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1第一章 命运的交集 幸村精市 剧痛撕咬着神经,身体像是在烈火中炙烤,全身的筋肉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得扭曲,要被撕裂了! 会这样死掉么?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活得这么痛苦了,真的好累…… “幸村!幸村!你怎么样?坚持一下,医生马上过来!”焦急的呼喊声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却一声又一声的刺激着脑海,挥之不去。疲惫的睁开双眼,短暂的恍惚后,知觉也在慢慢的恢复。医院的天花板,身边群聚的队友渐渐清晰,痛到虚脱的幸村知道自己又一次撑过来了。 “抱歉,没想到吃了药还会突然发病,吓到你们了吧?”好看的唇角牵扯出一丝安抚的笑容,幸村想平息下部员们的焦急和担心,但是那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神情却让这丝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牵强无力。 立海网球部的正选们不约而同的沉默,心中盈满了担忧和不安。自从幸村住院以来,他们每周都会过来探望四、五次,但是从来没有看到他发病的样子。谁想到今天说笑间就突然发病,看着昔日让他们骄傲的如同神一般存在的部长痛得浑身颤抖,因病痛折磨得单薄削瘦的身体曲卷得如同一只虾米,他们心酸难过。 幸村精市,十四岁,立海大附属中学三年级生,日本中学网球界no.1,立海大网球部部长兼教练。自从出道以来,全战全胜、从无败绩,被称作“神之子”“日本第一”,带领立海大网球部稳坐中学网球第一的霸主地位。而他出名的,不光是绝对强悍的实力,更有让人无法忘怀的精致美丽的容貌,一抹笑容能使万千花容失色。 谁会料到,这样的天之骄子也会有这么狼狈卑微的时候?作为队友,他们可以并肩作战,共创辉煌,但看着幸村此刻因病痛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真田弦一郎他们无能为力,那种无助,让这群骄傲的少年内心充满了挫败感! “没事了,好好休息……”护士小姐临走前不忘宽慰着这个病弱却一直坚强的少年。 幸村躺在病床上,微微喘息,神经被暂时麻痹,他需要时间适应。病房里五六个少年低头不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楞是强忍着没掉下来。 “部长,实在很疼的话,喊出来会好一点……”切原呐呐的声音打破了病房里沉重的气氛。 “呵呵,切原,这点疼我还挺得住。倒是你们,即便是关东大赛也不要太过掉以轻心。立海大的三联霸是不能有任何死角的!懂我的意思吗?”幸村精致漂亮的脸上虽有难以掩盖的苍白,依然遮不住他双眸中隐隐显露的凌厉霸气。 对于他的命令,立海大网球部从来都只有一句回答:“是!部长!” “幸村,动手术吧。”真田黝黑的脸上有着一贯的从容与沉稳:“没有你在,我们也能将关东大赛的胜利带给你。请你相信我们,也相信你自己!安心的接受手术,早日康复。我们会在球场等你带领我们一起实现全国三联霸!” “真田说得对,幸村,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等你!”柳莲二的鼓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点头赞同。 看着自己队友如此关心自己,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本就是一起追逐梦想,一起开创立海大新辉煌的好兄弟。幸村笑着点点头,眼里满是骄傲和欣慰。 “我相信你们!” “请让一下!请让一下!”医院的走廊上,一群护士推着刚刚从急救车上抬下来的担架床匆忙疾奔,其中一个护士边跑边对外科休息室出来的护士喊道:“快!送进急救室,马上联系外科的高桥医生,这位伤者需要抢救!” 一群记者跟在后面疯狂拍照拥挤着,打破头似的往急救床跟前挤,原本比较宽敞的通道瞬时变得狭窄拥堵,人群吵闹涌动着。 “请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抢救伤患!警卫,把这些记者赶出去!”伤者情况危急,这些记者还在制造混乱,护士长着气得火冒三丈。 幸村和队友们刚出电梯就看到这混乱的场面,人群朝他们这个方向冲过来,真田立刻单手护在幸村身前靠边避让。 医生、护士围着手术推车从他们面前跑过,幸村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目光不由自主的追随着而去,想看看那上面躺着的是什么人。奈何后面跟了大批记者,人太多太挤,把他们冲撞得连连后退,他只来得及瞥到那一头栗色的长发和担架上那娇小的身形。 “幸村,没事吧?”真田担心的打量着有点失神的幸村,是不是刚刚被撞倒哪里了?不由得暗自责怪自己太松懈了,没有护好幸村。 “部长,你没被撞倒吧?”切原和丸井异口同声的问道,其他人也是一脸紧张的盯着他。 “我没事,只是好奇刚刚送去急救的是什么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媒体追着。”忽略心中那一丝异样,幸村笑得温柔如常,打消好友的过分紧张。这群小子,都把他当易碎的陶瓷娃娃了,他还没这么孱弱吧。 “真是难得啊,部长居然也会对网球以外的东西感兴趣。”仁王雅治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一脸痞笑的调侃。 幸村也笑得一脸圣洁无害:“仁王这么说,是在抱怨我对你的关心还不够到位吗?”状似苦恼的点点额头:“是我的失职,等我回去以后得多关心一下雅治才行。” 经验告诉仁王,一般部长亲切的叫他们的名而不是姓的时候,就是要倒大霉了,“噗哩~不、不用麻烦部长了!”部长的关怀他可消受不起,又不是嫌命太长了。 “呵呵……” 好好地欣赏了一番仁王胆寒的模样,幸村就不逗他了,目送他们离开。回病房的路上,不自觉的又关注了一下急救室的方向,幸村弄不明白心里那怪异感觉从何而来。 那个女孩,是谁?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何时,自己才能再次振翅高飞?静静合上书,幸村托腮凝望着病房窗外的鸟儿,一丝淡淡的苦涩自心里蔓延开来,美丽的双眸蒙上淡淡的愁雾。脑子里又回想起主治医生前几天对他说的话:“若是动手术,成功率只有20%。手术一旦失败,你将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 20%,仿佛已经看到了生命的尽头…… 自嘲一笑,任他有鸿鹄之志,却不得不断翅在此,在生死边缘挣扎。摊开素描本想借画画来分散自己的精神,然而拿起碳笔的手在微微颤抖。不由得苦笑,如今连画笔也拿不稳了。 “哥!哥哥!” 人未至声先到一向是幸村那个宝贝妹妹的风格。门开了,进来的正是幸村早音。 “哥哥,想我了吗?”十三岁的幸村早音有着亮丽的笑容和甜美嗓音,一头深紫色波浪卷长发遗传自他们美丽的母亲。相对于幸村精市美得雌雄莫变的脸,幸村早音长得比较倾向于可爱型,是标准的小萝莉一枚。 “小音,老是往哥哥这里跑,是不是怕回去被妈妈逼着学古筝?不可以哦,偷懒会挨罚的。”幸村在听到妹妹声音的那一刹那就隐藏好了自己的情绪,宠溺的揉揉自己最疼爱妹妹的长发,依然是那个温柔动人的完美哥哥。 “才不是呢,人家每节古筝课都有认真上的好不好,我还不是想多陪陪哥哥才经常过来的嘛,而且今天来医院还有别的事。”早音对自家哥哥调侃不以为然,早就习惯了。 “哦?什么事比我这个哥哥还有份量,让我们早音公主大老远的从神奈川跑到东京来?” “是我的好朋友,凤莺歌……”早音眼神黯了黯,叹气道:“莺歌去参加舞蹈大赛不小心跌下舞台摔成了重伤,现在就住在这家医院里。” 今天看报纸她才知道的,所以一放学就向社团请了假匆匆的来到东京。以前莺歌家还在神奈川的时候,她们两就是最好的朋友,后来莺歌家搬到了东京,她们依然保持联络,感情不减反增。本来自己的哥哥住院她就很担心了,现在好友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别提多难受了。 温暖修长的手轻轻地为早音擦去眼角滑落的眼泪,幸村将妹妹搂进怀里安慰:“小音不哭,哥哥最不想看到你流眼泪了。小音只要一直在好朋友身边给她鼓励,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恩!我明白的,哥哥。”早音收起眼泪,恢复甜美的笑容:“我会给哥哥还有莺歌加油、打气。明天我就去神社为你们祈福,你们两一定会平安健康的出院的。” “呵呵,这才对嘛,不然小公主变小花猫了就不漂亮了。幸好刚才的样子仁王没看见,不然……” “哥哥……” 妹妹不依的撒娇引来幸村一阵轻笑,可谁又听得出,那笑声里隐藏的寞落与苦涩…… 幸村送妹妹下楼,顺道看望一下妹妹的好友凤莺歌。对于这个女孩儿,他还是有点印象的。早音经常到提到她是如何优秀如何漂亮,很少见娇气的妹妹服过谁,所以幸村今天倒是想见见这传说已久的凤莺歌。 “出去!走开!你们全都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出去!” 还没到病房门口,就看见医生、护士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男孩被病房歇斯底里的声音轰了出来,门口的走廊上还站有一批记者,见那对夫妇出来,他们立马围了上来在那里不停地拍照,进行轰炸式提问。 “凤议员,请问令千金这次伤势重吗?会不会残废?” “凤议员,令千金小小年纪便拿了很多舞蹈大奖,这次事故会影响她的前途吗?” “凤议员,令千金出事,不知道您要如何处置?” “凤议员……” “真是的,这些记者想干嘛!莺歌都这样了他们还纠缠不休!”早音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打算找他们理论,却被人群一撞连同护着她的幸村一起给撞进了病房里。 “你小心一点,老是这么莽撞,被撞到没有?” 略带严厉的责备后,确认早音没有被撞伤,幸村这才抬头打量病床上低着头,将脸深深埋进双手间的女孩。栗色的长发,还有外面的记者。他立刻想起前天看到的那场混乱,原来是她。 “莺歌……” 早音轻轻的叫着好友的名字,似乎怕吓到她。 “出去!我不是叫你们出去吗!!不要再来烦我,不要再来烦我!!!呜呜……” 凤莺歌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当医生说她的腿断了的时候,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以后她就只是一个残废!一个残废啊!她的余生都会在轮椅上度过,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莺歌,莺歌,我是早音!你看看我,我是早音,你不要这样,我很担心你啊。”早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将好友抱住,防止她再失控,不停地轻声哄着她,“别怕,别怕,我是早音,不是那些记者,我不会伤害你。” 床上的人终于不再激烈的挣扎,不再歇斯底里。她渐渐地平静了下来,靠在早音的肩上死死地抱住。 良久,凤莺歌慢慢抬起头,毫无防备的撞进了一双鸢紫色的漂亮眼眸里,清冽的目光让她心里一紧。与此同时,她目光中饱含的绝望、无助也让幸村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得知自己病情的那天,他也是这般失控,甚至砸坏了病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所以,她此刻的感觉,他能体会,甚至感同身受。 为什么他的眼神和她一样透露着淡淡的孤寂和哀伤?透过这双眼睛,凤莺歌清楚地读懂了面前这个男孩的心。两人久久的凝望,彼此感觉陌生却又很熟悉。 他是谁? “莺歌,好点了吗?”早音轻轻地退开身,发现她正盯着哥哥发呆,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我哥哥,你还记得吗?” “凤小姐你好,我是早音的哥哥,幸村精市。” 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幸村扬起一抹完美无缺的礼貌笑容自我介绍。这笑容,无疑是迷人美丽的,凭完美的五官,他就算身着毫无美感的病号服,面有病容,那也有着常人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力。 可惜,凤莺歌不是花痴,个性本就冷淡内敛的她,此刻也没有心情欣赏幸村武装起来的客气笑容,把视线放回早音的身上。 “早音……”再次搂住好友,她伏在她的肩上,鼻子一酸,失声痛哭。此刻,她只想宣泄,拼命的哭,仿佛能将心中的窒息赶走 …… 凤莺歌 不知不觉已经13年零3个月了,凤莺歌坐在轮椅上看着护栏网外的景色出神,心中默默计算着自己到这个世界的日子。 前世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有一对很疼爱却不溺爱自己的父母,每当她遇到挫折的时候,都会用信任的眼神,鼓励她要坚强。所以,她一直是个乐观坚强的人。 即使这一世身份有多么的尴尬,遭受了家族里多少冷眼嘲讽,她依然能笑看云卷云舒。只是为何偏偏要在她一步一步踏上成功的时候,将她最后的爱好,最后的一点尊严都剥夺?! 她前世今生都最爱的舞蹈啊,站在聚光灯下的自己是那么的骄傲和自信…… 如今,一切都没有了。凤家,不会需要一个残废,因为毫无利用价值。 她的人生,从此就这样结束…… “莺歌。”凤长太郎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妹妹的沉思,看到她迷离空洞的眼神,灵魂似乎已被抽离,凤的心止不住有点慌,这样的莺歌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莺歌,天台风大,我们上来有好一会了,现在回房休息好不好?”凤小心翼翼的征询妹妹的意见。 “不,我想静一静……” 凤长太郎心里重重的叹息,默默走下楼梯。从小到大,妹妹的意见和要求他都会照办,因为莺歌身上有超乎寻常孩子的沉着冷静且意志坚强,还是文舞双绝的天才少女,是凤家的骄傲,这些让凤都很佩服。可是自从她受伤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笑过,他宁愿她像那天一样歇斯底里的发脾气,也不想妹妹变成没有生命的木偶。 “好的,弦一郎,我等你们过来。恩,我去天台吹吹风,等会来了直接去那里找我。就这样,再见。”幸村挂掉电话就发现天台护栏网前那个栗色长发的背影。 是她,凤莺歌。 幸村怔了怔,此刻她正用右脚支撑着身体的力量,借着轮椅的扶手想站起来。绿色的病号服下,那单薄柔弱的身子正因为这对平常人来说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而浑身颤抖。就在她一点点的离开轮椅就要成功时,轮椅突然向后滑动。 “呯!” 她狼狈的摔在了地上,幸村下意识的要冲过去扶她,可看到她倔强的侧脸时又止住了脚步,这是一个骄傲的女孩,她不需要也不会要别人扶。 凤莺歌咬牙靠着右面的身躯挪到了护栏网前,她抓着网上菱形的格子空隙,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剧痛使得她唇齿发白,冷汗直流,但她不肯放弃,在心里疯狂呐喊: 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凤莺歌你站起来! 白皙的手指被铁网勒出一条条红紫的血痕,汗水早已浸透了她的后背,栗色的长发也因汗水浸湿而纠结在脸颊上。仿佛是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终于靠着自己得力量站了起来,累得快要脱力的她只得靠在护栏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幸村眼中早已盈满赞赏,走到她身边正想打招呼,突然呯的一声闷响,固定铁栏网的钢钉弹了起来 此时的莺歌因为脱力,精神力已经不能集中,当她和那一整块护栏网一起坠下楼时,眼前划过了幸村惊骇的表情。 闭上眼,她感觉自己像一片飘摇在空中的羽毛。 看来,可以解脱了,这样的结局也许最好…… 手臂猛然间传来拉扯的剧痛,身体停止了下坠,惊诧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吊在半空,抬首看到的是一张俊美精致的脸,鸢紫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修长结实的右手死死地抓着她的右手。 幸村精市,早音的哥哥…… “放手,我的腿用不上力,你救不了我的。”莺歌心里出奇的平静,仿佛命悬一线的人不是她。 “不放……”此刻的他呼吸逐渐急促,知道自己虚弱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可是他无法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就算是为了早音,也要救她。 “放手,死对于我来说是解脱,你再不放手也会跟着摔死的。” “不放!咳咳……解脱?死要是能解决问题,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咳、我想活下去却希望渺茫,可你、却不珍惜自己能活着的机会,既然……既然这样,那我这个半脚踏入鬼门关的人能救你就救,不能救就陪你一起死,黄泉路我们也不会孤单……” “你……”莺歌张了张嘴,最终没再吐出半个字。她这样会连累他的,这个笨蛋不知道么? “没关系,别怕。下面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了……再坚持一会,就会有人来救我们。”幸村笑了笑,安慰着莺歌。他额上的汗水很快凝结成珠,滴落在她的眉间。 芳心一颤,温热的液体灼痛了她的双眼,“幸村……”泪水无声的滑落,看着这个奋不顾身救她的少年,突然间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幸村!!”刚上天台,真田就看见幸村趴在房檐边,吓得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楼下,刚从便利店给妹妹买水果回来的凤长太郎看见人们对着天台指指点点,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几乎是肝胆欲裂的嘶喊出来。 “莺歌!!!”扔掉手里的东西,他发狂的直奔天台! “幸村!还坚持得住吗?我马上找绳子!” “弦一郎,你最好快点……不然、你就等着给我和莺歌收尸吧。”幸村右手早已麻木,美丽的脸上苦笑不已。 “莺歌,如果我们真的死了,就做对黄泉鸳鸯吧,也不枉我舍命陪死。”说完他还俏皮的眨眨眼睛。 凤莺歌顿时哑口无言,幸村你真行,这个节骨眼还有心情开这种风花雪月的玩笑。 真田在楼梯口撞上了狂奔上来的凤和医护人员,幸好他们手上有拿绳子,众人七手八脚的忙碌一阵终于有惊无险的把当了快半小时钟摆的两人给安全救了下来。 “莺歌!莺歌!你吓死我了!”凤长太郎一把抱住刚脱险的凤莺歌哭得肝肠寸断,反倒是她这个从鬼门关游一圈的人去安慰他 “没事,没事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以后我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了,是我这个哥哥没做好!我的错!”凤长太郎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死死地抱住凤莺歌不撒手。凤莺歌无奈的叹气,回头望向幸村,发现他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经过简单检查,他们两都没受什么伤,除了幸村的右手因为长时间拉坠“重物”的关系,可能要酸疼两天,其他都无大碍。 “呃……谢谢幸村君。”除了谢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救命之恩岂是三言两语的道谢就能还清的,可是这副残废的身子还能做什么吗?以身相许别人都会觉得是累赘吧,她自嘲的一笑。 “不用客气。莺歌以后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我也叫你莺歌,不会介意吧?”幸村笑得柔雅动人,凤莺歌眼神一闪,别开了头。 “太松懈了!”皇帝一张棺材脸比平时还要黑几分,居然就这样跑去救人,自己都还是个病人呢! 幸村怎么会不懂得搭档的意思,他淡笑不语。总不能告诉他,看到她掉下去那一刹那,自己的心都跳漏了一拍,想也没想,就抓住了那只手吧。也幸得他是打网球的,臂力过人,否则今天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渡险。想到这,幸村温柔的对莺歌笑道:“呐~莺歌,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以后没有我准许,不可以有伤害她的想法和行为哦。”言下之意就是要她好好活下去,别再有轻生的念头。 莺歌怔了一下,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的打量这个漂亮的少年,不明白为什么才见过两次面,他就能这样奋不顾身的救自己,发现自己看不透他,只得点点头表示答应。其实她不知道,若是幸村精市想要隐藏的,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看透…… 在他们吊在屋檐上的时候,幸村就下了赌注。若是救下了凤莺歌,那么他就动手术;若是没有救下,那今天两人就一起死,早死早解脱,他已经无法忍受那种等待死亡的绝望折磨…… “弦一郎,我决定动手术了。”幸村凝望着远处街角的风景,轻轻地说出这个决定。 “决定了吗?” “嗯!”即使是渺茫的希望,他也不想放弃,既然今天他能安然无恙,那就和命运再博一次又如何! “我不在这段时间,社团里的事还是请你继续担待。”微微一笑,幸村郑重的伸出手,“一定要带领立海大夺下关东大赛的三连冠!” 真田神色严谨的点点头。带着剥茧的两只手在半空坚定交握,郑重许下承诺,“等你归队!” ------------ 2第二章 战国再相遇 “唔……”手术做完了吗,为什么感觉浑身无力?难道……麻醉还没过? 幸村进手术室后再次苏醒,却看到了古色古香的木质屋顶,虽然脑子还未完全清醒,但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这里不是病房,甚至不是医院。这是哪里? “啊!原次郎少爷,您醒啦!”轻柔的呼喊声夹杂着惊喜在耳边响起,幸村微微惊讶却并不觉得唐突。甚至觉得很悦耳,这声音比那些聒噪的后援啦啦队好很多了。 转过头,幸村看见一位和服女子正跪在他身边满目关切。有些吃力的坐起身,不习惯生人靠近的他不着痕迹的向后仰了一些,礼貌的一笑,“请问您是.……” “呯!”女子瞪大眼睛带着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向后翻到,晕了过去。 “……” 刚才还好好地,怎么转眼说晕就晕,饶是幸村也忍不住滑下一滴冷汗。 “……女士,您没事吧?”千万别有事,他又不认识她,有个万一怎么好交代。正待他上前探查还有没有鼻息的时侯,那女子突然如同上了弹簧一般,“嗖”的一下就立了起来,捂着鼻子大呼小叫的狂奔了出去。 “啊啊啊~~原次郎少爷笑了!原次郎少爷对我笑了!” 伸出的手徒劳的停顿在半空中,幸村有些弄不明白状况,莫非有人恶作剧,把自己送进了疯人院?那个女子服装怪异,身着和服却又不像现代女子那样穿得整洁庄重,反而挽起袖口,露出大半胸口,俨然是一副古代家奴婢女的打扮,嘴里还不停的唤他“原次郎少爷”。即便聪明如幸村,也对眼前这诡异的一切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打量四周环境,房间很简单,东面墙供奉着一副画像,画像下的供桌上静静的躺着一把武士刀。西面有矮桌和席垫,自己睡在北面,南面是洞开的和门。这一切都在告诉幸村,他身处在一个和现代社会完全脱节的环境。 动了动身子,虽然有些酸痛,但已没有那种虚弱无力的感觉,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力量。他笑了,不管怎么样,他还活着,手术成功了! 活着,真好…… 若是有人能给他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不在医院而是在这陌生的古宅,并且被一群身着和服的陌生女子包围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更好了。 “二公子,您不记得惠子了么?”一个打扮可爱的和服女子,年龄大概十七岁左右,一个劲的凑到幸村面前磨蹭。 “二公子,我是明子啊,连明子都不记得了吗?”另外一个灰衣女子一脸被抛弃的怨妇表情。 还有什么蔡志子,阿香,云子……全部围在幸村床前叽叽喳喳的询问。 我们的神之子幸村精市微笑的唇角抽了又抽,他要收回之前说她们比后援啦啦队好的那句话。至少后援啦啦队不敢靠近他发花痴,更不敢在他身边聒噪。看来住院太久,威信动摇了呀。幸村笑容越发灿烂,不过他得先弄清楚自己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是怎么一回事。 “也?原次郎少爷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啊,这里是您家,甲府的真田府邸啊。您是大人的第二子。”喷鼻血的那位女子名叫惠子,负责照顾原次郎的饮食起居,她面色惊讶,但还是耐心的解释给幸村听。 “真田?” 真田……甲府……等等,刚刚她们叫他原次郎,凭着优异的国史成绩,他闭着眼睛也知道真田原次郎=真田信繁=真田幸村,那个战国末期赫赫有名的大将! 幸村再也坐不住,如果这不是有人和他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就是有什么诡异的事发生了!他急切的走出房间,甚至忘记穿鞋,不顾身后的叫喊,赤脚在回廊上急冲冲的穿行。前面的大院里传来整齐的呼喝声,他猛然停住脚步,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慢慢步进院落…… “一!” “哈!” “二!” “嘿哈!” “三!” “呼哈嘿!” .…… 一群十到十五岁不等的少年身着武士服,正手举木刀队列整齐的在院落里练习着剑道搏杀技巧。一个手持木剑的严肃老者悠闲地在他们之中穿行着,要是发现谁不够专心,稍有分神便会被老者劈头一顿打……院落的四周站满了守卫,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他们腰间都配有长刀。这番景象让幸村精市足足楞了三分钟。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我来到了战国时代!? “原次郎少爷,原次郎少爷……”惠子拿着一件浴衣追了过来赶紧给他披上,有些嗔怪的抱怨,“原次郎少爷,您的伤寒刚刚好,怎么这样就跑出来了,要是又生病怎么办。和子夫人知道了,奴婢们又要挨罚了。” “啊……”幸村有些心不在焉的拉拉身上的浴衣,轻轻地道谢,“谢谢!” 惠子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原次郎少爷……您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原次郎少爷不是对谁都爱理不理的吗,更别说是下人了。现在伺候他还能得到一句道谢,不是在做梦吧?惠子暗暗掐了自己手臂一下,咝~好疼! 那就不是做梦咯!哇~~能得到被公认的全甲府最美男子的原次郎少爷道谢,她幸福得快死掉了! 夜晚,幸村一个人坐在屋里盯着油灯发呆,空荡的室内没有半点声响,偶尔灯芯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却凸显出这里更为安静。 不知道关东大赛立海大拿到冠军没有,虽然很相信队友的实力,但是始终要看到奖杯才能最后放心。那边的自己还在吗?或者,已经死了……这副身躯和面孔虽然和他八分相似,但有些身材纤细,肤质发白,中气不足,体弱多病,明显不经常锻炼。 “弦一郎,看来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完成立海大三联霸的梦想了。”努力了那么久,终是功亏一篑…… 命运还真是有够弄人呢,怎么来的他不知道,怎么回去他也不清楚。在他还没有弄清楚事情源尾之前,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成为了真田幸村,那他还有得忙呢,历史上,这位大将的下场可是很凄惨的。 【如果情感和岁月也能轻轻撕碎,扔到海中,那麽,我愿意从此就在海底沉默。】 三月的樱花总是开的特别灿烂,也许正因为美丽太过短暂。所以每一次花开,都是一次透支生命的怒放。 人生,就应该如此吧.... 河边的八重樱下,一位身材修长的俊美少年怀里抱着一把制作精良的武士刀正靠着树干小寐。挺立精致的五官轮廓,让任何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都忍不住要屏息。 似乎沉浸在甜美的梦之中,少年诱人的红唇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魅惑的笑容。好似一不小心在凡尘之中贪睡已久的精灵,没有谁愿意去打扰破坏这一道美丽的风景。 这位少年便是真田家的二公子,真田信繁,也是来到战国已经四年的幸村精市。微微睁开眼,露出鸢紫色的双眸,淡淡的看着落英缤纷,他伸出修长优雅的手指,轻轻地承接住随风飘洒的粉色花瓣,让它静静地躺在布满薄茧的手掌之中。这双手曾经紧紧地握住网球拍为他赢得神之子的荣耀,如今,这双手握的是把杀人的利剑。手中粉色的樱花在眼里逐渐变得鲜红,最后化作猩红一滩血水。猛地收掌握拳,粉嫩的花瓣转瞬成沫。 来到这个时代时,他十四岁。除了知晓历史是怎么发展,其他的生存保命技能根本一窍不通,几次差点死在暗杀的忍者手中。于是毅然拿起了杀人的利器,和大哥真田信玄一起拜在名剑宗师,天月奥心流的传人武藏大师门下学武,开始了惨无人道地狱修炼。转眼四年已过,他和大哥成了父亲大人的左右手,真田家的顶梁柱。 长子真田信玄作为继承人,负责打理真田家的表面事物,是真田家正面象征。而幸村就比较麻烦,负责真田家的暗卫、死士、忍者,做一切见不得光的事。 手中的绯樱是去年元服仪式上师父亲自给他授的刀,将“绯樱”交到他手中时,师父对他说,“拿起属于你自己的兵器,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 他作为真田幸村,守护真田家是生来的使命。如今“绯樱”经过鲜血的洗礼,已变得越发的锋利!他从来不怕背负责任,以前立海大是他的责任,现在真田家是他的责任。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离开了高楼大厦,电脑电视,这里的人活得要单纯得多。 争霸天下…… 呵!似乎是不错的目标! 身后轻微的破空声打断了幸村的沉思。他笑容不变,眼神仍淡淡的注视着飘洒的花瓣,温和的声音仍旧波澜不惊, “才藏,有什么事吗?”一般没有重要的事情,雾影才藏作为他的暗卫是不会轻易暴露的。 “大人,已经查清了丰臣家族还有其主要家臣的全部详细资料。” “哦?啊咧啊咧,小助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才一天就收集齐全了。想偷懒和才藏约个会都没空啊。”某人一脸抱怨的碎碎念,成功的又让自己的属下石化后,他才扬起绚烂的笑容。 “扑哧~呵呵,逗你的!”总觉得才藏和弦一郎很像,一样严肃又面瘫的人,害的他每次都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 “呯!” 才藏重心不稳地从树上栽了下来!他实在很不习惯自家大人的恶趣味,偏偏贴身护卫是他,每次他都是最遭殃的那个。 “呐,才藏,这次可能要去很久呢,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哦。”真田家的命运也将由此转折。左手轻抚额前的碎发,幸村笑得那叫一个祸国殃民。这次的大阪之行挺值得期待…… 其实幸村这次去大阪丰臣家入仕为官,表面上是丰臣将军对归附的诸侯们亲近优待的政策,实则不过是要以他们这些诸侯子弟人质,遏制诸侯叛乱之心。如今丰臣家已经成功的取代了织田家的霸主地位,成为朝中太阁,把持朝政,各路诸侯都相继臣服于丰臣秀吉,真田家也不列外。 为了表示忠臣和信任,臣服的诸侯一般都会主动送上自己的家人去丰臣家为质,但若真有心要叛变的,又有几个会在乎这小小的一两条亲人性命。 真田昌幸的儿子不少,可能堪大任的唯有真田信玄和真田信繁两子。按理说,做人质怎么也轮不到幸村,但这个要求是他主动提出的。 幸村来到战国,这里没有网球,没有课堂。在这里,他学习的,是如何争权夺利、杀人饮血,如何在这乱世生存。可喜的是,他适应得很快,杀了第三个人之后,他闻到血腥味也不会再吐了。到如今,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或者因他的命令而死,已经记不清。不管是暗杀还是策反、安插间谍,刺探情报,他带领忠诚于自己亲随做得越来越果断决绝,越来越完美,仿佛自己天生就该如此。 真田昌信觉得幸村这把刀很好用,有意栽培他成为真田信玄的影子,不想他有能力脱离自己的掌控。但幸村以刺探丰臣秀吉家情报和暗卫为由,说服了他。因为骄傲的幸村可不愿意被这具身体的父亲一直当做义务工具使用,暂时脱离了真田家,他才能光明正大的迅速扩充自己的实力。 “真田二公子,请在偏厅休息片刻,主人正在接见天朝使臣,可能还需要耽搁一段时间。若是您不介意,可以去花园参观一下,失礼了。”丰臣家的管家礼数周全的将幸村引进休息的茶室便悄然退下。今天还有好几位诸侯家的公子要来,他还得赶去迎接。 “谢谢,打扰了!”幸村还礼后便静静地坐下,一边地喝茶一边欣赏茶室里丰臣秀吉收藏的名家画作,虽然前世是学习的西洋画,但是国画他也有专研。看得出,丰臣秀吉是个行家。 出众的外貌条件使幸村不一会就成了丰臣府邸女眷偷看和议论的目标。早已习以为常的他,丝毫不受影响,怡然自得的喝着茶。 一个十二岁的银发少年抗着竹刀踏进茶室,看到幸村先是一愣,随后皱眉呵斥,“喂!女人,谁准许你坐在这里面的?!活得不耐烦了么?” “……” “喂!本大人在和你说话你没听见么?” 幸村扫视了茶室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了以后才转过头,“阁下是在和我说话?” “废话!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其他人么 !”这个女人,刚刚只是看到侧面已经觉得很惊艳了,现在突然对他笑得这么灿烂做什么!少年的脸不由得红了几分,声音也柔和了几分,“快出去,这里是接待贵宾的地方,不是你这种女眷可以进的,待会被别人看到会被杖责的!” 幸村笑容有些僵了僵,努力压下抽这小屁孩的冲动,“呐,小子,你哪只眼睛看见你幸村大爷像女人?”熟悉幸村的人都知道,他最恨别人说他像女人,这是他的禁忌。要不是看在这小子一番好意的份上,他早把他踹到庭院的金鱼池里洗澡了。 “什么!你不是女的!?”少年的第一反应是大叫,“骗人!”长这么漂亮,怎么会不是女的,怎么能不是女的! 幸村懒得在这无意义的问题上和一个小孩纠缠,转身步出茶室向花园踱去。 “喂!你站住!本少爷和你说话,你竟然不理睬!”少年不依的追了上来,聒噪不休。“你是谁?叫什么?哪家的子弟……” 幸村若不是知道这小子是丰臣秀吉宝贝到不行的老来子,可能他现在已经不能再说话了。穿过假山,闲逛至庭院中,两三下就把那个烦人的小子甩掉。聒噪又鲁莽,比切原还不难管教。 庭院深处隐约传来琴声,他不由得好奇的走进去。过了一道竹排的隔离屏风,幸村看到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初春的三月,樱花满庭,交相辉映。清风拂来,巻起了漫天花雨。 一位十二、三岁左右的女孩正在花雨中专注的抚琴。身着华丽的淡紫色十二单衣,栗色的长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漆黑的双瞳如同夜空里的星光一样璀璨,却蕴藏着超出这个年龄的沉静与淡淡哀伤。 幸村紧紧地抓着手中的绯樱。眼睛一瞬也不眨的看着她。外貌、眼神和记忆里那个哀伤的女孩同出一辙!是她吗? 悠扬婉转的琴音自她葱白如玉的纤纤细指尖与琴弦之间倾泻而出,交织成一首缠绵悱恻的乐曲,《西洲》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髻鸦雏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遥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听到她稚嫩略带忧伤的歌声,幸村微怔,一个正常的十二岁女孩是不可能将这首曲子的意境表达得如此孤寂,只有那个女孩才会这么特别。 不会错的,她就是凤莺歌?! 幸村此刻激动得手都在微微颤抖,内心充满了期待和不确定,几乎是失控的脱口欲呼,“莺……” “大人!”一道身影唰的一下出现在他身侧单膝跪地,适时地阻止了幸村的冲动。 “才藏?”眼里闪过一丝被打断的不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表露内心的情绪是武者大忌。幸村半垂下眼帘,笑容没有丝毫改变,情绪却不知已变换几次。 “出了什么事?” 进丰臣家前,他已吩咐负责贴身保卫的影卫在府邸外守候,没有重要事情才藏是不会违命的。 “大人,主公有密件送到。”恭敬的奉上密件,才藏眼里有一丝犹豫。 “还有什么事吗?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才藏。” “是!刚才在丰臣家外的密林中待命时。抓到一个忍者,武功招式诡异狠毒,看不出是什么流派,此人背景不简单,但似乎不是冲着真田家来的。属下不敢擅自处置,请大人定夺。”想起刚刚抓那个孩子时的情景,才藏就忍不住眼角抽搐,要不是他们人多的话..... “哦?”幸村诧异的微微挑眉,才藏的话挑起了他几分兴趣。能让才藏都称之为诡异的人,应该很有趣,呵~晚上不会无聊了。 “把他先留着。” “是!”才藏领命了并未马上退下,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呃....” “今天你很反常,说话老是吞吞吐吐的。”幸村双手抱于胸前,审视着自家的部下,表情虽未变,语气却微微透露出严厉。他不喜欢有人脱离自己的掌控,尤其是那个人还整天与他影形不离。 “那位是丰臣秀次的小女儿,绯月姬—丰臣安琦公主殿下,属下告退!”话音未落,才藏的身影已消失不见,消失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两倍不止。 跑的还真快,幸村好笑的微微摇头。 回首凝望花雨中的倩影,刚刚激动的心情因才藏的一番搅合早已恢复平静,也不再急着上前确认。眼角的余光扫到对面阁楼上同样凝望着她的白衣男子,幸村不禁莞尔一笑。 “对你有兴趣的,看来不止我一人呢……安琦。” 优雅的靠在身后的假山上,拆开真田昌幸的密件阅览。半响,温柔的笑容中浮上一抹嘲讽。轻轻一握,密件在他手中粉碎,一点点随风消散…… 流连了一眼庭中的女孩,幸村转身离开。 还不是时候……贸然相识,定会被丰臣家的影卫看见。眼下,得先去会会丰臣秀吉那个老头,现在的他不能有什么破绽或者把柄让别人发现。 纵然有微微的不舍,十分的好奇,也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会有机会的,会有机会的,很快就能知道她是不是莺歌! 如果上天能让我们在这个时空相遇,那么我一定不会和你成为陌路。 ------------ 3第三章 月下相邀 丰臣秀吉是一个怎样的人? 幸村看到他第一眼就做出八个字评价:精明、霸气、野心勃勃! 如此厉害的人,能推翻织田家并取而代之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 老了终归是老了,英雄已暮年,现在的丰臣秀吉安于现状,贪图享乐。第一次召见他们这些士族子弟,竟然是召集他们训练打马球(中国唐朝时期在贵族中非常盛行的一种马上竞技比赛),赢的队伍奖励去秋の屋玩乐。 幸村心里冷笑,丰臣秀吉,你真以为那个位置你坐稳了吗?嘴角的笑容淡去,平静的品茗着杯中的清茶。 在坐的二十多位士族公子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儿,一听赢了可以去大阪有名的妓院风流,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唯有幸村和幸村对面的白衣墨发的男子无动于衷。 是那个站在阁楼上的男子,幸村在他进入茶室时就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次。此刻男子也是一脸淡定,似乎发现了有人在打量他,微举手中的茶杯向幸村致意。俊朗坚毅的五官,礼貌得体的举止,看起来是个正直的谦谦君子,也肯定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幸村礼貌的回敬了他,只不过是浅浅的一笑,竟让好几个一开始就不时偷瞄他的公子眼睛都看直了。 好美…… “看见了吗,那边……真田家的二公子,一直挂着迷人微笑的那个就是了。” “哪里?我看看……你别挤我,我还没看清呢!哇呀~看见了,竟然长得这么漂亮!” 以上是一群花痴小姐扒在茶室门边偷看时发出的惊呼。还偷看呢,是个人都知道她们在那里了。虽然她们自认为议论的声音已经很小,但对于习武的人来说,哪怕一片叶子落地都能感觉到,更何况几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对于这种情况,茶室里的男子们都很默契的选择,无视! “安琦,快点!我听说父亲大人这次在天朝商人手中买了很多好马,我们一人选一匹当坐骑!” 两道靓丽的身影从后面得庭院直奔前院而来,一粉一紫穿着华丽的十二单衣,跑起来却丝毫不显累赘。 “千夜,慢点!马在马圈又不会跑!”安琦无语的直抚额头,千夜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咦?她们在干什么?”千夜一个急刹车,好奇心旺盛的她临时又改变方向,拉着安琦向那群听墙角的女孩走去。那么多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里趴着,还一脸兴奋的样子。嘿嘿,有好玩的事怎么能少了她丰臣千夜! “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在干嘛?” “嘘——” 几个女孩跳起来赶紧捂住千夜的嘴,一看是安琦和千夜,吓得立马放下手,低头行礼。 “关雎姬殿下(丰臣千夜),绯月姬殿下(丰臣安琦)。” 安琦温和的冲她们点头致意,千夜则是不耐的挥挥手,继续追问,“你们刚刚在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玩的么?” 几个女孩红着脸支支吾吾的你看我我看你,实在不好意思说她们在看男人。 “问你们话呢!”千夜柳眉一挑,不怒而威,小小年纪倒是有几分她老爹丰臣秀吉的风采。吓得几个女孩立刻跪下,一个稍微大点的女孩断断续续的回答,“是……在看真田家的二公子。” “真田家的二公子是谁,有什么好看的?”千夜更迷惑了。 看见千夜没有发火的样子,那女孩胆子又稍微大了些,兴奋的说,“就是坐在将军右下第三个位置的那位,长得……很好看。”想了想,迷人两个字不好意思说出口。 “哦?”千夜不由得好奇的上前学她们刚才的样子扒在门廊上偷看,紧接着她兴奋得冲身后的安琦直招手,“安琦,快来看,那个人好美哦,比女人还漂亮!” 哪知安琦一口拒绝,“不要!你自己看吧,我不看。”扒在门廊上偷看这么失礼的事情她才不会做,万一被发现了多尴尬,拂了拂衣袖,转身就要离开。 “你看看,我说的是真的!”千夜岂能这么好打发,她一把抓住安琦的衣袖,猛的一拉,没有防备的安琦就这么撞了上来,两人抱团跌向了那道门板。 “呯!” “哎哟!” “god!”安琦捂着被撞得生疼的鼻子,不自觉的脱口大呼。 茶室里一干子弟表情各异的盯着轰然倒塌的门板上出现的两个漂亮女孩,最后……再一次很有默契的选择了缄默,即使憋出内伤,也不敢笑出声来,大家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听到那声痛呼,幸村一口茶差点没给喷出来,只因他听懂了那句对上帝的呼唤。狂喜瞬间占据了内心,如果之前只有一半的把握怀疑她是凤莺歌,那么现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她就是凤莺歌。 不过……这种出场方式,还真是震撼又滑稽。唇角的笑容微微扩大,蔓延到了紫眸,他低头波澜不惊的继续喝茶。 丰臣秀吉的脸色先是一惊,接着变红然后发青最后转黑,乌云罩顶! “千夜!安琦!你们两怎么回事?!” 完蛋,死定了!安琦认命的叹了口气,怒瞪着身下的罪魁祸首。 【都是你!这下丢脸丢大了!】 【嘿嘿,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有意的,你个闯祸精,就不能让我得一天安生!】黑眸微眯,表示某人真的生气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盈盈的一双大眼盛满委屈,千夜其实很心虚。 【还敢叫屈,回去收拾你!】安琦公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咳!咳!”丰臣秀吉的贴身随从略带尴尬的咳嗽两声,提醒两位大祸临头的小公主别在那里“眉目传情”了,赶紧安抚丰臣家的boss吧。 终于意识到她们还趴在地板上还有将军大人头顶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可怕现实,安琦和千夜赶紧爬起来整理好仪容,双双到丰臣秀吉案前行大礼。 “拜见祖父(父亲)大人!” 丰臣秀吉瞪着自己家的两个掌上明珠,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是自己的孙女,突然觉得很头疼。千夜也就算了,本就是个不消停的惹祸精。现在怎么连一向文静懂事的安琦也跟着疯。难道真是女子长大了,也到了对男子好奇的年龄了?想到这,眼光不由得向幸村那里飘去…… 都是来看他的,这个小子不简单,从头到尾一直面带微笑、礼貌有加,却丝毫不带个人情绪。这样的沉着冷静在年轻一代中实属罕见,好好栽培日后必有一番作为,若能为我们丰臣家所用,就再好不过了…… 仅仅一眨眼功夫,丰臣秀吉的内心已经绕了好几道弯弯肠子。 “千夜,安琦!你们……咳!你们身为公主居然在厅前如此失礼,从小学习的礼仪去哪里了!平时真是太宠着你们了,才会如此胆大妄为!”丰臣秀吉越说越气,最后竟是真的怒了。身为公主,竟然扒在门廊上偷看男人,传出去丰臣家的面子里子都给她们丢光了!这次不严厉惩治不行! “你们两个回去关在自己房间好好反省,将《女则》抄写五百遍,明天交给我检查。抄不完不许吃饭!” 两小女孩从来没见丰臣秀吉发过这么大的火,也知道这次确实是她们有错,虽然委屈,也只能憋着不敢叫屈, “是,父亲(祖父)大人。” 恭敬地又行了一个大礼,两人便碎步倒退着出去。从始至终,安琦都是低着头,丰臣秀吉她都没敢抬头看,更别说看其他人。 【哎~今晚的樱花祭看来没戏喽。】千夜哀怨的瞄了安琦一眼。 【那也你自找的!还连累了我。】 安琦觉得自己才是最应该哀怨的那个,每次这位“小姑姑”闯祸,她都被“连坐”,真是倒霉到家了。两人正顾着眉目传情呢,没注意到脚下长长的衣裙下摆,千夜一脚踩在了自己的裙摆上。 “啊!”一声惊呼,重心不稳的她条件反射一把抓住身边的安琦想稳住身形,结果安琦也被她扯倒了。眼看两人又要出一次大丑,安琦忍不住闭上眼在心里哀号:我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等了半晌,没有预想的疼痛感传来。咦?怎么跌倒了不痛?疑惑的睁开眼,一张美得不似真切的笑脸放大在眼前。 ……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安琦一下愣住了,幸……幸村?!幸村精市!!! 不会吧!眨眨眼睛,没有消失!是真的!? 安琦激动得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是……” “公主殿下请小心,下次在下可不敢保证能及时保护您了。”幸村笑得十分动人,眼眸深处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不着痕迹的打断安琦欲脱口而出的询问,动作轻柔的将她扶起,在她宽大的衣袖掩饰下微微握了一下她的手,便退回自己的坐席上,不再看她。 “放……放开本公主!”那边传来千夜气急败坏的呼喝,她狼狈的从白衣男子的怀里跳起来,顾不得什么礼仪,面红赤耳的拉着安琦就落跑。两人一路狂奔,到了她们该分手的岔路口,千夜奇迹的没有再和安琦纠缠,急急的道别就回了自己的院落。 而回到自己的屋子的安琦脑子也处于当机状态,下意识的拿出女则和纸笔,开始抄写。脑子又开始不停的纠结,他不会真的就是幸村精市吧,难道他也到战国了?可想到刚才他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又不太确定,还是……只是长得很相似罢了。如果真的是他,那自是天大的惊喜,可如果不是…… 哎……自己又是孤独的异乡游魂了。眼神微微一暗,她再次落笔,却发现满篇宣纸上都是一个人的名字,幸村精市。安琦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抓狂过,啊啊啊啊,他到底是谁!? 一段香艳小插曲后,马球场上,换好骑装的士族子弟们整齐列队,分别在头上绑了白色发带,而发带的尾端只有小小的一节染了色。有的是红色,有的是蓝色,用于区分敌我。士族子弟们大多今天才头一次相识,这点不明显的区别在混乱的球场上是根本无法第一时间认出敌我的,这就要考验每个人的记忆力和应变能力了。于是幸村意识到,这不仅仅只是一场玩乐性质的比赛,而是丰臣秀吉安排的一次面试。经此一赛,他们这些士族子弟便立刻分出高下。 幸村是蓝队,穿上做工考究的深紫色骑装,迅白飞扬的发带衬拖下,更显他肤白如玉,五官精致俊美。狭长清亮的紫眸看似一派水柔,可眼里那暗藏的凌厉锋芒,无法让人忽略。刚柔并济,就是对幸村最好的诠释。 不过还是有人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若他换上女装的话…… “真田君。” 幸村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转头一看,竟然是茶室里白衣墨发的男子。他知道他是谁,于是微微翘起唇角客套寒暄起来,“德川君,想不到你我第一次见面就分在同一组,真是有缘。” 德川秀忠,大诸侯德川家康的独子。性格冷淡,文武拔尖、韬略过人,很受德川家康喜爱,是其唯一继承人。在历史上,此人是真田幸村的宿敌。 “真田君的大名,秀忠早已如雷贯耳,初次见面,请多指教。”眉若刀锋,他双眸如寒星冷铁。 “呵呵呵……”幸村今日首次在外人面前笑得如此畅爽,艳光四射。看来德川秀忠还记着他师弟的仇呢。他要不提,这件事幸村差不多快忘了,两年前,德川秀忠的师弟潜入甲府偷窃真田家的战防图,被幸村所杀。 “德川君客气了,指教不敢,有机会定与德川君切磋一下。”杀了他师弟又怎样,自古间谍和探子又有几个是能被捕后活命的,幸村不觉得自己理亏。 “定当奉陪!”哪个男儿不好战,幸村如此直白的下了战贴,德川秀忠当然要接下。 幸村挑了挑眉,淡笑不语,眼神儿却冷傲非常。队友不知他二人这段恩怨,看他两有说有笑,却又绵里藏针,不由得纷纷侧目。 论五官,德川秀忠的冷峻和幸村的柔美形成鲜明的对比,也不能说谁长得要好看些,气质不同,各有千秋。两人互不相让,气势全开。 “列队,比赛马上开始!”裁判高呼。 策马进场,幸村和德川并列居中。一开球,赛况就异常激烈,大家都不是傻子,丰臣秀吉就在台上看着,自己当然要表现突出才能得到器重。红队中不乏人才,可惜个个都急于表现自己,不懂团队配合,很多良机就因为自私而丢失。反观蓝队,幸村和德川二人摒弃私怨自发的配合起来,默契程度还相当高呢。 比赛中红队不时有传错球的情况发生,但蓝队没有,他们一得到球,就立刻想方设法的传给幸村或者德川,这二人太耀眼了,想不记得都难,实力又不是一般的彪悍,传给他们准没错。 比赛接近尾声时,蓝队进了二十个球,红队才进了五个。 这时候,红队中便开始下黑手了。全力将幸村、德川二人与队友分开,一位高大壮硕的红队队员抄起马球杆便挥向幸村的腿。可惜,幸村一个侧翻,将身子置于马的另一边,轻松避过。那壮汉看一击不成,又将球杆挥向马的前腿,这一挥下去要是打中了,幸村的马这条腿必断。幸村冷笑,身如轻燕翻身跨坐回马背,一脚踏在偷袭的马球杆上。壮汉顿时觉得球杆猛的下沉,手一麻,球杆脱手掉地。 蓝队这方立刻有人高声取笑,“哎哟,上栗家的公子是不是昨晚在秋の屋玩儿得太过火,今天球杆都拿不稳了?” 众人一听,顿时哄笑。壮汉的脸色憋得跟红烧螃蟹似的,怒瞪取笑他的那位瘦弱公子一眼,下马捡球杆。一抬眼,便看见幸村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心里一虚,冷汗便流了下来。 这时只听一声惨叫,另一个红队队员摔下马来。众人纷纷策马避开,只见那红队队员捂着腰躺在地上打滚,大喊,“蓝队犯规,德川秀忠你好卑鄙,竟然偷袭!” 德川眼神一冷,挺立于马上,没有出声反驳,左手抓着的马球杆正是那个哀嚎的红队队员的。蓝队的立刻不服,纷纷争辩,“明明是你要偷袭德川,技不如人摔下马还敢反咬一口。” 双方立刻剑拨弩张,纷纷下马对峙,眼看场面越来越失控,裁判制止的声音淹没在了众人的争论之中,忽而台上传来一声大吼,“立刻归队,否则军法论处!” 场上立刻鸦雀无声,闹事的纷纷低下头。 “一场比赛,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一位体态发福的武将走到台前训斥,“这就是你们这些贵族子弟的教养?” 幸村眯了眯眼,脑力迅速过略一遍资料,这位体态发福的武将应该就是丰臣家的旧臣东条擎守。 “算了,擎守,年轻人嘛,难免血气方刚了些。”丰臣家另一位大臣,锦川开口为下面的这些子弟求情,“将军还要看比赛呢,让他们别停。” 东条擎守转身向丰臣秀吉请示,丰臣秀吉只是挥挥手,笑容未变的道,“继续。” 闹剧收场,比赛又开始,红队再也不敢玩什么小动作,最后蓝队取得了胜利。赢的人自然欢呼雀跃,约好晚上秋の屋庆祝。幸村淡笑,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然离开。 “大人!”才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幸村的身后,跟着幸村的步伐一起离丰臣家的府邸越来越远。 “才藏,那个忍者怎么样了?” “佐助他们抓回住所看着呢。” “唔……比起佐助,他们谁的速度更快些?” “佐助的快。” “呵呵,那就把那个忍者放了,让佐助去跟着他。本打算陪那个小忍者玩玩,但是,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呢。”想到那跌倒在门板上的娇小身影,幸村忍不住笑出声,两眼都眯成了弯弯月牙儿。 “……是” 才藏发现自家大人从丰臣家出来后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笑脸也不是那张掩饰的面具,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意直达眼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自从三年前跟了主子,从来都没见他像今天这么开心过,还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大人这么反常,要不要禀告主公大人呢? 啊啊啊!才藏十分纠结。看着前方挺拔修长的身影,他默默祈祷,神明保佑,大人别出什么事啊! 安琦一觉醒来,夜幕已经降临。 唔,怎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着桌案上抄的《女则》,叹了口气,撑起发麻的双腿,挪到窗边,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出神。 “呯!”一声闷响,夜空开出了一朵绚烂的花朵,接着两朵、三朵…… “樱花祭已经开始了啊。”轻轻地依在窗框上,安琦单手托腮欣赏着夜空中的礼花,常年被禁锢府中,她其实蛮渴望借节日出去逛逛的,但是今晚她就只能这么望空止渴了。 一道残影突然自眼前掠过。 “谁?!” …… 探身查看,外面静悄悄一片,哪有半点声息。难道是我产生了错觉?安琦摇摇头,看来得去洗把脸。 一阵闷笑声传来,安琦猛的一转身就看见他坐在窗台之上,银色的月光柔和的为他精美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朦胧。悠闲地摆出一诱惑至极的造型,他笑得一脸温柔。(懜:人家就是随意的那么一坐...怎么被你说得像是蓄意勾引。安琦:他就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呆了,赶紧收敛心神,尴尬的咳嗽一声作为掩饰。 “喂,你是谁,怎么乱闯本姑娘的闺房。” “在下特意前来邀请公主殿下一起去赏游樱花祭,不知公主是否赏脸呢?” 来人正是幸村,这也是安琦虽然惊讶却不惶恐的原因。 “你是幸村对不对!你是幸村精市?!” 安琦终于忍不住脱口而问,半是肯定半是害怕。肯定,是他们有太多共同之处;害怕,是怕他回答是否定的,自己空欢喜一场。 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良久…… 安琦从他轻轻开合的唇瓣中听到了一声叹息与那久违名字,“莺歌。” 泪,汹涌而出。 ------------ 4Chapter.8 “幸村!快看,这个罗刹的面具好精致!“ 安琦,或者莺歌,觉得自己很久很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从上一世残废以后,直到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来到战国时代,在这里生活了4年她都没有像此刻这么兴奋。即使这一世,她是公主。被丰臣家每一个人疼爱着,有健全的双腿想去哪里去哪里,想怎么跳舞就怎么跳舞,心里总有那么一个缺不知道如何填满。觉得自己背负了太多的回忆活着,身边的人都不了解也无法了解的那一个世界的记忆,身心都无比的沧桑和孤独。 每当深夜醒来,脸上湿湿的泪痕都是她对上一世的不舍和思念......她想念父母,想念凤,甚至想念家里那些冷漠的亲人...但是每每再次陪她入睡的,都是那个人带着淡淡忧郁笑容的俊美容颜。 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心中对他有了牵挂,是从他在天台的相救那一刻,还是更早在病房中他们相互凝望的那一刻... 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500年前的战国再次重逢。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了。心中的秘密,还有回忆,终于有人可以分享。 “莺歌。小心别撞到人” 幸村看着她灿烂的笑容,还有从来没有表现过的热情,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眼神中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宠溺。 眼前的莺歌,没有悲伤和寂寞。如同一个真正的12岁少女一般拥有灿烂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让他想到了那个特别爱依赖他对他撒娇的女孩, 哥哥..哥哥..你看,早音也会画画哦~早音画的是最爱最爱的哥哥! 妹妹第一次画他的肖像画时,也是12岁,那天她耀眼的笑容深深的刻在了幸村的脑海里。 早音...哥哥不在身边,遇到困难可千万别再哭鼻子喽,哥哥已经无法保护你了。不过很快就会有优秀的男孩代替哥哥守护你吧。想到这儿,幸村脑子浮现出仁王略带痞笑的脸,恩..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张脸这么欠揍?(-_-|||~你个隐形妹控~) “幸村,快来,这边居然有皮影戏诶!!”莺歌惊喜的呼喊,盈盈的双眼盛满笑意。幸村走上前先她一步,拉起她温软的小手。在她诧异的目光中笑得一脸温和, “人多,这样比较安全。” 莺歌便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眼里蕴含着一抹温暖。两人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热闹的街市游逛,牵握的两只手紧紧相扣。 突然想到了什么,莺歌的脸上有着一丝担忧抬头问身边的幸村, “呃...这样好吗?会不会太麻烦他们了。” 幸村知道她所指什么,抿嘴一笑,“没关系,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今晚你就放宽心的玩。” “嗯...”虽然觉得他笑得有点像是恶作剧得逞的感觉,莺歌还是听话的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幸村就是能让她无条件的信赖。也许是"他乡"遇故知得原因吧,否则自己也不会想也没想的大着胆子跟他偷溜出来游樱花祭。想到刚才他抱着她轻松的避过丰臣家的哨兵和影卫,速度之快令她眼花缭乱,高高的围墙,轻轻一跃便跳过,真是惊险又刺激。 话说,幸村不会是练了传说中的轻功吧... 她不由得偷瞄了他一眼,正好被他逮个正着,摸摸脸颊他疑惑的问 “我脸上有花儿吗?” 莺歌略微尴尬的咳嗽一声,“差不多,我是觉得你长这样,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周围每一个和他们擦肩而过的路人都忍不住回头再看一眼幸村,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不用家里被发现,她就会被抓回去关禁闭了。虽然她已经稍微做了乔装,但若是被熟悉的人看到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突然一张红色狰狞的罗刹脸在她眼前冒了出来,吓得她下意识的向后一倒,幸好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的搂住了她的腰,才没跌到地上出丑。 “莺歌,好看吗?”罗刹恐怖的面具后幸村美丽的笑脸露了出来,眼里流露出戏谑。 “你,你吓我一跳!”气急败坏的娇喝,让人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抱歉,抱歉”幸村扶着她站好,随手又从旁边的商贩手中拿起一张雪姬的面具给她戴上, “罗刹配雪姬,恩,很不错的组合!”说完调皮的一笑,戴上面具,将钱币准确的抛进商贩的手里,拉着莺歌离开。 罗刹配雪姬... 仿佛又看见天台上,他漂亮的脸上满是苦笑,明明很辛苦却还在打趣道: 莺歌,要是死了,我们就做一对黄泉鸳鸯吧... 他很喜欢开这种玩笑么?还是,只对她一人...想到这面具下的小脸不由得微微发烫。 待他们的身影淹没在人潮之中很久以后,一脸憨厚的面具商贩才微微张开手,将钱币孔中嵌着的一卷纸不着痕迹的取出.小心翼翼的展开,上面只有简单的一个字: 杀! ------------ 5Chapter.9 “幸村,可以了吗?我点蜡烛喽。” 莺歌一脸期待的看着幸村手中正在摆弄的东西,手里拿着火折子和一小节红烛。 逛了一个时辰,幸村看莺歌有些疲惫,就带着她来到清净的河边草坪上休息,顺便组装好他们买的东西。将最后一片竹片插入特意打薄的牛皮纸中,然后仔细检查了一遍,幸村看见她期待的神情,宠溺的一笑, “点吧,注意别伤了手。” “恩恩!” 莺歌点好蜡烛,小心的将其放在牛皮纸灯笼下的小竹板上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扶住灯笼站起身,让蜡烛燃烧的热量在牛皮纸灯笼中膨胀,感觉到差不多了,他们一起放开手,注视着灯笼轻而缓慢的上升飘入夜空。漆黑的夜空中,那一抹光亮让人看得迷醉。 莺歌赞叹不已,“孔明灯好美。孔明真是太聪明了。” 幸村浅浅的笑意直达眼眸深处,“经历过电灯时代的你还能说出这种话,让我有点惊讶哦。” “那怎么一样,你忘了,我们现在是古人咯~” 莺歌拍拍手,整理好衣袖,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出来时换了一件普通的淡白色"留袖"和服,长发也只是简单的用头绳绑了一个松松的暨,腰间的腰带上挂着幸村送她的面具。 歪着头想了想,她笑着说, “今天晚上我很开心,很开心。来而不往非礼也,为你跳只舞吧!就当是你给我美好记忆的回礼。幸村也从来没见过我跳舞吧?” 柳眉微挑,神情中满是自信。戴上面具,莺歌随着河对岸的阁楼之中艺妓们弹奏的优美弦乐翩翩起舞。舞姿轻盈灵动,优美流畅的动作并未因紧窄的和服而受丝毫影响。 跳着舞的莺歌,抚琴唱歌的莺歌才是真正的莺歌,身上自然而然的透着一股魔力,那么的骄傲,那么的迷人..... 朦胧的月色下,咋一看还真像那传说中的雪姬,似幻似真。几乎是想也没想,幸村一把捉住她的衣袖,鸢紫色的眼眸变得深邃。 “怎么了?”莺歌被他的举动弄得疑惑,却看见他似乎神情有些恍惚。 定了定神,他淡然一笑,眼里却有一丝忧虑,“没什么,怕你真变成雪姬,一下子不见了怎么办。那样,我会孤单的...” 原来...不仅是她对他有依赖,他对她又何尝不是。 虽然重逢没多久,他们却已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为对方敞开,也有了同样的恐惧,害怕有朝一日,对方不见了,留下自己孤单一人面对这个陌生残酷的世界。没有谁会喜欢孤独,高傲如幸村也不能... 莺歌漆黑的大眼闪烁着,内心划过一丝柔软,也学他淡然一笑,调侃道,“不会的,除非是我不能掌控。否则我不会抛弃你的。而且,阁下不是罗刹么,怎么可能找不到雪姬。“ “我可以将这个当作是你的承诺吗?”幸村笑得意味深长。 “算是吧。”莺歌不明所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把自己给卖了,所以说当小白遭遇腹黑,那下场绝对是尸骨无存啊...某小白还不知死活的继续自寻死路, “所以..别再用这种幽怨的眼神看着我了,幸村这样,让我想起了被打入冷宫的怨妇哦,咯咯...” 这个丫头胆子不小啊,幸村挑挑眉,笑得越发迷人,突然出手伸向莺歌的腋下, “呀!” 腰间触电般麻痒让莺歌忍不住叫出声,意识到这是某人的报复,赶紧闪躲,不过她怎么可能躲得过幸村的身手,频频中招她①38看書网笑出来了,最后不得不讨饶,幸村才放过她。 两人随意的倒在草坪上,幸村侧过头看着莺歌美丽却还未完全脱离稚气的小脸,此刻她正轻轻闭上眼感受着微微拂面的清风,一脸惬意。 伸出手轻轻与她交握,内心充满淡淡的安定与满足。这个女孩为什么如此轻易的就走进了他的心里,幸村在脆弱的时候遇到了同样脆弱的她,在茫然孤寂的时候还是遇到了同样茫然孤寂的她,这算是,缘分吗... 呵,想不到自己能也能认同这么煽情的词。身边的女孩是他真正想要守护的,无关责任。 想起白天阁楼上凝望她的白衣男子-德川秀忠,茶室里他对莺歌毫不掩饰的关注,幸村微眯双眼,他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夺走她,美丽的鸢紫色眼眸透着无比的坚定。 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水欢快的流淌着奔向远方... 丰臣家府邸――安琦公主闺房 “才藏,你抄了多少遍?” 望月六郎揉着发酸的手腕,苦着脸问正在奋笔疾书的雾影才藏。看看满桌的《女则》他不满的碎碎念,“也不知道大人怎么想的,居然让我们堂堂真田家的勇士来抄女人家读的玩意儿” “啪!” 话音刚落头上就挨了一下,身着淡紫色十二单衣的"安琦公主"目露凶光,手里拿着凶器―宫扇。 “敢对大人的命令不满,六郎,你想怎么死我们成全你。恩?”此人正是幸村的贴身护卫之一穴山小助,日后追随幸村的真田十勇士中唯一一位女性,擅长易容术。 望月六郎赶紧提笔无比专心的抄着《女则》,敢怒不敢言的在心中腹诽,你这个母夜叉,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望月,你抄了多少?”才藏吹干刚抄好的一份,问道。 “100份,你呢?” “178份。你也太慢了,咱们分好的一人250份,别妄想我会帮你抄。等会大人回来你还没抄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大人会对你有什么惩罚我们不知道,但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想到之前犯错,大人的那些稀奇古怪又让人生不如死的恶整,望月六郎顿时一激灵,埋头狂抄,只恨爹妈没给他多生两只手。 “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字迹不工整,敷衍了事害了公主,大人更不会饶了你。”穴山小助“好心”的提醒他,凉凉的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望月六郎顿时石化,此刻他只能在内心狂呼 天啊!!!!早知道有今天,他就算死也要跟着猿飞佐助去执行任务啊!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呢...... 望月六郎你就认命吧! “啊欠!” 远在树海执行监视任务的猿飞佐助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疑惑的揉揉鼻子, 树海这么热,怎么会感冒? ------------ 6Chapter.1 美好的时光总是感觉特别短暂,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 幸村笑着向她伸出手,“走吧。” 莺歌怀抱着'雪姬',依偎在幸村的怀里,任他抱着她再次避过丰臣家的守卫。脸上泛开恬静的笑意,看似纤细的幸村,胸膛其实很结实温暖。 “大人!” 刚进院落,三道人影便唰的一下出现在他两面前。 “喝!” 毫无准备的莺歌暗惊了一下,看见幸村一脸好笑的盯着她,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作为丰臣家的公主,又不是没见过忍者,居然还被吓到。 套用冰帝某大爷的口头禅:真是太不华丽了! “下次在女士面前不要这么失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那三人抖了抖。 “嗨!” 莺歌窘得将头埋得更低, “呃.我进去了,晚安!” 额间传来冰凉的柔软,是幸村的亲吻。他微笑轻喃, “晚安,my princess!” 囧! 三勇士从来没看见自家大人如此柔情蜜意的一面,不又得目瞪口呆。 莺歌的脸唰的一下红到颈根,几乎是用跑的冲进了房间。 “呯!” 门在她身后重重的合上!阻隔了幸村的凝视。轻抚唇间她残留的温暖,笑意盎然。 “呼~” 望月六郎松了口气,总算进去了,不然自家大人不知道还要做出多少让他们吃惊的事情来吓他们。(我说望月同学,你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却不想一声轻呼,成功的换来了幸村的注意。单手扶着如玉的下颚,幸村转过头对他们笑得很迷人,轻柔的问, “戏好看么?” 三只脑袋一阵猛摇! 幸村抬头仰望夜空,赞叹道: “今晚月色好美啊,你们觉得呢?” 三只脑袋一阵猛点! “唔...这么美得月色,不好好享受一下太可惜了,这样,我们来一场夜间临时训练。” 哈?! 三人心中哀号,就知道大人不会轻饶他们吓到公主的这事,幸村暗自坏笑 “从这里回到行馆,输的人就负责把会馆周围吵人的青蛙全部抓了。记住哦,超过我才算赢!” 开玩笑,谁赢得过你,三人可以预见今晚不用睡觉了。 “那么,开始吧!” 话音未落,院子里只剩下了四道残影! 第二日 幸村暂居行馆内 老板娘乐呵呵的为大家端上今日的早饭, 南瓜炒青蛙,红焖雪蛤,清蒸蛙掌,爆炒青蛙皮,青蛙跳石板....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青蛙大餐,幸村好整式的看了旁边已经石化的三人一眼,赞叹道 “老板娘,今天的菜色好丰富啊。” 老板娘乐呵呵的道谢,“这还得谢谢真田少爷的三位属下啊,抓了这么多青蛙,我正好缺食材,就打算买下来,谁知他们居然还不收钱,今天中午真田少爷的这顿我请了。” “呵呵...那真是谢谢老板娘了。” 坐在幸村身边的三只,看着菜青蛙大餐,拿着筷子的手在颤抖。幸村似没注意到他们的反应,亲切的给他们一人碗里夹了一道菜, “才藏,小助,六郎,昨晚辛苦了,要多吃哦。” 呜....大人你是恶魔。三人泪奔..... ------------ 7Chapter.11 丰臣家近卫校场 今日是丰臣秀吉举办的比武大会,不论身份地位,武士还是浪人,士族还是平民,自认有实力者都可以参加。胜出者,不仅可以得到丰厚的奖励,还可以担任丰臣秀吉的近卫,那地位自然不同于现在了。 身着武士服的幸村端坐在士族子弟中间。淡淡的眼神看不出丝毫情绪。他在考虑这场比武的真正目的。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竟然被丰臣秀吉这老狐狸那昏庸的假象给骗了。 比武是以抽签分组的方式分场进行,以木刀为武器,不得杀人,否则视作犯规取消比赛资格。 解下腰间的绯樱递给身边的望月六郎,幸村提着木刀慢慢走进场地,所有注意到他的人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气势一下子变了,鸢紫的眼眸变的深邃,犀利的目光充满了霸气和冷傲。一如当年站在球场的那个骄傲少年。 “喂!小子,长得这么娇弱,脸蛋儿这么漂亮,还是主动弃权吧,伤到哪里大爷可会心疼的..” 说话间,一个彪形大汉漫不经心的走进场内,一脸藐视的冲幸村露出一口黄牙,周围的人看到幸村被调戏,都哈哈大笑起来。 望月六郎替那个大汉默哀了一下,那个大汉不会死,不是因为比赛规则不准杀人,而是大人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请。”幸村淡淡的吐出一个字,便不再和他废话。 “哟!还挺倔的,那就别怪大爷了,来吧,别浪费大爷的时间。” 话音落地,幸村的身影如同飞燕从大汉身后掠过,人们只看见了一道残影一闪而过,幸村已经站在场地的另一边。 这一招成功的震慑了在场所有人,全都惊诧的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 大汉直挺挺的轰然倒地! 场外爆发出惊呼,看着幸村的目光从蔑视嘲讽转变成诧异和惊叹! “他,他不会死了吧?!”人们盯着地上的大汉。 幸村甩甩手中的木刀,一个蔑视的眼角都没有施舍给地上的大汉,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而已。他淡淡的提醒还在发呆的裁判, “裁判,可以下判决了吗?” “啊?哦,,是、是真田信繁获胜!” “裁判,规则是不能杀人的,他杀人了,怎么能算胜!”旁边有人不服气的吼道 裁判立刻上前探查, “没死...来人,抬下去!” “裁判,有多少人,叫他们一起上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成功引犯了众怒。不过幸村不在意,他从来不会浪费心神在手下败将或者即将成为手下败将的人身上,这就是神之子的骄傲。当年的幸村精市如此,现在的真田幸村亦然! 没花多少时间,就解决了对手成功晋级。幸村仍是一脸云淡风轻,信步走出场外,对脚边横七竖八趴在地上□的一群人视若无物。 “大人!” 望月六郎恭敬地双手奉上绯樱。刚刚他去查了一下那个大汉的伤势,没死,但是右手的肩胛骨被敲得粉碎,也就是说他的右手已废,以后只能用左手吃饭了。一个拿不了剑的武士,只是一个废人而已。 “左助有消息了吗?”幸村眼里泛起淡淡的担忧,已经三天没有佐助的消息了。 “还没有。十藏他们已经派人去查了” “恩,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是!” 这时,另一边的场地也爆发出呼声。幸村转身望去,是二组的比赛结束,胜者德川秀中。想不到这么快就能正式对决了,德川君。 感觉到有人注视,德川回首看到了幸村。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瞬间交锋,同样都充满了斗志与骄傲,还有一丝...挑衅! 不错,总算有点意思。明天的决战不会太无聊。幸村勾起唇角,转身走出校场。 德川秀中,期待与你一战! 听说今天有比武,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他应该不会输的。 “安琦!魂归来兮...” 千夜使劲的拿着着手绢在莺歌的面前招来晃去,终于成功的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对不起,千夜,我走神了。” “你这几天很不对劲哦~”眯起大眼,千夜一脸审视的盯着莺歌。不明白她着几天怎么老发呆,而且还是盯着墙上挂着的那张雪姬面具发呆,不过话说回来,安琦房间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面具。 直觉告诉她,安琦的反常一定和这面具有关系。 “呐,安琦,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什么秘密的对不对。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思春啦?!^_^” “你胡说什么!”莺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丫头也太敏锐了吧。 “不是你干嘛一脸心虚的表情,肯定是!快说,哪家的公子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千夜一脸恍然大悟,“是不是那天茶室里面英雄救美的那位真田家二公子,自从那天茶室回来你就很反常了,那个面具是不是他送你的,你们私会了?!” 莺歌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丫头,以不变应万变,“说什么胡话,我和你一起被关禁闭,家里守卫这么多,我哪有机会去和谁私会,真不知道你脑袋你装的什么。” 千夜看不出她表情有什么不妥,仔细想想也是...难道是她猜错了? 看见她不打算再追问下去,莺歌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千夜要放在现代,一定是个女神探,自己活了三世都差点在她面前破功,还好这三世没白活,终于以沉着冷静,力挽狂澜。否则她可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那幸村呢?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比较小白啊....) “要说那天最反常的,我看是另有其人吧。”莺歌笑笑,一脸了然的样子,不着痕迹的把话题转移到千夜身上。 “被英雄救美的,那天可不只我一个,若是我没看错。我们自誉英姿飒爽的千夜公主居然脸红了哟,啊...那位英俊不凡的公子好像姓德川吧?!” “咳,不说这个。”千夜尴尬的转移话题,朝门外廊上跪着的两位妇人努努嘴, “那边那两位你说怎么办?这不是变相软禁我们吗?” 莺歌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这是祖父大人的命令,我还能怎么办?” 这不能去,那里不能走,两人都被关在丰臣家女眷居住的后院有四天了。千夜苦着脸抱怨,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趴在桌上发出一声哀叹! ------------ 8番外 :少女情怀总是司 作者有话要说: 祝冰凌清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嘎嘎
