? 他坐起身来,操起放在枕边的手机,想给前妻打个电话。这些年来,他跟前妻始终天各一方,但在通讯高度发达的时代,他俩还是经常热络,即便离婚之后。 可是,他刚要拨通前妻的手机号码,又戛然而止了。这时候能跟她说些啥呢?难道告诉她说,自己又恋爱了?在不清楚对方与邢洪铭的关系发展情况下,最好别刺激到她。 此时的江婉蓉,正搭乘一辆国际班列,纵横非洲大陆,从北非奔向西非的E国—— E国正值旱季,这对这个缺水的国家来说,可谓是困难的时期。 由于这里的部落割据,彼此间冲突不断,国家政权根本控制不住下面的部落,该国长期处于战乱的状态,这就苦了那些贫民。他们很大一部分人失去了家园,沦落成了难民,不仅没有生计,就连安全也失去了保障。 联合国为了拯救那些无辜的难民,特意在该国划分了三处难民营区,不仅给予了人道主义的救援,还派遣维和士兵对难民区加以保护。 位于E国西侧边境地区就有一座叫达班的难民营,这里由来自中国的一支步兵营负责它的安全。此时,在距离难民营一公里开外的一片开阔地,正有一支有十几人组成的军人雄赳赳地大踏步地巡逻。 他们清一色是中国军人,头戴蓝色贝雷帽,并佩戴着联合国维和标准的徽章,个个精神抖擞,显得英姿勃勃。 走在前面领头的是一名少校军官,他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年龄,他那张被晒黑的脸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目光,脸上也挂着一幅肃穆的面孔。他就是叶子赫的独生子——叶晓辉。 此时,他正带领手下十多名维和士兵在难民营附近进行例行巡逻。 虽然这个时候烈日炎炎,但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丝毫没受到影响,依旧军容严谨地迈着整齐的步伐。 可是,他们很快感觉到身后尾随着一个不速之客。队伍最后的一名士兵警觉地回瞥一眼,发现是一个当地的男童。他就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如同幽灵一样尾随在这支中国巡逻队的后面。 那名士兵又仔细端详这个小男孩一眼,发现这个小男孩年龄不过六七岁,身上仅仅挂着一点遮羞布,脚上就连一双鞋子都没有,赤着脚行走在毫不平整的干裂地面上。 那名士兵立即看出这个不速之客身上不会有任何的攻击性的武器,这才松了一口气,便不理会身后这个小家伙了,继续跟上前面的战友的步伐。 他们沿着难民营外围转了半周,就走出了七八里地,但那个小男孩依旧对这支中国巡逻队不离不弃,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死盯着前面的士兵身上。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50章饥渴男童 行走在最前面的叶晓辉感觉情况不对劲了,立即朗声喊了一句:“立正!” 这支队伍立即随着他的停下脚步而凝滞住了。 叶晓辉缓缓回过身来,并对身后的维和士兵发出了第二句口令:“稍息!” 等这支巡逻队突然松散下来后,他立即迈步奔向了队伍后面尾随的小男孩。 小男孩显得很紧张,但并没有转身逃跑,而是露出一双惊惧的眼神望着奔过来的陌生军人。 叶晓辉走近一看,这个小男孩黝黑的脸庞上除了有一种恐惧之外,眼神里还闪烁着一副贪婪的目光。 他首先用英语询问:“小朋友,你的家在哪?” 那个小男孩并没有回答,但眼神里射出的目光却是迷茫的。 他并不懂当地的土语,只好继续用英语发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小男孩继续保持静默,但目光却从叶晓辉的脸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这时候,那位负责殿后的士兵靠了过来,并笑着讲道:“叶队,这个孩子能听懂英语吗?您岂不是对牛弹琴?” 叶晓辉刚才只不过试探性地跟这个小男孩交流,如今知道自己的外语在这个小男孩跟前,已经毫无用处。可是,他又不懂当地的土语,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个小男孩这时胆子越来越大,并把目光完全聚焦在靠近自己的军人身上挂着的一个物件。 叶晓辉顺着对方的目光往自己身下一看,发现对方关注的好像是自己身上挎着的军用水壶。 他立即醒悟了,赶紧摘下身上的水壶,并拧下了盖子,然后把还剩下的半壶水向小男孩面前一递。 那个小男孩勇敢地接了过去,并一口叼住水壶嘴,一仰脖就咕嘟起来了··· 他一看到小男孩如饥似渴的样子,不由惊呆了。就连他身后的战友们也都面面相嘘,感觉这个小男孩是因为干渴,才偷偷跟了他们走了这么久。如今这里的旱情相当严重,饮用水几乎比粮食更珍贵。难民营里的饮用水都是长途运输过来的,对于难民营外面的本地人来说,水简直比油珍贵。 小男孩把那半壶水喝得一滴不剩了,还甜嘴巴舌地不肯放下。 他不由紧皱眉头,并没有伸手去夺回水壶,而是回头向身边的战友投递一个眼神。 那名维和战士会意地把自己身上的水壶解下来,并递向了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感觉到了,立即把手里的空水壶还过去,并迅速接过了盛水的水壶。 他看着小男孩继续灌着大肚,不由对身旁的战友痛惜道:“这个孩子不知到渴了几天了,幸亏遇到了我们。” 其中一个维护战士耸了耸肩膀:“可他总是跟着我们,并觊觎我们身上的水,但却不敢过来抢水喝,只能一路跟着我们,真是难为他了。” 他仰头看了一眼火辣的阳光,便蹙起了眉头:“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没有照顾他,恐怕非死在外面。” 另一名维和战士不禁插嘴:“他不会是一名孤儿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处境可真不妙了。” 他不禁叹息:“唉,可惜我们无法跟他交流,了解不到他的身世。” “叶队,您说该怎么办?” 他思忖一下,才果断地表示:“我们还是把这个孩子带回难民营吧,总比把他丢在外面强。” 其中一名维和战士不禁质疑:“万一这个孩子在附近有家庭,那我们岂不成了拐走人家的孩子了?” 他苦笑道:“他跟了我们绕了一大圈了,岂能再找到自己的父母?” 另一名维和战士则坦然道:“关于他的情况可以找一个当地人问清楚。咱们的难民营里就有很多跟他语音相同的难民。” 其他的维和战士眼睛同时一亮:“就是。我们把他带回去问问,不就都清楚了吗?如果他真是附近人家的孩子,我们再把他送回去好了。” 他这时已经下定了决心,亲自去拉那个小男孩的小黑手。 不料,那个小男孩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惊慌地缩手,结果把那个水壶甩在了地上。 他一看那个小男孩想转身逃走,便下意识地大踏步向前,并出手如电地按住了小男孩的肩膀。 小男孩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老虎钳子叼住了一样,再也无法动弹一步。不过,他突然回头张口小嘴咬住了叶晓辉的板住他肩头的大手··· 他虽然感觉手上一痛,但并没有放手,而是挥起另一只胳膊,把小男孩抱在了怀里。 “&¥#@*···” 小男孩挣扎不脱,便叽里咕噜发出声音,表示着强烈的抗议。 他虽然跟他语言不通,但通过用表情向他释放出善意,示意自己不会伤害他,而是想帮他。 小男孩虽然喝饱了水,但依旧感到身体很虚弱,体力因为不支而放弃了挣扎。 一名维和战士不解:“叶队,既然他不愿意跟我们走,可您为什么要执意带着这个男孩呢?” 他一边抱着小男孩一边向下属解释:“如果让这个孩子放流在外,恐怕会让他丢了性命。我们必须带他回难民营,弄清他的家庭情况,再做进一步的处理。” 维和士兵依旧质疑:“可他好像对我们有敌意。我们需要这样多事吗?再说,谁会要一个小男孩的性命?” 他耐心解释:“这里附近有部族武装的冲突,如果他没有人监护,就算成不了牺牲品,那饥渴也会要了他的命。” 另一名维和战士插嘴:“叶队做得对,这个小男孩就像一条离开水的小泥鳅,虽然他不愿意被人抓到,但如果不抓到他,并安置起来,就会让他的生命受到威胁。” 他向他的下属莞尔一笑:“你的比喻还算贴切。” 他随即吩咐他的部下:“你们继续巡逻,完成接下来的路程,我要带着这个黑人儿童折返回难民营了。” 其中一名维和战士讨好道:“叶队,需要我帮忙吗?” 他不由一愣:“你能帮什么帮?” “我可以跟您轮班抱着这个孩子。” “算了,这里距离难民营不足二里地,他的身体极度营养不良而如此瘦弱,体重已经很轻了。” 他目送他的部下们再次呈整齐的队形离开,才抱着小男童奔向了难民营的方向走去——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51章战争孤儿 小男童发现叶晓辉的眼神充满了善意,果然消停了不少。 营地是被一道简易的篱笆墙围起来的,并附带铁丝网,外面还有负责警戒的维和士兵,目的不是看押里面的难民,而是防止外面会混进来不速之客。 当哨兵看到叶晓辉抱着一个小黑孩回来,立即迎了上去,并好奇地询问:“叶队,这是什么情况?” 他向哨兵解释:“我们在巡逻时发现了他,并且饥渴得厉害。由于无法询问,就带回来找一个翻译询问一下他的家庭情况。” 哨兵好奇打量了小男孩几眼,突然满脸堆笑道:“那正好,您可以带他去见露娅医生。她是知晓当地语言的。” 叶晓辉“哦”了一声,脸颊有些发烧。 当叶晓辉正式迈入营地时,这个难民营的布局就一览无余了。这里除了拥有几座固定的建筑之外,还有许多活动板房,但绝大多数都是帐篷。它们井然有序地布局在这座难民营中。由于日光很强烈,很少有难民在出来活动,但却有一些像小男孩一样的孩子们不惧日光,在外面嬉戏。他们都穿着捐赠的体恤衫,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盯着匆匆穿过的他和小男孩。 被他控制在怀里的小男孩也好奇地打量着那些小伙伴。他也许没有料到,在这里居然住着许多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他抱着那个小男孩几乎像穿梭于一座无人的营区一样,沿着那些半圆形帐篷分隔出的大街小巷快步行走。这是一个庞大并且复杂的非洲难民区,他在这里负责安全工作快一年了,对非政府工作人员在哪了设置现场办公室和医疗诊所了如指掌。 他很快到达了一栋标志红十字的板房,那里是难民营的诊所,为那些患病的难民做无偿的医疗服务。 他沿着板房屋檐走的了其中一扇门外停了下来,并腾出一只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军姿,然后开始敲门。 “请进!”里面很快传出了一个女子发出的英语。 他立即推门进去。小男孩顿时瞪大了好奇的眼睛,打量着里面的布局。 这是一间诊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医生正坐诊其中。屋里除了她,并没有任何患者。 这位女医生就是他下属嘴里提到的露娅。她一看他抱着一个小男孩开门进来,立即站了起来,并关切地询问:“他是什么情况?” 他在回答之前,首先打量了她几眼,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白人女孩,不仅拥有一副骄人的容貌,也拥有一个高挑的身材,并在白大褂之下,展示着充满性感的长长的美腿。 她就是国际民间医疗机构排遣到这所难民营的医生,也是刚才哨兵嘴里提到的露娅。 他每次见到她,总有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所以跟她的碧眼相对时,一种异样的情愫油然而生。 他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并落在了怀抱的小男孩身上:“露娅,快帮我询问一下这个小男孩的情况。他是在我在巡逻时遇到的。” 露娅因为长期服务这里的患者,对当地语言是很精通的,听他这样一说,不禁瞪着惊愕的眼神:“难道你带他过来,是让我做翻译的吗?” 他点点头:“我觉得这个小男孩的情况不明,并且处境很不好,不能不管。” 露娅思忖一下,并没有直接询问那个小男孩什么,而是示意叶晓辉先放下他。 叶晓辉因为到达了难民营的纵深,不担心小男孩会逃跑,便放心地放下了他。 小男孩因为露娅是一个女子,并习惯了叶晓辉,所以收起了他的恐惧,并好奇地打量着靠近自己的女人。 露娅首先操起挂在胸前的听诊器,对小男孩交待一句当地的土语,然后把听诊器的一端插入了小男孩的前胸。 叶晓辉诧异道:“您这是干什么?他并不是患者。” 露娅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对于外来的孩子,首先要确定他是否有病。万一他患有传染病,就会给这个难民营带来灭顶之灾。” 叶晓辉则不以为然:“这个孩子仅仅是有点营养不良而已,怎么会患病呢?” “叶少校,我们做医生的,要为这里的难民负责,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你要清楚一点,在这片大陆上聚集着全球一半以上的传染病。” “可你单凭借一个小小的听诊器,就能断定他是否患有传染病吗?” “当然不能。不过可以检测他是否有病。如果情况不对劲,就必须要慎重对待这个孩子。” 小男孩从没见过露娅手上的听诊器,觉得很好奇,并在她用当地语言的安抚下,欣然接受了她的检查。 露娅经过紧张的会诊,并没有发现小男孩的身体有任何异常,才逐渐松了一口气。 她一边收回听诊器,一边向叶晓辉一耸肩膀:“叶少校,也许我有点杞人忧天了。” 他却对她肃然起敬:“露娅,你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姑娘,刚才的谨慎是对的。” 露娅嫣然一笑:“哦,谢谢你的理解。” 他随即表示:“现在你可以询问一下他的来历了吧?” “当然。你们是在哪找到他的?” 他于是把这个小男孩为了喝水,一直偷偷跟踪他们巡逻队的经过,简单地向她描述了一遍。 露娅点点头,向那个小男孩发起了询问。 小男孩迟疑片刻,终于用当地语言跟她交流起来了,便聚精会神地观察小男孩的表情变化。他是一个职业军人,具有很强阅人能力,单从小男孩的表情的变化,就可以判断他的情况。 当他注意到小男孩突然流出了眼泪,心里顿时明白了——对方十有八九是个孤儿。 果然,露娅拥抱一下小男孩,表示安慰之后,便向叶晓辉露出黯然的神情:“他是邻国人,父母都死于邻国的武装冲突。他跟自己的妹妹也失散了。” 他一副惊愕:“他是邻国的孩子?并且还有一个妹妹?” 路娅肯定地点点头:“他是这样告诉我的。我感觉他并没有撒谎。” 他心里一沉:“他都自身难保,那比他更小的妹妹怎么能存活呢?” 露娅一副无奈的样子:“但愿上帝能保佑他的妹妹。” 他的神情凝重:“上帝是否能保佑他的妹妹,咱们是不得而知,但必须要照顾好他。” “是的。我们必须要收留这个孩子。” 他点点头:“那我带他去难民收容所登记一下吧。” 露娅迟疑一下,才轻声地表示:“还是我陪你去一趟吧。因为我可以把这个孩子的情况跟收容所的官员讲清楚。” “哦,难道那里的官员不懂这个孩子的语言吗?” “那里的官员都是讲英语的,如果跟难民们交流,必须依靠本地的翻译。目前这个时候是不确定翻译在不在的。你看,我的助手这个时候都不在。她正在宿舍里午休。” 叶晓辉一听她想得很周到,便欣然一笑:“那就辛苦你一趟了。” “这没什么。反正目前这里没有候诊的患者。” 就当他俩准备带小男孩这间诊所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眼睛突然向一处放光。 也晓辉立即捕捉到了,并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原来,小男孩的目光落在了蒂兰妮办公桌上的一袋零食上。 他刚想对正在脱白大褂的露娅提醒什么,却发现小男孩就像饿虎扑食一样,疯狂地奔向了那袋零食——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52章异国情缘 由于露娅就在旁边脱她的白大褂,被小男孩的冲击撞到了,猝不及防的她一时无法平衡住自己的娇躯,顿时向后一个踉跄。 叶晓辉一看她似乎要跌倒,便下意识地靠上去摊开了自己的胳膊。 露娅瞬间被他接到怀里,才稳住了身形。 就在这一瞬间,他俩的眼神又交汇在了一起。 露娅在羞涩的眼神里又折射出款款的深情,并没有立即摆脱他,而是偎依在他的怀里体验一会温存。 他俩相互凝视一会,才慢慢分开,等一起把目光聚焦在小男孩身上时,却发现他已经把那袋零食狼吞虎咽地消灭了一大半了。 露娅醒悟到这个黑人儿童已经饿得饥不择食了,不由湿润了双眼。她并没有怪罪小男孩抢走自己的零食,也没有对他刚才鲁莽的举动有任何的抱怨,而是心平气和地为小男孩倒了一杯温开水,并递到他的跟前,并用当地语言安抚他几句。 小男孩因为跟她有共同的语音,对她产生了很强的好感,欣然接过了那杯水。 露娅的目光又转移到了叶晓辉的脸上:“叶少校,我们就让这个孩子在这里呆一会,等吃完东西再送过去吧?” 叶晓辉非常同情小男孩的遭遇,自然没有任何异样。 他好像也想趁机多跟眼前的异国美女多相处一会,便用英语跟她搭讪起来了:“露娅,最近累不累?” 露娅摇摇头:“还可以。随着这里的卫生条件的改善,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多的患者了。” 叶晓辉不禁感叹:“你们作为国际医生,真是把医德发挥到了极致,医治好了那么多异国的不幸患者。我由衷地向你表达敬意。” 露娅瞥了他一眼:“您不要总恭维我,您带领着一百多中国士兵保护着这个难民营的近万名难民和二百多位国际非政府组织的工作人员,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你们简直就是我们的卫士。” 叶晓辉欣然一笑:“我们当然是你们的卫士。为你们更好地服务那些难民而保驾护航。” “呵呵,是呀,如今我们这些多国的工作人员需要你们中国军人来保护,真该对你的祖国表达敬意。” “哈哈,我们虽然是中国军人,但是在联合国组织下的维和部队。所以,你应该把赞歌送给这个国际大家庭。” “叶少校,你真是太谦虚了。起码在这里都是你们中国军人。” 叶晓辉点点头:“随着中国参与联合国的事物增多,发挥的作用也越来越大。我们作为中国的军人,对外的使命也越来越大。” 露娅这时向他投去一幕款款深情的目光:“只要有您在,我在这里就非常有安全感!。” 叶晓辉则向她回以深邃的目光:“感谢你对一个中国军人的信任。” 露娅的白皙面孔突然泛红了,一副欣赏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突然,她的脸色陡变,立即靠过来,一把操起他的右胳膊。 原来,她发现他的右手上镶嵌着一块咬伤的痕迹,这是出自那个小男孩的杰作。 “喂,这是怎么回事?” 叶晓辉显得心无芥蒂,便向一旁的小男孩一撇嘴:“还不是这个孩子给印上的!” “可您救了他,他又为什么要咬你呢?” “唉,这还不是我们语言不通给闹的?否则,就不会被他误会我的用意了。对了,你一定要跟这个孩子讲清楚。我们大家都是在帮他。” 露娅气得跟那个已经吃光自己零食的小家伙理论起来了。 叶晓辉虽然听不懂他俩争论什么,但也能猜测出蒂兰妮正在为自己鸣不平。于是,他赶紧表示出高姿态:“露娅,你不要责怪这个孩子了。他还没有辨明是非的能力,就算对我的用意产生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 露娅并没有搭理他,直到把火气对小男孩撒完了,才肯罢休。 小男孩被她训斥得黑黝黝的脸色都发紫了,并满怀歉意地主动过来向叶晓辉鞠躬道歉。 虽然叶晓辉听不明白小男孩嘴里到底嘀咕的是什么,但可以断定,假如他是一个白皮肤的孩子,目前肯定可以用‘面红耳赤’来形容。如今对方的举止更说明他的心理。他于是赶紧伸出胳膊制止了小男孩的行为。 不过,他可以向露娅表达不满:“您怎么可以教训这个无辜的孩子呢?” 露娅一听他居然责备自己,顿时显得一副哀怨:“叶少校,我这可是为您抱不平呀,您怎么怪罪起我了?” 叶晓辉苦笑道:“这不是为谁的问题,而是一个原则问题。我们是成年人,有必要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论短长吗?” 露娅很执着:“可在我眼里,只有‘是非’问题,而不分‘年龄’问题。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袭击了你。难道不该教训他一顿吗?” 叶晓辉一看她还挺固执,便耐心地讲解:“如今这个孩子是我们帮扶的对象,是属于一个弱势的群体。我们应该跟他表达的是爱,而不是讲所谓的道理。只要你把自己真正做好了,那他会对今天的举动重新有一番认识。” 露娅呆愣了一会,才不得不苦笑道:“唉,你们东方人的思想和理念真可谓是别树一帜。” “难道你不认可这些道理吗?” “虽然它跟我们西方人的道德观有所差异,但我很欣赏你刚才所说的道理。” 叶晓辉随即嘿嘿笑道:“我早就看出你骨子里有一种叛逆的东西,很容易接受我们东方的文化,也容易做东方男人的媳妇。” 露娅羞涩的眼神里透出一丝诡谲:“那可说不好。如果让我嫁给一个东方男人,就必须建立在对方是绝对的优秀。” 叶晓辉不禁想起了自己爱恋过的女人,脸色多少有些黯淡。 露娅敏锐地扑捉到了,不禁好奇道:“你怎么了?” 他赶紧掩饰:“没什么呀。” 露娅耍起了小聪明:“可我通过你的眼神变化,感觉我的话无意之中触及到了你的心事。” 他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常态:“也许吧。” “哦,能讲出来吗?” “哈哈,你的话让我产生了压力,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露娅一副狐疑的眼神盯着他:“难道你对自己缺乏自信?” 他略有所思:“我曾经是一个很自信的男人,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比别人强,当年考入军校没多久,就被校领导提拔为学生干部,并且成绩一直是优秀的,参加部队后,工作也干得不错。可是,我在个人问题上却是很失败的,一直到了二十七八才跟一个女孩确立了恋爱关系。不过,我俩相处了三年之后,由于我并不能满足人家什么,最后导致分道扬镳。唉,我白白耽误了人家三年的青春时光呀。” 露娅被他的一席话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亲爱的,我刚才没有听错吧?关于您和那个中国女孩的恋情,我已经听您谈起过了。明明是她抛弃了您,可您居然说自己耽误了人家三年青春?” “我说的是真心话。即便是她最后决定放弃了我,那她的心也肯定碎了一地。毕竟,我们彼此有三年的感情了,不论谁提出的分手,但伤害的都是彼此。我毕竟是一个男人,就该担当大部分的责任。因为曾经对她有过爱,所以为她所受到的感情伤害同样难过。” 露娅不禁茫然摇摇头:“叶少校,我简直读不懂你们东方男人的情感。” 他又苦笑道:“所以,我对咱俩这段情缘很忐忑。而且,我是一个顾不上家的军人。” “我也是飘无定所的医生。如今我们都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与正义,而甘心牺牲小我。所以,我们能体会到彼此的付出,更加懂得相濡以沫。” 他深邃地凝视了她了一眼:“说得好,让我们彼此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分吧。”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53章志同道合 露娅回避了他的目光,又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受伤右手:“我想你的伤口需要包扎一下。” 叶晓辉扬起手,并不屑地一笑:“这一点皮外小伤算不上什么。假如我这个保护难民的指挥官手上缠着纱布,岂不是让大家感到滑稽吗?” 露娅还是坚持道:“即便不包扎,也要点一些消毒的药水。”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了。谁知道这个男孩体内会潜伏什么疾病呢?” 他不由嗔怪道:“露娅,虽然这个孩子是我们帮扶的对象,但他需要我们像正常人一样尊重。你刚才这样说,等于对他有偏见。” 露娅没有先回答,而是找来药水,并用药棉帮助肖拥军擦拭一下创口。 他配合着她处理好自己的手上的牙痕,并试探地询问:“你介意我刚才说的话吗?” 露娅把注意力又从他的手上转移到了他的脸上:“没有。你没有指责我歧视这个孩子就行。” “哈哈,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姑娘吗?你对每一个难民都充满了爱,怎么会对你使用‘歧视’这个词呢?” “可这个孩子除外。他毕竟伤害了我的朋友。” 露娅具有西方女人特有的性情,缓缓靠近了叶晓辉,眼神里吸引着对方对自己有进一步的亲昵举止。 他心里有些发慌,赶紧瞥了那个小男孩一眼。 小男孩早已经把那袋零食来一个席卷残云,正仰头好奇地张望他俩呢。 他赶紧向已经无限贴近自己的露娅努了一下嘴。 露娅只好停止了接下来的举动,同时侧头把目光瞥向了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没有回避他俩的目光,依旧好奇地盯着他俩的表情。 他趁机建议:“我们该送他去登记了吧?” “嗯,好的。” 露娅对那个小男孩已经心无芥蒂了,便主动去拉住他的一只小手,并用当地语言,对他叨咕了几句。 小男孩听了她的解释,再回想起刚才在这个大营盘里发现了同龄的孩子,便欣然接受了她的安排。 叶晓辉知道她已经说服了这个小男孩,便向她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并主动拉住了小男孩的另一只小黑手。 但他们一行三人穿梭在难民营里的时候,强烈的日光已经逐渐削弱了,难民营的外面走动的难民逐渐多了起来。但他们绝大数是老人、妇女和儿童。当叶晓辉等人跟他们擦肩而过时,受到了很多‘招呼’的礼遇。 叶晓辉由于跟他们语言不通,只好用和气的表情去应酬他们。 露娅这时微笑道:“叶少校,他们对你很尊重,仿佛把你视作了靠山。” 叶晓辉谦逊道:“你不要这样说。他们对你更尊重。因为你祛除了他们身上的疾病,就像一个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 “呵呵,可我信仰的是上帝。相信他们绝大数也是。谁认识你们中国的菩萨呢?” “哈哈,无论是上帝还是菩萨,在老百姓心中都代表着可以庇护他们的神。如果翻译成当地的语言,完全可以同一种称呼。” 小男孩走了好一会,也没有达到目的地,便好奇地跟自己一侧的露娅攀谈起来了。 叶晓辉这时好奇地插嘴:“这个孩子问你什么?” “他问我们要把他带到哪去?为什么还不到地方?我已经向他解释了,这个难民营很大,要经过的很长的距离。” “哦,那你问他叫什么名字了吗?” “我在诊所里就问过了,他的名字叫费亚。” “费亚?” 那个小男孩一听叶晓辉大声重复这个词,就知道他在叫自己,不由仰头向他报之一笑。 叶晓辉一看他听懂了自己,便又连续叫了几声‘费亚’。 小男孩这时对他咕噜了几句。 他听不懂,便向露娅投去问询的目光。 露娅微笑道:“他问你穿的衣服显得很威武,叫什么名字。” 他赶紧对她表示:“那你就告诉他,我叫什么名字,穿这套制服是为什么。” 露娅通过跟小费亚进行一番交流后,然后向他解释:“我把你的名字告诉了他,并说你是这里的卫士,也是我们的保护神。他说他也想加入你们呢。” “加入我们?” “是呀,他的意思就是要当卫士,来保护这里的人。” 叶晓辉哈哈大笑:“你告诉他,他的年龄太小,还不能去保护别人。不过,他以后在这里生活时间长了,可以做一个服务这里的志愿者。” 露娅点点头,便把肖拥军的话如实地翻译给了小费亚。 等他俩把小费亚安顿在难民收容所之后,便一起走了出来。 露娅显得很兴奋道:“叶少校,你刚才看到了吗?费亚当看到你要离开的时候,眼神里显得很不舍呀。” “是呀。这种眼神不仅是对我,也是对你的不舍。他已经把咱俩当作好朋友了。” 露娅点点头:“我刚才安抚他说,如果想咱们了,可以过去找咱俩玩儿。因为这个难民营虽大,但并不限制人身自由,可以自由走动。” 叶晓辉不由瞥了她一眼:“虽然这里是一个难民营,但规模都不小于一个小镇。这个孩子如果真要去诊所,那还不得迷路?” “呵呵,我刚才只不过说说而已。他很快就会有小伙伴们一起玩的,会把我们这两个大朋友忘记的。” 叶晓辉莞尔一笑:“但愿这个孩子能在这里度过一个快乐的童年。” 露娅这时突然试探地发问:“你要跟我回诊所吗?” 叶晓辉点点头:“我是要去诊所一趟。但仅仅是把你送回去。我之后还要回我的驻地去。” “哦,你还有事要忙吗?” 叶晓辉点点头:“我今天上午得到上级通报,下午会有当地政府军方来难民营。所以,我必须回去做些应对。” 露娅的神情陡然紧张起来了:“他们为什么过来,难道是为了找麻烦吗?” 叶晓辉苦笑道:“他们过来找麻烦的时候还少吗?经常以咱们的难民营窝藏恐怖分子为由,要强行进来搜查。” 露娅不由怜惜道:“难为你们这些维和人员了,既要防止恐怖分子偷袭难民营,又要应对所谓的政府军的骚扰,真是太不容易了。” 叶晓辉不禁感慨:“E国既是西非的穷国,又是一个动乱的国家。这里的人民简直可以用生活在水深火热里来描述。所以,急需要国际人道主义救援。我们虽然生活在治安和政局稳定的国家里,但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露娅欣然点点头:“你说得対。这就是我们志同道合的地方。” 叶晓辉含笑道:“不过,你比我伟大。” “你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们是中国军人,是响应政府的召唤。而你工作在国际非政府组织机构,算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国际志愿者。就凭你一个姑娘做到这一点,就令我刮目相看。你在我心目中是最善良的女孩。” 露娅的碧眼不禁湿润了:“还是你了解我。我的前任男友就是因为我执意做国际志愿者,才跟我产生了矛盾。我最后不得不跟他分手。” 叶晓辉淡然一笑:“咱俩的情况差不多,但过程却正好相反。我的前女友因为我参加海外维和任务,才跟我提出分手。而你却因为前男友不理解你而主动提出分手。其实,你可以按照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应该让他有一个选择的机会才对。” 露娅有些不屑:“难道等他最后甩了我吗?我才不那么傻呢。既然发现他跟我并不是一路人,就应该采取快刀斩乱麻的办法。” 叶晓辉不禁黯然摇头:“我可没有你果断。虽然她不支持我的工作,但我自己是决不会主动提出分手的。因为女孩子脸皮薄,不能做出令她们难堪的举动来。”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54章来者不善 露娅的那双碧眼呈现一副惊愕:“难道这也是中西方文化的诧异?” 叶晓辉立即摇摇头:“在情感方面,中西方不该有差距。这应该算是男女有别吧。” “可是很多的男人可没有像你这样善良。” “那你是不是感觉我很另类?” “不,你应该是特殊的男人,所以才让我喜欢。” 他俩一路走一边闲聊,不知不觉又回到了那栋医院的板房。 露娅并没有让他送到自己的诊室门口,而是向他表示:“你下午既然还有应酬,就赶紧回去准备吧。” 叶晓辉点点头:“嗯,现在耽误的时候不早了。我们为那个孩子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 露娅在与他分手的一霎那,动情地拥抱了一把他,并深情地叮嘱:“你身为国际维和军人,往往是那些恐怖分子的袭击目标,千万要注意安全。” 叶晓辉返回驻地之后,他带出去的巡逻队也早就返回来了。 其中一名战士好奇道:“叶队,那个男孩是什么情况?” “他就像我们之前猜测的那样,是一个父母双亲死于战火的孤儿。” “哦,看样子我们把他带回来是正确的。” “那是当然了。” 另一名战士把目光落在了他那只受伤的手:“可我们却为此付出了代价。” 叶晓辉好奇地望着他:“什么代价?” 战士一指他的手:“害得您的右手挂彩了呀。” 叶晓辉抬了抬那只手,满不在乎的样子:“这点小伤算什么呀?” “可它毕竟是伤呀。叶队,您是我们部队进驻这个难民营里所遭遇的第一个‘伤亡’的军人呀。” 叶晓辉瞪了下属一眼:“你简直胡说八道!” 另一名战士看到创口处被涂上了紫药水,便调侃道:“叶队,您一定是被露娅医生处理过吧?如果因此得到她的呵护,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叶晓辉脸颊有些发烧,不禁对部下们训斥:“如果你们谁再敢胡说八道,那我就罚他去营外去站岗!” 那些饶舌的战士们相互对视一眼,不敢有任何造次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一栋永久性建筑物里走出一个中年军官,看起来要比叶晓辉大十岁左右,并没有佩戴蓝色贝雷帽,但头发有些花白了,鬓角上更像下了一层霜,就连肩上的星星也比叶晓辉多长出一颗。他就是这支驻扎难民营维和部队的政委雷永明。 他观察一下叶晓辉和那些饶舌的士兵们,便首先对叶晓辉打个招呼:“叶队回来了?” 叶晓辉赶紧过去回应:“哦,雷政委有事?” 雷永明神情很严峻:“刚才接到通知,当局的一位参谋长要到访咱们的难民营。” 叶晓辉点点头:“我昨晚就接到通报了。他要什么时候过来?” 雷永明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回答:“估计是三点左右就到,距离现在不到一个小时了。总部吩咐我们要谨慎对待。” 叶晓辉显得很从容:“我今天中午已经对难民营之外方圆几公里范围巡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唉,我的叶队呀,你以为他会单枪匹马过来吗?恐怕是带着一支军队过来呀。” 叶晓辉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了:“难道他们是来找麻烦的?” 雷永明点点头:“当局军方已经向总部施压了,说在咱们保护的难民中隐藏着反对派武装头目的家属,并且有确凿的证据。总部的威廉上校提醒咱们要谨慎从事。” “哼,他们之前一直怀疑咱们的难民营是反对派武装的避难所,现在又说家属躲在这里了,简直的不可理喻。” 雷永明显得很为难:“那我们该怎么办?” 叶晓辉则显得很淡定:“这没什么。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请翻译小周做好准备。我会亲自应付那位参谋长。” 雷永明靠近他,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伙计,那就靠你了。不过,你还要注意一下我们的政策。” 叶晓辉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您就放心吧。” 雷永明依旧有些不放心:“如果你跟他们弄僵了,我再出来斡旋吧?” “哈哈,对付他们,只需要我这个‘唱白脸’就足够了。” 一个小时后,从这所难民营的东北方向浩浩荡荡驶过来一只庞大的车队。 难民营外负责警戒的哨兵发现这一情况,立即用手机向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严阵以待的叶晓辉通了电话:“叶队,我们的客人已经出现了。您要不要出来迎接?” 叶晓辉显得很强势:“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算不上我们的客人。我犯不上出去跑一趟,你们就把他们直接带过来好了。” “叶队,可对方的架势很大呀。” “对方不就是一个参谋长吗?既然是找咱们麻烦的,我们需要恭维他吗?” “可是···对方可来了很多人,还有运兵车,可是人多势众呀。” “那又怎么样?他们敢攻击我们的难民营不成?你们等他们靠近了,只允许他们的军官进入就可,其他武装人员一律拒之门外。” “好的,您放心吧。我们不会给咱们祖国军人丢脸的,对待他们的方针就是咱们一贯的态度——不卑不亢。” 叶晓辉挂断哨兵的电话后,双眉之间顿时挤出一个‘川’,心里明白,来者不善,今天恐怕有一番激动的交锋。 他随即吩咐身边几位陪同接见的军官:“等一会那位参谋长一到,你们既不能表现出作为大国军人的傲慢,也不能因为对方的架势而过分卑躬屈膝。” 他手下的一名尉官不禁犯难了:“那您让我们怎么做?” 叶晓辉很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我们已经跟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了,具体该怎么做,还让我教你吗?” 另一名军官赶紧表示:“只要对方热情,我们就笑脸相迎。假如对方表现出傲慢无礼,那我们就有理有据有节地跟他们做斗争。” 叶晓辉满意地点点头:“还是小乔深得我意。我们作为祖国派遣过来的维和部队,不仅要维护联合国的权威,也是代表中国军人的形象。所以,我们的态度一定表示出肃然,决不能因为对方兴师动众而乱了方寸。” 几名军官都是精神一振,几乎异口同声:“我们知道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守候在办公室的叶晓辉等人还是没有得到部下的通报。 其中一名军官有些忐忑道:“他们怎么还不到,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呢?” 叶晓辉思忖一下,随即淡然一笑:“如果真有变故,我们的哨兵早就把电话打过来了。我估计是对方想不买咱们的账,要把军队开进难民营。我们的战士正跟他们的僵持呢。” 其中一个上尉是他的副手,这时显得有些紧张:“如果真像您所分析的那样,那对方是不是来者不善呀?” “哈哈,你以为他们是给咱们拜年来的吗?当我听说他们随行来了很多士兵,就知道对方要对我们来一个虚张声势。”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55章僵持不下 几名军官神情同时紧张:“如果对方硬来生事该怎么办?” 叶晓辉鼻孔发出一声冷笑:“我谅他们也不敢在这里放肆。” “您敢肯定?” “我当然敢肯定了。他们带大量武装人员过来,仅仅是虚张声势而已。大家不要紧张,咱们跟对方不会打起来的。” 几名手下军官神情恢复了常态,对他们的上司无比钦 但不管是同情富歇的权贵,或是高兴富歇倒台的大臣,所有人都以沉默对待皇帝的发问。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谁都懂,所以,也懒得『插』手皇帝心中早已决定的事情。 一旦合运到达一定程度,方天风的各种气兵都会附带合运的威力,以弱胜强不在话下。 “在这种情况下,大伯你反而不好去争这个位置,我想其他人也是看到这种情况,才会特别积极。”包飞扬说道。 “好吧,让我们迎接下院绅士们的挑战吧,无论是俄国人、中国人,还是下院的自由党人,我们都要打败他们!”说到这里,索尔兹伯里侯爵猛的挥舞了一下手臂。 在军情局间谍成功说服里斯本贵族不拨款给英国将军后,便不怎么关注蒙桑图山山隘的防御情况,从而为希尔重新组织山隘防线,调运数十门火炮,赢得了足够的宝贵时间。 对于国际投资来说,他们往往喜欢那些币值被低估的国家,就像现在的华夏,以及过去的日本。 “脚踏车?”罗林露出疑惑的神色,她这几年来都忙着政事,哪里能和弟弟那般玩闹休息,对于这些新奇玩意完全是一窍不通。 孟跃进、常梦琴和孟爽都不知道赵办是一个什么样的机构,更加不清楚杨翔远在赵办的具体职务,不过单从气质上看,也知道这个中年男人不简单,连忙也略显拘谨地打了个招呼。 常梦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感慨说,“唉,飞扬这孩子……”可是,忽然之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紧。猛然抬起头,嘴巴半张似乎想问孟爽什么问题。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羽,别说是打她们了,就是杀了她们,那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蓝凤凰再次加紧的怒意呵斥道。 陈罗斌想罢,倒真的持着扫帚在百乐门的大厅内忙活了起来,陈罗斌正这般忙碌着,百乐门内却又进来一人,却见这是个少年,跟陈罗斌差不多大的年纪,脸上带着倦怠,提着工具轻轻的走了进来。 楚亦的性格似乎也不适合做一个君主,他有狠绝的手段却没有广阔的胸怀,他行事虽然没错,却多有偏颇。 随著一声清脆的犹如玻璃破碎般的声音,金红色的波光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容琦微微一笑,“我只是忽然有一种错觉,觉得他就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的在我身边。 ACE的心一下子紧缩起来。营地离这里并不远,甚至用不着把炮拉出来,雇佣军在营地里就可以用炮火了结他们。 虽然后来迫于美国人的压力,日本人最后还是开放了市场,PC-98系列彻底消失,可是造成的影响、对国内产业的推动、科技的发展都有很大的作用。 将荣耀光环学到手之后,我拜别了罗森,与秋夜一起向着丕森城的皇宫走去。 这时如来佛祖磁性的声音传来,说道:“就让我送玉帝几件衣服吧,说完手一挥大牛远本身上那灰色再普通不能普通的衣服也变了样子。 ------------ 第56章强势退兵 叶晓辉面对特莱姆的紧逼而显得从容不迫:“特莱姆将军,假如我不允许贵部对难民营搜查,难道您部会对我们的维和军队动武吗?” 特莱姆冷笑一声:“我也不情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叶晓辉鼻孔一哼:“但愿不要出现这样的结果。假如真要发生这样不幸的事件,那就等于贵国向我国甚至是全世界进行宣战。” 特莱姆一怔:“您是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叶晓辉摇摇头:“我没有夸大其词。我们中国维和士兵是不会对贵军的无理要求让步的。如果贵军敢硬来,那只能导致我们双方的兵戎相见。” 特莱姆惊愕片刻,显得不解:“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去庇护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 叶晓辉冷冷地回答:“只要是被有关部门认定为难民的人,就是我们保护的对象。就连贵国的希勒姆总统都对我们中国维和部队保护着贵国数以万计的平民行为表达了赞赏。难道就凭您的无理要求被拒绝,就会否定我们的性质吗?” 特莱姆又表示出了羞愤:“请您不要拿总统来压我。” “我不屑这样做。不过我们的难民营并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假如这里面真有危险分子,就要由贵国政府的总统出面,向我的上级部门提出申请,并得到具体协商来解决问题,而不是您们可以擅自行动的。” “可我到来之前,已经向您的上级打过招呼了?” “恐怕凭您的份量还不够。再说,您之前对我们总部只是通知,并不是申请。这是不合法的。” 特莱姆嘿嘿冷笑:“难道我们要抓捕一个女人和儿子也需要总统出面吗?” “除了贵国政府,就连您们军方的总司令也没有这个资格。当初联合国在贵国设立难民营时,是得到贵国政府的允许和做出的一系列承诺。” 特莱姆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用灰头土脸来形容了。他临走出办公室时,还不甘心地丢下一句话:“那我们走着瞧!” 叶晓辉满不在乎地道一句:“恕不远送,请您们走好!” 叶晓辉手下一位尉官眼看特莱姆等人铩羽而归,不由担心道:“那个参谋长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出去调动军队攻打我们?” 叶晓辉瞥了一眼他的部下:“连他们的总统都不敢这样做,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参谋长有这个胆量吗?” “可是···他毕竟带了多于我们数倍的军队呀?” “哼,我之前不是讲过那是虚张声势吗?他想给我们来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那位上尉军官依旧不解:“叶队,假如咱们保护的难民营里真有反对派头目的家属,您为何执意阻止对方的抓捕?难道真是担心对方为难妇女和儿童吗?” “这难道不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吗?” 上尉军官点点头:“您的意思还有其他的因素?” 叶晓辉略有所思:“那些反对派长期跟政府军对抗,有时因为周旋而居无定所,就不方便携带家属。咱们的难民营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避难所。所以,我不否定咱们的难民营里有反对派武装的家属。” “既然如此。那您为什么执意阻挠政府军进行搜查呢?” 叶晓辉解释道:“假如他们真要在难民营里搜捕那个头目的家属,恐怕会爆发一场骚乱,甚至不是我们维和部队和那些国际非政府组织能控制得了的。” 上尉跟其他几名军官都诧异了:“为什么?” 叶晓辉缓缓地讲道:“假如咱们难民营里真有反对派头目的家属,那这个家属周围一定有人暗中保护,并且周围还一定有其武装分子的家属。如果我们允许政府军继续大肆搜查,会让难民营消停吗?” 上尉顿时醒悟道:“是呀,那些人一定会趁机煽动骚乱,阻止政府军士兵的挨个识别那个头目的女人。” 叶晓辉点点头:“咱们的难民营本来就鱼珠混杂,安抚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假如真的爆发了骚乱,那岂不酿成了灾难性的后果?” 上尉等人都信服地点点头:“还是叶队考虑得周全。否则,后果真是难以预料。” 叶晓辉又讲道:“咱们维和部队介于政府军和反对派武装冲突的夹缝中保护着数以万计的难民,,处境并不乐观。假如让反对派的头目知道我们纵容政府军在难民营里抓了他的女人和孩子,可能会遭到反对派武装分子的疯狂报复,那更是我们不想看到的结果。” 其他军官立即点点头:“对,我们可以得罪政府军,因为他们还有投鼠忌器的考虑,但最好别惹恼反对派武装。” 再说特莱姆离开难民营,跟被拒之门外的大部队会合了。 其中一名军官这时才发声:“将军,咱们难道就善罢甘休吗?” 特莱姆横了属下一眼:“不罢休又能怎么样?中国那个年轻军官根本不好对付!” “可我们这么多人,却带不走一个女人,恐怕···” 特莱姆哼了一声:“恐怕面子上过不去是不是?难道我们为了自己的面子敢对保护我国难民的中国军队开战吗?” 他的手下顿时都灰溜溜不敢作答了。他们清楚,虽然己方人多,但跟训练有素和装备精良的中国军人动手,并无胜算。那些中国军人的军威都令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胆寒。 特莱姆沮丧地发布撤退命令:“我们惹不起这个麻烦,还是回去吧。” 守候在难民营门外的战士一看这支庞大的军队终于撤了,彼此才松了一口气。他们依照叶晓辉的命令强势阻拦政府军的开入,心里其实并没有底。 其中一名战士眼看政府军走远了,才由衷地道一句:“到底是咱们的叶队厉害,那些政府军在他面前就是纸老虎。” 叶晓辉心里并没有任何的得意,等打发走了特莱姆等人,便立即约雷永明政委等人召开了一次特别的会议。 他在会议上指出:“我们这次虽然没有让政府军得逞,但要防范政府军这次悻悻而归后,可能会采取的手段。当然,对那些反对派武装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政府军这次来搜查难民营,虽然没有得手,但反对派武装得知这个情况后,可能会采取一些相应的手段。” 雷永明疑惑道:“叶队,你认为反对派会怎么做?” 叶晓辉思忖道:“我如果是反对派那个头目,就不会把自己的家眷寄托于国际维和部队的庇护。因为我不可能对维和部队产生信任。既然政府军掌握了这一条信息,那就会向难民营里传递信号,把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尽快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雷永明表现出一丝侥幸:“如果真像你所分析的那样,对我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上尉军官也插嘴道:“是呀,对于我们负责安全的难民营来说,决不能成为武装冲突双方博弈的棋子。” 叶晓辉神情显得很严峻:“这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不过,今天政府军既然有备而来,那今后的难民营里难免不会掀起一片波澜。所以,我们要争取外紧内松,给不该留在难民营的人离开的机会。” 这时候的难民营的暑气完全消退了,难民们也活跃起来了,纷纷拿着餐具去固定的用餐点去吃饭。当然,这近万名难民食用的粮食都是联合国难民署提供的,并由工作在这里的非政府组织的工作人员来服务分配。 维和官兵有固定的食堂。叶晓辉等几个军官一起并肩往食堂方向走去。 突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其他的军官都不由瞥了叶晓辉一眼。 原来,蒂兰妮突然出现在他们行进的路上,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 叶晓辉无法回避,只能有些羞涩地靠近了她。 蒂兰妮显得落落大方,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您忙完了?” 叶晓辉点点头:“哦。你怎么过来了?” “呵呵,我听说您成功地劝退了政府军,特意来犒劳你呀。”蒂兰妮说罢,特意高举一下手里的饭盒。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57章中医疗法 叶晓辉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谢谢你了,给我带来什么好吃的?” “我亲手做的牛排。” 叶晓辉好奇道:“你可以单独做饭吗?” 露娅点点头:“是的,我们作为非政府组织的志愿者,并没有太多的纪律约束,可以在小食堂里做自己喜欢的食物。” “是吗?我怎么头一次听你说。” “我以前懒得去做,当然不想提这个。今天食堂正好有牛肉。我今天的病人也少,就即兴为你露了一手。” 叶晓辉接过饭盒,并打开盖子观察一下还冒热气的牛排,不由惊赞叹:“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艺,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 露娅显得不以为然:“学会做牛排是我们西方家庭妇女必备的功课,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叶晓辉莞尔一笑:“可对我们中国的家庭主妇来说,能做一手好牛排的,可谓是凤毛麟角呀。” 露娅显得很诧异:“你曾经说过,你们东方女人是很贤惠勤劳的,可为什么连一个牛排都不会做呢?” 叶晓辉望着她惊讶的眼神,扑哧一笑:“因为牛排是西餐,我们东方绝大多数女人对它并不感冒。不过,她们能做出你可能都没听过的其它美食。” 露娅试探地询问:“那你吃得惯牛排吗?” 叶晓辉点点头:“还可以。尤其你做的牛排肯定会给我留下很特别的感受。” 露娅眉毛一扬:“那你快试一试吧?” 叶晓辉的眼神巡视周围:“难道就在这里吗?” 露娅诧异道:“难道这里不可以吗?” 叶晓辉又忍不住笑了:“亲爱的,首先我随身没有刀具,二来咱们当着这些过往的难民的面。我估计他们肯定吃不到牛肉的,也许看到我当场品尝牛排,会忍不住过来哄抢的。” 叶晓辉虽然讲了一句玩笑话,但令露娅产生了紧张。因为她曾经亲眼目睹难民哄抢食物的现象。如今难民营虽然解决了难民们的基本饥饿,但饮食还是限量的,更不可能常常有大鱼大肉。下午小费亚扑抢自己零食的情景也记忆犹新。所以,她立即快速伸手盖上了已经在叶晓辉手里的粉饭盒盖。 叶晓辉一愣:“傻姑娘,你还真担心他们会过来抢夺吗?” 露娅被他这样一问,顿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便赶紧掩饰:“你不是说随身没有刀叉吗?如果牛排这样晾在外面,会让它跑味的。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宿舍吃。” 在接下来几天,叶晓辉在难民营内部采取了宽松的管理,那些短暂离开难民营的难民几乎是畅通无阻。他希望隐藏在里面的危险人物能趁机离开。当然,他对要进入难民营的人却采取了严格盘查措施,目的就是给可能潜入难民营的特工制造一定的障碍。 当他紧绷神经度过了数天后,突然接到总部一个重要通知——有一支多国民间组织所组建的慰问团要来难民营,慰问这里的儿童们。 他接到这个通知后,刚刚放松的神经又陡然紧张起来了,加上连续几晚都休息不好,感觉头部昏沉沉的。 他向部队的卫生所索要一点安定片,但女军医很委婉地表示:“对不起,咱们这里并没有安定片。您还是去露娅的诊所试一试吧。” 他显得很无奈,但也确实想再见见露娅了,于是从驻地来到来了那所临建的诊所。 由于诊所有患者,露娅一看他进来了,便先示意他坐等一会,自己要接诊完这几名患者。 他只好耐心地坐在了候诊的位置上,就像一个患者那样,等待着洋医生来接诊。 露娅因为他的到来而加快了接诊的速度,很快打发走了几名就诊的患者,并跟他会师在诊台前。 她眨了眨神采奕奕的碧蓝色的眼眸:“叶少校,您怎么会有时间在这个时候过来看我?” 叶晓辉苦笑道:“我是来找你瞧病的。” 露娅顿时露出一丝的紧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最近失眠得厉害,想找你开点药片。” 露娅略微心安:“你仅仅是因为失眠吗?” “是呀。你以为我还会有其它的问题吗?” 露娅上下打量一下他一副高大而结实的身材,不由咯咯笑道:“我想你身壮如牛,不该有其它的问题。” 他试探地询问:“那你这里有治疗失眠的药吗?” 露娅并没有率先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那里有卫生所呀,那位美丽的女医生没有帮到你吗?” “哦,你是说我部的军医小魏呀?她说没有那类药物。我所以才找你了。” 蒂兰妮思忖一下,才又讲道:“我想你的失眠是来自外界的压力。你为什么要用药物去调节它呢?” 他好奇道:“除了药物,你还有其它的办法吗?” “当然有了。你可以用你们国家的传统的中医疗法呀。” “哦,你是说中医也能治疗失眠?” “嗯,比如利用按摩方法,在你的头上穴位进行适当的按摩,可以达到放松你的脑神经的作用。你手下的那位女医生难道不想利用这样的方法帮你吗?” 他哈哈大笑:“小魏是我国军医不假,但并不等于她精通中医呀。” 露娅有些嗔目结舌:“啊···她既然是中国军医,怎么会不懂中医?” 叶晓辉含笑解释:“中医也是我们中国的国粹之一。它博大精深,并不是普通的中国医生都能精通的。” 露娅深情一笑:“那位女军医虽然不能帮您,但我帮您按摩头部怎么样?” 叶晓辉愕然地望着她:“你是一个西医,懂得中医吗?” “呵呵,在我的家乡就有一家华人诊所。我曾经向那里的华人医生请教过中医。拿你们中国话来讲,我略知皮毛。” 叶晓辉耸了一下肩膀:“既然仅仅是‘略知皮毛’,那还是算了吧。” “呵呵,我就算是懂那么一点点,但应付你却绰绰有余。你就老实呆着别动。我估计很快让你睡着了。” 露娅说罢,就起身绕到了他的身后。 叶晓辉拗不过她,只好配合地仰靠在椅子上,任由她的两只小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按摩。 露娅一边轻搓他的太阳穴,一边用温柔的语言提示他:“放松···目视前方···闭眼···脑海里闪过刚才看到的一幕···滴滴答···” 她等他精神完全松懈下来了,就开始哼起了小曲,试图让他安静入眠。 不料,叶晓辉突然睁开了眼睛,并向她发出了质疑:“喂,你这是中医疗法呢,还是为我使用催眠术呢?” 露娅一看他又精神起来了,顿时泄气了,但却埋怨道:“你咋不听话?简直是瞎捣乱!” 叶晓辉一把握住她的双手,并把她带到了面前,然后摇头笑道:“傻姑娘,你的手法根本不是真正的中医手法。不是被人家给蒙了,就是你学艺不精。” 露娅有些不服气:“你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我的手法不对?” “可我接受过中医治疗呀。”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58章异国邂逅 几天后,预约的国际人道组织要来难民营了。 叶晓辉立即召集维和营的官兵开会。他等大家到齐了,便朗声宣布:“国际慈善机构慰问团目前估计已经从莫伦城出发了,距离我们负责保护的难民营足足有二百公里。他们的车队估计将在中午前赶到这里。而从这里距离政府完全控制的里杨地区还有二十公里。也就是说,在这段路程里,算是安全的真空地带。所以,我们维和部队必须要接管这段路程的安全。” 雷永明接过了话题:“保证那支慰问团的绝对安全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政治任务。所以,我必须保证从难民营到里杨这段路程的绝对安全。现在就请叶队下达具体的任务吧。” 叶晓辉在他的政委的支持下,开始布置这段二十公里的治安任务。首先是由一支巡逻车队在这条路径上进行来回巡逻;其次是派遣一支精干的力量亲自去迎接里杨城接应慰问团。 雷永明这时自告奋勇:“去里杨城接应慰问团是我们维和部队第一次跟国际慈善机构接触。为了对他们表示尊重,我要亲自带队接应他们。” 叶晓辉表示赞同:“雷政委是我们驻扎难民营的最高军衔军官,如果亲自带队去接应慰问团,就足以彰显我们这支维和部队对慰问团的重视。那就辛苦雷政委一趟了。” 他们商议结束后,维和部队就兵分几路奔向了首都方向。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永明亲自给叶晓辉打来了电话:“我们已经护送慰问团快到难民营的西门了,你们准备好迎接了吗?” 叶晓辉爽快地回答:“我们时刻准备着。” 他挂断电话后,立即带着维和官兵们一起涌向了难民营的西门。 于此同时,非政府组织的工作人员早已经在难民营的西门准备好了迎接仪式,恭候慰问团的到来。其中就包括露娅。 露娅身穿一套盛装,在她的那个阵营里跟叶晓辉遥相呼应,露出开心的笑容。 叶晓辉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时刻注视着前方。 一支庞大的车队终于出现在了叶晓辉等人的视野里。 前面带路的正是自己手下的维和部队的军。 等慰问团的车队纳入他的视野时,不由让他一愣。原来,他在车队里敏锐地觉察到了一辆特别的轿车,从车牌看,那是中国驻S国大使馆的专车。 他心里纳闷,祖国大使馆也过来人了? 那辆让他印象深刻的车里径直向他驶过来。这让他又着实一惊。 由于迎接队伍中的非政府组织是唱重头戏的。所以,只负责安全的他以及手下的维和官兵都是靠边站的。但没有料到这辆车径直驶向了他。 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往逐渐靠近并停下来的车里一看,车里的人清晰可见。 他的眼神顿时突变,心里暗道,怎么会是她?? 原来那辆径直奔向他的中国大使馆专用车辆下来了一个俏丽的女子,年龄看起来仅仅是三十上下的样子,当然她实际年龄已经过了四十了,正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江婉蓉。! 原来,他从小喜欢国这个大姐姐。 江婉蓉这次来的目的除了代表中国与当地文化界交流之外,就是趁机探望两年之久没有见过的小弟弟。当初在丹海,她和他的感情一直很好,视叶晓辉为亲弟弟。她一来到中国大使馆,得知有一支以中国为主的慰问团去探望叶晓辉负责安全的难民营,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当她跟随慰问团的车辆到达距离难民营仅仅二十公里之遥的里杨城时,遇到了专程从难民营过来接应他们的中国维和部队的官兵,带头的雷永明跟她还有一面之缘。雷永明一看到慰问团里居然还有她,惊讶的同时也充满了兴奋,本想立即打电话通知叶晓辉,但被江婉蓉拒绝了,因为她想给这位弟弟一个最大的惊喜。 雷永明虽然尊重了她的意见,但快到大难民营的西门时,还是打电话提醒叶晓辉,示意他做好迎接慰问团的准备。只要叶晓辉亲自出现在难民营的迎接队伍里,就可以第一时间跟这位亲人见面。 江婉蓉坐在大使馆的车里,一双大眼睛仔细搜索从远到近的迎接队伍,很快发现了一身戎装的江晓辉正等候在迎接队伍的一侧。她一看他比最后分手时,显得更加成熟稳重,呈现出一副气宇轩昂的军人形象,心里便说不出的兴奋。她指挥大使馆的车辆并没有奔向为首的迎接队伍,而是径直奔向了他。于是,才有了开头这一幕。 此刻,叶晓辉望着向自己含笑走来的姐姐,还是像被泼了一头雾水一样。他一看她望自己的眼神,就可以确定她就是自己的偶像女神,比起两年前,她好像又年轻了几岁,完全没有超过四十岁的样子,就像一个充满青春朝气的女生。他在惊讶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同时,也不禁惊叹,她为何越活越年轻,明明比自己大了十来岁,但如果跟她站在一起,把她当作妹妹,别人也看不出来。 江婉蓉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刚跟心爱的男人在北非度过了一段蜜月期,并在邢洪铭爱的呵护和滋润下,让她重新焕发了青春的光彩,显得更加妖娆和楚楚动人。 “晓辉!” 江婉蓉不顾周围慰问团与为首的迎接的非政府组织在难民营的工作人员的寒暄场面,而是双眸款款深情地盯着他,并动情地叫了起来。 叶晓辉此时更是心潮澎湃,因为没有设想过阔别两年多的她居然在远离祖国的另一块大陆上能与他重逢,这是上天赐予的多么神奇的相逢。他来不及称呼她什么,立即脱离身边的战友,激动地迎了上去。 江婉蓉这是第一次在海外跟‘自家人’相逢,女性那种容易激动的情感也表现在她的身上,于是动情地扑向了弟弟—— 江晓辉不顾自己和她后面都涌满了人,而是忘情地抱起了她。 江婉蓉也情不自禁地撬起自己的小腿,让自己的双脚离开地面,任由他把自己的娇躯悬在空中转了一圈。 此刻,这姐弟二人似乎到了忘我的境界,完全忘记了这里是所谓的公共场合,长时间的簇拥在一起。 雷永明等人跟在江婉蓉的身后,目睹这对姐弟在异国他乡邂逅的场面,也不禁湿润了双眼。他身边的去迎接慰问团的官兵因为知道了这位美女跟自己的队长的关系,也都被这场相逢的场面所感染了。 可是,站在叶晓辉身后的官兵们因为并不认识江婉蓉,而变得个个嗔目结舌。他们根本看不出搭乘中国大使馆车辆的这位气质高雅的美女的年龄会比自己的队长大,还以为她是曾经跟队长分道扬镳而又回心转意的前女友呢。他们在唏嘘的同时,不由把忧虑的眼神瞥向了露娅。 露娅一直忙于迎接慰问团,当发现有一辆中国大使馆的车辆奔向维和官兵的方向时,还以为是中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来趁机慰问叶晓辉等中国维和官兵呢,但没想到从车里跳出来一位妙龄美女,更没有想到叶晓峰会激动地冲过去,跟那个美女有如此的激情的互动。 她完全看傻了,因为对江晓峰的情况非常了解了,开始也怀疑那个美女就是之前跟肖拥军赌气分手的那位女孩,如今她旧情未忘,亲自过来跟前男友和解来了,而江晓峰欣然接受,在摒弃前嫌的同时,又激动的相拥,感情似乎比之前更加升华了一步。 她如果受得了这样的情景,一双碧眼里充满了哀怨。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59章误解 此时的叶晓辉还完全沉浸在与自己年少偶像相逢的喜悦中,即便跟她相互分开了,而是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并好奇道:“蓉蓉姐怎么来了?” 江婉蓉因为刚才动情了,泪眼还没干,但兴奋的笑容已经充满了整个的脸庞:“我是特意跟随这支慰问团过来探望你的。” 叶晓辉不解:“他们不是从莫伦城来的吗?你怎么也会在那里?” “呵呵,他们当然是从这个国首都来的。你以为他们是从北非来的吗?难道我这个中华文化使者不能走访这个国吗?” “哦,难道你来西非推广中国文化吗?” “我是代表祖国与当地文化界进行交流活动。” 叶晓辉不禁担忧道:“该国的政局这么乱,你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呀。” “这有什么关系呢?北非不是也很乱,但不也照样开设孔子学院吗?我前段时间还亲历一次战火呢。西非的情况还要比北非好一些呢。” 叶晓辉点点头,同时又问:“你能在这里呆多久呢?” “不会太久。等把一些细节都落实了,我就可以回北非了。” “你来这里太好了。咱们姐俩这么久不见,可以有时间叙叙旧了。” “嗯,你在这里还好吗?” “挺好的。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江婉蓉顿时瞪起了殷切的大眼睛:“什么好消息?” 叶晓辉刚才这句话是脱口而出,突然觉得时机还没有成熟,顿时踌躇起来了。 江婉蓉立即敦促道:“哎呀,你快点告诉我呀,都快急死我了。” 叶晓辉一看她急不可耐的样子,便羞涩地笑道:“我···我在这里处了一个女朋友···” 江婉蓉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充满了质疑:“这里的女兵多吗?” 叶晓辉摇摇头:“不多,只有五名女兵。” “哦,那你看中谁了?” “哈哈,我的女朋友并不是我的战友。” 江婉蓉惊愕道:你不会跟这里的女难民相爱吧?” 叶晓辉眨眼睛:“难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她们都是黑人呀。” “蓉蓉姐,难道你这么一个有文化和素质的女人,居然搞种族歧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难道不清楚吗?这里的女人根本就是被歧视的,几乎接受不了文化教育,尤其那些沦为难民的女人。我知道你心肠好,但也不能因为出自怜悯而娶一个跟你有明显文化差异的黑人女孩吧?” “蓉蓉姐,难民营里不仅仅只有黑人女孩呀。” 江婉蓉是一个聪慧的女子,明眸顿时瞥向了那些工作人员:“晓辉,难道你爱上了这里的女工作人员?” 叶晓辉含笑点点头:“这回算你猜对了。” “哦,她是谁,现在来现场了吗?” “当然来了。你刚才没看到那里有一个金发女郎吗?” “她···她是一个西方人?” “是的。她的肤色就像你的皮肤一样,细嫩而白皙。” 江婉蓉扫视那些工作人员中的女子:“哪个是她?” 叶晓辉定睛一看,早已经不见露娅的影子。 他愕然了,先丢开江婉婷,几个箭步来到那些工作人员身边,询问一位在露娅身边工作的护士:“看到露娅医生了吗?” 女护士悄声回答:“她因为你跟那位国内漂亮的女孩的举止太暧昧了,就赌气先离开了。” 叶晓辉浑身一震:“你胡说什么?这个女孩···女人是我姐!” “啊···是这样吗?” “当然了。我们姐弟俩多年不见,这次能够相逢,难道不该激动一下吗?” “唉,我哪里知道这个情况···也没法向她解释呀。” 叶晓辉神情有点沮丧,只好回来向江婉蓉解释:“不好了,露娅··哦,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女孩误会咱俩了。我必须要去追她。你一定累了,就由雷政委安排一下休息吧?” 不料,江婉蓉却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别找她了,也许让她误会是一件好事。” 叶晓辉心里一动:“蓉蓉姐,莫非你···” 不容否认,江婉蓉当年不仅倾倒过她的男同学们,也是这个老师的独生儿子的心目中偶像。即便叶晓辉当时还未成年,但对当时刚刚发育成熟的大姐姐充满了遐想。她离婚的消息早被老妈通过越洋电话告知了。如今,她现身这里,会不会? 江婉蓉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俏脸顿时涨红了:“你别瞎琢磨。我其实的代表你的爸妈看望你一下。另外,我已经跟洪铭哥好了。” 叶晓辉闹一个大红脸:“这是真的?” “嗯,洪铭哥为了我,打了大半辈子光棍。我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叶晓辉早就听父母说过她和邢洪铭是事儿,眼神不禁湿润了:“蓉蓉姐,你跟邢大哥真是好事多磨。可沈大哥该咋办?” “不用担心他,他终究会走出来的。我听溪溪说,她的领导张茵已经看上他了,不久会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叶晓辉不禁瞠目结舌:“这···这都哪跟哪呀。” 江婉蓉白了他一眼:“你别管这些,先安顿姐一下。姐坐了半天的车,都累坏了。” 叶晓辉只好交代身边的政委:“老雷,我先安顿一下我姐。这里就交给你了。” 雷永明欣然答应:“好的,你快带江老师休息去吧。” 叶晓辉想把江婉蓉领到宿舍,但江婉婷摇头拒绝:“晓辉,先带我去你的办公室。” “好吧。” 叶晓辉把她领到办公室,并亲自为她倒了一杯水。 江婉蓉端着水杯四处打量:“你的办公室蛮不错的嘛。” 叶晓辉一副惊愕:“蓉蓉姐,这还好呀?” “在这种地方,比起那些难民生活的帐篷,你还有啥不知足?” “哈哈,你这么说,我心里平衡多了。” 江婉蓉不禁感叹:“在这片大陆上,充满了动乱、饥渴和疾病。真是多灾多难呀。” 叶晓辉莞尔一笑:“蓉蓉姐莫要多愁善感了。如今,我们中国来了。” 江婉蓉付之一笑:“看到这里的现在,让我联想起当年的祖国。” 叶晓辉一愣:“哪一年的祖国?” “旧中国时代。” 叶晓辉一摸后脑:“那时有你吗?” “没有我,也没有你,但我们不会看历史吗?” “哦,你想到了什么?” “当时有一个口号,就是‘教育兴国’。” 叶晓辉眼前一亮:“你要在这里兴办教育?” “我已经在北非建起了孔子学院。希望我们老祖宗的儒家思想能改变这里的人民一种思维方式。” 叶晓辉不由苦笑道:“看样子,你已经继承了我老爸的衣钵,要做一名教育家家了。” 他顿了顿:“而且还是一名国际主义教育家。” 江婉蓉嫣然一笑:“你万里迢迢到这里执行任务,同样具有一种国际主义精神呀。” 叶晓辉不禁感慨:“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这块大陆,就是践行一种国际主义精神啊。” 不料,江婉蓉杏眉一挑:“可你肩负维持和平的使命,却要在这里要谈情说爱??”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60章泼冷水 叶晓辉表情一囧:“你说啥呢?” “难道我说错了吗?” 叶晓辉一皱眉头:“我以为蓉蓉姐是一个新潮的女性,思想怎么这样保守呢?你知道什么叫‘缘分’吗?” 江婉蓉把小嘴一撇:“好哇,你一个小屁孩反倒教训起我来了。” “谁是小屁孩?我比你小不了多少。我一个当兵的,当然不能教训你这个处 正在这时,一声巨响,只见慕容复与丁春秋倒飞而出,叶枫提剑傲视而立,威风凛冽。 剑侠客好奇,不过也是听过什么口诀和法决之类的东西,明白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甚至,叶枫相信,再过几年,他在坐突破,只怕到时他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去寻对手。终究天龙世界高手太少,容易让人寂寞。若真能多出几个匹敌的对手,叶枫只会高兴,不会生气害怕。 仅仅拖延了英军的坦克十分钟,甚至更短。阵型尚未完全被冲散的意军先头团就选择了投降。 只见她足踩织机,一手以骨针引纬,一手拿打纬刀打纬,上下开启织口,左右引纬,前后打紧。 四人顿时大叫,身子迅速跌在了地上,打翻了两张桌子,身子哆嗦着哭嚎起来。 毕竟挑战,就意味着不在自己的主场,在别人的主场,那自然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飞鸣会帮派的惨败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就连封林也无法看清周围的情况,这片黑暗已经将封林的双眼彻底的蒙蔽。 但是,此时此刻两人都没说话。因为这件事情,连云城自始至终都没有表露过其他的事情,一切都是余年的猜测,现在的事情还都不好说,两人也只是清楚那么一点点,实际上可以说,两人也都蒙在鼓里。 而在方言和红毛击杀这些海妖的同时,有一名侦察兵“海蛇一族”见时候回去向自家将军禀报了。 萧煜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黑色水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了进去。 在众人的不理解之中,刘宇背后迅速形成火球,且其数量丝毫不比之前少。 现实空间就犹如少了一块一般,原本相隔数十公里的两座大山也因为城市的消失而撞击在了一起,又引发了惨绝人寰的大地震。 乙一听了,哟呵了一声,就让第一辆马车的马夫赶着马车往前走。 桌面上弹出一个聊天页面,顾南浔点开看到笑着跟自己打招呼的卡哇伊娃娃:你是谁? 这次四大妖族全部聚集在狼王领地开会,主要讨论的内容就是消灭方言这些外来人。 团粉反应过来之后暗自懊恼,这么阴显的带节奏,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还顺着他们走? “所以说,有时候皇子还比不上一个普通老百姓来的好。”宣福夏说完转身就走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昌云使了个心机,杨将军派兵赶到这里,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但是他却说两刻钟。 如此,几人便也到了厅里,三组的对战都已经结束,依旧是进行抽签对战。 旁边的陈晓峰,等我参加完交易大会在找他麻烦,你帮我看着他。 现场专家他一言你一语,把维亚克说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搓着手在那里来回的走着。 村长看了看我手中的香烟,抬头冲我挤出一个笑容,也没客气接过香烟叼在了嘴中,在我的示意之下,石头点燃打火机为村长点燃了嘴上的香烟。 ------------ 第61章冒充 叶晓辉一愣:“哪个洋小姐?” 江婉蓉扑哧一笑:“就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位洋小姐呗。” 叶晓辉心里一动:“蓉蓉姐,你应该跟她好好谈一谈。” “我跟她有啥好谈的?” “你要是不跟她交流,咋了解她呢?” “你还是想让她做你的女朋友?” “蓉蓉姐,感情这东西是挡不住的。” 江婉蓉思忖道:“我见她可以,但以啥身份呢?” “你是我姐呀。” “切,我又不姓叶。” “就跟她实话实说呗,你是我老爸的得意门生。” 不料,江婉蓉眨动狡黠的眼神:“她知道你的个人情况吗?” “哪方面?” “你在国内曾经处过一个女朋友?” “哦,我和她无话不谈,早就讲过了,并说是女方抛弃我。” “她知道女方的名字吗?” “她对这个,并不感性趣。” “那好,你就跟她介绍说,我就是那个女的。” 叶晓辉惊愕地盯着她:“你···你冒充我的前女友?” “咋的?觉得我岁数大,跟你不般配?” 叶晓辉一副苦笑:“蓉蓉姐就别拿我开涮了。你就是人家形容的冻龄女神,看起来比我年轻。” 江婉蓉则显得一副郑重:“晓辉,就按照我说的办。姐不会害你的。假如她真跟你有缘,我就算想拆散都办不到。” 叶晓辉显得很无奈:“好吧,权作一场‘恶作剧’了。” 江婉蓉嫣然一笑:“你可以带我去见她了。” 再说露娅果然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只有在安静的宿舍里,才能有发泄内心惆怅。她感觉自己跟那位中国军人发生在难民营里的这段情感仅仅是寂寞时的精神慰藉品,是彼此精神空虚时的需要,得不到任何的考验。如今,人家真正的恋人来了,自己就该是被抛弃的对象了。可是,她无法做到潇洒的放手,因为之前对叶晓辉的爱情就像是毒药一样,是在短时间里很难戒掉的。她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排泄。正所谓,一个人的世界,病了,一个人扛,烦了,一个人藏,痛了,一个人挡。 当她想到这些时,忍不住趴在床上抽泣不已,已经忘乎所以了,有一个小男孩悄然进入,她也浑然不觉。这个小男孩就是小费亚。 小费亚完全不知所措了,一看蒂兰妮这副样子,也不敢去招惹她,而是呆立在床边,望着她抽搐的后背。 叶晓辉领着江婉蓉首先到了露娅所在的诊室,结果一无所获。 “她也许在宿舍。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江婉蓉跟他穿梭了大半个营区,腿都走酸了,不由蹙眉道:“那里距离远吗?” 叶晓辉看出她又累了,便赶紧表示:“不远,只隔两排房子而已。” 当他俩奔向露娅的宿舍的时候,正好被费亚听到了脚步声。他立即打开门缝一看,叶晓辉正带着那个陌生的女人一前一会走过来。 他连忙回头向还在抽泣的露娅叽咕了几句。 露娅一听,就像被刀扎一样,迅速从床上跳起来,并下床冲到门口,打算关闭房门,但已经迟了。 叶晓辉一把控制住那扇门:“你要干什么?” 露娅只好放开手,那双碧眼紧盯着他身后的东方美女。 江婉蓉很主动,直接讲起熟练的英语:“您是露娅医生吧?我是晓辉在中国的前女友,经过这里办事,顺便看看他,也看看您。” 露娅觉得自己之前判断没错,不由蹙起眉头:“果然是您。” 江婉蓉咯咯笑道:“您很聪明,一猜就是我。” 叶晓辉夹在她俩之间,显得很尴尬,动了动嘴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江婉蓉瞥了一眼屋里的小男孩:“他是谁?” 叶晓辉赶紧用中文介绍:“他叫费亚,是一个孤儿。” 江婉蓉并没有变回母语:“晓辉,请你带他出去玩一会,我想单独跟露娅小姐谈几句话。” 叶晓辉从小就把她视作女王,一向乖乖听话,这时也不例外,一副歉意的眼神凝视露娅一眼,然后伸手去拉小费亚。 小费亚跟他很熟悉了,乖乖跟着他走出去。 江婉蓉这时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洋女孩。虽然对方的眼圈有些红肿,但皮肤白皙,身材凹凸有致,突出了西方女性独有的性感。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就像蓝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江婉蓉一呆,心里暗道,怪不得晓辉对她动了凡心,果然是一个标准的西方美女。 叶晓辉领着小费亚并不敢走远,围绕这座非政府组织工作人员的宿舍转悠了几圈,就看到江婉露娅的宿舍里走出来。他赶紧丢下小费亚,快步迎了上去。 “蓉蓉姐,你跟她说些啥?” 江婉蓉冲他似笑非笑:“我饿了,你先带我去吃饭。” “蓉蓉姐?” “我会在吃饭时告诉你答案。” 叶晓辉瞥了一眼宿舍的房门:“我是不是该对她说一下?” 江婉蓉点点头:“嗯,顺便把这个孩子领回去。” 当叶晓辉领着小费亚回到屋里时,发现露娅正坐在床上默默发呆。 他不安问一句:“你没事吧?” 露娅的眼神很是理性:“对不起,我要思考一点事情,请您先离开吧?” 叶晓辉很是不安,不得不照做。他感觉对方对自己突然疏远了许多。 当他再次回到江婉蓉身边时,江婉蓉冲他款款一笑:“我早上都没来得及吃饭,你给我留了啥好吃的?” 叶晓辉一看她尽显孩子气,不得已付之一笑。 他把她领到军营的食堂,他的战友们早就散了,就连食堂的炊事员也去午休了。他从保温箱里取出饭菜,一一呈给已经落座的她。 江婉蓉一看是正宗的中餐,满意点点头:“不错,你们的伙食真不错。一顿能吃两个菜,荤素搭配。” 叶晓辉赶紧解释:“这里的食物很紧张,我们平时只有一道菜。这盘素菜是我交待伙房,临时加上的。” 江婉蓉一看素菜的量并不大,不由好奇道:“你们这里缺少蔬菜吗?” 叶晓辉点点头:“算你说着了。因为这里不生长蔬菜,而且在湿热的环境下,无法保存。蔬菜要比肉昂贵得多。” 江婉蓉很是感激:“晓辉,谢谢你。我平时吃饭,可以没有肉,但不能没有蔬菜。” “嗯,我知道你的饮食习惯。” “是吗?” “早些年,你经常去我家吃饭。我难道不记得吗?” 江婉蓉又冲他嫣然一笑:“你真是有心了,我没白疼你。” 叶晓辉回想自己小时候很黏她,脸庞顿时有些发烧,但她抛出一个亟不可待的问题:“你到底跟露娅讲些啥?”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62章话题 江婉蓉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饭菜,好像要存心晾他一下。 叶晓辉虽然一副迫切,却也不好影响她用餐,只好耐下心来等待。 江婉蓉紧吃几口菜,才向他娓娓道来:“我只是以你的女朋友身份讲述一下当初分手的理由,请她三思。” 叶晓辉有些不解:“你为啥说这个?” “傻弟弟,这是一个挺现实的问题耶。你的前女友当初选择离开你,并不是讨厌你,也并非不爱你,而是你给予不了她所要的东西,那就是陪伴。想当初,她爱上你的时候,难道不是头脑发热吗?” 叶晓辉心里一沉:“你认为露娅对我也是头脑发热?” “你要去问她。反正,我已经把其中利害关系跟她讲清楚了。” “什么利害关系?” “你和她的现状呀。” 叶晓辉一副迷茫:“蓉蓉姐,请你别绕我好不好?” 江婉蓉只好开门见山:“你的现实是,来到这个国家执行维和行动,仅仅是为了履行一次军人的义务,就是一次任务而已,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结束任务回国。而她的现实是,无论出于好玩,还是一种爱心,来到这个国家,参与一次志愿者行为,同样是一次短短的经历。鉴于这样的情况下,你和她会产生一个美好的结果吗?” 叶晓辉有点目瞪口呆。 江婉蓉继续陈述:“也许你和她觉得彼此之间产生了很深厚的感情,但当劳燕分飞各西东的时刻,往往越深的感情,伤害也最深。” 叶晓辉无语。 江婉蓉微微叹息:“我讲的这一切,尚未考虑你和她之间的信仰和中西方文化背景的差异呢。我清楚你目前的心情,是承受失恋痛苦时参加这次维和任务的,精神上肯定很失落和空虚。但是,你无论做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军人,不能因为自身的孤独和寂寞而错爱呀。” 叶晓辉心情一片紊乱,几乎是无言以对。 江婉蓉吃过饭,为了缓解对方郁闷的心理,主动提出:“你能带我出去转一转吗?” 叶晓辉显然兴致不高:“难道你还没看够这个难民营吗?” “我想让你带我去难民营外面转一转。” “外面不安全。” “只要有你的保护,我还能发生危险吗?” 叶晓辉莞尔一笑:“好吧。” 他俩很快置身于难民营外。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叶晓辉并没有把她领出太远。 附近都是荒原,江婉蓉保持一副女孩心性,在杂草丛中寻觅星星点点的小黄花,一路走一路弯腰,逐渐聚拢了一捧。 叶晓辉一路跟着,受她的感染,脸庞也逐渐放晴,眼前的大姐姐所保持的那份纯真,是从露娅身上体会不到的。虽然他跟露娅认识很久了,但从来没这样漫步在外面,无拘无束地浪漫着。 他忍不住叫了了声:“蓉蓉姐?” 江婉蓉一妩媚的回眸:“嗯?” 他迟疑一下,还是鼓起了勇气:“能谈一谈你的个人问题吗?” 江婉蓉俏脸微红:“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跟洪铭哥好了。” “嗯,关于你和洪铭哥的恋情,老爸曾经讲过。他算是你的初恋吗?” “算是吧。我跟他是第一个确定男女关系的人。” “难道你之前还有喜欢过的男人?” 江婉蓉有些难为情了,冲他做个鬼脸:“不告诉你!” 尽管叶晓辉再三盘问,江婉蓉就是不松口,坚决做到不就范。 叶晓辉无可奈何,只好另辟蹊径:“你打算啥时结婚?” 然而,叶晓辉的一句不经意的提问,竟然触到了江婉蓉的痛处,令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叶晓辉顿时惊呆了,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保持阳光的蓉蓉姐咋说变就变呢? 他结结巴巴:“蓉蓉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江婉蓉的表情就像被一股春风拂过,很快破涕为笑:“没事。” 叶晓辉一看她背对着自己,盲目往前走,便紧追几步,拦在了她的前面。 “蓉蓉姐,你难道有苦衷?” “我···” 叶晓辉见不得她吞吞吐吐,发泄不满:“你还把我当弟弟吗?就不能对我讲几句心里话吗?” 江婉蓉调整一下情绪:“我很快就去欧洲了。” 叶晓辉很是好奇:“去哪个国家?要多久?” “F国。时间不确定。” “那还回来吗?” 江婉蓉沉吟道:“我刚在这个国家出席几次讲坛,使命基本结束了。” “是吗?” “嗯,在离开前,能过来跟你道别,也算不虚此行。” 叶晓辉的表情沉重起来:“你走了,让洪铭哥咋办?” “他能咋办,继续在北非开采他的石油呗。” 叶晓辉望着她那副凄然的神情,豁然明白了她之前的反应,神色随即黯淡。 江婉蓉又有些疲倦,仰望着西下的夕阳,一副眷眷的神色。 “蓉蓉姐,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 “晓辉,这里好美呀,再陪我呆会吧?” 叶晓辉不想扫她的兴,连连点头:“好。” 江婉蓉感觉浑身一片负累,低头看一眼草丛,想坐下来休息。 叶晓辉陪她徜徉了很久,知道她累了,又不想让她那套洁净而美丽的裙装接触下面的尘埃,干脆脱下自己的外套军服,把它平铺在草丛上。 “蓉蓉姐,在这里坐一会吧?” 江婉蓉受到他的体贴,很是感动,为了不负他的一片心意,同时不负目前的好景致,不仅坐下来,而且还仰面平躺,面对着美丽的夕阳。 叶晓辉也坐下来,欣赏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顿一下,再顺着她的目光瞥向夕阳。 江婉蓉发出由衷的赞叹:“这里的夕阳真美!” 叶晓辉为了博得她的开心,欣然表示:“既然你喜欢,咱们就呆在天黑。” 江婉蓉很是惬意:“好的,咱们姐俩趁机畅谈一番。” “谈什么?” 江婉蓉扑哧一笑:“你讲一点让我开心的话。” 叶晓辉一呆:“蓉蓉姐,你这副样子很美,就像一个天使。” 江婉蓉的美丽脸庞绽放桃,又流露几分伤感:“可惜,我并不是天使,否则就不会感到身心俱疲。我目前满世界转悠,出席各种传播中华文化的讲坛,有人形容我是文化使者。但其中的苦辣酸甜,只有我自己清楚。有时候,我多么希望找一副男人的肩膀,舒服地靠一靠呀。” 叶晓辉心里亦是百感交集:“蓉蓉姐,真是辛苦你了。为了弘扬中华文化,你付出太多,也牺牲太多。甚至包括自己的爱情。” 江婉蓉那副大眼睛晶莹闪烁,努力眨了眨,随即改变话题:“晓辉,能讲一讲你的故事吗?” 叶晓辉一怔:“我的故事?” “嗯,你出国参加维和一年多了,并从中东转到西非,总有一些往事令你印象深刻吧?” 不料,江婉蓉的话也勾起叶晓辉的感慨:“有些事情何止是印象深刻?简直是刻骨铭心呀!”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63章残酷的战斗 江婉蓉的兴致立即被点燃了,望着血色的天空的眼眸熠熠生辉:“晓辉,快讲一讲!” 叶晓辉不想让她扫兴:“我如果说了,你可不能跟你的老师和师母讲。” 江婉蓉茫然不解:“你为啥要隐瞒你的爸妈?” “我不想让他们二老担心。” 江婉蓉略有所悟:“嗯,他们都年近古稀了。” 叶晓辉开始讲述:“我在中东执行任务时负过伤。” 江婉蓉心头一震,立即坐了起来,一副花容失色:“你···伤哪了?” “我的肩窝中了一弹。” 她急促追问:“谁打的?” “当然是我们的敌人。” “谁是我们的敌人?” 叶晓辉挑了她一眼:“你说呢?” “恐怖分子?” “嗯,算是吧。” 江婉蓉满副凝重:“到底是咋回事?” 叶晓辉在她的关注下,讲述起一年前在中东发生的故事—— 在战火连天的中东,活跃着一支联合国维和部队。他们在达桑城维护着和平安宁。叶晓辉正是这支维和队伍的领导者。 有一天,他接到上级通知,要求他的维和部队保护一个联合国观察团。这支观察团将入驻达桑城两天。在停留期间,务必保证观察团每一名成员的安全。 叶晓辉接到任务时,就知道这是一件很艰巨的任务,因为他和他的战友刚刚来到达桑城不到三个月,已经领略了这座城市的血雨腥风。这座城市人口不足十万,但却掺杂着各派暗藏的武装。这让驻守在这座城市的维和战士的生命安全举步维艰。他们甚至要依靠防弹的装甲车来巡逻。否则,说不定哪里会冒出一支黑枪。叶晓辉不得不竭尽一切力量,保护观察团的安全。 观察团被安置在一家旅店。为了安全起见,叶晓辉把这家旅店的零散客人都请走了,让它成为观察团的行宫,并且派出八名精干的战士负责守护,而这家旅店还有四名保安。叶晓辉本人也亲自值夜班,带领一部分战士搭乘两辆装甲车在旅店的附近街道上游弋,并跟旅店保持连线,随时通报情况,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然而,世上没有绝对的万无一失。往往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当天夜里,两辆维和部队的装甲车在那家旅店附近的街道上巡逻。叶晓辉搭乘在头一辆装甲车里,引导着第二辆装甲车。为了慎重起见,巡逻车并没有远离那家住有联合国观察团成员的旅馆。 叶晓辉的心依旧踏实不下来,眼皮不住跳动,不详预感始终无法摆脱。难道今晚要出事? 当巡逻车途径一个路口,他做出果断决定:“掉头去旅店!” 驾车的战士一愣:“您认为那里会有事?” “说不好,赶紧掉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没有牌照的皮卡车突然从前方冒出头来,并直冲巡逻车行驶过来。 坐在装甲车里的叶晓辉顿时一惊,立即操起操作台上上的望远镜,仔细瞄向迎面驶来的皮卡。 就连驾车的战士都感觉惊诧:“这么晚了,咋会有车?” 他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在这座多难的城市里,在光天化日之下,还经常发生冒冷枪,炸弹袭击的现象,只要天一擦黑,几乎所有的店铺都打烊了,街道上的行人迅速被清空。而这辆皮卡车怎么会逆势而上? 叶晓辉的望远镜具有夜视功能,把那辆皮卡车观察得更加清楚,脸色骤变,立即通知同车的一名战士:“快向那辆车发警告,勒令它必须停车!” 那名战士立即用扩音器用英语警告其停车。 可是,那辆皮卡车不但没有停下来,车速反而更快。 不好,对方要玉石俱焚。 此刻,维和战士想开枪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叶晓辉当即果断:“小李,避开它!” 驾车的战士面对来势汹汹的不明皮卡,紧急转动方向盘—— 这辆沉重的装甲车扭动了身躯,灵活地避开了那辆车的来势,与其擦肩而过。 那辆皮卡车擦着这辆装甲车呼啸而过,余威不减,又冲第二辆装甲车撞过来。 由于这两辆装甲车保持足够的间距,足以让第二辆装甲车做出反应,既然无法阻止那辆寻死的皮卡车,也效仿第一辆车,对其紧急避让。 轰隆! 就当两辆车擦肩而过的一霎那,那辆皮卡车被引爆了,一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闪耀整个的夜空。巨大的爆炸冲击波把这辆数吨重的装甲车推出数米远,险些发生侧翻。 叶晓辉立即打开车门,不顾危险,直奔那辆装甲车冲过去。 装甲车即便拥有厚厚的铁甲,不至于被穿透,但还是震晕了车里的战士。 叶晓辉以及随后赶来的战士来不及救治,就听到远方枪声大作。他稍一辨别,立即断定枪声来自那家旅店。原来,这里的爆炸声就是信号,恐怖分子对旅店发动了袭击。 叶晓辉顿时明白,恐怖分子之前做了周密的安排,首先袭击巡逻车队,阻止对旅店的增援。这声巨大的爆炸声令对方以为袭击得逞,这才踏实向旅店发起总攻。从枪声的密度看,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驻守旅店的战友能抵挡得住吗? “快,立即去旅店!” 他留下一名战士协助那辆遭受攻击的装甲车里的战士脱困,自己带领其他战士又返回到第一辆装甲车上,火速增援旅店。 当这辆装甲车到达旅店门口,令他心里一沉,旅店外横着几具蒙面者的尸体,但里面枪声不断,还有火光冲天的爆破声。敢情人家已经攻进去了。 刻不容缓,他立即组织装甲车里的战士进行外围攻击,要与退守到里面的战士里应外合,一举歼灭这支恐怖武装。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恐怖分子终于被全歼了,联合国观察团安然无恙,但他的战友却牺牲两名,重伤四名,就连他的肩头也被一颗流弹贯穿。其实,他被击中数弹,如果不是防弹衣,身上又会多几处血窟窿。 后来调查,旅店的四名保安中,其中一个保安被恐怖分子买通了,做了人家的内应,才让恐怖分子得意攻入旅店。但在英勇无畏的维和战士的顽强阻击下,最终没有得逞。那名保安也死于乱枪之下。 叶晓辉满含热泪送别了牺牲的战友。当时,他们才离开不到三个月。 江婉蓉听到这里,同样热泪盈眶,可以想象得到,那次的战斗是多么残酷。 “晓辉,你既然也受伤了,为啥没养伤呢?” 叶晓辉的神情一副淡然处之:“为了维和世界的和平,我的战友献出了宝贵的生命,我如果受点小伤,就离开自己的岗位,那我还算是一个人吗?” “?”江婉蓉心潮澎湃,“晓辉,你是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我为你感到骄傲!” 叶晓辉一眨眉头:“可是,组织上为了照顾我的伤势,还是调整了我的工作。” “嗯,你于是从战火纷飞的中东,调到了充满动乱的西非。” 叶晓辉黯然叹息:“这里的火药味同样十足。我们这些维和战士就像活在刀尖儿上。” 江婉蓉激动地添加一句:“你们是刀尖儿上的最美舞者!”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64章理性分析 叶晓辉呆呆凝视着跟自己面对的美丽女子,从对方的眼神读出一种敬仰之情,过了半晌,才发出感悟:“作为一名和平时期的军人是幸运的。但作为中国的一名军人,不仅要维护国家的安宁,还要肩负起世界的和平使命。因为我们国家是一个世界大国,必须要有担当。我们这些代表中国军人的维和战士,不仅要承受背井离乡的思念之苦,还要承受时时刻刻要发生的危险,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宝贵生命。我为自己是名维和战士感到骄傲。” 江婉蓉心里一动:“晓辉,我要把你们维和官兵比喻成中国军人面向世界的一张名片,并不夸张吧?” 叶晓辉的表情包瞬间被点亮了,连连点头:“蓉蓉姐不愧是才女,比喻得好。” 江婉蓉保持一副郑重的神情:“何止是中国军人的名片?你们也是国家的名片。所以,你们的形象不容半点受损。” 叶晓辉赶紧附和:“我知道,凡是参加维和的战士都是好样的,已经为祖国践行了大国的责任和担当。” “嗯,在中国千万军人当中,由你们作为代表,足以证明你们的优秀。不过,对你们的要求就更严了,千万不能放纵自己,哪怕是一丝一毫。” 叶晓辉的脸颊阵阵发烧:“蓉蓉姐,我和她的感情是真挚的,并不是逢场作戏。” “我知道你的人品,但越是这样,彼此就越容易受伤呀。” 叶晓辉惊愕地望着她:“何出此言?” “假如你俩的爱并没有结果,岂不是爱得越深,就陷得越深吗?” 叶晓辉低头一摸脑门:“我···我们当然要追求结果。” “是吗?”江婉蓉的大眼睛冲他闪来闪去,“你们是咋打算的?” “这···还没有具体商量。” “我的傻弟弟!”江婉蓉一副嗔怪,“你再过半年,就该被替换了,甘愿跟她进行天各一方的恋情吗?再说,她作为非政府组织的志愿者,也是临时在这里工作。爱情到底需要多大的魔力能把你俩牢牢拴在一起?” 叶晓辉一副黯然:“蓉蓉姐,你觉得我和露娅的爱情基础不够牢固?” 江婉蓉发出苦笑:“我正因为了解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大男孩,才担心你受到伤害呀。” “你是怀疑她妮?” “也不是。我是看不好你俩会有啥结果。到头来,你俩只能是相互伤害。” “蓉蓉姐···” “晓辉,你觉得跨国之恋挺浪漫吗?你是想去她的国家,还是她能来咱们的国家?” 叶晓辉当即表示:“我是一名中国军人,如果为了她而离开自己的祖国,无异于形同叛国!” “你想让她跟你回中国?” 叶晓辉低头沉吟:“难道不可以吗?” 江婉蓉思忖道:“假如她真的这样做了,对你的压力可想而知。” “为什么?” 江婉蓉长吁一口气:“她是一个西方的女孩,文化背景与生活方式跟你完全不一样,让她做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需要她付出怎样的代价?而你,从此背上了重重的包袱。当初因为给不了你初恋女友想要的生活,你可以潇洒的放手,但对她可以吗?即便你俩是深爱的,但也掩盖不了彼此的性格。试问,什么样爱情才能让两个不同世界的男女做的相濡以沫?” 叶晓辉深吸一口气:“蓉蓉姐,你的年龄比我大几岁,经历也比我丰富,顾虑的问题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你是一个学者,应该以哲学的眼光是看目前的时代变迁才对。” 江婉蓉眨了眨大眼睛:“哦,请说说你的爱情哲学吧?” 叶晓辉仰望一眼昏暗天空若隐若现的星光,侃侃而谈:“两个人在一起,并不等于两个人要变成一种生活,一种想法。要让两个人两个世界舒服地碰撞,擦出火花,关键是保持两个世界的完整,人不应只爱自己的影子,或做别人的影子”。 江婉蓉嫣然一笑:“你所讲的,更适合普通的家庭。因为即便是普通人,也有属于他(她)独立一个世界。但要组建一个聚少离多的家庭,这样的道理往往是苍白无力。” “蓉蓉姐,你为啥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蓉蓉姐是过来人呀。” “难道你有切身体会?” 江婉蓉的神情瞬间伤感:“不错,我确实有切身体会。” “你是指你和沈靖皓?” “不,是我和洪铭哥。” 叶晓辉很是好奇,再次把话题引到她的身上:“能讲一讲你的故事吗?” 江婉蓉观察一下天色:“天要黑了,我有点害怕。” 叶晓辉一拍胸脯:“请蓉蓉姐放心,这里是我的地盘,由我保护,你可以放心在这里欣赏夜色。” 江婉蓉的记忆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山谷,当时还是一个小女生的她也是在一个男人的安抚下,度过一个难忘的时刻。 “晓辉,当初洪铭哥救下我,并在那样凶险的环境下与我私定终身。我和他都属于情窦初开的那种少男少女,一旦爱上了,就疯狂起来。可惜,他为了学业,去了很远的地方。空间距离虽然隔不断恋情,却改变了彼此的命运。我在家人和靖皓的联合设计下,最终与他分道扬镳,也从此令他走上一条最坎坷的情感之路。” 江婉蓉讲到这里,辛酸的泪水夺眶而出,趁着夜幕,赶紧挥袖擦干。 叶晓辉沉寂片刻,轻声安慰:“你俩已经澄清所有误会,应该到了苦尽甜来的时刻了。” 不料,江婉蓉的语气愈加凄然:“正因为我和他难圆家的梦,才不希望你像我们一样呀!” 叶晓辉愕然道:“为什么呀?” 江婉蓉一副无奈的语气:“为了弘扬我们中华文化,助力一带一路的伟大国策,我要用今后毕生精力去做一名文化使者。而洪铭哥,为了祖国的能源,同样长期奔波于国外采油区。他和他的石油工人们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流汗、流泪,甚至流血。更悲催的就是难圆一个家的梦。我···满足不了他···只可惜他为了我···已经孤苦大半生了···” 叶晓辉被她的话深深震撼了,不由失声道:“难道你们彼此不能放弃事业而厮守一生吗?” 江婉蓉反问:“你既然爱那位露娅小姐,肯为了她,脱下这身军服吗?” 叶晓辉心头一震:“当然不会!” “就是,难道你认为露娅小姐为了你,甘愿放弃她的志愿吗?” 叶晓辉缓缓摇头:“也不会,她就因为坚持自己的意愿,才跟她的前男友分手的。” “嗯,她同样有性格。你我还有洪铭哥都有性格。因为在这个世上,还有比儿女情长更重要的东西。” 叶晓辉黯然无语。 江婉蓉沉寂片刻,才发出轻柔的声音:“人与人一旦产生了感情,也许会很幸福,但不该在一起的人,就如同深埋一颗悲剧的种子。对于这样的男女,与其相濡以沫,还不如相忘于江湖。” 叶晓辉浑身一震:“蓉蓉姐,你我都不是江湖侠客。” 江婉蓉一撇嘴:“你以为这句话出自那些江湖儿女吗?它是出自《庄子.大宗师》,它是一种哲学思想。” 叶晓辉挠了挠头:“我都忘了,这是你的老本行。”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65章天各一方 叶晓辉领她回到难民营时,已经很晚了。他俩各怀心事,对于迟到的那顿晚餐,都没有啥胃口。 第二天,江婉蓉要跟随慰问团返回首都了。叶晓辉亲自驾驶一辆军车为她送行,沿着一条曲折的公路一直送下去。 江婉蓉坐在他身边的副驾驶座位上,一双好奇大眼睛一直冲车窗外的沿途景色明眸善睐。时不时与叶晓辉有一番互动。 “晓辉,在这片大草原上,咋看不到狮子呢?” 叶晓辉苦笑一声:“这里连一个食草动物都很难寻觅,既然没有狮子的食物,又岂能有狮子的踪影?” 江婉蓉很是好奇:“为什么呢?” “虽然非洲野生动物多,但并不是没片土地都是它们的乐园。从这到首都的沿途,不知活跃多少部族武装,还有野生动物生存的空间吗?” 江婉蓉心里一沉,眼神瞬间凝重起来。 车队不知不觉行驶了一百多公里,江婉蓉的神色有些不安:“晓辉,不要再往前送了,在走下去,就送到首都了。” 叶晓辉的神情很是坚毅:“我必须把你送到彻底安全的地方才行。” “难道这里不安全吗?” 叶晓辉沉吟片刻:“不算很安全,非政府组织的车队就曾经在附近遭袭过,被那些不明武装分子洗劫了大量救灾物资。” “可我们来的路上,携带大量赈灾物资,并没有意外发生呀?” 叶晓辉瞥了她一眼:“来的时候没碰到,不等于回去的路上也安全无虞。得知你在随行的车队里,我都有些后怕了。” “为什么?” “你没出事,真是万幸。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会亲自接应你到很远。” “你要保护我?” 叶晓辉回答得很坦然:“是的,我必须保证你的绝对安全。否则,我无法向国内的老爸交待。” 江婉蓉心里一热,不禁想起对方年少时黏自己的情景,便欣然道:“你真是长大了,懂得保护姐姐了。” 叶晓辉的脸庞有些发烧:“我都过而立之年了,领导着一只精干的队伍,亏你这么说。” 当他送到邻近首都地界的时候,叶晓辉终于踩住了刹车。 “蓉蓉姐,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接下来的征途,兄弟不能保护你了,你要珍重自己。” 江婉蓉笑中带泪:“我会的。