  在….很久很久以前……. 大海最东边的一座小岛上生活着一个民风彪悍的的民族,他们以武士自称,对主人忠心又喜爱杀戮,是一把不会伤主的绝佳利器。 我们的故事要从岛上一座名叫江户的城市里生活的少年武士们展开,他们之中,有一位小霸王、不,是小女孩深得这群少年武士的拥戴,她的名字叫,冰凌清洛。 “作为一名优秀的武士,我要忠于我们的主人能登大人,为了大人的命令而做好随时献出生命的准备!同样的,你们也要忠于你们的老大――我。”七岁的小女孩手拿竹剑,脚蹬木梯,原本端庄淑女的和服被她撩起别在腰带中,露出两截白嫩嫩的小腿,由如男孩子一般将乌黑的长发束成一束,此刻正豪气万千的训诫底下一群小萝卜头。 “为了老大的面子,今天一定要把雏田安吉那混蛋揍得连妈都不认识,听明白没有?!” “明白!” “好!我们……” “走开!不准靠近我们!” 出发两字儿还卡在喉咙,就有人胆大包天的打断了清洛的话。一看,原来是右边几个小男生正对一个可爱秀气的小女孩推推攘攘,小女孩泪眼朦胧的低着头任凭他们怎么推都不愿意走开。 “怎么回事?你们几个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当着我的面欺负女孩子!” 清洛跳下木梯,竹剑横扫,赏了那几个男孩每人一个小笼包。斜眼看了看那楚楚可怜泪流满面的小人儿,不耐烦的道:“不准哭!” “吓!”小女孩被这一吼,硬生生的把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给憋了回去。 清洛对她的表现很满意,拍拍她矮一小截的头,“以后不要再哭鼻子了,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知道吗?” 小女孩愣愣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老大,他不是…哎哟!” “闭嘴!不准插嘴!”清洛又赏了那小子一个包子,牵起小女孩的手,竹剑一挥,“走,现在和我去揍雏田那混蛋,一定要把我们的地盘夺回来!战斗到底!” “是!” 所谓的地盘,不过是一个能提供他们娱乐的山洞;所谓的战斗,也不过是小孩掐架。不过这些小孩都是武士子弟,从小接受剑道训练,所以掐起架来下手倒也是快、狠、准! 很快,战斗优势便倒向了清洛这一边。踩着雏田的背,将他踏趴在地上,清洛恶狠狠的问, “你服不服!” “服!我服!”雏田鼻青脸肿的哀叫着。 “哼,以后不准再打我们山洞的主意,不然让你好看!我们走!” 带着胜利的喜悦,小孩子们挥舞着竹剑欢呼着,拥着清洛凯旋!而被安置在草垛后面躲着目睹这一切的小女孩,清亮的黑眸定定的看着清洛的笑脸,小嘴也不由得微微上翘起来。柔软的声音低喃, “清洛…” 话说小清洛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直接就带着小萝卜头们回了家,完全忘记还有一个小女孩被她抛弃在了野地里,直到第二天小女孩又出现在她面前时,才想起。 “啊,对不起,昨天我把你忘记了。”清洛有些歉疚。 小女孩淡淡的摇了摇头,终于开口:“没关系。” 清洛觉得她软软的声音就像能登家的小姐一样甜美,软软的真好听。由于母亲早亡,在父亲和哥哥们溺爱下长大的清洛,从来不觉得自己这样子有什么不对,被父亲和哥哥们影响的她也立志当一名武士。 清洛的父亲觉得女儿很得他们家的真传,不但不制止,反而很鼓励,于是某女就气焰嚣张的成了乡间小霸王。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孩,男子中间长大的清洛觉得像多出了一个妹妹,很新奇,于是揉揉那可爱的小脑袋笑得很大哥, “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小女孩笑了,清洛觉得,春天开的油菜花也没她的笑容好看,不由得愣了愣。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歪了歪脑袋,轻轻的回答,“我叫,冲田总司。” “冲田总司…”清洛喃喃的重复,“听着怪怪的,怎么像男孩儿的名字。” “老大!”昨天被清洛赏了两个小隆包的小男孩冒死再次进谏,“老大,他本来就是男的!” “男的?!”清洛和身边一干人等惊奇的看着可爱的小女孩,白皙粉嫩的皮肤,漂亮的娃娃脸,长长的黑发扎成了小辫,怎么看都是一标准的小淑女。 “你瞎说什么,总司怎么可能是男孩子,你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儿?!”说着扬起了手里的竹剑作势要再次赏赐小隆包。 “我说的是真的!”小男孩儿被逼急了,唰的一下将总司小朋友的腰带给扯了,衣襟大开…. “啊!!!”尖叫声中,一群小男孩四散逃跑,生怕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只有清洛留在原地没跑,虽然捂住眼睛,但是还是忍不住偷偷支开了一个缝… 于是她看到了那个只有男孩子才能有的小茶壶,惊奇的指着他, “你…你…你真的是男的!” 回应她的是,冲田总司一把将腰带夺回,眼角含泪跌跌撞撞的跑了。 清洛被这个事实给雷到了,过后惊觉被欺骗才暴跳如雷,发誓明天要那娘娘腔的小子好看!谁料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连过去了六天,冲田总司再也没出现过。 清洛的气已经不知不觉间消了不少,现在想得最多的是那天冲田逃走的无助身影。 难道,那天我们做得有点过分了? “来了来了!!”一个小男孩气喘吁吁的朝清洛跑来,边跑还边嚷嚷让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来了?!” 小男孩在清洛面前停下,喘口气才道:“冲田总司来了!” 清洛一下子从廊上跳起来,“在哪里?!” “在道场,近藤老师要收他做弟子。” 清洛身边的小孩儿们听了都很惊奇,“近藤老师要收那个不男不女的冲田做弟子?” “那他不成了我们师弟了?” 清洛竹剑往腰间一插,“走,去看看。” 在江户,近藤周助所开办的天然理心流派,是唯一一座招收乡间孩子的武道馆。所以方圆十里,不管是武士子弟还是平民子弟,很多都愿意将孩子送到这里学武,清洛的父亲和近藤周助私交深厚,五岁时清洛就拜师入馆,由于是唯一的一个女孩,她深的师父师兄们的宠爱,至于师弟…不听话的就揍,揍到他们乖乖听话为止。 清洛带着一帮小萝卜头赶到道场外围观,只看见一个瘦小的背影,面对师父正襟危坐,披散的长发高高竖起,穿着白色的粗布羽衣,小小的背脊却挺得笔直。 “今日入了我天然理心流,就要严守我门规,否则,我会将你逐出师门,明白了吗?” “是!” 小小的身子站起,转过身,懦弱羞涩的笑容不见,换之是一脸冷静坚定的清秀脸庞,他冲师兄们一一行礼后,慢慢走到清洛的面前,终于勾起一抹暖化春雪的笑容, “师姐,以后请多多指教。” 从此,冲田总司成了清洛的师弟,天然理心流最小的弟子。清洛不计前嫌,到哪儿都带着他。 一起练功,一起闯祸,然后冲田受罚。 当快乐的童年时光匆匆流过,清洛已经长成一名纤细的少女,不再将裙子高高撩起,不再动不动带着小师弟们闯祸,只不过剑道场内经常看到她身穿剑道服和总司对打的身影。 啪! 竹剑正中总司的右肩,比斗结束。 “我又赢了!”清洛拿下面罩,清丽的笑脸上满是得意。 “呵呵,师姐比我厉害。”总司毫不吝啬的赞赏,顺手也摘下面罩,露出比女子还要温柔动人三分的美丽面孔。 “哼,可是师父还是觉得你最能继承天然理心流。”这些年来,冲田这小子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练剑比任何人都疯狂。 辛苦的付出,就是换来他在道馆内实力一天一天的提升,除了入门较早的弟子,很多师兄弟都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威风直逼清洛。 近藤师父一直夸赞,冲田和清洛是练武奇才,可总是在夸赞完后还要加一句,只可惜,清洛是女子…. 清洛就不服气了,女子又如何?! 为了让师父看到女子也可以比男子优秀,她天天找冲田当陪练,每次都很轻松的赢过这位师父期望很高的得意弟子。 哼,师父,冲田师弟不过尔尔。 冲田看她秀气的鼻子紧皱,红唇微翘的得意样,不由得牵起一抹笑容,清亮的眼眸包含着旁人不易察觉的宠溺。 “那是因为师姐是女子,所以师父才选择我。” “女子怎么了?”她的实力在年轻一批弟子内可是名列前茅的。 冲田从怀里拿出洁净的帕子,细细的为清洛拭去脸上的汗水,清洛乖乖的闭上眼睛让他擦拭。这个习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反正只要清洛需要的,就是不说冲田也知道,总是能照顾得她妥妥当当的。 “因为,女子最终是要嫁人的。”说到这,冲田微微一笑,“师姐也不例外。” “嫁人?”清洛头脑里第一次有了这个意识,现在她十四岁,还有一年就成年了。难怪最近爹爹老是和哥哥们用一种吾家有女初成长的恶心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寒毛如同斗鸡一样一根根的立起来。 “不知道师姐想嫁给什么样的男子做妻子呢?”冲田笑容不变,黑眸微微一凝。 清洛将竹剑放在身边,在屋檐下的走廊上坐着,将手向后支撑,仰望着漫天粉红的樱花想象着她将来夫婿的样子。 “他…要比我高,” 冲田下意识的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很好,坐着也比师姐高一个头。 “要有温暖的笑容。” 暗藏心思的某人笑得春风佛面。 “武功要好。” 这点也不是问题。 “还要对我一心一意。” 冲田这下笑得更欢了。 “师姐……” “我觉得,这种人好像不存在。”清洛摇摇头,丝毫没察觉身边的人表情瞬间黯淡。 “师姐,我不行吗?”冲田突然搬过清洛的肩膀,让两人对视,差点碰到鼻尖。 “什么不行?” “我喜欢师姐,想要师姐嫁给我。”冲田清秀的脸上从未有过如此坚定而强势的表情。 清洛下意识的就将他推开,故意忽略他受伤的眼神,“你?打赢我再说吧,我才不要嫁给娘娘腔。” 说完撒腿就跑,像是后面有鬼追似的。 清洛….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冲田秀美的脸上一片沉思,看不出任何情绪。 太可怕了! 刚刚那是什么感觉,她怎么会突然心跳加速? 都是总司那臭小子的错,好好的干嘛突然说要娶她。而她居然神经错乱的觉得刚才他的样子好有男子气概! “我一定吃错药了!”那个爱哭鼻子的娘娘腔师弟怎么会有男子气概这种东西。 “吃药?女儿,你病了?” 清洛的父亲一进门,听见女儿在那儿自言自语,赶紧给她把把脉。 “很正常啊,没什么病。” “没病就好,妹妹啊,哥哥这有封信给你。”清洛的五哥跟着父亲后面进门,递了一封信给她。 清洛疑惑的拆开一看,是一张花笺。 “哥哥的好友,小泽君想邀你明日一起去赏樱。” 赏樱?这不摆明了相亲吗? 清洛挑挑眉,本想拒绝,突然想今天对冲田说的那些话,明天去道场有些难为情,干脆趁这个机会去散散心也好,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好,我去。” 清洛一答应,父亲和哥哥瞬间狂喜,高兴得手舞足蹈。 “太好了,我们家丫头终于开窍了!” ……………… 第二日,清洛还没睡醒就被嫂子们拖了起来,又是梳妆又是打扮,清洛觉得脸上被刷了一层有一层,厚得估计刀都劈不动。 终于收拾妥当后,她如约来到约定见面的郊外。 “是清洛小姐吧。在下小泽一郎。” “我们去哪儿?” 清洛懒得和他咬文嚼字,直截了当的问。 小泽赶紧为她引路,“前面的寺院,樱花开得特别好也很清静,我们去那儿赏樱吧。” 清洛由于没睡好,起床气有点大,沉着脸朝前走。小泽一路上都在陪着小心,说无聊的笑话。弄得她更不耐烦,这个人怎么一点眼力都没有,难道没看见她不想说话吗? 清洛无比怀念起冲田,他总是能知道她的心情,想安静的时候,就绝对不吵她。 就在清洛忍得不耐烦时,小泽突然发出一声哀叫。清洛一看,他捂着脑袋正四处张望。突然空中飞出几个小石子,全都打在了小泽的身上,把他打得跳来跳去。 “出来!“清洛冷冷的一吼,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树后跳了出来。 “你们…”清洛一看,全是道场的师弟。 “你们这些臭小子,站住,看我抓到怎么收拾你们!”小泽再也顾不得维护温文尔雅的形象,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就冲他们冲过去。 “来呀来呀!”几个少年又赏了几颗石子,笑着跑开。 小泽追着他们消失在树林的尽头就再也没回来,清洛被凉在这里半个时辰后转身走人。 回到道场,正好冲田在练剑,看到她时微微一笑,和以往无二,清洛也就没再多想。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 只是奇怪的是,从那天之后的三个月里,清洛的家人为她安排的五次相亲都被剑道馆的师弟们搅黄,并且相亲的人从此见她都埋着头绕道走。 清洛虽然不在意,但是也容不得这群小子将她弄成人见人怕的鬼见愁,于是她抓住其中一个严刑逼供,终于从那小子吞吞吐吐的话语中明白,是冲田的命令。 “那小子不是你们师弟吗?什么时候成你们老大了?!” 被抓的倒霉蛋闭着嘴打死也不说,早在两年前,冲田就将他们打趴下了。 清洛决定要冲田给她一个解释,这小子表面看着文文弱弱,居然敢阴她,她非好好教训一下他不可。 “冲田,你为什么叫他们破坏我相亲。”清洛冲到道场,对着练剑的冲田就是一剑劈过去。 “洛洛,我不喜欢看到你和别的人在一起。”冲田不慌不忙的闪躲,嘴角含笑,一点也没有阴谋被识破的慌乱。 “好小子,连师姐也不叫了,敢背着我叫人做这些事,我今天非代师父教训你不可!” 清洛摆好姿势,正式开始和冲田比斗。 谁料三十招没过,手里的竹剑就被击落,人也落到了冲田的怀里。 “怎么…怎么可能…”清洛不敢置信的仰看着那张巧笑嫣然的脸。 才三个月,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洛洛,你说过,我打赢了你,你就嫁给我。”清洛突然意识到,十五岁的冲田,已经在她不知不觉间成长,可笑的是自己还一直当他是当初那个穿女装的爱哭鬼。 “我……我内急,去去就来。”清洛看着他炙热的眼神突然有点口干舌燥,很没骨气的寻机尿遁,无奈怎么挣扎就是逃不出他的怀抱。 这小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洛洛,你想反悔?” 冰凌清洛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冲田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可以,我就不行?” 清洛被他那哀怨的眼神逼得实在没招了,“我不想嫁给比我还漂亮的男人。” “扑哧――” 道场外偷听的师兄弟们终于忍不住全都破功,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清洛觉得自己死大了,因为她看到冲田脸都黑了。 “洛洛,我真的生气了。” 清洛虽然很心虚,可是当了这么多年大姐头岂能这么没面子,死鸭子嘴硬的再次强调。 “你本来就长得比女人漂亮,小时候还穿女装,哭哭啼啼的像个娘娘……唔…….” 剩下的话全被冲田堵在了嘴里,这个混蛋竟然,竟然敢亲她! 清洛发誓,她真的听到了师兄弟们的抽气声,和起哄声。可是那都不要紧了,最要紧的是,为什么他家爹爹和师傅站在那里笑得满脸菊花开啊!!! ------------ 9Chapter.13 “大人!” “十藏,可有佐助的消息了?”幸村放下手中的书卷,鸢紫的眼眸一亮。 十藏咬咬牙,懊恼的摇头。看见幸村略微失望的神色,自责不已。 “属下没用,请大人责罚!” 说完,头在地上重重的一磕! “不,不是你的责任,沵不用自责。”幸村收敛神色,微笑着安抚属下,“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 看着十藏退下,幸村凝视着跳动的烛火,暗自沉吟。他现在可以肯定佐助出事了!心中不由得一紧,佐助追随了他四年,武功是其他几个影卫之首,为人机警冷静,可以说是幸村的左膀右臂,现在却下落不明。幸村暗自自责,是他的大意和过于自信害佐助身陷险境,在不明对方的身份背景的情况下,贸然只派了他一人前去跟踪。虽然佐助是伊贺忍者中的翘楚,但又怎知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才藏,把派去树海的人全部撤回。” “是!” 才藏领命退下,留下小助和望月六郎等人面面相视,虽有疑问却没有打扰沉思的幸村。他们相信自己追随的大人! 幸村的确有自己的考量。至今没有发现佐助的尸体,那就意味着他至少还活着。至于对方为何擒而不杀......那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对方的最终目的是他! 既然如此,他就静待对方出招了! 比武大会第二日 “大人,这是进入半决赛的人员名册。” 丰臣秀吉大马金刀的端坐于观战台之上,接过近卫呈上的名册审阅,进入半决赛的一共六人,突然他浓眉一挑,笑道: “真田家和德川家的小子也在!?” “是的,并且他们是最快解决初试的两位。真田公子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德川公子稍晚。”接过话的是丰臣秀吉的心腹大臣,大和津川。 看来这两个小子的实力不弱,丰臣秀吉玩味的一笑,霸气的眼神透露出精明, “津川,把他们两个分在不同组,老夫要看看他们能不能走到最后的决赛,到时再看看这两大家族的传人实力高低。” “是!” 烈日炎炎的下午,让很多观战之人汗流浃背,更不要说那六个得顶着烈日比武的人。 半决赛没有对上德川,让幸村稍感意外。余光瞟了一眼观战台上的丰臣秀吉,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再看到他这一组的两个对手时,随即明了。原来是想利用他和德川把这些不知名也不知底细的晋级者给解决了。 提着木刀站在场中,幸村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相对于对面那位一脸紧张并有些微微发抖的对手,他轻松得不像是来比武而是来喝下午茶的。 “两位请准备。比武大会半决赛,真田信繁对战坂田条二,现在开...” “等一下!” 坂田条二大吼一声打断了裁判。本来微微发抖的身躯此刻已成筛糠状。就在大家疑惑不解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坂田突然抱着肚子,一脸痛苦 “对不起,我肚子痛,不比了!” 说完逃命似地跑了,身后留下滚滚尘烟。 ...... 在场众人心里一致冒出一个疑问,这家伙是怎么打进半决赛的?! ------------ 10Chapter.14 幸村微微皱眉。不战而逃,真是窝囊的一个人。 “我来!” 尖细的嗓音如金属切割一般刺耳。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身材矮小、相貌奇丑的瘦猴、不、是人(抱歉,他实在长得像猴子了...)手上甩着类似于飞天神爪的武器一脸奸笑的跳进场内。他正是幸村的第二个对手。 “真田信繁,就让问我长赖英俊和你一战!” 众人:-_-|||~~沵对得起这名字么... 幸村礼貌的颔首, “阁下应该是盗贼世家长赖家的传人吧。”虽然是疑问句,确实是肯定的语气。 传闻盗贼世家因其家传绝学的关系,皆人人身材矮小精瘦,尤其擅长穿山打洞,如同中国封神榜里的土行孙。使用的武器就是长锁链铁爪。 “正是!”瘦猴,不、长赖英俊骄傲的回答,一脸“算你识货”的表情。 “本大爷可不是刚刚那个草包,像本大爷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沵还真敢说...),一定会打败沵的!” 众人一抽,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就算沵真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这又和比武有何关系,真是太滑稽了,在场围观的人不由得大笑。 幸村也被他逗笑了 “笑什么笑!” 长赖一爪向幸村的面门呼啸打来,动作又狠又快!众人惊呼,谁也没想到这个笑嘻嘻的小矮子会突然发难! 眼见铁爪就要砸到幸村,大家都闭眼不忍看接下来的惨状。却没想到幸村只是轻松的仰面避过,右手挥刀向上一挑,锁链便缠上了刀身.攻势减缓,铁爪被他左手轻松抓住。 鸢紫的漂亮眼眸深邃而犀利,他轻笑 “看来...沵不光只是会搞笑啊,长赖君...” “嘿嘿。。。”长赖阴险的一笑,“你也不赖。看似毫无防备,却一点破绽都没有!” 以往死在他这招之下的人,都是被他的滑稽所麻痹,大意之下做了冤鬼。 “喂!长赖英俊,比武不准使用真的兵器,我都没喊开始,沵就出手。严重犯规,比赛资格取消!” 裁判气得直哆嗦,指着长赖大吼。但下一秒他就被长赖踹出百米远,吐血晕死了过去。那诡异狠毒的身手让众人惊骇不已。 “呐!现在碍事的人没有了,咱们来场公平的较量吧!”丑陋干涸的脸上挂着残忍嗜血的笑容。长赖英俊猛的一拉,将飞爪收回。 公平的较量?! 看了看手里的木刀,幸村笑了,这人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不过无妨... “请。” 长赖看着幸村耀眼无惧的笑容,面孔一阵扭曲。 “不准笑!老子最讨厌看见你这种小白脸笑!自以为长得好看就目中无人!” 原来还是个心理扭曲的问题儿童,幸村笑得更加春风化雨.(沵绝对是故意的!) “长赖君是在自卑吗?” 一句话成功引爆炸药库!长赖英俊抓狂的甩着铁爪向他进攻,招招凶险阴毒。 “老子要打烂沵这张小白脸!” 幸村轻松得闪避,不费吹灰之力的化解了长赖的每一招。一个失去冷静的人,是不可能伤害到幸村分毫的。破绽百出的进攻很快让幸村抓住机会,紫眸一闪,左脚将直扑面门的铁爪踢飞,右脚顺势将锁链踩在脚下,如同磐石一般不再动摇。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漂亮潇洒。 长赖猛扯锁链不回,整个人便卯足了劲儿开始和幸村在那儿拔河.丑陋的脸涨得通红,双目暴睁。奈何不能撼动幸村分毫。 “还我!” 幸村笑得云淡风轻,看着他在那边跳脚依然纹丝不动。 “还我的飞天神爪,还我!还我!” 长赖突然一屁股坐地上两脚乱踢,如同孩童撒泼一般哭喊,满脸委屈。 “呯!” 众人集体倒地! 幸村看着他哭闹,不受丝毫影响,淡淡的笑道 “还你可以,不过沵得帮我做三件事!” 一听有戏,长赖立马不闹了。跳起身双手叉腰, “说吧!大爷应下了!谁让我暂时输给了沵!快快说出来,办完事本大爷还有事儿呢!” “呵呵...我还没想到。”幸村笑得很无辜。 呯! 这下换长赖倒地,随后又跳起八丈高,“沵耍老子!” 幸村摇摇头,“长赖君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让你去做一般的事不是太屈才了么...” 看到某人不出他所料,一脸“那是当然”的表情,又接着道, “所以啊...能让长赖君屈尊前去做的三件事情,一定得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事,否则就太辱没长赖君的才能了。” 被糖衣炮弹轰得已经找不到北的某人,大加点头。(话说,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番话的人...也只有幸村沵了~~) 看火候差不多了,幸村才一脸状似很苦恼的样子, “问题是,目前我还没有什么常人所不能及的事情需要长赖兄帮忙啊。” “那就等你想到了再找老子。”说完抬脚就想开溜,奈何兵器还被人家踩着,走不了。 “长赖君不是在说笑吧,今日沵若是走了,日后天南地北去哪里找你!难不成...沵想反悔?” 幸村淡淡的流露出了一点鄙视,成功的又让长赖暴走! “那你说要怎么办!” “长赖君不如先留在我身边,等帮我做了那三件事,沵我就各不相欠。如何?” “行!” 长赖眼珠一转,暗自阴笑,跟在沵身边,哪天乘沵不备杀了沵,老子就能洗刷今日的耻辱,扬眉吐气了。 “长赖君果然爽快!那日后就多多指教了。” 幸村勾起唇角,悠闲的走出场外,结束了比赛。 “大人,让那种反复无常的阴险小人跟在您身边很危险。” 望月六郎第一次对幸村的决定提出意见,获得了躲在不远处树林中才藏的一脸赞同。 “六郎,才藏...”幸村拿起绯樱,对着属下安抚的一笑, “一把好的利器,使用得当,往往能出奇制胜。关键不在于利器本身,而是...得看用它的人是谁!” 日后发生的很多事,也很好的印证了幸村今天的这句话。 “但是...”望月六郎仍有些担心。 叹了口气,幸村不得不向自家属下保证,“放心,我不会让利器有机会反咬噬主的一天。” 连望月六郎他们都看得出来,幸村又怎会不知道长赖那点小心思。只是不这样怕是收不了这猴子。幸村笑得淡然, 长赖君,谁上了谁的套还不一定呢。 而此刻正暗自为自己能随机应变而自鸣得意的长赖,做梦也想不到, 日后他会有幸村赶他走,他哭得稀里哗啦死活也不走的一天。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11Chapter.15 终于到了众人翘首以盼的比武大会高峰对决! 真田信繁 对战德川秀中 此刻,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这两个年龄不过才19左右的年轻人身上。 所谓输人不输阵,虽然还没开始对决,但二人已经气势全开。紧张萧杀的气氛在他们周围蔓延开来.一个淡雅悠然却不失霸气,一个深沉内敛却不掩狂傲 。原本截然相反的两种气质却在他二人身上得到完美的结合。 “真是青出于蓝啊...看见他们,不得不承认我老咯。” 丰臣秀吉笑着感叹,津川等人却没有接话,所有人的心神都集中在那两个人身上。高手对决往往就在瞬间,一招就可以定胜负。任何人都不想错过那一瞬间。 就在大家屏声静气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擂台上时。幸村和德川突然同时出手,电光火石间却不是攻向对方。而是一起冲到了丰臣秀吉身边一人架住了一把正对着丰臣秀吉脑门砍下的雪亮刀锋。猛烈地碰撞,让对方连连后退,幸村反手很利落的一刺,木刀将那人扎了个透心凉并牢牢地钉在墙上,眨眼间就解决掉一个。德川则是一棍将对方打飞下观战台吐血而亡。众人这时才看清,死的竟然是丰臣秀吉的近卫。 “刺客!” 津川最先反应过来,马上招呼身边的守卫 “保护大人!” 话音刚落,就感觉后脑阴风扫来,凭他多年戎马生涯训练出来的反应迅速滚到一边避过。一看,是他身后的守卫正挥刀向他砍来!他拔出佩刀匆忙抵挡,余光看到幸村和德川一直守在丰臣秀吉身边,才稍微放心。 此时观战台上已经一片混乱,谁都没想到丰臣家的侍卫会突然变成刺客,很多观战的大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身后的刺客杀了。侥幸躲过一劫的,立马拔刀迎战。 这时,人群中瞬间又冲出几个身手敏捷的忍者,挥刀向护着丰臣秀吉的幸村和德川攻来。 丰臣秀吉临危不乱的仍坐在高位之上,皱眉看着面前的血腥搏杀。近卫的突然叛乱让他惊怒,但却没有丝毫泄露情绪。(boss就是boss!) 和忍者交手的幸村此刻的心情却和丰臣秀吉截然相反,他欣喜的发现这些忍者身手诡异,招式没有半点花哨,每一个进攻都是为了取人性命而来。这让幸村想到了才藏描述他们抓到的那个小忍者,虽然没见过,但凭他敏锐的判断,他们就是同出一处的。佐助这下有线索了! 思索至此,幸村挑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像是头目的人,故意漏了一个破绽,让那人得以逃脱。在那个头目逃脱的瞬间,才藏也消失在树林。跟了幸村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不需要指示,他就知道该怎么配合。其他的忍者则没他们老大这么好命了,被幸村和德川全数斩杀! 这次行刺虽然突然,但好在对方人数不多,大家也反应及时很快镇压下了这次近卫的叛乱。想趁乱浑水摸鱼的某人也只好悻悻的摸着鼻子作罢,丑陋的脸上一阵惋惜... 观战台上倒了一地的尸体,腥红的鲜血四溅,还有一些残肢断臂到处散落,血水都渗到了观战台下汇成一道道的血流蜿蜒至台下的人群中,宛如修罗场。 “大人!” 近卫队长本田括二听闻这边有刺客,迅速带了一队人赶了过来。 “站住!” 津川大喝一声,挡在了那他面前,警惕防备的看着他们。本田一脸不解, “津川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哼!”津川冷笑,指了一下地上的尸首,“你自己看!他们就是刺客!本田你最好有个合理的交代!” 本田一看津川所指的刺客正是自己熟悉的属下,不敢置信。 “不会的,一定是假冒的!” 说着他就要上前去检查,却发现一只黑色的长毛蜘蛛从那个队员的胸前衣襟里面爬出, “子儡蛛!” 德川突然出声,并一刀将正欲弹到本田身上的那只砍成两半。 “大家注意,别碰尸体,离得越远越好!赶紧检查身上和地上是否有子儡蛛!” “看来,他们是被子儡蛛控制了,”幸村紫眸闪过冷光,刀尖向下一插剁碎了旁边正爬行的恶心物。这种失传已久的忍者秘术居然还有人会使。对方绝不是简单之辈! 这种利用饲养的特殊蜘蛛来操控人心智的忍术,最先是由一个漂洋过海来到日本的苗疆人带来的,后被忍者秘藏一族学习沿用,养这种蜘蛛特别困难,成功率并不高,所以并未泛滥。但由于其太过于夭邪且防不胜防,动摇国本,早在300年前就被灭绝,秘藏一族也随之消失。如今竟然又出现。 子儡蛛是子体,受母傀蛛操控,一只母傀蛛可以操控四只子儡蛛,且子体与母体不能相隔太远。如果母体死了或者消失了,子儡蛛仍能潜伏在人体内,直到宿主的血被吸干,又会寻找下一个宿主。苗疆的蛊术以其阴毒恐怖闻名,人人谈蛊变色。 “大人!大人!” 众人还没从子儡蛛的惊吓中缓过来,一个头发散乱的和服妇女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校场,直奔观战台。 丰臣秀吉一看,这不是千夜的礼仪师么,难道...接下来礼仪师的哭喊证实了他心中的不安。 “关雎姬,绯月姬还有小殿下都被侍卫抓走往神社方向去了!” 什么?!! 身临修罗场,面对惊险暗杀都面不改色的丰臣秀吉大惊,没注意到身边的幸村和德川同时脸色一白。一掌将面前的案桌拍得粉碎站了起来。丰臣秀吉大吼, “津川,召集军队!” ------------ 12Chapter.16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莺歌忍住吐槽的冲动,暗暗掐指算着今年遇到的倒霉事,最后悲哀的发现这一年才过半,自己遇到的倒霉事十个指头都数不完。好好的和千夜还有秀赖一起上汉语课,居然也会被抓当人质。更可悲的是他们三还被挂腊肠似的吊在神社前牌坊的横梁上,手腕的疼痛让她冷汗直冒却死死忍住不叫出声。丰臣家的公主可不是哭哭啼啼的花瓶女(最主要是不想脸上厚厚的妆被哭花有损形象,自从有了礼仪师,天天都被逼着刷"石灰粉",莺歌和千夜无比郁闷。) 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她现在的真实写照。难道真是因为本命年才这么倒霉?%>_<%莺歌已经开始认真考虑那个本命年得穿红内裤辟邪的说法了。 “安琦,千夜,你们挺住,别怕,等会父亲大人就会来救我们了。” 丰臣秀赖,也就是那日在茶室误会幸村是女人的那个银发小正太,稚气的正太脸上一片惨白,却不忘安慰两个女孩子,并不断告诫自己要拿出男子汉的勇气,保护两个女子。(你都自身难保了..) “臭小子,不要抢我的话说,这里我最大,我是你姐姐。”不管什么时候千夜仍不忘捍卫自己姐姐的地位。 “我才比你大,我是哥哥!”秀赖不甘示弱,看样子也打算和千夜力争到底。 “我说...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两能不能先把这个问题放一边?” “不行!” 异口同声的回答让莺歌差点翻白眼,这两姐弟能不能搞清楚点状况啊,争了这么多年还不腻,是不是双生子都爱争这谁大谁小的无聊问题。 “我比你大!” “我才比你大!” ........ “安琦,你比我们两个大,你说,我们谁大!”秀赖扭过头寻求证人,千夜也盯着她,要她给出答案。 莺歌不受控制的眼角一抽,这两笨孩子,她才比他们大两个月而已,他们出生的时候自己还在那儿嗷嗷待哺呢,怎么会知道谁先从他们老妈肚子里蹦出来。若是婴穿,还可能知道,可她穿过来的时候,本尊已经8岁了。 不待她回答,被54得很久很彻底的几个刺客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喝, “你们给我差不多一点!” “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带军队把通往神社的道路封锁包围的丰臣秀吉皱眉问前来报告的忍者。由于神社是在半山腰,他们在山脚不清楚上面的情况,只有派忍者前去打探。 “殿下和两位公主,呃...很好。” “恩?很好?”丰臣秀吉察觉了忍者的迟疑,和一脸怪异的表情。严厉的问 “到底是什么状况,你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有没有受伤!” “属下看见殿下和两位公主被吊在神社牌坊的横梁上,在...吵嘴。” ....... 众人无语 只有丰臣秀吉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不愧是我丰臣家的子女。” .......众人再次无语 “父亲,就让我带人去救他们吧。” 丰臣秀次,也就是莺歌这世的生父面色焦急的请求。 “不行!” 丰臣秀吉想没想的就拒绝了, “要是他们三人出了什么事。丰臣家就只有你了。你不能去犯险。” “可是...." 丰臣秀次还想说什么,丰臣秀吉已经挥手示意他退下。 “大人可否让我去试试?” 幸村和德川同时到丰臣秀吉面前请战,相互对视一眼,两人一脸坚定各不相让。 “哦?”丰臣秀吉打量了他二人一眼。经过刚才的刺杀,丰臣秀吉很清楚他们两人的实力。此刻,丰臣家的家臣已经因为善后和追查分散了不少人力。 近卫又不太可靠,目前他二人是前去营救人质最合适的人选。 “好,老夫就派你二人各带领50精锐前去救人。” “是!” 清点好人,幸村和德川带着100丰臣家的精锐,没有半点耽搁立刻上山。半路才藏跟了上来,冲幸村点点头,幸村立刻明了。 “才藏,通知六郎和长赖,等会看我手势行事。” “是!”才藏领命消失 “真田君的手下身手都很厉害啊。”德川先打破二人之间的静默。 “喔?德川君对我的手下似乎很了解啊...”敏锐的抓到重点,幸村优美的笑容让人看不出真意。 “哪里...真田君如此厉害,想必跟在你身边的也不会是泛泛之辈。”打太极德川也不逊色。 “恩,他们要是知道德川君对他们如此高看,会骄傲的。不过都还是些孩子罢了,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磨练。”幸村的这句话要让才藏他们听到,估计得哭了。 (貌似幸村你也才19吧,怎么一副“保父”的口气。) 德川不再和他打太极,转而直奔主题, “对于救人,真田君是否有了可靠地安排?” 明人不说暗话,幸村倒也爽快的回答,“是有一些其他安排,不过也需要德川君的配合才行。” “没问题。只要能救出人一切听你指挥。”德川一向不是可小肚鸡肠的人,对于他来说,结果满意才最重要。 幸村发自真心的一笑,伸出握着绯樱的右手,“能和德川君合作,我非常开心。”他其实很欣赏德川这种人,如果不是命中注定他们是劲敌。幸村真的很想交他这个朋友。 “我也是!” 德川也伸出握着自己兵器―"八寸"的右手与幸村的绯樱交碰。 “大人,有人上山了!” 刺客探子跑来向他们的头目报告 “可有看清是什么人?丰臣秀吉有没有来?”刺客头目声音有些急切 “没有丰臣秀吉,带人上山的,似乎是真田信繁和公...德川秀中。” 他来了?! 被吊到快脱力的莺歌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惊讶的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和担忧。千夜看着她不寻常的反应,暗自坏笑,还说没有私会。 “哼!想不到丰臣秀吉怕死得连自己亲儿女都不管了。”头目鄙夷的啐了一口,千夜和秀赖立马炸毛异口同声的大喝, “不许你侮辱我父亲!” “哼,你们父亲怕死不敢亲自带兵来救你们,叫了两个毛头小子来送死,不是怕死是什么?!” “你!你这个..这个..”千夜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词汇正着急呢,秀赖就帮她骂出来了 “你这个混蛋!臭王八!” “你这小混蛋找死!”头目那铁掌虎虎生风的就要甩到秀赖的脸上,这一巴掌对于一个12岁的孩子来说估计能把他打吐血。 完了,秀赖这笨蛋!莺歌心里大叫,情急之下顾不得什么穿着木屐的脚就踹向那个头目。 “啊,你这死丫头。” 头目的大腿内侧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差点就命根子不保,他恼怒的狠狠地扇了莺歌两巴掌! 莺歌只觉得舌尖剧痛,脑海里最后的意识闪过一句话,我真是欠了你姐弟两的! 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安琦!!” 幸村和德川半路就遇上了阻击的忍者。虽然顺利解决了,还是耽搁了一些时间。 当他们来到神社前的小径时,赫然看见了吊在横梁下的三人,□控的近卫正一人拿着一把刀横在他们颈侧。 血?! 幸村的心脏猛一跳,清楚地看见吊在最右边已经昏迷的莺歌,低垂着头,美丽的小脸苍白如纸,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唇角细细流出,一滴一滴的滴在了胸前雪白的衣襟上,把他的眼睛刺得生疼。 紧紧地抓住手中的绯樱,幸村眼里翻起滔天的杀意,第一次有种想把人碎尸万段的想法。按耐住疯狂想冲上去抱住那娇小的身影的冲动。他和德川一步一步的走向牌坊。 “滚,出来!” 幸村声音不复平日的轻柔温和,仿佛来自地狱般阴冷。 “哈哈,想不到丰臣秀吉那么怕死,派两个毛头小子来送死!” 刺客头目和手下从神社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控的丰臣家的近卫。 幸村点了一下,一共8个人。 很好... 一个也别想跑掉! ------------ 13Chapter.17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音乐
  莺歌完全苏醒时,她已经平安的躺在自己的床榻上。看见熟悉的房间,她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不知道幸村是如何将她救下,只记得在剧烈的震动和爆炸声中她醒了一次,发现自己躺在幸村怀里的时候无比安心,想开口叫他,却喉间一痒将嘴里噙着的血咳吐了出来,在幸村的一脸惊恐中再次晕了过去。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欲开口唤人,舌尖传来的疼痛让她倒抽了一口气,才想起被扇的时候好像咬到了舌头。果然...本命年多灾多难啊!!!!! “公主,您醒了。” 莺歌的礼仪师,也是服侍她起居的近侍――安惠正端着汤药进来,在门口脱掉鞋,安惠轻轻地将托盘放置在案桌之上,再拿起浴衣给莺歌披上。温婉安静的脸上从来没有过多的情绪,话也很少。她谨守着一切教条规范,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动作都严格得与礼仪教案没有丝毫差别,是让人觉得很无趣的一个人。但是莺歌总觉得安惠是个有故事的人,她的心也一定因为那个故事尘封了,因为安惠有一双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一个木讷的人是不可能有这种眼睛的。 “唔...”莺歌说不了话,颇有些着急。 彷佛知道她的想说什么。安惠为她梳理着长发轻柔的道, “关雎姬和小殿下都很平安,此刻他们正在道场和新任命的左右卫门大人学习剑道呢。” 学习剑道?! “是大人的命令。公主身体康复后,也要一起学。”绾好发髻,安惠将药放在窗前想等凉一些了再服侍公主喝下。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次劫持事件让祖父大人受的刺激不小。看到墙上的“雪姬”,莺歌心里一紧,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不行,她得去看看幸村。 掀开被子,莺歌匆匆的穿上木屐奔出房间,边跑边穿上浴衣,当她跑到庭院的时候却突然顿住,她不知道去哪里找幸村...... “安琦!” 千夜提着竹剑正打算回道场,好经过庭院发现一脸茫然的莺歌。 “安琦。你怎么不好好休息。我和秀赖学完剑道再去看你。” 莺歌摇摇头,“唔....” “恩?什么?大夫说你伤了舌头,最好暂时别说话。快回去休息..乖~” 急死我了!莺歌这个二级残废欲哭无泪,不能说话真不好受。幸好急中生智,拿过千夜的竹剑,在地上写了起来, “那天救我们的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哦~~原来是担心别人啊,我还以为你这么着急是担心我,想来看看我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伤心啊!”千夜捂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实则是在偷笑。 这丫头! 若是平时,莺歌还有心情陪她玩闹。现在满心的焦急和担心,没那个心情。她瞪了千夜一①38看書网说。 “你是问哪个呢?”千夜眨眨大眼睛,一脸戏谑。 哪个?!难道不止幸村一个?(莺歌,你当村哥是神啊,单枪匹马的去救你!童话看多了吧...) 看见她一脸疑惑,千夜好心的给了她一个选择题 “是右卫门大人呢?还是左卫门大人啊?” 右卫门?左卫门?莺歌有点懵了... “千夜,再不说我生气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带你亲自去看还不成么。”说着就拉着莺歌走向道场。 “公主。” 安惠叫住了莺歌,礼貌的行过礼后,平静的道, “关雎姬殿下,公主身体很虚弱。还没服药,而且不能待在室外太久,以防风寒入侵。” “呃...那这样,安琦你先回去休息,待会我来看你再和你细细的说昨天的事好不好?”千夜呐呐的摸摸鼻子,哄莺歌回去休息。 莺歌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也不太适合去人多的地方,遂点点头乖乖和安惠回了自己的庭院。 千夜暗自呼了口气,俏皮的吐了吐粉舌。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怕安琦的那位礼仪师,那安静却洞察人心眼睛每次看见都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在她面前无所遁形。 ………………………………………… “话说,就在真田左卫门和那个臭王八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德川右卫门和士兵就冲上来想救我们,遭到□控的近卫的拼命阻拦,一个刺客引爆了埋藏在树林两边的炸药。炸死好多士兵。①38看書网要抵挡不住。臭王八居然下令让□控的近卫杀了我们。看着刀劈下来,我以为死定了,右卫门大人突然横空出现。一下就解决了那三个近卫,想救下我们。无奈又被一个刺客缠上,另外几个刺客不打算罢休,和真田左卫门的属下打斗时还不忘甩出三把手里剑飞向我们,不过半道被一个甩着铁爪的猴子(?!)打落了下来。这时,真田左卫门大喊一声“才藏!放雾!” 神社就突然大雾弥漫。到处都看见人影晃动,却不知道是谁。只有兵器交锋的脆响,我感觉手上一松,整个人就掉到地上,接着被德川右卫门抱起飞快的退到其他地方去了。等浓雾散开,我就看见你已被真田左卫门救下,秀赖也被那个叫才藏的背着。那个臭王八被左卫门打得满地找牙,还不肯死心。引爆剩余的炸药想逃,飞到半空中却被锁链缠住脚硬给扯了回来,真田左卫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暴怒,一刀...呃,把臭王八脑袋削了下来~” 莺歌想,该不会吐血把幸村刺激到了吧!看千夜说得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用想,她也知道当时有多危险,那个场面有多血腥和残忍。以前电视里没少看过,那时的她只是觉得是演戏,没什么感觉。如今,自己亲身经历过了,才知道活在乱世是多么不易,无论你是平民还是达官显贵。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她身为丰臣家的子孙,能被好好地保护活到现在其实已经很幸运了。 那么...幸村呢,他作为真田幸村,能活到现在更不知经历了多少凶险。原本,他只是个活在和平并且科技发达的世界,上学,打网球,有温馨的家人陪伴。突然来到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适应这里的血腥,要适应杀人,克服心理障碍。肯定过得比别人辛苦千万倍... 莺歌越想越为幸村心疼,她想,自己是爱上了这个温柔又坚强的骄傲男子。 待千夜走后,莺歌走到窗前坐下,轻轻拨动着古琴,灵动的琴音经她的手跳跃成曲。心思却早已远去... 因为早音的关系,她其实很早就知道了他,早音的哥哥幸村精市,第一次见到他是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只是作为一个私生女,她的世界太小,能容下的东西太少,能见人的也太少,就算只有早音一个好朋友,却拒绝了她很多次邀请,从来没有去过她家玩。像幸村精市这种“闪亮生物”她虽映像深刻也是敬而远之。 在父亲的原配生病逝世5年后,母亲终于苦尽甘来,熬到了被凤家承认扶正的一天,她们母女随着父亲一起离开了神奈川,来到东京回了本家。她和母亲的尴尬地位时常被本家的亲戚指指点点,只有那个哥哥,凤长太郎,原配夫人亲生子,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是真心把她当家人看。为了自尊,为了自己的骄傲,为了保护母亲,她努力地学好一切上流千金该学习的一切。礼仪,花道,茶道,钢琴,舞蹈,唱歌......在冰帝,她一直是那个名列前茅的凤家公主凤莺歌。她的努力换来了他们母女在凤家蒸蒸日上的地位。而她也逐渐的...将那个早音的哥哥淡忘。 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在医院结识,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狼狈不堪...没有了活着的意义,甚至一心求死。是他奋不顾身的救了才见过两次的她,并让她有了想活下去的想法. 什么时候,他就这样自然地走进了心里呢? 也许,在医院天台他拉住她的手那一刹那,她的心就已经为这个人温柔的笑容触动了.... ------------ 14Chapter.18 莺歌理清自己的思绪,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活了三世,却不知如何追逐爱情,任谁听了都要嗤笑一番吧... 更何况...现在见一面都很难~ 案桌上的宋词,被微风轻轻拂开几页,书页散发出阵阵墨香,寻眼望去,正是李之仪的《卜算子》,莺歌一阵心悸。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声无可闻的微微叹息,少女第一次为了爱情这个东西烦恼。 “很动听舒畅的曲子,为什么弹琴的人却唉声叹气...” 低柔温和的声音略带笑意从莺歌身后传来. 是他! 莺歌欣喜的转过头,原本期待的俊美容颜没有看见,窗外空空如也。是幻觉?黑眸难掩失望... “呵呵...莺歌,不用找了。别人看不见我,当然你也看不见我。就这样...陪我一会吧。你的伤还没好,安静的陪着我就好。” 莺歌默默无声的点点头,她明白幸村是顾及他们偷偷见面,若被被门外廊上的安惠以及护卫发现了,她会被责罚。 于是仍不动声色的慢慢弹着古琴。心思一转,弹起了桌上的卜算子。 “莺歌,别担心,我没事。听千夜提到了下午你跑出来的事,是在担心我吗?我很开心哦。”那悦耳的声音微微上扬,表明声音的主人心情很好。 她的脸微微发红,虽然对方看不到... 莺歌并不知道,只要她稍稍探出头就会看见靠在窗边墙壁上的幸村,脸色稍显苍白,额上冒着微微一层薄汗。左肋下包扎着的白布上此刻正一点点的被殷红晕染... 显然,是刚受伤不久,只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望着夜空繁星点点,幸村却笑的很温暖,受伤了能有一个地方靠的感觉很好。 以前,他从不承认自己会有软弱的一天,也从不知道只要有了一丝裂缝,心就会迅速塌陷。不过无妨,他的软弱只有她才可以看见,也只有她才能触摸。只能是她! 他走了吗? 莺歌的琴音略微顿了一下。那牵挂的声音悠然传来,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也?他知道! “ 呐,莺歌,你是在跟我告白吗?”那头的人笑意越发明显还带有几丝得意。 莺歌大窘,琴音微微恼怒,一种秘密被人轻易看穿的恼怒。 知道她是个怎样骄傲的性子,幸村不再逗她,柔声的呢喃, “花儿问:果实啊,你在哪里?果实说:花儿啊,我就在你的心里。莺歌...你就是我心里的果实。” 这是,泰戈尔的情诗。莺歌的手微微颤抖,内心充满了从未有过的甜意.可是,自己该如何回应他的感情... 似乎知道她的迷茫,幸村温柔的笑道, “心,不要乱。你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就这样...陪在我身边,就好。”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莺歌淡淡一笑,不,既然爱他,怎么可能这么被动,幸福是靠两个人建立的不是吗? “想我的时候,就听听它的声音吧...”温柔的声音蒙上淡淡的离别之意和不舍。 夜风伴着阵阵花雨飘过 窗外不再有声,他走了... 莺歌抬头看见窗前挂了一串精美的风铃。走上前,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动,温柔得如同抚摸情人一般, 风铃发出了悦耳动听的丁呤声.. “大人!”总算回来了。 才藏皱眉想上前去扶住幸村,却被他摆摆手示意不用。除了她,谁也看不到、也不能看到他的脆弱。漂亮的眉眼依然明亮坚毅,丝毫看不出他受伤颇重。 “才藏.佐助的情况怎么样了?” “望月六郎已经为他上好药了,外伤比较严重,内伤没有大碍。” 幸村这才略微放心的点点头,唇角勾起那熟悉却让人胆寒的微笑 “等佐助的伤好后,就去树海拜访一下。送了我这么多见面礼,不回礼的话别人该怪我失礼了。” “是!” 才藏等人欣喜回应。经过傍晚的事,他们对树海那群人是恨得牙痒!特别是才藏,他和佐助跟在幸村身边最久,感情自然不用说。树海那群人看幸村年纪轻,又还没什么名号,根本不把幸村放眼里。先劫了绯月姬触了幸村的逆鳞,被剿了之后依然不知醒悟,拿重伤的佐助作诱饵,逼迫幸村听从他们,去刺杀丰臣秀吉。幸好那日比武大会的刺杀,幸村故意放走那头目,让才藏跟着他找到了他们的暂居点。早做了安排,否则按照今天的凶险,可能就不是幸村腹部挨了一记暗箭那么简单了。 看到幸村的伤,还有烛光下那略微发白的神色,才藏愤怒又懊恼。 愤怒自己学艺不精,没尽好职责保护幸村,反而让幸村为他挡了那一箭;懊恼自己经验太浅,居然看不出那个诱敌圈套。这次去树海,他一定不会再允许自己如此大意! 幸村注意到属下复杂的神色,聪明如他,却没有点破。通过这次的事情,让他们学会在以后的战斗中多一份谨慎,这一箭也不算白挨。 紫眸又回到手中的书上,看的正是那首宋词 《卜算子》, 那丫头以为他不知道这首词吗?在他还是幸村精市的时候就很喜欢研读中国的古诗词,更何况古代的日本,官方通用字是汉字,士族子弟从小必修中原天朝的四书五经等文化。 想到她被看穿后脸上可能出现的恼怒,幸村眼中泛起一阵笑意。不过,她总算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让他省心不少。既然她心里有他,那别人就别想再有机会了。 ------------ 15Chapter.19 养了半月,终于可以伸直了舌头说话,莺歌心情大好。当然,她和幸村正处在甜蜜时期是好心情得到保障的重要原因。 换好道服,将栗色的长发高高扎起,拿起桃木弓箭细细抚摸一番,这是幸村特意为她挑的。因为某人对剑道啊,柔道什么的完全没什么天分。从两星期前开始和千夜他们一起接受武术训练,训练他们的就是被祖父任命为左卫门的幸村和右卫门的德川秀忠。 在道场被虐了几天,大多数时候她只能趴在地板上苟延残喘。连幸村也拿她没则,奇怪她舞可以跳得那么好,为什么武术就不行。最后挑了能以静制动的弓箭教她。不想,她在这方面的天赋奇高,练了一个多星期,水平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不为过。 虽然上帝将武术之门在她面前狠狠地关上,还是仁慈的留了扇窗给她爬爬。 莺歌笑眯眯的冲安惠点头, “我出门了!” 安惠安静的回礼,“请您慢走。” 樱花凋谢后的第一个星期,她迎来了这一世13岁的夏天,渐渐发育的身体,微微可以看出少女曼妙的身姿。她和千夜都不矮,13岁已经1米58,照这个趋势下去1米68以上应该是没问题了。以后看幸村就没那么辛苦了。也不知道他吃什么长的,居然1米82,不是说日本人普片都很矮吗? 秀赖这小子也像上了发条似的,猛长抽条。现在都快1米7了。常常嘲笑比他矮个头千夜,下场就是经常被剑道天才丰臣千夜公主给劈得跪地求饶。 是啊,他们都在长大...长达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烦恼和坎坷,就不能这么没心没肺的笑闹了吧。 “又在发什么呆?练弓射必须得凝神聚意,摒除一切杂念,心无旁骛才能有所精进。”清冷磁性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莺歌立刻收敛心神专心瞄准箭靶。 “以眼观心,心神合一,注意配合步伐。” “是!” 莺歌调整了一下步子的距离,轻吸一口气,再细细绵长的呼出。箭离弦而出,稳稳地扎进红心。 “中了!” 莺歌笑意盈盈的转过身,神情略微得意,像个刚完成自己作品的小孩急于得到家长的表扬。 “时间太长,如果是遇到成群的敌人,你要瞄到他们杀到你面前才把箭射出去吗?拉满弦弓瞄准红心,视线不得乱瞄,专心保持一炷香的时间!” 清冷的语气还是没有起伏,却透露出不容抗拒的威严。 “是。” 莺歌被训得灰头土脸,再也不敢得瑟。闷闷的瘪嘴,却看到幸村也在训练千夜和秀赖剑道,紫眸里是她从来没有见的严厉和认真!看来真如千夜所说,幸村和德川右卫门某些地方还是很像的。 没错,德川秀中正是她的弓箭指导老师,他对于弓箭的造诣,就连幸村也承认在他之下。 有这么一个严厉的老师,学生自然不敢松懈。这也是她弓箭进步得这么快的原因。 在旁将这一幕看得清楚地幸村,暗自发笑。即使喜欢,训练的时候德川秀忠也不会对莺歌留情啊。公私分明很好...所以他才会那么大方的给情敌机会教莺歌弓箭。莺歌现在学的是保命的技能,有个严师对她有益无害。更何况,古代师生恋可是被视为与乱伦同等,德川秀中的威胁又会少很了几分。(村哥,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丰臣君,竹剑很重吗?我记得是让挥500下,为什么你在422下就停了呢?还是丰臣君不会数数?” 丰臣秀赖心虚的抖了一下,这个人明明在笑,为什么每次他冲自己笑的时候,自己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呢... “我...我数岔了。马上补上!”想偷懒的某人认命的挥起剑。 幸村满意的点点头,淡然温柔的笑道, “既然丰臣君在数数上有问题,那就不为难你了,我帮你数吧...1!” 1?!他没听错吧?!不是423?! “1?!可是我已经挥了422下,你说的只挥500下的。” “是啊,我说的是500下才准停,但是你只挥了422就停了,所以不算哦。要重新来过。” “你...你...”他要反抗!这简直是折磨!绝对是故意折磨!他要反抗!要人权! “丰臣君有什么异议吗?”紫眸流光一闪,摄人心魄的盯着丰臣小正太气白的俊脸。某小正太立刻就像被针戳破的皮球,焉了下去。 “没...没异议...”呜呜呜,有也不敢说啊。 “很好.那继续练习吧.”很满意某只的识相,幸村不再看他。切原赤也都跳不出他手心,何况一个小小的丰臣秀赖。 看着笑得一脸优雅温和的幸村,tat,丰臣秀赖有泪只能往肚里流。旁边的千夜已经笑趴在地上,看来除了父亲大人,又多了一个能把这无法无天的小子制得服服帖帖的人了。 据说,当晚丰臣小正太手抖得筷子都拿不稳,晚饭都是让近侍喂的,再次体验了一次婴孩时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幸福时光。 ------------ 16Chapter.20 "安琦!有好东西送你!" 千夜兴致冲冲的跑进莺歌的房间,献宝似的拿出一个长长的锦缎盒子. “是什么?也?千夜,你穿的是...” “好看吗?”千夜得意的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粉红的纱衣飘逸的随着她的旋转散成一朵美丽的芙蓉 莺歌双眼不由得亮了亮,“是汉装!好漂亮!” “那当然,我的眼光怎么会差。”千夜傲气的扬起下巴,小脸在淡粉色的纱衣衬托下更显艳丽。 “这是我特地托姑姑从天朝的江南第一锦缎庄为我们两量身订做的哦,你不是喜欢中原文化吗?这件汉装就是本公主给侄女的生辰贺礼了!” 莺歌扑哧一笑,“如果千夜真想让我叫你一声姑姑,那以后我就不改口了哦。” “呃...不,还是别叫了。”她才不要变那么老呢。“快试试,安琦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看着千夜一身汉装,艳丽脱俗。莺歌也十分心动,女孩子不论什么时候爱美的天性是不会消失的。她打开锦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件莹白胜雪的绸缎纱衣,轻轻抚摸那柔软冰凉的触感直达心底,将薄如蝉翼的衣服展开,轻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纱衣的衣襟,袖口,还有滚边用银线秀了细不可见的凤凰飞升的底纹,在夕阳下隐隐泛光,整件裙衣看起来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美得耀眼。 “千夜...你,你确定这是你为我定做的那件?” 凤凰诶,一般人敢用吗?那绸缎庄做这件衣服给客人,不怕被报官判个谋逆罪? “不知道,这是送你的我没打开过。真美....”千夜也看得迷醉。“安琦,快换上,我帮你,刚刚我学了穿戴的方法哦。” 莺歌换上了裙衣,才发现款式与千夜的大为不同,这件裙衣底衫是一件围胸式的长裙,上面绣着复杂的花纹却不显紊乱,腰部用金丝柳带收腰,透明的外衫两只水袖长长坠地,下摆也拖曳于地面很长很长,这是... “千夜,这是舞衣啊~是不是绸缎庄拿错了?”一般人家的女子怎么会穿这种活动起来不便的衣服。莺歌略微奇怪的理了一下裙衣,没注意到千夜眼里泛起的红果果。 “太美了!管他拿没拿错,这衣服简直就像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样,安琦,沵好美!!”千夜跳起来一把抓住莺歌,拽着她就开始转。 “安琦,跳只舞吧!好久没看你跳舞了。穿上这件衣服跳起来一定美若天仙,哈哈!” 莺歌想起前世在中日文化交流会上,那个中央民族大学女孩跳的霓裳羽衣舞艳惊四座,自己也羡慕不已,私底下模仿很久...今日穿上这件舞衣,不禁想重现脑海中的那抹惊艳。 “千夜为我抚琴吧,记得我教你的《金缕衣》吗?” 千夜抿嘴一笑,一脸自信的坐于琴前,“本公主学什么都不会忘。” 一曲《金缕衣》在她指间流畅而出, 莺歌笑意盎然,振袖起舞,引颈长歌! 春来早清梦扰楼台小聚诵今朝 又何妨布衣青山坳 月如腰琴指蹈醉时狂歌醒时笑 莫辜负青春正年少 千金不换伊人回眸金步摇 眉间朱砂点绛秋水蒿 浆声灯影流连处青杏尚小 羞闻夜深海棠花娇 空自恼夕阳好前尘往事随风飘 恬淡知幸福的味道 霜鬓角难预料尤记昨日忆今宵 却不知岁月催人老 拄杖南山为把柴扉轻轻敲 白发新见黄口旧知交 对饮东篱三两盏何妨轻佻 把酒问月姮娥可好 千金不换伊人回眸金步摇 眉间朱砂点绛秋水蒿 浆声灯影流连处青杏尚小 何时红了樱桃 拄杖南山为把柴扉轻轻敲 白发新见黄口旧知交 对饮东篱三两盏何妨轻佻 把酒问月姮娥可好 金缕一曲羡煞尘嚣 舞毕曲终,莺歌和千夜久久不能从那场华丽中苏醒。不能苏醒的,还有庭院内被歌声吸引而来的所有人... 啪啪啪! 丰臣秀吉先拍起掌,大笑道,“丫头们,不错啊!特别是安琦,今日一舞让老夫大开眼界!” 莺歌与千夜被这一笑给激回了神,一看院中居然站了不少人:丰臣秀吉,千夜的母亲以及近侍,还有作为贴身护卫的幸村、德川秀中等人。 “祖父(父亲)大人!” 红着脸行过礼,莺歌抬首正看见幸村盈满赞赏的紫眸,不由得泛起一丝甜笑。 “安琦,这舞和曲子跟谁学的?老夫怎么从来没见过。” 丰臣秀吉随意的一问,却让莺歌猛然惊惶。是啊,她一个从小养在深院里的士族小姐,丰臣家的公主,怎么会这些,曲可以说是看书学的,那舞呢? “嗯?怎么不回答祖父?”见她有异,丰臣秀吉起了一丝疑惑。 “回祖父大人...这是,安琦是...”脑子急速旋转,却一时找不到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莺歌知道这次糊弄不过去,丰臣秀吉必会对她起疑。 幸村正要上前解围,有一个人却先他一步。 “回大人,是奴婢教的公主。” 温和平静的声音让莺歌一惊,是安惠! 她为什么帮她? “哦?沵不是安琦的近侍吗?怎么会懂歌舞?”丰臣秀吉眼里一丝锐利一闪而过。 面对丰臣秀吉的威严,安惠丝毫不显慌乱,仍不紧不慢的回答, “回大人,奴婢是明朝潜逃的舞姬。来东瀛多年,一直四处躲藏,直到宫廷招女侍,才入了宫,后来就到了大人府上。奴婢看公主天资极高,所以忍不住将生平所学教于公主。” “看来老夫府上深藏不露的人还不少。”丰臣秀吉笑得高深莫测,看了一眼伏地的安琦,不再追问。 “安琦,既然你的近侍如此有来头,那就好好跟着她学吧。” “是!” 丰臣秀吉等人走后,莺歌松了一口气。朝那个依旧平静的人感激的一笑, “安惠,谢谢你。只是沵这样替我撒谎,若是祖父大人派人追查,沵就麻烦了。” 安惠看着她,不,应该说是看着莺歌身上的舞衣,竟然闪过一丝泪光。 “公主不必担忧。奴婢并没有撒谎...” “啊?沵真是明朝潜逃的舞姬?!”千夜惊呼。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安惠一番。 “公主刚才跳的,是霓裳羽衣舞吧。”虽然不完整,但是她还是看出来了。 莺歌惊讶不已,肯定了安惠没撒谎。像霓裳羽衣舞这种中原宫廷舞蹈,一般民间知道的也不多,更何况这么远的东瀛,她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 “呃...是的。” “恕奴婢直言...公主跳得实在是太差了!”平静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喂,沵怎么能这么说,安琦明明跳得挺好!”千夜跳起来维护莺歌,刚刚祖父他们都很赞赏不是吗? “那是你们还没见过真正的霓裳羽衣舞。” “沵!” “千夜!”莺歌摇摇头,诚心的朝安惠施礼,“还请您指教” 安惠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一礼,因为莺歌行的是拜师礼。她刚才已经在丰臣秀吉等人面前 承诺将生平所学教授莺歌,接受这一礼,就代表收莺歌为徒了。聪明如莺歌,当然懂得把握机会。 二人皆心照不宣。 “动作不到位,形似而神不似,基础功不扎实。从明日开始,公主必先从最基础的步伐开始学起。学舞很苦,沵做好准备。”言下之意是不准放弃。安惠发现了莺歌这么好的苗子,也不允许她放弃。 “是!师父!” 千夜被这二人弄得莫名其妙,怎么说着说着就拜师了! ------------ 17Chapter.21 新月之下,幸村在自己新建的府邸静坐阅读。来到战国时代,除了忙公务,闲暇时,阅读成了他的喜好。虽然少了在网球场上的那种热血奋斗的感觉,不过他的性子倒是因此而变得更加沉静内敛。 “佐助,伤已经无碍了吧?” 看着悄无声息进来的属下,幸村淡淡的微笑充满关切。 “是,已经痊愈。让大人费心了。属下任务失败,请大人责罚。” 猿飞佐助是一个深沉冷漠的人,挂着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一双阴霾的双眸往往和对手对视一眼就会让对方胆寒怯步,没有任务的时候,他就是幸村的贴身护卫,一直默默的跟着幸村出生入死。这样一个人冷心更冷的人,才藏和他是同门师兄弟早已经习惯,望月六郎虽然也时常不怕死的去捋虎须但也适可而止,不敢再闹。穴山小助时常感叹,那个人,只有看着信繁大人的时候,眼里才会有一丝温度吧。 “当然要罚!”幸村起身离座,拿起绯樱走到房门口才侧身对自家属下挑眉道,“罚你跟我去夜探太阁府(丰臣家)!” “是” 月色下,朦胧的灯笼微微泛着昏黄的光,略显黑暗的庭院中莺歌却还蒙着双眼,双脚只穿着白色的布袜,惊险的在一些高低不同的圆木桩上轻快的变换着踩着不同步伐,不过每一脚都准确的踩在了圆木桩之上。她已经将步伐的距离,踩点的位置熟记于心,所以蒙着眼踩桩并不受影响,她练的正是安惠命人特意打的梅花桩。 安惠,不,现在莺歌已经改口尊称她惠姨,本来莺歌想称呼她师傅的,但是她不接受,只好称惠姨。惠姨让她将梅花桩演变出的72种舞步要练到闭着眼睛也能在梅花桩上如履平地的跳出的地步。 一开始,莺歌即使小心翼翼,在那小小的圆柱上摇摇晃晃的踩着步子,也不免要从桩上摔下来。摔得身上青紫瘀伤不断疼痛得难以入睡事小,练不好梅花桩事大,骄傲的莺歌怎么可以对舞蹈轻易说不行,这一直是她的梦想啊,三生三世的梦想! 为了尽快练好梅花桩,她瞒着惠姨深夜来到庭院自己偷偷练习,摔了无数次后终于大有步。如今她已经可以蒙着双眼将梅花桩舞步的前50种步伐练得炉火纯青,只是这梅花桩舞步越到后面越加复杂,练习的梅花桩也越来越高,特别是中间第52种承上启下的舞步,必须得在落差很大的几个高矮木桩之间连续跳跃旋转,稍有差池就会摔下木桩。 这次一定可以! 莺歌如蜻蜓点水般足尖点过中间的木桩后一跃而起,飞跃上最高的那根木桩。 踩到了!脚尖接触到实物,让她紧张的心略微放松,却不料只是踩到了木桩的边缘,脚尖一滑整个人就摔下木桩。 “啊...” 莺歌轻呼,失重的身体已无力扭转,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安全着陆。 “能告诉我,这么晚了为什么在这里做这么危险的事吗?” 温柔的声音很熟悉,但此刻却透着与以往的不同的危险语气。 “呃......” 莺歌没敢拿开蒙眼的布,不停的对自己说我是鸵鸟!我是鸵鸟!幸村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事与愿违,幸村很好心的帮她拿下眼罩,帮她面对现实,看见她心虚的样子就笑得越发的温柔迷人花团锦簇。 完了。真生气了。 “那个,幸村啊,你今天好帅哦,我们去约会吧!”某人生平第一次露出谄媚的笑容,一脸讨好的安抚自家男友。 “好啊。” 搞定!o(n_n)o哈! “不过莺歌要先乖乖回答我之前的问题。”笑容依旧不变,紫眸中的深邃依旧难辨喜怒 %>_<%糊弄不过去 “额...我想尽快练好舞步”小小声滴老实回答,争取坦白从宽 “所以就不顾危险,恩?”那根木桩少说也有3米高,看见莺歌从上面摔下来,幸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惊肉跳! 原本今晚秘密来见丰臣秀吉,是提出剿灭树海那群贼党的事情。商讨了几个时辰后,幸村不得不怀疑那老狐狸早有此意,就等他毛遂自荐了。双方一拍即合,丰臣秀吉出人手,全听凭幸村调遣。过程很顺利,结果却差强人意,幸村很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他必须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要不是即将出远门,想到可能很久都不能见面而忍不住过来看看她,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可能她摔伤了都不会有人知道。一想到这里,幸村就气恼。这丫头知不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在医院、在神社、还有现在,每次都让他又惊又气。 “舞蹈是我的梦想,我对它的热爱,就如同幸村对网球的热爱一样。幸村,你应该最能明白的不是吗?” 莺歌仰头,黑眸直视着她的爱人,这个曾经为梦想勇往直前,耀眼发光的男子,他应该是最能懂她的。 的确,那种为梦想拼搏的感觉,幸村最能体会,心里的怒气也渐渐消失,以前他和弦一郎他们不也为了胜利拼命的提高自己,磨练自己吗? 网球,幸村右手微握,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不再熟悉那盈握的充实感,忘记了曾经的年少轻狂,热血奋斗。莫名的来到这个完全陌生残酷的世界,他抛弃了天真与热情,学会了冷血杀伐和沉着冷静。 争霸天下不是他的梦想,是家族赋予他的责任和使命,离开网球的他,现在没有梦想,没有热血却变得越来越强。是该喜还是该悲? 微微叹息...他将怀中的人紧紧抱住, “莺歌,幸好还有你...” 幸好有你在身边,让我觉得我还是有心的... 她是他内心最后仅存的一抹温柔,一定要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伤害。所以,树海的人一定要斩草除根! “幸村。” “恩?” “一定很想念网球和队友吧...还有早音和家人,”感觉到怀抱着她的双臂又紧了紧,于是也伸出双臂将他搂住, “我也是...很想念家人,甚至想念没什么映像的那些冰帝同学。但是,也很庆幸来到了这里。因为你也在这里...” 幸村的笑容加深,能回去吗?他也不知道...现在他有他必须走的路,他不会让自己做那个注定失败的真田幸村,既然他来到了这里,就会扭转命运!最后胜的只能是他,否则,他如何保护心爱的人。 “莺歌,明天我要出次远门。” “去哪里?”莺歌微微诧异。 “去为你祖父处理一些事情。以后练习的时候一定要有人在身边看着。不要让我担心。”不想她担心,幸村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 “恩,你...千万小心。”莺歌其实有好多话想说,不过发现那样就越来越小女人了,整天缠缠绵绵的戏码并不适合她和幸村,幸村有自己要做的事,在这个残酷的战国时代,她不可以成为他的累赘。 幸村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开她 “进去吧.” 莺歌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她知道幸村去做的事十有□很危险,但她相信幸村一定会安全回来。那个立海大的王者,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允许自己失败! 看着她进去,幸村才对身后空无一人的树林笑道, “佐助,回去通知才藏他们,立刻出发!” “是!” 猿飞佐助跟着幸村离开,临走时,若有所思的淡睨了莺歌已紧闭的房门一眼,阴霾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幸村一向比较喜欢先发制人,为了避免消息泄露树海有所防备,他点好人当夜就出发。这次去的人并不多,除了猿飞和才藏,他就带了望月六郎、长赖英俊还有丰臣家的6个顶尖影卫。穴山小助被他留下来负责暗中保护莺歌。 “大人,这次人手会不会太少了?”望月六郎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直接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难得丰臣秀吉会那么大方让大人带兵,怎么不多带些人手,也好顺便在丰臣家的军队里面安插他们的人。 “人多了也没用,”幸村睇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老狐狸没那么笨。” 11个人,足够了。对于那个未知的神秘树海,人多反而累赘,还会影响他们的行进速度。幸村从来都喜欢速战速决。 太阳升起时,莺歌已穿戴完毕,开始了今天的晨练。 看着山边露出半个头的暖暖朝阳,她沉吟 幸村已经走了吧... 哟系! 自己也要加油!练好弓箭和舞蹈。等幸村回来,他会看到她的进步! ------------ 18Chapter.22 “噗!” 利器穿胸而过的声音,铁鬼很熟悉很熟悉。每一次杀人的时候,对方都是被他这么结果的。但是此刻,这声音是他发出的。带着满目的不甘和惊恐扑到在地,没想到这次他们去大阪执行任务,居然会因这个人而惨败,更没想到身受重伤的他们逃回树海养精蓄锐还没多久,他就反扑围剿他们在树海的老巢。只用了三天,他和同伴就被那个人用围点打援的方法一个两个的分化消灭。铁鬼瞪大眼睛仰视着那个手握利刃的美丽男子,一脸淡然的微笑从厮杀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变过,那双漂亮的紫眸冷漠无情。 “咕...真田...信繁!你...你别、得意...太早!你很快、就会死...死在那位大人、的剑下!我...我在地狱,等着你!哈哈...” “是吗?我不介意到地狱的时候再杀你一次!如果你连鬼都不想做的话...”抽刀,绯樱闪着银光带起一股腥红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转瞬没入腰间的刀鞘之内。幸村再也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呜!”铁鬼不甘的死死抓住地上的杂草,拼命呼吸,奈何被刺穿的肺叶无法再为这残破的身体工作,他不想死!他不想死!他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挣扎着掏出腰间的烟火,他凭着最后的一口气向天空发射出了信号! 真田信繁,我就是死也要拖你下地狱! “大人,这次围剿我们未死一人,敌方43人全数被斩杀!”才藏木讷的声音中略微透着激动,这次可算是大获全胜。 “恩,收兵回大阪。”幸村淡然的笑容有了一抹明亮,脑海里划过那美丽的白色身影。 “是!” 就在大家转身踏上归途时,突然一声尖啸直冲天际,蔚蓝色的天空中爆出了一朵红雾。 “大人,这是!?”众人心里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是信号。”紫眸微米,透出锐利,“看来他们还有同盟,估计也是这树海中人,不知会有多少,等会你们各自小心。若是不小心打散了,记得沿途留下记号,顺着河流回树海外的小镇集合!” “是!” 不出幸村所料,他们没走多远,耳边就传来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一只羽箭直冲幸村射来。长赖①38看書网飞爪甩出将羽箭在空中断为两半,可箭头仍势不可挡的向着幸村飞去,微微侧身,幸村很轻松的避过,箭头擦着他的耳际掠过深深的扎进了树干之中!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才藏和佐助因为殿后,距离太远都没来得及援手。 幸村看了一脸得意的长赖一眼,那厮正手舞足蹈还一脸鄙视的表情挑衅着平时爱欺负他的望月六郎和不把他放眼里的猿飞佐助,后两者脸色铁青! 这时破空声又传来,这次是三只羽箭,全部瞄准幸村,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但经过刚才一次大家都有了准备,猿飞佐助挡住幸村的前面,才藏和望月分别护卫左右。三只利箭虽然力道十足,势气惊人却被猿飞佐助空手很轻松的在半空中抓住! 长赖英俊飞快的冲进树林,铁爪甩向其中一棵树上,犀利的攻势逼得树上的人立刻现身。那人不逃反而跳上另一棵树朝着幸村他们这方向而来。奔跑跳跃中,又同时向他们射出三只利箭。 “哈!”佐助拔刀飞起向那人砍去,身影竟然比放箭的人快许多。那人拿弓挡了一下佐助,不得已落到地面。 众人一看,是个身形高瘦长有一双鱼目眼睛的蒙面武者。造型平平,表现出的气势咋看还不错,如果忽略那有点发虚准备随时逃跑的姿势的话。 看他落到地面那踉跄的几步,幸村已经判断出这人虽然箭术卓越却不擅长近身搏斗,居然被发现了也不跑,反而冲过来,想拼命吗?明明都怕得有点抖了,为什么还要过来呢?幸村扑哧笑出声,这人真有意思...(喂!喂!幸村大人,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吧。) 不过更让幸村感兴趣的是他拿的那柄弓,通体银光,造型华丽,弓上海刻有飞羽,鎏金的线条花边更显此弓的高贵。弓上面刻着四个古代中国篆体汉字。 混沌之弓 说实话,这柄弓拿在这个人的手里实在是暴殄天物。 “啊啊啊!”长赖看到那弓激动得话不能语,直接甩着铁爪就冲上去抢。那个瘦子蒙面者咋呼着上下左右的闪躲。长赖气急败坏的大喝: “把弓给老子!不给杀了你!” 蒙面武者惊险万分的躲避着他的进攻,急得大呼,“救命啊,有人打劫啊!!!” 众人扑到~! 武功低微的蒙面武者很快就被这种追逐游戏耗得精疲力尽,状似不留神被长赖的铁爪一爪打在背部,整个人借力往前一扑,正好是朝着幸村他们那个方向,一把泛着蓝光的匕首脱手而出!佐助①38看書网的一脚将匕首踢开。幸村闪过佐助,直接用刀鞘把武者给劈晕了过去,重重的跌在地上,佐助拾起飞出去的银弓呈到他面前, “大人!” 幸村拿过银弓,发现这弓并没有想象中的重。弓弦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所作,很特别。 “真...”长赖惊呼,被佐助冷眼一扫,条件反射的立马改口,“大人,那弓...嘿嘿...能不能...嘿嘿!” “长赖君很喜欢这弓?”幸村不动声色的问道。 “啊~~对,这弓很、很好看,我很喜欢!” “能让长赖君喜欢的弓,一定有特别之处,长赖君能给我讲讲吗?” “额...这,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支支吾吾的一看就知道不想讲实话,幸村将弓一收,笑眯眯的道, “既然没什么特别之处,那这弓我还是拿给能用的人用吧。长赖君又不会弓箭,拿着也浪费。” 长赖大急,“不不不。这弓很特别很特别!只是说来话长...” 看了看天色,夕阳的余晖已经照耀大地,看来今天出不了树海了。 “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长赖君别着急,可以慢慢说给我们听。”幸村随意的往地上一坐,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才藏立刻吩咐人去准备安营和食物。 长赖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坐下。 “这弓全名为混沌之弓,在中原传说中的神魔大战时期,混沌之弓是一位嫁给黄帝的部落公主使用的上古神器。在战争最激烈的时期。黄帝命公主守护他们的神坛以确保他们能够打败蚩尤魔王。后来公主就是用这柄弓和自己的生命守护了神坛,使黄帝最终打败了蚩尤...” 上古神器?! “难怪刚才那武者武功这么差,所射出的箭却威力惊人,原来是因为这上古神器。”才藏惊叹不已。 长赖用一种看乡巴佬的表情鄙视了才藏一眼,“那个人也配用混沌之弓?!神器都是认主的,没有得到它的认可就不能发挥神器的作用,普通人拿到也只能当普通弓箭使用而已。传说混沌之弓可是有射日的神力!” 抓抓头,长赖似乎有些疑惑,“不过这弓怎么到我们东瀛来了,还被一个废材拿着糟蹋!” “那要怎么才能得到它的认可呢?”才藏同学对某人的鄙视不以为意,继续虚心求教。 “我听祖辈说过,要得到神器的认可必须得了解这柄神器的真意,并与它心意相通。” “那混沌之弓的真意是...” “长赖君,多谢你的解说。”幸村打断他们的谈话,将弓交给佐助拿着。“但是很抱歉,这弓不能给你,因为有人比你更适合它。长赖君拿去,也不过是填充你的藏宝库用来观赏罢了...” 长赖出生盗贼世家,自然贪财好利。不过也算是个心智明白的人,这弓是幸村拿到的,他有权决定这弓的去处。虽然很想要,但心里明白幸村说的也有道理,这弓放着观赏的确可惜,遂也就没再多言。 混沌之弓的真意... 幸村若有所思的仰望星空,唇角划过一丝愉悦的微笑。草丛中传来一丝微弱的异动,下一瞬间幸村就拔刀挥至,刀尖在即将划伤对方的鼻尖时停住。紫眸微微泛着冷光,笑容不变细细的开始打量着刀下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少年。 “作下自我介绍吧...小子。” “再来一碗!” 少年大吼着冲到锅边,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又盛了一碗鱼汤,配着手中的干粮继续狼吞虎咽! “他几天没吃东西了?”幸村难得微微皱眉,轻轻摆手示意才藏将盛给他的鱼汤送到少年那里去。 “大人,上次放了他,今天他又跑来,不知是何意。”才藏也皱着眉,看向当初负责跟踪的佐助,想从他那里得到些讯息。可惜得到的还是一片沉默... 这个少年,就是当初他们在丰臣家的府邸外抓到后来又放走的那个。自从佐助失踪后就再也没出现过,现在怎么突然跑来找他们? “我也不知道呢,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幸村笑得别具深意。 “小子,你来找我们有何目的!?”望月六郎的脑袋突然从少年的后边蹿出,并故意大声的质问. 少年一个没注意,吓得差点被咽死,涨红着脸倔强的申辩, “我没有什么目的!我绝对没有跟着你们!我绝对不是因为饿了一时忍不住才出来找你们!” ....... “你叫什么名字?”自动忽略某人的不打自招,幸村挑眉问道。 “我...我没有名字。”少年的脸更红了,倔强的小脸也渐渐埋了下去,仿佛没有名字是件很可耻的事情。 幸村聪明的没再继续追问,笑得很温柔,“这样啊,那我叫你弦一郎好吗?” “呃?弦一郎?我的名字?”少年唰的一下抬起头,两眼闪光。 “恩!以后你就叫弦一郎,跟我姓。真田弦一郎” “我...我有名字了,哈哈!我有名字了!!!我叫真田弦一郎!”少年激动得一跃而起,在高高的树枝上上串下跳,翻腾个不停。 真是有些想他们啊...... 不知道弦一郎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脸又比以往黑上几分呢?想到这,幸村这些天以来第一次笑意直达眼里,漂亮的五官霎时柔和了几分。 少年,不,我们的小弦一郎看得眼睛都直了。 “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断了这片刻的温情,巨大的热浪将他们12个掀起冲散。爆炸响起的第一时间,佐助和才藏就扑向幸村,可是还没到就在中途被热浪推出老远。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幸村怀抱着弦一郎双双随着爆炸引起的塌陷坠下山涧。 “大人!!!!” ------------ 19Chapter.23 “什么?!真田左卫门失踪?” 大堂之上,丰臣秀吉难得在臣下面前表现得如此惊讶,可见他是多么的吃惊。真田信繁虽然年轻,但是实力他是十分清楚的,居然能让他失踪。看来树海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是的,虽然真田队长失踪,但此次任务圆满完成。其他队友还在树海搜索队长下落,属下先行回来向大人禀告。” 堂下跪着的,正是此次被幸村挑中一起去树海围剿的其中一位武者。 “如此说来,真田左卫门安危甚忧啊...大人,我们要不要派遣人手前去增援搜救?”锦川略微担忧的建议,毕竟上次刺杀事件幸村的表现让他记忆深刻,他心里很欣赏幸村。 “我反对!” 东条擎守立刻站出来大声反对,他也是丰臣家的家臣。他向丰臣秀吉拱手道, “大人,沼田城的归属问题宇崎家一直和我们摩擦不断,入秋以后更是紧张。现在我们应该立刻筹备战前训练修整,怎么能为了区区一人而不顾大局!” “东条大人的话有道理,树海路途遥远且地形复杂密林丛生。若是去搜寻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况且树海中隐匿了很多怪兽和通缉重犯,十分危险。”另一个家臣也出来附和。 丰臣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后随即宣布,“关于真田左卫门失踪一事,尽快通知真田家家主。根津你负责去树海把我们的人召回。就这样,散了吧!” 跪在堂下的武者--根津甚八,暗暗握紧拳头牙关咬得死紧,最终未置一词默然的退出大堂。 可恶...就这样不管真田队长了吗?! 根津甚八,丰臣家影卫副队长,同时也任暗杀组组长。是个实力绝不在猿飞佐助之下的厉害角色!在遇到幸村以前,他没有佩服过谁。但是自从这次围剿行动之后,对于幸村的崇拜油然而生,那是一种对强者自然产生的敬佩。 试问有谁能在零伤亡的情况下,带领11个人去对方的老巢围剿人数是他们三倍之多的敌人。幸村的武功和战略让他佩服,领导的才能和个人魅力更让他惊叹。与幸村一起行动这些天,他觉得很痛快! 可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才为丰臣家消灭敌人时发生了意外,那里面的老家伙们居然漠不关心!根津甚八觉得心里堵得慌,径直去了道场。他必须得发泄一下! “安琦,你这两天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病了?”千夜放下手中挥舞的竹剑来到莺歌所站的箭靶前。德川秀中不知道有什么事,吩咐她们先自行练习就离开了道场。所以她才敢跑过来聊天。 莺歌回过神,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不舒服...这两天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幸村已经去了快半月,是不是因为太想他了所以才这么心神不宁?都这么久了,不能回来也该送个信什么的吧。莺歌叹息,此刻她十分怀念那个叫电话的东西。 蹦蹦蹦!急速的跑步声一听就知道是秀赖。他一冲进道场就扯着大嗓门疾呼, “坏消息!!!真田左卫门坠下山涧失踪了!” “什么?!” 莺歌如遭雷击。她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却一直不敢朝着那个方面想,没想到是真的! “那...那祖父大人知道了吗?他派了多少人去搜救?!” “父亲大人听了东条那个老混蛋的建议,根本就没有派人去增援。还让一起执行任务的影卫回来!” “太过分了!”千夜气得将竹剑一甩,拉着秀赖就冲出大门, “走!我们去找父亲大人,一定要让他把老师找回来!” 莺歌没有跟去,因为她知道丰臣秀吉一定是经过仔细考虑之后才决定不搜救的。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坐在这里等吗?难道,她只能等吗? 虽然明知不会成功,莺歌还是将一丝希望寄托在千夜两姐弟身上。焦急的等待在看到他两垂头丧气的样子时,唯一的一丝希望被浇灭。 幸村!你千万不能有事! 夜深人静,莺歌轻轻的起身。她没有点灯,借着月光穿戴梳洗。没多久,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公子哥。拿起一把匕首,她走到后院。静静的站了半晌,突然拔出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叮!” 匕首被打落。一道人影唰的一下出现在她面前。 “公主!请您珍重身体。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出现的正是穴山小助。 莺歌微微含笑,“不这样,你会出来吗?” 穴山小助惊讶,原来她是想引她出来! “你知道了吧,幸村失踪。” “是...”昨日就得到才藏的飞鸽传书。她也十分心急,但是她的使命是保护公主。 莺歌从后院的小假山里拿出弓箭和包袱,拍拍手冲穴山小助一笑, “走吧,带我去找他。我不想就这么一无是处的等。” “公主!您...” “不要叫我公主了,叫我莺歌吧。对了你叫什么?”莺歌对这个会易容术的女忍者十分感兴趣。 “属下不敢,属下叫穴山小助。公主,属下的职责是保护您,树海太危险你还是不要...” “小助,幸村是让你保护我。意思就是说我到哪里你就得到哪里是吧,并没有说我不能去找他哦。你不带我出去,我自己偷偷跑出去的话。出了什么事,你就是办事不利保护不周哦。” “哈?!” 看着穴山小助愣愣的样子,莺歌继续笑眯眯的道, “所以啊,还是小助带我去,并在身边保护我才是上策。这样小助也不会失职咯,就这么定了,我们走吧!” 穴山小助毫无反驳开口的余地,认命的叹了口气。暗自嘀咕, 不愧是大人的女人,一样厉害! 穴山小助就这么被拐上了贼船,抱起莺歌消失在丰臣家庭院的墙头。 真田弦一郎一脸郁闷的穿梭在树林之间,手里抱着刚摘的水果。回到息居的山洞,将水果摊到草铺上,别扭的嘟囔道, “吃东西了。今天...觉得怎么样?” 摇摇头,幸村头部被白布包扎起来,看着像戴了一圈发带,苍白的脸上挂有一丝苦笑。 “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对了,还没请教你叫什么?” 少年的背影一僵,随即暴走,山洞里传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我再说第一百四十八遍!我叫真田弦一郎!是你取的!你取的!” “呵呵...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用这么激动吧。”幸村后脑滴汗,笑着安抚那头发飙的小狮子, “三天之内被同一个人问了一百四十八遍姓名,谁都要激动的好不好!!!!” 发狂的小狮子凑到幸村面前怒叱,口水都差点喷到幸村脸上。 “额...那我换个问题,我叫什么?” 轰~~ 弦一郎小宇宙爆发,阴深深的、咬牙切齿的、皮笑肉不笑的一字一句的吐出, “你、叫、真、田、信、繁!第、两、百、二、十、七、次!以、后、再、问,我、就、杀、了、你!” 呵呵...某人狂汗,暗自疑惑, 我有问过那么多次吗? ------------ 20Chapter.24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要摸黑日赶路这样不是更容易迷路吗?幸村疑惑不已,像做贼似的感觉让他不舒服. "嘘!!!!你说话小声点!"