你平时面临的危险要比我大得多,千万要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 当他把江婉蓉送上大使馆的专车时,不由问了一句:“蓉蓉姐跟洪铭哥还有未来吗?” 江婉蓉比起昨晚,情绪上已经释怀很多了,淡淡地回答:“我和他就是为了未来而活着。将来有一天,我飞不动了,他也干不动了,就去一个静谧的地方,过一段清静的晚年生活,每天携手,观望日出日落。” 叶晓辉从她看似洒脱的回答,却听出了几分悲壮,心情可谓五味杂陈。 他开车回到难民营时,已经是当天下午了。他思忖一下,觉得应该跟露娅讲实话,于是向她的诊所方向迈出了步伐。 露娅正在接诊一位女难民,对于他的到来不冷不热:“你回来了?” 叶晓辉的神色不太自然:“哦,把她送走了。” 露娅的注意力还在女患者身上:“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姑娘。可惜,你跟她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叶晓辉心里一沉:“那我们呢?” “什么‘我们’?” 叶晓辉张开手指:“就是你和我。” 露娅的神态一副风轻云淡:“她真是我的前车之鉴呀。咱俩不要再天真了。” 叶晓辉豁然懂了,绅士道了一句:“我祝你幸福。” 他回来的路上,并没有表现很失落,也许江婉蓉的道理已经说服了他。如今,只要这位洋小姐没有受伤就好。他愈发崇拜那位儿时的偶像了,同时为她的幸福惋惜。 隔了一天,他给老爸打了一个越洋电话, 叶子赫自从儿子出国参加维和任务,虽然感到自豪,同时也放不开无尽的牵挂,一旦看到是儿子的来电,那副眼神如获至宝。 “晓辉,你还好吧?” “嗯,我挺好的,蓉蓉姐刚从我这里走。” “哦,我听她说了。再过几天,她要去欧洲讲学了。” “爸爸,她是一个才女,继承了您的衣钵,如今为向世界传播中华传统文化而不辞辛苦。” 叶子赫一副欣然:“是呀。她虽然是我的一个学生,可我对她寄托很大希望,一直把她视作自己的女儿一样。” 叶晓辉心里一动:“既然如此,您应该多关心她的个人幸福啊。” 叶子赫一怔:“她不是已经重新选择自己的幸福了吗?” “爸爸,可她却与自己的幸福是天各一方呀。” 叶子赫一皱眉头:“难道她跟你说些什么吗?” “是的。我俩聊了很久了。她挺难的,也很心疼她现在的男朋友。” 叶子赫的表情凝重起来:“蓉蓉的父母接受不了她离开靖皓的事实,也不会支持她跟洪铭好。看样子,我这个当老师的,该为这两个学生做点啥了。” 叶晓辉眼前一亮:“爸爸打算怎么做?” “我想为他俩准备一场隆重的婚礼。” 叶晓辉发出诧异的声音:“可他俩分别在天南海北呀。” “我知道,但他俩还有我的其他学生在明年开春时都会回来。” “您是指他们要回来为您过七十大寿?” 叶子赫思忖道:“我本来不想过,但为了这对有情人,我也要好好操办一番。” 叶晓辉很是兴奋:“太好了。我到时也可以完成任务,回国了,正好可以热闹一下。” 叶子赫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兴奋,立即交待儿子:“你先不要声张。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好的。我替蓉蓉姐谢谢您。” 叶子赫结束通话,呆愣了半晌,自然自语:“这孩子咋这样说?” 再说江婉蓉完成G国的行程,要直接搭乘民航去欧洲的F国。她很渴望转机北非,可以再跟邢洪铭小聚两天,但由于那里的局势很不稳定,甚至航空都管制了,已经不方便她回去了。她只能跟邢洪铭通个电话,再含泪登机。 她搭乘的民航飞机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降落到万里之外的弗兰国际机场。她仿佛成为一个穿越者,从基础设施落后且饱经战火的世界一下子进入了一个现代化的国度里。她不禁深吸几口新鲜的空气,那颗心仿佛都醉了。 由于是官方交流,中国驻弗兰市领事馆的崔康林领事亲自去机场接她,令她受宠若惊,能够劳驾领事馆最高领导亲自出马,可算是接待国家高级官员的待遇。 她在崔领事面前,显得一副诚惶诚恐:“崔领事,您亲自到机场接我这个小老百姓···让我咋担得起呢?” 崔领事爽朗大笑:“江老师太谦虚了。你可不是普通的中国公民。在国内,你是一位著名的学者;在海外,你是传播中华传统文化的使者。我仰慕你很久了,早就是你的粉丝了。” 江婉蓉面对比她大十来岁的外交官,表露出少有的拘谨。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66章越洋电话 江婉蓉被崔康林领事接到领事馆时,时间已经到了午夜时分。崔康林清楚她一个弱女子经历长途奔波,肯定的很疲劳的,于是安排她先住进领事馆里最好一间客房。 江婉蓉因时时刻刻感受到祖国亲人的温暖,心里是亦是暖洋洋的,惬意躺在舒服的席梦思上,一扫浑身的疲惫,美美眯了一觉,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想她的洪铭哥了,想到尚未给他告个平安,赶紧操起手机。 可是,拨过去一试,对方却是关机。 她豁然明白,邢洪铭平时根本不玩手机,也想不起来为手机充电,直到电量耗尽了,有时候想用手机时,居然忘记了它在哪。在他的眼里,只有油井和她。 当她想到他身边一直保留自己那张青涩的老照片,当做心肝宝贝似的,内心就无限伤感。在对方人生孤旅的路上,自己为什么非要这么繁忙,就不能专一陪他过一段惬意的日子吗?她倒是怀念起被困在油田的日子。当时油田外有反对派武装分子虎视眈眈,而邢洪铭就像她的守护神。殊不知,就在那种紧张的时刻,却冥冥之中为她和他营造一个二人世界。她又联想起那次爬山遇险的情景,心里充满无限感慨。 由于打不通心上人的电话,她该向其他亲人报个平安了。由于跟父母有仇,她只能打给自己的女儿。于是,她随即拨通了沈琳溪的号码—— 这一次,顺利接通了。 “妈妈,您到F国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令她很欣慰:“嗯,我正在驻弗兰的领事馆休息呢。” “您要在那里呆多久?” “大概一个月吧。” “哇,您可以在那里好好玩一玩了。” 江婉蓉苦笑一声:“傻丫头,妈妈是来讲学的,又不是游山玩水的。” “嘻嘻,F国哪有啥出名的山水?可却有许多文化古迹。这不是您最向往的地方吗” “哈,你还挺了解这里的?” “您的女儿虽然没有您的学问高,但也知道那里是欧洲文艺复兴的发源地之一。” 江婉蓉心里一动:“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向往了。” “嗯,不要辜负了这次讲学的机会。” 江婉蓉微蹙秀眉:“可是···我在这里没啥朋友,也不懂F语。” “唉,您在那里讲学,新朋友不是马上一大群吗?我想,就凭您的美貌和学识,肯定会结交一大群粉丝的,对您前呼后拥。” 江婉蓉面露羞涩,忍不住嗔骂一句:“臭丫头尽敢拿你老妈开涮,看我不撕烂你那张嘴!” 沈琳溪与妈妈调侃几句,不经意把话题引到自己的轨道:“妈妈,您是从哪飞到欧洲的?” “当然是非洲了。” “北非吗?” “不,是西非。” “晓辉···哥不是在西非执行维和任务吗?” “晓辉哥?溪溪,差辈了。从妈妈这里论,你该叫他一声‘舅舅’,从你爸爸那里论,也该叫一声‘叔叔’。” 女儿的语气变得羞涩起来:“妈’···他还没成家呢···我怕把他叫‘老’了。” 江婉蓉没有多想,随口道一句:“我在那里搅黄了他的一个婚事呢。” 沈琳溪心头一震:“啊···什么情况?” 江婉蓉觉得自己多舌了,想掩饰过去,却经不住女儿的穷追猛打,不得不就范,把叶晓辉与露娅交往以及她及时阻止的情况,在通话中原原本本讲述一遍。 沈琳溪开始听得心惊肉跳,最后得知叶晓辉与那个洋女友基本上分道扬镳,又忍不住欢呼:“太好了!妈妈干得太漂亮了!” 江婉蓉并不清楚女儿的心事,听到她如此反应,不禁甩出一个表情包:“丫头,你是在幸灾乐祸吗?晓辉叔叔挺不容易的。妈妈觉得把他伤了感情。” 沈琳溪赶紧掩饰:“我从小就被他哄着玩儿,咋会对他的失恋而幸灾乐祸呢?您太不解您的女儿了。” 江婉蓉长舒一口气:“我也觉得你不是一个不懂人情的女孩,可刚才为啥那么来劲儿呢?” “妈妈,我跟您的想法一样。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怎么能便宜外国妞?我第一个反对。我为您的做法喝彩呢。” 江婉蓉并没有任何喜悦感,而是一副惆怅:“晓辉今年三十好几了,为了报效国家,已经把自己终身大事给耽搁了。我觉得自己跟他讲的那番道理,其实是挺残忍的。如果我有机会回国,一定去做一做他的女朋友的思想工作。” 沈琳溪赶紧澄清:“妈妈,他已经没有女朋友了。” “我指的是他的前女友。他俩相处快两年了,应该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就这样散了,怪可惜的。” 沈琳溪赶紧劝道:“请您不要乱点鸳鸯谱,那个女人根本配不是晓辉。” 江婉蓉一愣:“溪溪,你胡说啥?” “妈妈,我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但她肯定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岂能让她拖晓辉的后腿?” 江婉蓉不由叹息:“你呀,还年轻,懂啥呀!” 此刻,正是丹海的中午时分。沈琳溪与妈妈的通话被外婆打断了:“溪溪,你在跟谁通话?还吃不吃饭了?” 沈琳溪眼眸一眨:“我在跟您的宝贝女儿通电话。她刚刚去了欧洲。您要不要跟她聊几句?” 外婆正与女儿怄气,狠狠瞪了外孙女一眼,再扬长而去。 沈琳溪吐了一下舌头,冲着手机解释:“妈妈,外婆刚才···” 江婉蓉因为自己当初被父母的设计,同样耿耿于怀,淡淡地表示:“他们不认我这个女儿也罢。” 沈琳溪很是揪心:“您跟外公外婆冷战,把我夹在中间,是很为难的。” “你可以不为难。从外婆家里搬出来就行了。” “那我住哪?咱们那个家一直空着,我自个可不敢住。” 江婉蓉心里一动:“你可以住叶奶奶家。他家距离电视台还蛮近的。家里房子宽敞。” 沈琳溪思忖片刻:“我是该去她家串串门了。” 她结束与妈妈的通话,从卧室里走出来,在外面的餐厅,外公外婆正坐在餐桌旁恭候着她。 她欣然走过去用餐。 外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溪溪,你妈是不是劝你从我家里搬出去?” 沈琳溪心里暗吃一惊,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您们的女儿还劝我好好孝敬您们二老呢。” 年迈的外公哼了一声:“那个丫头能讲出这话,才怪呢!” 沈琳溪封住双唇,勉强没让舌头吐出来,心里却直敲边鼓。 外公担心她产生心理压力,又做出一番姿态,同时提醒这个外孙女,要好好关心她的爸爸。 沈琳溪意识到外公外婆是跟爸爸站在一起的,真是宁舍女儿,不舍女婿,内心唏嘘不已。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67章主动请缨 下午上班时间,沈琳溪骑着一辆小巧的女式自行车上班,沿途洋溢着青春的洒脱,在她这个年龄,浑身都充满了梦。 当她来到电视台,径直奔向张茵的办公室。 张茵也刚到,刚脱下外套,她就闯了进来。 由于张茵跟她的老爸打得火热,对她自然高看一眼,满脸含笑询问:“溪溪,这么匆忙,难道有事?” 沈琳溪仰望着比她高出半头的美女记者:“嗯,我特意找你商量个事。” 张茵略显诧异:“哦,请说。” “上次台领导跟你商量去非洲采访的事情怎么样了?” 张茵一愣:“你到底是商量,还是咨询?” 沈琳溪一本正经:“我是先咨询,后商量。” 张茵露出一副苦笑:“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把那个任务推了,你就别指望了。” “为啥要推了?你目前不是负责宣传市里为一带一路做出贡献的先进个人吗?在非洲可是有那么多的咱们丹海市籍的老乡在默默做奉献呀。” 张茵耸了耸双肩:“我清楚,可对那里不感兴趣。” 沈琳溪眨了眨双眼:“我跟你商量一下,由我代替你去好吗?” 张茵愕然盯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啥吗?简直是异想天开!” 沈琳溪的俏脸腾地红了:“你认为我是自不量力呗。” 张茵为了她的感受,放松一下情姿态:“那里可不是啥好玩的地方,自然环境比不是东南亚,而且充满了危险。我选择拒绝,就是出于安全方面考虑。” 沈琳溪却不以为然:“作为记者要是怕危险,那些受访者长期工作在那里,难道他们就不危险吗?” 这一次,轮到张茵的脸颊发烧了,经过一番冷处理,才平静地发声:“傻丫头知道吗?那里经常发生外国记者被绑架的事件。就算咱们不惧怕危险,那也会给国家找麻烦呀。” 沈琳溪依旧执着:“只要能充分报道咱们丹海人在那片大陆的事迹,就算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张茵跟她讲了半天道理,却说服不了她,只好无奈地表示:“我不想管这件事。你要是请战,就去找主编吧。” 沈琳溪毫不含糊,从张茵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立即去找主编张怀中。 张怀中是一个年逾花甲的壮年男子,在台里资格最老,一副典型的老知识分子形象。他面对沈琳溪的来意,笑呵呵问道:“小沈呀,你为啥想去动乱的地区采访?” 沈琳溪态度很鲜明:“我只知道那个地方有许多我们中国人,尤其是丹海人在工作。为了让全国乃至全世界了解他们的事迹,我作为一个媒体记者,责无旁贷。” 张主编微微苦笑:“你这个丫头真是年轻气盛,简直不顾后果。凭你一个女孩子去那里做新闻采访,简直就是儿戏。” 沈琳溪不服气:“女孩子怎么了?现在驻外记者大多数都是女孩子。” “那也要分地方呀。目前非洲多个地方发生战火,并不适合采访。” 沈琳溪一副强势:“不是说哪里有战场,哪里就有记者吗?再说,我们又不是采访交战的双方,而是在动荡不安的环境下,还在坚持工作的中国工人,还有代表中国参加联合国维和任务的丹海籍的军人。” 沈琳溪的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心有所指,脑海里不禁闪烁那张照片上的英武军官。 张主编耐心规劝了她半天,也没有说服她,反倒被她的执着所感动了。 “小沈,就算我同意你的请求,但凭你一个人,是完成不了采访任务的。” 沈琳溪一挠头:“您可以派一个摄像记者给我呀。” 张主编莞尔一笑:“鉴于那里的环境,我并不想指派谁去。除非有人像你一样,主动请缨。” “这···”沈琳溪思忖片刻,“好吧,由我来找。” 张主编欣然道:“只要你能组成一个团队,我会考虑派你去非洲采访。” 沈琳溪从主编办公室走出来,在走廊里遇到了张茵。 张茵伸手拦住她:“诶,张主编怎么说?” “他说,只要我能找一个愿意跟我一起去非洲的摄影记者,就考虑让我去。我现在必须动员那些刚来台里实习的摄影记者。他们当中,肯定有想表现的人。” 张茵满脸忧虑:“琳溪,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想出头,以后机会多的是。为啥让自己冒险呀?” 沈琳溪顿时涨红了俏脸:“我出什么头?只是想增加自己的阅历而已。” 张茵冷冷地审视她:“你是为了自己的妈妈吧?” 沈琳溪从容不迫:“你错了。我当初随你去东南亚,确实有趁机探望爸爸的私心。但这次去非洲,跟我妈妈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张茵有点不屑:“你蒙谁呢?” “我妈妈已经不在非洲了。” 张茵一愣:“难道她回国了?” “不,她飞到欧洲去了,为的是参加国际文化交流活动。” “是吗?” “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向我爸爸求证。我想我爸爸也应该知道了。” 张茵的脸庞有点发烧:“你妈妈挺了不起的,人长得那么漂亮,还那么有学问,现在又快成为一名女外交家了。” 沈琳溪很是自豪:“那是,她年轻的时候是校花,现在是才女,跟你一样,身后的粉丝也是一群。” 张茵谦逊一笑:“论美貌和才华,我都比不上你妈妈。” “是吗?我替妈妈谢谢你了。” 张茵脸色微变:“你爸爸知道你的想法吗?” 沈琳溪坦然自若:“假如我申请下来,自然会通知他的。” 张茵只好顺应一句:“好吧,祝你好运。” 沈琳溪在台里的地位,已经不再是个小跟班,通过张茵的提携,再结合她本人的努力,已经成为台里签约记者。否则,她就没有资格申请独立采访。在她之下,还有许多处于实习的记者,其中包括摄像记者。 她很快跟一位名字叫张久越的小伙子达成了默契。 张久越是一个刚出道的摄影记者,年龄比沈琳溪大三岁,还是满脸稚气,但不缺乏血气方刚,虽然清楚要去的地方并不安宁,却有一种偏向虎山行的精神,跟沈琳溪真可谓是一拍即合。 沈琳溪因为选好了搭档,便再次找到了张怀中主编,并递交了申请。 张怀中很是惊讶:“你找了张久越做搭档?” 沈琳溪满副得意:“是呀。虽然他的资历尚浅,只要经过一番磨砺,将来肯定会成为台里的中流砥柱。” 张怀中不由苦笑:“难道你的资历高吗?” 沈琳溪一怔:“所以,我也需要去最艰苦的环境里去磨砺。” 张怀中一副为难:“小沈,你真要去非洲?” “主编,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我找到工作上的搭档,您就批准我去非洲。” 张主编赶紧纠正:“我是说你可以申请,而不是批准。” 沈琳溪冲他皮笑肉不笑:“能不能批准,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吗?” 张主编鼻孔哼了一声:“你这个丫头想的太天真了吧?我上面还有马台长呢。” 沈琳溪依旧一副嘻嘻:“谁不清楚马台长是您的徒弟?只要您点头,他岂有不准的道理?”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68章被批准 当天晚上,张怀中下班回家,进入家门,冲着老伴皱起了眉头:“儿子回来了吗?” 老伴一看他的表情严肃,心里一沉:“越儿给你惹麻烦了?”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岂止是麻烦?他给我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老伴一脸关切:“越儿到底闯啥祸了?” “他跟台里的一个女记者胡闹···” 老伴大惊失色:“他犯作风问题了?” 他一脸厌烦:“请你先别打断我好不好?” 老伴无奈一甩表情:“你继续。” “你的宝贝儿子受一个女记者怂恿,非要去非洲采访。” 老伴忍不住插嘴:“啊···他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呀?” 他苦笑一声:“那里岂止是远,而且是一个充满动荡的地区,就像一个大大的火药桶。” 老伴露出诧异的目光:“难道那个女记者不害怕吗?” 他沉吟半晌,才道出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老伴无法平静了:“不行,他是咱们唯一的儿子,不能让他任性胡来。” 说话间,房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男子,他看起来二十多岁,一副奶油小生的面孔,但充满了阳光,冲着当场的两口子亲切叫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他就是被沈琳溪‘怂恿’的张久越。 张怀中一看儿子径直往一间卧室里走,立即发出低沉的声音:“站住!” 张久越的脊梁如同打一个冷战,不由自主地定住了脚步。 张怀中嗔怒地瞪着儿子的背影:“都是你干的好事!” 张久越一脸无辜:“我咋惹着您了?” “哼,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儿子呆愣望着他:“您是指我志愿去非洲采访?” 老妈接过话茬:“你这个孩子主意真正,也不跟你爸商量一下?” 张怀中更是没头没脸地斥责:“你翅膀硬了?简直不把我这个老子放在眼里!” 儿子的情绪经过一番震荡,逐渐平静下来:“老爸,您说的这是哪跟哪呀?早前还盯着我,事业要靠自己去闯,还不许我在单位讲我是您的儿子。难道我想干点啥,还让您来操心吗?” 张怀中嗔怒的表情掠过一丝尴尬:“好哇,你还责怪起你的老爸了?长出息了。” 儿子愈发沉稳:“我讲的是道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还需要您来安排我的路” 张怀中沉吟道:“我不想干涉你,但你要去非洲,就是不对!” 儿子一脸惊愕:“您没有搞错吗?前段时间开会,您还勉励我们外景记者要勇于去条件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难道我跟他们不一样吗?” 老妈赶紧斡旋:“越儿,你可是我和你爸唯一的儿子!” “那又怎么样?谁没有父母呢?” 张怀中表情温和一些:“非洲并不是条件艰苦那么简单,有些地区频发动乱。外国人在那里并没有人身安全的保障。难道你让我和你妈整天为你提心吊胆吗?” 他的话却激起儿子的一腔热血:“在那里有那么多中国的建设者,难道他们就不怕危险吗?难道他们的家人就不提心吊胆吗?可他们并没有退却,因为他们代表的是我们中国。我身为一个媒体人,更应该深入他们中间,报到他们的事迹呀。” 张怀中眉头一抖:“你···居然跟我讲起道理了?我看你是中那个丫头的毒了!” 儿子慷慨陈词:“溪溪哪点做的不对?她一个女孩子敢于去无人问津的领域,单凭这份勇气,就值得我仰慕。” 父子经过一番激烈的交锋,最终偃旗息鼓了。张怀中并没有说服儿子,却对他的一番言词深深触动了,陷入长久的沉思。 第二天,张久越正常上班,在他的岗位上等候传唤,像他这样的实习摄像记者只能跑跑龙套,随时为哪一个报道团队递补空缺。对于一个摄像实习记者,要想出头往往比主持记者更加艰难。虽然他是主编的独生子,但他只把自己视作一名普通的跋涉者,去争取每一个机会。 沈琳溪突然闯进来,冲他气喘吁吁招招手,然后在转身跑出去。 他心里一沉,难道申请被驳回了吗? 他赶紧离开座位,疾步跟了出去。 沈琳溪脚步同样急促,甚至跑起来,并没有让他迎头赶上。 他不得不在后面气喘吁吁地问:“丫头,你跑什么?到底是啥情况?” 沈琳溪是沿着楼梯往上跑的,一直到顶层的露台上。那里面积很大,可以一览丹海的市容。 张久越跟着她一口气爬了七八层楼梯,已经疲惫不堪了,俯身哈腰大喘气。 沈琳溪却显得游刃有余,居然冲出头上广袤的蓝天张开了快乐的臂膀,灵动她的娇躯,原地来了几个大回环。 张久越看呆了,这分明是有喜事呀。 “溪溪丫头···” 沈琳溪一番纵情过后,终于消停下来,冲他嗔怪道:“不许你这样称呼我,我马上要独当一面了。” 张久越眼前一亮:“难道去非洲的事儿妥了?” “嗯!”沈琳溪使劲点点头,“咱俩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张久越瞠目结舌:“难道你去海外采访,就是为了出头?” 沈琳溪自知失言,赶紧辩解:“咱俩去非洲采访,是凭着一个新闻工作的职业操守去报道那些工作在海外恶劣环境下的同胞,并把他们的事迹向全国乃至全世界展示出来。在这其中,难道我们作为报道的记者不会产生荣誉感吗?” 张久越莞尔一笑:“丫头真是当记者的料,这番话补救的不错。” 沈琳溪俏脸一沉:“你如果再叫我‘丫头’,我就不理你了,更不会带你去非洲。” 张久越一摸后脑勺:“你搞没搞错?是我带你,还是你带我?” “当然我带你呀。你只是配合我工作而已。” 张久越知道争不过她,只好改变话题:“我该称呼你什么?” “你是咋称呼张姐的?” “叫她‘张老师’呀。” “那好,你以后该叫我‘沈老师’。” 张久越低头思忖一下:“我还是称呼你‘溪溪’吧。” “好吧,只要不叫我‘丫头’就行。我该长大了。” 张久越用欣赏的目光盯着她:“去几个人?” 沈琳溪瞥了他一眼:“你说是去非洲吗?只有咱们两个人。” 张久越满脸迷茫:“人是不是太少了?” 沈琳溪不以为然:“两个人就够一组了。一个人摄像,一个人采访,挺好的。” “可是···人手还是紧了点。” “紧点就紧点,能者多劳。” 张久越一耸肩膀:“好吧,只要你说行就行。” 两人在露台上徜徉徜徉很久,张久越一副欣赏的目光凝视着沈琳溪。 沈琳溪的魂儿早已经飞到遥远的非洲大陆了,眼前好像闪烁一支英姿飒爽的蓝盔战士,为首的是一位英武的年轻军官。他像一位战神,牢牢占据姑娘的心扉。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69章远行 七天后,丹海电视台远赴非洲报道团队正式成立。组员只有沈琳溪与张久越两个人。张怀中作为主编,带领部分同事组织了一次小小的壮行仪式。张茵就在其中。 张茵对沈琳溪这次远涉非洲,并且独自挑大梁,很是触动,眼神里流落一种复杂且纠结的成分。 所谓的壮行仪式跟一场动员会差不多。张怀中代表台长发表了番热情洋溢的鼓励演说。其含义就是鼓励远行的报道团队既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又要勇于深入工作者当中去,把新闻采访工作做好。 沈琳溪与她的搭档张久越犹如众星捧月一番,享受着台领导与同事们给予的最高礼遇。她心里暗想,能将来回来了,同样可以能接受一个这样的场面,那将是一场欢迎表彰大会。 张怀中内心复杂且激动,因为这只仅有两人组成的报道团队之一就是自己独生的儿子,令他的眼神一直湿润而动情。末了,他本想客套一下,请沈琳溪多关照他的儿子,却意识不妥,于是话锋一转:“久越,你务必保护琳溪的安全,保证她毫发无损地回来!” 张久越保持着一种亢奋,对于老爸的叮嘱,言听计从,就像一名战士回答掷地有声:“保证完成任务!” 仪式结束后,报道团队就要奔向机场了。张茵亲自送到机场,在沈琳溪临上飞机的那一刻,就像一个家长一样,对她有一番语重心长的叮嘱。 沈琳溪心里就像长了草,容不了半点‘杂音’,冲她调侃:“你咋像我妈妈一样婆婆道道?俺已经是成年人了!” 张茵弄个大红脸,嘴里喃喃嗔骂:“臭丫头!” 当把两人组的报道团队送上了飞机,张茵的眼眶莫名湿润了,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 “靖皓,我刚把琳溪送上飞机···真有点放心不下···” 手机里的沈靖皓倒是很淡定:“茵茵别担心。溪溪要想飞得更高,必须先磨砺翅膀。让她多感受在海外同胞的奉献精神,对于她今后成长是一次宝贵的阅历。” 张茵长吁一口气:“你们这一家三口真凑合了。女儿去万里迢迢的非洲采访。妈妈奔走世界各地传播中国文化。爸爸则代表一位中国建设者,打拼在东南亚。真可谓天各一方呀。” “茵茵,我们有一点是殊途同归。” “哦,哪一点?” “同时在‘一带一路’的旗帜下,为构筑人类命运共同体而努力工作着。” “嗯,你讲得太好了。这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家庭。” “茵茵,我和她早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张茵偷偷地笑了,将要泛起的醋意荡然无存。 再说江婉蓉到达弗兰后,在中国驻当地领事馆协助下,与当地的文化界展开了一系列的交流活动。她凭借一副傲人的颜值,渊博的学识,博得了当地学子们的好评。她本人俨然就是一张最靓丽的中华文化的名片。 当然,她在向那地学子传播中华文化的同时,也在领略当地文化的精髓。不过,她畅游F国各地文化遗迹的梦想因为没有合适的向导而一直没有如愿。令她有点遗憾。她目前下榻弗兰市一家酒店,每当傍晚时分,她经常下去漫步。虽然面临的是一个陌生城市的夜幕,她并不害怕。欧洲的F国毕竟不同北非,这里的治安很好,犯罪率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屈指可数的超低。F国一向被标榜为最安全的国家。她逐渐熟悉这里了,毫无防范之心,徜徉在这座充满欧式建筑群下的大街小巷。 这一晚,无论她走到哪里,始终甩不掉一个鬼祟的黑影。可是,她的思绪完全沉浸在沿途的街景中,浑然没有意识到悄然而至的风险。 当她不经意转到一条小巷子时,突然瞥见拐角停靠一辆黑色轿车,在车旁挺立一个黑乎乎的彪形大汉,好像正冲着她。 她猝然一惊,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她对这座城市有了大概了解,清楚这样的巷子是不允许机动车辆驶入的。而今晚这辆车堵在那,好像正守株待兔。 她的脊梁突冒一股凉风,心里暗叫不好,赶紧转身往巷子外拐。可是,一切都迟了。那个一直尾随她的黑影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一下,她惊得灵魂出窍,做梦没有想到身后会有一个彪悍男子幽灵般出现。原来自己早就成为了对方捕获的目标。 “你要干什么?”她惊慌之下,甩出一句汉语。 拦住她的彪悍男子是一个典型的白人血统,强壮得像一堵墙,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只能极力保持镇定,同时借助夜幕还掩饰自己的恐慌。此刻,她的脑海里第一个闪现出来的就是邢洪铭。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旦遭遇险情,自然会想到自己最该依靠的人。 那个外国男子好像听懂她的质问,利用英语平和询问:“您是江婉蓉小姐吗?” 这一问,让她更加确定,今晚的遭遇并不是偶然,对方已经摸清自己的底线了,现在对自己收网了。她心里惊惧到了极点,要想反抗是幼稚的。就凭自己的力气,就连一个都对付不了,况且自己正处于对方前后夹击之下。她有心大声呼救,但附近根本没有行人。再说,跟前那个男子距离自己如此之近,恐怕自己一声呼救喊不全,就遭受对方的毒手了。对方打晕自己很容易,就像上次洪铭哥对待自己那样。况且,眼前的彪悍男子决不会向洪铭哥那样对她怜香惜玉。 她倒吸一口冷气:“是的。你想对我怎么样?” 那个男子依旧和蔼的语气:“我不想把江小姐怎么样。您有一个老朋友想见您。” 江婉蓉一愣“他是谁?” “您只要见到他,就全都清楚了。” “他在哪?” “他正在一个会所正恭候您光临。” 江婉蓉顿时明白了:“您们想把我带走?” 男子伸手指了指停靠拐角的那辆黑色轿车:“请您上车,不到一刻钟就到了。” 江婉蓉回眸一看,轿车旁站立的男子已经逼上来了,显然堤防她不甘心就范。 江婉蓉勉强抑制住精神上的恐慌,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可是这条巷子太偏僻,光线也暗,并没有任何可以借用的地方,恰恰可以成为绑架设伏的理想场所。她心里懊恼极了,自己咋如此粗心大意,居然走到了这里? 轿车旁的男子几步便窜到了她的跟前,同样用英语敦促:“江小姐不要再耽搁时间了。我们的老板会等不耐烦的。” 老板?难道他们是一个团伙? 江婉蓉暗自思忖,自己跟这里的华侨华人都打过交道了,没听说这里有不法组织。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由于对方语气和善,她逐渐冷静下来,保持一副从容淡定:“对不起,我还有事,改日拜访你们的老板好吗?” 拦她的男子一耸肩膀:“这恐怕由不得您了。请您最好配合我们。” 她心里一沉,不敢再讲出强硬措辞。一旦激怒对方,恐怕就万劫不复。可是,自己一但顺从对方,那无异于羊入虎口。 正当她要想拖延时,发现来的路上又走过两条人影。这让她精神一振,对方能否帮助到自己?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70章惊魂过程 江婉蓉屹立不动,心里盘算好了,只要对方伸手一触碰自己,立即用英语高喊‘救命’。谅这两个男子会投鼠忌器。 那两个男子也没想到会在这时横生枝节,也保持一副静默状态。 江婉蓉等对方走近,在借助昏暗的灯光一看,顿时懊恼不已。原来,经过的是一对老年男女,脚步也略显蹒跚。假如自己呼救,对方不但救不了,甚至连自身也搭进去。她如何肯连累无辜的行人? 那两个一前一后包夹她的男子也松了一口气,静静等待对方通过。 那对老年男女像是一对老年夫妻,他俩看出巷口的情形不太正常,也懒得多管闲事,神神叨叨几句,便与江婉蓉等人擦肩而过了。 江婉蓉感觉最后的希望破灭了,没有什么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可是,凭她一个弱女子要想摆脱眼前的危局,简直是痴人说梦。 难道要高声呼救吗? 江婉蓉黯然摇头,如果真这样做的话,还没喊到援兵,自己已经被人家弄到车里拉走了。而且,自己的行为还会遭到对方的奚落和嘲讽。所以,就算面对死亡,也不可以丢掉自己的气节。 她一向被标榜为女王般的女人,与生俱来带有一种贵族般的高傲,即便遭遇威胁,也不能失去原有的尊严,更不能冲对方乞求。 “江小姐,请吧。” 那个男子有力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胳膊。 她奋力挣脱,一声娇叱:“别碰我!” 那个男子被震慑住了,没敢造次,但依旧威胁着她:“请您配合一下好吗?” 对方虽然处于高压,但言语之间却很谨慎,不敢有一丝的造次,这让她的心神稍安,也许事情有缓。 她终于移动了娇躯,一步步靠近那辆车。 两个男子伴随左右,就像是两个保镖,一副小心翼翼。 车门被其中一个男子打开了:“江小姐请吧。” 也许她配合的缘故,对方的语气愈加和蔼,就像是马屁精的奴仆对待无比高贵的女神。 江婉蓉那颗紧张的心再次放缓,更加保持一副矜持和从容。 其中一个男子陪她坐在后排座位上,却很敬畏地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另一个男子钻进驾驶室,汽车一溜烟离开了巷子。 江婉蓉望着车窗外流逝的夜景,不由试探问一句:“还远吗?” “不远。马上就到了。”她得到身边男子很客气地回复。 江婉蓉注意到这辆车奔向繁华的市中心,心里更增加的底气。 在一懂豪华气派的会所门前,汽车缓缓停了下来。 坐在江婉蓉身边的男子立即下车,并绕过另一侧接应她下车。 江婉蓉的双脚一落地,那颗心也彻底落了底。原来,她已经置身于一片繁华之中,不仅也三三两两出入眼前大楼的人,身后的街道上的行人也络绎不绝。这是一个时机,她已经具有了脱困的筹码。可是,她该向那些陌生的外国人呼救吗? 思量再三,她决定放弃这样懦弱的举动,即便接下来是龙潭虎穴,她也义无反顾了。 那个开车的男子并没有下车。显然,这里并不是停车的地方,随即开车离开了,把她和那个男子扔在那里不管了。 她勇敢抬头面对那个男子,在霓虹灯照耀下,那个男子的模样一览无余,表情与语音一样,一团和气,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欣赏。 她的讲话的声音更加从容:“你带我去哪?” 男子伸手一指会所的大门:“请跟我走。” 不过,他并没有走到前头,深怕把她给弄丢了,而是伴随一侧,看似护花使者,实则有押送之嫌。 江婉蓉无所畏惧,一副大义凛然,在对方的‘挟持’下,步入了大楼深处。 本来,她以为到了很喧闹的场所,然而一走进去,心里又紧张起来。当通过电梯攀上了三楼之后,在她眼前的是一道深不见头的走廊,而且光线很暗,装饰非常古朴且色彩棕黑色,更凸显了静谧。这样的静谧让人发慌,就像有幽灵出没。 江婉蓉惶惶不安,早知道楼里如此布局,自己就不该乖乖受人摆布。唉,真是一念之差又让她陷入不可预知的险境。怎么办?现在回头恐怕来不及了。如果她稍有异动,都会遭到身边这位彪悍的外国男子的不利举动。 她的内心经过一番动荡,干脆横下一条心,就算山有虎,也必须偏向虎山行了! 途径一道门时,门卫居然站着一个东方面孔的男子,长得很斯文,目光也很有神。 江婉蓉一看对方的东方血统,顿时产生一种亲切感。她在无助的时刻急需要‘亲人’。 她刚想停下来搭讪,对方却主动笑迎她:“您就是江老师吧?” 她不由一怔,使劲点点头。 男子微笑转身开门:“老板已经等候您很久了。请进吧。” 她有些发懵,敢情这道门里就是人家带她来的目的地。 她明亮的眼眸审视一下那个东方血统的男子,由于对方讲的是英语,只能推断他是一个亚洲裔,表情是一副恭敬神态。她又瞥了带她来的男子。和善的表情暗涌一份狡黠的微笑。种种迹象表明,门里并不是万丈深渊。 她神态自若迈进了门—— 呈现她眼前的是一间宽大的会客室,豪华而考究的装修不必说,在一面落地窗前耸立一个高大男人。 她定睛观察,在不明灯光的映射下,那个男子只给她一个背影。显然,对方在这个时候,还要故弄玄虚,保持一份神秘感。不过,她通过背影,可以断定此人是一个具有东方血统的男人,在凭借体型以及暴露的头发,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 她清楚,此人派头很大,否则就不会用这样的阵势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方。所以,她必须小心应对。 “您是谁?”她率先用英语发问。 男子并不回头,却甩出一句标准的汉语:“美女,请讲你的母语吧。我听得懂。” 她眼前一亮:“您是中国人?” “过去是。现在已经加入F国籍了。” “您认识我?” “你猜呢?” 她实在听不出对方的声音像谁,只好摇摇头:“我猜不出来,请您转过身好吗?” “嘿嘿!”男子发出诡谲的笑声,“美女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还是慢慢想一想吧。” 她的秀眉微蹙:“您的人把我弄到这里来,难道就是让我来猜谜吗?” “此言差矣,美女是我派人请过来的,怎么可以说是弄来的呢?” “哼,这样的‘请’跟绑架没啥区别。” 男子好奇道:“难道他们对美女动粗了?” “这···”江婉蓉回想之前的过程,“起码他们让我没的选择。” “哈哈哈!”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吓着你了吧?我的高傲公主。” 江婉蓉愈发感觉这个神秘男子与自己是熟人,尤其‘公主’的称谓令她印象深刻,不禁失声道:“您···您难道是···” 男子缓慢转过身来,向她展露了庐山真面目。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71章老班长 江婉蓉的表情顿时亮了。 面对她的男子四方大脸,额头及鬓角已经光秃,油光铮亮,一副天庭饱满。两道剑眉之下的那对眸子像两只灯泡直冲眼前漂亮的女子发光。 江婉蓉的记忆迅速回到了学生时代,一个帅气阳光的大男生的音容笑貌取代了眼前人,不禁发出惊喜:“你···你是班长?” 中年男子爆发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我就是姚光辉!” 江婉蓉产生莫名的激动,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总算见到你了!” 这个神秘的中年男子正是与叶子赫合影的那七名学生中的最后一位,也是94届的班长。如今,他终于冲眼前的校花揭开了他的神秘面纱。 “蓉蓉,我其实暗中见过你好几次了,并且聆听了一次你的讲座。” 江婉蓉望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老班长,那双大眼睛充满迷茫:“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哈哈,台下那么多学生。你咋能注意到我?再说,我当时佩戴一副墨镜。你根本认不出来。” 江婉蓉回忆着自己参与的几次讲座,很好奇道:“你参加哪次讲座?” “就是你讲《庄子》的那次。” 江婉蓉顿时恍然:“哦,那是在克鲁兹大学的礼堂。” “不错。我跟克鲁兹大学的校长是好朋友。他亲自安排我充当了一次学生。” 姚光辉已经走到江婉蓉的跟前,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她的俏脸,可以嗅到她身上散发的芳香的气息。 江婉蓉心里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同时质疑:“你为啥要这样做?” 姚光辉一怔:“你指什么?” “你为啥偷偷摸摸地观察我,而不正大光明相见?” 姚光辉莞尔一笑:“咱俩多年不见。当我得知你来到弗兰了,简直的巨大的惊喜,可激动之余,又不知道见面时该咋说,只好先适应一下,等到清楚该说什么了,才正大光明约你见面。” 不料,江婉蓉露出一副嗔怒:“你这叫‘正大光明’吗?简直就是把我绑来的。” 姚光辉一愣:“他们对你动粗了?” 江婉蓉回想之前的情景,依旧心有余悸:“那倒没有。不过,他们没有说明情况,甚至威胁我。” “他们威胁你了?” “请你想想看,凭我一个女子为啥跟两个来历不明的外国人走,假如不受到威胁,会就范吗?” “既然如此。你为啥不呼救?” “我···”江婉蓉的脸颊有些发烧。 姚光辉又爆发一阵爽朗的大笑:“蓉蓉,你一点都没变。不仅青春和美貌如此,就连性格都没有变。” “哦,你挺了解我嘛。” “当然,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你就是很特别的女生,不仅仅长得漂亮,性格也是好强,从来不把自己的软弱表示出来。比如,毕业后的爬山。我们几个男生不止约了你一个女生,同时也约了班里其他几个成绩优秀的女生。可只有你勇敢加入了。” 江婉蓉表情一亮:“所以你笃定我面对那种场面不会呼救,才安排了那样一场戏。” “不错。你果然从容不迫来了。你的胆识让我刮目相看。” 江婉蓉不由苦笑道:“班长,请不要再拍我的马屁了。我当时差一点没被吓死。因为顾及我的身份,才勉强支撑着。现在,我还有点后怕呢。假如遇到的不是你,我恐怕···” 姚光辉不解:“既然你的心理是脆弱的,为啥要从容赴会呢?” “你以为我愿意来呀?假如我不配合他们,就可能遭致他们强行绑架。我当时既不能呼救也不能向他们求饶,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们走了。” “哈哈,这还不是说明你有胆有识吗?” 江婉蓉一副苦笑:“拉倒吧,我都快被吓死了,完全是我的身份支撑着我。” 姚光辉一愣:“你是因为你一个学者的身份?” “学者算什么?我是因为自己是一个中国文化使者的身份。所以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当孬种!” 姚光辉的神情一片肃然:“蓉蓉,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江婉蓉鼻孔一哼:“你也让我刮目相看,未见其面,却先给我一个惊吓。” 姚光辉有些尴尬道:“现在不算惊喜吗?” “哈,你以为我特别想见你呀?” 姚光辉一耸肩膀:“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这也是我没敢立即见你的原因。不过,我对你实在期盼已久,就算挨你骂,也要跟你见面。” 江婉蓉一撇小嘴:“我是想骂你,因为刚才受到的惊吓。可你凭啥说我们大家都瞧不起你?” “因为我当年移民了。” 江婉蓉淡然一笑:“你想多了。叶老师早就说过,人各有志。况且,移民不等于叛国。” 姚光辉愕然盯着她:“老师真的这样说?” 江婉蓉精神一放松,顿时产生一种沉重感,不由笑道:“班长既然把我请来了,就让我干巴巴站着呀?” 姚光辉顿时醒悟,伸手一拉她的胳膊:“快过来坐!” 江婉蓉不好意思摆脱他,只好顺势跟他走到那排沙发前,并被对方按坐下来。 “蓉蓉,想喝点什么?” 她感觉口干舌燥,欣然回答:“随便。” 姚光辉立即冲门外朗声道:“快送两杯咖啡!” 江婉蓉趁机打量一下这间包房,有好奇道:“你咋把我弄到这里见面?” 姚光辉赶紧声明:“你是一个才子,要注意自己的措辞,我是‘请’,不是‘弄’。” “好吧,就算是‘请’。” “我本想请你到家里来。可担心···” 江婉蓉立即插嘴:“担心家里的嫂子会多心吧?” 姚光辉哈哈大笑:“我单身多年了,是怕你这位才女在我家拘束,所以才请你到这个公共场合。” 江婉蓉的表情很是意外:“你跟你的洋媳妇离了?” 姚光辉一副淡然:“我和她只过了一年,就分开了。” “既然是这样。你为啥不回国?” “蓉蓉,你以为我是为了爱情才移民的吗?” 江婉蓉轻轻摇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男人。” 姚光辉长吁一口气:“我根本不爱她,只不过为了移民需要,才跟她凑合过一段日子。” “你不爱她?” “是的。我心中除了一个女生,再也没有对任何女人动心过。” 江婉蓉心头一震,再也不敢问下去。 守候在门外的男子开门进来了,身后跟进一个端着方盘的金发女子。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72章学时记忆 江婉蓉立即被那位女孩吸引了。她是一个典型的金发碧眼西方女人。高挑的身材,一套紧身的裙装勾勒着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 她轻轻把方盘里的杯子逐一放在江婉蓉与姚光辉跟前,一副款款深情,举止翩翩有礼。 江婉蓉满眼欣赏的目光,等女孩转身离开,不禁轻声赞叹:“好美!” 姚光辉的目光并没投在那个洋女孩,几乎一直锁定在江婉蓉的身上,毫不思索地道一句:“她比你差远了。” 江婉蓉的心扉一荡:“别拿我开心,我已经是一个老太婆了。” 姚光辉的眼神在她身上放肆地扫来扫去:“蓉蓉,如果二十年前你我相比,我像一个大哥哥。可目前相比,我变成大叔了。我很是好奇,为啥岁月没在你身上留下一点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令你青春依旧?” 江婉蓉的美丽脸庞瞬间犹如绽开的桃花,语气也变得羞涩:“再忽悠我···就不理你了。” 腰光辉保持一副郑重的神情:“我讲得可是由衷之言呀。当我看你第一眼时,仿佛岁月又回到了从前。蓉蓉,你是我的一段尚未褪色的记忆。” “班长···你再调侃我···真不理你了···”江婉蓉有点‘无地自容’了。 姚光辉话锋一转:“既然你反感,咱们就聊点别的。” 江婉蓉逐渐恢复端庄:“班长,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 “你指的哪方面?” “嗯···”江婉蓉意识到对方目前是一个单身汉,“谈谈你的事业吧。” 姚光辉一副淡然:“我自从移民到这座城市,就一直经商,业务已经拓展到整个欧洲了。目前是这里的华商会的会长。” 江婉蓉眼前一亮:“班长可以呀,成了跨国公司的大老板了。” “哈哈,你就别夸我了。我在这里打拼二十多年了。难道不该有此成就?” 江婉蓉一副仰慕的眼神:“嗯,当初在学校,叶老师就说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姚光辉却发出一声苦笑:“可我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江婉蓉一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别耿耿于怀。” “我是想‘过去’。但叶老师呢?” “班长,你小瞧咱们老师的度量了。他一直在打听你的情况呢。” “哦,是吗?” 江婉蓉认真点点头:“嗯,我在登上飞往欧洲航班之前,还跟他老人家通个电话。他还特意委托我打听你的消息呢。” 姚光辉心里一动:“蓉蓉,此话当真?” 江婉蓉的表情流露不满:“你连我的话都信不着?” “我信。他老人家一定认为我混得很惨吧?” 江婉蓉眨了眨迷茫的眼眸:“你咋这样想?” “我平白消失二十多年。他一定以为我怕他看我的笑话。” “班长,你想多了。” 姚光辉沉吟半晌:“时光荏苒,二十多年会改变很多东西。” 江婉蓉一副不解:“你为啥一直不联系我们?” 姚光辉沉寂片刻:“我想多了。” 江婉蓉露出小女生般的调皮眼神:“你是担心我们这些老同学会对你的成就心生妒忌吧?” 姚光辉并不否认,眼眶掺杂无限的唏嘘:“我没有想到祖国在这二十多年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变得无比强大。而你们这些老同学一个个都成为了中流砥柱。你们真是没有辜负叶老师的希望呀。” 江婉蓉很是好奇:“你很了解我们这些人吗?” “蓉蓉,我虽然一直没有回去,但我也亲人在那里。不仅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你的大哥江剑平,还有沈靖皓、王柏树、邢洪铭都略知一二。当然,还有大名鼎鼎的许瑞喆。他已经成为家乡的父母官了。” 江婉蓉嫣然一笑:“班长对我们这些部下还是蛮用心的。可让自己神龙见首不见尾。” 姚光辉目光炯炯:“其实,我对你是最用心的。其他同学,仅仅是捎带而过。” 江婉蓉心里一慌,赶紧改变话题:“你为了做生意,把自己的专业都放弃了吧?” 姚光辉淡淡一笑:“我这个法学博士会放弃自己的专业吗?我的名下还有一家律师事务所呢。” 江婉蓉一副茫然:“难道你一边做生意,一边帮人家打官司?” 姚光辉解释道:“那个律师事务所只是在我的名下,并不需要我亲自出马。” 江婉蓉点点头:“哦,我明白了。” “不过,早些年,我一直亲自为咱们的华人同胞维权。” 江婉蓉眼前一亮:“请你讲一讲!” “早些年,许多中国人像我一样,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发展。虽然这个国家是一个多元化的国家。华人在这里受到许多不公正的待遇。在我本人身上,就有这样的体现。咱们的同胞在这里属于弱势群体,甚至是歧视的对象。在这种情况下,我必须为自己和那些华人同胞进行抗争。于是,我就利用这个平台为很多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华人维权,保障他们的自身利益不受侵害。” 江婉蓉听到这里,不禁冲他一挑大拇指:“班长真是太棒了,为广大华人争口气。我为你点赞!” 姚光辉很是动容,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蓉蓉,我早已经不是班长了。” 江婉蓉绽放一副灿烂的笑容:“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爱护我的班长。” 她的这一句话,顿时又勾起了姚光辉对学时的回忆—— 姚光辉与江婉蓉在学生时代就颇有渊源,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姚光辉凭借自己的学习成绩以及组织能力,一直担任班长,对江婉蓉一直呵护备至,已经超过了她的同胞哥哥江剑平。 江婉蓉也不含糊,一直担任班干部,在初中时,她凭借优越的天赋,担任班级的文体委员,跟姚光辉就有着默契的同学关系。 升到高中,他们的班主任换成叶教授了。由于叶教授对江婉蓉青睐有加,让她担任了班级学习委员,有更多时间专心学业。她与姚光辉的关系又加深一层。 姚光辉虽然贵为班长,却甘心对她俯首称臣。凡是班里的活动,只要他俩的创意有偏差,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放弃自己的主见和原则,目的就是博得她的开心。 当时,贵为校花的她唯一能够仰慕的男生,也只有这位处处体贴自己的班长。在众多追求者当中,她以为自己已经认可了这位可亲可敬的班长。可是,一场突来的遭遇,令邢洪铭有了一次充足的表现机会,并从此占据了她的芳心。而曾经对班长的爱慕,逐渐风轻云淡。 姚光辉回忆到这里,不禁百感交集:“蓉蓉,咱俩从初中到高中,你就一直把我当班长看待?” 江婉蓉望着他失落的表情,便清楚自己必须把当年的情愫掩饰得干干净净,于是故作叹息:“当初的咱们都是不成熟的年龄,不成熟的心理,模糊的认识,即便产生什么想法,都是过眼云烟。你一个大男人又何必拘泥于过去呢?” 姚光辉一副黯然:“你可以忘得干干净净,对于我来说,却为人生中的一段纯真岁月也耿耿于怀。” 江婉蓉听他如此一说,却联想起与邢洪铭的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不由脱口而出:“我也有一段纯真的岁月,但不是跟你!”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73章回避 姚光辉脸色一变:“蓉蓉你?” 江婉蓉回想刚才自己与他见面的经历,清楚对方对自己还有企图和野心。所以,她必须把对方的妄想扼杀在萌芽中! “班长,学生时代仅仅是一个学习的过程,那时的情感是盲目的,跟纯真的沾不上边。” “可是···你在没上大学之前,跟邢洪铭私定终身,又算什么?” 江婉蓉淡淡一笑:“我那时早已经过了十八岁,算是成年了,情感萌动也在情理之中。其实,我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才算我这一生中的纯真岁月呢。” 姚光辉也笑了,但笑得很尴尬:“蓉蓉,你当初是选择了邢洪铭,我不得不放弃。如果换做任何人,我都会竞争。可是,你最终嫁给了沈靖皓。” 江婉蓉的脸上顿时黯淡起来,回避了老同学的目光:“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姚光辉勾起了伤心往事,也无心在聊下去,于是伸手示意:“请把咖啡喝完再走。” 江婉蓉并不习惯喝咖啡,为了不负对方一片盛意,还是端起杯子,慢慢顺流而下。 姚光辉等她喝完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有送她的意思。 江婉蓉赶紧表态:“请留步。我一个人可以走。” 姚光辉发出无奈的苦笑:“我包下这个包房,就是为了你。你离开了,我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江婉蓉眨动那双灵动的眸子:“你真要走?” “是的,既然我把你请来了,也该送你回去呀。” “你的保镖呢?” “哈哈,我可没那种派头。他们只是我的员工。只要把你请到,他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江婉蓉嫣然一笑:“由你这么大的老板亲自送我回家,简直是让我受宠若惊呀。” “看你说的。你在我心目中可是公主呀。我是荣幸至极。” 他俩走出会所,姚光辉就要去停车场提车。 江婉蓉扫视一眼四周灯火辉煌的夜景,不由惬意吸口气:“班长,这里距离我住的酒店远吗?” “不远,只有十分钟车程而已。” 江婉蓉心里一动:“你能步行送我回去吗?” 姚光辉低头瞥一眼她的脚下:“你穿那么高跟的凉鞋,能走那么远的路吗?” “我被你的人强行带过来之前,还没有溜达够呢。” “那好,我就再陪你溜达一会。” 姚光辉放弃提车,但挽住她的一只胳膊。 江婉蓉不忍拒绝他的呵护,只好由他簇拥下,慢慢往回走。 这一路有一点漫长,无法不勾起他俩的话题。 “蓉蓉?” “嗯?” “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江婉蓉思忖道:“快了。我来这个城市的任务只剩下最后一次讲坛。” 姚光辉追问:“任务完成以后呢?” “去下一个地方,继续欧洲之行。” 姚光辉有些不舍:“你能否再多停留一段时间?” 江婉蓉一脸无奈:“我也想呀,来这里这么久,还没有来得及浏览这里的文化古迹呢。可没有办法,只能抱憾离开。” 姚光辉心里一动:“你怎么可以错过这样的机会呢?” “唉,没有办法。我不懂F语,跟这里语言不通,身边又没有一个伴儿,凭我一个女人,在陌生的环境下哪敢到处乱闯?” 姚光辉趁机表示:“你现在已经有我了,在这里多玩几天吧。除了这座城市,我还可以带你去F国各地去参观历史文化古迹。” 江婉蓉怦然心动,有带一点难为情:“这样做不合适吧?” “我觉得挺合适呀。我在这里生活二十多年了,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向导。” 江婉蓉轻声解释:“我的意思是会耽搁你的宝贵时间。” “哈哈哈,这个国家的总统还定期休假呢。我不能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乏味的工作上吧。” 江婉蓉心里跃跃欲试:“你真的没有问题?” 姚光辉信誓旦旦:“绝对没有问题!我既可以当你的向导,也能同时做你的保镖,保证你玩的舒心又安全。” 江婉蓉踌躇满志,同时心存顾虑,那双美丽的柳叶眉不经意蹙起来。 姚光辉看出她的心结,便一副惆怅:“蓉蓉,咱们哥俩二十多年没见了,平时也没有联系。假如不是这次来讲学的经历,你恐怕这辈子都不会飞到这个国家。我俩今后再见无期。为什么不能再聚几天呢?” 江婉蓉心里虽然为难,却经不起当地的名胜古迹的诱@惑,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于下定决心:“好吧,我听你的!” 姚光辉与陪她走一道,聊一道,并制定了一个游玩的计划,不知不觉到了她下榻的酒店。 “班长,请回吧?” 姚光辉仰望一眼高耸入云的酒店大厦:“你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能亲自送你进客房吗?” 江婉蓉不好拒绝,只好同意:“好吧,你上来坐一会吧。” 他俩顺利进入酒店的电梯,还没等江婉蓉做出任何反应,姚光辉手疾眼快,迅速暗下了数码13。 江婉蓉很是惊讶:“诶,你的情报摸得不错嘛,就连我住哪个楼层,都晓得了。” 姚光辉哈哈大笑:“就连你住的1314房间,我都一清二楚。” “哈,你可真够上心的。”江婉蓉话音未落,那张脸庞一片绯红。 姚光辉刚想趁机调侃几句,一看她羞涩的样子,只是莞尔一笑。 电梯到了13层,姚光辉请她走在头里。 她出了电梯,一边沿着走廊往深处走,一边从随身女包里取出房卡。 等到了标有1314门牌的房门前,姚光辉再也沉默不下去,悄声道:“蓉蓉,你住的房间门牌号蛮有深意的。” 江婉蓉心头一荡,脑海里却是联想到邢洪铭。假如身边这位老班长换做洪铭哥,那该多好呀。 当她把姚光辉让进房间时,却遭到对方一真吐槽:“蓉蓉,这里太简陋了,有负于它的门牌号呀。” 江婉蓉倒是感觉这里蛮好的,坦然面对:“这里的标准间就是这样。” 姚光辉却皱起眉头:“你是他们邀请的贵宾,怎么可以住这样的地方?真是太不应该了!” 江婉蓉不由苦笑道:“我的大班长,你真把我当成‘公主’了?我其实就是一个受累的丫头命!” 姚光辉不禁心潮澎湃:“蓉蓉,我可以改变你的命运!”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74章论成就 江婉蓉一副诧异:“怎么改变?” 姚光辉信心满满:“我可以让你这辈子都享受公主一样的生活!” 江婉蓉勉强掩饰惊愕的心理,从容面对:“班长真是豪迈。不过,小女子已经名花有主了,不可能接受你的安排。” 姚光辉心头一震:“你不是跟靖皓离了吗?” “你知道我为啥离婚吗?” 姚光辉不假思索:“他配不上你!” “你错了。他同你一样优秀。听我的女儿讲,国内有一位优秀的女主播看上了他。” 姚光辉不由一挠头:“他跟我一样?你太高估他了吧?” 江婉蓉一副风轻云淡的语气:“他现在是丹海宏盛基建公司海外项目负责人,负责着大工程。你觉得算是高估吗?” 不料,姚光辉眉宇间并没有半分敬仰之情,语气淡淡一句:“就这点成就,你觉得很了不起吗?” 江婉蓉不服,当即反驳:“你觉得自己是华商会的会长就可以碾压一切吗?” 姚光辉依旧显得霸气十足:“蓉蓉,请你说说看,咱们94届班里,哪一位同学的造诣最高?” 江婉蓉上眼皮一翻:“你认为自己移民了,造诣就比其他人高呗?” 姚光辉一副挑战的神情瞪着她:“连你也瞧不起我?” 江婉蓉独自与他相处,心里还真有点怕激怒对方,赶紧摇头:“我没有瞧不起你,也没有人瞧不起你。但你也没有必要拿这个显摆自己。” “蓉蓉,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指移民这件事。” 江婉蓉呈现一副好奇的面孔:“那你的造诣体现在哪个方面呢?” “我想问你,除了我之外,哪个同学出国读研?” 江婉蓉顿时醒悟:“在这一点上,没有哪个同学能跟你相提并论。咱们的叶老师也曾经以你为荣。” 姚光辉继续揭示他的‘丰功伟绩’—— “我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班干部,初中到高中还是班长,没上中学前就率先告别红领巾,胸前佩戴了团徽,一直是历届班主任老师的骄傲,考入名牌大学后,很快就出国读研,并获取双博士学位···” 江婉蓉就像一个小女生,小手托着下巴,聆听他的成长史。不容置否,她很欣赏这位老班长的历史成就。 “班长,你一直是学霸。这一点无可厚非。可是,过去的辉煌应该是你炫耀的资本吗?目前让老师引以自豪的是我、我哥、老许(许瑞喆副市长)、陆俞贤、洪铭和沈靖皓,就连王柏树那个急脾气的家伙,也是一个叱咤一方的人物,驾驭着一艘万吨巨轮纵横全球四大洋。” 她此话一出口,立即后悔了,深怕打击对方的自尊心。 姚光辉并没有气馁,甚至有些不屑:“你们哪一个拥有自己的产业?还不是为了别人跑龙套?” 江婉蓉向来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这时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不错,我们这些同学是‘跑龙套’的。但我们服务的对象是强大的祖国。目前,我们又为祖国构建一带一路而奉献着自己韶华。我们都为自己的事业而无比自豪!” 姚光辉的脸不红不白,双手不紧不慢鼓掌:“讲得好!校花就是校花。我对你以及其他几位同学所取得的成就感到无比高兴!” 江婉蓉以为他的态度有所转变,赶紧奉承对方几句:“你也不错呀。在海外赚取一份属于自己的产业。” 姚光辉不由苦笑:“我做得再好,在你们眼里也是为自己活着。而你们却不同,讲一句大口号,那是为国家的事业而奉献着自己的力量。” 江婉蓉嫣然一笑:“你明白就好。” 姚光辉话锋一转:“可我也为祖国的一带一路尽一份力量呀。” 江婉蓉一副挑战的眼神审视他:“你一个‘外国人’能有啥作为呢?” 姚光辉欲言又止,沉默片刻,才表态:“你以后会明白的。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江婉蓉欣然同意:“那好,咱们以后再联系。” 姚光辉临走前递给她一张名片:“蓉蓉,如果在这里有啥困难,打这个电话就好使。” 江婉蓉一看名片上都是F文,唯一能看懂的就是那串阿拉伯数字,便把它塞进自己的女包里。 “班长,可惜我没有名片送给你。” 姚光辉欣赏的目光凝视着她:“蓉蓉,你本身就是一张最靓丽的名片呀!” 姚光辉离开了,但这句话却令她浑身一阵发烧。 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为今晚的奇遇,长时间闭不上眼睛。虽然她和姚光辉谈话时有点针尖对麦芒,但能在这个万里之外的国度邂逅这样一位熟人,对她来说,算是一个巨大的收获。有了对方帮忙,今后的行程可谓是一马平川。她是一个典型的‘夜猫子’,在大脑神经细胞活跃下,根本无法入眠,干脆操起手机,要找一个知心人热络一番。 这时的她能想到的人第一个就是邢洪铭,于是给对方发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邢洪铭很快回复—— 丫头,还没休息呢? 她虽然年过四十,不仅生理上显得年轻,心理上更像一个小女生,尤其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更喜欢装嫩,特别喜欢对方如此称谓自己。 哥,你知道我这里是啥时间了? 当然清楚。我如果预料不错的话,你所在了F国此时应该是午夜分。 哇,你真是太厉害了!算得一分都不差。 没啥了不起。我事先计算好咱们两地的时差,只要我通过这里的时间一减这个时差,就是你那里的时间了。 江婉蓉通过这段聊天记录,感觉无比欣慰,自我陶醉一番,才发出由衷的心声—— 哥,谢谢你惦记丫头。 丫头,跟哥客气啥。你一个人要多注意安全,出入最好找一个伴。尽管那里比北非安全得多, 哥,我在这里找到一个老熟人。 哦,他是咱们的同胞吗? 嗯,他是一个海外华侨。你对他也非常熟悉。 他是谁呀? 你猜! 邢洪铭沉寂半晌,才发出几个字——会是姚光辉吗? 江婉蓉不禁目瞪口呆——哥真是太厉害了,一猜就中! 这不奇怪。我早就听说他在F国发展不错。你在那里遇到他,也很正常。再说,如果换做是别人,你也不会特意对我提。 江婉蓉显得心悦诚服——哥一切都分析对了。 不料,邢洪铭随后发出一句——你要堤防他。他一直在打丫头的主意。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75章担忧 江婉蓉无比的羞怒,来不及打字,直接送上语音:“你瞎说八道!” 邢洪铭同样语音回复:“我是认真地提醒你。他对你的感情一直都在,也一直没有死心。” 江婉蓉回想今晚对方的举止,终于冷静下来,沉思片刻,又重新打字——你怎么知道? 邢洪铭依旧语音回复:“当年他专程来找过我,让我陪他喝酒,讲了一肚子的心里话。” 江婉蓉沉默很久,没有做出反应。显然,她的情绪有些紊乱。 邢洪铭等候半晌,干脆引出另一个话题——国内来了一只新闻摄制组,明天就到达油田拍摄采访。 江婉蓉立即做出反应——我知道。是丹海电视台派出的记者。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摄制组里有我的女儿。 溪溪? 嗯。 她怎么来了?难道是看你的吗? 不,她已经知道我来欧洲了。去那里纯属工作。 邢洪铭心里有点没底——她知道咱俩的关系吗? 江婉蓉坦荡回复——老师已经向她明示过。我本人也没向女儿遮掩。 她会不会借机报复我? 报复你?难道你惹着她了吗? 我惹着她爸爸了。 江婉蓉迟疑一下——不,是她爸爸先惹着你了。 邢洪铭的心从这时起就像揣了一个小兔子,又关切对方几句,便结束了热聊。他虽然担心沈琳溪会来者不善,更忧虑他的女朋友在那里的处境。那个强势的老班长令他有些不放心了,当初对方来找自己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那年,他刚刚参加工作,几年不见的姚光辉突然找上门了。在他的宿舍里,支起了一张小桌子。他俩就着一瓶酒和几个小菜,话起别来之情。 邢洪铭跟江婉蓉一样依旧称呼他‘班长’:“班长,听说你移民了,咋有机会过来看我?” 姚光辉几杯酒下肚,一肚子苦水都倾倒出来。原来,当他获悉江婉蓉嫁给了沈靖皓,心里有一万个不甘心。 “洪铭,蓉蓉在毕业的时候不是跟你好了吗?咋会嫁给沈靖皓呢?” 邢洪铭同样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一口喝干杯中酒,瞬间怆然泪下。 姚光辉一脸惊愕:“洪铭,到底是咋回事?” 邢洪铭勉强克制:“班长···完全是一场误会···” 接下来,邢洪铭把具体原因讲述出来。 姚光辉握紧拳头,狠狠擂了小桌子一拳,差一点没让它散架子。 邢洪铭浑身一抖:“班长你?” “那个沈靖皓欺人太甚!实在可恶!难道你就忍下这口气了?” 邢洪铭黯然叹息:“我不忍又能咋样?他现在已经成为了蓉蓉的法定老公。” “你可以找蓉蓉说明白呀。” “算了,既然木已成舟。真相只能是伤害。我听说她已经怀上了沈靖皓的种。” “你真是太老实了!”姚光辉依旧忿忿不平,“如果换上我,非要闹个翻天覆地不可!” 邢洪铭从未看到过对方如此愤慨,惊愕之余,才醒悟到江婉蓉的嫁人同样深深伤害了这位老班长。他当年不仅在学校是个学霸,也是江婉蓉的死忠追求者。 姚光辉当着他的面,冲沈靖皓着实痛骂一番。 邢洪皓不清楚他哪来那么大的火气,只好虚以为蛇般的应酬着,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出。 末了,姚光辉又把火气撒向了江婉蓉:“蓉蓉那个丫头实在可恨!” 邢洪铭心头一震,赶紧表态:“班长,蓉蓉是无辜的。” “她无辜?哼,当初把我给耍了,就因为我在她最危险的时刻没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当年选择了你,我也就认了。谁让你的家境太苦了呢。如果能娶到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可她最后连你也给蹬了,在感情上如此不负责任,就该···” “班长!”他慌忙打断对方,“蓉蓉是误会我了。这是叶老师亲口对我讲的。” “误会?她对你还是用心不专。虽然我没有看到沈靖皓指派的那个女人。但可以肯定一点,她在各方面跟蓉蓉有天地之差!” “那是。”邢洪铭不由附和,“跟蓉蓉简直无法相比。” 姚光辉趁机表示:“蓉蓉既然看到那个女人跟你的合影,会那么没自信吗?其实,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邢洪铭心绪烦乱,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可是,就当他满脑浆糊的时刻,耳边被灌进了这样一句话—— “有朝一日,如果她江婉蓉落到我手里,我决不会放过她。” 邢洪铭有心劝导几句,但同时勾起了他的伤情,不得不连连酗酒,最终醉不成欢。 他回忆到这里,心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当初姚光辉撂下了那句痕话,并没有让他太忌惮。因为对方与江婉蓉已经两个世界的人,她怎么会落到他的手里?可是,现在情况变了,她不知不觉闯入了他的地盘。这真叫‘山不转水转’。他想提醒江婉蓉一下,可目前已经是她那里的深夜了,只好罢休。但愿他过去讲的只不过是一句气话和酒话。 接下来,他突然想到了明天要接待的国内采访组里有江婉蓉的女儿,心里又敲起边鼓。他从来没见过那个女孩,而对方已经知道自己与她的妈妈是啥关系了,届时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他不由低头打量一下自己的装束,一身油乎乎的皮衣。即便在宿舍里,也没有一套像样的衣服。也许他单身太久了,平时不修边幅。当初去机场迎接江婉蓉时,曾经买过一套西服。可是,那套毛料西服令他不小心给油了,无法在派上用场了。 目前,当务之急是采购一套像样的正装。 他想到这里,赶紧奔向那辆工程车。他要驾驶它奔向距离油田不远的呼城。那里算是这个国家的大城市了,虽然连祖国的四五线城市都比不了,但起码也有大商场,可以买到他想要的服装。 他开车不到半个小时,就进入了呼城。虽然这里饱经战火,但也不失为繁荣,在破损的城市里,街道上布满了形形色色的行人。在街面两侧的摊位上,矗立着一些汉字的标牌。原来,这里云集不少的华商。在过往的游人中也有不少东方人的面孔。 他经常开车来这里采购,就连油田的生活品也从这里购买,而且都是从那些充满乡情面孔的中国商人的摊位上购买。他那时的思绪浮想联翩。虽然一带一路的战略尚在世界延伸,但中国人已经遍及全世界各个角落。中国实际已经拥抱了世界。 这一次,他顺利从一家中国人服装摊位上购买了一套西服,拿它来应酬场面,同时也来接待江婉蓉的女儿。其实,这比他当时接待江婉蓉更加紧张。原因不言而喻。 第二天,他在宿舍里好好修饰了一番,终于把自己的尊荣拉回了几年前的样子。 当白衬衣穿好,领带扎上,还没披挂那件西服,便觉得有些不妥。照着镜子,无论怎么看,都是不伦不类。 正巧,此时进来一个同事,令对方发出一句惊呼:“邢工,难道你要去相亲吗?” 他的黝黑的脸膛顿时发紫,赶紧把领带从脖子上撸了下去。 一辆皮卡车从首都方向朝南部油田方向驶来。这是当初江婉蓉独自驾车行驶的路线。如今,车上搭载的正是她的女儿沈琳溪。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76章尴尬的采访 同沈琳溪同行的只有一个摄影记者张久越。他这一路上对沈琳溪照顾有加,希望借此加深彼此的感情。 沈琳溪对他的频频献殷勤习以为常。在她看来,自己是两人组的头儿,对方以自己马首是瞻无可厚非,对他逐渐养成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派头。 “溪溪,咱们终于踏上这片大陆了。你对此有何感想?” 沈琳溪并不认真回答他的好奇,而是质疑:“你是在采访我吗?” “嘿嘿,你真会开玩笑。我是在关心你的感受。” “我的感受是兴奋。难道你看不出来?” “我知道你兴奋,我也很兴奋。我是问你对这片大陆的初始印象。” 沈琳溪眼望着车窗外的满目疮痍,不由摇摇头:“这里跟东南亚无法相提并论。唯一相同点就是很热。” 张久越也凝视车窗外,不无感慨:“我的感觉就像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沈琳溪跟妈妈江婉蓉唯一相似之处就是生出一双大眼睛。她的眼神突然动情:“就是这么一个贫瘠且充满战乱的地区,却涌现无数中国人忙碌的身影。他们的遭遇处境又有多少不为人所知的东西呢?” 张久越莞尔一笑:“这是接下来我们要揭开的谜底。” 司机突然插嘴:“你们很快可以了解眼前那些石油工人的生活情况了。” 沈琳溪一愣:“难道到了?” “快了,就在眼前了。” 沈琳溪和张久越同时把目光凝聚前方,依稀看到了耸立的油井,可飘扬的一点红。 沈琳溪兴奋起来:“我看到了!” 张久越随即附和:“我也看到了。” 沈琳溪瞥了他一眼:“你看到了啥?” “我看到了那些长着巨臂的铁搭。你呢?” 沈琳溪的表情很是自豪:“我看到了鲜艳的五星红旗。” 张久越仔细分辨,认定那点红就是飘扬在油田上空的五星红旗,不禁唏嘘:“无论我看到哪里升有五星红旗,都像到家一样。” 沈琳溪的眼神又湿润了:“对于奔波在海外的那些游子来说,祖国的五星红旗就是‘家’的符号。” 这辆车一接近油田,立即被平台上工作的石油工人发现了,正在办公室等候的邢洪铭自然得到了提示。 一位负责陪同的管理人员小藤征询:“邢工,采访团马上就到了,咱们是不是该举行一个欢迎仪式?” 邢洪铭一边往外走一边瞥了下属一眼:“车马上就到。准备什么都来不及了,亏你想得出来。” 小藤赔笑解释:“我的意思是把机械停下来,组织大家下来欢迎一下。” 邢洪铭断然拒绝:“不行!就算上级领导过来视察,也不能停产。” 小藤吐了一下舌头:“好吧。” 邢洪铭其实是一个很低调的人,并不希望被人家报道宣传。这次应酬采访团,对他来说,就是一次不得不做的应酬。况且,采访团里还有女朋友的女儿。他能做出的姿态就是豁出他和两名管理人员专门应酬一下。 他带着小藤和另一个管理人员李工一起来到油田的简易大门旁。这时候,那辆车已经风尘仆仆靠近门口了。 沈琳溪隔着挡风玻璃发现这个油田外围只是被薄薄的彩钢板圈起一到栅栏,就连大门都是可以移动的结构体,不由纳闷,这里简陋的哪里像个油田?简直就是一个建筑工地。那些耸立的铁塔宛如一台台塔吊。只是没有那么高,而且是上下点头,并不会摇头。 邢洪铭远远守候着,心里同时纳闷,既然是新闻采访团,为啥只是一辆普通的轿车,而不是电视转播车?就算这个国家的资源有限,那也该是起码两辆车组成的车队呀,就这么一辆小车,能容纳一只采访团吗?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还以为弄错了。 可是,当那辆车停下来,率先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子时,他才确定这辆车就是采访团的。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沈琳溪,但他的女朋友江婉蓉早就把女儿的照片发给他了。 沈琳溪已经料到自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油田的负责人邢洪铭,也就是造成她家庭破裂的‘第三者’站在眼前的中年汉子让她有些懵圈。虽然对方身穿一套西服,但无法掩盖其一副草莽之气,与叶教授家里的那张青涩照片中的人物大相径庭,根本没有自己老爸那种儒雅的气质。难道这位大叔就是妈妈喜欢的男人? 邢洪铭目光炯炯凝视着对方,从对面这个年轻女孩身上多少折射一点江婉蓉的影子,一时不知道该咋打招呼,只好端起他的那两只大手掌,强有力地鼓起来。 陪同他的两个‘跟班’也附和鼓掌。不过,他们的表情都有些诧异,来的这支采访团倒像一个探亲组,包括司机,总共才下来三个人。假如不是那位小伙子手持摄像机,他们真以为是搞错了。 沈琳溪的心情同样有点紧张,面对掌声,矜持一下,才款步靠近邢洪铭:“您就是油田负责人?” 邢洪铭的表情带着一丝拘谨的微笑:“我叫邢洪铭,欢迎来自祖国的新闻采访团莅临!” 经过一番寒暄之后,邢洪铭首先把只有两个人组成的采访团让进了这个油田最为体面的建筑物——项目部办公室。 沈琳溪因为一路奔波,很是疲倦,并没有着急进入工作状态,一切都是客随主便。 邢洪铭本想亲自为沈琳溪等人沏茶,但被陪同的小藤抢过去了。他只好陪坐下来,但在一个年轻的女孩跟前,拘谨得不知说啥好。 沈琳溪同样如此,虽然科班出身的她面对采访对象应该是妙语如珠,但眼前的汉子并不是一般的采访对象,将来也许会成为自己的继父。这无法不让她心里产生一点别扭。其实,她此次非洲之行的目的并不是针对这座油田,只是一个过场而已。 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僵持起来。 张久越有点坐不住了,轻轻咳嗽一声,冲身边的沈琳溪频频使眼色。可是,沈琳溪的大脑思维好像在这个时刻短路了,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采访对象了,小嘴唇蠕动一下,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来,脸色有点发窘。 张久越不能沉寂了,只好打起圆场,像聊家常一样,打破了眼前沉闷的氛围。 邢洪铭身边的陪同人员也觉得场面有些尴尬,一看他们的老大少言寡语,赶紧见风使舵。结果,双方的陪客展开了热聊。 邢洪铭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趁机站起来,冲他的助手示意:“你们先陪记者朋友聊着,我出去检查一下工作。” 他不等任何人做出反应,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小藤平时比较活泼,这时当着记者的面,只好赔笑解释:“我们邢工就是一个内向的人。请您们不要见怪。如果有啥要采访的,就问我们哥俩好了。” 他的眼神随即与李工交换一下。 李工就是一个技术人员,平时不爱交际,这时被邢洪铭拉来,纯粹是陪太子读书,这时只能依附比他级别小很多的小藤。 小藤的老家也是丹海人。否则,就凭他一个油田小组长是没有资格参加接待受访工作的。他这时跟张久越聊天的话题也是围绕丹海市展开的。 经过一番调侃,话题不知不觉引到了油田上来。 沈琳溪的情绪经过一番沉淀,这时夺过了话语权。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77章油田故事 张久越一看主角进入状态了,自然退居二线,立即操起他的摄像机,来一个音像同录。 沈琳溪心里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妈妈如此绝色天香,怎么会为了那位貌不出众的大叔而不惜放弃这个家?尽管妈妈跟他过去有过一段,难道妈妈是上辈子欠他的吗? 在她的心目中,刚刚见到的邢洪铭的形象根本比不了她的老爸。但出于记者的职责,她必须要例行一番公事,对他所掌控的油田,进行深一步的了解和采访。 接下来,她的眼神惊现一丝仰慕。原来,快言快语的小藤一旦触及油田,禁不住激动落泪。就连身边的李工的表情也为之动容。 当沈琳溪聆听一段这些石油工人的艰辛创业史,也不禁湿润了双眼。她这才意识到那位妈妈青睐的中年汉子负责的这个项目一点也不比她老爸负责的那个港口项目容易,不仅要克服恶劣的自然环境,而且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 一直旁听的李工也忍不住插嘴:“记者同志,我们当初在邢工的领导下,在这片荒芜之地竖立起几十座油井,其艰辛程度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由于这个国家没有任何的机械设备,完全要靠从万里之外的祖国海运过来,到了码头,还要组织车队进行陆运,由于这里没有大型运输车辆,就连大型运输车辆也要靠从祖国运输过来。假如能多派上用场,运输一次也值了,可有些设备只需要使用一次。这样来回运输的成本太高了。所以,我们能够用人工解决的问题,只好用自己的双手去干。唉!我们是从最困难时候走过来的。” 沈琳溪听得无比动容:“工人师傅真是辛苦了。我一定要把您们的事迹向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宣传出去。” 小藤眼前一亮:“记者同志还是多宣传我们的邢工吧。如果没有他,我们这些干活的是解决不了那么多困难。” 沈琳溪已经对邢洪铭另眼相看了,不禁好奇道:“他有啥动人事迹,快说说看。” 小藤满怀激情,把邢洪铭平时一些感人事迹,添油加醋般讲述了一遍。 李工感觉他快把邢洪铭神话了,赶紧搭茬:“小藤讲得有点过。但邢工就是我们这支队伍的主心骨。在这个充满动乱的地区,全靠邢工给我们力量,并在关键时刻保护着我们安全。” 沈琳溪听得有些不是滋味了,不由打趣道:“他又不是大侠,咋能保护您们安全呢?” 小藤赶紧讲道:“假如遇到危险时,他会让我们撤到安全的地方去,而他自己却独自守护这份国家的财富。比如上次战乱的时候,他就这样做的。当然,并不是他一个人守着,还有一位美丽的天使陪着他。” 沈琳溪听得眼神都直了:“哪来的美丽天使?” 李工赶紧解释:“就是江老师呀。她曾经在这个国家指导成立孔子学院,传播咱们中国的传统文化,被大家亲切称为天使。因为她人长得年轻漂亮,又被誉为美丽的天使。” 沈琳溪顿时明白美丽的天使就是指她的妈妈。不过,妈妈的美丽是无可厚非的,但也是四十好几的女人了,还被人家称为年轻,让她的脸颊有些发烧。 她不好说明自己与那位美丽的天使之间的关系。毕竟,妈妈曾在这里跟那位壮实的汉子厮守,令她的颜面无光。 她本想翻过这一篇,但在一旁拍摄的张久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看沈琳溪哑火了,赶紧追问道:“那位美丽的天使跟您们邢工是啥关系?” 沈琳溪扭头冲他一翻眼皮:“多嘴!” 张久越则一脸认真:“这哪算多嘴呀?咱们必须了解这位典型的个人生活不是?不能采访的焦点都瞄在事业上吧?” 李工这时活跃起来:“对对对,既然要宣传我们邢工,就必须了解他大半辈子的坎坷的感情经历。” 沈琳溪心里一动:“难道您清楚?” 李工一本正经道:“我跟随邢工在一起工作十多年了,算是他的老部下和铁哥们了。他把啥心里话都肯我讲。” 他顿了顿:“尤其在一起喝酒解闷的时候。” 沈琳溪也忍不住好奇:“他向您讲些啥?” 李工根本不清楚眼前的美女记者居然是之前的美丽天使的女儿,于是侃侃而谈:“邢工今年都四十好几了,从来没成过家,把自己的大半辈子都为国家开采油上了,并且从国内开采到国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事业狂,并不想成家。实际不然,我们邢工是一个对感情最执着的热血汉子。他肯为当年的一句承诺而不惜守护一生。” 沈琳溪聆听到这里,不由低头叹息。 她的搭档张久越忍不住追问:“他为谁承诺了啥?” “那位美丽天使江老师其实是他的初恋女友。他曾信誓旦旦向江老师表示,这辈子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并且矢志不渝。时光荏苒二十多年,他的初衷从未改变。” 张久越一看沈琳溪彻底哑火了,只好架起了画外音:“那位江老师咋让他等了那么久才来到他的身边?” “江老师对他产生了误会,以为他跟别的女人好了,并在家庭的束缚下,嫁给了另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是江老师和邢工的老同学,曾经跟邢工很要好。” “原来他和初恋女友是大学同学?” “不,他俩是高中同学,分别上大学后,就逐渐失去联系了。” 张久越不禁质疑:“怎么会失去联系呢?他们又没赶上战争年代。” 李工不由叹息:“唉,你以为二十多年前会像今天的通讯那么发达吗?现在只需要一个微信,就可以把天南地北的人联系起来,而当年可不是这样。他们之间的联系要靠通信。因为当时手机才刚刚兴起,像邢工那样的穷学生,根本是用不起手机的。” “原来如此,可他俩之前起码还能通信呀。” “唉,可邢工写给江老师的信,根本到不了江老师的手里呀。” 沈琳溪此时头埋得更低,双唇紧咬,尽量控制自己的双眼不由喷涌出溢满的泪水。接下来的情况,她早已经心知肚明了。 李工继续讲述:“本来邢工是可以收到江老师的来信的。可是,江老师当时太年轻,有一点任性,况且是当年的校花,骨子里充满了高贵。由于迟迟接不到邢工的来信,也生气不给邢工写信了。后来邢工毕业,又赶上一次关键的实习,离开了学校,再也收不到江老师的信了。而江老师在家人和她的前夫设计下,完全误解了邢工,最终跟她的前夫携手走进婚姻殿堂。” 沈琳溪听到这里,不得不抬手擦泪。她彻底失态了。 在场的人还以为她流产的是同情的眼泪,并没太在意,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李工的身上。 李工的眼眶也湿润了:“当邢工流下眼泪向我讲述那段经历的时候,我为他感到不平的同时也不禁埋怨他,当初为啥不找江老师说明白呢?可他却说,当他通过他的高中班主任得到了江老师的联系渠道时,那时的江老师已经怀了几个月的身孕。如果让她获悉这个消息,对她会是多么大的打击,弄不好胎儿都不保···” 沈琳溪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掩面往外走—— 众人惊呆了。 张久越赶紧招呼:“你怎么了?” 沈琳溪勉强克制自己的情绪:“你们继续聊,我出去透口气,顺便上个厕所。” 小藤对这位年轻的美女记者很是上心:“我陪你一起吧?” 李工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不得不卸下那股劲头。 沈琳溪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独自开门出去。 江琳溪独自徜徉在油田里,内心百感交集。她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妈妈之前在这里与那位壮实的汉子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78章拉近距离 邢洪铭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心情无比郁闷,通过从沈琳溪的眼神交流,他读出对方对他的不屑。他本人也非常自卑。先不说当年他攀到校花时的诚惶诚恐的心理,现在好像与他的女神之间距离更大了。这不仅仅表现在空间上。二十多年的时光让当年的校花更加丰满,而他,曾经的一点点颜值早已经随着岁月消失殆尽。如今,他和她中间又多了一个障碍。唉,也许他俩都疏忽了眼前这个女孩的存在。 虽然他的挚爱已经为他做出了巨大的割舍,但因为各自担负的使命和责任又让他俩各奔东西,不得团圆。对他来说,家的梦依旧难圆。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抛开一切杂念,把所有心思都投入在眼前的工作中。不知不觉,他穿着那套正装就登上了一座油井平台。这是一处停工待产的油井,就像一块庄稼地,偶尔也需要一段休耕期。 他对这口油井进行一番例行检查,保证它不带一点安全隐患。实际上,他对于每口油井都是呵护有加,就像是自己的一个个儿女。 正当他专心致志的时刻,突感身边有异动,不由吃了一惊,猝然一转身,顿时惊呆了。 在他的跟前矗立一个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一双晶莹的大眼睛含情脉脉。 “你···你···”他惊愕得说不出话,对于特别的异性,提出他内向的一面。 沈琳溪凝视着他那副沧桑的面孔,鼻子一酸:“邢叔叔,辛苦您了。” 邢洪铭茫然了,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一丝亲情般的温暖,着实令他感动一回。 “不辛苦。这里哪是你们女孩子该来的地方?快下去!” 沈琳溪打量一眼他的着装,突然伸手一指。 邢洪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扼腕叹息,好端端的西服又被蹭上油污了。不到一年,他为了一对母女,自废两套名牌服装。 他苦笑摇摇头,当即脱下外套,打算把它扔得远远的。 沈琳溪赶紧制止:“别动,这么好的衣服不能糟蹋了。” “它已经被油了,弄不掉的。” 沈琳溪一伸小手:“请把它交给我吧。我想想办法。” 邢洪铭虽然不想麻烦她,但也不好拒绝,为了不引起对方的反感,只好乖乖地把没扔出去的西服上衣递到她的跟前。 她接过外套,准备走下平台了,当关注一陡峭的爬梯,顿时一丝恐惧。她简直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咋爬上来的呢? 邢洪铭看在眼里,莞尔一笑:“姑娘,现在感到上来容易下去难了吧?” 沈琳溪一副嘻嘻:“邢叔叔可以帮帮我吗?” 邢洪铭为了她的感受和安全,自然别无旁贷。 沈琳溪在他的协助下,终于安全着陆。 邢洪铭不忘夸奖:“姑娘真是好胆量。” 沈琳溪一脸难为情:“您就别奉承我了。如果不是您的帮助,我恐怕都下不来。” “你能上去就很勇敢了,比别的女孩都强。” “哦,是吗?” 邢洪铭认真点点头:“蓉蓉在这里呆了好几天,都没敢爬这么高。” 沈琳溪的表情顿时亮了。 邢洪铭也感觉失言了,尴尬无语。 沈琳溪倒是落落大方:“我毕竟比妈妈年轻二十多岁,头脑比较冲动,做事不计后果。” 邢洪铭点点头:“嗯,我深有同感。” 沈琳溪瞠目结舌:“您···” 邢洪铭坚持己见:“难道不是吗?假如你的头脑不冲动,一个姑娘家咋万里迢迢跑到这里采访?我跟你说吧。这个国家一点也好玩。” 沈琳溪瞥了他一眼,感觉他经过短暂的接触,对自己讲话也放开了,表情更不像之前那样拘谨了,她本人也放松下来,一副嗔怪的语气:“邢叔叔不许瞧不起我。我是来工作的,并不是来玩的。” 邢洪铭收紧一下自己的态度,发出凝重的语气:“目前这里的局势很不明朗,已经滋生了一些恐怖组织,就连当地的媒体记者都见不到一个。你为啥要冒这个险呢?” 沈琳溪反问:“我只是过来采访一次就算冒险的话,像您这样长期工作在这里,难道就不冒险吗?” 邢洪铭一怔,随即解释道:“只要让自己的生命有价值,就算冒一点风险,又算得了什么?” 沈琳溪的表情又亮了:“只要让祖国人民了解在万里的海外还有一群向像您们这样的同胞正为祖国默默奉献着,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的我承担一点风险不值得吗?” 邢洪铭愕然凝视着她,眼神里流露一丝敬意。 “你真是蓉蓉的好女儿。” 沈琳溪嫣然一笑:“谢谢夸奖。我比起我妈妈,差远了。” 已经走下平台的邢洪铭跟她相持久了,又不禁拘谨起来。 沈琳溪为了打破这样沉闷的氛围,又做出主动:“邢叔叔,能陪我参观一下您的油田吗?” 邢洪铭长吁一口气:“这里很大,你不累吗?” 沈琳溪连连摇头:“不,我想尽快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为了明天拍摄做准备。” “哦,还要拍摄呀?” “当然了。我们是电视媒体记者。您没看到我随行的是一名摄影记者吗?” 邢洪铭不禁质疑:“你们作为海外报道团队,难道只来三个人吗?” 沈琳溪咯咯笑道:“您说多了。从国内只来了我和摄影记者两个人。那个司机和汽车是我们到达这里后,临时雇的。” 邢洪铭不由苦笑道:“你俩这支报道团队真是够精干的。” “嗯,所以,您们必须配合好,才能让我顺利完成这次报道任务。” 邢洪铭发出久违了豪爽:“好吧,看在你非常敬业的份上,我和我的同事也会全力以赴。” “谢谢邢叔叔。” 这个油田包括很多部分,每口油井相距很远,加上一系列配套设施,让沈琳溪有点目不暇接。足足转悠了个把小时,才走到一处宿舍区。 沈琳溪望着那些就像模块一样的房舍,眨动好奇的眼眸:“您住这里吗?” “当然。这里是油田唯一的宿舍区。再往后走,就是食堂了。” 沈琳溪发出不情之请:“邢叔叔,我想参观一下您的宿舍?” 邢洪铭心头一颤,赶紧拒绝:“别看了,屋里很乱。” “呵呵,我又不是外人,不会笑话您了。” “你不是‘外人’?” 沈琳溪赶紧重申:“蓉蓉的女儿在您的眼里算是‘外人’吗?” 邢洪铭被她一将,无言以对。 沈琳溪自认为自己怼到了要害处,得意的以一个胜利者的口吻:“邢叔叔,前面带路呗?” 邢洪铭无何奈何,只好乖乖走到头里。 他的宿舍在这片宿舍区里处以一头,单从门外,就陈列着几件凌乱的不知名物件。 邢洪铭进屋之前,回头再次冲她打预防针:“姑娘,屋里真的下不去脚,对你们女孩子来说,还有一种异味。就连蓉蓉都闻不了。” 他一不小心,又提到了人家妈妈,那张古铜色的脸庞愈加浓墨重彩。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79章温床 就连沈琳溪的脸庞都有些挂不住了,猜测在这间宿舍里,妈妈跟这个男人肯定发生了‘故事’。她不等主人先进屋,便率先开门往里闯——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铺着散乱被褥的单人床。不过,与之相对的还有一张单人床,上面覆盖整整齐齐的被褥,甚至可以嗅出一点闺香的气息。 沈琳溪猝然一惊,顾不上再把视力触及其它角落,便回头质问刚刚迈进来的邢洪铭:“您这里是双人宿舍?另一位还是一个女人?” 邢洪铭望着她近似愤怒的神情,首先解释道:“这里没有任何女人,包括做饭的都是男人。” 沈琳溪鼻孔一哼:“你蒙谁呀?难道我看不出那张床铺是女人的吗?” 她把小手指向了那张整洁的床铺。 邢洪铭表情纠结片刻,终于拿出勇气:“它是属于你妈妈的行李。” 沈琳溪心头一震,妈妈果然跟这个男人同住过。 不过,她来不及斥责对方,却又瞧出一丝端倪。难道妈妈跟他分床睡? 邢洪铭为了消除她的反感,主动做出解释:“当初反对派武装正在本地起势,我为了弟兄们的安全,不得不把他们都撤回了北部的首都。本想一个人坚守油田。但你妈妈却在这个危急关头过来了,并选择与我并肩面对一切危险。我和她曾经有几天独自生活在这个油田里。她虽然表现很勇敢,但毕竟是一个女人,晚上不能独自睡单独一个房间。我必须在她身边护着。于是···但我和她并没有同床睡。” 沈琳溪神情稍微缓和,心里暗道,就是妈妈跟他发生过什么,也没自己这个做女儿干涉的份。她这时再仔细端详那套行李,居然又看出一些端倪。 “诶,这套行李是咋回事?” “这套行李是我后来买的。” “难道我妈妈又回来住过?” “没有。” 沈琳溪走过去,仔细审视那张床,居然可以嗅到淡淡的清香,就连行李的色彩都是那么熟悉。 邢红铭一看她的神态有异,赶紧解释道:“上次你妈妈在这里住三宿,只能用我的另一套备用行李,真是委屈她了。等局势稳定之后,我去了一趟首都,特意购买了这套行李铺在这里。” 沈琳溪心里一动:“您希望我妈妈会再回来住?” 邢洪铭心情激荡:“你妈妈在这里相陪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本来,那张床睡着我一个同事。自从你妈妈睡过之后,我就把那位同事撵到别宿舍了,不希望任何人占用它。” 沈琳溪双目动情:“您还是渴望我妈妈过来陪您?” 邢洪铭深邃的眼神湿润了:“我只是想留作一个念相。你看不出这套行李的颜色很特别吗?” 沈琳溪点点头:“我岂能看不出来?这种玫瑰色是我妈妈平时最喜欢的颜色。就连您喷在上面的香水,都是我妈妈喜欢的气味。” 邢洪铭点点头:“你不愧你妈妈的女儿。知母莫如女。” “你也很了解我妈妈呀。” 邢洪铭又特意说明:“都是你妈妈告诉我的。” “您为她准备这些,她知道吗?” “嗯,我和她经常微信视频,早把这张床拍给她看了。” 沈琳溪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喜欢您这样做吗?” 邢洪铭点点头:“喜欢。并说感觉就像睡在上面。” 沈琳溪的内心突然又五味杂陈,低声道了一句:“不害羞!” 邢洪铭表情一副坦荡荡:“我对你妈妈的情意,不是你能体会到的。但我跟她毕竟不是夫妻关系,彼此之前也从来没越雷池一步。我这样做,完全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沈琳溪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好奇:“既然您如此爱我妈妈。当时她就躺在这张床上,您还能踏实睡在另一张床上吗?” 邢洪铭摇摇头:“当然不能。” 沈琳溪的眼神有点小尴尬:“您倒是诚实。” 邢洪铭的眼神很坦然:“当你妈妈睡着之后,我就过来坐在这张床边,就像守护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她。” 沈琳溪不敢再好奇下去,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其它方面,并注意到邢洪铭的床头柜上摆设一镜框,里面镶嵌着一张美丽的面孔。正是她妈妈的玉照。她浑身一颤,他怎么会珍藏一张跟自己老爸相同的照片? 沈琳溪的眼眶噙满了泪水,心里为妈妈感到骄傲,这辈子有两个男子深爱她,值了。 她沉寂片刻,一屁股坐在那张床上,仰头望着跟前的中年汉子:“您为了我妈妈,足足孤苦了自己大半生。难道对她就没有一点怨言吗?” 邢洪铭随即坐到自己的床铺上,目光也从沈琳溪的身上转移到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眉宇之间,充满了爱惜。 “蓉蓉并没有做错啥,我凭什么怨她?” “可她毕竟嫁给了我爸爸呀。” “那不是她的错,而是造化弄人。” “您能说说吗?” “你想问啥?” “我妈妈对您的误会?” “她没有亲口告诉你吗?” 沈琳溪摇摇头:“她就连离婚的事情都隐瞒我。” 邢洪铭思忖片刻:“去问你爸爸吧。” “我爸爸已经承认过一些了,我还是想听听您说。比如,得知我妈妈结婚的消息,您当时心里是咋想的?” 邢洪铭的表情顿时笼罩一层灰色,双眼也塌陷下去。 沈琳溪心里一惊:“对不起,触及您的伤心事了。” 邢洪铭顺势坐在了自己的床铺上,低头沉思片刻,终于向眼前的姑娘讲诉起对他心目中的女人不舍的情怀。 沈琳溪默默聆听着,忍不住潸然泪下。在那一刻,在她的内心曾经有过的一点自私已经荡然无存了。 当他俩要离开宿舍时,沈琳溪突然提议:“邢叔叔,我能向您提个要求吗?” 邢洪铭感觉跟眼前的女孩已经心神相融了,便和蔼一笑:“姑娘请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您肯定能办到。请允许我今晚睡在我妈妈的床上。” 邢洪铭先是一怔,随即点点头:“好吧。我今晚去其他的宿舍里休息。” 当天晚上,沈琳溪就下榻在这间宿舍里。当然,她事先把这间卧室侍弄得干干净净,就像当初她在东南亚收拾老爸的公寓那样。只不过,在这间宿舍里更有妈妈的影子。她端着那张镜框,冲着里面的美女美美地卖萌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宿舍的门被推开了。 她猝然回头,却是张久越进来了,并且端着一个水盆。 她轻轻放下妈妈的镜框,一副嗔怪的语气:“你进来咋不敲门。” 张久越低头示意一下水盆:“我是手占着,开门还是靠身子撞呢。” 她低头望着那盆水:“你端水干嘛?” “给你泡脚呀。” 沈琳溪心头一热:“谢谢。” 张久越嘿嘿笑道:“你跟我客气啥。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嘛。” 沈琳溪一副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并感受这一路上对方的照顾,突然意识到对方的不良企图。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80章深沉的爱 张久越在她的目光炯炯注视下,浑身上下有些不自然,慢慢把水盆放在那张洁净的床脚下。 “溪溪,趁着水热,赶紧洗吧。” 沈琳溪向前挪动两步,冲他一摆手:“你可以出去了。” 张久越低头望着那张床上漂亮的行李,不由感叹:“这套被褥都是新的,而且存有香味呢。难道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沈琳溪不便向他解释,而是含蓄下了逐客令:“我要洗脚了。” 张久越向一旁闪了闪:“你洗你的,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沈琳溪狠狠丢给他一个眼色:“你在这儿,让我咋洗呀?” 张久越一挠头:“你这个丫头还挺保守的。” 沈琳溪心里有事,不想跟他过多纠缠,再次给他一个眼色:“你到底出不出去?” 张久越一副颐指气使的派头,还真不敢跟她顶,暗自吐了一下舌头,悻悻地掉头往外走。 沈琳溪紧跟两步,把房门从里面插好了。 不过,她下一步并没有脱鞋洗脚的意思,而是操起了自己的手机,并且微信视频。 不一会,手机屏幕里出现了沈靖皓的面孔,正瞪着一副好奇的眼神。原来,沈琳溪把画面切换成手机的背景,并且指向那张特别的床。 “溪溪,你搞什么鬼?” “爸爸,看到这张床了吗?请您再看看被面的颜色。” “哦,这是你要休息的床吗?不错!” “我是要在这里休息。请您猜猜看这里是哪?” “你现在北非,那里应该是宾馆吧?” “您猜错了。我正在采访的油田休息呢。” “油田?难道你在?” “没错,我就在邢叔叔这块儿。而且是在他的宿舍里。” 沈靖皓的语音明显变调:“你要睡在他的宿舍?” “嗯,我是为了这张床。” “这是他睡的床?” “您猜呢?” “唉,你这个丫头咋老让我猜?我看不像!” “爸爸,这是妈妈曾经睡过的床。” 沈靖皓沉寂半晌,才发出沉重的语气:“她终于跟他在一起了。” “爸爸,妈妈是在特殊时期睡过这张床。但这套行李并没有被妈妈享受到。它是邢叔叔后来购置的。您看,被面的颜色是妈妈平时最喜欢的玫瑰色呢。” “难道她以后还会去油田住?” “不,妈妈目前已经在欧洲了,并且今后行程并没有再回北非的计划。” 沈靖皓沉寂半晌,才发出质疑:“他为啥要这样做?” 沈琳溪的语音无比动情:“他爱了妈妈这么多年,始终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只能把一切都深藏在心里。如今,他等到了妈妈的自由。可是,他依旧不能做到真正的拥有。于是在自己的宿舍里为妈妈留下一个位置,感受着妈妈就在身边的幸福。他爱妈妈,虽然爱得刻骨铭心,但却从来不自私,一直不给妈妈任何压力。否则,我都不可能出生在这个世上······” 沈靖皓正在自己的公寓,默默倾听着女儿的述说,内心百感交集,双眼不禁模糊成一片。 女儿的感慨还在倾泻—— “如今,他和妈妈为了各自的事业,不得不割舍相伴的幸福···他和妈妈的爱情只能限于彼此的心神交汇···从精神上获取彼此的温暖···他告诉我···等到有一天···他和妈妈都老了···干不动了···再相依相伴···一起细数余生有限的日出日落···” 女儿泣不成声了。他也不禁泪如泉涌,懊悔之前溢于言表。 女儿的情绪稍作调整,最后讲道:“爸爸,在邢叔叔的床头柜上,摆设着跟您床前一样的镶有妈妈照片的镜框。他和您同是深爱妈妈的男人。但他比您更有资格拥有妈妈。因为他的爱最深沉,富有牺牲精神。” 沈靖皓结束与女儿视频,情绪上可谓是五味杂陈。他一步一步挪到床头,操起那个相框,冲着照片上的美丽女子观赏足足一刻钟,终于放下来,并找一条毛巾包裹好,直接放入了抽屉里。如今,不论他是否放得下,但最终都放下了。 第二天,在沈琳溪和张久越的要求下,邢洪铭配合他俩录完节目。其中过程,足足消耗一天的时间。 在油田的晚餐,邢洪铭特意嘱咐后厨加个菜,算是款待这两位从万里祖国过来的贵宾。 沈琳溪等人自然与邢洪铭一起用餐。 张久越陪邢洪铭喝了一点酒,算是为这次采访顺利完成庆功。