弦一郎拿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没辙.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树海三大联盟合力追杀的对象啊. 幸村突然闷笑起来,"弦一郎是不是偷偷做了什么坏事,被人追杀啊?" "被追杀的人是你好不好!你个健忘症!"小狮子怒了,他这么辛苦是为了谁啊! "我?为什么追杀我?我又不认识他们." "你剿了三大联盟其中一个联盟,其他两个联盟当然要杀你!这是他们结盟的时候的约定." 弦一郎沉重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带他走的都是树海最隐秘的路线,但是也不敢保证能安全无恙的出去.那些人不知道他失忆了,暂时还有所忌惮...一旦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一定要尽快把他带出去! 呀列,我为什么剿了人家的联盟呢?幸村低头沉思,脑海里突然闪过神社,吐血的女孩。 “唔...”那个吐血的女孩让他心中一紧。她是谁?幸村很想知道她是谁,逼着拼命的去想,去回忆! 弦一郎并没有注意幸村的异样,天生的直觉让他感觉到对面浓浓的杀气。果不其然,下一秒树林小道上就出现了5个忍者,萧杀的气氛惊飞了林中熟睡的鸟群。 “小子,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带这个人逃跑!” 弦一郎紧抿着双唇,矮小单薄的身躯却将幸村死死护于身后,可惨白的脸色泄露了他的害怕。 5个忍者根本没把他放眼里,倒是十分忌惮后面低着头的幸村。 “真田信繁,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 “真田信繁,不说话还是吓得说不出话了?!”幸村一直低着头让人捉摸不定,忍者不敢妄动,怕是什么陷阱。可对面的人还是每有反应,其中一个忍者忍不住大喝, “问你话呢!你傻了?!” 他的确和傻没两样了...弦一郎心中附和。 “恩?阁下在和我说话?”沉思者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一脸茫然。 “你少给我装傻!”忍者气得跳脚,认为幸村是故意这样做,表示看不起他们。 “呃,你认识我?请问我是谁?” ...... 弦一郎暗叫糟糕,他又忘了他是谁了! “你少给我看不起人!!!”最右边的忍者终于爆发,怒吼着挥刀向幸村砍来! 弦一郎抢先拔处刀拦下忍者的攻击,二人在半空缠斗起来。 “小子,居然敢反抗三大联盟,也好,杀真田信繁之前先拿你祭刀!”忍者狠毒毫不留情的发动攻击,想尽快杀了弦一郎。可他没想到这个不放在眼里的小子尽然如此难缠。 其他人见他两打得不可开交,而幸村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都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幸村的反应再说。 “嘭!” 那名忍者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弦一郎唇角挂着一丝血迹,喘着气退回幸村身前继续护着他,目光坚定而充满杀意。 没想到弦一郎能杀了他们中的一个,让剩下的忍者吃惊不小。看幸村仍是一脸迷茫的样子。带头的忍者思索了一下,和旁边的人耳语了几句。 四个人突然散开,从不同的方向朝幸村甩出飞镖。弦一郎奋然跳起,挥舞着刀阻挡。那四个忍者好似飞镖不要钱似的不停的向幸村射杀。纵然弦一郎有三头六臂,也无法经得起如此围攻,来不及挥剑挡开的飞镖,他竟直接拿身体遮挡,瞬间身上被开了十来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两轮攻击下来不过才眨眼的功夫,弦一郎已经成了血人。幸村震惊的看着这小小的少年,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他,更不明白这个少年为什么拼命护着他。 “怎么?真田信繁竟然要躲在一个小孩子后面寻求庇护吗?!哈哈...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窝囊废杀了铁鬼!” “不许你们这么说他!”弦一郎吃力的撑起身体,冲他们咆哮。 “找死的小鬼,受死吧!”忍者头目手一挥,5枚飞镖直取弦一郎的咽喉和心脏等要害。 “叮!”五声脆响,飞镖全被打落。幸村将站都站不稳的弦一郎抱在怀里,淡然一笑, “虽然很多都不记得,不过本能不会忘记。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我...”我#$%$#%$#$,弦一郎气得心里大骂。他是为了谁啊! 幸村将他放在身后靠着树干休息,悠然的拾起佩刀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不是要杀我吗?来吧...” “真田信繁,你居然保护那个小鬼。哈哈!你知不知道他对你做过什么,我想你知道了一定会觉得你此刻的行为很愚蠢!” 弦一郎虚弱的身体狠狠的一抖,惊慌的看向幸村的背影。幸村挑眉,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产生什么疑惑,健忘可不代表没有思考能力。 “不进攻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刀光一闪,闪电般的身影疾驰而来。4个忍者立刻感觉到了刀锋所带来的巨大压力,身体直觉的闪躲。刀锋瞬间改变路线向右斜劈, “啊!!!!”一个忍者的左手被砍了下来。一招就解决了一个,让忍者头目惊愕,想不到受伤的幸村仍然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他瞄到了弦一郎,再一次使用卑鄙手段,向虚弱的弦一郎攻去。幸村急速回防,格挡开了忍者头目的进攻。另外两个忍者依样画葫芦同时攻击弦一郎。这样明显力量悬殊的攻防战,饶是幸村也陷入了困境。 “真田信繁,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个小鬼故意接近你们,趁你们不备偷偷安放了炸药,若不是他,你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居然还舍命救他,哈哈...” 忍者头目很懂得心理战术,他这一席话让幸村诧异,弦一郎更是羞愤不堪。 没错,是他安放的炸药,面对三大联盟的威胁,他若是不放就没命再在残酷的树海生存下去。他不想死,就算活的再辛苦也不想死。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给了他名字。从来没有人在意他是否有名字,这个人给他的不止是名字,还给了他做人的尊严。有了名字才算是人! 他不是小鬼,不是杂碎,不是垃圾,他...是真田弦一郎! 所以,只有这个人,只有这个人才能让他为之付出生命去保护。不能让他死在这里,再走半个时辰就可以出树海了,他不可以死在这里! 弦一郎用尽力量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幸村, “走!你救不了我的!再不走你也会死的!” 幸村没有防备就这么被弦一郎突如其来的一撞给推出了三个忍者的包围圈,听到弦一郎的大吼,脑子嗡的一下陷入一片空白, 【放手..我的腿用不上力,你救不了我的。】 【放手,死对于我来说是解脱,你再不放手也会跟着摔死的。】 【...话说莺歌,要是死了,我们就做对黄泉鸳鸯吧,也不枉我舍命陪死】 莺歌! 心脏猛然收缩,幸村一下跪倒在地。爆炸突然响起,他被热浪再次冲击老远,陷入昏迷。 幸村...幸村... 温柔的呼唤唤醒了幸村的神志,困难的半张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在月下欢快的跳舞。 莺歌... 伸手想去拉住那虚幻的人影,却抓了空,女子消失...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靴子,感觉到背后袭来的杀气,幸村一掌拍地身体迅速后撤躲过了闪亮的刀锋。 “真田信繁!我要杀了你!!”只有一只手的忍者笑得癫狂,发了疯的挥舞着刀向幸村毫无章法的攻击。 后背微微刺痛,但不影响幸村的身手。他轻松的躲闪,看准机会一把卡住了忍者的咽喉,顺势狠狠的往树干上一撞,忍者哇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晕死过去。 树林里烧焦的味道充斥着眼鼻,因为爆炸,一些干枯的树木已经燃烧起来。幸村扫视一周看见了趴在远处的弦一郎,他冲过去一把抱起那毫无生气的小小身体离开了着火的树林。 ------------ 21Chapter.25 千夜使劲的挥舞着竹剑对着木人劈打,莫名的烦躁和郁结让她情绪很糟糕。那两个人,那两个人居然私自出走! 安琦失踪前倒是留下了字条告知她去找真田老师。德川秀中倒好,不留只字片语就消失了! 想到那天得知安琦翘家,德川秀中瞬间铁青的脸色,千夜再傻也看得出他对安琦的心意。可是安琦喜欢的是真田老师,又不喜欢他,他为什么还要追去,为什么! “呀!” 千夜猛的一劈,竹剑断成了两截!她跪在地板上喘着气,香汗淋漓,气愤得直捶地板,那个笨蛋!笨蛋! 安琦走没告诉她,德川走也不留话语。千夜有种被他们排斥在外的感觉,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气安琦、气德川、更气自己! 她没有安琦的勇气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心意,她对德川的心意一直被她小心的深埋在心底。 “若是早点告诉他,他会不会多关注我一点呢!?” 千夜叹气,怪自己以前太过扭捏。自诩敢作敢当的巾帼,到头来还没有一向文静的安琦那么洒脱和勇敢。 翘家追出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父亲大人因为安琦能轻易地逃出府邸而大为震怒。将侍卫门全部更换,防守极为严密,现在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太阁府,更别说她着三脚猫的功夫了!想到这里,千夜又气得捶了好几下地板。 莺歌和穴山小助经过两天的快马赶路,到达才藏他们约定汇合的树海小镇已经好几天。没想到这身体锦衣玉食惯了竟然这么经不起折腾,到小镇当晚就生病。为了照顾她,穴山小助没有一起去搜寻,她们的到来非但没有增添人力反倒差点成了累赘。庆幸的是,莺歌因为练舞和弓射身体底子还可以,经过三、四天的调养很快痊愈。 “公主,您怎么又跑出来了?当心身体,别再病倒了!”正在外面商议搜寻的猿飞佐助、雾影才藏,望月六郎等人看见莺歌披着单衣出来眉头不约而同的都皱成了川字型。 搜寻了这么多天大人都没有消息,让他们快失去了耐性。丰臣家撤走人手落井下石,本来就让他们对丰臣家咬牙切齿,这个公主还大老远的跑来给他们添乱。若不是深知自家大人对这位公主的特殊,他们根本就不会对她客气了。 “对不起...”莺歌知道他们为何对她充满敌意,即使这样他们对她依然照顾有加,换成是自己恐怕做不到这点。也由此可见幸村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我只是想多知道些情况,在旁边听听就好,你们不用管我。” 听到她这么说,那几个就没再看她,继续埋首看着地图讨论起来。 “好消息!”海野六郎兴奋的跑进院来,一展这些天的愁容。他原本是幸村指派驻守在真田本家的侍卫,这次幸村失踪,真田家派出了能派出的所有人手赶来搜寻。 “刚刚发现,树海东南角发生爆炸。我带人赶过去时发现了5具忍者尸首,其中有一具是被震碎心肺而死。左手被砍断,从刀锋的角度和伤口的受创面看,杀死着忍者的人和大人的招式很贴近。 “就是说大人和他们发生了冲突,并且赢了。大人没事!”才藏激动得站了起来。欣喜的神情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就连长赖也激动得张了一下嘴。 他没事,莺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可是他为什么不来和他们汇合?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意外!莺歌皱眉看着地图上海野六郎标出的爆炸地点,离他们所在的小镇很近很近。 幸村...你在哪里,快来和我们汇合啊! “报告各位大人,接到消息。近日树海中的强盗会掠劫小镇农户刚秋收的粮食。”一个忍者匆忙带来这个意料之外的坏消息! 众人惊愕之后陷入一片死寂,真是乱上加乱,越来越复杂了! “我们得尽快组织好防御,保护小镇的村民!”才藏首先提议,却遭到了猿飞的反对, “不行,树海的强盗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真田家有兵驻扎于此。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犯,一定是人数和战斗力远远在我们之上。抢不到秋收的粮食,他们就只能啃树皮过冬了,都是一些为了生存的亡命之徒。再有那什么三大联盟,他们更加有恃无恐。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猿飞佐助很少说这么多话,却句句在理,让一干人等顿时哑口无言。 “我不这么认为...”莺歌出乎大家意料的开口反驳, “如你们所言,树海的强盗其实只是一些不要命的乌合之众。他们只是看三大联盟的眼色行事,慑于三大联盟的势力,抢回去的粮食必定会被逼着上交给三大联盟,心里必定不服。这样的一群人,没有一个系统的指挥,没有一个凝聚力很强的领导者,就如同一盘散沙。相反,我们这边人数虽然很少,却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可以充分的利用阵型和小镇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打攻防战。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赢。” ....... 一干男子惊讶的看着莺歌,好似今天才认识她一般。没想到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军事见地。莺歌却暗自庆幸前两世还比较喜欢看三国演义,多少知道点皮毛。 猿飞佐助冷笑了一下, “请问公主,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当义军剿灭强盗,而是寻找大人。大人如今还下落不明,我们再因战争而折损人手,何时才能找到大人?” 莺歌轻呼了一口气,毫不畏惧的盯着猿飞那冷厉的双眼道, “猿飞君此言差矣,什么叫做唇亡齿寒?我们在这里搜寻幸村,所吃所住靠的是谁?在没找到幸村之前,要是农户们都被杀死了,粮食没了,这一百多士兵还有我们靠什么维系接下来搜寻的日子。还有...三大联盟在追杀幸村,我们若是在这边灭了这些强盗,三大联盟一定会为了粮食分散大量人力来和我们抢夺,这样幸村那边的压力就会小很多很多。” “这个我知道,和中原战国时期的‘围魏救赵'那个典故一样。”望月六郎头上小灯泡突然亮了起来。 “公主所言,的确可行。在下没有意义。”猿飞佐助恭敬的朝莺歌施礼。 这个女子的确不简单! 众人经过深入的再议,一致决定先守住小镇保护农户。至于幸村...每个人心里都在为之祈祷,希望他能在树海挺过去。 树海密林中一间小茅屋内缓缓升起一丝青烟,这间小茅屋极为隐秘。被藤蔓所覆盖于一棵参天大树之下,几乎与树融为一体。从外表根本看不出那有一座茅屋。 幸村很幸运,他到这的时候正好茅屋的主人在外面喝茶,所以才知道这里有人居住。更幸运的是,这主人是当年被织田信长所通缉的郎中,人称御旨丸。 意思就是说他说的话,比天皇的御旨还有效,说你能活,就算身体都凉了也能把你救活;同样的,说你会死,你就绝对活不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幸村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虽然来自现代的他知道这样重的伤,就算现代医学也很难治疗,但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也许... 御旨丸摆摆手,继续眯着眼喝着自己的茶。与幸村不相上下的年轻面容带着冷漠。 “可以给他选块风水宝地下葬了!” 幸村闻言不再言语,转身走进茅屋凝视着床榻上小小的身形。弦一郎看见他进来,张了张嘴笑得很苍白。 幸村轻轻的将他扶起,尽量不去碰触他已经被炸得惨不忍睹的下半身。 “你...好了?” 弦一郎看到他清明的鸢紫色双眸时,就知道他好了。很兴奋,却无法表现他的兴奋... “好了...”心里很沉重,不是第一次经历生死。这个孩子让他不设防,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给他弦一郎的名字。虽然他利用了这点,差点害死自己,幸村仍然选择原谅他。 更何况,失忆后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已不自觉的将这个少年当做弟弟来看。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在意的人离世,让他的心情难掩晦涩。也更深刻的感觉这里的残酷,即使是个孩子,也逃不过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 “好了就好...他们,就杀不了你了...我,我要跟你去外面,跟你去...不要抛下我!”弦一郎怕幸村抛下他,是他害幸村经历几次生死徘徊。 “好。我带你去外面...所以你要活下来。”幸村第一次为了这个世界的人心酸。 “大人,我要活下来...我、我不要死,我才刚刚、刚刚有了名字!我才刚刚有了名字...我才...” 少年不停地呢喃,苍白的小脸满是对尘世的眷恋。他才刚刚有了名字。他才刚刚体会到自己是个人,不是树海里面可有可无的一只野兽。他害怕像树海里那些孩子一样,死了尸体被饥饿的野兽抢食,没有名字,也没有人能记住他们。 “叫我哥哥...” 仿佛要将自己铭刻于幸村的心里,少年使劲的揪住幸村的衣襟,泪眼里满是急切, “我叫、真田弦一郎。我有名字,不要...忘了我。哥哥,不要忘...” 幸村僵硬的着抱着逐渐冰冷的小身体,心为这个单纯的少年疼痛。一滴泪悄无声息的滴落在已逝去的少年眉间。 ------------ 22Chapter.26 “可以了,挖得再深,不也是要变成一具白骨吗。”埋一个小孩,用得着挖3米深的坑嘛,挖的人不累他都看累了,御旨丸不雅的打了个呵欠。 “他怕被野兽叼走...”终究带不走他,只好让他长眠于生长的树海,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愧疚的幸村只想尽量为那个孩子做他能做到的。 “你知道每年树海有多少像他这样的孩子死亡吗?他不过是被这个世界淘汰的弱者,注定了成为你路途上的一块垫脚石。弱者...就只能有这样的下场。”不是他太过铁石心肠,身为医者,在树海中躲避了40多年,他已经看到麻木了。 幸村轻笑,“不然...我还能做什么。他只是想要一个人记住他而已,证明他曾经存在过。我只能用这种方式纪念他。” 奇怪的瞄了他一眼,御旨丸感慨,“不知道那些死在你刀下的亡魂,看见你这样会做何感想。你也杀过不少人吧,怎么突然就因为死亡而伤感起来了。” “你没有心...当然不会懂。”以前他以为猿飞应该是他见到过的这个世界最冷酷无情的人,直到见到这个人,幸村才发现自家属下是多么的有人情味。 这个貌若青年实际却是60岁高龄的"老者",虽是有名的医者,亦是视人命为草芥的冷情之人。这样的人没有弱点,能在乱世生存;也没有快乐和痛苦,活在乱世如同木偶。 若是没有莺歌,自己恐怕也会走上他的这条路... “要是我变成你这样,我宁愿自杀。”幸村毫不客气的讽刺这位传说中的神医,他承认是因为自己看见这老头一脸悠闲自在的在弦一郎的遗体旁纳凉的样子很不爽。 御旨丸一听差点一列跌,不服气的反驳,“喂!你太不尊重老人家了!我这样才能长命百岁。”养生之道,毛头小子懂什么! 幸村没再理会御旨丸的大喊大叫,轻轻的将弦一郎的遗体抱进坑里铺好的草席上躺下。将他的佩刀收在自己的腰间,这是一把短太刀,上面有弦一郎前些天歪歪扭扭刻下的名字,是幸村唯一能带走的和他有关的东西。 “活得长久有什么用,不能发光发热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我宁愿如同樱花一样,虽然短暂却无比绚烂...” “你太过于执着于胜负,这样活着不累吗?”他看得出他不是个甘居人下的人。他是天生的王者,骄傲得不允许自己有失败,更别说被社会淘汰! 慢慢的向坑中撒上第一把泥土,幸村便挥手一震,旁边的小土丘轰然倒塌泥土滚落入坑中,掩埋了那瘦小的身体... “你要去哪里?” “回我该回的地方,不过...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 “有些账得好好算一算...” 树海小镇在得知强盗即将来袭,空前的团结,男女老少都加入了抵抗强盗的行动中。积极地听从猿飞他们的指挥调度,配合真田家的正规军构建防御工事。短短一夜,便将箭剁和防御的石堡堆砌成形。然后青壮年留下一起参与防御战,妇女儿童还有老人统统后撤,准备好干净的床铺还有伤药,随时准备接待伤员。树海小镇的上空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莺歌很奇怪,为什么日本的强盗都选择白天打家劫舍。虽然古代的强盗该如何犯罪她不是很清楚,不过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他们就一点也不胆怯吗? 不管怎么说,她倒是很庆幸这些强盗的明目张胆,至少白天这些百姓会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要镇定得多,也有用得多。 “公主,您还是先回客栈去休息会吧。”一晚上没休息,穴山小助怕莺歌的身体吃不消。 “不,我和精神很好。我要和大家在一起,你现在让我去休息,不了解情况反倒让我更不安。”莺歌仍是男装打扮,背着桃木弓和羽箭的她看起来倒有几分英姿飒爽。 穴山小助没再多言,默默的立在莺歌身后。不管什么情况,她都会保护好公主! 此刻全心备战的她们都没有注意远处树林之中白色的身影,那抹一路追随她们身后从大阪来到树海,暗中替她们解决不少麻烦的身影,正是德川秀中。 靠着身后的树干,他轻轻的从怀里拿出一副雪姬的面具,竟和幸村送莺歌的一摸一样!樱花祭那晚,他就坐在河对岸的秋の屋里。和父亲派来的秘使约好在此见面,谈完事情后,秘使匆匆离开,他却因为河对岸的身影而驻足。屋里的艺妓弹奏得一手好的三弦,至少在配合对岸那曼妙的舞姿方面很完美。 他单手拿着酒杯,紧紧的看着那两道契合的身影嬉闹,看着他们牵手,看着他拥她入怀。直到他们离开时,那鸢紫色的眼眸冲他若有似无的一瞥,似笑非笑的神情挑衅般的在向他宣告所有权。 真田信繁,他早就知道他在看着他们。故意这么做,好让自己明白已经没有机会了吗?没想到最早察觉他心意的人,竟然是那个难缠的情敌。 哼,我德川秀中又岂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平静的度过了晌午,一声尖啸打破了小镇的这份平静。树海中冲出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凶恶之徒,带着火焰的箭镞密集的飞向小镇,不少都落在了农户的草房之上,立刻燃起熊熊大火。 “来了!” 莺歌紧握双手,看向小镇外的防御堡垒。那里即将会有一场惨烈的厮杀! 感受到即将来袭的腥风血雨,此时此刻就算是善良的农户,双眼也通红的闪着杀意。 人们因为利益而争斗,为了生存而变得嗜血! 任何人只要想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必诛之! ------------ 23Chapter.27 强盗的叫嚣声,士兵的嘶喊声交织在树海小镇的上空。才藏惊愕的看着树海中绵延不断冲出来的亡命之徒。 敌人数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计。树海中竟然藏有这么多的强盗,太令人震惊了! “幸好我们占了地利,否则想打一场都难。”海野六郎感叹。乱世多刁民,此话一点也不假。 不出莺歌所料,这些强盗的冲锋虽然勇猛,却是毫无章法的乱冲。很快,还没靠近石堡就被密集的箭雨射杀过半,剩下的人慌不择路的退了回去。第一波攻击被打散,对方也沉寂了下来,似乎在商量对策。没多久发起了第二波进攻,这次稍微聪明了一点,集中一点冲击,很快就冲到了防御的石堡前。不过又被守卫在那里的长枪士兵迎头痛击,第二波冲击在经过两个时辰的拼杀也同样被打散。 强盗的两次冲击都被打散,极大地鼓舞了士兵和农户们的信心,胜利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对方估计也被打怕了,久久没有动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 莺歌与农妇们一起为防守的战士们送上饭菜。看到石堡前倒下的尸体,惨烈的场面和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差点作呕。 果然...不能接受这种场面,自己也就只会纸上谈谈兵罢了,要真去面对那些厮杀,说不定腿都会被吓得动弹不得。 猿飞佐助冷冷的看了看天色,冷笑,“天黑了...” 才藏,穴山小助等人也兴奋起来。 黑夜一向是忍者的天下。要想以少胜多,夜袭必不可少! 经过一天的冲杀,强盗们都很疲乏,全部退回树海中休息。大意的他们只留了几人看守,就全都睡得如死猪一般。 猿飞佐助和才藏他们带领20名忍者悄然潜入,轻松地解决了看守人,剩下的便是一边倒的屠杀,差不多一百多个强盗在睡梦中被他们全部解决。 第二日,三大联盟的人来到这里看到的就是一地的尸体,他们震惊的急忙回去报告。 “呯!” 三大联盟的老大--独眼狼重重的捶烂了身前的案桌,冲下面的人大吼, “还不拿上家伙和老子去抢粮!你们想吃人肉过冬吗?!” “慢着!”一位黑衣人出来阻止,“独眼狼,大人命令你们先解决了真田信繁,难道你们要违抗大人的命令?” “哼!少来命令老子!”独眼狼冷笑,“我底下几百弟兄等着吃饭,那位大人想让我们饿着肚子去帮他杀那个难缠的小子吗?!我干,我底下的兄弟可不干!” “不干!不干!”集结好的三大联盟喽啰们齐声呐喊。 开玩笑,没粮食他们怎么过冬。冬天的树海没有能吃的植物,动物也很稀少,饿极了的他们甚至自相残杀,老人和孩子是第一被牺牲下锅的,他们再也不要吃那恶心胆寒的人肉。 “我们出发!”独眼狼挥起长刀,带领属下向树海小镇进发。 黑衣者和他的随从看着离去的人群,一阵沉默。 “大人,怎么办?” “你去报告主公,情况有变。”这群扶不起的阿斗,等主公夺得霸权,他第一个先灭了这些废物。 “是!” “我说,你到底要去哪里?那边不是出树海的路!”御旨丸大呼小叫的躲着密林里那些横生出来的树枝还有依附在上面的毒物。前面那小子走那么快干什么,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老人家。 “我也没有叫你跟着我~”幸村瞥了那位年轻的"老者"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跟着他。 “我好奇你要做什么...那边不对..左边!”明知道他是去找三大联盟,一路上不停地给幸村指路,还假装不知道他要去干嘛,御旨丸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已经登峰造极。 幸村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朝他走来,绝美的脸上满是冰冷, “看戏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是让我割你哪个部位作为报酬好呢?”敢拿他找乐子消遣,这老头欠教训。 “呃...有话好说,我绝对没有看戏的意思。真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御旨丸虽然武功不弱但是毕竟是个行医的,和幸村打绝对没胜算。 “恩?言不由衷可不好哦...这么大年纪了病多体虚,有些零件估计也没什么用处了,我这个后辈尽点心,帮你把它们卸了吧!”幸村翩然一笑,勾魂摄魄,却让某老头打了个寒颤。 “哈哈...小子你别误会,老人家是怕你去挑三大联盟,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也好帮你收尸、不!是治疗,治疗...” 刀锋已经逼近那老头硬挺的鼻尖,美人依然笑得如同百合盛开,轻柔道, “这么说来,阁下其实是想义务为我治疗啊。” “当然...当然...” “那么,以后受伤就拜托您了...不要食言啊,零件就先寄放在你身上好了。”收刀入鞘,幸村转身继续前行。 “哈?”以后?拜托?他怎么有种上贼船的感觉。-_-|||~ 罢了,这个小子让他实在很好奇啊,人生太无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感兴趣的人,他老人家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俊朗的面容勾起玩味的笑容, “我很想见识一下你的人生呢,真田信繁.” 人去楼空的三大联盟总部,一群乌鸦高唱着八嘎在夕阳的余晖下缓缓飞过... 幸村略带疑惑的挑眉看了一眼御旨丸,等着他解释。不料后者也是一头雾水, “别告诉我三大联盟的人集体去串门了。” “呃...我也不清楚。”不要用那么挑逗的眼神看着我,老人家心脏不好。这样的容貌尽然是长在一个男人脸上真是太令人扼腕了! “既然他们不在,我们改天再来"拜访"吧。”最好以后都别在,他就不用再跟着这小子来这鬼地方了。 这时天空渐渐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嗯,只有这样了。”不过得查清他们去哪里了。幸村正要离去。却敏锐的发现密林不远处传来争吵声,脚步一转上前探个究竟。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黄色的小身影急速的隐没在密林之中,唯留下了这句撕心裂肺的狂吼。 “唔...” 地上传来痛苦的□,幸村看到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小男孩趴在已被雨水浸湿的泥地里浑身颤抖。 小男孩仰起头,孤寂悲伤的眼神像一头受伤的小兽,让幸村微微一怔,仿佛又看到了医院的莺歌、抓着他衣襟祈求不要抛弃他的弦一郎。抬手抚额,白皙的手指穿□额前的刘海中,幸村轻笑眼神却很复杂,因为弦一郎的死,自己似乎变得松懈了呢,这么轻易地就被动摇心神。罢了,就任性这最后一次吧。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困顿的看着眼前这漂亮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他死了吗?神来接他了? “没有...名字...” 又没有名字,幸村不由得抚上腰间的小太刀,轻轻摩挲那歪歪扭扭的刻痕。右手伸向地上的小身影,低柔的声音盛满温柔, “愿意跟我走吗?你看起来很悲伤,很孤独...” 神要带走他,去哪里?天国吗?不管去哪里,没有痛苦就好... 小小的手慢慢的抬起,用尽力气去拉住那白皙宽大的手掌,缔结了他一生的追随。 “带我走...” 漂亮的唇线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以后,你就叫幸吉吧...” “公主!请随属下撤离小镇!今天来的强盗比昨天要强很多,石堡可能快守不住了!”穴山小助一身血污,找到帮忙照顾伤员的莺歌焦急的恳求。 “好,不过得组织起妇孺还有伤员一起。”莺歌明白不到最后关头,猿飞他们是绝对不会撤离的,说撤就一定是必须得撤的时候。 她可不会像那些小说里白痴圣母公主,叫嚷着我要决战到底,和你们同生共死绝不后撤!结果什么忙都帮不上还要害死一大堆人。 □说了,敌强我退,敌弱我追!该跑的时候就得跑!(( ⊙ o ⊙)啊!这貌似打鬼子的战略方针,用这里合适么?) 莺歌和穴山小助很快组织起妇孺们撤离,壮实的妇女抬重伤的伤员,5个妇女负责组织照顾好孩子们,剩下的就照顾老人和搬运粮车。能带上的食物全部带上,不能背的全部烧毁! 因为昨天的大火,有好些房屋已经被损毁。到处残垣断壁,被逼迫着不得不离开家园,老人妇孺们都潸然泪下,不过没有人哀号出声,只是静默的离开。 莺歌心里十分不好受,这就是战争啊...受苦的永远是平民百姓。 “哈哈!老子发现了!他们在这里!” 一个强盗突然出现在土坯之上,挥舞着长刀狂笑,像发现了宝藏一般兴奋。唰唰唰,土坯上赫然冒出十余个强盗,看到撤离的老弱妇孺是也兴奋得狂叫起来! 莺歌和穴山小助同时对望一眼,暗叫糟糕! “公主快走!属下留下来挡住他们!” 莺歌点头,现在不是争得时候,穴山小助的能力比她强很多。莺歌带着妇孺们快速的跑向小镇的后山,翻过那座山就是臣服于丰臣家的初云家族领地。只要她亮出身份,驻防的士兵会为他们提供庇护。 “大家不要乱跑。全部上后山!注意照顾好老人和孩子!” “在这里!他们在这里!” 又有一群强盗从树林小径里冲出来,狂叫着向他们杀来。莺歌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雪上加霜,看来石堡的防御破了! 迅速拿下背上的桃木弓,对着身后惊慌失措的农妇们大喝, “发什么愣!快跑!” 搭弓上箭,瞄准对面喊杀越来越近的强盗,莺歌的手却不听话的抖个不停。 她,她下不了手!怎么办,怎么办?!!幸村!幸村!我该怎么办! “凝神聚气,心无旁骛,瞄准目标!” 清冷的磁音在耳边响起,一双温暖的大手从后面越过头握住了她颤抖的手,固定好了箭簇的目标。 莺歌心里一惊,德川老师! “不要回头!视线不要离开目标。” “我...我不行,这是杀人,这是杀人!”杀人是有罪的!莺歌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你不杀他们,死的就是你身后的人。”德川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可眼神却挣扎。如果不逼她,以后再遇险境,而又没人保护的时候,她就只能被杀。虽然他一点也舍不得这双洁白无暇的手沾染鲜血,但总比失去她要好。 看着离他们只有3米远且越来越近的强盗,德川没有催促她。他根本就没把那些贼寇放在眼里,他在乎的只是此刻在他怀里颤抖的人儿。 紧咬下唇,莺歌发出一声低吼,放开了右手。羽箭被弓弦弹射而出,带着犀利的呼啸扎进了第一个强盗的心脏! 鲜血慢慢浸透强盗的衣服,晕染的范围越来越大,如同一朵正在盛开的血蔷薇。强盗佩戴着这朵妖艳的血蔷薇呯然倒地! ------------ 24Chapter.28 莺歌... 是谁在叫她? 白色的光亮吸引着她慢慢靠近,莺歌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终于走进了光亮。 这是... 一片白到让人觉得刺目的建筑群错落有制的出现在她眼前,站在这座巍峨的祭祀神庙的台阶下莺歌感觉自己好渺小,房子怎么那么大?不是到了巨人国了吧!?(-_-|||~想象力真丰富) 好不容易爬完长长的台阶,莺歌推开了神庙的大门。 一个女子背对着她盘坐在神庙堂中,齐腰的黑发柔顺光滑,看她的装扮应该是神官。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女子突然开口询问,柔柔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感情。 “咦?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你来得太早...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女子起身朝她走来,长长地祭祀袍上缀满银铃,一走动就带起悦耳的叮呤声... “回去吧,你的使命还未完成,现在不应该来这里。” “使命?”她有什么使命,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子又是谁?似乎认识她。可惜这个女子始终面无表情,整齐厚重的流海又遮住了她的眼睛,让莺歌猜不出她是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明白了...现在请你快回去,灵魂脱离太久会与本体断开联系的。” 女子轻轻的一挥手,莺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安琦,你醒了吗?!” 磁性的嗓音不复清冷,略带一丝焦急。 “恩?” 莺歌鼻间充斥着男性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悠然睁开双眼,看到了意外的人。 “德川老师?”他怎么会在这里,还一身的血迹? 脑中闪过一朵妖艳的血色蔷薇,那一声声惨叫,还有那死不瞑目的狰狞眼神。莺歌的心脏跳动剧烈,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老师...我...我杀人了!我...”呼吸似乎快要连接不上,莺歌大口大口的喘气,像一个犯了哮喘的重病之人,脸色惨白。 “安琦!你冷静点!冷静点!”德川没料到她对杀人的反应如此大,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了解莺歌活了两世都是在法治严谨的文明社会,对于杀人这种行为是不可饶恕的观念在她所认知的道德观里已经根深蒂固。所以他也无法体会这对莺歌造成的刺激有多大! 看着莺歌越来越严重的喘气,德川压下满心的自责,立刻抱起她飞快的回到已经平息了强盗祸乱的小镇。 原来,莺歌杀了第一个人以后就陷入了一种自我催眠状态,按照德川告诉她的方法,不去想那些是活生生的人,也不看他们的眼神甚至脸孔,只要瞄准心脏就可。 就这样,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她夺走。如同地狱来的堕落天使,不沾半点血腥却早已杀戮累累。 德川同时也拔出自己的武器与莺歌一起并肩作战,能和心爱的女子面对同生共死,他的心有一丝前所未有的满足,却忽略了她的神色异常。 直到最后一个强盗被她一箭穿心。时间仿佛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莺歌僵硬的一动不动,秋风扬起她栗色的长发,瞳孔涣散的她突然毫无预警的向后倒下... 德川大惊上前飞快的抱住她,将她带到清新的小溪边休息。远远地看到丰臣家的旗帜和军队疾驰而来,他便跃下小丘,回到昏迷的莺歌身边静静的守着她。 可他万万没想到莺歌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早知如此,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逼她杀人。 “公主!”穴山小助看到德川怀里面如死灰呼吸急促的莺歌,不由得惊呼欲上前查看。一道人影却抢先掠过她从德川怀里快而稳的夺过莺歌。 “莺歌!”美丽的五官不复冷静,急切的查看怀里的女子,此人不是幸村又是谁。 就在莺歌带领妇孺逃离后,幸村便回到了战火连天的树海小镇。 原本是赶来和猿飞他们汇合的幸村一行被眼前正在上演的厮杀震了半天,原来三大联盟倾巢而出是跑到这里来了!眼看真田家的士兵已经所剩无几,猿飞他们快要支撑不住。幸村如若入无人之境的冲进敌群,十五招之内取下了独眼狼的项上人头!瞬间震慑住了疯狂的喽啰们。 “大人!” 猿飞佐助等人惊喜交加,真田家的士兵更是因为幸村的强悍出场而掀起狂热的欢呼!战意越发高昂!没多久,救女心切的丰臣秀次便带领援兵及时赶到,彻底的剿灭了所有贼伙。原来,在得知强盗即将来袭时,莺歌便修书请求父亲丰臣秀次出兵。奈何路途遥远,丰臣秀次日夜不停地行军也用了一天一夜才赶到。 得知莺歌出走追到这里找他,幸村心里满是震惊和感动,思念也犹如开闸的洪水决堤般喷涌而出,急切的找寻和穴山小助他们失散的莺歌,没料到再见到她时又是一番心惊。 “幸村!咳咳...”莺歌煞白的脸色难掩欣喜,他终于平安回来了! “莺歌,我在这里。不要着急,我会陪着你,不要着急...”思念已久的声音在她耳边轻柔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抚,奇迹般的让她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开始变得绵长。 “幸村,我...” “莺歌先听我说,我有很多事要告诉你。”考虑到她还不宜说话,最好等情绪完全平静下来之后。幸村柔声阻止莺歌开口说话,漂亮的唇角盈满温柔的笑容,深邃的紫眸只专注于她,他抱着莺歌旁若无人的走进在这场劫掠中得以幸存下来的小客栈。 经过德川秀中时,幸村驻足停留,笑意不改紫眸却犀利异常的盯着脸色冰冷的德川秀中。 “多谢德川君帮我照顾莺歌,待回大阪之后希望能与德川君"详谈"!”言下之意,等弄清楚莺歌为什么会成这样再和你算账! “随时恭候!”上次的比武德川也很想继续! “我不会放弃!”即使她心里的人是你。 “德川君是在向我下战书吗?”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真田君也可以这么理解。”战书又如何! “我接受你的挑战!”可惜你注定要失败! ------------ 25Chapter.29 有人说,真正爱上一个人时,只要你拥有了他的怀抱就感觉拥有了全世界。 很贴切的形容啊... 在客栈简陋的小房间里,笑得一脸安心满足的莺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傻,舒舒服服的靠在幸村的怀里把玩着一把银色的复合弓,这正是树海里得到的那把混沌之弓。 “好漂亮...”一把令人爱不释手华美又实用的武器,莺歌赞叹不已。 轻轻的将怀中的人圈紧,幸村笑得很愉悦,“你喜欢就好。” “这么好的弓...”黑眸暗了暗,她轻轻摇头想把心惊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我大概不会再习弓射了,于我也是浪费,还是送给能用的人吧....” “莺歌,送你混沌之弓,不是想让你将它作为伤害别人的利器。只是想告诉你混沌之弓的真意。” 幸村掩住满眼的疼惜,只有他才能体会杀人对莺歌造成的心理障碍有多大。当初的他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越过了这一关。战胜敌人可以有很多方法,战胜自己唯有靠自己的毅力和觉悟。他很想帮她度过这一关,却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靠莺歌自己。 “混沌之弓的真意?”和这把弓的那个传说有关吗? “混沌之弓的真意,就是:一生的守护!” 守护所爱的人,一生不变。 “一生...的守护?” “一生的守护!”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轻柔的抬起莺歌的下颚,某人渐渐靠近那意图很久的红唇... 莺歌先是诧异,明白幸村的意图后脸唰的一下红透,半垂下眼睑羞涩的默认接受。 “呯!” 紧闭的和门轰然倒塌,跌进一团满脸尴尬的人,脸上还有抹可疑的红晕。煞风景的人还真不少! “各位很闲啊?” 幸村怒极反笑,偷窥也要有点职业道德,不要妨碍别人的好事!低柔悦耳的声音立刻让趴在地上的一群人心中拉响警报! “啊哈哈哈,我是来抓他的,”御旨丸一把拎出被压在最下面,快要窒息的幸吉,装模作样的教训,“看你小子还跑!”顺便还给幸村抛去一个暧昧的表情,你小子眼光不错嘛。 “唔...”幸吉使劲的挣扎,小小的身体在半空中扑腾。御旨丸就是不放他下来,小幸吉一怒,冲着他的手臂就是狠狠地一口。 “哇呀呀!” 手一松,身体落地。幸吉立刻向幸村冲来,却被紫眸一闪而过的严厉给煞在半路,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大大的猫眼又是委屈,又是依赖却不敢上前一步。 “幸村,这孩子是谁?”只有□岁吧。 “御旨丸的私生子!”幸村面不改色的抹黑某老不修,他差点忘了,这老头其实也是个好色之徒。据说当年他就是因为写情诗赞美织田信长最宠爱的竹青院夫人,而被织田信长通缉的。 哈?! 老头被雷了个里焦外嫩,众人则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清楚御旨丸真实年龄的莺歌肯定幸村在瞎掰,那个一脸痞子像的人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小家伙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太萌了,莺歌走过去半蹲下向他伸出手,甜甜的一笑 “幸吉,你好。愿意和姐姐做朋友吗?” 幸吉大大的猫眼泛出一丝困惑,什么是朋友? 莺歌看出他的疑惑,看来这孩子从来没有朋友啊,不由得又对他怜悯几分。拉起他的小手,小指勾小指拇指相互盖章。 “喏~盖章以后就是朋友了!” 淡淡的幽香飘进幸吉的鼻子,他从来没闻到过这么好闻的味道,也从来没遇到过对他这么温柔的女子,感觉好温暖。于是小家伙做了一个让大家惊愕的举动,一下子扑进了莺歌的怀里,小脑袋在香香的颈侧不停的曾来曾去。 “妈妈...” 囧!!! “幸吉...要叫姐姐。-_-|||~”莺歌笑脸有些僵硬的纠正,突然怀抱一空,小家伙嗖的一下□净利落的扔出了房间,恰好落在猿飞佐助怀里。 “佐助,这孩子需要好好磨练!”简单的一句话,决定了幸吉以后悲惨的生活。幸村挑眉看了看其他人,不错嘛,他的亲随一个都没漏的全在场。 “看来你们的确很闲,那就去帮助农户们重建家园吧。乐于助人是美德,你们的道德品质有待加强!”竟然被御旨丸怂恿来偷窥! “是!”tat留着面条泪的真田勇士们乖乖下去做苦力。 “安琦!我的宝贝女儿,你在哪儿?!”丰臣秀次大步流星的越过众人,看到巧笑颜兮的宝贝女儿时猛的一把抱紧。 “女儿,你让为父担心死了!” “对不起,父亲大人。安琦任性了。”莺歌对于这个不常见面,却对她温柔体贴的父亲确实很愧疚。丰臣秀次是个很温和的父亲,孝顺的儿子,对手下也很平易近人。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让丰臣秀吉觉得他少了丰臣家主的那种该有的霸气,一直对他抱观望态度。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脸色这么差,还是要多休息一下。”丰臣秀次吩咐随行的女侍,“带公主去休息。”然后便毫不避讳的打量幸村起来。 莺歌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幸村,后者给她一个放心的微笑,她便不再言语听话的带着女侍离开。 丰臣秀次让亲随退下,御旨丸见没有好戏看也晃悠着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幸村两人跪坐对视。步入中年的丰臣秀次虽然缺少霸气,但是作为一个长辈的威严一点不少。在他故意释放压力下幸村依然笑得谦和有礼,心里不由得划过一丝赞赏。这个容貌过美的小子来日定非池中之物!但是他仍严肃的看着幸村,冷然的问, “真田公子,对于这次小女为你离家,可否给本殿一个交代?” “让公主担心涉险,晚辈实在很抱歉。但是...”幸村正式的向丰臣秀次施以对长辈的跪拜之礼, “公主与晚辈情投意合,恳请伯父放心的将公主交付于晚辈,晚辈必定会好好照顾和保护公主!” 再怎么说他是莺歌这世的生父,幸村这一拜真心实意,恭敬有加。 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丰臣秀次还是微微怔忡。对方是个优秀拔尖的后辈,上次的神社营救他仍记忆犹新,真田和德川两家的家世背景也算匹配。 自己也有打算安琦的未来夫君不是真田信繁就是德川秀中。如今事情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心情却又惆怅起来,深深体会到一种吾家有女初成长的感慨... 安琦不是他的第一个女儿,却是最疼的一个。从小失去母亲,自己忙碌很少亲自照看。不经意间就出落得亭亭玉立、知书达理。就连威严的父亲大人也对她喜爱异常,从他的封地将安琦接到本家和千夜作伴。丰臣秀次很舍不得这个女儿。 哎~~罢了,再不舍,安琦也迟早要嫁人的,先定下来也好。 “你能保证给安琦幸福吗?” “是!” “小子,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丰臣秀次不甘心就这么便宜这小子,故意为难。 幸村想起与莺歌那些难忘的回忆,笑容温柔且深情... 他们曾经一同身陷深海的孤独无法自拔,相遇后又彼此将对方救赎。心已被对方填满,他们的世界任何人也无法踏足。 “没有人比我更爱她,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丰臣秀次从来没有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过如此深情的表情,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个女子能得到男子的如此深情,丰臣秀次从来没有看到过。 看来自己真的可以放心将安琦交给他了。 “安琦现在还小,先定亲吧。等满了十六,再举行婚礼。” “谢谢!晚辈定不会辜负伯父的信任!” ------------ 26Chapter.30 两天三夜的一级战斗状态解除,树海小镇的农户们开始了百废待兴重建家园的工作。由于丰臣家军队赶来及时,除了房子被烧毁较严重外,农户们倒没有太大的损失。劫后余生的喜悦让经受劫掠的小镇在重建中充满欢声笑语。幸村和丰臣秀次都在整修自家的子弟兵,还派人帮助农户建房,所以离回大阪城还有些时日。 在这场算得上是战争的劫难中,收获最大也最为意外的竟然是莺歌。那日她不顾危险保护老弱妇孺的壮举被纯朴的农户们争相传颂,路过的浪人们听到后又将故事带到了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莺歌已经成了一位勇敢善良、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传奇公主,可以说是一战成名,在男权社会下建立起了自己的威望(虽然本人并未察觉)。 绯月姬的名号算是彻底打响了! 三步...两步...一步!小黑影蹑手蹑脚的终于靠近了泛着昏黄亮光的房门。 “哗啦--”和门被轻轻打开,探入一颗小脑袋。 正在专心研究的混沌之弓的莺歌惊讶不已,放下弓冲小脑袋问道, “幸吉,这么晚了还没睡觉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几天小家伙一有空隙就粘着她不放,除非幸村在场或者猿飞佐助亲自逮人,否则谁也别想把滑的像泥鳅似的他从她身边分开。刚开始抱着她直叫妈妈,纠正了好几次才勉强改口。 “姐姐...老头打呼噜,幸吉睡不着。”大大的猫眼泛着红圈圈,楚楚可怜的眼神杀伤力堪比原子弹,莺歌没有丝毫怀疑的就被俘虏, “这样啊,那幸吉愿意和姐姐一起睡吗?” 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乐颠颠小脑袋却一脸犹豫看了看门边早已睡死的女侍,怯怯的问, “可以吗?” “当然可以,快进来,入秋了外面很冷,别感冒了~”莺歌掀开右边被子的一角,拍了拍还有很宽余地的身侧。 小家伙立刻关上门,哧溜一下就钻进温暖的被窝,靠在莺歌怀里蹭了蹭笑得一脸甜意。 “姐姐在做什么?” “唔...姐姐在和它沟通。”纤手细细抚摸泛着银光的弓身,她只感觉到丝丝凉意。可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弓好似有自己的灵魂和意识,沐浴在月光下时,能发出隐隐的铮鸣。 “沟通?”这词对小家伙来说有点深奥。 “就是说话的意思...” 和一把弓说话,幸吉更是困惑。犯难的样子可爱得紧,莺歌不想让他伤脑筋, “给你说说这弓的故事吧...” 好奇的孩子总是对故事两个字没有抵抗力,小脑袋点了点笑得很开心。 “这把弓啊,名字叫混沌之弓......” 温暖的怀抱,温柔的声音,细细的述说着一个没有缠绵悱恻却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故事很短,讲完时幸吉微微犯困的打了一个哈欠,兴致缺缺的下结论, “那个公主好笨!” “幸吉为什么这么说?”莺歌又是诧异又是好笑的问。 “那个黄帝叫她干嘛就去干嘛,明知道是死还要去,不是笨是什么?” 莺歌揉揉他银灰色的软发,笑得更开怀 “那是幸吉还没有爱人哦。有了以后就明白了...不早了,快睡吧...” 那我宁愿不要什么爱人...幸吉咕哝,搂着莺歌的脖子蹭了蹭,乖乖的躺下闭上了眼睛,温馨的淡香萦绕在周围,让他很快困意重重,带着甜甜的微笑安心入睡。 莺歌有些挫败的将弓挂在墙壁上,混沌之弓的真意幸村已经告诉她,可是为何还是无法驾驭这把弓呢? 一生的守护. 那是多深的爱恋才能铸就那么大的勇气实现的诺言,不能感同身受就无法与弓心意相通。 “看来...我还需要更多的磨练啊~” “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窗前,幸村背着月光正靠在窗框上淡笑着注视着她。 “呵~你都快成日本版的罗宾汉了。”翻窗专业户。o(n_n)o~ 若是在他们以前的时代,立海大的神之子翻窗私会女友,这一消息应该会引起立海大的7级地震吧!莺歌越想越觉得逗,独自闷笑不已。 绝美的笑容顿时泛起无奈,某人怨念非常, “嘛~~对于这点,我是十分痛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不能随便见面,更不能约会。特别是定了亲的女子,更是得养在深闺直到出嫁那天。柏拉图似的精神恋爱还得再跑三年马拉松以后才能完结。他自认没那么好的自制力,可以和所爱的人一墙之隔却三年不见面。 “莺歌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和我分享一下?” 眼前一花,幸村已站在她面前,紫眸眯起一条危险的笑意。 “呃..没什么...”过于靠近的幸村泛着危险的气息,让莺歌警铃大作不由得退了两步,背贴上了墙壁。 “是吗?”轻柔的一带,将衣着单薄的莺歌拉离冰冷的墙壁圈进怀里,幸村迅速低首吻住渴望已久的粉唇。 “呜?!” 立时呆掉的某人浑身僵直,黑眸大大的瞪着奇袭成功的幸村,木头般忘了任何回应。 舌尖温柔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灵巧的撬开紧闭的双唇攻城略地而入,浅泽升华成法式深吻。莺歌头脑一片空白的瘫在幸村怀里,任由他引导着她唇舌纠缠。 良久,在莺歌感觉怪要窒息而亡的时候,幸村终于放开她的唇将她紧紧抱住,低柔的嗓音略带沙哑的在她耳边叹息, “莺歌,真想你快些长大...” 明明上一世才比她大一岁,到这边来一下子拉了六岁的距离,只小三岁的话,他就没这么头疼了。(你想的美...小三岁刚好可以嫁你是吧!) 莺歌脸色绯红,静静的靠在温暖宽阔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活了三世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个年头的她,没有谈过恋爱,第一世刚考上梦寐以求的大学就在毕业旅行中出了意外,第二世才14岁的她忙着巩固自己和母亲在家族中的地位根本就没朝这茬想过。算起来,这一世才体会到了情窦初开的滋味,庆幸的是~她的良人是幸村,一个温柔又坚强的男子。 温馨甜蜜的气氛萦绕在安静的房间里, “幸村,怎么办,我还是不能体会混沌之弓的真意。”是她对他的爱还不够吗? “...不要逼自己。我不是要给你负担,让我来守护你。你只要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幸村不想给她压力。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莺歌笑着催促,什么都可以听他的,不过让她什么都不做只享受他的付出,她可做不到。 一生的守护,幸村能做到,她也可以! “嗯~~明天军队就要开拔了,你也早点休息,不要再为了弓伤脑筋。” “这么快?真不想离开这里...”无奈的叹息满是不舍,她不想回去当鸟笼里的小鸟啊。 看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幸村笑了,紫眸里满是戏谑的打趣道, “回去以后我们就定亲了,虽然不能正大光明的见面。不过我不介意再做三年罗宾汉。” 莺歌闻言也被逗笑了,离愁也淡了不少,只要他在,就算去地狱又如何! 幸村亲了亲她光洁的秀额,转身抱起睡得口水横流的幸吉。 “咦?就让幸吉和我睡吧,和御旨丸在一起都被吵得睡不着,挺可怜的...“ 看了看怀里的小家伙,幸村挑眉,莺歌大概还不知道幸吉对御旨丸做了什么吧,眉毛在睡着的时候被剃了精光,那老头大喊着“小兔崽子”正提着刀四处寻找此刻睡得香甜的罪魁祸首呢。 “莺歌,幸吉10岁了,不能太过娇惯他,对他的将来不好...” 瞧瞧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谁知道幸村是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抑制额头爆青筋呢。 和莺歌一起睡,现在他这个正牌男友+未来准老公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怎么可能让这小鬼得先! 看着手里睡颜像天使,其实也是一隐形小腹黑的幸吉,幸村觉得自己一时冲动收养他的举动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再加上在一旁时刻虎视眈眈的德川秀中,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不过,德川秀中都没机会,这小鬼想和他斗还差八百年呢。紫眸看了看窗外不远处正鸡飞狗跳的军营,幸村悠然一笑。 莺歌不疑有他,只是惊讶幸吉10岁了还这么矮小,她一直以为顶多也就8岁的样子。估计以前吃了不少苦吧,心中满是疼惜。不过幸村说的也有道理,10岁的孩子也要学会懂事了,不能太撒娇。莺歌没再挽留,轻柔的一笑,毫不知情的将幸吉推进了水深火热之中, “那你要好好照顾他。晚安。” “放心,”这小家伙会被"照顾"得很好, “晚安!”幸村的身影消失在窗边。 “大人!”猿飞佐助很自觉的接过幸村怀里的幸吉。 “佐助,送幸吉回我帐里。让御旨丸回房休息,不要再打扰大家,明早开拔回大阪。” “是,若是他不肯怎么办?”御旨丸除了幸村是谁也镇不住他,老顽童一个。 紫眸一闪,幸村的笑容亲切不失温和, “跟了我这么久,这还要我教你吗佐助?” “属下明白了!”猿飞佐助灰暗冷觉的双眼变得深邃。 失了眉毛的御旨丸被敲晕拖进房间里后,大家都很没同情心的松了一口气,这瘟神终于消停了! 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幸村立刻修书给真田家的家主,也就是他本尊的父亲大人,并叫忍者连夜送走。 “大人终于要有所行动了!?”坐在帐下的雾影才藏等人激动不已,连猿飞佐助的冷眸里也划过一丝亮光。 “才藏,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经过这次的风波,幸村终于给自己确立了明确的目标:他要建立自己的权势,成为战国最后的赢家。因为,这是莺歌能陪在他身边以及他们未来生活的前提保障! 凝视着跳动的烛火,他轻叹 “为人者,有了身份,有了立场;就必然有自己的职责。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必然要有行动。” 他很明白,若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别说接受德川秀中的挑战,光是丰臣秀次那一关他就过不了,即使相爱也只有劳燕分飞的下场。什么私奔啊,世外桃源的生活啊那根本是痴人所做的梦而已,战火一触即发的乱世,活着尚且辛苦,更何况还要面对几大势力的追缴,他们大概除了殉情就没别的路了!这可不是骄傲的幸村精市会做的事。 所以他就只有一条路,站在权利的顶端!即使高处不胜寒,只要有莺歌,他就不会孤独! ------------ 27Chapter.31 一场意外的战争,造就了一个绯月姬的传奇,更是让丰臣和真田两大家族名声大振。当凯旋的军队踏上归途,路经之地皆受到当地百姓和诸侯的热情款待,都想争相一睹绯月姬的风采。所以军队总是走走停停,最慢三天也能到达达坂城的路程愣是给走出了五天,终于遥遥的看到了大阪城巍峨的城门时,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谁知等待他们的又是一场万人空巷的热烈欢迎,百姓们在有心人士的煽动下,争相拥挤在主街道上迎接大阪城新的传奇--绯月姬公主殿下,而丰臣秀吉这位东瀛第一霸主亲自率众在太阁府大门口等待将声势推向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 难怪都说明星这碗饭不好吃,这种热情实在难消受,因为来得莫名其妙。躲在马车里的莺歌终于明白幸村为什么坚持不让她女扮男装骑马了...(懜:那是因为你公主的身份暴露了,幸村也不喜欢你被那么多人盯着。你真当他是神啊,什么都事先料到了!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小白...哦呵呵呵~~~慢着!莺歌啊,表冲动,把弓放下,万事好商量,偶消失还不行么~tat) 骑马走在队伍前面的猿飞等人皆皱紧了眉头,即使是想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巩固和扩大丰臣家的声势,为面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幸村,感觉不对啊...臭小子别动!” 毫不客气的赏了怀里正试图开溜的小幸吉一个爆栗,御旨丸与幸村并驾齐驱,侧头冲他痞痞的一笑。 “御旨丸,请叫我的大名。”幸村只有莺歌才能叫。 “哎呀呀,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什么情人间的专属爱称。我和你还有莺歌都这么熟了叫名讳多见外啊~”脸皮堪比城墙的某人,自从知道幸村和莺歌之间异于别人的称呼后,就死皮赖脸的跟着叫了起来。被紫眸淡淡的一瞥,御旨丸立马干笑着转移话题, “我说,现在不是介意这个的时候吧!你就一点不担心?”言下之意,你准未婚妻已被她的家族推上了风口浪尖上,成为众人觊觎的对象。对如今能给丰臣家带来巨大利益和新的声望的莺歌,丰臣秀吉对她的婚事怕是要待价而沽了,订婚恐怕没这么容易咯。 “我为何要担心?”幸村倒是反过来问他,一派悠然闲适。 “从今以后,恐怕不止一个德川秀中和你争了。”欠扁的笑容满是幸灾乐祸,他真想看看幸村妒火中烧的样子。 刚开始看到这夸张的场面时,幸村就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便随即舒展,一路上淡然略带冷漠的面孔突然笑意莹然,那优美笑容让御旨丸实在捉摸不透,故而才好奇的试探。 “就凭那些草包也妄想和我们大人争公主?!”望月六郎嗤之以鼻,其他几个也是一脸赞同。 不是他们太自大,放眼整个东瀛,青年一代的佼佼者中除了德川秀中勉强入得了他们的眼以外,其他人想与幸村相提并论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 “这倒也是...”御旨丸点头承认。 想争也要有命争才行,不然佳人的衣角还没碰到,恐怕就被幸村或者那个德川秀中给送进地狱了。说到底,还是只有德川秀中和幸村两人较劲嘛,难怪这小子这么镇定自若。 抬眼又打量一番幸村,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优越自信与傲然霸气在过分漂亮的容貌上自然而然的体现,所以幸村虽然是公认的美男子,却一点也不会显得脂粉气。他是属于那种天生就让人仰望的男人。 就是要跟在这样的人身边才有意思嘛~~御旨丸笑得愉悦。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丰臣秀吉大肆褒奖了众人以后,早就接到丰臣秀次关于幸村和莺歌婚事的消息的他却只字未提,却意外的给了幸村另一项殊荣,赐姓丰臣。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真田信繁更名丰臣信繁,得到了丰臣家的接纳,成为他们家族的一员。对于当时的人来说,能成为丰臣家的人,那是多大的殊荣与骄傲。为了笼络幸村,老头算是给足了面子。 从头到尾幸村都保持着那谦和有礼的优雅笑容,赐姓,熟知历史的他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对于他来说也没多大实际意义。若说有什么实质好处的话,就是以后见莺歌没这么麻烦了!至于订婚,反正还要等三年,结果不会变,早订晚订都没区别。 丰臣秀吉对于幸村宠辱不惊的表现十分赞赏,若是前几日德川家康(德川秀中的父亲)没有派人前来指明安琦提亲的话,他真的会点头答应成全他们那对有情人。但随之而来的安琦给丰臣家带来的巨大影响力和空前稳定的民心又让这老谋深算的将军庆幸两边的婚事都没有答应,反正安琦还小,先看看再说,在这期间可以利用这一点为丰臣家谋取更多的利益。 “信繁啊,从今晚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定要和家人和睦相处,相互扶持才是啊。” “是,信繁谨记!”老狐狸要玩,他就奉陪。 “德川老师,那日之后您就消失了,为什么不和我们一道回来呢?” 回自己院落的路上,莺歌疑惑的问负责护送她的德川秀中。 “临时有些事,所以先回来处理。”其实他是怕莺歌会讨厌他,毕竟他伤害了莺歌,让她有了不好的回忆。看着她在幸村怀里才能逐渐平静,心更是纠结疼痛,所以他选择了暂时逃避。 “ 原来如此,下次老师离开可否告知一下安琦,否则安琦会担心老师的安危。”莺歌对于德川是十分尊敬的,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很传统的人,尊师重道在第一世便已根深蒂固。 莺歌的话让德川心情一扫这些天的晦涩,盈满喜悦。她也会担心他,是否代表自己在她心中也是有一席之地;是否他还是有和那个人一争的实力?! “丰臣安琦!你这个死没良心的!” 刚踏进庭院,迎面而来的巨大熊抱让莺歌差点一列跌,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的扶住才让她的屁股免遭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千夜~~我错了,你先下来好么?”她快被勒得喘不过气了。 眼里的苦涩一闪而逝,快得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千夜拉住莺歌气愤的嚷嚷, “你还敢说!本公主今天一定要好好审问你。坦白从宽,要是不老实交代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把莺歌拉进了房间,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那个冷峻的男子一眼。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日得知他回来,她满怀欣喜奔去道场,却看到他略带伤感的抚摸和莺歌房间里一摸一样的面具,自己一冲动就告诉了对他的心意。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个清冷的男子对她那近乎绝情的回答。 除了安琦,我不会再喜欢别人,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你死心吧! 死心吗?她也想,可是看到他们一同踏进庭院那一刹那。心,还是会痛,很痛!若能轻易死心,那么何谈动情呢? ------------ 28Chapter.32 再次踏上梅花桩,蒙着眼睛的莺歌舞姿优美,步法熟练的快速变换着不同的方位。对于梅花桩舞步,莺歌又有了新的认知。在树海的战斗中,她正式运用了这套舞步在人多势众的强盗中灵活快速的变换方位配合弓箭,才没让强盗伤到分毫。 看来这套技艺也有一定的武学基础在里面。 “公主的步法越来越成熟了。”平和的声音充满欣慰,公主的天资确实无人能及,安惠跪坐于廊前观察莺歌已有好一阵。 摘下眼罩莺歌笑得一脸孩子气,“这也是惠姨教导有方啊,名师出高徒嘛~”得到夸奖的某人一点也不谦虚,夸别人时还顺带捎上自己。 安惠淡然的摇头,“切忌骄傲自满,虽然步法已成,但若懈怠懒散很快就会退步。” “是!安琦谨记~”真是一点也不能松懈啊~呵呵。 安惠点头,起身回房为莺歌准备茶点。从莺歌回来那天到现在,对于莺歌的出走她只字未提,也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好似从始至终莺歌都没离开过一般。 看来除了舞蹈之外,惠姨还是与她保持着严谨的主仆之分啊... 刚巡查完防御守卫的幸村刚踏进自己府邸大门,就看见了真田昌幸的亲随小田天业满脸褶子的笑脸,看来他那位父亲大人此刻正坐在大堂上喝茶吧。 “二公子!主公已等候多时。”小田天业恭敬的行了一礼。 “天业伯伯,父亲大人何时到的,怎么不派人通知我?信繁也好提早去迎接。”幸村礼貌的颔首后和小田一起走向大堂。 “此事属下不便多言,请二公子前去书房,主公在那里。”虽对这位谦和有礼,品貌完美的二公子很是疼爱,小田仍然不会逾越。 书房?幸村翩然一笑,“多谢~”便折向通向书房的走廊。 悄然踏进书房,发现真田昌幸正背着手仔细的观察着墙上唯一的一幅画像,画中是一位身着白色舞衣的女子,腰间挂着雪姬面具,在月光柔和的樱花树下翩翩起舞,身姿曼妙勾人不说,不同于丹青的另类画风将女子的面容画得十分精致,明眼人一眼就认得出女子是谁。 画的下方只有一句简短的四字落款,乐舞莺歌。 这正是幸村用西洋油画的方法,将樱花祭那晚的情景与跳霓裳羽衣舞时的莺歌相结合所作。油画不同于丹青重在写意,而是精致实体化到每一处,意境是远远不及丹青但却能给人带来清晰直接的视觉震撼。 “拜见父亲大人!” 幸村朗声打断了真田昌幸的若有所思,他的书房一向是禁地,连猿飞佐助他们未经允许也不能踏进半步。所以真田昌幸的擅自进入还盯着莺歌的画像猛看,让他隐隐不悦。 “画中女子是谁?”真田昌幸明知故问。 “是我的意中人。”幸村也打起了太极,偏不明说。 “意中人?哼!简直孟浪!” 真田昌幸振袖一甩,端坐于塌上,严肃的面孔一脸薄怒。 “我和你大哥这次来到大阪城,一方面是办你大哥和本多家小姐的婚事,另一方面也是告知你与大谷家小姐联姻之事。” 幸村闻言微微诧异,真田信弦要结婚了?看来日子真是好混。对于那位严谨得过分的大哥,以前一起学武时,幸村没少折腾他...(-_-|||~你真恶劣) “父亲大人,与丰臣家联姻得到的利益远比与大谷家要大,为何父亲大人不允?”这点倒是有点出乎幸村的意料,这可不像他这位唯利是图的父亲大人会做的选择。 “谁说我不允?”真田昌幸才没那么蠢,不过他没把握幸村一定会得到那个女子,所以要双保险。 幸村淡定的等着他的下文, “你与绯月姬的事情闹得尽人皆知,丰臣秀吉却依然对你们的婚事只字未提,怕是另有谋算。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与大谷家联姻比较妥当。你放心,正妻的位置就先留着,如今大谷家实力已大不如我们真田家,他一个庶出的女儿嫁到我们家做妾也不算委屈。” 幸村笑了,笑得无比灿烂夺目,眼里却一片冰冷, “父亲大人,联姻的事情您最好作罢,除了丰臣安琦我不会娶别人。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答应你辅佐大哥为真田家谋取最大的利益。不过,不要妄想拿我当做棋子!” “放肆!以前真是太放纵你了,越来越不分尊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真田昌幸震怒,想不到这个一向不重视的小儿子会反抗他的命令,无视他的权威!幸村坐于下方的木椅上,依旧笑语嫣然,镇定自若, “相同的问题,儿子也想请教父亲大人,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混账!”真田昌幸大手朝一挥,想打掉那蔑视的笑容。巴掌半途却被截住,他更加惊怒的大喝, “猿飞佐助!你竟敢以下犯上?!” “请主公息怒,保护大人是属下的职责!”除了幸村他谁也不买账。 “你!你们!很好~~~要造反是吧!源次郎,你就不怕我将你赶出真田家,没有真田家的身份和地位你拿什么去娶丰臣安琦!丰臣家还会看上你吗?!” “我劝你最好别做这么愚蠢的事情!”御旨丸挂着在门边,还是一脸痞样。 “你又是谁?!”源次郎何时招揽了这么个不三不四的人?对他还不用敬语,简直没教养!(大叔,他的年纪应该是你对他用敬语才对~o(n_n)o~) “我是谁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好心劝告你,对于真田家来说,真田信繁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对于丰臣信繁来说,真田家是可有可无的。真田家能被丰臣秀吉如此器重,可不是因为你们那点家底,而是因为真田信繁这个人。” 居然还说要将幸村赶出真田家,真是老糊涂了不成! 一袭话让真田昌幸顿时冷静了下来,历史上他本来就是一个墙头草,为了真田家的发展和保存,总是不停的投靠势力比他强悍的诸侯然后叛变,才有了今天真田家好不容易积蓄的实力。可是如同真田家这样的诸侯太多,这些年因为两个儿子的努力,真田家的势力一日比一日强大,隐隐有与德川家相抗衡的趋势。 这次剿匪又将真田家推向了一个新的台阶。所以德川家康才会让心腹的女儿与幸信(那个时候真田信弦还未改名,叫真田幸信,而幸村对他的称呼则是历史上对他的认知罢了)联姻。这个痞子分析得很对,真田家确实离不开源次郎。 最终,他妥协了。走出书房时,看着夕阳他的心略显疲惫。如今真田家的命运不是掌握在他手中,也不是掌握在他一向最重视的大儿子手中,而是掌握在那个他可以任意牺牲做人质的小儿子手里。 “天业,从什么时候开始,源次郎竟然成长到这么优秀?” 那个过分漂亮的孩子,小时候整个就一女生样,软弱又孤僻。这也是他不重视他的原因,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夺了他这个家主的主权。 “主公,二公子一向很优秀的。”只是您从来没有去关心过罢了。 “哎~看来我真是老了...” 一场联姻风波被幸村轻松解决,从今晚后真田家再也没有谁能对他指手划脚。至于真田信弦,幸村没想过和他争什么,因为他最终会背叛真田家,何须再劳神费事。 五日后,真田信弦与德川家的家臣,德川四天王之一本多忠胜的女儿小松喜结连理,因为真田家没有在大阪购置房屋,婚礼就在幸村的府邸举行。 那一晚,幸村第一次陪他这位严谨忠厚的大哥开怀畅饮,因为过了今天,幸村便不会再将他当做真田家的人,算是兄弟一场的离别酒。不胜酒力的信弦很快被撂倒。对于这个一向很关怀他的兄长,幸村并非完全没有感情,只是明知以后会反目,又何必现在亲近,将来战场敌对时徒增伤感呢。 三个月后 由于沼田城的归属问题和在昌幸诡计的挑拨之下("名胡桃城事件”),天正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1589),丰臣秀吉开始“征讨小田原”——讨伐宇崎,并同时向各地的大名发布了总动员令,在越前的前田利家十月二十日从金泽出发,来到信浓与先到达的上杉景胜越后军汇合,之后又得到了真田昌幸、松平康国的兵力支援,这支部队被称为北陆支队,其中的构成是:上杉军一万、前田军近两万、真田军三千、松平军四千。 由幸村带领真田军参战,其所属统称为西路军,真田信弦则与德川秀中一同编入东路军麾下。由于这次的分支,臣服于丰臣家的势力也就此划分为东西两大派系。 这一仗,打了两年之久! 在最后的决定性战役中,真田军在大道寺与宇崎军发生激烈的遭遇战。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幸村麾下有猿飞佐助,长赖英俊等十余猛将,战斗的优势基本就是一边倒向了真田军。宇崎家被迫投降,其所属领地被丰臣集结的大军瓜分一空,虽说是赢了,但是战争总是伤敌一千自损五百。丰臣家集结的诸侯们也是元气大伤,损失了很多老臣干将,也促进了提拔青年一代的速度,朝野和军队差不多都来了一次大换血。这样的结果,正是幸村想要的! 幸村在成为丰臣信繁的这两年中,无意或者刻意的招揽下,麾下的人才济济,并在丰臣家拥有了自己的一只隐秘的嫡系部队,这支部队有文官也有武将;有家世背景雄厚贵族子弟也有从庶民升上来的领导者。虽然都是青年一代,官职业并未特别高,但是都是实力很强手腕多样的人才,经过这次战役基本都已成长,被提拔为骨干。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那次树海任务中与幸村结识的丰臣家的影卫副队长根津甚八,也编入了幸村的麾下,并在战役胜利后真正投靠了幸村,标志着真田十勇士真正聚齐。他们分别是: 猿飞佐助、 雾隐才藏、 望月六郎、 海野六郎、 根津甚八、 穴山小助、 由利鎌之助、 笕十藏、 三好清海、 三好伊三。 他的实力发展之快,势力渗透之深足以颠覆丰臣家的统治。 当丰臣秀吉察觉这一点时,为时已晚。想铲除更是不可能,恐怕你早上才和心腹老臣商议说要对他下手,不出一炷香就会发生政变;还有,他总不能叫这些心腹老臣把他们的儿子或者女婿都杀了吧... 所以他只剩下唯一一步棋,也是最有效的一步棋,那就是他的孙女安琦。 ------------ 29Chapter.33 静谧的茶室内端坐者两个人,一位威严霸气的老者,一位淡雅美丽的青年。 “信繁啊,咱们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可以答应你和安琦的婚事,条件只有一个。” “请讲~” “你终身不得背叛丰臣家,要稳定和巩固丰臣家的霸权,不得有异心!你...可愿意?”说到这,丰臣秀吉都有些不确定了,毕竟霸业和一个女人之间往往很多都会选择前者。他会答应吗? 漂亮的唇角勾起一抹明朗的笑容,他回答得很干净利落 “可以!” 丰臣秀吉有些难以置信,他不是在诓骗他吧?幸村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方的送了他一个大可宽心的眼神。 “我不会让安琦陷入两难的境地,所以不会背叛丰臣家!她对我来说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这样的解释您可满意?” “哈哈哈~~当然满意!想不到安琦竟然能得到你如此的重视,真是她的福气啊!这样吧...明年安琦就成年了,我这个做爷爷的也很舍不得这个孙女,就让她再留一年,成人礼那日就是你们大婚之时!” 还是不太信任他啊,是要他拿出诚意吗?果然是只老狐狸, “可以,到大婚前,信繁会申请裁掉一些"老弱病残"的军官和文官,名册明日送给您过目,空缺出来的职位就请您找可靠之人接替。” “好好好!没问题!”丰臣秀吉满意得大加点头,终于对幸村放下心。 “这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你和安琦先订亲。以后可要对安琦多加疼爱啊~” 这还用你说?-_-||| “是!信繁不会辜负您的嘱托!” “安琦!安琦!”千夜兴奋的冲进房间,差点鞋都忘了脱,一把拉住莺歌就开始跳。 “千夜,都这么大人了要注意形象!形象!”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十五岁的千夜除了个子长高,容貌比以前更显艳丽以外,性格和几年前没有多大差别。 “不教训我,告诉你一个刚从我母亲那里知道的消息,你听了肯定会兴奋得比我还要没形象!” “什么?”不会是和我有关吧? 千夜笑得一脸神秘,“父亲大人答应你和信繁的婚事了!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自从幸村被赐姓以后,千夜就没再叫他老师了,直接呼其名字。 “你又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真是的,明知道她心里最在乎的事就是这个,还拿她寻开心。 看莺歌不信,千夜急了, “我说的是真的啦!骗你不得好死!这个月初八你们就订婚了!” 是真的?!莺歌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千夜,想看清楚她到底有没有拿她寻开心。不过不用她再研究,千夜的母亲隆清源夫人已经带着一干下人缓缓走了进来。 “安琦,初八就是你和信繁的订婚仪式了,祖母带人来给你量身定做几套礼服。” 是真的!! 莺歌衣袖下的手有些颤抖,她和幸村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他们终于要在一起了! 老天,不是在开我玩笑! 天知道从树海回来后婚事受阻,接着又打仗,她有多担心害怕,就怕时局弄人,她和幸村之间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如今终于平安等到这一天了! “母亲你看,安琦都高兴得傻了!”千夜打趣的笑声让莺歌立刻回过神来,她的脸烫得都可以煮鸡蛋了! “安琦哪像你,不知道女子的矜持。”隆清源夫人嗔怪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这闯祸的女儿要是有安琦一半听话,她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在欢声笑语中,一群女子在屋里为莺歌的订婚仪式忙碌着。 “转眼,我们安琦就要嫁人了~~” 隆清源夫人感慨的打量着面前出落得灵惠动人,美丽优雅的莺歌,粉面透露出待嫁的愉悦和羞涩,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耀眼的美丽,可惜岁月不饶人啊,年轻真好~ “大人,为何大量削掉我们的人?”望月六郎从军营回来就直奔来见幸村,情绪激动不已。 “六郎,你太放肆了,怎么敢质疑大人!”穴山小助严厉的呵斥,虽然她也很震惊困惑,却也不能容忍别人对幸村不敬。 “我!对不起...”望月六郎被猿飞佐助一瞪顿时低头丧气的道歉。 幸村静静的等着他们发泄完才笑道, “哎呀~我从来不知道六郎如此在乎功名利禄呢.” “大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笑,他根本就不是在乎自己的官位被削,而是他们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势力正急剧缩减,这一切还是幸村授意的,他怎么能不着急! “嘛~我来告诉你们好了”不甘寂寞的御旨丸又欠扁的插嘴。 “这是幸村和丰臣秀吉的交换条件,娶莺歌的条件!” “什么意思?” “丰臣秀吉怕幸村造反,所以就用莺歌为交换条件,要幸村承诺永不背叛丰臣家。而削减自己的势力就是让丰臣秀吉放心,这样解释你明白了吗?” 什么?!闻言,真田十勇士皆惊愕! “大人!眼看我们的时机就要成熟,您怎么就为了一个女子放弃这大好机会,只要您吞并了丰臣家,成为霸主,要什么样的公主没有?!大人请三思啊!” 啪! 幸村手里的茶杯毫不留情的砸到了口不择言的望月六郎额上,温热的茶水伴着鲜血瞬间淋湿了望月六郎半张惊愣的面孔,在场所有人惊诧得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从来都没看见过幸村对属下发怒,更没遇到过幸村对他们动手,此刻那漂亮的眉眼一片冰冷,唇角的笑意不在,而是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冷绝, “以后再让我听见对她不敬的言辞,就给我滚出真田家。” “对不起,属下知错!” 望月六郎不顾额头正在冒血的伤口,急忙跪下俯首认错! “大人,请息怒!”其他人皆俯首为望月六郎求情,就怕幸村将他赶出真田家。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吩咐道,“佐助带他下去好好清醒一下头脑!”幸村便不再看他,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唯有御旨丸还抱着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赖在塌上喝茶, “啧啧啧~可怜的望月六郎...我说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不小心砸死了怎么办,到时候某人还不心痛死,后悔死。 拿起白色的方巾擦拭着手中的小太刀,幸村已是一派优雅闲适,哪还有半点发怒的样子, “不这样那只老狐狸会信吗?若是让他起疑,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顿了顿,看见地上的血迹,幸村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虽然对力度掌握得很有分寸,不过皮外伤还是免不了。”说到这,紫眸微眯盯着塌上欠扁的老不修, “你还在这干嘛?” “喝茶啊~”(*^__^*)嘻嘻…… 装傻是吧?幸村挑眉, “不知道后院那些奇怪的花花草草是怎么长出来的,待会就叫人铲平了好腾出位置给莺歌建弓射场地。” “噗!!”奸笑的某人立刻喷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望月六郎的伤势刻不容缓,必须马上医治,马上医治!至于弓射场地嘛,你老婆还没过门呢,不用那么着急,不着急~我马上就去,哈哈~~” 所以说...有些人就是不教训就不老实。 “不过不告诉他们妥当吗?他们可是你的心腹啊。”走到门口,御旨丸停下难得认真的问幸村。 “现在告诉他们他们也帮不上什么,若是太过坦然接受,必然会让人起疑。”那样的话,那批人就不好送走了。 “虽说是这样...过两天我就会起程和那批人一道离开,你打算怎么向他们解释我的离开?” “我就说...”幸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的样子,“你放心,我会给他们一个很好又合理的理由。” 御旨丸嘴角抽了抽,他怎么想都不相信幸村的理由会很好又合理。 “罢了,你的订婚宴我是无法参加了,记得代我向莺歌说声恭喜。” “好,那边就拜托你了!”幸村郑重的嘱托,御旨丸虽然爱闹爱玩,不过绝对是个可靠的人,所以他才会这么放心的将计划交给他负责。 御旨丸痞痞一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手势,就潇洒的去行医救人了。 三日后... “私奔?!” 众人惊愕,赶紧扶好下巴以免掉在地上。御旨丸和和田酒家的老板娘私奔,太太太惊悚了!若是别人告诉他们,一定不会信。 但是大人一定不会骗他们! “说起来...御旨丸的确经常去和田酒家喝酒。”才藏的线索。 “那个老板娘好像长得还不错。”长赖英俊的线索。 “和田酒家的老板是个屠夫出生,长得肥肠猪脑。”穴山小助的线索. “御旨丸比那个老板好看”幸吉的线索。 “私奔这种事,的确像那家伙会做出来的举动”老实的根津甚八得出结论。 “算了,家丑不可外扬。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得了。退下吧,我想静一静。”幸村背着他们,众人看不清他表情,但却敏锐的察觉到他声音微微发颤,双肩也在颤抖。 大人都被气得发抖了,日后碰到,御旨丸绝对死定了!众人不由得为御旨丸同情一把。 以后还是不要再提御旨丸为好,以免大人再生气。真田十勇士互相交换心照不宣的眼神,低头退下,完全不知道他们大人是抿嘴闷笑得发抖。 ------------ 30订婚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音乐链接