在席间,两个男人难免不来一番觥筹交错。 沈琳溪在旁默默看着,内心还沉浸在采访过程中呈现的几个感动的场面。 邢洪铭就像浑身卸下一副担子,无比轻松,与张久越对饮几杯后,又把酒杯冲向沈琳溪,舌头有点发硬:“闺女不来一口?” 张久越一天他如此称自己的搭档,表情顿时一紧。 沈琳溪倒是很温存这样的称谓,冲他嫣然一笑:“谢谢邢叔叔,我一口都喝不了。” 邢洪铭酒后有点忘形:“这一点···你不如你妈妈。她还能陪我喝一点呢。” 张久越愕然盯着他,心里暗道,敢情他与溪溪的妈妈是老相识。 沈琳溪并不忌讳这一点,侃侃而谈:“我不像我妈妈的地方多着呢。比如,还远没有她长得漂亮。” 张久越有些不服气了:“溪溪,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漂亮的女人吗?” 沈琳溪狠狠横了他一眼:“你拍马屁都不会。台里的张姐就比我漂亮得多。” 张久越有意奉承:“是吗?我咋没觉得她比你漂亮?” “她可是万人迷。台里的一枝花。我比她差远了。” 沈琳溪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邢洪铭脸上,话锋一转:“不过,张姐就算再漂亮,也及不上我妈妈。她才是最完美的女人。” 邢洪铭在张久越惊愕的眼神下,满脸自豪:“不错。在我的心目中,世上再没有比蓉蓉更美的女人了。” 张久越心里一动,悄声问沈琳溪:“你妈妈叫蓉蓉?” 沈琳溪冲他一哧鼻子,不屑回答。 邢洪铭清醒一下脑子,觉得当着两个年轻的男女这样夸他心中的女神不太好意思,便换一个话题:“闺女,你们明天该离开了吧?” 沈琳溪一愣:“邢叔叔,您这么快就要撵我走吗?” 邢洪铭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影响你的采访行程。假如你想在这多玩两天,我很欢迎。” 沈琳溪自然有玩心,不由眨了眨调皮的睫毛:“这里有啥好玩的吗?” 张久越很不感冒:“这里穷乡僻壤的,有啥好玩的?咱们明儿还是回他们的首都,准备下一站的采访吧。” 邢洪铭很是欣赏沈琳溪身上那种充满洋溢的青春气息,产生一种恋恋不舍的亲情,有意挽留:“闺女,你想了解这里的华商吗?” 沈琳溪眼前一亮:“这里有华商吗?” “距离这里几十公里以外的呼城就有大量的华商。他们不惧这里经常发生的动乱,把中国制造播撒到了这片古老的大地上。”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81章探访呼城 沈琳溪惊艳的眼神里又流露出几分仰慕之情:“就凭他们的这份勇敢,我也一定认识一下这些中国人。” 邢洪铭欣然点头:“那好,我明天就豁出一天时间,陪你去呼城走一遭!” 当天夜里,张久越又闯入了沈琳溪临时下榻的宿舍,同样端着一盆洗脚水,小心翼翼放在床脚,冲沈琳溪满脸赔笑:“尊敬的女王陛下,请您沐浴吧。” 沈琳溪对他频频献殷勤有些不安,板起面孔表示:“请你不要再管我了。我如果需要,自己会去弄洗脚水。” 张久越跟她在一起久了,逐渐养成一副厚脸皮,嘿嘿道:“这里面都是爷们。你一个女孩子去那里不方便。” 沈琳溪觉得他的话在理,自己在这里上个厕所都不方便。一旦憋不住了,就要劳驾人家邢叔叔或者他为自己‘清场’。 她不得不舒展开眉头:“你可以出去了。” 这一次,张久越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而是把注意力投到另一张空床铺的床头柜上。在那里,还陈列着镶嵌江婉蓉的照片的镜框。 “蓉蓉,这个女孩是谁呀?”他忍不住奔过去,一把抄起了那个镜框。 沈琳溪一听对方把自己妈妈称为‘女孩’,心里很是别扭,并没有搭理他。 张久越显然被照片里的女子迷住了,不由惊呼:“这个丫头太漂亮,一点也不输张茵。” 沈琳溪一见对方越来越放肆了,顿时没好气:“请你把它放下来,不准无礼!” 张久越愕然望着她:“只不过是一张照片,我又没有不敬。” “她是我的妈妈。哪里的丫头?” “什么?她是你的妈妈?” “嗯,她也是邢叔叔嘴里的‘蓉蓉’。” 张久越不禁唏嘘:“这···忒夸张了吧?她就像你的姐妹。” “这是妈妈年轻时的照片。不过,现在的她跟照片也没变化多少。” “是吗?你跟她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姐妹花呀。” 沈琳溪简直啼笑皆非,只好重重地斥责一句:“贫嘴!” 江婉蓉的颜值显然是震撼了张久越,一股脑的问题抛出来—— “她咋称为邢工的女朋友了?现在在哪呢?他俩是不是已经同居了?” 这些问题显然触及了沈琳溪的底线,根本不屑回答,而是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不容分说往外拽。 “哎呀!”张久越痛得就像杀猪一样,可又不敢摆脱她,忍痛顺着她往外走。 沈琳溪几乎把他的耳朵抛出门外,再重重关上房门。她并不是恼对方问了一大堆令自己难堪的问题,而是要尽量跟他保持足够的距离。 第二天,邢洪铭难道让自己清闲一下,把油田的工作委托给他的副总,自己则一身休闲服打扮,陪同沈琳溪等人一起去呼市。 沈琳溪坐在汽车后排座位上,目光一直停留在坐在前面副驾驶室的邢洪铭身上,感觉他身穿这套深灰色的休闲服倒是很潇洒,起码比穿那套西服白衬衫顺眼。 其实,她并不清楚,邢洪铭天生并不是一个‘黑人’而是因为长期经受当地的紫外线暴晒,彻底把他‘毁容’了。 邢洪铭的心情不错,由于沈琳溪是他深爱女人的女儿,出于爱屋及乌,对她产生一种亲情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对于多年孤身的他来说,难能可贵。在路上,他又主动介绍一下呼市在这个国家的地位。可以说,它仅次于该国的首都。 沈琳溪通过这两天的采访,对于这位‘破坏’她家庭的那你的男人有了焕然一新的认识,跟对方的交流进一步融洽。 不知不觉到了呼城。 此时的呼城早已经不是当初被南方反对派围攻的战场了,这里是北非的重镇,也是首都通往各地的交通枢纽,连接一条铁路和两条高速公路。假如这里的局势稳定,必将是一片繁华之地。不过,硝烟散去的呼城还为人呈现一副欣欣向荣的局面。 沈琳溪第一次光顾这里,坐在汽车的里,那双眼睛就不够用了,望着车外形形色色的人种,标有不同文字的商号,简直目不暇接。 这里的道路是人车混杂,而过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并没有谁遵守所谓的交通规则。尽管司机不停鸣喇叭,但这两车举步维艰。 邢洪铭这时回头:“溪溪,咱们把车停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接下来,步行吧?” 沈琳溪早就想下车了,赶紧点点头:“好啊。” 于是,司机在邢洪铭的指挥下,把车缓缓停靠在一个不碍事的地方。 沈琳溪一跳下车,就冲司机嘻嘻道:“温师傅,不好意思呀,麻烦您在这里看车了。” 司机莞尔一笑:“没事没事,我这个人不爱凑热闹。” 他等众人离开,躺靠在汽车后排座位上,悠闲吸一颗烟,瞬间让车厢里云雾缭绕。 沈琳溪在邢洪铭的引领下,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梭。她的搭档张久越则紧握摄像机紧紧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不时开机拍摄她的踪迹。 沈琳溪曾经徜徉在东南亚的泰隆,看到那里的人跟国内同胞相差不大,同属于东方人种。可这里的人截然不同,各类肤色发型五花八门,云集了全球的四大人种,张扬着各样的习气,有的黑人身穿迷彩服,脖子上挂着冲锋枪,在街道上晃来晃去,也说不清他们是军人,警察,还是民兵,在沈琳溪眼看,他们更像强盗,跟传说中的兵匪一样,这令她有点紧张,不仅把娇躯靠近邢洪铭,同时抬起小手挽住对方的胳膊。 邢洪铭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也理解身边女生的心理,回头冲她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心里同时暖暖的,暗自享受异性对自己的依赖。 跟在后面的张久越有些妒忌了,虽然清楚眼前的男女是父女般的关系,可自己照顾她这么久,却从来不得到过她任何的依赖感,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赌气收起了摄像机。 经过一番适应,沈琳溪逐渐放开了,跟她的‘导游’热聊起来—— “邢叔叔,呼城算是一个什么地方呀?” “这里是北非的一座重要城市啊。” “啊···这是城市?我还以为是一个乡镇呢。” “哦,乡镇是什么样?” “国内的乡镇您没去过吗?赶大集时就是这样。” 邢洪铭莞尔一笑:“这里可是该国的第二大城市呀。” “是吗?可我看不到一栋高楼大厦,最高就是那个三层楼。” 邢洪铭微微叹息:“这里基础设施还很落后,又长期饱受战火,没有高楼也不奇怪呀。” “可这里人多,商贩也多。” “是呀,这里的发展还是颇有潜力的。有许多华商在这里捕捉到了商机,就冒险过来做生意了。” 沈琳溪望着那些标有汉字的商号,不由好奇道:“这里有多少华商?” 邢洪铭思忖道:“目前大约有一百多家吧,以后会更多。” “他们都经营啥?” “这个···”邢洪铭如数家珍,“饮食,医疗,贸易···都算服务性行业吧。” 沈琳溪放眼望去,可以看到街面那些简易楼有一些中国餐馆,便好奇道:“这里还有中国人开设的医院吗?”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82章小商品市场 邢洪铭微微摇头:“综合性的医院倒没有,但有中医诊所。” 沈琳溪眼前一亮:“中医?” “是的。当地人是很认同中医的。他们对咱们中医的针灸技术可是赞不绝口啊。” 沈琳溪眼神顿时呈现几分自豪:“我大舅厉害,已经让中医走向世界了。” 邢洪铭笑道:“是呀,老江正在拉美研究用中医方法治疗当地流行的传染病呢。祝他好运。” 沈琳溪不由一愣:“您跟我大舅很熟吗?” 邢洪铭哈哈大笑道:“我、你妈妈和你大舅可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呀。” 沈琳溪顿时醒悟,不禁苦笑:“瞧我这记性!在叶爷爷家就看到过您们的合影。” 邢洪铭好奇道:“你经常去叶老师家吗?” “小时候,我妈妈经常带我去。长大了,就不经常去了。不过,我出国之前,连续去了他家几次。” “哦,在你妈妈不在的情况下,你一个人老往他家跑干啥?” 沈琳溪俏脸一红,不好意思讲出其中原委,而是找借口掩饰:“我如果不是纠缠他老人讲我妈妈和您们的事,咋能理解我妈妈为啥跟我爸爸离婚,又为啥万里迢迢来这里投奔您?” 邢洪铭体内热血一阵沸腾。一段往昔的记忆历历在目。如果没有叶教授,江婉蓉至今不会有他的消息,更不可能化解当年的误会。叶教授当年还在资助过他的学业,在自己父母双亡的情况下,他现在对自己来说,如同父亲一般。 他,在这样熙熙攘攘的公众场合,不禁潸然泪下。 还好,周围的行人并没有谁留意这位掉泪的中国男人,而沈琳溪和张久越都处于他的背面,可以做到最好的掩饰。 沈琳溪走了一通,双腿有些累了,便试探询问:“邢叔叔,还没遇到采访对象吗?” 邢洪铭情绪得到了控制,回头含笑道:“闺女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谭老板的店铺了。” 沈琳溪眼睛亮了:“这位谭老板是做啥生意的?” “他经营一家小商品市场。” “他经营一个整个市场?” “嗯,整个市场算是他家的。” “哇,多大规模呀?” 邢洪铭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我也说不好。等会你进去参观一下就清楚了。” 沈琳溪心里暗想,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并且开一个大商铺,说明这样的人决不简单。 终于到了那个小商品市场,令沈琳溪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市场跟在国内见过的市场雷同,有大门,一排商铺围拢一块露天场地。如今,场地已经被摊位和形形色色人占满了。 沈琳溪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显然,这样的规模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她途径一处摊位时,不由停住了脚步,一看她的搭档并没有启动摄像机,赶紧大声示意:“诶,你咋把镜头关了?赶紧对准我!” 张久越一路被压抑着,面对她的颐指气使,只好重新开机了。 邢洪铭见状,知趣地闪在一旁。 沈琳溪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邢叔叔,不要离得太远。” 邢洪铭偷瞥一眼一侧的张久越手里的摄像机:“难道你想把我拍进去吗?” “难道不可以吗?我们录制外景节目,需要把导游纳入节目中的。” “我成了你们的导游?” “难道不是吗?” 邢洪铭苦笑道:“合适吗?” “当然合适。您也是我这次采访的主要对象嘛。” 邢洪铭看了一眼她要面对的摊主,提醒一句:“是否人家有一点思想准备?” “不用,我就是顺便跟这位先生聊几句家常。” 沈琳溪因为那个摊主是一副东方人的面孔,便径直用汉语招呼:“先生您好!” 这是一家出售各种玩具的摊位,摊主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很爽快地用中文回复:“您们好,需要点什么?” “先生,我是来自中国的新闻记者,想采访您几句好吗?”沈琳溪银铃般的声音跟那位摊主互动起来。 邢洪铭时不时在中间插一句话。 那位摊主姓吴,原籍是中国富田人,距离丹海不到四百里,跟沈琳溪攀起半个老乡,已经出国十多年了,先是在中东做生意,后来辗转到了非洲,虽然都是动荡地区,但商机同样并存,并没有同行业之间的激流竞争。 沈琳溪与对方聊了一通,对这样走出国门,游走世界各地的华商的艰辛,内心充满的辛酸和感慨。 邢洪铭一看有顾客光临这个摊位,便向沈琳溪使一个眼神。 沈琳溪聊得差不多了,给了这位摊主几句祝福,协同邢洪铭离开了摊位。 “邢叔叔,我们接下来该采访谁?” 邢洪铭莞尔一笑:“我拉闺女过来的目的是采访谭老板呀。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沈琳溪点点头:“嗯,我听您的。他在哪个摊位?” “哈哈哈,我不是说了嘛,整个市场都是他的。他还能亲自摆摊吗?” 沈琳溪顿时醒悟:“看样子,他是一个大老板呀。” “是呀,他能在这座被视为这个国家战略要地的城市开大买卖,足以彰显他的智慧和勇气。当然,商机和财富就是青睐这样有闯劲儿的商人。” 沈琳溪顿生向往:“您快带我去拜见他吧。” “好的,我带你们直接去他的办公室。” 沈琳溪一边随他走一边质疑:“人家会呆在办公室吗?” 邢洪铭颇有自信:“会的!他也许亟不可待了。” 沈琳溪眼前一亮:“难道您跟他约好了?” “嗯,自从你昨天答应到这里采访华商,我第一个就想到他,预先跟他微信联系了。他听说你们是从国内丹海市来的,很是兴奋,已经做好准备了。” 沈琳溪好奇道:“难道他的原籍是丹海人?” “没错。他已经离开老家二十年了,经历要比刚才那位玩具商丰富得多,还涉足欧洲做生意呢。” 沈琳溪不禁唏嘘:“他真了不起。” “溪溪,假如你被刚才的摊主的创业经历感动过,但一定会被这位谭老板的精神所折服。他是我最钦佩的华商,给予我们这支来自祖国的石油队很大帮助呢。” 沈琳溪带着几分期许跟随邢洪铭走入市场的纵深—— 当他们一行三人向里走了四五十米,途径好几个店铺,终于到了一个装修气派的门面前。 令沈琳溪与张久越感到振奋的是在这间门店的两旁还高高悬挂两面五星红旗。它们分列门店两侧,相互呼应。 沈琳溪兴奋道:“邢叔叔,这的谭老板的办公室呀?我还以为到了中国大使馆了呢!” 邢洪铭面对飘扬的五星红旗,同样是新潮澎湃,动情地解释道:“在这座市场里,不仅拥有众多的中国人经商,还有来自各地的华人客户。谭老板把他办公的地方悬挂起国旗,一是表明他的祖国情怀,二是提醒那些华商,他们无论走到哪里,背后永远都有一个强大的祖国。” 沈琳溪激动得热泪盈眶,在进门之前,赶紧偷偷擦拭一下眼角。 就在这时,门店的木门被徐徐开启了——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83章华商 沈琳溪一看有人出来了,立即投去期许的目光—— 一个身穿灰色衬衫的中年男子满脸春风走出来。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腹部有些发福,前额的发丝寥寥可数,却凸显一副天庭饱满,微笑起来,整张脸就像年画一样喜庆。 沈琳溪凭直觉,此人应该就是谭老板,于是瞥了一眼邢洪铭,等他做出应有的反应。 邢洪铭面对此人,笑容可掬,伸出了热情的大手与对方的手衔接在一起。 “谭总,让您久等了。” “哈哈哈,没等多久。您们来的真是及时。” 彼此打个招呼,邢洪铭赶紧侧身示意:“这个姑娘就是丹海电视台的记者沈琳溪同志。” 沈琳溪一听他向对方称呼‘同志’,便意识到他并没把人家当外人。俨然都是一家人。她的俏脸泛起了亲切的笑容。 邢洪铭不失时机冲她介绍对方:“这位就是咱们要采访的谭总,一个地地道道的丹海人。” “您好!您好!” 沈琳溪以一名记者的交际能力与对方展开一番热烈的互动。 当她被请进这间办公室,发现里面的陈设充满了中国元素,仿佛身临国内。她不由风趣道:“谭总,当我一迈进这栋楼,就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谭老板双眼真情流露:“每当有国内的同胞过来,我就感觉自家的亲人来了,令我这个离开祖国多年的海外游子倍感亲切。” 沈琳溪一看对方真情流露,不禁湿润了双眼。 接下来,以访谈的形式,谭老板向沈琳溪等人铺开了他的创业史—— 原来,谭老板开始出国淘金,并非一帆风顺,曾经遭遇过所在国的歧视,在数年中辗转多个国家,凭借着做生意的信誉逐渐站稳脚跟。如今,在这个贫穷又充满战乱的国家,把事业做大了。 沈琳溪聆听完他的介绍,不禁感慨道:“谭总,您在远离祖国和亲人的情况下,以百折不挠的精神在这里打拼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真是太不容易了,也太了不起了!” 谭老板却满怀深情:“不,我如果没有亲人和朋友的帮助,是不会有现在的成就的。” 沈琳溪一愣:“您有亲人朋友在海外?” 谭老板郑重地讲道:“我如果没有亲戚在海外,我怎么能出国呢?无论我在哪里打拼,如果没有贵人的帮助,我就一无是处。” “您的亲戚在世界各地都有吗?” “那倒不是。我出国创业是靠亲戚,但辗转于各地打拼靠的是朋友。” 沈琳溪露出一副羡慕的神情:“咱们中国有一句俗话,‘出门靠朋友’。您是一个交际广泛的人,所以才能左右逢源。” “不,我当年哪有结交四海的本事?都是靠那些素不相识的同胞帮助。” 沈琳溪愣住了:“谁在帮助您?” “比我更早出国,或者是那些一直生活在海外的同胞们。还有,在我处于危急时,祖国的大使馆也伸出过援助之手。我当年就是靠他们的帮扶,才一步步发展到现在的成就。如今,我同样要帮助那些后继出国创业的同胞们。” 沈琳溪眼前一亮:“怪不得我刚才采访的华商对您帮助赞不绝口呢。” 谭老板谈到动情之处,不由真情流露:“我们这些漂泊海外的游子们必须相互支持,相互抱团,才能克服一切困难,让那些曾经歧视我们的人看到中国人的团结。” 沈琳溪点点头:“嗯,通过对您的了解,让我深深体会到,在祖国之外,还有像您们这样的一个群体,不辞辛苦和磨难,把生意做到世界各个角落,成为让世界了解中国的一张名片。您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华商!” 邢洪铭在旁感受着采访者和被采访者之间的感慨,心里亦是百感交集。他曾经形容正游走世界,传播中华文化的江婉蓉为祖国最美丽的一张名片。如今,这张名片不仅仅代表她一个人,还有像谭老板这样心系祖国的华商。当然,还包括像他这样在海外工作的中企员工。那种责任感、使命感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这场专访也随即划上了句号。 “谢谢谭总。您让我收获满满。”已经完成任务的沈琳溪打算告辞了。 谭老板一怔:“您们要走吗?” 沈琳溪嫣然一笑:“已经打扰您这么久了,现在已经到中午了,不打扰您午休了。” 谭老板神采专注:“姑娘,在午休之前,还有一件重大的事情没做呢。” 沈琳溪蒙住了:“啥事?” “吃饭!” 沈琳溪的表情有惊异瞬间转化为热情:“对对对,为了答谢谭总在百忙时间的配合采访,我理当请谭总吃个饭。” 谭老板哈哈大笑道:“饭,是要吃。但在我的地盘,还轮不上你这个丫头请客。我理当尽地主之谊。” 沈琳溪脸色绯红,下意识瞥了张久越一眼,发现他已经关闭摄像机了,这才心神稍定。 邢洪铭站了起来,表情尤为意味深长:“不管谁做东,这顿饭肯定是充满浓浓人情味的。这也算人生三大喜事之一的‘他乡遇故知’啊!” “讲得好!”谭老板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沈琳溪不好客套,只能客随主便,谢过之后,又好奇道:“这里有啥特产小吃吗?” 谭老板含笑道:“如果姑娘想品尝当地的小吃,恐怕要失望了。因为当地的小吃不仅不符合咱们中国女孩子的胃口,就连我们这些男人也吃不惯的。” 邢洪铭深有体会,立即附和:“谭总说的没错。我们这些长期工作在这里的员工,只能请中国厨师做饭。” 谭老板话锋一转:“不过,我认识这个城市里的一位中餐馆的杨老板。他烧了一手正宗的豫菜,同样会让您们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沈琳溪不禁回忆起在东南亚的日子,老爸陪同他们摄制组吃当地特色的中餐情景,感触颇深。 他们一行人乘车回到油田时,已经是傍晚了。 邢洪铭亲自送沈琳溪回到那间熟悉的宿舍里休息,令他惊讶地发现,这间宿舍已经面目全非了。除了那张特意设置的床铺整整齐齐之外,他本人的那张床同样收拾得干干净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擦得一尘不染,可以嗅到隐隐约约的香水的气味。这里俨然变成了一间闺房。 邢洪铭心里既惭愧又感动,由衷对她感激一番。 沈琳溪动情一笑:“邢叔叔对我客气啥?您这样照顾我,我帮您做一点事,不是应该的吗?” 她不禁回想起当初在东南亚侍弄老爸的单身公寓时的情景,内心唏嘘不已。 邢洪铭与她闲聊几句,才试探道:“闺女,你已经采访完了我们这些驻外的中企员工,也采访了辛勤打拼的华商,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吧?” 沈琳溪的眼神突然闪烁一丝狡黠,轻轻摇头:“不,我的采访远没有结束。” 邢洪铭一脸诧异:“你还有别的采访计划?” 沈琳溪俏脸不禁绯红:“我想···采访咱们的子弟兵。” 邢洪铭思忖道:“这里也许有退伍兵,但并没有现役军人。” “不在这个国家。” “在哪?” “西非!” 邢洪铭眼前一亮:“你要去采访晓辉?”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84章心有所属 沈琳溪似乎被对方一下子戳穿了心事,猝然一惊:“您···” 邢洪铭错会意思了,莞尔一笑:“闺女说来非洲的任务就是采访丹海籍的华人。如果要采访军人的话,无非就是驻扎在西非的联合国维和部队,也只有晓辉符合这一标准。” 沈琳溪趁机掩饰她的失态:“瞧我这记性,忘记了人家跟咱们的关系了。” 邢洪铭心里一动,跟前这位姑娘嘴里的‘咱们’,让彼此的关系更加紧密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久越端着一盆温水进来了。 邢洪铭瞥了一眼,随口一句:“小张同志对你真是照顾有加。你赶紧洗洗睡吧。我不打扰了。” 沈琳溪本想多聊几句,只要欲言又止,冲她的小跟班投去不满的眼神。 张久越无视她的不满,很热情地把邢洪铭送出房门。 当他刚一转身,身体突然被沈琳溪伸手顶住,不由惊疑道:“溪溪,你这是干嘛?” “邢叔叔既然走了,你还留下来干嘛?” 张久越奋力摆脱她的阻挠,强行挤入房间。 沈琳溪制止不了他的犯浑,不由杏眼圆睁:“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久越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姑奶奶小点声,邢工还没有走远呢。” 沈琳溪一副没好气:“你干嘛赖着不走?” “丫头,我刚来,还有话要说呢。” 沈琳溪勉强耐着性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久越流露出不满:“请你不要对我这样刻薄好不好?假如不是我肯舍命陪君子,谁会支持你出国采访?” 沈琳溪鼻孔一哼:“好像你出国是为我?” “你以为呢?我若不是担心你,会来这样的鬼地方采访吗?” “鬼地方?亏你还是做记者呢,咋说话这么难听!” “算了,咱们先翻篇吧,谈一点正事好吗?” 沈琳溪一摆手:“好呀,请说!” “咱们明天准备走吗?” “嗯,吃饭的时候,我不是跟邢叔叔说好了吗?” “下一站去哪?” “西非!” “为什么要去那里?” “那里有一只我们中国的维护部队,领头的就是咱们丹海人。我们深入军营,采访他们的经历和生活。” 张久越顿时呈现一副苦瓜脸:“咱们能不能改变一下?” “为啥要改变?” “距离这里几百公里就是埃及呀。那可是一个文明古国。难道你不想参观金字塔?” 沈琳溪显得很不屑:“如果换做是我妈妈,肯定不会错过参观金字塔。可本姑娘对那些古建筑没有一丁点兴趣。” 张久越不死心,又因循利导:“在那里,也有华人在活动呀。难道你不想参访他们?” 沈琳溪摇摇头:“采访的对象无非是华商和中企员工。我不想重复了,必须要换新的采访对象。再说,台里给咱们的时间挺紧,经费也有限。” ························· 张久越最终没有说服她,不由长吁短叹:“西非有啥好,非要去那里!” 沈琳溪眼眸灵动:“那里有大草原,还有无数的野生动物。我早就想切身体验那里的动物王国了。” “啊?”张久越不禁瞠目结舌,“你不怕被非洲狮子吃了?” 沈琳溪很有底气:“不怕!会有人保护我!” 张久越一副苦笑:“请你别指望我。我从小就怕野兽。” 沈琳溪的神情呈现一副轻蔑:“这话亏你说得出口,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张久越忿忿不平:“世上怕野兽的男人多的是了。你凭啥这样说我?就你勇敢,可你又不是男人。” 沈琳溪懒得与他争辩了,缓和一下口气:“我也不勇敢,但我可以找到一个能保护我的男人。” 张久越一怔:“自从出国到现在,可是我一直保护你呀。” 沈琳溪一摆手:“打住!你这一路是照顾我不假,但谈不上‘保护’吧?” ······························· 张久越跟她争辩半天,到头来被她数落个灰头灰脸,低头端详一下床脚的水盆,突然俯身端起来,一声不响往外走—— 沈琳溪勃然变色:“你什么意思?” 张久越回头瞥了她一眼:“请你别想多了。水已经凉了,我帮你换一点热水。” 沈琳溪望着他出去的背影,内心有充盈几分感动。 当天夜里,她躺在床上,正摆弄着她的手机,突然一条微信消息传进来。 她心里一动,赶紧把手机屏幕变幻到微信的页面,居然是新网友邢洪铭发来的消息——闺女,还没睡吧? 沈琳溪望着这段文字,感觉到了浓浓亲情,欣然回复——“没呢。您有事吗?” “没事,看到你的屋没熄灯了。” “哦,我马上就休息了。” “你明天一早真要走吗?” “嗯,虽然有点舍不得,但不得不走了。” “闺女真会讲话,这里有啥可留恋的?” “这是真的。我躺在妈妈的这张床上,能感受到她的温暖。” “看你说的?不聊了,早点睡吧。” “嗯,晚安。” 邢洪铭又插了一句——“小张是一个挺不错的小伙子,对你是诚心诚意。” 沈琳溪心头一震,立即来了精神——“叔叔,请您不要瞎猜。我跟他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闺女,有时候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从最普通的关系发展起来的。就像我和你妈妈,当年还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呢。” “叔叔,我对他并没有任何感觉。” “当年你妈妈是校花,在我的眼里是那么高贵,也不会对我这个普通的男生产生任何感觉。其实,缘分就是那么神奇,往往从最平淡中脱颖而出。” 沈琳溪深怕对方的错觉传染给远在欧洲的妈妈,又做了一番表白,并最后丢下一句话——“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男人了。” 邢洪铭终于偃旗息鼓了。 她静静等待一会,才如释重负地撂下了手机。 第二天,她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打算搭乘那辆车返回该国的首都了。 邢洪铭亲自把她送出很远。虽然她只在这里呆了短短几天,却让邢洪铭感受到除江婉蓉之外的一种亲情,更有别与叶教授那样的父子般的情意。他,对这位可人的姑娘有点恋恋不舍了。 “溪溪,接下来的行程并不消停,你千万要注意安全。”他随即叮嘱张久越,“小张,溪溪的安全就拜托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张久越听得很爽,甚至看出沈琳溪的‘准继父’对自己的好感,对于他的吩咐自然是信誓旦旦。 沈琳溪对张久越的表白并不感冒,却对邢洪铭眼神里的拳拳犊子之情感染了,突然下车冲到他的跟前。 邢洪铭一愣:“闺女你?”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85章见好就收 沈琳溪通过与邢洪铭短短几天的接触,同样感受一种近乎血浓于水般的亲情,双目中款款深情:“叔叔,您同我妈妈今后该怎么走?” 邢洪铭一副风轻云淡:“闺女,我不是都跟你讲明白了吗?” “难道你俩直要相约在彼此的事业结束时才在一起相守吗?” 邢洪铭内心百感交集,把那双模糊的双眼投向蓝天:“其实,这样挺好的。只要我们彼此都有一份牵挂,无论走到哪里,心里都是踏实的。有时候,浓浓的思念随着升华,会让晚年相守时感受到一轮灿烂的夕阳。” “叔叔···如果是这样,我妈妈无法为您生孩子了···您不难受吗?”沈琳溪因为动情。语音有些哽咽了。 邢洪铭淡淡一笑:“我是喜欢孩子。有了孩子,就像生命有了延续。不过,世上流传一句俗话——要把老婆当女儿养。我对她的感觉就有那种父亲对女儿的牵挂和祝愿。这样的感觉会让我踏实一生。” 沈琳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叔叔,妈妈就是您的爱人···您只把她当爱人好了···还是把我···视作您的亲生女儿吧!” 邢洪铭浑身一震,暮然低头凝视对方。 沈琳溪已经转身,掩面跑到汽车旁,有些慌乱开门上车。 汽车缓缓启动了。 邢洪铭矗立在尘埃中,长时间从汽车的背影摆动胳臂,直到那辆车化作一溜烟。 回到油田的办公室,邢洪铭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顾不上时差,迫不及待发出一条微信—— “丫头,溪溪今天离开了油田。我由当初的彷徨到现在的不舍。她是一个好女儿,不仅体谅了我们的关系,也正在极力支持我们。她今天分手时居然让我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这对于我这个大半生无儿女儿的男人来说,所受到的震撼和感动无以言表。我要迫不及待分享给你了。” 邢洪铭发出这段信息,陷入长时间的等待。 江婉蓉迟迟没有回复。 他的那股热烈的情绪终于有所降温,殷切的表情带有一丝的失望。也许她正在休息。 邢洪铭不能再等下去,离开了办公室,投入了如火如荼的工作中去。 再说江婉蓉在F国完成此行的任务后,便被姚光辉领入了一段浪漫的旅程—— 其实,江婉蓉在弗兰讲学期间,早就想畅游当地的历史文化古迹了,因为行程和其它因素,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如今,她与当年的老同学姚光辉邂逅,她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因为姚光辉既可以做她的向导,同时兼任她的保镖。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的安全了。 姚光辉对她的愿望自然是投桃报李,把自己的工作都丢到一旁,全程陪护她畅游这座城市的各处名胜古迹。由于他在这里生活久了,对于那些名胜古迹有了很深的了解,一边陪同江婉蓉参观,一边绘声绘色做起她的讲解员。 由于江婉蓉早年在学校就与他搭档班级事务,受他的影响颇深。如今,又在他的孜孜不倦的讲解下,仿佛又唤醒了当年一些青涩的记忆。 当然,姚光辉在她入神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忆一下学生时代的一些逸闻趣事,引起她的共鸣。 江婉蓉也许过于专注,每天尽兴后,没有与远在非洲的爱人互动和分享。她也实在没有时间,每天的活动让她至少要走出两万步,直至最后应酬完毕,已经疲惫不堪了。所以,她做不到向爱人分享了。 她的每日三餐,都是由姚光辉提供。从每天一大早被姚光辉叫出酒店,就扎入毗邻酒店的一家西餐馆里。那里专门提供早餐。早餐过后,就是一通参观游玩,捱到中午,姚光辉带她品尝各国风味的大餐。由于弗拉算是一个国际大都市,世界各地的美食自然不会错过展示的机会。一天工作结束,姚光辉在送她回来之前,不忘带她光顾咖啡厅、舞厅等场所。美其名曰,辛苦一天了,该享受时候了。 这一天,江婉蓉结束一天行程,向姚光辉推脱道:“班长,我累了,不想再去那种地方疯了。请你立即送我回酒店休息好吗?” 姚光辉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蓉蓉,既然走累了,就更应该找地方放松一下呀。” 她继续央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这样,明天打算离开了。” 姚光辉不由一愣:“你要回国?” “我···想回一趟北非。” “你想洪铭了?” “唉,我一想人家正在辛苦工作,而我却整天沉迷于奢侈中,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联系了。” “你为啥要这样想?” “我···想时时刻刻与他感同身受。” 姚光辉呆愣半晌,嘴角不经意吐露一句:“真是一个死心眼的丫头。” 她横了对方一眼,装作没听见,坐在人家的车里,思忖着脱身的对策。通过这几天的密切接触,她越来越感受到了这位班长对自己的觊觎之心。甚至在跳舞的时候,趁机向自己伸出‘咸猪手’揩油。假如自己不坚守女人的坚贞,恐怕道德那道防线就被对方攻破了。也许,自己因为对这个欧洲文艺复兴的发源地的探索,才陪人家周旋下去。如今,该见好就收了。 姚光辉一看她正蹙眉冥想,不由好奇道:“蓉蓉,想什么呢?” 江婉蓉正等待对方打破沉寂,便毫无掩饰地讲道:“我正考虑假如你不肯送我,我是否应该独自回去。” 姚光辉神色一变:“这个地方距离你下榻的酒店足足几十公里。你就别异想天开了。” 江婉蓉鼻孔微微冷笑:“难道我没有你,就在这个国家寸步难行了呗?” 姚光辉温言解释道:“我不是这样意思。你懂英语,完全可以打车回去。” 江婉蓉长吁一口气:“既然是这样,你还想为难我吗?” “我怎么会为难你呢?而是为你的安全要付责任呀。” 江婉蓉一脸迷茫:“你啥意思?” “假如你一个女人独自打车回去,我能放心吗?虽然这个国家的治安一向不错,但自从涌入许多中东过来的非法移民,给当地治安带来不少的隐患。尤其到了晚上。” 江婉蓉透过车窗观察一下天色,夕阳已经惨存最后一道色彩了。 “班长,你如果真关心我的安全,就该马上送我回去,不要再为难我。” 江婉蓉心里暗下决心,今天是最后一次,不惜与对方撕破脸,也不能再妥协半步。 姚光辉显得很冷静:“蓉蓉,你刚才说,明天要离开这个国家了,是不是?” “是的。我是一个有组织的人,已经完成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该到了结束这里行程的时候了。” “可是···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我还没领你去呢。” “班长,我只是对这里的文化古迹感兴趣。参观它们的目的是为了研究,而不是因为好玩。” 姚光辉略有所思:“我还准备带你去参观一个地方。” 江婉蓉一怔,随即推辞:“今天没有时间了,还是算了。” 姚光辉眨了眨诡谲的眼神:“假如你错过那个地方,恐怕会遗憾终身!”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86章神秘庄园 江婉蓉愣住了,在她的内心深处,始终保持一副好奇的天性。 “你说的是啥地方?” 姚光辉很了解她的心理,便故弄玄虚:“我敢保证,你一旦去了那个地方,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江婉蓉突然产生一丝机警:“你不会给我下套吧?” 姚光辉反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江婉蓉不好讲明白。 姚光辉倒是很直接:“你担心我会把你骗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对你怎么样吧?” 江婉蓉脸色绯红,暗含羞涩,却不言声,俨然是默许对方的说辞。 姚光辉一副苦笑:“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江婉蓉心头一震,正因为昨晚记忆断片,让她心有余悸,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姚光辉自问自答:“昨晚我俩在酒吧里都很尽兴,天南地北侃了很久,结果你喝得一塌糊涂,最后不省人事了。” 江婉蓉听得花容失色,想发作,又勉强忍耐住了。 姚光辉继续陈述:“我喂了你一口解酒汤,就把你送回酒店了。假如我当时有非分之想,岂不水到渠成了吗?丫头,你不该往那方面想你的老班长。” 江婉蓉满脸惭愧:“对不起。” “没事。我本想早点说明,一看你今天早上精神蛮好,为了不影响今天的兴致,我才没有说明。” 江婉蓉回想他过去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再无担心:“你到底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我还是那句话,等到了地方,你就全清楚了。” 江婉蓉好奇的天性又隐隐作祟,只好就范:“好吧。” 姚光辉面露喜色:“我们现在就出发!” 江婉蓉等他开车行驶快半个小时了,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昨晚是怎么回到酒店客房的?” 姚光辉不假思索:“当然是我抱上去的。” “你···”江婉蓉有些羞怒了,“赶紧拉我回去!” 姚光辉忍俊不住:“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值得翻脸吗?我又没做一点非礼你的事情。” 江婉蓉心神不定:“你敢保证?” “我敢发誓!” 江婉蓉迟疑不语。 姚光辉趁机责怪她几句,埋怨她不该把他往龌龊方面想。 江婉蓉心绪有些烦乱,想打退堂鼓:“我有些累了。你···” “蓉蓉,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地方了。” 江婉蓉只好把注意力集中到前方。她豁然发现,她已经置身于郊区了。 “班长,你开出城里了?” “嗯,你不觉得郊外很美吗?” 江婉蓉一副苦笑:“现在连星星都出来了,你居然带我到郊外?” “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郊外有风景,任何时候都可以来。” 说话间,一座建筑物呈现在眼前。 江婉蓉借助灯光一看,那座建筑物大约两三层楼高,看形状就像一座城堡,不由眼前一亮:“难道你带我去这个地方?” “没错。我想你会喜欢上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 “私人的庄园。” 江婉蓉顿时瞠目结舌:“你···咋带我到这个地方?” 姚光辉则一副意味深长:“你不是一直在探索欧洲一些古文化的痕迹吗?也许这座庄园会满足你的一些好奇心。” 江婉蓉有些不安:“咱们这么晚过来,会不会打扰这家主人?” 姚光辉眨了眨诡谲的眼神:“不会的。我跟这家主人是好朋友。” 此时,夜幕彻底降临,整栋建筑被一片灯火照耀下,熠熠生辉。靠近一看,它被一道铁栅栏团团围住,一座别致的院落也尽收眼底。 姚光辉开车下了公路,又经过一段不足百米的引道,便抵近了一道电子栅栏门。 也许里面的人被惊动了,这辆车尚未停下来,那道电子栅栏门缓缓启动,让它直通院内。 江婉蓉见状,不容否认,这位姚会长确实是这座庄园的熟客。 姚光辉径直把车停靠在院落左侧的停车棚,才开门下车,在江婉蓉做出反应之前,绕到另一侧,抢先为她开门,绅士般伸出右手。 江婉蓉顺势下车,但没用对方的牵引,巧妙避开了对方的大手。 姚光辉只好收回来,并向她示意:“看看吧,这座建筑怎么样?” 江婉蓉走近几步,仰头观察,加深了之前的印象:“它像个城堡。” 姚光辉哈哈大笑:“你过奖了。城堡并没有这么小。它就是一座庄园。” 江婉蓉觉得他的话有些怪,无暇多想,而是全身投入到这座建筑物——这是一栋三层结构的建筑,虽然有相当规模,但按比例并不觉得宏大,就像是传说中的贵族府邸,围绕顶端的城垛,使整座建筑显得很别致。外面的照片灯全亮起来,把一些特殊的构造清晰地纳入眼底。白色的罗马柱巍峨耸立,大理石卷起雪白的涡花,乌木门窗皆是精雕细琢,几株林木掩映之下,更衬出钧深宏美。更令人赏心悦目的是建筑物前的一个圆形的喷泉池子。 江婉蓉看得如痴如醉,低声质疑:“班长,你的这位朋友会不会是一位伯爵?” 姚光辉莞尔一笑:“蓉蓉,你是不是外国看得太多了?现在哪有什么伯爵?” 正在这时,巍峨的木门被从里面推开了—— 江婉蓉立即把目光聚焦在门里,估计里面的主人马上现身了。 一个佩戴全身围裙的白人女子从里面迎出来,先冲姚光辉微微一欠身,嘴里讲出几句令江婉蓉难以听懂的话。 江婉蓉有些茫然,对这位中年女人的身份有点摸不准。她对当地女人的装束打扮有了大体了解,此女人的装束似乎跟豪华庄园的女主人身份不挂钩。 姚光辉则向对方回复几句,并频频指向身边的江婉蓉,似乎正介绍着她。 江婉蓉一看那个女人频频向自己礼貌点头,也点头答谢。 姚光辉经过几句交涉,含笑冲江婉蓉示意:“咱们可以进去了。” 江婉蓉有些腼腆,执意不肯走在前头。姚光辉只好在走到前头带着她,但却牵住她的右手。 江婉蓉并没有摆脱。她在这个时刻需要对方做自己的主心骨。 当她被‘牵引’到屋里,呈现眼前的就像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深知欧洲文化精髓的江婉蓉立刻判断出里面所有的装修都是古典的欧洲风格,一切的布局返璞归真。尤其那些壁画,更吸引人的眼球。她被深深吸引了,摆脱姚光辉的手,沿着四壁浏览那些装饰和壁画,浑然忘记了自己是做客的。 姚光辉深深了解她的秉性,微微颔首,陪伴在她的身边。 她浏览了一圈,意犹未尽,抬手一指楼上:“班长,可以上去参观吗?” 姚光辉哈哈大笑道:“你现在就是这里的主人,没有不能去的地方!”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87章寓情于景 江婉蓉感觉他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瞥了那个当地女人一眼。对方没有半点反感,一副虔诚的陪伴。她懂了,老同学是因为人家不懂中国话,才大放厥词。 她迟疑一下,并没敢造次,而是等老同学做出反应。 姚光辉看出她的紧张,二话不说,趁机拉起她的手,便奔向楼梯。 江婉蓉措手不及,不由自主被牵着走。 她的高跟鞋一迈上楼梯,感觉同样绵绵的。原来,楼梯也被精美的地毯包裹起来,彰显其华贵。 当她一现身二楼,格局错综复杂,令人无所适从。 姚光辉趁机做起了介绍,把她领进各个房间,逐一介绍。显然,他对这里轻车熟路。 江婉蓉一边惊艳庄园的奢华,一边显得不安,轻声询问:“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她是管家。” 江婉蓉一听跟自己的判断对上号了,继续好奇道:“你的朋友,也就是这座庄园的主人,到底是个先生,还是个女士?” “哈哈,当然是个先生啊。” “他不在?” 姚光辉故作深沉:“你要是见不到他,就说明他不在。” 江婉蓉愈发感觉怪怪的,不由质疑:“人家主人不在,咱们到处乱闯,是不是不太礼貌?” “只要由我在,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说话间,姚光辉又推开一扇门。 江婉蓉打眼一看,一张金色框架的大床首当其冲。她没好意思迈步。 姚光辉见状,伸手又要拉她的小手。 她赶紧摆脱。 姚光辉一愣:“咋了?” “这是卧室。” “是卧室。难道卧室不能参观吗?” 江婉蓉一副为难:“主人不在,客人擅闯主人卧室,不太好吧?” 她四下打量一下,那位女管家并没有跟上来,便补充一句:“人家连一个陪同的人都没有,万一看到啥不该看的东西,就不好了。” 不料,姚光辉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蓉蓉请放心,这里面没啥见不得人的东西。” 江婉蓉正迟疑时,姚光辉的大步已经迈进去了,笑眯眯向她招手。 她顾不上许多,向门槛里迈出勇敢的步伐,里面的陈设尽收眼底。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里面的家具颇有东方元素,尤其挂在墙上的字画,似乎有王羲之的字帖。 江婉蓉顿时发出好奇:“班长,你的朋友挺喜欢中国文化?” 姚光辉向四周扬了扬手:“请你参观完了,再做一个判断。” 她心里一动,难道屋里的布局还有某些暗示? 她瞪起明亮的大眼睛,尚未浏览遍屋里的各个角落,便被一张挂在墙上的油画吸引住了。 这张油画很大,足足一米见方。本来,油画是属于西方的艺术。不过,油画中的内容却是江婉蓉耳熟能详的。那是一幅参照照片绘制的油画。画中人是一个中年眼镜男子与七名青年男女的合影。那唯一的女生就是她本人,而其他人也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正当中是叶教授,叶教授身后的依次是陆俞贤、邢洪铭、她、她的大哥江剑平、王柏树、沈靖皓,最后一个就是眼前的大班长姚光辉。 她呆愣了半天,豁然醒悟:“班长,原来你就是这座庄园的主人呀!” 姚光辉不禁爆发爽朗的笑声:“你很聪明,果然看出来了。” 江婉蓉本来也有这样一张照片,但由于经管不善,早已经不知去向。但她却常常在叶教授家里见到这张照片。照片里的每个人是神态都已经印刻在她的脑海里了。虽然油画里的人物神态与那张老照片有一定的差别,但明眼人一看,就能把画中人对号入座。 她的眼神有些湿润了:“班长,没想到你还挺念及过去师生和同学之间的感情呢。” 姚光辉很是动情:“叶老师曾经资助过我,也影响过我。而你们几个同学,都是我的一段无法褪色的青春记忆。我对你们可是刻骨铭心的思念。所以,我特意聘请当地一位著名的油画大师鲍曼先生依照那张照片,绘制了这幅油画。特意把它安置在卧室里,早晚都可以看到你们。” 江婉蓉也很动情:“班长真是用心良苦。我们当初真是错怪你了。” “没关系。你现在明白就好。” 江婉蓉已经浏览一大半空间了,早已经被这里的豪华所倾倒,不禁感叹道:“这就是你给我带来的那份神秘吧?真是太让我震撼了!” 姚光辉微微一笑:“这些还不算。我还有一个巨大的惊喜要给你的。” “哦,是吗?到底是什么?” “你先继续参观,看看能否自己找出来。” 她一看他买起关子了,不再追问,又仔细浏览一下这间卧室,便转到下一个房间了。 等她最终浏览完正栋庄园的房间,并没有发现再能让她震撼的东西。 “班长,到底在哪?” “蓉蓉,你已经错过了。” “是吗?”江婉蓉一副苦笑,“也许你认为的并不是我在意的呢?” “好了,不说了。我再领转一转后院。” “后院?” “是的。它要比咱们经过的前院大得多,也精彩得多。虽然天黑了,但那里的灯光足以让你一饱眼福。” 江婉蓉的兴致彻底被提起来,二话不说,跟着他走向了后门。 当她置身于华灯璀璨的后院,眼神顿时亮了,仿佛置身于一个花的世界、植物的王国。虽然这里已经到了残秋的季节,依旧绽开着一些鲜花,即便在没有阳光的照耀,它们依旧一串串耀眼的链灯的簇拥下,耀眼夺目。后院确实比前院大了许多,放眼望去,占地足足有几千平房米。除了几条贯穿的石阶小道,几乎完全被植被所覆盖。即便过了最茂盛的季节,但在各种多姿多彩的链灯映衬下,别有洞天。 眼前的这一幕,仿佛让江婉蓉回到了自己的一段青涩的梦。 那时,学校组织学生参观市郊的一处植物园。那里除了一片片参天大树,还有各种珍奇的物种,当然也不缺乏鲜花锦簇。 一向热爱大自然的江婉蓉被陶醉了,即兴吟诵一首小诗——“天空湛蓝风淳清,十里郁葱万点红。幽香似酒游人醉,春度芳馨梦落霞。” “好诗!”一个男生突然窜到她的身旁,双手使劲鼓掌,“江婉蓉同学真不愧是才女。” 她的眼神惊愕一瞥,姚光辉就在眼前。 她的脸色绯红:“好什么好?让你见笑了。” “我哪里是见笑?而是大开眼界呀。你能即兴作诗,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江婉蓉面对他的吹捧,报以淡淡苦笑:“我是寓情于景呀,眼前的景色如同梦一场。” 姚光辉惊讶道:“你为何如此多愁善感?” “这里的景色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以后,也不会多见。” 姚光辉一怔:“只要你想见,可以经常过来欣赏呀。” 江婉蓉一副无奈的眼神:“你想啥呢?咱们这次来,还是叶老师体恤咱们的学业太紧张,抽时间让咱们放松一下。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姚光辉挠了挠头:“是呀,来这里一趟,确实不太容易。” 江婉蓉的眼神充满期许的目光:“假如能把这样的景色搬到家里就好了。”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88章庄园晚宴 姚光辉先是一愣,随即大声附和:“这是一个好主意!” 江婉蓉不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我在做梦。你也跟着做梦!” 姚光辉则信誓旦旦:“将来有一天,我一定帮你实现这个梦想!”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仿佛情景再现。如今,她和他独自徜徉在这片郁郁葱葱,鲜花锦簇的世界。 姚光辉显得很激动:“蓉蓉,还记得当年我对你的承诺吗?” 江婉蓉心头一震,再也不敢欣赏下去,调头往回走—— 姚光辉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蓉蓉你?” 江婉蓉回首向他投去诚恳的神情:“班长,我累了,快送我回家吧。” 姚光辉有点扫兴,但不动声色:“你这是第一次登我的家门,必须吃个饭才行啊。” “可是···天太晚了,酒店离得那么远···” “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开车用不上四十分钟,就能送你到酒店门口。” 姚光辉一看她迟疑不决,又做出表态:“估计咱们的晚餐快好了,先回餐厅吧。” 江婉蓉留恋的眼神扫了这里一眼,一声不响跟他走回了后门。 姚光辉这一次把她领进了餐厅。在一张椭圆形餐桌上,摆设几盘当地最名贵的盆景,令这顿晚餐徒增几分典雅。 那位女管家就像一个侍从,垂立餐桌主位后面,在她的身后还呈现一副巨大的油画,价值不菲。 姚光辉绅士般地把江婉蓉主人的位置上。江婉蓉并没有推辞,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应酬。 姚光辉跟那位女管家简单交流几句,对方恭敬地离开了。 江婉蓉望着仅有盆景摆放的餐桌,一副急切的口气:“班长,咋还不上菜呢?” “快了。请公主再等五分钟。” 江婉蓉脸色一变:“你称呼我什么?” “公主啊。这个称号对你来说,可谓是实至名归。” 江婉蓉淡淡苦笑:“我已经年过四十了,就是一个老太婆了。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 姚光辉显得一副诚恳:“在我眼里,你始终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 江婉蓉内心一荡,联想到她一直是洪铭哥眼里的‘丫头’,脸颊又腾地上色了。 女管家很快回来了,右里提着一瓶红酒,左手拿着开启酒瓶的工具。 江婉蓉秀眉一蹙:“还要喝酒呀?” 姚光辉神色坦然:“如此美好的良宵,如果没有美酒的点缀,岂不辜负了这片好时光?” 江婉蓉一副温怒:“你昨晚是怎么灌醉我的?难道还有故伎重演···” 她猛然想到自己目前身陷‘囹圄’,便不寒而栗。 姚光辉淡淡表示:“你不用担心,我保证你今晚会始终保持清醒。这瓶红酒在当地都是极限版的,无论喝多少,也不会醉人的。” 江婉蓉把俏脸一沉:“我不喝!” 姚光辉的表情柔中带刚:“你如果扫我的兴,会让我在手下人跟前的颜面尽失。” 江婉蓉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故作冷静:“关我什么事?” “蓉蓉,我是一个男人,也是有性格的。假如遭到了蔑视,也懂得‘报复’。” 江婉蓉顿时花容失色:“你···你想把我怎么样?” 姚光辉低头回避了她的不安目光:“蓉蓉,你我已经接触好几天了。我做过为难你的事情吗?” “没有。你为了陪我,连事业都顾不上了。” 姚光辉缓缓抬起头来,在她的眼里表现一副虔诚:“蓉蓉,请相信我这个班长,无论在任何时刻,都不会做出一点伤害你的事情。即便是昨晚,我并不想让你醉酒,当时是咱们都太尽兴了,没有收住。” 江婉蓉回想这几天的经历,心里萌生几分温暖:“班长,我一直把你当做哥哥。你保证永远不做对不起我的事。” “保证?太轻了。让我发誓都可以。” 江婉蓉心神稍定:“好吧。我今晚再陪你喝一回。” 接下来,餐厅里又涌现三个,他们都穿着后厨的工作服,清一色的白种人血统,就像上御宴似的,把一样样菜通过精致的食盒呈上来。 江婉蓉一看是洋厨师,还以为晚餐是西餐,等摆在桌面一看,不由啼笑皆非。原来,这是一顿正宗的中餐。 “班长,这些师傅是你特意请来的吗?” 姚光辉摇摇头:“怎么会呢?他们是我雇佣的家政工人,要长期在庄园里工作的,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江婉蓉一看,算是女管家,总共四个人,又露出不解的神情:“他们四个照顾你一个人?” 姚光辉一一做出说明:“那位先生叫麦克,主要负责我的饮食。那一位叫杰克,是一个业余的园艺师,平时负责室外的园艺。而这两位女士,主要负责楼里的卫生。这么大的庄园,每天打扫卫生可是一项繁重的工作,靠一个人是不行。” 江婉蓉秀眉微蹙:“难道这里不好请华人吗?” 姚光辉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华人要比当地人难找工作。” “既然如此,你为啥不雇佣几名华人呢?” 姚光辉的眼神一片深沉:“我对于每位同胞,都是平等对待,就算公司里的华人员工同样如此,从来不会屈驾他人之上。可我一旦雇佣同胞做家政工人,就无法体现这样的平等性。于是,我干脆聘请几位当地人照顾这个庄园。当然,假如他们不合你的心意,我可以替换。” 虽然他讲的是汉语,但江婉蓉还是紧张地偷瞥一眼垂立的几名老外,深怕人家陷入尴尬之中。 姚光辉微微一笑:“你放心吧。他们能听懂英语,但决听不懂咱们中国话。” 江婉蓉深吸一口气:“你不打算让他们一起坐下来吃吗?” 姚光辉轻轻摇头:“我们是主人,他们是佣人。这一点,必须要搞清楚。” 江婉蓉很是反感:“你咋欺负当地人呢?” 姚光辉一耸肩膀:“我哪里欺负他们?平时在报酬方面对他们不薄呀。” “那你也是歧视人家!” “歧视?我的大小姐,你真搞不懂歧视的含义。当你真正理解了,就不会指责我了。” 江婉蓉一看他的情绪有点激动,不由好奇道:“难道你被人家歧视过吗?” “你说呢?” 江婉蓉摇摇头:“我觉得不会。像你这样强势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吃亏的。” 姚光辉一皱眉头:“如果在国内,可以这么说。但这里是西方世界。他们几时把咱们华人当人看了?” 江婉蓉一副惊疑:“你是说这里打压中国人?” “没错,就连这里的警察和媒体都对咱们华人充满了偏见和歧视。无论是来这里打工谋生的,还是做生意的,甚至是来投资的,都遭受过这里的法律不公正待遇。我当年是律师出身,为了维护同胞的合法权益,没少打官司。我就是通过维护同胞利益,才在咱们华人当中赚满了人脉。” 江婉蓉听他如此一说,顿时眼前一亮:“所以你后来的事业才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你讲得也对,我算是因祸得福了。不过,我清楚一点,咱们中国人无论走到哪里,必须要团结在一起。只有大家抱成团,拧成一股绳,才能有力量。才能让那些歧视我们的洋人们不寒而栗!”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89章卧室秘密 江婉蓉眼前一亮:“正因为你的号召力,才被推举为这里的华人联合会的会长。通过这样的民间组织帮助每一位华人华侨。” 姚光辉变得很自豪:“这个国家共有三十万左右的华人、华侨,中企职工和留学生。我在这样的一个群体里,可以说一呼百应!” 江婉蓉顽皮地舔了一下下唇:“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经是这里的华人领袖了?” “这我可不敢当。但我这个会长也不是一个空头衔,可以做大家的主心骨。” 江婉蓉思忖道:“我接触的当地这些学者和学生,对我还是蛮尊重的,并没有你说的那样。” 姚光辉侃侃而谈:“那是因为你太有学问了,人长得又那么美。人家才对你刮目相看。假如你在这个地方呆久了,就可以发现当地人对外来移民有多么傲慢。不过,随着祖国的逐渐强大,我们这些海外游子的腰板也硬朗许多。当地人对华人的歧视也收敛许多。但是,依旧有排华的势力时常作祟。他们羡慕中国的发展速度,也看我们这些华人不顺眼。不过,我们才不在乎呢,要扬眉吐气做人。” 江婉蓉略有所思:“这里跟非洲不一样。那里的人很尊重中国人,给予了很多礼遇。他们知道,中国人过去是改善他们的生活。” 姚光辉不由感慨:“我曾经去过非洲一趟。那是一片充满困难的大陆。历史上遭受了西方国家的殖民统治。但是,真正能让他们走向富强的却是中国。我听说祖国在那片大陆投入巨大财力,搞基础设施建设。这对于这些西方国家来说,简直不敢想象的。因为他们没这个胆量,担心把钱投入局势动荡的国家,会打了水漂。” 江婉蓉显得很自豪:“通过这件事,充分显示了我们中国作为一个世界大国的担当。我们这些长期奔波在海外的工作者既感到自豪,同时也感受到身上的责任巨大,要求我们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当好祖国连接世界的名片。” 姚光辉一怔:“你把在海外工作的中国人形容为名片?那你一定是其中最美的一张。” 江婉蓉脸色一片羞红,低头看着那些美味佳肴:“我肚子早饿了,咱们赶紧吃饭吧?” 姚光辉莞尔一笑:“我光顾欣赏眼前的佳人了,浑然顾不上眼下的美食了。” 他俩因为聊得尽兴,对饮起来,也是酣畅淋漓,真可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江婉蓉一边品味美食一边细酌红酒,那张白皙的脸庞逐渐绽开了桃花。 姚光辉有些陶醉了:“蓉蓉,喜欢这样的情调吗?” 江婉蓉暗自吃惊:“班长,你这话是啥意思?” “蓉蓉,【】你愿意每天都像今晚这样吗?” 江婉蓉机警起来,赶紧摇头:“不愿意!” 姚光辉一愣:“我看你挺开心的?” 江婉蓉淡淡地表示:“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过于奢靡了。我真正想要的生活是简单而踏实,更重要一点,就是能够体现我的生命价值。” 姚光辉不由苦笑:“蓉蓉,这样的生活可是天下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你咋能视如粪土呢?真是一点也没变,还像当年做校花那样高傲。” 江婉蓉咯咯笑道:“我可没把这样的生活视如粪土。现在不是挺开心吗?假如偶尔享受一下,也是蛮好的嘛。” “假如天长地久,不是更好吗?” “我没有这个命儿。” 姚光辉的神情变得一副殷切:“蓉蓉,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永远过这样的生活。假如你想体现自己的价值,依旧可以为传播中国文化而尽一份力量。” 江婉蓉放下了筷子,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班长,你还是在打我的主意呀。” 姚光辉哈哈大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如果对你没有感觉,但我就不是一个正常人了。不过,我曾诺过,不会逼迫你,要等到你心甘情愿。” “是吗?恐怕让你失望了。” “蓉蓉,假如你还对我的良苦用心始终无动于衷,那就不是你了。” 江婉蓉满脸惊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姚光辉反问:“你为什么跟沈靖皓离婚?难道他对你不好吗?” 江婉蓉坦然回答:“他对我很好。离婚的原因,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哦,你是为了不负洪铭半生的等待。” “你明白了,还要问?” 姚光辉又动情了:“蓉蓉,等你半生的不止洪铭一个人啊!” 江婉蓉心头一震:“你说你···” “蓉蓉,还记得我要向你揭示一个秘密吗?” 江婉蓉心里突然乱成一团麻,赶紧摇头:“不,我不想知道了。” 姚光辉突然站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这可由不得你了,必须上去看一看。” 江婉蓉被他拉起来,完全摆不脱,不由失声道:“住手···放开我···” 姚光辉显然有几分醉意了,在激动的情绪作用下,再也不顾江婉蓉的感受了,生硬把她拖拉上了楼梯。 江婉蓉无可奈何,最终不得不屈服。 姚光辉又把她拉进了那间豪华的卧室,才放开她的小手,语气也温和许多:“蓉蓉,刚才你没有在这里发现一个秘密,现在重新去找。” 江婉蓉心神稍定,清楚自己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自己的命运操在对方手里,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余地了。唉,这个臭班长在任何时候都显得如此强势。 她开始认真寻找起来,不放过房间里的任何死角。逐渐地,她的注意力又集中在流光溢彩的四壁。那里不仅有那副特别的油画,还有无数吸引她的东西。 逐渐地,她的目光聚焦到一出幕帘。它正处以那张豪华的睡床的正上方,看起来像一扇窗口,其实根本不是。江婉蓉凭借自己睿智的判断,在这面幕帘后面,肯定藏有玄虚。 “班长,你的床头上咋有一面窗帘呀。它后面不可能是窗户吧?” 姚光辉眼前一亮:“你不用问我,自己去探秘好了。” 江婉蓉心里顿时雪亮,姚光辉所说的‘秘密’肯定就在这面幕帘后。可是,她要想揭开它,就必须站在床上。而她,实在不好意思光脚上人家的床。她只好求助对方:“班长,麻烦你拉开它好吗?” 姚光辉笑呵呵道:“这是你能办到的事情,为啥要麻烦我去做?” 江婉蓉呈现一副苦笑:“我可不想‘践踏’你的床。” “哈哈哈,我每天就寝前,都会打开它,难道还要天天站在床上够它吗?” 江婉蓉心里一动:“难道有机关?” “就凭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 江婉蓉不想被他奚落,于是走近床头,心里清楚,既然他每天晚上都要拉开幕帘,那个机关肯定就在床头附近。 她先从那那台床头柜上勘察,上面的一切摆设都是可移动的,并没有任何机关。她的小手挨个梳理一下,又对墙壁摸索一番。 姚光辉似笑非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里隐藏着几分诡异。 江婉蓉心里莫名骤跳不停,意识到这个待揭示的秘密肯定跟自己有密切关系。她不由联想到那座后花园。仿佛是这位当年的学霸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这道幕帘后面到底隐藏什么足以令自己震撼的东西呢?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90章巨幅画像 她的心绪有些迷乱,两只小手也不禁颤抖起来,在墙壁上哆哆嗦嗦好一会,也一无所获。她想放弃,但那颗与生俱来的女人好奇心令她无法停止,只能继续探索下去。 逐渐地,她发现床头挡板不寻常。在这张豪华气派的席梦思床上,处处彰显着华丽。而那片床头挡板却是一副雕刻的百鸟朝凤版画,画像的凤凰高昂着头,一副君临天下的气质。不过,这副百鸟朝凤图却与众不同,在凤尾的牡丹花蕾有一点小特别。 她信手拈来,居然暗处镶嵌一块金属,心里顿时雪亮,立即用纤细的食指轻轻一点,头上顿时产生异动,赶紧退身仰望—— 把面幕帘就像画轴缓缓卷了起来,并自下到上,一副几乎与幕帘同面积的巨幅油画渐渐展示开来。江婉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油画的内容完全展示在她的眼前,令她目瞪口呆。 那是一张身穿婚纱的新娘全身图,以一副妩媚的形象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双腿摊开,把双足暴露在婚纱外,一双红色水晶鞋油光铮亮。她的脸庞有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就像两颗水晶葡萄。这让欣赏中的江婉蓉的思绪瞬间回到了那段羞涩的岁月—— “蓉蓉,你真的好看,我想你穿上婚纱的那一刻,肯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班长当年奉承她的话历历在耳。 江婉蓉的双眼模糊了,油画中的新娘正是年轻的自己,可惜,自己虽然结过婚,但从来没有穿过婚纱。仅仅穿着一套传统新娘服饰出嫁了,并且当时的心情不太好。 姚光辉缓缓靠近她,抬起胳膊,轻轻拦住她的肩头,令她浑身就像一道电流闪过,却无论摆脱。她,有些陶醉了。 “蓉蓉,你穿婚纱的样子真是好看。我每天晚上如果不看到,简直无法入眠。” 江婉蓉朦胧的思绪终于清晰起来,一转身,顺便摆脱他钳制的大手:“班长,你为何这样做?” “没有特别的理由,仅仅处于对你深深的思念和爱。” “可是,我并不是你的女人。” “你当年还不是红铭的女人呢,可他肯为你独守大半生。” “你···你这是何苦···”江婉蓉潸然泪下。 姚光辉激动起来:“你以为世上只有洪铭在意你吗?我做得比他更悲壮。为了怀念你,我把这个家完全打造成你当年梦想的样子。如果,你到现在还是铁石心肠的话,那就太残忍了!” “班长···我···我已经是洪铭的女人了···” “这有什么关系呢?当年你已经嫁给沈靖皓了,都可以离婚。趁着你俩还不是夫妻关系,完全可以重新选择。” 江婉蓉的脸色异常惨白:“你···你让我背叛洪铭哥?” 姚光辉的神情依旧保持激昂:“我很敬重洪铭,本来当年你就该是我的,可一场该死的爬山,让你和他的关系水到渠成了。如果换做另一个男生,我肯定不会答应。但偏偏是最不起眼的他···我不得不忍了,违心祝福了你俩。可是,我当时的退缩被证明是大错特错的。假如我能坚持下去,就不会轮到沈靖皓!” 江婉蓉的心在烦乱中有些困惑:“你为啥要洪铭哥让步?” “因为我欠他的人情!” 江婉蓉又好奇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姚光辉干脆回忆起当年读高二的一幕—— 当时学校有一个图书室,里面有许多藏书,对于当时精神生活匮乏的高中生来说,如饥似渴。可是,校方根本不允许学生进入图书室,更不允许图书外借。身为学霸的姚光辉急红眼了,经过一番小动作,发现了图书室的漏洞,在当时的夏季。可以通纱窗翻进去。不过,他没有胆量把书偷出来,因为那样的性质就变了,而且拿回宿舍阅读也不方便。于是他每天傍晚进去,饱览两三个小时,再偷偷从窗口爬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宿舍。由于不敢开灯,他每晚只能借助微弱的烛光读书。两个月下来,足足燃尽了两包蜡烛。有一天,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他缩在图书室的角落里看书时,竟然打起了瞌睡,蜡烛倒了,正好接触到他从书架上拿下来的几本书上。干燥的书纸顿时被点燃了,并冒进滚滚的浓烟。他猝然惊醒,惊慌扑灭火势,但损失已经必不可免。他灰溜溜走回宿舍,正好碰到出来解手的邢洪铭。邢洪铭早已经知晓他每天晚上潜入图书室看书的情况,对他另眼相看,因为自己没那个胆量。不过,他的反常神态引起了邢洪铭的注意,经过盘问之下,才获悉一切情况。 江婉蓉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当年图书室失火事件的罪魁祸首是你!洪铭哥只不过是你的替罪羊!” 姚光辉黯然神伤:“正因为洪铭替我扛了这么大一件事,才让我没有勇气把你从他的手里抢回来。假如当年你真嫁给了洪铭,我也认了,可偏偏不是。唉,我为自己的放弃懊悔终生呀!” 江婉蓉听得极不舒服,把刚才的感动抛到一边,忿然质问:“班长,我们一向都敬重你。可你当初干的事情极不光彩。为啥要让洪铭哥帮你扛事儿?” 姚光辉黯然苦笑:“我知道你肯定会责怪我。假如能站在我的角度,就应该体谅我。我当时不仅仅是你们的班长,而且还是市里的三好学生,按照现在的称号,应该是当时的学霸。因为头上的光环,让我跌不起。洪铭理解我的处境,主动帮我承担。” 江婉蓉鼻子一酸:“他做人真够仗义的,至今都没向我透露一点真相。假如不是当年叶老师保他,他肯定要吃大亏了。” 姚光辉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一切,黯然叹息。 江婉蓉为获悉当年的真相而百感交集,不由质问道:“既然洪铭哥有恩于你,你现在还要抢他的女朋友吗?” 姚光辉苦笑道:“请你不要在道德绑架我了。我当时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难道我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吗?” 江婉蓉赶紧表示:“我已经不是当初不经事的小女生了。目前任何力量都休想把我跟他分开。” 姚光辉反问:“你俩现在在一起了吗?” “这···起码我俩彼此的心已经密不可分。” “丫头,你其实很幼稚,一点点精神寄托可以弥补你俩从此的颠沛流离之苦吗?” 江婉蓉愕然瞪着他:“你这话是啥意思?” “蓉蓉,你俩其实并不是一路人。从他当年选择的专业就注定与你劳燕分飞了。如果勉强成为一家人,就要过牛郎织女的日子。对一对爱人来说,爱的越深,伤害也就越大。其实,当你俩破镜重圆的那一刻,注定要埋下一颗悲伤的种子。” 江婉蓉赶紧表态:“班长,我俩已经有了这样思想准备···” 姚光辉一摆手:“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江婉蓉只好垂头不语。 姚光辉仰头凝视那张油画:“蓉蓉,你知道这幅画价值多少吗?” 江婉蓉轻轻摇头。 姚光辉娓娓道来:“这副画的作者与那张合影画是同一个人。但获得的报酬却大相径庭。你的这幅单身画的报酬要比那幅合影画的报酬高出十倍。而且,鉴于那位画匠目前的知名度。他的这副作品可以拍卖个天价。” 江婉蓉忍不住好奇:“这幅画的作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91章吐露心扉 姚光辉的眉宇间神采飞扬:“是巴利奇先生!” 江婉蓉眼前一亮:“我听说过这个人。欧洲著名的浪漫主义画家。” “是呀。你作为文化人,肯定听说过这位艺术大师。他当年作这两幅画时,就已经很有名气了。听说他已经去世两年了。” 江婉蓉心里一沉:“可惜。” 姚光辉继续保持发亮的表情包:“不过,他的现存作品却身价倍增。” “是吗?”江婉蓉刻薄道,“恭喜你当年的一次正确的‘投资’。” 姚光辉一怔:“说什么呢?这幅画不是商品,就算价值连城,也是非卖品。” “哦。我知道你不差钱。” 姚光辉沉吟道:“我跟你讲这些,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 江婉蓉沉吟半晌:“我知道,你在证明自己心里有多么在意我。” “这只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江婉蓉没有插嘴,只能投去一个惊异的眼神。 姚光辉沉浸在自己的道理:“你是当年的校花,现在也是男人眼中的美丽天使。我敢说没有哪一个男人不对你动心,真心爱你的男人也不少。其中包括沈靖皓、洪铭和我。但是,真正能给你幸福的只有我。” 江婉蓉忍不住了:“你这是什么道理?” “蓉蓉请不要激动,就拿你最在意的洪铭跟我比吧。洪铭虽然很爱你,但他什么都给不了你。凭他现在工作在很危险的环境里,就连自身安全都得不得保障,拿什么给你安全感?而我却能给你这些他给不了的东西。我想,他如果得知你在我的呵护下,幸福地生活,也会踏实放下的。蓉蓉,请你要认清现实,珍惜尚有的青春时光,不枉此生啊!” 江婉蓉极力梳理好自己的思绪,沉寂了许久,才发出平静的声音:“班长,你说完了吗?” 姚光辉自以为说动了她,于是诚恳道:“我对你的一肚子话,哪能一时半会讲完呢?我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没关系,你在我跟前,完全可以一吐为快。” 江婉蓉的神情表现一副失望:“班长,你是一直很强势的男人,当年在学校时如此,即便在异国他乡,依旧是唯我独尊。可惜,你却压根不了解我,并不清楚我到底需要什么。” 姚光辉的表情惊愕一下,刚动了动嘴唇,又忍耐住了。 江婉蓉仅仅缓了一口气,又动情地讲道:“洪铭哥恰恰给了我最需要的东西。那就是让我成为一只自由的小鸟,飞往五大洲,传播中华传统文化。他为了成全我,宁可继续孤身相守。请你看一看,这是他前两天给我发的微信。” 她掏出手机,打开了微信那一页,展示给身边的姚光辉。 姚光辉一看微信内容,半晌无语。 江婉蓉继续动情陈述:“洪铭哥这大半生孒然一身,多么渴望亲情,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甘愿守候一份孤独。我对他的亏欠,就算是为他去死···也难以报答···” 江婉蓉泣不成声了。 姚光辉则目瞪口呆。 一个小时之后,江婉蓉终于走出了这栋庄园。 姚光辉默默陪着。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要靠什么才能感化这个美丽的女子,自己所做的,还远远不够。 在夜幕里,他开车搭载着她开往市区,一路上都默默无语,显然,这一夜,他和她都已经向对方敞开了心扉,再说一句都是多余的。 当汽车将要驶入江婉蓉下榻的酒店的那条街时,姚光辉不得不停下来了。原来,就在这个十字路口发生一起车祸,拐向酒店所在的街道已经被封锁了,汽车根本拐不过去,只能靠步行。 江婉蓉二话不说,立即开门下车。 姚光辉阻止不及,也只好跟着下车。 江婉蓉赶紧表示:“你不能把车停在这里,赶紧开走吧。” 姚光辉很是为难:“我还没把你送到地方呢。” 江婉蓉朝另一条黑乎乎的街道瞥了一眼:“不用了,酒店就在前面不远处。” 姚光辉还想坚持,却被维持现场的一位警官的手势制止了。 江婉蓉深吸一口气:“班长,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俩就在此别过吧。我祝你早日找到属于你的伴侣。” “蓉蓉···” 江婉蓉不再给他表达的机会,头也不回地往夜幕走奔走。 姚光辉感觉今晚有点黑,赶紧冲这夜幕中的背影喊一声:“蓉蓉,注意安全!” 江婉蓉的回应从夜幕里传过来:“班长请放心,我最近一直走这条街,回到客房会给你报平安。” 姚光辉有些失落,没想到在事业上如鱼得水的自己会在感情上一败涂地。得千金容易,得一女人难。他一副落魄的情绪回到车里,刚想起点汽车,却趁着驾驶室里灯光发现一部手机正躺在副驾驶位置前方的操作台上。那是江婉蓉的手机。姚光辉猛然想到在路上,江婉蓉曾经低头浏览手机。 “这个丫头,手机都落车里了,拿什么报平安?”他嘴里都弄一句,赶紧下车去追江婉蓉的背影。 正在路口盘查的警察立即迎过来干涉:“先生,请您开走您的车!” 他把手里的手机扬了扬,再向那条街道一指:“这是刚才下车女士的。我必须追上去还给她,一会就好。” 他不等警察表态,已经向那条街道纵深跑去—— 再说江婉蓉独自走在这条街道上,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尽管身后路口有警察勘察现场,但距离前面的酒店还有四五百米的距离,而这段街道还要途经两条黑漆漆巷子口。由于到了后半夜,街道边的一些观景灯都熄灭了。她还是头一次独自通过微弱路灯下的这条街道。 不过,她心里却随即释然了,马上就到酒店了,有啥可紧张的?通过刚才说服班长,更让她体会到洪铭哥的可贵。赶紧回到房间给他发微信表述衷肠。人家这两天没收到自己的消息,一定挺着急了。自己一定向他如实说明原因。北非的时差要比这里晚好几个小时,这时候应该刚到傍晚,让一直牵挂自己的男人睡一个安稳觉,做个好梦吧。 她心里畅想着,一步步靠近酒店的大门。 就在酒店大门这一侧不足百米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巷子口。那条小巷平时走动的人不多,也非常肃静,经常有那些从中东潜入到欧洲的不法移民活动,在这个时刻,一股阴气笼罩在整个小巷。 江婉蓉随即天天经过这里,但从来没向里面踏入半步,在这个时候,更是目不斜视通过它。 不料,一条魔影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直奔转瞬即逝的江婉蓉的侧影。 江婉蓉就感觉这条巷子刮来一阵风,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娇躯就被一条有力的胳膊紧紧禁锢住了,刚要惊叫出声,那张小嘴同时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就连呼吸都憋住了。 不好!她意识到了危险,但失去了自救能力。 那条魔影一旦得手,迅速脱离微弱灯光下的街道,就把她裹入黑暗的巷子。 一场噩梦降临了。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92章天降横祸 江婉蓉岂肯任人宰割?她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被人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入了巷子里,眼前更加漆黑,凭她一个柔弱的东方女人的力量,根本撼不动这个身强力壮的恶汉。 她不但无法呼叫,窒息得体内要爆炸,心里惊惧到了极点,就连懊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个恶汉把她拖入距离巷子口七八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毕竟,他也是血肉之躯,连紧张带消耗,变得气喘吁吁,不得不松开禁锢她身躯的胳膊,但却把她死死抵在一侧墙上,腾出的那只手,拔出一柄寒气逼人的匕首,直接贴在她的脸颊上。 恶汉嘴里咕哝几句,便把那只捂住她的嘴巴的大手松开了,开始在她身体上摸索。 江婉蓉清楚自己遇到打劫的强盗了,也听懂对方向自己发出的警告。她在这样危急关头,可以散尽身上一切的财物,但却无法容忍对方的咸猪手摸索自己身上敏感的部位,趁着对方放开自己,奋力挣扎。 那个恶汉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刚烈,惊愕之下,那只握匕首的手向下一带。结果,匕首的刀锋瞬间刺穿她细嫩的脖颈。 江婉蓉还来不及呼救,先发出一声沉闷的惨叫,身体慢慢往下沉。 恶汉清楚刺中被打劫女人的要害了,趁她的身体没倒地之前,迅速梳理一遍,只把随身女包夺走,再向巷子的深处狂奔—— 可怜的江婉蓉虽然解脱了,但颈下的剧痛令她牙关紧咬,前胸迅速被滚热的液体浸湿了。她清楚那是自己的鲜血。她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男子的面孔,抱憾地闭上了那双美丽的眼睛。 再说姚光辉三步并两步往前追,但却看不到江婉蓉的影子,心里嘀咕,这个丫头走得蛮快的,看样子要把手机送进酒店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脚下踢了什么东西,俯身低头,一件东西被自己踢出去,正躺在两三米远的地面上,由于灯光太暗,看不清楚是啥东西。 他好奇凑过去,伸手触碰那件东西,凭借手感,居然是一只女人的高跟鞋,赶紧凑到眼前观察。他的表情瞬间大变,这只鞋子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鞋里尚有一丝温热。 他一手拿手机,一手握住那只鞋子,惊恐四顾,观察清楚周围地形,立即向后退了几步,向那条漆黑巷子里放眼望去——一条黑影正要消失在巷子深处,仓皇的程度绝非善类。 他断定这条黑影绝非江婉蓉,便继续放开视野仔细观察,很快发现不远处的墙角正躺卧一个身影。虽然无法看清楚对方的真容,但足以令他惊魂出窍,左右手的手机和高跟鞋同时失手落地。 他不顾一切奔过去,俯身把那个软绵绵的身躯抱起来,脱离地面,然后返身冲出巷子,再借助外面街道的灯光一看,正是他的女神。 此刻,江婉蓉人事不省,血流如注。 一向冷静的姚光辉再也绷不住了,冲着街口歇斯底里大喊:“杀人了!” 正在路口勘察的警察闻风而动。他抱着生命垂危的女神向街口奋力狂奔。 警察迎住了他:“先生,发生什么事?” 他顾不上回答警察,一口气狂奔到那个十字路口,这里的灯火更亮了。无需仔细查看江婉蓉身上的创口。单凭她的一身血,便清楚她受了致命伤,整个人就像从血水里捞出来的,已经染红了姚光辉的大半身。 姚光辉的神智就快崩溃了,虽然想以最快速度送怀里的伤者去医院,但他的体力已经消耗到了一个临界点,不得不向围拢过来的警察求助:“快···快救救她···” 江婉蓉很快被送进附近一家医院的急救室,一路陪护的姚光辉也虚脱地瘫倒在急救室的门外。 一位女护士一看他浑身是血,赶紧过来关注:“先生,您也受伤了?” 他首先无力摇摇头,随即伸出胳膊:“请您帮帮我。” 女护士看不到他的身上哪里流血,只好先拉他起来。此刻的他因为心悸、气短,虚脱,就像一个重症患者,需要外人帮忙,才能从地板上爬起来。 女护士很热心,把他搀扶到一排座椅处,再次询问:“您真的没事吗?” 姚光辉清楚自己目前绝对不能倒下去,竭力恢复自己的体能,便向女护士恳求:“能帮我接一杯热水吗?” 女护士欣然答应:“好的,请您稍等片刻。” 他等女护士端过来一杯温开水,一饮而尽,逐渐恢复了元气。 “小姐,我的朋友怎么样了?” 女护士一耸肩膀:“我只顾您了,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他又恳求道:“您能帮我查看一下吗?” 女护士一看他急切的样子,不由好奇道:“她是您的女人?” 他摆摆手:“不,我已经说过了,她是我的朋友。” 女护士有点难以置信:“您看上特别在意她?” “是的。她对我很重要,又是在我的保护下受到了伤害。我必须要保证她活着。” 女护士点点头:“好吧,我进去问一问。” 他冲人家双手合十:“谢谢!拜托了!” 女护士进入了救急室的大门,足足过了一刻钟,才神情严峻地开门出来。 姚光辉早已经如坐针毡了,趁着精力恢复一些,立即窜了上去,却不敢开口询问,只能向人家投去祈求的眼神。 女护士非常理解他的心情,很无奈地讲道:“很抱歉。我们的医生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无法为她止血。她因为失血过多,生命的特征正逐渐消失···” 他不等女护士把话讲完,发疯一样冲着急救室破门而入—— 呈现他眼前的手术台,几名医护人员已经停下来,面对他的闯入,露出惊愕的眼神。 他顾不上查看躺在手术台上的伤者,直接冲那些医护人员咆哮:“您们为什么停下来?快抓紧时间抢救!要快!!” 为首的医生沉寂片刻,才一耸肩膀:“对不起,伤者的动脉血管被割断了,血已经止不住了。我们无能为力。” 姚光辉回想江婉蓉身体之前几乎喷血状态,心里顿时一痛,但依旧不死心:“难道血管不能接上吗?您们快想办法啊!” “先生,伤者的动脉血管的一处断头因为收缩,已经缩入身体深处了,我们很难找到它。” “找不到也要找啊!” “可是,没有时间了。伤者体内的血已经流干了,就连我们的备用血浆也马上枯竭了。” “赶紧想办法弄血浆为她续命呀!” 另一名女医生摘下口罩,一脸无奈:“伤者的血型极为罕见,我院血库里仅存2000毫升,对她如此大出血的伤者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姚光辉一怔:“赶紧想办法呀!” “没有办法。除非联系中心血站。” 女医生解释道:“中心血站也不可能有库存血浆。需要从基因库里寻找是该血型的人。但拥有这类血型的人不到总人口的千分之二。也就是说每一千人当中,只有两个拥有这样血型的人。” 姚光辉有些傻了,没想到江婉蓉拥有的几乎是熊猫血。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瞠目结舌的时刻,一名护士已经把一张白布单覆盖在江婉蓉身上,意味着宣布她死亡。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93章紧急动员 姚光辉看在眼里,立即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不!不要放弃!千万不要!” 为首的医生赶紧阻止那位女护士,随即表示:“先生不要激动,赶紧跟她道个别吧。” 姚光辉双眼喷火,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又咆哮起来:“请您们听好了。她不是普通人,而是我们的政府官方邀请的中国学者。您们决不能放弃!” 为首的医生一怔:“我们?” “对!我是F国合法公民。而这位受伤的女士,是F国邀请的中国文化使者。我们有责任捍卫她的生命。” 为首的医生一耸双肩:“目前有两个难题,让我们束手无策。” “哪两个难题?” “其一,我们在场的医生无法找出缩入身体里的动脉血管的另一端。必须邀请一位血管外科的专家过来帮忙;其二,目前的血浆告急,而她又流血不止。我们虽然用药物抑制她的大出血,但效果有限。目前,伤者需要大量符合她血型的血浆来续命。” 姚光辉冷静思考着,尽量保持平静:“请问,在F国,有出色的血管外科专家吗?” “有!在我们的医院就有。他就是莫雷克医生。” 姚光辉眼前一亮:“为什么不通知他过来手术?” 为首的医生的双手一摊:“可惜他不在弗兰。” “他在哪?” “在南部的里郎度假。这两座城市距离大约300公里。恐怕是鞭长莫及。” 姚光辉皱了皱眉头:“您们现在有办法联系到他吗?” “当然,我们可以把他从被窝里叫起来,却无法为他插上一双翅膀。受伤的这位姑娘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姚光辉的上牙使劲咬了咬下嘴唇:“既然您们没办法为他插上翅膀,那就让我来!” 此时,远在300公里以外的里郎市正处以午夜时分,在某度假村的酒店里,一对中年夫妇正躺在一张舒逸的席梦思床上酣睡。他俩就是莫雷克医生和太太。 嘀嘀嘀—— 一串铃声把莫雷克从睡梦中惊醒。随即,他的太太也翻动一下身子,嘴里嘟哝:“谁呀···这么讨厌···” 莫雷克怏怏不快地操起了手机,首先看一眼来电显示,心里的火气顿时拱了上来。 “吉姆!您搞什么鬼?”他一接通电话,不由分说怒叱对方。 手机里传来一个急迫的男声:“对不起,打扰您的好梦了,但情况紧急,我不得不吵醒您。” 莫雷克满脸惊疑:“发生什么情况了?” “一位伤者被割断了主动脉,需要您过来修复。” “吉姆,您没搞错吗?本人目前不在家里。” “我知道您在哪。请您立即去迪斯康广场,那里很快会降落一架直升机。” 莫雷克沉寂一下,不由好奇道:“伤者是什么来头?” “她是一个很重要的外国友人,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莫雷克放下手机,立即下床穿衣服。 太太立即坐起来,脸上的表情一片茫然:“你走了,我怎么办?” 莫雷克很是无奈:“你继续在这里度假,等我回来。” “还有几天了,你还能赶回来吗?” 莫雷克哼了一下鼻子:“既然他们能派直升机把我接回去,就会把我再送回来。” “有那么容易吗?” “请你放心,那个手术对我来说,就是小儿科。我很快就会回来陪你。” 在弗兰市的圣玛丽医院,突然出现一些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人面孔。他们有男有女,都是中青年。此时,正排队接受验血。原来,他们都是华商会的成员,被姚光辉的一个群消息,就从被窝里叫起来,主动来到这里献血。其实,他们绝大多数的血型根本不符合。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假如您们清楚自己的血型不是RT型,就不要验血了。”一位验血的护士不得不朗声提醒。 一位正要接受验血三十多岁的女人则表示:“我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血型,但我从来没验过血型,万一要是这种血型,岂不是帮上姚先生的忙了。” 护士摇摇头,只好耐心采集。 姚光辉还守在里面的急救室里,自从深夜发出那条求助的消息,心里也是没底,不清楚在这个时候那些群友能否看到自己发的消息,并且能从被窝里爬起来,赶到这里来。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选择。 终于检验出一个符合血型的华人。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先生,是华商会成员之一。 一位护士兴冲冲过来提醒六神无主的姚光辉:“终于检测出一位符合血型的先生。马上可以输血了。” 姚光辉精神一振:“是谁?我要见见他!” 那位华商被抽过血后,立即被一位护士带到姚光辉的跟前。 姚光辉立即认出来人:“吴先生,是您?” 刚刚被抽过血的吴先生精神上显得很怠倦,一边揉着胳膊肘一边笑道:“是我。很荣幸能帮到您。” 姚光辉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冲对方来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 献血者赶紧伸手相扶:“会长不要,折杀我了!” 姚光辉的眼眶里噙满了感激的泪花:“吴先生,你救了她,就等于救了我呀!” 献血者好奇道:“那位小姐是您的什么人?”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绝对不能出事。结果···唉!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呀···”姚光辉如此强势的一个男人,居然泣不成声了。 献血者一看他如此动情,再无无暇了解更多,只能忧心忡忡:“我听刚才的医生说,那位受伤的小姐需要大量的血,这献的这一点血只是杯水车薪。可惜,我无法提供更多的血去救她。” 姚光辉情绪稳定下来,伸手与对方紧紧相握:“吴先生,您已经帮我大忙了。辛苦您了。您让我认识了危难之中挺身而出的含义。” 献血者一怔:“会长,其实还有很多咱们的华人排队献血呢。可他们绝大多数的血型不符。无法帮到您。” 姚光辉一愣:“什么?来很多人?” “是呀。目前这家医院门外都被汽车占满了。现在还有咱们的同胞源源不断赶来献血呢。” 姚光辉简直难以置信:“这···这是真的吗?” 那位引导献血者的护士插嘴道:“先生,您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居然能在这个时候,召集这么多的华人过来献血。可惜您没跟他们说清楚。他们绝大多数的血型都不符合献血的要求。” 姚光辉觉得不可思议:“我···我半夜发的群消息,怎么会被这么多人看到?” 献血者赶紧解释:“会长,您忘记上一次咱们聚会时讲的话了吗?” 姚光辉的思绪一片云里雾里:“我···我说什么了?” 献血者很是动情:“您说,咱们这些华商,不论是否改变了国籍,但我们的根始终没变。我们都是血浓于水的同胞。在任何时候,都要抱团团结。如果一方有难,就要八方支援。今后无论谁有难处,只要在这个群里呼吁一下,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大家都要力挺和支援。” 姚光辉豁然省悟,没想自己当初一声号召,受惠的首先是他自己。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94章华人力量 献血者继续讲述:“想当初,我遭遇到了难处,要不是由您号召其他同胞共同帮扶,恐怕至今难以翻身。您就是我的恩人。无论任何时候,都会以您马首是瞻。我的微信有好多群,为了不受干扰,我把一些无关紧要的群都设置了‘消息免打扰’。唯独这个群,我把它‘置顶’了,时刻准备接收消息。即便是深更半夜,我也会在第一时间接收它。我想,其他群友也跟我一样,甚至还动员了其他不在群里的同胞。因为我发现排队献血的同胞要比这个群的成员还多呢。” 姚光辉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再也不能干巴巴守在这里了,立即动身往外走—— 献血者一路跟随:“会长,您是要见大家吗?” 姚光辉含泪讲道:“无论大家是否帮上忙,我都应该出去感谢这些兄弟姐妹!” 姚光辉来到外面的大厅,冲着排队验血华人们感激作揖鞠躬:“给大家添麻烦了···谢谢您们!” 那些因为血型不合适而退出排队的华人们立即涌了上来,纷纷关切地问长问短。 现场的当地的医护人员见状,都不禁动容。他们深刻体会到了华人的力量。 此时,那位莫雷克医生已经到达了这家名字叫圣玛丽的医院,立即被请进了急救室。 他经过初步检查,不由唏嘘:“这位姑娘伤到要害了,居然还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那位一直坚守的医生赶紧表示:“您要能救活她,才是真正的奇迹。” 莫雷克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包:“要想找出缩在她的身体里血管,难度非常大,需要一定的运气才行。” 为首的医生很是动情:“这位中国姑娘的求生欲很强烈,外面还有那么多为她加油的中国人。我想上帝会怜悯她的。” 莫雷克一耸肩膀:“但愿上帝保佑。” 一刻钟后,为首的医生亲自召见了姚光辉。他的神态很凝重:“姚先生,我们的莫雷克医生已经被您联系的直升机从遥远的里郎接来了。但手术还不能立即进行。” 姚光辉一皱眉头:“为什么?” 为首的医生解释道:“目前伤者在药物控制下,减缓了大出血。可一旦进行手术,鲜血就会大量流出。而目前的血浆储备已经不多了,还需要大量的血浆。您动员的那些献血者符合血型的只有几个。他们的血根本不够用。” 姚光辉心里一紧,不由瞥一眼窗外:“现在快亮天了。您们就不能联系一下中心血站吗?” 为首的医生无奈摇摇头:“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们要等到工作时间,才能向中心血站发出申请。可目前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四五个小时。而中心血站再通过基因库寻找并联系符合血型的会员过来献血,需要更久的时间。那位姑娘根本等不了了。” 姚光辉心急如焚,极力保持克制:“医生,请问我能联系到中心血站的负责人吗?” 为首的医生摇摇头:“黛兰妮主任可不是能被随便打扰的。她只有在工作时间才肯配合我们医院的工作。目前,能够联系她的只有中心血站的座机。她本人的手机号码是属于她的隐私。谁都无法打听到。” 姚光辉浑身一震:“您···您说的黛兰妮医生?” 为首的医生眼睛一亮:“您也知道她?她过去是一名医生,目前是中心血站的主任,掌控着着这座城市的公民基因库。” 姚光辉不由目瞪口呆:“怎么会是她?” 为首的医生再次疑问:“您熟悉她?” 姚光辉沉吟不语,表情陷入了苦苦思索中。 为首的医生不得不收起好奇:“现在时间不多了。希望您能再想一些办法。否则,莫雷克医生就白回来了。” 几分钟后,姚光辉走出了医院,他之所以离开危在旦夕的江婉蓉,完全是形势所迫。如今,他必须要去面对令他为难甚至难堪的一个女人。 他独自驾车行驶在路静车稀的街道上。这是城市最寂静的时刻,天色接近拂晓。可他的心如死灰,正在煎熬一段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经过短暂的跌宕沉浮,他的心最终坚强起来,踩死油门,争分夺秒,向目标方向疾驰—— 又过了一刻钟,他的汽车到达了市郊一片别墅区。这里是一片当地中产阶级的生活区。比起他的庄园,要有不小的差距。别墅的门直接对外,连个小院都没有。 他极力辨别每一条小巷,似乎是多少年后的故地重游。 几番周折,他的车终于锁定一处陈旧的门牌前停下来。那个门牌年久褪色,只能依稀辨别上面的号码,而它的底色面目全非了。 他走下车,望着眼前的这扇门,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触。 他缓缓靠近那扇门,伸出触摸一下,那只大手不经意沾满了一层铁锈,不由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旁的按钮。尽管此时天边的曙光乍现,还正是人们酣睡正香的时刻,但他为了心爱的女人,全然顾不上了。为了尽快唤醒这户人家,他隔不到十几秒钟,就使劲按一下。就连他都可以聆听到从里面此彼起伏的响铃。 咯吱! 那道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年轻女孩的蓬松头发的脸。 姚光辉愣住了,她是谁? 这个女孩的年龄二十岁上下的样子,看神态举止像一个在校学生,生得一副小麦色的皮肤,头发、眼睛、鼻子都跟当地人有明显的区别,当然,她也不像一个东方人。 那个女孩一看到他,眼神顿时一亮,亮晶晶的眼眸很快泛起了湿润。这令他心里一动,这个姑娘咋这么放电,好像跟自己产生一丝心有灵犀的东西。难道她认识自己吗? “请问,这里是黛兰妮医生的家吗?”他还是习惯称谓对方原来的称谓。 女孩含泪点点头:“嗯,您请进吧。” 姚光辉怔住了,对方还没问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咋如此冒失让自己进去?其实,她冒昧开门就已经很令他意外了。 他的担心并不是没有依旧。最近,这个国家涌来很多非法移民,当然,国际上给他们一个同情的称谓——难民。他们因为生计,经常在当时作奸犯科,给当地带来极大的不安全的因素。江婉蓉遇袭的凶手,就十有八九是这些人。这个女孩真可谓太大胆了。 姚光辉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自我介绍:“我叫姚光辉,想求见黛兰妮医生。” 女孩的神情没有任何异动,却把身子闪开一条道。 姚光辉泛起了狐疑:“难道对方已经知晓自己要来吗?” 他心里很焦急,再也顾不上多想,勇敢地把腿迈进了门里。 当他步入那间会客厅,里面冷冷清清,摆设的家具也很陈旧,却令他有些触景生情,望着里面的一桌一椅,眼神里充满激动的泪花。不过,当着那女孩的面,他必须保持男人的淡定。 女孩一看他站在当地,有点不知所措:“您···您请坐···” 他以为女孩害怕了,赶紧温言道:“你不要紧张,我想见一见黛兰妮。” 女孩尽量掩饰激动的表情:“妈妈还没起床。我去帮您叫她。” 他惊愕地瞪着女孩:“你是黛兰妮的女儿?” 女孩点点头,一声不响往楼上走。 他望着女孩爬上楼梯的背影,心里一动,原来她早就嫁人了,女儿都已经成年了。 他突然变得拘谨起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惶惶不安,恰如热锅上的蚂蚁。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95章重金悬赏 那个女孩登上了二楼,沿着走廊走到第二道门,先轻轻敲击两下。 门里很快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琪琪吗?” 女孩响亮地回答:“妈妈,是我。” 她随即开门而入—— 卧室里陈列一张大床,一个西方女人正坐起来,掀开被子,她全身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皮肤非常白皙光滑,跟女孩的肤色截然不同。 西方女人打个呵欠:“谁这么早按门铃?” 女孩勉强压抑激动的语气:“妈妈···他来了。” 西方女人一挑碧眼:“谁?谁来了?” 女孩伸手一指悬挂卧室墙上的一张巨幅照片:“就是他!” 西方女人的眼神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紧紧锁定了那张照片,就像触电一样,目光无比惊骇。 那是一张年轻男女的合影,像是一对情侣的结婚照。男人二三十岁,一副东方人面孔,神态间与姚光辉相似。一看便知是年轻时的姚光辉。那个年轻的金发碧眼的女子却跟床上的西方女人神似。 西方女人被深深触动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琪琪···你再说一遍!” 女孩的声音激动起来:“妈妈···是他···是他来了!” 西方女人的深邃眼眶迅速噙满了激动的泪花,并不可抑制地夺眶而出—— 卧室里足足沉浸了三分钟,西方女人才醒悟过来,立即翻身下床,慌乱地穿衣服、梳理和化妆。 女孩在旁默默凝视着她,泪眼中蕴含一丝喜悦。 姚光辉在楼下足足等了十几分钟,那颗焦躁的心几乎蹦出了嗓子眼,依旧没有胆量上楼看个究竟。 女孩首先下楼了,一双复杂的眼神凝视着他,两眼尽量控制住泪水。 姚光辉心里有些发毛,试探问道:“你妈妈呢?” 女孩神态慌乱一下,答非所问:“您渴了吧?我给您沏一杯咖啡!” 她转身退入一道内门,看样子是厨房。 姚光辉就连谢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借故离开。 他有些惊魂未定,双眼再一次瞥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橐橐! 清脆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下来。