  又是一个樱花烂漫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让心乱的人儿得到了一些安宁。 黎明的太阳还未升起,夜空中繁星点缀,莺歌独自走到庭院里那棵繁茂的八重樱下,栗色的长发随风轻扬起,白皙的手指接住飘飘洒洒的花瓣,仿佛接住了一片丹心。 不管是多伟大的人,在爱情面前也只有最平凡简单的渴望,那就是相守。 今天这个愿望就要实现第一步,她的心盈满难以言说的喜悦。闭上眼,她想起了那个让她和幸村有了交集的女孩。 “早音,你现在过得好吗?我多希望,你能看见我们努力而来的幸福...” “即使看不到,她也会为我们的幸福祈祷的.”温暖的浴衣披上双肩,幸村特有的温柔声线从耳际传来。 莺歌微微诧异, “怎么想到现在过来?”待会他那边会更忙些不是吗? “不过来,怎么会抓到你又夜半出来吹凉风。生病了怎么办...难不成,你是想今天订婚开天窗?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发生,我特来监视你。” 漂亮的眉宇微微一皱,紫眸里尽是不满,语气也怪怪的, 莺歌略微打量了今天表现有些奇怪的某人一番,他不是在和她撒娇吧-_-||| “幸村,你今天有些奇怪哦,发生了什么事?” 将她转过身,修长有力的双手从越过腰间将她拥入温暖的怀抱,他弯下腰轻轻的靠在她的肩头。莺歌看不见他的表情,耳边是他轻柔的呢喃,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一起迎接今天的黎明。” 费尽心思,用了那么多手段,一步一步拉近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如今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像世人宣布这个女子属于他,那么久都等了,那么多困难都耐心的解决了。就在这一晚,他却莫名的心急焦躁起来。 觉得时间过得好慢,黎明似乎永远不会来。终于还是忍不住跑来见她,却发现她与他一样无法安眠。 淡淡的微笑,她将手轻轻覆上他交结的手臂,两人不再言语,静静的闭上双眼享受此刻的安宁与满足。 “公主,” 安惠脸上带着难得的淡淡喜悦,看着庭院中独自静坐的莺歌, “原来您在这里,该梳妆准备了。” “惠姨~”莺歌缓缓起身,对她扬起自信的微笑道, “今日,我要做最美的女人。” 樱花树下的莺歌灿若莲花,笑容比身后漫天的朝霞还要耀眼绚丽! 订婚的仪式冗繁又复杂,服装隆重又累赘...但是这一切都不影响幸村的心情。 看着盛装的莺歌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向他走来,脑中闪过他们从初识到此刻经历过的每一个难忘的回忆... 漫天纷飞的花雨中,她将手交给了那早已等待多时的温暖手掌。 唇角的笑意直达紫眸,历经几番波折,他...终于握住了这只手,从此永不放开! 司仪朗声向亲友宾客宣布: “新人到,仪式开始!” 他对她微微一笑,紧握着她的手,在亲友宾客们祝福的目光中,缓缓的一同走进装点神圣的神社大殿... 莺歌...从这里开始,我们的命运将不再分你我。 幸村...从这里开始,我们用心相守永远不离。 最后你带着微笑 径直地给我的礼物 实在是太过美丽 泪水难以抑止 夺眶而出 那天我们一定处碰到了爱 我们一直在找寻对方 虽然也曾经迷失自我 但倘若你我终能相遇 无论会有怎样的结局 那些都是命中的注定 在你踏上旅途的那片天空 温柔照耀的星光如此明亮 心爱的人留伴身边 不限时空不拘形骸 未知未来呈现眼前 点点痕迹 深留于此 心爱的人留伴身边 不限时空不拘形骸 未知未来呈现眼前 深留于此处 心爱的人请你相信 你将永远活我的心间 所以我们从今以后 永远不必说出再见 那天我们一定触碰到了爱 ------------ 31明朝使节 “天朝使节到了京都?”真是个大新闻。 “是啊,刚忙完你的订婚,又得忙着收拾东西去京都了。父亲大人说,这次,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哦。” 千夜兴奋的摆弄着莺歌窗前的风铃, “京都可比大阪要繁华很多很多哦,听说还有天朝的商贩所开的店铺呢,咱们到了那里一定要好好逛逛!” “什么时候出发?”不知道幸村去不去。 “后天,”看出她心中所想,千夜调侃道,“放心啦,如今信繁是丰臣家不可少的决策人之一。这次京都之行怎么可能少了他,德川老师也会去哦!” 莺歌嗔怪的瞪她一眼,这丫头眼神能不能不要这么犀利啊。 两日后,丰臣家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开往京都。虽然现在的政治军事中心基本在大阪,天皇却一直在京都。虽然天皇没有实权,只是一个傀儡,可始终是日本国的象征,所以明朝使节来访必然是到京都。 对于明朝使节的到访,可以说是牵动了日本每一个割据一方的诸侯的心,他们这次也全都汇集京都。想方设法讨好使节,若是能得到天朝的支持,那...称霸就不再遥遥无期了。 莺歌和千夜,还有安惠与明子(千夜的女侍)同坐一辆马车。去京都的路程最快也要四天,莺歌怕她们闷得慌。就用硬纸板做了一副扑克牌和千夜一起煽动安惠与明子一起玩。简单的说明后,四个人便在车里玩得不亦乐乎。输的人要接受各种小小的惩罚。 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一点也不觉得沉闷。 幸村和德川肩负了这次京都之行的安全工作,一路上都比较忙碌,好几次从她们车前经过,都是与莺歌相视一笑然后便得匆忙离开。 当他们到达京都已经临近夜晚,在丰臣家京都的府邸安顿好后夜已深沉。丰臣家在京都的府邸虽然不比大阪,不过也算是京都有名的大宅了。在千夜的强烈要求下,她两住在一个庭院。 第二日一大早,千夜就来敲莺歌的门。 “ 安琦,快点梳妆,父亲大人准我们出去逛逛,秀赖他们在门口等我们。” “真的?!好~等我,马上就好。” 换上简便的留袖和服,莺歌难掩兴奋的和千夜一起奔向大门。除了秀赖,幸村还有德川也在。 “这是...” “保护你们安全,护卫的工作已经交接给甚八他们了。”幸村笑笑替她解惑。 “我说,你们两就别在这里眉来眼去了。赶紧上街吧。”千夜拉上莺歌就上了马车。 其他三男都骑马,马车里就只有她二人。 “千夜...” “恩?” “你有心事?”莺歌虽然是个小白,不过心思却很缜密,刚刚去叫她逛街的时候明明很高兴的,怎么一出大门眼神就黯淡了下来。 千夜哈哈一笑,“哪有,你看我像是有心事的人吗?” “千夜,强颜欢笑不适合你...”她不是那种能很好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开朗的千夜不应该有这种寞落伤感的眼神。之前一心烦恼自己的事,都对她疏忽了。 莺歌暗自愧疚不已,轻轻握住她的手, “到底是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和信繁这么好。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那个人始终只会专注安琦,从刚才出门到上车,哪怕一眼,他都没有放在她身上。 德川秀中,即使安琦已经是别人的。你还是不肯死心,不肯多看我一眼! “咦?我们千夜公主不是春心萌动了吧?”看了看窗外,莺歌悄悄的附在她耳边问,“是不是德川老师?” “呃...不、不是!你别乱猜!”她明明隐藏得很好,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看出来了? 一看她这反映,本来不是很确定的猜测已经可以肯定了。莺歌暗自发笑, “我说怎么每次看见德川老师在场你就不对劲呢,是姐姐疏忽了...这个事情,你早说啊,我好帮你出谋划策嘛~”莺歌一脸我是过来人,很有经验的样子。 “小妮子,你是谁姐姐呢?没大没小,本公主年龄比你小但是辈分儿却比你大!”居然乘机占她便宜,看来得捍卫长辈的权威了! 说着千夜就扑了上来挠莺歌痒痒,两人在马车里笑闹,突然街上传来一阵嘈杂。 “让开!” 一队快马飞驰而来,冲撞得大街一片混乱。幸村和德川见状飞快跃下马将混乱奔跑的路人与马车隔开,可是马儿还是受了些惊吓,原地不停的踏着焦躁的步子。这时一个小贩的摊位被推倒,滚烫的热水飞溅上了马蹄,马儿一阵嘶鸣撒腿狂奔! “糟糕!”幸村和德川一惊, “快去救她们啊!”秀赖急得欲追赶马车,却被幸村拦下, “你在这里等我们,才藏,保护好秀赖!” 话音刚落,他和德川二人身影便飞向狂奔而去的马车。 “是!大人!”雾影才藏从混乱的人群中突然现身。 激烈晃动的马车内,莺歌与千夜头都快被颠晕了!看着发狂的马儿,从未碰到这种情况的两人着急不已。 “啊!千夜!怎么办?得让马儿停下来!” “我...我不知道!我不会赶车啊!” 这时大街的人群已经跑得差不多,能躲的都躲起来了,所以癫狂的马车并未伤到人。马儿不停的发狂嘶吼,原地打起了圈。这下可苦了车里面两人,被晃得快吐了! 德川跳上马车,拉紧缰绳想迫使马儿停下来。可是惊慌的马不听使唤,反而越来越狂怒。 幸村眯了一下眼,绯樱出鞘,一刀砍断拴马的车缆。马儿脱离了马车的束缚狂奔而跑,马车失去平衡,千夜和莺歌很倒霉的被惯性甩了出来。 “啊!!” 先出来的千夜被德川反射性的一把拉住跃下马车。莺歌却直接飞出老远, “安琦!!” 莺歌要撞上房屋前一刻,被飞掠而至的幸村一把揽进怀里,有惊无险的平安落地。 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互相检查都没有受什么伤,只有千夜的头被撞青紫了一块。爱美的她可炸毛了,特别是刚才还很丢脸的被甩出马车,被德川救下。面子里子都没了! “谁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街跑马!给本公主出来!” 不远处那队停下来看戏的元凶正在交头接耳,不一会一个年纪和她们相仿一脸高傲的女孩便策马过来,脱口而出的竟然是汉语, “是本公主,怎么了?” 汉人? “你是汉人?” 那个女孩皱了一下眉,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身边的随从。那个人立刻附耳翻译。 “本公主是当今天朝赫赫有名的齐王之女,枫香公主。你又是谁?” “管你什么公主,你给我下马道歉!”千夜可不买账,流利的汉语脱口而出。 “大胆!竟然敢冲撞我们公主”随从大喝,尖细发嗲的嗓音让众人不由得一抖,手上的皮肤争相起义。 竟然是个太监! “公公此言差矣!当街跑马,即使是大明律也是不允许的?东瀛虽是小国,却一向以效仿天朝礼仪之邦为荣,如今枫香公主此举扰民不说,恐怕有失天朝威仪吧!” “你!”太监被莺歌一席话堵得找不到词反驳。 “就是!天朝的公主做错事了也不道歉的吗?”千夜鄙视了一下枫香。 “想要本公主道歉,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冷冷一笑,枫香扬手一甩,马鞭朝着千夜呼啸而来,半途却被幸村截住。 他礼貌的一笑,当街而立,不卑不亢, “枫香公主请住手,这里毕竟是东瀛,我想令尊也不想公主如此不顾天朝礼仪,当街动①38看書网。” 枫香看着这突然冒出来容貌清艳、风度翩翩的男子,那双紫色眼眸似一潭幽泉沁人心脾,不禁感叹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枫香怔了怔,俏脸一红。 “刚才的确是我们不对,不过,你!报上名来!”马鞭一指,对准了千夜。 千夜下巴一仰,输人不输阵, “太阁府关雎姬,丰臣千夜!” “很好!我记住你了!我们走!” 手一挥,枫香便带人转身离开。 “站住!你还没道歉呢!”千夜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哼,明日午时,城外西郊,打赢我了就随你处置!”留下这句话,枫香策马离去。 ------------ 32妓院之行前奏曲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音乐链接
  “站住!你个臭小子!别跑!” 京都丰臣家府邸上空传来一声声怒吼,两道小身影在房屋顶上一前一后的追逐,速度之快,眨眼功夫便窜出老远。 “幸吉,你个小混蛋,把老子的镇魂铃还来!”长赖英俊气急败坏的狂扑前面逃窜的小身影。今天他刚刚把自己的小宝贝拿出来观赏,就被这臭小子趁他去茅厕的时候给"顺"了! “抓我呀,抓到就还你!抓不到我可就要借花献佛送给姐姐了!” 回过头冲那个财迷吐了吐舌头,十二岁的幸吉一脸坏笑。白里透红的肌肤配上那双大大的猫眼,此时的他已经长成了十足十的粉嫩小正太。自从两年前跟随幸村,他便拜猿飞佐助为师。在猿飞那非人的训练下,身手已经不是常人可比。 即使是盗贼长赖抓他也要费功夫。 “送什么不好,你送镇魂铃,乖~~那东西是对付鬼魂用的,公主拿来没用,还给我,我给你别的好玩的...”威逼不成换利诱。 “这玩意儿,晶莹剔透挺漂亮的,能对付鬼魂那最好,可以给姐姐防身!”幸吉可不吃他这套,一句话,这镇魂铃他要定了。 “你你你!我告诉你师父!”这下总该怕了吧! “去告啊,我师父说了,能从你这里得到东西,我也算有很大进步啦!” 幸吉很好心的没有告诉他,师父把这个定为他的特训科目之一。从天下第一盗贼手里盗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长赖英俊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有其师必有其徒,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本事今天你就别让我抓到!” “气死我了!!居然放本公主鸽子!” 千夜怒火高涨的挥舞着竹剑一脚踹开了大门。约好午时去城郊比试,等了两个时辰还不见踪影,分明就是耍她! 朱枫香!别让我碰到你! 某人咬牙切齿的发誓要给那个天朝公主还以颜色, “呯!” “哎哟!” 头上传来一阵剧痛,千夜痛苦的抱住头,她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啊,上面一定写着“大凶”。 不远处,罪魁祸首正静静的躺在太阳底下折射出晶莹的琉璃光彩,千夜冲过去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个铃铛,随即爆发一声河东狮吼: “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拿东西砸本公主!!” 房顶上趴着的两只不约而同的抖三抖。互相看了看,谁也没那个勇气去承认。千夜公主看起来像是要杀人的样子,衡量了一下小命和铃铛哪个比较重要,两只很识时务的悄然退下房顶小心翼翼的后退,一步、两步、三步...转身,两条腿抡圆了狂奔而逃。 “千夜,你怎么了?”竟然一脸杀气,比试输了?莺歌疑惑不已,她身边正专心练字的幸吉握笔的手一抖,墨汁溅了一桌。 “别提了!”千夜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去去火,“那个什么天朝公主根本没来,害我白等了两个时辰!” “哈?怎么这样。”那个公主看起来也是性情中人,怎么会爽约。 “还有更倒霉的,喏~一回家就被这东西敲了个头彩。”千夜将镇魂铃丢在桌上。 莺歌拿起那个铃铛仔细打量,这是水晶做的铃铛,上面还用点缀法镶了鎏金的梵文,在阳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 “好漂亮的铃铛...” “你喜欢啊,送你吧”千夜对装饰物倒是不怎么在意。一旁的幸吉赶紧插嘴, “对啊。姐姐,这个铃铛你佩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幸吉,好好练字。最近忙碌,都没时间管你,疏于练习字很不工整哦。” 莺歌无奈的摇摇头,两年前在她的要求下,幸村同意让幸吉一周里抽两天下午来莺歌这里习字。可是这孩子就是静不下心来学,一门心思就学武,如今论语只能背七七八八。幸吉赶紧低头写字,不敢再多言。 “千夜,这东西是砸到你头上的,也算和你有缘。我看你也没什么特别的佩饰,这个铃铛就很不错。这样,我给你编个花结穿上。” “唔...也好。”千夜把玩着铃铛,也发现这铃铛不似普通之物,既然砸到她,她就不客气的接收了。 “有一个坏消息告诉你们,要不要听?” 丰臣秀赖不知何时靠在门边,笑得一脸高深。 “从你嘴里就没听过好消息!不听!” 莺歌和千夜很有默契的转身,一个继续玩铃铛,一个拿彩带编织吉祥如意结。 丰臣秀赖额头出现一个大大的井字,好心给她们通风报信居然这种态度, “哼!别怪我没告诉你们。你们的心上人此刻正陪着明朝使节在妓院寻花问柳呢!” “妓院?!” “千夜...我们...真的要进去?”□场所诶!莺歌望着那灯红酒绿,莺声燕语的楼阁上面写着"①38看書网"三个大字时,突然却步... 太厉害了,①38看書网居然把连锁店开到东瀛来了!不愧是中国古代武侠言情小说中的第一妓院啊!佩服!佩服!(莺歌你在想什么呢?!) “嗯!嗯!都到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千夜一身橙黄色锦衣汉式男装打扮,梳着高耸的发髻,化身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可是...”同样换装的莺歌,身穿月牙白色锦衣,亦是个明眉皓齿的俊秀贵公子。可是逛妓院不是换个装就行了,万一被发现,她两可就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信繁有没有背着你乱来吗?”千夜吓唬她 “他不会。”莺歌可不上当。 “那你难道不想见识一下天朝来的妓院是什么样吗?”吓唬不行,诱惑总行了吧。果然,莺歌心动了,她真的很想见识一下赫赫有名的①38看書网啊! “那...好吧~” 这时,负责打探的幸吉和秀赖也回来了。开玩笑,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少了他们两。再说没他们帮忙,千夜和莺歌也不能这么顺利的溜出来。 “没错,他们就是在①38看書网里。” 深深吸了一口,莺歌下定决心道, “走吧,我们进去!” “哎哟!” 刚要抬脚,一个人影滚到了她们脚跟前。 “大胆!竟敢打本公主的随从!”一声娇喝传来。 莺歌和千夜一看,好嘛~这不是枫香公主又是谁?! 千夜一边挽袖子一边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伸手猛一拍她肩膀,大喝 “我看你往哪儿跑!” ------------ 33妓院之行进行曲 “我看你往哪儿跑!” “吓!?” 枫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啊!不过现在她没闲工夫, “我现在有事,办完事再和你算账!” 什么什么?!被放鸽子的可是她诶,这个天朝公主居然还敢说找她算账!千夜被气得哆嗦。 “让我进去!”枫香扒开打手就往里闯。奈何身板儿没人家高大,两尊门神往门中间一站就把她给堵住了。 这位公主不是想这样就来逛妓院吧... 莺歌真不知道该说她单纯呢还是愚蠢。 “我说姑娘,崩管你是皇亲还是贵戚,这世上哪有女人来逛窑子的道理,你就别妨碍我做生意了!” 老鸨一脸不耐,看见莺歌等四人一身锦衣,气度高雅,立马又笑脸迎人, “哟哟~四位公子好俊俏啊~~第一次来东瀛吧,到东瀛就一定要逛逛我们①38看書网呐,快请进请进!” 说着就将莺歌他们连拖带拽的给拉进了①38看書网。 “为什么他们能进?!”枫香不服气的质问。 “我说姑娘,这里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四位公子当然能进。”这姑娘不是脑子有毛病吧! “他们才不是...唔,唔!” 枫香话还没说完就被千夜①38看書网的给捂住了嘴。 “这位姑娘是我们旧识,旧识~~” 莺歌急忙笑着打圆场,四人快速的拖着枫香进了妓院旁边的小巷。 “放开我!” “枫香公主,我们到①38看書网是寻人,还请公主高抬贵手,不要妨碍我们。” 莺歌拱了拱手。枫香,拍拍衣袖绕着她们打量了一番。 “我也是寻人,要我不妨碍你们也成。你们得想办法带我进去!” “那怎么成!” 千夜才不要和她一道,直接一棍子敲晕她不就得了。 “不带也成,那咱们谁也别想进~” 枫香谅她们不敢对她怎样,她确实猜对了。莺歌沉吟了一下,笑道 “公主进去是想找齐王爷吧?” “没错。”枫香一副“还是你比较聪明”的眼神,让千夜差点一剑劈了她。 “那我们找的是同一拨人,一起也行。不过你得听我们的,不能擅自行动。” 莺歌慧黠的大眼盯着她,寻求保证。 “成!”枫香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于是乎...就是现在这个局面,一行六人(还有一个枫香的随从)悄悄的从人家后院进了①38看書网。 这时已经是华灯初上,正是妓院最忙碌之时,后院基本就没什么人。 幸吉作前锋探路,确定没危险了之后再叫她们过去。就这样六个人绕过柴房,来到了庭院。 “想不到...这里竟然是别有洞天啊~”莺歌赞叹, 亭台楼阁,小桥水榭,她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苏州园林。 “这算什么,还没我家后花园大。”枫香一脸不屑,成功的又让千夜怒火高涨了几分。 “咱们别磨蹭了。听说他们在贵宾区,咱们去看看。” 进来之前莺歌已经让枫香换了男装,到了这里,她们也不用躲躲藏藏了。一人一把折扇或摇或甩大摇大摆的走进穿行的人群之中,那风流倜傥的模样引来不少女子侧目。 贵宾区的留香阁内,幸村和德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这位齐王,来到京都,一不走访,二不调查。让他们带他逛了一天的妓院,这条街大小妓院不下十余家。今天差不多被他们逛了个遍,①38看書网已经是最后一家。 与前几家同样的,坐定后齐王就要求老鸨把这里所有的舞姬全部招集,每人准备一只舞轮番表演。 说他好色吧,可他连陪酒的姑娘都不要,倒是便宜了那些跟在他身边的锦衣卫御史,和锦衣卫。看他专注于这些舞姬的表情也没有淫邪之色。 难道... 他是在找什么人? 幸村和德川在对方眼里又看到相通的推测。 “喂,那边,我刚好像看到才藏了!”千夜指了指留香阁的方向。 “我说是这边!”枫香和她唱起了反调。 “是那边!” “是这边!” “你找茬是吧?朱枫香!”千夜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竟然敢直呼本公主名讳!”枫香声音上扬了八个调。 “有什么不敢!不服啊,想打架?” “打就打,怕你不成!”枫香掳起袖子毫不示弱。 “很好.咱们新仇旧恨一块儿算!” “你们两别闹了成不成!待会引人注目就完了!” 莺歌简直无语。这两人脾气实在太相近了,都是火爆一类的,搞不好真打起来那可就闹大了。 “哼!”两人同时一哼,别开头。 “咦?你们看!”幸吉发现异常情况。 众人一瞧,两个大汉正拖着一个女子往后院深处走去,由于他们走的是比较暗的地方,除了他们这几个做贼心虚的,很少有人会注意到。 “该不会是杀人毁尸吧?”秀赖毛骨悚然的推测。 “走,我们去看看!” 千夜和枫香这次倒是意见一致,六人随即悄悄跟上去。 尾随着那两人来到假山后面看见他们进了山洞,六人躲在一旁,静静的等那两人出来走远以后才跑到黑漆漆的洞口。 “这里面怎么黑漆漆的?”一阵阴风吹来,枫香打了个寒战。 “怎么?你怕了?”这回轮到千夜嘲笑她一番了。 “谁怕了!” “你不怕?那你先进!” “我先进就我先进!” 枫香头一扬,率先进了洞。可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她立刻后悔了,碍于面子又不得回头,只好咬牙死撑。 “喂,看到什么没有?”千夜拉着莺歌一起抹黑跟在后面。 空气中隐隐有声音传来,枫香仔细聆听, “嘘~~别吵,好像有声音!” “什么声音?” “好像...是风声~”靠近一点听得更仔细了,枫香倒抽一口冷气,是哭声!女子凄惨的哭声! “鬼呀!”枫香立刻冲回来,死死的抓住千夜和莺歌! “鬼?” 千夜和莺歌也抖了起来,一起躲到秀赖和幸吉后面。 幸吉和秀赖吞了吞口水,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镇魂铃,千夜公主身上有镇魂铃。” “什么镇魂铃?” “就是那个铃铛,砸到你头那个!” “哦哦,在这里!” 千夜急忙从怀里拿出铃铛,没想到这铃铛竟然在发光,黑漆漆的山洞顿时被照亮。 众人又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发现到了尽头。 “没路了?” “不对,哭声是从这里传出的!墙后面!”枫香趴在墙上听了听感觉更清晰了。 莺歌敲了敲,墙后面的确是中空的,摸索了一下,发现了一处铁环,用力一拉,面前的墙壁应声划开,六人被里面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 天呐-- ------------ 34妓院之行回旋曲 这里怎么是个地牢... 莺歌他们慢慢走进,看着琳琅满目的刑具抽气,可以拍一部满清十大酷刑了。循着哭声越往里走,就发现牢房里关有5名蓬头垢面的女子,看到他们进来就互相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可那凄厉的哭声却不是她们发出的。 “她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不谙世事的枫香皱眉问道。 “ 看她们打扮,应该是从中原被贩卖而来的吧。不愿意接客就只能关着□咯。”妓院里总是上演这种戏码。莺歌虽没来过妓院,不过电视上演的不少。 “哪有这种事,居然逼良为娼!”枫香气结,转过身抽出秀赖的佩刀一刀将锁劈成两截。 “这几个人,本公主救下了!” 一听她这豪言壮语,5个女子立时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扑到牢房围栏前苦苦哀求。 “请公子救救我们,今生为奴为婢定会报答公子大恩!” “请公子救救我们...” “好好好,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枫香豪爽的拍胸保证。 “你要怎么救?”千夜嗤笑,“就凭你一个人?” “你!总不能不管她们吧!”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救出去。 “所以嘛...我们要合作。”千夜看向莺歌,她的点子是最多的。 莺歌想了一下,救下这几个人不是难事。遂点头道, “秀赖和幸吉还有枫香公主的随从带着她们从后门离开,等一会咱们三个就在前厅见机行事,务必阻止①38看書网。” “这个简单!”其他5个人应承下来。 说完莺歌就示意那几个女子出来,听到里面的哭声依旧,不由得皱眉问其中一个女子, “里面关的是谁?为何哭的如此伤心欲绝?” “不...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这里以前的红牌。不知为何破了相,后又与现今头牌--问卿姑娘试图逃离①38看書网,结果被妈妈抓回来以后就被关在这里遭受折磨。” “她叫什么?” “好像叫红颜” 莺歌慢慢走过转角,就看见被捆绑在刑架上的红颜。她披头散发一袭白色内衫脏旧不堪,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接近,她仍旧凄厉的哭嚎,犹如厉鬼。阴暗的洞内就只有她旁边一盏昏黄的油灯发出微弱的亮光。 莺歌轻轻唤她,想确定她是否神志清醒。 “红颜...” 哭声截然停止,她颤抖的抬起头,语气里满是惊喜 “问卿...问卿是你吗?” “红颜,我叫莺歌,不是问卿姑娘。” 红颜盯着她,惊喜转化为痛苦, “哈哈,我就知道那个老妖妇不会这么好心!她派你来又想做什么?!” 莺歌摇摇头,冲她温和的一笑, “你放心,我不是①38看書网的人。虽然我们是误闯才到这里,但是可以救你们出去,你可愿意跟我们走?” 红颜久久不语,在莺歌以为她要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开口, “不...问卿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莺歌皱眉,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和问卿是什么关系?” 红颜轻轻一笑, “什么关系?相爱的关系。”说完等着迎接莺歌惊愕和鄙视的目光,可是... “原来如此...” 莺歌没再说什么,看来得连问卿一起带走才行。 “那如果问卿也能一起走呢?” “哈哈,你在说笑吗?问卿是这里的头牌,一离开①38看書网就会被发现,如何走!” 红颜的嗤笑莺歌并未放在心上,她自信的一笑, “这个你放心,我们不但能救你们。还能保证你们离开以后不被①38看書网抓回来。信我,就跟我走。” 这个人哪来的这份自信?可是红颜又无法拒绝这诱人的条件,最终她选择再赌一次。 “好,我信你!” “我说,到底哪里才是问卿姑娘的留香阁?” 枫香以扇遮脸悄悄的问。再不快点找到问卿,躲在后院柴房里那几个人被发现就糟糕了! “我怎么知道!”千夜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挥手甩掉边上沾过来的女人。 “安琦,红颜怎么和你说的?” ...... “安琦?”千夜和枫香转头,后面人潮涌动,就是不见熟悉的人影。 “安琦呢?”千夜怒吼 “不是在你后面吗?!我怎么会知道!”枫香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两人同时抚额呻・吟 完了!人没找到还失踪一个,这下可怎么办! “还不快去找!” “姑娘~你能否离在下远点...”莺歌吞了吞唾沫,干笑着后退,可已经退无可退被逼到了床边。 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的被门里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拽了进来不说,还要被这身高最少1米83的女金刚骚扰,莺歌欲哭无泪,tat 那浓妆艳抹的脸上抖下的一层白灰,还有那血盆大口里发出的如老母鸡般咯咯的笑声无不刺激着莺歌每一根绷紧的神经, “公子,你就别和奴家逗了,刚刚公子不还那么猴急的要人家...呵呵,讨厌,不说了,坏死了!” 呃!!莺歌很成功的有了“害喜”的反应。 “公子,春宵苦短咱们就别浪费时光了。”女金刚手一拉,将她甩上床跟着扑了上来。 “放开我!”使劲挣扎也摆脱不了这女人的钳制,莺歌看着压下来的血盆大口终于忍不住尖叫。 “救命啊!!!” “咚!” 一声闷响,女金刚应声倒下。千夜和枫香一脸贼笑的将莺歌拉起来。 “想不到才一会不见,你就差点名节不保,要是信繁知道了,不把①38看書网拆了才怪。” 莺歌尴尬的红了脸, “好了。快去找问卿吧,拖得越久越危险。” 留香阁仍旧歌舞声不断,齐王摆摆手,让小厮去叫来老鸨。 “各位大人有什么吩咐?” 老鸨虽挂着谄媚的笑容,额头却全是冷汗,这里坐着的都是些位高权重之人,要是一个不满意,她的①38看書网就关门大吉了。 齐王英俊坚毅的脸面无表情,磁性的嗓音带有中年男子特有的沧桑感, “我听说,你们这里最有名的舞姬是叫问卿?” “是是~” “为何迟迟不见她上来表演?” “问卿的舞一向是压轴,需要准备的时间较长,还请大人稍等片刻。” “我说你这老鸨是不是以为这里是东瀛,就可以怠慢我们中原来的客人?”锦衣卫御史搂着身边的姑娘,似笑非笑的轻问。 “不敢不敢!我这就去催~” 老鸨吓得面无人色,锦衣卫是什么货色,大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罪了他们你不死也得掉层皮啊。 “在下与她一起去看看吧。” 德川起身,替老鸨解围,刚才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喊救命,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想去看一下。幸村见他出去,淡淡的看了门扉一眼,守在门口的猿飞会意跟了出去。 老鸨急匆匆的来到问卿房门前刚要敲,门就开了,一袭白纱舞衣的问卿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说问卿啊,你怎么还蒙张面纱?” “妈妈,刚刚脸上起了一颗红疹。”问卿轻柔淡雅的回答。 “快~快跟我来,大人们都等得不耐烦了。” “是~” 问卿轻轻将门关上,低着头避开那慑人的眼神从德川身边走过,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德川跟了上去。 在他们走后不久,问卿的房门悄然打开探出一个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三道人影快速的闪出房门隐入庭院。 ------------ 35妓院之行佳人曲 “大人,问卿来了。” 老鸨领着问卿进门,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哦?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齐王漫不经心的打量了堂中娉婷而立的女子, 一袭水秀白衣配上淡蓝色的外纱,勾勒出缥缈的风柳之资,虽然蒙着面纱,双眸却透出慧黠娴静,整个人犹如一汪清潭中独树一朵的莲花,的确是一位清水佳人。 在场所有人暗暗心中赞叹,连幸村也觉得眼睛一亮。不过,若是他知道这位清水佳人就是他未婚妻莺歌时,估计就不会如此悠闲的喝茶了。 原来莺歌她们三人好不容易找到问卿,与她说明了来意。问卿很想立刻收拾东西就要与她们走,奈何她马上要表演,若是走了,立刻就会被发现。万般无奈之下,莺歌只好想了这个掉包计,自己顶替问卿表演好拖延时间,让她们逃走,然后幸吉他们再回来救她。 她与问卿身高还有身形相差不多,蒙上面纱一时也不会被识破。她从进门开始就只敢低眉顺眼,尽量不去看右边的幸村。 问题是,问卿的舞曲她一首也不会,怎样与乐师们配合呢? “问卿姑娘为何还不开始?”锦衣卫御史微微皱眉,眼里满是不悦。 莺歌沉吟了一下,水袖一抛腰身微旋舞步便启,唯美缥缈的嗓音清唱而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 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一首《佳人曲》干净清爽,意境唯美,也很符合莺歌清幽淡雅的气质。 表演结束,震煞了全场,齐王与锦衣卫们大加喝彩,那熟悉的歌声却让幸村紫眸微眯慑人的目光盯着莺歌,仿佛能把她看穿!莺歌心里猛跳,幸村不是认出她了吧。 “不知问卿姑娘可否摘下面纱让我们一睹芳容呢?”锦衣卫御史慢慢走下座位来到莺歌面前,语气轻挑色咪咪的盯着她的脸。 莺歌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大人,小女子脸上长了红疹,冒然摘下面纱恐有辱大人慧眼。” “我若执意要看呢?” 说话间便要去扯,手还没触碰到面纱就被幸村一把拦截。 “丰臣公子,你这是何意?”锦衣卫御史眼里闪过一丝恼怒。 幸村礼貌的一笑,不着痕迹的将莺歌档于身后。 “大人,这位问卿姑娘可是在下的红粉知己。平时除了见我以外基本不见客,就算是大人在下也会吃醋呢。” “哦?想不到丰臣公子也是一个痴情种,那于某就不勉强了。” 锦衣卫御史讪笑,压下心中的怒意放手回坐。心中却暗自咬牙,这个丰臣信繁简直放肆,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齐王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未作任何动作。本来他对锦衣卫就没好感,这个锦衣卫御史于猇亭更是仗着自己是东厂的人不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明理他是奉命保护他这个王爷出使东瀛,其实还不是来监视的。不过齐王身为朱家皇子,自然明白锦衣卫的作用,也就没多说什么。 幸村低下头盯着莺歌,刚想说什么... 正在这时,庭院里却嘈杂之声越来越大。 “呯!” 门被破开,一道人影哀叫着滚了进来。众人一惊,纷纷拔出兵刃,幸村第一时间将莺歌护在身后。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老鸨顶着两只被打得乌青的熊猫眼尖叫着吩咐手下,手指着庭院中左闪右闪拳打脚踢正欢的三个人直哆嗦。她已经认出其中一个就是问卿,要不是看这三人形迹可疑,上前盘问,竟然差点让她们给跑了! 莺歌一看,那不是千夜她们吗?糟了!被发现了! “笨蛋枫香,都是你揍那个醉鬼才暴露的,都怪你!”千夜一边打一边还不忘臭骂枫香。 “怪我?!谁让那个醉鬼对我动手动脚,瞎了他的狗眼,没见本公主是男装!?”踹他一脚她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千夜气得翻白眼,“你不会躲啊!要不是你沉不住气,我们早逃出去了!” “丰臣千夜!你不也动手了吗?好意思怪我?” “我那是看你被欺负了好心出手相助!”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指责,谁也不相让。气得老鸨抓狂,这两人想拐跑问卿不说,还打伤她的客人,砸了①38看書网招牌。今天抓到他们两非得千刀万剐。 千夜和枫香虽然武功不弱,可她们毕竟身子单薄,应付这七八个大汉不一会便体力不支。枫香很识时务的求救, “父王!救我!” 一声惊呼,齐王手里的筷子便快如闪电的飞出,深深的□了两个打手的大腿里,两个打手立时哀号着跪倒在地。 “是公主!保护公主!”侍卫和锦衣卫也认出了枫香赶紧把刀冲上去解围。 莺歌趁乱悄悄的退出房间,急奔向后院柴房。 “姐姐?你们...” 莺歌打断幸吉的询问,一把将金银首饰掳下来塞进他手里,吩咐道。 “别问了,快带她们走,趁现在前面乱着,带她们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明日再联络。” “知道了!” 幸吉和秀赖便赶紧带着那几个女孩子从后门逃了出去。 枫香暴露身份,估计是不能走了。现在就剩千夜在里面,莺歌大急,怎么办?要是被幸村他们看到千夜,她两就完蛋了。 “不行,得想办法让救千夜!” 说着,她毅然决定去救千夜,谁知一转身撞上了一堵肉墙。 “想去哪儿啊?”轻柔的笑声从头顶传来,顿时让莺歌很没骨气的脚软了一下,却被及时的抱住。 “呃...幸村,我可以解释。”tat亡羊补牢算不算晚? 幸村轻轻抬起她的头,笑得无比优雅迷人,很宽容的道, “好啊,我听你解释。” 不过她有没有机会说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 36妓院之行乌龙终曲 啊啊啊!丢脸死了!不要活了!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别把自己闷坏了~” 幸村看着床上那裹成茧的不明物体在不停的蠕动,轻柔的闷笑声满是宠溺,漂亮狭长的紫眸都快笑成了两道弯月牙儿。 “莺歌,热水准备好咯。不清理一下吗?” 床上的人明显抖了一下,将自己裹得很严实了,打死不开口。如果地上有裂缝的话,她大概早跳了! 幸村无奈,只好连人带被抱进怀里,硬将那被子扒开露出那被憋得通红的小脸。 “你想永远都躲着不见人吗?” 莺歌将头都快缩到脖子里面去了,红红的脸上满是羞愤。 “tat,不活了,丢脸丢到家了,他们全看到了!” 幸村不以为意的一笑, “看到又怎样,这证明我的莺歌终于不再是小女孩了。” “唔~~~你还说,都怪你!” 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丢脸,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tat 情景回放... “呃...幸村,我可以解释” 幸村轻轻抬起她的头,笑得无比优雅迷人,很宽容的道 “好啊,我听你解释。” 莺歌咬了咬唇角,脑子里快速的组织着语言, “那个...其实...” “恩?” “其实我们...哎哟!”腹中突然一阵揪心的绞痛,莺歌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脸色煞白的软了下去。 幸村一把搂住她,微微皱眉 “莺歌,不要想蒙混过关。” “唔...好痛,我、我肚子好痛!”莺歌捂着肚子,疼得腰都直不起来。下身一片温热,轻轻一摸竟然一手的血迹。 幸村惊愕,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冲回庭院。 “来人啊!快找个大夫来!” 这时①38看書网的黑幕已经真相大白,老鸨等一干犯人已经伏法,正跪在庭院中连夜受审。所有人都在庭院里忙碌,被幸村突如其来的大喝震得鸦雀无声,在看到他抱着下身有大片血迹的莺歌时顿时惊呼, “安琦!安琦!你怎么了安琦!”千夜慌乱的冲上前,看见莺歌毫无血色的脸急得掉眼泪。 “千夜,快去找大夫!”这个时候幸村也顾不得客气了,大声的命令。 “啊!对!大夫!”千夜转身就要冲出①38看書网,却被问卿一把拦住,她礼貌的向幸村施礼, “殿下,请将公主放到我房间。小女略通医理,可以先为公主诊治。”(问卿为什么称幸村殿下呢?因为幸村此时姓丰臣嘛~) 幸村看了她一眼,便抱着莺歌进了留香阁。问卿拦住了欲跟进去的众人, “现在情况不明,请尽量不要打扰到公主。” 幸村轻柔的将怀里的人放到床上,握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莺歌,怎么样?还疼吗?” “幸村...”莺歌微微一笑,“没有刚才疼了,别担心。”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莺歌穿的还是跳舞的白色舞衣,浸染血迹的地方看起来触目惊心。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难道是中毒?! “殿下,请暂且回避,让小女为公主宽衣诊断。” 幸村闻言皱眉,看了看莺歌,她冲他宽慰的一笑,仿佛在说:出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虽然放心不下,还是不再拖沓的走了出去。待幸村关上房门,问卿便为莺歌把脉,接着又动手为她解衣, “得罪了,公主~” 众人焦急的在外等待。幸村一语不发的立在房门口,任谁也感觉得到他此刻的危险系数有多高,所以都不敢出声,更不敢招惹他。 安琦出事了,那个人也很担心吧?千夜压下满心的焦急,目光搜寻着那清冷的身影... 德川寒着脸站在水池边双拳紧握,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出事,自己却连保护她为她分担痛苦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的折磨到底要持续要什么时候!! “吱呀--” 门开了,问卿走了出来,幸村立刻询问 “她怎么样?” 看了看周围焦急的一群人,问卿嫣然一笑, “公主没事,不过是女儿家都必须经历的过程罢了。” “诶?”前半句让他们的心放了下来,可后半句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疼得脸都白了怎么可能没事,还流了那么多血!”千夜疑惑不已。 “由于是第一次所以身体反应较为激烈些,以后每月一次时要记得熬红枣汤补气养血,疼痛就会缓解。” “咳~不会是...葵水吧?”最先明白过来的枫香尴尬的解了众人之惑。 问卿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众人立时尴尬的转身各自散开,纷纷都挺忙碌的样子。 幸村虽然不明白葵水是指什么,但是那一个月一次却让他明了怎么一回事,原来虚惊一场。当他好笑的走进房间时,就看见了床上那个蚕宝宝... ......回放结束 “莺歌,这次你们真是太鲁莽了。” 竟然把①38看書网搅了个天翻地覆,要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知错了,不会再犯!”她也觉得这次行动欠妥,不过也是因为知道幸村在这里,她才敢这么大胆。 幸村被她刚才那一吓,什么怒气都没了,看她小脸惨白的样子也不忍心多责怪,只好亲了亲她叹息 “以后,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否则不被敌人杀死,自己也会心脏得病而死。(村哥啊,啥叫一物降一物,终于体会到了吧。╮(╯▽╰)╭ 。) 清理换好衣衫,莺歌冲问卿感激的一笑, “问卿姑娘,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问卿闻言猛的跪下,潸然流泪, “我与她本已是绝望之人,却蒙公主仗义相救。公主的大恩,问卿与红颜就算结草衔环也难以报答!” “你这是做什么!”莺歌急忙将她扶起,挑眉一笑 “我可不是什么狭义之士哦,只是啊...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我又怎么忍心不推波助澜一把成全了你们呢?不论世俗怎么看,别人怎么阻扰,你们两一定要幸福的相守相伴下去,也不枉我们一番心意,知道吗?” 问卿哽咽不已的点头,莺歌替她擦掉泪痕。 “不要哭了,苦难已经过去,你和红颜的幸福才刚刚开始,以后这家①38看書网就由你们来经营,你们也不必再躲躲藏藏的。” “这?真的吗?”①38看書网由她们来经营?! “作为公主,这点小权利还是有的。” 现在那个老鸨被抓,说不定还要送命。①38看書网毕竟是开在京都,那个齐王也管不了,①38看書网的归属决定权在于他们丰臣家。 “小女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公主!”惊喜接踵而至,问卿觉得莺歌就是她和红颜命里的贵人。 “唔..报答吗?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哪天我还需要你们帮助呢~”莺歌半开玩笑的缓解过于沉重的气氛。 “公主说笑了,殿下对公主一往情深,必定能保护让公主平安幸福。” “呵呵~~倒也是,有他在,我就能幸福。” 莺歌甜蜜的一笑,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刚才和问卿的那句玩笑话很快便成了真。 ------------ 37斗舞<一> “哈哈哈哈!小女顽劣,给丰臣将军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枫香公主与千夜,安琦的年纪相仿,能如此亲密也很正常嘛~” “我这个女儿简直被我宠坏了,大家闺秀的样子一点没有,闯祸的本事倒是一流。” 谈笑间,齐王与丰臣秀吉一起走出大厅,在庭院中罚站的三位大闹①38看書网的"英雌"见他们相谈甚欢,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估计是不会被罚了。 枫香听见齐王在外人面前如此贬她就不依了。眼角偷偷瞄了一眼那个站在安琦身边神情温柔的美丽男子,特别是在那个人面前... “父王,人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哪里爱闯祸了!?” “说你还不服气了?”齐王的笑容满是无奈和宠溺。突然又看向莺歌,眼里划过一丝探究。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行馆吧。” 枫香点头转身欲走,却被千夜叫住, “我们的比试还要不要继续?” 枫香想了一下,笑得自负, “为何不,不过...”她走到莺歌面前,一脸挑衅,“我要和你比!” “诶?”莺歌莫名,从头到尾她都没说过一句话,这位枫香公主怎么突然要和她比试? “丰臣安琦,他们都赞你舞跳得不错。怎么样?敢不敢和我比舞?” 虽然挑衅十足,但是枫香的眼里却没有半点轻视。经过一晚上的相处,她很清楚这个表面文静的公主不是那么简单。就凭她策划救人的胆识和智谋枫香就佩服不已,不过看到那个人对她百般呵护心里不禁微微泛酸起来,他们真的好般配啊。 因为那个人的眼里没有自己,枫香的自信颇受打击,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比他爱的人差,遂提出挑战。即使不能改变什么,至少她和安琦比舞的时候,他会认真的看到她最美的一刻吧。 “我接受你的挑战~”有人切磋总比自己独舞好,能很快发现自己的不足。莺歌爱舞成痴,又怎会放过机会。 “那好,5天以后,你们天皇要为我父王举办践行宴会,到时候咱们在宫殿的舞台上一较高下!” 枫香自信的一笑,潇洒的转身离去。 不就是初恋没了吗,她枫香公主可不是这么没骨气的女人! 天朝来的枫香公主与名震东瀛的绯月姬斗舞! 这条娱乐头版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风一样横扫京都,众人翘首以盼五日后的盛况。就连天皇闻讯也命工匠将舞台重新装点一新,好迎接五日后的宴会。而举办这次宴会的本来目的就被人们华丽的忽略掉了,莺歌和枫香很不地道的抢了齐王的风头。 “惠姨?这么晚了还没休息?”莺歌放下手中的混沌之弓,疑惑的看着一向早睡的安惠尽然一反常态的在庭院内站了一晚。 安惠像是猛然从什么回忆里回过神,“呵...明日你就要比舞,我有些紧张呢。” 莺歌闻言一笑,拉着安惠在廊上坐下。 “惠姨,您要对自己徒弟有信心嘛,再说了~我还有秘密法宝没拿出来呢!” “哦?秘密法宝,不是什么旁门左道吧?” 安惠破天荒的打趣莺歌,看着她的眼神是从来不曾出有过的亲切和蔼。安惠虽然平时很严谨,说话表情很一板一眼,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对于这个徒弟,她其实很疼爱,快三年的相处她们建立了超越师徒之外的亲情。 莺歌也感觉到安惠今晚分外亲和,不由得将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腿上安静的闭上眼,这个动作,她只对母亲做过。 “惠姨~以前的我,都快忘记了母亲的温暖。谢谢你,这两年多的悉心照顾与陪伴,又让我重感受到了这份温暖。” 轻抚发迹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又颤抖的覆上那柔软亮丽的栗发。 “我也要谢谢公主...”谢谢你缓解了我对女儿的思念。 “谢我什么?”莺歌困顿的打了个呵欠,声音渐渐轻柔,睡意袭来前隐约听到安惠的呢喃, “谢...” 公主,今晚之后,也许就不能再陪你了... 天皇莺歌还真没亲眼见过,此刻端坐在女宾席上,又有轻纱遮挡,只能将外面的情况了解个大概,根本看不清高坐于正位之上的天皇的面貌。反正就是一群男人在那里客套来客套去,也没什么好知道的。 “可惜没相机,不然和天皇留个影,就红了~”莺歌暗自扼腕。 “安琦,我看见枫香好似去准备了,看来你这次遇到的对手不一般哦。”千夜挑眉坏笑。 “这样才有趣。”她也很期待枫香的表演。 伴舞的舞女们围着换好舞衣的枫香轻盈的走上舞台,此时的枫香头戴华贵的牡丹宝钗配琉璃金步摇,身着橙黄色金丝羽衣衬托得她整个人艳丽华贵不失大气,让人眼前一亮。 她朝莺歌的方向看了一眼,自信的一笑,随后娇媚的摆好开舞的姿势。 这姿势... 莺歌诧异的抬起手,还没说话旁边的千夜已经惊讶脱口而出, “安琦,这不是霓裳羽衣舞的开场舞姿吗?” 平时看莺歌练了不知道多少遍,对这个动作时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恩,没想到枫香也跳的是霓裳羽衣舞...”看来她得临时作些改变了。 枫香,你的确让我很惊讶呢,真期待你的表演。 叮咚的管弦乐声清脆的奏响,华丽的水袖一起抛向空中,如同舞动的云彩,枫香飞身跃起三尺高,脚下运走自如的踩着梅花桩舞步,如同众星捧月般开始了她的华丽演出。 ------------ 38斗舞<二> 枫香的确将此舞诠释得精妙到位,唯美流畅的肢体语言灵动又飘逸,仿佛告诉了人们那曾经的奢华和绚丽。这支舞是一个王朝鼎盛时期的产物,每一个动作都要求高贵优雅,每一个舞者都要求配合到位,水袖连绵,柳腰摇曳...香衣影舞尽显盛世繁华。 “啊~想不到枫香看起来刁蛮,却也是个真材实料的美人儿啊。”千夜轻抚玉颚,赞赏不已。不过却又开始为莺歌担心,最拿手的霓裳羽衣舞已经被枫香先用,那还有什么能与此舞媲美的舞蹈呢。 莺歌抿笑,淡定的将女宾席上那些担忧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尽收眼里,霓裳羽衣舞虽好,却不是最好。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舞蹈作为人们从远古时代就一直相伴至今的娱乐,可不是单单一只或者几只舞就能代表的。更何况,她还不怕创新。 枫香的舞即将接近尾声,莺歌轻声致歉后就退出女宾席去准备。 “安琦,没问题吧?你打算跳什么将霓裳羽衣舞给打败?”千夜拉住她,一脸担忧。 “千夜,对我这么没信心吗?你就拭目以待吧。”说道舞蹈,莺歌可从来不懂得什么叫做自谦呢。 有实力就有骄傲的资格!抬首对上那双紫眸,在幸村的眼中是不同于别人的强大信心和肯定,他相信她不会输。莺歌会心颦然一笑,自己又怎么能让所爱的人失望... 看着莺歌离去的背影千夜耸耸肩嘀咕,“真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连眼神都和他一样充满傲然。” 繁华的宫廷乐舞以枫香的华丽360度轻盈旋转而结束,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拍手喝彩,齐王严峻的面容也稍稍显露了为人父的骄傲。 不过...他更紧张的却是绯月姬将会给大家献上什么舞。 “你有没有觉得,天朝使节看安琦的眼神很奇怪?” 德川秀中破天荒的走到幸村旁边搭讪,并且还是低声细语。幸村淡然的问, “德川君是指齐王,还是那个锦衣卫御史?” 一个眼神虽然复杂古怪却不具备攻击性,另一个嘛纯粹就是赤`裸裸的仿佛要将莺歌剥光。若不是他们明天就会离开,以及两国之间的政治因素,幸村真的在考虑让那两颗淫`秽的眼珠永远的保存在御旨丸的药酒灌子里。 “还有那个锦衣卫御史?”德川惊讶,他只注意到了齐王,没想到那个锦衣卫御史对安琦也... “呵呵,德川君都注意到了,我又怎会无所察觉。”没有敏锐的洞察力,他能从一个只会打网球、画画的新时代少年在这乱世安全的活到今天? “看来是我多虑了。真田君果然滴水不漏。”德川的嘴角一抹隐然的自嘲。 幸村了然于心,却没办法给予这位情敌以及将来的死敌一丝同情。 虽然在聊天,不过两人仍目不斜视的看着舞台中央被侍卫们抬上来的一个个花鼓,横着的鼓大概二十三个,其中一个巨大的红鼓横于舞台中央,另外二十二个被摆放于大鼓周围不过看不出摆的是何形状,每个小鼓鼓面只有圆盘大小;竖着的中鼓有八个,分别立于梅花四周。这样的摆设无不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幸村刚才略带萧杀的眼神划过一丝温柔。 我的莺歌,你要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震撼呢? 幸村说对了,莺歌一出场就给了全场意想不到的震撼。 建于北边的朝华殿屋脊上一匹彩绸被一箭射出,在空中拉出一道美丽的彩虹后,分毫不差的穿入了南面琼楼塔的三楼横梁之间,死死的缠绕成结。 在惊呼中,莺歌拽着一条丝带借住彩绸像骤然出现的仙子,越过众人的仰视滑到了舞台中央上空,手一松便轻盈的落于大鼓之上... 此时的她身穿的,就是那件千夜送她的金凤朝凰天蚕舞衣,为什么是金凤?原本她们都以为那银凤是由银线绣成,但是后来偶然机会下,安惠告诉了她这是白金所绣天蚕丝所织,历时三年才完成的一件珍品。 传说金凤朝凰天蚕衣,是西汉汉成帝送予他的皇后赵飞燕的册封之礼。赵飞燕死前不舍得将这件世间难见的珍品随她埋葬腐烂,最终保存了下来。不过,真品已经于三国末期损毁,莺歌所得这件,是唐朝杨贵妃要求玄宗命人根据史料记载所仿制的,其珍贵程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莺歌不知道这件舞衣是如何被完整保存至今的,但是为了能配穿上这件舞衣,她逼着自己每天苦练。今日,她终于可以穿着它傲然的站于舞台之上。 将舞衣外层那摇曳拖地的纱衣换成了一件高腰的长水袖外衫。里面还是那件精致的丝绸裹胸底衫。没有更华丽的装点,她只将长发挽成了高鬓,眉间轻点朱砂,血红的朱砂在她白皙美丽的脸上格外醒目,也增添了一抹平时没有的艳丽,一根长丝带萦绕双臂之间。 赤脚站立微微后倾下蹲莺歌闭目,左手以拇指与中指相捻,其余各指自然舒散结了一个佛教的说法印;右手自然下伸,指端下垂,手掌向外结了一个与愿印。这个造型灵感来自于敦煌壁画《飞天》里面的仙女。 除了幸村,这群古人眼里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 “咚!”一声混沌的鼓声穿透耳膜,也将发呆的众人给震醒。 “咚咚咚.....” 鼓声越来越密集,强烈的节奏感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莺歌在第一声鼓乐响起时,委曲的右腿抬起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弧,一个飞燕转身将水袖抛出撞击又面而立的中鼓。随后越来越密集的鼓声中,她动作越来越快,在大鼓上翻腾跳跃,水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周围的鼓上,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启动全身的肢体语言,虽是她一人在舞却让表演充满了激情与热烈。 接着,莺歌轻盈一跃,单足立于周围圆盘大小的小鼓之上,在这些小鼓之间继续翩翩起舞。每跳跃一次众人的心都跟着跳了一下,就怕她万一踩空。 “传说,赵飞燕能在盘子上跳舞,这位绯月姬尽然能将飞燕的绝技练成,尤似飞燕再归来!实在是让人震惊。” 齐王淡笑与于猇亭说道,眼里有一丝莫名的欣喜,专注于莺歌舞蹈的他没有注意到于猇亭眼中的痴迷和阴霾。 千夜惊讶得合不拢嘴,没想到文静内敛的安琦竟然会有如此大胆热情的时候!她简直①38看書网瞪脱框了。 对于莺歌的完全颠覆形象,甚至有些暴露的衣着,吃惊的不止一人。 丰臣秀吉颇有些担心的看向幸村,要是他一个不高兴退婚,安琦怎么办。和他同样想法的丰臣秀次、千夜、秀赖、还有德川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幸村。 谁知幸村脸上尽然是毫不掩饰的欣赏,眼里也尽是骄傲! 就知道那个人不会有其他男人会有的正常反应... 众人暗暗松口气。 ------------ 39安惠的秘密 激昂震撼的鼓舞让众人呼吸为之一屏,莺歌璇身回到大鼓停止了击鼓,娉婷立于鼓中央,双脚微微交错,双手也一前一后附在腰间。 “咚!咚!咚!咚!” 莺歌赤脚踩跳,双手也舞动起来,配上乐师快速的打击乐和竹笛的欢快的演奏,一曲爱尔兰踢踏舞在她的另类演绎下,穿越时空在古代日本的宫廷中呈现在这些中世纪的东方贵族眼前。脸上洋溢着耀眼的笑容,莺歌如同一个欢快的精灵,引领着众人不由自主的双腿跟着她的步法轻踩。 这时枫香也兴奋的拉着千夜和伴舞的舞姬一起赤脚跃上大鼓,跟着莺歌的步伐一起跳跃,反正鼓够大。舞姬们就围着她们结成一个圈,整齐的步骤和踩跳使鼓声雷雷,欢快的气氛渲染了每一个人。 本是她独自一人的演出,却逐渐演变成了全民与其共舞。 莺歌、千夜、枫香一起将宴会的气氛推向了最高。 “本王从来没有看过这种舞,这是东瀛特有的舞种?” 齐王大笑着问天皇。天皇回以微笑, “这要问太阁了。” 丰臣秀吉笑道,“老夫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舞蹈,安琦倒是有一位舞蹈老师,说起来还是天朝来的舞姬呢,不过从未见她教过安琦练此舞。” “哦?那就是这位绯月姬自己琢磨出来的咯?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啊...” 齐王赞叹,眼中深邃如海,捏着酒杯的手却是不自觉的握紧。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对于那些杯盏交错的客套莺歌觉得无趣,就先行回了太阁府。而幸村和德川他们负责保护工作,得待到宴会散了才行。 幸村叮嘱她别再擅自出门,便让穴山小助送她回太阁府。 何时她的信誉尽然这么差了?幸村尽然对她那么不放心,都是和千夜闯祸闯多了,莺歌颇为郁闷的出了皇宫。 “公主?”看着莺歌走过马车,没有上去的意思,穴山小助疑惑。 “小助,我想走一走,这里离太阁府也不远。马车就留给千夜用吧,免得车夫还要跑一次。” 穴山小助想了想,就没再多言跟在莺歌身后。热闹的街市上,莺歌东看看西瞧瞧,来到京都她还没好好逛过街呢。第一次被枫香打断,第二次脑子里就想着进①38看書网的事儿了,接着又是准备比舞,好似忙得不得了。 突然她一把拉住穴山小助,满脸疑惑的问 “恩?小助,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个包袱款款的人怎么看怎么像惠姨啊。 穴山小助也看到了,同样满是疑惑,那不是公主的师父吗?这个时候背个包袱在街市是为何? “走,我们去看看。” 没等穴山小助反对,莺歌一把拉着她尾随了上去。 “惠姨这是去哪里?再走就要出城了。” 莺歌跟了半天,发现安惠像是被什么追赶似的匆忙直奔郊外。 难道... "公主,看样子,她是要出城逃跑。” “不,惠姨好好的为什么要走,不行!我得拦住她,就算要走也要给我一个能接受的理由。” 莺歌有些愤怒,一种被亲近的人抛弃的愤怒。对于安惠她一向敬爱有加,不明白为何要走也不道别。 正当莺歌欲追上去时,突然被穴山小助一把拽住隐入了树丛。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磁性的嗓音充满沧桑之感,一个男子长身玉立在安惠前方不远处,堵截了她的去路。 听到这声音,莺歌和穴山小助同时惊诧,这声音好耳熟。 安惠颓然坐地,脸色苍白惊诧, 男子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树荫的遮挡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却满是悲伤。 “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你...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安惠看着男子一步步逼近,声音颤抖不已。 还是逃不掉,逃不开他。 “你以为你假死,就能逃开我吗?你忘了,我曾经说过,就算死,我也不会放开你。”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不要逼我,不要让我恨你!”她背负了太多孽债,这个男人强加给她的孽债! “我宁愿你恨我...”男子轻轻在安惠面前蹲下,手有些颤抖的抚上她的容颜, “那样,至少证明你心里还有我。” “不!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我只想过得心安一些!”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这段孽缘! 男子没有动,明月悄然滑出黑云,月光洒在他脸上,那严峻如刀削的硬挺面容,赫然是此时本该在饯行宴会上的齐王! “枫香已经十五岁,放任我们的女儿过了12年没有母亲的日子,你的心又如何安?婉容。” 枫香尽然是惠姨和齐王的女儿! 莺歌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 提到女儿,安惠眼里划过一丝心痛与愧疚,却硬着心肠道, “谁让她命不好,做我们两的女儿,注定就要和我们一起还债!” “你还是这么口是心非,婉容...” “不要叫我婉容!”安惠捂住耳朵尖叫,泪水犹如泉涌。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你放过我,求求你!” 齐王紧紧的将情绪失控的人抱在怀里,心痛她的柔弱和悲伤,却丝毫不松口, “你不要想再逃,否则我就奏请皇兄,让绯月姬到大明和亲!” 什么? 莺歌莫名其妙,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穴山小助则立刻将齐王列入黑名单,等会回去就要报告幸村。 “你想做什么?”安惠的确被威胁到了,她从心里疼爱莺歌,明白她和丰臣信繁的姻缘来之不易,又怎能因她被拆散! 齐王苦涩一笑, “你以为我为了找你,花了多少时间?三年前我就怀疑你在东瀛,否则你最爱的金凤朝凰天蚕衣又怎会轻易的被人误卖到东瀛。” “你是故意的...” “对,我知道你爱舞成痴,大家闺秀的你是怎么也摆脱不了上流社会的生活习惯,除了舞蹈身无长物的你,不会让舞蹈沉寂。所以,我就赌你会因此衣出现。”事实上,他赌赢了。本来这件舞衣被买到东瀛他一直有派密探跟踪,谁知密探突然失踪。王爷离开封地又颇为麻烦,所以才费了这么几年借出使这个机会来找她。 可寻找谈何容易,所以他一来东瀛就逛妓院看歌舞,想寻找蛛丝马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在妓院看到莺歌的舞时才有了一丝不确定,最终因为丰臣秀吉无心的一句话,让他肯定了猜测。 “你如何得知我今夜会走?” “婉容,我对你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深!” 妓院回去那天,他就打听到绯月姬有一位舞蹈师父,于是派人查探,只是丰臣家守备太森严,他的手下不敢靠近只能在外守候,刚刚在宴席上听到报告有一位中年女子背着包袱离开,他便立刻装醉借口回行馆,实际是来追她。 “王爷,为何不放过我!”她好累,逃得累,活着累。 “一切的罪孽是由我一手造成,他们不是你害死的,你要何时才放过你自己?” ------------ 40屈辱 虽然莺歌很好奇安惠与齐王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导致她这么逃避一个爱她至深的男人。不过安惠既然不愿意和齐王在一起,齐王也不能强迫她。于是莺歌很勇敢的出声制止, “齐王,惠姨不想和你走,你就不能带走她!” “公主?!” 安惠急忙挣扎,想挣脱齐王的环抱,不过齐王却不给她机会,严峻的面容满是王者霸气, “本王要的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要得到。谁也不能阻挡!” 说完,抱着安惠唰的一下就失去了踪影。 “惠姨!该死的!” 莺歌惊怒,齐王摆明了咬明抢啊!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自己不会武功,她一把抓住穴山小助急道, “小助,快帮我追他们!” “公主,属下不能去...”她怎么可能放公主一个人在郊外。 “那...那咱们快回去,宴会应该还没散,咱们快回去叫人搜行馆!” 她就不信齐王能连夜带人跑回中原。 二人急奔回城,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群黑衣忍者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将她们团团围住。 “公主,等会有机会就赶紧跑。”对方十二个人,自己这边却只有她会武功,穴山小助真的没有把握能带莺歌全身而退。 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 莺歌咬咬牙没有说话,跑?恐怕这些人不会给她们机会。 一声尖啸,林中人发号施令。忍者似乎知道莺歌不会武,动作默契的一起攻击穴山小助。穴山小助的防守无异于螳臂当车,当机立断掏出怀里的烟火施放,可同时面前也留了个大空门给敌人,两把利刃瞬间穿透她的身体! 穴山小助闷哼一声倒地,烟火从手里掉落。 “小助——” 莺歌扑过去想抱住她,突然鼻间一阵异香飘来,就失去了知觉... “大人,在郊外发现重伤的小助,公主不见踪影。” 真田十勇士七个被指派出任务,只留了猿飞,才藏和穴山小助。如今穴山重伤,即使还有长赖和幸吉,面对如此大的京都,能带队搜寻的人还是太少了,幸村头一次感觉到人手紧缺。他脸色阴冷的命令, “召集所有人大厅集合!” 在丰臣秀吉的授意下,丰臣家的家臣护卫也加入了搜寻的行列,全听幸村指挥。 幸村心急如焚,却不能自乱阵脚,不能让这些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否则天亮都找不到。他拿出京都的图纸,迅速在图纸各个点标的,将京都划分为一块块的几何图形,然后一一指派手下以十五人为一组搜寻,每一组组长身上都带有不同颜色的讯号烟火,一旦找到立刻发烟火通报。 当能用的人都被分派出去后,幸村一把抓起绯樱消失在房门口,幸吉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京都的一座宅院内悠闲品茗的两个男人对外面的慌乱丝毫不以为意。坐于次席的灰衣人对上座的黑衣男人笑道, “主公,这次丰臣信繁那小子怕是要急疯了。” 黑衣男人冷笑,中年偏胖的身材,圆盘脸上一双细长的小眼睛闪着精光,再配上那笑容整个人阴险无比, “要不是他,丰臣秀吉那个老家伙早死了!他坏了我那么多大事,还有那个绯月姬,害我树海好不容易培植的势力消失殆尽,那么多心血白费。这是他们自找的!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不过,他们人手全部都出动了。会不会很快找到那里?”灰衣男人有些担忧。 “哼,京都那么大,等他找到那里,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那个人对绯月姬可是垂涎三尺啊,哈哈!” “这次讨好了他,回到明朝皇帝那里为我们争取支持,我们就不再忌惮丰臣秀吉这老狐狸了!”灰衣男子也跟着大笑,末了一脸猥琐的嘀咕 不知那个骄傲自负的小子知道自己美若天仙的未婚妻被人凌~辱,脸上会有多精彩!他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的反应了! 好重! 莺歌不适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被压得透不过气的她渐渐苏醒,颈侧传来的湿热和沉重的喘息声让她猛然睁眼! 这是哪里?! 发现自己裸身被一个陌生男人压在床上,莺歌的脑子嗡的一声陷入一片空白。 “小美人,你醒了?这样也好,本使很想看看你接下来的欲死欲仙的热情反应,哈哈!” 男子一脸痴迷的抬手慢慢滑过莺歌美丽的脸庞,淫~笑着说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他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御史于猇亭! “唔!” 莺歌奋力挣扎,猛一使劲一推,于猇亭没有防备就这么被她推开,她慌忙抓起地上散落的外衣披上就向门口跑。于猇亭哪里会给她机会,翻身下床一脚踩住她的衣摆,莺歌被后力一扯身子扑到在地。 幸村!幸村快来救我! 张口欲呼救,可她惊骇的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于猇亭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甩到床上,扑上去狠狠的压住,看着莺歌惊恐的眼神,嘶哑的声音满是兴奋, “真是想不到这柔弱的身子会使这么大劲,看来药效还没有发作。那本使就不着急,先和小美人培养培养感情。” 莺歌激烈的挣扎却不敌于猇亭的钳制,双手被置于头顶捆绑在床头。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碰到过强~奸这种事,又惊又怒的她什么冷静都没了,只和其他女生一样挣扎呼救。然而,没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她的下场会和那些女生一样被人凌~辱。 当他压着她疯狂的亲吻抚摸时,莺歌终于忍不住流下屈辱的泪水,无声的在心中嘶喊 幸村,你在哪里!救我!谁来...救救她! 身子突然无端的燥热起来,她浑身颤抖无力,双腿被高高的架起,于猇亭笑得疯狂又变态,从枕头旁的木盒子里拿出一个东西。 “别着急,马上满足你。” 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在她绝望的瞪大双眼,万念俱灰之时银光一闪,于猇亭突然停止动作放开了她的双腿,挂着着淫~笑的脑袋伴随着冲天狂喷的鲜血滚落在她的脸旁。 瞪着眼目睹那狂喷鲜血的无头身体在一个红发男子嗜血无情的笑容中轰然倒在她身上,腥红的血浆喷洒了她一脸。 莺歌瞳孔一散,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狂!有人来了,走吧。”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蹲在窗台上笑嘻嘻的对红发男子道,很显然他是给他望风的。 “咦?还有个女人,不能被人知道我们来过,把她解决了吧。” 男孩边说边拔出佩刀,却被红发男子拦住。他邪恶的笑容满是残酷的杀意,不过他不会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 去给她穿好衣服。” “啊?为什么?”小男孩一头雾水。 红发的狂傲男子冷笑,嗜血红眼满是战意 “这个女人能让丰臣信繁发狂,和我痛快的打一场。” 一听丰臣信繁,男孩抚头□。却是不再反驳,捡起地上的衣物认命的帮毫无意识的莺歌穿了起来。 ------------ 41崩溃的底线 【压抑心灵,打击心灵,致心灵于万劫不复之地的,莫如平庸的痛苦,平庸的欢乐,自私而猥琐的烦恼。】 “嘿嘿!丰臣信繁,今天你还有什么借口不和我打!” 被称作狂的红发邪如恶魔的男子左手揽着双瞳散涣,表情空洞如同木偶娃娃般的莺歌,右手拿刀抗在肩上,兴奋的等待着飞快逼近门口的人进来。 当破门而入的幸村和幸吉看到的就是这番情景。 “丰臣信繁。又见面了!” “放开她。” “放开姐姐!”幸吉双眼通红的大喊。 幸村眼里只有满身血迹的莺歌,扫到满床的鲜血和那趴在床上的□男尸时心中一窒,杀意滔天! 狂见状更加兴奋,不客气的火上浇油 “想要人,就自己过来抢!” 幸村二话没说,拔剑劈向那只抱着莺歌的手,身形如同闪电。与此同时幸吉也挥剑砍向那个男孩,居然敢拿刀指着姐姐! 狂没料到他的动作尽然会这么快,立刻闪身躲避,下一瞬凌厉的刀锋便来到颈间,侧头险险避开红发被削掉了一缕。手中一空,莺歌已经回到了幸村的怀里。 “不错嘛!今日我们就好好较量一番!”舌尖舔了一下上唇,狂双眼红亮,眼神越来越疯狂。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了,他要痛快的打一场! 谁知幸村抱着莺歌一闪就越出了房间,他身后的亲随纷纷涌上前来阻拦狂。 “鬼眼狂,我会来找你的。” 留下这句话,幸村抱着莺歌消失在院落之中。鬼眼狂嗤笑, 罢了,那大爷就等着你! 一张洁白的画纸被染上污迹后,是否就被剥夺了它将有可能成为一幅名画的资格? 浴汤里,一遍又一遍的用力搓着身上的每一处肌肤,想把那恶心、寒毛耸立的感觉洗掉。一桶又一桶的冷水倾泻而下,从头到脚冲了一次又一次,还是冲不掉那肮脏耻辱的燥热感。 凤莺歌,为何每次你刚刚触及幸福的边缘,就会被狠狠的从天堂摔到地狱! 看着眼前被泡得惨白发皱的双手,这双手似乎从来都抓不紧自己已经赢得的骄傲和自尊。什么天之骄女,在现实的面前也只能苍白又可笑的挣扎和哭泣。心酸和悲怒积压得她透不过气,终于忍不住狠狠的捂住脸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 “啊——————————————————” 啪! 门外的幸村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凝视着地面的他,脸被刘海遮住,唇抿成一条冷冽的直线。 一生的守护...她是那么信任他。 承诺如此容易,却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是否爱情的决心终究还是敌不过现实的残酷? 莺歌,千万不要被打倒,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幸村...姐姐,已经在里面两个时辰了。” 幸吉小心翼翼的提醒,刚刚那声嘶喊...难道他都不担心姐姐吗? 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心里十分担心, “不要打扰她...” 他知道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殿下!” 失踪一夜的安惠,在枫香的陪同下急奔进院落,急切的哀求幸村 “殿下,请允许我去看看公主!” 鸢紫的双眸冰冷异常,毫不客气的回答更加冷酷伤人。 “谁都可以见她,你不行!” “丰臣信繁!你是在责怪我母妃吗?”枫香扶住因愧疚落泪不止的安惠,气愤的质问。 “对!若不是安惠,安琦又怎么会让贼人有可乘之机。还有你们什么狗屁天朝使节,一个王爷把两个弱女子扔在荒郊野外遭贼人袭击,一个御史又对安琦干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千夜很不客气的迁怒于她们。 “你!”枫香一时气结,和千夜杠上了,“保护自己的未婚妻是男人应负的责任,出了意外,他的责任才最大!” “住口!”刚踏进院落的齐王闻言怒斥这个口不择言的女儿。他身旁还有丰臣秀吉,丰臣秀次等人,听了枫香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可谁也没有幸村心里痛苦和自责。 “父王...我,我只是...”枫香愧疚的低下头。她不是有意要这么说的,只是舍不得好不容易团聚的母亲受半点委屈。 齐王没有理睬她,径直走到幸村面前,拱手道 “出了这种败类,是我大明的羞耻。我代表大明向绯月姬诚挚的道歉!” “这笔账,我会算在你头上!” 幸村没有那个心情和他客套,看一眼仍旧紧闭的房门,嘱咐千夜半步都不要离开后,他转身欲走。 “丰臣君” 齐王出言挽留,“丰臣君能否将那两名锦衣卫交给本王,本王带他们回大明,待禀明皇上后依法处置。” 幸村闻言突然笑了,眼里却是少有的讽刺,他轻笑着问, “齐王是在说笑吗?回了你们大明,你们要按照那一条法律来处置?在下怎么不知道大明王朝有制定国际法!” 回去?想都别想。 齐王顿时哑口无言,出了这档子事,那两个于猇亭的亲随肯定脱不了干系,换成是他也不会放人。可是若自己就这么回去,东厂那边一定会有借口找他的麻烦,看来只好多留些时日,等朝廷再派御史前来解决才能离开。 “没什么别的事,在下告辞。” “才藏,那两个人关在哪里?” “在京都大牢里。” “带我去!” 幸村脸上一片萧杀,枫香一针见血的反驳正中他的要害。 是他疏忽,以为他们今日就要离开放松了警惕;是他心不够狠,明知树敌却只守不攻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虽然早有觉悟,可他一直潜意识的谨守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文明意识,杀人、夺权不过是为了自保,却忘记了这个时代是不需要文明的。处在这个时代、这个位置早已身不由己,你不杀别人,受伤害的就只有自己和身边的人。只有一个一个的将潜在的危险铲除,才能永绝后患。他再也不会有什么道德底线! 阴暗的牢房里,两个锦衣卫被分别锁在刑架上正破口大骂。 “昨晚送人到于猇亭房间的是谁?” “呸!大爷我为什么告诉你!我警告你们这些倭寇,赶紧的放了我们,否则新的御史来了不会放过你们!” 幸村走到炉火边,拿起一把烧红的烙铁,幽幽的道 “听说你们大明锦衣卫的牢房里,刑具十分齐全,被带进去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放下手中的烙铁,他笑容亲和的介绍, “这里是全东瀛最大的牢房,完全学习借鉴了大明朝的先进水平,这些刑具不知两位会使几种呢?” “大爷我样样都会使!不放了我们,以后一样一样的用在你身上!” 说完,两个锦衣卫大笑起来。他们锦衣卫在大明想杀谁就杀谁,胡乱安个罪名,光是那些朝中大臣死在他们手里的就不计其数,更何况你这俯首称臣的小小倭国蛮夷。 幸村也跟着他们一起笑得越发灿烂起来,艳光四射的笑容让两个锦衣卫一时尽然看呆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死到临头犹不知! 猿飞佐助冷笑,才藏叹气,长赖嘿嘿一笑跃跃欲试,幸吉则杀意盎然的盯着他们。 “撒~~长夜漫漫。咱们就一起好好研究研究吧...请多指教。” 漂亮的唇角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危笑”。 ------------ 42放饵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问卿小心翼翼的将瓷碗放在桌上,对着坐于床上的莺歌笑笑 “公主,来喝点清淡的燕窝吧。卿特地没有放糖,只是加了些荷花花瓣,很香的。” ......好吵,她将头埋进双膝间。 没有得到回应,问卿微微叹气只好退出房间。千夜咬咬牙,扬起灿烂愉悦的笑容走了进去,打开窗户让阳光洒进屋子 “安琦,今天的太阳很好哦,你都闷了两天了,再不晒晒太阳会发霉的!” ......好吵,别吵我。 千夜瞪着那只缩在自己壳里的"乌龟".心里气愤却又舍不得开口骂一两句,只能干着急。看到门口的幸村时,无奈的摇摇头,走了出去。 手上温暖的触感让她轻轻一颤,猛然缩回的手被提前一步紧紧抓住。 “你又想逃避吗?如同在医院天台时一样?”温柔的声线满是心痛。 不,别来看我。别再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莺歌挣扎着后退,却被幸村强势不失温柔的一把打横抱起来到窗前。 “看看窗外,今天是新的一天。不要让已经过去的事,纠缠着自己。” 幸村忽略掉她微微的闪躲,温柔执着的吻上她的额头。 “莺歌,不要把我阻挡在门外。我是你的丈夫,不允许你逃避。” 失去神采的黑瞳黯淡无光,她抬手遮挡住刺眼的烈日。看着手掌边缘变得粉红通透,感受着丝丝的温暖。 “幸村,给我时间。”时间能让人遗忘很多东西,她需要时间。 “好,但是别让我等太久...没有你,我会害怕。”毫不避讳的示弱,一点也不是幸村会做的事。这一切,只为让她能有勇气站起来。 人是很奇妙的动物,当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你总是会为自己的软弱找各种借口。可当你被另一个人需要的时候,就会因那个人变得分外坚强。 果然,莺歌的眼眸闪了闪,脑子里只有一个讯息,幸村需要她,而且只要她。 受过现代教育的她没有什么贞洁烈女的思想,只是因为骄傲和自尊被踏得粉碎而对自己丧失了信心。现在,这个强大骄傲的男子告诉她,他需要她!怎能不让她感动,让她心酸。 满腹的委屈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将头深深的埋进幸村的颈侧放声大哭。 幸村紧搂住她,长舒了一口气,悬了几日的心终于放下。 还好,她没有选择逃避。 否则,他也会沉沦。 他们是彼此的救赎,失去一方另一个就会永远沉沦孤独的深渊。 月上柳梢时,在幸村的监视下,哭了一下午又睡了几个时辰的莺歌,味同嚼蜡的吞下了问卿和红颜送来的饭菜。 “幸村,为何把我带到①38看書网来?” 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正是整顿后的①38看書网留香阁。现在已经是问卿和红颜的私人居所,闲人免进。 “以防万一,我不想再有意外。” 鸢紫的眼眸划过一丝冷厉。 