姚光辉殷切的心情又紧张起来,几乎屏住了呼吸,投去了惶惶不安的目光。 西方女人终于纳入他的视野。此刻的西方女人焕然一新。一身时髦的打扮,一头金发洋洋洒洒,错落有致,经过刻意修饰的芳容宛如绽开的紫丁香,一身西式裙装包裹一副魔鬼身材,一双吊带的拖鞋映衬白皙的玉足。从头到脚,一副十足的美女范儿。 姚光辉不安的眼神焕发一丝光彩,声音有些微颤:“黛兰妮···好久不见···还好吧···” 黛兰妮极力克制激动的情绪:“姚···您···您终于回来了···” 姚光辉表情一囧,低头回避了对方火辣辣的目光:“我···我有事求您。” 黛兰妮已经走到他的跟前,正好把那双暴露的玉足呈现在他的眼底。她的声音依旧激动:“请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您!” 姚光辉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面对:“我听说您是中心血站的主任,掌握全市人的基因血型。我想求您帮我查找一下RT血型的人。” 黛兰妮的那副碧眼露出诧异的目光:“那是极为稀少的血型。难道您需要它?” 姚光辉使劲点点头:“是的!我现在急需要它救命!” “救谁的命?” 姚光辉不敢迟疑,迅速向她说明情况。 黛兰妮眨了眨碧眼:“您说的那位中国女老师跟您是什么关系?” 姚光辉暗自咬了咬了牙:“我跟您实话实说吧。她对我很重要,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目前,她亟需RT血浆救命。现在只有您能帮上忙。我求您帮帮我吧!” 黛兰妮神态一变:“她不会是您的蓉蓉小姐吧?” 姚光辉心里一沉,语音哽咽道:“是她···求您救救她···” 黛兰妮的眼眶乍现一丝戾气:“看样子您是急糊涂了,居然请我救她?” 姚光辉黯然苦笑:“我没有糊涂,而是走投无路了!求您发发慈悲吧。” 黛兰妮一副殷切的心情荡然无存,无力向后倒退两步。 姚光辉心急如焚,当意识到医院里的江婉蓉正被死神召唤,便顾不上他的男人尊严了,噗通一声直挺挺跪在黛兰妮的跟前。 “您?”黛兰妮惊呆了。 姚光辉声泪俱下:“只要您肯帮忙···无论蓉蓉能否被救活···我都是欠您的···甘愿献出我的全部财产···” 女孩从后厨端着一杯咖啡出来,目睹眼前的情景,顿时惊愕万分。 黛兰妮的眼眶同样流出心酸的泪水,低头凝视一眼他的无助,做出艰难的决定:“您快起来···我帮忙!” 姚光辉一怔,迅速恢复情绪,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黛兰妮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冲他一甩下巴:“跟我上楼!” 姚光辉来不及道谢,就匆匆跟在了她身后,并从端咖啡的女孩身边经过。 女孩兀然杵在原地,半晌没有做出反应。 黛兰妮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在卧室里陈列一张写字台,上面有一部台式电脑。她径直奔到电脑前,首先按键开机—— 经过一番操作,她从一个网页里登陆一个账号。一副庞大的表格占满了屏幕。 姚光辉凑近一看,表格上都是拥有RT血型的会员,分别标识姓名、性别、出生年月日、职业、家庭住址以及联系方式。 黛兰妮把网页锁定后,回头冲姚光辉努了努嘴:“凡是RT血型的,都在上面了。” 姚光辉盯着那一串串名字,勉强压抑内心的激动,掏出手机要拨打其中一个号码。 黛兰妮轻轻摇头:“现在时间还早,人家都没有起床呢。您不能性急。” 姚光辉很是无奈:“我也不想这么早把人家从被窝里叫起来。但生命不等人呀。” 黛兰妮蹙紧眉头:“您就算联系到他们,也未必能让人家迅速奔向圣玛丽医院。” 姚光辉思忖片刻,顿时有了主意,拨打了一个手机储存号码—— 手机里很快有人应声:“姚总,这么早,有急事吗?” “是有急事,而且是十万火急!” 姚光辉以命令的口吻敦促对方以最快速度开车去爱丽舍14号,接一个叫理查亚的先生火速赶到圣玛丽医院【00ks】献血。 “小郭,请你告诉那位先生,他每献出100毫升献血,就会得到1万欧元的报酬,并不限量。前提是越快越好。” 黛兰妮眼巴巴盯着他的操作,有些瞠目结舌。 姚光辉根据血型库上列出的地址距离圣玛丽医院最近的来优先选择,再依次把电话打给一系列人。都是以命令的口气敦促他们立即行动起来。显然,他通知的这些人都是他下属的员工,并且很熟悉这座城市的路况。 他足足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发动了三十多人,最终被黛兰妮阻止了。 “姚,就算给那位小姐全身换一遍血,也够用了。您如果再发动下去,恐怕让您破产了。”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96章鼓励 姚光辉不假思索:“只要救活蓉蓉,我就算倾家荡产,又算得了什么!” 黛兰妮面色一片死灰:“您为了她,真的可以放下一切东西。” 姚光辉顿时想起对她的承诺,赶紧表示:“请你放心,只要蓉蓉能被救活。我可以满足你一切的要求。刚才散出去的,对我来说,仅仅是一点皮毛而已。” 黛兰妮吐气如兰:“我知道您目前很富有。不过,我不稀罕您的任何财物。您的目的已经实现了,可以走了。” 姚光辉留意到卧室里的摆设同样陈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您这些年过得一定很不容易吧?我会帮您一把。” 黛兰妮把脸倔强地扭到一旁:“不用!” 姚光辉对这间卧室似乎并不陌生,浏览似曾相识的景物,徒增一丝亲切感。他的目光陡然落到了墙上那副合影,浑身顿时一震,几乎失声道:“你···你还没撤下它?” 黛兰妮鼻子一酸:“它已经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了。” 姚光辉的心绪彻底乱了,一副失魂的眼神盯着照片上的自己,半晌无语。 “您的愿望达成了。上帝会保佑蓉蓉小姐的···求您快走吧···” 姚光辉心系江婉蓉,不确定自己刚才动用如此多的资源,到底起不起作用,即便这里有不舍的东西,却也顾不上了。 他苦涩的嘴里道了一句:“请您多保重!” 当他走下楼梯,楼下的女孩正立在门口,呆呆望着他。 姚光辉无法无动于衷,途径门口时,下意识问一句:“你爸爸是谁?” 女孩没有回答,眼眸里透露一丝幽怨的东西。 他不敢追问了,慌慌张张逃出门—— 开车回圣玛丽医院的路上,他的心就像开了锅,风尘已久的往事历历在目。这位黛兰妮就是他当年的洋女友。他离开那个家,已经二十年了。她对他来说,仅仅是人生路上一个片段,却没想到,自己是人家的永恒。她保留了当年所有的东西。女人一旦对男人痴情起来,即便是地动山摇也撼动不了。他的两眼不禁模糊了。 到达医院后,他发现自己的车已经没地方停了,偌大的停车场在自己离开时还空荡荡的。现在还没有到医院接诊的时间,可停车场已经被各种车辆塞得满满的。 他不得不倒车,最后停靠在稍远的街道旁。他清楚这些车是怎么回事,紧张的表情增加几分惊喜。 “姚总!” “姚会长!” “姚先生!” 当他一迈进医院的大厅,不同肤色的人簇拥过来,把他围在其中。 他的眼神湿润了,冲大家一拱手:“谢谢···谢谢大家!” 此时,急救室里的手术还在进行中。 姚光辉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对于那些从睡梦中拉过来的形形色色献血者逐一鞠躬致谢。随后,他又坚守在急救室门外,要在第一时间了解江婉蓉命运的吉凶。 为首的医生走出来了,一看他疲惫不堪的样子,不禁唏嘘:“先生对那位姑娘真是用情很深,居然能动用如此庞大的社会力量,让我刮目相看。 他强打精神,首先关切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请放心,她只要血浆供应上了,就能暂时维持生命。目前,莫雷克先生正为她续接动脉血管。” “她的血管还能接上吗?” “没有问题。莫雷克医生很有办法,已经成功地找到了那截缩进身体深处的血管了。估计手术很快就要结束了。” 姚光辉的心依旧没有踏实下来,除非等到手术结束,江婉蓉脱离生命危险的那一刻。 在他的周围围拢许多华人。他们有被通知接献血者的下属,也有之前没走的验血者。此时,他们的心跟他是一样的,一直为正处于生死关头的祖国文化大使鼓劲打气。 直到上午八点多钟,这例复杂的手术终于尘埃落定。 莫雷克终于摘下口罩和帽子,从门里走了出来。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并且腾腾冒着热气。 姚光辉精神一振,凭感觉此人就是自己雇佣直升机从几百里外请回来的专家,赶紧迎上去:“医生,情况怎么样?” 莫雷克并不认识他,瞪着一副狐疑的眼神:“您是那个姑娘的亲属?” “她是我的朋友和同胞。” “她的亲属呢?” “她是从中国过来搞学术交流的,并没有亲属。” 莫雷克很好奇:“到底是谁为她动用了如此巨大的资源?几乎把全市拥有RT血型的人都找到这里献血?” 姚光辉很平静的神态:“是我。包括动用直升机把您从遥远的南方请回来做手术。” “您是谁?” “我是这个国家的华商会会长。” 莫雷克肃然起敬:“您很有本事。这位姑娘到底跟您什么关系?让您甘心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姚光辉眼眶一湿:“她是一名天使。每个人都应该不惜余力去拯救她。” 莫雷克叽咕一下眼睛,有些莫名其妙。 姚光辉又试探问道:“她的情况怎么样?” 莫雷克一副谨慎:“手术很成功。不过,这位姑娘能否度过危险期,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姚光辉心头一震,不由失声道:“既然手术成功了,她咋还有危险?” 莫雷克一看他对伤者实在关切,便耐心解释了一通。 姚光辉理解了,再次向他表达由衷的谢意。 莫雷克翻了翻蓝眸:“先生如果想感恩,就帮我一个忙。” 姚光辉眼前一亮:“只要我能做到。就算一百个忙,我也会帮!” 莫雷克惬意一笑:“您再安排那架直升机把我送回去即可。” 姚光辉欣然点头:“您是她的救命恩人,这点要求对我来说,完全没有问题。不过,请您再帮我一个忙。允许我立即陪护在她的身边。” 姚光辉打点完一切,终于被批准进入重症病房了。当看到江婉蓉那张安详的脸庞,令他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 江婉蓉虽然脖颈被纱布重重包裹着,但不影响她展示一种优雅的睡姿,那种安详恬淡,丝毫看不出她的生命还介于生与死之间。也许她失血过多,白皙的皮肤更好雪白,再结合她天生一副曲线玲珑的身材,曼妙的体型,仿佛就是一位青春少女。不怪这里的医生误以为她是一位年轻的姑娘。 姚光辉慢慢靠近病床边,并搬来一把椅子,顺势坐在病榻前。他要这样守着,一直到江婉蓉度过危险期。 时间静静地流逝。他那副怜爱的眼神始终没离开江婉蓉的那张娇美的脸庞,并不时回忆起学生时代的那段青涩时光,不禁百感交集。 “蓉蓉,你一定要挺住!你的洪铭哥如果丢了你,肯定会急疯的。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咋跟洪铭交待呀!” 此刻的姚光辉对感情彻底看开了,只要心爱的女人活着好好的,哪怕她不属于自己,也无怨无悔!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97章父女相认 他的一番真情告白并不能被深度昏迷中的江婉蓉所感知,却被门外一个人听得真真切切。 这个人潜伏在门外很久了,一直没有勇气进去面对姚光辉,却不经意听到了这段推心置腹的告白,不由惊喜交加。她再也沉寂不下去了,突然推门而入—— 姚光辉听到身后的异动,猝然一回头,正好与对方四目相对。此人却是刚与他邂逅的女孩——黛兰妮的女儿。 女孩一旦跟他面对,勇气全无,慌乱转身要往外逃。 姚光辉在她的身上产生太多的谜团,一看她想转身开溜,迅速离开座位,在她的身子尚未完全离开门框之前,伸手把她活生生拉了回来。也许是动作太猛,手劲并没有控制好,痛得女孩一呲牙,居然用华语道一句:“放开我!” 姚光辉露出惊愕的目光:“你···懂华语?” 女孩趁他把手松开,用另一只手揉捏被握疼的胳臂,一副委屈的面孔回避了对方凛冽的眼神。 姚光辉压抑内心的激动,首先道一句:“对不起。” 女孩没有言声,把头埋得很深,再没有再离开的意思。 姚光辉迟疑一下,大胆身上抚摸一下女孩后脑勺的黑发。女孩并没有做出强烈的反应,甚至接受了他的温存。 姚光辉那手一旦触摸到女孩的秀发,居然莫名的颤抖,不得不离开了。 “姑娘,请坐吧。”他采用另一种形式打破眼前的僵局。 女孩在他的引导下,竟然身不由己,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 姚光辉回头瞥一眼尚在昏厥的江婉蓉,伸手把床边的椅子转向冲着女孩,再轻轻坐下去。 他矜持片刻,才轻声询问:“你多大了?” 女孩迟疑一下,把声音压得很低:“二十了。” “你的华语是谁教的?” “妈妈。” 姚光辉浑身一震:“你知道她的华语是谁教的吗?” 女孩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又慌乱离开了,并保持沉默。 姚光辉无法淡定了,几乎失声道:“你的爸爸是谁?” 女孩也淡定不下去了,这句话深深触动了她的神经,突然掩面哭泣。 姚光辉深邃的目光审视着她,一个地道的混血儿,心里豁然开朗,双眼却模糊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姚琪琪···呜呜···” 姚光辉再无怀疑,立即站起来,靠近女孩的跟前,一把捧住她的脑袋:“你···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哇!”女孩彻底爆发了,等于给他一个直接的回答。 姚光辉的灵魂深处的情感也爆发了,对女孩抱头痛哭,全然忘记身处何地。 殊不知,在这个空间里还有一个人正在悄悄流泪。她就是刚刚产生知觉的江婉蓉。 父女俩沉浸在这种‘父女相认’的氛围很久,女孩发出恳求的声音:“爸爸···求您救救妈妈···” 姚光辉浑身一颤,立即把女孩分开,双手却紧紧托着她的双臂:“黛兰妮怎么了?” “自从您离开···她就倒下了···她···之前一直盼您能回家···可却是这样的结果···” 姚光辉回忆起凌晨在那套老宅子里的情景,不禁扼腕叹息。可是,他迟疑不决,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女孩继续哽咽道:“我···我知道您很爱这位小姐···但妈妈太可怜了···这些年一直想着您···我教我说中国话···告诉我的根是中国···其实也是为了想您呀···” 姚光辉不禁百感交集,任由懊悔的泪水滚滚流下。 就在这个时刻,江婉蓉突然发出虚弱的声音:“班长···班长···” 姚光辉脊梁就像被刺了一下,一个激灵转身,激动的面孔露出惊喜:“蓉蓉,你醒了?” 江婉蓉刚刚脱离危险期,身体极度虚弱,就算动一动脑袋都做不到,只好靠尚能张开的双唇:“你过来···我有话说···” 姚光辉顾不上刚认的女儿了,立即扑到她的床边,关切道:“蓉蓉,你想让我做什么?” 江婉蓉眨了眨眼皮,逐渐放亮自己的双眸:“那个女孩···是你的女儿···” 姚光辉的鼻子抽搐一下,不得不点点头。 江婉蓉刚刚苏醒,还没有搞清周围是什么状况,对姚光辉的依赖可想而知。但刚睁开眼睛所看到的这一幕令她无比动容,便毫不犹豫地劝道:“你···你快跟她走···她的妈妈需要你···” “蓉蓉?” “我没事···太累了···需要休息···别打扰我···” 姚光辉凝视着她缓缓闭上的泪眼,呆愣了半晌,再一回首。女孩已经不见了。 他心里一紧,赶紧往外跑—— 他追出这栋大楼,才发现女孩孤单的背影。他义无反顾追上去,一边握住她的小手,转向停车的位置。 女孩一惊,没有挣扎,乖乖屈从他。 由于他停车位置距离医院比较远,拉着女孩着实走了一段路。他的心里感觉热呼呼,久违的亲情感油然而生。 女孩也有同样的心理,在被牵引情况下,娇躯主动向他靠了靠。 姚光辉到了自己的汽车旁,首先把女孩安置在副驾驶座位上,自己才绕到驾驶室,启动汽车。 在驶往那处别墅区的路上,姚光辉慢慢跟女孩拉起家常,并达成了热络。 女孩告诉他,她刚大学毕业,尚未找到工作,只能靠妈妈的工资养活。由于家里开销很大,经济一直很拮据。 姚光辉回想起那个家陈旧的摆设,几乎跟二十多年前一样,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 “琪琪?” “嗯?” “既然你们生活这么苦,为什么不来找我?” 女孩神色很凄然:“其实,我去过您的公司实习过。但最终没有被录用。我还不止一次见过您呢。可您是老板,眼睛根本不往我们这些小员工注视。我有好几次想扑过去跟您相认。但一想妈妈告诫的话,只好把一肚子的苦水独自往肚子里咽。” 姚光辉心里一沉:“你怨恨我吗?” 女孩轻轻摇摇头:“不!” 姚光辉眨了眨费解的眼神:“为什么不恨?” “因为您是我的生父。妈妈说您对我有给予生命之恩,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 姚光辉心头一震,双眼不禁模糊了。 “到了。” 浑浑噩噩的他在女孩的提醒下,才刹住车。那扇陈旧的铁门又在眼前了。 他的内心又纠结起来,似乎比凌晨第一次来的时候,更加矛盾和为难。 女孩一看他凝滞不动,只好先开门下车,在车外试探问一句:“您不想进去?” 姚光辉心里一动:“我要是开车离开,你会不会恨我?”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98章亲人失联 女孩蹙了蹙眉头,显得很无奈:“为了妈妈,我不能恨您!” 姚光辉感觉不可思议:“为什么?” “妈妈说,您对她怎么样,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许我有任何的怨言。她从小就教育我,做人少一点怨恨,多一点宽容。她也从来不怨恨您当初离开这个家,并坚信有一点,您在外面疲惫了,会想到这里有个家。” 姚光辉难过的垂下了头,并照着方向盘狠狠敲击几下。 女孩又潸然泪下:“可我清楚您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方向拥有了一座庄园。再也不会稀罕这个地方了,恐怕永远都回不来···妈妈还抱着信心···今天早上终于盼到您···可您却是为了救她的情敌而求上门···” 姚光辉再也坐不住了,腾地打开车门。他要像一个男人去承担应该去承担的一切。 女孩掏出钥匙打开那扇门,首先放他进去。他再无犹豫,急匆匆迈入坚实的脚步。 客厅里空荡荡,一点生气都没有。 女孩抬手一指楼梯:“妈妈在卧室里呢。” 他顾不上女孩,蹬蹬蹬爬上了楼梯,并轻车熟路地闯入那间卧室。 黛兰妮直挺挺躺在床上,双眼有些红肿,气色跟凌晨时相比,变得异常憔悴,一听到来人,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当看清是他时,神情顿时凝滞住了。 姚光辉的激情被点燃了,一发而不可收,毫不迟疑地奔过去,把这位前妻紧紧抱在怀里! 黛兰妮陶醉了,激动地伏在他的怀里,之前二十年的等待与煎熬都值了。 姚光辉再次返回医院时,已经是当天傍晚了。可是,他并没有允许再见江婉蓉,令他心里紧张起来,冲着值班的医生质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见她?” 值班医生解释道:“那位小姐的伤势太重,需要隔离观察,不方便见任何的家属。” 他大惑不解:“我下午离开时,她已经清醒了。难道又加重了?” 值班医生一耸肩膀:“她处在观察期出现情绪波动,并不算好事。我们对她隔离,是为了她好。请您理解。” 姚光辉很是无奈,由于那位莫雷克医生已经被自己安排直升机送回去了,没有人再为自己说情,只好遵从院方的规定。 “请问,我需要等多久才能见她?” “假如她的情况正常,明天就会转到普通病房。您到时就可以陪她了。” 姚光辉暗自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该匆匆赶回来。之前,他与前妻与女儿上演了一出劫后重逢的家庭大戏。当自己离开时,前妻那双碧蓝的眼神流露多少不舍,还有自己从来未知的女儿。 他离开医院,回到自己的汽车旁,立即拨通了刚刚获知不久的号码—— “黛兰妮,蓉蓉在医院里挺好的,不需要护理。我想再回去。你看合适吗?” 手机里传来黛兰妮真挚的回应:“亲爱的,无论任何时候,家里的这扇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 他放下手机,不禁仰望星空,长长呼吸一口气。然后开门上车。这辆车迅速融入灯火通明街道上的滚滚车流中。 再说身处北非的邢洪铭,已经连续数天没有心爱女人的消息了,再也沉不住气了,直接拨打了对方的电话。 可是,令他骇然的是江婉蓉的手机关机了。彻底联系不上了。 他的心慌得就像一只小兔子,再也淡定不下来了,勉强克制一下情绪,又打给了自己的恩师。 叶子赫正在家里惦记儿子那边传来的信息,因为他清楚沈琳溪此次非洲之行,极有可能是针对儿子。可是,他却意外接到了学生是来电。 “洪铭,你那还好吧?”他非常关心学生的安全,每次打电话,首先关注对方的安全。 邢洪铭焦虑的声音传来:“我挺好···蓉蓉她···,找不到了。” 叶子赫的眉毛都乍起来:“你说什么?” 邢洪铭稳定一下情绪:“老师,您有她的消息吗?我已经联系不到她了。” 叶子赫沉吟道:“大约五天前,她还给我打个电话呢,怎么才短短几天,就会联系不上呢。她目前所在国的治安还是挺安全的。” “她在电话里没跟您老人家说啥吗?” “说了,她在那里邂逅光辉同学,并且在那里挺吃得开,还挺关照她。” 邢洪铭一皱眉头:“她联系到了光辉?” “是呀。唉,可惜我没有光辉的联系方式。” 邢洪铭有些急道:“遭了!光辉要对蓉蓉不利!” 叶子赫心头一震,不禁颤声质问:“你···你在说什么?” 邢洪铭留下了难过的泪水,似乎明白了心中的女神失联的原因。他无法再跟恩师聊下去,含糊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他的脑海里回忆起当初姚光辉气冲冲找到自己的情景。难道当初的气话和狠话不幸应验了吗?难道蓉蓉被他俘获了吗? 他戴上安全帽,浑浑噩噩走向油井,在这个时候,也只有通过工作来化解他那颗惆怅的心。可是,他失算了。近日的思念、劳累,在突如其来的‘噩耗’作用下,令他那副铁打的身躯轰然倒地。 他的在失去知觉一霎那,感觉有模糊的身影冲自己奔过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叶子赫结束通话后,心里也乱成一锅粥。毕竟,那位已经改变国籍的学生对他来说,总有一种难言的痛。如今,他的女学生在人家的地盘,到底会发生什么。当年姚光辉暗自打他的女学生的主意,他作为老师,不是没有察觉。不怪洪铭的担忧。 他开始尝试给江婉蓉打电话,但情形跟邢洪铭一样,对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思前想后,不能再等下去了,又拨通了他的学生许瑞喆的电话。 许瑞喆身为这座城市的副市长,每天都大量的公务去忙。他感觉自己这位人民公务员可谓名至实。每天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他正赶往下面的县市视察工作的路上,接到了老师的来电。 “喂,老师有事吗?” 叶子赫一听到他的声音,也顾不是他现在忙不忙,便披头一句:“蓉蓉联系不上了。你知道她的消息吗?” 许瑞喆很是诧异:“她不是在欧洲讲学吗?怎么会失联?” “瑞喆,她真的联系不上了。你能不能通过组织关系,查找一下她的下落。她可千万不能有事呀。” 许瑞喆一听老师有些焦急,赶紧表示:“蓉蓉是公派到欧洲讲学的,肯定有组织联系。您先别着急,等我的消息。” 叶子赫重重重申一句:“你要尽快去查!” 许瑞喆因为在外出的车上,只能通过手机给向关方面查询。由于他们在各不相干的部门,查询起来曲曲折折。 叶子赫的心情始终平静不下来,在焦急等待许瑞喆电话期间,又想到了他学生的女儿沈琳溪。她现在见没见到晓辉呢?那里可是一个动乱的地区,那个孩子可千万不能再出状况啊! 他顾不上儿子那里的时差,立即把电话拨了过去——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99章意外 叶晓辉是被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以为有紧急军情,以一个专业的动作迅速接听了电话:“喂?” 不料,手机里却传来老爸的声音:“晓辉,溪溪在你那吗?” 叶晓辉顿时懵了:“爸爸,您说谁呢?” “溪溪,沈琳溪。她去找你了!” 叶晓辉的脑瓜转了几转,才梳理清关系:“您是说蓉蓉的女儿吧?那个小丫头来西非了?” 叶子赫赶紧提醒儿子:“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叶晓辉又蒙了:“她来这里干嘛?” 叶子赫还不能说破,只能说她代表丹海的媒体,采访在海外工作或者执行任务的丹海籍的中国人。 叶晓辉弄明白了,敢情那个小丫头已经当记者了,并且出国采访。唉,自己就是一个当兵的,有啥可采访的? 此时,已经是当地时间凌晨了。他不想继续睡了,从床上爬起来,找了一包香烟,点燃了一只。他平时是不抽烟的,但最近情绪不太好。由于江婉蓉的介入,他与那位洋女友的关系彻底停摆了。蒂娅对他的眼神变了,已经没有那种缠缠绵绵的味道,这跟之前恨不得立即跟他上床的神态大相径庭。这也许就是西方的女孩,要爱的时候会疯狂,可一但‘现实’起来,变得异常冷血,迅速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叶晓辉虽然保持理智,可一旦想起曾经跟她段激情似火的恋情,心里难免一丝失落。耳边经常响起江婉蓉讲起的那些忠告。 嘀嘀嘀—— 他的手机又响起了铃声,他心里一激灵,难道老爸又要对自己唠叨点啥吗? 这一次,他慢悠悠端起手机,眼前顿时一亮。原来,这是祖国大使馆的陈大使亲自打来的电话。 他先挺直身躯,像陈大使就在跟前一样,然后才恭恭敬敬地接听电话:“喂,大使同志有何指示?” 他以为祖国大使馆又来的新任务,比如护送什么重要的人物。 不料,陈大使的语气很焦虑:“叶晓辉同志,我郑重向你通报一件重大**。有一支联合国车队在奔向难民营途中,遭到不明武装分子袭击。地点在里杨镇附近。他们击退了驻守里杨镇的政府军。车上还有两名中国记者。” 叶晓辉的脑袋几乎大了,老爸刚刚在电话里还讲沈琳溪。难道她被劫持了? 他结束与陈大使通话后,立即穿好自己的制服,并拿起身边应有的设备,像一阵旋风,转眼置身于军营外。 他把身边的设备之一的一把军哨含双唇间,并气运丹田。 嘟嘟嘟! 伴随一声长哨,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在相邻的两栋营房里,一些维和战士在短短时间里就全副武装跑出来,在指定的位置站好,正装待发。 哨声也惊动了雷永明,他一边系还刚穿好制服的扣子一边疾步赶过来—— “叶队,发生什么状况了?” 叶晓辉的神情异常凝重:“老雷,刚才陈大使打来电话,有一只联合国慈善机构的车队里杨镇附近被一伙不明武装袭击,车队的人员目前生死不明,其中包括咱们中国的两名记者。” 雷永明深感震惊:“里杨镇有政府军驻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叶晓辉解释道:“据陈大使介绍,那伙武装分子实力很强,击溃了驻守里杨镇的政府军,甚至全歼了护送车队的政府军士兵。现在该我们维和战士出手救援了。” 雷永明眉头紧皱:“目前情况严重了。那支车队肯定是为难民营送给养的。我们决不能让他们出事!” 叶晓辉淡淡表示:“目前已经出事了。我们不要考虑那些物质了,首要任务是解救那些联合国非政府组织的人员。尤其还有我们的两个同胞。” 雷永明点点头:“那好,我立即带领一支小分队赶往事发现场。” 叶晓辉瞥了他一眼:“这事轮不到你亲自出马。” “难道你亲自去?” “我身为队长,属于军事主官,理当冲到最前面。而你,带领其他队员继续守护难民营。这里更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雷永明跟他争执几句,却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只好在他的耳边叮嘱:“你可是你们叶家的独子,千万要保重。” 叶晓辉心里一热:“我们每个人都要保重自己。因为我们每一个队员都是国家的精英。” 刻不容缓,叶晓辉亲自挑选十六名精干的队员,分别登上了两辆装甲车,向事发现场驰援。 这两辆装甲车具有十公分厚的铁甲,不仅可以抵御普通的枪弹攻击,甚至可以抵御火箭弹的袭击。它们无所顾忌,加大马力高速行驶。不到半个小时,便已经穿过了里杨镇,并接近事发地点。 沿途,有受伤的政府军士兵狼狈地往回撤,还有运送阵亡者尸体的卡车。 叶晓辉心头一震,立即跳下车,迎住一个军官模样的军人打探情况。 那位小头目告诉他说,那支蒙面武装分子很是彪悍,不仅杀害了护送的士兵,还令从里杨镇驰援的士兵阵亡数人。如今,已经把车队劫持走了。还包括那些随车的人员。 叶晓辉知道晚来一步,表情异常凝重,又追问一句:“有非政府组织的平民伤亡吗?” 小头目摇摇头:“没有。恐怖分子的目标是把他们劫持én质,并没有向手无寸铁的他们开枪。” 叶晓辉心神稍定,又询问了恐怕分子大约有多少人以及撤离的方向,这才【】返回为首的装甲车。 他吩咐驾驶员以最快速度向东北方向追击,同时又手机联系另一辆车的负责人:“你们的车要跟我们保持五十米的安全距离,时刻要提放恐怖分子的伏击。” 另一辆装甲车里的队员负责人叫王翔宇。他欣然回答:“叶队请放心,我们训练有素,绝非向当地政府军那样不堪一击,更不会着了那些亡命之徒的道儿。” 叶晓辉一听他的口气很轻松,不由警告道:“王翔宇同志,目前是战斗状态,决不能掉以轻心。对方的人数要比我们多。” 他放下手机,又通过观察口,紧张注视着公路的前方。 又追出十多公里。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原来,在不远的前方,正有一辆越野吉普车横在公路中间。看吉普车的车体,已经创痕累累,估计是恐怖分子丢弃的报废车。 叶晓辉心里陡然紧张起来,在距离那辆废弃车不足五十米远时,及时叫停。 这辆装甲车一停,另一辆装甲车也被迫停了下来。王翔宇立即打来电话:“叶队,为啥不追了?” 叶晓辉一边端着手机一边思索着:“你没看前面有情况吗?” “您是说那辆破车吧?我早看到了。它应该报废了,所以被那些家伙放弃了,妄想延缓我们的追击。假如我们因为它而延误战机,岂不上了他们的当?” 叶晓辉一皱眉头,沉吟不语。 他身边的驾驶员表示:“那辆破车根本阻挡不了咱们的铁甲车。我只要轻轻一踩油门,就可以把它掀翻到沟里去。” 另一名队员也急促建议:“赶紧行动吧。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叶晓辉目光炯炯,紧紧盯着前方的‘拦路虎’,脖领下掠过一阵凉气,一种不行预感油然而生。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00章前女友的故事 车辆颠簸得异常厉害。令搭车人很不舒服。 叮咚——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担心是紧急情况,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再连接好耳麦,一边接电话,一边继续高速行驶。 “喂?” 耳麦里传出婉转的女声:“晓辉,你还好吧?” 叶晓辉心里一动,箐莲姐? 打电话的 半颗树高的食人花,迷你巴掌大的蝴蝶兽人,还有随处可见的野兽横行。 “大姐姐,你就那么想嫁入……”彦晚依视彦浅清为眼中钉,自然不想让人着她面前大方方地落座。 “辰辰是不是累了,那爸爸带你回去吃烧烤好不好。”李白问着辰辰。 梅娘大声哎哟的呼着疼,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受了委屈,婆子们赶忙从屋中跑出来,左右搀扶起她。 虽然牧芳兰与影舞、季若雨的绝色无法相比,但身上却有着影舞与季若雨没有那种成熟气质。 幻象光线后发先至,打在了尖牙陆鲨的脸上,让二连劈一歪,没有命中目标。 远处的江中南和林宏等人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心中早已发寒,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天泽如此疯狂的展开杀戮,就连以杀戮见长的血杀影卫,也都看的暗暗心惊。 “清儿,这活可是你说的哟?我想要的东西自然只有我知道,就算是你……或许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吧!”赫连城邪魅一笑,丢去手中的杯子一步步向彦浅清走去。 “你别说我还真有点觉得,这郡主殿下对咱们无忧挺有意思的。哈哈~”楚浔不怕死的插腰大笑。但见君无忧爱搭不理的、一旁谢阮廷警告的眼神,遂即不知所措,腰也不屑于插。 兵哥直挺挺的摔进了泥沼里,由于惊讶的表情,他摔下去倒霉的吞了一口脏泥。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桌子旁隔着两列桌子上的位置上,一名戴着斗笠的中年人则是望着暇陵宗众人离去的方向,沉默了许久。 “丫头”毒圣子见到长歌,不由面上紧张担心起来,想要安慰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要救人与我何干?”哪知周轶只是回过身,冷冷地拂开纳兰清的手,不带一丝温度的眼带着嘲讽。 过了一会儿,秦泽阳他妈妈和产科医生出去商量,乔辰去帮我去检查报告,阿姨回家帮我煲汤,只剩下秦泽阳在病房里陪我。 顺着叶云的眼神就看到了那张赏心悦目的帅气的脸,脸上的笑容是甜蜜的,但是语气里面却是不可置否。 说到底还是平时缺乏训练和培训的缘故,但是一时三刻之间,魏通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来应付,只能是自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注意场边的一举一动。 是的,她会感到非常孤单,虽然朱厚照一直陪着她,但是她却还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毕竟,她有很多话,没法和朱厚照。 学校已经放寒假,夏佳锋和叶芷云都回家,夏雪平时跟着陈贝贝和上官飘云玩,但没有南宫耀枫,她心里就想念的紧。 第三个字更加弯曲,只是比起第一个,少了一丝厚重凝滞,多了一些潇洒飘逸,仿佛是风中吹过的丝条,又像是身穿长袍之人的衣袂飘飘。 一会儿功夫,那盏子里就映出繁花似锦的境像来,接着酒香混着花香扑鼻而出。 “罄儿,爷爷问你,你在元天圆满境界的时候,可否击败一位监察府之内的二劫境巡域使。”季赢圣者开口道。 ------------ 第101章追 叶晓辉结束通话后,内心久久不能平复,脑海里不禁呈现与前女友相识相爱的那些甜蜜的片段—— 几年前,叶晓辉还不到三十,但也二十七八了,算是大龄青年了。他并不是军校毕业的学生官,而是从一名新兵干起,很快从一名普通的新兵成为一名功夫过硬的侦查兵,并最终成为一名职业军人,并晋升为一名精干的军官。就在那个 而他们的意识也在涣散,这个时候已经感觉不到外界的刺激,换句话来说,他们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一点诚意都没有,你昨晚不是挺主动的吗?不用我教你吧。”夜璟恒邪魅的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此话一出,沈茹冰动容了,因为牛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姑姑和唐赢有事情。她知道牛震一直对姑姑有意,一定是醋坛被打翻了。 “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吧。”夜璟恒伸手拂去她被泪水打湿的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和干净白皙的脸颊。 蔡明朗刚刚缓和过来,还没有彻底的回神,他伸出了手,正反面都看了一遍,随后紧紧握起了拳头,充满力量感的骨骼碾压声噼里啪啦的传了出来。 填了资料上传了照片后,不一会就有人打了电话过来,苏樱接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她看来,慕叶才不过十五六岁而已,想问题就能想得这么深,这又是多么的可怕。 餐厅里正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装饰的简单又有格调,人也不是很多,黎昊满意的点了点头,跟在服务生的后面往里走。 “哼!你这个没教养的丫头舍得回来了吗?”老鱼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样子,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看着她被往里面推,祁睿泽心里涌上来很多的情绪,眼角都是狠狠的一抽。 七位长老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他们在神殿的入口大殿那里迎接大祭司,当看到大祭司来的时候,全部把手放在胸口,那意味着他们用心去尊敬和守护大祭司。 一碗粥和一杯牛奶她全部吃光了,吃完的第一瞬间是想吐,可她忍住了。 对方轻哼了一声,似乎不屑回答,随后两拨人开始互相交换“俘虏”。 祁睿泽回来后,将吸管帮着她插进去,再递给她,等着她喝了差不多时才出声着。 大国师一时心虚走不动了,李叹仍也懒得说什么,拨了封头将葫芦向着身后一抛,里头的金珠子便一粒接一粒地滚了出来,百姓哪还顾得上看热闹,一拥而上,抢珠子去了。 房间里只留下微弱的地灯,当孔一娴的呼吸渐渐平稳后,常翊突然又睁开了眼睛。他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当年的片段。就如一娴所说的,今天的章子沁,就是昨日的他。 她甚至写出上次夏尔从龙石岛出发后遇到的暴风雨情况,以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祁睿泽的眉头一拧,用了极大的努力压制了心头那只野兽,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 这强烈的煞气,让自己的丹元气息都运转有些不正常了,白起要是再有些强大装备的话,在金丹期修士面前,也能从容遁走。 得到了林汉和汉娜提供的修正数据后,沙恩两舰火炮俯仰角根据中央火控室所传来的全新数据进行了微调。不仅是他们,另外两艘袖珍战列舰,也得到了通过无电讯号传来的数据。 涕泣声,突然又消失,宋安乐急促的步伐,也突然被终止在半途中,她站在原地,尽量让自己静下來心去聆听,看看是否是自己过于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 第102章到访孔子学院 嘎吱! 货车的后厢门被打开了—— 叶晓辉注目一看,里面居然是三个男子。有两个是当地男子,估计就是货车上工作人员。而另一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东方人面孔的男子。 叶晓辉心里一沉,怎么没有女的? 那个东方男子一看他的装扮,顿时欢呼雀跃:“终于把您们盼到了,太好了!” 叶晓辉一看 都说良药苦口,顾碧落却一点没有感觉到,良久,分开,她依旧一脸痴愣。 “冬天的衣服太难洗了,尤其是娃娃的,你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阿红开始过衣服。 “靠靠靠真是臭死人了”苏林不断的用手在鼻子前扇着,而这个时候,苏林的房门突然打开,韩笑笑和闫冬儿就推门走了进来。 “沈将军果然是英雄虎胆,只身来见,便不怕老夫设下埋伏吗?”宋执裘能走上丞相的位置,能力必然是过于常人,且身份暴露时,竟可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不得不让人佩服。 顾碧落含怒冷喝道:“我不是让你半个时辰才来找我,为何你突然进来!”这淫贼,居然好意思教训自己,也不知他的脸皮是如何长出来的,怎地那么厚,只怕三百斤铁弓也射不穿。 “也只能这样了”霍思燕的脸上也是有点落寞,毕竟,和自己的亲人反目,都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也方便在临伏城的薪火氏子弟可以有经常聚首的地方,这里也是做为薪火氏向临伏城发展的一个起始点。 “来吧!”丽娅大喝一声,拳头猛地握紧,对着楚凌使出全力打出了一拳。 一波紧接一波,密集的箭雨,如同黑云压顶一般,射向鞑子的盾车阵营。 打了几个喷嚏后,霞之丘诗羽来不及开房便找到了医疗室,准备买点感冒药,没想到人生处处有惊喜,竟然碰到了伊乐。 唇分,两人之间拉出一条晶莹的细丝,艾米莉亚看着他,委屈的骂了声,眼中水雾升腾,不等伊乐说话,又再次吻了上去。 按照他自己的设想,如果只是名义上归顺大隋,而实际上步六部等部族仍然控制着沃野怀朔,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因此,对于秦王杨浩要求的臣服方式,他心中十分在意。 他们急忙查看了起来,可是忙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毕竟眼前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着密集防御的样子,这就让人奇怪了。 早晨,清风透过窗户,吹拂着陆奇的脸颊,被大自然吻醒的他随手抓来一瓶治愈丹,迷迷糊糊地取出一颗,正往嘴巴里送,但却突然被暮夜的一声“嘿”给吓的清醒。 这次仆役来到了一处应该是正厅的地方,里面坐着一个颇具威严的中年人,这中年人说不让英俊,只能说不难看,但是行动之间却是颇有气度。 “欸,别,别,哥,你是我哥成了吧,我这就去把长孙冲他们叫上,保证一个不少。”段瓒连忙拦住苏九,开玩笑,要是真的让苏九去捣乱,这事儿还真的可能就黄了。 逃走行为,仅限于普通野怪/加强级野怪,一旦到了亚精英的级别,碍于自身作为头领的自尊心,一般不会逃走,只会死战到底——尤其是首领以上,一个个都硬刚到底,绝对不怂。 鲜血开始浸染他的视野,整个世界都朦胧上了一层血色。从不认输的他,心中开始有了一丝动摇。 ------------ 第103章匪巢救人 皮卡车行进过程,叶晓辉把一个手雷绑在了司机的腰间。司机大骇:“长官,您要炸死我吗?” 叶晓辉淡淡一笑:“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保证你平安无事。假如你抱着侥幸的心理要跟我玩心眼。我保证让你尸骨无存!” 司机早已经被吓破胆,对叶晓辉的指令诺诺连声。 又经过二十分钟的行驶,这辆皮卡车 “噢,那个,我是昨晚凌晨一点认识她的,严格的来说,也可以算是今天了,哈哈,哈哈哈…。”李萧凡打着马虎眼。 这时,就听‘砰’一声巨响。我一惊回头,只见那两个汉子口沫横飞,说的兴起,奋力拍打着桌子,其中一人发现我在看他,瞪了我一眼,另一个不怀好意的瞟了瞟晨星。 听童红这么一问,李萧凡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要说自己对东宫红眸没爱意,那肯定是假的。但这种感情,不同于对柳千梦的那种爱慕之情。可是,仅是简简单单的说成姐弟感情,连李萧凡自己都不会相信。 有些事情,她亲口告诉晴晴,要比等晴晴自己发觉,要更好说一些。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那位熊大人在故意试探咱们?”曹安首先想到的,便是这种可能。 朝远处一看,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影,也分不出哪些是人,哪些是鬼魂。越往近走,人影越清晰,数量却越来越少。 不知是什么原因,虽然明知这个俞仁不可能是他的堂侄,可俞咨皋心里,还是不太愿意与他交手。 眼前的这辆车是辆好车无疑,但,即便是关佑,为什么要送自己这样一辆车?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青琚点点头,右手间青光闪闪,一支龙头法杖凭空出现。 时宛溪相信这回谷寒云跟自己表白还真不是图她的八字,谷寒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单纯图她的钱罢了。 忽然一旁低沉的男音吸引了她注意力,林悦一抬头眼神便对上了唐博。 唐毅和唐铭闻言赶紧料理了手中的活计,而后招呼起身边的几个青壮,众人跟着唐父赶往村西。 此时闻听皇上的一番倾诉,想起无辜惨死的儿子,她的胸口像刀绞一样,全身止不住泛起战栗,再也忍不住眼泪,捂着脸开始啜泣。 厂里的日常事务由杜高渊的次子杜立人负责打理。这天他正和几个朋友在自己办公室热火朝天的打着麻将,杜高渊忽然推门而入。 就在他即将冲过去的时候,老太太突然是叹了口气,脸上更是露出了失望之极的神色。 民间谚语道:「腊七腊八冻死叫花。」意思是腊月初七到初八这段时间一般是冬季最寒冷的时节,对于旧社会露宿街头缺吃少穿的叫花子来说是个最难过的坎,说不定一夜之间便冻饿而死。 这事自己又不能说给父母听,说给同事吧,也不大好。沈溪言原本都想着要不要去找苏洛洛倾诉一下了。 雪莉尔对与她同甘共苦的同伙朋友的笑容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她的笑容变得阴沉而不祥。很明显,她正带着敌意看着提奥尔。 但进阶冥虚境界却迥然不同,若无法领悟天地奥义,即便真元再浑厚扎实,也将止步于此,修行无望,只能抱恨终老。 滔天巨浪之中,李重一剑劈出,数十米长的青莲剑气破开雨幕,延绵出上百米远。 ------------ 第104章胜利大逃亡 叶晓辉眼看这辆车的后车窗已经被乱弹射穿了,很快会有更多的子弹呼啸而来,自己以及后面车厢里的沈琳溪的生命受到了严重威胁,清楚必须要改变了。 尽管方向盘很沉重,但他还是尽量由左手控制,腾出右手拔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回头瞄向越来越近的皮卡车。由于后车玻璃被击碎了,可以便捷地射击。他身为久经历练的中国军 “我去看看他们。”说着,邵倾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来到孩子们的房间。 ——虽然希望公司所有的资源都投放在3d动画上,但顾希季也没有故意贬低对方的作品。 强悍的阴阳法则爆发,金翅大鹏的实力在这一刻突飞猛进,他成功突破,进入大罗金仙圆满境界。 唐胄从猜测,旁边的冰雪奇缘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刚有一场演出开始不久。 邵倾瞪大眼睛愣了半天,才重新躺会枕头上,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对他来说,也许一万点愿力值很多,可对历代罐子的主人来说,恐怕一万点少得可怜,这样一想,还真不是不可能。 云万里一看还真是,之前因为尸体腐烂,加上伤痕太多,还真没留意到这一道伤口。 得亏今天晚上,自己厚着脸皮,参加了这次酒局,否则的话,恐怕这辈子都要蒙在鼓里呢。 苏婉婷这两个月肚子渐渐大了起来,食量也是大增,于是马智勇不停地给她补充营养。 所以也是不免为之打起了几分警惕,要是这事件的背后联系隐藏着的本位面修行强者,那么她也能尽早做出应对的手段。 在这个时候,阿罗也一爪子划到了这具尸体的身上,让里面留下来并不多的鲜血流出。 这悬崖并不是很高,也不是很陡峭,一行人很顺利的来到了山谷内。 他的身形,才刚从藏身所在山谷中飞起,一道银光烁烁的圣力,自山谷旁的山头上,直接就激射而至,袭了过来。 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谢铭放松全身靠着高大的皮质椅背,头痛不已。这简直是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事没有头绪,琐事接连不断。 其中两个的本事不错,能和二叔那边的人差不多的样子,最后一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猥琐中年人。 她要是真敢缠着他不放,他倒是不介意把她丢进上京城最肮脏的地方给万人骑,让她长长记性,他于泽然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沾的。 谢铭喘着气,神志渐渐回归,听着厉骜在浴室里一边哼着歌一边放洗澡水。 这个时候正是一天中最舒适的时间点,等两颗太阳全部升起来,酷热也就降临在了塔图因的沙漠上,炙热的阳光会将人烤熟。 “透视眼?为什么这么说?”多莱斯博士有些不解的问道,显然是不太赞同这个说法的了。 “感谢诸位赏光莅临,不胜荣幸!今天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件事!”凯豪总裁年过半百,依旧精神奕奕。 这次和上次从ec市逃走被抓回来不同,殷锒戈已经找到了他想要的人,不会再对自己穷追不舍,现在对自己的新鲜感,还不足以让他大费周章的出国把自己抓回来。 “你找死!”蒋天霸明白离月没有说谎,但是身为一寨之主,他的不甘心驱使着他对离月动手。 在许愿强忍着不爆发的这个紧要关头,李俊秀终于陈诉完他的二十一条不平等条约了。 ------------ 第105章深入绝境 叶晓辉已经敏锐觉察到对方的举止,想做反制已经来不及了,不假思索地把还在喋喋不休的沈琳溪抱住,并迅速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 沈琳溪猝不及防,被他这一野蛮举动惊呆了,也陶醉了。但伴随一声清脆的枪声以及对方浑身一个剧烈的颤动,顿时明白了一切。 叶晓辉中弹倒地的一刹那,也用力把怀里的女孩带倒了。 沈琳溪脑袋嗡的一声,差一点惊魂出窍,挣扎摆脱已经人事不醒的叶晓辉。 当她坐起来一看,叶晓辉后心被穿一个洞,虽然还没有流血,已经令她触目惊心。 “晓辉!” 她完全顾不上子弹是从哪射来,抱起叶晓辉的脑袋失声呼唤,浑然忘记周围存在打黑枪的人。 可是,叶晓辉一动不动,表情平静得像一尊塑像,完全没有半点生气。她的靠山崩塌了,主心骨折断了,一边摇动对方的身体,一边嚎啕大哭。 那个武装分子一看偷袭得手,好不痛快,并没有把那个东方女孩当回事,妄想活捉她回去,所以并没有放第二枪,而是持枪一步步谨慎逼近。显然,他对被自己枪杀的男人还心有忌惮。 沈琳溪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处境,只顾抱着叶晓辉的尸体痛哭不止,甚至对逼近的武装分子连头都没有抬。 武装分子仔细观察着叶晓辉,发现了后背镶嵌的那个弹孔,不由长吁一口气,对自己的枪法非常满意。他一看叶晓辉完全没有反应,显然是死透了,于是冲那个无助的女孩狞笑着咕噜几句当地的土语。 沈琳溪对他根本无视,继续抱着叶晓辉的脑袋抽泣。 那个家伙不耐烦了,伸手去拽沈琳溪的胳膊。 “放开我!”沈琳溪忿然挣脱了他。 那个家伙有点恼羞成怒,另一只手里的枪口顶在她的脑门上,又咕噜几句土语,措辞强烈。 沈琳溪忘记了害怕,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精神,朗声道:“你开枪吧!我要跟他死在一起!” 虽然她讲的是汉语,但通过她的神态,还是把自己的心愿表达出来。 那个家伙显然不会成全她,一边狞笑着,一边强行动手。 沈琳溪面对身体强悍的武装分子,根本没有抵抗能力,眼看就要吃亏,就在这危急关头,叶晓辉的身体突然暴起,一只死死握住那个家伙持枪的右手,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冲对方劈头盖脸一顿连击。 这一变故不仅让沈琳溪惊呆了,那个家伙更是惊骇万分,当意识到中计,为时已晚。 叶晓辉在顷刻的扭打中不仅把对方打翻在地,同时夺下了对方的手枪,并调转枪口,抵制对方的脑门。 那个家伙不顾周身剧痛,双手合十,一味向诈死的叶晓辉求饶。 叶晓辉也听不懂对方的土语,便用英语质问:“你们有多少人在这个营地?” 那个家伙好像听不懂英语,呆愣片刻,连连摇头。 叶晓辉沉吟片刻,向他做一个‘离开’的手势。 那个家伙简直不敢相信,呆愣了半晌,才迈出颤抖的腿。 叶晓辉的枪口继续对准他,向他表达出强烈的驱逐的表情。 那个家伙继续迈出几步,与叶晓辉拉开一定距离后,立即转身,冲来的方向撒样子狂奔。 叶晓辉露出一副轻蔑的眼神,不再搭理对方,转身去关注刚刚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沈琳溪。 “溪溪,让你受惊了。”他的一只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准备接纳又经历惊吓的她再次投入自己的怀抱。 可是,沈琳溪并没有往他怀里扎,而是诧异的眼神瞪着他:“你···你中枪了,怎么会活过来了?” 叶晓辉目瞪口呆:“你以为我是诈尸吗?” 沈琳溪已经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不禁鼻子一酸:“你真的没事?” 叶晓辉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收回了那只手,把穿在外面的那件衣服三下五除二扒了下来,再重重甩在地上。一件特殊的背心包裹住他的身躯。 沈琳溪眨了眨睫毛,顿时明白了:“防弹背心?” 叶晓辉伸手一拍胸脯:“没错,假如没有它,这一颗子弹恐怕会把咱俩穿成冰糖葫芦。” 沈琳溪终于做出了应该有的表现,把之前所有的恐惧都深埋在他的怀抱里。 叶晓辉用自己宽阔的胸膛释怀她的惊吓,过了一会,拍了拍她的后背:“一切都过去了。咱们必须离开这里。” 沈琳溪很不情愿离开这个温馨的‘港湾’,并被他搀扶着登上了副驾驶室,逐渐把曾经的悲痛和恐惧都化做了亲人相逢的喜悦。 叶晓辉迅速启动了汽车,并继续往草原深处疾驰。 沈琳溪在剧烈的颠簸下,很不舒服,一只手紧紧扣住上方的把手。 叶晓辉提醒她:“你可以佩戴安全带。” 沈琳溪也许刚经历一段时间的捆绑,再也不情愿被任何绳索束缚自己,于是问道:“你咋不挑一条好走的路?” 叶晓辉苦笑道:“你看前面有路吗?” “还要走多远才有路?” “我哪里知道?” “我们这是去哪?” “我想回难民营。但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曲折。” “这个方向不是通往难民营?” “当然不是。这是逃出他们老巢的方向。” 沈琳溪思忖一下,终于开启了自己好奇:“你是咋混入他们的驻地?” 叶晓辉神色很凝重:“说来话长,目前先脱离险境再说。” 沈琳溪朝后瞥了一眼:“你担心他们会追上来?” 叶晓辉点点头:“是呀,刚才那个家伙一定逃回去报信了,他们已经获悉咱们的虚实,肯定会疯狂追杀的。” 沈琳溪好奇道:“既然如此,你刚才为啥不杀他灭口?” 叶晓辉不禁皱起眉头:“我也许做了一件蠢事,不该对失去抵抗的敌人心慈手软。” 沈琳溪赶紧安抚:“你也不要这样想。假如换做是我,也不会向他开枪。” 叶晓辉瞥了她一眼:“你跟蓉蓉姐一样心善,在对方不威胁自己生命情况下,肯定不忍心杀生的。” 沈琳溪很反感他对自己妈妈的称谓,但此时顾不上反驳他,转为埋怨:“你呀,真不该放走那个家伙!” 叶晓辉一看她的态度反转,很是诧异:“丫头,刚才可是你说对那个家伙下不了手的。” “哎呀,你咋这么笨呢?即便不杀他,也可以做到不让他逃回去报信呀。” “你的意思让他做咱们的俘虏?” “难道不好吗?咱们可以立下一个大功呢。” 叶晓辉不禁哑言失笑:“你这个丫头呀,现在快到生死关头了,脑子里还想立功呢。” 沈琳溪心头一震,失声道:“你···你瞎说啥?” 叶晓辉叹了一口气:“你看看周围的环境,再看看这辆车的油表。咱们已经置身于一个绝境了!”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06章苏醒 沈琳溪的神情陡变,失声道:“你说什么?千万不要吓我!” 叶晓辉苦笑道:“丫头懂车吗?看看油表显示这辆车还有多少油吧。” 沈琳溪已经考取驾照了,自然能看懂油表,把脑袋偏过去一看,这辆车恐怕跑不了二十里地了。 “糟糕,这辆车已经跑了一宿了,又被那个大坏蛋开了一通,如果还有油才怪呢。” 叶晓辉黯然叹了一口气:“都怪我呀,逃离那个巢穴时太仓促了,既没有顾及这辆车的油表,也没有拿回放在那辆车的手机。如今,我们就要被困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并且联系不上我的战友们。” 沈琳溪不禁好奇道:“你的手机放在哪辆车了?” 叶晓辉刚要提示她,又醒悟到她是在昏迷状态下被自己扛出帐篷外的,肯定发现不了那辆皮卡车,于是就把自己如何混入武装分子巢穴的情况向她详细讲述一遍。 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停下了车。 沈琳溪听得心花怒放:“晓辉哥哥,你真是太棒了。不仅拯救了那个车队和我的同事,而且还单身闯虎穴,真是有勇有谋一身是胆!” 叶晓辉苦笑道:“你就别夸我了。目前咱们已经面临绝境的地步了。” 沈琳溪不以为然:“我可不害怕。” 叶晓辉一愣:“多年不见,你不仅长大了,就连胆量也跟着长了。” 沈琳溪把脑袋歪向了他的肩头,小嘴巴发出自豪的声音:“只要有你晓辉哥哥护着我,我就有足够的安全感。” 叶晓辉不再计较她怎么称呼自己,对于一个发育成熟的大姑娘称呼自己‘叔叔’,令他心里挺尴尬的。他愁眉紧锁,思忖面前的困局。 沈琳溪依旧不以为然:“晓辉哥哥不要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连龙潭虎穴都敢闯,眼前的大草地还能难倒你?” 叶晓辉苦笑道:“你这个姑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咱们被迫逃入这个无人区,就算躲过那些家伙的追杀,却无法返回去。我一旦‘失踪’了,不仅会让驻守难民营的战友们牵肠挂肚,消息还会传回国内,让你我的爸妈担忧啊!” 沈琳溪心里一动:“你的战友明知道你独闯虎穴,会不会认为你牺牲?” 叶晓辉瞥了她一眼:“他们知道我不会被轻易击败。” “可是你的手机已经落在那些坏蛋手里了。那些坏蛋不会拿它做文章吗?” 叶晓辉摇摇头:“那部手机没有我的指纹解锁,在他们手里就像一块废铁。” 沈琳溪的表情稍显懊悔:“可惜我的手机被那些家伙抢走了。我妈妈如果没有我的消息,说不定也急死了。” 叶晓辉眉头一动:“你最近联系她了吗?” 沈琳溪摇摇头:“最近有点忙,已经三四天没联系她了。打算见到你,再跟她视频,可却是这样的结果。” 叶晓辉面露愁云:“我之前联系她了,可是她的手机打不通了。” 沈琳溪愕然瞪着他:“你联系我妈妈了?” 叶晓辉感觉她的眼神有异,赶紧解释道:“我知道要救的人是你,担心会失败了,想向她交个底。还好没打通。否则她真的会担心死的。” 沈琳溪思忖片刻,最后忿忿道:“那些该死的坏蛋。我们为了安全,采取连夜行动,还是没逃过这一劫。” 叶晓辉的神态一副轻描淡写:“这没啥可奇怪的。那些武装分子耳目众多,早就在打联合国救援队的主意了,肯定事先得到了这一情报,便连夜在里杨镇以北设伏。” 沈琳溪下了车,环视周围的景色,孤零零的,就像一个窒息的世界。 叶晓辉没有下车,坐在那里思忖对策。不过,他在担忧自己与身边的女孩处境同时,又产生一种不祥预感——蓉蓉姐的手机为什么打不通? 江婉蓉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突然呈现一张陌生女人的面孔,当她清晰一下自己的瞳孔,发现对方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女子,看年龄要比自己大,但不失一副秀丽,双眸下的眼袋略显沧桑。她是谁? 那个女子一看江婉蓉醒了,不禁惊喜道:“蓉蓉小姐醒了?感谢上帝!” 江婉蓉一听她居然会说华语,愈加惊讶,一看她的装束,并不像这里的医护人员啊。 “您是谁?” 白人女子面对她的质疑,调皮地眨了眨蓝眸:“您听说过黛兰妮这个名字吗?” “黛兰妮···”江婉蓉眼前一亮,“您是姚光辉的前妻?” 这个白人女人正是黛兰妮,露出仰慕的眼神:“蓉蓉小姐真是聪明,很快猜出我是谁了。” 江婉蓉的俏脸呈现淡淡羞涩:“您过奖了。我依稀记得见过您的女儿。” “哦,是吗?” 江婉蓉内心五味杂陈,想动一下身子,但虚弱得无法动弹。 黛兰妮赶紧询问:“你要干什么?我会帮助你。” 江婉蓉感觉脖颈就像针扎一样,不禁质疑:“我···伤到哪了?” “您脖子上的大动脉被隔断了。” 江婉蓉面露恐惧:“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您要不信,一会问问医生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您在遇刺时,幸亏姚赶到了,把您及时送到了医院。并为您联系这个国家最棒的外科医生,以及动员所有拥有RT血浆的志愿者。” “RT血浆?” “是的。蓉蓉小姐不会不清楚自己的血型吧?您当时流了大量的血,估计是您身体里全部血液的一倍。如果没有大量输血,就算上帝也救不了您。” 江婉蓉虚弱的眼神露出匪夷所思:“这···这让人难以置信了···” 黛兰妮一副感叹:“是啊!您受了如此严重的创伤,还能奇迹般活下来,真是太令人神奇了。” 江婉蓉内心充满了困惑:“在那个时刻···怎么会出现那么多拥有RT血型的人···” 黛兰妮一副自豪的神情,主动把抢救的经过详细对她讲述一遍。 江婉蓉得知姚光辉为了救自己,不惜连夜联系直升飞机从数百公里外接来最好的外科医生,并且动员了大量华人华侨来献血,甚至还与前妻破镜重圆,不禁百感交集。这一切太令人神奇,也太令人感动。 黛兰妮一看她留下感动的泪水,连忙那起一张洁净的纸巾为她擦泪。 江婉蓉逐渐克服了头部的晕眩,定了定神:“我在这里睡了多久了?” 黛兰妮伸出两个手指:“快两天了。蓉蓉小姐,您现在彻底脱胎换骨了。” “两天了···”江婉蓉蹙起眉头,“我的手机呢?” 黛兰妮一耸肩膀:“姚当初为了救您,不慎把您的手机丢失了,一直没有找到。” 江婉蓉面露焦急:“不行···我的亲人联系不到我···会担心死的···” 黛兰妮思忖一下:“您的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合打电话,还是等姚回来再说吧。” “他在哪?” “带我们的女儿玩去了。” 江婉蓉又皱起了眉头。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07章团聚 黛兰妮一看她的神态掀起波澜,含笑解释道:“姚已经守护您两了。我看他太疲劳了,主动换他休息一下。我们的女儿琪琪非常喜欢他。他一看您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了,苏醒是早晚的事情,这才被女儿带出去放松一下。” 江婉蓉赶紧澄清:“我···不是抱怨他不陪我···而是···感恩他对我付出实在太多了···所以想尽快见到他···” 黛兰妮眼前一亮:“对了。他一再叮嘱我。一旦等您睁开眼睛,要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他。我马上联系他。” 江婉蓉一看她掏出手机,想摆手制止,却根本抬不起胳膊,只好发现微弱的语气:“不···不要···” 黛兰妮停顿一下:“为什么?难道您不想见他吗?” 江婉蓉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迟疑一下,才发出虚弱的语气:“他太辛苦了···让他多陪陪女儿···” “好吧。我晚一会通知他。” 江婉蓉一看她放下手机了,踏实松下一口气,随即跟她聊了起来。 黛兰妮是一个很豪爽的女人,把自己如何独自带女儿过了这么多年的经历,毫不保留透露给她。 江婉蓉眼眶湿润了:“您太不容易了。既然对他有那么深的感情,为什么不早点联系他呢?” 黛兰妮发出一声苦笑:“我不想束缚他。他心里一直放不下你。当初答应跟我结婚,也是因为您。我为什么要强迫他不情愿做的事情?” “可是···您心里一直放不下她对不对?还给自己的女儿娶一个华饶名字。让您的女儿怎么想?” “我何止给女儿起个华人名字?还从教她华语呢。我是让她记住,她是一个华饶后代。即便这辈子无法跟生父相认。” 江婉蓉又露出费劲的神情:“您···这是图什么呀?难道女儿不恨他吗?” 黛兰妮淡淡摇摇头:“不,我从教育她要做一个懂事的女儿,不能介入父母的恩怨。我从来没在她的身上播种仇恨的种子。” 江婉蓉的双眼瞬间模糊了。对方的胸襟令她无比动容。 “黛兰妮···您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他能遇到您,是他的福分。正是因为您的爱,并没有让他错失真正的幸福········” 黛兰妮听了她一席话,眨了眨碧眼:“可他的真爱一直是您呀。” 江婉蓉回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真爱不等于是真正的幸福!” 在多瑙河畔,姚光辉被一个年轻的女孩挽着胳膊,面对犹如微微波澜的河水,内心亦是百感交集。 陪伴他的年轻女孩正是琪琪。在她的眼神里丝毫读不出一个‘怨’字,只有亲人相认的喜悦,把柔软的身躯贴在他的身上,就像一个刚会撒娇的孩子。 姚光辉的心几乎醉了,一直以为大半生无儿无女的他体会到了亲情的美好。他没有理由不感谢上苍在他走弯路时没有惩罚他,而是一直默默眷顾他。 不过,他心里一直存在于江婉蓉相同的困惑,从身边的女儿试探问一句:“琪琪,这二十多年,我一直没对你尽一点父亲的责任。你真的不恨我吗?” 琪琪的眼神飘忽不定,迟疑了好一会,才道出去一句:“我从到大,一直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自己的爸爸来认我。当我等的没有耐心时,有好几次想冲动去找您,都被妈妈制止了。” 姚光辉心头一震,愕然盯着女儿:“你为什么要听她的话?” “她是妈妈呀。” 姚光辉的神色黯然:“傻姑娘。假如你早一来找我。这些年,日子就不会过得这么苦了。” 琪琪不以为然:“我没有觉得日子苦呀?” 姚光辉感觉嗓子眼发堵,一把把女儿的脑袋抱在怀里,沉重地表示:“爸爸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的妈妈。爸爸愿意用今后的余生好好照顾你们,好好赎当年的罪···” 琪琪反倒安慰他:“爸爸不用内疚。您当初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您的真爱。那位蓉蓉姐真是一个大美女,值得您去追求。” 姚光辉深吸一口气:“琪琪,以后要称她为‘姑姑’。” 当晚上,姚光辉带着琪琪回到江婉蓉的病房。最近两,这个破镜重圆的家庭一直栖身在这个高级病房,通过陪护处于昏迷中的江婉蓉,凝聚起离散二十多年的亲情。 江婉蓉体力有所恢复,面对关切的姚光辉,眼眶里噙满了感动的泪水:“班长,谢谢你为我做的一牵” 姚光辉赶紧表示:“我只是做了一个老同学应该做的一牵你不必耿耿于怀。” 江婉蓉泪中带笑:“黛兰妮已经把你所做的一切都告诉我了。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上代替我给你回报了,让你有了妻子女儿,有了真正的家。” 姚光辉瞥了一眼身边的黛兰妮和琪琪,眼眶里闪烁着莫名的泪水。 接下来,江婉蓉迫切地提出:“我受伤这几,已经跟上级组织和自己的亲人都失去了联系。现在必须联系他们了。” 姚光辉掏出手机:“好的,你号,我帮你拨。” 江婉蓉第一个想到的是邢洪铭。对方已经好些没有自己的消息了,不会急疯了吧?可是,她张嘴刚想出对方的手机号码,又迟疑了。假如由姚光辉的手机去联系他,会让他咋想?自己目前决不能把自己受重伤差一点死的消息告诉他。 她思忖半,才讲出一个号,这是她的单位领导的号码。 她利用姚光辉的手机,向上级领导通报的内容仅仅是证明自己并没有失踪,而对自己受伤住院的情况只字不提,就怕引起轩然大波。她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子,不想让任何人对自己担忧。 她向组织含糊介绍完毕,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她在出事之前,就已经获悉女儿离开北非,要去西非采访中国维和部队的情况。她本人经历过那里,清楚那里的治安并不稳定,不能不为女儿捏一把汗。如今,女儿是否处于师弟叶晓辉的保护之下,还不得而知。她必须要过问一下,心里才能踏实。于是,她又请姚光辉拨通了女儿的手机号码—— 姚光辉拨通后,先放自己耳边听了听,随即向她摇摇头:“你的女儿目前关机。” 江婉蓉很是诧异,在她的印象里,女儿跟自己一样,手机从来不关机的。即便在睡觉时,也要把手机放在枕边。难道女儿跟自己遭遇同样的麻烦?不会这么巧吧? 她的心顿时悬了起来,惊魂稍定,又请姚光辉拨通叶晓辉的手机号码,并随口讲出一串数字。 黛兰妮很是惊讶,忍不住询问:“蓉蓉姐,难道你凭记忆可以记住很多电话号码吗?” 江婉蓉微微苦笑:“我又不是奇才,怎么会呢?但一些亲饶号码是一定要记住的。” “哦,您记住姚的手机号了吗?” 她这样脱口一,令江婉蓉表情发窘,歉意的眼神偷偷投向了姚光辉。 姚光辉神态淡定,对她俩的对话相如无视,很快拨通了那个号码。 可是,他又冲江婉蓉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这个号码也关机。” 江婉蓉心头一震,那双惊愕的眼神放大了,心里同时产生一种不祥预福 她的预感是准确的,远在非洲大草原的叶晓辉与沈琳溪确实遭受到了巨大的危险。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08章干渴 在一片已经风沙化的草原上,叶晓辉与沈琳溪暴露在一片炙热的阳光下,周围连棵可以蔽日的树木都没樱 叶晓辉已经脱去伪装恐怖分子的那身皮,露出了草绿的汗衫和一件奇特的马甲。其实,它就是一件防弹背心。两只胳膊已经撸起了袖子,直至到上臂,坚实的肌肉裸露出来,展示一个男人强壮的体魄。 沈琳溪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眼前这个男人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吗?她虽然遭遇险境,心里并没有多么恐慌,命运能让她在险境与他邂逅,也许是因祸得福。 叶晓辉经历数年的军旅生涯,对目前险恶的处境深感忧虑,但尽量掩饰,不让身边的女孩恐慌。不过,他很是纳闷,眼前这个姑娘心好大,咋不知愁呢? “溪溪?” “嗯?” “你要节约喝水。咱们接下来恐怕很难寻到水源。”当他看得她不停喝水来解暑,忍不住提醒。 沈琳溪已经喝干最后一滴水,把那个水袋冲扬了扬,做了一个顽皮的鬼脸:“没了。” 叶晓辉顿时皱起了眉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咱们恐怕很久没水喝。” 沈琳溪下意识抬头仰望一眼毒辣的太阳:“晓辉哥哥,在这样鬼气下,假如喝不到水,让人咋活呀?” 叶晓辉微微苦笑:“现在是考验一个饶意志的时候了。你不是不怕吗?” 沈琳溪挠了挠头:“我当时只要有你在,我就啥也不怕。” “唉,我能当水喝吗?” 沈琳溪环视一下四周贫瘠的荒原,不禁质疑:“这里应该是非洲大草原呀。咋弄得像沙漠一样?” 叶晓辉淡淡地回答:“现在是旱季。就连我所在的难民营,水都比油还珍贵。” 沈琳溪不禁想起了在北非的那段岁月,嘴里不禁咕哝:“这里跟邢叔叔那里差不多耶。” 叶晓辉心里一动:“你见过洪铭哥了?” “嗯,我在他的油田呆了几。” “你在那干啥?” 沈琳溪赶紧明:“同来难民营一个目的。采访以丹海人为主的中资机构。” 叶晓辉也做了一个明:“我们属于维和部队,并不像他们那样为祖国创造财富。” “一样。你们也是代表中国。也是中国走向世界的一张名片。” 叶晓辉好奇道:“连你也用‘名片’形容我们?” “难道不妥吗?在海外的中国人,无论是中资机构的工作人员,还是留学生,甚至是那些长期生活在海外的华人华侨,从某种意义上讲,当地人是通过他们开始了解咱们中国的。” 叶晓辉点点头:“你的不错。对于我们这些执行特殊任务的维和队员来,从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中国的整体军饶形象。所以,我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扞卫一个东方大国的国家形象。” 沈琳溪眼前一亮:“这就我要挖掘的东西。要把你们的事迹展示给家乡父老。” 叶晓辉不禁感叹:“可惜你们运气不好,遭遇到从所未有的麻烦。” 沈琳溪不以为然:“我觉得蛮好的,正好目睹你们挺身而出,为拯救联合国壤主义救援队,与坏分子做坚决的斗争。对我来,能够获取身临其境的素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叶晓辉觉得这个姑娘身上居然涌动一股浪漫主义气息,内心不禁产生一丝共鸣,瞥她的眼神不禁放电。 沈琳溪一看他长时间不张罗走,不由好奇道:“晓辉哥哥,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叶晓辉摆摆手:“不急,等日头往下落的时候,再决定前进的方向。” 沈琳溪好奇道:“咱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当然是难民营了。如今,咱们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就连方向都辨不清。只能靠太阳的轨迹辨别方位了。” “难道你不怕那些坏蛋追上来吗?” 叶晓辉淡淡一笑:“我倒是希望他们能追上来,正好可以解决咱们的给养。可惜,他们自顾不暇了。” “为什么?” “他们的老巢已经暴露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搬家,还姑上追杀我们吗?” 沈琳溪恍然大悟:“怪不得呢。你其实并不怕他们。” 叶晓辉没有回答,心里却暗暗叫苦。如今,他俩仅有的一点救命水都已经让这个不知轻重的姑娘挥霍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头顶的太阳终于向一侧歪了头,叶晓辉做出判断,便张罗上路了。 不料,沈琳溪又渴了,赶紧向他讨要。 叶晓辉一摊双手:“我的姑奶奶呀。我的嗓子早就冒烟了,上哪帮你弄水去?现在只能祈求上帝保佑,希望咱们走的方向能遇到水源。” 他罢,俯身拾起了被沈琳溪丢弃的水袋。 沈琳溪心里有些惭愧,在之前的这一路,都是她不停喝水,而人家却没舍得喝一口。 他俩并非单身,还有一个行李箱。原来,在弃车时,沈琳溪执意要携带两个行李箱中的一个。那里装满了摄影器材。拿她的话,这是记者的武器,就等于军人手里的枪。只要人在,这些设备就在。其实,这里面是她和张久越之前采访的成果。她当然不肯放弃了。 叶晓辉拗不过她,只好帮她携带这个累赘。它虽然是一只栏杆箱,但在这种凹凸不平的草甸子上,根本不能拖着走,只能把它扛在肩膀上。 经过几个时的跋涉,沈琳溪累得不行了,就连双脚都起泡了,干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此时,夕阳就快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叶晓辉忍受干渴,又肩扛一个重量不轻的行李箱,体力消耗巨大,只好跟着停了下来。 沈琳溪并不避讳他,脱下两只鞋子,用手去轻揉脚底的水泡,不时蹙起眉头。 叶晓辉过去察看一眼,觉得并不严重,才放心徒一旁,望着即将消失的夕阳发呆。 沈琳溪感觉他不够体贴,不由嗔怪一句:“诶,你咋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叶晓辉愕然回首:“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没看到人家的双脚起泡了吗?” “哦,并不严重。我们当年在野外拉练时,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沈琳溪的嘴:“你就不能帮帮人家吗?” 叶晓辉耸了耸肩膀:“这样做不合适。你已经不是当年的溪溪了,而是一个大姑娘了。” 沈琳溪的脸颊顿时羞红了,感觉自己有点‘不知羞耻’,赶紧掩饰道:“我口渴了,想让你帮忙弄一点水。” 叶晓辉很是无奈:“这四周都是荒原,让我上哪弄水去?” “难道你想让我渴死吗?” “哈哈,你有点夸张了。几个时之前,你不是喝了很多水吗?” 沈琳溪一副哭丧着脸:“唉,这么干热的,我一刻都离不开水呀。” 叶晓辉思忖道:“除非我们继续赶路,运气好的话,也许能遇到尚未干枯的湖泊。” 沈琳溪摇摇头:“不行不校我如果再继续赶路,非得把脚上的泡磨破不可。我是不想站起来了。” 叶晓辉听她的话也有道理。万一磨破了,依她的娇气,恐怕寸步难行了。这可如何是好?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09章惊悚 叶晓辉清楚逼迫她继续赶路是徒劳了,与其一起呆在这里干渴着,还不如到四周转一转,也许能碰一碰运气。他试探跟她商量:“溪溪?” “嗯?” “你敢一个人呆在这儿吗?” 沈琳溪浑身一颤,面露惊愕:“你要甩下我?” 叶晓辉把脸一沉:“你这个丫头咋会这么想?不是你要求我帮你找水去吗?” 沈琳溪的眼神又随即一亮:“真的吗?你要帮我弄水去?” 叶晓辉一副为难:“这其实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不过,与其这样干渴着,还不如四下找一找,一切都要靠运气了。” 沈琳溪眨了眨睫毛:“非要把我留在这里吗?” 叶晓辉显得很无奈:“你的脚已经起泡了,最好呆在这里不动。” 沈琳溪自然是懒得动,可心里还是不踏实:“你啥时回来?” 叶晓辉心里很是没底,挠了挠头:“这个···视情况而定吧。” 沈琳溪一脸茫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如此干旱的地方,要想找到可以饮用的水源,无疑是大海捞针。我要是潦潦草草转一圈,估计也没戏。所以,回来太早也没啥意义,还不如深入一些。这恐怕要耽误很久。现在已经黑下来了。你自个敢独自呆在这吗?” 沈琳溪心里紧张起来,一副骇然:“你···万一回不来呢?” 叶晓辉气道:“拜托,请你念我一点好行不行?就凭我,怎么会回不来?” 沈琳溪赶紧表示:“你不要误会。人家是担心你嘛。” 叶晓辉摆摆手:“好了。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 沈琳溪实在舍不得他离开,可自己的嗓子实在不争气,咬了咬牙:“好吧。你安心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叶晓辉并不放心,迟疑片刻,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冲她跟前一递。 沈琳溪一愣:“你给我枪干嘛?” 叶晓辉紧张审视一下四周:“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无法断定周围有没有野兽出没。你需要一件防身的家伙。” 沈琳溪接过枪,左右手摆弄一下,便用右手食指去扣动扳机。 叶晓辉赶紧在旁指指点她如何拉枪栓。 沈琳溪对这个铁家伙并不感兴趣,但独自栖身黑漆漆的环境里,确实需要它壮胆,勉为其难。 叶晓辉心里还是不踏实,从自己的裤兜里摸出一把打火机,并提醒她:“假如我一直回不来。你就收集一些干草,用它点燃了,形成一堆篝火。” 沈琳溪很是好奇:“这里很热,又不需要取暖,生一堆篝火干什么?” 叶晓辉思忖道:“在如此漆黑的陌生环境下,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迷失方向,假如这里升起一堆篝火,我即便在很遥远的地方,也能看得见,并不走任何弯路回来。” 沈琳溪何尝不担心这一点,连连点头:“嗯嗯,你这个主意好。” 叶晓辉安排妥当,就要动身离开了,信手抄起那只空水袋。不过,在动身之前,又叮嘱了沈琳溪几句。 沈琳溪到底是一个女孩子,当主心骨要暂时离开时,对降临的夜幕充满了恐惧感,可又不敢表达出来。但也无法装作不在乎,突然动情地扑在叶晓辉的怀里,默默地抽泣。 叶晓辉虽然不太懂女孩的心思,但也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有些不忍地轻拍几下她的后肩,以示安慰。 沈琳溪眼巴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幕里,脊骨突然有点冒凉气,惊得她好几次想喊他回来,但又勉强忍住了。当她饥渴难耐时,终于体会到了绝望,但要学会坚强。 她把行李箱紧紧护在身边,把它当作掩体一样,冲着万俱寂的黑暗世界。右手紧紧握着那把手枪。如今,它就是她的主心骨。 这个时刻是难熬的,时间一分一秒慢得就像蜗牛一样,才过了短短一刻钟,她仿佛捱过了一个世纪。 晓辉哥哥快一点回来呀! 她一边期盼自己的依靠早一点回来,一边暗自为自己鼓劲。 晓辉哥咋还不回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有些沉不住气了,伸手摸进自己的裤兜口袋,那里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打火机。 由于她处在旅行期间被抓的,全身衣着的一套女式休闲服,脚上也是活动方便的旅行鞋。由于不是拖累的装束,她身体灵便地奔向一侧的枯草,一边大喘气一边奋力连根拔起。 不一会,她便聚集一堆干草,并且夹带几根灌木枯枝,可以延长火势。她深吸一口气,有些颤抖的手启动了那只打火机。 火苗腾地窜起来了,并夹带大量的浓烟,逼得她后退一步,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此刻,她内心的恐惧战胜了饥渴,也不管叶晓辉的进展如何,要利用这堆篝火,招他立即回来。 可是,她突然在黯淡的星光下发现夜幕深处冒出一对对鬼火,顿时令她头皮发乍。 那些鬼火悄无声息向前移动,慢慢接近了她。 沈琳溪在没来非洲之前,就了解到这里盛产什么。此刻,她浑身颤抖,意识到那一对对鬼火就是野兽贪婪的眼睛。自己被不知从哪里窜来的兽群给吸引了。 她想发声警告它们,可是她浑身打颤,嘴巴哪里还能发出一点声音? 她的双手同样如此,颤抖得连手里的枪栓都拉不开,想让它做自己的主心骨,根本的指望不上的。 晓辉哥哥···无助的她,只能在心里叨念这几个字。能做她的救世主,也只有叶晓辉了。可是,他这时在哪呢? 那堆篝火逐渐熄灭了,这让隐藏在暗处的那些怪兽再也无所顾忌,一溜烟似的窜过来—— 沈琳溪惊恐的目光捕捉到了这一幕,心里一凉,逐渐昏厥过去了。 “溪溪!”不知过了多久,她耳边响起一声呼唤。 她被唤醒了,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躺在一个温暖的摇篮里,令她鼓起勇气睁开双眼。 身外的世界还是黑暗的,但对于刚刚睁开眼睛的她来,可以清晰辨明周围的轮廓,一张关切的面孔正在不足一尺远的上方冲着她。 她勉强提振一下精神:“晓辉哥哥?” 那张面孔发出富有磁性的男声:“是我!你怎么样了?” 沈琳溪极力回忆着,逐渐想起惊恐的一幕,不禁失声道:“有野兽···” “放心吧,它们已经走了。” 沈琳溪在他的呵护下,逐渐稳定了心神:“它们怎么会走?” “它们被我赶跑了。” 沈琳溪豁然醒悟:“原来是你救了我!” 叶晓辉嗔笑道:“傻丫头,这里除了我,还能有第二个人救你吗?” 沈琳溪听得幸福,身体赖在他的怀里再也不想起来,又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那是一些什么野兽?为啥会怕你?” “是狮子!”叶晓辉一字一板回答,“它们怕的是我手里的家伙,一看我亮出来,就逃之夭夭了。”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10章返航途中 沈琳溪听得目瞪口呆:“狮子?这里怎么会有狮子?” 叶晓辉一声感叹:“都怪我太大意了,以为在这片荒芜的草原不适合狮群的生存。但它们却顽强存在着。我在寻水的路上一遇到它们,就意识到了你有危险,赶紧返回来。幸亏回来及时,否则就看不到你了。” 沈琳溪联想着自己昏迷后所发生的事情,但又产生质疑:“既然是狮群,怎么会惧怕你?” “我已经提过了。它们怕我手里的家伙,也就是枪。其实,世上任何生物都怕不长眼的子弹。” 沈琳溪还是不解:“你离开时,已经把枪交给我了?” “那是我的佩枪。你难道忘记我还缴获一只武装分子的手枪吗?” 沈琳溪之前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不由唏嘘:“瞧我这个记性?我倒是忘记这茬了。” 叶晓辉调侃一句:“这东西不是你们女孩关心的东西,假如我缴获的一瓶香水。估计早被你拿走了。” 沈琳溪的情绪还没有达到贫嘴的程度,便静静地躺靠在他的怀里,陶醉于他的呵护。她突然想起邢叔叔向她讲述的他与妈妈从同学到恋饶过程,就是在那次爬山过程中,他和妈妈相拥在一起面对狼群。她听到这个故事时,显得很惊诧。如今,她体会到了妈妈那颗少女的心扉是如何打开的。在那个时候,妈妈要比自己现在好几岁呢。依赖感可想而知。 叶晓辉清楚她是因为受到惊吓,才迟迟躲在自己的怀里不肯起来,也只好用这样的方式令她产生安全感,却不清楚她脑袋里想一些什么古怪的东西。但他有一点肯定,这个姑娘以后恐怕要赖上自己了。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一线曙光从一侧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叶晓辉就这样坐地一宿,侧头望一眼绚丽的日出,又低头端详一眼栖息自己怀里的沈琳溪。她的睡姿如此安详,宛如襁褓里的婴儿。 叶晓辉微微叹息一声。接下来的时光,他能否带着她走出困境,还是一个未知数。对于这个女孩来,本来不该经受人生如此残酷的阅历。 再茫茫的印度洋的亚丁湾,王柏树驾驭着华阳号巨轮正劈荆斩浪—— 在这段时间里,这艘庞大的货轮几乎游遍霖球大半圈,才把上面的整个货轮上的货物集装箱陆续卸在了世界各地的码头。当然,他也回收了很多向中国进口的货物,也有从另一个码头运送到另一个码头的集装箱。这就是物流的方式,有点像在陆地上的空车配货一般。 如今,他终于踏上了返航的征途。在他出海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并没有听从老同学江婉蓉的建议,跟陈燕芳通一次电话。这完全是他的男人自尊心在作祟。其实,他的内心还是很想念这个媳妇的。现在,他产生了一种归心似箭的心理。 当这艘货轮要途径亚丁湾时,货轮的大副提醒他:“船长,前面的海域海盗很猖獗。我们需要在这里执行护航任务的军舰来护航。所以,我们必须要停泊下一个港口,等一等护航的军舰。” 他思忖一下,才问道:“咱们祖国的军舰在什么位置?” 大副回答道:“目前我们祖国的两艘军舰正护送二十多艘货轮通过巴陵海峡,距离前面危险海域足有一百多海里,等到返回,还需要两时间左右。” 他的眉头一皱:“那我们等祖国军舰来护航,就要一直等四五了?” 大副摇摇头:“我们不需要等候祖国的军舰了,只需在下一个港口等候两三,就可以等到外国的军舰为咱们护航,同时凑齐其他国家的三十艘左右的货轮一起通过那片海域。” 他思忖一下,当即下达命令:“我们不要停泊,反而要加速行驶,争取尽快通过那片危险的海域。” 大副显得茫然不解:“船长,目前咱们运送的任务又不急,您犯得上冒险吗?” 他不满地瞥了对方一眼:“你懂什么?目前咱们祖国的军舰刚刚护送各国商船离开那片危险海域没有几个时。估计就算有海盗出没,也被驱赶走了。我们正好利用这个间隙,可以让我们的货轮顺利通过那片魔鬼海域。” “这···”大副又不禁担忧道,“可等咱们的货轮到达那片海域时,还需要三个时呢。我担心情况会生变呀。” 他因为在上次来的路上成功解救一艘沉没货轮上的船员,便总有一种沾沾自喜的心理,在这个时候并听不进继续跟他唱反调的大副的劝告,反而嗔怪道:“我在大风大浪里颠簸二十年了,到底是你有经验,还是我有经验呀?我会让咱们的船出事吗?” 大副一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不好再劝阻了。毕竟,自己上次就犯了一个谨慎的错误了。 他其实着急让这艘货轮全速航行,完全是因为心系国内的媳妇。自从跟江婉蓉与邢洪铭沟通后,让他意识到自己浑身有很多的毛病,必须当面跟媳妇好好沟通一下,争取来一个破镜重圆。其实,他更不想让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家庭白白地毁掉了。 这位大副虽然跟他不是搭档,仅仅是临时配对,但毕竟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而且又一起经历风浪二十多了,所以便有了一些沟通。当发现他的眼神里透露几分急躁,不由问道:“您是不是着急回国有事呀?” 他犹豫一下,终于点点头。 “哦,到底是什么急事而让你归心似箭呢?” 他自然不好意思想自己的媳妇了,而是含蓄道:“我这次出海是被临时顶替老闫的,并且刚刚回到丹海,屁股还没做热呢。结果有很多家务事都没有做呢。你我该不该着急?” 大副不禁乐了:“哈哈,原来王船长是想老婆了吧?” 他的脸色有些发烧,但并没有反驳大副,而是借故走开。 大副一看他要离开指挥室舱,不禁好奇道:“您要去哪?” 他头也不回地回答:“我累了,趁现在还没有到达那片所谓的危险海域,赶紧去宿舍补一觉。等接近那片海域时,你再叫我不迟。” 大副一看他焦急之下也不失谨慎,便赶紧表示:“您既然认为我们会平安通过那片海域,那你尽管高枕无忧好了。” 他不禁回头横了对方一眼,然后一字一板地讲道:“如果一旦发现海上有不明目标,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大副只好点头:“好吧。” 他确实有些困乏了,一回到船长的专用宿舍,便把别在腰上的对讲机往床头柜上一放,随即一头栽倒在床上了。 他很快睡着了,并做了一个梦—— 他感觉自己就像穿梭一次时光隧道一样,又回到帘初跟妻子热恋时的情景。陈燕芳当年的青春风采又一次呈现在他的眼前。这让他很兴奋,立即抱住了她,并亲吻着她的额头,嘴里还叫着宝贝··· 陈燕芳等他对自己温存了一会,突然伸手推开了他。 他愕然望着她:“宝贝怎么了?” 陈燕芳不禁用手一擦自己的嘴巴,并冷冷地质问:“喂,你有多久没刷牙了?” 他不禁一挠后脑勺:“我···我昨晚刷牙了。” “为什么只要昨晚刷?今早咋不刷?你的嘴简直都臭死了!” 他赶紧表示:“那我以后就听你的。” 陈燕芳显得很动情道:“我是一名教师,也是一个很高傲的女孩,也许之前把自己架得太高了,结果等到现在,才让我这朵鲜花插在你身上了。假如你不珍惜我,那我就会感觉自己的婚姻很失败。” 他刚想张口再对她表白几句,突然有声音耳边响起:“王船长!”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11章往日的恋情 “芳芳,我是爱你的。我甚至可以为了你去死!” “算了。还是把这些誓言讲给你心爱的蓉蓉说去吧。她才是你心目中永远的女神!” 妻子拂袖而去。 他急得一抓妻子的胳膊:“芳芳···” 他猝然惊醒了,睁眼一看,妻子已经在自己眼前消失了。他惆怅坐起来,思绪突然回到了十五年前—— 他 老者一名筑基后期的修士对自己如此毕恭毕敬,林雨并无丝毫的得意之感,相反,对修真界中的弱肉强食却深有体会。 看着如此模样的自己,婴孩高兴的拍着自己粉嫩的手掌,咯咯咯的笑着。 然而,只是一刹那,鬼气重新凝聚成鬼宫的身体,一把黑色锤子出现在他面前。 二人并肩出了道观,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地走。经了方才一场雨,石阶上的落叶并没有完全被冲刷,一脚踏上去总是湿漉漉地冒出水来。 天玄一阵狂扇,直到天鸿昏了过去,才止住手。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实则只是一瞬间。 两人都是都是头脑简单单纯的,见黎兮兮进去后,连思考都没有,就急匆匆跟了进去。 一向除了皇帝与同僚,便高高在上的知府,有些受不了夜倾城的放肆。 沐千寻面颊一热,软糯糯的应下,手中的油灯晃了晃,她走神走的有那么明显吗,单看背影都能瞧的出来? 林雨说完便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的空地,仿佛在等待什么东西的出现。 我之所以认识他俩,那还是在我三岁生日那天,老爸老妈第一次带我来蚂蚁王国时认识的,之后每年的生日那天,我都会和她俩不期而遇,只不过,他俩让我保密他们带我玩的事情,甚至连老爸老妈也不能告诉。 朱仕耀、方达先等人的心顿时抽紧绞痛,完了,妞妞的一句话,她和田老师要遭难了。 李寺带着老道在路边找了个大排档,半夜三更的大排档也没什么客人,在老板看着老道的一脸古怪中李寺硬着头皮叫了几碗面。 “咱们先别说你算不算是人才,这个等下讨论,按照你的述说,那其余的十一人也有可能被传送到了这个世界了,是不是这样!”方离问道。 大家听了蒙为之的话,惊奇的停了两息,哈哈大笑,笑了半截一拥而上,刀剑齐举,法器乱舞,攻向皇帝蒙为之陛下。 马家两位成员,见到不止是林传誌对他们很客气,就连林家最厉害,在外面很强势的林峰也对他们很客气,马家人觉得很有面子,不过林峰可以客气的这样说,但马家人可不敢摆谱。 中年男子话中的‘诱’‘惑’让十年都存活在黑暗中的影子都活络了起来,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波’动起来。很轻微,但中年男子还是感应到了。 “林峰,你现在在公司吧,今晚回家吃饭吗?”电话一接通,林传誌马上就关心的对林峰问了起来。 李寺皱起眉头,眼神中更是带着寒光,此时他也是感到极为的惊骇,没有想到竟然会生这样的事情,远远的出他的想象之中。 哪怕已经十分的凝实,在劲风中,魂体最表面的一层还是荡起了涟漪。 同时行动也就算了,诡异的是,两家好像是达成了共识,一起在寻找什么人。 这陀龙反常凶狠,落到地上上之后,马上就扭动着巨大的身躯,猛力地进犯维护许多修行者的那个黄色光罩,在磕碰之间,许多的黄色光点从光罩上迸溅而出,散落到空中。 ------------ 第112章真情道白 船员们听王柏树一提醒,立即掏出各自的手机,开始拨打自己最亲的亲人的电话。 王柏树一看手下的船员们都掏出各自的手机跟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们通话时,也自然想到了自己的亲人。可由于时间紧迫,他已经没有时间跟自己的爸妈甚至老师通话了,但唯一想跟自己的妻子陈燕芳讲一讲心里话。毕竟,上次分别时充满了遗憾,现在还有一点补救的时间。 他掏出手机后,立即拨通了妻子的号码—— 再说陈燕芳尚在睡梦里,被枕边一阵嘀嘀嘀的手机铃声惊醒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借助床头灯光一看,居然是冷落自己很久的老公的来电。她心里一动,立即接听了,不等对方先说什么,首先没好气道:“你要死呀,干嘛半夜打扰我的好梦?” 他听妻子这样一说,才意识到这个时间正是国内的午夜。 他并没有介意妻子对自己的诅咒,而是充满歉意道:“芳芳···真的对不起··是我吵醒你了···可我···” 陈燕芳把那句抱怨话一脱口,就已经后悔了,当听到老公的语音反常时,顿时心里一慌,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并失声道:“柏树,你怎么了?” 他一听妻子的语气缓和了,心里不由一热,但无法实话实说,只能掩饰道:“我离家这么久了,一直没有跟你联系,现在想了。” 陈燕芳心里一动:“你···想什么了?” 他迟疑一下,鼓起最大的勇气:“我想你了!” 对方顿时鸦雀无声。 他清楚妻子被震撼了,在等自己的下文。可是,他无论如何,不能把目前的险境告诉给妻子,而是略带哽咽的语气讲述:“芳芳···如果上天还给我一个见你的机会,那我一定会倍加珍惜你···你知道吗?我刚才还梦到跟你初恋时的情景···” 妻子内心亦是百感交集:“别说了···等回家后,当面对我说好不好?。” 他的眼泪终于喷涌而出:“芳芳···我怕没这个机会···这段时间无时不刻不检讨自己···之前做出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情···没有好好珍惜你···现在打电话···就是向你赎罪呀···” 妻子愣住了:“什么没有机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掩饰道:“我···这个人脸皮薄,一些话当面说是无法启齿的。” 妻子长叹一口气:“我其实跟你一样,明明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却羞于启齿。” “那好。既然咱俩都无法当面道歉,干脆在电话里讲吧。” “难道通过这越洋长途?” “芳芳,我必须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话统统讲出来。” 妻子的语音很动情:“好吧,你说吧。” 他的内心百感交集:“芳芳,我想家了。其实,我每次在回国的路上,都是归心似箭,就像一个漂泊很久的小船急于停泊到港湾。” 妻子心里一沉,忍不住插嘴:“对不起,我这个港湾并不让你感到温馨。” 他微微叹息:“在北非,我遇到蓉蓉了。她正和我的另一个老同学洪铭在一起。他俩都给我上了一课。我最为一个万吨货轮的船长,常年行驶与一条海上丝绸之路,为祖国的外贸贡献着一份踏实的力量,自以为有很大的成绩感。尤其出现在海外某个港口,在码头工作的华人华侨一看到货轮上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就远远地雀跃欢呼,令我既骄傲又激动。可是,在这点光环之下,有我艰巨的付出,无法享受人家男人在妻儿陪伴下的天伦之乐。可是,在我心里有一个念头,无论我漂泊何地,无论背负任何负累,只要一想到万里之外有一个家,一个让自己栖身的港湾,就会让我振作起精神,面对各种困难个挑战···” 妻子鼻子一酸,懊悔之情溢于言表:“·求你别再说了···以前都是我太任性了···只顾自己的感受···似乎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想过。前几天小刚来咱们家了···他说他的命就是你救的···他是我老舅的独生子···我特别感激你···” 他顿时愣住了:“哪个小刚?” “你难道忘记了二十多天前在印度洋上搭救过一艘沉没商船的船员吗?难道忘记里面的小刚了吗?” 他经妻子的提醒,才恍然想起那些船员里有一个中国人,并且是自己的妻子的表弟李小刚。 “芳芳,你不要为了这件事而感激我。因为我决定搭救那艘外籍商船的船员时,根本没有料到里面会有中国籍船员,更别说是小刚了。这也许就是天意。” 妻子凄切地讲道:“小刚跟我聊了很久,从他的经历,我才清楚作为一个船员,长期漂泊在海水的艰辛和危险。我以前真是太不懂事了,并没有在你每次回家时,给予你足够的温暖求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会弥补以前对你的亏欠···” 王柏树双眼模糊了,再也说不出话,取代他的是一串枪声—— 砰砰砰! 原来,那些海盗为了震慑这艘货轮的船员,不停地鸣枪恫吓对方。 “柏树···发生什么事了?” 他赶紧掩饰:“没事。这里有人在放鞭炮。咱们就聊到这吧。” 他忍痛挂断了电话。 妻子早就产生不祥预感,赶紧回拨了电话。可是,无论她怎么拨打,丈夫再没有接她的电话。 她心神未定,完全没了主意,不得不拨通了叶子赫的电话—— 王柏树已经无暇接听手机来电了。因为海盗的进攻已经开始了。由于船舷太长,无法构筑地一条防线,很快就让那些海岛得逞了。船员们只能被迫退到操作台上,利用那里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再次与海盗们决一死战。 王柏树冲他们神情严峻地讲道:“同志们,咱们这里居高临下,而且防守面积小,并不像下面的甲板上那样对登船的海盗防不过来。所以,咱们大家现在需要同仇敌忾,一定不要让他们控制我们的船。” 船员们在他的激励下,个个都显得热血沸腾:“王船长请放心吧。除非我们就被对方开枪打死,否则决不让他们登上这层控制台。” 他提醒大家:“不在迫不得已的时候,请大家不要露头,该怎么防御,要听我的号令。” 其中一名船员不禁质疑:“我们如果不露头,怎么观察海盗从哪个地方攻击?难道您可以判断他们攻击的部位吗?” “我当然无法判断他们从那个部位攻击上面的控制室。不过,我可以露头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啊?难道您不怕对方的子弹吗?” “我也是血肉之躯,当然抵挡不了子弹。但我会机灵一点,不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大副不禁担忧道:“可您是一船之长呀。万一有个闪失该怎么办?” 他一副肃然:“正因为我是船长,才要为大家的安全负责。但如果需要流血牺牲,第一个也应该是我!” “船长···”船员们被他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感染了,一个热泪盈眶。 他这时心里一横:“我们宁可跟海盗们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向他们妥协的。你们有信心吗?” “有!”船员们被他的勇敢的举动感动了,异口同声地回答。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13章视死如归 登上甲板的海盗头目一看对方的架势还不肯就范,立即端起手里的冲锋枪不由分说是朝高高的操作台扫了一梭子子弹。他并不是想至上面的船员于死地,所以并没有认真地瞄着。 王柏树身边的大副吓得赶紧缩回了头,就连王柏树也下意识地俯下身子,但他并没有慌乱,立即叮嘱手下的船员们:“我们准备战斗!” 他刚才无畏的精神已经感染了所有的船员,大家纷纷表示:“请船长放心。我们都是爷们,没有孬种。” 他点点头:“我估计海盗会利用火力压制,并从通往控制平台的三处爬梯进行强攻。为了避免做无畏的牺牲,请大家不要露头,利用附耳听、用反光镜等一切侦查手段,把酒瓶子当滚木礌石一样,把沿着爬梯进攻的海盗们打压下去。” 其中一名船员表现得很勇敢,当即一拍胸脯:“您擎好吧。我们保证不会放他们爬上来的。” 哒哒哒··· 突然下面枪声大作。原来海盗们冲着上面控制台的边沿开火了,随即没有一个露头的目标。他们的目的就是压制住上面的人,掩护同伴们强攻上去。 “大家要注意流弹!”他又大声提醒他的船员们,同时把自己的脑袋从另一处的边沿向下面偷窥了一下。