今日议政,东条擎守频频提及明使被杀一事,还煽动其他大名一起上议将安琦先“保护”起来,万一有什么好歹,新御史来了不好交代,引起两国战乱。 “杀御史的另有其人,公主才是受害者。” 幸村麾下那几个近年得到重任的嫡系奋力反驳,却无法压住这些自私的大名想将莺歌交出好省事儿的心思。 “羽柴大人,你又怎么肯定凶手另有其人?” 一位身坐末席的灰衣男子嗤笑,他是东派的安奎菊亭。他旁边的黑衣人立马接过话头, “对呀,说公主是受害者,可公主如何进了御史的房间没有谁知道,恐怕...只有死去的御史和公主知道了,呵呵” 话音刚落,黑衣男人便已身首异处。 在人们惊骇木呆的目光中,幸村轻柔的将刀刃的血迹擦干净。随手将染上血污的洁白手巾砸在了安奎菊亭的脸上,后者敢怒不敢言。 “各位似乎忘记,安琦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还请说话要三思啊...” 收刀入鞘,幸村挑眉一笑,眼中却是无边的冷意。 他不允许有人羞辱自己所爱的女人。 “哦呀~实在抱歉,破坏了议政的气氛。在下最近心情不太好,还请多多包涵。至于凶手一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还有...于猇亭的亲随已经在我手上,只要他们招供。安琦为何会出现在于猇亭的房间,也自然水落石出。” 打开议政厅大门,幸村回首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 “不管是谁,伤害我未婚妻,丰臣信繁定当加倍奉还!” 众人惊愕的看着那飘逸离去的背影消失后,终于反应过来,可没有谁再敢出言,因为丰臣秀吉从始至终都未吭过一声。 他们不知道这老头正乐着呢,幸村越是这样,就越让他放心。 于是,横尸当场的那位就被在座的各位很默契的忽视掉了,侍卫们快速的清理完后,大名们又开始议政,只字不提行刺事件。 轻抚莺歌睡梦中仍然紧皱的眉头,幸村轻柔的在那柔软的唇角印上一吻。 莺歌,无论什么方法,也要保你平安! 月黑、风高、杀人夜! 五条精瘦的黑影悄悄潜入京都大牢,在通风口对着牢里吹了一阵迷烟等了约莫5分钟后,他们一刀砍开门锁冲进大牢,越过倒了一地的守卫,纷纷拔刀对着刑架上昏迷过去的两个人一阵狂砍,不一会那两人便被捅成马蜂窝,其中一个上前悄悄查探确认是否杀对人。 随后,他冲其他四个点点头。 任务完成!五条黑影迅速撤离。 在他们离开后,三条黑影如鬼魅般尾随而去。 京都大牢内,幸村悠闲的将灯火一一点燃,坐在桌边托腮思考后面的每一步计划是否有疏漏。 而长赖则围着刑架观察半天,最后摇头,努力的挤出了几分同情。 这几天被他们“照顾”得已经崩溃的两个锦衣卫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掉了。 “啧啧啧,死得真惨!不过,也没什么价值了,有人替我们解决掉还真是省了不少麻烦。” 到时候明朝使节一问,便可以推脱给刺客了。幸村像是早料到会有人行刺一般,专挑那种用了之后不会产生皮外伤的刑罚,只要不剖尸,根本就看不出来受过什么恐怖的大刑。 “长赖,麝香没问题吧?”幸村关心的是这个。至于那两具尸体,已经不在他所关注的范畴。 “放心,长赖制造,品质绝对保证!那麝香十天都不会散。”那可是万金都买不到,追踪识人的珍品啊。 “如此,最好不过...” 五天后,新的御史到来之际,他会让那幕后主使人付出代价! ------------ 43突变 一切,在按照幸村所设计的路线走,只等大明新御史到来。 幸村早命人守在那五条黑影所回到的居所——安奎府。到时在安奎菊亭家里搜出这五个人,所有问题便迎刃而解。至于谁杀了于猇亭,幸村比谁都再清楚不过,这也是他承诺去找鬼眼狂的原因,他相信那个自负的鬼眼狂一定不会否认自己杀于猇亭的事实。 那么莺歌就洗清了嫌疑,也安全了。 计划很完美,不过幸村一向不排除有意外的时候。所以,他提前将莺歌秘密转移到京都城西的①38看書网,并备好了两辆一摸一样的车马,一旦情况有变,立刻护送她们出城。 事实证明,幸村所顾虑的万分之一的意外发生了。 当大明新御史,东厂大太监魏廷贤带领200锦衣卫抵达丰臣家的府邸时,幸村同时接到猿飞的报告,安奎菊亭一府上下一夜之间全被杀害,当然,其中也有那五人。 “这么说来,丰臣公子,就没人能证明你未婚妻是清白的咯?” 魏廷贤凉凉的喝了一口茶冷笑道。 ...幸村暗暗握紧拳头,明明已经很小心的监视和保护,安奎菊亭还是被杀,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丰臣太阁,不介意,杂家去看望看望绯月姬公主吧?” “这是当然,公公请这边~”丰臣秀吉掩饰住眼里的忧虑,笑着为魏婷贤指明方向。 “佐助,立刻和长赖带着莺歌离开京都。到甲府会有人接应你们!” “是”猿飞悄然隐退。 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所有线索已断,幸村清楚的感觉到,有人要置莺歌于死地。即使鬼眼狂承认,估计他们也会说莺歌有同谋的嫌疑。这些天,丰臣家和他顶住了太多的压力,如今计划失败,恐怕那些大名还有这个东厂太监会逼着丰臣秀吉自愿交出莺歌。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带莺歌离开。可他不能,他若一走,必然会引起注意。 一行人来到莺歌所住的院落,魏婷贤的手下毫不客气的要拉开紧闭的和门,被幸村和德川同时拦住。 “公公如此莽撞的进入一个女子的房间,有些不妥吧?” 魏廷贤肥脸一抽,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敢挡道。心中甚怒,嘴上却笑呵呵的道, “的确失礼了。” 接着他高声喊道,“绯月姬公主,杂家大明使节魏婷贤特来拜会公主,不知公主可否相见?” 良久,室内传来一柔和的回应, “魏大人请进...” 魏忠贤推开门就看见一个栗色长发的美丽女子静坐在琴台前,慧黠的大眼灵动慑人,略显苍白的脸色更平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病态美。即使看遍无数美女,也不由得暗叹,如此清雅佳人也难怪于猇亭那色胚会迷失了心智做出这种事。 “绯月姬公主,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魏大人说笑了,安琦不敢当。” 魏廷贤咧嘴一笑,自顾自的坐下。 “杂家听说公主弹得一手好琴,不知能否有幸聆听一番?” “安琦”顿了一下,抬手流畅的弹出了一首春江花月夜。众人不明所以,这公公来查案怎么听起琴来了,只有幸村眼睑微微下垂,让人猜不透情绪。 一曲终,魏廷贤鼓掌赞叹, “好一曲春江花月夜,不过意境还差了一筹。说吧,你到底是谁?” 众人一惊,魏廷贤什么意思? “大人说笑了,安琦自然是安琦,还能是谁?” 魏廷贤冷笑,快如闪电了向安琦袭去,手一招,撕下了一张面具。 “千夜!!”丰臣秀次惊愣,他的女儿怎么变成了千夜? 魏廷贤扔掉面具阴阴的冷笑,看着千夜怒视的表情 “一双长年练琴和弓射的手,怎么可能只有右手手掌有茧子!这种把戏骗不了杂家的火眼金睛。” 接着他回首朝幸村喝道, “把真正的绯月姬交出来!” 幸村优雅一笑,抽出绯樱,冷然拒绝 “除非我死!” 丰臣家的侍卫们见幸村拔刀也纷纷亮刃,更别说幸村的亲随早已兵刃在手严阵以待。 “信繁!你这样做实在太冲动了,你会让安琦越来越解释不清。” 丰臣秀次激动得脸都红了。 “那就不用解释,我是不会将她交给你们的。” 幸村不慌不忙的辩驳,他可不相信这群人会为了莺歌而去开罪大明使节。 “既然丰臣公子摆明了咬阻拦杂家办案,那杂家就不客气了!”说完,一阵戾风扫来,魏廷贤一掌打向幸村。 二人立刻缠斗到一起,双方对招30回合,魏廷贤暗暗吃惊幸村武功不凡,幸村表面神色如常,内心却明白自己现在不是这老太监的对手,正想对策之际,东条擎守突然站出来大喝, “别中了他的计,公主已经出城逃跑了。” 刚刚他才收到消息,有两辆行迹可疑的马车一东一西出了城。 “什么?!” 众人一惊,接着不知道谁嚷了一声, “立刻拦截,不要让公主跑了。” “站住!谁也别想离开!” 幸村挥刀逼退魏廷贤后,手一抬,侍卫们便将这些人团团围住。 “父亲,这...”丰臣秀次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即不想安琦背上畏罪潜逃的罪名,又不愿意她被抓到。 丰臣秀吉挥手打断儿子的话,他是个狂妄自傲的人,魏廷贤却不把他放眼里。所以信繁出手,他可以说是默许的,只要别杀了他们。得让他们清楚,这是在谁的地盘上!至于那些大名,正好趁机观察他们的小心思。不忠于丰臣家的都要一一铲除! “丰臣信繁,你这些人就想拦住我们?!”东条冷笑,煽动大名们“大家一起宰了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们最好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 长枪闪着耀眼的寒光,在德川秀中的手里转了一圈后横在了东条等人的面前。他的亲随也纷纷拔刀对准这群人,稍敢妄动就杀了他们。 “你!” 东条惊愣,下意识的去看了看从头到尾和丰臣秀吉一样沉默的黑衣中年男子,他就是德川秀中的父亲,德川家康,东派的领军人物。 德川家康对于儿子突然插手也微微惊讶,看来秀中对那个绯月姬还是念念不忘啊! “哼!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大明200锦衣卫?” 魏廷贤冷笑,早就猜到他们不会乖乖交人,所以让其他人都守在府外待命。他相信在明朝手中吃过败仗的丰臣秀吉一定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只要解决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子就行了。他推算得很不错,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ho?这里看起来很热闹啊!” 一名红发男子左手掐着一名正痛苦挣扎的锦衣卫的脖颈,右手持刀抗于肩上在房顶闪亮登场。俊美的脸上满是嗜血的笑容,红色的双瞳闪亮着蔑视一切狂傲。 京都西郊茂密的森林小路上,一车一马急奔而行。 莺歌不安的握紧手中的混沌之弓,她预感有大事要发生,不然幸村不会将她送走。 “公主别担心。殿下不会有事的。只有你安全了殿下才没有后顾之忧。” “是呀,要相信殿下的实力。” 问卿和红颜不停的安抚莺歌,最近这几天她的情况才微微有所好转,二人生怕她又会出什么岔子,所以不顾她反对,毅然关掉①38看書网跟随莺歌离开。因为行踪得隐秘,这次就只有长赖和猿飞负责护送。两个大男人照顾莺歌也不方便。 外面赶车的长赖听到她们对话,笑嘻嘻的插嘴道, “公主放心,除了我和猿飞离开,其他人都已经回来。有他们保护,大人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们真田军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敢动大人一根汗毛,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莺歌点头,她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不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回想自从和幸村重逢,她似乎总能给幸村带来麻烦,以前以为自己也有可以和他比肩的资格,事实上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是那朵需要小王子保护的玫瑰花,在离开小王子之前居然天真的以为靠着那脆弱的四根刺就可以自保。 “猿飞。你确定咱们走的这是去甲府的捷径吗?到处都是密林,只有你认得路,可别让我们迷路了。” 不敢明目张胆的走官道,他们只能走一些较好走的小径。一路上出了树林还是树林,长赖无聊至极,便又开始找猿飞的茬儿。 骑在马上的猿飞扫了他一眼,阴霾的眼眸一闪。 “闭上你的嘴,如果不想从马车上被踹下来的话。” ------------ 44隐藏的杀机 混乱的局面因鬼眼狂的出现而越演越烈。这个人不禁杀锦衣卫还杀丰臣家的家臣,谁想送死反正他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幸村和德川一起对付魏廷贤都感觉没有胜算,这个太监武功深不可测,可以说是宗师级别了。幸村和德川再怎样天赋异禀,终究只是二十出头的人,内力和经验还是远远比不上这心狠手辣的东厂太监,不过要缠住他却错错有余,就在双方厮杀进入白热化阶段,锦衣卫死伤过半魏廷贤准备狠下杀手的时候,丰臣秀吉一掌震碎庭院里的假山,成功的震慑了所有人。 “你们简直不把老夫放在眼里!来人,将这群聚众斗殴的统统拿下!” “是!” 丰臣家的正规部队早已经将庭院团团围住,只等丰臣秀吉一声令下,坐收渔翁之利。 幸村看到丰臣秀吉的眼色,便停下了手。大名们这才醒悟过来,胆寒的偷看丰臣秀吉的神色,脑子里快速回想怎样为自己的行为辩驳。 “丰臣将军,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想再次与大明为敌?”魏廷贤可不买他的帐。 丰臣秀吉哈哈一笑,“魏公公何出此言,老夫有几句话想和公公私下商讨,请书房一叙。” 魏廷贤再怎么高傲,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皱眉考虑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至于其他人全被分开押解出庭院,什么人有什么心思丰臣秀吉心中已有数,只等他慢慢发落了。 “丰臣信繁,别想逃。”鬼眼狂看没人找他麻烦,终于想起来来这里目的,找幸村决斗。 幸村扫了他一眼,对德川拱手,眼中之意德川明了。 “狂,谢谢你今天出手相助...”虽然他知道这人从来不会乐于助人,只是碰巧而已。不过总算无意间帮了幸村一个帮,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诚心道谢。 “不过在下还有要事,日后定有机会和狂兄一较高下!” 说完幸村便没了身影,鬼眼狂可不打算轻易放他走,正准备追上去,就被德川秀中拦住。 “想要去追他,就先打过我。” “ho?你看起来也不弱,那就先解决你!” 鬼眼狂带着恶魔的微笑,抽出自己的佩刀――村正。 森林的黑夜,黑暗仿佛无边无际,伴随着几声野兽的嘶叫,更显阴森恐怖。 莺歌赶了一天的路身体疲惫不堪,他们在一处溪水边停留暂时休息一夜。长赖负责守上半夜,猿飞负责下半夜。 三个女眷抵挡不住困顿在车里早已睡得深沉。不知过了多久,莺歌感觉马车一阵晃动,猛然惊醒,顷刻间车外便响起了兵器交戈的声音,长赖大吼的声音,问卿和红颜也被惊醒。 有杀手! 三人眼里闪过惊骇,红颜和问卿立刻将莺歌护在身后。一把锋利的长刀穿过布帘直冲她们而来,速度之快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长刀便没入了红颜的身体。 “红颜!!” “公主在车里!” 莺歌和问卿撕心裂肺的大喊,引来了更多的冷刀。猿飞与长赖见状立刻飞身跳上马车,奋力逼退所有杀手。 其中一个杀手冲天际施放出一朵红艳的烟花,召集同伴前来支援。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长赖挥舞着长链大吼, “猿飞,我来挡住他们,快带公主走!” 猿飞不再多言,跳上马车一刀划过马臀,马吃痛狂躁起来,撒腿便狂奔。 “红颜!红颜,你怎么样了?红颜!” 莺歌和问卿紧紧抱住红颜,使劲为她压住伤口,那一刀扎进了红颜的左胸――心脏的位置,随后又飞快的拔出,红颜的血喷涌不止,颠簸的马车中她们怎么按怎么包都阻止不了血流出她的身体。 “不。不要!” 二人滚烫的泪水滴落在红颜急速灰败的脸上,让昏迷的她清醒了过来,她冲问卿微微抬起手,被问卿紧紧握住, “保护...公主,我...不过奈何...桥,等你...” 问卿泪流满面,却闷声点头,重重的吻上红颜的唇。 纤弱的手失去了力量,红颜缓缓的闭上了美丽的双目。 “红颜――――――” 黎明的晨辉晕染天际,莺歌和问卿抱着红颜不知道到了哪里,猿飞佐助在前面驾车一声不吭,马儿经过一夜的急奔已经累得口吐白沫倒地,可追杀并没有停止。 “下车!” 猿飞挡开几只羽箭,沉声命令。 莺歌看着红颜的遗体犹豫不决,问卿却一把将她拉出车外,朝着敌人相反的地方狂奔,可跑着跑着二人越来越绝望,因为眼前是一处断崖。 太阳还没有升起,崖下深渊阴风呼啸深不见底,犹如一头巨兽饥渴的血盆大口。 她们,无路可逃了! 猿飞佐助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奋力挡住所有杀手,可还是有一个杀手钻了他的盲点,越过了他的防守,冲莺歌她们杀去。 莺歌奋力一推,将问卿推到一边,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惊险的挡住了杀手的第一刀,问卿立刻冲上来一把抱住刺客,刺客大惊后肘狠狠一撞,问卿便飞出一丈远,急速朝崖边滚去。 就是问卿和刺客这一抱一撞的功夫,莺歌的剑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脖颈。刺客瞪大双目,不敢置信的倒地, “问卿!” 莺歌一回身,便看见问卿滚向崖边,当她扑过去时问卿刚掉下悬崖,莺歌一把抓住问卿的后襟,却被下坠的惯性给连带着差点一起坠崖,幸好她死死的抓住了一处突岩。 “猿飞!快救公主!” 莺歌刚想呼救,就听到长赖的大吼,原来他已经跟上来,替猿飞吸引刺客。猿飞佐助飞快的掠到崖边,蹲下一把抓住莺歌的手。 “猿飞,快点,我快抓不住问卿了。”莺歌松开了抓住突岩的手,脸上尽是冷汗和急切。 猿飞却一动也未动,他紧紧的盯着莺歌,阴霾的眼眸一片冰冷。 “猿飞?你怎么...”莺歌着急的抬头想询问,看到那眼神时突然顿住,心里划过惊骇, “你想杀我!” ------------ 45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音乐链接
猿飞平日冷漠的脸上此刻全是愤恨和...嫉妒 “...丰臣安琦,我不得不杀你!大人为了你放弃唾手可得的霸权,对丰臣家再三作出退让。若不是你,大人早已经是一方诸侯,可如今却甘心为丰臣家卖命,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大人身边,你的出现,不仅妨碍到大人的霸业,还让他三番四次涉险。如今,他又为了你成为众矢之的,只有你死,这件事才会了结。大人也从此没有弱点,会成为全东瀛最强的王者!” 是的,他不甘,他愤恨!他们追随大人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大人能称霸,甚至统一东瀛。原本憧憬的一切,被这个女人的出现打破。一次又一次的阻碍大人前进的脚步,一次又一次的使大人沉迷儿女私情。他不否认这个女人很优秀,也不否认只有这个女人才配得上大人,可是她为何偏偏是丰臣家的人! 为了娶到她,大人竟然让他们两年的辛苦和心血付诸东流。从未对属下动怒的大人,因为一句无心的冒犯,甚至还打了从小就跟随他的望月六郎。那天,望月六郎在酒肆里大醉,直到他出现,望月六郎抱着他嚎嚎大哭,不停的问大人为什么这么做! 霸业受阻,现在大人又为了她不惜冒着与全东瀛为敌,与大明王朝为敌的风险保护她。这一切的一切,让猿飞佐助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也更加坚定了他要除掉她的决心。 这个女人是祸水,留不得! 莺歌从来没有听到猿飞对她说过如此多的话,却字字诛心! “原来...如此...” 她惨然的一笑,自己竟然一直是幸村的绊脚石,不断的让幸村为她牺牲,自己却躲在他建立的保护层里活得自满自得,轻易的便说, 一生的守护,我也可以做到。 可笑!可悲!可笑啊...哈哈哈哈! 莺歌狂笑,泪水被崖下的疾风吹散,仅剩的一点希望被猿飞无情的指责所毁灭,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叫做生无可恋,但是她仍想留给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即使是死,她也要自己掌握主权! 只是连累了无辜的人... 问卿,对不起了...欠你和红颜的,只能来世再还! 双脚一蹬崖壁,莺歌借助推力挥手打开了猿飞的手,坠下万丈深渊...... “莺歌!” 幸村猛然从床上坐起,急速的喘息。 “大人!” 才藏听到幸村的惊呼,立刻推门而入。却看到幸村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惊魂未定,再想到大人刚才呼喊的名字,随即了然,大人一定是在担心公主吧... 是梦... 轻轻擦掉额间的冷汗,幸村抚额一笑,这几天神经绷得太紧了,居然会做莺歌被怪兽吞嚼的噩梦,又不是哥斯拉复活了,以前自己也没怎么看科幻片啊,怎么会做这种怪异的梦? 难道真是关心则乱? “才藏,明日再命人秘密赶往甲府,一旦莺歌到达甲府立刻飞鸽传通知我!” 他必须留在这里拖住魏廷贤和那些大名,明日丰臣秀吉便会作出一个决断,他还不能离开。 “是!” 才藏领命退下。 “大人真是太小心了,有猿飞和长赖在,公主去出城的时候又混淆了视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望月六郎叹气,自家英明神武的大人怎么一碰到那位公主就方寸大乱了,实在有损在他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啊... 糟了!又说了大人的不是。 反射性的想缩头躲过袭击,却猛然发现,没有人理他。望月六郎叹气, 哎...忘记了,小助现在重伤昏迷呢。 幸村披衣走到窗前,看着天上一轮清冷的明月。 以前不明白,古人为何喜欢睹月思人? 现在终于体会,原来不是因为月光的清冷让人惆怅,而是他们无论分隔多远,抬首都能看见同一轮明月的原因。 明月寄相思... 莺歌,你看见明月时会不会感受到我的思念? 好冷...好冷...为什么这么冷... “公主!” ...谁在叫她? “不要睡...” 可是她好困,好累... “睡了就再也见不到殿下了,殿下在等你!” 幸村?幸村在等她? 不...他不需要她...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她好累,让她睡了吧... “大人!” 才藏惊慌的冲进幸村的书房,从来没有失礼的他却已经顾不上上礼数。 “才藏...什么事?”幸村慢慢站起身,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才藏手上的东西,才藏双手奉上混沌之弓哽咽的说出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大人...公主坠崖,生死不明!” 幸村突感一阵晕眩,勉强撑住书桌寒声厉问, “猿飞和长赖在哪里!” “长赖重伤正在救治,猿飞也正在包扎。” “备马!叫猿飞带我去出事地点!” 幸村带着人一路狂奔出城。丰臣家,还有大明锦衣卫以及那些诸侯大名们纷纷追赶其后。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要亲自确认! 当幸村看到受损的马车,惨死的红颜,心顿时凉了半截。他缓缓走到崖边,看到深不见底的深渊,冷风呼啸,这样的深渊,别说普通人,就算是轻功高手掉下去也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静静的立在崖边,一语不发整整两个时辰。 幸村和丰臣家调集了所有能调集的人手,不眠不休的搜了三日,一草一木皆不放过。很多人都确定莺歌已死,尸身一定被急流冲走,就连魏廷贤也带锦衣卫回了京都。 只有他坚决不放弃! “才藏,崖下有什么发现?” 嘶哑的声音已经找不到任何情绪,幸村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才藏迟疑的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他。 “大人...崖下是一处急流,除了找到这个,再也无任何发现。” 幸村接过才藏手里的东西,那是...雪姬面具,莺歌离开后丰臣府邸后一直随身携带!苍白的容颜满是心痛, “莺歌...” 终于两眼一黑,他栽倒在地。 “大人!!!” 【不会的,除非是我不能掌控。否则我不会抛弃你的。而且,阁下不是罗刹么,怎么可能找不到雪姬】 莺歌,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 ------------ 46御旨丸归来 “千夜,有了安琦的消息一定要派人通知我。” 枫香拉着千夜的手恋恋不舍的道别,今日他们就要启程回大明,可是莺歌了无音讯,让她走的很忧心,不光是因为母妃和父王的愧疚,还有她与她建立起来的友谊。 千夜轻无可闻的叹息,因为夜里偷偷的哭泣,双眼已经红肿不堪。她点点头,现在什么怨和怒都已经被焦急所取代,只要能找到莺歌,她就很谢天谢地了。 “如有公主下落,还请告知杂家一声。这次回去,杂家就先替你们在皇上面前交代一声,不过是否追究还得看皇上的圣意。” 自从那日丰臣秀吉与魏廷贤书房密谈后,这位东厂公公的态度有了明显变化,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左右脱离不了利益和权力的交易,而且现在莺歌失踪,东厂内部还有和西厂的斗争瞬息万变,他不能长久停留在东瀛,所以这次就和齐王一道返回明朝,至于到了皇上面前要怎么说,那就是他的事了。 “魏公公请放心,安琦一有消息一定马上通知公公。”锦川笑呵呵的应承,并快速的将手里的一袋东海明珠放进了魏廷贤的袖中。 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一笑,魏廷贤便上了马。 “只要他贪财贪权,就不怕事情不能解决。信繁,实力竞争固然重要,但是做人要懂得圆滑,掌握了他的弱点,再是什么天下无敌你也能手到擒来,如你前几日那样硬碰硬,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 丰臣秀吉看着远去车队,给身边神色冷冽的幸村上了一课。幸村掩住眼里划过的一丝厌恶,并未答话。丰臣秀吉见他这几日的阴沉不由得叹息, “你的弱点,别人一目了然,所以你才会被别人轻易的攻击。你与安琦的这些纠缠,不知是你们的幸还是不幸...”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丰臣秀吉走进了太阁府。他心里是十分喜爱又惧怕幸村的,喜爱欣赏他的优秀,同时也惧怕他的优秀。他对安琦的执着和爱恋让丰臣秀吉对他放心,但心底又为这个卓越的后辈太过儿女情长感到一丝惋惜,若是没有安琦,如今的东瀛只怕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另一番景象了。 幸村回到自己的府邸沉默的朝书房走去... 看似天大的难题,被丰臣秀吉就这么轻松解决了...可他从来就没想过事情还可以这样解决。 你真没想过吗?幸村扪心自问。还是你根本不屑去用这种方式?是的,骄傲的幸村精市,从来都只靠自己努力和汗水积累实力的幸村精市,根本不屑去做这种事...所以才选择了那么极端的对抗! 丰臣秀吉的言下之意,是自己的自负和清高害了莺歌... 看到墙上的画,想到那熟悉的身影已经不知在何处,生死不明,幸村突然觉得胸闷气短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大人,该吃药了。” 才藏端着药碗立在门口,没有幸村的命令他不会进来。脸色是掩不住的担忧,大夫说大人那日晕倒是紧张劳累过度又加上急火攻心所致,必须好好调理,否则再好身体底子也经不住他这样折腾。 “拿出去。” “哟!才多久没见,怎么就变成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敢用这种调侃欠揍的语气和幸村说话的,天下除了御旨丸不作第二人想,此刻靠在门边一脸痞样的不是他又是谁? “啊!你你你!”你不是私奔了吗?还敢回来!才藏指着御旨丸惊愣得口吃起来。 “我我我,我什么啊!才藏这么高兴见到老人家我,是不是太久没见十分想念啊,真是孝顺啊...”御旨丸一脸欣慰的拍拍才藏的头。 鬼才想你!才藏怒。 “去看过小助了吗?”幸村不理会他的调侃,此刻他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其他。小助重伤当晚他便派人去通知御旨丸回来。 “还用你说,没事,死不了。我看,比较有事的是你。”御旨丸挥挥手,卧倒在榻上,淡绿的眼眸盯着幸村,提了提手中的酒瓶,他邪邪一笑, “不想喝药,来喝酒怎样。这可是上好的桂花酿,专治伤心烦恼。要不要来点?” “御旨丸,大人身体不好,你~” “才藏,下去。” “...是!” 幸村盯着御旨丸,后者自顾自的打开瓶塞,一股芬芳自瓶中溢出...拿起矮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递到幸村面前,但他没接 “我知道你不喝酒,不过有时候没有必要把自己绷得太紧。” 幸村闻言,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桂花清香的液体顺着喉间滑下,带着淡淡的辛辣和微甜,酒并不冲人,可是幸村却眼睛微微湿润。 “对嘛~这人啊,不能活的太糜烂,不过偶尔的放纵却有益身心健康。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要是想哭,我不会笑话你的!” 紫眸一闪,幸村放下杯子,挑眉道 “你不适合做救死扶伤的医生,倒是很适合做心理学家。” “什么是心理学家?”御旨丸对这个新颖的词儿很是感兴趣。 可幸村并没有回答他,毫不客气的拿过酒瓶昂头独饮。 “喂!别喝光了,给我留点!”御旨丸心痛的哇哇大叫,这小子存心的! 见幸村没有还他意思,便着急的扑过去抢,被幸村轻松避过。 “这不是给我的吗?” “什么给你的!那是老子好不容易从一个酒师那儿偷来的!你小子别喝光了啊,倒是给我留点!” 二人一闪一追从屋内打到屋外,最后在滴酒不剩的情况下,幸村才慈悲的将瓶子抛还给御旨丸,随意一倒,仰躺在屋顶上。 “真有你的,不喝就不喝,一喝就狂饮。”御旨丸一脸肉痛。幸好这酒不伤身,否则幸村此刻心力憔悴怎么经得起这样狂饮。 将酒瓶抛给屋下候着的才藏,御旨丸也倒在了幸村的旁边。二人静静的看着天上的繁星缀幕,未置一词,思绪早已飘远。良久,御旨丸忍不住开口 “你接下来怎么办?” “继续找她。” “天下之大,你去哪里找?” “那就找遍全天下”他不相信莺歌会忍心离开他。 “说实话,强者有了弱点就会处处受制,你真的不在乎?” 幸村闭上眼,淡然道, “莺歌不是我的弱点...” “哦?” “她是我的命门!”没有莺歌,他即使活着,也仅仅是个能喘气的行尸走肉。 御旨丸被他这么强烈感□彩的比喻惊讶的坐起身,却看见幸村美丽过分的脸依然是云淡风轻, “一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己和自己的女人算什么强者?把女人当做自己失败或者不顺的借口,他应该感到羞耻。” 御旨丸拍掌哈哈大笑起来,他总算没看错人。这个人永远不会因外界的打击和质疑而改变意志。因为他是骄傲的... 唯有对自己卓越的才能和独特的价值有坚定、不可动摇之确信的人才被称为骄傲! ------------ 47斩断软弱 沉重的眼睑慢慢被撑开一条缝隙,刺眼的光亮让她忍不住□出声。 “公主,你醒了!” 问卿赶紧放下药碗,将门窗关好,莺歌才又重新睁开双眼。沙哑的问, “问卿,这是哪里?” 问卿理了理耳边有些蓬乱的长发,恬静的一笑, “我也不太清楚...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这个村子原有的村民因为战乱已经逃光了,现在这里成了流民的聚居地。” 莺歌喝下药,问卿便出去张罗着要为她煮点东西。 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件不大的木屋,家徒四壁。马上就要入秋,问卿怕她冷着,在屋中的火塘里升了炭火。自从崖上跳下,她只知道和问卿一起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之后便失去知觉。 朦胧中感觉有人不停的和她说话,喂她喝过东西,她不知道问卿是怎样把她带到这个躲避乱世的流民聚居村,想必吃了不少苦吧。 “公主,你醒来就好。慢慢调理几日,风寒就可以康复了。” “问卿,辛苦你了,谢谢...”除了感谢,她不知道怎样报答她和红颜的付出。自己好似只会拖累别人,莺歌深深的叹息,甩甩头,阻止自己的自哀自怜。 握住问卿的双手,原本白皙的纤纤玉指伤痕累累,有的伤口已经结痂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疤。 “对不起...连累你和红颜...” “公主,不要这样说,我们是心甘情愿的。若觉得亏欠我们,就请公主振作起来。”她希望还能看到那个光彩耀人的绯月姬。 “.......”莺歌心里晦涩,不想多言。 “公主,您身体还很虚弱,多多休息。” 问卿很体贴的转移话题,扶莺歌躺下便悄悄退了出去。之后三天,莺歌的身体逐渐好转,问卿的医术并不如她自谦那样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只是莺歌很疑惑,既然这里是流民聚居村,问卿是哪里得到得这些药材,还有,她们吃的从何而来?每次她问起,问卿就避而不答,她也不好再追问。 “轰――” 巨大的雷声惊醒了沉睡中的莺歌,坐起身,闪电划过天际她发现身边的问卿不见了踪影,摸了摸被褥,一片冰凉,显然人已经离开很久。 这么大的雨夜,问卿去哪里了? 莺歌悄然起身,来到房门口走出了门廊。她们住的地方虽然老旧,但地方倒是很大,除了她们休息的卧房,还有一间正厅,不过现在已经用来堆放杂物,斜对面还有一间小仓库。 此刻仓库里有意外的有亮光,莺歌冒雨跑到仓库门口,正想推门而入,里面传出的□声音和□却如同当头棒喝,让她在愣在原地。 轻轻将柴门推开一丝缝隙,她看见一个肥胖的男人正赤身裸体的压在问卿身上喘息,如同一条恶心的肥虫耸动着身体。 莺歌浑身颤抖,死死的咬住下唇。脑子里不停的闪过那噩梦般的记忆:男人的狞笑,痛苦的哭泣... 嘴里很快泛起一阵腥甜。 “轰――” 雷鸣震得她灵魂仿佛快脱离的肉体,大雨中浑身湿透的她泛起无边的愤恨和杀意,拿起立仓库门边锈迹斑斑的柴刀她冲进去对着那男人疯狂的砍下去! “我让你欺负她!我让你欺负她!” “啊――救命!杀人啦!” 男人顾不得身上的剧痛,爬起来到处闪躲,最后浑身鲜血的夺门而逃。 “公主!公主,你冷静!公主!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愿的,他没有欺负我!” 问卿哭喊着死死的抱住欲追出去的莺歌。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公主,纯洁如仙子的公主,精致美丽的脸上一片冰冷的杀气,唇角挂着腥红的鲜血,仿佛地狱来的修罗。 “啪!” 莺歌狠狠的甩了问卿一巴掌!问卿猝不及防被打趴在地上。莺歌沾满鲜血的手指着她,浑身发抖,厉声怒吼, “你这样做,对得起红颜吗!!!” 问卿慢慢的爬起身,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惨然一笑,轻柔的道 “公主忘了吗?问卿本来就是□,以前红颜被囚时,老鸨早就逼着我接客了。你以为我这身体还是干净的吗?” “你...你已经脱离了,为什么还要...还要...” “还要犯贱,是吗?”问卿清丽的脸上泛起嘲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两个女流,除了这个方法我实在没有能力去用其他方法为我们挣生计,还有药材~” 莺歌痛苦得倒退靠在门边。又是为了她吗?又是为了她,所以问卿才会这样作践自己。 “你以为你这样做很伟大?我会感激你吗?不会!我会更恨自己。恨自己是个没用的累赘!” “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一切都是问卿自愿的。”问卿生怕她又会病倒,着急的上前扶住她,却被挥手打开。 莺歌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 “从今晚后,你不要再跟着我,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牺牲自己照顾我!再跟着我,我就回去让他们处置!” 她扫视仓库一周,发现角落有一把木质弓箭,莺歌将弓箭拿起套在身上,提着柴刀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雷雨中... “公主...”问卿瘫倒在地,任凭狂风带着雨星卷进仓库,将衣衫不整的她淋湿。 雷雨不知何时偃旗息鼓,一轮明月悄然滑出乌云,夜空的繁星如同被清洗了一番,越发的闪耀。 问卿浑身僵硬的慢慢爬起来,发抖的双手为自己一件一件的穿好衣物。 “在这!抓住这□还有那个疯子!” 一群流浪汉冲进仓库,为首的正是被莺歌砍伤,头上、肩上包着布条的肥胖男人,他是聚居村的地痞恶霸,问卿之所以愿意出卖身体给他,也是因为他能弄到她们的粮食和莺歌急需的药材。 “啪!” 问卿再次被打倒在地,胖子抓住她的头发尖声质问, “那个疯子女人呢?!” 问卿冷笑,闭上眼。 “很好...不说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生不如死!看你说不说!” 莺歌其实并未走远,她立于这个村落的后山之上,大雨滂沱之际,她不知道能去哪里,只好在后山竹林里使劲削着竹竿,有弓无箭的她,只能暂时用这个代替。将细竹竿的一头削得锋利无比,其杀伤力不比羽箭差。 从今天起,她凤莺歌斩断软弱!不要再依赖别人,不要再成为累赘,独自一人能走到哪里就去哪里,靠自己的能力保护自己!即使有朝一日死了,也不会觉得亏欠谁! 幸村,我不会再逃避,我会变得坚强。所以...不要再为了我而牺牲,我已经承受不起。 忘了我,毫无后顾之忧的去走你的路吧! ------------ 48取道北海道之两年过渡 就这么走了,不管她吗? 莺歌跨出去的步子迟疑不决。不行,这里这么乱,她一个人待在这不安全。出去到大点的市集再分手吧,她应该回京都的①38看書网,而不是和她一起躲躲藏藏。 想到这,她背上捆绑好的细竹竿,转身下山。远远的,就感觉不对劲。门口游晃着几个地痞模样的人,莺歌猛然一惊,该不会是那个人带人来寻仇了吧!为了以防万一莺歌悄悄绕到屋后,警惕的观察四周。 仓库里面人影晃动,莺歌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通过仓库的木栏窗口看到里面的情况,问卿双手被绑吊于横梁下,一声声的皮鞭抽打声,地痞们的狞笑声,让莺歌的心越来越冷。 她毫不迟疑的抽出三支竹箭,搭弓满弦通过小窗瞄准了里面的三人... 问卿觉得自己今日可能就是自己的大限了,内心突然放松起来,一种解脱的感觉让她坦然的面对死亡。 红颜...等着我。 三声闷哼响起,问卿努力睁开眼,就看见面前的三人脖颈都被利箭射穿,惊恐的瞪着双目倒地抽搐。 “谁!” 原本坐在地上的肥胖男人惊得大叫,立马跳了起来,欲夺门大呼,张口还没喊出声,竹箭呼啸而来,带着死神的邀请函送进了他的心脏。 “老大!” 门口的三人大呼小叫的冲进小院,全部暴露在莺歌的视线之中, “嗖―嗖――嗖――” 三支竹箭快速精准的先后射穿了这三人的身体,到死,他们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确认四周再也没有敌人以后,莺歌急忙跑进仓库,扔掉腰间的柴刀,将肥胖地痞的武士刀拿上,一刀削断了问卿头上的绳子将她放了下来。 “问卿,问卿,你怎么样?对不起,我不应该抛下你走掉,对不起...” 莺歌内心痛苦至极,这两个人若不是认识她就不会被害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问卿。她觉得自己背好了好多好多的债,穷极一生也还不完。问卿抚上莺歌的脸,擦掉她的眼泪,柔弱的一笑, “公主,我没事...快,待会有人要来给他们送餐,咱们快跑!” 莺歌点头,将弓箭递给问卿,正要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等等...” 她用刀挑开猪肉男的腰带,果然发现了一个钱袋。拿上钱袋,莺歌背上问卿匆匆离开... “公主,我可以自己走。” “你想我们两都被抓住吗?”莺歌挑眉问道,那表情像极了幸村。 问卿不再多言,在莺歌并单薄的背上沉默下来。哽咽落泪,公主没有嫌弃她,没有看不起她,没有抛下她。 红颜...我们的选择是对的。 在公主将她们救出那天,她和红颜就发誓终身效忠公主,哪怕是付出生命... 莺歌与问卿经过一天的跋涉,终于看到了人烟,可是莺歌不敢去市集人多之地,因为她们老远就看到有侍卫拿着她的画像到处询问。还好问卿经过休息,已恢复了一点体力,她拿着钱袋进了市集为二人购置东西。 二人在郊外一个废旧的神社中换好了干净的男装,莺歌戴上斗笠与问卿一起踏上旅途。她很想让问卿回京都,不要再和她一道面临着不可预知的危险,可是一想到她为她所作的这一切,每次话到嘴边就开不了口。 “公主,真的不去甲府也不联络殿下吗?”他们坠崖殿下应该很着急吧。 莺歌黑眸黯了一下,轻轻摇头,“不,我不想连累他了。” 问卿叹息,这位公主固执起来,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想劝,又害怕说多了她让自己离开,只好沉默。 “那我们去哪里?” “不知道,一直往北走吧...”离这里的是非越远越好。 问卿突然想起来什么,欣喜的道,“那我们去北海道吧,那里有一位我的旧识,是个很好的人,而且离京都也很远。去找他,应该能让我们免受追杀。” 莺歌闻言,不用想也明白她的旧识是怎么认识的,不过能得到问卿信任的人,应该可以信任吧...但是...算了,她们现在也无路可走了不是吗。 “好,我们去北海道。” 第二日两人悄然踏上了去北海道的船只。 莺歌静静的立于船头,看着海岸线离自己渐渐远去,栗色的长发高高扎起随风飘扬。高挑纤细的身材,腰间配上一把武士刀,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位忧郁的少年武士,神秘又飘逸。 注意到有人在偷瞄她,伸手将斗笠压下,阻隔了自己对那块陆地的恋恋不舍... “公主,等风声没那么紧了,咱们就去找殿下。” 问卿笑着安慰一脸感伤的莺歌,她不明白莺歌心中所思,以为她舍不得幸村。 公主从来没有离殿下那么远吧...不过没关系,过段时间她们再悄悄回来,只是去北海道暂时躲避一下而已,可世事往往难尽人意, 她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两年... 两年后 寂静森冷的黑夜,冷冽的空气仿佛能将人的血液冻如寒冰。 东条擎守活了五十岁,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恐惧和绝望过,看着远处倒在血泊中儿子的尸体,他痛不欲生。 这位追随了丰臣秀吉三十年,戎马生涯一生的大名,此刻如同一条被人打掉牙齿的狗努力的在地上爬着,想够到那位坐在窗边的神情优雅淡漠的美丽男子脚边。 可是男子身边的人却不给东条机会,远远的就将他踩趴在原地。东条惊慌的哀求, “殿下,老臣错了...求您放过我吧...求您...” 男子收回窗外的视线,终于放在了这个状似可怜的不惑老人身上,鸢紫色的眼眸没有丝毫情感起伏,他幽幽的开口,可柔和悦耳的声线在东条耳里却如同地狱的催魂音, “东条大人,整理好仪容上路吧,阁下现在的样子实在不符应有的身份。” “丰臣信繁!你、真的要赶尽杀绝?!” 东条惊恐的嘶喊,这两年,不知道是蓄意还是巧合,他们当初极力提议追捕绯月姬的老臣全都被各种理由抄家灭门,他不相信这与丰臣信繁无关。 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一个被肃清,他也感到了危机,为了避祸,本打算今夜全家偷偷逃走。谁料还是被丰臣信繁先一步将他们堵在了府里,并带来了丰臣秀吉的命令,格杀勿论! 幸村笑了笑,紫眸冷淡。“东条大人,这一切都是你们逼的。从你们对我未婚妻下手那天起,就为自己掘好了坟墓。你最疼爱的独子死了...很伤心吧?可又如何及我万分之一的痛?” 东条被他妖艳的紫眸盯得浑身发冷,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这个男子的可怕...早知如此,就不会听信那人之言,与他为敌了。 “如果...我告诉你,当年是谁一手主导将绯月姬公主送到大明使节的房间,你能否放过我?” 众人一听,惊讶的不约而同的看向这个老头。 唯有幸村暗自握紧了手里的绯樱,这个消息若在两年前对他的确很有诱惑力,但是...如今,有与没有已经没有区别了,凡事可疑的,他一个都不放过... 这两年,一边四处的寻找,一边以报复为支撑。幸村的思想越来越麻木,内心的黑洞无止境的扩散,他不敢也不愿意去想那个绝望的答案,寻找和复仇成了支撑他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 “不需要。” 知道又怎样,还是找不回莺歌。除了莺歌的下落,其他的他已经不想知道... 他要的很简单,却可能永远也得不到... 东条的不甘和惊恐随着幸吉闪电的一刀结束,这个越来越沉默的男孩同样心里充满了仇恨。 回到府邸后,负责值勤的幸吉呆呆的看着幸村的书房发愣,没事的时候,他就爱盯着幸村的书房发愣,因为那里有他姐姐最美的画像。 “值勤的时候又在发呆!” 冰冷的语气满是责备,幸吉急忙低下头,“师父~徒儿知错!” 猿飞看着他唯一的徒弟,良久才开口道, “你这样魂不守舍,有朝一日我不在了,如何能将大人的安危放心的交给你!” 幸吉惊讶的抬起头,不明白师父这句话的意思, “师父好好的怎么会不在?” 猿飞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书房中的光亮, “世事难料...记住,如果有一天我无法保护大人了,就由你接替猿飞佐助这个名字!不要...让我失望!” “是!” ------------ 49Chapter.1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音乐链接
丹霞久绝飞琼宇,人在谁边。 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 香销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 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采桑子》 纳兰容若 天启年不知第几场大雪,悄然覆盖了整个日本... 飘飘洒洒,纷纷扬扬的雪花轻悠悠的落在神情忧郁的幸村肩上。他独自一人立于莺歌住的庭院,手里是那面被他一直珍藏在怀里的面具,雪姬。 莺歌...秋天已过,大雪过后,又是一年初春;到时,你的庭院又是樱花簇绒,今生...还有机会再次看到你在这棵八重樱下对我微笑吗? 两年...七百二十多个日夜,寻找与孤独的等待已经深入骨髓,他的心和血越来越冷,仿佛又慢慢的沉入黑暗无边的深海, 就快要窒息.... 北海道的冬天总是来得特别早,积雪覆盖下四处一片苍茫。 一位高挑的女子同样在漫天纷飞的雪地里,凝神专注的看着飘洒的雪花。栗色的长发直坠腰下,大大的黑眸挂满思念,一动不动的她如同这无声飞扬的雪花一般安静而沉寂,白色和服将她完全融入了这苍茫的天地之间。 不知何时,她爱上了白色... 纯净无垢的白色,越是沾满鲜血的人,就越发的向往。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她,两年,不过时间长河中的一弹指,对于永恒的万物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可对她来说足够脱胎换骨。 “公主,您又不披衣,这么大的雪我们还是回屋吧。” 女子接过披风,转身对身后碎碎念的妇人轻柔一笑,灵动慑人, “问卿,自从有了身孕,你真的越来越有为人母的样子了。” 问卿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得一脸圣洁温柔, “公主,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问卿现在很知足。” “什么一个,以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放心,济源和你现在都还年轻,生到四十岁,恩...我算下,应该也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吧。” 莺歌边打趣问卿一边护着她回屋,雪地湿寒对孕妇不好。 对于问卿的这段姻缘,莺歌当初着实被蒙在鼓里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由夜那个丫头“不小心”说漏嘴她才知道,气得当时差点没把棰名济源一箭射在他们家那座宏伟府邸的门匾上示威三天。 想起两年前她们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北海道,找人的唯一方法就是问,逮着谁问谁,幸好棰名家是北海道的大名,很快就找了问卿的旧识棰名济源。 两人也在他的安排下在他家偌大的府邸有了一席安生之地,原本按照莺歌的想法是不愿意寄人篱下的,不过问卿一句话就让她动摇了,出门靠朋友,现在不是侨情的时候。再加上棰名济源的热情挽留,她们就住了下来,还认识了他妹妹棰名由夜,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直到问卿怀孕,由夜见纸里包不住火才跑来和她检举,争取得到宽大处理时她才明白,原来棰名济源这小子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啊!长得一脸憨厚,实际也深刻的明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经过一年的穷追猛打终于把问卿攻陷了。 他们结婚那天,莺歌看到问卿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就想射死棰名济源那张容光焕发的笑脸。 “公主,你又取笑问卿了,我又不是母猪,怎么能生那么多。” 问卿羞得脸都红了,能够不再漂泊,她已经很满足,棰名对她的好,她无法用同等的爱情来回应,因为她的心早已经和红颜融为一体,但是她会用余生来与这个温柔体贴的男子共同努力建立温馨美满的家园。 只是...她的归宿找到了,公主却绝口不提回大阪的事,甚至还阻止了棰名派人前去联络殿下,问卿明白当初在悬崖上猿飞佐助那番话对公主造成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可她真的不忍心看到公主明明思念殿下还要逼着自己与他天隔一方的痛苦下去。 “公主,嫂嫂,我煮了合味汤,快来尝尝。” 棰名由夜亮闪闪的大眼满是期待和兴奋,自从莺歌他们来了以后,她每天都泡在这,棰名济源是想她能跟着莺歌学习琴棋书画,不过她大小姐对这些不感兴趣,倒是很喜欢和莺歌聊天,觉得莺歌懂的实在太多,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崇拜得要命! “由夜,你确定这汤孕妇能喝吗?”莺歌看着汤里那些不明物体,虽然知道都是食材,但是为何成为这般模样就无法解释了... “能喝,我特地跟着书上学做的,补血养气,孕妇能喝,公主这样体寒的人更需要喝。”她可是找了三天才找到这么一道两全其美的汤。 言下之意,就是现学现卖,质量如何就看天意了。看来她们今天要当回小白鼠了,莺歌好笑的摇摇头,轻轻的抿了一口汤,毫不吝啬的赞扬, “恩...不错不错,不腥不腻。恰到好处!” “真的!我就说我很有天分吧!哥哥还老取笑我,嫂子待会得给我作证啊,公主夸我做的汤好吃,不然他不相信!” 由夜得意洋洋的样子像捡到宝似的。 “作什么证啊?由夜,想带着你嫂子欺负哥哥?” 棰名济源信步走进了屋,笑得一脸温和。对这个相依为命的妹妹,他已经是宠上天了。 “什么啊,我才没有。”由夜不服气的想反驳,却发现哥哥的脸色有些凝重,看着公主欲言又止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莺歌放下小勺,静静的看着棰名济源, “济源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问卿闻言安静的收拾桌子,就拉着扭捏的由夜退下去了。棰名济源很喜欢和公主讨论一些政见,莺歌虽然不是政客,但融合了现代所学,还有一些比较先进的生产体制给棰名提了不少有用的改革方案。 相对于关东关西一带,北海道地处偏僻,虽然名义上臣服了丰臣家,但是却一直完全自治,丰臣家也从未向棰名家下达过任何指令。这倒不是丰臣秀吉不想管,实在是局势不稳,他鞭长莫及,所以棰名才敢秘密收留莺歌。 刚巧的是,她们来时,正碰上棰名济源刚接任家主之位,很多老一辈人不服,意图把他推下台。莺歌借鉴了前人后世的经验,暗中给棰名济源出了几个很有用的点子,本就因绯月姬的传说对这个奇女子很佩服的棰名,这下对她更是刮目相看奉若上宾。 莺歌的身份只有棰名兄妹知晓,在人前,莺歌让他们直接称呼她为“雪姬”。 “公主,这次是您的事。” 棰名思考如何开口,才不会刺激到她。 莺歌看他紧张成那样,不由得一笑,“你不用紧张,我是经历过生死过好几次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但说无妨。” 棰名释然,他怎么能把这位当成普通女子,“刚刚接到线报,您的父亲因为谋反嫌疑被丰臣将军发配高野,其余家人被囚三条河源。” 莺歌听后,久久不语,终于到这一天了吗?历史上丰臣秀次就是之后不久被处死的,但是历史归历史。不管他是否真有谋反,莺歌都不能坐视不管,那个男人,不管历史如何评价,他都是她认可的父亲! “济源,好好照顾问卿,我立刻启程回关原!” “公主,我就知道您会有此打算,所以决定和您一同前往。” 莺歌摇头回绝, “你的心意我领了,问卿快要临盆,怎么能少了你在身边。而且这事不是那么简单,若是救人我们的人越少越好,救出来以后才好化整为零隐藏起来。” “既然如此...” 棰名冲外面拍拍手,一名亲随悄然进来,将手上的东西恭敬的奉上便退出。棰名小心仔细的将东西外层包裹的防护层拿掉,一把通体银亮的长弓出现在莺歌面前,熟悉的花纹和感觉让莺歌一下子激动起来, “这是...混沌之弓?” “公主也知道混沌之弓?”棰名诧异,随即解释,“这并不是真正的混沌之弓,而是家师仿造的。但是家师造出的神兵利器搭上这把弓总共才6件,这件虽然是仿制,不及真正的混沌之弓神力,但是我想足以帮助公主顺利救人。” 莺歌略微颤抖的接过银弓,轻轻的抚摸, “它有名字吗?” “凡是家师所铸的兵器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村正。不过属于它自己的名字却没有。” “是吗?那就叫它,绯月吧...” “公主,一路保重!” 问卿黯然抹泪,和棰名济源一起在门口依依不舍的和莺歌道别。 莺歌身着雪白的雪貉,背着绯月冲问卿微微一笑,不再多言,翻身轻盈的上马。她身后20个同样身着白色披风的人也动作一致的翻身上马,这20个人是棰名特意钦点的负责保护和协助公主救人的亲随。 “照顾好自己!” 莺歌说完不再看问卿的眼泪,带着亲随策马离去。 离别总是充满伤感,可她再也不想伤感,那样会使她变得脆弱... 一心急赶的莺歌不知道千里之外,幸村同样在策划营救丰臣秀次的计划。他们注定的纠缠剪不断也抛不了,无论她怎样逃避,总会在无形的牵引下与他走到一起。 离别让人伤感,那么重逢呢? ------------ 50Chapter.2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音乐
囚禁丰臣秀次的高野山,地形复杂。四周群山环绕,要通往丰臣秀次所在的房间,有很多条路。 这次与幸村一起前来救人的,不是真田十勇士,而是千夜与德川秀中。自从秀次被查出几年前的近卫反叛一案与他牵连甚深之后,接二连三的好多不利证据也被挖掘出来。但幸村总觉得这事实在是太异常,仿佛有人在背后操控一般,丰臣秀次正一步一步的被推上死路! 然而这时的丰臣秀吉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英明神武,晚年的他十分忌惮的就是他的地位被毁,见到这些证据他想也没想就先把丰臣秀次拿下,认为秀次因为怕他传位给秀赖所以才对兄弟下手,甚至连自己女儿也愿意牺牲,故而不听幸村等人的劝解执意将丰臣秀次问罪。 从始至终,丰臣秀次都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他这两年因为痛失爱女(他认为莺歌已死),以及丰臣秀吉听信锦川等老臣的进言的刻意打压下,抑郁颓废。这次的谋反事件让他彻底看到丰臣秀吉对他的不信任,心灰意冷的他已经对尘世毫无眷念,听天由命了。 幸村为了掩盖身份,没有带任何亲随,本打算启用暗部(两年前御旨丸带走的那批人),没想到千夜和德川自动找上门来。 千夜不相信温和宽厚的大哥会谋反,奈何父亲已经认定了,劝也没用。她知道幸村不会坐视不管,所以来找他;而德川的理由更简单,因为他是安琦的父亲,不想安琦失去父亲,他与幸村一样没有放弃寻找失踪的莺歌。 三人经过简单的商量计划以后便动身前往高野山。这次救人,以他们三人的身手绝对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干净利落。 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在丰臣秀次这里受阻。他静坐于内堂,无论怎么劝就是不和幸村他们走。 就在幸村考虑要不要打晕他带走时,屋外突然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围起来!快!别让丰臣秀次的同党跑了!” “怎么回事?!”千夜大惊,这次行动除了他们三人根本无人知晓,这些人怎么看都像是早埋伏好准备缉拿他们的。 “有内奸...” “什么?!”千夜被幸村凉悠悠的这句话激得炸毛,“不是我说的!我发誓!”她是丰臣秀吉的女儿,貌似嫌疑最大。 “他不是说你。”德川淡淡的安抚她。 幸村冷笑上前一步将和门唰的一下拉开,他一身黑衣还戴着罗刹的面具,所以士兵们没有认出他。扫视了严阵以待的士兵们一眼,居然弓箭手,盾牌兵都有,还真是看得起他们三个。 “佐助,出来吧。”淡然轻柔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他已心中有数。 一个黑色身影从士兵们后面走了出来...阴霾无情的眼眸,面无表情的冷漠。 猿飞佐助?!千夜与德川面面相视,两人也戴着面具,但是在对方眼中同样看到了惊诧和不敢置信!怎么会是他!?那个幸村最信任的亲随!不过两人转念一想,除了他还能有谁将幸村的行动和计划掌握得如此透彻。 “你早知道是我?”猿飞阴霾的眼瞳有一丝冷凝。 幸村面具下是一张被信任的人背叛愤怒受伤的脸,意外的是他的语气仍旧很平静, “我也希望你不是,今晚你却亲自验证了我的猜测。”若早知道,莺歌就不会下落不明。 “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 “莺歌坠崖之后...” 猿飞突然冷笑,然后大笑不止, “原来你早就怀疑我,那个女人竟然能让你对一起出生入死的心腹起疑!看来我杀了她是对的,你已经对那个女人着了魔!” “安琦是你杀的!?”千夜愤怒,拔剑而出! “对!没错!悬崖上,我告诉她,她是你的绊脚石,那个女人听后就挣脱我轻易放开的手让自己掉下万丈深渊!” 猿飞佐助紧紧盯着幸村,透过面具看着他的眼睛,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最心爱的女人被最信任的人杀了,他会如何...可幸村的紫眸深邃得如同幽潭,除了冷,再也没有其他情绪。 “你这个混蛋!!!”千夜欲冲上去将这个害死安琦的人千刀万剐,却被拦住。 “让他来解决。”德川摇摇头。虽然他也恨不得杀了猿飞佐助,但是这事因幸村而起,就该由他解决。 良久,幸村才一字一句的告诉猿飞,告诉所有人, “她不会死,她不会死!” 压抑着胸中上涌的一丝腥甜,幸村拔出绯樱对着猿飞。他没有问他什么时候背叛,为什么背叛!因为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佐助,今日做个了断吧,从现在开始,你我就是宿敌!” 对于敌人,他一向只有四个字:赶尽杀绝! 猿飞咬牙拔刀,大吼一声先朝幸村杀来,二人瞬间交手数十回合,幸村对于猿飞的本事十分了解,所以全神专注的应战。 “上!你们愣着干什么,把谋反同党拿下!”士兵总长命令下,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挥舞着武器冲向千夜与德川.... 一声清亮的尖啸划破天际,猿飞看到银光一闪暗道不好,闪身惊险的避过要害,左手却被银光洞穿,那是一支长箭,猿飞灰眸一闪飞快的隐入黑夜。 幸村顾不得危险,朝身后的山坡上望去。 清冷的月光下,白雪泛着青灰色,一个身着雪貉披风的身影骑于白马之上,正有条不紊的拉弓满弦一箭又一箭,冷酷犀利的朝着士兵们发出死神的邀请函。 一声口哨响起,射箭人身影后面涌出一群同样装扮的人,紧接着他们就像一支骑兵策马冲下山坡,硬是将包围圈撕开一条口子。 当幸村看到射箭人脸上戴的雪姬面具,手里还拿着那把神似混沌之弓的长弓时,顿时惊愣。 莺歌不知道那三个面具黑衣人是谁,以为是父亲以前的亲随就没太在意,急于带走丰臣秀次的她,跳下马目标明确的冲进那间房屋。 “父亲!父亲!” 一声声焦急的呼唤,丰臣秀次几乎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声音,他滕然起身看着那道陌生又熟悉的白色身影扑进怀里。 “安琦...我的女儿,是你吗?” “是我,父亲,快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情况紧急,他们若是不快点冲出去,刚刚撕开的包围圈立刻又会被合拢,那时候,就凭着她们这点人,根本就只能等死。 丰臣秀次激动的掀起莺歌的面具,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这位四十多岁的男人顿时热泪盈眶,他的女儿没有死! “安琦,这两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你?”他的女儿啊,在他绝望的时候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雪姬,我们已经被包围了!红鹤他们暂时还能抵抗一阵子,现在该怎么办!?”莺歌的亲随贴身侍卫横田赤木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 莺歌脑筋飞速旋转,后山是一处不算险的山涧,那里的包围应该薄弱些! “我们从后面...” 话未说完,莺歌就被带着淡淡腥风的黑衣人拥入怀中。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黑衣人快速将脸上面具扯掉,露出一张漂亮美丽却又不失霸气的脸,狠狠的吻住了莺歌因为惊愣张开的红唇。 不管四周顿时响起的一片抽气声,不管外面的血雨腥风,幸村心里只有怀中这个朝思暮想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女人,他的莺歌! 莺歌心里又是惊喜又是伤感,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如此的眷恋这个怀抱,建立了两年的防线,在看到他那一刹那全线崩溃。 眼泪顺着拥吻的两个人脸上划过,相爱的两个人紧紧相拥时,感觉时间空间都已停止,眼中只有彼此.... 众人呆呆的看着他们,心里都有一种共同的感觉,那两个人的世界什么人也插不进去、什么力量也无法分割! 横田赤木最先反应过来,怒得要冲上前去把这个登徒子砍了,却被千夜拉住, “他是丰臣信繁,安琦的未婚夫。” 看着这对命运多桀的恋人终于团聚,丰臣秀次和千夜等人无不流下欣慰的泪水。 德川紧紧捏住手里的武器,忍下眼中的湿润,她没事就好,她没事就好... 就在两方人马僵持之时,对方又有援军赶到,这次丰臣秀吉铁了心要对丰臣秀次下杀手。 来人在屋外高喊: “丰臣秀次!将军念多年父子亲情不忍杀你,你却死心不灭,妄图逃跑。将军命你若是自行裁决,还可进入丰臣氏供奉神社,否则逐出丰臣家,以乱民罪论处!” ------------ 51Chapter.3 作者有话要说: 修
  “父亲!请您与孩儿一块儿走!以后找到平反的证据再回来,祖父大人一定会还你清白的!”莺歌跪在丰臣秀次的面前苦苦哀求。 丰臣秀次爱怜的摸了摸莺歌的长发,却转头对着幸村说道, “能听你叫我一声岳父吗?” 幸村了然,明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了。于是恭敬的下跪,行跪拜之礼, “岳父!” 丰臣秀次欣慰的笑了笑,“带她走,以后不要再把她丢了,好好照顾她。”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小,莺歌带来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再不走他们就真的只能被活捉了。 “父亲!”难道丰臣秀次的宿命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吗?莺歌妄图用自己的力量篡改父亲的悲剧,却无法阻止他自己选择走上这条路。 “雪姬,你们快走,不然就没机会了!” 赤木双眼猩红,跪求莺歌他们赶紧离开。 “快走!”丰臣秀次大喝,温和的面容变得严厉。 幸村和德川对视一眼,咬牙抱着莺歌四人一起破窗而出!赤木带人殿后,一行人杀向包围最弱的后山。 丰臣秀次一步一步走向屋外,从来没有过的坚定和决然。他怎么允许自己背上叛徒的罪名而入不得丰臣一氏的神社。丰臣秀吉也是断定了这一点,才逼他自杀。 “大殿下,您自行了断吧。” 支援军队的头领--玉木衡成双手奉上短刀。丰臣秀次平静的接过,他认得出,这是当年他授刀时丰臣秀吉送他礼物,这把刀随他征战沙场三十年,依旧噌亮如雪。 父亲大人啊...你终究还是容不得我。 “父亲!” 莺歌想冲回去阻拦,却被幸村拉住。 “莺歌,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对于这个时代武士道的精神,莺歌不了解,可是幸村却很清楚。现在明明是丰臣秀吉逼秀次自杀,可能秀次还很感激他能让他以一个武士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他们阻拦,强行带走他,结果可能就是丰臣秀次会恨他们,因为一个真正的武士把名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 丰臣秀次敞开衣襟,慢慢跪坐于廊前拔出了短刀。玉木衡成等人见状,纷纷下马跪地,恭敬的低下头。 “不要!!!” 凄厉的呼喊,唤不回父亲的死志。莺歌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背对着她将锋利的短刀刺进了腹部,昔日那自信昂扬的头颅渐渐低垂,那挺拔的身躯渐渐委顿。 为什么要这么残酷!为什么要去在乎身外之物!父子相残,兄弟相争,亲情、爱情、友情被欲望无情的践踏得一文不值,这个时代的悲剧不断的重复着上演,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莺歌失神的跪倒在地,痛苦的泪水盈满眼眶模糊了视线... “莺歌!” 一声疾呼,唤醒了她的神志,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刀直逼她的心脏,千钧一发之时,幸村扑过来抱住她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二人滚下山涧的陡坡。 德川和千夜见状也跟着跳下陡坡,这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莺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幸村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不受一丝伤害。突然一声闷哼,两人滚落的速度终于停止,幸村的背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一块凸起的巨大岩石上,巨大的撞击力让他胸中压抑许久的腥甜再也忍不住, 一口鲜血喷在了莺歌雪白的雪貉上。 “幸村!幸村你怎么样了!?” 莺歌惊恐的看着幸村煞白的脸色,唇角不断涌出怵目惊心的鲜红...急切的想查看他的伤势,幸村却死死的抱着她不放手,苍白的俊颜划过一丝笑意, “别想再离开我...” 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手无力的滑下。 “幸村!来人啊!赤木!快来救救他!” 莺歌惊慌失措的擦掉那些让她恐惧的腥红,却怎么也擦不完,她疯狂的呼救声引来了德川和千夜,德川见状立刻将幸村背起, “走!顺着小溪下去有小镇!” 莺歌和千夜护着他,飞快的向溪谷的出口奔去,不想半道杀出个程咬金。 “哟~怎么弄成这副惨样?” 御旨丸笑嘻嘻的扫视略微狼狈的四人,看到莺歌时略微惊诧的扬了扬眉毛。德川一看是他,悬着的心便放了回去,轻轻的将幸村放下。 “御旨丸,幸村受伤了,快点救救他!” 莺歌如同抓到救命稻草,已经不顾什么礼仪了拽着他来到昏迷的幸村身边。看见幸村的情况,御旨丸皱眉,不再嬉笑,他迅速的给幸村作了检查,冲身边蒙面的高大随从点头示意,随从立刻小心翼翼的要将幸村抱起,这时幸村却醒了,他虚弱的打掉随从的手,手又紧紧的握住莺歌的手, “我自己会走。” 御旨丸扑哧闷笑,这人还真是死要面子。命人将幸村扶上本来是准备给丰臣秀次的马车,随后莺歌和千夜也跟着上了车。 “德川君感谢你救了我们大人,日后有机会定会还德川君这个人情。” 御旨丸将自己的坐骑让给德川,拱手道谢,言下之意便是下了逐客令,并不是他想过河拆桥,而是这些暗部的人不能让外人知晓,尤其是似敌非友的德川秀中。 德川明了,也不再多言拍马离去。既然幸村早有安排,那殿后的事就不用他操心了。 幸村对于任何计划从来不排除意外因素,这次行动同样也是。他早命御旨丸带人在他们必经之路等候,以防不测,因为他不确定猿飞是否真会背叛他。结果证明,他的以防万一每次都起到关键作用。 一行黑衣人训练有素的分成两批,一批留下启动陷阱拖延追兵,一批护送马车迅速离开。 当马车行驶一段距离后,御旨丸派人护送千夜悄悄回丰臣家。第一,她是丰臣家的公主,不可能跟着他们离开;第二,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幸村和御旨丸这些年精心策划和培养暗部的基地,不是幸村的人是不能去那里的。 纵然不舍,千夜还是和莺歌道别离去。 ------------ 52Chapter.4 作者有话要说: 修标题
  太阁府议政大殿内,丰臣秀吉听取玉木衡成的禀报,当听到丰臣秀次自杀后手不可察觉的细微抖了一下,一丝心痛从浑浊的双眼划过。毕竟几十年的父子情谊,若不是秀次做得太过分,他也不会逼他走到这一步。 “另外,属下看到前来营救的同党之中有一男一女甚是眼熟,好像是信繁殿下和绯月姬公主。” 玉木衡成这一报告,让丰臣秀吉喜忧参半,他没想到安琦还活着。 “将军,他果然不会袖手旁观,这样我们就能公然通缉他,也可以彻底拔除他在丰臣家的残余势力。”锦川喜出望外,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丰臣信繁这个巨大威胁了。这是他们策划的一箭双雕之计,除掉了秀次还可以利用秀次除掉势力坐大的幸村。 丰臣秀吉叹了一口气,虽然安琦没有死,但他逼死了秀次,恐怕安琦也不会和他一条心了,所以除掉丰臣信繁,为秀赖清除即位的最大隐患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思及至此他不再犹豫, “通缉丰臣信繁!将他的势力彻底铲除!”顿了顿,他又嘱咐锦川,“对了,安抚好真田家。” “是,属下会对真田昌幸表明只是针对丰臣信繁与他的死士,而不会动摇他们真田家的势力。他一向和丰臣信繁不和,这个贪生怕死的墙头草不会和我们公然作对的。” 锦川不屑的一笑,真不明白真田昌幸这种人怎么会生出两个优秀拔尖的儿子。 “既然如此,那就去办吧...所有与丰臣信繁有牵连的氏族子弟和在职官员一律革职软禁!”那些子弟还不能杀。 “是!”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亮大地时,莺歌揉揉发麻的双腿站起身在院落中来回走动。 他们一来到这个陌生的堡垒已经一天一夜,御旨丸一回来就命人准备药浴和银针为幸村疗伤,并且关上房门不准任何人打扰,她就只能在门外廊上坐着等,什么也帮不了。轻触身上残留着的幸村的血迹,她无端的恐慌...不停的祷告,不停的告诉自己他没事他没事,依旧抑制不住焦躁不安的情绪。最后终于禁不住身边女侍的劝说她休息,她去沐浴更衣后又偷偷回到房前守候。 “莺歌。” 紧闭的和门终于打开,御旨丸神情疲惫的向她走来,绿色的眼眸满是哀伤, “他...”莺歌看着他的神色,焦急的疑问迟迟不敢脱口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难道... “莺歌,我已经尽力了...好好珍惜和他剩下的时间吧,等会他回光返照之时,抓紧将他最大的心愿了结。否则,死后的灵魂会徘徊在人间无法转世的。” 御旨丸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莺歌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跌跌撞撞的冲进房间赫然看见脸色苍白清瘦的幸村安静的躺在床榻之上,深蓝的长发披散在枕边,柔和俊美的五官一片安详,整个人毫无生气。 不,不要这样...经历了这么多的悲欢离合,难道这就是他们的结局吗?!! 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我们为什么要相爱...我为什么要逃避原本该我们两一起面对的一切!? 虚软的跪坐在幸村身边,她心中满是悔恨。 如果我们的相遇和相爱是冥冥中所注定,那么操控这一切的神啊,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兑现我的承诺,一生的守护!一生的守护我能做到!不要让他离开我,不要带走他... 莺歌轻轻的靠在幸村的颈侧,十指紧紧的扣住他修长的手指,泪水如同决堤一般浸湿了枕头,任由锥心的绝望吞噬她已经黑暗的世界。 冰凉的泪水似乎流淌进了他的心里,鸢紫的眼眸渐渐睁开,幸村看到轻轻趴在怀里的人儿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原来,不是梦... 莺歌回到他的身边了! “莺歌...” 略微沙哑的轻唤却让身上的人震了一下,她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从来没有如此仔细的看过他的脸,她要将他铭刻于灵魂深处,生生世世都不要忘记! “幸村...醒了...” “恩。怎么哭了?我让你担心了吗?”柔和的声线对她一如既往的充满宠溺。 莺歌紧紧的将他抱住,泣不成声,“永远醒着好不好,不要睡...不要睡...” “莺歌?”她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幸村微微皱眉,心里满是疼惜。 莺歌摇摇头,擦掉泪水,她不想将剩下的时间浪费在哭哭啼啼上。轻轻扯掉发簪,栗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散开,在幸村惊诧的目光中抽刀断发,一缕长发徐徐落入她的手里。 “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她深深的凝望他,幽幽的解释:“意思是:一对新夫妻在洞房花烛之夜时,各自剪下自己的一绺头发,然后再把这两缕长发相互绾结缠绕起来,以誓结发同心、爱情永恒、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莺歌!?”幸村看着笑得凄美的莺歌,被她的举动深深震撼。 “幸村精市,你...愿意和我做结发夫妻吗?” 静静的愣了半晌,幸村笑颜动人心魄,他毫不犹豫的拿过刀割断深蓝的发丝交给莺歌,莺歌细心一丝不苟的将二人的发丝绾作同心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精市,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与你携手不分离... “莺歌...这样就算是结发为夫妻了吗?”幸村笑意莹然,莺歌竟然主动提出结婚,虽然这个惊喜让他很高兴,可是他没有忽略她眼中的绝然和悲伤。 在他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咳!结婚怎么能没有证婚人呢?老人家我就当仁不让了!” 御旨丸笑呵呵的步入房间,手里拿着两只酒杯,放到他们面前,然后拿出腰间的酒壶为他们斟满。 “虽然婚礼简陋仓促了些,不过这个习俗不能免,喝完三三九度杯,才算礼成嘛~~” 幸村和莺歌对视一眼,虔诚的接过酒杯饮用。将酒杯递还时,御旨丸偷偷的与幸村眨了一下眼睛,幸村心中疑惑更甚。 “莺歌,幸村就快不行了,你这样做以后就会孤独一生,值得吗?” 御旨丸低垂下眼眸,手放在唇边状似悲切,可幸村没有忽略他唇角奸诈的笑意。 原来如此...难怪莺歌会这么急切的要和他举行婚礼。 不过是吐了几口淤血,泡了一晚上药浴沉睡一天恢复元气而已,御旨丸竟然骗莺歌自己快死了。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莺歌笑得超脱,平静的对着所爱之人许下自己的决心: “精市,我不会让你孤单!” 幸村紧紧的将莺歌拥入怀中,心里满是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颤抖,紫眸一闪,他带着优雅的笑容看着对面笑得很欠扁的某老不修,示意他可以滚了! 御旨丸耸耸肩,功德圆满!他这个证婚人也可以功成身退了,临走前还不忘好心的为他们关上房门。 微微叹息声满是疼惜,幸村轻抚莺歌柔顺的长发柔声道, “莺歌,不要伤心,我不会死。御旨丸骗你的...” 什么?! 莺歌猛然弹出幸村的怀抱,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双手紧紧的抓住他只着了一件单衣的肩膀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不会死,御旨丸骗你的...” 幸村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莺歌呆了呆,下一秒就紧紧抱住幸村欣喜若狂,泪水又如同断线的珍珠不停的掉落,不过这次却是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是骗我的,你没事!你没事!” 莺歌短短时间内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痛苦、下定殉情的决心、柳暗花明时又萌生了希望,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看着幸村的脸色,她生怕他是骗她的,轻轻伸手去抚摸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手指上沾满细粉, 白的?! 拿到鼻尖嗅了一下,有熟悉的脂粉味。 幸村见状,微微皱眉擦了擦脸,露出白皙却健康的肤色,御旨丸居然趁他沉睡的时候给他扑粉!胆子真是越发的肥了... 此时的御旨丸正蹲在某个角落偷笑,居然告诉别人说我拐带有夫之妇私奔,今天终于报仇了! 另一厢,终于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的莺歌,怒火交织着羞愤,站起来就要去捉拿戏耍她的御旨丸,她要把他当移动箭靶! 谁料刚跨出一步,手就被紧紧拉住,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倒进幸村怀里。美人笑得一脸迷人,轻柔的道, “莺歌,结发为夫妻,不可以反悔啊!” “我、我没反悔...”羞得不能再羞得小声回应。 幸村满意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拿起放在身旁刚刚断发的匕首漂亮的甩出,精准的斩断了床榻上方固定竹帘的绳索,卷起的竹帘申展垂地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离。 “呃...精市这是做什么...”她又一种不好的预感,脑中警铃大作,有种想逃的冲动,奈何身子被幸村有力的双手禁锢得动弹不得 轻轻的亲吻她光洁的额头、粉嫩的脸颊...幸村温柔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鸢紫色的眼眸无边深邃,比平时略微低沉的声线笑意中充满隐忍的欲望, “新郎新娘行完婚礼,接下来,当然是入洞房......” ------------ 53Chapter.5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给我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被编辑耳提命道:河蟹~~要河蟹~~~ 所以区区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具体描述洞房经过啊~~~还有最大一个原因就是区区对写重口味的实在不感兴趣...(指天发誓绝对不骗你们!) 所以只能在文中简单带过,喜欢重口味的亲们表pia偶,至于洞房的具体内容就留给大家无限yy去吧...o(n_n)o~
新婚夫妻有什么权利? 可以名正言顺的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可以光明正大的腻在房间里不过问窗外事。 幸村撂挑子不管事儿,谁最遭殃? “三天不出门,你也不怕精尽人亡?!!” 御旨丸恶狠狠的处理着手里的情报,瞪着椅子上笑得一脸优雅迷人的幸村。 为了对付丰臣秀吉的通缉和围剿,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召回重要心腹和故布疑阵隐匿他们行踪,御旨丸这三天累得像条狗一样,一向责任心极强的幸村居然不管不问,那些属下知道他们大人正值新婚蜜月谁也不敢去打扰,就联合起来压榨他这个可怜的老人家!简直没有人性!! “那么"尽心尽力"的促成我与莺歌的婚事,你应该也考虑到这点。我顺从了你的意思,也不计较你的恶作剧,你应该高兴才是。” 御旨丸闻言差点吐血!听听!这是什么话,难道他还得谢谢他的宽宏大量?! “明日才藏幸吉他们就会到这里,幸吉在情报中请你批准他接替猿飞的位置。哎~不知道这孩子知道师父是叛徒会有怎样的打击。” 其实说到打击最大的,应该是幸村吧,毕竟他如此信任那个叛徒,即使怀疑他背叛仍然隐忍两年一再给他机会,只是那人不知珍惜,怨不得别人。御旨丸悄悄打量幸村的神色,这两年幸村越发的懂得隐藏内心的情绪,总是微笑平淡的表情下,即使遇到惊涛骇浪也不会出现一丝裂缝,但是御旨丸知道他有多么的在意和心痛猿飞的背叛。 “准了他的申请,以后他就是猿飞佐助!”幸村凉凉的甩下这句话起身离去。 “等等,这批情报你不看一下?丰臣家的围剿要如何应对?”他不是又想跑吧?御旨丸急得大呼。 幸村闻言看了看园中正练习弓射的莺歌,淡淡的道:“将高层干部召回集体训练,下面的人化整为零隐藏于市,被软禁的就暂时不要联系了,免得害了他们。我不想和丰臣家正面冲突,东派和西派已经水火不容,我们只需看戏就可以了。丰臣秀吉活不了多久...” “也对,就让西派的老家伙们和东派斗,丰臣家已经是风雨飘摇了!这样的话,就轻松多了。不过你怎么知道丰臣秀吉活不了多久?咦?人呢?!” 喃喃自语的御旨丸抬头发现门边的人已经不在,透过窗户正好看见莺歌正略微沉重的说着什么,幸村则是心疼的将她拥入怀里。 “哎...有个人相伴一生似乎挺好。” 他老人家觉得有些孤单咯~~呸!什么孤单,他无敌万人迷御旨丸怎么会有这么自哀自怜的想法! 莺歌想为父亲办一场简单的葬礼,幸村当然赞成。葬礼结束后,丰臣秀次的灵位被供奉在武道场的正厅里。 隔日,真田十勇士已经一些高级干部就到了堡垒,初到时他们都惊诧不已,这座堡垒不、应该可以说是城堡了,坐落在隐蔽的群山之间的一处平坦高地,是幸村花巨资和大量心血所建造,是一所集防御和攻击为一体的战略堡垒。而且通向外界的通道只有两条,一条是正道,正道开辟在地形险要的山谷之间,每一处狭隘谷口都建有坚固的防御城门,驻扎守备军层层守护者城堡,可以说易守难攻!另一条是秘道,知道的人就只有幸村和御旨丸,秘道是战时备用,而建造秘道的人全是孤独的浪人和一些没有家小流民。在秘道建成后全都毫无防备的喝了御旨丸下了药的水,丧失了记忆,被训练成为死士。 “想不到大人尽然建造了这么一座世外城堡。”望月六郎惊叹,虽然心里对于幸村的隐瞒微微觉酸触,但是想到猿飞的背叛又庆幸大人没告诉他们。对于猿飞的背叛,他们初闻也是震惊、伤心、愤怒,恨不得杀了他!更害怕幸村对他们有间隙,没想到幸村并没有如此,还将他们秘密安排来到这里,感动之余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誓死效忠的决心。 幸村为基地取了一个名字,忘忧谷。城堡自然叫忘忧城,至于为取名“忘忧”。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忘忧城分外城和内城,外城生活的是这几年陆续秘密迁来的侍卫家属,和建造城堡的流民,幸村的宽容政策和鼓励之下,城里开起了商铺,城外的平原变成了良田。正因为这些家属和流民的存在,将忘忧城真正打造成了一座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坚固堡垒。他们并不知道这座城堡的主人是谁,侍卫们也被下了禁口令,所有军中事物不得与家人提及。 内城就是办公议政之地,也是高层干部居所。至于军队侍卫们的训练之地则在离忘忧城不远的另一个山谷中。 幸村将现代文明的政策结合实际在忘忧城推行,并且不断完善。这里生活的人不必担惊受怕,更不必受严苛的剥削压榨、担心温饱,每日都过得安定悠闲。只不过有一条规定必须无条件遵守,入忘忧者,没有人事局批准不得擅自离开。 忘忧谷的安定祥和让每一个人都安心留下,他们也不想离开这里。 无忧无虑生活的日子让人轻易的忘却了外界的一些纷扰,全忘忧城中最忙碌的恐怕就只有才藏统领的情报机构了,潜伏在外界各大势力中的暗探总是第一时间将局势和□用各种隐秘手段将情报传回忘忧城,所以幸村虽然不出忘忧谷,也精准的掌握了关原的局势变化。 一切如幸村所言,风雨飘摇的丰臣家在丰臣秀吉死后终于分崩离析! ------------ 54Chapter.6 作者有话要说: 回不回网王,什么时候回网王的问题,懜已经一再重复,也不想再回答了。文章的进度到了自然就能回,总不能睡一觉然后就回去吧。懜希望亲们耐心些,战国篇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吧,它不是独立的,没有战国篇就没有以后的网王篇。所以不要再催了,这样很打击懜的写作热情,懜很迷惑,到底是因为懜的故事内容吸引亲们来看文,还是亲们只把文当做网王八卦才来看。 当然,写网王是必然的,可是也得有个进度吧,我不想打破原有的框架结构,所以回网王还有一段时间,希望亲们能理解。