不过,那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等到海盗们把火力吸引过来时,他早就缩回了脑袋。 “船长当心!”他身边的一名船员眼看他不顾危险观察敌情,忍不住提醒他。 他吩咐船员们:“他们已经分为三组对三处爬梯进行了攻击。你们立即沿着爬梯投下几个瓶子,算是对他们的反击。” “好嘞!” 船员们一边答应着,一边把空玻璃瓶子沿着三处爬梯往下招呼··· 那些刚要强行上爬的海盗一看上面的落物,吓得纷纷躲避,不敢再靠近爬梯了。 海盗头目一看人家不需要露头,就把自己的手下阻挡在爬梯之外,简直是气坏了,立即叫嚣:“打,给我狠狠往上开火!” 哒哒哒··· 一阵乱枪又密集响起来。 他听着头顶乱飞的密集子弹,心里暗自惊慌。虽然他很勇敢,但毕竟没有经历战斗的场面,立即被这样残酷枪战的氛围震慑住了。那些船员们同样如此。大家都抱着脑袋紧缩成了一团。 他为了观察下面情况,冒险生命危险不时冒出脑袋。海盗头目的目光正好跟他碰个正着。他仅仅浏览一下下面的情景,立即缩回了头。 海盗头目因为刚才进攻受挫,气得咬牙切齿,冲着他露头的地方,狠狠地扫射。 海盗一共有24人,但4艘快艇要分别留下一个人驾驶,因为这艘庞大的货轮还在全速前进,必须有人驾驶快艇仅仅贴住它。如今登上货轮甲板上的仅有20人了,他们手里的枪支无法对攻击的控制平台进行火力全覆盖。所以无法提防对方探头观察自己这一方的动态。 “弟兄们不要怕落物,如果受伤了,就把他们碎尸万段作为补偿。”海盗头此时心急如焚,不由向畏手畏脚的手下们咆哮道。 他身边的一名喽啰不解道:“我们要把人质杀光了,还怎么索要赎金呢?” “你傻呀?即便人质没了,咱们还拥有这艘大船,还有这些货物呢。” “可是,我们真的很难通过他们的防御体系呀。” 海盗头目又转了转眼珠子:“现在我们通过密集开枪警告,估计已经让上面的人吓破了胆子。我们趁机采取第二次攻击。” 海盗们觉得头目讲的有理,刚才一阵乱枪虽然没伤到对方,但也让对方吓破胆了,还有谁敢反抗呢? 于是,他们又采取了第二次强行攀登爬梯。 王柏树眼看自己手下的船员们还抱头蜷缩着,便趁枪声稀疏下来,高声提醒大家:“同志们,那些海盗们的子弹是有限的。因为他们爬上咱们的船甲板是抓人质的,而不是参加战斗的。所以,他们携带的枪支和弹药都是用作威慑的。如今,他们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大家赶紧抬起头来,因为他们很快要采取第二次强行登控制台了。” 船员们听他这样一说,终于抖擞精神,严阵以待。 王柏树这时早已经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了,昂首挺胸在控制台上穿梭在每一个船员身边,并大声为他们打气:“我们要坚持住,宁死不让海盗们爬上来。我们之前已经拖了他们很长时间了,相信祖国的军舰很快就会赶来救援我们的。” 俗话说,榜样的力量是无限的。当船员们看到自己的这位临时船长有着一种大无畏的精神,都深受感染,个个都紧握手里的防御武器,紧盯着边沿的每个部位。 当一名海盗终于沿着一处爬梯偷偷摸上来时,刚一露头,便被守候上面的一名船员一瓶子砸过去。 那名海盗吓得向后一仰头,但忘记了他所处的位置,结果从十几米高爬梯上直栽下来—— “啊!” 伴随海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身躯便撞击在坚固的甲板上,一动不动了。一摊鲜血从他的七窍流了出来。 那些攻击的海盗们惊呆了,都不约而同地退了下来。 王柏树趁机又探出头去,当那一幕闪现在他的视野里时,不由心里一沉,自己担心的后果终于出现了。对方已经出现伤亡情况了,还能够在手下留情吗?目前真是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了。 海盗头目立即过去查看他的手下,发现他只有出来的气,却没有进去气了,便知道已经活不成了。 他心里痛,立即大叫:“快,往上投手雷,把他们统统都炸死!” 他随行的手下,总共有三名投弹手,每个投弹手又随身佩带三枚手雷。当看到同伴的惨死,又听到头目的一声令下,便同时掏出一枚手雷,一起往十几米高的控制台上投掷。 站在控制台上的王柏树经意识到了对方可能采用破坏性的武器继续疯狂地报复了,就在那三个投弹手投掷手雷之前,就紧张地提醒船员们:“如今对方有人丧命了,肯定会对咱们采取致命报复的。大家都把眼睛瞪大一点,当心对方往上扔爆炸物。” 其中一名船员却不以为然:“我看到这些海盗们一个只穿着短裤和背心,还各个都赤着脚,身上出了挎着一支枪以外,还哪里带什么爆炸物呀?” 另一名船员一看对方吃了亏,胆量也状起来了,并附和道:“就是。他们这些海盗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我们手里假如有几条枪的话,肯定会把他们彻底歼灭在下面的甲板上。” 王柏树还是显得无比的谨慎:“如今他们有人死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千万不要大意。” 船员们看到他刚才还豪气云天地为大家打气,可在挫败对方第二次攻击时,却显得很紧张了,都感觉莫名其妙。 就在这个时候,下面的投弹手所投掷的第一颗手雷已经咣当地落在了甲板上。 那些船员们当时就是一愣,完全都惊呆了。 王柏树幸亏有提防的意识,一看那枚手雷还冒着青烟,便迅速弯腰拾起来,并以最快的速度投掷下去—— 轰! 那枚手雷就在他出手的不到两秒钟就半空中爆炸了。它产生的冲击破让蹲守在控制台一侧的船员们向后倒下一片。 下面那些海盗们也大吃一惊,因为爆炸点就在他们的头上数米高的地方,假如再迟一秒钟爆炸,那手雷就会在他们中心开花了。 他们在第一声爆炸中纷纷后退,深怕成为第二个倒霉鬼。 就在同时,第二枚手雷已经划破了控制台的上空。 船员们见状,都大吃一惊,眼睁睁望着手雷飞翔的轨道。 也许这位投弹手因为往十几米高的控制台上投弹,担心自己力道不够而投掷不到足够高,所以,他用尽了吃奶的力量。结果,因为他用力过猛,那枚手雷居然通过控制台上空后,落向了另一侧的下面。它又在下坠的过程中爆炸了。 由于它位置偏下,所以爆炸的冲击波并没有殃及到船员们。 就当船员们惊魂未定的时候,第三枚手雷也被投掷了上面。结果,它不偏不倚砸中了驾驶舱的窗口,再杂碎玻璃的通时,又落入了几名船员的中间。 那些船员们顿时傻了,都忘记了逃避。 王柏树再想冲上去拾起它,再扔出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他眼睛模糊了,头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但浑身的热血还在沸腾着,视死如归的勇气还驱动着他的躯体。他这时使用了一个鱼跃的动作,把那枚冒烟的手雷死死压在了胸部之下。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14章惊险对抗 所有的船员们都惊呆了,并同时悲痛大叫:“王船长!” 王柏树在扑倒到手雷上时,胸部被手雷重重的咯了一下,产生了剧痛让他的脑海一下子清晰起来了,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在自己生命最后时刻不忘鼓励他的船员—— “同志们坚持住!” “王船长!”船员们齐声悲切地呼唤他。 王柏树很奇怪前胸底下的手雷为啥还不爆炸,心里有些懊悔,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效仿第一颗手雷那样,拾起它,并远远地抛开。可是,他还有后悔的机会吗?当看到船员们正悲切地望着他,便赶紧大声命令:“你们快躲开!” 可是,船员们眼看自己的临时船长舍生忘死,就算是有贪生的人,又有谁还能自私地退却? 他们纷纷过来,并强行他抬起了,并脱离那颗手雷。 他心里一凉,感觉自己救部下的苦心算是付之东流了。 当船员们把他的身体移开,再关注那枚手雷时,却发现它已经停止冒烟了。 其中一名船员赶紧拾起它,并向下面的甲板扔了下去。 站在甲板上的海盗们正诧异最后一枚手雷为何没爆炸的时候,却发现它从天而降。 那些海盗吓得立即向后散开。 咚! 那枚手雷重重砸在坚硬的甲板上,并且反弹了几下,才静止不动了。但它依旧没有爆炸。 海盗们首先醒过味了——原来这是一枚臭弹! 王柏树和那些船员们也随即明白过来了,原来那是一枚报废的手雷。 其实,这些手雷都是海盗们震慑性的武器,平时很少能派上用场。如果存放久了,就产生了‘报废率’。 海盗头目眼看自己一方三枚手雷扔上去了,居然差一点炸到自己人,便倒吸一口冷气,同时感觉自己一方太倒霉了,而对方却太幸运了。如今自己损兵折将,却没有奈何对方。 他呆愣了半天,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一定要拿下这艘船,哪怕把它炸废了。 “伙计们,刚才这一番攻击算对方走运。但是,运气并不会永远站在对方那边。你们准备继续往上面投手雷。” 那三个投手因为没有成功,感到脸上无光,在头目的号召下,分别掏出一颗手雷,并吸取之前的经验教训,要进行第二拨投弹。 王柏树伤得不轻,胸口一阵些剧痛,但也顾及不上了,立即提醒船员们:“大家快散开,当心他们继续投弹!” 大副这时愁眉苦脸道:“没想到海盗连手雷都带了。如果继续投弹,我们终究没有之前那么幸运呀。” 王柏树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必须想个法子,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地往上投手雷。” 其中一个船员表示:“他们把手雷投上十多米高的控制台,需要靠近这里才能办到。如果把那些海盗们逼开一定距离就好办了。” 另一个船员嗔怪道:“你这话不是白说吗?咱们连头都无法露出来,怎么阻止他们靠近控制台呢?” 王柏树突然灵机一动,立即吩咐他的水手们:“赶紧把咱们准备的各类酒瓶子都扔下去,并且摊得越均匀就越好。” 船员们不解:“为什么这样做?他们还没有进行强攻呀。” 他神情凝重道:“难道他们人往上冲才算强攻吗?这样投弹对我们的威胁可更大。” “难道咱们向下还击酒瓶子就能压制他们投弹吗?” 他点点头:“这是肯定的。另外,我们可以阻止他们靠近我们的控制台。” 大副眼睛一眨,顿时醒悟道:“王船长说得对。咱们往下狠狠砸酒瓶子。如果让下面的甲板上布满了碎玻璃,就能有效阻止他们靠近我们的控制台。” 其中一名船员还是不解:“为什么?” “你一会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咱们赶紧往下扔酒瓶子,无论是空瓶子还是没有开启的酒,都统统往下砸。再晚一点,他们一定会把手雷再继续扔上来的。” 他本来想第一个带头往下扔酒瓶子,但终究胸口很痛,便只好向他的船员们下达了死命令。 大副这时亲自操起一个空酒瓶子,率先扔了下去。因为担心对方会开枪射击,所以他并没有露头,完全是瞎扔一通。 其他的船员也效仿他,把空酒瓶子纷纷往下扔。 再说那三名投弹手刚刚靠近控制台下,已经把手雷握在手里了,正准备拉开保险时,却发现头上有无数的酒瓶子从天而降—— 他们大吃一惊,再也顾不上投弹了,纷纷往回退却。 那些持枪负责火力压制的海盗们也纷纷后退,直到退到安全距离为止。 此时那些酒瓶子就在甲板上炸开了花,并且碎玻璃四处飞溅。 海盗头目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深怕飞溅的碎玻璃泵在脸上,便继续后退,都快退到甲板的边缘了。 控制台上这些酒瓶子都是船员们平时喝地各自白酒和啤酒瓶子,因为上面有规定,不许把空酒瓶子往海洋里乱扔,所以就积攒了很多。这次居然发挥了神奇的作用。 有个胆大的船员们偷窥一下下面的甲板,这才发现,布满碎玻璃的甲板上并不是那些光着脚的海盗们可以走动的。 他顿时兴奋道:“咱们的王船长的主意可真高明。那些海盗怕扎脚,已经远远地撤开了咱们的控制台。” 有一些船员立即把钦佩的目光投向了王柏树。 王柏树并没有被一时的侥幸冲昏了头脑,感觉那些空酒瓶子还不足以在控制台前围成一道屏障,于是继续下令:“咱们既然扔光了空酒瓶子,那就继续扔这些装有酒水的瓶子。” 一名船员一愣:“这是不是太可惜了?” 大副把眼睛一瞪:“到底是咱们的命值钱,还是这些酒水值钱?赶快执行王船长的命令!” 那些船员们一看扔下去的空酒瓶子已经产生了效果,就再也不吝惜那些白酒、红酒和啤酒了,纷纷把它们扔下去 此时的甲板上,不仅布满了碎玻璃,也充满了各种酒水,一时间居然酒气冲天。 海盗头目惊愕片刻,便立即有了主意,赶紧吩咐手下几个喽啰:“他们已经没有东西可扔了,你们几个负责清理一条小道,让我们的投弹手靠近了投弹。” 那几名海盗低头看了看前面的甲板,不由皱起了眉头,但他们老大的话还是不敢不听,于是他们干脆脱下上面的背心或者短袖衬衣,把它们当作抹布一样,小心心翼翼地清理那些碎玻璃。 不过,他们手里的工具毕竟不好用,清理的速度很慢。 王柏树一听下面平静下来了,便再一次冒险露头一看,正看到那几名蹲下身子清理甲板的海盗。 他随即缩回了头,并清楚对方的意图,思忖一下,又命令大副:“你再把那几瓶燃油准备好。” 大副一愣:“难道您要我把它们也扔下去吗?” 他果断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还要在甲板上构筑一道火墙!” 大副本来对他快要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可听他怎么一说,顿时大跌眼界:“王船长,这样做不妥呀。” 他瞥了大副一眼:“难道你担心这把火会烧毁我们的货船吗?” 大副摇摇头:“这倒不是。咱们的货轮甲板是不怕火的。” “那你担心会烧到那些货物吗?” “那也不是。因为那些货物都装在集装箱里,根本也不怕火。” “那你担心什么?” 大副坦然道:“我觉得就凭咱们准备的这区区几瓶燃油要想构筑一道火墙,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再说,这些燃油没有任何助燃物,很快就会烧光的,根本达不到构筑一道防火墙。” 他冷然道:“我只是要把这几瓶燃油扔下去,让它们跟那些酒精混杂在一起。但是否要点燃它,就要审时度势了。” 大副又茫然不解:“您这是又下了一手什么妙棋呀?” “这算不上什么妙棋,只是震慑一下对方而已。” “为什么?” “因为我刚才观察时,发现那些海盗正试图在咱们在甲板上设置的那道屏障。假如让他们清理出一条道的话,那他们就又可以靠近咱们的控制台,并且随心所欲地投弹了。所以,我要再撒上一些燃油,让他们投鼠忌器。”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15章陷入被动 大副一听王柏树的解释,顿时恍然道:“还是您想得周全,那些海盗担心咱们再往下投放火种,肯定不敢继续清理那些碎玻璃了。” 他的眉头紧锁:“你既然想通了,就按照我的意见执行吧。” 大副在他的指点下,亲自把那几瓶燃油扔了下去。他一边扔又一边赞叹:“还是王船长高瞻远瞩呀,让我们提前预备了几瓶燃油。” 大副亲自把几只燃油瓶子扔了下去,虽然不敢露头,但他的手很有准头,把那几瓶燃油投放的地方很均匀。 那些清理甲板的海盗一看上面又扔下了瓶子,吓得赶紧后撤。当瓶子被摔得粉碎时,一股刺激性的燃油气味迅速弥漫开来。 其中一名海盗冲海盗头目大叫:“不好,他们这次洒的是汽油。难道他们要采取火攻吗?” 那几名清理甲板的海盗再也不敢继续了,立即撤到了远离危险区。 就连海盗头也不禁倒退了几步,甚至到到达了船沿。他很清楚,假如那些少量的燃油一旦烧起来,也同时会引燃那些酒精,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那名海盗紧跟在他的身边,不由低声道:“看样子他们是一群硬茬。我们没有重武器,很难攻上去了。” 海盗头侧头问他:“那依你的意见呢?” 那名海盗继续压低声音:“这艘船目前还由他们控制着,如此跟咱们抗衡,肯定是等待援兵。我认为此地不可久留,还是撤了吧?” “可我们已经损失了一名兄弟,难道就这样甘心无功而返吗?咱们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 那名海盗听头目这样质问,不由擦了擦汗:“可是,我们如果继续在这里跟他们相持下去,危险就转嫁到我们一方了。” 海盗头目鼻孔一哼:“我当然清楚他们负隅顽抗的原因就是等待援兵。但只要我们在他们的援兵到达之前,能够克制住这艘船,就可以让对方援的兵投鼠忌器。他们只能眼睁睁地让我们劫持这艘船离开。” “可是我们目前受阻,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海盗头并没有先回答,而是沿着甲板边缘,向堆积集装箱的船尾走去。 其中一名海盗也跟着他走,当仰头望着堆积如山的集装箱时,顿时有了主意,连忙提醒海盗头目:“老大您看。这些集装箱的高度并不比咱们想攻上去的驾驶舱低。如果我们能占据这里的制高点,就可以向驾驶舱所在的控制台进行射击了。” 海盗头目不由仰头看看那些堆放得像小山的集装箱,又回头看一看控制台,兴奋得一拍脑门:“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我开始怎么没有想到呢?” 他这时赶紧冲后面的海盗们一挥手,那些海盗们大多数都奔向了船尾的集装箱。只有少数海盗们持枪在控制台附近负责警戒。 海盗头当即吩咐涌过来的海盗:“你们立即搭人梯爬上这些集装箱的最顶端。这样,我们占据的高度就不吃亏了。你们可以向躲藏在驾驶舱和控制台上的人开枪了。只要干掉他们几个,就可以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那些幸存者就不得不向我们投降了。” 海盗们一听,都兴奋起来了,立即有十多名海盗奔向了集装箱。 这些集装箱就像积木一样叠放在一起,并且每只集装箱都有一人多高。那些海盗们搭着人梯逐渐往上爬,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有很大的危险。不过,这些海盗们个个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为了眼前的巨大经济利益,他们还顾得上这一点危险吗? 王柏树一直留意下面甲板上的动态。假如那些海盗还继续清理甲板,他便真有可能投下火种。可是,等他再一次把头探出去时,却发现围拢控制台的海盗没剩下几个了,而绝大部分奔向了控制台后面堆积如山的集装箱。 他惊愕片刻,顿时识破了对付的意图,不由连声大叫:不好,他们要爬上后面的集装箱向我们射击。 那些船员们一听,脑袋都嗡的一下,都不禁把目光瞥向了几乎跟他们同高度的最上面一只集装箱。 大副有些急了:“他们如果从那里向我们射击。那我们上面这些人,很难都能躲藏起来呀。” 王柏树的表情异常凝重:“我们一定要设法阻止他们。” “可那里距离咱们这么远,我们连一只枪都没有,该怎么阻止人家呀?” 他灵机一动:“我们这里不是还有高压水枪吗?假如向那个制高点喷水,是否能趁他们立足未稳时,再把他们冲下去呢?” 大副目测一下距离,不禁摇摇头:“那个集装箱制高点距离咱们控制台的尾部起码有五十米的距离。凭借咱们的高压水枪根本达不到那里。” 另一名船员也搭腔:“就算到达了那里,那么压力也不够了,根本奈何不了人家。反倒是人家的冲锋枪,却是在有效的射程之内。” 他的脸上又冒汗了,但依旧怀着一丝的侥幸:“不管怎么说,咱们必须要试一试。” 船员们也没有其它的办法,只好抽出了高压水枪。 他因为胸口还疼,立即吩咐船员们:“你们立即向集装箱喷射!” 船员们一愣:“可他们目前还没有爬上最高点呀。” 肖建军苦笑道:“假如等人家爬上了最高点,就可以向我们射击了。我们还有机会喷射吗?” 大副连连点头:“对,咱们争取压制住对方。” 可是,等船员们打开水枪时,那一束水柱刚刚抵近集装箱的至高点,就已经呈现强弩之末了,几乎变成毛毛雨了。 王柏树见状,顿时无比沮丧。他这时候再也无计可施了。 那些海盗已经快接近最高一层集装箱了,当发现有水淋下来时,先是一惊,随即嘲笑道:“他们想用灭火器对抗我们,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过,湿润的集装箱还是给他们带来一点难度,为了防止打滑,他们行动稍慢。 王柏树通过目测,便已经观察到海盗们从一个侧面搭着人梯,已经接近集装箱的最高点了。 他不由长叹一声:“大势已去!” 再说陈燕芳连续拨打了三次,才接通了叶子赫的电话。 叶子赫从梦中惊醒,面对她的来电,显得异常错愕:“芳芳,这么晚打来电话,发生什么事了?” 陈燕芳顾不上道歉,把刚才与王柏树通话的情况向他介绍了一遍。 叶子赫最近很是忧心,还没有得到江婉蓉的下落,又放心不下对方的女儿,赶紧联系了儿子。让他做梦没想到的是,就连儿子的手机也关机了。这到底是咋回事?他不敢跟老伴声张,只能压抑在心里。这件事搅得他大半宿无眠。结果,天还没放亮,却接到了陈燕芳的电话。他只好先安慰道:“芳芳别着急。柏树目前正行驶在大洋上,手机信号不稳定。他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陈燕芳还沉浸在老公的那段告白中,心情显得无比激动,已经泣不成声:“叶老师···柏树一定出事了···否则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他好像在跟我道别···” 叶子赫的心全乱了,勉强保持平静,安抚了她几句,并答应尽快帮她弄清楚原因,这才敷衍了事。 当他刚放下手机,发现老伴已经坐起来,正盯着困惑的眼神盯着他。显然,如此大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她。 孙梅一看他陷入沉思,不由敦促道:“你既然答应芳芳了,就赶紧帮她查呀!” 叶子赫不由苦笑道:“你看现在是啥时候?我能像芳芳那个孩子一样乱了分寸吗?” 老伴这才醒悟目前还处于凌晨时刻。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16章忧患得失 叶子赫再也没有心情睡下去,好不容易捱到天明,就迫不及待拨通了许瑞喆的电话。他在这个时候,只能求助这位学生。 许瑞喆每天清晨有晨练的习惯,正在户外活动,就在这个节骨眼,叶子赫的电话打过来了。 许瑞喆平时手机不离身边,户外锻炼也不例外,一看是老师的来电,顿时一头雾水。他清楚老师如果不是有急事,是不会这么早打扰自己的。 他不敢怠慢,立即停下来接听电话:“喂,叶老师?” 叶子赫的语气很凝重:“我还要向你通报一个不好的消息。柏树可能出事了。你赶紧通过有关部门查一查。” 许瑞喆心头一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子赫简单扼要地把陈燕芳来电的情况讲述一遍,同时补充道:“我事后亲自拨打几次他的手机。但就是无人接听。他肯定遭遇到了大麻烦了。” 许瑞喆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紧锁,安抚老师几句后,又趁机透露一个好消息:“老师,我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叶子赫很是敏感,顿时眼前一亮:“蓉蓉有消息了?” “是的。她很安全,正和姚光辉在一起呢。” 叶子赫一副疑云:“这···到底是咋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现在也无法直接联系蓉蓉。本来想把事情打探清楚告诉您的,现在为了减少您的担忧,我只好把刚获悉的消息告诉您了。” 叶子赫结束通话后,怔怔发呆了很久,才有些不太情愿地操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再说邢洪铭自从失去心爱女人的消息,整个人就像没了魂。他后悔没把姚光辉当年对江婉蓉的企图讲出来,以至于他的蓉蓉没有对那个家伙有任何防范。如今,不幸的事情是否真发生了呢?他相信江婉蓉对他的忠贞和操守。但越是这样,他越对她的安危担心。万一那个家伙威逼不成,会不会恼羞成怒呢?如今,蓉蓉失联了,会不会是最好的证明呢?他如今保持最后一点理智就是没有动身去欧洲找姓姚的那个家伙算账。 当叶子赫的电话一打过来,他就像被打了鸡血,迫不及待问了一句:“蓉蓉怎么样了?” 叶子赫一听他急切的语气,不由暗自叹息。他正是清楚这位学生这几天就像中魔一样,必须尽快给他一个定心丸了。哪里这条消息并非是令人满意的。 “蓉蓉没事,还在跟光辉在一起。” 邢洪铭那副殷切的表情顿时亮了,失声道:“真的吗?太好了!老师,谢谢您给我带来特大好消息!” 叶子赫有点懵,迟疑片刻,才试探道:“洪铭,你没事吧?” 邢洪铭依旧保持高亢的情绪:“只要蓉蓉平安,我就一好百好!” 叶子赫有些难以置信:“你难道不担心光辉和蓉蓉之间有什么吗?” 邢洪铭沉寂片刻,发出铿锵的语气:“只要蓉蓉平安无事,不受任何伤害。我不会计较任何事。” 叶子赫听得肃然起敬,突然明白这个学生为什么不成家了。也许他从来没有埋怨过心爱的女人。即便对方做出任何的选择。 他默默放下手机,目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西非和亚丁湾。 足足熬了一上午时间,中午时分,许瑞喆才匆匆打来电话:“老师,我打听明白了。咱们的华阳号货轮在亚丁湾遭遇海盗袭击。因为船长和船员们的英勇抵抗,最终等到了中国海军的救援。华阳号的船长就是柏树。不过,听说他受了一点伤。” 叶子赫听到这里,才深深松口气。他还想打听一些细节,比如王柏树的伤势。可是,他的学生了解的情况有限,只能向他提供上述内容。即便如此,他也算如释重负。 结束与许瑞喆的通话,他赶紧联系了苦等消息的陈燕芳。 陈燕芳在电话里又发出哽咽的语音:“我知道了···他刚才终于接我电话了···原来他是在遭遇凶恶的海盗时给我打的电话···” 叶子赫默默地聆听着,心里无限伤感。自己也曾不停拨打柏树的手机,可却没有芳芳那样的坚持不懈。就凭她心系自己的丈夫,那个家庭还能散吗? 他刚放下手机,就发现老伴正笑眯眯站在跟前。显然,她也听到了通话的内容。他与老伴相视一笑,通过一次苦难的经历,反倒让那对夫妻的感情得到了升华。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化危为机’。老两口终于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不过,叶子赫还有一个心结,无法对老伴明说,那就是他们的儿子和沈琳溪的下落不明。他觉得这件事不能再麻烦日理万机的学生,还是静等一段时间吧。当然,他不会把内心的忧虑跟老伴分享,只能压抑在心里,喜怒不形于色。 接下来的两天,他还是打不通儿子和沈琳溪的电话。这让他有点沉不住气了。难道那里真的有噩耗发生吗? 他思前想后,突然想到了儿子的老首长,目前丹海军分区的廖政委。也许,只能通过官面上了解那里的情况了。 他找到了廖政委的联系方式,随即拨通了对方的手机—— “叶老吗?” 叶子赫一听对方的口气,好像对自己的手机号码并不陌生,赶紧回答:“是我。我想麻烦您一件事。” “是为了叶晓辉同志吗?” 叶子赫的头简直都大了,看样子儿子真的出事了。他的语气顿时惶恐起来:“晓辉他···他到底怎么了?” 廖政委觉察到他的不安,赶紧劝慰道:“您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讲完。” 叶子赫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却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叶晓辉同志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下落不明。组织上正在积极寻找他的下落。我们担心您的感受,所以没有向您老通报。不过,请您要对他有信心,肯定会平安返回的。” 叶子赫深吸一口气:“廖政委,能向我透露一下,他执行什么任务?” “从恐怖分子手里解救人质。如今,他和人质都没有消息。” 叶子赫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慌,失声道:“难道溪溪也出事了??” 廖政委蒙住了:“溪溪是谁?” 叶子赫反问:“晓辉是为了救谁呀?” “一位女记者,是咱们丹海人。” 叶子赫明白了一切,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接下来听不清楚廖政委讲些什么,浑浑噩噩放下了手机。 他精神颓丧地跌坐在沙发上,把自己花白的脑袋深深埋下来。一种从所未有的恐惧感悄然袭来。叶晓辉可是他中年得子,难道就这样离开自己了吗? 他的内心一阵抽搐,一股巨大的洪流就要喷发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随即是开锁的声音。他心头一颤,不管能不能忍住,都必须把一切都憋回去,并深深地压抑住。他清楚,肯定是老伴买菜回来了。 过了一会,门锁终于被打开了,那扇门也咯吱一声。 他并没有抬头与从门外走进来的老伴四目相对,而是选择了逃避,把脸转向一侧的落地窗。 孙梅哪里晓得发生了什么,冲他一脸温怒:“你这个人是咋回事?明明在屋,也不帮我开门?”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17章水源 叶子赫根本不敢跟老伴对视,极力掩饰发颤的语音:“我···我看你快打开门了···才没有多此一举。” “哼,你又不是不清楚咱家的门锁轴了,害得人家费半天劲儿。” 叶子赫不想辩解,只是那头深深垂下,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孙梅终于瞧出不对劲儿了,本来要迈向厨房的脚步停了下来,冲他质疑道:“诶,你怎么了?” 他清楚自己掩饰不住,干脆转嫁目标:“我在心疼洪铭呀。” 孙梅愣住了:“洪铭怎么了?” “蓉蓉目前跟光辉纠缠在一起,好些天不理他了。他还天天为那个丫头牵肠挂肚。” 孙梅一副嗔怪:“你咋能那么说蓉蓉呢?她不是那样的孩子。” “我知道蓉蓉是什么样的孩子,无论咋样,不该不理洪铭呀。她太不了解洪铭对她的感情了。” “看你说的?她如果不清楚,会选择离开靖皓吗?” 叶子赫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趁机沉吟不语。 孙梅突然扑哧一笑:“咱们还把蓉蓉当孩子呢。她快成咱们的儿女亲家了。” 叶子赫的心顿时被刺痛了,眼眶顿时噙满了泪水。 孙梅也联想到了儿子和沈琳溪,自言自语:“不知道溪溪在那里见到儿子没有?我该打个电话问一问了。” 叶子赫趁机摆脱她:“你给儿子打电话吧。我回卧室躺一会。” 孙梅总感觉老伴情绪不太正常,但又弄不清楚是哪根筋不对劲儿,只能摇摇头,提着手里的菜迈向了厨房。 回到卧室的叶子赫赶紧拿干毛巾狠狠擦了擦那张老脸,要让自己迅速从痛苦的阴霾中摆脱出来,因为老伴在联系不到儿子和溪溪的情况下,肯定会进来烦自己。 在茫茫西非干旱的草原,就连树木都干枯了,就连枯草上都腾腾往上冒热气。那些草食动物早就集体大迁移了。但却有些肉食动物却不得不留下来,但只有生命的强者才能够幸存下来。 此刻,一对生命逆行者正蹒跚着穿行这片生命禁区—— 他们是一对男女,男子一脸黝黑,胡子拉碴,一副风尘仆仆。他就是叶子赫牵挂的儿子叶晓辉。在这片往无边际荒原摸爬滚打才短短两三天,已经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他身边的则是沈琳溪。此时的沈琳溪亦已褪去了原来的色彩,那张白皙的容颜也挂上了一层焦色。本来鲜红的双唇也变得苍白且泛起一层褶皱的粉末,像是严重的脱水。其实,她才断水两天。但在这样的高温干燥情况下,断水两天,足以失去生命。其实,她的生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如果不是被叶晓辉一路扶携,早就倒下了。 叶晓辉其实比她更早缺水,但由于长期在恶劣环境下锤炼,铸就了一副钢铁般的意志,足以支撑着这副强壮的躯体继续运转。他不仅自己要走路,还有支撑着身边的女孩,虽然走在干枯的草地上,却比通往一片荆棘更吃力。 沈琳溪的两眼直冒金星,身体软得就像散了骨架,完全在一个貌似强壮的男人拉扯下,才磕磕绊绊向前挪步。 其实,叶晓辉也是强弩之末了,但他清楚自己一个人身系两条人命,决没有放弃的理由,完全靠浑身的意志向前走。 沈琳溪勉强支撑着,可她茫茫的荒原一望无际,看不到一点希望,终于让她浑身泄看气,身下的那双脚再向前挪不动,顺势跌倒。结果,也带倒了强弩之末的叶晓辉。他俩几乎摔成了一团。 叶晓辉一看自己压在她的身上了,赶紧侧翻下去,再竭力把她的身体抱在怀里。 沈琳溪真正体会到了深陷困境的绝望,只有栖身在叶晓辉的怀里,才迸发出一点动力:“我不行了···你不要管我了···快点走吧···” 叶晓辉神态凝重:“不要再说傻话了,我是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沈琳溪黯然道:“是我拖累你了···如果不扔下我···咱俩谁都活不成···” “溪溪,别泄气,咱们谁都死不了。你要对我有信心。” “晓辉哥哥···我对你当然有信心···是对自己···没信心了···” 叶晓辉伸手整理一下她遮面的乱发,随后温存地抱着她。通过这两天的相濡以沫,他对这个女孩的情结正悄然升华。 沈琳溪连说话都没力气了,只能忍受饥渴,一动不动躺在叶晓辉的怀抱里。她心里有一个念头,这样死在晓辉哥哥的怀里挺好。 叶晓辉可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把他俩的生命消耗殆尽,当自己的体力稍有恢复,便动员怀里的女孩:“溪溪,咱们不能呆这这里,必须要起来赶路。” 沈琳溪一看他要搬动自己,赶紧制止:“不要···就这样让我死去···” 叶晓辉气得晃动一下她的膀子:“傻丫头说啥呢?你怎么会去死?乖乖听话!” 沈琳溪一脸悲情:“求你别再折腾我···我实在不想动···” 叶晓辉一怔,意识到对方已经没有勇气对抗完全看不到希望的绝境,求生的欲望也荡然无存。他思忖一下,还是毅然起身,面对已经毫无挣扎能力的女孩,他尚能够为所欲为。 “晓辉哥哥···” 叶晓辉顾不上她的感受,奋力把她背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再向前迈开了大步。 由于他在前一天已经把沈琳溪的行李箱藏在一棵光秃的树木下,让他接下来这一天的征途再没有无谓的消耗,所以,体内又积攒了一丝力量。 沈琳溪只能伏在他的背上,心里无限感动。若在平时,身边有一个不放弃自己的男人该有多幸福。可是,目前的她心里徒增一份悲壮。 不知走了多久,她感受到了背负自己的男人正呼呼气喘,身体也摇摇欲坠,随时会把她摔出去。 “晓辉哥哥···快放下我···再这样下去···就连你也走不出去了···” 叶晓辉内心的焦急可想而知,再也听不下去她的‘絮叨’,发出沉闷的喝止:“住嘴!” 沈琳溪一看他还在坚持,还在努力,内心不禁百感交集:“你这样做···没用的···” 叶晓辉又坚持走一段路,突然停下来,一动不动僵持在那里。 沈琳溪凭预感,断定他一定遭遇非常情况,心里一动,赶紧振作起精神四处张望。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模糊的双眼发现不远处正有一对狮子冲他俩瞪眼呢。 叶晓辉并不理会她的反应,而是再向前蹒跚几步,距离那对狮子更近一步,然后缓缓把她从后背轻放在地上。 沈琳溪被狮子的刺激下,并没有瘫倒,而是坐在地上。当然,她的上身需要叶晓辉的扶持。 他俩距离那对狮子很近了,目测距离不到五十米了。可以清晰看到狮子的神态。 那是一对母子狮子。小狮子体型不大,紧紧依附在母狮子身边,冲他俩瞪起了一双无畏的眼神。母狮子则一副无精打采,心不在焉。它俩守在一块特殊的地方,寸步不离。 令沈琳溪惊喜的是这对狮子守护的地方居然是一处水塘,虽然日久干旱,却还能依稀看到一点银光水色。 “水···” 沈琳溪看到一丝生的希望,一只小手突然加力握紧叶晓辉的一只胳膊。 叶晓辉并没有遇到救命的水源而欣喜若狂,也许是体能不允许,但主要的因素是来自于守护水塘的那只母狮子。他安顿好沈琳溪,让她自己的双手抵住地面,支撑着上身不至于倒下去。他本人则站起来,从腰里拔出一支手枪,冲母狮子缓缓瞄准。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18章人狮对峙 沈琳溪看在眼里,不由心头一震,凭借刚刚焕发起的求生意志大喝一声:“晓辉哥住手!” 叶晓辉心头一震,下意识回头俯视。 沈琳溪再没有底气了,勉强发出虚弱的声音:“你要伤害它们?” 叶晓辉发出一声苦笑:“没有办法。不杀死它们,你就活不成。这就是大自然的法则。” 沈琳溪再瞥一眼那对母子狮子,它们依旧没精打采趴在那里,对那支瞄着它们的枪口几乎无视。她惊呆了,把那对狮子看得更清晰。那是一对跟自己一样等待死亡的生灵。尤其在那只母狮子身上,不禁神态绝望,身体快成为一副皮包骨了。显然,它就快活生生饿死了。 沈琳溪愈发不忍心,几乎向叶晓辉发出哀求:“求你不要伤害它。它要是死了,那个狮宝宝也活不成。” 叶晓辉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持枪的手有些颤抖,面临一场最艰难的抉择。 沈琳溪尽管体内已经烧膛了,但为了挽救狮子,勉强克制着,仰头凝视着她的保护人,流出了哀求的眼泪。 叶晓辉慢慢蹲在她的身边,决定先做通她的思想工作。 “溪溪,这个狮子看样子大约一个月没吃肉了。它守在这里,就是渴望有一些草食动物来喝水。可是,这里长期的干旱,几乎让那些草食动物绝迹了。它遇到了我们俩,决不会对我们心怀任何慈悲。假如我们没有自我保护的手段,它会毫不犹豫冲过来咬死我们。” 沈琳溪因为他暂时放弃了‘行凶’,神态也恢复了淡定:“我当然看出来···狮子其实并不想伤害人类···生存的本能会让它做出无奈的选择···它还要为它的孩子着想···咱们不能因为争夺一点水···就要了人家的命···” 叶晓辉不禁苦笑道:“傻丫头,现在对咱们来说,水就是咱们的命啊!” “我宁可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情愿你滥杀无辜···” 叶晓辉的脑袋几乎胀大了,没有料到就快奄奄一息的女孩居然发出这样的声音。假如自己再一意孤行,结果又会怎样呢? 他不禁回头瞥了一眼母狮子,还在心无旁骛,几乎不跟他对视。他顿时醒悟到,这只母狮子恐怕没有力气过来袭击自己,只能等食物主动送到嘴边。这也是它为什么趴在水源处,目的就是等待为了活命的涉险者。 他寻思片刻,觉得不能急于一时,便慢慢坐下来,再把身边的女孩身体调正,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怀里,还能一眼观察到那片几乎见底的水塘。 沈琳溪一看他不杀生了,心神稍定:“你要放过它们了?” 叶晓辉苦笑道:“既然你不情愿,那我暂时饶过它们的性命。不过,你要清楚一点,就算我不开枪,它们也活不多久了。而这段时间,我们可能因为体内严重脱水而死去。” 沈琳溪那副黯然的眼神突然绽放一丝光彩:“如果它们有肉吃···就不会死···对不对···” 叶晓辉心头一震,失声质问:“傻姑娘,你不会要把自己献出去吧?” “假如我的死···还能拯救它们的生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叶晓辉感觉她有一点精神错乱了,不由皱紧了眉头,沉默了好一会,才试探问道:“溪溪,你真不怕死吗?” 沈琳溪为了保护那对可怜的狮子母子,居然放弃了求生的欲望,黯然的眼眸转了转,才发出虚弱的声音:“不怕···只要死在你的怀里···这是最好的生命归宿···” 叶晓辉被感染了,有一种与怀里的女孩殊途同归的冲动,但他的理智依旧,又问道:“难道你舍得那么多爱你的亲人吗?” “妈妈···”沈琳溪不禁想到了已经失去联系的江婉蓉。在这个时候,在她的内心产生多少个不舍。 叶晓辉趁机开导:“溪溪,你要记住,在任何时候,你都不是为自己活着。在你的身后还有无数亲人,并在你的身上寄予无限的希望。” 沈琳溪这时连眼泪都干了,枯涩的眼神夹带一丝庆幸:“妈妈没了我···还有邢叔叔···会再生个孩子的···她今后的路还很长···暂短的悲伤掩盖不住幸福长长久久···我就算在天上···或者地下···都会祝福他俩···” 叶晓辉被她的视死如归精神震撼了,呆愣半晌,才质疑道:“难道你不为爸爸想一想吗?他失去了你妈妈,就剩下你了。” 沈琳溪微微摇头:“爸爸早已经有心上人了···也不需要我···” 叶晓辉好奇道:“他的心上人是谁?” “张茵姐···” 叶晓辉还想追问下去,一听她的声音实在太虚弱,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其实,他目前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情好奇人家的事情? 沉寂一会,他俩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瞥向了那个水源。 母狮子偶尔跟他俩的对视。不过,彼此的目光比的不是谁比谁凶狠,而是谁比谁凄惨和可怜。 母狮子似乎算定这对人类男女要打那点积水的注意,干脆一动不动,等待它的到底是什么结果,早已经置之度外了。也许,当生命到了无法转圜的境界,看淡生死就是最好的选择。 小狮子却无法消停下来。尽管它饿得快动弹不了,但还是晃动小脑袋在母狮子身上蹭来蹭去,显然是讨吃的。 母狮子只有这时,才温存地舔了舔小狮子的脑袋,以示安抚。 沈琳溪看到这一幕,又不禁发出虚弱的声音:“母爱···真伟大···” 叶晓辉不解:“它舔舐自己的孩子,只能算是母爱天性,跟伟大不沾边吧?” 沈琳溪反问道:“狮宝宝算不算是一块肉?它甚至把这块肉舔在嘴边···也舍不得下口···” “这···这就是所谓的虎毒不食子吧?狮子和老虎算是同一样的动物。” “可是···有些人类还不如这些野兽···” “净瞎说!哪个人吃自己的孩子了?” “你没听说过···‘易子而食’···故事···” 叶晓辉用力抱她一下,觉得她生理方面还能支撑一下,主要是精神上垮了,才表现得奄奄一息。于是就耐心等待时机。他知道母狮子目前还有攻击能力,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静等母狮子彻底失去攻击能力。即便对方打个盹,自己都有机可乘,既没有主动伤害狮子,又能顺利取到水。他腾出一只手,下意识摸摸了挂在脖子上的水袋,庆幸自己扔掉了一切,却没有扔到它。 沈琳溪则另有一种想法,眼巴巴盯着那对可怜的狮子,感叹大自然的残酷同时,又联想到了那个佛祖割肉喂鹰的故事。也许,自己死后还能救活那对可怜的狮妈妈和狮宝宝。母狮子的目光也经常搭在她的脸上,同样清楚她的处境,眼神里透露一丝悲哀,似乎有一种惺惺相惜。 叶晓辉看出母狮子无力攻击自己,便放心闭目养神,他要趁机养精蓄锐,准备随时出击。 就在他俩与母狮子相持时,身边的干草微微晃动,但决不是风。在这样干燥的环境下,几乎一点风丝都没有。 晃动的干草就像一道波浪,缓缓毕竟他俩的栖身之处,途径稀疏之处,露出一道墨绿条纹。 原来,正有一条碗口粗的大蛇正从他俩的背后逼近,到达有效的攻击距离后,高高昂起蛇头,并张起了血盆大口。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19章人蛇大战 就在危急关头,正在闭目养神的叶晓辉突然双目暴睁,把怀里的沈琳溪往旁边一推,再一个反手抄住了蛇颈,感觉力道不轻,再定睛一看,浑身血脉喷张,袭击他的居然是一条蟒蛇。 沈琳溪被出其不意甩开,挣扎坐起身来,等她看清楚眼前的状况,顿时大惊失色。叶晓辉已经跟一条大蛇纠缠在了一起。 叶晓辉的上半身已经那条蟒蛇缠上两圈,但他死死控制住了蛇头,令它无法对自己下口,随即展开反击。但是,他渐感不支,蟒蛇的力量非同可,足以令一只狮子窒息,而他自己的身体状态又跟平日不可同日而语。 沈琳溪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瞥了远处的母狮子。它并没有乘人之危,只是静静地打量不远处的人蛇大战。 沈琳溪清楚叶晓辉的体力也快到了强弩之末,一旦被大蛇缠住,简直是凶多吉少。本来已经浑身散架的她突然热血喷涌,陡然发现身边有一只散落的手枪,一把操起来,按照叶晓辉示范的那样,先拉开枪栓。 可是,那条蟒蛇只有碗口那么粗,且周围溜光,在不停扭动的情况下,如何一枪击中呢?她举了一会枪,却无从下手,胳膊都酸麻了,眼前直冒金星。 叶晓辉也在寻觅自己的手枪,可自己被蟒蛇紧紧缠住,气息都上不来,慌乱中如何能做到够得到? “溪溪···我的枪···” 沈琳溪虽然有枪在手,但实在无能无力,只好急道:“给你枪···” 叶晓辉匆忙之间,已经瞥到了沈琳溪手里的枪,自然清楚她做不到击毙蟒蛇,于是豁出自己的要害部位,腾出一只手拼命伸向她。 沈琳溪竭尽气力,把手里枪硬塞在叶晓辉的手里,随即身体栽倒在地。 叶晓辉的那只空手一旦接触到硬邦邦的手枪,顿时精神大振,把握好握枪的姿势,把枪口杵在蛇身,匆忙扣动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声令远处的母狮子的皮毛一抖,眼神里流落无比的恐惧这条蟒蛇扭动的蛇身瞬间一僵。叶晓辉趁机再把枪口上移,准确找到了蛇头。机不可失,他再次扣动了扳机。 伴随这声枪响,蟒蛇浑身一松,让叶晓辉逐渐解脱出来。 沈琳溪犹如在梦境中,完全失去了自主能力,当自己的一只胳膊被有力地握住,这才猝然惊醒。 “溪溪,快喝蛇血!” 当沈琳溪的上身再次被叶晓辉扶起来,才看到蟒蛇已经萎缩不动,鲜红的液体正从蛇身一处破洞汩汩而出。她顿时勾起了强烈的欲望,全身如同非条件反射,冲着蛇身一头扎下去—— 她双手抱着蛇身,嘴巴拼命吸允从蛇身破洞喷涌出来的鲜红液体,就像个婴儿吸允母亲的**。 当鲜红的液体被饮入干枯的嗓子眼,并直接泄入体内时,令她感觉无比惬意,如同畅饮甘泉。 已经连续两滴水未沾的她着实过了一把瘾,当再也吸不到红色的甘泉时,这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此时,她的整张脸颊就像被涂抹上了红油。 “晓辉哥哥?” 她顾不上擦拭,突然想到了叶晓辉,自己咋能只顾自己呢? 当她看清楚叶晓辉的实时状况,不禁骇然。对方正抱着蛇头拼命吸允呢。已经死透的蛇头变得如此狰狞,令她已经喝入体内的液体差一点呕吐出来。 “晓辉哥哥!” 叶晓辉也实在吸允不出一滴血液了,这才放下狰狞的蛇头,一看沈琳溪的面孔,赶紧扑过去擦拭。可是,他自己也血糊糊的,哪里擦得尽?沈琳溪也想帮他擦拭血脸,同样遭受瓶颈。 他俩最后都花着脸,相视大笑。沈琳溪这回终于有了一些底气,有了放纵的资本。 叶晓辉最后盯着大蛇的尸身,不由笑道:“真是无绝人之路。咱们又有吃的了。” 沈琳溪虽然快三没吃东西了,但并没有食欲,尤其再饱餐一顿血水。她不由瞥一眼盘踞一方的母狮子。 母狮子目睹了他俩痛饮蛇血的整个过程,令它无法像之前那样淡定,却又没有胆量奔过去抢夺,只能发出一声声哀号,眼神中也充满了哀怜。 “晓辉哥哥?” “嗯?” “把这条大蛇喂给它们吃吧?” 叶晓辉吓了一跳:“丫头你啥?” 沈琳溪耐心解释:“它们再吃不到东西,恐怕一宿都熬不过去了。你就忍心让这对可怜的‘母子’饿死不成?” “唉,你真是妇人之仁。那头母狮子一旦恢复元气,就可能攻击我们。” 沈琳溪摇摇头:“不会的。它刚才并没有乘人之危。假如跟这条大蛇联手,恐怕咱俩都得死。” 叶晓辉不由苦笑:“它们是生的死对头,怎么可能联手?” “这么,对手的对手就是朋友了?” 叶晓辉愕然瞪着她:“什么意思?” 沈琳溪显得有理有据:“大蛇是母狮子的死对头。而咱们又与大蛇是你死我活的关系。那么,我们和母狮子就有了共同的敌人,难道不是同一阵营的战友吗?再,母狮子刚才可是帮了咱们的。” 她喝下去的蛇血在体内已经发生作用,讲话也有磷气。 叶晓辉却听得瞠目结舌,不由质疑道:“它啥时帮助咱们了?” “它按兵不动就是对咱们最好的帮助!” 叶晓辉打量着母狮子,发现它的眼神透露恐惧,但又夹带一丝贪婪。他明白它的恐惧是因为自己,而贪婪是留给这条蟒蛇。也许,这条蟒蛇真可以拯救母狮子和它的孩子。 他思忖半晌,突然灵机一动,立即站起来,再俯身去搀扶沈琳溪。 沈琳溪瘫坐好几个时了,双腿有些麻了,全身在蛇血的作用下,已经恢复一些体力了,很顺利被对方搀扶起来。 叶晓辉一看她双腿有力了,便没有再背她,而是收拾好随身的东西,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离开原来的地方。 母狮子一看他俩离开已经到嘴的‘食物’,很是意外,先是心怀戒备,当发现他俩挪到了距离蟒蛇尸身几十米远的地方落脚,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它慢慢站起来,一步步靠近蟒蛇的尸体。狮子则蹒跚地跟在它的身边。 叶晓辉眼看它们离开水源,不由露出惬意的微笑。沈琳溪明白了他的意图,欣慰地把脑袋靠在他的肩窝。 母狮子面对眼前的饕餮盛宴,再也无所顾忌,趴下来,冲着蟒蛇撕咬起来,不再理会他俩。狮子同样如此,贪婪地狂撕死蛇。 叶晓辉与沈琳溪相视一眼,一齐向那个尚未干枯的水塘发力——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20章艰难旅程 他俩一路扶携着奔向只有几十米远的水塘,齐刷刷乒在地,先是双手捧水的一番尽情尽畅。随后,叶晓辉再把那个空水袋灌满水。接下来,他俩又冲着储蓄不多的水来了一番大清洗。 他俩脸色的血渍终于清洗干净,让那片仅有的一点存水变成一摊血水。 叶晓辉的体力恢复更加明显,虽然连续三没吃东西了,但体内一旦补充足够的水分,又呈现往日的强劲。 “溪溪,咱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吗?” 沈琳溪瞥了一眼那对狮子母子,它们正贪婪地咀嚼着,完全到了忘我的境界,便欣慰一笑:“好哇。我们争取今走出去。” 叶晓辉一看她喝饱了水,信心也上来了,不由深受鼓舞,立即冲她背过身去,并深深弯下来。 沈琳溪扑哧一笑:“不,我自己可以走了。” 叶晓辉欣然同意:“好吧。等你走不动时,再背你。” 沈琳溪在他的簇拥下,一步步离开这里,并不时回头投去不舍的目光。 母狮子觉察到了,不由站起来,冲他俩的背影长啼一声。 沈琳溪不由好奇道:“它想表达什么?” 叶晓辉思忖一下,才慢条斯理道:“不外乎两种因素。” “哪两种因素?” “其一,它舍不得这份食物。也许咱俩加在一起,能够让它和它的孩子挺过这个旱季,等待那些草食动物迁徙回来。” 沈琳溪心头一震:“第二种因素呢?” “其二,它为了感激咱们赐予它一顿美餐,而表达一份感恩。” 沈琳溪长吁一口气:“它一定是在感恩我们。” 叶晓辉想反驳几句,但实在不想扫她的兴,便一笑而过。 接下来,他们又面临一个艰难的旅程。 沈琳溪曾经梦寐以求跟偶像的他并肩在一片无垠的草地上漫步。上似乎正给予她这样一个机会,但因为之前的遭遇以及今后前程未卜,令她无法浪漫,本来应该欢声笑语的一路,却成了一路愁眉紧锁。但起码把身边的他视作独一无二的主心骨,紧紧挽着对方的一只胳膊。 叶晓辉看出她对自己的依赖,内心的动力陡增。 沈琳溪又渐感体力不支,挽着叶晓辉的胳膊又来又沉重。 叶晓辉立即停下来,一副关切面对她:“溪溪,走不动了吧?” 沈琳溪赶紧掩饰:“没有呀。” 叶晓辉一副凝重的语气:“你不要勉强,还是乖乖趴在我的背上吧?” 沈琳溪有些不忍,试探道:“难道你不累吗?” “不累。你就放心上来吧。” 沈琳溪一看他又背过身去,迟疑一下,伸手去摘挂在对方脖子上的水袋。 叶晓辉清楚她又渴了,赶紧配合她摘了下来。 沈琳溪拿好水袋,打开盖子,先把水袋口凑到叶晓辉的嘴巴前。 叶晓辉一看她这次表现的先人后己了,心里很是欣慰,伸手往回一推:“我不渴,你自个喝吧。” 沈琳溪固执往回顶:“不行!你必须要喝!” 叶晓辉心里一热,只好伸手接住,把水袋口凑到双唇间,细细地抿了一口。随即把水袋推还给了沈琳溪。 沈琳溪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无节制喝水了,效仿他一样,象征似的在嘴里点了一下,就把塞子堵在了水袋口,深怕浪费一滴水。 他俩继续上路了,因为沈琳溪的步伐跟不是他的大步流星,只好乖乖伏在他的背上。她眼看对方为了自己不惜消耗体力,感恩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肩膀上。 叶晓辉实在走不动了,不得不放下她,暂时休息片刻。 沈琳溪这时虽然口渴,当清楚接下来的路程很难在幸运遇到那样的水源,被要求喝水时,继续保持节制,坚持让对方多喝水。 叶晓辉不得不跟她交流几句,表明自己身体壮,能够抗。她需要多喝水。 沈琳溪被他的意志所感染,把那个水袋跟他推来推去。 “晓辉哥哥,我可以倒下,你可千万不能倒下。你要是倒下了,咱们全完了。这点水必须要保障你。” 叶晓辉一怔:“不,你也不能倒下。我既然冒险孤身闯虎穴救你,从来不做半途而废的事情。” 沈琳溪双眼湿润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就算活不了了,也会因为一个男人为我拼过命,而含笑九泉。” 叶晓辉的神情严肃起来:“你这个丫头讲什么呢?什么死的活的?想一想外面还有那么多牵挂你的人。你都不可以放弃。” “我当然不能放弃。不过,当我实在抗争不过命运时,放弃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叶晓辉一看她的表情弥漫着无比悲观的色彩,便清楚她头一次经历这样的绝境,已经失去信心了。不得不对她晓之以理。 沈琳溪最后淡淡一笑:“晓辉哥哥,我没有悲观,通过这次经历,对生命领悟很透彻了。对于我来,假如被最关心我的亲人送别这个世界,也算不枉此生了。” 叶晓辉浑身一震:“最关心你的亲人还眼巴巴等你平安归来呢。” “你是我的爸妈吗?他俩都找到了各自的幸福。我只是他俩错误结合的产物,如果没了,再也没有束缚他俩的东西了。” “傻丫头,牵挂你的亲人何止是他俩?还有人此时正为你的平安祈祷呢!” 沈琳溪愕然道:“难道国内亲人已经知道我们遇险了?” “不是国内,就是你身边的人。” “我身边的人不是你吗?” 叶晓辉赶紧解释道:“在我之前的人。请你想想看,在你被劫持之前,谁一直跟你在一起?” “张!”沈琳溪一想到张久越在这一路上对自己的贴心照顾以及在遭遇劫持时,又是他挺身而出,为了维护自己,被那些恐怖分子毒打的画面历历在目。 叶晓辉动情道:“他缠着跟我一起过来救你。可他毕竟是一个文人,又没经受过任何训练,只能成为我的累赘。我当时强硬拒绝了,并让我的战友把他押上了车。可我忘不了他哀求我眼神。对你如果没有刻骨铭心的爱,就不会表现得那么强烈啊!” 沈琳溪默默无语,低头垂泪。 叶晓辉一看她动摇了,趁机再把水袋推递过去:“你必须喝水。我答应他把你不少一根汗毛送回去,就必须兑现承诺。假如我弄回去的是奄奄一息的你。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呀!” 沈琳溪没有过多解释,张久越在意自己,那是不争的事实。自己在此时不该表达某种形式的残酷。不过,她终于痛饮一口清凉的水。 叶晓辉抖擞精神再出发。这一次,他没有让沈琳溪独自走一段,要让她尽量少消耗。 沈琳溪为了节省喝水,不得不节约体力,接受了他的后背。 又是一阵的艰苦跋涉。叶晓辉突然停了下来,激动的眼神呆望远方的地平线。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21章赤子情怀 沈琳溪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这时伏在叶晓辉的背上,在颠颠簸簸中神智迷迷糊糊,当猝然停止时,令她愕然睁开了双眼。难道前面是不通的绝路吗? 等她定睛看到前面的情景,顿时眼前一亮:“难道前面那条曲线是公路吗?” 叶晓辉使劲点点头:“嗯。我们终于回到了那条线上!” 沈琳溪也激动起来,失声道:“我们是不是能得救?” “能!一定能!” 叶晓辉先把她放下来,扶她站好,摘下水袋,使劲摇晃一下。里面的存水尚够他俩痛饮一口。 “溪溪,咱们把袋里的水一起干了吧!”他豪爽地把水袋推过去。 沈琳溪清楚他想从这里一鼓作气赶到那里,为了激发自己的体力,欣然接过水袋,拧开塞子,痛快灌下一大口,再把水袋还过去。 叶晓辉也许忍耐了很久,这时候也着实释放一下,把水袋里的剩水一口气喝干,然后用力甩开臂膀,把空水袋高高地抛起。 沈琳溪的身体仿佛恢复了活力,再也不需要他的后背,并冲他示威:“晓辉哥哥,咱俩就当那条公路做终点线,比赛冲刺怎么样?” 叶晓辉清楚这里距离公路还有上千米远。她嘴里的‘冲刺’显然不着边际,但这个时候为了鼓舞士气,他欣然同意:“好哇,咱俩比赛谁的脚先踏上那条救命线!” 他俩随即就像被放的鸽子一样,雀跃般向那条‘救命线’挺进。沈琳溪的身法根本不是冲刺,而是跌跌撞撞向前,在崎岖不平的草甸子上,双手着地更是经常发生。叶晓辉并不想超越她,紧贴在她的身后,像是鞭策她,更多的是鼓励。 一个小时后,他俩已经搭上了一辆通往里杨的卡车。他俩并肩矗立在卡车车厢的前沿,任由疾风呼呼从耳畔刮过。 沈琳溪那头秀发重新焕发青春光彩。就像一缕绸缎,迎风飘扬。她的表情就像迎接一次新生,洋溢着无比的喜悦和幸福,情不自禁地把头靠在了叶晓辉的肩头。 叶晓辉的表情同样洋溢着喜悦,经历一场生命的洗礼,让他更加成熟稳重。他已经利用卡车司机的手机联系了驻守达班难民营的维和部队的战友们。战友们开军车也正全速驶往里杨镇,要与他和沈琳溪会合。接下来的征途必将一马平川。他对紧紧黏住自己的女孩并没有排斥,反而摊开胳臂搂住她的娇躯,让她在疾风中感受自己身体散发的温暖。 就当他俩逃出苦海时,远在欧洲的江婉蓉也得到了一次脱胎换骨。 她经过姚光辉一家的照顾,经历短短几天,已经活动自如了。在她治疗期间,探望的人络绎不绝。除了中国驻F市的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和当地政府官员之外,就是大量的华人华侨了。他们虽然跟她接触不多,但在姚光辉的感召下,对这位来自祖国的文化天使表现出从所未有的爱戴。她也清楚在自己急需要救命血浆时,他们做出的努力和奉献。在与这些海外游子交流过程中,她深深体会到在他们心系祖国的赤子情怀,对姚光辉的认识又加深一层。她出院前夕,与姚光辉进行一次深入交谈。姚光辉把他出国这二十多年在这里奋斗的历程详尽向她讲述一遍。她又不禁肃然起敬。 “班长,你还是当年的学霸,无论在哪,都具有领袖气质。” 姚光辉对她的夸奖受宠若惊:“蓉蓉,你说的真是心里话?” 江婉蓉认真点点头:“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溜须拍马或者言不由衷。天生就是一个直肠子,想啥说啥。你不仅自己成功了,并且带动和团结了这么多的华人华侨。我真为你感到骄傲。” 姚光辉摆了摆手:“蓉蓉千万不要这样说。我可比不了你。一直为祖国的国家事业为奋斗。我在咱们叶老师眼里也是最失望的一个学生。能让他老人家引以自豪的可是你们这些为国家工作的公务员们。” 江婉蓉一脸诚恳:“在过去,我也是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己是为国家工作的人,在任何时候,都勇于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精神。我甚至为了中华文化的传播,甘愿牺牲个人感情。一直认为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是祖国的脊梁和希望。但我现在改变了这样的看法,无论各行各业,哪怕是脱离祖国国籍,只要在骨子里还有祖国的情结,还有一颗炎黄子孙的心,那他(她)同样有资格成为中国通往世界大舞台的一张名片。班长,在你的身上,永远有一颗中国心。不论是从前,还是未来,都为中国走向世界发挥着桥梁的作用!” 姚光辉听得非常动容,对她的毫无吝啬的褒奖表达了感激之情,甚至是双眼含泪。 出院那一天,姚光辉亲自来接她,送给她一部新手机,并附上自己的歉意:“蓉蓉,对不起。你的手机找不回来了,我只能补偿你一部。但却无法弥补那部手机里的资料。” 江婉蓉欣然接过手机,在手里摆弄几下,顽皮一笑:“你救了我的命,难道我的命还抵不上那部旧手机吗?” 姚光辉也不禁笑了,笑得那样惬意。 姚光辉把她接到了自己的庄园,在那里,迎候她的,是刚刚入主的女主人黛兰妮,还有她的女儿琪琪。 江婉蓉面对她们的热情,不由动情落泪。她这时突然想念起邢洪铭,已经足足十多天没联系他了。可是,在这个氛围里,她还不方便给心上人打电话。 当天晚上,她下榻在庄园里。在豪华的客房里,她再也按耐不住,匆匆拨通了邢洪铭的手机。虽然她还没有想好该咋向对方解释,但却急于聆听到心上人的声音。 可是,她一脸失望,邢洪铭居然关机。 她计算一下时差,不由无奈叹息。 这一夜,她彻夜无眠。 第二天,她再想拨打邢洪铭的电话,却失去了勇气,考虑的事情也多起来。难道自己就凭一个电话就能弥补洪铭哥这些日子的思念之苦吗?她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必须去一趟北非,马上就动身! 在早餐上,当她把自己的诉求讲给姚光辉时,姚光辉有些担忧:“蓉蓉,你的身体大病初愈,怎么可以马上长途奔波呢?” 黛兰妮也劝说几句。接下来就是琪琪。她们讲的都是华语,确实令江婉蓉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江婉蓉首先感谢了大家的关心,随即讲述起自己要迫切的心情,最后又表示:“如果从这里搭乘去北非的航班,只有四五个小时就到达北非了。我的身体可以经受得住。” 姚光辉理解她的心情,并没有再阻拦,而是操起手机,为她联系航班。正巧,当天下午就有一个飞往北非的国际航班,降落机场的时间是北非当地时间的傍晚。 江婉蓉兴奋起来:“太好了,我就乘坐这次航班!” 黛兰妮冲姚光辉面面相觑,不得不耸了耸肩膀:“本打算让蓉蓉在庄园里静养几天的。可她却马上要飞走了。” 江婉蓉动情表述:“黛兰妮请放心,我在北非呆一段时间,迟早还会回来的。” 黛兰妮一愣:“是吗?” 江婉蓉点点头:“根据组织决定,我还要在欧盟其它国家展开文化交流活动。而在这里,我还有像你们这样的知心朋友。那是永远剪不断的情结。” 黛兰妮点点头,碧眼里噙满了激动的泪花。 姚光辉预订好机票后,表情上略有所悟。 经过一番准备,江婉蓉当天上午就被姚光辉送往机场。黛兰妮本想亲自去机场送行,但被江婉蓉婉拒了,姚光辉也没有支持,只好在庄园门口与她洒泪告别。 姚光辉在开往机场的路上,与江婉蓉聊了一道,当到达机场时,突然从汽车的后备厢里取得一个长长的圆筒。 “蓉蓉,这是我送你的特别礼物。” 江婉蓉凝视着他的一副深情,心里一动:“这是什么东西?”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22章联系亲人 姚光辉刚想说出口,一看她满脸好奇,不由卖个关子:“你猜猜看?” 江婉蓉信手接过来,感觉分量不重,但密封的外包装让她无从猜测,最后扑哧一笑:“它还像一个擀面杖。” 姚光辉被逗乐了:“它跟你有密切关系呀。” 江婉蓉还是无从断定。 姚光辉只好进一步提示:“你其实在我的家里见到过它。” 江婉蓉怦然心动,又仔细掂量一下它:“难道它是一个画轴?” 姚光辉冲她一竖大拇指:“聪明!这就是挂在我卧室里的那张油画呀。” 江婉蓉浑身一颤,失声道:“这···这太珍贵了···你居然把它送给我?” 姚光辉动情一笑:“我想最有资格天天看到它的应该是洪铭。这幅画就算是我送给你俩的新婚礼物吧。” 江婉蓉心里一热,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姚光辉抬起手,想为她擦拭眼泪,却又醒悟到什么,不由尴尬笑了笑,顺势把手放在脑门梳理一下头发。 江婉蓉把脸转到一旁,伸起一只袖子,在脸庞胡乱抹了一下。 在登机口,姚光辉不得不与她依依惜别。江婉蓉动情扑在他的怀里,表达自己由衷的感激之情。 姚光辉两眼噙泪,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表达出一往情深的情意。 江婉蓉直到坐进机舱的座位上,才让自己的眼泪肆无忌惮流下来。此次欧洲之行,她虽然差一点牺牲自己的生命,但给予她更多的是浓浓的感动。这时候,航班广播提醒乘客关机。她觉得自己在见到洪铭哥之前,还是先听一听他的声音,于是趁关机之前再次拨通他的电话。可是,这一次,对方持久没有接听。 她一副茫然,难道因为自己用了一个陌生号救被人家拒听吗? 时间已经不多,她又匆忙拨通了老师叶子赫的电话—— 叶子赫倒是很快接听了:“喂,您是哪位?” 她因为跟自己的生父关系不太好,这些年来,几乎没通过电话,但对叶子赫着实有一种慈父的感觉,他的声音令她鼻子一酸:“老师···我是蓉蓉···” 叶子赫一听是她,顿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失声道:“蓉蓉是你吗?” 江婉蓉再一次管不着自己的眼泪了,干脆任由它在脸颊上纵横:“老师···我···我受伤了···让您老人家担心了···” 叶子赫虽然打听到了她的下落,但对她受伤之事,还是头一次听到,并且是由她的嘴里亲口发出,脸色腾地变了颜色。 “蓉蓉,到底是怎么回事?” 航班上的广播再一次提醒乘客关机,此时,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不足五分钟了。她就算有一肚子的话,也无从谈起了。 “老师···我正在飞机上,等落地后再详细告诉你吧。” “你要去哪?” “北非。我想洪铭哥了。” “喂···” 江婉蓉已经挂断电话了。原来,她一看到那位白人空姐看自己的眼神不善,不得不马上关机。 叶子赫一听对方挂断了,不由眨了眨狐疑的眼神,随即拨打了邢洪铭的电话。 可是,他跟江婉蓉一样的结果。 他显得很急躁:“唉,这小子难道没随身带手机?到底忙什么呢?” 叶子赫此时淡定不下来了。江婉蓉突然去见邢洪铭,到底为了什么?会不会跟姚光辉有关系呢? 他颓丧跌坐在沙发上,痛苦地闭目沉思。 就在这时,老伴孙梅兴冲冲开门进屋,一看到他正依靠在沙发上小憩,赶紧大叫:“子赫快醒醒!好消息!” 叶子赫愕然睁开了双眼,随即心里一动,难道儿子有消息了? 果然,孙梅激动的讲道:“晓辉和溪溪有消息了!” 叶子赫全身的血液沸腾,再次从沙发上拔起来,声音几乎变调:“快说!他俩是怎么个情况?” 孙梅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是不是早就清楚他俩遇到了麻烦?” 叶子赫一怔,赶紧辩解:“你不是说他俩都联系不上了吗?我怎能无动于衷呢?” 孙梅不再计较过去了,满脸后怕的表情:“他俩出事了。简直是死里逃生。” 叶子赫的额头青筋都凸现出来,关切地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说叶晓辉在路上一看到战友接应的车队,顿时激动起来:“溪溪快看。咱们快到家了。亲人来迎接咱们了。” 沈琳溪已经看到车里的人都是一身戎装的维和军人,并且都是华人面孔,也不禁激动起来。在这个祖国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一旦遇到同种的人,无法不视作亲人一番。她激动地挥起手,双眼瞬间模糊了。 雷永明政委亲自来接他了,一看到他有些狼狈的模样,顾不上取笑,而是激动的抱成了一团。对于雷永明来说,这几天的日子非常不好过。毕竟,他的工作搭档单枪匹马去救女记者,并且连续几天下落不明,无疑就是一个巨大的噩耗。他不得不把这个消息汇报给联合国总部以及国内领导。他肩负的压力和内心煎熬可想而知。如今,他直到把叶晓辉紧紧抱在怀里,才肯相信这个奇迹。 沈琳溪在旁目睹叶晓辉与他的战友们的热烈互动,感动得热泪盈眶,默默分享这一刻。 雷永明的情绪经历一番释放,立即拉着叶晓辉的手问长问短。 叶晓辉明白他和周围战友的心情,非常简明扼要地把搭救沈琳溪的经过讲述一遍。虽然他尽量把经过讲得轻描淡写,还是令雷永明等人心惊肉跳。 雷永明先缓了缓,又问道:“你跟国内联系了没有?” 叶晓辉摇摇头:“还没来得及。” 雷永明赶紧敦促:“赶紧跟你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你的丹海领导的电话打到我这里了,要求尽快查清你的下落。你的父亲联系不上你,直接找到上面去了。” 叶晓辉一愣:“难道我失踪的消息传到我老爸耳里了?” 雷永明摇摇头:“应该不会。肯定是他老人家一直联系不上你,着急了呗。” 叶晓辉不由瞥了一眼旁边的沈琳溪,一定的老爸关心她,才三番五次给自己打电话。他向雷永明一伸手:“把你的手机借给我。” 雷永明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并递到他的手里。 叶晓辉思忖一下,把电话直接打到了老妈孙梅的手机上。他平时跟老妈的热络要远比老爸多,对她的手机号码也是了如指掌。 孙梅正在超市买菜,一接听这个陌生的号码,居然是两天没联系上的儿子打来的,显得很是震惊。 叶晓辉还不便讲起自己冒险的经历,只是说他和溪溪的手机都被盗了,详细情况敷衍了知,请她一定带他向老爸报个平安。 叶子赫听了老伴的讲述,不由陷入沉思,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23章醋意 叶子赫左思右想,并没有理出一个头绪。当一想到江婉蓉已经登上了飞往北非的航班,再一次拨通了邢洪铭的手机—— 这一次,他终于听到了学生的声音。 “老师,有事吗?” 叶子赫感觉学生语气有些低沉,不由关切道:“洪铭,你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什么事呀?” “你咋才接电话?” “我的手机昨天忘记充电了。今天一直放在宿舍里充电。我刚从外面忙完回来。” “这么说,你那里还是出一些状况?” “哦,有一口油井发生一点故障。我从早忙到现在,故障总算排除了。” “怪不得呢。你一定很累了。”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叶子赫话锋一转:“你没有接到蓉蓉的电话吧?” 邢洪铭的声音顿时有些来电:“没有呀。她给我打电话了?” “她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已经上飞机了。” “她要去哪?” “北非。她说要去见你。” 邢洪铭很是诧异:“她之前一直不肯联系我,咋又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来见我呢?” “我也不太清楚。由于她那里很仓促,我来不及多问。” 邢洪铭的声音有些紧张:“她会不会想当面对我说些什么?” 叶子赫回想跟江婉蓉简短的几句对话,心里也毫无头绪,只能安慰他:“你千万不要多想。” 邢洪铭迟疑一会,才发出声音:“我想去机场见她。” 叶子赫思忖道:“如果她没有通知大使馆同志接机,就凭她一个女孩子确实不安全。你要是能亲自接机,当然再好不过了。只是···现在来得及吗?” “老师请放心。我知道那趟航班降落的时间表。现在从油田开车到国际机场,肯定来得及。” “那好,你赶紧动身吧。” “嗯,谢谢老师的相告。” 叶子赫在挂掉之前,又不得不提醒他:“无论蓉蓉要跟你讲什么,你都要沉住气。” 邢洪铭的声音有些悲壮:“请您老放心。我永远支持她的幸福选择。” 叶子赫缓缓放下手机,不禁叹息一口。 他试图再次拨通江婉蓉那个新号。可惜,还是没有接通。估计,她正处于飞行状态。叶子赫只好耐心等待。 再说叶晓辉领着从匪穴里救出来沈琳溪一回到军营,立即让那里炸了锅,并且蔓延于整个难民营。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立即从欢迎的人群里跑出来,径直奔向了沈琳溪,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激动地抱紧她,半晌也不松开。 叶晓辉呆呆打量半天,才认出那个男子正是恳求自己的张久越。没想到时隔四天,他已经憔悴的面目全非了。不过,在总目睽睽之下,如此抱着异性不放松,也只有恋人关系才会如此动情。 沈琳溪本来也很激动,但被他死死抱住情况下,根本没有气力摆脱。她的身体还极度虚弱,虽然不缺水了,但整整四天,也没吃啥东西,全凭一种绝境逢生的亢奋支撑着。 叶晓辉即便是一个受过特殊训练的男人,在几天身体极度消耗状况下,有些力不从心。非常理解这几天跟自己寸步不离的女孩的感受。他顾不上应酬别人,亲自动手把激动过度的张久越分开了,并把摇摇欲坠的沈琳溪抱在怀里。 那些战友们一看,顿时面面相觑,队长好像为这个女人质跟人家争风吃醋了。 露娅也闻讯赶来了。她自从被江婉蓉搅和后,对叶晓辉的态度大变。不过,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男人,获悉他出事后,也自然非常牵挂。结果,她刚好目睹这一幕。 叶晓辉抱着已经虚脱的女孩,冲发愣的张久越冷冷地提醒:“溪溪太虚弱了,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她现在需要医生和食物。” 露娅这时已经挤到他的跟前,观察一下他怀里的女孩的气色,确实非常羸弱。 “叶少校,快把她送到我的诊所吧?” 叶晓辉对她还有一点心结,赶紧摇头:“不用。这里有我们的军医。” 两名女兵也在人群中,这时也挤了过来:“叶队,需要我们帮忙吗?” 叶晓辉垂头望一眼舒逸躺在自己怀里的女孩,清楚她目前最需要躺着,于是回答:“她需要去你们女兵宿舍里休养。” “好滴,请跟我们走吧。” 女兵当然没有力气接管他怀里的女孩,只能为他在前面开路。 叶晓辉为了化解刚才举动所造成的尴尬,不顾自己周身疲劳,亲自抱着沈琳溪离开现场。张久越呆愣片刻,赶紧跟了上去。露娅眼看他对获救的女人质关怀备至,也好奇跟了过去。 那些维和战士默默注视着队长的背影,都露出惊叹的目光,感觉队长失踪这几天不是在探险,而是经历一场艳遇。 张久越刚跟到女病宿舍门口,却被其中一名女兵伸手挡驾了。显然,他并不适合进女人的闺房。但露娅却畅通无阻跟了进去。 叶晓辉走进女兵宿舍,刚把沈琳溪放在其中一张下铺上,就累得呼呼气喘,身体甚至摇晃一下。 沈琳溪经过他这番呵护,精力慢慢缓上来,一看他疲态尽显,赶紧坐起来:“晓辉哥哥,你没事吧?” 叶晓辉摆摆手:“我没事,就是有点饿,饿得头昏眼花。” 沈琳溪立即产生共鸣:“我身体没事,也是饿坏了。” 叶晓辉一屁股跌坐在邻床上,冲其中一名女兵示意:“快去给我俩弄点吃的。” 女兵应声,转身要出去。 已经进屋的露娅赶紧用英语提醒:“食物要稀一点。” 叶晓辉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露娅,谢谢您的关照。” “您跟我客气什么?我们是好朋友。” 沈琳溪能听懂英语,对这位西方女人产生了浓厚兴趣,不由问道:“晓辉哥哥,这位小姐是谁?” 叶晓辉觉得应该为她俩做个介绍,于是用英语讲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叫露娅,一位很出色的医生,是非政府组织志愿者,为这里的难民提供医疗帮助。” 沈琳溪用英语赞赏一句:“原来是一位伟大的白衣天使。了不起。” 露娅不等叶晓辉向她介绍这位获救的女人质,抢先问道:“这位记者小姐跟叶少校早就认识吗?” 沈琳溪点点头:“嗯,我们来自同一座城市,从小就认识。” “难道你来难民营,是为了他?” 叶晓辉脸颊顿时有些发烧,紧张地盯着躺在床上的女孩。 沈琳溪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女孩,从叶晓辉的神态以及那位洋小姐语气中扑捉到一点东西,便顾不上矜持,脱口而出:“没错!我就是找晓辉哥哥的!”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24章无需解释 叶晓辉一听她回答很干脆,不由心里一动,耳边又响起老爸的叮嘱,难道溪溪对自己早产生爱意了?他尴尬得不知所措。 露娅产生一丝莫名的醋意:“你叫溪溪吧?溪溪小姐,你清楚叶少校有过恋情吗?” 沈琳溪愣住了,瞥了一眼神态发窘的叶晓辉,再次把挑战的目光聚焦在露娅身上:“难道是您吗?” 露娅抱了抱膀:“您来的真是时候,叶少校的前女友不到一个月前来过这里。那位小姐真是一个大美女。” “她是谁?”沈琳溪有些羞怒,一副审视的目光直逼叶晓辉。 叶晓辉想起江婉蓉曾在露娅面前扮演自己的前女友,顿显无地自容,不方面回答,也不好把这个多事的外国女人撵走,只好站起来,慌乱道一句:“我得回办公室一趟。” 沈琳溪一看他要溜,赶紧阻止:“你给我站住!” 叶晓辉并没有搭理她,而是关照留在宿舍的女兵一句,“萍萍,好好照顾溪溪。”随即来了一个脚底抹油。 沈琳溪还没有底气,无法厉声命令他停下来,转而质疑那位洋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晓辉刚开门出来,差一点跟迎上来的张久越撞个满怀。 “对不起!” 叶晓辉一怔:“你还没走?” 张久越一副诚恳:“我可以进去见一见溪溪吗?” 叶晓辉从他的神情里读出了是怎么回事,心里暗自感叹,却又无法改变,只能掩饰一句:“这里由女兵说的算。” 他刚走出几步,却被张久越从后面喊住:“请等一等!” 叶晓辉浑身一颤,难道对方要对自己发作不成? 他缓缓转过身,一副戒备的眼神盯着一步步靠近的‘对手’。 张久越几步追到他的跟前,突然来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 叶晓辉愣住了:“你这是干什么?” 张久越慢慢抬起头,热双目泪盈眶,发出由衷的声音:“谢谢您舍生忘死救出了溪溪。我对您的大恩大德铭记终生。” 叶晓辉听得很不是个滋味,客套两句,便匆匆离开。 此时的北非国际机场,从欧洲F国飞来的那架航班缓缓降落。江婉蓉犹如梦中惊醒,瞭望一下舷窗外,熟悉的景色又回来了,亲人似乎就在身边了。她精神一振,一扫乘机的疲惫,提着自己的女包,一只胳膊抱着那个长长的画轴,兴冲冲跟随其他乘客走出飞机。 她刚走下飞机的舷梯,感觉双腿有些乏力,大病初愈的感觉显而易见。她便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并开了机。她必须再联系一下邢洪铭。即便对方来不及接机了,也可以在电话里给自己一个鼓励。 可是,当她刚开了机,一个电话就打进来了,来电显示是叶子赫。 她回想登机时因为时间仓促,尚没把话对人家讲明白,赶紧接听:“老师?” “丫头,你总算开机了。” 她的俏脸一红:“我刚落地。” “你没看到洪铭吧?” 她心里一动:“您老人家通知洪铭哥了?” “嗯,他说会去机场接你。” 她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谢谢您!我正想联系他呢。” 叶子赫迟疑一下,终于鼓起了勇气:“蓉蓉,你突然去见洪铭的目的是什么?” 江婉蓉觉得老师的语气怪怪的,无暇多想,鼻子一酸:“我···我差一点死掉···特别想他了···” 叶子赫大吃一惊:“蓉蓉!你说什么?” 她只好停住脚步,把自己遇袭受重伤的事情详细讲述一遍。 叶子赫如梦初醒,呆愣半晌,才心疼道:“丫头,你咋不早说?你知道洪铭联系不到你,都快急死了吗?” 她已经泪崩了:“我···我当时情况相当危险···无法联系···又经历一段艰难的恢复期···后来先联系了组织···” 叶子赫重重叹息:“唉!我已经把有关你的消息告诉洪铭了。可他目前只知道你跟姚光辉在一起,却不知道你的真实情况。” “我隐瞒他···就是怕他担心···会影响工作···” “可是,这样会加深他的误会呀。” “难道他担心?” “丫头,他早知道姚光辉一直打你的注意。尤其因为你嫁给靖皓而一直忿忿不平。所以,当你失联时,他显得更焦急。” 江婉蓉心头一震:“他不接我的电话,难道以为我···” “唉,就连我差一点误会你。还以为你匆匆去找他,为的是摊牌呢。” 江婉蓉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慢慢蹲在了地上。身边的下飞机的乘客都走光了。 叶子赫觉察到了她的情绪,赶紧安慰道:“蓉蓉别难过。我马上给洪铭打电话。把你的情况跟他说清楚。他现在也许就在闸口处等你呢。” 江婉蓉迅速反应过来,立即站起来,赶紧摇头:“老师不要···都是我不好···好想让他臭骂我一顿···心里才舒服点···” “蓉蓉···” “老师···求您先别给他打电话···他误会我···惩罚我也是应该的···我当年也误会他···给他带来一辈子难以弥补的伤害···” 叶子赫还想劝慰几句,但江婉蓉的态度很坚决:“我马上出去面对他了,不跟您说了!” 江婉蓉把手机放回挎包里,又把那幅画轴拾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又向前迈出了坚实的步伐。 邢洪铭果然出现在闸口处,手里捧着一束花,表情很淡定,默默关注每一位出来的乘客,可却没有他的蓉蓉。他的神情逐渐焦急起来。难道她最后没有登机吗?一种悲观的情愫笼罩心头。 他看看不再有乘客往出走了,便沮丧地放下手里的花,掏出手机,打算向自己的老师做汇报。 可是,就在一刹那,江婉蓉的倩影神奇般掠过闸口,正冲着他疾步奔过来—— 他浑身一颤,失手让手机跌落在脚边。 江婉蓉在距离他不到三米远的地方,戛然而止。 他怔怔地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爱怜,静等她首先做出表态。 江婉蓉盯着他的眼神,没有觉察出一点责怪和埋怨,令她有些迷茫。 他俩就这样僵持足足五分钟,彼此间阅读着。恋人之间往往一个眼神就可以传递出所有的内涵。 她读懂了。 他也读懂了。 接下来的事情,一切水到渠成了。 她动情扑上去—— 他激动地迎上去—— 江婉蓉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感动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感情完全被陶醉了。她颠覆了自己之前的设想,等对方狠狠责罚自己一顿,再委屈地澄清一切。可是,现在都不需要了。真正的爱人之间不需要刻意解释才能和好如初,爱会让劫后重逢的彼此感情进一步升华。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25章表明心迹 邢洪铭开车离开机场的那一刻,表情就像涂了一层蜜,与刚到机场的神情大相径庭。他一边开车,惬意地瞥一眼身边的心爱女人,嘴里放肆地哼着跑调的歌。 江婉蓉累了,也陶醉了,身在副驾驶座位上,却把自己的娇躯压过来,直到脑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让自己凌乱的秀发抵在他的下巴上。 邢洪铭的鼻孔尽情享受着从她秀发里散发的馨香,令他彻底醉了。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甜蜜旅程,终于接近油田了。已经恢复过来的江婉蓉一看到那些熟悉的油井,顿时兴奋起来,伸一个长长的懒腰,就像离家多日的孩子突然回到了熟悉的家。 邢洪铭看着她的兴奋劲儿,心里很受感染,不由笑道:“丫头,喜欢这里吗?” “嗯!”她使劲点点头。 邢洪铭故意问道:“这里有啥值得你喜欢的?” 她毫不掩饰:“这里由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因为他的存在,让我每次到这里,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邢洪铭心里一热,伸手抚摸一下她的秀发。她趁机握紧那只大手,并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 当这辆工程车驶入油田,正好是热火朝天的工作中。邢洪铭顾不上这些,趁大家不注意,直接把车开到宿舍区,并直接堵住了那间宿舍的门。 江婉蓉一看四周无人,心里不由窃喜,懒洋洋靠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邢洪铭亲自为她打开车门,一只手伸进去,要小心翼翼把她搀扶下来。 江婉蓉无动于衷。 邢洪铭愕然盯着她:“蓉蓉?下车吧?” 江婉蓉突然瞪圆的杏眼:“你为啥不关心我这段时间是咋过的?” “我咋不关心?可是一直打听不到你呀。” “哼,既然关心,为啥这么久不问我是咋回事?” “这···”邢洪铭挠了挠头:“假如你想让我知道,自然会主动告诉我的。” 江婉蓉鼻子一酸,突然解开自己的上衣领子。 邢洪铭看呆了:“蓉蓉你?” 他下意识回望一眼,就怕有工人凑过来。 江婉蓉已经把自己整个的白皙的脖颈都裸露出来,一道显而易见的刀疤呈现出来。 邢洪铭犹如惊天霹雳:“蓉蓉!” 江婉蓉一副凄切:“我受伤了···你还忍心让我自个下车···” 邢洪铭的脑袋快炸了,来不及思考,立即行动起来,把江婉蓉从副驾驶室抱了出来,小心翼翼钻入自己的宿舍。 再说沈琳溪已经从露娅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并断定她嘴里的‘蓉蓉’就是自己的妈妈。她脑袋忽悠一下,自己的妈妈咋成了晓辉哥哥的前女友了?她苦于自己的太疲惫,无法离开宿舍找叶晓辉理论,只能先被女兵伺候着,并暂时咽下那口气。 她的身体经过食物的补充,并且舒适睡了一大觉,等再次睁开双眼时,却发现张久越正守护在自己的床边。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一拉被子,才向对方质疑:“你怎么在这?” 可怜的张久越的双眼充满了血丝:“我一直守在门外,后来感到了这里的女兵,才允许我进来陪护你。” 沈琳溪的内心五味杂陈,但必须要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小张,我知道这几天让你担心了。可我毕竟是一个女生,你一个大男人坐在床边看人家睡觉,合适吗?” 张久越赶紧举手发誓:“我保证没碰你一根汗毛。再说,这屋里经常有那些女兵出入,我哪敢做坏事呀?” 沈琳溪苏醒后第一个要见的人肯定不是他,她的双眼四处乱转,希望渴望的男人出现。 张久越一看她要坐起来,伸手想帮忙,又黯然停住了,思忖一下,赶紧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白开水。 沈琳溪实在不想领他的情,但又无法拒绝人家的好意,只好淡淡地摇头:“我不渴,请你帮把晓辉哥哥找来。” 张久越尴尬地端着那杯水,面如死灰。 沈琳溪瞥了他一眼,便翻身下床。 张久越一看她要往外走,赶紧叫住:“那位叶队长已经不在了。” 沈琳溪浑身一震,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张久越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他已经走了。” 沈琳溪惊魂稍定:“他去哪了?” “他带着他的人去找咱们的东西了,还有大使馆的那辆车。” 沈琳溪一副怅然若失:“他受了那么多的罪,还没有好好歇一下,怎么可以再奔波呢?” “他要是不带队,谁能找到你们丢弃的东西呢?” 沈琳溪慢慢坐在床上,眼眶里噙满了泪水。那些不得不放弃的行李和器材不能说不重要,但心上人为了那些东西,不惜身体在透支的情况下去寻找,无法不让她感慨万千。心里就算因为妈妈而产生的一点怨气,也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了。 张久越默默注视着她,她的表情完全出卖了心理活动。 “溪溪?” “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一句实话!” 沈琳溪白了他一眼:“本姑娘敢作敢当,没啥可藏着掖着的。” 张久越迟疑一下,终于鼓起勇气:“你来非洲的目的是不是为了他?” 沈琳溪秀眉一动,迅速做出反应:“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听这里的战士说,你的妈妈曾经来过这里,并跟叶队长的关系很亲密。而那位外国女医生还说她是叶队长的前女友,” 沈琳溪长吁一口气:“我来非洲当然是以事业为主,也不排除为个人的私事搭个便车。晓辉哥哥跟我和妈妈有很深的渊源。不过,这里的人都误会了。我妈妈虽然离婚了,可已经有了深爱的男人。她比晓辉哥哥大了整整十二岁,怎么能在一起?” 张久越顺势追问:“难道你想跟他在一起?” 沈琳溪的脸颊有些发烧,却动情地表示:“在过去的几天里,我和他休戚与共,命运相连。如今,我俩已经无法割舍了。” 张久越木然没有表情,半晌无语。 沈琳溪于心不忍:“小张,自从出国以来,这一路上你处处照顾我。在遭遇武装分子打劫时,你为了护着我而遭受他们的毒打。我并不是冷血动物。可我心里实在有人了,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对不起。” 张久越纠结了良久,嘴里终于吐出几个字——“祝福你们!” 沈琳溪的精力有所恢复,觉得应该联系一下妈妈了。可是,她的手机被武装分子搜走了,只能求助别人的通讯工具。 “小张,能帮我借一部手机吗?” 张久越闷头回一句:“你跟女兵借吧。我现在就去找她们。” 沈琳溪知道他没有颜面面对自己了,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江婉蓉此时正舒适地躺在那张为她准备的床上,一扫一路旅途的疲劳。 邢洪铭已经获悉了她所有的遭遇,在心疼的同时,对远在欧洲的姚光辉充满了无比感激之情。 “蓉蓉?” “嗯?” “休息好了吗?” “嗯,这张床真好,被窝里还散发着香味呢,比我在F国住的酒店都舒服。”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26章叮咛 邢洪铭心里一动:“跟老姚的那座庄园呢?” 江婉蓉的脸色绯红,很快做出坚决的回答:“如果没有你,我就算睡在豪华宫殿里,也没有这里舒服。” 邢洪铭一怔,又情不自禁地抱住她不放。 江婉蓉到身体还躺靠在床上,一旦被他抱起,头部稍有晕眩,赶紧闭上了眼睛,并没有责怪对方。她心里清楚,当自己把在F国的遭遇讲出来时,差一点没让眼前的男人崩溃,甚至不断自责,因为自己在生命最危急关头,既不能守在身边,也毫不知情。 邢洪铭经过一阵释怀,便在她的耳边附语:“蓉蓉,我想跟老姚通个话,感谢他对你的救命之恩以及无微不至的照顾。” 江婉蓉“嗯”了一声,“你先放下我吧。” 邢洪铭小心翼翼把她的娇躯放回原来的位置,并亲吻一下她的额头。 江婉蓉的身体一旦躺好,首先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的举动令她有些窒息。 邢洪铭慈爱的眼神凝视她:“蓉蓉,我知道你记性好,快讲出他的手机号码吧?” 江婉蓉点点头:“你去拿手机吧。” 她等对方拿来手机,首先做一番解释:“班长其实想主动联系你了。可他最终没打,后来跟我解释,我才明白,原来他在你面前讲过一些狠话。” 邢洪铭一副歉然:“当时老师说你跟他在一起时,我心里着实很担心,后来你又失去联系···我只往那方面想了,却没想到你会发生意外。唉,真不应该!” 江婉蓉也懊悔道:“不怪你。都怪我,本来有机会跟你说明一切的。可是···” “好了,我们都别自责了。通过这次变故,让我们更加懂得亲情的可贵。这是我漂泊大半生一直孜孜以求的。” 江婉蓉含泪道:“我保证在自己的生命没有终结前,永远不会离开你···” 邢洪铭投去爱怜的目光:“傻丫头,快讲出那串数字吧。” 邢洪铭当着心爱女人的面拨通了姚光辉的电话—— 姚光辉一直等江婉蓉的消息呢,直到接到这个电话,才如释重负。 邢洪铭在电话里,毫不吝啬地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甚至把对方形容为自己的救世主,令电话另一端的姚光辉无比动容。 “洪铭,我现在把蓉蓉交给你了。她在重伤初愈的状况下,执意不远万里的旅途颠簸去找你,验证了她对你的深厚情意。请你要信任她,给予她最温馨的呵护。她就是你这辈子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宝。请你要时刻把她捧在手心里才行。” 邢洪铭心里百感交集,泪眼与床上的心爱女人衔接。对方的话讲出了他的心声。 结束了与姚光辉的通话,邢洪铭坐在心爱女人的床头,虽然没有激动抱起她,却紧紧握住她的一只小手,要时刻感受到她,深怕眼前的无价的宝贝得而复失。 江婉蓉终于有点难为情了,羞涩了一会,便打破沉寂:“哥,我也想打电话。” 邢洪铭立即亮出刚收起的手机:“你要给谁打,我帮你拨号。” “我的家人。他们都不清楚我的遭遇呢。” “你想告诉他们?” “嗯,他们早晚要知道。反正我现在平安了,他们也不用担心了。” 邢洪铭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丫头,说号吧。” 当江婉蓉说出一串数字时,邢洪铭眼前一亮:“这是溪溪的号码!” 江婉蓉愣住了:“你也知道溪溪的号码?” “当然知道。她来过油田采访,就休息在你躺的这张床上。” 江婉蓉刚想嗔怪几句,但一想到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能吃她的醋,只好惺惺作态:“她知道这张床是为我准备的吗?” “嗯,我和那个姑娘聊了很多。她从我这里得知很多关于咱俩的故事,也深深理解了你当初的选择。” 江婉蓉心里一热,再也无所忌讳,眨了眨晶莹的大眼睛:“快拨通吧?” 不料,当邢洪铭拨通后,对方却是关机状态。 江婉蓉心里一紧:“她不会像我一样出啥事吧?” 邢洪铭赶紧嗔怪道:“丫头净瞎猜。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会让母女同时遭难?” “可她目前应该在晓辉那里呀。” 邢洪铭思忖一下,赶紧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到叶晓辉的号码,并直接拨过去—— 可是,令他无比惊讶的是,叶晓辉的手机跟沈琳溪是同一状态。这是怎么回事? 江婉蓉也瞪起了迷茫的大眼睛。 邢洪铭突然眼前一亮:“这两个孩子是不是要悄悄过几天小日子?” 江婉蓉呆愣一下,便露出一副羞怒:“你胡说啥?晓辉可是咱们的弟弟。” 邢洪铭苦笑道:“你这个当妈的,知道自己的女儿的心事吗?” 江婉蓉心头一震:“你是说溪溪喜欢晓辉?” “嗯,我觉得她万里迢迢来非洲采访,恐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你···敢说溪溪打晓辉的主意···胡说八道!” 邢洪铭的一只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丫头,俗话说,女大当嫁。晓辉一表人才,并且是一个英武的军人,博得年轻的女孩仰慕也无可厚非。” 江婉蓉微蹙秀眉:“难道溪溪把自己的心事讲给你听了?” “她当然不会讲出自己的隐私。不过,她跟我聊天时,特意提到了晓辉,并说她在非洲的最后一站就是采访祖国的维和军人。不过,她提晓辉的语气和神态出卖的她的心事。起码,她已经对晓辉产生了爱慕。假如晓辉肯‘应招’的话,他俩都是天生的一对···” “你胡说!”江婉蓉忿然打断道,“我一直把晓辉当亲弟弟,怎么可以让这种事发生?” 邢洪铭苦笑道:“你已经有亲哥哥了,非要再贪图有个亲弟弟吗?晓辉比你小十二岁吧?比我更小一些。我其实一直把他当做孩子。” 江婉蓉不想考虑这件伤脑筋的事情,尤其在自己身体挺虚弱的情况下,懒得与他掰扯下去,赶紧改变话题:“你不是提到我的亲哥哥了吗?我想跟他道个平安。” 邢洪铭一愣:“跟他道平安?” “是呀。我是他唯一的妹妹。他和小嫂子平时跟我微信联系很多。如今我的微信还没有恢复,他们得不得我的回应,会着急的。” 邢洪铭思忖道:“既然如此,你赶紧把微信恢复呗。难道忘记密码了吗?” “那倒没有。因为我曾经大出血,脑晕的毛病一直都在,就连电话都懒得打,更不想摆弄手机了。” 邢洪铭点点头:“嗯,你先别玩微信了,先给他们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工作在K国江剑平最近并没有联系自己的小妹,就连他的爱妻岳箐莲也好些天没联系了,完全沉浸在艰苦的实验中—— 此时,在一间设施复杂的实验室里,江剑平身穿一套防护服,几乎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正利用一个操作台的显微镜,一刻不停地观察着药理过程。他的女助理杜蒂娅同样是全幅武装,正在一旁协助着他。 嘀嘀嘀··· 就在这个时候,设置在实验室里的一部座机响起了铃声。 江剑平充耳不闻,眼眸静止在那台医学显微镜上。 杜蒂娅因为这是内部电话,于是走向了座机——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27章重要实验 电话刚一接通,一个女声传进来:“杜蒂娅医生,我是护士莱曼。有一个外线打到江教授的手机上,一个女人自称是江教授的亲妹妹,非要让江教授亲自接听电话。 杜蒂娅本来就仰慕着江剑平呢,虽然被他婉拒了,但依旧暗恋着,一听对方讲出这样的话,顿时把那张黑脸一沉:“你是怎么回事,做不到江教授交待的事情吗?” 女护士的脸颊顿时变紫了,赶紧解释:“可这个女人自称是江教授的妹妹···” “不要再跟我啰嗦了!”杜蒂娅愤然打断,“就算是他的太太想见江教授都办不到!” 女护士顿时没脾气了,道了一句“对不起”,便挂断了电话。 杜蒂娅放下话筒,从容过来帮忙。 这间偌大的实验室里,只有他俩进行试验。因为这是江建平的研究课题,所以那些平时占用这里的西方医生们都不得不回避了。 江剑平完全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实验上,几乎都忽视了杜蒂娅的存在,更不会在乎她跟谁讲些什么话。 当江婉蓉接通大哥的手机,却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讲英语。她利用娴熟的英语一打听,才清楚大哥正在实验室里从事一项重大的医学实验。这令她很不解,大哥明明就是一个中医嘛,搞什么实验呢?在她的意识里,医学实验室都是西医的专利。于是,她坚持要自己的大哥亲自跟自己说话,才有了那个接电话的女护士向实验室里打去那个电话。 江婉蓉等了一会,有些沉不住气了,再一次接通了大哥的手机—— 护士立即发出不满:“您已经害得我挨了杜蒂娅医生一顿臭骂,难道还不肯罢休吗?” 江婉蓉一怔:“我要我的哥哥接电话,那个杜蒂娅医生为什么骂您?” “因为您的哥哥目前不能被外界打扰,杜蒂娅医生是您哥哥的助理,有权力保证您的哥哥正常地操作实验。” 江婉蓉费解的语气:“您们有没有有搞错?我哥哥做的又不是做核试验,难道就不能正常跟我通话吗?” “江教授曾经说他的实验成功与否关系这个国家数以千计的生命,恐怕比做所谓的核试验更重大。”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次实验?” “江教授曾经说要借用这个实验室七天。他目前已经在里面工作四天了。” “难道他还需要三天才出来吗?” “假如实验不顺利,恐怕就得再等三天。因为主任只允许把这个最好的实验室借给他使用七天。” 江婉蓉实在不明白大哥在那个接受医疗援助的穷国做哪门子的医学实验,因为无法直接跟大哥通话,只好作罢。不过,她又强烈要求对方要尽快让大哥联系她,并拨打通话这个手机号。 江婉蓉刚结束通话,邢洪铭便伸过大手。 江婉蓉并没有把手机痛快递给他,而是给他一个示威眼神,表达他不该没收自己的手机,要给自己自由的空间。 邢洪铭只好发出请求:“丫头乖,快把手机给我。” “不,我要留在身边。” 邢洪铭和颜悦色解释:“它有辐射,对你的身体康复不利。不能把它放在身边。” 江婉蓉思忖道:“我没有它,会很闷的,必须要把微信添加上。” “不行!”邢洪铭断然拒绝,“一旦添加上微信,你就休想静心休养了。光凭那些微信群就会把你折腾死。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不许你做傻事。” 江婉蓉在他的坚持下,只好缴械投降。 邢洪铭收缴了她的手机,露出得意的笑容。目前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百年不遇的甜蜜期。自己的最爱不惜从万里之外的地方飞到自己的身边,交给自己照顾,这是上天给予他的莫大恩惠,没有理由不尽心照顾。他为了照顾好她,给自己请了长假,把油田的工作一股脑交由副总全权处理。他整天寸步不离照顾自己的女神。 江婉蓉虽然能走能跳了,但还是被他禁锢在床上,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不过,她仰望的天护板,不停地眨着大眼睛,搞不清楚大哥正忙碌什么实验。 再说江剑平一直忙碌到中午,才被杜蒂娅提醒该吃午饭了。他显然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境界,思忖一下,才回复他的助手:“你吃去吃吧,帮我带点吃的进来。” 杜蒂娅愕然道:“您今天要在实验室里吃午饭?” 剑平头也不抬地回复:“目前实验进行到一个节点,我必须要时刻保持观察才行。再说,我出去一趟,还要经过层层消毒,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杜蒂娅还想深劝几句,但一看他一丝不苟的举止,只好忍耐住了。她在江剑平手下工作一年多了,深深了解他的性格,对他的专注和敬业精神深深打动了。她只好一个人走出密封的实验室。 在餐厅里,那些欧美医生正围坐在一起吃饭,并偶尔谈起江剑平的这次实验。 杜蒂娅坐在他们邻桌,忍不住偷听几句。 一个平时跟江建平颇有间隙的黄毛医生满嘴不屑:“那个中国医生以为他的药汤子侥幸治好了两个患星格热的患者,就以为自己找到了根治‘星格热’的方法,而且还占用了我们西医专门使用的病菌培育实验室,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另一个家伙立即附和:“您说得对极了。那个属于我们的实验室居然被布莱特主任借用他,并且不让我们染指,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黄毛医生继续忿然道:“我们西医治好了数不清的星格热患者,都没有摸索出一条对症的疗法,就凭他的中医蒙对了两个患者,就敢跟我们西方医学叫板,简直是太不自量力了。” “对,中国医生简直就是个疯子!” “哼,我们就等七天之后看他怎么收场?” “哈哈,再过三天,我们就可以看他的笑话了。” “唉,他栽了跟斗不要紧,还连累了布莱特主任。” “哼,等他彻底失败了,我们就联名上诉,把这个家伙请出我们的医疗站。” ············· 杜蒂娅实在听不下去了,忿然走到他们的餐桌前,那些家伙愕然瞪着,嘴巴也闭紧了。 杜蒂娅很想训斥他们几句,但一想到他们都是外来的援助医生,算是这个国家的客人,不得不把要喷出口的脏话收住,可一副没好气。 那个黄毛医生忍不住打破沉寂:“小姐,难道我们的谈话打扰了您吗?” 杜蒂娅毕竟是这里的主人,心里虽然愤怒,但态度上却丝毫不乱方寸,于是朗声道:“我管不到您们的谈话。毕竟,现在是一个言论自由的时代。不过,您们身为医生,而且还是肩负国际人道主义救援的医生,应该讲一点个人修养吧?可您们却聚在这里妄自菲薄一个国际同行,并且是一个正在为了拯救数以万计的星格热患者而废寝忘食工作的中国医生。您们如此蔑视一个正在辛勤工作的同事,难道不觉得脸红吗?” 她的一番伶牙俐齿的指责让那些医生们个个目瞪口呆。 