  “夫人,殿下有请。” “呃?啊...好的。”虽然嫁给幸村已经几个月,莺歌对这个称呼还是不太习惯啊...-_-|||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收拾妥当后莺歌一路欣赏忘忧城的园景漫步去前殿,幸村不愧是学画的,园林的每一处精致景观都体现了设计者的艺术造诣,若是在现代,即使不打网球了他也会是个有名气的艺术家吧? “我不同意现在出手!等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咱们坐收渔翁之利不好吗,为什么要去趟这浑水?” 莺歌刚到前殿就听见长赖英俊的高声反对,看来幸村他们还在议事,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幸村已经来到她面前执起她略微冰凉的手将她拥进殿内。在座的真田十勇士和一些高级干部等人均纷纷起身行礼,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难得有这么一次聚餐的机会,政事就稍后再谈。”幸村亲和力十足的笑颜在莺歌到来之后更为迷人。 自从莺歌回来以后还没有和老熟人们见过面呢,一是因为高级干部们要接受集训以及忙着消化学习幸村推行的新政,还得整顿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名字的新部门个个都忙得天昏地暗。第二就是幸村和御旨丸需要排查召回的一些干部中是否有间谍和杀手,否则他怎么放心让莺歌和他们近距离接触。 一切妥当无误后,才安排了今天的简单晚宴,正式向属下介绍他的妻子。在封建礼教甚严的战国,幸村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史无前例的,不过幸村不是古人,也不是个大男人主义者,莺歌嫁给了他,并不代表就失去了一切外交权利。今天的晚宴,在他看来就和在现代把自己妻子介绍给同事认识的道理一样。 “姐姐!”幸吉、不应该是猿飞佐助幸吉激动的看着两年多不见的姐姐,眼眶瞬间湿润起来。已经长成一个俊朗青少年的他仍旧是一张娃娃脸,但如今已是暗部的队长了。 莺歌看着他这可爱的样子忍不住走过去将他搂进怀里,“幸吉长大了,还是这么可爱啊~~” “姐姐~~-_-|||”伤感的气氛被莺歌的调侃破坏殆尽,幸吉俊颜微红的赶紧跳出她的怀抱。这里还有一个他的属下呢,姐姐这样做让他以后怎么在属下面前立威啊! “哎呀呀,老公,小幸吉长大了,都不爱撒娇了。”莺歌回到幸村身边,一脸吾家有子初成长的感慨,弄得幸吉更为尴尬... 幸村颇为赞同的点头,面不改色笑眯眯的下了一记猛料,“说起来,佐助也到了娶妻的年龄了。” “噗——娶妻!哈哈哈。公主,你不知道这小屁孩在外面可能装了,小瞧他的人都下地狱了!谁还敢嫁他!”长赖学着幸吉平日里冷冰冰的表情,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结果被幸吉毫不客气的赏了几记眼刀。 御旨丸从来都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立刻也插上一脚, “这个说媒的事儿就交给我了!我一定帮佐助找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幸吉心中气极,却只能默不作声,这两人越是搭理他们就越来劲,索性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埋头吃饭。 侍女们将一盘盘佳肴端上长桌,当一盘晶莹剔透的生鱼片放在莺歌面前时,莺歌不自觉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引起了幸村的注意, “怎么了?不喜欢?”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这味道太腥了。”莺歌也不明白,平日也经常吃的生鱼片,怎么突然就觉得腥了。 幸村体贴的将自己面前的天妇罗换过去,莺歌笑了笑夹了一块到嘴边,谁料闻到油味后胃里立刻翻江倒海,忍不住捂着嘴跑到殿外恶心呕吐起来。 众人大惊,急忙跟了出来。 “莺歌,怎么了?”幸村扶住她,不停的给她拍着背,紫眸里闪过一丝严厉,冷着脸对穴山小助吩咐道 “查一下菜里放了些什么!” “慢着慢着!我来看看!”御旨丸挤了过来,看着脸色胚变的幸村心中无奈叹息,一遇到自己老婆有事这小子就失去引以为傲的冷静了。 “莺歌,最近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食物?”边问边为她号脉,寻找症状,不出意外的话... 见莺歌摇头,再探了探脉象,御旨丸笑得一脸贼像。众人看他的表情顿感一头雾水,幸吉忍不住急得开口, “老头子,我姐姐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咳!小子,收起你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说完转身对莺歌一脸认真的嘱咐,“你的身体偏寒,注意调养,否则宝宝会很危险。” 哈?宝宝!! 莺歌和幸村同时一呆,御旨丸哈哈大笑起来,难得看见幸村露出这种表情啊!! “莺歌怀孕两个月了!还不明白吗?你小子蛮厉害啊!”御旨丸一脸揶揄。 “怀孕了!!?” 幸村惊喜的用力抱住妻子,他和莺歌有孩子了!他要当爸爸了! “莺歌...谢谢你!” 低柔的嗓音微微有些颤抖,幸村无法压抑心里的喜悦和感动。在这动乱的战国时代,他第一次真正有了家的感觉,他和心爱的女子还有他们的孩子共同组成的一个完整家庭! 此时的莺歌早已喜极而泣,哽咽的紧紧回抱这幸村,她的丈夫。他们有了共同的结晶,经历过那么多的劫难,这个孩子来得尤为珍贵。 “哈哈!以后有小孩儿玩儿了!”长赖英俊高兴得手舞足蹈,被望月六郎一巴掌差点拍到地上, “望月,你想死啊?!” “我看想死的是你,小殿下是你能玩儿的吗?” “你怎么知道是小殿下?”穴山小助插嘴,“我觉得是小公主!” “殿下的孩子当然是小殿下!”望月六郎极力争辩, “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公主的孩子还当然是公主呢!笨蛋!” “母夜叉,你存心找茬是不是?!” “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别吵了,不管是男是女,我都要把我精湛的医术传给他/她!”御旨丸得意洋洋的摸摸下巴! “对,我也要传!”长赖不甘落后的叫嚷,随即被众人一脚踹到墙角,他们异口同声的大喝, “不准教小殿下(小公主)偷东西!” “精市,我能走...”莺歌红着脸埋首在老公温暖的怀里,只是吐了一下而已,没必要这么夸张吧...幸好他们忙着吵架没人注意到这边。 “嘘——我们回房谈。” 幸村笑得百花失色,抱着莺歌很不道德的撇下激动的那群悄然离开。 与此同时,大阪城丰臣家却是动荡不安。丰臣秀吉死后,秀赖即位。由于年纪尚轻,那些老臣并不畏惧他,东派和西派公然在议政殿内大吵大闹,秀赖根本镇压不住。 “气死我了!那些老混蛋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秀赖一脚踹翻矮桌,砸毁了屋内能砸的东西,年轻气盛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没有砸的东西就抽出佩刀对着屋里的东西一阵乱砍,疯狂举动吓的女侍们惊慌失措。直到千夜听闻赶来,不客气的狠狠一耳光下去才制止了他的幼稚举动。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担当丰臣家的家主!父亲平日的教诲你都忘记了吗?!” “姐姐...” 秀赖委屈得抱住千夜大哭, “姐姐,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家主。大哥、信繁还有安琦他们都不在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为什么一定要当这个家主!” 千夜轻轻抚摸着弟弟的头,她比谁都要了解双胞胎弟弟的心,秀赖从来都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没有野心,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可是丰臣家不能毁在他手里,否则怎么对得起辛苦打拼一辈子的父亲! “秀赖,你起来!要像个男人!姐姐会帮你,我们会有办法的!” “殿下,公主,有急报!” 侍卫慌忙闯进来,顾不得行礼忙将密件呈递。 秀赖急忙拆开一看,脸色煞白,犹豫着对千夜说道, “姐姐...德川家康起兵了!” “什么?!!” 千夜一软坐在地上,她和德川秀中在营救丰臣秀次失败回来后,就被丰臣秀吉安排订婚,为的就是希望能借此栓住德川家,然而丰臣秀吉料错了,德川秀中不是幸村,他也不爱千夜,根本不会受到威胁。战国争霸从来都是能者居上,如今一个大好的机会在眼前,谁都不会放过。 可是现在父亲尸骨未寒,德川家康居然不顾情面这么着急的就叛变了! “我们该怎么办?!那群老家伙根本靠不住!” 秀赖捏碎了手里的密件,咬牙一拳砸在柱子上,一脸茫然失措。 对啊!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能慌不能慌!千夜定了定心神立刻吩咐侍卫, “快去吧玉木衡成将军找来!” ------------ 55Chapter.7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标题
“拜见殿下,公主!” 玉木衡成身着武士服,配上严峻如刀削般的五官,整个人挺拔而又刚毅。德川家起兵的事,他已经知晓,很奇怪殿下不找锦川等大臣商量对策为何独独召见他这个职位稍低的武将。 丰臣秀赖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姐姐,千夜则直接将一封密件递给玉木。 “玉木将军,请你将这封密函交给信繁。” 玉木闻言眼眸一闪,不动声色的回道,“臣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姐姐,玉木将军和信繁有什么关系?”秀赖诧异不已,玉木可是父亲亲自提拔上来的嫡系啊! 千夜柳眉微挑,“将军,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上次营救大哥我也在,若你不是信繁的人,我想在重重包围下,单凭我们四人之力是无法逃脱的。我让你联系信繁,是希望他能回来震住这些倚老卖老的老家伙。我父亲很看重你,即使你是信繁的人,也请你看在他对你的器重上挽救丰臣家一把。” “不愧是关雎姬公主,眼力了得~”玉木对这位公主不禁另眼相看一番,若她是个男子,丰臣家也不会走到这种地步吧? “那就拜托将军了...信繁有了回复请立刻告知我。” “是,臣告退。” “姐姐,没想到玉木是信繁的人,真是太好了。”秀赖总算看到了希望。 千夜默不作声,水眸凝视着屋外冷清的荷塘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黯然疲惫......身边的人到底有多少是真正效忠于丰臣家的呢?以前的老臣,在父亲死后,只顾着争夺自己的利益扩展自己的权势,连父亲看好的玉木都是信繁的人,难道...丰臣家气数到头了吗? “姐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如果是信繁,我不介意。”丰臣秀赖不是傻子,不喜欢不代表不了解。如今能救丰臣家的只有信繁了,若是将来他称霸架空了丰臣家,也总比别人得势要让秀赖信服。 千夜闻言,拍了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弟弟的肩,心中叹息, 秀赖,或许生在普通人家你要幸福得多。站在权利顶端摇摇欲坠的你,让姐姐看着好心疼... “夫人!小心啊!前面有道坎!” “夫人!那个不能碰,扎到手怎么办!” “夫人!不能练弓射,用力过度会动胎气的!” “夫...” “够了!还让不让我活了!” 莺歌忍无可忍的喝断身边欧巴桑的絮絮叨叨,这不能做那不能碰,干脆就让她吃了睡、睡了吃当猪得了! “奴婢知错,请夫人责罚,夫人请不要生气,对胎儿不好。” 欧巴桑慌忙下跪请罪,没办法啊,这是城主的第一个孩子,她本是外城的农妇,被找来照顾夫人时,就被告知这个孩子是万万不能有一点闪失,否则她也别想活了。 莺歌看见她一脸委曲求全顿时没了脾气,开始自我厌恶起来,吼她做什么,她还不是为了我们母子好...不知为何,最近情绪很不稳定,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对不起,我...没事,你起来吧,我回房还不行么,什么也不做了。” 纤手轻抚还不明显的小腹,莺歌靠在软榻上望着窗外发呆。外面的积雪很厚,以前穷极无聊的她和兴致高昂的千夜、秀赖总爱在雪地里玩闹,总要双手被冻得毫无知觉后才肯回房取暖。 以前...多快乐无忧啊,一转①38看書网做母亲了,也不知道千夜,秀赖现在如何。 幸村一回房就看见呆愣的莺歌,今天莺歌发脾气的事,他已经知晓。记得在现代的时候有一次怀孕的堂姐到他家做客,老妈给堂姐传授育儿经时有提到,怀孕后的女人,会变得敏感、焦躁,情绪起伏很大。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待身上的寒气散了,他才将妻子拥进怀里温柔安抚。 “精市...我变得有点不像自己了,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啊~”莺歌闷闷的叹气。 知道她在为什么在意,幸村笑道,“这是孕妇的正常反应,不用担心。抱歉,最近太忙了,一个人闷坏了吧。” 莺歌摇摇头,靠在他怀里心绪渐渐安宁,“我刚刚在想千夜。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想她的话,咱们就回去看她吧。” “恩?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幸村将早上收到的密函给莺歌,思索了很久,他还是觉得莺歌有必要知道丰臣家目前的处境。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这里...”看完密函后,莺歌微微叹息。 历史正按照它的脚步不紧不慢的前进,突然想到真田幸村最后的下场,她猛然心惊,回身紧紧抱住幸村。很想让他不要再理外面的纷争,与她厮守相安一辈子,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幸村精市岂是一个不战而逃的人! “精市...要与德川家开战了是吗?” “莺歌,就算是天下无敌的人,也有没得选择的时候。” 他也没得选择,若再让丰臣家窝里斗下去,只会被德川家康迅速击垮。到时候,德川家整顿兵力,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他,精心筹备了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不要担心,赢的人只能是我!我不会让自己走上真田幸村的下场。我要为你和我们的孩子开创一个和平的时代!” 幸村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俊美的脸上自然流露而出凌厉的霸气,眼中充满势在必得的笃定。 夜幕已深,忘忧城的议政厅仍然灯火通明,幸村正在与二十位高级干部作明日开拔后的最后部署。 “还有什么问题吗?”幸村扫视部下。 “没有问题!”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让他漂亮的唇角勾起一抹飞扬的笑容。 “很好,那么和我一起去争霸天下,登上权利的顶峰吧!” 幸村犹如一个夺目绚烂的发光体,挺拔修长的身躯立于大殿之上,凌厉的霸气不怒而威,举手投足间流露的王者之姿令人深深折服和敬仰! 其中感触最深的,恐怕就属与幸村一起沉浮跌宕走过众多风雨的真田十勇士了,他们激动的仰视着自己的主人...这个强悍的男人就是他们誓死追随,并愿意为之抛头颅洒热血付出生命的霸主!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殿下毫无顾忌的带领他们去实现每个男人心中的梦想!积压已久的热血男儿们,共举手中的兵器,激动的狂吼出心中的雄心壮志: “争霸天下!” 一觉醒来,莺歌看着身边空荡的被褥再无睡意,明日就要回大阪,幸村必定是会很忙的。起身披上雪貉,轻轻推开窗,冷冽的寒气顿时扑面而来,夜空中晶莹的雪白飘飘洒洒,静落无声。 下雪了...这恐怕是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吧。 她曾经以为,他们的思想领先于这个时代,所以身处乱世,即便不能左右历史,至少也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可事实上,她错了!她和幸村的命运早就与这个时代紧紧相连,没有谁能摆脱历史的洪流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没有谁.... “在看什么?” 熟悉低柔的声音犹如一汪温泉流淌进她微微冰凉的心里。幸村来到她的身后,将她拥进怀里,内心的潮涌在闻到妻子熟悉的幽香时渐渐平复。 “今夜的雪如梦似幻,宛如镜花水月,一碰即碎...”就如同他们这几个月平静安定的生活,在命运的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虽然很可惜,但是该面对的还得面对,莺歌发过誓言,她不会再逃避。 “精市,以后的路我会紧紧相随,你放心的走下去。不管结果如何,一生的守护,我亦不变!” 面对这样一个坚强深情的女子,即便是百炼钢也会化作绕指柔,更何况他爱她已经刻苦铭心! 幸村美丽的笑容满是温情,温暖的手掌轻轻包含住她的双手放在心脏之处, “只要你在我身边,这里...就不会空。相信我,我定会与你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谁再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他定会毫不留情的铲除! ------------ 56Chapter.8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
  丰臣秀吉卧病在床时要求五大老之间交换誓书,共同拥戴幼子丰臣秀赖。然而丰臣秀吉死后,丰臣家臣内部以锦川为首的西派与德川家为首的东派两派矛盾进一步公开化,东派之中的加藤清正和福岛正则等七人袭击锦川,锦川被逼辞去长老一职,回到近江的佐和山城隐居。 此后,德川家康势力抬头,并开始压制五大老中的前田利长和上杉景胜,上杉景胜家臣直江兼写信给德川家康,指控他指使人谋害锦川给他列了二十多条罪状,而这封信就是天下闻名的“直江状”,老谋深算的德川家康故意被“直江状”所激怒,决意征伐上杉景胜为自己讨回清白。 这就是德川家康起事的始末,有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的起事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被西派所逼。 幸村很明白这个看似一脸仁和的德川家康有多么的阴险,如今德川家康的军队势如破竹接连吞并了西派很多大名的封地,与西派的军队对峙在上田城。可笑的是,西派的人因为锦川退居幕后而争夺领导权正窝里斗得不可开交。 算起来,其实幸村也应该算西派的人,只不过因为和丰臣秀吉的约定而隐藏实力韬光养晦,并且对这些只知道内斗的家伙谁也不买账,立场也就变得模糊起来。当初锦川就是怕幸村势力坐大控制西派,才极力提倡丰臣秀吉利用秀次的事除掉幸村。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当西派的人陆续接到丰臣秀赖发的通知到议政殿聚集时,他们见到了被通缉后消失了几个月的幸村。 “各位长辈,好久不见仍然精神利爽啊,这样信繁就放心了。” 幸村带着淡然的微笑径直坐于秀赖之下本该属于锦川就坐的首位,和他们优雅的品茶寒暄起来。 前田利长等几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互相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咯噔”了一下,他怎么回来了?! “丰臣信繁!你还敢出现在这里!”前田首先发难,冲外面大喝,“来啊,把这个通缉犯抓起来!” “呯!” 五六名侍卫立刻冲了进来,他们都是前田的亲随,听到命令立刻上前要对幸村出手。 “放肆!这里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给我滚出去!” 秀赖厉声制止,喝退了这几个冒失的前田亲随。 有幸村在,他再也不用隐忍这些老不修,这一声大喝是威力十足,成功的震住了各怀鬼胎的西派几个元老。 “殿下,丰臣信繁是大殿下的同党,将军下令通缉之人,不知为何您要袒护他?” 上杉景胜不疾不徐的反问秀赖,眼睛却盯着仍坦然自若的幸村。 “你是在质疑我吗?”秀赖眯着眼睛冷笑,把幸村以前训练他时那不怒而威的表情学了个十成十。 “老臣不敢...”嘴上这么说,表情却不以为然。 秀赖心里甚怒,却没有发作,等会有这群老家伙哭的时候。他扫视了屋子里这些父亲生前重用的心腹,也许父亲在时,他们的确是忠于丰臣家的,但是现在父亲逝世了,没有了能震住他们的人,野心和欲望已充斥了他们的心,今日这群人必定要有一些再也踏不出这议政殿的大门。 “大哥谋反一事是否属实,我自有主张。至于信繁的通缉,我已经撤销了,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哼~~殿下既然如此枉顾将军的命令,老臣等人也无话可说。只是不知殿下今日召我们来有何事?”前田一脸不忿,根本不把秀赖放眼里。 “你!” 正欲发作的秀赖被幸村轻轻按住手,示意不要急躁。 “今日请殿下召集大家来,是晚辈有事要与各位长辈商议。”放下手中的茶杯,幸村走到长桌上展开的地图前,修长的手指点住了上田城的位置。 “上田城作为大阪的第一道防线,如今德川家康已经兵临城下,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哈哈,丰臣信繁,带兵围城的前锋不就是你亲大哥吗?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在这里和我们讨论御敌之策?”前田一脸讽刺。 幸村紫眸微闪,淡笑道:“他已经改名真田信弦,抛弃了真田家,今后就是我真田家的敌人。至于资格和立场,从今日起我就叫真田幸村,是真田家的下任家主,这样的资格和立场够了吗?” “说得好听,谁又知道你们父子会不会临阵倒戈,勾结敌军出卖我们?!说起来,这不是你父亲最擅长的吗?” 前田肆无忌惮的嘲弄引起了西派的人一阵哄笑。 “前田将军如此不给在下面子,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唱反调了?”幸村笑得云淡风轻。 看来...不杀鸡儆猴,是拿不住这些已经被山珍海味养得肥头猪头的废物了! “我就是不给你面子又如何?老子当年和将军打天下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竟然一回来就妄想坐上首领的位置指挥我们,小子,你还太嫩了点!” 幸村拍手漫步走到前田面前,“前田将军的确是一员猛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前田傲慢的一瞪高出一头的幸村,却被他优雅动人的笑容一时迷乱了心神,并没有注意幸村紫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只不过,人老了就糊涂了,也不中用了,还是早些休息吧,不要挡了年轻人的路。” 话音未落,前田就被幸村抓住脖颈猛一按,头撞在长桌之上,银光一闪,一柄短刃穿心而过将他牢牢的钉在了长桌之上,前田哼也未哼一声就断了气,鲜血瞬时染红了整张地图。 “杀人了!来人啊!前田将军被真田幸村杀了!” 一声尖锐惊慌的嘶喊将发懵的众人惊醒,前田家的亲随闻声率先冲了进来,看见自家主人已经遇害,立刻红眼举刀杀向幸村。 “噗!噗!噗...” 几声锐器划过肉体的声音响起,前田家的亲随纷纷倒下,一位冷漠的银发少年手持滴血的长刀出现在众人眼前。 “真田幸村,你想造反?!”上杉惊怒。 “上杉将军...如今大敌当前,非常时期战争一触即发,可是前田一再阻挠我与大家商议应敌之策,并出言不逊,动摇军心、影响士气,按律当斩!” 幸村冷冽的抽出短刃,慢慢擦掉上面流淌着的温热血迹。 “放屁!你就是想恐吓我们,老子不吃你那一套!”另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被幸村轻描淡写的解释气得爆粗口,下一秒就被幸吉一刀结果。 “真田幸村,你到底想干什么?!杀了我们你也别想好过!”上杉景胜没想到幸村一回来就大开杀戒,而且矛头直指他们。 “上杉将军误会了,晚辈并没有想和各位过不去,只是如今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希望大家能抛却成见和隔阂,团结一致消灭德川家康为首的叛军。今后打仗还得靠大家亲密无间的合作,晚辈又怎会杀了你们得罪所有人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呢?” 回到首位之上,幸村笑容不变,继续道:“只不过,若今后还有如前田一般妨碍军务者,就不要怪晚辈不顾情面了!” 言外之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认为你有这个实力吗?”上杉冷冷的盯着这个外表柔雅俊美,实则强悍如斯的后辈,他的大胆和冷绝都让人不寒而栗。 “上杉将军一向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晚辈这次回来,没有充分的准备和十全的把握,又怎敢和你们喝茶呢?生命诚可贵啊,不能拿来开玩笑的。”幸村一语双关,示意上杉看看已经将他们亲随制服并将议政殿重重包围的军队。 西派等人终于意识到幸村这次是有备而来,更糟糕的是,他们此时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杀与不杀全凭幸村一念之间了。 上杉等人都是老谋深算之人,知道目前形势对自己很不利,不宜和幸村硬碰硬只得先借口拖延, “你这样突然出现,然后叫我们信服于你,实在强人所难。能否让我们回去考虑一晚?” “不行...”秀赖反对,放他们回去无异于纵虎归山放龙入海,到时候等他们集结军队来反攻吗? “殿下!老臣等人为丰臣家打拼江山夺得霸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殿下真要置老臣等人于死地吗?若是殿下要老臣死,只需开口下令即可,老臣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就追随将军而去啊!!!” 上杉声泪俱下的跪倒在地,一脸我是忠臣的慷慨陈述声情并茂,演技逼真得秀赖都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不禁犹豫的看向幸村。 挥手示意士兵们收刀退出议政殿,幸村上前扶起上杉温和的笑道, “在座的各位长辈,都是跟随老将军多年、丰臣家必不可少的肱骨之臣。晚辈没有逼各位的意思,这么做都是为了能早日消灭叛军,那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简单清楚的分析了利弊后,他以退为进, “上杉将军说的对,那就请各位回家好好想一想吧。不过,请恕晚辈多言,如今大敌当前,希望各位莫要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蒙了双眼,做出一些破坏团结的不智之举。” ------------ 57Chapter.9 作者有话要说: 修
  上杉景胜是个聪明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这几十年政权更替这么频繁中仍带领上杉家屹立不倒。所以西派的另外几个大名秘密邀他一起晚间兵围幸村府邸,要将他杀了为前田利家报仇时,上杉拒绝了... 他以一个六十岁老人的精明和睿智清楚的看到了幸村对西派的志在必得,对这个天下的志在必得! 那个年轻人不禁有这样的雄心而且绝对有这样的实力。他的眼中不是家族利益,而是志在天下,可那双沁人心脾的紫眸却没有半点对权力欲望的贪念。既然没有贪念,上杉不明白幸村为何有逐鹿天下的雄心,这样的人城府之深就连阅人无数的他也不能看透。可以说,迄今为止除了绯月姬是幸村的弱点以外,世间恐怕没有任何事物能对他造成影响了,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人,老奸巨猾如上杉也不得不惧怕。 称霸夺权是每一个热血男人年轻时都有这样的梦想,只是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人的雄心会被渐渐磨平,目光也会越来越短浅,到最后能苟且偷生颐养天年他们就算心满意足了。但他很清楚幸村不是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就懂得忍人所不能忍,暗中筹划静待到最佳时机时,才如绝世利剑一般带着所向霹雳的锋芒出鞘! 现在,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能做的,就是顺应时势在动荡不安的时局中保住上杉家。 “安琦,去哪里?我们这么久不见,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千夜拉住坐立不安正打算往外走的莺歌,笑嘻嘻的将她带回到软榻上坐下,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她的小腹, “这里真有一个小生命吗?安琦和信繁的宝宝会是个很漂亮聪明的孩子吧,我听听。”说着头就要贴上莺歌的肚子,那犯傻的样子让莺歌忍不住笑出声, “千夜,宝宝还没成形呢,你什么都听不到的。” “哎,期待他快点出世啊,这样我就做姑婆了。唔...感觉老了好多。”千夜笑笑,眼中却诸多感慨,她们一起疯闹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一转眼安琦就做母亲了,时光真是好混啊。 “千夜,你也会有你的幸福的,一定会...”莺歌多少了解了她和德川的事,无奈之余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种心结,岂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 “呵~不用操心我,现在,我只是全身心的想丰臣家度过难关。其他的...已经不奢望了...”最终不属于你的,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莺歌握了握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人难得在一起时有如此安静的时候,突然心中猛跳了一下,焦躁不安的情绪又出现,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安琦,你怎么了?” “千夜!”莺歌皱眉捂住胸口,“我想去看看精市,总有不好的感觉。” “精市?” “恩,就是幸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行!她要立刻去看看他。 千夜急忙拉住欲走的莺歌,阻止她出去,“你太多疑了,准是怀孕闹的,信繁能有什么事。” “不对,上次也是这种感觉,他就在树海失踪了,这次一定有事!你阻止我去找他,是不是知道什么瞒着我?” 莺歌眼神犀利的盯着神色略微不自然的千夜,再次肯定了心中所想,“告诉我,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分开两年,再次相聚,千夜明显感觉到了莺歌的变化,以前她是不会有这种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神,和无法抗拒的压迫感的。最后她终于妥协, “今晚有可能会政变,信繁不希望你有什么意外,所以才让我把你留在我这里。不过你放心,信繁绝对能控制住局势,把他们解决的。” “千夜,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瞒着我!” 莺歌气急,提着裙摆便冲了出去。 “安琦,你别跑那么快,等等我!”千夜赶紧拿上佩刀跟了上去,安琦要出了什么事,不要说信繁了,她首先就不会原谅自己。 精市,说好了要与你一起面对的,你怎么可以让我独自活在你辛苦建立的保护之下而放任自己于危险中呢! 莺歌一路跑回庭院拿上了供桌上的混沌之弓,“千夜,他们在哪里?” “信繁在前殿,四周都有我们埋伏的人,安琦你就不要去了,万一有个闪失...” “千夜!”莺歌认真严肃的看着她,“我发过誓,上穷碧落下黄泉都要和精市一起,绝对不再离开他!不再只是躲在他建立的襁褓中生活,我要与他一起并肩面对所有风浪!” 莺歌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幸村的累赘,所以她并没有冒冒失失的直接去找幸村,而是来到了前殿侧面的东岳楼上,这里可以将前殿的情况一览无余,绝对是属于射手的最佳伏击点。 她看到了幸村身披淡色浴衣坐在前殿中安静的看着书,深蓝色的长发柔顺的随意披散着,俊美的容颜一派从容镇定,身边只有幸吉静立守护。 “真是的,害我担心半天。”看见她没有头脑发热的冲去找幸村,千夜松了一口气。 莺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有那么蠢吗?” “呵呵,当然不是,只是怕你关心则乱嘛~~”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 “千夜,你确定周围都埋伏得有我们自己的人?”莺歌观察了半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有埋伏,为什么东岳楼这么好的地理位置没人驻守?周围也安静得出奇。 “对啊...我怎么感觉不到有人在埋伏?” 正在千夜困惑不已时,院墙的大门被砰的撞开,黑夜中密密麻麻的人潮一拥而进,他们手握利刃迅速的包围了寂静无声的前殿,其中带头的5人冲进了前殿。他们互相看看,却迟迟不敢靠近幸村十米之内,幸村的实力之强就算没有亲眼见识过的人,传闻也早就如雷贯耳,更何况今早幸村才在他们面前杀了前田立威,那快如闪电的身手和狠辣让他们想起来都心悸。 幸村见这阵势,放下手中的书缓缓提起桌上的茶壶,将早就准备好的五个杯子优雅的一一倒上茶水。 “等各位很久了,一路辛苦,坐下喝杯茶吧。” 五名带头人惊疑的相互又看了看,他早知道他们要来?!其中一个还算大胆的老者压下心虚,故作镇定的冷笑, “哼,真田幸村你少故弄玄虚,今早你给我们的屈辱,我们现在就要连本带利的奉还!” 幸村看了看他,略微遗憾的遥遥头,这些年轻时也算名噪一时的武将大臣怎么老了就犯糊涂了呢, “黑田大佐,看来你们是没有把晚辈白天的劝告听进去啊。这样一意孤行就不怕军法吗?” “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么资格在老夫们面前放肆!现在自身难保了,还想摆空城计吓唬我们吗?”黑田长崎观察了四周许久确定没有埋伏,心也渐渐放下,底气十足了起来。 幸村微微挑眉,笑道:“我从来不喜欢故弄玄虚,现在你们后悔还来得及,各自带上你们的人回府,我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行差踏错,累及家人就得不偿失了。” “哈哈哈,真田幸村,你们真田家的军队还在甲府未动一兵一卒,你这次来就带了十几人吧,丰臣家的军队已经被我们控制了,我看该后悔的是你!” “乖乖束手就擒吧!抓住他,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黑田长崎最先出手,手中利刃直刺向幸村的面门,其他四人见状也纷纷拔刀围攻幸村和幸吉。成败就在今夜了,他们拼了命也要杀掉真田幸村。 这五人曾经是锦川手下的五大将,身手自然不一般,并且行军打仗多年作战经验丰富,五人合力想先发制人拿下幸村,不过却小看了幸吉的实力,很快他们五人就被打散,幸吉独挑两人,剩下三个幸村对付得游刃有余。 “坂田、更木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杀了真田幸村!”黑田长崎渐渐感到吃力,急忙对身后的心腹大喝。 然而他们就如同没听见一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不是坂田不想动,而是他的后腰正被更木用雪亮的短刃顶着,稍微妄动就立刻会命丧当场。纵观其余四位大名带来的侍卫皆是差不多的情况,竟然有一半的人都叛变了! “怎么回事?” 黑田大急,一分心就被幸吉一个漂亮的回踢给踹到了院子里,吐出了两颗槽牙。 其余四位也感觉情况不对劲,急忙抽身退回庭院中,却发现自家的侍卫们也都站着不动,诡异的安静煞时弥漫在这人潮拥挤的院中... “你们!更木文成你尽然背叛我!”黑田惊怒的看着自己提拔的心腹爱将。 在幸村默许下,更木一刀结果了坂田后,他的亲随也毫不迟疑的纷纷将手中人质杀掉。 更木这时才缓缓开口,“抱歉,黑田大佐,我从始至终都是殿下的人,到您身边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他就是四年前幸村暗中撤离的人之一,后来经过御旨丸的简单易容后奉命潜入了黑田府,并展示自己的才能迅速得到黑田的赏识与信任,还暗中建立自己的势力和人脉。像他这种潜入卧底的人还有很多,这也是幸村可以牢牢掌握这些大名一举一动的原因。经过这么多年的培养,他们终于派上了用场。 “羽柴连你也背叛我?!”五大将之一的后藤心痛交加的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女婿,没想到他是幸村的人。羽柴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字字冷酷无情, “岳父大人,小婿劝过您了,可是您执意和殿下作对小婿也没有办法。我会好好照顾馨子的,您就放心吧。” “你!?”后藤气得当场晕厥。 其余几人见状,现在已经是又惊又悔,怪不得真田幸村如此大胆只带一个小孩就敢和他们周旋,原来真正成为瓮中鳖的人是他们。 “真田幸村,我们真是太小看你了!”见大势已去,他们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武器,黯然的束手就擒,幸村微微扬起唇角,冲更木等一群潜伏多年的死士点头示意 “辛苦了。” “我不甘心!” 黑田突然发难,狂吼着闪电般的速度冲向幸村...人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人在死亡面前总是会爆发无穷的潜力,黑田身手本来就不赖,此刻竟然如同打了激素一般,一下子爆发力猛增,幸吉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刀锋就已经距离幸村的心脏只有一寸之遥。 正在幸村反射性侧身避过之时,一道金光划破夜空夹杂着巨大的威力眨眼间就穿透了黑田的胸口,竟然将他一分为二。 幸村猛一惊朝金光来处望去,东岳楼上莺歌手持混沌之弓一袭雪白长衣,月光之下混沌之弓微微闪耀着金光,将莺歌包围融为一体,此时的莺歌如同战争女神般神圣又冰冷。 “莺歌!”那是她的妻子,如此耀眼迷人。她为了他,义无反顾的堕入杀孽,真正实现她的诺言,即使今生因杀戮而罪孽深重,她也愿意为他承受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沉重如桎梏的负罪感! 时间仿佛一瞬间停滞,他与她深深凝望,眼中的坚定与爱意直冲击到对方的灵魂最深处... 平静的表情下,是一颗激动喜悦的心,莺歌的手紧紧握住混沌之弓,热泪盈眶, 精市,我做到了,我终于能与混沌之弓心意相通,我终于能真正领悟混沌之弓的真意! ------------ 58Chapter.10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历史一点也不可靠,懜瞎编的,当故事看得了... 马上到关原之战了...终于看到了一点鬼眼剧情的曙光~~ 修标题
  这次兵变被幸村强势镇压,与此同时真田十勇士也成功的解决了控制丰臣家军队的叛党。连夜的抄家拿人,所有与此次兵变有所牵连的人当场斩杀,士兵们归顺者收编,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妇孺幼儿则流放至伊豆岛。 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幸村用雷霆血腥的手腕将西派整顿肃清,上下坚固如同铁桶一般。 此时的他神情略微疲惫的枕在莺歌双膝上假寐,脑子里思索着对付德川的方法,莺歌轻柔的为他按摩太阳穴缓解疲劳。 “信繁,额...幸村,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千夜一进门看见他们夫妻两这恩爱和谐的一幕不由得俏脸微红,暗道:这两人还真是不避讳... 她哪里知道,幸村和莺歌本就来自现代,夫妻恩爱本就天经地义,哪像战国的人扭扭捏捏规矩甚多。 幸村睁眼冲莺歌愉悦一笑,慢慢坐起身等待千夜下面的话,不过那姑娘貌不知道在发什么愣,红着脸也不说话,倒是莺歌先打破沉静, “千夜,又这么心急火燎的,先坐下喝杯茶,有什么事慢慢说。” “呃,好的。” 千夜回过神颦眉思索要如何开口,幸村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一定是麻烦事, “千夜,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个...恩,我母亲的表妹是黑田长崎的侧室,这次流放去伊豆...我母亲的意思是能不能赦免她和她的孩子?” 莺歌微愣,这个要求...精市恐怕不会答应吧。果然,幸村神色微凝, “千夜,请转告夫人,这个赦免我不能答应。” 这些大名之间长久以来相互联姻本就关系复杂,他没有因联姻而乱抓人已经很公私分明了,若是赦免了一个,那对其他人岂不是太不公平?有了亲戚关系就特殊,那法纪还拿来做什么?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在他的管制下发生! “我本来也不想说的,可是母亲太执着。而且,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严苛了?” 千夜倒也不是真心想走后门,她是个明事理的人,要不是和秀赖被母亲闹得没办法也不会过来试一试,秀赖那小子打死也不过来。千夜只是觉得将妇孺完全流放伊豆背井离乡未免太过可怜了些。 幸村定定的看了他半响,抽出了桌下的一柄小太刀,这把小太刀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刀,但是千夜却知道幸村一直随身携带,这把刀的刀柄上歪歪扭扭刻有“真田弦一郎”五个字。 “千夜,这把刀的主人是个孩子,一个我一时同情收留却差点害死我的孩子,可后来这个孩子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救了我。我想告诉你的是,就算是一个弱势群体也有杀人救人的能力,更有时候可以影响事态全局,这次兵变牵连的人实在太多,我已经尽力避免无辜之人卷入,但是主谋的家人我绝对不能姑息,人的仇恨力量是很恐怖的。你也很明白我们现在面临着什么,放这么一群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药在身边,你觉得我会放心把你们留在大阪,去前线战斗吗?” 如果可以,他也想推行仁政,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第一、他必须在莺歌生产前结束战争;第二、德川家康也不会给他收买人心的时间;第三、若是今日败的是他,恐怕那些人连流放的机会都不会留给他的妻儿吧,伊豆岛没有战乱,土地平坦适合耕作,在那里生活绝对比在关原生活要安全得多,做到这步他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千夜顿悟,缓缓的点头,是她想得太过片面了,妇人之仁也得看是什么时机。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劝母亲大人,好歹亲戚一场我还是送送表姨他们上路吧。” 看着千夜离开的背影,幸村缓缓的开口,“莺歌,这样的我你会不会厌恶?” 没有谁会喜欢冷血无情的人吧,他竟然有些害怕莺歌突然有一天站在他们以前的道德观上,指责他冷血无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突然肩膀一沉,莺歌从身后抱住他,将头靠在他肩上,这个动作是他最喜欢对她做的。 “精市...我是你的妻子。就算有一天千夫所指,我也会和你一起面对。” 幸村闻言心中那莫名的压抑顿时缓解,轻轻握住她纤细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丰臣家内斗分裂的局面在幸村铁血整顿下终于平息,扫除了杂质,整个西派上下一心直接听命于幸村。剩下的就是对付德川了,幸村回大阪的同时,御旨丸已经带兵支援上田城,稳住了那边的局势。 随后幸村就将守护大阪的职责交给了更木,自己则带领援军赶赴上田城。本想让莺歌在大阪养胎,但是她坚持要随军,幸村考虑了一下,战争何时结束也还是未知数,万一莺歌生产御旨丸又在前线赶不回就危险了,他可没打算将莺歌交给那些所谓的专门负责接生老妪,于是就答应了。 莺歌要去前线,千夜当然不可能待在大阪,再说她也待不住,想为丰臣家多出分力。 行军的速度比较快,为了不拖后腿,莺歌和千夜一人只带了一名随从就随军出发了。莺歌的随从是个照顾孕妇经验丰富的欧巴桑,而千夜的随从嘛......看了看千夜那额头青筋暴跳一副要揍人的征兆,就知道她的随从又在不怕死的拔虎须了。 “安培鸿庭!你给我滚下去!”千夜爆发了今天的第三十二次中气十足的怒吼。 “不要!哎呀呀~小夜夜,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 一袭白色祭祀服,五官与幸村不相上下却还要柔雅几分,亚麻色长发柔亮清爽,笑得厚颜无耻又惊艳夺目的妖孽男正是让千夜快抓狂的安培鸿庭。此刻他正一脸满足的死死抱着千夜的细腰与她共乘一骑,也难怪千夜会发飙了。 千夜无数次扪心自问,为什么她好心去送表姨一趟,看见饿得晕倒在路边的可怜人然后大发善心带他回府救治,上天竟然要给她这样的报应!!! 这个无耻厚颜,比御旨丸还要难缠的男人真的是传说中那神圣又神秘的阴阳师么?!(御旨丸:喂喂喂!我哪里是无耻厚颜?! 。众:哪里都是。) “小夜夜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从小师傅就教导我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区区在下身无长物,只有这条命可以赔给你了,你怎么能如此狠心拒绝呢?” “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许!”挫牙声已见。 “可是师傅说知恩不忘报才算大丈夫,我怎么可以不做大丈夫呢?小夜夜就不要不好意思了,像我这么品貌杰出,玉树临风的相公要去哪里找啊~~” 莺歌闻言不禁眉角一抽,幸村则是面不改色温柔的将披风搭在妻子身上。这个安培鸿庭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至少那些想帮千夜把这个登徒子拿下的侍卫至今还没碰到过他的衣角一次。 “精市,他们这样好吗?千夜毕竟还未出嫁啊。” 现在是整顿休息的时间,幸村难得有闲情逸致的靠在马车旁观看那一逃一追的戏码, “我觉得很好啊,千夜十七岁了不算早恋。” 比起插手,他更愿意看戏。莺歌看着自家老公那唇角隐隐的坏笑,只得在心里同情了千夜一把。幸村将她栗色的长发轻轻握在手里把玩,眼中却十分认真, “她需要一个人把她带出德川的阴影...这个人有这个恒心和毅力。” “你觉得他对千夜是认真的吗?可我们还不清楚他的底细。”莺歌担心千夜再受伤害。 幸村轻轻将妻子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发际低柔道,“相信你老公的眼光,这个男人绝对不比德川差,而且不会伤害千夜。” 别的不说,单是观察安培鸿庭看千夜的眼神,幸村就很清楚,那眼中的情意不是能伪装出来的。 当军队到达上田城时,正逢樱花盛开时节。一片花海中,御旨丸提着酒壶淡笑迎接他们的到来。 幸村下马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御旨丸, “布置得怎么样?” “万无一失”御旨丸咧嘴一笑 “那就准备开始反攻吧!” 幸村的作战风格与打网球时一般无二,凌厉又强悍,以上田城为后盾,变幻莫测、诡异新奇的用兵,环环紧扣的计策,将德川家康的军队逼得连连后退。 当他们一路将德川家康直逼到龟山城时,前进的脚步被龟山城坚固的防御所阻。幸村写信与他父亲真田昌幸,让他带兵佯攻东军的侧翼,故意失利引诱德川秀中与真田信玄孤军深入他们的埋伏,然后斩断他们的补给,将德川秀中困在一个山谷里动弹不得。 德川家康闻讯急忙派心腹爱将服部半藏带兵前去营救,路上却遭到早已埋伏的望月六郎迎头痛击,死伤惨重。 德川家康最后不得不丢弃龟山城前去营救德川秀中。龟山城一失,失去屏障的东军便只能溃逃到关西以南。 就这样,西军节节胜利,很快控制了关原大部分城池,扭转了之前的劣势,前后共历时五个月 。由于大军征战推进速度过快,幸村决定停战整修,顺便将所收城池中潜伏的忍者和乱党铲除干净,确保后方的补给线,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双方进入了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 59Chapter.11 作者有话要说: 懜很坦白的说,要虐了~~慢着!君子动口不动手,什么?不是君子... 那先说好,不许打脸~%>_<% 修标题
  夏末的夜晚燥热难耐,仿佛感受到即将到来的一场东瀛史上最大规模的战争,寂静的夜空中一轮淡淡的红月泛着混沌的光晕。 幸村和心腹重臣开了五天的作战计划会,决意三天后出兵将东军最后的势力一网打尽! “三天后,整个东瀛就是我们的了!”望月六郎神情有些激动,原本以为遥不可及的事情,在大人的带领下跨越了无数天堑,终于一步一步的靠近。 “虽然基本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但是不要掉以轻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德川家康现在只是处于劣势,一不小心就会被他翻盘,咱们再确认一片作战计划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漏洞。” 御旨丸难得严肃认真一次,三天后的战争事关西军的生死存亡,不可大意。 幸村赞同的点头,于是一群人全都围着沙盘又开始新一轮的战况模拟演练。 “小心啊,你这肚子看着好悬。”千夜看见莺歌跨出房门正穿鞋,立马冲上去扶着她,腰间的镇魂铃叮当发出悦耳的清音。也许是为了自我安慰,自从她跟随着上战场第一次拔刀杀人后,这个镇魂铃就一直不离身,总觉得清脆的铃声能安抚她的情绪,这五个月大小战役她参加了不下三十次,深得幸村亲传教导的千夜,在战场上的表现让敌人痴迷又胆寒,居然博得了一个"勾魂铃"关雎姬的称号,。 莺歌也不推迟,借着千夜的手终于穿好鞋走下门廊。这一系列简单的动作,却让她倍感吃力。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她的精神也一天天的差,变得越来越嗜睡,也许是天热的原因,大量的出汗,她常常觉得身体有种脱水的虚弱感。 幸村看见她这样精神萎靡,眼神中时常掠过担忧,却束手无策。御旨丸也尽量从膳食上为她增补,可效果微乎其微。 “没想到带孩子会这么辛苦。”千夜忙掏出手绢为莺歌擦额上的汗水,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别说多心疼,摸着那圆圆的肚子开始恐吓未出世的小至孙, “小宝宝啊,你就别折磨你母亲了,不然出来以后你父亲绝对揍死你!” “呵呵,千夜,今天怎么想到过来?”感觉精神稍好的莺歌来到树荫下打算在这里乘凉,屋子里实在太热了。 “我想你和宝宝了啊。”千夜神色略微一顿,话语让人觉得半真半假。 “恩,不是想躲谁吧?” “呃~~明知故问嘛你。”她的确在躲那个家伙,那家伙越来越放肆了,居然…居然亲她! 可是,最让她方寸大乱的是,她尽然不讨厌他的亲吻,甚至还脸红心跳,若换其他人恐怕早被她一剑送上西天了! 莺歌看她这扭捏的表情,就知道这安培鸿庭已经成功的在这丫头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了。本想打趣一番,奈何实在没那个精神,现在的她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能不开口就尽量不开口。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和他又没什么!”在莺歌似笑非笑的眼波刺激下,某人大声的解释,却不知道这样更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哎呀呀,小夜夜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亏我们才有了肌肤之亲,你想始乱终弃吗?”悲愤的控诉随着一阵婆罗门花的香气飘来,一道修长的身影将千夜直接卷进怀里。 “哈?!你是鬼吗?走路带点声音好不好,吓到孕妇怎么办?”千夜脸色通红赶紧转移话题,想把刚刚那句肌肤之亲在莺歌的脑海里抹杀掉。 “还不是因为小夜夜躲我,我才会这么着急的找你到这里。”安培鸿庭满腹委屈的指控,成功的又让某人神经崩断了一根。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之前也是,她无论躲哪里这个人仿佛都能找得到,莫不是他对她做了什么手脚吧?越想越可疑,偏偏某人故意吊她胃口,神秘兮兮的冲她一眨眼,吐出两个字, “秘密!” “噌!”千夜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安培鸿庭却不给她暴走的机会。 “真田夫人,午安。”一转身,妖孽痞子男化身温文尔雅的翩翩贵公子,优雅礼貌的与靠在竹椅上的莺歌打招呼,看见虚弱的莺歌,冰蓝的眼眸闪过一丝流光,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只有安培鸿庭自己一个人听见。 莺歌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回礼,旋即安静的闭上了双眸,她突然觉得好困。 “回房睡,这里会感冒的。” 温柔熟悉的声音让她来了点精神,睁开眼果然看见幸村优美的笑颜。 “恩。” 将手搭进幸村的掌中,莺歌勉强站起身,湛蓝的天空下幸村温柔的笑容,却是她陷入黑暗前映入眼帘的最后一幕。 闷热的午后,浪人聚集的小酒肆里无聊至极的人又开始最近新热的八卦,一个男人神秘兮兮的对在座的人道, “听说了吗?幸村殿的夫人都快要生产了,不知为何突然陷入昏睡,一直到现在都还没醒。”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这事已经满城风雨了,城里城外到处张贴着招揽能解夫人昏睡的奇人呢。” “幸村殿的夫人就是名震东瀛的绯月姬公主啊,没想到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心地善良的好女子尽然会遭遇这种事。” “是啊~是啊~想不到这对天作之合的壁人,会有这么多磨难啊~”说书人敏锐的抓到时机,赶紧插话。 “哦?你知道幸村殿和绯月姬的故事?” “那是,我一个亲戚就是太阁府丰臣家的下人啊。” “快说来听听!” “我这不就是要说了嘛,话说啊…..” 说书人精彩的演说下,一段缠绵坎坷的爱情孕育而生,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远处,坐在门边的一名戴着斗笠的女子轻轻在桌上放下酒水钱,起身悄然离去… “殿下,外面有一位女子要见您。” 才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向自家大人禀告一声。 不见…他现在谁也不想见… 幸村埋首在莺歌的床边没有回应才藏,自从两日前莺歌陷入昏睡惊慌后,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半步,握着她的手,不吃不睡的守着,他能做的,只能是这样无助的守着他的妻儿。 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大人这样六神无主的时候,那傲然霸气的气势荡然无存,萧瑟的背影满是挫败和绝望。才藏心焦难耐,明日就是大战,大人却仿佛根本忘了此事一般,不管不问。他们这些属下每时每刻的都在祈求神明赶紧让公主醒过来。否则,大人就完了,他们西军也完了。 他们这群人,能帮上忙的一个也没有,连御旨丸也束手无策。 “大人,那个女子说能解夫人的昏睡。”否则他又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打扰他家大人。 幸村终于有了反应,猛的起身回头,苍白得吓人的脸上毫无生气,黯淡的紫眸因为才藏的话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女子很快被带入寝居的前院,她进门后摘下了斗笠,一头乌黑的长发下,漂亮的脸孔表情肃静又平淡,在幸村淡然无神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真田左卫门左大人,初次见面,我是棰名朔夜。” ------------ 60Chapter.12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这群狠心的,没良心的~~我泪奔~~~修
“棰名桑,你能解我妻子的昏睡?”幸村的声音轻如云烟,眼波微潋。 “是,想要夫人醒过来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方法?” “明日大战,西军战败。” 幸村原本充满希翼的眼神刹时变得冰冷,越发柔和的声音表示他心中的怒意越深, “棰名桑,你是德川家康的人?我很不喜欢,别人拿我的妻子开玩笑...”说话间,刀已弹出刀鞘,杀机顿显。 “我没有开玩笑,真田左卫门左大人。我也不是德川家康的人,请您耐心听我说完。” 神经已经绷紧到极致的幸村,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才控制住自己拿这个女人泄愤冲动。他现在一直压抑着自己,这种压抑找不宣泄的出口,莺歌莫名昏迷让他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才艰难吐出一个字, “说!” 朔夜金色狭长的双眼闪动着流光,平静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缓缓道出了一个让幸村震惊的内情, “阁下和夫人,是我用阵法通过灵介从异时空召唤而来的灵魂。目的是想借助两位的到来,打破这个时空的秩序,至于为什么要打破这里的秩序,是因为想阻止壬生一族的野心。” “这和莺歌昏睡有什么关联?”幸村虽然震惊,但是心里最担心还是莺歌,至于其他的稍后再问也不迟。 “那是因为您的到来,让原本懦弱的真田源次郎性格和命运完全颠覆,符合了历史上真田幸村的形象,但是您的胜利却又与历史产生了冲突,您该知道,历史上的关原之战是你方落败。不过,若按照您现在的实力与多出战国人很多的智慧来看,明日的大战你方落败是不可能的。所以,你改变了历史,既然历史改变,那么作为后世而来的你们也将受到影响。这就是夫人昏睡的原因。” “你是说,我改变了历史,影响了后世,所以莺歌才会昏迷?”顿了顿,他坐到床榻边,凝视着妻子安详的睡颜问道, “如果明天是我胜利了。莺歌会怎样?” “她的灵魂会去另一个时空,这个身体永远不再醒过来。而你,会消失,真田幸村也会死亡。” “为什么莺歌去另一个时空,而我则是消失?” “因为夫人原本和我们就不是一个空间之人,每个平行空间都有自己的时间和历史,虽然环境和发展大同小异,但是绝对不会交集。不过,每个空间都会有一些灵力感知力很强的人类,这些人类一旦死亡或者遇到危险时爆发出强大的磁场就会打破空间平行,穿梭到另一个空间。夫人就是这种灵力和感知超强的人类,所以我才能通过她为媒介找到和真田幸村灵魂完全契合的你来到这个时空。” 幸村握紧妻子的手,原来他和莺歌竟然不是同一个空间的人,那也就是说,明天如果他赢了,他们就会永远分离,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 他突然很想笑,低沉讽刺的笑声就这么扬出,越笑越大声,越笑心越痛,竟然笑到泪水都不自觉的滑落。 这算什么!被别人莫名其妙的召唤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又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受人摆布,受宿命的嘲弄,他幸村精市何时悲哀到这步田地! 可是,他能自私到为了自己和莺歌,而拿西军千万士兵的生死存亡作代价吗?若是对敌人,这样的选择根本不用犹豫和痛苦,但是要牺牲的是追随他信任他的人,他不能这么自私。 “棰名桑,我不知道该恨你还是该感激你。没有你召唤我们来到战国,我和莺歌也许就不会相爱;也是因为你的召唤,让我们一次又一次的陷入痛苦绝望的深渊。现在,还要逼我做世上最痛苦的选择...”微微喘息压下心脏的窒息感,他脸上是决绝和冷然, “你想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可惜,我幸村精市最讨厌受人摆布,不论动机是好是坏。我不能为了自己和自己家人的幸福去牺牲成千上万信任我的人的性命。既然莺歌不会消失,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这就是幸村精市,他可以对对手残忍,可以对敌人冷血。唯独对追随他,将理想和性命交付于他的人,他可以选择牺牲自己保全他们。 朔夜闻言略微讶异的看着幸村柔美的侧脸,这个男人,果然如传闻中那么强大,让人敬仰。 但是... “真田大人,您只想到西军的几千万士兵,但是您想没想过日本今后的命运,会因为您今日的决断而被引领到覆灭的危机。那时,您就是这个时空日本大和民族的罪人。” 覆灭?! 幸村惊愣,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若明天他赢了,绝对不会放过德川家,灭了德川家,他也要消失,放眼现今,就再也没有能将日本统一的人了。各诸侯大名内斗不断,等到下一个大统又不知将会是何年何月,日本本来人口就稀少,死亡率也高。说不定还没有出这种人才,他们就被西方殖民者像灭印第安人一样给灭了! “看来...我竟然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在国家民族生死存亡面前,西军的胜利重要性变得微乎其微... “只有按照我们已知的历史走,才不会出现那种可怕的情况。很抱歉让真田大人做这么痛苦的抉择,朔夜也是逼不得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壬生一族的野心得成,否则日本就真的完了。 幸村陷入了有生以来最长的一次沉默,没有谁能体会他内心的煎熬。紧闭双眼,握着妻子白皙如玉的手,他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是人,不是神,所以面对可以说是出卖自己人的抉择,不管理由多么的光鲜和伟大,他仍需要更多时间给自己考虑。 过了许久...睁开紫色琉璃的双眸已经没有丝毫情绪,只有一片令人一望即沉迷的深邃。他缓缓开口, “你打算怎么做?”即使失败,也要一个合理的方式,总不能叫自己人投降吧,虽然他真的宁愿他们临阵变节全都叛逃到德川家康那里。 朔夜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仿佛挣扎着什么眼眸里神色复杂,一字一句道, “开启魔界之门。” 幸村凝视着这个看似柔弱,心却比他还要狠的女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和莺歌还能回去吗?”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只是为了完成某项使命,他对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 “只要历史没有改变,你们这里的身体死亡时就能回到属于你们的时代。但是...”朔夜欲言又止,“开启魔界之门需要代价。” “什么代价?” “您和夫人的...孩子。” 寒光利闪,案桌被幸村一剑劈开,漂亮的眉宇间满是森冷的杀气,他刀尖指着朔夜怒极反笑, “棰名桑,你一再让我想将你碎尸万段!” ------------ 61Chapter.13 幸村与朔夜谈了一夜,天快拂晓时他召齐了真田十勇士。 接过穴山小助呈上来的御旨丸专门调制的营养液,试了试温度轻抿一口,幸村抱起莺歌轻轻的覆上她略微干燥苍白的双唇,将营养液一点一点的渡给她。 这三天,他就是用这种方式维持不能进食喝水的莺歌身体所需。已经三天了,在这医疗条件极度落后的战国,昏睡三天已经是极致,再不醒来莺歌就危险了。 “甚八,通知各位将军和大名,到前厅开临时作战会议。” “是!” 轻柔的抱起莺歌将她放在朔夜画好的巨大六芒星结阵之中,温柔仔细的轻吻着妻子的眼睑,修长的手轻轻覆上那隆起的小腹,背对着属下的幸村眼里蕴藏着巨大的心痛和脆弱,一滴清泪滑落在她的颈间。 莺歌,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失去你… 【开启魔界之门需要巨大的灵力,光凭朔夜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够的,需要借助夫人的力量。但是由于怀孕,夫人的身体极度虚弱,再大量失去灵力,生产是十分危险的。所以,夫人和孩子只能保全一个…对不起。】 如果问幸村精市现在最想杀的人是谁?毫无疑问,朔夜首当其冲。 但是他不能,也不会去做那于事无补的事。 从最初的震惊愤怒之后,现在他所考虑的是如何将伤害降到最低,解决所有困难。 轻轻放下怀里的人儿…再次转身时,鸢紫色的眼眸已是一片清明与坚定。 既然决定要怎么做,无论是对是错,遭遇的是痛苦还是谴责,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坚定的走下去! 莺歌,我一定要带你回去,那里才有我们真正的幸福… 决然的离去,将心遗失在心爱的人身边,他不再回头。 幸吉捏碎了手紧握的木栏,看着幸村修长挺拔的背影,眼神激动又复杂。 只有他和才藏,还有来观察姐姐情况的御旨丸听到了幸村和朔夜的谈话。幸村明知他们在,也没有避讳,他希望他们知道真相后自动离开,离开他这个冷血薄义的人。 然而,幸吉与才藏对视了一眼后,毫不犹豫的紧紧跟了上去。 御旨丸看着消失在院落的一行背影,轻轻摘下一朵初开的白菊感叹, “英雄总问,何为江湖?枭雄则问,何为天下?而王者,他所走的只是自己所选的王者之路,即使没有成功和荣耀,也能让追随他的人甘之如饴!” 幸村,你一次又一次带给我不少惊叹,连我也忍不住被你折服… “撒~大家都这么忙,我也尽点绵薄之力吧。” 婆罗门花的香气覆盖了菊花的淡香,安培鸿庭不知何时站在了御旨丸身侧,漂亮妖异的笑容深不可测,手里牵着一条鲜红的长线,线的另一头栓在了莺歌的手腕之上。 御旨丸难得慎重的嘱托,“拜托了!”随即也朝前厅而去,有这个人在,莺歌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 “更改战略?幸村殿,你莫不是怕我们抢了你的功劳吧?”上杉景胜老谋深算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今日一战,谁都知道必胜无疑,竟然临时将身为主力军的他们和侧翼对调,并且重守不攻,真田幸村这么做分明就是想把功劳便宜给自己的嫡系。 幸村闻言挑眉,他这么做,是想帮丰臣秀赖保住这些老臣,以免被德川家一击即破。并且这群将军大名的军队人数虽然多,质量却不怎么样,魔界之门打开时将会经历什么他也不知道,这些可以说是笨拙的军队定会伤亡惨重,而自己的嫡系战斗力和应变力如何他最了解不过。本来好心一举,却被误会,不过他们不知道,也不能怪他们。 “上杉将军,这次大战,德川家必然会拼尽全力,晚辈是怕各位将军伤了元气…” “那就不必幸村殿担心了,还是按照原计划吧。” 上杉景胜打断道,根本不相信幸村这套说辞,其他大名也是纷纷点头,虽然他们听幸村的,但是事关自身利益,还是同意了上杉的意见。 幸村深深的扫视了他们一眼,既然他们执意要功劳不要命,他也没有办法,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历史上这群人本就是这样的命运,他已经试图改变,既然改变不了,也就不再多言。 “既然如此,就按原计划吧。” 计划都已拟定,必败的定局也没有必要坐镇指挥,他可以□去找壬生京四郎和鬼眼狂,以及准备后路。 这里是哪里? 莺歌独自走在空旷的走廊,周围景物陌生又熟悉… 抬头看到了走廊尽头那扇门上的牌子,【手术室】三个字映入眼帘。 医院! 这里不就是她和幸村穿越前所在的医院吗? “不要紧张,我们专门从英国请来了专家为你动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轻声细语的安抚从身后传来,莺歌转身看到了几名护士和医生推着手术床慢慢朝她而来, “部长!” 几名少年行色匆匆的奔到手术床前,大汗淋漓。莺歌清楚的看到他们黄色队服上写着立海大三个字。 “你们来了,真田呢?” 多少个日夜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的熟悉声音,让莺歌悸动,躺在手术床上的是精市!急忙上前,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张温柔熟悉的脸庞,莺歌透明的指尖飘渺的抚过爱人的轮廓。 这应该是精市动手术之前的情景吧… “在这里!”桑原举起手中的队服,眼里满含坚定,他们一定会赢! “恩!”幸村扬起微笑,冲队员们点点头。 看着幸村被推进手术室,大门呯的一声关上,差点震碎了莺歌的心。 记得天台的经历后,她曾偷偷打听过他的病,好像这是很危险的手术。 没有家人的陪伴也能独自面对手术吗? 莺歌慢慢穿过手术室大门,轻轻来到手术台前。我的精市,我要守着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刻... 漫长的等待,因为关注戴着氧气的苍白面容而不知不觉间过去,莺歌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 精市,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滴!滴!滴!!!滴——” 心电图急促的叫声顿响,让在场的医生护士慌乱起来。 “病人突然失去心跳,快急救,手术怕是失败了!” “上电击!” 手术失败! 要不是灵体,莺歌估计要坐到地上,心慌意乱的她看着心电图那恐怖的一条直线没有任何起伏,不知道如何是好。 难道,幸村是手术失败了才穿越到了战国吗?! 不,不,他不可以死的! “你可以救他。”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莺歌看到了身穿紫袍的黑发女子,是上次她昏迷时在神殿遇到的那个神秘女子!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莺歌语无伦次的上前扯住她,却从她身体里穿过, “是你,你知道怎么救他对不对?快救救他!” “你可以将自己的灵力传给他做支撑...” 女子话还未说完,莺歌就扑向手术台,抓住了幸村的手,手掌间淡淡泛光居然抓住了那只手。 看来,她很懂得运用自己的灵力 神秘女子就是朔夜,她来到这就是跨越时空差,带走这个时空幸村和莺歌的灵魂到战国,因为突然带走灵魂,幸村的手术面临失败,所以同时也指导关原之战前昏迷回到这里的莺歌帮幸村度过危险。 不过她没想到莺歌会自己通晓运用灵力。其实这得感谢混沌之弓,自从莺歌领悟的混沌之弓的真意,就感受到体内这不寻常的力量,曾私底下偷偷练过几次。 看着那义无反顾的女子,再想到她的丈夫同样义无反顾的背影,朔夜不禁想到了那个,不,那两个她深爱的男子,心尽然划过一丝疼痛。 “你这样大量花费灵力救他,孩子就保不住了...” 其实开启魔界之门根本就不需要莺歌的灵力,朔夜之所以对幸村这么说,就是为了应对目前这种情况,告诉他实情,他绝对不允许莺歌这么做,但如果这个时代的幸村精市死了,那他们就回不来了。 她已经亏欠他们太多,只能尽力做到这点了,回来以后他们会幸福的吧。 “孩子...”莺歌不自觉的抚上小腹,虽然空空如也但她九月怀胎的感觉岂能忘记。看着周围的医生护士拼命的挽救这幸村的生命,紧握的手她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开的。 对不起精市,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看你死... 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锥心的疼痛让她窒息,喉间的翻滚酸楚让她哽咽难耐,眼眶却没有任何湿意, 灵魂,是没有眼泪的... “滴-滴-滴-” 心电图再次有了缓慢而节奏的响声,护士和医生们差点欢呼, “活了!成功了!手术成功了!!真是奇迹啊!” “是啊!差点就失败了!病人的求生意志太强了!” 精市...精市... 精市手术成功了,她应该高兴,可是心痛得没有直觉... 她的孩子,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 66 Chapter.14 大雾弥漫的战场,百米之外就看不见了人影。 “现在,东西军已经开战了吧…”幸村立于战场不远处的山腰喃喃自语,随后又侧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人笑道, “你们还不走吗?既然已经知道我不属于这里,注定要失败,没有前途可言…另投明主去吧,我不值得你们追随。” 说到这,幸村突然有种莫名的轻松。一个人背负了太多人的期望,也是很累的。当你达不到或者不愿满足他们的期望时,就会被理所当然的怨恨。 比如,猿飞佐助对他。 从来没有这么否定过自己的价值,因为他一直那么骄傲。可如今,他不得不在历史的洪流面前折腰,理由虽然特殊,但样子却一样难看。 真是…让他十分的不爽啊! “大人,不管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才藏第一次敢抬头直视幸村,微红的眼眶表明心迹。 “笨蛋~”幸吉压下喉头的哽咽,故作冷漠。 因为是幸村,所以他们才甘愿追随,什么前途,什么值得不值得,只要是他就对了! “这样吗…”心中划过丝丝暖流,幸村释然一笑,胸口的窒息感似乎减轻了不少。 “走吧,该去寻找那两个人了。”看了看逐渐黯淡的天色,低柔色声音听不出起伏, “似乎要来临了。” 龟山城内 朔夜双眸紧闭,唇齿间急速低声的吟诵着含糊不清的咒语,安培鸿庭也收起了笑意,凝神定座,白皙的手指间红线绾成了复杂的结印。 渐渐的,莺歌身下的六芒星结阵微微泛光,最后光鲜越来越强,最终发出了刺眼的光芒,一袭白衣的莺歌犹如结阵中被封印的公主,那么圣洁美丽。 谁能想到开启邪恶之门的钥匙,居然会是如此耀眼夺目。安培鸿庭冰蓝的眼眸犹如深海,让人琢磨不透。 此时的他只担心千夜若是知道真相,会如何…他不想瞒着他,但是天命难违,只能稍晚一些再告诉她吧,她有权知道真相,不是吗? 形如影燕的三道身影穿梭在大雾之中,终于发现了不愿处对峙的两道身影, “才藏,再放些雾,叫别人发现他们就麻烦了。” “是”话音刚落,大雾又更加浓密浑浊。 “一切按计划行事。”如果他们还打得那么难舍难分,就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虽然两大高手的对决百年难得一见,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住手!” 绯樱闪电出鞘,常人连站在旁边都要被剑气所杀的战斗,幸村轻松介入并将他们的剑挑开。 “是你?今天你也要和我打吗?”血红的眼瞳满是兴奋,真田幸村终于愿意和他正面对战了,随即狂妄的嗤笑, “哼,你们两个一起上我也不介意。” 幸村看着鬼眼狂,却对身后的壬生京四郎道, “壬生京四郎,我是真田幸村,受朔夜小姐所托,带你安全回去。” 再冷漠的女人,也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爱人牺牲。心中颇有感叹的幸村并不知道,朔夜是被他和莺歌的感情动摇了心神。 鬼眼狂邪恶的笑容斗志昂扬,舌尖轻轻添过上唇,嗜血的本性又一次爆发, “今日不分出胜负,谁也别想离开!” “要输了吗?” 德川家康看着战场一边倒的形式,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他最终还是输给了那个小子,他命中的克星。 “大人,您看!” 天空中越来越炽热红亮的光,犹如点燃了半边天,空气越来越灼热逼人,德川家康努力抬头,骇然的发现一团巨大的火焰直坠向西军的主力阵营。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时,戾风将方圆百里摧毁得寸草不生,西军主力死伤惨重,东军也折损不少,几万人厮杀的战场瞬间一片死寂。 不管对于东军还是西军,这都是一场恐怖的浩劫… 仿佛在世界毁灭之后,少了人类的纷争和嘈杂,一切的一切都已平静安详,浓雾间隐隐走来一个窈窕的的身影。 莺歌困惑的扫视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黑眸迷茫。 “啊!!!!!!” 狂躁的嘶吼穿破浓雾刺进了她的心脏,那声嘶力竭的痛苦仿佛能把人撕碎。 精市! 幸村以为,他足够坚强和冷漠,他一直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他们的命,这是他们的命,不关他的事。 可是他错了! 爆炸后不知昏迷了多久,他醒来时就看见如修罗地狱般的场景,血腥的场面他不是没见过,只是,那些残肢断臂,那些血流成河,都是自己人的,自己熟悉的人的。 他甚至在身边残缺的尸体中,看到了丰臣家几位与他平日关系不错的近卫,那一双双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定格在爆炸那一瞬间,此时都在盯着他,愤怒的盯着他! “呜~”胃中一阵痉挛,立时忍不住跪在地上五脏六腑都要呕吐出来。 他不仅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孩子,还将信任他的人推进了地狱,是他背叛了他们!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这样做是对还是错!?那怨毒的眼神压迫着他每一根神经,似乎要崩断了,从头到脚每一处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十指深深的挖进血红的土壤,他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喊, “啊!!!!!!” 精市!精市! 莺歌几乎一个列跌的扑上前去要紧紧的抱住他,却毫无声息的穿过了最爱的人,连一根发丝都未起涟漪。 她无力的看着痛苦幸村精市,拼命的喊,却无法将自己的声音传达给最需要她的爱人。 “莺歌~~莺歌~” 幸村无意识的喊着,他需要支撑,否则,他真的感觉活不下去了。 “精市…” 透明灵魂无言的轻搂住此时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爱人,眼睛出现点点星光,她的灵魂在哭泣。 “大人!大人!” 被爆炸冲散的才藏和幸吉听到幸村的吼声,迅速赶过来,死死的抱起已经情绪失控的幸村。 幸吉,才藏,快带他离开这里,快啊! 莺歌心急如火的大喊,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突然腰间一紧,一根红线将她拽离了幸村,越来越远。 精市—— 世间的纷争起于贪念,世间的痛苦源于不甘,一切的一切皆是宿命。 ------------ 67 Chapter.15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战争,最受苦的都是百姓。 大批的流民跟随着西军的残部缓慢的朝着关东涌去,他们别无选择,因为他们的亲人就是幸存的西军士兵。 幸村从战场回来以后将自己关在门里一天一夜,谁也不见。幸吉他们只好留在外面守夜,生怕… “全部站在门口干什么?” “呃…大人,您没事…了?” 幸村奇怪的看他们一眼,“我能有什么事?” 幸吉等人悄悄松了一口气,幸村神色一切正常,昨天那场情绪失控仿佛没发生过一般。 “我们还能挡多久?”幸村拿起佩刀,就大步流星的朝着龟山城的城墙走去。 “大人,这次我们的兵力虽然是侧翼,但是也折损不少,现在又抵挡了东军一个晚上,恐怕坚持不了三天啊。” 原本无希望的战斗,突然因为一场天灾而扭转局势。东军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狂追猛打,攻城也是不要命的前仆后继,而幸村的嫡系因为接到的命令是:死守龟山城,争取给主力退守转移的时间!所以也是拼了命的阻挡,双方在龟山城楼上展开了惨烈的攻防战。 “守不了也要守!谁敢退缩立斩不赦!” “是!” 幸村一上城楼就看见真田昌幸险象环生的应对着几名年轻武士,花白的头发被汗水浸染。 他真的是老了,幸村上前一刀就结果了两个,替他解了围。然后扶着他交给身后的才藏, “带主公下去休息。” “我不下去,我还能战斗!”真田昌幸的倔脾气又上来了,被幸村淡淡一扫,不知怎么地,反驳的话就硬生生的卡了半截在喉咙里。 那是一双已经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如果说以前的幸村只是对周围的人比较淡漠的话,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用绝情来形容了,气势上少了以前的凌厉却更具威慑性。 这孩子怎么突然就… 最后,真田昌幸还是服软了,听儿子的话下去休息。 幸村亲自坐镇,底下的士兵们又全都斗志昂扬起来,作为幸村殿的嫡系部队,平日里不知被多少人艳羡。幸村的命令就是一切,为了他们的荣誉,一定会完成坚守的任务! 就这样,3千人的部队硬是将5万东军挡在了龟山城外整整两天三夜,让他们寸步难行。 “呯!” 德川家康气得砸翻了案桌,真田幸村!老夫要是抓到你,定将你碎尸万段! “父亲大人,儿子请求与真田幸村一战!” 德川秀忠上前请战,他早就想与幸村一较高下,只怕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错过。 德川家康满意的点点头,上次秀忠中了真田昌信那个奸诈之徒的圈套被围,导致龟山城被幸村兵不血刃的拿下,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一雪前耻。 “明日你带兵将龟山城给我拿下!” “是!” “大人,您两天没合眼了,请休息一下吧。” 才藏担忧的看着幸村,除了战斗的时候,他就这么立于城墙之上淡然的盯着不远处的府邸,一个人两天不睡觉精神又时时刻刻处于警戒状态是很伤身的。 “呀,看起来精神不错啊,前两天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吓我一跳。” 御旨丸笑嘻嘻的登上城墙,来都幸村身边,见幸村不理他还是盯着一个地方,知道他在想什么,耸肩道, “她两天前就醒了,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呃…胎儿已经好好安葬了。” 不自觉的,指甲就这么狠狠的掐进了手心,幸村晦涩的闭上眼睛片刻。 她没事就好… “我说,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呆在这儿,不去见她?”御旨丸恶劣的一笑, “想不到你也有怕的时候,不过你要是再不去,她就走咯,按她的话说就是,被丈夫抛弃的女人,还是离开得好,免得碍眼啊。” 话音刚落,身边已经没有了幸村的影子。御旨丸不由得叹气, “都说爱情这东西不能碰,一碰就变傻瓜。” “夫人呢?” 一进门就抓住身边的侍卫问,吓得侍卫结结巴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幸村放开他直接朝内院跑去。 侍卫脚一软坐地上,天啊,他没看错吧,他们高贵优雅的殿下怎么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一定是看错了! 不知道该怎么对莺歌解释,害怕她知道实情以后再也不会原谅自己,谁的指责和控诉他都能承受,唯独莺歌,他不敢面对,所以幸村就这么逃避了两天。 虽然身边时刻有人禀报她的状况,但是那种想见不敢见得折磨已经让他忍耐到极限,听到她要离开,便什么也不再顾忌,心里更是嘲笑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懦弱了。 不能让她离开身边,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她的支撑,可是她又何尝不是他的支撑。莺歌,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会用尽今生来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是请不要离开。 猛然打开房门,空空如也, “莺歌!” 幸村立刻跑去他们最爱待的庭院,看到树下那单薄的身影时,悬着的心才算落下,上前紧紧的抱住,仿佛要将这娇弱的身躯揉进自己的身体。 莺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算肯来见她了。转身紧紧抱住他,她轻轻道, “你忘了我说的吗?我是你的妻子,就算千夫所指,我也要和你一起面对。” 聪明骄傲的幸村精市,此刻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回应妻子,只能沙哑的回应, “好。” 德川秀中期盼的与幸村的对决并没有如愿,当他第二天带兵去攻城的时候,龟山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只有城墙上竖立的稻草人还在坚守着岗位。 死守三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主力也基本安全的回到了大阪。幸村当夜就带人秘密撤离了龟山城,退守到了另一个要塞,上田城。 东军在龟山城已经折损了很多人手,现在又要重新拟定计划攻打难度比起龟山城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上田城。 德川家康气得差点晕倒,更加决心要将幸村杀之而后快。 幸村对于上田城的防守安排得更加严密和牢固,他本就打算在上田安营扎寨,成为大阪的第一道防线。而东军因为攻打龟山城已经疲惫至极,不得不停战休养生息。双方度过了关原之战以来最平静的一个月。 缠绵过后,室内满是浓浓的情意。 拥紧怀里的莺歌,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痕,幸村温柔的吻着妻子柔声道歉, “对不起,我太过火了,累坏了吧?” 莺歌的身体刚刚复原,不应该房事过激。幸村自认不是纵欲狂,自制力也一向引以为傲,可是面对深爱的女人,再自律的男人也会将自制力抛得一干二净。俊美的五官满是深情,只有和心爱的人身心契合,他才会什么都不想,抛却一切。 亲了亲幸村,莺歌笑着摇头,他已经很小心了。起身打算去清洗,不料脚下一软跌进了幸村的怀里,在他低柔的闷笑声中,羞红了脸被他打横抱起一起进了浴房。 “精市,” “恩?” “我爱你~”这是莺歌第一次主动吐露爱语。 幸村双手一紧,埋首在莺歌的发间,他们都不是常常把爱情挂在嘴边的人。很多时候因分开而思念,因受伤而心痛时,才会后悔在一起时对对方吝啬爱语。 莺歌能感受到幸村平静的外表下压抑的痛苦,她心痛,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告诉他,自己对他的爱,让他知道她永远和他是一体,给他全部的支持。 没有谁一开始就能刀枪不入,心如冷铁,只有经得起千锤百炼的人才能成为强者。 他们经历的每一次磨难,每一次痛苦都使他们迅速成长,她相信经历过这次恶梦,幸村会更加强大。 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困难的痛苦能打击到他,因为他是幸村精市。 在这樱花树下 追寻着某人的身影 幼时的记忆 闭上双眼,往事历历在目 如同在梦中一般,你那温柔的双眸 如同受到指引一样,被你的双臂所所环抱 无法倒流,在时间的规律中 身受煎熬,怯怯无助的挣扎。 如此的辛酸,如此的悲哀 被无数次袭来的痛苦所淹没 比寂寞更深刻的痛苦 但求与你分担 拯救如此悲哀的你 都市纷繁的霓虹灯下 辛酸中,孤独一人离去 今生注定与危机相伴 在黑暗中生存下去 已然发现到,已然感觉到 一个人无法生存 比寂寞更深刻的痛苦 但求与你分担 拯救如此悲哀的你。 ------------ 68 Chapter.16 “你是谁?要干什么?!” “站住!” “快阻止他,天啊--夫人在里面,抓刺客!抓刺客!” 纷乱嘈杂的声音惊醒了午睡中的莺歌,听到侍女的叫喊立刻拿起了墙上的弓箭,拉弓满弦目光如炬的瞄准了和门。 “雪姬——” 一声沙哑的疾呼让莺歌惊诧不已,急忙奔上前拉开房门,在看到院中脏乱不堪,一身血迹和泥土的男人时发出一声惊呼, “横田!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原来硬闯府邸的刺客,正是棰名家的家臣,也是追随莺歌到高野山营救丰臣秀次的横田赤木。 自从高野山失散,后来接到暗探回报他们都回了北海道,便放心了下来,如今怎么会重伤成这样? “横田,这是怎么了?棰名家是不是出事了?!”莺歌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雪姬...”横田赤木吃力的解下怀中的包裹,跪下双手托到莺歌面前,满目的热切和期望。 莺歌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接,却被一双手揽进了怀里,阻止了她的动作。 “精市?” 幸村冲她温柔一笑,便冷静犀利的打量着横田。他和横田只有一面之缘,不管之前他是否忠心于莺歌,现在都不可信。 刚刚听到有人闯进了内院,幸村脸色铁青的立刻丢下开到一半的会赶回内院,看到莺歌正要去靠近那来路不明的人,立刻将她搂进怀里带到安全地带。 对于莺歌不利的威胁,他已经到了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草木皆兵的地步。 “雪姬...”横田赤木堂堂七尺男儿,此刻却热泪盈眶,痴痴地看着他心中最敬仰的女子,已经油尽灯枯的他,一直拼着一个信念才支撑到现在,如今终于完成使命他的大限也到了,能在死前见到仰慕的女子,他已经很感激上苍了。 莺歌对幸村摇摇头,让他放宽心,横田不会对她不利的。幸村这才放开她,但还是紧贴她身边朝横田走过去。 “哇——” 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打破紧张的气氛,正是从那小包袱里发出。莺歌的心如遭雷击,失控的一把将包袱抱进怀里。 一个粉嘟嘟的婴孩五官皱成一团,哭得让人心疼不已,小小的嘴巴不停的砸吧。莺歌的眼泪唰的一下就这么下来了,喉间难掩辛酸, “雪姬...小姐就,拜托您了...” 刚强的男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俯首叩头...再也没有起来... 幸村看着横田,目光中充满敬意,这是个真正强悍的男人。 “才藏,将他好好安葬。” “是!” 随后他又看向今天负责守卫的侍卫队长,冷冷的道,“自己下去领罚,再有下次,就不要来见我了!” “是!”死里逃生的侍卫队长擦掉额间的冷汗,飞快的跑去根津甚八掌管的军法司领罚去了。 “莺歌,孩子饿了,先进屋喂她吃点东西吧。” 看到莺歌激动地样子,幸村的心里五味俱全,什么感觉都有,但任然一如既往轻轻的搂着妻子回房。 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婴孩,顿时让这群没做过父母的人手忙脚乱起来,一会叫人找奶妈,但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奶妈,于是又叫人去找头奶牛,但是一个来回最少一个时辰,婴孩可不能等那么久,最后还是厨房里的厨娘一碗米粥将啼哭的孩子给搞定了。 把吃饱喝足的婴孩哄睡以后,莺歌才微微颤抖的打开孩子襁褓中夹杂的血书,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娟秀字体... 公主: 不想当日一别,竟是永别。 济源突然被害,让卿伤心欲绝,本早就该随红颜而去的残破灵魂,是因为他才苟延至今,可如今连他也去了... 本想带着孩子安度后生,奈何上天已不给卿这个机会,棰名家一夜之间惨遭宵小之辈血洗。卿,临危之际不得不做此抉择,将棰名家唯一的血脉托付于您,望您代卿将孩子抚养成人,将来嫁个好夫婿,平安度日。 卿来世结草衔环定报答公主大恩。 叩首 问卿绝笔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她还是忍不住心痛流泪。当日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被她们铭记在心,红颜和问卿为她付出的远远超出她为她们做的,是她欠她们的永远也无法偿清。 “棰名家的事,我也是今早才得到的消息,棰名济源的死并不简单。我一定会查清凶手是谁。” 幸村将莺歌搂进怀里,为她擦掉泪水,鸢紫的眼眸满是怜惜,心里叹息, 不要哭了莺歌,你不知道每次看到你哭我有多心疼... 为什么他们总是逃脱不开那些令人伤心的事?他们在这里的命运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的抓住,却又不能挣脱,幸村对于这种操控愤怒,但是不得不忍耐,为了能够带莺歌回到真正属于他们的世界,他可以做任何事。 莺歌不想总是凄凄哀哀的让幸村伤神,他背负的不比她少,不能再让自己影响他。 “精市,以后这个孩子就是我们的宝宝了,你觉得...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幸村俯□认真的看了小襁褓里的粉嫩小脸蛋半天,对于小孩,他其实很陌生。当年早音出生的时候他也才2岁多一点,等他懂事后,早音也早已经能说会话了。 不过取名字可难道不到他,看了看墙上的傲雪寒梅图,心有感触, “就叫傲雪吧,乳名就叫梅。生在乱世,这个孩子要有如傲雪般清高纯洁的品质,如寒梅般坚韧的性格。这样才能...坚强的活下去...” “傲雪,梅,还真有精市的风格呢。”莺歌轻笑,温柔的抱起婴孩,自说自话起来 “宝宝,你有名字咯。” 幸村看着这温馨动人的画面,眉宇间浮现一抹发自内心的温柔。 “让开!我今天要问个清楚!” “公主,求您了,您这样,就是杀了奴婢也不敢让您过去!” “怎么回事?” 幸村一出房间就看见千夜提着剑怒气冲冲的要硬闯进来。刚刚经过横田的事,下面的人是打死也不敢再随意放有威胁性的人进来。莺歌担心吵到宝宝,急忙跟着出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千夜,你这是做什么?” 千夜甩开侍卫和侍女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慢慢伸直右臂,将刀剑对着幸村,脸色苍白红唇颤抖的问, “告诉我,关原之战的真相...” 幸村不动神色的将莺歌护在身后,淡然平静的表情没有一丝惊慌。他心知这天早晚会来,早点来也好,早点有个了断。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骗...骗人...骗人!骗人!你这个骗子!你答应我要保住丰臣家,你答应我要保护秀赖的!” 幸村冷淡的回答让千夜手一抖,刀就这么掉在地上,她不停的摇头,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头,被随后赶来的安培鸿庭一把抱住, “千夜你冷静点,幸村这样,也是被逼的,最苦的人是他们啊!”永远背负着愧疚和谴责生活在痛苦之中,不是谁都有勇气去面对的。 千夜已经听不进任何劝解,推开安培冲到幸村面前, “你这个叛徒!刽子手!那些人...那些人都是你害死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这个冷血的恶魔!你连自己的孩子都杀,禽兽不如!” “啪!” 响亮的耳光惊呆了所有人,千夜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莺歌。 “对不起...我...”看到精市在千夜的指着下脸色越来越发白,最后...还撕开了他们最深的伤口,她的理智就这么没了。 指尖微微发麻,莺歌知道这一巴掌有多重,立刻就后悔了,她怎么有资格这样对千夜。 “你...你居然帮他,你明知道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丰臣家的事,你还帮他!” “对不起...千夜,谁都可以指责他,唯独我,不可以...”是的,唯独她不可以,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最爱他的人。“若能用我们的命来偿还犯下的罪,你就只管来取。” “连你也背叛丰臣家...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为了你的性命,他用了几万人的命还有父亲辛苦建立起来的霸业来换。而你!居然不以这种自私为耻,反而与他一同堕落,疯子!你们都时疯子!” 千夜疯狂的大笑,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滑落,头也不回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都已经恨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是下不了手杀他们。 她也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抽了,偶回不了留言...TAT h t t p ://seren1025./ 懜的音乐空间,歌基本都在那里面的,要听的别客气。 ------------ 69 Chapter.17 昨日闹僵后,莺歌在千夜紧闭的房门外徘徊了几乎一夜,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无论怎么解释也不过是为自己辩解的理由。最终还是收回了欲敲门的手,黯然回去。 然而她却没想到,这样的离开让她几乎懊悔了一辈子。 当下人来禀报千夜失踪的消息时,莺歌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她会去做什么。以千夜的脾气,想凭微弱的力量扭转局势,只有刺杀德川家康一条路。 几乎在同一时间,幸村的案桌上放着的正是千夜的佩刀,德川家康今早派人大摇大摆的送到他面前,并附上一张邀请函,请他明日到土肥城参加德川秀中与丰臣千夜的婚礼。 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说话。谁都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但是丰臣家公主被囚逼婚,若是幸村不去,那么会背负不义的罪名,并且也让德川家康有机会利用千夜动摇西军的军心;若是幸村去,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就是死。 幸村有多想杀了德川家康,德川家康就有多想杀幸村。 “不行,大人不能去,各方势力都很明白如今丰臣家和德川家水火不容,这场婚礼一看就是个骗局,德川家康卑鄙无耻,大人不能去冒险。” 长赖英俊丑陋的脸上满是激愤,这摆明了让人去送死的把戏,谁会上当? 安培鸿庭轻轻拿起桌上的佩刀,冰蓝的眼瞳划过一丝淡淡的黯然,在她心目中,他始终不敌那个人,不管是爱还是恨,千夜都对那个人倾注最多的情感,压抑了这么久,她终于还是爆发了... “你们都不用这么紧张,我会救她出来,我知道她在哪里。”说完他转身离去,衣玦飘飘,如一丝不染尘埃的青烟。 幸村一脸平静的看着桌上邀请函,最终决定赴宴。他何尝不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不能不去,先别说迫于德川家康煽动起来的各方压力,单是千夜和他们的关系,他就不可能坐视不管,现在有些棘手的事,千夜与德川秀中的确有婚约。而德川家康又假仁假义的告知天下,他并没有想推翻丰臣家,只是西派欺人太甚才自卫反击的。很荒谬的是,这些理由...很多人都信服,所以他不是要不要去,而是必须去! 当他告知属下时,从来都不敢违抗他的真田十勇士无一例外的强烈反对,并试图说服他。 “够了!我自有安排,你们听命令行事,不得再有异议!” “大人,这是个陷阱啊,您这么以身试险,夫人怎么办?小公主怎么办?”才藏不得已抬出了莺歌,确实让幸村一顿,他什么都不在乎,大不了按照历史走,被囚九度山而已,可是莺歌要怎么安置,幸村微微犹豫。 “我当然和我丈夫一起去!” 话音未落,莺歌已经踏门而进,美丽的脸上满是坚定,柔雅又高贵。看着门口这位早已从羞涩小女孩蜕变成为一位风华动人、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让人信服之力,高贵又威仪的妻子,幸村勾起一抹醉人的明朗微笑,他的莺歌再也不是那朵温室里的花,他怎么可以小看她。 握住她的手,他微笑道,“那就这么定了。” 御旨丸绿色的眼眸满是无奈,他拍拍手,伸了伸懒腰,“既然如此,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商量应对之策吧。你们不是真打算坐以待毙吧。” 土肥城是一座位于龟山城与上田城之间的小城,这座城虽小,却是土肥家花巨资所建,规模虽不及龟山和上田两座大城,但是绝对比那两座用于军事防御的城要豪华得多。土肥家一直是中立小家族,谁为统治者他们就听谁,虽然没节气,却平安的过了好几代。 如今,德川家康的临时府邸就是土肥家族长的大宅,亭台楼阁,假山莲池一样不缺。千夜就被囚禁在一座高塔之内,知道她武功不弱,德川家康就派了两名女忍者日夜看守。 德川秀忠踏进门的一刻,俊脸仍是一片冰冷,心里却惊诧不已。眼前这个忧伤默然的女人是那个曾经笑如朝阳的女孩吗? 原本是来看看她,探知一下莺歌情况的他,此刻却满脑子都是这个女孩曾经的一颦一笑。她第一次跌进他怀里,她第一次对他说喜欢,即使遭到拒绝仍然笑得坚强。 没想到这朵朝阳的花,已经成了忧郁的兰。 “好久不见...” 清冷磁性的嗓音依旧充满吸引力,千夜微敛的睫毛不自觉的一动,过了好一会儿清亮的眼眸才直视他,所有的怨气却在看到他略带哀伤的眼神时消失无踪。心中微微感慨,这个她爱了快5年的男子啊...和她不过也是同样的命运,同样的痴念。 可是她与他又是不同的,她幸运的遇到了一个能救赎她的人,那个人曾在璀璨的星光下告诉她, “佛说:人的一生与身外的种种联系,都是纠缠,都是业,因与果的关系。美好的时候,是缘。情尽的时候,先不爱的人便是还清了业,对余下的一个就是劫。若困在此思索不开,执迷不悟的,便是孽…… ” 德川秀忠,你我之间也就是一段孽缘吧... 德川看她不理睬他,便打算离去,临走前背对着她清冷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丝温柔, “明日婚礼繁文缛节甚多,你早些休息。” “你真打算奉你父亲的命令娶我?”千夜的黑眸划过一线嘲讽,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孤傲优柔,缺少势在必得的霸气,否则也不会争不过幸村。 “那又如何?何况,我们有婚约在身...”当初答应订婚,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现在答应结婚,对德川家的霸业有益无害。父亲夺得霸权后,也可保她一命,在他看来结婚是个很可行的办法,否则,没有利用价值的她昨晚被抓后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千夜唇角的嘲讽更深,没再回应,德川见状便自行离开。 千夜靠在塌上看着跳动的烛火,恍惚间以前快乐的日子便跃进脑子。她和安琦一起摔进宾朋满座的茶室,一起被罚抄《女则》;一起被劫持时德川与幸村的挺身相救;一起在道场被那两个人严厉的训练,即使摔得鼻青脸肿也心甘情愿;一起闯妓院,一起救人把妓院闹得鸡飞狗跳....... 所有的快乐,都是与安琦一起度过,不,确切的说,是有了安琦她才拥有哪些快乐。自己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却也只是小打小闹,从小接受教条的她是绝对不敢自己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相反,安琦虽然平日乖巧温顺,但是很有自己的主见,为了幸村离家出走,为了幸村甘愿自杀,他们活得惊天动地,自己却只能心底艳羡。只要安琦在,她其实一向都是以安琦的意见为主,然后也是因为安琦在,才敢去闯祸。 安琦...我们不长大该有多好,永远那么不谙世事该有多好... 叮铃... 悦耳清脆的铃音唤醒了她的沉思,惊讶的发现一只纸鹤正从窗外朝她悠悠飞来,死水般的心湖顿时如投下一颗石子后泛起了涟漪。她立刻观察身边的两位女忍者,却发现她们目光呆滞,完全一副木偶样。 慢慢伸出手,纸鹤如同有意识般飞到她的掌中停下。千夜难掩心中的潮涌快速将纸鹤打开,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呵,看你一脸失望的样子,也不枉我冒险来英雄救美。” 漂亮妖娆的面孔出现在窗前,千夜激动的冲上前去想抱住他,就在指尖快要触到他的一刹那,被一股强力弹了回来。 “这是?”千夜触摸面前阻隔他和她之间这道无形的墙壁惊诧不已 “千夜,别着急。这是结界,为了防止你逃走而设置的。”安培微笑着安抚她,双掌轻轻在墙上一按,那股无形的阻力便消失了。 他拉住她的手轻盈一带便抱入怀,冰蓝的眼眸满是笑意, “这次,愿意放下责任和身份,与我一起去浪迹天涯了吗?” 千夜压下心里的感动,解脱了自己对德川的痴念,便对他满是牵挂,习惯了他的无时不在,心里已经不知不觉间有了他的影子。原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的那一刹那,心里那无法言语的满足与幸福,是活了十八年以来从没有体会过的,此时的她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我愿意...” “哼,你们哪里都别想去!安培鸿庭,你若想她明日暴毙并且魂飞魄散,就只管带她走。” 几乎是话音刚落,安培手里的红线飞出从角落里快如闪电的拽出一个木偶傀儡,在看到那个傀儡时,他妖艳的脸孔顿时一白, “师兄!” ------------ 70 Chapter.18 那傀儡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听到这句师兄时更是发出一阵尖锐的大笑。 “没想到你还愿意称我一声师兄,你难道忘了师父可是我杀的。现在你的女人小命也在我手里,能让你受制于我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哈哈...” “安培?”不知为什么,一向胆大的千夜看到那个诡异的傀儡时,居然有一丝毛骨悚然的惧怕。 安培不言语,迅速在千夜的四肢关节处捏了几下,最后脸色越来越青,优雅漂亮的笑容不复在,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的愤怒, “千夜与你素不相识,竟然给她下丧尸咒,你给我滚出来!” 说话间,红线已经将傀儡硬生生的截肢断为几节。 “出来?”被分尸的傀儡,嘴巴仍一开一合的发出嘲讽,“上次差点死在你的手里,弄得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你以为我会出来再让你有机可趁吗?呵呵...当年连师父也束手无策死在我的咒下,杀了我你就准备给她收尸吧!今天,你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要折磨得你生不如死,才能解我心头只恨!” 千夜看着安培眉宇间的冷寒心知他的顾忌,也看不惯那个木偶这么嚣张,冲动劲儿又冒上来了, “哼!本公主就不信会有这么邪!安培我们走。”没想到却被安培一把拉住,他面色微微痛苦的摇头阻止。 安培鸿庭深知降尸咒的厉害,当年因为自己的冲动自负害死了师父,这次绝对不能再让千夜有事。 “呵呵...关雎姬,你踏出这塔方圆十里就会魂飞魄散,身体也会变成没有意识的吸血丧尸。在下劝你最好听听你情郎的意见再做决定。” “不用问了。”千夜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急行而来的一群火把,转身回到了塔内,既然她走不了只有快刀斩乱麻, “鸿庭,你快走。”那些人一定是他师兄派来抓他的,不能让他落到那个变态手里。 “千夜!” “我等你想到法子再来救我,放心。他们不会为难我。” 千夜笑着安慰安培,坚强充满希望的自信笑容毫无破绽。 千夜说的没错,他不能被抓,否则怎么救她。 安培双手飞速的结了一个结印,十多张白色炎符咒飞出,在接近前面一排侍卫时瞬间爆炸交织成一片火海阻挡住了侍卫的脚步。卷起地上断成几节的傀儡,回首看着高塔内的倩影,安培硬生生压下心中的担忧和心急,白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千夜,我一定会破了降尸咒,你坚持住,一定要等我! “关雎姬,看来你在我这个师弟的心中也不是那么重要嘛,否则他怎么会丢下你自己逃跑。” 一个身形干枯,全身缠着白纱只露出两只浑浊眼睛的人被两名侍卫抬了进来。 想必这个怪物就是安培的师兄了,千夜冷冷一笑转身坐在床榻上没有搭理他。作为公主,她从小就有傲视一切的权利和自信,那份尊贵和自信在重拾爱情之后更加夺目。 千夜绝不会让那些想利用她的人达到目的,不论是德川家康还是眼前这个怪物!看着院中渐渐熄灭的火焰,笑意在她美丽的脸上绽放。 宁可玉碎也不瓦全! 天地交接处出现了六枚铜钱的旗帜时,德川家康站在城楼上激动得哈哈大笑, “来了!真田幸村还是来了!今日就要让这个小子对我俯首称臣!”然后再杀了他!只要那小子屈服,要怎么处置就全凭自己做主了! 德川秀忠死死的握紧拳头,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充满愤怒。 真田幸村,你为什么要来,你来了安琦怎么办? “幸村殿百忙之中能来参加小犬的婚礼,实在是让老夫荣幸之至啊。” 远远地看见幸村和随从下了马,德川家康朗声笑迎,眼睛不时的扫视幸村身边戴着白纱斗笠的人,心中升起疑惑,没听说幸村最近招揽了什么奇人啊,他身边的能人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个可不是德川家康所喜见的。 “呵呵,德川大人如此大费周章,在下不来岂不是就浪费了您的一片苦心?”幸村笑如春风的回了德川家康一记,随后他身边的神秘人也款款的摘下斗笠,那清雅的容颜是让人一看就不会忘记的佳人。 在德川秀忠错愕的目光中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礼。 “真田安琦见过各位大人。” “哈哈,没想到公主也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实在抱歉!”德川家康那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哪有半点抱歉的样子。原本他还担心幸村有什么后招,现在他可以完全放心了,谁都知道绯月姬是真田幸村的软肋,如今真田幸村带她来,怕是已经被逼得没有退路了。 正如他所料,幸村想救千夜,就只能牺牲自己,但是对于幸村来说这所谓的牺牲,主动权也该操控在他手里,与其说他来牺牲,还不如说他是来谈判。 “德川大人,在下人已经来了,现在能否让我们见见千夜公主。”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幸村处于劣势也不会低声下气。 “哼,真田幸村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到了这里你就是我东军的阶下囚了,还真以为你是什么座上宾吗?竟敢用这种口气和我们主公说话!”服部半藏几次和幸村兵戎相见都拜在这个小他很多的晚辈手里,自觉颜面扫地的他对幸村也是恨之入骨。 “大胆,竟然敢这样和殿下说话!”穴山小助第一个拔刀,却不想引起了连锁反应周围的人纷纷拔刀,虚假的和善表象立刻被撕破。 “幸村殿还是那么的傲骨啊,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德川家康老脸一横,底气十足的他对俘虏幸村已经有了势在必得的把握。 幸村还是那云淡风轻的平静,唇角隐然的讽刺让德川家康心里更是气得不轻,他轻笑着肯定的说, “你不敢杀我。” “你!!” 德川家的家臣们差点拍桌子,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慌忙跑来, “禀报主公,左院高塔失火!” “那公主呢?!”德川大惊左院高塔不就是关丰臣千夜的地方吗?怎么会突然失火! “公主还在塔内,火就是她放的!” “什么?!” 莺歌和幸村他们到达左院时,熊熊大火已经将四层高塔的第一、二层包围。幸村和德川秀忠第一时间同时跃上第二层塔,无奈火势太大根本进不去,他两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跃上第三层高塔。 “千夜...救火!快救火啊!!” 莺歌控制住自己失声大叫的**,也不管别人是否听她的,厉声命令着那些发呆的侍卫。炽热的火焰早已将高塔融入一片火海,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除非天降大雨,否则火是不可能灭了。 德川家康眼看火势不可压制,丰臣千夜这颗棋子已经不保,趁大家分神之际立刻吩咐侍卫, “将真田幸村等人拿下!” 早就伺机而动的服部半藏第一个抽刀砍向幸村,却被幸吉一刀隔开,二人缠斗到一起。其他侍卫,纷纷拔刀围攻而来。 幸村和莺歌只带了幸吉,穴山小助、才藏三名侍卫总共才五人,所以东军的人已经没有太大的顾忌,因为德川家康早有悬赏,谁能取得真田幸村的首级,就封疆赐封号。 在利益的面前人人都能成为亡命之徒。 幸村冷笑将莺歌护在身后,抽刀就了结一个来送死的,可是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很快他们就被团团包围的侍卫淹没。 德川秀忠脸色冰寒,这种围攻他不屑参与,他要的是与幸村一对一的较量,可是...再也没有机会了!看着被烈焰包围的高塔,心里凄然一痛。 德川家康则是激动的看着庭院中的厮杀,他就要把那个骄傲的人踩在脚下,这么多年的美梦终于要成真了!就在此时,却听到东军的侍卫们纷纷惨叫倒地,很多人双腿齐断倒地痛苦的打滚。 一群黑衣忍者如同鬼魅般横空出现将幸村和莺歌牢牢护在保护圈中,他们正是长赖所带领的影卫,长赖一天一夜不停的换人手终于在最紧要的关头打通了连接城外的地下通道。原本计划是幸村拖延住德川家康,而长赖和其他人负责营救与接洽,没想到却被千夜的一把大火将计划推向了未知数。 “愣着干什么!弓箭手,给我射!”这次绝对不能让真田幸村跑掉,德川家康急得不顾形象的跳脚。 下一秒身边的德川秀忠眼明手快的将他一把拉蹲下,一道金光擦着德川家康的发冠而过将他身后的石柱硬生生的截断,德川家康披散着头发惊魂未定的看着手握银弓的莺歌。 “救火!再敢动一下,我叫你死无全尸!” 莺歌黑亮的眼睛燃烧着怒火和愤恨,她不知道该恨德川家康还是该恨自己,总之,她现在已经不想再用理智思考,不管有没有希望她都要试一试,不能就这么放弃千夜! “公主在那里!” 不知谁的一声惊呼,将众人的视线引向了高塔的最高层,纯白色的十二单衣在火舌和烟雾中翻飞,一身新娘礼服的千夜面色平静的站在围栏边俯视着众人。 目光和莺歌对视时,她笑了,笑得莺歌心里惊恐,那是超脱一切的诀别笑容,不带任何情感,却又胜于任何情感。 叮铃... 清脆的铃音飘渺而轻细,却传进了每个人的心里,致使所有人都忘却身外事凝望着高塔上那道倩影。千夜缓缓拔出染血的长刀,上面温热的鲜血属于那些为她梳妆打扮的无辜侍女,不杀她们她就不能放火,她不会为此感到愧疚。在这乱世有谁不无辜,她所经历的痛苦又该由谁来为此付出代价!? “我西军的武士们听着!吾今日命丧于此,乃德川老贼所逼!德川老贼之野心路人皆知,公然谋逆枉顾我丰臣家对他的提拔与重用,实乃忘恩负义背信判主的阴险小人,我丰臣千夜就算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也不会让他们利用我再害西军!将来...若是还记得我的...”眼眸微微朦胧,她看着脸色发白的莺歌和阴沉的幸村,终究...还是恨不起来,高扬的声音包含着一丝颤抖, “若是还记得我丰臣千夜今日惨死在德川老贼的逼迫之下,念我丰臣家恩情的,就请拥戴秀赖殿下,光复丰臣一族,为我和那些牺牲的武士们报仇!” “不要——” 在莺歌、幸村还有...德川秀忠的惊喊中,寒光没入小腹。缓缓坐下,天地一片宁静,遥遥的...她看到坐在结阵中的安培,那双冰蓝的眼眸满是绝望和悲痛,心中惶然又悲伤。 对不起...不能陪你浪迹天涯了。 ------------ 71 Chapter.19 “真田幸村,你还要负隅顽抗到什么时候?你不是天真的以为,你能逃得出老夫的天罗地网吧?” 德川家康边说边朝儿子使眼色,现在能和真田幸村一拼的只有他了。然而德川秀忠却根本没看见父亲的神色,只是失神的看着已经被烈焰完全包围的高塔,冷峻的脸上居然有一丝悲伤,气得德川家康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的在心里斥责 不成器的家伙! “德川大人,就让在下斩下真田幸村的人头给您清除障碍!”语毕一道黑影掠出,闪电般的速度杀向幸村。 幸村怕伤到莺歌,一晃身形闪到院墙的琉璃瓦之上,修长的身形卓然而立杀气逼人,刀锋直对黑衣人语气却很温和如同和老朋友打招呼, “他就是你选择的霸主?” 黑衣人闻言拉下披风的帽子,露出庐山真面目,立刻让真田十勇士惊呼, “猿飞!” 幸吉拔刀欲冲上前就砍,却被才藏拉住,“让大人收拾这个叛徒!” “真田幸村,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弱啊。”冰冷的声音满是嘲讽,意指幸村又为了儿女私情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而且这次怕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幸村唇角第一次勾起一抹不明意喻邪笑,紫眸看着猿飞如同看一只蝼蚁,他轻轻的道, “弱与不弱,很快你就能亲身体会。” 猿飞紧抿双唇挥刀攻了上来,伊贺忍者中的王者对上深不可测的真田幸村,这场比试每一个身怀武士热血的人都不愿错过,就连德川家康都没有什么动作,静静的观看这场精彩的生死厮杀。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三招之后猿飞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幸村也不着急,俊美的脸上那抹令人悚然的冷邪笑容更深了。 在场高手都渐渐察觉猿飞的不对劲,他冷漠的脸上虽然没有一丝表情,瞳孔却是一片涣散没有神采,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没有焦距,众人心里不约而同一惊,猿飞失明了! “没想到你已经超出了我所了解的你...但是,对于忍者来说,看不见根本不算什么!”猿飞努力对抗对面幸村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压力,咬牙进攻。正如他所言,看不见也不会影响到他犀利的招式。又是三招之后,幸村突然笑出声, “佐助,你确定你了解过我吗?我真是你所了解的那个我?” 猿飞心里一惊,刚想开口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四周怎么会这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开口轻哼了一声,声音却没有传进耳里。他如同置身于一个无边的黑匣子里,看不到听不到。 突然感觉到对面充满杀气的戾风劈来,他急忙一闪险险躲过。然而没有躲过几招,他惊恐的发现身体渐渐麻木,感觉不到了任何气流,意识到失去了触觉的他心里顿时冰凉。第一次发现死神离他如此之近,就像贴在他后背呼吸一般让他悚然。 在旁观者眼里这场本应该很精彩的对杀,幸村连十招都还没有用完猿飞就跪倒在地丧失了攻击力,就连幸村的刀刃慢悠悠的架到他的颈侧都没有丝毫反抗。 诡异的寒气直蹿上了德川家康的后颈,他不敢相信伊贺忍者的王者猿飞佐助,真田幸村曾经的第一大将,在他手下竟然连十招都过不了。 幸村看着头上直冒冷汗,强制镇定的猿飞,一声叹息, “才失去三感,心里防线就崩溃了吗?虽然你听不见,佐助,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太自以为是了!” 刀锋一转,眼看猿飞就要命丧当场,幸村突然挥刀将右侧的飞镖打落,冰冷的紫眸看也不看的就冲猿飞头上的空气一刀划过,一声闷哼响起,空气出现了怪异的扭曲,琉璃瓦上滴落了几滴鲜血。就在这一空挡,猿飞已经被一个蒙面少年抢走,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天空传来一声冷笑, “不愧是真田幸村,下次有机会定向阁下加倍奉还今日的见面礼!” 幸村静默不语,收刀入鞘眨眼又回到莺歌身边,抬手轻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痕,紫眸漾起一丝温柔。 “我们尽力了,不要自责。这是千夜自己的选择。”时代更替,注定有一些人会成为牺牲品。千夜,他,莺歌,还有身后跟随他的人都注定是这个命运。 他和她都明白,他们最终将会和千夜同样的命运,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世间最无情的不是杀戮,也不是制造杀戮的人类,其实最无情的...就是时间。 关原之战在这场燃烧的熊熊烈焰之中宣告结束。 幸村让德川放了前来救援的影卫,作为交换条件,他愿意留下任他处置。德川家康衡量再三,亲眼见识到幸村实力的他不敢保证鱼死网破的情况下,自己能否在幸村的手下安然无恙,所以决定接受幸村的条件,反正他手里还有幸村的父亲和妻子两个人质,不怕他反抗。 正如幸村所言,德川家康不敢杀他。原因很多,最重要的是,德川家康即将统一日本,成为霸主,他不想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说穿了,就是怕死。 对幸村已经恐惧到极点的德川家康,连靠近幸村十丈的距离都不敢,命令德川秀忠带人将幸村和他的家人以及心腹立刻押解去九度山软禁,并在九度山四周布下重兵看守。 长赖英俊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可是他此刻早已不在意平时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面子,只是跟在押解队伍后面哭得稀里哗啦。 为什么真田十勇士和御旨丸都能跟着大人到九度山,为什么自己就不行?大人为什么要赶他走? 眼看马上就要到九度山,长赖也跟在队伍后面一月有余。不光是真田十勇士等人,就连德川秀忠也看不下去了。 行军大帐内此刻静坐着两个对弈的男子,一个英俊阳刚气质冷漠深沉,一个俊美优雅气质却凌然霸气。此刻两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棋盘,仿佛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突然一阵熟悉鬼哭狼嚎穿透力极强的传入他两的耳里,打破了两人的全神贯注。干净利落的落下一颗黑子,德川秀忠冷淡的声音竟然透露出一丝无奈,询问对面那丝毫不受影响的人 “你真打算赶他走?这样忠心又有能力的属下,失去了不觉得可惜吗?” “恩?德川君是在试探我吗?我如今可是你的阶下囚,招揽人才的话你要睡不踏实了,不怕我跑了吗?”俊美男子语气温和不带任何感□彩的调侃,修长白皙的手指毫不犹豫的将一颗白子落在一群黑子之间。 “你身边的人才已经够多,不差这一个。”就算一个可用之人也没有,他要跑也没谁拦得住。 “阁下真是让我惊讶,居然帮敌人招揽人才。不过,他和才藏他们不一样,我与他只是契约关系,他是长赖家的继承人,本就不该卷入这场纷争。利用他这么久,我怎么能再让他和我一起变为囚犯。” 听到这话,德川不仅挑眉,“真田君对属下还真是体贴入微,做你的敌人是不幸的,做你的朋友却受益无穷啊。” “可惜...你我注定是敌人。”真田幸村笑得百花失色。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就送你们到此了。” 安培鸿庭说话间手指轻轻抚摸腰间的镇魂铃,柔美的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却掩盖不了冰蓝眼眸中的悲伤。 “你打算去哪里?”莺歌的眼睛也看着镇魂铃,这是大火中找到的千夜的唯一遗留物。安培总不离身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千夜能得一个深爱她至此的人,为什么还要那么傻?想到这,她心中又是一痛。 “不知道去哪儿,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就隐居下来...然后...” “恩?” “没什么...我走了,幸村回来代我转告一声珍重。” 莺歌默默的看着安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小径的迷雾中,良久才转身回帐。 山间的林中依稀回响起当初的欢声笑语,两个身着华丽衣裙的女孩儿牵手的身影在阳光下跟随着那些迷雾一起渐渐消散...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找到空隙又更了一章。懜也想勤快些,奈何出门在外身不由己啊,亲们要谅解啊~~~(双手合十) ------------ 72 Chapter.20 四年后九度山 炎炎烈日下,两名女子艰难的跋涉在陡峭的山林间。 “小姐,走了这么久先休息一会吧,您的身体要紧啊。”年纪稍大的黄衣女子心疼的看着前面的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抬头看了看毒辣的太阳,擦了擦汗点头走到树荫下休息,轻柔的嗓音包含一丝歉意 “抱歉,明子。要你陪我受这份罪。” 明子奉上水囊和手绢听到主子的道歉赶紧摇摇头,“奴婢没什么,只是您不必这么辛苦的。”若不是小姐坚持徒步,小小一座山又怎么能难倒她家小姐。 “不这样的话,我又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们。虽然这样做也没什么用,但是...多少能体现我的诚意吧。”紫衣女子惆怅的微微叹息。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寂静的山林间隐隐传来歌声,清脆的童音回荡在看似平静实则暗涌潜伏的九度山上空: 入夜之露 代表寂静的夜 象征光明的晨 人鱼留下的泪 赴死者的残影 偷生者的痛苦 黑暗中的欣喜 光明里的癫狂 将这一切融合 镶嵌美丽的蕾丝 高挑孤寂的影 被黑暗所吞噬 在绝望中悲鸣 宁静地疯狂吧... 这是一首童谣吧,为何歌词让人如此心酸悲壮?紫衣女子微微握紧双手,仿佛又看到了关原之战的惨烈。 这时,她们身边不远处悄然出现一个女子,她面无表情的单膝跪地行礼, “朔夜小姐,在下穴山小助。我家大人派在下前来迎接您。请~” 紫衣女子微微点头,礼貌的回应,“有劳。”对于穴山小助冰冷的态度不以为意,她很清楚幸村的人有多讨厌她。 朔夜和侍女随着穴山小助没走多久就进了一座规模不大,却翠意盎然的清雅宅院。那清脆的童音歌声越来越近,终于在拐过走廊后她们看到一个5岁大的小女孩正蹲在院子里一边唱歌一边整理竹簸箕里的草药。她身后的房屋门廊边靠着一位美丽清雅的妇人,黑眸带笑的默默看着小女孩忙碌。 那是... “朔夜小姐,自从龟山城一别终于又见面了。”低柔温和的声音拉回了朔夜的注意力,转身一看正是幸村向她走来,挺拔修长的身姿更添了几分霸气,俊美的脸上依旧是那淡然优雅的浅笑。 “幸村君客气,上次走得匆忙另有隐情,不告而别还请原谅。”她怕壬生族发现幸村参与了那次事件,会对幸村不利。 幸村没有再多加追问,对他来说这个女人有太多太多的秘密,通常这样的人是极不可靠和值得信任的。之所以愿意与她合作,是因为她有求与他,而他也有不得不答应的理由。至于那些秘密...幸村相信时间到了,不用他问朔夜也会主动说出来。 “朔夜小姐不必介怀,我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微微转过头,在看见门廊边那道倩影时他紫眸锐利的视线顿时变得柔和。 “说起来朔夜小姐还没和内子互相认识吧,她可是很期待与你见面,要亲自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低柔温和的声线依旧,但是朔夜愣是觉得这话听起来有说不出的讽刺。幸村没有给她犹豫的时间,径直走到门廊下弯腰亲了亲妻子的额头,说话的语气是别人无法享受到的温柔似水, “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今天精神很好,别担心。”莺歌微微脸红的笑道,有外人在幸村这样的小心呵护还是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她早就发现朔夜等人,终于见到梦中出现的那个神秘女子她心情激动又复杂,踌躇之际就没有贸然招呼。 “真田夫人,别来无恙。”朔夜慢慢的走上前与她对视。 莺歌轻轻的颔首微笑,“您好,终于见面了...” 听到她们的对话,幸村敏锐的肯定她们见过面。之后简短的闲聊中,便知晓了大概。是啊,既然莺歌是朔夜将他带到战国的媒介,她们又怎会没有交集。 聊了没多久,莺歌便显露疲惫,被幸村抱进卧房休息去了。待他出来后,朔夜金色的眼瞳滑过一丝流光,轻轻的道,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幸村一顿,他很清楚莺歌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自从四年前失去孩子之后,她的灵力就渐渐微弱,经历了一连番的打击,受创的身体已经不堪负荷,这四年一直依靠着御旨丸的指导细心调养才能拖到今天。幸村眼看莺歌的生命一点点的流失,内心的煎熬常人无法想象,若不是有回去希望在,恐怕他已经垮了。 朔夜的话让他意识到,莺歌就要解脱。俊美的脸上说不出是该悲还是该喜,更多的是隐忍的担忧。“你说过我和她都能回去。” 朔夜点头,“除非有强大的干扰,不然你们都能顺利回去。” 闻言,幸村不可察觉的皱眉,他很不喜欢那些没有肯定的答案,“没有除非,到时候不论发生什么事莺歌必须安全回去。这是我们合作的条件,你的条件我会做到,希望你也能确保你的承诺。” 朔夜慑于他散发出的强大压力,不自觉的点头,“我明白。” 当天,朔夜便将有关壬生一族的事情全盘托出,并告诉了幸村她的真正目的。二人经过商议之后拟定了一系列计划。 “也就是说,必须先将壬生京四郎和鬼眼狂找到所有的计划才能开启。”他们两人是这场计划的钥匙。 “是的,壬生一族太过强大,凡人是无法真正与之抗衡的。只有找到他们两,再依靠大家的力量集齐5把村正击溃壬生一族,开启时空之门,就能将历史引向正轨。 ” “既然这样...”幸村抬手抚额,美丽的脸上扬起一抹微笑,“那就找到他们,和那个神秘的壬生族开始狩猎的游戏吧。” 早点结束,就可以卸下这个沉重的包袱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为了这个目的,他将不惜任何代价和使用任何手段,因为他的耐心已经用尽了! “为了不让壬生族的人发现我的行踪,计划成功的这段时间也要多加打扰了。”朔夜起身行了一礼。 “朔夜小姐不必客气,这里虽然时常有几只老鼠捣乱,安全在下还是能保障的。” 幸村唇角淡笑,紫眸却冰冷犀利。这四年德川家康的势力也越做越稳了,终于忍不住要对他下手,三番五次的派人暗杀失败后又加重了九度山下看守的兵力。 不过那些人他还不放在眼里,在九度山他的人照样来去自如。前两年莺歌的身体还没这么差的时候,他们基本都是带着梅在外游历散心,偶尔还回忘忧城小住检阅士兵。丰臣家那边早在关原之战前幸村就修书请锦川出山主持大阪内政大局,一切的准备只为迎接大阪城之战。他说过,即使是输,也不会让德川家康赢得太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有些苍白,关于那个灭五感,其实懜是这样设定的,主上是经过了战国的洗礼才最终将这招式运用到网球之上,这就是为全国大赛篇做的铺垫。而且灭五感的招懜其实觉得更适用于剑术厮杀(参考浪客剑心追忆篇),因为杀气啊杀气,杀气是很重要的。只有经过这样的锻炼,主上才能有那么强悍的威慑力,打出让人绝望的网球。你们说是吧?嘻嘻 ------------ 73 Chapter.21 【我是你心中旁人永远触摸不到的温柔,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千万不要忘记这份温柔...】 “妈妈,今日紫阳花开得很漂亮,我们出去看看好不好?”怯怯的童音满是希翼和隐隐的恐惧。梅可爱的小脸挂满泪痕,紧紧拉住莺歌的手。 以前妈妈身体不好,可是吃了药仍然可以陪她玩。可是现在妈妈老睡觉,都不再抱着她出去游玩。每次妈妈睡觉,爸爸就很不开心,她也很难过. 怕是时日无多了... 莺歌怜爱的抚摸着女儿的小脸,面对死亡容易,面对离别却让人痛彻心扉,她对这里有太多的牵绊。 慢慢的坐起,莺歌觉得今日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有力,脑子也异常清醒。她试了试居然可以将五岁大的女儿抱起来。 “妈妈,您身体好了!?”梅开心的欢呼,妈妈好久没这么抱她了,好想念妈妈的香味啊...梅的小脸使劲的蹭着莺歌的玉颈。 莺歌微微一笑,看了看外面已是日落黄昏。“梅,妈妈带你看夕阳好不好。” “好!”只要妈妈在,看什么都可以。 穴山小助惊愣的看着莺歌单薄的身子抱着梅走向半山的庭院,母女二人有说有笑的画面突然让她感觉有些热泪盈眶。 “快去禀告大人,夫人醒了!” “是!”空气中一声轻应便再没有动静。 穴山小助不疾不徐的跟在莺歌她们后面,不忍打扰她们母子。 幸村听到禀报就立刻赶了过来。莺歌这一个月以来越来越虚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时常一睡就是好久,他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若不是今天得到消息,已经发现了壬生京四郎的所在,他必须去朔夜那里商量下一步的具体计划,也不会错过莺歌醒来的时机。 “她们在哪儿?” 穴山小助恭敬地退开,幸村便看到了笑得很开心的梅,还有那单薄的倩影。 “妈妈,爸爸来了。”梅笑得更加灿烂,使劲冲她老爸招手,“爸爸,妈妈的病好咯。” 幸村慢慢走到她们面前,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柔声道,“梅,爸爸和妈妈有话要说,先去帮爸爸请御旨丸师父来好吗?” 梅是御旨丸的入室弟子,当初满一周岁时,众人都抢着要收她做徒弟,莺歌没办法就给梅举办抓周。小女孩儿对桌上其他的刀剑或者金银、夜明珠等都没兴趣,一眼就看上了御旨丸放在那里的芍药花,抓在手里笑个不停。 “是。”梅很乖巧懂事的退出凉亭,和穴山小助一起离开。 “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莺歌很自然的靠进幸村怀里,在他肩头绽开一抹满足的笑容。幸村没有回答,只是将她越搂越紧,仿佛要融入骨血。莺歌感觉到他的不安,笑容不变的回搂着他,语气轻松的笑道,“不用担心,我在那边等你,就当...我睡了一觉,或者去旅行了。” 今日的反常,莺歌很清楚她这个身体的大限已到,纵然有再多的不舍和牵挂,她终于不得不离开这里。 眼神相交的那一瞬间,无情的事实他们已经心照。 幸村在害怕,是的,他在害怕。比当初面对莺歌跳下的悬崖更让他心惊的害怕,虽然一直坚信着能回到他们的时空,但事实上连朔夜也无法保证完全成功,而且莺歌来到他们那个空间,完全是个偶然...也就是说,他们的相遇也是偶然。那么回去的时候,这个偶然必须变必然,成功率多少,幸村一直不敢去想象和深究,心底又涌上那让他深恶痛绝的无力感。 “莺歌,在我的身边守着我,我要一醒来就看到你,答应我。” 纤细的手指抚上挚爱的俊美容颜,她轻轻一笑,“好。我会守着你,你一睁开眼就能看到我。但是...”压下眼中的湿润,她不能哭,那样精市会更痛苦,“我没在,你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一语双关,她的意思他岂会不明白。幸村坚定的摇头,“没有但是。” 莺歌点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不想把气氛弄得太过悲凉,她要让精市觉得她只是出了一次远门而已,终会回到他身边的。 夕阳早已落下,夜幕下的星空璀璨迷人,山林间不知何时到处飞舞着荧光,成群的萤火虫出来觅食。 “精市,你看,像不像东京的夜景?我记得小时候第一次上铁塔,看到的东京夜晚就像这样迷人。” 幸村抬头,深邃的紫眸带有些许迷离,平日里极力克制想起的回忆肆意的如潮水般席卷脑海。“东京夜景?以前都没有时间去看,东京铁塔去过一次,不过是很小的时候带着早音一起去的,而且是白天。” “咦?你居然没有看过东京的夜景,真是太可惜了...回去以后一定要去看看,很美哦。”莺歌惊讶之余极力推荐。自己老公也不像是那么没情调的人啊,那么浪漫的地方怎么没去过。 幸村仿佛知道她在惊讶什么,笑道,“夜晚的东京铁塔可是情侣的圣地,我一个男孩子跑去干嘛?”看到莺歌的欲语还休的神情他又自然的解释,“恩,那个时候没女朋友。没时间去想那个...” 是没兴趣想吧...莺歌暗笑,忘了幸村精市对网球的态度堪比意大利人对爱情的狂热,整日应该出了训练就是将剩下少得可怜的时间抓紧学业吧,因为她家里就有一个网球少年啊。每天被高强度的训练,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还要可怜兮兮的写作业和温书。想到长太郎常常对着她欲哭无泪一脸依赖的表情,莺歌就一阵心暖,若真能回去,一定不会再对他这么冷淡了。 “精市,我其实很庆幸来到战国,如果不是这里,我们也许就不会在一起。” 这样一个骄傲的人,想必一般人是不能轻易走进他的心里的,他们是特殊环境下的例外。她没忘记小时候,幸村精市对妹妹与对旁人截然不同的温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也许是他太强悍了,强悍到觉得自己不会需要另一个人。 “那可不一定。”幸村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医院第一次见面你就让我印象深刻。第二次看到你是在天台,那么努力想站起来的你,真是让我震撼。正是你的坚强坚定了我做手术的决心,其实...当时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我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莫名其妙的来到战国,时常思念家人和队友,然而想得最多的,竟然是你在天台那坚强的身影。”微微顿了一下,他凝视着她迷人的黑眸缓缓的说,“莺歌,我也很庆幸能和你在这里重逢,如果没有你,也许我已经变得我自己都不再认识自己。莺歌...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若没有最初的相识和动心,又以什么来支撑他们这份走得艰难曲折的爱情? 幸村第一次这么深入直白的倾诉自己的感情,让莺歌深深的震撼,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的滑落。她抱住他,轻喊, “精市,精市...”不想分开,不想先走,她紧紧抓住爱人的衣摆却吐不出一个不舍得字眼,意识渐渐混沌,身体力量正被一丝丝的抽走,连呼吸也变得无比沉重... 用尽最后的力量,莺歌抱住幸村,努力绽放出最美的笑容,轻轻的呢喃,声音飘渺又微弱, “精市...若还有一世。我~依然想和你携手一生...” “莺歌,等我。我会回来...那时,我们再也不会分开。再也不分开!”幸村颤抖的搂住渐渐沉重的莺歌,心痛得快要窒息。 他不停的告诉自己,莺歌只是回去了回去了,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再在一起,拼命压抑着胸中想疯狂宣泄的狂吼, 莺歌,一定要在那边等我,一定要等着我! ------------ 74 Chapter.22 【精市,我不会让你孤单...】 莺歌,我也不会让你孤单... 幸村抱着莺歌慢慢走到铺满夕颜花的木舟前,亲了亲那双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眸,动作轻柔的将她放进花簇之中... 那清雅精致的五官早已是他记忆最深的烙印。 脑海里闪过莺歌的一颦一笑,此刻神情安详的她已经没有了常伴身边的巧笑颜兮。幸村俯□,修长的手指细细拂过挚爱的脸颊,清幽的紫眸溢满柔情, “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御旨丸看着怀里哭累睡着的梅,叹息着轻轻擦掉她小脸蛋上的泪痕。抬头看到身边每个人发红的眼眶、悲痛的面容。再凝视他们前方的幸村,绿色的眼眸第一次浮上发自内心的黯然。虽然知道莺歌并没有真正的死去,可是她确实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这个她带不走,禁锢着幸村和他们所有人的世界。麻木的心忍不住一丝疼痛,他昂天长叹, 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大人...”才藏默默递上火把,忍不住看了最后一眼犹如沉睡的莺歌,热泪终究还是没忍住滚落了下来。 将罗刹和雪姬的面具轻轻放在莺歌交叠的双手下,幸村接过火把静默片刻便点燃了花簇下的松枝。火焰瞬间蔓延,一直蔓延到了他的眼里,灼烧他渐渐封闭的心。 幸吉咚的一声跪下,哽咽的对着渐渐飘向大海的木舟俯身叩拜。 姐姐...姐姐回去以后,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快乐... 猎风阵阵的海边,屹立着一群黑衣武士,胸前皆佩戴白色的夕颜花。空旷的海岸线除了海浪声和呼啸的风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他们静静地低头悼念心中敬佩的绯月姬殿下,默默祝福这个唯一配和他们大人并肩的传奇女子。 【精市,生命何其脆弱,你我都深有体会。人一生所追求的也不过就是两个字:无悔。每一个消失在我们身边的熟悉面容,面对死亡时都没有后悔。那个叫弦一郎的孩子没有,红颜没有,问卿没有,千夜也没有...可是我,我只有一件事后悔不已。若我没有轻易就放弃,千夜也许就不会犯险遇害...我死了就将这身体火葬吧...与千夜一样,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葬礼很简单,离开九度山将莺歌带到海边火葬,是幸村心中唯一的坚持。他希望与莺歌一起回忆神奈川的大海,那里是他们的家乡。 看着木舟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幸村握紧几乎僵硬的双手,海风扬起他深蓝的长发,衣襟翻飞,挺拔的身姿更显坚毅。 “走吧。抓紧时间。”不能让她等我太久... 悦耳的声音不复温和,俊美的五官一片冷冽。将柔情深藏,他的心于此刻冻结,直到...重逢那一刻。 幸村抽出腰间的短刀轻轻的放进女儿的怀里,轻轻抚摸了一下那粉嫩的小脸,郑重的嘱托御旨丸,“拜托了,带她去一个平凡殷实的好人家,找个可靠的人照顾好她。”以后的路,他不能带她走,他不能让梅重蹈莺歌的痛苦和危险。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她的一切后,再来和你们汇合。”御旨丸也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徒弟受苦。 “谢谢!”幸村颔首道谢,随即转身对黑衣武士们吩咐道,“各自按计划行事,一个月后江户城汇合!” “是!” 几十道人影瞬间散开消失,只剩下下幸吉,才藏两人跟随幸村。看着天边的鲜红如血的残阳,幸村深幽的双眸凝结一片薄冰, “佐助,才藏。现在我们先去会一会故人。” 幸村必须确认那个卖药郎中是否真是壬生京四郎。如果是,那么他的计划就能省去很多麻烦,完成的时间就比预期的要快很多。 阴暗幽静的林间小道上,一位白衣男子独自静静地走着,像是一个赶路的浪人,又像是个散步的闲人。冷峻的脸上略显苍然,黑眸凝望着前方却是一片茫然。突然他停了下来,站在阴森的林间毫无惧色。几道人影出现在他面前,俯首跪拜, “大人,主公命属下请您回去。一个月以后便是天下武试会,主公希望您能夺得魁首。” 白衣男子冷然的穿过他们继续向前,当他们如空气般无视。 “德川秀忠大人!这次主公有令,无论如何也要带您回去,得罪了!”领头的武士探手就要抓住德川的左肩,然而他还没碰到衣料手腕便传来一阵剧痛,下一秒他的左手掌便滚落在地。 “呜——”武者痛得几乎晕厥,连连后退倒在同伴的怀里。 “不要来再找死,我说过不想再和德川家有任何瓜葛,更不会回去!再纠缠不休,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脑袋!” 说完,德川秀忠头也不回的离开消失在黑暗中。那几个武士被他的狠绝震慑,却不知道此刻他眼中满是痛苦和恼怒。 父亲,他从小就崇拜的父亲,如今让他恨到无法原谅地步。一切,皆是为了那个让他终其一生只能魂牵梦萦的女子。 安琦...你现在可好?父亲的所作所为让我有何面目再面对你! 德川秀忠俯视着山崖下一望无际的森林,这里是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抱过她的地方。树海抗匪的一幕幕,犹如发生昨天。 往事历历在目,他们之间却早已物是人非...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朔夜幽幽叹息,金色的眼眸满是感伤,挽起长袖走到河边轻放下一盏冥灯,轻轻一推便融入了河中早已飘满的一盏一盏微光之中。 “公主,走好...” 奉命易容成为幸村的穴山小助以及留守下来麻木敌人的侍卫们只能以这种方式悼念莺歌。 清冷的月光下,九度山的小河泛着粼粼波光,缓缓带走了他们的祝福。 作者有话要说: ------------ 75 Chapter.23 幸村带着当年关原之战鬼眼狂遗留下的武器——村正·天狼,很轻松的就找到了那个欠债被悬赏通缉的卖药郎中壬生京四郎,没想到却意外的撞见鬼眼狂在被剑妖打得半死的壬生京四郎体内复活。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幸村轻笑,看来那场开启魔界之门的大爆炸让鬼眼狂的灵魂被封印到了壬生京四郎的体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用这个!”抽出腰间的村正向空中一抛,他大声提醒那个手无寸铁的人,然后气定神闲的待在那个已经被吓瘫的性感女人身边带着礼貌的淡笑...继续看戏。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和壬生京四郎是什么关系,不过明显他们是一起被剑妖袭击的,幸村就姑且充当一下护花使者帮他看着这女人。 “你是...”鬼眼狂红瞳里闪过一丝困惑和戒备。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幸村紫眸变得深邃,“鬼眼狂。” “鬼眼狂的力量弱了很多啊。”幸吉看着看着就皱起眉头,竟然被这么一个低级剑妖弄得狼狈不堪,找他合作有前途吗? 幸村没做任何评置,静静的看着鬼眼狂将剑妖一分为二,在剑妖不甘心的惨叫中悠然转身离开了这血腥的厮杀场。 他们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幸吉抬眼问幸村,“这样好吗?把那个女人留在那里?” “知道狂的秘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幸村可不会为了一个陌生女人和鬼眼狂闹僵,要杀要留他自己做主。 “真冷血。”嘴上这么说,幸吉可半点回去相救的意思都没有。除了姐姐,哪个女人幸村都不会放心上,他亦然。 幸村微微上扬的唇角不变,走到一座石碑前停了下来,“才藏。” “十勇士已经准备好,大人。”才藏没有现身,幸村继续道, “那好,你跟我去一趟江户,反正鬼眼狂也得去,我们先去看看情况。”随后他又对幸吉微微一笑,“佐助,树海那边的异常就由你去查探了。从树海出来的你,对那边情况比任何人都清楚。” “知道了。”虽然不愿意回到哪个地狱去,幸吉还是听令行事。 “六郎。”幸村话音刚落,望月六郎的身影便出现,“六郎,你继续跟踪壬生京四郎,弄清他的行动。如果有异常,就飞鸽联系御旨丸,要确保计划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 接到命令的人各自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幸村带着才藏动身前往江户查探,深邃的紫眸泛起妖冶的流光,优美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德川家康,一个月后的天下武试会就是你的死期! 枯黄的落叶被秋风刮落,洋洋洒洒的铺满整个庭院。幸村独自倚在树下吹笛,双眸微敛,俊美的侧脸带着淡淡的忧郁。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起落,一曲《西洲》让年少轻狂时的重逢在眼前重现,樱花雨中淡紫的倩影仿佛又在抬头冲他微笑... 优美动听的笛声飘荡在江户城的上空,不禁让街上来往的路人纷纷驻足聆听。 “啧啧啧,敢在死敌的地盘上住豪宅,演奏动人的丝竹之乐,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这似的,御旨丸对这个看似谦和实则狂傲的小子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放下竹笛,幸村抬手为案桌对面的御旨丸添了一杯茶,才开口淡淡的问道,“事情解决了吗?” “那当然,接到六郎的飞鸽传书我立刻就赶到他们那里。啧啧,鬼眼狂那小子起初死活要去找他的身体不愿意来江户,我略施小计就让他跟着我来啦,我聪明吧?呵呵...O(n_n)O~” 幸村淡然的眉宇不变,他早就接到六郎的报告,让御旨丸化妆成为他一方面是为了引鬼眼狂来江户,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迷惑德川家忍者的视线。这是幸村的计划中的一步,只要计划没出纰漏就好,至于御旨丸做的那些贬低他形象的事,他就懒得计较了。 “我没问你这个...” “咦?那你是问和他在一起的那几个人咯?”御旨丸神秘的一笑,“你是问那个性感美女,还是问你的老情敌啊?” 幸村紫眸微眯,盯得御旨丸背脊发寒,“得了,我知道了。你女儿很好,你放心,绝对安全!我用我人头保证!” 得到答案,幸村优雅的继续饮茶。御旨丸郁闷的嘀咕,真没幽默感。以前的幸村好歹还会恶整一下他,现在居然越来越沉稳得比他这个老头子还像老头子了。 “他们没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幸村当初知道德川居然也和鬼眼狂他们一起时,不免也惊讶万分。 “怎么可能。除了那个性感的小姐,另外两个第一时间就发现我是冒牌的了。”御旨丸十分郁闷啊,难道他的演技很差? 就你那样子,想不知道你是假的都难!才藏很在心里狠狠吐槽,对于御旨丸破坏他们大人形象的事耿耿于怀。 幸村没指望能瞒住鬼眼狂和德川秀忠。“他们没说什么?” “喂!不管你是谁,不要妨碍我。”御旨丸将两只眼睛撑成倒三角状,学着鬼眼狂的口气说话。接着他就一脸郁卒,“德川秀忠没说什么...”人家直接无视他。 “明天就是武试会,德川家康不会轻易拿出北落师门,不过我已经查到北落师门的所在。等拿到北落师门,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幸村必须得回忘忧城作备战的一切准备,还要回大阪督促防御工事和练兵,没有那么多精力与时间和鬼眼狂他们一起去冒险。由御旨丸继续化妆成他和鬼眼狂等一同随行,既可以准确的掌握他们的情况,还可以麻痹敌人。等他们集齐五把村正灭壬生族时,幸村再回来与他们汇合。 “那明天的武试会你还要参加?” “当然” “为什么?”胜者的战利品就是北落师门,五把村正之一。既然幸村知道德川家康不会轻易拿出来,为什么还要参加? 幸村凝视着茶杯里的倒影,淡淡的道,“我和那个人有一场延时很久的比试,明天就做个了结。” ------------ 76 Chapter.24 “德川家康效仿丰臣秀吉举办天下武试会,表面目的是为了招募能人异士,实际上却另有阴谋。不过目前具体是什么阴谋,属下还没查出来。德川家康的背后似乎还有另一股强大的势力。”隐藏在树冠上的才藏秘密将调查到的情况报告给树下乘凉的幸村。 幸村单手轻轻划过刘海,沉思了片刻笑道,“才藏,去给我找套女装来。” “哈?” “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低调点好,不然游戏就玩不下去了。”德川家康估计已经知道他来到江户,不过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幸村若是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众人眼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要参加武试会,也要这和武试会成功举办,这样才能引出德川家康背后的势力,所以幸村只有变装了。 “让属下自己找?”才藏黝黑的脸微红。 “恩。” 十分钟后换好装的幸村一头黑亮柔顺的齐肩短发,外加淡绿的改良版和服,化身俏丽迷人的女忍者。他提着佩剑从容进场,临走时瞥了一眼身后的大树,丢下一句话: “原来你喜欢这一款的。” “呯!”才藏失足跌落。 “好久不见。”轻松的和对面脸色铁青的德川秀忠,幸村笑得从容优雅。 “呯!” 几乎是同时,两人兵剑相向,在空中碰撞出火花。 “你到底想干什么?安琦的安危也不顾了吗?早知你如此不爱惜她,我就不该退出!”德川秀忠怒意越发明显,已经被怒火包围的他没发现幸村眼里一闪而过的异样。 “惦记别人妻子是很不礼貌的哦,想让我杀了你吗?”幸村笑容依旧,眼神却冰冻三尺。 “那就来吧!” 长枪和长刀不停的激烈碰撞,两人一上来就杀气全开,刀光剑影间险象环生的厮杀让围观的人时而瞠目结舌,时而惊声大呼。 “你到底在执着什么?输赢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不带着安琦就此平淡幸福的过完一生?”德川秀忠咬牙格挡开幸村猛烈地一刀,随后一个回马枪杀去。 “喂!你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本大爷可没时间等你。”鬼眼狂抄着手一脸不耐。 幸村挑眉,随后对德川秀忠歉然一笑,“抱歉,虽然想公平对决。不过,没时间了。” 德川秀忠抬头错兮的盯住那双紫眸,突然觉得心脏一缩,黑暗和窒息瞬间袭来,他单手撑地心下骇然,难道这就是当初幸村对猿飞佐助使用的那招? 他绝对不会被这招打败! “啊!!!”一声怒吼,德川撕破了黑暗,四周的景象又恢复如初,身体有感觉时他才听到自己急速的喘息声。 幸村惊讶的挑起眉,随后看了看鬼眼狂刚刚的位置,已经没有他的身影,看来他等不及先去了。德川家康发现自己儿子输了,立即下令剑妖包围了他们。 “虽然你打破了我的招式,但是你输了。想知道你父亲的真正目的吗?跟我来。”说完幸村的位置只留下了一道残影,德川秀忠见状赶紧跟上。 一行人快速的进入了德川家的地下洞穴,在尽头不远处德川家康已经站在那里,身边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小女孩,他们后面就是泛着蓝光的北落师门。 原来一切都是这小女孩搞的鬼,幸村问她。“你是壬生一族的人?” 小女孩怪异的一笑没有回答,鬼眼狂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拔刀就对她宣战。 “真田幸村,等你好久了...”德川家康阴沉的脸上泛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呵~我也很期待早点见到阁下。”幸村笑得越发灿烂,冰冷的杀意却凌厉逼人。 “那就试试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吧!”德川家康喉咙里冒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笑容越来越阴沉邪恶,他的身体急速膨胀起来... “父亲!”德川秀忠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父亲变成了一只巨型怪物。 “德川君,你的父亲已经死了,他只是一只被操控的剑妖。”幸村拔刀冲上前闪电般的发动攻击。 德川秀忠被幸村的话惊愣得一呆,父亲怎么会是剑妖,他什么时候变成的剑妖? “呜——”一声闷哼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只见幸村捂着左肩的伤口倒在不远处,而尖锐的刀锋就要逼近他的额头,德川想也没想冲上前将兵器格挡开来,却被德川家康化身的怪物尾巴一扫跌撞北落师门的面前。 “呵呵,真田幸村,你居然还敢反抗我,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你看看,这是谁?” 众人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高高的洞顶正吊着一个铁笼,里面捆绑着一个女子,栗色的长发,清亮璀璨的黑眸此刻正惊恐的看着他们,被塞住的嘴里发出呜咽声。 德川秀忠惊呼,“安琦!!”怪不得真田幸村会冒死来江户,原来是父亲抓了安琦!怒火在心中燃烧,父亲,你为何一二再再而三的伤害安琦!? “德川家康你放了她!”幸村脸色胚变,激动得站起来,却奈何伤势过重又虚软的倒在地上。 “嘿嘿,和我作对就要想好付出的代价!”话音刚落,德川家康巨大锋利的铁刃将铁笼一分为二,里面的女子也惨遭毒手,单薄美丽的身体被撕裂,鲜血喷溅。她惊恐的大眼里蓄满泪水,不甘的死去。 “不——”幸村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时,银光划过,张狂大笑的德川家康被一枪刺透心脏。他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见的德川秀忠愤怒仇恨的眼神。 “你...”德川家康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不甘的死死抓住地表,突然他眼前出现了一双靴子,努力抬头一看,正是挂着优雅笑容的幸村,哪有一点受重伤的样子。他慢慢的蹲下看着他,声音轻柔动听, “算计一生没想到最后会死在自己儿子手里,是不是很痛苦?其实...若不是你抓了我妻子的替身,要达到这个目的还真是不容易。你带给我和莺歌的痛苦,现在双倍奉还...”他早就知道树海忍者的刺杀,莺歌被送到大明锦衣卫的房间,追杀出逃的莺歌最终害死红颜,陷害丰臣秀次等幕后主使者是德川家康。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一是不想报仇影响他和莺歌在一起的日子,第二就是直到半个月前他一直没想到一个让德川家康死得最痛苦的方法。 “实话告诉你,要不了多久整个东瀛就是你们德川家的,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也享受不到那种唯我独尊的权势。就差一步你就得偿所愿了,是不是很不甘?不过你现在就只能这么痛苦不甘的死去...” 幸村站起身仰头轻笑,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让人心痛,一滴泪水悄然滑过他绝美的脸颊。幸吉和御旨丸等人黯然的看着从来没有这么疯狂的幸村,连鬼眼狂等人也静默不语。 “真田幸村!这不是安琦。安琦呢?!她在哪里?!你竟然骗我!”德川秀忠失去了平时引以为傲的冷静,大声的质问幸村。幸村恍若未闻,慢慢的走出了洞穴。 静静地伫立在断崖之处,秋风吹去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幸村闭上双眼,唇角噙着一抹动人的微笑。 莺歌,快了...很快就能再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战国篇也接近尾声了,挥泪告别心痛的日子的时刻就快到了~~~ ------------ 77 Chapter.25 幸村有御旨丸和穴山小助双重掩护,做起事来得心应手。刚刚做完大阪城的防御堡垒,就接到了幸吉派人通报鬼眼狂已经完成明无神风流的最高境界的修炼,就差最后一把村正。御旨丸假意背叛了他们和初云阿国前去壬生一族的领地。 “撒,很好。”为他的计划进度又节约缩短了时间,该是和他们会合了时候了。 初云阿国作为鬼眼狂的爱慕者,是在计划开始时自己送上门的壬生一族的卧底,以前她是壬生一族与外界的情报员,介于这个特殊身份,幸村毫不客气的利用了她。初云阿国对于幸村不是很了解,故而幸村和御旨丸交换后,她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很怀疑幸村的真正目的。 幸村跟着她通过密道进了壬生一族的领地,没想到一进去就碰到了故人--猿飞佐助。 “我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一直是为壬生一族卖命。”德川家康只不过是壬生一族的棋子。“树海失踪那次之后就已经是他们的人了吧?” “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猿飞不答反问,他不相信幸村那么贪念权势,否则早就已经称霸,何苦被丰臣和德川打压这么久。 “我不是说了吗,为了让真田家称霸。”幸村微微一笑。 猿飞佐助会信吗?当然不会。不过他选择了沉默,伶他们一样不信任幸村,却不得不信任。因为在织田信长复活前,只有他才能阻止鬼眼狂来抢夺他的身躯。所以,幸村很轻松的就拿到了第五把村正。接着又利用和鬼眼狂厮杀的力量让第五把村正的力量正式觉醒,回手杀了猿飞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当他们这边的战况平定时,一束红光直冲天际,织田信长复活了。他利用了鬼眼狂的完美身躯,力量也达到前所未有的强悍。幸村,鬼眼狂,幸吉,德川秀忠,米加罗五人都没有办法制住他。 情急之下,鬼眼狂手中的天狼将其他四把村正全部吸收,五把村正力量汇聚一体将时空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那是...正确的历史?”所有人震惊的看着摩天大楼林立的都市,还有那醒目的东京的铁塔。 虽然幸村面色平静,手却不自觉握的握紧,紫色的眼眸如同黑夜星辰闪动。 幸吉和才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感叹:那就是幸村和莺歌的家吗? 鬼眼狂与霸占着他身体的织田信长在东京铁塔上打得激烈万分,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将织田信长彻底消灭,粉碎了壬生一族打断将其复活以控制东瀛的阴谋... “你知不知道回归正确的历史你会怎样?!”猿飞佐助激动的看着幸村,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有这样激烈的表情。 猿飞佐助自从树海执行任务受伤后,就有了特殊的预知能力,他早就清楚幸村的下场。当年的背叛,投靠壬生一族就是不想让历史回归正轨,因为那意味着幸村将会失败甚至死亡。 幸村看了看他,淡然的说,“知道,但是我有我的坚持。即使是死,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是,看着你去送死我会生不如死。 看着幸村远去的挺拔背影,猿飞痛苦的跪倒在地,黯淡的灰眸满是悲伤。明知道结局是死,为什么还要这样义无反顾,难道那个女人死后,你的心也已经死了吗?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一个月以后,大阪 “幸村,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这样也许会改变历史!”朔夜一进幸村的书房就不顾形象的呵斥,她被这个看似高雅温柔的男子埋藏在心里的疯狂完全给震惊了。 幸村放下手中擦拭得银光闪耀的混沌之弓,表情是很久没有过的轻松愉悦。 “朔夜小姐,壬生一族已经被打垮,你的条件我完成了,剩下的...就不是你所该掌控也不能掌控的。” 幸村精市认真、执着、上进、严厉,同时也自信、高傲、自私、护短、冷漠。他是个性格很多样复杂的人,被迫和朔夜达成那个不平等条约已经让他很愤怒,他会乖乖听话等别人磨好刀来杀才真是彗星要撞地球了。 “可是...” 朔夜还想说什么,愣了半天最终作罢,叹气离开。正好被幸村召见的长赖英俊看到。 真是太疯狂了!朔夜跑到庭院之中静静伫立,身体却激动得颤抖。幸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吗?竟然将大阪城之战整整提前了十年! “朔夜小姐。” 朔夜一回头就看见下跪的真田十勇士,每个人都包含祈求和恳切的报请让她惊愣。 “你们...” 幸吉深深一拜,哽咽道,“朔夜小姐,请您一定要答应我们这个无礼的请求!” “大人,朔夜小姐她...” “不用管她。” 幸村小心仔细的将混沌之弓和一个长长地锦盒用锦绸缎包好以后,郑重交给长赖。 “长赖,这次突然召你来大阪,是有事相托。” “大人尽管吩咐就是。” 长赖惶恐的跪下,心里却很是失望,他以为大人终于肯让他回来追随他了,没想到... “长赖,你已经不是我的属下,不用如此。”幸村轻柔的抚摸手中的两件东西,表情温柔又深情。“我知道你们长赖家一直有一个世代守护的神秘宝库。我想请你将这两件我妻子的遗物放进去,直到...我取回。拜托了...” “是!” 长赖英俊丑陋的脸微微扭曲,那是他心酸想哭的征兆。接过幸村委托的物品,长赖从此潜入深山,他将族人慢慢迁徙至那里安居避世。 第二年春,大阪之战爆发,丰臣氏败。 幸村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之上,看着身边倒下的才藏和幸吉,还有想到易容刺杀德川秀忠失败被杀的小助,他们最终被他推向了该走的宿命。 失血过多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索性坐在鲜血染红的地上。他对那些包围他的士兵轻笑:“杀了我,拿我去领赏吧。” 为了回去,他臣服了这场可笑的命运。 莺歌...没有你在的世界,我好累。