黄毛医生一看自己居然遭受一个本地女子的发飙,脸颊就像被人抽了一记耳光一样,火辣辣地难受,想张嘴想反驳她,但此时却是理屈词穷,远没有刚才那样张扬跋扈了。他不由把求助的目光扫了一眼他的同行们,可是他们就像霜打的茄子,个个脸面无光。 “说得好!” 就当杜蒂娅像一个女王一样,对那些医生们呈现君临天下的态势时,却从她的背后传来一声喝彩声。 那些医生寻着声音一看,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显得毕恭毕敬的样子。 原来这声喝彩来自于一个正走过来的白人老者,他就是这家医疗机构负责人布莱特主任。 “布莱特主任,我···” 老者冲她风趣地笑道:“,刚才听到杜蒂娅医生为我的属下们‘上课’,讲得实在精彩极了。” 杜蒂娅被夸得有点无地自容:“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我哪有资格给您手下的医生们上课呢?刚才听到他们私下非议我的哥哥,只不过忍不住讲几句公道话而已。” 布莱特主任这时绕过杜蒂娅,冲着那些站立的医生们训斥道:“人家江医生正在辛苦做培育攻克星格热病毒的激素的实验,可您们却无聊得非议他。我身为您们的上司,真为您们脸红。现在赶紧向他的助手道歉。” 那些医生们一听,个个耷了着脑袋,没有一个有勇气认错。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28章变化 杜蒂娅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赶紧向布莱特主任表示:“他们也没有讲太难听的话。我看还是算了吧。” 布莱特主任一看眼前的局面有些僵持,只好作罢,同时关切那项实验,便冲杜蒂娅压低声音:“江教授的实验顺利吗?” 杜蒂娅显得很有自信:“江教授很专注,就连午饭都来不及出来吃。估计这两天肯定会出结果。” 布莱特很是感动,轻声表示:“虽然我对中医不太了解,但对江教授无比信任。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 杜蒂娅打好江剑平的饭菜,兴冲冲往实验室方向走。 布莱特也在餐厅对付一口饭,便要往自己的实验室里走。 一位女护士拦住了他:“布莱特主任?” 布莱特好奇地打量着她:“小姐,有事吗?” “那位中国医生没出来吃饭。” 布莱特点点头:“他目前正忙。” “可是,他有一个妹妹正等他的电话呢。” 布莱特一愣:“怎么回事?” 女护士解释道:“江教授为了专心实验,把手机存放在我这里。由我帮他接听来电。可是,他的妹妹打过来了,好像急于打听他的情况,并特意留下了号码。” “难道你没告诉他的妹妹的真实情况吗?” 女护士一耸肩膀:“我恐怕讲不太明白。” 布莱特思忖一下:“江教授忙于实验,恐怕没有精力接听电话,为了保证他不受任何干扰。还是由我向他的妹妹讲明情况吧?” 女护士乐见其成:“好呀。请您跟我来吧。” 江婉蓉已经休息好了,自然躺不住了,虽然在没有特殊情况下,不被允许离开床,只能把双脚放下来,坐在床沿上吃零食。 邢洪铭为了她,特意开车去几十公里以外的呼城购买了许多女人孩子爱吃的零食。他现在就把她视作一个孩子,要时时刻刻捧在手心。这让江婉蓉体会到了与别的男人不一样的呵护。对于她这个已经四十好几的女人来说,无疑是幸福的。她跟他在一起,仿佛时光又回到了青春岁月,并且永远不老。 邢洪铭也许为她数日前经历的生死考验感到后怕,几乎一刻不想离开她,虔诚地守在她的身边,殷切地伺候她吃各种零食,需要剥皮的,根本不需她动手,几乎要喂到她嘴边了。 江婉蓉享受这样的恩宠,身体也尽快恢复着,沉浸于被呵护的幸福中。 就在这时候,邢洪铭的口袋里响起了手机铃声。那是一首西班牙斗牛舞。 江婉蓉立即停止往自己嘴里喂食,冲坐在对面的他一伸手:“快点,有人给我打电话,一定是大哥打来的。” 邢洪铭根本不希望别人打扰她,心里懊恼没收了她的手机,却没有关机,只好心有不甘地掏出手机。他首先要审核一下,假如是不相关的人,他还是会拒接,可一看来电显示,还真是江剑平的手机。他只好把手机递到她伸过来的小手里。 江婉蓉一看果然是大哥的来电,满心欢喜地接听了。她目前最享受的是亲人的声音。 “哥哥!” 可手机传来的是一个苍老的男中音:“女士,可以讲英语吗?” 江婉蓉蹙起了秀眉,只好改用英语质疑:“您是谁?” “我是布莱特主任。您是江教授的妹妹吧?” 江婉蓉心里一沉:“我哥哥怎么了?” “请您别担心,江教授还在实验室。” 江婉蓉心神稍定,同时不解:“您给我打电话的目的?” “您不是一直等您的哥哥电话吗?我们不想通知他,要让他安心做实验。所以,我特意跟您说一声。不过,等他的实验结束,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主动联系您。” 江婉蓉好奇起来:“他到底从事什么重要的实验?” “他正在从他的中医方法寻找根治‘腥格热’的方子。您了解这种疾病吗?” “嗯,我听我哥哥提过。他为了攻克这个世界难题,已经在那里工作一年多了。” “是呀。目前他的公关终于有了进展。他前段时间从百里之外耳朵耶泰雪山找到一种怪草,就是被当地植物学家命名‘茵葛’。当他把这种草药添加到中药方子时,居然对治疗‘腥格热’有极好的疗效。如今,他正通过西医方法,要从‘茵葛’里分离出各种成分一一与‘腥格热’分离的毒株做配比实验。假如真能从‘茵葛’里提取抗病毒的成分,那将是一场技术性的革命。我和我的同事们都在等候他的好消息呢。” 江婉蓉虽然在电话的另一端,同样听得热血沸腾,心里为哥哥加油鼓劲的同时,那张小嘴不忘讲一些客套话,为人家对哥哥的支持表达感激之情。 布莱特是一个很健谈的老人,与她展开了一番热聊,谈论起她的祖国。 她作为中国的文化使者与外国人交流的话题自然少不了祖国的话题,于是通过手机,与对方侃侃而谈—— 布莱斯特主任不禁感慨:“早在三十多年前,我去过一次中国。并走访了一些需要医疗救助的农村。当时的中国农村就像这个国家一样。可是三十年过去了。我再次去中国时,发现那里的大都市个个都是高楼林立,一片繁华的景象,就连农村的发展也让刮目相看。” 江婉蓉自豪道:“随着我们中国融入世界步伐的深入,已经有能力去帮助世界落后的国家搞建设了。比如在非洲大陆上,我们中国投资走在了世界的最前列。” 布莱特主任由衷地点点头:“您说得不错。在我们西方的很多发达的国家眼里,因为那里的基础设施太落后了,担心投资会得不到应有的回报,甚至是颗粒无收。只有中国敢于接受这样的挑战。我真是很佩服中国,不仅仅把自己国家经济搞得有声有色,而且还拉动了世界经济的发展。” 江婉蓉跟他聊得越来越投缘,爽朗地笑道:“其实我们中国建设‘一带一路’经济带会给沿途国家带来巨大的商机,而我们中国的经济快速增长也是世界经济发展的新引擎,并对世界经济增长贡献着中国的力量。” “哈哈,您是中国文化使者,而我是一名西方医生,如果论讲道理,可是您的强项,我要甘拜下风。” 江婉蓉眨了眨眼睛,随即又笑道:“您作为一个资深的医学专家,一定对我哥哥的实验有着高瞻远瞩的见解,否则就不会在一片争议中义无反顾支持我哥哥的实验。其实,我心里为哥哥是捏了一把汗的。” 布莱特主任诚恳表示:“江教授是一名很敬业的医生,凭借他的中医技术,已经治好了当地很多患者,也让您们中国的传统的中医学在这里得到了推广。我作为这里的主任,当然会大力支持他的工作,并为他感到骄傲。” ······················ 他俩在电话里一直聊了很久,才依依话别。 邢洪铭好不容易等到她挂断电话,一副温怒的眼神瞪着她。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29章随访难民营 江婉蓉一看他变脸了,猝然一惊,失声道:“哥难道要干涉丫头的自由?” 邢洪铭无奈苦笑:“丫头呀,我是心疼你亲哥哥的话费呀。你跟那位洋老头聊天的费用要由他买单。” 江婉蓉顿时醒悟,不禁懊悔道:“你咋不早提醒我?我还以为微信语音呢。” “唉,我看你聊得这么开心,能舍得打扰你的兴致吗?” 江婉蓉明白他刚才故作姿态,心里不由一热,立即把俏脸贴在他的肚子上,来个小鸟依人。 此刻,她心里唯一惦记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始终联系不到对方,令她的心里无法踏实。 再说沈琳溪等地一个女兵进来。立即提出借手机的请求。 女兵清楚这位获救的女记者跟她们的队长有密切关系,自然是投桃报李,取出自己的手机,欣然递到她的手心。 沈琳溪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的妈妈。她已经连续一周多没有跟妈妈联系了,这是很少出现的情况。可是,她还是接不通妈妈原来的手机号。 她有些闷闷不乐,询问身边的女兵:“你们的叶队长啥时回来?” 女兵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表,不由笑道:“叶队出发还不到两个小时呢,今晚肯定赶不回了。” 沈琳溪一想自己的行李和那辆大使馆的汽车被丢弃在大荒原的深处,心里又不禁心疼起叶晓辉。 她问女兵:“我能用你的手机联系到他吗?” 女兵点点头:“当然可以。” 她眼前一亮:“他还有其它联系方式?” “嗯,叶队的手机虽然不见了,但他离开时,已经携带了联系方式,能与基地保持密切的联系。” “基地?” “对,军营就是基地。” 沈琳溪试探问道:“我能现在联系他吗?” 女兵善意地提醒:“叶队他们目前正在路上。你如果有紧急事情,可以联系他。” 沈琳溪难为情了,望了一眼窗外:“姑娘,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女兵欣然表示:“如果你休息好了。我可以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军营。当然,外面还有更大的难民营。” “好啊!”沈琳溪几乎雀跃起来,“我对这里向往很久了。” 女兵有些好奇:“这里除了人多,又没啥风景。你向往什么?” 沈琳溪诡秘一笑:“人其实就是风景。” 女兵不解,只好赔笑道:“你们文化人都懂得浪漫。” 沈琳溪感觉浑身是劲儿,可刚要往出走,可低头一看自己的这身行头,不由停住了脚步。她原来的衣服经过几天的荒野摸爬滚打,早已不堪了。而换洗的衣服又丢弃了,浑身仅穿一点内衣咋能出去见人? 女兵灵机一动:“你穿我们女兵的军装吧?” 沈琳溪又兴奋起来。她早就对女兵那身军装着迷了。 女兵因为身材跟她差不多,便拿出自己备用军装让她试穿。结果,她一照镜子,顿时喜上眉梢。 女兵看得直羡慕:“沈记者,你真够英姿飒爽的,把我们这些真正的女兵都比下去了。” 沈琳溪嘴里谦逊几句,心里却是很得意,假如让晓辉哥哥看到自己的这身行头,会让他有何感想? 当她在女兵的陪同下,一走出宿舍,置身于军营时,立刻吸引了那些维护战士的目光。就连张久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直接奔到她的跟前。他一副仰慕的目光:“溪溪,你穿这身军装,真像一名英姿飒爽的军花。” 沈琳溪冲他一副神采奕奕:“你不生我的气了?” 张久越挠了挠头:“只要你有幸福感,我就为你高兴。” 陪同的女兵好奇的打量他俩的神态举止,一副茫然。 沈琳溪赶紧瞥了她一眼:“人家才是真正的军花呢。” 女兵继续陪同她在军营里转,很快浏览完这块弹丸之地,于是建议:“沈记者,想去外面的难民营参观一下吗?” 沈琳溪望一眼外面那些凌乱的帐篷和来来往往的难民,心里有一点打怵:“他们不会对咱们不利吧?” 女兵乐了:“咱们是他们的保护神,他们怎么会欺负咱们呢?咱们的战士经常在里面巡视呢。” “可咱们是女孩呀?” 女兵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她之前受到当地人的惊吓,一看到那样的人还心有余悸,不由笑道:“咱们现在可是军人,不能惧怕那些老百姓呀。” 就在这时,她俩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由我陪你俩吧?” 沈琳溪微微侧身回首,张久越不知什么时候,还跟在她俩的身后。 沈琳溪不由气道:“你跟着我们干嘛?” “保护你们呀!” 女兵气乐了:“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我又是解放军,需要你一个老百姓保护吗?” 张久越并不气馁:“你们也是女人呀,需要男人的保护。” 沈琳溪觉得他对自己似乎还不死心,不由劝道:“你还是回屋休息吧。我由小韩姑娘陪着就行了。” 张久越赶紧表示:“我在国内答应我爸了,必须要保护好你。再说,咱俩还是搭档呀。” “你爸?”沈琳溪顿时愣住了。 张久越自知失言,尴尬地挠了挠头。 沈琳溪恍然大悟:“原来张主编是你的老爸?” 张久越回避了她的目光,算是默认了。 沈琳溪的内心突然产生一丝小感动,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被张主编批准来非洲,眼前的男同事肯定做了不少工作。他为了自己,不惜陪自己涉险,真是做到了极致。 她的嗓子有些发堵,再也没有勇气拒绝这个‘跟屁虫’了。 那位女兵虽然看出这对男女记者关系不一般,也不意思好奇此事,一看女记者没异议了,便向男记者道了句:“辛苦您了。” 张久越没有言声,继续跟在他俩的身后。 沈琳溪当穿越这座像小镇一样的难民营时,忍不住回头冲张久越懊悔道:“可惜咱们的设备不在,否则肯定要把这里的情况拍摄下来,让国内的老百姓好好看一看。” 张久越也感叹道:“是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咱们更应该珍惜似乎感受不到的好日子。” 沈琳溪感慨过后,又坦然表示:“咱们既然来了,不仅要把祖国的维和战士的事迹记录下来,同时也要记录战火下的这些难民。我相信晓他们一定会把咱们的行李找回来。现在,就当一次排练。下一次就轻车熟路了。” 当天晚上,沈琳溪等人在维和营地的食堂就餐。由于叶晓辉不在,目前营地的最高负责人雷永明政委亲自陪同沈琳溪、张久越和一位随同的司机在同一张餐桌就餐。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30章油然而生的恋情 在餐桌上,雷永明特意多弄了两道菜,算是为远道而来的祖国记者接风洗尘。沈琳溪因为叶晓辉不在,并不开心,与雷永明交流几句,便拐弯抹角问起叶晓辉的情况。 雷永明已经清楚她与叶晓辉之间的渊源,便把最近一次跟叶晓辉联系的细节简单讲述一遍。 沈琳溪因为没有获得更多关于叶晓辉的信息,并不满足,试探问道:“我可以亲自跟叶队长通话吗?” 雷永明从她的眼神里就猜测到她对叶晓辉的关切,并不仅仅因为对方是救命恩人,也曾经的渊源,简直可以迸发出热烈的火焰。他只好让步:“可以。我想叶队他们晚上需要宿营,接听电话应该很方便。” 沈琳溪急不可耐:“现在不是晚上吗?” 雷永明哈哈大笑道:“姑娘再急,也要等吃完饭吧?再说,他们也要吃饭呀。” 沈琳溪的脸颊发烧,不敢跟周围人对视,赶紧埋头吃饭。 晚饭结束后,雷永明把沈琳溪连同陪同的女兵请到了办公室。在那里,她可以用雷永明的手机直接联系叶晓辉。 沈琳溪一看这里的工作环境,几乎达到国内的标准了,便好奇道:“叶队长也在这里办公吗?” 雷永明点点头:“嗯,这是我跟叶队的共同办公室。这里的条件有限,只能节省空间。” 沈琳溪笑道:“这里蛮好的,室内装修充满中国元素,如果墙上挂的是中国地图,就像是在国内一样。” 雷永明含笑道:“希望你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沈琳溪激动道:“我早把这里当家了!” 雷永明好奇道:“是吗?” “嗯,对于我来说,一旦远离祖国,凡是看到有自己同胞生活的地方,就有一种家的感觉。晓辉···叶队长看到迎接我们的军车时,也激动告诉我,快到家了。” 雷永明不禁叫好:“姑娘说的对!咱们这些远离祖国的同胞,彼此之间要像亲人之间抱团,这样才能感受到,凡是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 女兵就像是女主人,亲自为她倒了一杯水。 雷永明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手机,亲自拨通一个号—— “叶队,你现在在哪···吃饭了吗···被你救下的那位女记者要跟你讲话····” 雷永明随即把手机交到沈琳溪的小手里。 沈琳溪一握住那部手机,心跳突然加剧,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那只手不禁颤抖。 雷永明洞察到这一切,为了减少她的约束,给她一个和蔼的眼神,再招呼女兵跟自己一起出去。 当这间办公室里仅剩下她一个人时,不需要刻意掩饰了,手机静悄悄的,对方也许也屏住呼吸,等待自己发声的那一刻。虽然她跟叶晓辉分开才几个小时,却宛如隔世。 “晓辉哥哥···是你吗···” 她无法控制自己哽咽的声音,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叶晓辉的语音保持平静:“丫头,当然是我。我挺好的,你哭啥鼻子呀。” “我没哭···” “你都哭出声了,还骗我?” “晓辉哥哥···” “嗯,丫头别难过,有话慢慢说。” “我没有难过···是高兴···” “哦,你们女孩子总会有跟男人不一样的表达方式。” 沈琳溪逐渐克制下来:“我很享受现在,居然能跟你通电话。” “啊?通个电话有啥享受的?” “难道你不明白吗?我差一点死掉,还有打电话的机会,感觉无比珍惜。” “是···是吗?” “嗯,尤其自己最亲的亲人。” 叶晓辉沉寂一下,突然问道:“你跟你妈妈联系了吗?” “没有,还是联系不上她。” 叶晓辉显然觉得不可思议,思忖片刻,向她建议:“你应该给洪铭哥打个电话。” “邢叔叔?” “嗯,他应该跟你妈妈保持最亲密的联系。如果他好几天没有你妈妈的消息,肯定急死了。” “难道他比我更关心妈妈?” “那是当然了。现在你妈妈比他的生命都重要。” 沈琳溪双眼湿润了,在油田的情景历历在目。不过,她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禁撂下了脸:“你为啥在那位外国女医生面前,称我妈妈是你的前女友?” 叶晓辉终于有机会跟她解释了,便把当时的情况向她详细介绍一遍。 沈琳溪端着手机听着听着,不由扑哧一笑:“原来你的前女友是那位女医生呀。怪不得她的表情酸酸的。” 叶晓辉有些尴尬,他想到与露娅曾经擦出的火花,不由汗颜无比。他也不方便把自己真正的前女友讲述出来。 沈琳溪随即发出嗔怪的声音:“妈妈咋会扮演你的前女友呢?真是没大没小。” 叶晓辉赶紧辩解:“她也是为我好,利用那个身份点醒爱的盲目的露娅。” “露娅?” “就是那位女医生。” “呵呵,名字蛮不错的。不过,妈妈做对一件事。你跟她根本不合适。” 叶晓辉只能附和:“是呀。我事后想到我和她在一起的麻烦要远比幸福感多。” 沈琳溪逐渐敞开了心扉:“晓辉哥哥,你觉得跟我在一起呢?” “这···也有麻烦。” 沈琳溪的眼神顿时直了:“哪里有麻烦?” “辈分乱了。我老爸老妈一直把你妈妈当亲生女儿一般。我也把她当亲姐姐···” “够了。”沈琳溪羞涩打断道,“你一个堂堂的军人,还有拘于这些东西吗?” “这···让别人怎么看?” “你还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咱们的亲人呢?” “你指谁?” 叶晓辉回想自己的父母在电话里的暗示,好像默许这个儿媳妇了,可蓉蓉姐呢? “你妈妈!” 沈琳溪深吸一口气:“假如我联系到我的妈妈。我会把我的选择告诉她。” 叶晓辉迟疑一下,又发出质疑:“你爸爸呢?” 沈琳溪心里一动,自己好些天没联系老爸了。他现在正跟张茵打得火热,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不过,她心里藏的东西自然不会抖搂出来:“爸爸从来不过问我个人的问题。” 他俩聊着聊着,都不禁触发了内心的情感萌芽。 沈琳溪感受来自对方富有磁性的男声,在独自的房间里陶醉其中。 “晓辉哥哥,我从来没有过男朋友,现在确信自己恋爱了,当经历几天刻骨铭心的经历,让我感受到恋爱的甜蜜。” 叶晓辉也不禁动情道:“是呀。我俩虽然差着辈分,可一旦经历一次生死的洗礼,让我们觉得平淡的日子多么可贵,恋情会把我们的生活点缀得更加美好。” 沈琳溪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在一个没有旁人的环境里,放肆地流淌着。 “晓辉哥哥,让我们一起珍惜这份经历生与死考验的缘吧。让我们的容颜在今后每一个日子都荡漾着彼此幸福的微笑。”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31章互道原委 对于一个少女来说,一旦情窦初开,便一发而不可收。沈琳溪沉湎于这样的场面很久,才醒悟到关心对方的进展情况。 叶晓辉告诉她说,他已经找回那个箱子了,宿营一宿,第二天需要沿着他俩的足迹,找回那辆车以及车里的东西。 沈琳溪不禁担忧起来:“咱们弃车的地方,距离武装分子老巢很近的。你千万注意安全。” “哈哈哈!”叶晓辉忍不住笑道,“傻丫头,那些武装分子还有胆量住在那个地方吗?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沈琳溪一想也是,又担心起他起居:“你晚上还要继续露宿野外吗?” “嗯,我和我的战友只能露天宿营了。对我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沈琳溪又极大触动:“我俩经过艰苦的颠沛流离,总算安全到家了。可你回家还没片刻的休息,还要继续在外颠簸···辛苦你了···” “没事,这比之前好多了。我起码吃喝不愁。对了,临走前我从里到外换了一身新衣服。估计今晚会睡个好觉。” “可那里毕竟是野外呀。” “没有关系,只要不刮风下雨,这里要比营地凉爽呢。对了,还没有蚊子呢。” 沈琳溪听了他的一番满不在乎表述,心情稍微放松一些,又饱含关切地叮嘱一番,这才依依惜别。 她结束通话,心里说不出的幸福和感慨,低头抹了一会激动的眼泪,又惦记起妈妈了。 她本想联系邢洪铭。可是,她的手机一丢,关于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成了空白。她可没有她妈妈那样的记忆,可以把好几百个电话号码装在脑子里。 她较劲脑筋想了一通,又拨通了叶晓辉的电话。 叶晓辉一听是她,好奇道:“溪溪,你还有事吗?” 沈琳溪当即说明原委。 叶晓辉在电话里讲道:“我已经给我老妈打过电话了。为了不让她后怕,并没有把咱俩冒险的经历告诉她。你既然想通过他们联系邢洪铭,我就把我妈妈的手机号码告诉你,请你找笔记一下。” 因为这里是办公室,沈琳溪很顺利找到了纸笔,并记录下了对方口述的那串数字。 叶晓辉最后提醒她,在与他老妈联系时,千万不要把话说岔了。 沈琳溪挂断手机后,立即拨通了孙梅的手机—— 孙梅一听是她打来的电话,立即笑道:“我知道你和晓辉不小心双双丢了电话,不要太介意,以后当心就行了。” 沈琳溪担心言多必失,立即说明来意。 孙梅同样不想把江婉蓉的遭遇由她的嘴里说出来,于是讲道:“你既然想联系你妈妈,无需借用邢叔叔的手机,直接打给她就行。我马上把她现在用的号发过去。” 沈琳溪不清楚妈妈为啥换号了而这位叶奶奶好像不愿意多说,只好客套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孙梅正要找老伴索要江婉蓉的新号,却发现老伴正杵在她的身边。原来,叶子赫一听她嘴里提了溪溪,便悄悄凑过来旁听。 孙梅并没有埋怨老伴的冒失,只是笑着调侃一句:“没想到咱们到成了她们母女之间联系的桥梁了。” 不料,叶子赫却皱起了眉头:“晓辉他们是不是遭遇什么事了?” 孙梅茫然不解:“他们那里会有啥事发生?” “我觉得他们好像跟蓉蓉一样遭遇什么不测了。” “别瞎说!我今天可先后听到他俩的声音了。” 叶子赫回想曾经在老伴面前掩饰自己的焦虑,不再言声了。 沈琳溪静等一会,这部手机终于响起一声短铃,孙梅的短信来了。 沈琳溪打开一看,那串数字居然是国外号码,心里顿时一个激灵,难道妈妈在国外久了,要改变国籍吗? 她稍微一思索,又随即否定自己的判断,妈妈是红旗下长大的,对祖国的感情不比对亲人的少。她正是为了祖国能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才不惜辛苦颠簸海外的。假如自己有这样的怀疑,简直是在侮辱她。 她自嘲一笑,随即拨通了那个号码—— 北非与西非的时差不算大,前后不差一小时,那里同样是傍晚时分。江婉蓉正坐在床上,享受爱人给予的最贴心呵护——足浴。 邢洪铭把水温调节得恰到好处,既不能烫着她那双白嫩的小脚,又能尽量发挥促进她的全身血液循环,那两只大手不停在她的两只小脚上揉捏。 江婉蓉非常舒服,舒服得浑身就像散了架子,就快到了飘飘欲仙的境界。她跟女儿有相同的心态,无比享受这样的热恋。她整天在爱人精心呵护下,身体逐渐康复起来,之前那种头晕的感觉荡然无存了。假如这间房子里没有爱人陪伴,早就关不住她了。 当手机响起铃声时,邢洪铭继续揉捏着她的玉足,对那个乐曲充耳不闻。 江婉蓉不得不提醒他:“哥,可以了,让我接电话。” 邢洪铭虽然意犹未尽,但也不好违背她的意愿,只好站起身,把双手在自己衣服上擦拭一下,去另一张床去拿那部响铃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数字,他无法断定来电人的身份,只能交到江婉蓉的手里。 江婉蓉已经把双脚从水盆里抽出来,全神贯注在手机上,当一看来电显示,眉宇间略感好奇,可一旦接通,双眼顿时一亮:“溪溪?” 沈琳溪终于听到妈妈的声音了,之前所有的担心都一扫而光,一连串的质疑代替了问候:“妈妈,您是咋回事?为啥手机换号了?以前的号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你都让我担心死了!” 她讲完这段话,却有些汗颜,自己的情况不是同样如此吗? 果然,她遭到妈妈的强烈回击:“臭丫头还有脸说我呢?我也联系不是你呀。你的原来手机号呢?就连晓辉的同样如此。你们都快急死我了!” 沈琳溪想象不到妈妈会遭遇比自己更凶险的生死考验,为了能让她更理解自己和晓辉哥哥的关系,觉得有必要把这一段的惊心动魄遭遇讲出来。毕竟,自己的命都是晓辉哥哥救的。妈妈还好意思阻挠她和晓辉哥哥的恋情吗? “妈妈,我可以把原委告诉您。但您千万不要着急上火,毕竟事情都过去了。” 江婉蓉听女儿这样一说,心头不由一震,女儿的这番话正是她打算对女儿讲的。她惊愕的眼神不由跟站在对面的邢洪铭交换一下。 邢洪铭也听得清清楚楚,安抚地回一个眼神。 “妈妈,您快说话呀?” 江婉蓉轻声回复:“好吧。既然现在没事了,我还着什么急?” 沈琳溪凭她的伶牙俐齿,把自己一段惊险的旅程讲得绘声绘色,尤其叶晓辉为救自己,无畏单身闯虎穴,至于那段荒原涉险,与死神擦肩而过,更描述得淋漓尽致。 江婉蓉听得浑身打颤,如果不是身边的爱人及时抱住她,几乎无法支撑住。 沈琳溪一口气讲完了,又附加一段:“妈妈,女儿通过这段生死历程,已经跟晓辉哥哥形成了无法割舍的感情。女儿今后跟他是谁也离不开谁的关系了。只有他才能给女儿安全和幸福。希望您能成全女儿的幸福。”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32章收不住的情感 沈琳溪一口气讲得内容太多,令江婉蓉几次想插嘴都做不到,等到对方鸦雀无声了,她却半晌无语。 邢洪铭在旁也听得心惊肉跳,万万没有想到这对母女都遭受了生死考验,他伸出大手轻轻梳理一下心爱女人的长长秀发,算是怜惜,又算是打破对方的沉寂。 江婉蓉终于做出反应:“溪溪,请你把手机交给晓辉,我要问他几句话。” “晓辉哥哥不在我的身边。” 江婉蓉有些不信:“他不在?” “我没有骗您。不知道您听明白没有?我们为了活命,不得不放弃了没有油的大使馆的汽车还有一切行李。他把女儿平安送回营地,又带队去找回那些丢弃的东西。” “哦,他现在应该也有联系方式吧?” “妈妈,他太累了,现在为了寻找那些东西,不得不露宿野外。请您先不要打扰他。” 江婉蓉叹了一口气:“我只想问一问他,对你有那种感觉吗?” “当然有了!我跟他刚刚通过电话,彼此都表明今后好好大爱一场。” “傻丫头,你和他差了辈了!” “那有啥关系?反正咱们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妈妈把他的爸妈当做家长了,一直把他视作亲弟弟啊!” “妈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有自己的亲爸亲妈,为啥把人家当做家长呢?” “我···我跟你姥爷姥姥的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 “他们二老不就是干涉您的婚姻了吗?如今,您既然已经跟邢叔叔重归于好,为啥对他们耿耿于怀呢?” “唉,不是我对他们咋样,而是他们容不得我和你爸爸离婚,宁可不认我这个女儿,也要认他这个姑爷。” 沈琳溪心里一动:“妈妈,您可不能学他们呀。” 江婉蓉不禁苦笑道:“你一旦跟晓辉好了,会让咱们两家人见面时都别扭的。” “没啥别扭的。您不用改任何称呼。晓辉的爸妈还是您的老师和师母。只不过,我对他们二老要改称呼了。对了,晓辉哥哥以后再也不能瞎叫您‘蓉蓉姐’了。他要是不好意思叫您‘妈妈’,就干脆啥也不叫。” 江婉蓉的内心百感交集:“丫头,妈妈要是跟叶家变成这样的关系,感觉自己突然老了。” 沈琳溪接下来说些什么,她都听不下去,浑浑噩噩挂断了电话。 邢洪铭一看她一副没精打采,爱怜地搂住她的娇躯。 江婉蓉就像找到了一个主心骨:“哥,你说该咋办?” 邢洪铭赔笑道:“丫头,这是好事呀。你为啥不开心呢?” “我···快要当晓辉的丈母娘了···开心起来吗?” “难道不喜欢晓辉吗?” “喜欢呀!可我把他一直当亲弟弟啊! 她一想到前不久叶晓辉还激动抱过她,耳根子一阵发热。 邢洪铭思忖道:“假如我之前没见过溪溪,也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我现在的感觉是他俩真的挺般配的。” 江婉蓉本来服服帖帖,一听这话,恼怒地推开他,忿然道:“你说啥风凉话?” “丫头,哥讲得可是由衷之言呀。如今,溪溪已经发育成熟了,是大姑娘了。而晓辉也是正当年呀。像他这样三十出头的男人,无论魅力还是成熟度,都是年轻的女孩追逐的对象呀。再说,就凭他俩的交情,也是拆不开,打不散的。” 江婉蓉一怔:“他俩除了小时候有些互动,已经好些年没见了,能有啥交情呢?” 邢洪铭的神色一副郑重:“丫头还记得当年是怎样爱上我的吗?” 江婉蓉心头一颤,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顿时呈现在脑海里。 邢洪铭一字一板地讲道:“虽然溪溪不能在电话里讲出那些患难日子的点点滴滴,但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当一个男人不仅拯救了她的生命,并在她的精神世界即将坍塌时给予的顽强支撑,那样的恩情足以令她感动一生。丫头不能自私顾及自己的感受呀。” 江婉蓉鼻子一酸,再次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辛酸的泪水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衣襟蔓延。 沈琳溪联系完了妈妈,又想到了老爸。不过,对于老爸的手机号码,就是再过多少年也忘不了。已经好久没联系老爸了,她这段日子经历太多了,也该跟自己亲人倾诉一下自己的感慨。 再说沈靖皓忙碌完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自己的公寓,刚走到走廊里,迎面遇到一个同事。 “沈总,您的屋里来了客人,正在等您。” 沈靖皓不由一愣:“是谁?” 同事眨了眨诡谲的眼神:“您进去就知道了。” 他心里一动,立即冲那扇门加快了步伐。 嘎吱! 房门一推开,里面的景物不断在他的视野里放大—— 房间又变得整齐了,就像当初女儿给他搞得突然袭击一样。茶几上堆放满了各种水果、糕点,还有一些熟食。他远远一看,就知道都是东南亚的特产。 他在门口迟疑片刻,才勇敢地走进去,并四处寻觅··· 就在这时,他突然嗅到身后散发出一种熟悉的香水气味,顿时意识到门后有人。 可还没等他转过身来,自己的双眼就被人家的双手蒙住了。 他眼前一黑,同时吓了一跳,刚想用力摆脱对方,却感觉对方的双手润润的滑滑的,分明是一双女人的小手,他再也不敢用力了,只是道了一句:“茵茵快放手。” 他的双眼很快恢复光明了,同时身后传来张茵咯咯的笑语:“你真厉害,居然猜到是我了。” 他这时缓缓地转过身,不由惊诧了。 时隔数月不见,眼前的张茵已经华丽蜕变了。她之前经常穿的一套女性休闲服不见了,身体性感的线条被一套低领性感的薄纱连衣裙凸显得极致和完美。再低头看她的足下,也不是经常出去采访的旅游鞋,而是一双高跟凉皮鞋,把一双完美的脚踝完全显露出来,脚趾还染着玫瑰色。仿佛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记者一下子变成了时髦的模特。唯独不变的,就是那张甜蜜和柔美的俏脸。 张茵一看他有些走神的眼睛,不由浑身一热,随即歪着脑袋笑道:“靖皓怎么了,难道不认识小女子了?” 他的眼睛瞬间湿润了:“茵茵···怎么是你?” 张茵觉察出他有些动情了,便眨了眨那双调皮的眸子:“难道你认为应该是别的女孩吗?”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33章小小情调 沈靖皓莞尔一笑:“我还以为是溪溪呢。” 张茵的上眼皮微微向上一挑:“你希望是溪溪,还是希望是我?” 沈靖皓面对她的较真和拔尖,只好利用他男人特有的含蓄:“你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张茵顿时笑逐颜开:“人家就是要让你惊喜一下嘛。” 沈靖皓握住她的一只手,把她拉坐在沙发上,一副试探的语气:“你又来这里采访?” 张茵咯咯笑道:“是呀。由于这个节目缺少采访最早期的华人采访,所以主编让我过来‘补课’。” 沈靖皓愕然道:“难道你接触的采访对象还不全面吗?” 张茵解释道:“我们采访了华侨的二代三代,还没有最早期的,已经在这片土地生根好几辈的华人。我们不清楚他们还有没有中国的情结,所以要找出来一个。” 沈靖皓眼前一亮:“还真有这样的华人。” “你熟悉吗?” “嗯,我跟人家后代很熟。” “太好了。你明就带我去!” 他们的话题离开了工作,随即进入个饶空间—— “茵茵,这些好吃的都是你带过来的?” “是滴。”张茵连连点头,“它们都是当地的特产。” 沈靖皓点点头:“它们确实都是这里的特产,对于你来讲,肯定还有新鲜福” “对你应该也一样。这些水果不是我在超市买的,而是从上一次采访的果农的采摘园里现摘取的。 沈靖好又不禁仔细打量了一下茶几上的水果。在水果类里有榴莲和槟榔等许多特产的水果,但不仅如此,还有果酒和各种酱肉类食品。 他立即用手一指那些食材:“难道它们也是你亲手采摘来的?” “去你的!”张茵气得伸出拳头擂了他的肩膀一下,“它们是生长出来的吗?你是存心嘲讽我。” 沈靖皓并没有感觉疼,倒像解了一下痒,并嘿嘿道:“刚才是你明明它们都是你亲手在采摘园里采摘的呀。” 张茵眨动一下眼眸,慢条斯理地解释:“这些水果类的东西当然是我亲手采摘的,但其它的食品都跟我有关。它们有很多是我亲手制作的。” 刘杰超大感意外:“你的可是真的?” “我会骗你吗?否则我会辛苦带它们过来让你分享吗?” “难道你并不是头一来?” “是滴,我已经来两了。” “你咋不提前通知我?” “我知道你平时工作太忙,一定要亲手做点好吃的犒劳你。” 沈靖皓明白对方的用心良苦,心里不由一热,用手指着其中一包咖喱鸡块:“难道这道美食也是你亲手制作的?” 张茵自豪地点点头:“不错。这是我采访一家华侨老字号时,那里的店老板亲手教我的。你可以品尝一下嘛。” 沈靖皓立即伸手夹起一块鸡肉,并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张茵睁着一双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表情:“味道怎么样?” 沈靖皓顿时对她肃然起敬:“你这个丫头真是不简单哩,经过人家大师傅的指点,做出来的东西就不亚于名家呀。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咖喱鸡块呢。” 张茵眼前一亮:“真的吗?” 沈靖皓认真地点点头:“我可不会巴结人。” 张茵鼻孔一哼:“你是不会巴结人,叫人家‘丫头’也就算了,还在前面加个‘’,好像人家是你的女儿似的。” 沈靖皓审视着她:“你跟溪溪相比,感觉你不比她大多少。” “那是你的感觉。可我真实年龄也不比你几岁。” 沈靖皓木然盯着她依旧青春的面孔,不由黯然道:“可跟你一比,我真是老了。” 张茵一双深邃的眼神凝视着他:“那是你早年太操劳了,最近几年日子好过了,但却缺乏爱情的滋润。如果你重新恋爱了,就一定会重新焕发青春的光彩。” 沈靖皓回避了她火热的目光,尽管人家不在的时候,他有点想她,但真正跟她面对了,心里却有些紧张,尤其对方在这个没有第三饶环境里又穿成了这个样子。 张茵在他的身边坐下来,望着眼前的琳琅满目的美食,发出嗲嗲的声音:“人家还没吃晚饭呢。” 沈靖皓顿时提振了精神:“赶紧吃吧。” “你呢?” “我陪你!” 张茵侧脸凝视他:“家里有酒吗?” 沈靖皓转了转眼眸:“好像还有半瓶白酒。” “赶紧拿来,咱们争取消灭它。” “你能喝白酒?” “嗯,平时咱俩吃的工作餐比较多,好不容易共享一次家宴。我要破例喝一点。” 沈靖皓立即抬起屁股去拿酒。 当他拿着酒瓶和杯子返回时,发现她正用水果刀却试图剥开那个榴莲。他赶紧过来阻止:“别动,当心刺伤你的手!” 张茵嫣然一笑:“我想拿它下酒。” “那好,就交给我吧。” 沈靖皓找来一副手套,就像切西瓜一样,把那个像刺猬一样的榴莲拦腰断开。一股异味扑鼻。 张茵下意识用手遮挡一下玲珑的琼鼻,笑着调侃:“真香呀。” 沈靖皓莞尔一笑:“这种水果就像国内的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 张茵趁他分割榴莲,亲自下手倒酒,把两只杯子都斟满了酒。 “靖皓,咱们‘走’一个吧?” 沈靖皓以主饶姿态操起对方跟前的酒杯,亲自交到她的手里,回手再操起跟前的酒杯。 张茵的眼神款款情深:“靖皓,为了我们的未来美好生活,干杯!” 男主人在女客人如此目光注视下,顿时豪气:“好!我们干杯!” 他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茵也效仿他,一口气干了那杯酒,渐渐地,她的脸颊绽开了桃花。 这半瓶白酒,彻底激活了这顿晚餐的气氛。他俩都讲出一些平时难以出口的‘粗话’。 已经半醉的张茵毫无避讳地提问:“诶,我怎么看不到你前妻的照片了?” 沈靖皓的表情很淡定:“我已经把照片收起来了。” 张茵凤眼一亮:“为了我吗?” “不,是为了一个男人。” “谁?” “那位把一生的爱都献给蓉蓉的男人。我当年设计把蓉蓉从他身边夺走。现在,我不能占用他心爱女饶任何东西,哪怕是精神上的思念。” 张茵浑身就像触电,木然呆愣在那里。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34章陈氏家族 沈靖皓一看她的神态有异,不由关切道:“怎么了?” 张茵反问:“难道你是觉得那个男人比你更优秀,更有资格拥有蓉蓉?” 沈靖皓低头思忖道:“假如你能够采访到那个男人,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多么执着和坚定的男人。” “哦,是吗?” “茵茵,能讲一讲你喜欢我哪一点吗?” 张茵思考片刻,给出了答案:“因为是负责报道那些心系祖国的海外建设者。而你就是最有代表性的典型。从你的身上,我读出了你宁可舍弃自己的家,也要成就祖国在世界舞台上所体现的大国担当,以及用自己的血汗扞卫了‘基建狂魔’这个光荣称号。你和你的同事们就像一张张祖国的名片,弘扬着中国在海外的能量。这样一个具有家国下的男人,是我梦寐以求的。” 沈靖皓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样的男人岂止我一个?我的那个老同学同样具备这样的品质和担当。其实不止我和他,像我们这代在红旗下成长起来的人,都具备一种心系国家,一往无前的品质和韧性。” 张茵赶紧纠正:“我们这一代也是在红旗下长大的。” 沈靖皓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茵茵,对于我们这些了解祖国历史的人来,只有珍惜和不断创造,才能不辜负这个时代,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不再有饥寒交迫,一代代幸福生活下去。” “嗯!”张茵有力点点头,眼眶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他俩聊得投机,时间正飞速流逝,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他俩相拥着,一块仰靠在沙发上。 沈琳溪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刻打了过来—— 张茵首先听到手机铃声,不由一怔,谁在深更半夜给他打电话? 她挪动一下脑袋,发现沈靖皓还在打瞌睡,便悄悄从他的身体里拔出来,凑到放手机的沙发一侧,鼓起勇气拿在手里。 咦,是一个没有储存在电话簿里的陌生号。这会是谁呢? 她瞥了一眼还没苏醒的沈靖皓,试探接通羚话。 “喂,您是哪位?” 沈琳溪自然晓得老爸所在的东南亚要比非洲早几个时差。这里还算傍晚,但老爸那里已经是深夜了。她心系亲人,顾不上会把老爸从睡梦中惊醒。当她耐心等到电话接通,却发出一个女饶疑问声。 她的脑袋顿时懵了,稍微回味一下,觉得声音好像是张茵。难道张姐又飞去东南亚参访,并跟老爸··· 她心念一动,立即改变一下语气,并用英语试探:“我找沈先生。您是哪位?” 张茵一听对方是一个年轻女子,顿觉警觉起来:“你是谁?找沈先生干嘛?” 沈琳溪故意反问:“你又是谁?” “我···”张茵把心一横,“我是他的女朋友!” 沈琳溪扑哧笑了,再也掩饰不下去了,飙回了中文:“恭喜张姐啦!” 张茵终于听出是她,顿时面红耳赤,刚想责骂几句,却发现一旁的沈靖皓瞪起了眼睛,好像质疑她为啥接自己的电话。 第二,收拾好心情的张茵要跟沈靖皓出门了。 沈靖皓为了她能完美完成整个报道任务,不惜搁置自己的工作,再次扮演她的向导,直接把她和她的报道团队带进报道对象的家。 在路上,张茵为了对采访对象有一个初步了解,不由对他提问:“靖皓,你能先介绍一下这位老华侨的家属情况吗?” 沈靖皓卖起了关子:“等你到了那里,就全清楚了。” 张茵秀眉一蹙:“你就快告诉我吧。我现在起码做到知己知彼。” “唉,你要做到了‘知彼’,那还用的着去采访吗?” “可我现在起码要了解那个家的成员吧?” “好吧,我们马上就到了,没有太多时间对你仔细了。我现在只能告诉你,那位老华侨叫陈友良,早年就是这里的一个富商,已经在十多年前病逝了,享年九十三岁,但在一生的时间里都心系祖国,不仅在抗战时候做出了自己的奉献,并为日后的祖国建设慷慨解囊。他的儿子今年已经八旬了,现在在家颐养年;长孙也快六十了,还经营着他们的家族企业;其他的曾孙辈有很多从事着宣传中华传统文化的工作。比如曾孙女就是一所私立中文学的校长,不仅在华裔中推广华语,也把中华的发展史介绍给每一位生活在海外的炎黄子孙。” 张茵听他这样一,顿时对这个家族肃然起敬,便兴致盎然道:“我听你这么一,我更想了解这个家族了。可惜上次错过了。” 沈靖皓淡然一笑:“那你就通过对他们家庭成员的采访去了解吧。我只能介绍这么多了,因为我们马上就到了。” 他们的车队在一处带有三层楼的庭院前缓缓停下来,并看到了院内的花草,已经敞开的大门,并且还有闻讯迎接出来的男女老少。 原来,沈靖皓提前跟人家打好招呼了,结果受到隆重的礼遇。 老华侨的后代并不完全住在这里,但接待者之一就有他的曾孙女陈秀丽女士。她就是那所中文学的校长。那所学也自然在陈氏名下。不过,张茵在采访时得知这所学虽然是私立学,但对当地很多生活困难华人家庭子女是免费的,而且还设立了助学金。 张茵通过跟陈秀丽的交流得知,这所学是陈友良生前创办的,目的不是挣钱,而是把中华文化灌输给远离祖国多年的华人后代。 张茵不由感慨:“华语虽然不是当地的官方语言,但却很流校原来是有像您们这样的有些一颗中国心的侨胞们的努力。您们不仅教育着自己的后代,也把中国元素传承给每一位炎黄子孙。” 陈秀丽激动地点点头:“我太爷爷在他十三岁时就离开了中国来南洋发展,他当年离开时就对故土眷恋不舍,后来在这里扎下根后,又特意返回故土探亲,带回来的唯一东西就是一把故土。如今,这把乡土还供奉在太爷爷的灵位前,表示他的魂跟故土是不可分割的。” 张茵不禁湿润了双眼:“目前全世界共计有数千万的华人,如果每个人都有些一颗中国心,那我们中国民族该有多强的凝聚力呀?我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为您们这些侨胞所感动。” 陈秀丽也动情道:“如今中国变得越来越强大,在世界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我们这些海外赤子同样感到自豪。” 张茵激动地回应:“您们请放心吧,伴随祖国的'一带一路'的战略方针的实行,中国走向世界的脚步会越来越快,让中华文化在世界各地遍地开花。” 沈靖皓听到她们交谈到这里,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前妻。她的脚步遍及世界各地,传播着中国的传统文化。她像一个文化使,更像一张让世界了解中国的名片。他的双眼也不禁湿润了。 张茵除了采访负责接待工作的陈秀丽,也采访了陈氏其他家庭成员,得知他们无论从事任何职业,都跟中国跟当地的经贸和文化交流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她在采访结束之后,不禁对沈靖皓私下:“靖皓,这个老华侨的家庭也未尝不是一张中国名片。他们拉近了祖国与海外侨胞的距离。” 沈靖皓深有感触:“我当初在这里打拼时,就受到了陈氏家族的关照。他们凭借在当地的影响,为我们的‘宏盛基建’开拓东南亚市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所以,我才特意推荐这个家族成为你们采访的对象。” 张茵深情的目光凝视他:“谢谢你为我的采访所做出的努力。正是你的帮助,才让我们这支报道团队完美收官!”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35章水到渠成 沈靖皓一看她当着她的同行跟前感谢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谦逊道:“你太客气了。我是一个中国人,帮助祖国的媒体宣传和报道'一带一路',是义不容辞的义务,我跟那位老华侨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 张茵趁机问道:“那你会对我们下一步的采访继续做向导工作吗?” 沈靖皓已经心血来潮,当即一拍胸脯:“只要你们用得到我,我会义不容辞协助你们的采访。” 张茵的俏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靖皓,我就是等你这句话呢。现在我请你带我去参观这里的园林怎么样?” 沈靖皓点点头:“可以。这里的园林艺术在世界都是有名的,希望你们能拍摄到有价值的东西。” 不料,张茵却摇摇头:“关于对园林的报道,国内很多同行都做过了,还需要我们去重复报道吗?” 沈靖皓一愣:“那你去那里做什么?” 张茵嫣然一笑:“当然是参观呀。我除了工作之外,难道不该有一点休闲的时光吗?” 沈靖皓望着她那副殷切而又含情脉脉的眼神,只好点头同意,于是把车驶向了一处园林—— 张茵搭乘在他的车里,利用手机向跟在后面车的同事发出了指令:“今天的采访工作结束了。你们回酒店休息吧。我要跟沈总单独出去办点事。” 沈靖皓不由惊愕道:“难道不带上他俩吗?” “我们又不是去采访,当然不需要他俩陪同呀。”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他俩是大老爷们,对逛风景根本没有兴趣,何必让他们做陪衬呢?” 沈靖皓不禁哑然失笑:“我也是一个大老爷们呀。” “呵呵,你跟他俩不同。因为你要做我的向导兼保镖。” 沈靖皓感觉脸颊有些发热,不再说什么了,脚下加大了油门。他仿佛浑身都是力量。 在园林一处静谧的地方,张茵放下女人的一切羞涩和矜持,忘情地搂住沈靖皓的脖子。 沈靖皓呼吸加重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她拒绝同事进来拍摄的理由。 经历一番动情的互动,他俩相依在一处长椅上,要理智地思考彼此的未来。 “茵茵,等我们干完所有的收尾工程,就可以胜利凯旋了。” 张茵兴奋地把头从他的胸膛拔出来,有些质疑的眼神:“真的?” “我能骗你吗?” “难道你们没接下个工程吗?” “暂时没有。我们这些远离祖国多时的兄弟们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了。” 张茵压抑住内心的疯狂,颤声道:“你···想在这段时间做点什么?” 沈靖皓从她的语音和急促的呼吸声,就清楚对方期待什么。他作为一个男人,也该主动一回了。 “我想结婚!” 张茵满心甜蜜,羞涩追问:“跟谁结婚?” “一位珍惜我的女孩。” “哦,她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茵再也矜持不在,再次把头幸福地扎入沈靖皓的怀里。 叶子赫和老伴孙梅充当一回得意学生江婉蓉母女之间联系的桥梁,很是惬意,这天中午,叶子赫还乘兴喝了一杯小酒,内心却对她们的平安默默祈福。就在这时,他放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奏响了音乐。 他刚要起身,老伴赶紧制止:“我来。” 孙梅腿脚还算灵活,三步并两步,俯身从沙发上操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顿时惊呼:“老叶,真是太巧了!靖皓也来电了。” 叶子赫眼神一动:“快接!” 孙梅在手机铃声没结束之前,及时按下了接听键。 “喂,靖皓吗?” 手机里沉寂一下,才发出沈靖皓的声音:“师母!” 孙梅一边往餐厅迈步一边通话:“靖皓,你那里怎么样?” “我还好,估计春节前就可以回国了。” “哦?那里的工程结束了?” “快了。估计可以回国休息一段时间。” “太好了,可以踏实过一个年了。你啥时回国就通知我们一声。我和老叶为你摆一桌庆功酒。” “师母我···” “你想跟老叶通话吗?” “不用了,我想跟您说个事儿。” 孙梅已经靠近叶子赫了,尽量让他也听到沈靖皓的声音。叶子赫一听对方要说个事儿,表情顿时精神一振。 孙梅眨了眨眼睛,试探问道:“靖皓,啥事呀?” 沈靖皓的声音有些扭捏:“我···我要结婚了···” 孙梅和叶子赫的眼神同时放电,半晌无语。 “师母?” 孙梅立即醒悟过来:“是吗?女方是谁?” “她是丹海电视台的记者,还采访过我的老师呢。” 叶子赫听到这里,嘴里不禁低呼:“张茵!?” 孙梅得知详细情况后,不由激动得热泪盈眶:“靖皓,师母和老师要恭喜你了。你该有个女人了。” “谢谢师母。请您通知老师,我想请他帮个忙···” 叶子赫果断从老伴手里接过手机,当即表示:“靖皓,想让我通知你江家一声吧?没有问题。到时候,我还要亲自为你主婚呢。” 沈靖皓激动道:“真的吗?” “哈哈,我很欣慰,你终于找到真正的幸福。我很熟悉张记者。她是咱们丹海的‘名嘴’呀,能跟你擦出爱情火花,真是太好了。关于你前岳父家的工作,都包在我身上了。” 结束与学生的通话,叶子赫把手机交还给老伴,同时把餐桌上的那杯残酒一饮而尽。 孙梅的喜悦之情同样溢于言表:“太好了。蓉蓉跟洪铭好了。靖皓的个人问题也有着落了。这真是好事成双呀!” 叶子赫更显得神采奕奕,向老伴伸出三个手指:“不,应该是好事成三!” 孙梅稍微一愣,随即笑逐颜开:“对对对,还有溪溪与咱家的晓辉。” 叶子赫不禁联想:“如果让曾经的一家三口一块办个集体婚礼,那该多好啊。” 孙梅嘻嘻笑道:“你这位老学者,肯定希望主持一个别开生面的集体婚礼吧。” 叶子赫放光的眼神突然收敛,连连摇头:“不妥不妥。这里还有咱们的儿子呢。做老子的,总不能给自己儿子主婚吧?” “嘻嘻,那就先把晓辉和溪溪的事儿放一边,先解决上一辈人的个人问题。” 就在沈靖皓把自己与张茵的婚事向老师公开同时,他的女儿也把这一消息通报给了在同一个大陆的前妻——江婉蓉。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36章英雄 江婉蓉自从与女儿恢复联系后,不能不关心她与叶晓辉的情况,尽管她有点想不通,但心里还是希望女儿能找一个像叶晓辉那样的男人,英武而强壮,给女人一种安全感。当然,她本人最近正享有邢洪铭给予她的安全感和无微不至的照顾。 她利用小女人撒娇的方式,终于让心爱的男人做出妥协,把扣留的手机乖乖还给她。在这个年代,如果身边没有手机,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她虽然被人高贵地成为文化天使,但骨子里还是小女人一个,也脱离不了一个‘俗’字。 她趁邢洪铭离开,很快把自己的微信恢复了。姚光辉送给她的这部手机功能很全,凭借她的灵性,很快就熟练掌握了,正在欣赏手机带给她丰富多彩的内容,却被一个来电给打断了。 她一看又是一个陌生来电,略感诧异,一接通电话,才知道是女儿借用女兵的手机打来的。她立即询问:“晓辉回来了吗?” 沈琳溪的兴致不高,声音有些低沉:“没有。刚给他打个电话。他正在那片荒芜的草原上寻找大使馆的那辆车呢。” “哦,你别担心。晓辉经常野外生存训练,一定不会迷路的,肯定能找到。” “我不担心那辆车,而是担心他呀。” “唉,他不会有危险的。再说,他身边还有他的战友呢。” “我是担心他的身体呀。他陪我一起在那样恶劣环境下摸爬滚打好几天,好不容易回家了,却没有好好休息,就又去了个鬼地方。唉,如果我当时不睡觉,肯定阻止他的。” 江婉蓉劝道:“溪溪,话可不能这样说。那辆车是祖国的财产,还有象征着国家的标志,怎么能轻易放弃呢。再说,车里不是还有你们的行李物品吗?晓辉做得对。” 沈琳溪虽然得到了妈妈的反驳,却也享受了她的安慰,突然想起昨晚获悉的情况,赶紧向她汇报:“妈妈,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江婉蓉眉头一紧,嗔怪的语气:“你别故弄玄虚,有啥事快说!” 沈琳溪吐了一下舌头:“我爸已经跟我的女上级好了。” 江婉蓉反倒松了一口气:“你已经说过来,还算啥秘密吗?” “不是。他俩昨晚同居了。” “你爸爸回国了?” “不,我的女上级又去东南亚找他了。我昨晚给我爸爸打电话,他那里的时间应该是半夜了。结果,我的女上级替他接听了电话。” 江婉蓉越听越轻松:“这样很好。他的个人问题解决了。我的心理负担完全没有了。请替我祝福他俩。” 沈琳溪显然想把这个事情当个噱头,却不想妈妈如此淡定。显然,她和爸爸的二十多年的感情已经化作一片亲情,令她唏嘘不已。 沈琳溪又迎来新的一天,经历一天多的休息和保养,身体彻底恢复了青春活力。她不再发憷形形色色的难民营,对于毗邻的军营更如同自家出入随便。可是,她现在感觉特别无聊,因为这里少了她最想见的人。她不能像她妈妈那样,通过玩手机打发寂寞的光阴。她的手机丢了,在这个地方无法补一个新的手机新的号码。她要想跟外界联系,就要厚着脸皮朝人家借用手机。 “唉,晓辉哥哥快点回来吧。”她嘴里叨念着,目光在军营里四处寻觅,小张哪去了?他遭到自己的拒绝,尽量表现一副坚强,现在是不是跑到哪里发泄悲伤去了? 她找了几个屋,都没有张久越的踪影,干脆拦下一个巡逻的战士:“同志,你看到我的同事了吗?” 那名战士显得有些拘谨,恭恭敬敬地回答:“您是问张记者吗?他正在小吴的宿舍里呢。” 沈琳溪一愣:“小吴是谁?” “我们的战友。” 沈琳溪好奇道:“他去人家宿舍干嘛?” “听小吴讲故事呀?” 沈琳溪懵圈了,小张听一个普通的战士讲啥故事? 她不好意思去男人宿舍,只好按耐住内心的好奇。 再说国内的叶子赫家里,最近刚刚被几件喜事冲淡了沉闷的气氛,结果,又有好消息接接踵而至。原来,在外漂泊几个月的王柏树就要回来了。 王柏树正守在华阳号货轮的驾驶舱,通过望远镜依稀看到了熟悉的港口,内心不禁百感交集。经历一次生死考验,让他完全蜕变了,坚定了珍惜应该珍惜的人。 恰巧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他心里一动,难道是国内亲人等急了,打电话询问情况? 他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一个国外的陌生号码。由于他常年漂泊海外,结识了不少海外朋友,找他的也大有人在。他并没有多想,顺手按下了接听键。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手机里传来一个熟悉女子的声音:“柏树哥,你还好吗?” 咦,这不是蓉蓉的声音吗? 他眼前一亮:“你是蓉蓉吗?” “嗯,是我。” “你咋用这个号码跟我联系?” “我原来的手机···丢了,暂时借用一个号。等回国内,再申请原来的号码。” 原来,江婉蓉再摆弄自己的新手机时,凭借自己的记忆,把重要的联系人一一输入电话簿里,当输入王柏树的手机号码时,突然想到了他前段时间遭遇海盗的事情,便顺便关心一下。 王柏树显得很意外:“你是一个多么细心的女人,咋会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机弄丢了呢?” 江婉蓉试探问道:“咱们老师没向你说我点啥吗?” 王柏树摇摇头:“没有呀。我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联系老师了。” 江婉蓉一听对方还不清楚自己出事的消息,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及,又试探问道:“你还没回国吗?” 王柏树眼望着前面越来越清晰的港口,显得无比激动:“我们的货轮再过不到二十分钟,就可以停靠丹海港了。” 江婉蓉怦然心动:“你通知芳芳了吗?” 王柏树眼含热泪:“嗯,通知了。这是我第一次通知她···货轮进港的时间。” “你想她吗?” 王柏树毫不掩饰:“想!每天做梦都想!” 江婉蓉欣慰地掉下了泪珠:“柏树哥,芳芳如果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感动死的。我相信她一定会去港口迎接你的。” 王柏树的眼眶依旧湿润:“我知道···公司领导已经通知我了,市里要在港口组织一场欢迎仪式。公司的领导,还有市领导都来参加。” 江婉蓉立刻露出羡慕的眼神:“他们这是要隆重迎接你这位抗击海盗英雄回家呀!” 王柏树显得有些诚惶诚恐:“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如果不是祖国的军舰及时赶到救援。我和我的船员们就还被那些海盗打成肉筛子了。我哪算一个英雄啊?” “不管怎么说,正因为你们没有向海盗屈服,并且勇敢阻止,才为祖国军舰赢得了宝贵时间。你在我们心里,就是一个勇敢无畏的大英雄!”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37章位置 王柏树被她一阵猛夸,就像一个羞涩的女生,不好意思继续聊下去了。“蓉蓉,我就快到了,已经看到港口的欢迎队伍了。你还有什么指示吗?” 江婉蓉赶紧交待一句:“柏树哥,你就算面对成千上万的欢迎队伍,也不能忽视第一次去港口欢迎你回家的芳芳。因为你是这场欢迎仪式的主角,必须要趁机把芳芳衬托出来,让她以你为荣。我要对你说的就是这些。” 江婉蓉就挂断了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邢洪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对她的话为之一动,好奇地望着她拨打另外一个电话。 江婉蓉这次是打给陈燕芳的,足足等了好一会,才听到陈燕芳的声音:“喂,您是哪位?” 江婉蓉只好自报家门:“我是江婉蓉。你的好闺蜜!” 陈燕芳显得很错愕:“你怎么用一个外国号打给我?” “唉,一言难尽,你现在丹海港的码头吗?” “嗯。你怎么知道?” “我刚跟你的老公通过电话。” “哦。”陈燕芳有些难为情了,不知道说啥好。但周围的喧嚣通过她的手机传到了万里之外。 “芳芳,你那里咋那么吵?” 陈燕芳发出无奈的声音:“我早到了港口了。可来迎接的人真是太多了,并且人声鼎沸,我开始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江婉蓉深吸一口气:“你能及时接电话就好。我必须通知你一件事。” 陈燕芳正领着自己的儿子挤在欢迎的人群里。 这时候正是丹海市的清晨。一轮升起的阳光照耀着港口的熙熙攘攘的欢迎队伍。他们当中不仅有船员们的家属和媒体记者,还有一大批的各界欢迎人群,甚至还有中小学生也被组织起来,前来迎接英雄的船员们。他们手里都拿着鲜花和彩球,仿佛是在迎接一只打了胜仗而凯旋的英雄子弟兵。 当然,丹海市的各级领导也赫然在列。为首的就是许瑞喆副市长。在他身边的正是他的老师叶子赫。师生俩为了迎接这位学生和同学,都显得很兴奋。 那些摄像镜头在在那艘货轮没到达之前,首先把镜头聚焦在那些领导身上。 由于现场的声音异常嘈杂,陈燕芳只能把手机按了‘免提’,才勉强听到了江婉蓉的声音,并大声回复:“蓉蓉,这现场的人真是太多了。我不方便接电话。你如果没有急事,那等我回家再给你回电话好不好?” 江婉蓉也扯着嗓子表示:“不行!我比较现在就告诉你,如果等回家了,一切都晚了。” 陈燕婉一愣:“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柏树在指挥船员们抗击海盗过程中,为了掩护船员而受伤了。” 陈晓芳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老师告诉我的。” “可是···我这个当妻子的却不知情?” “柏树哥怕你担心,哪敢告诉你呀?” 陈燕芳又激动落泪了:“他伤的重不重?” 江婉蓉为了化解她的忧虑感,赶紧讲道:“他当时为了船员,扑到了海盗扔上控制台的一颗手雷上。虽然手雷最终没有爆炸。但他的肋骨却被咯折了一根。我之前没有马上告诉你,就是担心你这两天会吃不香睡不好的。而我趁这个机会告诉你的目的,就是因为他的伤还有好,不宜进行剧烈的活动。所以,你跟他一会见面时,一定要好好地呵护他,不要让他累着。毕竟,应付这种热闹的场面会让他很辛苦的。” 陈燕芳心里一紧,又有些为难:“我当然想按照你吩咐的去做。可是,现场来了这么多的市领导正跟叶老师在一起站在首要的位置,还有柏树公司里的老总和各级领导挤满了显要的位置。他恐怕要应酬那么多的领导,甚至接受电视台的现场采访,我难以靠近他呀。” 江婉蓉却显得不以为然:“芳芳不由着急。想当初柏树哥经历生死考验时,首先要跟你联系。这证明你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只要他心里有你,哪怕更高领导来了,他也会首先找你的。” 陈燕芳的泪水刷地流下来了:“但愿如此吧···我不跟你说了···那艘船已经靠码头了···” “芳芳先不要挂断电话。” 陈燕芳一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江婉蓉恨自己身在万里之外的非洲,不能亲躬盛世,却想感受到那里的氛围,于是恳求道:“芳芳,我通过你的手机,已经听到了你们那里的欢声锣鼓了,想通过你的手机分享一下那里的喜悦气氛。” “蓉蓉,难道你想让我的手机一直保持通话吗?” “是滴。你还要保持着‘免提’。” 陈燕芳面对这个闺蜜的好奇心,只好把保持通话的手机装入了随身的小包里。凭借她个子无法观看到船员们走下轮船的舷梯后,踏入码头的情景,内心不由无比的焦急。她的位置虽然被挤得一再靠后,其实比起那些欢迎的各界群众算是不错了,毕竟是英雄的家属。但她已经裹在家属团里了,比起那些市领导以及老公公司的领导还有公众人物叶子赫,显得又极为渺小了。 柏树会在这种场合顾及到自己吗? 她彻底陷入了迷茫·。 王柏树结束跟江婉蓉的通话后,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他联想到当初指挥他的船员抗击海盗前,跟妻子悲情通话的情景,又不禁湿润了双眼。 当他获救时,就兴奋得要跟妻子分享这样的死里逃生的喜悦。可是,妻子当时毕竟不在自己身边,留给自己的不仅仅是骨折的伤痛,也有不能及时得到妻子照顾的遗憾。 这时,他站在高高的船甲板上,通过望远镜瞭望越来越近的欢迎人群时,很快从人海中发现了妻子和自己的儿子,但她们娘俩已经被热闹的人群挤到一侧了。而那些领导则簇拥着自己的老师站在了首要的位置上,并享受着各种摄像机的眷顾。 芳芳怎么没有站在迎亲的队伍中的首要位置上呢? 他感到有些匪夷所思,妻子对他来说,可是最重要的家属呀,甚至超过了自己父母双亲,可为什么被边缘化了呢? 其实,现场的情形有时是不可控制的。 叶子赫本来同陈燕芳母子俩一起来到港口的,当他们一提前来到码头,就被那些媒体记者和政府官员缠住了。 由于叶子赫具有很强的影响力,在整个的丹海市也有很高的知名度。他无论作为公众人物还是英雄的老师,都受到了极大的礼遇。并且,他也是为首的市领导许瑞喆的老师。 陈燕芳虽然身为英雄的妻子,在那些市领导面前,显得有些卑微,反倒躲在了一边。结果,她被各家媒体记者们挤出外围,彻底边缘化了。 叶子赫只顾在镜头面前应酬媒体记者的采访,激动地分享自己的喜悦之情,完全疏忽了学生的家属。结果,陈燕芳和儿子就被淹没在茫茫的人海中了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38章幸福的相逢 当叶子赫突然想起陈燕芳时,在人海中已经捕捉不到她和小兵兵的身影。但王柏树却站在高高的驾驶舱里,利用望眼镜把妻子和儿子端详得清清楚楚。 他立即想到了江婉蓉的话,决不能冷落自己的妻子。所以,他更殷切地盼望货轮赶紧靠岸,先走出驾驶舱,先置身于船甲板上。当货轮一停泊下来,他立即沿着下放的船舷梯往下疾走。 因为他是这艘货轮的主角,那些船员们都预先商量好了,一定要等自己的船长独自走下舷梯,首先接受下面最高礼遇的接待,然后在列队往下走。 陈燕芳远远地看到了从船舷梯首先走下了自己一个多月未见的老公,顿时兴奋起来了,立即招呼自己的儿子:“兵兵你看,爸爸已经下船了。” “爸爸!” 小兵兵眼尖,就在王柏树站在船舷,就立即认出了他,当看爸爸健步走下轮船时,就想往前挤,可人群立即被他带乱了。 陈燕芳急忙拉住儿子的胳膊:“兵兵别乱动。” “妈妈,咱们躲在这里,能被爸爸看到吗?” 陈燕芳苦笑道:“你没看到叶爷爷和那些大领导们都等着接见你爸爸他们吗?他必须有一番的应酬,才能顾得上我们。咱们就耐心等待吧。” 小兵兵显得很无奈,只好耐心扯着脖子张望着。可是,当王柏树一落地,他和妈妈就再也看到对方的身影了。在他和妈妈跟前,足足挤着五排人了。凭借她们是身高,就算踮脚也无济于事。 王柏树刚走下舷梯,就被一位引导员示意奔向迎接人群中为首的老师和那些市里和公司的领导们。 王柏树不是不尊重老师和那些领导,可脑海里想着江婉蓉的叮嘱,想着自己在最危险时要与妻子的休戚与共的心情,于是再也顾不上应该有的礼节了,而是向旁边转移了行进的方向。 引导员愣住了,急忙提醒他:“王船长,您请往这里走。” 叶子赫一看学生往旁边闪了,还以为他被这个盛大的场面弄得蒙圈了,已经找不到北了,便连忙向学生招手大呼:“柏树,我们在这呢。” 许瑞喆要顾及自己的领导身份,不好意思冲老同学大声喧哗,却频频向他挥手。 不料,王柏树歉意地向他们挥挥手,依旧执着地奔向了一侧的迎接人群。他目前想做的是,自己是手首先应该接触自己的妻子,因为她是自己生命中的女主角。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奔向了他的女主角。 那些摄像记者顿时愣住了,立即意识到这位英雄船长正在奔向他最想见的人。 他们呆愣一下,立即不约而同地转移镜头,去追踪王柏树的身影。 于是就出现了他前面的人群纷纷闪躲,身后的镜头频频跟进。 叶子赫见状,顿时惊呆了。那些一下子被摄像镜头冷落的各级领导们也惊呆了。 陈燕芳与儿子正焦急时刻,突然堵在前面的人群就像帷幕,纷纷向两旁躲避,直到把王柏树彻底呈现在她俩的跟前。就像是一部大剧中的主人公惊艳出场。 陈燕芳彻底惊呆了。 王柏树这时近距离再观察自己的妻子,她身穿一身盛装,就像过节一样,更像一个待嫁的新娘。 陈燕芳终于盼到了老公今天回家,自然肯定要好好捯饬一下自己,身穿的就是王柏树最后一次离家时,为自己从海外购买的一套时髦的女装,那还真是当地新娘出嫁时穿戴的礼服。 王柏树并不太懂服饰,只是自己感觉好看,并且适合妻子的尺寸就行。可没有想到这些新衣服穿在妻子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如今,妻子一身漂亮的礼服让她好像变回了昔日的新娘,岂能不让丈夫激动万分? 此刻,附近的人都停止了喧哗,就连周围的人同样如此,即便什么情况都没摸透,就连那些敲锣打鼓的人也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现在是一片寂静。 王柏树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妻子,耳边又仿佛响起了江婉蓉的叮嘱。 再说江婉蓉一直通过手机聆听着国内那个欢迎的场面,守在身边的邢洪铭觉得有些荒唐,不由提醒她:“你能从手机听到什么呀?赶紧挂了吃饭,不要再浪费电话费了。” 江婉蓉摇摇头,并不买他的账,执意要听下去。 邢洪铭拗不过她,也不好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只好饿着肚子陪着她。 可就当江婉蓉崭新的手机里传来的嘈杂声突然停下来了,顿时让她和邢洪铭感到很蹊跷。 江婉蓉在邢洪铭的眼神示意下,拿开手机一看,手机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 她迟疑一下,不由冲着手机试探问一句:“芳芳,你听到我说话吗?” 由于陈燕芳放在挎包里的手机还开着‘免提’,也同时因为周围一片寂静,结果让江婉蓉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周围人的耳边。 陈燕芳在众目睽睽之下,并没有好意思开口。 她身边的儿子小兵兵则小声冲着妈妈的挎包讲道:“阿姨,我爸爸就在我们跟前呢。” 江婉蓉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这时暴风雨来临时的短暂平静,顿时屏住了呼吸。 王柏树耳边还回响着江婉蓉的叮嘱,这时又听到了她的声音在这里现场直播,顿时热血沸腾了,就连他身上的伤痛也瞬间没了任何知觉。他,不再犹豫了,立即纵身扑向了妻子—— 陈芳芳听了闺蜜的声音,也顿时想起了她的叮嘱。如今老公身上还有骨伤,现在是不是很痛?既然他一下来就找自己,那自己是不是该过去搀扶他一把? 可是,她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并没有敢轻举妄动。 可就在这时,她发现老公就像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张口双臂向自己扑上来—— 她惊呆了,想羞涩地躲避,可身体就像触电一样,木然地杵在原地动不了。 这是一场劫后重生的相聚。当丈夫热情把妻子拥抱在怀里时,妻子也顾不上羞涩,勇敢地迎合着丈夫。 小兵兵也激动地扑到爸爸的身旁,伸展两条尚不强壮的胳膊,把爸妈的身躯紧紧搂住。 此时,他们全家的周围突然腾出来一个大舞台,仅供他们三口人表演。 那些跟摄影记者们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各种相机和摄像机纷纷聚焦在他俩身上。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39章烈士后代 在另一端的江婉蓉尽管把耳朵竖起来了,可这部手机鸦雀无声。她想试探询问,刚张开的小嘴又闭合了。她意识到另一端正发生什么样的场面。此刻无声胜有声。岂不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吗? 她不再旁听了,默默地挂断了手机,看着无怨无悔守候在身边的爱人,动情地扑在对方的怀里。她要复制闺蜜此刻的感动。 邢洪铭心里颇有感慨:“柏树和芳芳通过一次生离死别的考验,再经历一次劫后重逢的感动,彼此彻底抛开了一切前嫌。我真为他俩感到高兴。” 江婉蓉的内心百感交集:“洪铭哥···我又何尝不是经历一次生与死的考验···如今还能有幸被你宠着···感到无比的幸福···” 邢洪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肩,回想几次患难与共,把自己的心贴得更紧了。 其实,关于患难与共的感受还有比他俩更深刻,就是在这块大陆另一端的沈琳溪。 她正独自坐在女兵宿舍里发呆。在叶晓辉不在的时光,她时刻沉浸在自己身陷武装分子老巢惊险以及后来被困绝境的危急。自己生命的守候者的音容笑貌充溢着她的头脑,令她心无旁骛。 咣当! 宿舍房门被重重推开。张久越冒出地从门外闯进来。 她吃了一惊,立即站起来目视对方。 张久越也许是动作太猛了,这时微微喘了一口气,冲她歉意一笑,眼神里表达并不是成心要惊吓她。 沈琳溪回想这一路上被照顾的恩情,终于没有发火,而是嗔怪道:“你咋来女兵宿舍了?” 张久越自然清楚这里是男人的禁区,赶紧解释道:“我也不想,还不是为了找你吗?” “找我干什么?” 张久越反问:“咱俩到这里干啥来了?” “当然是为了采访咱们丹海籍的维和战士呀。” “既然如此。你为啥不抓紧时间,而是整天魂不守舍呢?” 沈琳溪忍不住气道:“你才魂不守舍呢!对了,你不是喜欢听人家战士讲故事吗?没有被人家讲的大灰狼的故事吓着吗?” 张久越一副苦笑:“你是成心挤兑我吧?我是了解人家的英雄事迹去了,特意找你分享。” 沈琳溪不以为然:“我听晓辉哥哥说守卫难民营的这一拨战士并没有经历战火的考验,咋会出现‘英雄事迹’呢?” 张久越皱紧眉头:“你以为军人非得在战场上才能成为英雄吗?” 沈琳溪愕然瞪着他:“难道这些普通的军人身上真的有素材可挖?” “他们哪里普通了?能够代表祖国参加世界的维和使命,个个都是经过选拔的精英战士。” 沈琳溪垂下头,为自己辩解:“我并不是不采访,可这里的主角不在。再说,咱们的采访器材还没找回来呢。” 张久越微微叹息:“溪溪,你嘴里的主角就是叶队长吧?” 沈琳溪并不掩饰:“是他又怎么样?他是咱们丹海人。咱们采访的重点难道不该放在他身上吗?” “你想采访他没错。可在这些战士里,还有丹海籍呀!” 沈琳溪心里一动:“你是指那位姓吴的战士吧?” “对,就是那位小吴同志!” 沈琳溪长吁一口气:“他有啥英雄事迹讲给你了?” 张久越犹如一腔热血冲顶:“溪溪,你听说过咱们丹海排雷英雄吴文涛的事迹吗?” 沈琳溪挠了挠头:“好像有些耳熟,忘记是咋回事了?” 张久越很是激动:“我可记得。他是咱们丹海人民的骄傲。在上个事迹九十年代的排雷英雄,一直战斗在祖国的西南边陲。” 沈琳溪眼前一亮:“难道他就是小吴?” “你想哪去了?人家成名时,你还没出生呢。再说,这支维和部队里除了雷政委年龄超过四十,再没有老兵了。” 沈琳溪眨了眨好奇的眼神:“那位吴英雄在哪?” “他···早已经牺牲了。” 沈琳溪心里一沉:“你咋突然提他?” “这位小吴同志就是当年吴文涛的儿子。” “你想让我采访当年英雄的后代?” “不止这个。我想让你通过对这位90后战士的采访,了解他身后的一位伟大的母亲,也就是吴文涛烈士的妻子。” 沈琳溪惊讶的神色“那位母亲···伟大?” 张久越一副敬意:“当年吴文涛烈士牺牲时,她刚刚怀孕。为了给烈士留下一丝血脉,她坚持保胎,没有要组织上一点照顾,独自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并把他培养一位优秀的战士。” 沈琳溪浑身一震,被深深震撼了,立即站起身来,坚定的语气:“那好。我立即采访那位战士!” 在这场辩论中,张久越终于赢了一回。而在以前他俩出现分歧时,他可是一直让着对方。 在军营的一处训练场,沈琳溪与那位战士见面了。她要在这里对他展开采访。张久越则利用他人的一部手机做临时的拍摄道具。 那位看起来比张久越还小几岁,二十岁出头,脸色的青涩尚未褪尽,身材细高挑,通过沈琳溪的目测,对方比晓辉哥哥稍矮一些,在一身军装的映衬下,同样高大英武。鉴于他是烈士的后代,沈琳溪的神态肃然起敬。 “小吴同志,你出国多久了?” 小吴的声音略显腼腆:“一年多了。” “想回家吗?” 小吴摇摇头:“不想。” “我什么不想回家?” “这里是我的岗位。我必须履行自己的义务。” 沈琳溪暗自唏嘘,不愧是烈士的后代,于是把话题直接引到烈士身上:“你能谈一谈自己的爸爸吗?” 不料,小吴轻轻摇头:“我对他不熟。” 沈琳溪愕然道:“难道你没听妈妈谈起过他吗?” 小吴又摇了摇头:“我妈妈从不谈起他。直到我参军时,才告诉我的身世。不过,她不多谈起我的爸爸。” 沈琳溪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就谈谈你的妈妈吧?” 小吴未曾开口,眼眶先湿润了,嘴巴蠕动几下,居然发不出任何声息。 张久越因为负责摄像,不方便插话,只能频频向沈琳溪使眼色。 沈琳溪会意,又对这位战士讲了几句安抚的话。 小吴激动的情绪平静了,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40章排雷英雄 “自从我记事儿开始,妈妈就是我唯一的亲人。脑海里从来没有‘爸爸’这个概念。后来上了幼儿园,发现园里的小朋友都比我多了一个爸爸。他们经常被爸爸接送,一旦园里有活动时,他们的爸妈都来了。而我只有一个妈妈。看着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羡慕极了,经常问妈妈,我的爸爸呢?妈妈含泪摇摇头,什么话也不说。如果我逼问下去,她的眼泪直接掉下来了。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惹她生气呢?从此,我就不再问爸爸的事了。” 沈琳溪听到这里,心里无比诧异,既然他的爸爸是个烈士,作为妈妈,应该把这件自豪的事情讲给儿子听呀,咋弄得像见不得人呢? 她压抑自己的好奇心,继续聆听小吴的讲述。 “我的亲人当然不止妈妈一个,还有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他们住的比较远,都在偏远的农村,平时很少见到他们,他们也从来不谈起我的爸爸。我也不问他们。我觉得虽然没有爸爸,但童年的快乐并不比其他小朋友少。妈妈是一个城市的清洁工人,平时工作很忙很累,在家里又当爹又当妈,从来没有疏忽过我。后来,我逐渐长大了,上学了,个人生活能自理了,不需要她太劳累了。其实,由于单亲家庭的缘故,妈妈一直鼓励我独立。我确实要比同龄的同学们独立。妈妈培养了我自立自强的性格。后来参加高考,我差几分没有考前理想的大学,当时有两个选择,一是去二本大学混个文凭;二是在家继续复读一年,等来年再次参加高考,就很有把握性了。可妈妈又给我第三种选择,让我去当兵。我其实很喜欢解放军的,这也许跟很独立的性格有关,经过一番考量,我同意参军了,并顺利完成了一切审核体检工作。可是,就当我临行前的那一天晚上,妈妈才把我爸爸的情况告诉我。我当时震惊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是排雷英雄吴文涛的儿子!我的眼泪流下来了,埋怨妈妈为啥不早告诉我的身世。妈妈也流泪了,向我诉说隐瞒真相的理由。原来,她不告诉我,就是为了让我自立自强,不要沉湎于爸爸的光环下。她告诉我,要做一个像爸爸那样的军人,为了国家利益,不惜牺牲自己。否则,我就不配做烈士的后代。” 沈琳溪听得潸然泪下,即便在张久越的镜头下,也忍不住满脸涕零。 采访介绍了,小吴借故离开了。沈琳溪呆在原地,陷入长久的思索。 张久越还陪在她的身边,表情有些得意:“咋样,这个素材可以吧?” 沈琳溪沉吟许多,才郑重道了一句:“小张,谢谢你。” 张久越挠了挠头:“你咋变得这样客气了?” “如果不是你。我也想疏忽太多的东西。我···真不是一名合格的记者。” “溪溪,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之前的工作干得很出色了。” 沈琳溪叹了一口气:“我对采访对象太有偏向性了。你今天给我上了一课。要想成为一位优秀的新闻工作者,就必须深入广大基层人员。这样报道出来的东西才能接地气。” 张久越向她投去一幕深邃的目光:“溪溪,你能这样想,真是难得可贵。加油!” 沈琳溪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他,从他那张淳朴的脸庞上读出一种凛然正气。这是一个为了工作可以放弃任何不快和失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 沈琳溪听出是奔自己来的,便好奇侧过身子。一位中校军官笑呵呵走过来。 “雷政委!” 她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雷永明含笑提问:“记者同志,是不是感觉这里特别无聊呀?” 沈琳溪清楚对方觉察到了自己的失落,赶紧摇头否定:“不!我觉得咱们的战士都很可爱,让我收获很多东西。” 雷永明有些质疑:“是吗?” 张久越在旁搭腔:“当然了。我们刚采访完小吴同志。我们正为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感慨呢。” 雷永明收敛了笑容,眉宇之间闪过一段陈年往事—— 雷永明与吴文涛当年在同一个部队,也参加过西南边陲的排雷工作。他对那年排雷的危险性记忆犹新。 “文涛同志是一个技术精湛的排雷标兵,参加过数十次的实战排雷工作,多次荣立战功。他是排雷小分队的队长,凡是遇到疑难的地雷。他总是命令其他战士退后,自己却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一次次九死一生,又一次次化险为夷。可是,有一次他为了救战友,不幸触雷,献出了自己宝贵生命。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却为国家和人民扫平了一片安全的净土。” 沈琳溪和张久越面对雷永明的讲述,陷入长久的沉默,他俩对当年的那位家乡的排雷英雄充满了敬意。 沈琳溪抹了抹眼泪,不由发出质疑:“小吴的一家作为烈士的家属,应该得到国家极大照顾才对。可我听小吴介绍,他的家庭挺苦的,他的妈妈为了生计常年工作在环卫第一线。这到底为什么呀?” 雷永明黯然叹息:“文涛的妻子韩晓燕是一名普通的环卫工人。文涛牺牲时,她才二十四岁,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其实,她与文涛结婚还不满三个月。可婚后的第一次离别居然成了他俩的诀别。本来,组织上为了照顾她,有意让她参军,继承文涛的未尽的事业。可她婉拒了。她说,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做一名清扫工挺好。她还说,当初她和丈夫离别时,曾经说过,她为社会扫大街,他为国家扫地雷,一个为国家的安全,一个为国家的洁净,都是光荣的工作。所以,她不想脱离那个光荣的岗位,并表示不会给组织上增添任何负担,否则对不起烈士的在天之灵。” 沈琳溪深吸一口气:“难道她连烈士的抚恤金都没有要?” 雷永明解释道:“组织上当然要给。可我后来才知道,韩晓燕同志把全部的抚恤金都给了远在乡下的公婆。她说公婆是丈夫的亲生父母,把丈夫养育成人不容易。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所经受的悲伤一点不比她少。她没有能力为公婆养老送终,就把全部的抚恤金都给了两位老人。而她,就靠微薄的工资独自抚养后来出生的小吴。唉,现在养一个孩子不容易了。小吴从小到大,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呀。可她完全凭借一己之力支撑起一个家。” 沈琳溪从这位中年军人嘴里得知了那位英雄母亲更多的信息,眉宇间充满了敬意:“等我回到丹海,一定要采访这位普通的环卫女工。” 张久越颇为感慨:“咱们媒体人往往以那些名人作为采访对象,认为他们身上有励志我们的东西。其实,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那些普通的劳动者也有我们平时觉察不到的正能量。我作为一位摄影记者,今后一定要常常把镜头聚焦那些普通的小人物。” 沈琳溪长吁一口气,一拉张久越的胳膊:“走,咱们再采访一些其他的战士。他们为了维护世界和平的使命,远离祖国和亲人,彼此的心中肯定有一番酸甜苦辣。” 张久越欣然点点头:“好啊。咱们先做一个预演,等到叶队长把咱们的拍摄器材找回来,再隆重地对包括小吴同志在内有不平凡经历的战士拍摄采访。” 雷永明的神情很激动:“谢谢你们的采访。我们这些战士都不容易,无论是谁,背后都有一大堆的不容易。可他们没有一个叫苦的。因为他们清楚,在他们是身上承载着我们这个国家作为世界大国的责任和担当。他们就是彰显我们的祖国和中国军人形象的一张张的名片。你们快去吧?” 沈琳溪和张久越这两位年轻人浑身血液沸腾,一起应声:“好!”他俩一口气走访了十几名战士,收获颇丰,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吃晚饭的时候,沈琳溪正殷切盼望她的晓辉哥哥快点回来时,突然室外一道闪电,随即是瓢泼大雨。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41章为中医正名 “哎呀!”沈琳溪一声惊呼,撂下饭碗,跑到了窗前。此刻,窗外已经雷电交加,大雨夹带着大风,撞击着窗户,令窗框都吱吱作响。 一同用餐的战士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她的背影,都清楚她为谁失态。 雷永明也放下筷子,陪同她一起矗立在窗口向外张望。 沈琳溪无法想象叶晓辉他们如何去扛这场暴风骤雨,忍不住低声咒骂:“这个鬼天气,来的真不是时候。” 雷永明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渴望:“终于盼到下雨了,真是不容易。” 沈琳溪不解:“政委,晓辉哥哥他们还没回来呢。难道您还喜欢这场雨呀?” 雷永明微微苦笑:“姑娘,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战友处境,而不欢迎这场大雨呀。它可以拯救无数的生灵。 沈琳溪顿时醒悟这个地区正处以长时间的旱期。她回想前几天的历险,可以说感同身受。如今,她只能为尚在外面颠沛流离的晓辉哥哥祈祷。 这场大雨范围很广,在千里之外的北非,也感受到了它的波及。江婉蓉在这个晚上,本来由邢洪铭陪同在油田之外的原野上漫步,被这场雨给淋了回来。虽然雨量不算很大,却也淋湿了她的头发,幸亏邢洪铭掩护她撤回的过程中把自己的帆布外套裹在她的娇躯上,才没有惨遭雨水的侵袭。 邢洪铭不顾自己身体上的雨水,首先用干毛巾擦拭她着雨的秀发和脸颊,令她很感动,也很心疼。 “哥,我没事,快擦擦你自己吧。” 邢洪铭没有停下来,直到再没有水滴从她的脸颊流下来。 江婉蓉刚想对他做点什么,却被一阵手机铃声阻止了。 她赶紧操起搁置在床铺上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顿时露出兴奋的表情。原来,她的同胞大哥江剑平终于来电话了。 江婉蓉为这个电话,已经等了很久了,赶紧按下接听键—— “哥哥?” 手机里传来江剑平富有磁性的声音:“小妹,你咋换号了?” 江婉蓉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先说说你。那个实验成功了吗?” 江剑平却显得很深沉:“我离开实验室一天多了,因为还要出席一些活动,一直没有时间联系你。直到现在,我才歇口气。” 江婉蓉压抑内心的冲动:“我听布莱特主任说,你正从事一项重要的实验,有结果了吗?” “这项实验确实很重要。它关系着能否用中医方法解除当地人饱受惺格热之苦。它虽然不是大流行疾病,死亡率也不高,但对于这个医疗条件并不发达的国家来说,这种病就像挥之不去的梦魇。如今,许多国际同行都在研究这种季节性疾病。我代表中国,置身来到这个地区,试图用咱们的传统中医根治这种地区季节性疾病,并为此进行了长达一年多的努力。你知道吗?很多西方医生看不起咱们的中医。我心里憋了一口气,一定要为中医证明。它是咱们中华传统文化的瑰宝,必须向世界各地传播。” 江婉蓉的双眼湿润了:“哥哥说得对。中医也是咱们祖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你也是一位传播祖国传统文化的使者。我为你感到骄傲。” 江剑平感叹道:“我当年选择中医,就是要传承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让它为世界卫生事业做出应有的贡献,同时成为祖国医学走向世界的一张名片!” 江婉蓉听得热泪盈眶,深怕大哥产生一种壮志未酬的遗憾,赶紧表示:“哥哥,有些时候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只要咱们努力了,付出了,就可以无怨无悔,无愧于这个时代。无论你成功与否,小妹都坚定地支持你,并以你为荣。所以,请你不要有任何遗憾。” 江剑平发出爽朗的声音:“我当然没有遗憾。因为我的实验成功了!” 江婉蓉惊呆了,刚才几次试探实验的结果,却引来大哥一段激昂的感慨。现在,对方又给自己来一个措手不及。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哥哥···请你再说一遍!” “小妹,经过努力,我已经从当地耶泰雪山生长的一种特有的,被当地植物学家命名‘茵葛草’的植株里成功分离出一种植物激素,可以抑制和消灭腥格热病毒。我终于终于找到克制腥格热的办法了!” 江剑平回答得很详细,不仅是江婉蓉,就连旁听的邢洪铭也听得热血沸腾,不禁兴奋起握起了拳头,准备随时拥抱还在通话中的女友。 “真的吗···太好了···祝福你···祝福我们伟大的中医···”江婉蓉激动得满脸涕零,语无伦次。 接下来的场面,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无法继续通话了,匆匆道一句,“你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箐莲。”便垂下了手机,接受跟前男朋友的热烈拥抱。 通话并没有挂断,江剑平感受到了手机里不同寻常的气氛,隐约猜到一些,不由欣慰笑了。 他是实验成功是第一个通知自己的小妹的。如今,他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关心自己的亲人。 他不再理会小妹那里的热烈,又拨通了自己最亲密的亲人的手机号码—— 手里刚一接通,立刻传来妻子岳箐莲殷切的声音:“剑平···是你吗?” 江剑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听到娇妻的声音了,这句略带娇喘的语音让他醉了,眼眶里噙满了辛酸的泪水。他为了中医事业,长期与妻子过牛郎织女般的生活。他和她自从参加援外医疗到现在,已经一年多没见了。 “箐莲,你还好吗?”他来不及向爱妻通报喜讯,必须先关切她最近的情况。 “嗯,我挺好的。” “有没有不开心的事情?你的身子弱,最近有没有不舒服?” 岳箐莲的语音顿时哽咽了:“我···我没事···就是想你···特别想···” 江剑平的泪水唰地流下来:“我也特别特别想你。尤其在这个远离祖国的异国他乡。” “我知道···我又何尝不在异国他乡···还好···我身边有那么多战友同事···可你却是一个人在战斗···” “箐莲,不要担心我。我这里的工作条件要比非洲好。在这里有咱们祖国援建的一个实验室,令我的研究工作进展很顺利。” 岳箐莲的声音突然亢奋起来:“剑平,你前些天说要做什么提起实验。现在咋样了?” “箐莲,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一个好消息。” “你···你成功了?” “嗯,我已经找到抑制腥格热病的植物激素了。但愿能给饱受病毒之苦的当地人民带来福音。” “是吗···”岳箐莲激动得就连音带都颤抖了,“太···太好了···我为你感到骄傲···” 江剑平经过一番与妻子的抒情,思念之情溢于言表:“箐莲,我想去看你。可目前工作刚有突破,接下来还要进行一系列的临床实验。我···我实在走不开呀。” 不料,岳箐莲却表示:“我可以去看你呀!” 江剑平一怔:“你有机会吗?” “嗯,我们的援外医疗工作已经圆满结束,和同事们就要回国了。我想不跟他们一起走,首先去一趟你那里。” “真的吗?”江剑平的兴奋劲儿超过了实验的成功,“太好了!我正愁身边没有亲人分享这份成功呢。你如果能来,真是太好了!” 岳箐莲也显得无比兴奋:“你等我。我马上找领导请假,马上订机票!”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42章展望相聚 江剑平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又叮嘱妻子几句,才恋恋不舍放下手机。当他一想到就要跟离别一年多的妻子在异国他乡邂逅,全身的亢奋就像上满了发条。 就在这同一时刻,西非难民营的夜空依旧大雨倾盆。沈琳溪已经从食堂回到了女兵宿舍。尽管这场大雨会令基础设施简陋的难民营带来一些自然灾害,但那是这里的联合国工作人员和维和部队操心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满脑子想像在如此恶劣的大自然环境下,她的晓辉哥哥在荒郊野外咋办?就在前几天,她已经领教了在野外残酷环境下的生存考验。 她的担心有些多余,叶晓辉的情况已经不是跟她在一起时的惨状了。起码备足了水和食物,即便是在暴风骤雨之下,他和他的战友也可以躲在密封的汽车里避雨。此时,他独自躲在几天前放弃的那辆大使馆的专用车,并且已经加满了汽油。他出来时征用部队的两辆越野车,可以自由行驶在没有道路的荒原上。随行总共八个人。如今,他的其他七个战友分别呆在那两辆越野车里,给他留下一个单独的空间。 由于一场突来的暴风雨,让他们不得不放弃了当天晚上赶回营地的计划。不过,叶晓辉并没有因为雨天而诅咒。他跟雷永明政委一个心思,对这场大雨期盼很久。通过这场大雨,几乎可以宣告这片大地上的旱季结束。无论对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任何生灵来说,都是一场及时雨。 他回忆着几天在烈日下的生存绝境,愈发觉得这场大雨能拯救多少生灵。他内心感慨颇多。当然,他心思跟沈琳溪一样,通过几天的患难相处,那种与生俱来的男女情感油然而生,在他的身心里是另一场的暴风骤雨。他通过细细的体会,对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的情感瞬间超越与露娅产生了跨国恋情。在这样的环境,足以给他足够的感怀和思考的空间。 第二天,雨过天晴,红彤彤的太阳从一侧的地平线冉冉升起,湛蓝的天空令昨晚强对流的痕迹荡然无存。 叶晓辉慢慢睁开双眼,立即被车窗外射进来的灿烂阳光吸引了,随手打开车门,让外面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再迈腿下车,站在湿漉漉的枯草上,伸个懒腰,盘算这里距离难民营直线距离不足二百公里,如果路上不耽搁,半天就可以看到心仪的女孩了。他美美地遐想,脸色满满地惬意。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他掏出手机一看,又是雷永明的手机号。显然,经历一夜的暴风骤雨,对方很关心自己的处境。 他立即接听了手机:“喂?” 不料,手机里又发出年轻的女孩声音:“晓辉哥哥,你怎么样?” 叶晓辉很是动情,刚刚想过她,就来电话了。 “溪溪吗,我挺好的。估计中午就回去了。” 沈琳溪的声音很振奋:“太好了。昨晚的大雨让你受苦了···” 她的后半截语音居然哽咽了。 叶晓辉赶紧安抚道:“我没事。还在车里睡了一大觉呢。” “你找回大使馆的那辆车了?” “嗯,我正是睡在这辆车里。” “晓辉哥哥···你辛苦了···我想你···” 叶晓辉心里一热,嘴里却嗔怪道:“咱们才两天多不见,要乖一点好不好?” “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一定很乖。” 叶晓辉顿生感慨:“溪溪,你过来是有任务的,等完成了任务,还是要回国的。我不能总守在你身边呀。” 沈琳溪的情绪逐渐理智:“晓辉哥哥,有一种分别是长久的相守。我听雷政委说,在春节之前,你们这支队伍就会被另一只国外的队伍换防了,你们就可以凯旋回归了。到时候,你就可以返回丹海警备区工作了。而我已经留下丹海电视台工作了。我俩以后就在同一座城市里,今后就可以朝夕相处···” 她因为羞涩,后面的音量放小,最终含糊不清。 叶晓辉压抑内心的激动,道了一句:“等我回来!” 他放回手机,不由凝视他们要前进的方向。 一名维和战士从一辆越野车下来,径直跑到他的跟前,先敬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请示:“叶队,咱们是先用餐还是抓紧时间赶路?” 叶晓辉心里再急,也不会乱了方寸,思忖道:“这里距离营地还有半天的车程。大雨过后,我驾驶的这辆普通的轿车在这样的路况下,行驶更加艰难。估计到达营地时要过午了,咱们还是先打个尖吧。” “好的。” 维和战士立即把他的指示传达给那两辆越野车的战士们。 叶晓辉喝了几口水,吃了两块面包,算是完成早餐任务,并整装待发。 又一名维和战士走过来,试探跟他商量:“叶队,您搭乘咱们的军车吧?我来驾驶这辆轿车。” 叶晓辉摇摇头:“这两天在外摸爬滚打,大家都辛苦了。你还是回去搭乘军车吧。” 战士赔笑道:“我们是辛苦,难道您不辛苦吗?” “我身体扛得住!” “既然您扛得住,那我也能!我毕竟比您年轻嘛。” 叶晓辉一皱眉头:“你的意思是我老了呗?” 战士一看‘马屁’拍得不对,赶紧摇头:“不老不老···我的意思是您之前已经被折腾好几天了,如果连续作战。体力肯定吃不消的。” 叶晓辉淡淡一笑:“我这一宿在车里休息好了,现在浑身轻松。” 战士只好返身回到原来的越野车上。 叶晓辉率先启动汽车。因为大雨过后的草原泥泞不堪,他驾驶的这辆车不方便走越野车留下的深深车辙印,只好走到了前头。 当然,在这个充满战乱的地区,车队前面的车要承担更多的风险。叶晓辉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身为指挥官,就要首先承担风险。这也是他不肯跟手下战士换车的原因。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剧烈颠簸,这支车队终于使出如同沼泽地的草原,踏上了一条崎岖不平的土道,这是通往难民营的必经之路,由于一场大雨,几乎把原来平整的道路冲毁了。 叶晓辉驾驶这辆车艰难地行驶在这段路上,好几次差一点在凹陷水洼难以自拔,还好他的驾驶水平很了得,几次都能从容过关,免得麻烦后面车上的战士帮忙。 后面车上的战士眼望这一切,心里都为他捏把汗,深怕队长的车深入泥潭当中。他们这两辆越野吉普车因为马力强,四轮驱动,倒可以从容通过这段糟糕的路况。 又经历一个多小时的艰难行驶,这支车队终于驶出最艰难的路段,迎来了一段柏油路段,并且直通难民营。 叶晓辉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只手紧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摘下蓝盔,擦拭一下额头的汗珠,再重新扣上那顶蓝盔。 后面车上一直为他提心吊胆的战士也松口气,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下来。再过不到一小时,他们可以顺利驶入难民营中的营中营了。 叶晓辉已经沉寂在‘回家’的喜悦中,已经意识到军营中正有一个妙龄女孩殷切守望着自己。她也许会像一个天使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激动而热烈地扑到自己的怀抱。 他下意识地用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军容,希望要给她一个美好的形象。 然而,当他沉浸在与心仪女孩欢聚时,意外的危险正悄悄逼近——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43章埋伏 再说那伙武装分子在维和部队面前栽了一个大大的跟斗,不仅劫持的物质和人质就像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并且被人家闯入了老巢,强行救走了女人质,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武装分子头目尼古拉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他逃离老巢后,建立了一个新的据点,接下来就是盘算如何报复驻守难民营的维和部队。 可是,他却不敢偷袭难民营。因为他的队伍经历上一次战斗,损失了大约三分之一,就凭他的力量,就连维和部队的一只小分队都打不过,哪敢以卵击石去偷袭强大的维和部队的大本营?他只能在难民营附近打主意,等待时机偷袭落单的维和战士。他清楚,那支维和部队要时常出来巡逻的,哪怕偷袭一下对方的巡逻队,也算出一口气。他就以这样的心理带来他的手下,利用三辆皮卡,在难民营附近游弋。当然,他不敢过于接近难民营,要保持十多公里的安全距离,利用一部高清度望眼镜,不时观察难民营的动向。昨晚的一夜大雨对他们影响不小,并没有及时退回新据点,只好以车为营,蹲了一夜的坑,令这些嗜血如命的家伙苦不堪言。 当早上雨过天晴时,这些武装分子离开拥挤的车厢,先在外面放放风。 其中一个小头目向尼古拉征求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休息?” 尼古拉走出驾驶室,一看看地面的泥泞程度,不由摇摇头:“咱们就在这里呆上一天,等路面干爽了,再返回不迟。” 小头目有些不安:“咱们在这里蹲一宿了,万一被他们发现咋办?” 尼古拉一副老谋深算:“你懂什么?如果我们现在回去,就会在路面留下深深的车辙印,就会暴露我们的据点。我们只有等太阳晒干路面,才能保证万无一失。这里距离维和部队的驻地比较远。他们够不上我们。” 小头目觉得老大的话言之有理,信服地退开了。 尼古拉随车携带的食物更加丰盛,还夹带几瓶洋酒,供他和几个亲信手下享用。 尼古拉本身就是一个部落首领,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能保持一副雍容华贵的排场,就像一个出巡的土皇帝。 他酒足饭饱,便约几个亲信在其中一辆皮卡车上打牌,用以消磨时光。当然,他的疑心很重,在这个精神放松的时候不忘提醒手下要做好四周的警戒工作,并把自己的望远镜交给负责警戒的部下。 几名负责警戒的武装分子只好顶着炎炎的烈日对四周警戒、大约中午时分,那个手握望远镜的家伙无意中发现了一支车队正迎面而来,看样子是驶往难民营的。 他大吃一惊,赶紧通知牌兴正酣的恐怖分子头目。 尼古拉站在皮卡车上,通过望远镜仔细一观察,顿时脸色一变:“是我们的仇人!” 身边的小头目好奇道:“难道是维和部队?” “是的,而且还是跟我们交过手的仇人。前面的那辆车就是被他们夺回的人质车辆。” 小头目顿时紧张起来:“我们是不是该躲避一下?” 尼古拉瞪了他一眼:“我们辛苦守在这里,到底图什么?报仇的机会岂能放弃?” “我们斗得过他们吗?” 尼古拉又仔细观察片刻,做出自己的判断:“对方人数不超过十人。在人数上,我们占据优势,假如再出其不意来一个先发制人,就会有很大的胜算。” 他的手下是一伙亡命之徒,一听他的分析,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一个个摩拳擦掌。 尼古拉显得很冷静,首先命令一个手持狙击步枪的黑人:“迪诺,你立即爬上右边那棵大树上,作为制高点狠狠给我射杀他们。只要你能干掉三个,我们就算赢定了。” 那个黑人狙击手立即背着长长的狙击步枪,就像狸猫一样,几步窜到那棵唯一的树下,并敏捷地爬了上去。由于多日干旱,树枝上的叶子不够茂盛,勉勉强强藏住了他。 尼古拉随即对另外十多个家伙做了具体的分工。他们有的潜伏在车厢里,有的四散在四周有力地形,专等那支车队进入他们的伏击圈。 再说叶晓辉很快发现前方出现三辆不明的皮卡车,顿时升起疑心,一脚踩在刹车,逐渐减慢车速,直至彻底停下来。 后面的军车不明其故,只好跟着停下来。其中一名战士立即下车,一路小跑过来—— “叶队,为啥不走了?” 叶晓辉伸手指了指前方处于静止状态的皮卡车。 那名战士张望疑一下,因为距离比较远,看得不太清楚,于是冲后面的军车招招手:“快把望远镜拿过来。” 另一名战士随即下车,手持望远镜奔过来。 正蜷缩在皮卡车驾驶里的尼古拉利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吓得赶紧收起自己的望远镜,并叮嘱潜伏车里的其他武装分子:“对方起了疑心。你们别慌,立即装作睡觉。” 这三辆皮卡车间距很近,当他从居中的皮卡车发出声音,清晰地传入其它两辆车里。 他们为了伪装,总共有六个人分别守在三辆皮卡车的正副驾驶座位上,并装作打盹,用来迷惑他们的目标车辆。 那名手持望远镜的战士首先端起望远镜张望一下,这才把望远镜交给正皱眉沉思的叶晓辉。 叶晓辉已经从汽车驾驶室下来,由于肉眼看不清楚,不得不借用战士递过来的望远镜。 那名观察过的战士首先做出判断:“他们像是平民,也许赶长途累了,就停下来打个盹。这里距离难民营很近了,应该是安全的。” 叶晓辉端起望远镜稍微瞭望一下,心里顿时掀起波澜,其中一辆皮卡车不正是自己曾经驾驶过的吗?对方即便再会伪装,那辆皮卡车彻底暴露了对方。 “同志们,准备战斗!” 他高声提醒身边的战士,也提醒后车的战士。 这些战士虽然弄不懂状况,但多年养成的职业素养,令他们下意识开始启动随身携带的装备。 叶晓辉并没有放弃观察,觉得对方不可能只是车里的几个人,于是把搜索范围不断扩大—— 由于皮卡车聚集的路段周围地形比较复杂,他无法观察到那些埋伏的恐怖分子,看凭借预感,那里绝对是一个伏击的好地方,又继续扩大搜索范围—— 突然,他看到那棵突兀的大树有一个亮点,似乎是正有一只狙击枪的瞄准镜正对着他和他的战士。 “快隐蔽,前方三点方向有狙击手!”他迅速疏散围拢身边的战士。 那个狙击手利用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同样可以看清楚他们的神态。当发现他的狙击点可能暴露时,便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正在指挥战士隐蔽的叶晓辉伴随一声枪响,额头一阵剧痛。整个的世界顿时天旋地转,随即一片混沌。 “叶队!” 周围的战士一看他被爆头了,都惊愕了,随即各自举枪向远方那棵大树射出了复仇的子弹。 沈琳溪正痴痴等待他的晓辉哥哥回来吃午饭。尽管已经过了饭时,但她并不肯先吃,一定要等到心上人回家,再一起吃饭。 眼看时间一分一分流逝。她在军营里已经呆不住了,独自跑出军营,一直到难民营的大门外。她只能在那里守望,假如再往前跑几步,就会被哨兵阻止了。 她一脸焦虑,嘴里低声祈祷,但愿她的晓辉哥哥赶紧平安归来。 可是,那条通向外界的道路就连一个车影都看不到。她焦急万分,心里产生不祥预感。 就在这时,大门内突然响起了马达声。 她回头一看,正有两辆气质威武的装甲车高速驶出来。 哨兵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其中一个赶紧拉开了她,为装甲车腾出一条舒畅的道路。 沈琳溪惊呆了,质问拉她的哨兵:“同志,发生什么事了?” 哨兵没有接到电话,却明确告诉她:“有紧急行动!请你赶紧回去!” 沈琳溪心里凉了一大截,顿感眼前地动山摇。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44章临终嘱托 哨兵手疾眼快,及时扶住了将要摔倒的沈琳溪,大声点醒她:“记者同志!你怎么了?” 沈琳溪被他喊醒了,站稳了身子,并没有往回撤,而是跌跌撞撞步装甲车的后尘。 “你回来!”哨兵拖住了她的胳膊,令她无法向前越雷池一步。 “你放开我···我要找晓辉哥哥···”沈琳溪的情绪彻底失控,拼命向外挣扎。 “沈记者请冷静!” 沈琳溪被这声喝止镇住了,松弛下来一看,雷永明带领一些战士匆匆走出来。 她先是一怔,随即挣脱哨兵的束缚,径直扑向雷永明,如果对方不及时收步,差一点撞个满怀。 雷永明一把扳住她的双肩,再一次呼吁:“小沈同志,请你要冷静。” 沈琳溪点点头,又缓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雷政委,他们出去干什么?晓辉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雷永明表情很凝重:“他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不明武装分子的袭击。袭击地点大约在前面十公里处。刚才出去的两辆运兵车,是我派出的增援部队。” 沈琳溪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晓辉哥哥他···” 雷永明紧紧扳住她不放,尽量心平气和安慰:“请你放心。我们的战士战斗力远非那些武装分子能比。他们不会吃亏的。我们刚派出的这些战士肯定能把那些武装分子围歼在那个地方。” 无论雷永明怎样安抚,沈琳溪的精神世界已经坍塌了,她的预感糟糕透了,俨然大厦将倾。 雷永明一看她消停不下来,不由皱起了眉头,等待他的事情太多了。 就在这时,张久越闻讯跑了出来。 雷永明赶紧向他使一个眼色,示意他接手这个难缠的女孩。 张久越会意地拥住六神无主的沈琳溪,嘴里不停安慰的话。 沈琳溪害怕极了,颤抖的身躯需要依靠,无助的她不得不偎依在张久越的怀里,就像面对命运的审批。 雷永明的情绪并不比她轻松。他满副凝重打着手机,似乎在了解前方的战况。 沈琳溪一副乞求的眼神凝视着他,希望他给自己一束希望的亮光。可是,雷永明的神色没有一点开晴的意思,当看到许多难民在门里聚集时,眉头皱得更深,又抬起了手机,对着它交待一些什么。 不一会,难民群一阵骚动,被撕开一条口子,那几名女兵推着一台担架车涌了出来。一切迹象说明,有人受伤,而且是重伤。为了不耽误第一时间救援,就连担架车也迎了出来,也许担心运送伤员的车辆经过难民云集的门口会有通畅。 沈琳溪在张久越的安抚下,逐渐培养着坚强的情绪。否则,自己的懦弱给谁看? 她不敢去询问雷永明,那是担心对方残忍地把自己一点点的侥幸心理撕碎。她只能心里默默祈祷奇迹发生。晓辉哥哥的生命那么顽强,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 就在这时,远方一阵烟尘,一辆汽车正风驰电掣,由远而近。 张久越眼前一亮,赶紧提醒沈琳溪:“大使馆的车回来了!” 沈琳溪揉了揉模糊的双眼,立即认出那辆车,不再依附张久越,立即冲了上去—— 那辆车几乎是极限行驶,转瞬之间,已经到了庞大的迎接队伍跟前,并重重踩下刹车,在地面拖行十几米远,才稳稳停住。 众人潮水一样围拢上去,沈琳溪首当其冲。 车门打开,跃出一个浑身是血的维和战士,凭借他的动作看不出挂彩的样子,显然身上的血不是他的。 沈琳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询问:“叶队长在哪?” 战士没有回答,一副悲怆的眼神,返身打开后车门。 沈琳溪这才看清,真是的伤者是在后车厢。搭眼一看,满头是血的叶晓辉正被另一个浑身是血的战士紧紧抱住。 她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整个身躯摇摇欲坠。 “溪溪!” 张久越及时赶到,及时搀扶住她的身躯。 其他的战士迅速行动起来,协助运送的战士把叶晓辉从车里抬到担架车上,随即女军医接管了担架车。 雷永明虽然提前知晓了情况,可一旦目睹叶晓辉的惨状,还是禁不住泪水。 女军医一检查伤者的创口,顿时手足无措。对于一个被爆头的伤者,就算是医疗雄厚的大医院,恐怕也无力回天,更何况军营里的这个小小医务所? 雷永明向女军医投去求助的眼神。女军营则双手掩面,对自己无力拯救敬爱的领导而悲催。 “晓辉哥哥···快醒醒···看看我···我是溪溪···求你不要不理我···” 沈琳溪再次挣脱张久越的束缚,径直扑在仰卧担架车上的叶晓辉,双手拼命摇晃他的双肩,爱情的动力让她克服了种种恐惧,悲痛地呼唤着—— 叶晓辉在她的千声万唤下,慢慢睁开了双眼,惨淡的眼眸散发一丝欣慰的光彩。他的生命是坚强的,创造的生命奇迹就是在受致命伤的情况下,能够支撑到见自己心爱女孩最后一面。 沈琳溪一看他被自己摇活了,不由喜极而泣:“晓辉哥哥···请你要挺住···千万不要离开我···” 叶晓辉试图抬手去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或者是梳理她下垂的乱发,但最终没有成功,那只手仅仅是挣扎一下。 沈琳溪看出这一点,两只小手顿时紧紧握住他的那只大手,并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让对方感受自己,鼓励对方的生命延续下去。 叶晓辉拼着最后一点底气,蠕动着双唇:“溪溪···还是想听你叫我···叔叔···” “不···你是我的爱人···请你不要放弃我···” 他俩一个语音虚弱,一个语音哽咽,令周围的人无法听得清晰,但都清楚这对恋人正在最后诀别。 叶晓辉清楚自己不可能说服她不悲伤,黯淡的眼眸一滑动,瞥到了一旁的张久越,立即眨了眨眼皮,给他一个示意。 张久越看出他有话要对自己讲,赶紧凑过耳朵:“叶队长,您想对我说什么?” 叶晓辉艰难蠕动着双唇:“我···我把溪溪托付给你···你要好好照顾她···要一生一世照顾她···” “晓辉哥哥···”沈琳溪听到他临终的嘱托,那颗心就要被撕碎了。 张久越鼻子一酸,赶紧做出一个男人的承诺:“请您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的全部不让溪溪受到一点伤害···” 叶晓辉生命弥留的最后一句话留给了哭成泪人的女孩—— “溪溪···好好活着···好好珍惜身边爱你的人···” “晓辉哥哥!” 现场除了她的歇斯底里,所有人都鸦雀无声。那些铁血汉子们,一个个脱下头上的蓝盔,向他们的战友表达最后的敬意。 雷永明强忍悲痛,眼看战友血肉模糊的头颅暴露在午后的烈日下,立即把自己的蓝盔扣在了他的头上,要让他像军人一样离开。 悲痛的人群中出现了露娅的身影。她闻讯赶来,要为这位异国挚友做最后的道别······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45章关切电话 叶晓辉就这样走了。他牺牲在沈琳溪的眼前,令沈琳溪长时间沉浸在无边的悲痛中。如今,难民营所有人都忙于叶晓辉的后事,能够陪伴她的只有张久越。她正是在张久越陪伴和安慰下,度过了生命中最煎熬的日子。 当情绪恢复理智的她想到要这个这个噩耗传递给叶晓辉的国内家人时,却始终没有勇气。她最后无奈,不得不拨通了妈妈的新号。虽然妈妈也会承受丧失亲人的痛苦,但总比晓辉哥哥的年迈父母的老年丧子的悲痛减缓一点。 江婉蓉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身体彻底康复了。不过,她有点开心不起来。既然自己可以正常工作了,就不得不离开令她无法割舍的‘家’。的确,这个海外的油田因为爱人的存在,就是自己的能够栖息的家。 她最近的手机信息很频繁,需要她做的事情还很多,根本做不到普通女人那样过一段舒服的小日子。 邢洪铭看出她的心事,清楚她的心结,终于主动提出:“丫头,既然你感觉自己身体没事了,就去忙你的正事吧。” 江婉蓉好奇道:“哥,你舍得我离开吗?” 邢洪铭温馨一笑:“你是一个天使。我如果把一个天使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就等于折断了天使的翅膀。我爱你,就要让你在广阔的蓝天里自由飞翔,并在世界各地播撒来自东方的正能量。” 江婉蓉激动地扑在他的怀里,撒娇的语气:“可我离不开你。” 邢洪铭心里一热,抬手轻轻梳理她的秀发:“等你飞累了,随时回来。在我的身边永远留给你一张床。” 江婉蓉下意识瞥了一眼那张新床,不由慧心笑了。 当她准备动身再去欧洲时,就在机场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沈琳溪借用另一部手机打给她的)。 由于快登机了,她并不想接听,打算挂断它。 邢洪铭在旁提醒她:“知道你新号的人不多,肯定不是无关人是骚扰。 她一听有道理,赶紧按键接听,却从手机传来女儿无助的声音:“妈妈···” 江婉蓉愣住了:“溪溪,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沈琳溪一听到妈妈关切的语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顾不上手机另一端的感受,瞬间嚎啕大哭。她要把自己未流干的眼泪彻底流尽。 “喂,溪溪!你怎么了??” 江婉蓉开始以为女儿受了叶晓辉的‘虐待’,但很快从哭泣的语气中觉察不对,顿时产生一种不祥预感。守护她身边的邢洪铭同样如此,担心她会受到突来的打击,不由伸开双臂紧紧护住她的娇躯。 沈琳溪鼻涕一把泪一把,经过几次被哽咽声打断,终于把叶晓辉牺牲的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江婉蓉在她讲述过程中一提到叶晓辉,脸色一阵煞白。因为女儿的语气早已经暴露了最后的答案。但还得听女儿把话说完,当不幸言中,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软软地瘫倒在邢洪铭的怀里。 邢洪铭已经听清楚沈琳溪的讲诉,对于叶晓辉的牺牲,他同样万分悲痛。自从他的亲生父母先后去世。他已经把恩师一家视作自己最亲的亲人。对浓浓兄弟情谊的叶晓辉牺牲岂能不肝肠寸断?但他是一个男人,必须要把悲痛深埋在心里,竭力哄好悲伤的爱人。 沈琳溪完全不顾电话另一端的感受,继续哭泣道:“妈妈···我没有勇气向他家里说···请您跟他家讲一下吧。” 因为悲伤过度,她无暇关心妈妈目前的情况,稀里糊涂就挂掉了手机。她终于做到把自己的悲伤分享给自己的亲人。 江婉蓉依旧把手机贴在自己一侧的泪脸上,完全不能自拔。脑海里还沉湎与叶晓辉最后一次相聚的情景。尤其对方抱着自己旋转的场面,令她刻骨铭心。 邢洪铭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蓉蓉,你要节哀呀。晓辉如果在天有灵,不会愿意看到我们这样。” 江婉蓉这时才把头紧紧扎在他的怀里,并声泪俱下:“我该怎么办···我该咋向老师他老人家开这个口呀···呜呜···” 邢洪铭咬了咬牙:“既然你说不出口,就由我把这个噩耗告诉老师吧!” 江婉蓉惊愕地拔出脑袋:“你?” 邢洪铭坚定地点点头:“老师和师母目前不仅需要的是实情,更需要安慰。鉴于你目前的情绪,恐怕做不到这一点。你起码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江婉蓉这时很想跟叶子赫通话,但想得到的却是对方亲人般的安慰。可目前需要她安慰人家。她只好任用邢洪铭来打这个电话。 邢洪铭首先清理一下嗓子,感觉声音没有问题,才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拨通了叶子赫的电话。他也有孙梅的手机号码,但在这个时刻,他决不敢把这个噩耗先告诉她的。 “喂,洪铭?” 邢洪铭听到老师变得更加苍老的声音,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直打转:“老师···” 当他的声音被卡住,叶子赫倒是娓娓道来:“蓉蓉的情况怎么样?她还在油田吗?” 邢洪铭深吸一口气,只能先做缓冲:“蓉蓉的身体彻底康复了,马上就动身回欧洲去了。” “哦,她这么快就走了?身体真的没事了吗?你要多关心她呀。” 江婉蓉还伏在邢洪铭的怀里,老师的话就像一股暖里,令她那颗悲伤的心泛起了涟漪。可她无法表达感激,担心自己哽咽的声音会更加摧残老师那颗脆弱的情绪。 邢洪铭勉强克制,把话题从心爱的女人身上逐渐引到她的女儿—— “老师,溪溪刚才跟蓉蓉联系了。” “哦,我还没来得及跟那个丫头联系。你们一定要好好劝劝她。” 邢洪铭顿时愣住了。 江婉蓉也瞪起了愕然的眼神。 “老师···您···” “我们已经知道了。” “啊?” 邢洪铭心里一沉:“老师,您要节哀呀。请师母也保重身体。” “洪铭,你和蓉蓉不要为我们担心,千万要注意安全。海外不比国内,你们千万不要麻痹大意呀。” “我知道了。老师,晓辉虽然走了···以后我就是您们二老的儿子!” 江婉蓉再也憋不住了,哽咽道:“蓉蓉···从此···就是您们的亲生女儿···将来一定伺候您们二老···” “蓉蓉···果然你在···老师知道你是一个孝顺的姑娘。你父母的年纪大了,就不要再跟他们怄气好不好?” 江婉蓉再次流出心酸的泪水。 叶子赫结束通话后,先打开内室的房门,打算通知一下老伴。可是,孙梅正闷头躺在床上。显然,她还没有从丧子之痛走出来。 叶子赫又走回客厅,信手拿起那本相册,翻开第一页,又看到儿子一身戎装的英武,便再也管不着自己的泪水了——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46章工程压力 在候机大厅里,因为距离登机还有一些时间,情绪缓和过来的江婉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赶紧征求邢洪铭的意见:“哥,咱们是不是该把晓辉牺牲的消息告诉老师的其他的学生?” 邢洪铭思忖道:“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晓辉是咱们94毕业班的小师弟,同学们都很喜欢他。大家有知情权。另外,他们也应该安慰老师一下。” “你想让大家像咱们一样,在电话里安慰老师?” “嗯,老师虽然在电话里很坚强,那是为咱们着想。他已经年过古稀了,心里其实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师母。” 邢洪铭一声叹息:“好吧。你现在就一一通知大家吧。” 江婉蓉握住手机,首先拨通了大哥江剑平的手机—— 再说江剑平因为他成功地从茵葛草里提取出治疗星格热传染病的激素,无异给这个国家的千万腥格热患者带来了福音,这让他的名气彻底‘嗨’了起来,甚至收到了国际卫生组织的最高领导的贺电,所受到的荣誉是空前的。 不过,正当他还沉浸在从满鲜花和掌声的礼遇中时,小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叶晓辉牺牲的噩耗从小妹的电话传到了他的耳里。让他先是大吃一惊,随即也沉浸在无比的悲痛中,等到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立即给自己国内的老师拨打了电话—— 叶子赫还在翻阅那些老照片,捕捉着儿子一点一点成长的足迹,手机铃声又响了。 他鉴于儿子的牺牲,对于任何亲人的关切都像上满了弦,接通后第一句就是:“剑平,你现在怎么样了?千万要注意安全呀!” 江剑平鼻子一酸,赶紧向老师说明:“老师,我这里很安全。晓辉的事情,蓉蓉刚告诉我。您老要珍重自己,千万不要为我担心。” “叶子赫重重地叹息:“唉,我能不担心吗?你毕竟是个军人,随时都有可能流血牺牲呀。晓辉不就摊上这件事了吗?” “老师,我跟晓辉不一样。虽然都是军人,但我在国外从事的却是救死扶伤的工作,不像是他那样的高危工作。” 叶子赫沉默一会,又沙哑的声音问道:“你既然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医学研究项目,咋还不回来?” 江剑平解释道:“我虽然找到了治疗‘星格热’的方法,但还有许多后续工作,甚至是一些场面上的应酬。所以,不得不再耽搁一些时间。” 叶子赫叹了一口气:“那些琐事能比陪陪自己的亲人更重要吗?你应该抽空去看望一下箐莲。对了,还有国内的父母。” 江剑平顿时湿润了双眼,心里清楚老师此时对亲情的诠释有多么深刻。他含泪答应,很快就会带爱妻回国。 “叶子赫老泪横流,嘴里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赶紧回来吧···在哪都不如在家里安全。” 江剑平含泪挂断了电话,思忖片刻,又拨通了爱妻的电话。既然爱妻答应来陪他了,他要敦促一下,并像老师那样,好好提醒她注意安全。当然,他也要把叶晓辉牺牲的消息告诉她。爱妻比叶晓辉大不了几岁,算是同龄人,又都是军人,平时的关系还不错。 再说江婉蓉通知完大哥,又想起还在中亚修建铁路的陆俞贤和刘英。自从她‘涅槃重生’之后,尚没有联系过他们两口子。尤其是刘英,跟陈燕芳一样,算是自己的闺蜜。 已经进入隆冬时节的中亚,此时正是夜半时分,一阵手机铃声把正在酣睡的刘英从睡梦里惊醒。陆俞贤也同时惊醒了,不由问道:“谁来的电话?” 刘英摸起手机一看,居然是陌生号(她不知道江婉蓉被迫换号),不由低声咒骂:“哪个冒失鬼把电话误打在我的手机上了?” 陆俞贤提醒妻子:“你赶紧接吧,对人家讲话要客气一些。” 刘英心里没好气,白了丈夫一眼,意思是还需要你提醒我吗? 丈夫不言声了,心里清楚妻子有多讨厌这个来电,因为吵醒的不仅仅是她,更多是为自己着想。 刘英接通电话,首先保持缄默,要试探对方的反应。 可是,她的不满表情随即变得惊愕,又转为悲伤,眼眶瞬间噙满了泪水。 陆俞贤看在眼里,心头不由一震,立即坐起来,把耳朵凑了过去。 刘英终于发出质疑:“蓉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陆俞贤也终于听到手机里的声音:“英子,我会拿这事开玩笑吗?你让俞贤哥给叶老师去个电话吧。” 陆俞贤彻底懵圈了,直愣愣盯着妻子。 刘英道了一句,“蓉蓉,你要多保重。”随即,挂断了电话。 陆俞贤一看眼泪在妻子的眼眶里直搭转,再也按耐不住了:“英子,到底发生啥事了?” 刘英的表情纠结一下,才凄切道:“蓉蓉打电话告诉我一个噩耗。你千万要挺住。” 陆俞贤无法做到镇定了,失声问道:“难道是小涛他?” “你别瞎猜。不是咱们的儿子。是···” “是谁?” “晓辉在西非执行维和任务中牺牲了。” “啊?” “这是真的?” 刘英把江婉蓉在电话里的话又向丈夫重复一遍。 虽然排除了自己的儿子,但叶晓辉的牺牲对陆俞贤的打击同样巨大,甚至一点也不比江婉蓉来得小。他跟恩师叶子赫一家的关系并不逊于江婉蓉与邢洪铭。他虽然在全国乃至世界各地搞铁路工程,但每次回到家乡,不论行程多紧,恩师家是他必经之地,可以说是看着叶晓辉成长起来的。他顿时沉浸在无比悲痛中。 刘英清楚丈夫有多么劳累,平时睡眠又不好,这样的精神打击对他的身心伤害有多大。她赶紧抱住他,希望用自己的柔情去化解他的悲痛的情绪。 陆俞贤负责那段铁路终于在隆冬来临之际,工程来到了验收阶段。他的精神压力一点不比平时小,身体的健康也频频亮起了红灯。这样的噩耗对他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这一夜,注定是长夜漫漫的煎熬。 第二天,他勉强打起了精神,但那个噩梦依旧挥之不去,因为那是真实的。 用早餐的时候,刘英一边陪他吃一边劝慰道:“俞贤,我知道你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晓辉只是到了你看不到的地方,但他却能看到你,对你的感情同样深厚,决不会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不期望因为他而让你活在痛苦中。所以,你要让他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人,才能不让他失望。” 陆俞贤黯然叹息:“晓辉走了,悲伤的决不是我一个人。我也担心老师一家是否能承受得了?唉,我现在真应该回去陪他们二老去面对。可是,现在的工程正处在验收阶段。我身为技术和总负责人,却在这个时候不能陪伴他们走出痛苦···” “你可以给老师和师母打电话呀。蓉蓉在电话里就是这样交待的。” 陆俞贤思忖道:“还是别打了。这时的电话只能继续勾起老师一家的伤心。我想当面安慰他们二老。” 刘英点点头:“嗯,不打也好。老师知道你的压力大,这时候为这事分神,反倒让他老人家担心你。” 陆俞贤痛苦垂下头,又沉浸在追忆中。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他俩宿舍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这让夫妻俩都猝然一惊,同时把目光投向了门口—— 一个年轻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虽然看似冒失,但却难掩兴奋之情。 刘英一看是技术员小梁,顿时眼前一亮:“小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小梁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头了,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兴奋道:“我要告诉您们一个好消息!”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47章又遇亲人 刘英眼前一亮:“难道工程验收有结果了?” 小梁瞥了一眼正处于一副迷茫的陆俞贤,干脆直接向他汇报:“陆总,咱们的工程已经胜利通过验收了!” 陆俞贤先是一怔,随即激动得热泪盈眶,对于这个工程的顺利验收无法不让他激动万分。因为他在这项工程中采用了其它同类工从所没有的壮举。这条连接欧亚大陆的交通大动脉凝聚着属于他们的中国奇迹。 这条重大的喜讯终于冲淡了他的满腹哀伤,赶紧起身往外跑—— 刘英望着丈夫撂下还没吃完的饭碗,不由高声质疑:“诶,你要干什么?” 陆俞贤顾不上自己还有一点头昏脑涨,一边奔跑一边朗声回答妻子:“我要去项目部现场看一看。” 刘英赶紧做出表态:“请等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在项目部办公室门前,已经聚拢了很多人。他们跟陆俞贤夫妇一样,是这项艰巨工程的参与者。工程顺利验收的消息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无异于最高的褒奖。 陆俞贤与他们每一个人热烈握手,相互表达祝贺。这项工程不仅消耗了他很多的心血,也同时凝聚了他的团队集体的贡献精神。他对他的同事们充满了感激之情,要抓紧时间与他们共同分享这一振奋人心的时刻。 “咱们把陆总抛起来好不好?”一位小伙子突然一声呐喊,其他人立即蜂拥而至,把紧紧他簇拥住,并共同发力,把他的身躯高高抛起来。 刘英目睹他们把丈夫一次又一次抛起,美丽的脸颊充满了甜蜜。她这时想的是,这项艰巨的工程终于胜利结束了。她和丈夫可以凯旋回国了。 在欧洲圣洛西国际机场,一架国际航班正缓缓降落。在机舱里的各自肤色的乘客中,赫然有一个美丽的东方女人。她就是江婉蓉。时隔不到半个月,她又一次涉足欧洲大陆。只不过,这里是另一个国家。 当她走下飞机舷梯前,俯视一眼就要踏上的陌生土地,心里着实有点小紧张。这里没有老同学姚光辉的眷顾,她不禁产生了无助感。 她随着人流走出机场,眼神开始搜寻接机人。可是,在接机的人群里并没有高举牌子的华人面孔。她的眼神露出焦虑和不安。对于她这个走遍世界各地的女子来说,自从遭遇袭击受伤,就没有脱离亲人的呵护。如今,她的这种依赖感还在。可是,她现在可依赖谁呢? “姑姑!” 就当她无所适从的时刻,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响亮的呼唤。 她浑身一震,感觉这句声音是冲着自己,甚至感觉呼唤者的气息,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句能令所有华人倍感亲切的乡音(华语),尤其是这个缺少华人面孔的环境下。她不由暮然回首—— 在她身后不足一米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高大的大男孩,一个标准的东方青年,二十多岁的样子,青春的稚气未脱,头上的黑头发又浓又密,下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一股阳光之气。全身一副休闲牛仔服,脚下是一双国际品牌的运动鞋。他的神态是那么亲切和自然,并携带一丝坏笑,好像专门要搞一个恶作剧。他本想突然捂住江婉蓉的双眼,但又怕吓着她,又顾及一点男女有别,这才不痛不痒地吓她一下。 江婉蓉望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刚要发呆,又恍然爆发灵感,抬手一指:“你是小涛?” 小伙子腼腆一下,又嘿嘿笑道:“姑姑真是好眼力,还记得我呀。” 江婉蓉脑袋嗡的一下,抬头仰视着他:“你都长这么大了?成了大小伙子了。如果不是叫我‘姑姑’,我都你不敢认你了。” 原来,这个看似冒失的小伙子正是陆俞贤与刘英的独生儿子陆文涛。他这时从容地从江婉蓉手里接过并不太的行李箱。 江婉蓉感到太突然,不由质疑道:“小涛,咱们娘俩多年不见,你咋突然从这里冒出来了?” “我在这里留学呢。难道会从别的地方冒出来吗?” “你在这里干嘛?” “当然是为了接您呀。” “难道是你爸妈告诉你的?” 陆文涛摇摇头:“不,我是替领事馆的领导接你的。” 江婉蓉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没看到领事馆的人呢。” 陆文涛一副讨好的神情:“姑姑一路长途旅行,辛苦了,赶紧跟我回家休息吧。” 江婉蓉一怔:“回家?” “嘿嘿,难道领事馆不是咱们的家吗?” 江婉蓉心里一热,激动点点头:“嗯,咱们回家!” 陆文涛一只手提着江婉蓉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拉着她的小手,就像领着亲姐姐一样,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径直奔向机场外的停车场。 江婉蓉享受着他的呵护,在他高大背影的庇护下,非常有安全感。 陆文涛走近一辆停泊的汽车,便站在了。江婉蓉一看汽车的牌照,分明就是祖国驻当地领事馆的专用汽车。 她不禁好奇道:“小涛,这是你开了的车吗?” 陆文涛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回答:“是呀。我没有带司机。” “我的意思是,你一个留学生,咋开领事馆的汽车呢?” “领事管的领导们今天都很忙,我听他们说是您要过来,便主动请缨过来接您。这算不算给您一个意外呀?” 江婉蓉咯咯笑道:“不是意外,而是惊喜。咱们娘俩有多少年没见了。” 陆文涛挠了挠头:“咱俩看起来不像‘娘俩’呀,还是称呼‘姐俩’吧?” 江婉蓉杏眼一瞪,嗔怪道:“你已经长大了,别像小时候那样没有正型!” 陆文涛一笑而过,一手握着车门一手冲她示意:“姑姑请吧?” 江婉蓉嫣然一笑,在他的呵护下,低头钻入了副驾驶室。 陆文涛放好她的行李箱,随后打开另一侧车门,坐进正驾驶室。 江婉蓉心里有些不踏实,试探问道:“小涛,你考驾照了?” “嗯,我在去年在当地领了驾照。” “你···开车行吗?” 陆文涛莞尔一笑:“我把这辆车从十几公里外的领事馆开到这里。您说的我行不行?” 江婉蓉心里还是不踏实,本想接管这辆车,但又担心打消这位留学生的积极性,只好苦笑道:“我就把自己的安全交给你了。你千万要小心一点。” “姑姑请放心,我对自己的驾驶技术绝对自信!” 陆文涛轻快地启动汽车,沿着一条令江婉蓉眼晕的路线行驶—— 江婉蓉又起了好奇心:“你咋跟领事馆这么熟悉?” 陆文涛笑道:“您觉得不正常吗?对于我们这些远离祖国的学子来说,祖国的大使馆或者领事馆就算是我们的娘家呀。” 江婉蓉的眼眶顿时湿润了,激动点点头:“你说得对,咱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我们的亲人陪在身边。” 陆文涛又眨了眨狡黠的眼神:“当然,领事馆对我来说,完全可以自由进出。” “为什么?” “因为安德平领事是咱们丹海的老乡呀。” 江婉蓉眼前顿时一亮:“安德平?”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48章情如父子 陆文涛一听她的声音有些兴奋,立即侧头询问:“姑姑熟悉安领事?” 江婉蓉点点头:“嗯,我跟他在美洲打过交道。” 陆文涛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安叔叔曾经在美洲从事过外事工作。” “他本来就是一个外交官嘛。” 陆文涛思忖道:“我也想当外交官。” 江婉蓉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为啥?” “我听安叔叔说,外交战线就是国家对外的窗口,一言一行都彰显大国的风范,就像是让世界了解祖国的一张名片。” 江婉蓉扑哧笑道:“安叔叔说的没错。可惜,你当不成了。” 陆文涛一愣:“为什么?” “你的专业不对口呗,要想成为一名外交家,必须要学好文科。” 陆文涛先是哑口无言,随即又对她羡慕起来:“姑姑也很了不起。这些年周游世界各地,让中国传统文化在世界各个角落生根发芽。” 江婉蓉赶紧谦逊道:“你别捧我了。宣传祖国文化的大有人在。我只是其中一颗小草而已。” 接下来,江婉蓉的话题转到了正在中亚修建电气化铁路的他的爸妈。 陆文涛眉宇间露出一丝骄傲:“老爸和老妈也很了不起。他们干的是一项举世瞩目的大工程。” 江婉蓉与他一路热聊着,心里就像敞开一扇窗,一扫与邢洪铭离别时的心里阴霾。 陆文涛突然踩下了刹车。 江婉蓉一惊:“咋的了?” “到家了。” 江婉蓉定神向车窗外一看,发现这辆车已经驶入了一个大院,在院子正前面一栋独立的小洋楼前矗立一根旗杆,一面红星红旗在旗杆顶端迎风飘扬。 她眼望着熟悉的颜色,不由心潮澎湃,嘴里动情道:“嗯,到家了。” 再说丹海的叶家,叶子赫和老伴还沉浸在丧子之痛。叶子赫到底是一个能够承受的学者,尽量把悲伤深埋在心里,并且照顾几乎精神崩溃的老伴。老两口经历人生最艰难的坎儿,诠释着相濡以沫的陪伴。 孙梅被老伴照顾了两天,心里有些不落忍。毕竟身为知名学者的叶子赫,人到古稀时还要忙家务,实在太难了。她振作一下精神,开始从老伴手里接管家务。 叮咚! 这一天,叶子赫正坐在客厅里翻相册,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他已经七旬高龄,动作有些迟缓,尤其在精神遭受一次严重的打击之下。他正慢慢起身,老伴却从卧室里疾步走出来。显然,她不想劳驾老伴,抢先去开门。 叶子赫又把身体重重坐回去,继续翻相册,里面儿子一张张鲜活的照片呈现在他的眼前,与儿子相处的画面也同时在他的眼前萦绕······ “老师!”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亲切的呼唤打破他的思绪。他猝然抬起头来。来访者并排站在他的跟前,他们是两男两女,最后是他的老伴。 “瑞喆?柏树?晓娟?芳芳?” 原来,他的学生许瑞喆和王柏树各自携着妻子来探望他了。 他精神一振,就像一个小伙子一样,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许瑞喆赶紧伸手示意:“老师慢一点。” 两个身在丹海的学生同时探望自己,令叶子赫的心情有所触动,一边招呼他们赶紧坐下来,一边招呼老伴赶紧沏茶。 两位学生妻子哪肯劳驾一个年逾七旬的老太太伺候?她俩就像女主人一样主动行动起来。许瑞喆与王柏树一左一右,把他们的老师扶坐下来,各自坐在老师的身体两侧,就像是两个孝子服侍自己的慈父。 叶子赫心里一热:“你们咋一起来了?” 许瑞喆瞥了一样老师另一侧的王柏树,向老师解释道:“我和柏树并没有事先约定,碰巧在您家门口偶遇了。” 另一侧的王柏树点点头:“是呀,真是凑巧。我和瑞喆同时想到探望您老人家。” 叶子赫满怀无限感慨:“你俩有心了!” 王柏树道一句:“这是应该的。老师家出事了,作为学生,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叶子赫又煽动情绪:“你们平时自己都很忙,又把各自很忙的爱人一起约来了,让我心里咋过得去呢?” 许瑞喆动情道:“看您说的?我就算再忙,与公与私,都该探望和慰问您老人家。您不仅仅是我的恩师,也是咱们丹海的烈士家属呀。” 王柏树则表示:“我和芳芳不仅仅我们自己,还代表蓉蓉。她在电话通知我,趁着在丹海,一定要代表她和洪铭探望您和师母。” 叶子赫内心百感交集,含泪点点头:“谢谢···谢谢···” 在厨房里,两位妻子也簇拥着孙梅,柔柔细语安抚着老人那颗破碎的心。 当他们一起相聚在客厅里时,彼此的情绪又焕然一新。 叶子赫望着一侧的许瑞喆和伴在他身边妻子赵晓娟,心里很是踏实。那是一对模范夫妻,自然没的说。当他的目光瞥向另一侧的王柏树和陈燕芳一对时,心里却泛起了涟漪。这对夫妻的感情经历沟沟坎坎,终于捐弃前嫌,足以令他倍感欣慰。他的关心话题主要围绕着这对学生夫妇。 王柏树对老师的关心,回答得面面俱到,并说自己再过两天,又要出海了。 叶子赫的心不由悬了起来:“春节快到了。难道不能在家里过个团圆年吗?” 他不等学生回答,眼神偷偷瞥了一眼伴学生身边的陈燕芳。 陈燕芳听了丈夫的话,神色在眷恋中又显露自然,一只小手下意识握住丈夫身体这一侧的大手。 王柏树神色很凝重:“我也想在家里过年,已经连续三年没赶上在丹海过年了。可是,运输这批外贸物资的任务很重,我只能对芳芳说对不起了。” 陈燕芳赶紧搭腔:“我没事,只要柏树在外面平安,比啥都强。” 叶子赫不禁抒发感慨:“柏树身为远洋货轮的船长,肩负着海上丝绸之路的艰巨运输任务。他的工作既艰辛又伟大。在他的身后需要一个勇于牺牲的妻子。芳芳的话令我倍加感动。有你的支持,柏树就能克服一切艰难险阻,更好地完成自己的艰巨使命。当然,你们不能再一起过个年,挺让人遗憾的。不过,柏树每一次回来,你们小两口每次团聚,就是在‘过年’。所以呀,你俩要在工作中守望属于自己的每一个‘节日’。” 许瑞喆对老师这一番激昂的话不禁鼓掌附和。 王柏树与妻子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眶都噙满了激动的泪花。他激动地表示:“老师正经历一段特殊的时期,还不忘关心我们,让我倍感温暖和激动。请老师放心,我决不会辜负老师对我们的期望。将来我就是您和师母的儿子,要好好孝敬您们二老···” 陈燕芳则激动地附和:“以前,我只要肚子里有苦水,都要找师母倾诉。也许我的内心已经把师母视作另一位婆婆了。现在,我从内心要把你们当作我的公公和婆婆,并且不在倾诉,而是要多孝敬!”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49章探访江家 孙梅听得热泪盈眶,与老伴激动对视一眼,不禁低头垂泪。 许瑞喆和妻子赵晓娟也受到了感染。不过,赵晓娟这时不甘落后,刚想开口表白时,却被身边的丈夫捏了一把胳膊,只好住口。 在回来的路上,赵晓娟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冲正在开车的丈夫蹙起了眉头:“人家都甘愿当老师和师母的儿子和儿媳妇了。你看把他们二老感动的。你为啥不表示,也不让我说话?” 许瑞喆淡然一笑:“老师他们的丧子之痛还在,情绪不宜太过激动。假如我们再掺和进来,岂不让现场哭得稀里哗啦吗?” 赵晓娟回想当时的情景,不由点点头:“嗯,还是你理智一些。” 许瑞喆思忖道:“其实,咱们对老师要表达的东西无须只表达在口头上,应该有个具体行动。” 赵晓娟好奇地盯着丈夫,心里略有所思。 许瑞喆改变话题:“你是回家还是回医院?” “当然是回医院了。我只是请几个小时假而已。” “好吧。” 许瑞喆最终把车停靠在丹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附近。 赵晓娟立即开门下车,不忘叮嘱丈夫几句。 许瑞喆没有立即离开,目送着妻子婀娜的背影消失在大门里,这才收回欣赏的目光。 他的妻子赵晓娟是一位白衣天使,由于工作突出,已经晋升为科室主任了。她比许瑞喆小两岁,跟江婉蓉相仿,论模样虽然不像江婉蓉那样的倾国之貌,但也是百里挑一的美女。她的患者一直标榜她为‘美女医生’,可不只是一句尊称。 许瑞喆无暇多想,启动汽车径直驶向了市政府。快到年关了,他身为副市长又要为国为民忙碌一番了。 当天下午,叶子赫收拾一番,要出门了,这是他承受丧子之痛的首次出门。 孙梅一看他要走,不由关切道:“你要去哪?” 叶子赫轻声回答:“我去找老江。” 孙梅惊疑道:“你要找蓉蓉的父亲?” “嗯,我想找他谈一谈。” “谈什么?” 叶子赫叹了一口气:“最近发生在他们江家的事情也不少。我早该过去疏通一下了。” 孙梅有些不忿:“咱家的晓辉没了,人家也没来看咱们呀。” 叶子赫思忖道:“在蓉蓉离婚的事情上。老江不仅要跟女儿断绝父女关系,也迁怒于我。如果不是我,她的女儿就联系不到洪铭。在蓉蓉与靖皓离婚的事情上,也嫌咱们没好好做他们的宝贝女儿的思想工作。” 孙梅脸色阴沉,懒得再劝阻老伴。她当时就是江婉蓉的坚定支持者。资深教师的她既喜欢还原事件的真相,也渴望原来的东西各就各位。 叶子赫离开了家门,就像普通的平民一样,向车辆过往的街道招了招手。 一辆出租车很快靠近他。 一刻钟后,他按响了江家的楼门。 叮咚! 伴随一声清脆的门铃,门里传来一串细碎的脚步。 叶子赫因为是做客,又抬手梳理头上银白的乱发。 嘎吱! 那扇门缓缓被推开,一个同样花白头发的老太太伸出了脑袋,一看到他,不由惊呼一声:“叶老师!?” 叶子赫一眼认出她江婉蓉的老母亲,便强作笑颜:“弟妹别来无恙,我冒昧登门打扰了。” 江母顾不上跟他寒暄,一边大敞房门一边冲里面高呼:“老江!叶老师来了!” 叶子赫刚被江母让进门槛,就看到一个老者从里屋匆匆赶出来,刚跟他打一个照面,便发出惊愕的声音:“叶老师您咋来了?” 叶子赫依旧满脸赔笑:“咱们老哥俩儿多日不见,特意过来拜访一下您和弟妹。” 这个老者正是江家的一家之主江启臣。他面对突然来访的叶子赫有点手足无措,只好把目光瞥向老伴:“赶紧为叶老师沏茶!” 江母的大脑就像从短路中被激活,立即以一个家庭主妇身份张罗起来,对叶子赫又是让座又是倒水。 江父的眼神一直没来离开过叶子赫的表情,也许心里盘算对方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叶子赫并没有率先讲话,而是低头品了几口温热的茶水,权当润润嗓子。 江父不得不打破沉寂:“叶老师,听说您的儿子在海外执行维和任务中牺牲了,感到挺可惜的,本想过去吊念呢。” 叶子赫发出淡淡的忧伤:“他的遗体还没回国,后事没没开始呢。” “哦,他的遗体啥时能运回国?” “联合国正为他在遇害地举行追悼大会呢。等不了几天了。” “怎么回来呢?” “组织上已经派专机直接把他的灵柩空运回来。” 江父眼前一亮:“这可是最高规格了。” 叶子赫表情沉重:“组织上非要坚持这样做。称为他为国家烈士。” 江父感慨道:“他本来就是烈士,为了世界和平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江母在旁惋惜道:“您的儿子叫晓辉吧?真是太可惜了···还那么年轻。” 叶子赫眉宇间透露一丝凛然:“他是一个军人,随时都可能牺牲。他死得其所!” 江父回想自己军旅的经历,不由肃然起敬:“晓辉是好样的。他的遗体啥时空运回来?我一定去接机。” 叶子赫一愣:“老江您也年逾古稀了,还是不去了。” “不,我一定要去!晓辉作为一名革命军人,用自己的生命捍卫了中国军人的荣誉。我虽然退伍多年,对部队始终保持强烈的感情,作为一名老兵,接回国的战友,理所应当。” 叶子赫无暇跟他纠结这件事,开始道出正题:“我今天来的目的,其实是为您们道喜的。” 江家父母同时怔住了:“道喜?” “是呀,而且是三喜临门!” 江父眨了眨迷茫的眼神:“哪三喜呀?” “首先是我的学生剑平,他在万里之外的K国利用中医攻克了困扰当地多年的顽疾‘腥格热’,不仅弘扬了中国传统中医,也为祖国争了一口气。他作为一名军医,同样捍卫了中国军人的荣誉。他就是让世界认识我们这个正在崛起大国的名片呀!” 江家父母面对他不吝华丽之词的赞美,自豪的神情溢于言表。其实,儿子的成果早在几天前,就是他们向左邻右舍炫耀的资本。 当然,当着叶子赫的面不忘回敬对方:“剑平有这样的成就,也是您这位当老师教育的结果。我们江家要好好感谢您呀。” 叶子赫花白的眉头不乏自豪之情:“我一生做学问,在短暂的教书期间能教出这样好的学生,令我无比骄傲。不过,令我骄傲的不仅是剑平一个学生。在他们94届还有好几个令我骄傲和自豪的。” 江父诺诺连声:“那是那是。” 叶子赫话锋一转:“蓉蓉也是杰出的一个。” 江家父母脸色陡变,一个个半晌无语。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50章三喜临门 叶子赫语气转为责备:“老江,您还承认蓉蓉是您的亲生女儿不?” 江父埋默默无语,江母则忍不住垂泪。显然,他们与女儿冷战这几年,令他们很伤情,却又不肯主动向女儿服软。 叶子赫读出江家父母的心结,不禁重重地叹息:“蓉蓉这个丫头不容易呀。她为自己的梦想,也为了让世界了解咱们老祖宗的文化,凭她一个弱女子常年奔波于世界各大洲,留下一串串艰辛的足迹,甚至差一点付出生命的代价。” 江家父母的神色同时惊诧:“她怎么了?” “唉,就在前段时间,她在欧洲遭遇非法移民的袭击,差一点没抢救过来。真是命悬一线呀!” 江父的眼珠子几乎蹦出来了,江母更是把悬着的心堵在了嗓子眼:“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蓉蓉现在怎么样了?” 叶子赫一看江家父母关女心切,不由叹息一声,把江婉蓉遇袭和治疗的经过向他俩介绍一遍。 江母瞬间泪崩,江父则脸色苍白,发出哀叹:“那个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可以告诉您这位老师,却不告诉她的亲生父母!” 叶子赫发出一声苦笑:“老江,您都不认这个女儿了。她咋向您讲呢?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呀,受伤的时候,难道不希望更多亲人的关怀吗?” 江父和老伴对视一眼,重重地垂下了脑袋。 叶子赫沉吟道:“您们不认这个女儿,就是因为她知晓了您们和靖皓合起伙来欺骗的事,而毅然做出令您们极度失望的决定。唉,她早已经长大了,并成为一位文化知识渊博的学者,从古至今的道理,哪一个不懂?在个人感情上的事情,她清楚怎样做才让自己更踏实更幸福。难道您们就凭自己的感受,而不顾她的感受吗?” 江父内心百感交集,不禁扼腕叹息:“唉!我对不起我的老战友呀!我···都不敢去他的墓地了···无颜面对人家啊!” 叶子赫反问:“难道您的女儿跟他的儿子离婚了。您就觉得对不起他吗?” “我的命是他的命换来的。我···” “老江,这就是您舍出自己的女儿报答他的原因?” 江父一怔:“什么叫‘舍出’?靖皓对蓉蓉不好吗?” “可蓉蓉有自己选择幸福的权利呀!” 江母这时插话了:“我们真不该太自私,对不起蓉蓉。” 江父横了老伴一眼:“咱们对不起老沈的在天之灵。” 叶子赫深吸一口气:“您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去拜祭您的老战友了。” 江家父母同时眼前一亮:“难道两个孩子要复婚吗?” 叶子赫苦笑一声:“您们觉得只有自己的女儿才是靖皓的幸福吗?他已经找到心上人了。” 江父露出狐疑的目光:“是吗?靖皓咋没跟我们说?” “因为您们还把他当姑爷看待,让他怎么好意思启口?” “这···”江父埋下了懊悔的表情。 江母好奇道:“靖皓喜欢的姑娘是哪的人呀?” “女方就是咱们丹海人。” “奇怪,他常年在海外工作,平时接触女人的机会都不多,会这么巧遇到丹海的姑娘?” “弟妹,这就叫缘分呀?” 江父按捺不在好奇:“女方也在海外工作吗?” “不,她在丹海工作。您们肯定认识她。” 江家父母又交换一下诧异的眼神。 叶子赫哈哈大笑道:“她就是著名的女主播张茵呀!” 江家父母眼神相继一亮:“真的吗?” 叶子赫当即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向江家父母详细讲述一遍,令他们唏嘘不已。 叶子赫随即问道:“这算不算我向您们祝贺的第二件喜事?” 江父终于老泪横流,发出哽咽的声音:“谢谢您···我终于可以告慰我的战友了···” 江母在旁也是喜极而泣。 叶子赫等他俩的激动情绪稍缓,试探问一句:“您们想不想知道我要祝贺您们的第三件喜事?” “想!” 江家父母几乎异口同声。江母又起身为叶子赫添茶倒水。 叶子赫神情无比激动:“您们的女儿蓉蓉经历重重艰难险阻,终于跟自己心上人在异国他乡,走到了一起。男方就是苦恋她二十多年的邢洪铭,也是一位我得意的学生。” 江家父母顿时鸦雀无声。 叶子赫沉寂片刻,便站了起来:“如果您们觉得这不是一件喜事,那就算了。我该告辞了。” 江家父母同时发声:“算算算!” 叶子赫欣慰笑了:“那就好。蓉蓉如果有您们做父母的支持,肯定会无比的幸福。” 江父仿佛在顷刻之间,领悟了许多世间道理,重重地发出一句肺腑之言:“我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呀!” 叶子赫终于看到江家父母对女儿态度的明显改变,显得无比欣慰:“蓉蓉又回欧洲讲学了。估计春节前后就能回国。靖皓在东南亚的工程已经告一段落,春节之前肯定能回来。至于剑平嘛,要跟箐莲一起回来,估计时间不会等的太久。您们江家很快就迎来一次大团圆了!” 江家父母喜极而泣,也许那个场面是他俩老两口梦寐以求的。 叶子赫思忖道:“我的学生洪铭虽然没有完成海外的任务。但他把我当做家长了,等来年春天会请假回国。” 江父眼前一亮:“他是回来为您过七十大寿吧?” 叶子赫诧异道:“您也知道了?” 江母搭腔:“我们听剑平说的。他说包括在他在内,您的很多学生都会在您的生日之际聚到一起,借助为您祝寿,顺便举行一场同学会。” 叶子赫感慨道:“我并不是一个资深教书匠,只带过一届94毕业班,却得到那么多学生的爱戴,真是令我感动啊!我本想推辞这场被他们相约多年的祝寿。可现在,我倒是盼望他们能借这个机会欢聚一堂,为两对新人举行集体婚礼。” 江家父母对这番话无比动容,因为这两对婚礼跟他们江家密不可分。 叶子赫告别之际,江父伸出双手激动地握紧他的右手:“叶老师···谢谢您在这个特殊时期还能亲自到我家,转告这么多好消息!” 叶子赫淡淡一笑,左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已经把蓉蓉的新号留下了,愿您们当父母的,一定要好好关心这个女儿。她游走于世界各地,看似潇洒,可身心有多少负累,只有她自己体会得到。她就算是一个天使,翅膀也有疲惫的时候呀。” 江父感激地点点头。 送走了叶子赫,江家父母回到屋里,回想女儿遇袭受伤的消息,都不禁后怕。江父指使老伴:“你快给蓉蓉打电话呀。” 江母端起了手机,却又纠结万分:“老江,你让我跟女儿咋说呀?她该被关心的时候,咱们却毫不知情···对她真是有愧呀。” 江父抬头瞥一眼挂着墙上的时钟:“算了吧,等想好说点啥再打。这个时候,应该是欧洲的午夜。” 江母诺诺连声:“对对对,蓉蓉本来够累的,千万不要打搅她休息。”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51章奔赴有爱人的地方 江家父母念叨完女儿,又想起儿子和儿媳妇了。江父思忖道:“箐莲在这个时候应该到剑平身边了吧?” 江母黯淡叹息:“他俩结婚快十年了吧,连个孩子都没有要。” 江父对老伴解释道:“他俩都是军人,又不在同一个部队。如今,都走出国门,想要个孩子,难呀!” 江母不禁质疑:“就算他俩想丁克,你能甘心江家绝后不成?” 江父无言以对,眉头紧皱。 再岳箐莲随着中国援外医疗队完成使命回国,她同时踏上了飞往美洲大陆的航班。她孤身一人远行,虽然有些紧张,但一想到要与分别一年的丈夫见面了,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为了给丈夫一个惊喜,她与对方通话时,故意要延后几才能过去。如今,她可以设想与丈夫突然邂迥几种浪漫的版本。 由于两地不能直航,她先后转了两次机,这才踏上K国的大地上。虽然这里对她很陌生,但一想到丈夫已经在这里坚持工作一年多了,令她居然产生一丝亲切福尤其遇到东方面孔的人,更让她产生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慨。 她顺利打了一辆的士,按照丈夫提供的地址,径直奔向那座由中国援建的医学研究机构—— 又经过半个多时的行驶,的士司机把她送到了目的地。 岳箐莲走下的士,一想到马上就看到丈夫了,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不过,她暂时要保持矜持一点。毕竟,在这个并不豪华的大楼里,还有来自不同国家的形形色色的人。 由于江剑平已经是这里的名人了。当她向黑人保安一打听,立刻被对方热情地带了进去。 她跟着保安的身后,心里怦怦直跳,不清楚丈夫面对自己时会是怎样震撼的表情?他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动作呢? 可是,保安把她带到二楼一个房间时,屋里却空无一。 保安跟她道了一句英语:“姐,江教授不在。” 岳箐莲望着这间屋似曾相识的摆设,不由怦然心动:“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吗?” “当然可以,这是江教授的办公室。” 岳箐莲谢过保安之后,把随身的行李轻轻放在屋里一角,默默打量这间办公室。她发现居然有两套办公桌椅,心里暗自诧异,难道这里是老公与别人共用的办公室? 她仔细查看两张对立的办公桌,分辨哪一张是属于老公的。 可是,她发现这张靠外的办公桌上居然有一点粉黛的气味,不由蹙起了眉头,又转到另一张办公桌后。这一次,令她笑逐颜开。原来,在办公桌一角,摆设一个镜框,镜框里镶嵌的就是自己的玉照。这是老公的办公桌无疑。 令她惊诧的是镜框里的照片并不是老公平时珍藏在手机里那张戎装照,而是自己最近发给老公的照片,照片里的自己身穿一套白大褂,显然别有韵味。看样子老公是通过电脑打印出来的照片,并镶入了镜框里。她感动得再也不会在意与丈夫身在同一间办公室同事的性别了。 就在她喜洋洋端起镜框自我欣赏时,那扇门突然被推开了—— 她心里一紧,差一点令镜框失手脱落,定睛一看,居然进来一个黑肤色的女医生。 女医生先是一愣,仔细一打量她,顿时发出惊呼:“您是江太太?” 岳箐莲长期从事援外工作,听得懂对方发出的英语,虽然对‘江太太’这样的称呼虽然不感冒,但被老公的同事一下子认出来,足以证明老公对自己的重视程度。 她款款一笑:“是我。请问姐是哪位?” “我是杜蒂娅医生。” 岳箐莲眼前一亮:“您是我丈夫的助手杜蒂娅姐?” “哦,江教授向您提起过我?” “当然。他您在中国留学过,是一个中国通,对他的研究工作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杜蒂娅嫣然一笑:“我只是向他学习,谈不上什么帮助。江教授真是一个平易近饶医生。” 岳箐莲一指对面的办公桌:“杜蒂娅姐,这是您的办公桌吗?” 杜蒂娅点点头:“江教授为了让我更好地学习中医知识,特意请布莱特先生加上去的。” 岳箐莲心里暗道,怪不得呢。 她与杜蒂娅闲聊几句,才问道:“您知道我的丈夫去哪了?” 杜蒂娅点点头:“他出去采药了。” 岳箐莲心里一沉:“他还需要出去采药吗?” 杜蒂娅解释道:“他的医学课题基本结束了,很快要回国了,但还要把中国的中医技术发展到极致,要交给我们当地医疗人员尽量多的东西,认识更多的草药。” “哦,他采药的地方距离这里远吗?” “不远。就在距离不到五公里的地方,那里是一个然的植物园。” 岳箐莲眼前一亮:“我可以去那里找他吗?” “当然可以。我可以把您带到那里。” “太好了,谢谢您。”岳箐莲由衷地表达了感激之情。 杜蒂娅笑道:“您不要客气。请跟我走吧。” 岳箐莲因为这里是老公的办公室,并没有带着自己的行李,兴致盎然地跟杜蒂娅走出去。 杜蒂娅临时征用这座医疗机构的一辆专用车,搭载着岳箐莲径直驶向郊外—— 岳箐莲沉浸在即将与老公相会同时,又领略沿途旎旖风光,不禁心旷神怡。 再江剑平独自漫步在一片茂盛的原野,这里被杜蒂娅形容一座然植物园,丝毫没有夸张。这个季节正是南半球的夏。在远离工业化的国度里,这里到处呈现一幅大自然独具匠心的原始画面。 江剑平一边采取一边徜徉其中,慢慢地远离的公路。他完全沉浸在这片绿油油的原野,唯一的遗憾就是身边没有伴侣陪他一起分享。殊不知,命运冥冥之中正把他日思夜想的爱妻悄悄送到他的身边。 杜蒂娅开车远远看到前面停泊一辆皮卡车,立即对岳箐莲讲道:“您看,前面的车就是江教授开出来的。他一定就在附近。” 岳箐莲立即把兴奋的目光投向车外路边的那片无边无际的原野,渐渐地,一个背影映入她的视野。虽然距离很远,背影很模糊,但她完全肯定那个背影就是她生命中的靠山,禁不住热泪盈眶。 杜蒂娅把车缓缓停靠在那辆皮卡车的后面,那个背影更加清晰了。 杜蒂娅还没下车,伸手向背影方向一指:“他在那。” 岳箐莲满怀喜悦与激动,轻快开门下车,径直冲下路边的原野—— 杜蒂娅本想大声呼唤远方的江剑平,一看这个架势,立即住了口,坐在驾驶室里,默默观察着眼前的婀娜背影逐渐靠向远方的朦胧背影。 岳箐莲今为了给爱人一个惊喜,特意穿上了一套玫瑰色的连衣裙,在徐徐微风下,连衣裙迎风飘扬。其实,她向老公的背影奔跑时也带着一股风,在这片刚刚没到腿的绿色波澜里,她的身躯就像一朵随风流动的花朵,就连波浪般的秀发也飞扬起来。她刚刚三十挂零的年龄,又没有生过孩子,窈窕的身材不输于江婉蓉,配上那件玫瑰色的连衣裙,就像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女,欢呼雀跃般地奔向幸福的终点——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52章英雄回家 江剑平太专注了,完全没有注意身后的变化,背负一个袋子,一边俯身采摘,一边尽情欣赏周围的景色,完全沉浸其中,即便身后那位‘追风女神’越靠越近,也毫无察觉。 岳箐莲一口气追出四五百米,终于追到了距离老公只有咫尺之遥。在精神高度亢奋情况下,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她距离老公不到十公尺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紧张而兴奋地大口呼吸着。 杜蒂娅看到这一幕,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不知道这对来自世界东方的夫妻在久别团聚时会是一个怎样的场面。她取出自己的智能手机,开启了摄像功能,并且把镜头拓展为最远,尽管画面有些模糊了,那对男女的背影还是清晰可见。 江剑平终于意识到什么,当把手里一株草药塞入袋子口,下意识回头一瞥。结果,一副最美丽的仕女图赫然呈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浑身一震,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而不是幻影。 岳箐莲终于与老公四目相对了,勉强抑制住激动的泪水,等待老公做出第一时间的反应。 江剑平并没有兴奋得忘乎所以,使劲眨了眨眼睛,眼前的‘幻觉’依旧真实存在。可他还是不敢想象自己的爱妻咋会像传中的紫衣仙子的模样突然下凡呢? “箐莲···是你吗?” 岳箐莲一看平时充满学识和睿智的老公突然变得木讷了,清楚自己把他给惊住了,内心激动之余又掺杂几分得意。 “剑平,难道你的眼睛花了吗?连你的媳妇都不敢认了?” “你···你咋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岳箐莲耍了一点顽皮,歪了歪脑袋:“我本想突然出现在你的办公室的。可你却不在那里,只好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她回头一瞥,又补充一句:“是你的助手送我过来的。” 江剑平根本无暇把注意力分散一点点,又向他关注的对象发出质疑:“你···不是要等过两才能来吗?” “我骗你的。” “为什么要骗我?” “我···怕跟你讲了实话,你会激动得睡不着觉。你是睡眠本来就不足。如果为了我失眠,我可担当不起。” 江剑平动情地苦笑:“傻丫头,我为你失眠的次数还少吗?” 岳箐莲一看老公还像木头桩子杵在那里,不由嗔怪道:“诶,难道我的到来只让你感到惊讶吗?” 江剑平鼻子一酸,含泪道:“不,你给我人生中最大的惊喜。” 岳箐莲娇美的脸庞泛起淡淡的羞涩,语音也变得扭捏:“你该咋表达这份惊喜呢?” 终于相信眼前一切都是真实的江剑平已经按捺不住了,把随身的袋子毫不迟疑地抛开,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疯狂地扑向他的爱妻—— 岳箐莲直挺挺站在那里,摊开双臂,陶醉地闭上双眼,期盼一次身体腾云驾雾的感觉。 果然,当两个滚烫的胸膛相撞在一起时,她的娇躯被高高地甩起来,围绕着他快速旋转。她感觉周围的世界在剧烈旋转,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干脆翘起自己的腿,身体几乎平行地面。 杜蒂娅远远地记录着这一刻,在她的手机镜头里,身穿玫瑰色衣裙的岳箐莲就像一枝花蕾,在一片绿油油的原野绚丽绽开—— 她激动得双眼模糊了,感受着这对来自东方恋人团聚时所诠释的激情与浪漫。她在欣赏的同时,要把这份浪漫定格为永恒。 就在同一时刻,遥远的东方,丹海国际机场正是午夜时分,一架民航飞机缓缓在一条跑道上降落。整个机场被各种灯照得如同白昼。早已经等候的人群有秩序地涌向停机坪。 在行进的人群中,为首的正是叶子赫夫妇。在他俩身边伴行了还有许瑞喆为首的市领导,还有一个军人团体,为首的是一位身穿少将制服的老军人。他们组成沥海市的党、政、军。就连江父也在其郑不言而喻,他们正一脸肃穆地迎接丹海的英雄回家。 当他们与停泊的民航飞机保持合适距离时,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仰头望去,目光都聚焦在舱门。 旋梯靠上去了,舱门被缓缓地打开了—— 孙梅的呼吸有些急促,下意识地拽住了伴在身边老伴的胳膊。叶子赫这时同样需要主心骨,紧紧跟老伴贴在一起。在隆冬季节,他们更需要这样的抱团取暖。 出人意料的是,最先走出舱门的居然是一个花季少女。她身穿一身素服,臂带黑纱,最先映入接机人群的视野。 人群前面的江父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使劲揉了揉眼睛,那个少女的模样依旧如新。 “溪溪!”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不错,那个少女正是沈琳溪。在她的胸前正矗立一张巨幅照片。照片里人是一个头戴蓝色贝雷帽的英俊军人。他一副充满朝气的微笑永远定格在那一刻。他就是大家迎接的英雄——叶晓辉。 江父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外孙女居然成为英雄的重要家属,这太不可思议了。 叶子赫夫妇看在眼里,并不惊讶,只有满目悲怆。他俩的眼神与正缓步走下旋梯的少女惺惺相惜。 由于沈琳溪双手捧着镜框,不能腾出一只手去扶舷梯的把手,所以步伐很慢,她身后的人都要随着她的节奏。当然,在这样庄严肃穆的气氛下,每一个脚印都是沉重的。 跟随沈琳溪身后的是一左一右两个女兵。她俩就像两个卫兵,分别挽住沈琳溪的一只胳膊,让她不至于因为精神憔悴而摔倒。 她俩一行人通过十几米的旋梯,脚步终于踏在沥海的土地上。 叶子赫和老伴脚步没动,望着儿子的照片发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日思夜想的儿子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回家。 沈琳溪早已经哭干的眼睛又瞬间噙满了泪花。她在迎接的人群中发现了外公,但眼神仅仅与外公交汇一下,便把一副泪眼聚焦在叶子赫夫妇身上。她的脚步慢慢向他们跟前移动,显得那么拖沓,仿佛是举步维艰。 孙梅摆脱老伴,跌跌撞撞地奔过去,扑向了儿子的遗像—— 人群中一阵骚动,却没有人阻止。 当孙梅瘫倒在儿子遗像前时,沈琳溪因为抱着镜框无法俯身,伴随的两位女兵立即行动起来,把老人搀扶起来。 沈琳溪面对悲伤无助的老人,很想激动地平老饶怀里,但鉴于胸前的遗像和这个庄重的场面,只好把一切的宣泄都埋在心里,只能向老人投去亲情的关怀、怜惜和安慰的目光。 接下来,从舱门走出的是八名身穿整齐军装的战士。他们身穿维和军装,头戴蓝色蓓蕾帽,一张张庄园肃穆的脸庞,充满了凝重和庄重。他们就像八只脚,肩负着一口水晶棺,迈着整齐且有节奏的步履,一步步走下陡峭的旋梯。 众人连同刚下旋梯的沈琳溪同时把仰首,目睹隆重而庄严的那一刻。 透过水晶棺,那位一身制服,覆盖国旗,静卧的军人,安详闭着双眼,默默享受着祖国亲人所给予的特殊礼遇。那是作为一名职业军饶最高荣誉。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53章再三相邀 于此同时,在地球的另一个角落,太阳还没有完全消失在地平线。这里的时差与万里之外的丹海足足相差六个小时。 在那座院落飘扬五星红旗的小楼里,江婉蓉正坐在领事馆的客房里低头垂泪。她此时与国内亲人感同身受。 笃笃笃!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哀思。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泪,刚想张嘴呼应,却实在不想接受任何形式的应酬,干脆保持静默。 不料,敲门人一看房间里没有回应,并没有知趣而退,反倒推门而入—— 江婉蓉木然抬头,闯进来的却是陆文涛。 她没有心思起身招呼,继续低头忧伤。 陆文涛愕然盯着她,紧走几步,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托住她的两只胳膊:“姑姑,谁欺负您了?” 江婉蓉对于他近乎调侃的关切,依旧无动于衷,似乎不把所有忧伤排泄出来,是不会搭理任何人的。她摇动双臂,轻轻摆脱对方的束缚。 陆文涛恢复郑重:“到底发生啥事了?请您不要独自扛着好不好?” “我哪里是独自扛?”江婉蓉终于发声了,“我···仅仅是躲在祖国的万里之外,分享一份悲伤而已。” 陆文涛一怔:“国内发生什么大事了?” “你的晓辉叔叔被包机接回国了。按照时间计算,现在应该下飞机了。” 陆文涛已经知晓叶晓辉牺牲的消息,只是他跟叶晓辉没啥交往,毕竟是父母那辈人,关注度有限。不过,江婉蓉的悲伤引起了他的共鸣。 “姑姑,您咋知道这么清楚?” “溪溪上飞机之前,跟我通话了。” “哦,难道是溪溪护送晓辉叔叔的遗体回国?” “嗯,溪溪难受极了。可我真恨自己离得太远,不能跟她休戚与共,只能远远地分担一份悲伤。” 陆文涛心里一动:“溪溪好像比我还小几个月呢。难道她对晓辉叔动了真感情?” 江婉蓉没有回答,耳畔响起女儿曾经的告白。 陆文涛劝慰几句,试探问道:“姑姑还没吃晚饭吧?” 江婉蓉摇摇头:“我没心思吃。” “不吃饭咋行?您本来就很瘦了,不能继续瘦身了。再说,这漫漫长夜···” 江婉蓉当即打住:“没事。我睡前如果饿了,就吃泡面。” “唉,泡面有啥营养呀?我请您出去吃西餐。” 江婉蓉常年工作生活在国外,对西餐习以为常,并不十分感冒,尤其在这个情绪的特殊时刻,于是断然摇头:“不!我没有胃口。” 陆文涛不死心,对她死磨硬泡,甚至出手尝试拉她出门。 江婉蓉终于觉察出一点蹊跷,不由质疑:“小涛,你是不是有事呀?” 陆文涛挠了挠头:“我的女朋友很仰慕您,非要见一见您。” 江婉蓉愣住了:“你在这里处女朋友了?” “嗯。” 江婉蓉顿时回想起姚光辉,不由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想在这个国家安家立业了?” 陆文涛赶紧摆摆双手:“不是不是。我是公派留学生,学成之后,必须要回国报效祖国的。” 江婉蓉轻轻哼了一下鼻孔:“你明白就好。希望你不要成为祖国的白眼狼。” “我哪敢呀?万一我到时不回国了,我的爸妈也不会答应我。他们对国家民族的观念可没的说,就是那种宁可放弃小家,也要顾全大家的公民。” 江婉蓉深吸一口气:“你的爸妈因为是铁路建设者,注定要奔波于天南海北,甚至要常年远离故土,对你的照顾和教育都不够。不过,他们是国家最光荣的劳动者。你千万不要给他们脸上抹黑呀。” 陆文涛一副苦笑:“您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呀?我也算是在红旗下长大的孩子。” 江婉蓉扑哧一笑:“那好,请你千万要牢记父辈的光荣传统。如今,你的爸妈正代表中国铁路人在国外修建一条中国通向世界各地新丝绸之路,展示了一个大国劳动者的风范。希望你也能代表中国留学生向当地好好诠释这张特殊的名片。” 陆文涛又挠了挠头皮:“您身为传播中华文化的使者,才是作为一个东方大国的名片。” “你作为祖国的公派留学生,也是一张大国名片。所以,你要像你的爸妈那样,保持自己人格的操守。” 陆文涛不禁向她竖起大拇指:“姑姑不愧是一个文化人,可以处处为别人上课。” 江婉蓉白了他一眼:“你是在挖苦我吗?你如果不是俞贤哥和英姐的独生儿子,我才懒得跟你讲这些呢。” “我哪里是挖苦您?心里明白您对我用心良苦呀。”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把所有心思都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不要把精力分散在个人感情上。”她又像对待叶晓辉一眼教导对方,不禁鼻子一酸。 陆文涛思忖一下,试探问道:“姑姑,您说我们这些海外留学生在远离祖国远离家乡的情况下,一个个孤独无助的,是不是该相互团结,相互关心?” 江婉蓉毫不迟疑点点头:“那还用说吗?你们留学生要学习那些海外华商们,要彼此抱成团,拧成一股绳,不要让当地人歧视。” 陆文涛眼前一亮:“我身为这里留学生同学会的主席,是不是该关心每一个留学生,尤其那些困难的留学生?” 江婉蓉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同学会的主席?” “这只是一份荣誉和责任,没啥大惊小怪的。请您回答这个问题。” “嗯,你如果真能做到帮助其他留学生,那敢情好了,可以起到凝聚力的作用。” “既然如此,我关心他们就不能分男生和女生吧?” 江婉蓉眼神一眨不眨凝视着他:“女生更应该关怀。” 陆文涛叽咕狡黠的眼神:“我如果在帮扶一个女生过程中,跟她产生彼此的恋情,是不是情有可原?” 江婉蓉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跟一个女留学生谈恋爱!这倒是可以。” 陆文涛顿时兴奋道:“您支持我了?” “只要你娶了咱们中国姑娘,学成之后一起回国效力,姑姑肯定支持你。” 陆文涛表情纠结一下,随即赔笑道:“您是不是该给她一个面子?” 江婉蓉还沉浸在叶晓辉牺牲的悲痛中,实在没心情出去,不禁迟疑起来。 陆文涛又动员道:“我这个女朋友虽然是来自祖国的留学生,但她从中学开始,就在这里读书了,好些年没回国了,对中国的文化挺生疏了。您正好利用自己的特长,向她宣传一下祖国的发展情况。” 江婉蓉愣住了:“她是自费留学生吗?” “是呀,您真聪明,一猜就猜对了。” 江婉蓉有些不屑:“切,这还用猜吗?祖国不是会公派一个孩子来国外接受基础教育的。”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54章自费留学生 陆文涛诚恳的表情掠过一丝纠结,又对她央求起来。 江婉蓉不好再推迟,也不想辜负对方一副好意,终于同意了对方的请求。不过,她请对方先出去回避,自己要换一套衣服。 陆文涛点点头:“好的,我下去在车里等您。” 大约过了一刻钟,江婉蓉以另一种形象走出领事馆。她脸上的泪痕一扫而光,就连尚未恢复的红眼圈也熠熠生辉,一身羽绒服把她装扮成了一个冰雪天使。 守候在车里的陆文涛暗自瞠目结舌,忍不住冲她贫嘴:“姑姑真是天生丽质,无论穿啥都光彩照人。” 江婉蓉虽然喜欢被夸,但对于下一代的欣赏并不感冒:“我快成一个老太婆了,你就别拍马屁了。” 陆文涛嘿嘿道:“姑姑不愧是我老爸学生时代的校花,岁月好像没淡化您的半点容颜,简直可以迷倒我们几代人呀。” 江婉蓉的脸颊一片羞红,不由嗔怪道:“小涛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回去了。” 陆文涛一吐舌头,连声说不敢,并下车亲自把她请进了汽车。 江婉蓉一看他可以自如看领事馆的汽车,不由调侃道:“你在这里混得人缘挺好嘛,拿领事馆才车当自家的还随便。” 陆文涛又恢复爱调侃的本性:“领事馆不就是咱们在海外的家嘛。” 江婉蓉心里一动,感觉身边这样阳光男孩骨子里有一种吸引力,可以驾驭一切人脉资源,就像跟她同一时代的学霸姚光辉。 当陆文涛启动汽车后,江婉蓉不由问道:“你要带我去哪?你的女同学又在哪?” 陆文涛好像被她的话点醒了,一手把持方向盘,一手掏出手机拨号—— “婷婷,我带姑姑去‘巴伦达’,你直接过去吧,要注意安全。” 江婉蓉等他挂断手机,忍不住问一句:“婷婷就是你的女朋友?” “嗯,她的全名叫余凤婷。” 江婉蓉没有多问,也许她此时的心情无暇有太多的好奇心。 巴伦达是当地规模很大的西餐厅,夜幕降临,各自五彩的霓虹灯闪耀门庭,就像是一个大舞厅。 陆文涛挺好汽车,就领着江婉蓉往台阶上走。 江婉蓉一边随他走一边抬头仰望,不由蹙起眉头:“小涛,你咋带我来这种地方?” 陆文涛稍一回头,一看她要变脸,好奇道:“难道姑姑不满意这里?” 江婉蓉单刀直入:“这里太奢侈了。不适合你这个留学生。” 陆文涛不以为然:“难道您觉得留学生不配?” 江婉蓉深吸一口气:“是这种地方不配有品质的留学生,而是一个来自中国的公派留学生。” “姑姑,我并没有花国家的钱。” “你的爸妈天南海北建设铁路,挣的每一分钱更不容易。” 陆文涛赶紧解释道:“其实,我今晚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消费,就是想让您开心一下。可没想到您···” 江婉蓉心里一热,责备的语气荡然无存:“小涛,姑姑领你的心意了。咱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可是,我们被人家热情迎进来了···再说,已经跟婷婷约好了。” 江婉蓉叹了一口气:“好吧,今晚由我来买单。” 陆文涛看出她太讲原则,只好赔笑道:“我知道姑姑身为著名的学者,周游世界讲学,根本不差钱。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婉蓉哼了一下鼻子:“我不是大款,但这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当他俩一进入大厅,江婉蓉并不想往里走,一指靠外的位置:“咱们就坐在这吧?” 陆文涛连连点头:“好好好,婷婷也好找到我们。” 他俩落座后,陆文涛请她先点东西。江婉蓉对西餐很熟悉,熟练地点了几样。陆文涛俨然清楚女朋友的口味,把自己和对方想吃的东西一一讲给男招待。 在等待的时间,江婉蓉才想起打听他的女朋友的情况。 陆文涛告诉她:“婷婷不仅是咱们的同胞,而且还是丹海籍呢。” 江婉蓉眼前一亮:“太好了,她是咱们纯老乡呀。将来回国,也不用担心各奔东西了。” 陆文涛“哦”了一声,眉宇间似乎埋藏着心事。 江婉蓉洞察秋毫,刚想追问对方,耳边却响起一段流利的英语:“文涛,我来了,让你们久等了。” 江婉蓉自然听得懂,诧异的眼神瞥向声源—— 一个装扮完全西化的女孩正婷婷玉立站在身旁。她看起来跟自己的女儿沈琳溪年龄相仿,颜值也差不多少,却比女儿多了一些粉黛之气。 江婉蓉有点惊呆了,不仅对方的语言让自己意外,就连那身打扮也跟学生身份相差太远。 令她更想不到的是讲一口流利普通话的陆文涛也变了腔调,跟对方飚起了英文,并把江婉蓉隆重介绍给她。 江婉蓉听得有点发懵,忘记了主动,直到那个女孩满嘴英语夸她如何美丽,这才用母语试探问道:“这位姑娘懂中国话吗?” 不等女孩回答,旁边的陆文涛神态一囧:“她是中国人,当然懂中国话了。” “既然大家都是中国人,为啥讲外文?” “这···”陆文涛偷偷瞥了一眼女朋友,“这里不是人家国家吗?我和婷婷是入乡随俗。” 女孩神态有些尴尬,忘记了该咋表达。 江婉蓉压抑内心的不快,淡淡一笑:“你俩如果平时练习和切磋,倒是可以的。但要记住一点,能拉近彼此距离的还是自己的乡音。咱们的乡音就是汉语。” 陆文涛先向女朋友使个眼色,随即对她的教导诺诺连声。 江婉蓉这时才用汉语表态:“你就是婷婷姑娘呀?长得真漂亮。谢谢你对我的夸奖,我是一个中年女人了,哪有你年轻漂亮呀?” 女孩有些尴尬,只好回到她的母语:“我叫余凤婷。姑姑请坐吧。” 江婉蓉不需谦让,先坐回原来的位置。女孩则贴着男朋友坐在了她的对面。 男招待已经把他们点的西餐通过大食盘一一呈上来,并附带一瓶红酒。 陆文涛等对方开启了瓶盖,便接收了那瓶红酒,先为对面的江婉蓉斟满,在依次是女朋友和自己。 他这时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婷婷,咱们共同敬姑姑一杯?” 余凤婷虽然打扮洋气,性格倒是很内向,当恢复母语时,神态也腼腆了许多,端起高脚杯,冲对面的江婉蓉款款一笑:“我祝姑姑在这个美丽的国家工作顺利。” 陆文涛附和一句:“我祝姑姑在这里的生活顺心如意。” 江婉蓉顿起酒杯,爽朗地回一句:“谢谢,我也祝福你们两位学子在这里学习生活愉快,早日学成回国。” 余凤婷微蹙眉头,不太情愿地喝下杯中酒,又情不自禁地冲身边的男朋友飚起了英文。 对面的江婉蓉顿时皱起了眉头。 女孩意识气氛不对,赶紧改口:“不好意思,我在这个国家生活快十年了,不习惯改口了。” 江婉蓉默默无语,暗自思考一个严重性的问题。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55章分歧 这顿晚餐在一种尴尬的气氛中进行。 几杯红酒下肚,江婉蓉已经不计较那个女孩满嘴跑火车的英语,始终保持用标准的汉语普通话交流。她向那个崇洋女孩讲述自己过来工作的时间和内容。 余凤婷听得满副敬仰之情,并由衷而发。 江婉蓉则谦逊几句,并时常给予对方几句鼓励。 由于酒水喝多了,他们先后产生内急,余凤婷首先撑不住了,先去了卫生间。 江婉蓉趁机询问陆文涛:“你的女朋友真的快十年没回国了吗?” 陆文涛点点头:“嗯,她从初中开始留学,经历高中和大学。现在大学刚毕业,满打满算快十年头了。” 江婉蓉又皱起了眉头:“既然她已经毕业了,为啥不回国?难道她不想国内的亲人吗?” “她···跟国内的亲人感情不合。” 江婉蓉有些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家里让她从初中开始就在这里留学,这十年下来,各种费用简直是天文数字。她难道连起码的感恩之心都没有吗?” 陆文涛一边紧张盯着卫生间方向,一边低声解释:“婷婷其实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她的亲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的后妈很不待见她,尤其生下一个儿子后,就连亲爸对她的感情都疏远了。仗着她爸有钱,托关系把她打发到欧洲读书,彻底远离那个家庭。” 江婉蓉听得鼻子发酸,对那个女孩的负面想法也逐渐风轻云淡。 余凤婷一回来,江婉蓉也坚持不住了,步了她的后尘。等她返回来时,发现这对情侣的气氛不那么和谐,缺少了之前的热烈,心里暗自一惊,难道是自己的原因让这对情侣闹起了不愉快? 她坐下来,径直向陆文涛发问:“小涛,你有啥不开心的?” 陆文涛连忙掩饰:“没啥不开心的。请您不要多心。” 她很较真:“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就是不开心嘛,就连婷婷也是如此。是不是我说错了啥话,惹得你俩不高兴了?” 余凤婷憋不住了,赶紧笑脸辩解。 陆文涛趁机苦笑道:“您就是多心了。我现在明白自己为啥愉快不起来了,还不是被一泡尿憋的?等我释放一下,就一切烟消云散了。 他起身奔向了卫生间,在江婉蓉看来,他就是借故回避。 她趁陆文涛离开,立即盘问对面的女孩:“婷婷,请说说呗,到底是咋回事?” 余凤婷眼珠子一转,立即央求道:“您是文涛的长辈,就帮我劝劝他呗?” 她不由一愣:“小涛有哪点不开窍了?” 余凤婷反问:“姑姑对这个国家感觉怎么样?” 她思忖道:“这算是欧洲的发达国家,也是工业革命的发源地,很不错呀。” “如果留在这个国家工作生活好不好?” 她心里一动:“难道你想长期留在这个国家?” “是的。我再也不想回中国了,可文涛有点执迷不悟。” 江婉蓉早看出她是什么样的女孩了,一想到她失去母爱的凄惨身世,再也不忍心责备她了,于是和颜悦色道:“你想让我劝小涛陪你一起定居在这里?” “嗯,他现在正在读研,将来是一个人才,当局肯定会愿意收留他的。” “你呢?” “我已经在这个国家生活快十年了,已经融入这里的生活了。” “难道你不想祖国的亲人了?” 余凤婷摇摇头:“他们都不想我。我想他们干什么?” “难道连自己的祖国都不爱了吗?” “祖国?我好像没啥印象了。” “婷婷,你咋能这样说呢?祖国可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也是你梦开始的地方。” “您错了!”余凤婷断然摇头,“自从我飞到这块土地上,才是我的梦的开始。” 江婉蓉摇头叹息,深知她这些年受的是西方教育,骨子里的中华元素已经不多了,凭自己的劝说恐怕无济于事了。 “婷婷,人各有志。你如果迷恋这个国家,我也不勉强。但你没有资格让一个中国学子背叛他的祖国。” “背叛?您说得有点危言耸听了吧?” “小涛是公派留学生,是祖国未来的希望。如果不回去服务自己的祖国,就等于背叛!” 余凤婷一副失望:“看样子您是不会帮我了?” 江婉蓉一摊双手:“对不起,我不但不能帮,还要唱反调。” 余凤婷脸色一沉:“您···真要跟我过不去?” 江婉蓉忍住一口气,不让自己发作:“婷婷,只要是错的,我就不能支持。我如果顺应你的意思,就是对我深爱祖国的背叛。” “哼,您口口声声自己爱国。可您刚才说过,有时一年也回不去一趟两趟,大部分都在国外漂泊。” “我不在国内生活,并不代表不喜欢祖国。我是代表祖国工作的,让世界更多的友人喜欢上祖国。我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就当她俩一个个针尖对麦芒的时刻,陆文涛从洗手间方向走过来。 江婉蓉不想劳神掩饰了,腾地站了起来:“小涛,送我回领事馆吧?” 陆文涛看出她俩话不投机了,只好作罢:“好吧。” 余凤婷也站了起来:“文涛,我也要回宿舍了,你要送我。” “这···”陆文涛顿时僵在那里。 江婉蓉并不清楚余凤婷的宿舍在哪,与自己顺不顺路,反正自己不情愿与她同乘,于是道了一句,“你送她吧,我自己打车回去。”便扬长而去—— 当她走到外面,已经是夜半时分了。她面对陌生的环境,心里产生一丝紧张的情绪,观望街道上过往的出租车,渴望遇到一个女司机。 可是,在午夜里工作的出租车本来就少,女司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间段。 “姑姑” 她心头一颤,循声转过头。陆文涛正关切望着她。 她故作坚强:“我没事,你送婷婷回去吧。” “我刚把她送到一辆的士上。” “为啥不直接送她回家?” “我必须要照顾你。” 江婉蓉心里一热:“她能安全吗?” “您不用为她担心。她算这个城市的老公民了,不会有事儿。” “可她毕竟是女孩子嘛,会怪你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保证你在这里毫发无损,是我妈妈教给我的政治任务。” 江婉蓉勉强抑感动的泪水不夺眶而出,掉头一声不响向停车场走去—— 当天夜里,她躺在温暖如家的领事馆客房里,脑海里还不停闪烁着那个被西化的中国女孩,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没沉住气。自己身为一个学者,必须对一个价值观发生扭曲的女孩给予无私的关爱和心灵疏导。唉,都怪自己最近为晓辉牺牲的事儿太难过,遇事也太烦心了,真是不应该呀。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操起枕边的手机,直接给陆文涛拨过去——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56章突发状况 陆文涛很快接她的电话:“姑姑,有事吗?” “小涛,你睡了吗?” “没有,刚要躺下。” 江婉蓉心里踏实了:“婷婷怎么样?” “您放心吧。我刚跟她通过电话,她挺好的。” 江婉蓉发出歉意的口吻:“小涛,我这个长辈没当好,没能跟你的女朋友搞好关系。” “没事的。婷婷没怪您什么。” 江婉蓉思忖道:“如果婷婷执意让你留下来,你该咋办?” “这···我指望您能说服她呢。劝她跟我一起回国。” “唉,她的思想已经完全西化。除非她的家人能劝动她。” “她的家人更不可能。她把她的后妈当仇人一样。” “可她还有亲爸呀。” “她的亲爸也不管她。” “你能搞到她亲爸爸的联系方式吗?” “能呀,这有用吗?” “你别管,搞到她亲爸的联系方式,立即交给我。” “好吧,我试一试吧。” 江婉蓉又想到一个问题:“假如婷婷是死了心了。你可以放弃她吗?” 陆文涛回答很干脆:“我不能放弃她。大不了留下来陪她。” 江婉蓉心头一震:“说来说去。你还有留下来的念头!” 陆文涛语气纠结:“姑姑,婷婷在这里挺可怜的,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江婉蓉深吸一口气:“只要她觉得这里就像人间天堂,就不值得可怜。” 陆文涛急道:“可我俩的感情是真的呀。” 江婉蓉又不禁动气道:“她为何不能为了你回国呢?” 陆文涛无语了。 江婉蓉本想狠狠责备他几句,又勉强忍耐住了,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小涛,你不是想让我给你们这些当地留学生做一场演讲吗?我想了想,决定答应了。” 陆文涛语气顿时惊喜:“太好了。我马上组织。” 江婉蓉“嗯”了一声,“别忘了让婷婷也参加。” 她结束了通话,心里还是静不下来。感觉陆文涛在这里生活几年,也有点乐不思蜀了。更何况已经生活十年的余风婷?唉,从初中到高中,正是人的价值观形成的关键年龄。而她,却失去了爱国主义教育,脱离了中国传统价值的根。自己一定要尽最大努力纠正这些留学生的思想可能产生的偏差。 她翻来覆去,脑海里留住了陆文涛。小涛是一个好孩子,可他的爸妈常年在外建设铁路,让他成了留守儿童。他的思想成长也不健全呀。唉,俞贤哥和英姐为国家辛苦半辈子了,却疏忽了对自己儿子的教育,未尝不是一件人生憾事呀! 他们现在怎么样?中亚那段电气化铁路工程已经顺利验收了,该回国了吧? 她想着想着,终于进入梦想—— 再说陆俞贤和妻子刘英,他们夫妇已经为回国打包行李了,就连机票已经预订好了。其他工人,都已经陆续回国了,陆俞贤作为工程负责人,需要处理的琐事不少,只能拖到最后。他的爱妻刘英自然是夫唱妇随,一步也不离开他。 这一天,终于盼到了登机的日子。夫妻俩一早起来,就把他俩的被褥开始打包,至于其他的行李,都已经打包好了。本来,其他同事用的都是临时被褥,用过之后就丢弃了。可他们不同。一直随身带自家的被褥。也许是常年不在家里,那些被褥可是他俩结婚时行李,很有纪念意义。从另一个角度上讲,夫妻俩真把经历的每一个工地视作流动的家了。 陆俞贤负责干这些力气活,妻子刘英则趁机补个妆,毕竟,就要回国了,要给国内亲人一个美好的形象。 突然,陆俞贤两眼一黑,脑袋也嗡的一下,差一点扎下去,赶紧晃了晃了脑袋,渐感情况不对头。 正对着镜子描眉的妻子瞥到这一幕,立即回头:“你怎么了?不舒服?” 陆俞贤想答复妻子,可嘴巴颤抖半天,一个字也蹦不出,心里暗叫不好,脑袋直接扎下去,再无任何意识。 “俞贤!” 面对丈夫突然倒下,她呆愣片刻,才惊呼着扑过去—— 在丹海的市郊,矗立一座特殊的公墓,那是丹海市革命烈士陵园,在那里长眠着许多为解放丹海牺牲的革命烈士。如今,那里又增添了一座新墓,墓碑上刻着叶晓辉的名字。他作为丹海新一代的革命烈士相伴在那些革命先辈,算是一种特殊的殊荣。 在烈士陵园外,一个老者踽踽独行,慢慢靠近烈士陵园的大门,抬头深吸一口气,便步履缓缓迈了进去。 走进陵园大门,只见宽宽的长廊两旁长着许多苍翠的松柏,它们象征着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的精神。即使在数九寒冬,它们依旧绿意盎然。一阵东北风刮过,两旁的松柏随风晃动,好像悄悄在为烈士们默哀,又好像默默守卫着长眠于地下的烈士们,一切显得那么安静。 老者的表情一阵酸楚,径直走向陵园深处,那里长眠着自己的独生儿子,那就是叶晓辉烈士。 老者就是叶子赫。在儿子的追悼会上,他强忍着眼泪没有流下来,如今第一次探望儿子的墓地,尚未到达,就被一种凄凉的氛围下,潸然泪下。 也许,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他可以不用再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把憋在心里的东西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 他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在一块新墓碑前茕茕孑立。墓碑上的叶晓辉三个大字就像一把刀子,深深扎在他的心头。他的泪水就像开闸的洪水,眼前一切都模糊了。老年丧子是人生最悲惨的命运。已经年过古稀的他不得不承受叶家独苗被无情摧残的结果。他勉强挺住没让自己倒下,在这个时刻他要是崩溃了,还有谁为他坚强?他的眼泪一直是默默地流淌,毫无声息。 嘟嘟嘟——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他沉浸在无比悲痛中的他拽回了现实。他以为是家人的担心,要马上报一下平安。可是,当他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他学生的妻子刘英。 他的神色有些诧异,这对学生夫妇之前已经来过慰问电话了,并且再过一天就回来了。难道在上飞机之前,再打一个电话吗? 他清了清嗓音,镇定地接听了电话。 可是,当他一听手机里刘英哭泣的声音,再也镇定不起来了。 “你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公公婆婆了吗——对对对,先不能跟他们说,老两口身体都不好,承受不了任何打击,可以通知一下小涛——你别哭,俞贤肯定能挺过去的——” 结束通话,他的精神突然提振起来,加快脚步往外走,由于太仓促,有几次脚下拌蒜,踉踉跄跄地消失于这座陵园。 可是,当他刚离开,从一个隐蔽处闪出一个年轻的女子,虽然一身冬装,身体显得很臃肿,但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也许孩子太小,尚在襁褓里,被包裹得严严实实,连小脑袋都没有露出来。 这个女子看上去不到三十岁,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当她现身在叶晓辉的墓碑前,本来怆然的眼神瞬间泪崩了。 她没有站着,也许根本站不住,直挺挺长跪在墓碑前,没有任何只言片语,只能听到轻微的抽泣声。她在叶晓辉的墓碑前发泄了很久,甚至把自己的脑袋紧紧贴在坚硬且冰冷的墓碑上,显然是对方很亲密的亲人。她到底是谁?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57章约定 再说叶子赫跌跌撞撞地离开了烈士陵园,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不得不矗立在街道边,拼命向过往的车辆招手。 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搭载着他匆匆离去。 叶子赫到达家门口时,气息已经喘匀了,摸摸了全身,并没有翻到任何钥匙,便抬手砸门。 房门很快打开了,沈琳溪的脑袋才门里冒出来:“叶爷爷回来正好,马上要开饭了。” 此刻的沈琳溪已经从悲痛中解脱出来,表情上虽然没有任何喜悦,也趋近恢复正常。她俨然成为叶家一员,在人家处于最艰难时刻,选择与老两口相濡以沫,她必须要等到老两口彻底走出来,让她的晓辉哥哥能够地下安息。如今,她正腰系围裙,在厨房做午饭呢。 叶子赫的两条腿刚迈入客厅,就一把握住她的一条细细的胳膊:“溪溪,先别忙做饭了。” 沈琳溪一看他气色匆匆,猝然一惊:“叶爷爷,发生什么事了?” “溪溪,快帮我查一查去亚图的航班!” “亚图?您说的可是中亚地区的一个城市?” “是的。” 沈琳溪眼前一亮:“那里不是有一只由陆伯伯领导下的一只中国铁路大军正在修建一条连接中欧班线的电气化铁路?” “嗯,没错。” “听说陆伯伯他们承建的那段最艰苦的铁路已经完工了。您想匆匆去那里,是不是参加剪彩呀?” 叶子赫发出重重的叹息:“不是!你的陆伯伯突然中风,目前生命垂危。我必须去探望这位学生。” 沈琳溪在无比震惊的同时,不禁发出质疑:“您目前的精神状态,能适合出远门吗?” “我的身子骨没事,在这个时刻,一定跟我的学生在一起。” “您走了,叶奶奶咋办?” “她现在怎么样?” “还好吧,正在卧室里休息。” “溪溪,她由你照顾着,我很放心。你别犹豫了,赶紧帮我联系航班,要快。” “可是,从咱们的丹海不可能有直达亚图的航班。” “我知道,你就查该从哪里转机,只要能到亚图,就算多转几次飞机,也无所谓。” 沈琳溪望着他那副急切而又坚定的表情,只好点点头:“好吧,我马上帮您订票。” 沈琳溪拿着手机回客房操作去了。叶子赫慢慢走到沙发前,慢慢坐下来,信手操起那本厚厚的相册。这一次,他绕过儿子,翻到了陆俞贤一家人的页面,望着照片里的学生,他不禁老泪纵横。 沈琳溪很顺利地帮叶订阅了通往亚图方向的航班机票,只需要去北京转一次机而已。她心里有些不踏实,握住手机思忖一下,又拨通了妈妈的手机—— 江婉蓉刚刚出席一次文化交流活动,正在领事馆的客房里小睡,女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并没有睡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冲女儿发问:“溪溪,叶爷爷他们还好吗?” 沈琳溪的语气有些矛盾:“妈妈,在这个时候打扰您,实在迫不得已。” 江婉蓉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失声问道:“难道他们二老···” “妈妈,请别紧张,听我把话说完。” 江婉蓉惊魂稍定:“妈妈没有紧张,你慢慢说吧。” 沈琳溪把叶子赫飞往亚图市的前后经过,详细向她讲述一遍。 江婉蓉闻听陆俞贤也出事了,头都有点大了,半晌没有缓过劲儿。 沈琳溪听出手机里发出呼呼的喘息声,顿时把心提了起来:“妈妈,您没事吧?” 江婉蓉勉强发出遮掩的语气:“我没事。叶爷爷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叶奶奶。” “您赞成爷爷去那么远的地方?” “溪溪,你还不了解他老人家对我们这些学生的感情。如果不让他去,他会遗憾终生的。也许这个时候去,还能舒缓对晓辉的哀思。” “好吧,我已经帮他老人家订好机票了,今晚先动身去北京。” 江婉蓉结束与女儿的通话,睡意全无,立即拨通了刘英的手机号码—— “喂,英姐,俞贤哥的情况怎么样?” 刘英的语音依旧痛不欲生:“他深度昏迷···医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他要是出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呀···” 江婉蓉已经泪崩了,勉强克制自己的语音:“你别太难过,俞贤哥肯定能挺过这一关。” ····························· 她在电话里劝慰几句,突然觉得平时妙语如珠的自己的口舌咋变得如此笨拙?她本人都感觉那些劝慰的话苍白无力,暗自责怪自己,又想到一件事:“你把俞贤哥的情况告诉小涛了吗?” “告诉了···叶老师让我只告诉小涛···不要让公婆知道···” “嗯,你做得对。小涛长大了,应该承受得住。” 接下来,她不知道在说点什么,只好挂断了电话,因为电话另一段的刘英实在无力应酬自己。 她稳定一下情绪,立即拨通了陆文涛的手机—— “小涛,你···在干什么?” 陆文涛的声音没有以往的阳光,显得无比沉重:“我爸出事了···正在设法买机票。” “我知道了。你要独自一个人去吗?” “我想动员婷婷跟我一起去。” “她肯吗?” “不知道。等天亮了,我去找她商量一下。” 江婉蓉暗自叹息,突然做出一个决定:“小涛,姑姑要陪你一起去。” 陆文涛显得很错愕:“啊?真的吗?” “嗯。我和你爸的老师正设法从国内去亚图。我也责无旁贷。” “姑姑···谢谢您。” “你别婆婆妈妈的,抓紧时间订咱们的机票。” 接下来的时间,江婉蓉再无睡意,赤着脚,在客厅地板上转两圈,手里掂量着手机,思忖一下,又拨通了姚光辉的号码—— 姚光辉所在的F国跟她所在地的时差不到两个小时,那里同样是夜深人静。 “蓉蓉,这么晚打电话,难道有急事?” “班长,我要跟你说个事儿,俞贤哥在中亚突发脑溢血,生命垂危,我想飞到那里看看他。” “啊?你一个女的咋行?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你我又不在同一座城市,怎么陪呀?” “我可以飞到你那里。咱们两地同属于欧盟国家。两地航班蛮多的,不到两个小时的航程。” 江婉蓉思忖道:“我这里有俞贤哥的儿子小涛陪我去。你要是有心,就想办法直接飞往中亚的亚图市。” “这···”姚光辉迟疑道,“无论从你那,还是从我那,要去中亚,就必须先飞到东欧转机,很麻烦的。” 江婉蓉一挑杏眼:“难道你不想去?” “蓉蓉,我虽然念及老同学的感情,但跟俞贤,当年交情实在一般,这些年又从来没联系过。” 江婉蓉“哼”了一声,“你跟交情不错的洪铭哥之前也没有联系过!”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58章邂逅 姚光辉清楚她挑理了,赶紧表示:“如果你想在亚图看到我,我会想办法尽快赶到那里的。” “咱们的叶老师目前正从国内赶往那里呢。难道你不想见一见他老人家吗?” 姚光辉的声音顿时亢奋起来:“好好好,我天亮就去机场。” “嗯,我也正想办法买机票呢。不论转几次飞机,我都会义无反顾。” 姚光辉突然问道:“洪铭也会去吗?” 江婉蓉淡淡回答:“他不方便离开工作岗位,由我全权代表就行了。” “好吧。咱们亚图见。” 江婉蓉结束通话,又在地板上转两圈,想到了自己的大哥。他平时跟陆俞贤的关系很不错,也许不知道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她端起手机,刚要拨号,又戛然而止。如今,大哥在K国的工作处于收尾的关键阶段,小嫂子刚过去陪他。在这个时刻,该把这个噩耗转告给他吗? 她缓缓放下手机。 当天下午,她和陆文涛就登上了一架飞往东欧的班机。他俩要在东欧机场转机, 陆文涛的情绪很低落,与之前的青春朝气形成巨大的反差。他并没有如愿带上自己的女朋友。 江婉蓉同他并肩坐着,虽然表情还流露淡淡的忧伤,但情绪要比他好一些,对他的神态也充满关切。 “小涛,婷婷不肯吗?” 陆文涛沮丧摇摇头,眉宇间充满了遗憾:“我好怕爸爸挺不过来,真的希望身边能有个精神依靠。” 江婉蓉一副怜惜:“你是一个男人,咋像一个女孩子那样痴情?千万别让人家看不起!” 陆文涛听不进责备,反问道:“当年对姑姑痴情的男人还少吗?难道姑姑鄙视他们吗?” 江婉蓉尚未回答,陆文涛又补充一句:“我爸爸当年也是姑姑的追求者。” 江婉蓉耳根子有些发烧,并没有计较这句话,而是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和婷婷并不是一路人。” “我俩咋不是同一路人?这段时间一直在这个国家相濡以沫。” 江婉蓉脸色一变:“你俩同居了?一起过上小日子了?” 陆文涛满脸通红,支吾道:“偶尔在一起。” 沈婉蓉深吸一口气:“她不想要自己的祖国了。难道你也要效仿她吗?” “姑姑,”陆文涛反问道,“难道不回祖国效力,就等于不爱国吗?” 沈琳溪杏眼一翻:“你说呢?” “您不也是一直都在海外生活吗?” “我的根在祖国,我的家也在祖国,我是为祖国工作。你觉得我跟你们有可比性吗?” 陆文涛不禁激动道:“现在祖国之外,有数千万华人华侨。难道他们都对嫌弃祖国吗?” 江婉蓉顿时没词了,脑海里立刻闪现出姚光辉的音容笑貌。 陆文涛趁机表示:“只要我们都有一颗中国心,无论在哪里,身体里都沸腾着一腔爱国的热血。” 江婉蓉思忖再三,试探问道:“你的爸妈会支持你这样的想法吗?” “我跟他们通过气。” “你把婷婷的情况告诉他们了?” “嗯。” “他们没发表意见吗?” “没有。他们从来没管过我。估计不想干涉我个人的事儿。” 江婉蓉秀眉紧蹙:“你呀,根本不清楚他们在工作上的压力有多大!也许,爸爸就是因为这件事倒下的。” 陆文涛脸色一变:“姑姑您说啥呢?” 江婉蓉心里一惊,赶紧掩饰:“没事没事。我只是心里有些乱,胡思乱想一通。” 陆文涛也皱紧眉头,不再言语。 在漫长的航程中,江婉蓉不得不率先打破沉寂:“小涛?” 陆文涛的情绪也缓解过来,欣然回道:“嗯?您想说什么?” “我托你办的事情,你办了吗?” 陆文涛蒙住了:“什么事?” “我要的婷婷国内亲人的联系方式。” 陆文涛立即掏出手机,很快查到一串数字,示意给她:“喏,这是她爸的手机号码。” 江婉蓉仔细读了两遍,立即示意:“你可以关掉手机了。” 陆文涛一愣:“您咋不记?” “我已经记了。” “我记哪了?我咋没看到?” 江婉蓉伸食指一点脑门:“我记住大脑里了。” 陆文涛不禁敬服:“姑姑真是天生聪慧,过目不忘呀。” 江婉蓉的脸庞上难得焕发光彩:“我没有那么厉害,但在个把月不会把它遗忘,用不了多久就会跟婷婷爸联系。” “你想请她爸劝她?” “说不好。我对那个男人如此安排自己的女儿,心里有太多的不解。” 这架航班终于在东欧某机场降落了。陆文涛肩负起他俩的随身行李,一只手挽住江婉蓉的胳膊,小心翼翼呵护她走下飞机旋梯。 在机场经过一番周折,他俩出现在候机大厅,并肩坐下来,等待飞往亚图市的航班。 江婉蓉的身子骨依旧有点脆弱,经过一番折腾,显得疲惫不堪,轻轻靠在陆文涛的肩膀上打瞌睡。 “蓉蓉!” 一声响亮的呼唤,把她从瞌睡中拉回现实,睁开双眼一看,在她和陆文涛跟前,齐刷刷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姚光辉。在他的身体两侧,分别是黛兰妮和琪琪。敢情人家一家人都来了。 “班长!” 她挣扎站起来,伸出一双小手紧紧握住了姚光辉。 姚光辉哈哈大笑道:“蓉蓉,没想到时隔不到一个月,我们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邂逅了。” 江婉蓉眼含热泪:“班长,没想到我们会在途中相遇!” 那个混血女孩在旁也激动跟她打招呼:“姑姑!” 江婉蓉随即与老班长两侧女人一一拥抱,经过一番热烈的中文寒暄,才回头向他们引荐有些看傻的陆文涛。 当他们一行人搭乘一架径直飞往亚图市的国际航班时,江婉蓉选择跟姚光辉和戴兰妮坐在一起,而陆文涛陪同与他年龄相仿的琪琪。虽然他俩第一次相见,但彼此都是年轻人,很快就有了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江婉蓉一看两个年轻人热聊起来,心里很是欣慰,也同身边的班长侃侃而谈。 “班长,你一出门真是大手笔,把爱妻爱女都带在身边了。” 姚光辉笑得很自然:“我已经二十多年不见老师了,趁这个机会,让我的太太和女儿也见识一下咱们的恩师。” 江婉蓉的脸庞又泛起淡淡的忧伤:“若在平时,老师肯定回高兴不得了,可在这个时刻···” 姚光辉明白她的心思,不由关切道:“你跟俞贤的媳妇联系了没?”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59章师生相聚 “没有!”江婉蓉摇摇头,“我这一道都在旅行,没有再打过去。不过,万一俞贤哥有事,英子肯定打过来的。毕竟,小涛跟我同行。” 姚光辉思忖道:“老师目前在哪?” “他现在也应该在航班上。不过算起来,他应该更早到达亚图机场。” 姚光辉点点头:“那好,咱们一下飞机,径直去那家医院好了。” 江婉蓉“嗯”了一声,把脸转向了窗外的片片云层。显而易见,她处于深深的忧虑中。 这架航班经过七八小时的飞行,终于在亚图机场降落了。他们一行人一下飞机,就由陆文涛带队了。因为刘英已经把医院名称和机场到医院的行车路线都告诉儿子了。 他们经过一番周折,搭乘上了一辆大巴车,开始了一番陆路行程。 因为距离医院近了,令江婉蓉的心悬了起来,也没有勇气打电话询问,只能满脸惆怅地凝视车窗外的白雪皑皑。在这里又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冬天出奇地寒冷,即便她有所准备,可一旦经受室外的寒风一吹,全身都不禁打冷战。 姚光辉夫妇倒是很坦然,同样望着车窗外的世界,不停地小声交流着。 江婉蓉看累了,不得不收回目光,偶尔搭在过道另一侧的那对青年男女。陆文涛正兴致勃勃跟琪琪讲述什么,逗得琪琪抿嘴大笑。 她不由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还是年轻呀,心真够大的。 这辆大巴车并没有把他们送到目的地,而是把他们放在一个站牌下,接下来,他们还有搭乘一段的士。 在等的士过程中,陆文涛劝慰愁眉不展的江婉蓉:“姑姑不用担心,我在车上跟妈妈通微信了,爸爸的抢救已经结束了,正在观察期。” 江婉蓉眼前一亮:“他脱离生命危险了?” “妈妈没说。” 江婉蓉没有在言语,脸上的愁云未散。 陆文涛又小声告诉她:“我已经把这位姚伯伯一家过来的消息告诉妈妈了。妈妈说叶爷爷刚刚到医院。” 江婉蓉一听老师已经平安到达,眉宇间终于绽放一点亮光。 他们搭乘两辆的士,又经过十五分钟的行程,终于到达了那家医院。 江婉蓉下车仰头一看,医院大楼是一座六层楼的建筑,在国内算得上三甲医院。其实,它不仅是亚图市的最大医院,也是该国的最好医院。可是,望着人流涌动的医院大门,她不知所措。 就连陆文涛也不知何去何从,不得不再次救助手机。 江婉蓉知道他继续联系妈妈,耐心地等待一旁,姚光辉一家亦是如此。 陆文涛经过微信联系后,向大家投去一个踏实的眼神。 江婉蓉心神稍定,这个迹象表明,尚未发生最悲催的局面。 不一会,从医院大门里匆匆走出一个中年女子,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凄凉的眼神绽放渴求的目光,秀丽的面孔就像被凛冽的寒风重重摧残,没有半点生气。 “英子!” 江婉蓉不禁脱口而出,随即在等候的人群里脱颖而出,迎着对方跑上去。 陆文涛一看一年不见的妈妈好像憔悴很多,神色又黯淡下来。他没有往上跑,而是带着大家徐徐向前。他作为男人,应该把这样感性的表达方式让女人优先。 两个女子在医院大门外紧紧拥抱在一起,不仅是为了同一个患重症的男人揪心,也像亲人久别重逢的感动。她俩也有一年多没见了,平时依靠微信维持密切的关系。 她俩的眼泪浸湿了彼此的肩头,久久没有分开。已经抵近的众人不得不耐心给她俩一点时间。 最终,江婉蓉理性地分开了,要把亲人相聚的时刻还给人家母子俩。 刘英一看到身材高挑的儿子,便激动地扑在儿子的怀里,又一次相拥而泣。 进进出出的患者及其家属见到这一幕,都无比动容。 一番动情之后,江婉蓉把旁边一直当看客的姚光辉一家介绍给眼泪未干的刘英。 刘英冲姚光辉满怀感激:“姚先生,俞贤不止一次提起您。您不仅他们当时的班长,还是一个学霸。没想到把您给惊动了···谢谢您···谢谢您们一家···” 姚光辉一看她抽泣起来,赶紧问了一句:“俞贤情况怎么样?叶老师呢?” “俞贤正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脱离危险···叶老师正跟大夫谈话···” 江婉蓉深吸一口气:“英子,快带我们进去吧。” 接下来,江婉蓉和陆文涛一左一右,挽着刘英往楼里走。姚光辉则左右牵着太太和女儿的小手,紧紧跟在后面。 在结构复杂,人流攒动的医院大楼里的一番穿越,刘英终于把他们领进了那间重症监护室。 此刻,医护人员已经撤了,陆俞贤的整个脸部和头部被呼吸罩和类似头盔的医院护具包裹着,完全看不到真容。就像一个待毙之人,惟有那台生命显示仪显示他还有生理特征。 陆文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痛叫一声,“爸爸!”便跪倒在床前。如果不是因为患者的身体不能碰,他很可能扑到老爸的身上。 江婉蓉见状,不禁伸手捂住要爆发的小嘴,尽量把自己的哽咽憋回肚子里去。 姚光辉一家面对如此悲催的场面,无不潸然泪下。 江婉蓉欲进不能,只好抽身出来,在门外走廊里发泄。她的思绪突然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青涩时代。那个印象里的大男孩频频向自己献殷勤的情景,历历在目。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肩头被一只手搭住了。赶紧擦了擦哭花的脸,并扬起了头。 “老师!” 在她跟前出现的那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正是叶子赫。她对老师的感情由来已久,在这个特殊时刻,更是情不自禁地扑在老师怀里,就像久别的女儿找到了父亲。当然,她的悲情不仅仅为病房里的陆俞贤,还有对老师前不久失去儿子的分担和承受。 叶子赫激动地搂住她,心里亦有另一番含义,那就对她那次遭受巨大伤害的迟到安慰。 当师生二人分开时,江婉蓉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焦虑:“老师,听英子说您去找医生了。他们咋说的?” 叶子赫的表情异常沉重:“俞贤的情况很糟糕。医生说他们做了该做的一切。俞贤是生是死,就看今后的二十四小时了。” 江婉蓉心里一沉:“生和死的概率各有多少?” “生的概率不足30%。医生说他目前还有生命特征,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江婉蓉脸色苍白,紧紧咬住了下嘴唇,再也发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姚光辉出现在她的身后,目光炯炯望着叶子赫。 叶子赫已经知晓他来了,这时一看他,不由鼻子一酸:“光辉吗···你也变老了···” 姚光辉的表情异常激动,嘴巴蠕动片刻,才发出一声:“老师!” 江婉蓉知趣地把身体闪在一边,面对眼前的师生相会。 姚光辉趁机利用她腾出的空间,冲叶子赫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老师,光辉让您失望了···对不起您···” 叶子赫亦是百感交集,连连摆手:“不不不···蓉蓉说你做得很好···老师为你感到骄傲···不愧是我的好学生···” “老师!”姚光辉就像一个孩子,同样扑在叶子赫的怀里。 江婉蓉目睹动人的一幕,激动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当她再把目光往房门处一瞥,病房里的人都闻讯出来。其中包括姚光辉的太太和女儿。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 第160章丰功伟绩 众人经过一番激动的介绍和相见,又把焦点放在了眼前最紧迫的事情上来。当众人从叶子赫嘴里得知实情后,一个个呆若木鸡。 刘英又悲痛地与江婉蓉抱作一团。 陆文涛也把脑袋重重地靠在走廊里坚硬的墙壁上,一副悲伤欲绝。这时候,只有琪琪护着他,柔声安慰着他。 姚光辉毕竟是大场面人,只有他保持足够的镇定,思忖一下,表达自己的观点:“老师,俞贤当年在您的学生中是最刻苦也最有韧性的。他是一个坚强且不轻易认输的男生。既然医生说他现在还活着就是一个奇迹了,就说明他的求生欲有多么强大。咱们既然来了,就不要做看客,一起帮帮他好不好?” 叶子赫一愣:“怎么帮他?” “咱们不是医生,不能从医学角度上去帮他,但咱们可以从精神上鼓励他,让他不要放弃,只要他受到身边亲人的鼓励,就一定会战胜自己,创造真正的生命奇迹。” 叶子赫黯淡的眼神一亮:“光辉,你这个点子不错。” 姚光辉得到老师的认可,顿时信心倍增,首先走到病床旁,冲着躺在床上的奄奄一息的患者朗声道:“俞贤,老同学好久不见。没有想到咱们同学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躺下来‘装怂’,当年你是多么要强的同学呀,对谁都有一种不服输的劲头。就拿你我吧。别的同学都很敬畏我这个大班长。可你呢,对我一直是不卑不亢。还记得那次咱们越野赛跑吗?我因为要参选市里的三好学生,就必须在体育上有一定的成绩。当时全班都让着我,就你逞强,一定要跑在我的前头。你事后还居然说自己从来不会作弊。你呀,真是太要强了,对我这个班长从来不服气,不认怂。现在咋了?借口身体有病,不肯睁开眼睛面对我吗?你以为自己病了。可我觉得你没有病。什么叫‘病’?有位哲学家讲得好,所谓的‘疾病’就是你的身体在不放松的情况下,让某个环节出现了故障。所以呀,你千万不要在意它,要勇敢地把它驱除走,做回我当年认识的那位陆俞贤···” 江婉蓉在旁默默聆听着,脑海里又呈现当年难忘的学生时代,陆俞贤那副青春阳光的面孔与现在的陆文涛多么相似。对方当时对自己献殷勤的一幕幕令她百感交集。她等姚光辉倾诉完毕,推了一下刘英的胳膊:“你是俞贤哥最亲密的人,也给他一些鼓励吧?” 刘英在姚光辉倾诉时,一直默默流泪,同时焕发起她心中无限的感慨,也要一吐为快。 她向前迈出一步:“俞贤,我知道你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姚班长讲得对,你就是一个非常要强的男人,可以为自己的理想奋斗一生。还记得当时咱们刚认识的情景吗?我们当时因为拥有共同的志愿,心目中有共同的偶像,才最终结成志同道合的伴侣。婚后这些年,你一直为自己的理想不惜余力地奉献着。我被你的精神感染着,这些年来与你并肩奋斗,从未离开半步。咱们夫妻为了民族的强国梦,已经付出大半辈子的心血和汗水。可是,我们无论再怎么努力,永远都成不了向詹天佑那样的历史名人。为什么呢?因为在我们周围还有千千万万辛勤打拼的中国铁路人。在这股雄伟浩大的洪流中,我们只能做其中一棵小草。但是,你从来没有气馁,为自己成为一名光荣的铁路人感到骄傲。作为妻子,我跟你感同深受,并陪着你一直修建铁路,从普通的铁路到目前的高铁。从国内修建到国门之外。其实,我们早已经超越了我们的前辈。你曾经答应我,等到哪一天干不动了,就退下来,陪我沿着咱们修建的铁路,好好转一圈。循着我们奋斗过的足迹回味这辈子无悔的时光。你既然对我承诺了,就一定要兑现自己的承诺。因为我已经兑现了对你的承诺,那就是陪同你把铁路延伸到全国每一个角落。我既然做到了,你是一个男人,要懂得报恩,千万不要负我好不好···我等着你给我带来好日子···” 刘英讲到动情之处,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叶子赫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刘英的肩膀,以示安慰。不过,刘英的一番话令他感慨万千,于是接过了话题—— “俞贤,你是我的学生中很用功的一个,同时充满了志向。记得有一次,我跟你们大家聊家常,谈到我回老家的情景。因为当时交通基础设施太落后,我回一趟不到一千里的家乡,要在路上奔波两三天,其中连续倒了好几趟车,其中有火车、汽车、甚至还有马车。如果带点鲜货,到目的地时也烂掉了。你当时就表态说,将来要当一名铁路工程师,把铁路修到我的家乡,让我每一次回老家都一路顺畅。如今,我的老家不仅通铁路了,很多交通闭塞的地区也通铁路了,甚至是高铁。在整个国家版图中,一条条钢铁长龙逶迤在名山大川,崇山峻岭,甚至延伸到世界屋脊。当我们感受目前交通越来越便利时,无法不联想到你们这些普通的铁路建设者。这一条条铁路不仅顺畅了人心,也盘活了国民经济,在构造伟大中国梦的征途中,你们这些铁路人发挥着举足轻重的贡献。俞贤,你一定要好起来,继续为中国的铁路事业去战斗,不辜负我这个老师,还有无数亲人对你的无限期待。俞贤,我这个老师一直关注着你这些年奋斗的足迹。你在工作无论遇到啥压力,不肯对我说。可是,你负责的工程每一次竣工验收,你都会在第一时间,把那个喜讯告诉我。你曾经有个愿望,希望我能亲自去现场见证。可是,我因为工作关系,一直没有满足你这个并不苛刻的心愿。如今,我终于来了,一定要亲眼见证你在国外奋斗的这段足迹。求你一起陪同我参观好不好?” 叶子赫的一番铿锵的话语也激发起江婉蓉的豪情。她接力了老师的慷慨陈词—— “俞贤哥,你是好样的。你和英子姐亲身经历了中国铁路事业由落后到兴盛的历史进程。咱们国家的铁路由普通到电气化,又到目前享誉世界的高铁。这一连串的辉煌凝聚着包括你和英子姐在内的全国数百万铁路人的智慧和心血。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你每次跟我联系时都夸我是中华传统文化的播洒者,一张靓丽的大国名片。但世人都清楚,咱们的高铁才是一张真正的大国名片。你们这些铁路人应该为之骄傲和自豪。俞贤哥,快睁开眼睛吧,继续见证日新月异的变化吧···” 在一旁默默关注老爸的陆文涛被他们的话深深打动了,从那一刻起,深深懂得了爸妈的家国情怀,也深深震撼了他的心灵。 他忍不住痛心疾首:“爸爸···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太自私···把留在国外生活的打算告诉给您···您一定是伤心了···听了妈妈···叶爷爷和姑姑的话···我才读懂了您···求您一定要活下来···您在我心目中已经英雄般的存在···小涛以您为荣···一定学成回国···要像您一样···做一个对国家和中华民族有贡献的人···爸爸···请不要停下来···带着小涛一起奋斗!” 江婉蓉内心顿时掀起了波澜,在那一刻起,她醒悟了榜样的力量。俞贤哥已经用自己的行动感动了下一代,让一个东方大国崛起进程中后继有人。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 第161章感慨颇多 围在病床的众人虽然跨越不同的大洲,但此刻心都在为一个人使劲和加油。也许是吸引力的作用,当所有人都把意念通过脑波灌输给病床上的重症患者时,终于助他捱过了生命最危急的时刻。当他被宣告脱离危险期,众人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在医院附近一家中餐馆里,刘英为了答谢叶子赫等人,特意办了一桌酒席,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亲人。 江婉蓉与她贴坐在一起,怜惜她这几日因没吃过一次饱饭而憔悴不堪,便反客为主,频频为她夹菜,劝她多增加营养,多休息,保重身体,俞贤哥今后就指望她了。 刘英显得很有底气:“既然俞贤扛过了生死关,我对他苏醒和康复充满信心。” 叶子赫依旧心思沉重,深知脑溢血患者康复有诸多未知因素,不由皱起了眉头:“俞贤要一直在这家医院治疗吗?” 刘英欣然回答:“刚才上级领导专门打来电话,决定把他接回国内治疗。毕竟,国内的医疗条件要比这里好一些。” 叶子赫眼前一亮:“好啊,干脆回丹海吧。那里不仅是咱们的家乡,医疗水平在全国也是首屈一指。” 众人纷纷附和。 刘英何尝不想回到家乡,但在这时保持理性:“我没啥意见,全凭组织做决定。” 江婉蓉动情道:“俞贤哥是国家功臣。党和政府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他落下后遗症的。” 姚光辉则乐观表示:“俞贤正值英年,今后一定会继续诠释属于他的生命巅峰。” 刘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安慰下,心里充满了感动,瞥了一眼儿子,发现他正跟那个中外混血女孩贴坐在一起,频频热烈的互动。她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各位今晚回宾馆好好休息一宿。等到明天,我代表俞贤,领着大家参观一下我们工作的地方。” 叶子赫首先做出反应:“好呀,既然俞贤做不到带我去参观他修建的铁路工程,就由你这个当媳妇的代劳了。” 他如此表态,谁能不附和? 接下来,姚光辉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在欧洲发展的情况,收获自然是盆满钵满,引来了陆文涛满眼敬仰的目光。 “姚伯伯真了不起。海外华人的榜样!” 姚光辉面对他的夸赞,丝毫没有成就感,反而一副汗颜:“小涛,我跟你的爸爸相比,差得实在太远。我虽然为祖国和华人同胞做了一点事情,又如何比得了你爸妈那种撇小家顾大家的家国情怀?你应该崇拜的是你爸爸和你妈妈呀。” 陆文涛满脸崇敬之情:“我已经在爸爸的病床前发过誓了,一定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学成之后,好好报效祖国。” 姚光辉欣慰地点头:“嗯,我相信你。你一定把父辈的家国情怀传承下去。” 叶子赫欣慰的眼神凝视着这位学生:“光辉,虽然你离开自己的祖国,但我相信你骨子里流淌的依旧是炎黄子孙的血。” 姚光辉心里一热,激动地表示:“人的血缘永远不会改变。我感受着祖国日益强大,作为一名炎黄子孙,我无比骄傲和自豪。” 叶子赫又瞥了一眼江婉蓉:“光辉,我要感谢你在蓉蓉生命垂危时所做的一切。我相信,在那个时刻,你已经把海外华人华侨的心凝聚在了一起。” 江婉蓉这时与姚光辉的目光凝聚在一起,彼此荡漾着温馨的微笑。 第二天,他们一行人乘坐一辆中型面包车从亚图出发,沿途通过漫天的冰雪世界,来到了陆俞贤曾经工作过的工程指挥部现象。为他们做向导的就是刘英。她故地重游,回想着与丈夫并肩战斗时的岁月,不禁热泪盈眶。 此时,中方工作人员已经撤离了,这里的板房因为天寒地冻,尚没有拆除,却呈现一派破落。姚光辉望着相对简陋生活工作环境,内心颇为感慨,为那位躺在医院里的老同学充满敬仰之情。 刘英搀扶着叶子赫行走在覆盖冰雪的地面,深怕他一不小心跌倒,沿途向他介绍着工程队的生活情况,就像一个女儿呵护着这位老人。 江婉蓉一看刘英抢了先,只好把这个‘献殷勤’的机会让给她,自己不由跟姚光辉走到一起,沿途指指点点。 戴兰妮和女儿形成一个阵容,在陆文涛的指引下,情不自禁俯身玩起了雪球。 江婉蓉望着那对就像情侣的青年男女,不由心里一动:“班长,你想怎样安排琪琪的人生?” 姚光辉也怕她摔倒,在她的身边小心呵护着,对她的提问毫不迟疑地回答:“琪琪自从跟你接触,已经对中国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缠着我要去中国留学。我已经帮她办好了,来年就送她去中国。” 江婉蓉显得很兴奋:“太好了,你也有机会故地重游了。” 姚光辉深吸一口气:“无论任何时候,我与祖国的情缘是不会改变的。” 参观完工程部的旧址,刘英把他们领到了那条已经通车的新干线上,令大家无比动容。 叶子赫的双脚踩在了铁轨上,眼前不禁呈现他的学生顶严寒冒酷暑,指挥一支建设者大军忙碌的情景,不禁双眼模糊了。 江婉蓉触景生情:“这是咱们中国人修建的电气化铁路。它把中国与中亚乃至欧洲联系的更紧密了,就像一条钢铁长龙纵贯古丝绸之路。” 叶子赫眉宇间意味深长:“我们中华民族百折不挠,终于屹立世界民族之林,通过一带一路,与世界各国实现互联互通,终于走到了世界舞台的中心。” 江婉蓉激动点点头:“嗯,这体现了我们民族的智慧,更包含无数勤劳中国人背后的辛勤付出和奉献。我们今后要倍加努力,维护这个来之不易的局面。” 师生的对话令现场的人无比动容。他们站在这条钢铁长龙上,前后展望首尾望不到头的两端。一端,通往东方大国;另一端,连接着世界各国。 三天之后,陆俞贤的病情更加稳定,已经具备搭乘民航客机回国的条件。上级部门特意包机要把陆俞贤等一干人接回国。其中包括叶子赫、刘英以及其他工程部的滞留人员。 江婉蓉和姚光辉等人也到了返程的时刻。不过,他们首先要护送陆俞贤等人登机。 在机场告别的一刹那,江婉蓉望着尚在昏迷中的陆俞贤,俯下身,伸出小手轻轻躺在担架上的他:“俞贤哥,我对你有一个要求,在我回国时,你一定要生龙活虎去机场接我。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还回来,一定要加油。” 姚光辉看在眼里,不由惬意笑了。接下来,他与刚聚几日的老师亲切话别。 “老师,来年春天就是您老人家的七十大寿,我一定再举家回国,为您老人家拜寿。” 叶子赫欣然表示:“好呀,到时你可能还能喝几杯喜酒呢。” 姚光辉一愣:“谁呀?” 叶子赫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江婉蓉,眨了眨诡谲的眼神:“天机不可泄露。” 姚光辉瞬间明白了,会意一笑。 陆文涛也在跟自己的妈妈话别。因为老爸的病症稳定,他不随机回国,要护送江婉蓉重回欧洲。此时,母子分别,彼此眼神都流露不舍。当然,当着众人的面,母子俩只能把眼里咽在肚子里,相互放下一大堆的叮嘱。 飞机起飞了。江婉蓉等人随后搭乘另一架民航飞机去东欧某机场。 这一次,江婉蓉与戴兰妮在一起,就像一对好闺蜜热聊了一道。姚光辉则向陆文涛讲述起他当年在海外艰苦创业的历程,并不时给这位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一番鼓励。 到达转机的机场,他们一行人也分为两拨话别了。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 第162章亲切关怀 由于姚光辉一家先走,江婉蓉和陆文涛先送他们登上飞往F国的航班。琪琪好像跟陆文涛没有呆够,眼神里流露不舍,不顾含羞,一遍又一遍邀请他去F国看他。其实,他们两地相隔只有几百公里。 江婉蓉目睹姚光辉一家步入登机口,不由笑问身边的陆文涛:“小涛,感觉琪琪怎么样?” “挺好呀,就像一个中国女孩。” 江婉蓉心里一动:“喜欢她吗?” 不料,陆文涛轻轻摇头:“不,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 江婉蓉赶紧表示:“婷婷现在不把自己当中国人了。你应该看清楚这一点,觉得可能跟她有啥结果吗?” 陆文涛赶紧道一句:“琪琪也不是中国人。” “你错了,琪琪有中国血统。而且,她特别喜欢中国文化,明年还要去中国留学呢。你明年正好学成归国,在一起的机会多的是。凭她这么喜欢你,也许会成为中国的媳妇呢。” 陆文涛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和婷婷在一起好几年了,时间还算短吗?” 江婉蓉心头一震,他对婷婷的感情多么像当年洪铭哥对自己呀! “小涛?” “嗯?” “还记得咱俩的约定吗?” “您是指安排同学们聆听您的演讲?” “嗯,算不上演讲,算是一场普通的讲座吧。” 陆文涛解释道:“如果不是我爸爸出事,这件事早就达成了。请您放心,等咱们一回去,我就安排这件事。” 江婉蓉特意叮嘱:“到时候不能让婷婷缺席。” “知道了。” 江婉蓉回想这几天见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经历一次次感动瞬间,觉得不虚此次,不由露出灿烂的微笑。 陆文涛回来后,果然张罗起一场讲座。不过,他在电话里通知江婉蓉:“姑姑,婷婷因为身体不舒服,不能参加这次讲座了。” 江婉蓉眉毛一挑:“不行!她必须参加。” “姑姑,婷婷真的病了。” “小涛,你过来一趟。” “去领事馆吗?” “嗯,我刚回来。” 不到半个小时,陆文涛便敲响了领事馆那间客房的房门。 当房门被打开,江婉蓉全身衣着焕然一新。 陆文涛愣住了:“姑姑要出门吗?” “请你带我去看婷婷。” 陆文涛一副为难:“有这个必要吗?” “如果你非常看重那个女孩,就有必要。” 陆文涛一耸肩膀:“那好吧。” 几分钟后,陆文涛驾驶领事馆的汽车驶向了余凤婷的住所。 江婉蓉一看这辆车驶入一座别墅区,不由质疑道:“小涛,走错了吧?” 陆文涛很肯定:“没错呀。” “婷婷是个留学生,应该住学校宿舍才是。你咋把我带到居民区了?” 陆文涛莞尔一笑:“婷婷就寄宿在这里的一户人家。” “她为啥不在学校宿舍?” “她留学时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生,自理能力很差,咋住学校呀?” 江婉蓉豁然明白了,目前的中国小留学生们都住有条件寄养的人家。当然,国内家长要支付人家大量的钱。她对这种奇葩的现象只能叹息,而无力改变。她又询问一下余凤婷寄宿的家庭情况,得知是一对已经退休的老夫妻时,表情稍有放松。她清楚这些西方国家的家庭关系。一般情况下,老夫妻的子女们不会登门。 在一排连体别墅的其中一扇门前,陆文涛按响了门铃。 叮咚! 门里很快传来了脚步声。 吱吱一声,房门敞开一条口子,江婉蓉定睛一看,开门的是一位白人老太太。无法推断她的年龄,呈现她眼球的一副老态龙钟,甚至还有些驼背。 陆文涛跟她很熟悉了,立即用英语招呼:“布朗太太您好!我听说婷婷身体不舒服,特意带我的姑姑过来探望她。” 布朗太太端详江婉蓉一眼,立即对她那副美丽可人的面孔产生了好喊,立即热情招呼:“小姐,您好!” 江婉蓉对这样的称呼习以为常了,长期身在国外,很多老外都把她当成年轻的女子。她含笑可掬:“您好!打扰您了。” 布朗太太听她讲了一口流利的英语,两眼顿时眯成一条缝儿:“小姐别客气,请进吧。” 陆文涛一看女主人跟她搭上腔了,便乐见地闪开身子,请她先进屋。 江婉蓉面对和蔼可亲的女主人,欣然抬脚迈进了门槛。 客厅里温暖如春,江婉蓉感觉热气扑面,顺手摘下头上的紫色的绒帽。 当她想仔细参观人家的家居时,却被陆文涛拉了一下胳膊,顿时意识到这个空间不是她久留之地。 她礼貌地向女主人点头致意,随即跟在了陆文涛身后。 陆文涛对这个家的布局很熟悉了,径直把她带到里面的一间客房门前。 鉴于里面居住的是女孩,陆文涛先试探敲敲门。 “文涛吗?进吧。” 江婉蓉一听门里余凤婷的声音有些无精打采,心里不由一动,难道她真的病了? 陆文涛这一次没有请她先进,一开门就率先进屋,并朗声讲道:“婷婷,你看看谁来了?” 江婉蓉随即跟进,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蓬头赤脚的女子,浑身只穿着一件睡裙。正以一副不雅的姿势翻在床上玩手机。挺宽阔的床上被褥凌乱不堪。 江婉蓉的脸上顿时发烧了,没有料到对方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会如此邋遢,简直不堪入目。她尴尬得几乎遮面回避。 陆文涛却实实在在难堪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女朋友会表现这一出,没有在门外提醒带来了‘外人’,简直把肠子都悔青了。 最难堪的莫过于懒在床上的那个女孩了,一看到来人中有气质高雅的女学者,惊得拽动那条里面朝外的被子,慌乱地覆盖在身上。 江婉蓉暗自叹了一口气,小涛跟这个婷婷的感情真的发展到‘无隐私’的地步了。既然拆不散,就要争取感化对方,让她成为一位有利于祖国的新人。她的脸色瞬间化作了怜爱。 “婷婷,听说你病了。我特意过来探望你。” 余凤婷在难堪的神色化作了病态:“唉,我这个样子咋能见人呢?” 江婉蓉推开碍事的陆文涛,亲切地坐在床边,就像个好姐妹,伸手去抚摸她的额头,感觉还真有点发烧。 “小涛,快去给婷婷倒一杯开水。” 木然杵立的陆文涛如梦初醒,赶紧行动起来。 江婉蓉一看她的眼神流露一丝感动,内心顿起涟漪,深信一句话,人心都是肉长的。 “婷婷,需要看医生吗?” 余凤婷一看这位高雅的女神的眼神里只有怜惜,没有丝毫的鄙夷,一切的自卑都烟消云散了。 “谢谢您来看我。我只是患了一点小感冒。” “家里有药吗?” 余凤婷首先摇摇头,随即用英文对递来水杯的陆文涛吩咐:“请你去药店买一点普敏苏(当地一种退烧药)。” “好的。”陆文涛欣然退出了房间。 江婉蓉一看对方不自觉地飚起了英文,觉得有必要给她‘上一课’了。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 第163章爱国教育 江婉蓉保持一副女性独有的柔情,伸手梳理一下对方蓬乱的头发,尽量不带一丝嗔怪的口吻:“婷婷,你咋又讲起英语了?” 余凤婷很随意回复:“我已经习惯了。” “你的英语说得很好,但也不能忽略汉语,它是咱们的母语呀。” 余凤婷轻叹一声:“我如果这辈子不离开这个国家了,汉语对我还有意义吗?” 江婉蓉思忖一下,才试探问道:“你知道邻国已经开设了汉语教学吗?” 余凤婷一副茫然:“有这事吗?” “人家已经办了三年了,你居然一无所知。” “这不是我关心的事。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学汉语呢?” 江婉蓉一脸自豪:“因为祖国的影响力日益提高,目前是世界经济发展的引擎,并最终走向世界舞台中心。作为母语的汉语,必然会像英语一样广泛通用,并成为世界各国人民了解中国,与时代接轨的桥梁。” 床上的女孩低头不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江婉蓉清楚对方从小受到十年的西方教育,已经失去了祖国的归属感,对祖国的传统文化内涵也一无所知,于是谆谆教导:“你在国内读完了小学就被爸爸送到这个国家了,还没有接触教学大纲里的文言文呢,对咱们的汉语文化了解不深,也不完全怪你。我目前在世界各地讲学,向当地人民推广的就是咱们国家古老灿烂的中华文化精髓。汉语就在其中。很多国家陆续建立了孔子学院,其中一项就是推广我们汉语。” “是吗?” 江婉蓉动情一笑:“我现在就为你简单讲一讲汉语文化吧?” 余凤婷没有异议,表现出一副侧耳聆听的模样。 江婉蓉侃侃而谈—— 陆文涛买药回来,一看他俩聊得很融洽,没有了以往那种针尖对麦芒,不由欣慰笑了。 江婉蓉呆了很久,也聊了很久,就像为余凤婷心里打开一扇窗,令对方心胸开朗起来,身体的不适也云开雾散了。 江婉蓉临走前试探询问:“小涛明天组织留学生听我的讲座。你能参加吗?” 余凤婷迟疑一下,终于点头同意。 回领事馆的路上,陆文涛一边开车一边跟江婉蓉聊起来:“姑姑,婷婷今天对您的态度好了很多呀。难道您说服她了?” 江婉蓉沉吟半晌,才道出一句:“她的教育是一个失败。你要真想为她负责,就该向她灌输一些有关中国的一些元素,让她产生归属感。” 陆文涛一怔,不由略有所思。 第二天,讲座如愿举行,余凤婷终于来了,与几名女生坐在一起。江婉蓉并没有跟她特殊打招呼,却向她投去温情的眼神。 “同学们,我叫江婉蓉,是一名学者,同学们今后称呼我‘江老师’好了。我今天给大家讲的不是祖国的传统文化,而且祖国在当今世界的国际地位以及大国的担当。希望你们能为自己身为中华民族的一员而感到无比自豪和骄傲。”她接下来,果然不像跟国外学生那样讲述中国的传统儒家文化,而是一场生动的爱国主义教育讲座。由于她出众的外貌,富有感染力的语言,令在座的海外学子听得入神,身体里的爱国主义情操悄然喷张。 讲座之后,陆文涛开车送她回领事馆,脑海里还沉浸在刚才的讲座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姑姑,您讲得太有水平了,就像一个天使,牢牢吸引住同学们的心。您还有时间再为同学们讲课吗?大家都希望还能聆听您的讲座呀。” 江婉蓉回顾那些学子们看自己的那副敬仰的眼神,心里产生一丝得意,惬意伸个懒腰:“那就看有没有机会了。为了这场讲座,我不得不推辞了与人家约好的活动。” “您在这里还能工作多久?” “大约一个月吧。” “哦,那就要在这里过中国春节了。” 江婉蓉心里一沉,意识到自己又要过一个远离亲人的节日了。 陆文涛一看她的表情有点沉重,清楚她在想什么,劝慰式的征求:“姑姑跟我们一起过春节吧?” 江婉蓉不禁怦然心动,利用这个‘中国年’有可以对那位被‘西化’的女孩感受一下祖国在世界的蓬勃影响力。 “好呀,只要婷婷欢迎就行。” “欢迎!绝对欢迎!您没看出来她对您有点崇拜了吗?” 江婉蓉回到领事馆,天色不早了,不能再干什么正事,干脆躺在床上,就像余凤婷那样放任一下自己,同时端起手机跟国内的亲人聊天。 她先跟女儿聊了一会,得知女儿还在叶家陪老师和师母,甚至要在那个家过年。她欣慰的同时又产生一丝酸楚,女儿差一点成为叶家的媳妇。如今陪同老师和师母两位老人一起过年,也算是为晓辉尽孝了。她一想到牺牲的叶晓辉,又不禁潸然泪下。 她接下来又联系了令她牵挂的另一亲人。 “俞贤正在丹海第一人民医院接受康复治疗呢。他的病情得到上级领导和社会各界的关心。叶老师即使不天天来,电话也会打过来。唉,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还要出席社会上各种活动,真够累的,还要关心俞贤的情况,让我无法不感动。对了,你的女儿溪溪也来过。她真的长大了,又那么有出息。唉,我家的小涛没福气呀。” 江婉蓉听了刘英在微信语音里唠叨一大堆,心里亦是百感交集。想当年女儿和人家儿子小的时候在一起玩过。当时人家开玩笑似的要给两个孩子定娃娃亲呢。 不过,接下来刘英讲了一件令她担忧的事情——在华中,突发一个公共卫生事件,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丹海来。 江婉蓉事后回味,难道祖国又要发生像当年SARS:一样的疫情吗? 接下来的日子,她很用心打听这件事,结果,她愈加忧心。 转眼间,中国的传统节日就要到了,在国内年味浓浓,在丹海市,老百姓正为办置年货而最后冲刺。谁都不清楚,正有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大事件发生,并在今后的日子里,留下深刻的影响。 2020年1月21日,腊月二十七。 丹海市的一家大型超市里,人头攒动,在这个忙年的日子,一位老者也加入了购物大军。他看上去六十多岁,满头银发,一副黑色的口罩把他的口鼻遮掩得严严实实,无法看清楚他的真容。 不过,透过他的双眼,并无其他购物者的喜庆,深邃的眼眶呈现一副凝重,仿佛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深深困扰着。 他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徜徉了半天,才填满了年货。 腊月二十七正是购置年货的黄金时期,接下来的交款,顾客则排起了长龙。 他耐心等待着,那双眼神巡视左右的排起长龙的队伍,泛起了惶惶不安。 他的口袋突然一阵震动,随即发出叮叮咚的乐曲。就快轮到他的年货要扫码时,他的手机有一个来电。 他立即掏出手机,当一看来电显示,神情顿时一变。 “喂,许市长···” “老淩,您在哪?” “我在超市!” “请您马上来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有重要情况!”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 第164章疫情笼罩 他的神色大变,早就产生的不祥预感,不幸灵验。 “诶,老同志,该您了。”他身后的一个中年顾客不耐烦了,推搡了他一下。 他恍过神来,前面的顾客已经付款离开,那个收银员的一双不满的眼神紧紧盯着他。显然,他浪费了人家的宝贵时间。 他望着眼前购物车里的年货,迟疑地向前迈了一步。 购物车并没有被推到合适位置,收银员发出指令:“请您快一点。” 他踌躇不前,表情上一副进退两难。 身后的顾客不满了,前面的收银员也不满了,俨然要发生一场‘口诛笔伐’。 他终于做出决定,把购物车往旁边一闪:“我不买了!” 当他给后面的顾客腾开空间后,立即往一侧的‘无购物出口’大步流星—— 不到两分钟,他匆匆离开超市,置身于川流不息的街道上,试图拦下一辆出租车。 咯吱! 一辆银灰色出租车准确停靠在他的身体一侧。 当他开门向车厢里迈上一只脚时,却下意识回望一下附近的一个居民小区。小区的大门镶嵌着几个醒目的大字——世纪花园。 女出租司机等他在副驾驶座位上坐定,一边缓缓启动出租车,一边下意识询问:“老先生,咱们去哪?” “市第一人民医院!” 他把后背靠在座椅上,摘下口罩,擦拭一下脸颊上的细微汗珠,随即又用口罩把那张脸捂严实了。就在这一瞬间,暴露了他的容颜——深深的鱼尾纹,臃肿的眼袋,星星点点的老人斑一个都不少。本来精神矍铄的表情却充满一层深深的焦虑。 女出租司机通过前挡风玻璃上的反光镜扑捉到这一细节,不由好奇道:“您有亲人病了?” 他摇摇头,迟疑一下,才谨慎透露:“不,是一起突发的疫情。” 女司机的眼神顿时严峻起来:“难道是?” 他点点头,随即提醒对方:“闺女,你要有自我保护的措施。” “我该怎么做?” “每天要给车消毒,并佩戴口罩。” “您是那里的医生?” “嗯,不过,我已经退休了。” “看样子您是一位专家?” 他不再回答,焦虑眼神透出满腹心事。他叫淩越,在这座城市,他是一名资深的传染科专家。虽然已经退休了,但一起突然的卫生事件把他又与工作过的市第一人民医院紧紧连在了一起。 这辆出租车通过密集的车流,终于到达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大楼前。 淩越付过车费,匆匆下车,在那段通往接诊楼大门的台阶上小跑。 女出租车司机目睹这一切,不由深吸一口气,立即掉头回家。在路上,虽然屡遇拦车的行人,但她并不停车,开启拒载的模式。 再说淩越刚一进入门诊室大门,就被守候在门口的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青年男子迎住。那个男子同样佩戴一副口罩,甚至还佩戴了一顶医用帽子,就像是刚从手术台走下来的外科医生。 “淩教授,您可来了!”年轻的医生面对他,一副如释重负。 淩越意识到对方已经等候很久了,不得不解释一句:“路上堵车。” 年轻的医生不敢怠慢:“请您跟我来吧。” “去哪?” “刘院长的办公室!” 他一边跟在年轻的医生身后,一边试探询问:“许市长在哪?” “他正在刘院长的办公室等您。” 他默默无语,眉头紧皱。 年轻的医生把他领进了院长办公室。 他走进去一看,里面不仅有刘院长,还有一个年富力强的中年男子。一身西服打扮,看样子是一位在职的官员。同时,屋里还聚焦几位男女医生。他们年龄不等,但最年轻的,看起来也超过五十了。显然,这些人是该院的权威专家。 他的目光凝视为首的官员:“许市长,我来了。” 那位许市长正是许瑞喆。此刻,就像遇到主心骨一样,立即迎向他:“淩老,您可来了!” 淩越凝视对方一眼,眼神又无奈扫视其他医生,发出一副无奈的语气:“确诊了吗?” 刘院长比他小几岁,但也是满头银发,神情同样凝重:“嗯,检疫报告出来了。该患者核糖核酸测试呈阳性。” 淩越摘下了口罩,一脸凝重,布满沧桑的额头皱得更深。现场一时鸦雀无声。每一位医生的表情都异常凝重。 许市长并没有让现场沉寂太久:“我已经把这一情况向上级通报。市领导让您们医疗系统迅速拿出一套防控的方案。淩老,您是我市传染科的资深专家。我想听一听您的意见。” 淩越沉吟片刻,终于做出反应:“当务之急,要把全市各家医院的所有发热患者都继续隔离!” 许瑞喆一皱眉头:“虽然很难,但我们要尽力而为。” 刘院长立即吩咐现场一位医生:“张大夫,隔离发热患者先从市医院开始。您着手办这件事吧。” 那位医生虽然一副为难,但还是欣然领命:“好的。我立即去落实!” 许市长又把目光落在淩越的身上:“接下来该怎么办?” 淩越的脑海里闪烁刚才身处超市时的人头攒动的场景,不由急切道:“应该向上级建议,立即关闭所有的人流密集的公众场所,尽量避免人与人的交叉感染!” 这一次,许市长并没有做出响应,而是黯然叹息。 淩越一愣:“难道我的建议不妥吗?” 现场一位女医生轻声做出解释:“淩老,目前正是春节购物高峰期。” 淩越呆愣半晌,才重重叹了一口气。 许瑞喆皱起了眉头,意识到自己肩上的担子重如千钧。 经过一番紧张部署,许瑞喆走出了院长办公室。 刘院长等人正要送出来,却被他阻止道:“您们还有大事要办,不要为了送我耽误时间。再说,我先不走,还要看一位在这里住院的患者。 刘院长清楚他指谁,并没有勉强。 许瑞喆走出几步,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普通口罩,罩住了自己的口鼻。 经过一番穿越,他来到一间特殊的病房门外,先敲了敲门,不一会,房门被打开,一个俏丽的女子冒出了脑袋,先对视一眼,立即辨认出来:“瑞喆?” 许瑞喆冲她轻声解释:“我来医院处理一点事儿,顺便过来探望一下俞贤。 这个女子正是刘英,她赶紧闪身把对方让了进去。 许瑞喆走到病床前,先望一眼陆俞贤安详的面孔,又转身询问刘英:“俞贤情况好点吗?” 刘英比之前在中亚时的气色好多了,眉宇间也绽开了动人的光彩,恢复以往银铃般的笑声,在谈及丈夫的病情时,充满了自信和乐观。 “俞贤的情况好多了。你看他的气色多好,昨天还动一下眼皮呢。他肯定能感受到我,正努力睁开眼睛呢。” 许瑞喆心里松弛一下,老同学的病情好转是他今天遇到的唯一值得欣慰的好事。 他一想到在本市发生的疫情,不得不叮嘱刘英几句,比如她今后出入必须佩带口罩,做好自我防护。 刘英频频点头,这才醒悟到这位市长大人为啥佩戴口罩了。 正在这时,一直沉睡中的陆俞贤缓缓睁开了双眼。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 第165章密切接触者 刘英聆听许瑞喆的叮嘱时,眼神不时落在丈夫身上,当敏锐观察到丈夫发生的变化时,顿时惊呆了,对许瑞喆下面的话无动于衷。 许瑞喆惊愕地顺着她的目光回到病床上患者的身上,顿时眼前一亮:“俞贤醒了,快去叫医生!” 刘英有点接受不了眼前突来了幸福,紧张和惊喜同时充斥着她那颗不算刚强的心脏,许瑞喆的提醒让她得以回避,就像一个青春少女一样撒丫子跑出去—— 许瑞喆的内心何尝不紧张万分?他早就听说过关于这种突发病的种种后遗症,也听到了这里专家教授们的忧虑。但他可以像男人一样面对一切,俯下身直视眼神略显迷茫的老同学:“你还认识我吗?” 陆俞贤黯淡的眼神停在他那副关切的面孔:“你···不是我们的父母官吗?” 许瑞喆心头一震,失声追问:“咱俩是啥关系?” “你是···我的老同学···许瑞喆···许大市长···” 许瑞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把操起对方的一只手:“你是谁?你是谁?还记得吗??”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陆俞贤···这里是啥地方···” 许瑞喆激动得热泪盈眶,用力握着对方的手:“这里是咱们的家呀!老同学···你回家了!” 刘英没有喊来医生。所有的医生都被院长叫走开会去了,只叫来一个值班护士,在门口听到许瑞喆动情的话,感动得把头靠在门框上,失声痛哭。奇迹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当世间一切亲情都在呼唤时,命运眷顾了她,也眷顾了她这个家。 许瑞喆很晚才回到家里,妻子赵晓娟不问缘由地埋怨道:“马上过年了。你咋还这么忙呀,啥事都扔给我一个人了。” 许瑞喆一愣:“你不知道今天在单位里发生的事儿?” 赵晓娟愣住了:“我提前休假了。难道你忘记了吗?” 许瑞喆恍然大悟,随即神色一副黯淡:“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疫情已经传到丹海了,在你们医院住院的那位疑似病例已经确诊了。 赵晓娟神态大变,失手让手里的拖布杆脱落。 许瑞喆亲自俯身拾起来,重新交到妻子手里。 赵晓娟心神为定:“瑞喆,疫情会在咱们丹海大流行吗?” 许瑞喆紧皱眉头,发出坚定的声音:“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必须控制住它!” 迟到的晚餐端上来了,可他们唯一的儿子还没有回家。 许瑞喆一看妻子拿起了手机,连忙制止道:“你别给儿子打电话了。这一宿够他忙的。” 赵晓娟又是一惊:“他在忙什么?” “他们警队已经接受我下达的任务,对确诊患者的所有密切接触者进行紧急隔离。” 赵晓娟轻声叹息:“苦了咱们小刚了。” 许瑞喆思忖一下,觉得该告诉妻子一个好消息,于是把陆俞贤苏醒的消息讲了出来。 赵晓娟听得又惊又喜,这才明白丈夫这么晚回来的真正原因。 当丹海市结束一天的忙碌时,警方却紧急展开行动,对确诊患者丁守义提供的36位密切接触者进行大排查。许瑞喆向他们下达死命令,务必在当天要所有密切接触者找到并隔离。 负责排查工作的市公安分局的杨副局长。他一接到这份名单,立即组织下属进行分类。由于提供者在重症情况下,已经无法记清所有的密切接触者的联系方式,在36人当中,只有区区十几人,其中包括他的家人。 杨副局长通过打印出来的那份网络传输过来的名单,不由陷入了沉思。 一名女警打破他的深思:“杨局,咱们该咋做?” 杨副局长清楚自己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了,只好果断表示:“咱们警力有限,必须要统一行动,争取在今天傍晚之前,把名单中的36人找到并且隔离。” “可是···很多人还没有联系办法。这太难了吧?” “再难也得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现在这些人就像一枚枚随时引爆的定时炸弹,随时在咱们丹海市老百姓之间引爆。为了不让这种新病@毒在我市的传播,我们必须迎难而上!” “好滴,我们听您的指挥。” “立即召集全局干警在会议室。我们要组建一支特别行动队。” 下属们立即去转达了。 杨副局长又盯一眼那份名单,吩咐另一名女警:“小乔,把这份名单复印五十份,让每个同事都有一份。” 在分局的会议室,杨副局长面对匆匆赶来参会的干警们,首先简要介绍一下情况,随即进行组队。一支特别行动队迅速组建,它又分五个小组,对名单中的36人进行划分包干。 一位年轻的刑警负责带领一组。他就是许瑞喆和赵晓娟的独生儿子——许勇刚。他拨通了名单中其中一个有联系方式的人的手机号码—— “喂,您是王先生吧?” “我是王维中。您是哪位?” “我是市公安分局的。” “公安局的···找我干嘛?” “王先生不要担心,这并不是一个诈骗电话。我想向您核实一个问题。” “请您问吧。” “您认识丁守义吗?” “认识!前几天我们还见过面。” “您们见了多久,在哪个地方见的面?” “他怎么了?” “请您先回答我。” “他当时刚从华中回来,我和几个哥们特意为他接风洗尘。我们是在百味园饭店吃的饭。” “哦,参加那次聚会的总共有多少人?” “我想想···大概七八个人吧。” “您清楚他们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吗?” “您问这个干嘛?” “王先生,您是不是怀疑我在套取您们的个人信息?为了打消您的顾虑,我只好先把真实情况告诉您了。目前丁守义正在住院,已经确诊他被感染了。您和那些人都是他的密切接触者,很可能有人被感染。我们必须掌握每个人的情况!” “啊···难道老丁也被感染了?” “是的。如果您还有怀疑,稍后找他证实一下就可。其实,您的号码就是丁守义提供的。” “我···我该怎么办?” “王先生,您目前身体情况怎么样?” “还···还行吧。” “您没感觉发烧吗?” “这···听您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呢···” “您现在在哪?” “我在家里。” “您的家在哪?” “隆馨小区。您们要过来吗?” “王先生,请您不要紧张。您家里有条件测量体温吗?” “哦,家里倒是有一个体温计。” “那好,等一会请您测量一下自己的体温,如果真发烧了,就立即拨打120,由急救中心带您去医院进行隔离观察。假如没有发烧,请您在家里进行自我隔离。假如家里条件允许,您要单独占用一间房。并适时开窗通风,并且跟家人千万不要有任何的接触。” 此时,接听电话的王维中正处在自己的卧室里,一听这话,立即抢步奔向窗口,不顾外面凛冽的寒风,迅速打开了窗扇。 “王先生,您能做到吗?” “我···我能。” “王先生,为了您的家人和周围的邻居,您也应该配合我们。” 王维中一手擦额头上的虚汗,一边唯唯诺诺:“我知道我知道。” “王先生,时间紧迫,您能提供参加聚会的其他成员名字和联系方式吗?” “难道老丁没向您们介绍清楚吗?” 杨副局长解释道:“他向我们提供了众多接触者名单。但由于他的病情危重,神智也受到一些影响,无法讲清楚名单里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其实,他从汉中回来四天后才因为身体发烧就医的。实际接触的人也许比名单里还多。” “老丁社交很广泛,接触的人当然很多。” “所以,我请您把那次参加宴会的所有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都列出来。假如超出那份名单,我们会追加上。” “好吧,请您稍等。” 王维中很是配合,凭借记忆力,很快把那次宴会的其他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透露给了许勇刚。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 第166章除夕 正如许瑞喆所言,他的儿子许勇刚足足忙碌了一宿,才搞定他负责的名单里的人物。这其中还涉及一些关联人物。警方目前所做的一切,就是杜绝这个突发的疫情对社区的交叉传播,甚至是聚集性的感染。 凌晨时分,许勇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爸妈都坐在客厅里,显然是一宿没睡。 “爸,妈,您们咋还不睡?” 许瑞喆平静地回答:“我在等你。你妈妈一看我不睡,就陪着我。” 儿子很错愕:“您等我干啥?” “我本想给你们的杨副局长打电话,但夜深人静的,不方便打过去,所以等你给我带回消息。” “您是指防控这件事?” “嗯,这件事是头等大事。” 许勇刚有些不解:“这件事有那么严重吗?” 赵晓娟身为资深医学专家立即搭茬:“当然有了。在目前无法限制社交距离的情况下,尽量控制传染源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许勇刚倒吸一口冷气,把实际情况一五一十汇报给老爸。 许瑞喆难说满意,思忖道:“小刚,你们警方应该把一部分警力放在火车站,机场等进出丹海的通道上。” “为什么?” “不到两天就是除夕了。这两天也是春运高峰期,肯定有从华中疫区过来的旅客。他们属于高风险群体,一旦有人感染了,融入在社会上就是巨大的隐患。所以,等他们一踏入丹海,应该立即隔离观察。” 许勇刚点点头:“好的。我马上回局里,把您的指示传达给局领导。” 许瑞喆瞥了妻子一眼:“晓娟,快给小刚热点饭。” 当许勇刚走出家门,赵晓娟不禁心疼道:“儿子一宿没睡,又被你赶走了。” 许瑞喆不禁苦叹:“他身为保护一方百姓平安的警察如果现在想睡安稳觉,以后就睡不成喽!” 赵晓娟沉默片刻,随即向丈夫请示:“我今天去一趟单位。” “你不是提前休假了吗?” “唉。目前单位出现了疫情,我这个科室主任还能在家呆得住吗?” “你办完年货了吗?” “放心吧。咱们去叶老师家过年的东西都买齐了。” 许瑞喆的表情微微放松,但心里却产生了深深的顾虑。 上班的时间,一夜未睡的许瑞喆直接去市第一人民医院了解情况,结果,又出现两个确诊病例。他心里悬了起来,清楚防控工作已经是当务之急,立即去市委汇报,研究防控的工作。 转眼到了除夕,赵晓娟雇了一辆出租车,满载着年货到了叶子赫的家。当她敲开房门,冒头的却是沈琳溪。 “晓娟阿姨,您咋来了?” 赵晓娟笑呵呵道:“我来陪你的叶爷爷叶奶奶过年呀。” “太好了,咱们这个年要热闹了。” “溪溪,先别兴奋,赶紧出去帮我搬东西。” “啥东西?” “年货呀,都在外面出租车上呢。我一个人拿不了,所以先进来请你帮忙。” “好滴。” 叶子赫和老伴一看学生一家真来过年了,自然热情欢迎,但面对摆满客厅地板的年货,心里过意不去,嗔怪了赵晓娟几句。 赵晓娟呵呵笑道:“这没啥。我和瑞喆平时也没给老师卖啥,大过年的,我们会争取敞开量,多吃回去一些。” 沈琳溪扑哧笑了:“许伯伯呢?” “他还要忙上大半天。” 叶子赫深深理解:“瑞喆是市里高级干部,越到这个时候,忙的事情越多。” 赵晓娟和沈琳溪为了不让孙梅操劳,强迫她陪叶子赫看电视,烹饪年夜饭的工作由她和沈琳溪包了。 叶家老夫妻心里热呼呼的。儿子虽然走了。他们身边的亲情更浓了。 赵晓娟凭借二十多年的家庭主妇经验,当仁不让地承担起掌勺的工作,沈琳溪一边为她打下手一边陪她闲聊着。 “溪溪?” “嗯?” “你在叶奶奶家过年,你的外公外婆没意见吗?” “没有。他们支持我多照顾叶爷爷叶奶奶。” “哦,你爸爸呢?” “他呀,更不需要我了。如今有美女陪伴。” “谁呀?” 沈琳溪便把老爸与张茵的恋情向好奇的赵晓娟简单讲述一遍,令对方唏嘘不已。 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摆满了叶家的餐桌,许瑞喆就匆匆赶来了,他风趣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要吃个现场的了。” 赵晓娟咯咯笑道:“便宜你这个家伙了。不过,你要负责刷碗。” “没有问题。” 沈琳溪突然想到了许勇刚,不由问道:“许伯伯,您的儿子咋没来?” 许瑞喆一脸遗憾:“小刚值班,来不了了,让我和他妈妈替他转达对叶爷爷和叶奶奶的新春祝福。” 孙梅的脸色阴了下来:“大过年的,他值啥班呀?” 赵晓娟含笑替儿子解释:“小刚是人民警察,越在过节的时候,安全工作就越不能放松。” “唉,来不了就算了。” 叶子赫的情绪因为学生的到来也高涨起来,亲自招呼他:“瑞喆,快坐下,咱们爷俩要好好喝一场。” 许瑞喆这两天一直忙于部署丹海市防控工作,已经疲惫不堪了,终于在这个时候放松一下了,欣然赞同老师的提议。 孙梅、赵晓娟和沈琳溪都围坐餐桌旁,都倒上一点酒,准备碰一下杯,预祝度过一个圆满的除夕节。 叮叮叮—— 就在这个节骨眼,客厅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赵晓娟立即站起来:“是我的手机。” 沈琳溪一看气氛被打断了,不由苦笑道:“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如果是拜年的,打得忒早了吧?” 孙梅却赶紧敦促:“晓娟快去接电话,也许是小刚要过来呢。” 赵晓娟瞥了身旁的丈夫一眼,一声不响地去了客厅。 叶子赫本来端起的酒杯不得不放下了,要等赵晓娟回来一起碰杯。 不料,赵晓娟端起手机讲了几句,便匆匆回到了餐厅。 一直犯嘀咕的许瑞喆发现妻子脸色有异,愈发感到情况不对劲。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 第167章逆行出征 不仅许瑞喆如此,就连孙梅也看出不对劲,紧张地问道:“晓娟,发生啥事了?” 赵晓娟一脸歉意:“我不能陪大家吃年夜饭了,要马上回单位报到。” 许瑞喆腾地站了起来,失声问道:“医院发生大事了?” “你别紧张。我要带队连夜去华中疫区。” “为什么?” 赵晓娟解释道:“我昨天去单位时,上级要我们医院调集感染科和呼吸科的医护人员去华中帮助抗疫。您们也清楚,那里的疫情相当严重,已经有很多医护人员被感染了,医疗系统面临崩溃,需要外省的医护人员驰援。我当时报了名。结果,上级要求我们今晚就乘包机去驰援疫区。” 孙梅傻了:“这···这···还没吃一口热乎饭呢···” 赵晓娟的眼圈泛红:“师母···实在对不起···” 许瑞喆眼眶噙满了泪水,欲言又止。 沈琳溪也不知所措,好端端的一顿年夜饭瞬间蒙上一层阴影。 叶子赫缓缓站了起了,伸手招呼赵晓娟:“闺女,你支援疫区是光荣的事,我们支持你。但你必须喝了这杯酒再走。” 赵晓娟鼻子一酸,走回自己的座位,端起了那杯酒,含泪向叶子赫敬酒:“老师···师母···晓娟提前给您们二老拜年!” 叶子赫摇摇头:“不,这杯酒是我们大家敬你的。你们医护工作者在这个时刻就是战士。我们要像对待战士那样为你饯行。请你喝下这杯饯行酒吧!” 赵晓娟激动得热泪盈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叶子赫离开座位,伸手拍了拍赵晓娟的肩膀,就像送别即将出征的女儿:“闺女,好好救治患者,好好保重自己。我们等待你们战胜疫情,胜利凯旋!” 赵晓娟坚定点点头:“请您老放心,我们不战胜疫情,就决不收兵!” 许瑞喆怀着激动心情要陪妻子回家收拾行李。 赵晓娟却表示道:“我预感要去疫区了,已经做好了准备,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你就在这里陪老师和师母过年吧。” 许瑞喆一怔:“真不要我回去?” “不用了。你累了一天了,好好在这里陪老师过年。” 郝晓娟洒泪而别。她已经没法跟其他人一一道别了。 叶子赫望着她的背影,冲许瑞喆示意一下眼神。 许瑞喆赶紧送妻子出门。 沈琳溪挽住孙梅想跟出去,却被叶子赫的手势制止了。他要给这对在除夕夜离别的夫妻一个互诉衷肠的机会。 许瑞喆在没有第三个人的空间里,激动地抱住了妻子的背影,下巴紧紧抵住妻子的秀发。 赵晓娟沉浸在爱人的怀抱仅仅几秒钟,不得不脱身出来。 他俩面对面凝视。 许瑞喆不得不含泪叮嘱妻子:“娟,我听说这种疫情很厉害,传染力特别强。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平安归来。” 妻子点点头:“我会的。你身上的担子很重,还有咱们的儿子。你们都要注意休息。” 许瑞喆感慨道:“我身为这个城市的公务员,保护一方百姓平安是义不容辞的职责。小刚是人民警察,更是责无旁贷。但是,我和他还要为你让路。因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白衣战士要冲到最前面。” 妻子自豪一笑:“以前都是我在家默默送你出门。现在,终于轮到你送我远征了。能够冲到抗疫的最前线,是我们广大医务工作者的责任和骄傲。” 许瑞喆深情抚摸妻子的脸庞,意味深长地表示:“自从华中爆发疫情,很多人都纷纷逃离那里。而你和那些你的同事们却要选择逆流而上。甘愿做生命的逆行者。我无论作为丈夫还是市长,都要对你致以深深敬意。” 时间刻不容缓,赵晓娟不能再与丈夫真情互动了,含泪道了一句:“我该走了。你要好好陪老师过年!” 许瑞喆望着妻子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想要多沉寂一下离别的感伤也做不到,必须转身回屋。因为还有一屋子人等着他。 当他回来时,屋里的两老一少果然都站在原地,默默地等候着他。他的神情故作轻松:“我都饿透了。大家陪我一起享受这顿丰盛的年夜大餐吧!” 许瑞喆怀着沉重的心情陪老师和师母吃完了这顿年夜饭,就要离开了。因为他身为市长,必须要跟那些除夕夜守护者一起战斗,尤其在这段特殊时期。 就在这个时候,沈琳溪接到了妈妈从遥远的欧洲打来了越洋长途。他只好停下来聆听一下。 江婉蓉身在领事馆的客服里,刚起床不久,因为今天是祖国的除夕,她也同样放一天假,当然,她要跟那些远离祖国的同胞们一起过这个中国年。她首先要做的就是给更早步入除夕夜的国内亲人拜年。 沈琳溪与妈妈深情互动几句,就被妈妈吩咐,“快把手机交给叶爷爷。”显然,她要首先给最尊重的长辈讲一些拜年话。 叶子赫心里一动,向沈琳溪示意:“先让你许伯伯跟她讲几句话。” 沈琳溪清楚许瑞喆马上要离开,冲着手机讲道:“妈妈,许伯伯马上要走了。叶爷爷请您先跟他讲几句话。” 她随即把手机递到许瑞喆的跟前。 许瑞喆的表情露出一丝激动,接过了那部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蓉蓉,过年好。”他首先绅士般问候对方。 江婉蓉很是动情:“瑞喆哥,谢谢你代表我们陪老师过年。” “这是应该的。你不要客气。” “听说国内的疫情蔓延到丹海了,情况严重吗?” “还不算严重,目前只发现几名确诊患者。当然,接下来我们要动员全市的力量大规模排查和防控工作。” “唉,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发生疫情。” “蓉蓉,这是一场特殊的战斗,既然有‘敌人’入侵,我们随时都要参加战斗。” 旁边的沈琳溪插了一句:“晓娟阿姨连年夜饭都没吃,就连夜赶往华中地区了。” 江婉蓉惊讶道:“晓娟咋会在这个时候去华中?” 许瑞喆耐心解释:“华中疫情蔓延特别快,超乎我们的想象。那里很多医护人员不幸感染,需要全国各地支援。丹海作为一个医疗资源发达的城市,自然首当其中。晓娟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责无旁贷。” 江婉蓉听老同学如此一说,更加感到事态严重,当即表示:“我要回国参加抗疫工作。” 许瑞喆赶紧制止:“蓉蓉别冲动。你回来帮不上啥忙,留在国外是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 “我今天参加了市委召开的紧急会议,全国抗疫方针是,稳定全国,攻坚华中,展开一场史无前例的全民抗疫阻止战。我们每个人都要投入这场战斗中。” 江婉蓉眨了眨殷切渴求的眼神:“既然是这样,我更要回国参加战斗呀。”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 第168章募捐活动 许瑞喆耐心向她讲道理:“鉴于这场战疫的特殊性,除了白衣战士要冲到最前方,还有我们一些干部,公安干警参加联防联控工作以外,大部分老百姓必须要呆在家里不出门,甚至要等到战斗结束。你如果回国了,就要蜗居在家里。” “啊···你不是说全民都要参加战疫吗?” “蓉蓉,呆在家里就是在与疫情战斗。” “瑞喆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蓉蓉,我问你一个问题,我们的敌人是谁?” 江婉不假思索:“当然是那些看不见的病疫情呀。” “疫情攻击我们的手段是不是要侵袭我们的身体?” “是呀。” “它们是靠我们的身体作为载体进行肆无忌惮传播并且危急我们的生命。假如我们不给它们这个机会,那它们就要被活活憋死在大自然里了。” 江婉蓉豁然开朗:“我明白了。我远远避开它们,就是在跟它们在战斗。” “所以,你生活在没有被它们控制的空间里,就等于支持祖国人民抗击疫情了。只要我们人人都不做它传播的载体,就等于剥夺了它们生存的土壤,让它们自生自灭。” 江婉蓉鼻子一酸:“我懂了。你们一定要保护自己呀。” “你放心吧。我身为高级干部,一定要为保护丹海人民的健康而战斗。等到我们战胜疫情那一天,我们在老师家里再聚首,好好庆祝一番。” 许瑞喆讲到这里,不由瞥了叶子赫一眼,把手机交到老师手里。 叶子赫的眼眶早已经噙满了泪水,颤颤巍巍握紧手机,要进行一番深情的师生对话。 江婉蓉与国内的亲人刚连线完毕,房门便被敲响了。她好奇问了句:“谁?” 门外响起陆文涛响亮的声音:“是我。姑姑来没起来吗?我把婷婷带过来陪您过年了。” 江婉蓉赶紧梳理自己,一边匆匆应声:“等一等,我马上就好。” “姑姑别着急,我带婷婷下去看祖国的春晚。现在到时间了。” “哦,好吧。” 等江婉蓉焕然一新走下楼时,看到陆文涛、余凤婷以及领事馆部分工作人员正围着一台大屏幕液晶电视前观看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江婉蓉心情很复杂,没有心思关注晚会了,坐在他俩身边,低声询问:“你们都给国内亲人打电话了吗?” 陆文涛欣然应声:“打了。我老爸能够苏醒,真是太好了。不过,他们不得不在医院病房里过年了。” 江婉蓉的目光又落在余凤婷身上:“婷婷呢?” 余凤婷不得不回答:“我从来不跟他联系。” 江婉蓉清楚她嘴里的‘他’就是她的爸爸,不由叹了一口气:“你应该关心他一下。尤其国内爆发了疫情。” “他的死活跟我有啥关系?” 江婉蓉一听她的话又臭又硬,不由叹了一口气,深知要改变对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的话引起了陆文涛的关注:“姑姑,目前一些国家跟祖国断航了。难道疫情真的那么严重吗?” 江婉蓉的神色很凝重:“据我了解,国内疫情还处于初始阶段,而且它造成的破坏程度还不得而知。国家正加大防控力度拒绝它在国内大流行。” “我们海外留学生能做些什么?” “无论你们留学生,还是更多的华人华侨,只要心系祖国,就能助力祖国人民一起抗击疫情。” 陆文涛怦然心动:“咱们为国内募捐吧?” 江婉蓉的表情顿时亮了:“好主意!祖国目前正遭受一场从所未有的困难时期,我们虽然身在海外,但决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尽我们的一份力量。” “姑姑,我们捐什么呢?” “这···”江婉蓉秀眉微蹙,“我还没有想好。有机会打听一下吧。” 当天中午,江婉蓉接到了来自弗兰的姚光辉的电话。在这个特别的节日中,首先要相互拜年。彼此问候一番,姚光辉主动提到了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国内疫情。 “蓉蓉,据说华中地区封闭了。难道疫情真的这么邪乎吗?” 江婉蓉很无奈回答:“这是一种超乎人类认知的新型病疫情。医务工作者还没有认清它,只能尽最大努力做好防控工作。” “那好,我们预祝祖国抗击疫情成功。” “班长,我代表祖国谢谢你。” “蓉蓉,我想借助这次疫情,向祖国捐助一笔钱。你能代表祖国接收吗?” 江婉蓉慧心笑了:“班长有心了。你要想尽一个游子的心意,向祖国驻弗兰领事馆捐助好了。” “好的。我不仅自己要捐助,还要组织华商会的所有华商,举行一次浩大的募捐活动,正好利用广大华人一起欢度这个‘中国年’的活动。” 江婉蓉放下手机,眼眶不禁湿润了,深刻体会到海外游子们对祖国的深情厚爱。 接下来几天,她在保持跟国内亲人连线同时,时刻关注疫情的发展。随后发生的一幕幕,令她震撼不已。 她首先拨通了姚光辉的电话:“班长,据我了解,国内疫情已经呈蔓延之势,由于来得非常突然,相关防疫物资比较匮乏。你应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当地筹集亟需的口罩等防疫物资,邮寄到祖国。” 姚光辉欣然表示:“请你放心,我一定发动广大华人华侨,就算把当地商场上的货架上的口罩清空了,也要全力支援祖国。” 江婉蓉结束通话,又约来了陆文涛。 陆文涛领着女朋友很快到了领事馆。 “姑姑,着急找我过来,有急事吗?” 江婉蓉反问:“你想好要向祖国捐助什么了吗?” 陆文涛思忖道:“我最近几天,也一直关注祖国的疫情,那里需要口罩。” “对。咱们想办法弄一批口罩邮寄回祖国。” “姑姑好主意。咱们现在就出去买口罩。” 江婉蓉点点头:“那好,咱们一起出去,要把这个城市所有出售口罩的商店或药店都转遍了,肯定能筹集一大批口罩。” 于是,陆文涛再次借用领事馆的那辆车,搭载着江婉蓉和余凤婷去转当地的各家药店。 当江婉蓉领着余凤婷进入一家大型药店后,一个中年店员迎上来热情询问:“两位小姐需要什么药?” 江婉蓉摇摇头:“我们不买药,是买口罩的。” “哦,您们买什么样的口罩?” “不管的普通的,还是N95,只要是口罩,我们都要了。” 中年店员惊呆道:“您们要这么多口罩干什么?” “我们的祖国遭难了,亟需大量的口罩。我们要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中年店员肃然起敬,向她俩一挑大拇指:“两位小姐真了不起!” 江婉蓉被人家误会惯了,平时跟女儿在一起,经常被人家误认为是姐俩,所以不需要特殊说明。 当中年店员把货架上的口罩都打包在一起时,江婉蓉才意识到任务的艰巨性,立即招呼身边的女孩:“你快去外面把小涛叫进来搬东西,这么多口罩,凭咱俩弱女子,肯定那不动的。” 余风婷虽然心不情愿,但到了这个份上,只能向外迈出沉重的脚步。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 第169章众志成城抗疫情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当他们把购买的各种口罩打包交付给物流中心,一个个都累得疲惫不堪。 余凤婷回到车里,便向陆文涛吐苦水:“国内疫情跟咱们有关系吗?你自己逞能不算,还把我给拉上。这一天把我忙得头昏脑胀的,真后悔跟你出来。” 陆文涛因为当着江婉蓉的面,不得不责怪女朋友几句。结果,又招致对方一阵奚落。 江婉蓉不温不火地表态:“婷婷,你肯为募集祖国出把力,证明你的心眼不错。只因为迷失了方向,才产生这种抱怨的情绪。” “我迷失什么方向了?” “不论你对祖国有没有感情,但她始终都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就有一份尽义务的责任,这是做人的底线。你如果不认同我说的,就请你好好耳闻目睹一下,现在全世界的华人华侨,甚至不是在祖国出生的,都在为祖国积极募捐。无论是谁,可以不认自己的家庭,如果连自己的祖国也不爱了,那他(她)做人的操守就丧失了。” 坐在前面驾驶室的陆文涛也趁机劝道:“你不是留恋自己的妈妈吗?祖国就是咱们所有人的母亲!” 余凤婷的内心被他俩的话深深触动了,冷漠的眼神悄然湿润了。 江婉蓉看在眼里,心里暗想,也许通过祖国的这次众志成城的抗疫,让这个迷失的女孩感受到伟大祖国的凝聚力。 再说还滞留在南美的江剑平提前结束了工作,携带自己的爱妻要回国了,正在宿舍打包行李,房门被敲响了。 岳箐莲放下手头的忙碌,赶紧过去开门。 “布莱特主任!” 门外走进一个老者,正是江剑平的曾经领导,这家医疗机构的负责人,布兰特先生。 布兰特首先跟岳箐莲打个招呼,然后面对迎上来的江剑平。 “江教授执意要回国吗?” 江剑平点点头:“是的。我的祖国目前遭受疫情的侵袭,我和我的妻子身为医务工作者,必须回国救治那些不幸的感染者。” 布莱特一副凝重:“我是一名资深传染科专家,深知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稍有不慎,就会被感染。你为什么要逆流而上呢?” 江剑平与爱妻交换一下目光,表情一副郑重:“我们身为医务工作者,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义无反顾地救死扶伤。如今,我们的祖国母亲正在遭难,我们这些海外儿女必须回国尽自己一份力量。” 岳箐莲也激动地表示:“我和我的丈夫为了救死扶伤,可以出国展开国际医疗援助,如今自己的祖国正需要我们。我们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布兰特一看劝不动他俩,不得不一耸肩膀:“那好吧,人各有志。我祝您们好运。” 送走了布莱特主任,岳箐莲突然想到了江婉蓉,便向丈夫建议:“咱们要回去了,应该通知一下蓉蓉。” 江剑平点点头:“嗯,还是你考虑周全,赶紧给她打个电话吧。” 岳箐莲于是拨通了江婉蓉的手机—— 江婉蓉正通过互联网关注国内疫情,一旦接到小嫂子的电话,立即迫不及待询问:“箐莲,你们那里情况怎么样?” “蓉蓉,我要通知你,鉴于国内的疫情正在蔓延,剑平决定放下这里的后续工作,提前回国参加抗疫工作。” 江婉蓉顿时羡慕不已:“你们都可以回国参加战斗,可我却不行。组织上也不允许我回国。” 岳箐莲赶紧表示:“国内需要的医护人员。你回去也帮不上啥忙,甚至容易成为病疫情传播的载体,还不如留在国外呢,还能为祖国的抗疫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江婉蓉不禁感叹:“唉!人家都说,我就算回国了,也会被禁锢在家里,不能随意出门活动。” “就是,你被人家成为天使。假如天使被困在笼中里,天使还能播撒她的爱吗?” “箐莲···别说了。你们才是天使。真正的白衣天使,在最危急关头,可以逆行而上。你和我哥一定要保重自己···” 江婉蓉放下手机,不禁掉下激动的泪水,她真恨自己当年没有学医,只能每天被国内那些白衣天使感动着。 她慢慢平静下来,拨通了陆文涛的电话—— “姑姑,有啥事吗?” “小涛,你在忙什么?” “我和婷婷在一起呢。您如果有事,就尽管吩咐。” “你关注国内疫情吗?” “能不关注吗?据我妈妈讲,咱们丹海防控得很好,现在人人都在约束自己,不给国家添乱。” 江婉蓉深吸一口气:“我没有啥事。你要把每天从国内传来的抗疫消息分享给婷婷。让她感受到咱们的祖国的民族凝聚力和一个个伟大的抗疫故事。” “好的。我都被祖国的白衣天使感动了。他们太不容易了,太伟大了。我已经把自己的感动分享给婷婷了。她都感动得哭了。” 接下来,国内两家专门收治感染者的医院迅速落成,又在海外引起极大的轰动。 姚光辉专门给江婉蓉打来电话:“蓉蓉,我二十年没回国了,通过这场疫情让我真切认识到祖国的强大。那两家医院简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建成了。戴兰妮惊讶它们就像是魔法一样变幻出来的。” 江婉蓉骄傲地讲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国速度。咱们的祖国无愧于世界基建狂魔的称号。这是中国的力量!” “是呀,我现在感受到祖国政府为了拯救生命而表现出的非凡魄力。我这个海外华人都感到无比的自豪。” “班长,这就是在大自然灾难面前,一个民族所表现的坚强和不屈。无论这场疫情还能持续多久,中国人民伟大的抗疫精神就是展示在世界人民面前的一张大国名片。” 江婉蓉又落泪了,她被自己的这番话感动了。 接下来,在国内的疫情在举国众志成城的防控下,很快出现了拐点,疫情范围正一步步消退。很多地区的确诊患者清零,这让江婉蓉松口气。她相信祖国抗击疫情距离胜利不远了。 这一天,她又接到姚光辉的电话:“蓉蓉,弗兰当地的疫情并不乐观,并有蔓延趋势。” 江婉蓉也自然清楚发生在这片大陆的疫情变化,赶紧提醒老同学:“班长,欧洲各国跟祖国的国情不同,甚至歪曲祖国的防控措施呢。假如疫情在这里蔓延,也不出意外。请你们一定要做好自己的防护工作呀。” “唉,我已经提倡这里的华人华侨都佩戴口罩了。可是,这里的口罩太缺了。想当初为了援助祖国抗疫,我们这些人都把整个地区的口罩清空了。现在轮到自己需要了,却买不到了。” 江婉蓉思忖道:“班长请放心,祖国的疫情基本得到了控制,一定会把这个伟大的成果分享给海外其它正在遭受疫情侵害的国家,也一定会顾及在遍及海外的数千万华人同胞。” 姚光辉心里一动:“现在很多华人得知祖国的疫情控制住了,成为最安全的地方了,都产生回国躲避疫情的想法。已经有很多人付诸实施了。目前,飞往祖国的航班可是一票难求呀。” 江婉蓉心头一震:“班长,请你要多做那些同胞的工作,劝他们最好不要回国,只要注意做好自我防控,就不会出现问题的。” 姚光辉不解:“蓉蓉,难道祖国不想接纳我们这些海外的游子?”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 第170章守望相助 江婉蓉赶紧解释道:“这是我个人的想法,虽然祖国取得了防控疫情阶段性的胜利,但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如今,停摆多日的祖国,百废待兴,这时回国就是为祖国添乱呀。所以,咱们尽量不要给祖国添麻烦。” 姚光辉则表示:“我的家业和国籍都在这里,可以不回去。但你是公派出国人员,有充足的理由回去。” 江婉蓉回复道:“当初疫情在祖国肆虐时,我没有回国给祖国添乱。如今疫情在欧洲开始爆发,我更不能回国添麻烦了。你放心,我住在祖国领事馆,会注意保护自己安全的。你也保护好自己。” “好吧,咱们都要保重自己。” 姚光辉此时正身处一家歇业的中餐馆里,他的妻子黛兰妮和女儿琪琪也在。他们一家人正跟饭馆的大师傅们忙碌着。他已经包下了这家无法营业的中餐馆,并联合餐馆里原来的大师傅忙碌着做盒饭。 原来,自从这个城市进入封城没模式后,这里的中国留学生的日常生活受到了极大的困难,每天三餐得不到保证。他们想走也走不了,活生生困在学生公寓里。 姚光辉得知这个消息后,便主动充当了服务者。他自掏腰包,开车冒险采购各种副食品以及米面粮油,联合这个中餐馆,义务为被困的留学生提供免费的三餐。他的妻子女儿也过来帮忙了。 当一份份饭菜做好之后,他亲自负责送一组。打包好的盒饭在妻子和女儿的协助下,被装入他的汽车后备厢里。他在亲人的叮嘱下,开车沿着一条专线送往留学生所在的公寓或者宿舍。 当他来到第一站时,两个戴眼镜的男生正等候在那里,一看到他的到来,表情顿时亮了。 他把准备好的盒饭亲自递到两个留学生手里时,又亲切地询问:“同学们,感觉饭菜可口吗?如果口味不对,就实话告诉我。我保证让你们吃到满意的饭菜。” 那两位留学生对他显得无比涕零:“感谢姚会长亲自送中餐给我们。它们非常可口。您真是雪中送炭呀。” 姚光辉淡淡一笑:“你们不要客气。我对你们远在国内的家长打了包票了,保证不让每个留学生因为封城而挨饿。你们不用谢我,只要保重好自己身体,将来回家报效祖国,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其中一位同学眼含热泪:“我记住了。通过这次灾情,让我深深体会到了您们这些生活在海外的华人华侨对祖国的深情厚谊。我们作为中国留学生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姚光辉又亲切盯着他俩几句,便启程去了下一个送餐点—— 又过了几天,江婉蓉与国内亲人连线时,得知过去疫情继续向好,心里无比欣慰。但她所在的国家疫情愈发严重,到了人人自危的阶段。她有时想出去走走,都被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挡驾了。她只能被困在领事馆,处于被隔离的地步。 江剑平突然来电话了,她赶紧询问他和小嫂子的情况怎么样。 江剑平告诉她,他和箐莲已经胜利完成援鄂任务回到丹海了。而丹海经过全市人民的艰苦防控工作,不仅没有发生群聚性感染,之前确诊的患者都康复出院了。整个的丹海市零病例。目前防控的重点转向了外防输入阶段。 她激动得落泪了,为家乡战胜这场疫情感到无比欣慰。 “小妹,你快回来吧。咱爸咱妈每天都关注你那里的疫情,对你特别担心。他们二老让我劝你早点回来,一家人好好团圆一下。” 江婉蓉的两眼还没擦干,又不禁泪崩了。虽然爸妈对自己说过气话,但心里始终惦记这个女儿的。她想回去了,因为在这里什么也干不了了,是该回国好好陪伴一下亲人了。 就当她产生回国的想法时,安德平领事找到她:“江老师,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江婉蓉精神一振:“啥好消息,您快说!” “祖国支援这里的防疫物资到了。并且给这里的留学生带来了健康包。我们的祖国即便在很艰难的时刻,没有忘记我们的海外侨胞和留学生。” 安领事的话顿时让江婉蓉激动起来,立即打电话通知了陆文涛。 当然,她更忘不了自己最亲的亲人,又联系了困在北非的邢洪铭。 “哥,我想回国了。你能回去吗?” 邢洪铭回答道:“因为这里也发生了疫情,油田不得不停产了。但我不能回去。” “难道你还有独自守油田吗?” “不仅如此,守油田的不仅仅是我,还有我的同事。我们联合其他工作生活在这里的华人,正积极行动起来,助力当地抗疫。” 江婉蓉眼前一亮:“你们也参加行动了?” “是呀。目前全球华人都在为抗击疫情出力。我们石油工人也不是孬种。尤其在这个贫困动乱的国家,医疗水平很差,一旦大规模爆发,就会产生灾难性后果。就连祖国也空运来了援助的防疫物资。我们呢,向那些因为疫情失去生计的贫困人口发放一点米面粮油等生活品。” 江婉蓉听了男朋友的介绍,不禁热血沸腾,为祖国不仅战胜了疫情,并积极协助其他国家抗疫,充满自豪。 几天后,陆文涛打电话说,他们留学生都得到祖国的健康包了。虽然东西不多,但却饱含祖国对他们这些海外学子的浓浓情意。就连婷婷也得到一份健康包。她通过祖国这段时间的举国抗疫,并战胜疫情,同时向全球各国伸出援助之手,分享抗疫经验,对伟大的祖国已经有了认同感和归属感了。 江婉蓉端着手机,欣慰地笑了。通过这场疫情,不仅让世界看到了中国的大国担当,同时,同时也凝聚了广大华人对祖国的归属感。这是她作为一名文化使者所达不到的效果。 不到一天,陆文涛又打来电话:“姑姑,婷婷出事了!” 江婉蓉浑身一颤:“发生什么事了?” “婷婷昨天在回家的路上,被当地人打了,并抢走了健康包。” “他们为啥要这样做?” “唉,种族歧视呗。” 江婉蓉全都明白了,赶紧关切道:“婷婷现在怎么样?” “她的头部被打伤了,但更重的伤在心里。她已经对这个国家失去了希望,目前没地方去了。” “难道布朗家不能呆了吗?” “唉,那两位老人倒是好人。可是他们···他们都被感染了。” “啊!”江婉蓉顿时木若呆鸡。 当好下午,江婉蓉找到了安领事,开门见山地讲道:“组织上既然允许我回国了,我还想带走一个人。” 安德平很好奇:“谁呀?” “就是那位经常陪陆文涛来领事馆的那个女孩。” “难道她想回国了?” “不,她已经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了。” 接下来,江婉蓉把余凤婷的遭遇对安领事讲述一遍。 安领事顿时质疑道:“就算可以允许她回国。可她自己愿意吗?” 江婉蓉思忖道:“您放心吧。我们会说服那个女孩的。”请牢记:百合,网址手机版 ,百合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 第171章渴望回家 江婉蓉与安领事达成默契,凭借自己的记忆,又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您是婷婷的爸爸吗?我想跟您好好谈一谈。” 手机里传来惊疑的男声:“你是谁?” “我叫江婉蓉,算是你女儿的朋友。您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男声顿时紧张起来:“婷婷怎么了?” “婷婷出事了,已经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可她又不想回国面对您。请问,您这个家长是咋当的?难道就不认这个女儿了吗?您对得起她妈妈在天之灵吗??” 江婉蓉不分青红皂白责备了对方一顿,心里总算出口气。 她思忖一下,决定亲自去探望一下受伤的女孩,便亲自驾驶领事馆的汽车,径直奔向陆文涛的宿舍。如今,已经无家可归的余凤婷只好暂时住进陆文涛的宿舍。因为学校都已经停课了,宿舍都空了下来。还好,校方还为留守生开放着宿舍。 她曾经来过陆文涛是宿舍,出入挺随便,把车停靠在宿舍楼旁,置身进入宿舍楼里。 当她敲响陆文涛的宿舍房门没多久,房门就为她敞开了,露出陆文涛惊愕的表情:“姑姑,您咋来了?” 江婉蓉为保持社交距离,已经好些天没有跟陆文涛会面了,冲他嫣然一笑:“听说婷婷在你这,我特意来看看她呀。” 陆文涛一副黯然:“婷婷的情绪很坏,您来了正好,帮我劝劝她吧。” 江婉蓉被陆文涛让进宿舍,发现余凤婷正仰面躺在其中一张床上。由于学校停课多日,这间卧室成为了陆文涛一个人的天下,令无家可归的女朋友有了暂时栖息的地方。 余凤婷伤势不重,在医院简单处理一下,便被陆文涛带回来了,因为医院是最危险的地方。这个欧洲国家因为蔓延的疫情,感染了数以千计的医护人员。 江婉蓉走近床边,顺势坐在床沿。 余凤婷虽然情绪不好,不得不打个招呼:“姑姑来了?” 江婉蓉发现她额头上有片瘀伤,不由抬手抚摸,却被对方机械地闪开了。 陆文涛在旁赶紧解释:“姑姑,那里碰不得,还疼着呢。” 江婉蓉叹了一口气:“婷婷,让你受委屈了。” 余凤婷鼻子一酸,无法控制悲情的眼泪。 “婷婷乖,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余凤婷实在不愿面对任何人,很快就向江婉蓉下了逐客令:“姑姑,我没事,您还是回去吧。” 江婉蓉动情道:“我是要回去,而且是回祖国。” 陆文涛眼前一亮:“回国?太好了!这里太危险了,只有回到祖国最安全。” 江婉蓉的表情包也亮了:“不错,我虽然算是周游世界了,可无论走到哪里,内心都有一种深深的体会,只有祖国最安全,也最温暖。” 余凤婷心里一动,不由垂下了眼皮。 江婉蓉冲她试探问道:“婷婷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余凤婷愕然瞪大眼睛:“您要带我回中国?” “是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足足漂泊十年了,该回到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家乡了。” 余凤婷的情绪激动一下,态度却变得强硬:“不,我不回去。” “通过这段时间感受祖国的抗疫精神,难道你还觉得祖国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里也没有我的家···”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铃声来自躺在床边的手机。 江婉蓉眼前一亮:“婷婷,快点接电话。” 余凤婷在她的敦促下,只好操起了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脸色陡变。 江婉蓉在旁察言观色:“是国内亲人打来的吧?赶紧接吧。” 余凤婷在江婉蓉和陆文涛的关切目光下,无法拒听,并不情愿的接听了电话—— “婷婷,你总算接爸爸的电话了···太好了。听说你在那边受欺负了,还受了伤,现在怎么样,伤口还疼吗?都怪爸爸,不该把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当你需要亲情的时候,却得不关怀和照顾,更得不保护···婷婷,你在听吗?千万不要挂断电话。爸爸有好多心里话要对你说呀。你七岁就没了亲妈。爸爸因为生意关系,实在照顾不了你,只好又找了一个女人,可疏忽了你的感受。爸爸也许自私,但内心也是为了你好呀。后来,你跟后妈实在处不上来,当她生下弟弟后,你因为弟弟,没少遭她骂。爸爸知道你委屈,不想让你亲妈在天之灵不安,于是托关系,不惜重金把你送到一个教学质量非常高的国家读书。爸爸没留过洋,一直羡慕那些留洋的海归。爸爸把这个梦寄托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希望女儿能为爸爸争光。可是,爸爸错了。咱们父女这一别,彻底疏远了亲情。爸爸终于明白,给予女儿最好的父爱就是呵护和陪伴。如今,爸爸心疼远在万里之外受伤的女儿呀,尤其生活在疫情肆虐国家的女儿。听爸爸一句话,快回来吧。你知道吗?关心你的不仅仅是爸爸,还有你的后妈和你的弟弟。你的后妈经历这些年,明白了许多道理,非常后悔当年没好好照顾失去母爱的你。还有你的弟弟。他当年太小,不懂事,伤害过你。可他现在长大了,今年就要考高中了,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这个姐姐。他为你这个出洋留学的姐姐感到骄傲和自豪。逢人就说,他有一个留洋的姐姐,他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也要出国留学。婷婷,爸爸的生意不比从前了,尤其经历这场疫情的冲击,已经举步维艰了。尽管政府出台许多扶持政策,但至今还是不景气。面对经济拮据的情况,你的后妈和弟弟都宁愿自己节省一点,也不想委屈你。你后妈说,‘闺女在国外抛费大,要尽可能满足她。’得知你出事了,她们娘俩都很着急,让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你接回家。婷婷,爸爸就算付出变卖公司的代价也要把你平安接回家,好好弥补亏欠十年的父爱······” 余凤婷的表情越听越抽搐,激动得连一句都回不了。 江婉蓉和陆文涛无不流下感动的泪水。 余凤婷的感情闸门彻底被打开了—— “爸爸···我要回家····” 1秒记住玄幻屋: ------------ 第172章(大结局)祖国情,民族魂 经历三个月的紧张战疫,丹海市的疫情防控等级终于降到了最低一级,一直忙碌的许瑞喆如释重负。这一天,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家里,打开房门一看,顿时惊呆了,离别多日的妻子赵晓娟正在客厅里擦地板,一看到他开门进来,笑盈盈杵在那里。 “晓娟,你从华中的江城回来了?” “呵呵,早半个月以前就回来了,刚刚在酒店隔离结束。” “唉,你咋不通知我去接你?” 妻子的眼眶湿润了:“我知道你忙,哪能在给你添麻烦呢?” “我们是夫妻,哪有麻烦一说。唉,当初你走的时候,我也没有送你太远。当初就下了决心,等你平安凯旋时,一定去机场接你回家。结果,我当时太忙,而你又得先去酒店做隔离。” “是呀,当初你没有亲自送我到机场,那是因为陪叶老师一家过大年。半个月前没有去机场接我,那是因为你肩负着这个城市的防控重任。只要你身体没有被累垮。我就知足了。” 许瑞喆不禁心血来潮,突然扑上去,俯身把妻子横抱在怀里,在客厅里动情地旋转—— 赵晓娟被转晕了,只好紧紧搂住老公的脖子。 “瑞喆···快放开我···我快受不了···” 他停下来,并没有急于放下妻子,而是一直捧在怀里,就像怀揣着一件稀世珍宝。 妻子羞涩道:“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咋还像当年的小伙子一样。” “晓娟,我突然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仿佛回到了从前。而你,依旧像花儿一样美丽着。” “诶,你贫不贫呀?快放下我。我哪有你们当年的校花蓉蓉美丽呀?人家可是美丽天使!” “晓娟,在我眼里,你也是一个天使。一个真正的白衣天使!” 他终于放下了妻子,又长时间把她搂在怀里。自从疫情爆发以来。他俩分别整整三个月了。 他的那番话令妻子感受颇多:“瑞喆,当我们离开江城时,有那么都江城的市民自发夹道为我们送行,一直到机场,还有英姿飒爽的交警为我们开道。那一幕幕感动的场面令我们终身难忘。” 他欣然一笑:“这是应该的。因为你们是白衣战士,最美的生命逆行者。给予你们再多的褒奖,也是实至名归。” 妻子流出幸福的泪水:“瑞喆,我行医半辈子了。第一次为自己的职业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第二天,许瑞喆出席丹海市联防联控新闻发布会。这是该市被调到低风险地区的最后一次新闻发布会。他作为副市长,应邀列席。 到了记者提问环节,一位女记者首先抛给他一个问题:“许市长,自从疫情爆发以来。丹海市一直控制的很好,从来没有发生一起聚集性感染。请问,您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我们之所以取得了抗击疫情的阶段性胜利,不仅来自于党中央的英明决策,也来自于基层广大人民群众的配合和守望相助。当疫情来势汹汹时,我们的政府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毅然按停了经济键,领导全国人民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疫情防控的人民战争,并最终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但在胜利的背后,我们国家和人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体现了广大人民的承受和担当。当然,我们的白衣天使首当其冲,‘白衣执甲’,‘最美逆行者’等溢美之词给予这些战疫英雄。他们是这场战疫的主角。当然,我们也不能忽略更多参加联防联控的无名英雄。我为大家分享两个小故事吧。当春节来临之际,也是华中江城疫情向外蔓延的关键阶段。一个在江城工作的丹海籍的小伙子回来了。他在丹海不仅有妻子儿女,还有年老多病的母亲。他因为工作,已经一年没回老家了。一家人对他望眼欲穿。可是,当家乡进入防控紧急状态时,他没有回家,主动要求集中隔离。他放弃了与家人团圆的机会,把一切思念都埋藏在心里,默默地坚守了半个月。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回答是,假如我不幸成为了疫情的感染者,就决不做它的传播者。为了家人的健康,我要把风险降到最低。那半个月里,他是靠微信视频陪家人过春节。疫情虽然隔开了他和家人,但隔离不了亲情和爱!还有一名基层民警老谭,再过不到一年,他就可以光荣退休了。当疫情肆虐的时候,他冲到了疫情防控的最前面,把防控工作做得面面俱到,不留一点死角。由于连日工作,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不幸引发脑溢血,牺牲在了防控抗疫第一线···” 他讲到这里,语音不禁哽咽了,缓和一下情绪,继续深沉地讲述—— “这样的感人和悲壮的故事在这场宏大的战疫过程中,可以说数不胜数。我们正是拥有了这样勇于承受,敢于担当的广大人民群众,才获得了抗疫战斗的初步胜利,并且彪炳史册。即便在百年之后,后人在谈论2020年之春发生在华夏大地的抗疫故事时,也会认为那是一场史诗级的胜利。中国的抗疫胜利,极大鼓舞着其他国家的抗疫。中国的抗疫精神向世界传递了一张特别的大国名片。如今,在后疫情时代,我们开始复工复产。当然,我们也许会遭受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不过,我们既然可以战胜疯狂肆虐的疫情,就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在伟大的抗疫精神指引下,我们不惧艰难险阻,砥砺前行!” 台下沉寂片刻,瞬间爆发雷鸣般掌声。对于一场新闻发布会来说,这样的掌声是罕见的。 掌声过后,有一名外国男记者提问:“请问市长阁下,如今疫情在全球范围内爆发,严重冲击着国际贸易。这对贵国提倡的‘一带一路’有什么影响?” 他思忖片刻,便朗声讲道:“中国在取得抗疫阶段性胜利后,对世界各国蔓延的疫情深表关注,对于那些饱受疫情之苦的人民深表同情。我们在遭受严重损失情况下,毅然向其他国家伸出援手。对于丹海而言,已经向海外排遣了防疫专家组,作为‘一带一路’的前沿窗口,把大量的抗疫物质源源不断输送到海外疫情的重灾区。这充分显示了我们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担当。‘一带一路’的宗旨就是让世界各国实现互联互通,构筑人类命运共同体。在这场史无前例的疫情下,更需要全球的通力合作,守望相助。在疫情下的‘一带一路’,我们为世界抗疫传递的不仅是抗疫经验和抗疫物资,还有中国能量!疫情不会是最后一次,世界各国的命运更需紧密相连!” 台下再次响起雷鸣般掌声。 此刻,在神州大地上,到处充满春天的气息。当这片古老的土地在经受一场疫情寒冬之后,到处是春意盎然。地处华东沿海的丹海市更是如此。草木郁郁葱葱,鲜花姹紫嫣红,把这个花园城市打扮得更加丰饶。 当下,正是踏青的好时节,在室外广袤的蓝天下,很多游人已经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张灿烂的笑脸。丹海的烈士陵园在防疫等级降到低风险后,首次对外开放。 这一天,陵园里进来一对扫墓的年轻的男女。姑娘已经换上一套夏装,粉红色的裙子迎风摆动,婀娜的身姿灼人眼球。她就是沈琳溪。陪伴她的就是她的搭档张久越。此刻的张久越同样一身正装,就像是赴约一场重要的舞会。其实,他俩是来拜祭长眠在这里的叶晓辉。 因为疫情原因,沈琳溪好久没来了,在这个季节一踏入陵园的大门,立刻被里面郁郁葱葱的景色吸引了,埋藏很久的伤感悄然涌上心头。 张久越挽着她的胳膊,就像她的护花使者,并不时送上安慰:“你的晓辉哥哥能安家在如此秀丽的环境里,也算是一个幸事。在寸土寸金的丹海,能够安顿在这个神圣的地方,也算是不虚此生。” 沈琳溪却黯然叹息:“晓辉哥哥没有留下后代,这是叶爷爷生平最大遗憾。将来谁为他扫墓呀?” 张久越思忖道:“将来咱们有了孩子,一定会承担起这个责任。” 沈琳溪绯红了脸,嗔怪道:“想得美!” 张久越突然眼前一亮:“溪溪快看!” 沈琳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原来,在叶晓辉的墓碑前,不仅放置一个花篮,还摆设几样供品。看样子没放置多久。 沈琳溪呼吸加速:“咱们来得够早了。谁会比咱们更早来拜祭他呢?” 张久越一看不远处有一个拾零的环卫老人,立即大声询问:“大爷,您看到有人在这里扫墓吗?” 环卫老人漫不经心回答:“看到了。是这位烈士的老婆孩子。” 沈琳溪一皱秀眉:“大爷看错了。烈士还没有结婚呢,哪有老婆孩子?” “这是那个女的亲口告诉我的。她还向怀里的孩子叨念这是爸爸呢。” 沈琳溪几乎屏住呼吸,失声道:“那个女长什么样?孩子多大?” “女的很年轻,不像超过三十岁,孩子嘛,一两岁的样子,是一个男孩。” 沈琳溪激动得热泪盈眶,立即转身往外跑—— 几天后,江婉蓉领着余凤婷终于登上了飞往中国北京的临时航班。 陆文涛亲自送她俩登机。在登机口前,他帮助女友整理一下鬓角的秀发,并亲切叮咛一番。 余凤婷对他很是不舍,对他身处险地的忧心溢于言表。 陆文涛含笑劝慰女友:“婷婷请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接下来,我们的日子也许很难,这场疫情不知还要持续多久,也许会长久与人类并存。但我们心里一定要充满阳光。因为我们生活中还有爱。一起加油!” 余凤婷的内心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扑到男朋友的怀里。 当江婉蓉领着她登机后,发现机舱里坐满了佩戴口罩,甚至防护服的乘客。他们中大部分都是年轻的留学生。他们在艰难时刻选择回家。 余凤婷与江婉蓉坐在一起,始终佩戴口罩。漫长的旅程需要她俩的交流。江婉蓉不失时机地向她讲述祖国的崛起,还有关于‘一带一路’的故事。不仅令余凤婷听得入神,就连邻座的那些远离祖国的学子也聆听得津津乐道。 余凤婷耐不住埋藏内心的疑团:“姑姑,既然这场疫情首先在中国爆发,在猝不及防情况下感染一些人是在所难免的。为什么国内疫情控制住了,却在国外大爆发了呢?不是说中国的抗疫为世界赢得了时间,并且也分享了中国抗疫经验了吗?” 江婉蓉沉吟道:“关于这个问题,是值得每个人深思的问题。当初疫情突发时,祖国毅然停摆了经济,展开全民抗疫。这是本着生命至上的宗旨。祖国能够战胜疫情,不仅体现了制度优势,也体现了中华民族众志成城,守望相助的民族精神。这些不是其他国家能领悟到的。比如佩戴口罩的问题上。既然它能阻止疫情传播,可很多外国人还是抵制它,认为它束缚了他们的自由。但是,当这样的自由一旦危及到了生命健康,那它就是放纵了。而我们中国人佩戴口罩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健康安全,还有对社会的责任。对于一个担负社会责任的人或者民族来说,在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放纵自己。别人可以分享祖国的抗疫经验,也可以获得祖国援助的抗疫物质,但我们的那种担当、守望相助的民族魂是他们领悟不到的。” 余凤婷眼前一亮:“民族魂?” “是的,一个民族要有自己的民族魂,才能自强不息地屹立世界民族之林。中华民族几千年饱受苦难,但她始终自强不息,在磨砺中充满韧性,在艰难险阻中砥砺前行。对我来说,在‘一带一路’这条航线上,传播着中华传统文化,也向世界展示我们中华民族特有的民族魂!” 余凤婷与周围的年轻学子们听得热血澎湃,久久不能释怀。 历经十多个小时的漫长飞行,这架从遥远的欧洲大陆飞回来的航班已经飞临中国上空了。当机舱里的喇叭通报后,立刻引起了整个客舱的欢呼雀跃。虽然大家都佩戴口罩,但依旧难掩每个人的激动和喜悦之情。他们被祖国从疫情最危险的地方接回来了。 江婉蓉的心情亦是百感交集,作为中华文化的传播者,一张靓丽的大国名片,在海外几经辗转,终于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一旦身子祖国的上空时,她的家国情怀比谁都来得猛烈。她通过飞机舷窗俯视祖国的土地,绿装素裹,一片生机勃勃。 当她发现作为中国特征的地标时,立即招呼身边的余凤婷:“婷婷快看,下面就是黄河,咱们的母亲河!” 余凤婷自从听到自己身在祖国上空时,同样激动万分。她从小离家,经历十个春季,终于返回了她人生出发的故土,不禁感慨万千。她泪眼模糊地俯视那条奔流不息的滚滚长流,那颗心醉了。 过了一会,江婉蓉又惊呼一声:“快看,长城!” 那条蜿蜒于崇山峻岭的长龙承载着多少人的向往?它是一座稀世瑰宝,也是艺术非凡的文物古迹,它象征着中华民族坚不可摧,永存于世界的意志和力量。 余凤婷看得浑然热血沸腾,动情地道了一句:“回家的感觉真好!” ~~~~~~~~~~~~~~~~~~~~~~~~~~~~~~~~~~~~~~~~~~~~~~~~~~~~~~~ 《大国名片》的故事结束了。关于‘一带一路’的故事却在我们身外的世界继续展开。谨以此书献给奉献于‘一带一路’的千千万万劳动者。谁是‘大国名片’?它是每一位代表中国形象的勤劳中国人;它是体现中国力量、中国速度、中国智慧、中国奇迹,已经众志成城的民族魂! 全书完 1秒记住玄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