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隐居深山的长赖英俊得知消息后,痛哭流涕的将那个撞大运杀了力竭虚弱的幸村的武士满门血洗之后,带着幸村的佩刀消失在江户动乱的黑夜之中... 眨眼间 风卷干草帘 刀光影 挥舞弹指间 心飘摇 朱红轻飞溅 难入眠 黑夜漫漫无边 不是英雄 你不在我的身边 走天涯 一把剑握在手间 漫漫路 踏破铁鞋无觅处 相思苦 刻骨铭心情不古 不是英雄 你不在我的身边 走天涯 一把剑握在手间 漫漫路 踏破铁鞋无觅处 相思苦 刻骨铭心情不古 【战国篇完结】 ------------ 78 Chapter.26 ------------ 79 Chapter.1 “精市,精市...” 惊喜深情的呼喊让幸村心里忍不住激动,努力将沉重的眼睑慢慢撑起,映入双眼的果真是朝思暮想的熟悉容颜,只不过要略显稚气,对了,莺歌才14岁而已。 “莺歌,我回来了。”幸村微微抬起唇角,和煦道德阳光照在他们之间,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笑。 “精市,你看!”莺歌站了起来,轻快的绕着他的病床跳舞,银铃般的笑声深深感染了幸村。 她的腿好了?! 幸村惊喜的坐了起来,伸出淡绿的病服下略显苍白的手,“莺歌,过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他探身去握住莺歌的手,却抓了空...四周突然一片黑暗,在幸村惊恐的目光中,莺歌美丽的笑容在黑暗中粉碎。 “莺歌?!” “哥哥!哥哥你醒了?有没有哪点不舒服?” 幸村惊得一下子坐起身,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呼喊才渐渐回过神。看了看四周,正是他住院的病房,他回来了。可为什么只有早音一个人在房内? 刚刚那个梦... 压抑下心里的不安,他对妹妹微微一笑,“早音,其他人呢?” “哦,爸爸妈妈晚点过来,网球部的学长们刚走。昨天的手术很成功,大家都高兴得哭了,哥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早音扑到幸村怀里又开始掉珍珠。 “别哭,我已经没事了。”幸村拍着妹妹的背笑着安慰这个爱哭鬼,紫眸却深邃幽暗,原来在这边他不过是昏睡一天而已,那么莺歌比他早回来,应该已经醒了。 为什么莺歌没有在身边,难道她没醒? “早音,请你帮我去买今天的网球周刊好吗?” 幸村早音擦了擦眼泪,娇嗔道,“哥哥真是的,刚醒来又是记挂着网球。”嘴上这么说,人还是走出去帮幸村买杂志去了。 幸村立刻下床,手术缝合的伤口隐隐作痛,身体也感觉前所未有的虚弱,他还是咬牙扶着墙脚步虚浮的慢慢走下楼。看了看门牌,没记错应该是这间。 顾不得礼貌打开了拧开了房门,却看见空荡荡的一室明亮,只有窗帘随着微风摆动飘拂,心瞬间空了。 “护士!”一把拦住身边经过的护士,“请问这间病房的人去哪儿了?” 忙碌的护士突然被拦下正不高兴的张口要抱怨,一看是楼上那位基本让全医院护士都发花痴的美少年,拉长的脸立刻变得笑意盈然,热心的回答幸村的问题, “住这间的病人,听说是凤家的小姐,昨天不知为什么突然陷入重度昏迷,我们医院查了又查还是查不出什么原因,凤先生发了好大的脾气,一怒之下就把凤小姐连夜包机转院送到德国去治疗了。” 莺歌还没醒...幸村平静的道谢后慢慢走回病房,心中却忐忑不安。 “幸村精市么?” 听到自己的名字,幸村在主治医生的门边停住脚步。 “恐怕以后都不能打网球了...可惜啊...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以后运动会有障碍吧?” 不能打网球了?! 幸村全身冰凉,两眼发黑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慢慢滑坐在地。看着不受自己控制微微发抖的双手,他不禁自嘲,这个身体虚弱到这种程度,恐怕真的不能负荷网球那种剧烈运动。 不能打网球,他幸村精市还算什么?!以后的路要如何与莺歌走下去? 回到病房,幸村将自己关在房内,谁也不见。他现在身体很虚弱,头脑很混乱,必须静一静。 “精市他...”幸村的母亲靠在丈夫怀里黯然抹泪,夫妇二人心疼焦急,却不敢踏进房门半步,儿子从来都很独立自强说一不二,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的时候,即使是家人也只得妥协。 就在幸村夫妇旁边的走廊的拐角处,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正背靠着墙打手机,刻意压低嗓音也按捺不住欣喜的对电话那头的人道, “先生,少主醒了。” 第二日,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的幸村终于在立海大的部员前来探望时见了真田弦一郎。 “对不起,幸村。”一进门,真田就低下头满脸愧疚。 幸村闭上眼不想看他,脑子却不停的运转思考。战国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自己都没有垮过,没有这么灰心丧气过,为什么回来以后会变得这么脆弱?知道立海大败北,还是输给名不见经传的青学(青学的粉丝表PIA我,对于立海大来说,以前的青学的确很弱)时,他又失望又伤心,难道他的最终将带着这个遗憾结束他的网球生涯吗? 真田见幸村阴沉着脸,怕他太郁结,连忙保证,“幸村,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完成全国三联霸,我们一定能赢青学,以后...” 以后?三联霸?幸村心中一嘲,他都不能打网球了,还有什么以后! “请你先出去好吗...”幸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心里空荡荡的,脑子不断地滑过莺歌的一颦一笑。 “我再也不想听什么以后!!!” 他想莺歌,发疯的想。以前感觉要撑不住的时候,只要莺歌在,他能坚持下去。可现在他却不知道她在哪儿,现在怎么样了?那该死的无力感又席卷心头,幸村怒焰高涨。他该死的厌恶这种无力感和异常的脆弱,这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埋首在双膝之间,他忍不住大吼发泄自己心里那些乱七八糟混乱的情绪。然后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身体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轻轻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出去!” 那人充耳未闻,用幸村熟悉又欠扁的语气调侃道,“啧啧啧,拼死拼活的回来,结果弄得跟失意青年似的。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辛苦等待么?” 唰—— “哇!你谋杀啊!”背靠着门,耳边一公分距离处就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子,居然看也不看的就拿桌上的水果刀射他! “御旨丸,你这个妖孽!”幸村眯起眼睛看着那万年不变欠扁俊脸,金发绿眸丹凤眼,不是御旨丸又是谁! “谢谢,我知道我长得很帅。”御旨丸自动将妖孽升级为褒义词。 “他哪里是妖孽,我看是打不死的蟑螂!”冷嘲热讽间一个陌生的可爱银发少年走了进来。幸村打量一番觉得这十岁的少年有点熟悉,但他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不待幸村询问,御旨丸已经暴跳的指着那少年的鼻子骂道, “死小鬼,不好好上学又翘课!” 得,幸村这下明白这少年是谁了,能把御旨丸气得跳脚,又骂小鬼的除了幸吉还有谁。 幸吉没理御旨丸,只是深深冲幸村鞠了一躬,他虽然是真田十勇士之一,却因为和莺歌还有幸村的特殊感情,一直未被幸村当属下看,所以他从来不像其他人一般称呼幸村大人,除了犯错之外也不用对幸村下跪。 御旨丸还在那里不依不饶的继续咋呼,幸村抄起苹果给他一迎头痛击,噪音停止片刻后随即变成惨叫, “痛痛痛痛!幸村你怎么变得这么暴力!?” “痛吗?”幸村抬眼问他。 “你说呢?!”让他也被苹果砸一下试试!御旨丸委屈的看着他,下一秒就被幸村喃喃自语给气得差点吐血。 “那就不是做梦...” 我XX!御旨丸真想把手中的苹果仍在幸村的脑门上,可惜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幸村隐隐觉得他们背着他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呢。 “不关我的事,我没有参与。”御旨丸幸灾乐祸的看着幸吉。 幸吉清俊的小脸上满是不属于这个年龄该有的冷酷和成熟,他沉吟了一下才娓娓道来... 原来大阪城之战前夕,他们十个一同前去求了朔夜,请她让他们死后能够追随幸村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一开始朔夜说什么也不答应,最后捱不过他们的苦苦哀求外加声泪俱下的指控她的种种对他们不公平的命运的操控行为,终于松口答应。不过,她的灵力有限,只能送三个灵力较强的人道这个世界。 身为壬生一族试验品的幸吉原本灵魂就由壬生一族用灵力所铸,后来又与才藏和幸村一起经历魔界之门开启的爆炸,灵魂再次被改造。所以,他与才藏是首选。剩下一个就是穴山小助,虽然为女性,她的灵力却比剩下的人都要高。 所以他们三人誓死都要跟着幸村上战场。剩下的人,就听从幸村的安排,带着易容后的丰臣秀赖在大战之前就秘密转移到了忘忧谷隐居。并留下祖训,令后代世代效忠幸村精市及他的后人。 至于御旨丸,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从真·壬生一族叛逃出来的如今仅剩的唯一一个壬生一族的幸存者,拥有不老不死之身。幸村死后,一直是他掌管忘忧谷,直到幕府时代末期,西方列强入侵,他才带领忘忧谷的一批年轻人出国闯荡学习,走遍了七大洲四大洋,最后在欧洲扎根经商。 幸吉穿越到现代就在孤儿院;才藏成了一个日美混血儿,父亲是美军某集团军的司令;穴山小助则转到一个普通的单亲家庭。他们当初约定好在东京铁塔的塔尖处,留下暗号和联系方式,(不要笑他们土,因为东京铁塔是村正撕开时空裂缝时他们看到的唯一一个醒目的地标。而且塔尖那么变态的地方,除了他们大概就没人会抽风爬到那里留暗号。) 御旨丸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了他们,出资让幸吉上学,支持穴山小助创立了震惊各**界的女子雇佣兵团--红蜂。才藏有个厉害的老爸,虎父无犬子他现在已是美国威震世界的反恐特种部队“蓝光”的队长。 虽然各自分开生活,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但是他们一直默默的等待着幸村历劫归来。 幸村又好气又感动,这群追随他出生入死的人,在得知事实真相之后仍愿意拥戴他追随他,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觉热泪盈眶。 “哇哈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在房间骤然响起,御旨丸在幸村诧异、幸吉鄙视的目光中厚着脸皮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莫西莫西......恩,再没有你消息估计要疯了......好...”揶揄的看了幸村一眼,御旨丸将手机递给了幸村。幸村接过手机,轻轻放到耳边, “精市...” 修长的手指在听到那声魂牵梦萦的声音时骤然握紧,用力之大指节泛白都不自知。 ------------ 80 Chapter.2 医院的天台上,立海大的未来之星切原赤也童鞋正委屈又郁闷的在柳莲二的监督下做着三千个立定下蹲。 另一厢,御旨丸捂着肿大变形的右脸在幸村早音的“温柔”冰敷下疼得嗷嗷直叫。 “既然这么疼,我干脆好心一点把你揍晕,你就不疼了。”幸吉幸灾乐祸的啃着手里的苹果。 “死小...哎哟...你...银家差地破下(人家差点破相),哇!丫头你轻点!算了,我自己来!” 御旨丸一把抢过冰袋自己敷,再让幸村早音糟蹋下去,他非得二次伤残不可。幸村早音乐得轻松,要不是哥哥罚她,她才不愿意伺候他呢。转过身,她立刻收起那不屑的样子转为可怜兮兮,水汪汪的大眼如同小鹿斑比一般盯着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完美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哥哥, “哥哥,我错了,别生我气了,下次再也不这么冲动了。” 幸村收回盯着电话的视线,看见御旨丸的惨样忍不住心里发笑,表情却冷峻的对着妹妹挑眉道,“还有下次?” “不不不!没有了!绝对没有了!”幸村早音急忙摆手,顶多以后让那家伙**痛苦转为精神痛苦而已。开玩笑,从小到大哥哥都没责罚过她,为了这个家伙居然破例,她才不会放过他,否则她怎么配做腹黑女神的妹妹呢! 哦嗬嗬嗬—— 时间倒回到5分钟前... 御旨丸和幸吉知趣的退出了房间,让幸村和莺歌小两口甜言蜜语。可惜,他御旨丸的八卦隐又发作了,于是在幸吉极度鄙视的目光下趴在门缝边听墙角。结果... “何方鼠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窥良家夫男!”一声娇喝传来,御旨丸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脚给踹进了病房。 “哎哟——谁,竟然敢对老人家下次毒脚?!”御旨丸老脸通红的跳了起来,忽略幸村笑得趴在床上发抖的样子,对门口的行凶者怒目相向。 咦?这不是幸村的妹妹嘛? 御旨丸怒气横生的脸顿时硬生生的扯开了一个极度扭曲的笑容,偏巧落入了随后跟进的立海大众王子眼里,导致他们不约而同的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彼此在队友的眼里找到了相同的讯息: 这变态是谁? “啊————是你!”幸村早音激动的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御旨丸。表情惊诧又兴奋。 “你认识我?” 御旨丸一阵得意,难道她早已经认识我,并且对我念念不忘?魅力非凡也很伤脑筋啊。下一秒,幸村早音的尖叫跌破了所有人眼镜, “我当然认识你,你这个跟踪我哥哥的猥琐变态!” 御旨丸当场被雷了个魂不附体,立海大众也默了...... “早音,不要胡说。”幸村好笑的摇头,这个妹妹怎么最近老是一惊一乍的。御旨丸刚回国,什么时候跟踪他了,他怎么不知道。 幸村早音急得比手划脚,“哥哥,你忘记了吗?国小的时候,就是这个变态偷偷跟踪你,后来被我及时发现报警才捍卫了你的贞操啊!” “原来...”御旨丸气得直哆嗦,“原来我那次莫名其妙被抓是你捣的鬼!”他不过是刚有了幸村的消息,按捺不住激动就来偷偷看看他。在幸村没有历劫归来时,他们谁都不能和他有接触,以免改变了幸村的命运。所以他只能选择在他上下学的时候偷偷看看,结果就莫名其妙的被抓了!最后还欠了卡尔斯那个真正的变态一个大人情,他才脱身。 “看吧,他都承认了!”她记性好得很,怎么可能记错。 “什么?跟踪部长?”切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踪部长做什么?” 幸村早音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招了招手趴在切原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切原越听眼睛越红,最后终于失去了理智大喝一声,“你这个恶心的混蛋,虽然我们部长得很像女人,但是竟然想把我们部长XXOO实在不可饶恕!” “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拳,正中一脸打击中的御旨丸右脸,毫无防备的御旨丸立刻四脚朝天... “.......” 现场死一般的安静,直到.... “呵呵,切原。”幸村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笑眯眯表情一凛,“刚刚我没听清楚,你说谁像女人?” “切原!你给我过来!”真田不愧是幸村的搭档,立马拎着海带君的后颈就要拖出去进行再教育。 “弦一郎,有时候暴力也不能让人长记性,还是怀柔一点吧,免得别人觉得我们很不近人情。”幸村温柔爽朗的声音让切原立时打了个寒颤。 根据以往经验,这次切原百分之百的会死得史无前例的惨...柳莲二抄着手并不打算为切原童鞋求情,其余众人更不愿意引火烧身。 真田黑脸难得的闪过一丝同情,暗叹道:本来想救你一命,现在你只好自求多福了...谁让你这家伙老不长记性,触幸村的逆鳞呢。 “幸村,马上就要全国大赛了...”最终柳生冒出了一丝良心。 “我知道,所以训练更不能懈怠。不然毕业以后,我怎么放心将网球部交给切原。”言下之意,求情也没用。 幸村的威信无人敢违抗,于是就有了本章开头的那一幕。 有了莺歌的消息,幸村情绪不再紧绷,也有心情与大家谈笑。等众人离去之后,房间里唯留下御旨丸与幸吉。 “我的身体最快能多久恢复?”幸村看向御旨丸,有他在他相信自己能康复。 “半年” “太长了。”全国大赛两个月后就要开赛,他不能缺席。 “以你的毅力,两个月可以恢复八成,但是痊愈至少还得多加两个月。” 御旨丸摇头表示时间不能再有所简短,幸村也明白这种事不能急躁,否则欲速则不达。两个月恢复八成应该足以拿下全国冠军了, “莺歌的手术是什么时候?” “28号” 幸村侧头对幸吉一笑,“到时候陪我去看你姐姐吧。” 幸吉难掩欣喜,立马点头。他们终于要团聚了! 两周之后 德国 柏林 “Miss凤,马上就要手术了,请随我们去准备。”护士小姐温柔的上前打算推着莺歌离开窗边。 “请再等等!”莺歌按住护士的手,略微焦急又满含期待的看着窗外的道路。 “莺歌,你在等壬生医生吗?他从日本赶来可能中途又什么被耽搁了,我们做完手术他应该就到了,现去手术好吗?”莺歌的母亲——凤理惠慈爱的抚摸着女儿的长发,还把莺歌当个小孩子般哄慰。 莺歌咬了一下下唇,暗想可能飞机误点了,不然御旨丸是不会迟到的。按捺下前日与幸村通电话知道御旨丸会带来他的VC录像的激动心情,整理好情绪。莺歌掩盖住失望冲母亲微微一笑, “我们走吧。” “莺歌,别紧张,做完这个手术你就能康复,就能再站在舞台上跳舞,妈妈和爸爸在外面陪着你。”凤理惠嘴里安慰着莺歌,自己却是最紧张的那个,看到女儿懂事的点头微笑,她又忍不住落泪,直到手术室的大门关上她才靠进丈夫怀里寻求安慰。 滴——滴——滴…… 安静的手术室里,医生与护士默不作声的忙碌着,麻醉师熟捻的为莺歌注射了麻醉剂。 莺歌看着头顶的手术灯,脑子里浮现出幸村动手术时的那一幕,困意逐渐袭来,正欲闭眼之时,一双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身体一震,她睁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右首边那双溢满温柔的紫眸,虽然他全身上下穿着与身边的医护人员无异,也戴着口罩与隔离帽。但是她知道是他,是他来了。 他们默默凝视,千言万语只需一眼便能读懂。 “安心的睡,我在身边陪着你。”幸村收回手转为与她的手相握,漂亮的紫眸满是温暖的笑意。 “好...”有他在身边,什么都不用再去担心,莺歌嘴角含笑渐渐进入梦乡。 明天,一切都会好...... ------------ 81 Chapter.3 一、二、三! 莺歌一鼓作气撑起身体,从床边摇摇晃晃的站起。由于用力太大,俏脸已经通红,光洁的额头顿时汗如雨下。 站起来...站起来...快点站起来! “莺歌,你在做什么?”母亲的一声惊呼传来,让莺歌一惊双手就失去了力气,身体就随着笨重无知觉的双腿跌倒在地,又给刚进门的父母一个惊吓。凤志国平心疼的将莺女儿抱回床上, “宝贝儿没事吧?!” 莺歌颔首摇头,努力压下心里的心酸和失望躺倒在床,她闭上了双眼... 父母见莺歌不想理人的样子,只能默默退出房间,让她安心休息。 手术很成功,但是一周都过去了,双腿还是一点直觉都没有...难道这双腿已经无药可救了吗?莺歌快要失去希望了... 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会不会成为精市的累赘... 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脑海里,莺歌闭着眼睛陷入胡思乱想,直到额头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位让人神魂颠倒的俊美少年,顿时叹息不已。 “精市少了冷冽的杀气,比我还要漂亮。以后我辛苦咯,不仅要防狐狸精还要防变态大叔染指我老公。” 幸村这身体才十五岁,并且刚刚大病初愈还没恢复元气。整个人看起来单薄、苍白还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病态美,若不是那双鸢紫色的眼眸充满了坚毅与不经意流露的霸气,表面可能真与女子无异了。 对于莺歌的调侃,幸村只是微笑应对,他知道她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坚强轻松些。握住那双纤细柔嫩的手,他突然说, “莺歌,我们去旅行吧...” 莺歌眼睛一亮,对这个出乎意料的提议异常感兴趣。因为她正想试试看,能否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圈子,旅行是最好的试验。虽然没有放弃,但是她也不得不做好依靠轮椅一辈子的可能性的准备... 只有尽快适应,才不会成为累赘!可能是战国后遗症,莺歌对于累赘这个词异常的敏感。看着幸村那双笑意吟吟的清亮眼眸,莺歌感觉很窝心,他总是第一时间发现并合理的调整好她的负面情绪。有这样完美的老公疼,她又怎么忍心辜负他的期望和一番心意,于是笑着问 “精市想好去哪儿了吗?” “意大利?!” 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莺歌的妈妈再次发出惊呼。 “咳~是的,这个对于莺歌的物理治疗很有帮助。”乔纳森医师尴尬的右手握拳放到嘴边清咳一声,以掩饰那抽搐的的嘴角。趁着凤家夫妇对视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边偷笑的某人... “可是,莺歌要面外面的世界,我怕她承受不了。”凤理惠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有多骄傲,自尊心有多强,在日本治疗的时候,她甚至谢绝一切探病的亲朋好友,连凤家老太爷也不见。 “这就是这次意大利之行的主要目的。”御旨丸偷笑够了,终于不再退居二线,接过了话头。“这次让莺歌和我一起去罗马参加学术研讨会,第一是为了促进让她尽快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圈子,第二就是让她离开医院这个有压力的环境,到外面去放松心情。这对于她的心理健康以及后期的恢复治疗都很有帮助。” “可是...” 凤理惠不确定的看向自己的老公,她舍不得让宝贝女儿去面对不想面对的那些伤害,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御旨丸指天发誓的严肃保证:“夫人,作为莺歌的心理医师,我以人格保证,这次意大利之行对她绝对有益无害。你们要相信你们的女儿,她拥有超乎常人的坚强与韧性。” 闻言,乔纳森与坐在一边玩电脑不吭声的幸吉不约而同的在心里不耻: 你还有人格?! “好吧,我同意壬生医生的提议。”凤志国平作出了一个父亲该有的理智决定。 见老公答应了,凤理惠也只好点头答应,随即她又皱起眉头,“莺歌不愿意怎么办?”按照自己女儿的性子,不要说旅行,就是跨出医院大门恐怕都不愿意。 御旨丸脱下白大褂,平光眼镜后的绿眸弯成了俩小月亮, “先生,夫人请放心,她会答应的。” 就这样,蒙在鼓里的凤家夫妇,当晚就含泪挥手目送女儿上了御旨丸的私人飞机... “幸村、莺歌,你们猜这是谁?” 御旨丸打开卧室的门舱,贼笑着带进一个身材性感火辣,装扮帅气艳丽的东方女子。还没等幸村与莺歌开口,那个女子就单膝跪地恭谨的叩头, “属下参见大人,公主。” 莺歌晃了晃神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幸村,只见幸村微微一笑,柔和的道,“小助,辛苦了。”昨天御旨丸还告诉他,穴山小助的佣兵队在南非出任务,没想到今天她就赶过来了。 “我说,小助,你真没趣啊,这么快就暴露身份。”害他都没得玩,御旨丸郁闷的仰天长叹。 “小助?!”莺歌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说见到幸吉是惊喜的话,那现在见到穴山小助就是震惊了。(她还不知道才藏也跟着穿了。) 幸村轻轻拍拍她的背抚平她激动的情绪,柔声道:“先让小助陪你,我出去一下。” “好,早点回来。”话音刚落,莺歌就对上了御旨丸促狭的眼神,不由得尴尬的红了脸。 出了舱门,幸村俊美的脸上已恢复淡然的清冷,一把拽住还在用眼神窘莺歌的御旨丸的后领将他“拖”出,门口的幸吉随即关上了舱门。 “幸村,你真是粗鲁,要是你对人家有对你老婆一半的温柔,人家就此生无憾了...”御旨丸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还不忘记一脸幽怨的耍宝,着实让幸吉恶寒了一把。 幸村闻言挑眉道:“抱歉,你还是继续遗憾吧。”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会议室。会议室不大,只摆设了一个高级法国软皮沙发,一张简单的小圆桌,上面就放了一个遥控器,其余三面墙全是液晶屏。待幸村坐定,御旨丸走到桌前拿起遥控器按下启动键,幸村正对面的液晶屏就亮了起来。 “意大利不算远,就不浪费时间了,我简单大致的先说一下,我们在欧洲的发展与合作的企业还有家族的情况吧。” 前段时间幸村一直忙于复建和陪莺歌,对于他们的产业一直没有深入了解,现在只好临时恶补。这次他们去意大利不仅仅是为了待莺歌散心,御旨丸还想让那些在欧洲区域的长期合作者们见见幸村。毕竟,回归后的幸村就是他们忘忧谷的绝对主宰。 忘忧谷是幸村一手所建,明治维新时期由于战乱,御旨丸按照当初大阪城之战前,幸村拟定的计划,将忘忧谷虚拟化后。 如今的忘忧谷代表的是一个绝对神秘的家族,一股潜伏的强大势力。它拥有南美两座金矿,中非三座未开发蕴藏丰富的钻矿,全球仅五家对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石油开采权的集团之一,南亚十多座热带岛屿的橡胶种植与生产,欧洲经济联盟十分之一的决策席位,以及名下无数的房产所有权...... 若不是御旨丸不老不死的特殊能力,不得不在长达几百年中一直遥控操纵,对于人才的任用大多从当初带出来的几大氏族子弟中培养筛选,这种家族式的经营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忘忧谷的发展,恐怕如今的忘忧谷已经不可同日而言语了。 而且他大多数的投资都用在了不动产之上,用他的话说,是为了避免金融海啸和树大招风之险。(看不出来御旨丸比长濑还要像守财奴啊!) 这次与幸村见面的合作者,其中有两个与御旨丸已经合作了将近一个半世纪,也是唯二见过御旨丸真人的,一是罗马教廷,二就是与教廷对立的血族。这次商谈,两方势力都将会扩大与忘忧谷的合作,他们一个是宗教,一个是吸血鬼,都不能太过招摇,到时忘忧谷势不可免的将会渐渐被推到前台。幸村的出现,正好可以解决这一问题。 “幸村,这次洽谈以后,外面在欧洲将会逐渐明朗化。在重压来临之前,我会尽快调理好你的身体。”御旨丸笑得那叫一个贼,他可以预见,撂挑子的轻松日子即将来临了。 幸村侧眼看了看他欠扁的样子,紫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再言语回了卧舱。 莺歌已经睡着,穴山小助坐在床幔边,似乎在凝神回忆什么,见到幸村进来,立刻双眼一亮恭敬的站起来行礼。 幸村看着她,轻轻一笑:“小助,以后不用对我行大礼。”时代已经不同,他们也不再是他的家臣。对于他们的执念,幸村打算慢慢纠正。 穴山小助一愣,随即了然,眼神瞬时黯淡,最终还是回答,“是...” 待穴山小助离去,幸村才走到莺歌的床边坐下,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轻叹:“莺歌,带着一群人走,真的很辛苦,你在我身边也会很辛苦。可是,我不想再让别人掌控我们的命运!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又将任性的带你走上一条无法平静安稳的路。” 当飞机降落时,朝阳已经渐露端倪,可二月的威尼斯还笼罩在一片寒冷之中。一下飞机,莺歌穿着温暖的皮毛大衣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一行人陆续上了前来接机的加长林肯直接到了下榻的酒店。原本御旨丸打算让幸村和莺歌去他在威尼斯购置的别墅居住,但是转念想到意大利人的热情,还有那些有求于他们的家族企业无缝不钻的殷勤,他们最终在威尼斯广场附近的Bauer酒店下榻。(具体这酒店在不在广场附近,懜也不是很清楚,知道的亲可以无视...) 莺歌在幸村的监督下,不得不又继续在酒店补眠。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听到酒店外的喧哗与激情音乐,莺歌披上睡衣,慢慢的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这间豪华的皇室套房,莺歌慢慢的靠在丝绸方枕上,手不自觉的抚上了麻木的双腿。 这么豪华的酒店,好像也没有做接待残疾人的准备啊。莺歌苦笑,正要伸手按铃,这时幸村打开房门走了进来,莺歌再次惊艳了一把。 原来幸村已经换掉了休闲服,身穿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修长的身段被十分完美的显现,俊美的脸上带着优雅的笑容,从头到脚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今天,有什么特殊活动吗?”莺歌笑咪咪的歪头问道。 幸村将手里大包小包的礼盒放好,然后一把抱起她,走进了换衣间笑道:“我们运气不错,今天正好是威尼斯狂欢节最后也是最盛大的一天。下午可以去广场体验一下狂欢,不过晚上有个宴会要出席。”顿了顿,他眉头一皱,暗自嘀咕,“完了,忘记你现在才十四岁,完全不是以前那个尺寸,不知道小助买的礼服能不能穿。” 莺歌一开始被他弄得满头雾水,直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往胸前一看,顿时明白他说的尺寸是什么,脸轰的一下就红到冒烟,手里的首饰盒就这么飞了出去, “出去!我自己换!” 幸村一伸手接住盒子,清亮的眼眸满是邪邪的坏笑,“老婆,让为夫效劳吧。现在才害羞是不是太见外了。” 莺歌又羞又气,又拿此时不正经的幸村没办法。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幸村,大脑一懵居然双手护住衣襟,急切的脱口而出,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要叫咯!” 幸村一愣,随即爆发了莺歌认识他后,有史以来第一次见识到的大笑,“老婆,你真是太可爱了!”说完,他又继续扶着镜子笑得全身颤抖。 看着幸村笑得眼泪横飞的样子,莺歌恨不得面前有条裂缝立刻跳下去。正当她真要动气时,幸村止住了笑声,将她抱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紫眸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才慢慢埋首在她颈侧幽幽哀叹, “我的莺歌,这次又得等你长大。我不想再当罗宾汉了...取个老婆真是难啊!” “扑哧~”这下轮到莺歌发笑了。 两人似乎很久没有这么笑闹过了,竟然在试衣间里待了一个小时,最终莺歌还是满脸通红的让幸村给换了衣服。 ------------ 82 Chapter.4 威尼斯狂欢节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狂欢节之一。每到狂欢节之际,世界八方的游客都会涌入这座古老的水城,参加狂欢。人们戴上面具,身着五彩缤纷华丽的十八世纪宫廷古装或者自己发挥奇思妙想所制作的概念服装行走在圣马可广场、街上、桥上... 狂欢节上风格迥异的装扮令人眼花缭乱,每个人的装扮甚至面具都不会雷同,但是莺歌相信每个参加狂欢的人,心情一定都是快乐的。就算是旁观,她也感染了这种愉快的气氛。 本来幸村想让她也加入这狂欢,亲身体验一番,不过莺歌拒绝了。幸村没有多加劝说,为莺歌披上轻便保暖的尼龙大衣推着她到广场走走看看。现在莺歌觉得幸村的坚持是对的,即使没有参与其中,莺歌的心情仍随着周围人群的狂欢而愉悦飞扬。 “精市,他们的面具好精致漂亮。还有,还有那个小丑,好可爱!”莺歌唇角挂着明媚的笑容,还觉得眼睛不够看的四处张望,黑色的双瞳瞪得大大的都舍不得眨一下眼。若是此刻回头,她一定会溺死再幸村温柔沁人的紫眸里。因为他从头到尾眼睛里只有莺歌的笑容,脑子里回忆着上次看到莺歌这么无忧无虑的笑是在什么时候。 那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属于另一个时空的记忆。常常在恍惚间,幸村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他现在到底是幸村精市还是战国的真田幸村?经历过的那些快乐与痛苦是不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或者现在经历的才是梦? 每每思极致此,幸村都有一种踩在浮云之中的不真实感,直到握着莺歌娇小柔软的手,身边萦绕着她的馨香,他才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这样心神不定的幸村,若是让网球部的队友知道了,恐怕会让他们准备全国大赛的信心大打折扣。在调整好自己之前,幸村选择了远离他们,暂时不回去和他们一起训练。 “精市...有心事?”莺歌敏感的觉察到了幸村的失神以及眼中淡淡的迷茫。 幸村微微倾下 身,理了理她耳边飞扬的发丝笑得还是那么的温柔动人,“很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早知道应该早点带你来。”狂欢节一般举行两周,他们这次是赶车尾了。 莺歌摇摇头,拉住他的手,正欲开口幸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人名,是真田。幸村眼神一闪,笑容不变的对莺歌说:“我接下电话。”示意不远处的穴山小助过来保护莺歌,然后才走到安静处去接电话。 看着幸村挺直的背影,莺歌陷入了沉思,困扰心头的问题又再次浮出心湖。 她和幸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小助,我不想再做绊脚石了...” “公主,您千万不要这样想,大人什么都可以没有,绝对不能没有你。”穴山小助急忙蹲再莺歌的轮椅前劝说安慰。她一路看着他们走来,最明白莺歌对于幸村的意义,这段时间她和御旨丸还有幸吉最担心的就是莺歌会因为腿的问题和幸村的感情发生变故,莺歌刚刚这句话让她想到过去莺歌自杀离开幸村两年之久的事情,心里顿时警报轰鸣。 莺歌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不由得一笑,“你别紧张,我不会和精市分开。我只是...只是在想,以后...” 这里,已经不是战国。没有朝不保夕的危险和潜在的你死我活的威胁,幸村和她不用为了活命而步步为营小心算计。在这里,幸村只是一个痴狂于网球的国中少年,可以安心的打网球,上学,恋爱。 她亦然。 只是拖着这半残的身躯,她想要开阔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似乎已经不可能了。但,精市是网球界的神之子,网坛的明日新星,他的路很长很宽,他的天地很广阔。她不想做幸村完美人生的阴影,更重要的是...她害怕自己的世界剩下精市,会产生极度依赖和可怕的独占欲,那样的爱情会让精市窒息,也会让她窒息。那么最终,这段感情会成为痛苦的源泉。 不想变成这样,莺歌一直在为自己找一条出路,为他们的爱情找一条出路。 “幸村呢?”御旨丸面带急色的找到莺歌和穴山小助。 莺歌和小助对视一眼才道:“去接电话了,出了什么事?” “刚刚接到消息,威尼斯最近涌入了大量的血族成员,已经有很多游客不明失踪,还有游客白天遭遇袭击。为了安全,小助你先带着莺歌回酒店,我去找幸村。”御旨丸眉头紧皱,事态看来挺严重。 “我们和血族不是有合作吗?总不至于会成为他们的猎物吧?”幸吉郁闷的拿着小丑硬要塞给他的五彩气球,脸色很臭的走了过来。 御旨丸和穴山小助同时摇头,幸吉在现在的身份还是个小学生,没有插手内部事务所以并不了解,血族也是很复杂的一个种族。 自从千年圣战开始,血族至今已分为三大派系。密党,魔党,还有中立派。而每个派系都有数目不等的家族所组成。密党与魔党是敌对阵营,也是千年圣战的开启者。 密党成员拥有正统的信仰,自我约束力极强,宗旨是谋求人类与血族的共同和平发展。而魔党则恰恰相反,他们没有任何约束和教条,推崇的是灭世和血族统治。中立派就是一些闲散与势单力薄的没落血族,一般各自为政,行踪隐秘并不和其他血族联盟。 与忘忧谷合作的正是密党中的领袖,Ventrue 族(翻译为“梵卓”)还有Tremere 族(翻译为“辛摩尔”)两大家族,其中梵卓一族的领袖就是前文中御旨丸提到的卡尔斯·梵卓亲王。这次血族进入威尼斯的消息也是他告诉御旨丸的,至于那些血族为什么要聚集威尼斯,卡尔斯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实说,只是让御旨丸注意身边的人的安全。因为这次来的不止是密党成员,还有魔党甚至中立派,他们可是一群肆无忌惮的家伙。为了避免误伤,卡尔斯才将血族内部最隐秘的消息透露给御旨丸。 “公主,那咱们还是回酒店吧。”穴山小助当机立断,与幸吉护送莺歌先回酒店,他们相信御旨丸已经在酒店做好了部署。 御旨丸点头,正好看到幸村打完电话穿过人群走过来,于是急忙走过去告诉他莺歌他们先走的原因。 “恩,那我们也回去。”幸村抬头看到穴山小助的高挑身影,确定了莺歌的位置。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平地炸起,御旨丸和幸村反射性的趴倒在地,第一时间避过了炸弹的碎片袭击。但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身手了,短短几秒之间,原本充满欢乐的圣马可广场顿时硝烟弥漫,血流满地,哀鸿遍野。 莺歌?! 幸村单手撑地跳起,修长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冲向莺歌他们刚才的位置。可是人群混乱,烟雾弥漫,莺歌和穴山小助他们早已经不知被冲倒哪里去了,呛人的酸味和辛辣感直逼人的眼球和鼻腔。 “MD,还用了催泪瓦斯!”御旨丸捂住口鼻,一把拉着幸村冲离广场,边跑边安慰幸村:“放心,小助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还有幸吉在,莺歌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回酒店看他们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幸村脸色铁青,一语不发的冲酒店狂奔,还没到酒店他们就顿住了,因为在剧院的门前,一张黑色轮椅正静静的靠在廊柱下,上面空空如也... 作者有话要说:偷闲又来一更。 ------------ 83 Chapter.5 天空暮色已现,距离莺歌失踪刚过去半小时。御旨丸带引着寒霜罩顶的幸村,以及垂头丧气一脸羞恨的幸吉亲自登门造访了卡尔斯·梵卓的城堡。 以往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御旨丸登门造访? 卡尔斯听到管家汇报时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再三确认后邪俊的脸上才扬起难以压制的愉悦笑容急忙去会客室。一进门就看见御旨丸站在沙发前来回踱步,他的身后坐着一个黑衣蓝发的少年,少年身边还站着一个银发小男孩。 “御...” “废话少说!”御旨丸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接着说道:“刚刚在圣马可广场的爆炸你也知道了吧?是什么人所为?” 卡尔斯看他神色之间难掩焦急担忧,而他身后...红眸一亮,心里赞叹:好漂亮的一个美人!那优雅冷冽的气质,在盛产俊男美女的血族,并且作为一位阅人无数的亲王的他看到都忍不住称赞... “问你话呢,发什么花痴?!”御旨丸看他盯着幸村不放声音顿时提高了八个调,生怕卡尔斯这变态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知死活的招惹到幸村。 “在问我话之前,是不是先为我介绍一下客人?”卡尔斯苦笑着摇头,御每次见到他都没有好脸色,这次原本还指望他能有什么改变,没想到... 看来,他还是想得太乐观了! 幸村不等御旨丸介绍,直接站起来走到卡尔斯面前从容不迫的伸出手:“梵卓亲王,我是幸村精市,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卡尔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这个漂亮少年就是忘忧谷的主人幸村?忘忧谷怎么会让这么年轻的少年掌权?(卡尔斯并不知道内幕,一直以为御旨丸是忘忧谷那神秘家族对外的负责人。而忘忧谷里的家族就如同一般家族一般实行世袭制)虽然心中疑惑惊奇,卡尔斯还是扬起优雅礼貌的笑容与幸村握手。 “你好,我和御是老朋友了,请和他一样叫我卡尔斯就行了。” 幸村点点头,随后双方坐定。紫眸淡淡扫了一眼御旨丸,意思很明了:你和他熟,不要废话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问主题! 御旨丸说清事情来龙去脉只用了一分钟,而卡尔斯听后却低头沉思了将近三分钟。一想到莺歌此时可能落入那些疯狂的吸血鬼手中,多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幸村纵使再好的修养和再深的城府,双眸之中也开始酝酿风暴了。就在他即将发飙前,卡尔斯神色略微扭曲的道:“估计是魔党之人所做。但是因为近期威尼斯涌入的闲杂人太多,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掌握得十分准确。爆炸可以肯定是魔党干的,但是也不敢保证有其他血族浑水摸鱼掳人。” 得,问了当白问!卡尔斯一点实质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说。幸村微微眯眼,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紫眸越来越冰冷。跟在他身边久的人都明白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卡尔斯,若是以往,我会有耐性和你打打太极。但是现在我妻子下落不明,如果你不想和忘忧谷决裂的话,就请你慎重考虑再回答!” 生硬狂傲的话一出,卡尔斯的红眸也变得锐利起来,“幸村先生,你最好注意你的措辞和语气,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幸村抬手拦住身形一动的幸吉,冷冷一笑,“这点我与阁下观点倒相同。所以,如果你想利用我妻子的性命作为加大合作的谈判筹码,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卡尔斯闻言一愣,不仅对幸村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如此精明,一眼就看穿他的盘算。看了看靠墙的御旨丸,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明显是不打算插嘴,难道他就这么相信这少年? 卡尔斯,纵然你活了几个世纪,心胸和眼界也不是能和在阴谋诡计、权术厮杀、战场对垒中历练过来的幸村相比的!御旨丸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幸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紫眸深沉,“卡尔斯,你舍不得与忘忧谷决裂,所以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心系莺歌的安慰,说话间不由得杀气顿现,若是莺歌因为他的拖沓出了什么事,幸村绝对不惜任何代价让血族从这世界永远消失! 犹豫了一下,最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卡尔斯翻手从指间滴出一滴鲜血,那滴血在坠地前就化作了一只金色蝙蝠飞出了窗外。随后他站起身没好气的对这幸村道,“走吧,找到那个人就一定知道你...恩,你妻子的下落了。”说到这,他不禁暗自奇怪,日本孩子真是早婚啊! 幸村和御旨丸对视一眼,见御旨丸肯定的点了点头才稍稍放下高悬的心,莺歌的行踪有了眉目,他们也不会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耽误救人的时间。 看着幸村全身散发戾气,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御旨丸偷偷为那不知死活的人捏了把汗。糟糕,幸村已经彻底被惹毛了! 黑暗的囚室里,回荡着女孩们隐隐的哭泣声,莺歌揉揉发涩的双眼让自己渐渐适应这里黯淡的光线。她记得在和小助他们回酒店的路上,幸吉手里的气球突然爆炸,小丑的面具在眼前出现,接着她便被呛人的气味给呛晕了过去... 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古老的囚室,牢房外仍旧用火把作照明。莺歌看着那些哭泣的女子,暗想自己恐怕已经成了失踪人口一员了。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而操心起幸村得知她失踪会不会有什么激烈的反映,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吱呀—— 生锈的牢门缓慢打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进去!” “把你的脏手拿开,我自己会走!” 说话间,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孩被推了进来。莺歌微微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孩,脑子里顿现两个形容短句:明眉皓齿,艳丽无双。心里惋惜,又一个女孩遭殃了....(喂~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 “哼!你这个祭品还挺嚣张啊!”负责看押的男人一手捏住女孩的下巴,满脸凶狠。 女孩冷笑一声突然身形一转,反手一个过肩摔将那个高大的男人扔了出去! “呯!”男人猝不及防撞上了牢门,莺歌亲眼看见牢门的铁栏被撞得弯曲变形,一般人不死大概也会吐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男人矫健的一跃而起,居然毫发无伤。 莺歌暗暗心惊,这就是血族的实力吗?那么...她们逃生的机会就渺茫了。 男人扬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里露出的獠牙,血红的眼睛紧紧盯住那个女孩:“嘿嘿,没想到还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高喝:“蒙洛!晚上就是圣祭,不要再浪费时间,先去搞定长老会那几个老顽固。” 蒙洛不屑的嗤鼻,但还是收回了迈向女孩的脚步,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梆——” 牢门重重关上,室内一片寂静。众人还没从刚才的惊骇中回复过来。那位刚进来的女孩嘴里却正碎碎念:“终于被老娘找到他们的窝点了!” 言辞间兴奋之情已然显现,让莺歌好奇心起,有了攀谈的**。 “你好,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女孩诧异的歪过头看了看她,中气十足的嗓音响彻牢房:“没想到居然还有个不怕死的!” 不说还好,一说死字,牢房里顿时又是哭声一片。女孩艳丽高挑的峨眉微微一挑对莺歌道:“这里是吸血鬼总部的大牢,进了这里,要想活命,你就只有向上帝祈祷了。” 果然... 莺歌暗叹自己的倒霉指数再创新高,想她一个半残要自救是不可能了。唯今要么等待救援,要么就只有坐以待毙了。 不过,她相信幸村一定会找到她。 “该死的,这破牢房真坚固,一点破绽也没有。”女孩敲敲打打一阵,最终泄气的坐在莺歌身边低声诅咒。过了一会,干脆连诅咒也省了直接闭眼、靠墙睡起了大觉。 她倒是一点也不怕,莺歌微微一笑,璀璨的黑眸静静的凝视女孩半晌后,又将视线望向高高的牢窗外越来越暗的光线,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里面的话: 黑夜...就要来临,魔鬼们露出森寒的獠牙,即将开始血腥的猎杀。 ------------ 84 Chapter.6 阴暗的地下水道入口,散发着恶臭。几个风格迥异俊美帅气的男子站在这里和四周的环境形成了强烈鲜明的对比。特别是他们衣着笔挺整洁与这个流浪汉与乞丐聚集的贫民窟更是格格不入。 “那个人就住在里面,你们要不要下去?”卡尔斯微微皱眉,斜眼看了一眼幸村。如果不是此事不宜张扬,他也不会亲自带着幸村和御来这里,和贪财肮脏的诺菲勒族打交道。 “既然在这里,那就走吧。”幸村率先从洞口跳了下去,紧接着幸吉也跳了下去。 “御...”卡尔斯拦住御旨丸,紧紧的盯着他的略带妖异的绿眸问:“这个少年就是你今后要效忠的人吗?” 御旨丸邪邪一笑,“卡尔斯,你错了,从始至终我只追随他一人,从来就只有他一个!我等了他快千年...”所以,这次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否则即便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卡尔斯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慢慢松开手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在地下水道里面行走的感觉很糟糕,不仅肮脏恶臭还伸手不见五指。然而幸村只是冷冷的盯着前面那只带路的金色蝙蝠,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要不是那该死的蝙蝠实在飞得太慢,幸村更想用跑的赶到那个什么维斯·诺菲勒那里打听清楚莺歌的下落。(其实幸村冤枉人家小蝙蝠了,它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只是遇到一群变态的人...呃,偶不说了,遁走!) 紧随其后的幸吉皱着眉头,冷峻的小脸上杀气腾腾。这次失职不仅让他觉得很对不起幸村,更加痛恨自己没保护好姐姐,让她陷入危险。一想到不能走不能跑的姐姐落入了一群吸血畜生的手里,他就恨不得把这群畜生剁成碎块! 抬眼看看幸村阴沉的脸,幸吉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御旨丸和卡尔斯更是难得沉默,一行四人就这么无声的穿梭在一条又一条通道之间。没多久,幸村等人被带到了一处通风口处,金色蝙蝠消失了。 幸村正欲开口询问卡尔斯,突然觉得戾风扫过,一道黑影扑面而来。他飞快的侧身顺势抬起右腿狠狠一脚踹飞了那黑影,黑影顿时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嚎,但是速度不减又朝幸村反弹扑来,黑亮尖利的长爪在通风口微弱的光线下闪出一道寒光,幸村示意幸吉别动,待那长爪已经攻到他喉尖处时,一把钳住向外一拧,“喀喇!”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水道里分外清脆。 “啊呜——” 黑影哀嚎着不停的扭动,奈何身子被幸村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是他吗?”幸村淡淡的看着卡尔斯,唇角嗜血的微笑让卡尔斯突然有种见到他的宿敌--魔党里拥有“血殿”之称的蒙洛的感觉。 “呃,不是。”卡尔斯回答得有些窘,这只是维斯·诺菲勒的看门狗罢了,他故意不提醒幸村,就是想看看他的实力。如果幸村没有这个实力,被杀了,御也怪不到他头上,毕竟忘忧谷掌握在一个少年手里让身为合作者的他很不放心,更重要的是,这个小子在御心中占的位置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幸村刚刚的反应已经让他彻底打消了借刀杀人的想法,那似笑非笑的紫眸,仿佛已经将他的心思一眼看穿。看来...这个少年并不简单。 “既然不是,那就没用了。”幸村脚下一使力,顿时喀嚓声不断,那黑影嘶吼哀嚎声更加惨烈,五脏六腑和骨头都已经被踩得粉碎,嘴里不断的吐出血泡,身体抽搐渐渐微弱。最后被踹进了污水河之中,尸体随着垃圾一起慢慢飘走。 卡尔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幸村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人类美少年,出手竟然这么心狠手辣,比起血族有过之而无不及。再看看那个银发小男孩还有御对此并未有什么特别反应,皆是一脸平静。难道这才是这个少年的真正实力? “咦?血族不是杀不死吗,怎么就这样死了?抱歉,我以为他会复活的,所以想试试,下手重了点,并不是有意为难无辜者。”幸村意外的语气,还有那一脸遗憾的样子十分招扁,至少卡尔斯是这么觉得的。 听了幸村的话,就连幸吉和御旨丸也忍不住眼角抽搐,就是九命怪猫恐怕也经不住你这一脚,更何况只能算是一个半成品的血族奴隶。不过也算这东西倒霉,挑在幸村最危险的时候来袭击,活该被幸村杀了立威。 “咳,算了,一个奴隶而已。”卡尔斯尴尬的一笑,心里郁闷得要死,本想给幸村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被他将了一军。 “虽然如此,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误会,还是请梵卓亲王带路吧。”幸村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和卡尔斯多费口舌。 一行人拐了两个弯道,就进了一间像是垃圾综合站一样,由一些废品堆积起来的小隔间里。里面正蜷缩着一个相貌奇丑,全身污秽的...小矮子。(请大家参照《魔戒》中咕噜的形象)除了卡尔斯,幸村三人见到着矮子脑子里皆不约而同的冒出一句感叹: 长濑和他比起来,也算对得起自己名字里那英俊两个字了。 卡尔斯看着他们三人那微微古怪的神色,以为他们被吓到了,心里是既对幸村他们不屑,又对那矮子鄙视,场面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这时,那小矮子嘶哑的嗓音就阴森森的飘来, “竟然敢杀了我的人,你们想与全诺菲勒家族为敌吗?” 卡尔斯本不打算插手,想让幸村自己解决捅下的篓子。因为之前他已经告诉过他们诺菲勒一族的概况: 【由于他们丑陋扭曲的外貌,诺菲勒(Nosferatu)族必须远离人类社会在地下生活,feratu 在被初拥之后就一天天变得丑陋,其它的血族都排斥这些生活在下水道或者地下墓穴的家伙,认为他们是令人生厌的东西,不是非常必要就不和他们来往。由于他们的丑陋和污名,他们在地面行动时尽量避免被人发现,这也使他们比任何别的生物都了解城市中暗巷和角落。再加上他们高超的潜行和偷听技术,城市里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能逃过 Nosferatu 的耳目。而且由于共同的残疾和受到的蔑视,Nosferatu 的成员间极其的团结,这里不会有在其它氏族中随处可见的争斗。由于他们的团结一致,你如果得罪了他们中的一个成员也就等于得罪了全部的 Nosferatu 成员--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对他们动手。 】 幸村在明知的情况下还要杀那个奴隶,这也是卡尔斯感到诧异的原因之一。本打算坐壁上观,谁知道他们三个眼神一致的都盯着他,特别是御的眼神大有“你不搞定就扒了你的皮”的意思。没办法,卡尔斯只能开口, “维斯,一个奴隶而已,你想要多少我送你多少。不过比起一个奴隶,我想你更愿意和我身边的这位先生做笔交易。” “哦?什么交易?”维斯果然感兴趣,因为对他来说,卡尔斯这位身份尊贵的密党领袖能来到这肮脏的地方已经是破天荒了,能请得动他的人必定不简单,狡猾的维斯岂会不明白利害。 “诺菲勒先生,我们想请问一下,今天下午在圣马可广场发生爆炸时,都有哪些血族浑水摸鱼,在混乱中掳人,并把掳获的人藏在哪儿去了。”御旨丸一边问一边在手里抛玩着一根金条,维斯贪财的嗜好,卡尔斯已经告诉过他们。 果然,维斯一看见那金条浑浊的双眼便放光,眼神一分也舍不得移动。他舔了舔獠牙,沙哑爽快的回答,“爆炸是魔党弄的,掳人当然也是他们。” 幸吉惊喜的看了幸村一眼,姐姐行踪有眉目了。倒是幸村没有太大反应,淡淡的开口问到, “哦?你这么肯定是他们,应该有其他根据咯?” 维斯冷哼一声,不再理睬,幸村看了御旨丸一眼,后者会意,将手里的金条抛向维斯。维斯那蜷缩的身体立刻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跳起来接住金条,亲了亲,又放紧嘴里咬,最后才小心翼翼的揣进袖子里,那模样十足十的一个贪财奴。连卡尔斯度忍不住厌恶,觉得他真是丢全血族的脸。不过维斯倒不在乎,得到金条后又慢悠悠的开口, “人是不是全是他们掳的我不肯定,不过今晚所有血族将会在哈勃长老的城堡里举行纪念撒旦诞生的祭典,到时候美味的处子之血是不可少的...” 闻言,幸村冷冷的瞪着卡尔斯,意思很明了:祭典这么大的事你会不知道?竟然瞒着我们! 卡尔斯其实也被蒙在鼓里,惊怒之余只能苦笑着解释, “祭典是每年都必有的,而且是血族最隐秘的聚会,我们是绝对不能透露给外人的。不过处子之血的仪式早已经被我爷爷禁止,这次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重新启用。”看来长老瞒着他不少事啊。 幸村姑且相信他,看了看那个挂着丑恶笑容的维斯,紫眸闪过一丝流光,随后转身离开。幸吉冷冰冰的又丢了一根金条给维斯才跟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比较闲,所以比较勤,不过之后就没这么好命了... ------------ 85 Chapter.7 死过一次的人,还会怕死吗? 答案:当然怕! 体会过死亡的滋味的人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那种失去全世界最后连自己也要失去的感觉让人心痛却又无能为力。 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她这般好运,能死去活来好几次。(-。-!) 所以莺歌是很惜命的。 所以当那个发狂的血族奴隶冲进牢房抓住了不能躲闪的她,并将意图将尖牙咬进她白皙的脖颈吸干她的血时,她终于忍不住拉出戒指里暗藏的寒银线绕过那个吸血鬼的脖子用力一拉,银线就勒断了他的头... 然后尖叫...接着,牢房里的女孩们对她避若蛇蝎。人有时候就是如此,常常一被刺激就分不清楚敌我。面对她们惊恐惧怕的眼神,莺歌不甚在意,只是心疼的看着幸村送她的防身+定情信物就这么被那些血族给没收了。 “你倒是深藏不露啊。” 身后传来的声音充满了别有的深意,莺歌回头报以微笑:“彼此彼此。” 话一说完,两人都楞了,因为之前她们对话都是英语,这次却说的是日文。难怪莺歌第一眼见到这个爽朗暴力的女孩就觉得亲切,原来她们是老乡啊!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可惜莺歌对那女孩连泪花都还没来得及酝酿出来,就分别被两个黑客帝国打扮的酷哥给架出了牢房。女孩很想反抗,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被无情的镇压。在通往未知的华丽走廊里, “他们带我们去哪?”女孩问。 “去去处去。”莺歌答 女孩顿翻白眼。 没过一会,她两就被带到了一间豪华大浴室里。被扑上来的七八个女人给摁进了浴池,从头到脚给洗了个遍。 “这吸血鬼的死亡套餐服务还真是到位,三温暖都设计进来了。”女孩高傲艳丽的脸上满是讽刺的笑容。 莺歌没有搭话,黑眸不经意的一睨,看到她趁着那几个女人去隔壁拿衣物时,手指偷偷在后槽牙的位置按了一下。 像是笃定了莺歌不会告发她,女孩若无其事的任由几个女人给她穿戴。等她两都穿戴好那奇怪的白色亚麻长裙,黑客帝国的酷哥又将她们架到了一处阴暗的地下室,用铁链栓在了两副木制的倒十字架上。 为什么知道这里是地下室? 因为此刻在莺歌的头上传来了优雅的音乐,人群的低声交谈与欢笑,杯盏交错的声音,一派歌舞升平。 “看来我们比耶稣还惨,人家至少享用了最后的晚餐才被钉死在十字加上。我们倒好,是在生命的最后看别人享用晚餐!”女孩撇嘴自嘲。 莺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突然笑道:“说不定,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晚餐呢。” 女孩抬眼与她对视,凤眸里满是欣赏:“如果能出去,我一定要交你这个朋友。”她喜欢聪明人。 “你没这个机会了。小玫瑰。” 小玫瑰... 莺歌与女孩一阵恶寒间,那个叫蒙洛的吸血鬼邪笑着走到了她们面前。手里还很自以为帅气的拿了一朵娇艳怒放的玫瑰花把玩,十足一个痞子像。 俗~~同样是喜爱玫瑰,冰帝某自恋的孩子就比眼前这位又品味得多,莺歌闭上眼不忍再看。 蒙洛不管她们什么反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知道为什么选你们两当祭品吗?” 莺歌和女孩不语,等待他的下文。 “因为你们身上的血比一般人类女孩儿的要纯净美味。”身为血族伯爵,蒙洛很敏感的察觉她两身上有种异于常人且吸引人的特质,可是他又感觉不出具体是什么特质,这就是昆塔将她们掳来的原因吧。 莺歌已经看到女孩翻第四次白眼了,嘴里还嘀咕:你当我是农夫山泉,有点甜呢! 扑哧—— 忍不住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怕惹怒蒙洛遭无辜的罪,莺歌纵然想笑也只得低头暗笑,差点憋出内伤。 就在这时,她的脚下一阵轻晃,头顶的天花板突然洞开,绑着两人的倒十字架缓缓上升... “女士们先生们!今晚要献给伟大的撒旦王的祭品,就是她们了!” 哗—— 优雅安静的宴会厅顿时沸腾,前一刻还举止婉约含蓄的血族贵族们,此刻面具下的唇角皆露出嗜血的笑容,腥红的双眼泛着血光,纷纷对她两评头论足起来。 牲口被牵到市场等待宰杀时,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 由于在阴暗的地下室待久了,突然置身聚光灯下,莺歌眼睛难受的泛酸,下意识的眯起双眼泪腺还是分泌不止,泪水就这么顺着脸颊滚滚落下,成功的刺激了在对面二楼雅座上某位的神经。 “梵卓亲王,请问处子血祭的仪式是怎么举行的?”手拿晶莹的高脚酒杯,幸村银色面具下的紫眸硬生生的拉回看向祭台的目光只盯着手里的红酒,情绪阴晴难辨,嘴角的笑容倒是一如既往的优雅。 卡尔斯很奇怪的看了幸村一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这个,反正,今晚的血祭是不会成功的不是吗? “血祭就是将处子身上的,咽喉,手腕,脚踝处的动脉割断,让她们的血慢慢顺着身体流进祭台上的凹槽里,直到把整个凹槽填满后,众人一起向撒旦王膜拜求福,最后就可以一起享用凹槽里的血液了。”奇怪归奇怪,他还是告诉了幸村,不过血祭马上就要开始,卡尔斯盯着祭台的眼睛没有注意到幸村唇角勾起一抹比以往更寒冽的冷笑。 “向伟大的撒旦王祈福吧!” 祭台上状似司仪的红发男子口号一出,全场男女老少皆匍匐下跪,嘴里开始大声的吟诵出古老又阴森的语言。 莺歌看着祭台下的一群吸血鬼,目光略微急切的在他们之间穿寻。难道是错觉?她明明有一种幸村近在咫尺的感觉,为何找不到... 就在抬头的一瞬间,她撞进了那双温柔平静的紫眸。二楼贵宾间内,所有人都匍匐膜拜时,只有那挺拔的身影依旧站立,是那么的凸显与格格不入。 他来了...莺歌安心的露出笑容。 “你是谁?!为何不向撒旦王祈福?!” 莺歌身边的红发男子发现了鹤立鸡群的幸村,就在他大喝之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间宴会大厅的穹顶被炸开一个大豁口,一群装备精良身着迷彩服的蒙面人顺着滑索丛天而降。 “哈!他们来了!”莺歌身边的女孩兴奋的大叫起来。 那群蒙面人一进屋里就火力全开,手里的枪械不停的喷射出耀眼的火舌向宴会厅中除祭台之外的每个角落扫射。 几乎是在他们开火的同一瞬间,幸村收回了放在腕表上隐秘处红色按钮之上的手指,和卡尔斯一闪身隐入了贵宾室之后的走廊里。 “你怎么提前动手也不告诉我一声?”卡尔斯言辞之间有些气急败坏。 幸村摇头,“不是我的人。” 这下轮到卡尔斯傻眼了,不是幸村的人,难道还有另一波人来蹚浑水? “那今晚的计划不就失败了!”卡尔斯更加气急败坏的来回踱步。 自从知道长老背着他对魔党亲和,并有意扶持魔党之后,暗怒的卡尔斯经过几番斟酌就接收了御旨丸的建议,和忘忧谷联手将五大长老中亲魔党的哈勃长老与魔党中的主要骨干在今晚全部歼灭。由卡尔斯告知他们相关情报,为了避免口舌卡尔斯并不出面,只负责秘密将幸村带入宴会发号指令,杀长老和魔党的任务就由忘忧谷执行。眼看他一统血族,凌驾五大长老之上成为血族新王的愿望即将实现,偏偏这时候杀出一群来历不明的人,这怎么不叫卡尔斯咬牙切齿。 趁现在忘忧谷的人还没动,不知道现在取消计划还来不来得及?如果失败,与人类联手的卡尔斯不仅会成为全血族公敌,梵卓一族也会从此被视为叛徒被消灭。不能冒这个险! 幸村没有理会卡尔斯的天人交战,拿出电话命令穴山小助的红蜂原地待命不要妄动。让御旨丸和幸吉带人堵住城堡的各个密道出口,绝对不能放走一人! 挂掉电话,幸村反身折回宴会厅,虽然知道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十有**是来救人的,不过他还是要将莺歌带在身边才能放心。 “你现在想要干什么?我们干脆取消计划吧,风险太大了!”卡尔斯试图说服幸村。 幸村嗤笑,“梵卓亲王,你当我忘忧谷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鹰犬吗?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晚的计划不只是关系你一个人,所以,你还是安心等消息吧。” 当然,计划会做相应的调整,幸村一向是个精明的人。 既然有人螳螂捕蝉,那他们就做那只在后的黄雀也无妨。 ------------ 86 Chapter.8 莺歌被绑在十字架上,感觉就跟欣赏好莱坞枪战大片一般,看着这群从天而将的“特种部队”手持枪械将大厅里的吸血鬼们打得措手不及、上串下跳。子弹呼啸在耳边飞过,场面是既精彩又刺激,双眸不停的搜寻着大厅的任何角落,她担心幸村会被牵连受伤。 “别怕,他们是来救我们的。”旁边的女孩以为莺歌是在害怕,好心的安抚她的情绪。 确定大厅中没有自己熟悉的身影后,莺歌稍微放下心。她猜幸村一定是有备而来,有了幸村在,莺歌的胆子更壮了,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和那个女孩悠闲的聊起天来。 “你是故意被抓到这里,好引这些人来消灭吸血鬼的?” 女孩毫不吝啬的送了莺歌一个赞赏的眼神,自信又高傲的道,“为了消灭这些怪物,我们已经准备很久,今天他们是跑不掉了!” “可是,吸血鬼不怕子弹。”莺歌迟疑了一下。以前看电视里面似乎是这么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哼~我们当然知道,所以他们全部装备的都是银弹。”女孩示意莺歌看看那些被射中的吸血鬼,要么当场倒毙,要么血流不止的捂着伤口哀号逃窜。 银弹.?看着他们不停的扫射而出的子弹,和满地的弹壳,莺歌不得不赞叹:真是大手笔啊! “小心!有个吸血鬼冲我们来了!”女孩大声的提醒莺歌。 莺歌一看,果然有一道黑影正快速的朝他们而来。心里不由得苦笑:手脚都被绑着,她要怎么小心? 银光一闪,在女孩的惊呼声中,莺歌感觉手腕一松,紧接着就跌进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我的罗刹,这次你晚了一步哦。” 笑吟吟的仰起头,她对上了面具下那双迷人的紫眸。 “没关系,重要的是,找到了你。” 唇角勾起一抹惑人的微笑,幸村将莺歌打横在怀里抱紧,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你们认识?” 女孩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样,好心的出声,示意他们不要在枪林弹雨中太沉醉。 莺歌笑着点头,“我老公。” 女孩的嘴巴登时变成了O字型,如果她没看错,这两小夫妻还不满十六岁吧?! 这时,一个手持枪械的男子带领一小队人将他们三个团团围在了祭台之上。 “小姐,我们来迟了,对不起。” 男子将女孩救下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拿枪对着幸村,眼里满是审视。 “杰克,没事的。他们不是吸血鬼。”女孩摆摆手,示意那个男子别担心。 倒是幸村没空搭理他们,眼角的余光扫视了大厅一圈,这群人似乎控制了局势,那他与卡尔斯的合作就有了变数,想到这一点让幸村微微邹起了眉头。这群人破坏了他的计划,一向不喜欢有事情脱离控制的他隐隐不快。 不过...按卡尔斯提供的内幕,血族魔党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 果然,他们还没撤下祭台,大厅的就涌进了大量杀气腾腾的吸血鬼,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如同看猎物般盯着他们。 莺歌发誓,在大家如临大敌之际,她真的有看到幸村唇角一闪而过的笑意,那种腹黑时才会出现的笑容,通常预示着:有人要很倒霉很倒霉了!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清剿干净了吗?”杰克低吼,所有人都神情紧张起来,因为他们手里的弹药不多了。 “哈哈哈...没想到今夜会有这么迫不及待找死的自动送上门。愚蠢的人类,你们以为光凭几把破枪就能灭了我们血族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二楼的贵宾室出现了两个吸血鬼,其中一个她认识,就是那个蒙洛!另一个身着华贵贵族服饰,看气势,似乎比蒙洛还要难缠。身子不由得向幸村靠了靠,眼里满是担忧,这群吸血鬼有多变态,她是见识过的,现在幸村的身体才刚刚大病初愈... “别担心,相信我。”幸村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暖的笑容让人安心。随后又打量了一下蒙洛身边的那个吸血鬼,紫眸划过一丝杀气,那位就是亲魔党的哈勃长老吧... 这次处子血祭的发起人! 只见哈勃右手一挥,邪恶的笑容嚣张无比,“将猎物的献给我们伟大的撒旦,尽情厮杀吧!” “吼——”愤怒的吸血鬼们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混乱的厮杀从血族的进攻开始拉开的序幕,杰克带领的部队在子弹用光后,只能和血族展开肉搏,但是身为普通人类的他们再怎么身手高强,力量与速度也及不上吸血鬼。很快,300人的队伍就伤亡过半。 幸村将莺歌安置在十字架下,抽过旁边一个士兵的军刀就与直逼而来的哈勃缠斗起来,但是为了保护莺歌不被偷袭,他绝对不离开莺歌十步以外。这样,他的攻击就受到了很大的牵制,只能和哈勃还有偷袭的血族展开攻防战,此刻他们已经顾不上那个女孩和救援的人情况如何了。 似乎发现幸村才是最难缠的那个,蒙洛解决掉一个救援队员后,矛头也对准了幸村。 莺歌看到蒙洛手里冒出火焰攻向祭台的那一刹那忍不住惊呼出声,幸村的身影一闪,将她抱起飞快的掠下了祭台,一声轰然,祭台和实木的十字架在烈焰中燃烧起来。 莺歌被幸村抱到安全的地方,抬头一看,幸村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白,汗水顺着他的额际不停滑落...心顿时紧张起来,精市的体力快耗光了! “精市!!”他们得赶快避一避,精市才大病初愈,这么激烈的战斗肯定撑不住。 此刻一群手持武器,腰配长刀的红色劲装女子如同来势迅猛的红潮一般迅速淹没了大厅,对准原本压倒性优势的血族大开杀戒! “大人!公主!你们没事吧?!” 随着一声关心的问候,几名红衣女子迅速的在幸村和莺歌的身边建立防护圈。莺歌看到穴山小助时,高悬的心才放下。 ------------ 87 Chapter.9 “该死的!这些又是什么人?!”哈勃气急败坏的咒骂,赶紧对身旁蒙洛道,“蒙洛,我们还是先撤吧!”事情已经不是一时半会能了结,估计密党的人已经得到风声,他们也暴露了,等密党的人赶过来,卡尔斯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要走你先走!我还有事情没完!”蒙洛冷哼,看也不看哈勃一眼转身朝着杰克他们的方向杀去。 “你!”哈勃恨恨的看了一咬牙,该死的蒙洛,河还没过就拆桥!早知道就不会鬼迷心窍的和魔党合作了! 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多想,将一个吸血鬼抓过来挡开红蜂的子弹后,哈勃一委身弹地而起,飞快的掠上头顶大开的洞口。 幸村见状杀机顿现,“小助!保护好莺歌,城堡里的人一个都不准放跑!” 话音刚落,莺歌就落入了穴山小助的怀里,眼一花幸村已经不见的踪影。 “精市!”莺歌大急,他一定是去追逃跑的哈勃了。“小助,快去帮他,他的身体还没恢复,不是那个吸血鬼的对手!” 谁料穴山小助微微摇头,自信的道,“公主,我们的人早已经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他跑不了,也伤害不了大人。”不过,那个哈勃害公主身处险境,大人肯定要亲手灭了他才会解恨。 莺歌闻言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精市的脾气她不是不了解,对她的在乎已经超越一切,凡是对她造成伤害或者有威胁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但是他也不能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啊!若是他有什么闪失....莺歌甩甩头,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情景。 “小助,你还是.......” “小姐!!!” 一声惨呼打断了莺歌的话,混乱的大厅中已经快烧成一片火海,活着的不管是人还是吸血鬼已经寥寥无几,而那声凄惨的呼喊正是重伤的杰克所发出的。 莺歌顺着杰克的视线抬头,惊骇的发现与她一起的那个女孩已经被蒙洛咬住了后颈,鲜血顺着她白皙的脖颈不停的流下,染红了白色的亚麻裙,身体微微抽搐。 “快救救她,求求你们快救救小姐!求求求你们!!” 杰克拖着重伤的右腿发狂的向着莺歌他们磕头,八尺高的汉子此刻脸上挂满了惊恐的泪水。 莺歌急忙抓紧穴山小助的右手,“小助...” “是!” 穴山小助不等她说完便已经知道她的意思,向身边的属下一点头,三道红色的身影快速的挥刀杀向蒙洛...... 几乎是同一时间,蒙洛放开了女孩,苍白的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他飞身跳上了头顶被炸开的洞口,瞬间消失....... 惨烈的厮杀随之平息,城堡已经完全处于忘忧谷的控制之下。 莺歌愣愣的看着半小时前还在她身边飞扬着自信笑容的女孩,此刻却面无血色的倒在血泊之中,心骤然紧绷,她似乎还没断气,只是晕厥了过去。 “别怕,我在你身边。” 再次回到熟悉的怀抱,莺歌才回过神。不知何时幸村已经回来,还有御旨丸和幸吉。他们身后静静的立着一群劲装的黑衣人,也皆是手持枪械,腰配长刀。这些,应该就是忘忧谷自己的武装了吧。 幸村追拿的哈勃已经被一张不知道什么材料所制的软金属网捆成了粽子,被两个黑衣男子架着正不停的喘着粗气,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幸村,这次多谢你们出手帮我肃清叛徒。” 一个黑发红眸的青年男子越过华丽的帐蔓,优雅的朝他们走来。哈勃一看见他就疯狂的大叫起来,“卡尔斯!原来是你!你竟然勾结人类残杀我们种族!” “哈勃长老.......密党对你们长老会不薄,之所以会有今天的下场,一切只怪你太贪心了!” “你才是叛徒,你这个血族的叛徒!长老会知道绝对不会放过你!所有血族都不会放过你!”哈勃凄厉的尖叫响彻城堡的上空。 幸村冷眼一扫,哈勃的下颚就咔嚓一声被卸了下来,再也说不出话,只能不甘愤恨的发出呜咽声。 卡尔斯冷笑一声再也不看如同丧家之犬的哈勃一眼,转而将视线放在了幸村怀抱里的莺歌身上,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来。 “梵卓亲王,不必客气。阁下尽早统一了血族与我忘忧谷的合作才会更加有利。”幸村优雅的笑容礼貌又充满了距离感,“内子身体不好,我们先失陪了。”卡尔斯看莺歌的眼神让他很不悦,血族这种危险生物,幸村希望莺歌离他们越远越好。 “咳~抱歉,让...呃,让幸村太太受惊了,对于这次血族的行为,明日再登门赔罪。” 幸村点头,抱着莺歌就要离开,衣袖微微一紧,低下头看见莺歌神色略微焦急看着不远处奄奄一息的女孩和那个叫杰克的救援队长。 “精市,送他们去医院吧。”他们应该还有救。 莺歌对那个女孩有说不出的亲切感,只是单纯的不想她就这么香消玉殒了。然而她并没发现这句话刚说出口,卡尔斯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幸村......” 这次事关他和忘忧谷合作的机密。按原计划,城堡里原有的生物,不管是人还是吸血鬼都是不能留活口的,更何况这两个人重头到尾都看到了事件的经过,万一泄露出去,他和忘忧谷都将面临着整个血族的报复。 幸村的紫眸淡淡的打量着神智还算清醒的杰克,后者估计也明白了今夜所看到的事情的利害性,他们将要被灭口,顿时憋红了脸哑声道, “请放过我家小姐,她什么都不知道。要杀就杀我吧!” “精市...留下他们,好吗?”莺歌大眼里满是坚持,她知道精市要是想留下他们的命,就一定能留下。 果然,幸村对她温柔一笑,道,“好,只要是你希望的。” 莺歌重新绽开笑容,埋首在爱人的怀里放松的闭上眼睛,抵挡不住接踵而至的浓浓困乏,安心的睡去。 幸村对卡尔斯淡笑道,“梵卓亲王,这两个人我要了。当然,我会保证他们什么也不会说出去。”接着慑人的紫眸转向杰克,轻柔得听不出起伏的问,“对吗?” 杰克呆愣了一下,立刻拼命点头,“是!” 卡尔斯不想和拂了幸村的面子,只得点头答应。他和幸村虽只有短短几小时的相处,以他的了解,这看似纤弱的少年绝对会在威胁良辰之前就把它毫不留情的灭掉!反正他们如今已经在同一条船上,既然有他的担保卡尔斯也不好太过计较。 “小助,派人送他们去医院。” “是!” 穴山小助亲自交代两个心腹将气息微弱的女孩和杰克送走,看到一旁的哈勃又迟疑的请示,“大人,他该怎么处置?” 幸村看了看哈勃,笑容依旧,语气却冰冻三尺,“既然哈勃长老对他的撒旦王这么忠心,就请他来完成今天没完成的血祭吧!” “是!” 哈勃惊恐的哀叫中,他被拖上祭台捆绑在已经烧得焦黑滚烫的倒十字架之上...... “大人,蒙洛刚刚在城郊被我们生擒,不知要怎么处置?” 回到下榻的酒店没多久,穴山小助就带回这个还不错的消息。幸村靠在走廊华丽的浮雕墙壁上,看着窗外的夜景不答反问, “卡尔斯已经知道蒙洛逃脱的消息了吗?” “是的。” “他什么反应?” “用大惊失色形容也不为过,并且立刻派自己的手下秘密追杀,似乎还想请我们忘忧谷援手。”穴山小助觉得这是个谈判的好筹码。 “那就让他继续惊慌吧。”幸村要的就是让卡尔斯坐立难安,随时犹如芒刺在背。 “大人?”穴山小助不太明白幸村的意思,他们和卡尔斯已经是同盟了不是吗? “小助,以卡尔斯的实力和手段,魔党被铲除后,不出五年他就能统一血族,到时候...他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大人的意思是,他会威胁到忘忧谷?” “即使只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松懈。”幸村并不信任卡尔斯。 不光是对忘忧谷的威胁,还有对人类的威胁。吸血鬼的实力比普通人类强百倍,现在他们内斗,教廷,普通人类势力还有吸血鬼三方尚能制约平衡,如果他们统一了,恐怕就不会满足于此了。 野心和**永远没有止境,谁能抵挡它的诱惑呢?幸村自问也做不到。 “属下明白了。”穴山小助一向心细,幸村稍微点拨一下就看清了本质。 不过还有一点幸村没告诉她,就是这次与血族和教廷的合作势必会让忘忧谷被推倒前台,成为他们赚取利益的工具。欧洲排外性实在是太强,骨子里是很轻视东方人的。以往忘忧谷与他们的合作都是建立在他们的人脉之上,特别是意大利,忘忧谷完全没有插足的余地,幸村怎么可能让他们把忘忧谷当枪使。 莺歌这次被掳,他们空有人力却不知道从何寻找,最后还不得不借助血族的势力,被卡尔斯拿乔半天不说,还耽误了不少时间,让莺歌身处危险。这种无头苍蝇的状况,这点让幸村很不恼火。 这次内乱一出,血族也好,克制血族的教廷也罢,都会被牵扯进去,谈判就进行不下去,他们就可以在此期间在意大利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乘机站稳脚跟,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正在这时,接到幸村通知的御旨丸。幸吉出了房间朝他们这边走来。 “幸村,这么晚没休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幸村摇头,“御旨丸,你带着幸吉去找维斯·诺菲勒,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他为我们所用!” 御旨丸微微一愣随即明了,幸村是看上了诺菲勒的情报实力了吧,“这个简单,只需利诱就能搞定。” 幸村闻言轻笑,“要真有这么简单,我还要你带幸吉去作什么?我们能利诱他,难道他就不会受别人利诱?” 御旨丸这下也不明白幸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因为幸村还没有将针对卡尔斯的计划告诉他,所以他还不能将线索贯通。 “明天就在这里给幸吉办入学手续,以后的十年他都在这里生活。今晚,你带上幸吉,去和那贪财的维斯联络一下感情吧。” 御旨丸头上的小灯泡叮的一下亮了,“你是要幸吉学习诺菲勒族的追踪和收集情报之术?!” 幸村点头,“幸吉虽然是忍者,追踪和收集情报都是忍者的拿手好戏。但是对于生活方式和思维习惯与东方人差异太多的西方人来说,那套根本不适用,所以只有让幸吉从头学起。” 低头看着十岁的幸吉,他简洁有力的命令,“五年之内,在欧洲建立起我们自己的情报网。”忘忧谷在欧洲起家,只有在欧洲站稳脚跟,才能实现幸村的下一步计划。 没有问幸吉是否做得到,因为幸村相信自己人的实力! 幸吉仰起稚嫩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满是自信,毫无犹豫的点头回答,“是!” 一切安排妥当后,幸村悄然的回到房间,动作轻柔的在床上躺下,侧身静静的凝视着莺歌恬静的睡颜,将她轻拥入怀,鼻尖回味着那淡淡的幽香,所有的疲惫随之消散,唇角勾起的笑容温暖得仿佛能将威尼斯初春的寒冷融化。 莺歌,这一世,我们的命运由我们自己掌控。 ------------ 88 Chapter.10 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双眼迎接清晨温暖的阳光,莺歌的嘴角噙着一抹惬意的微笑。经历昨日一场有惊无险的风波,似乎也没能在心里留下过多的痕迹,她的心犹如一汪深泉,能容纳的东西多了,已不再轻易泛起涟漪。 拥有一世,二世,三世的记忆,原本应该活得很累的吧... 不过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其他的就不再重要,不再困扰。回想前世的记忆,感觉像是在看一场电影,偶有心痛和遗憾,却和自己已经不再有关系。 感慨归感慨,最重要的是,把握好现在。 自发生了昨天的事,精市似乎与那位叫卡尔斯的血族亲王达成了某种协议。摆平了血族,接下来就是教廷了,今天他们要动身去梵蒂冈。精市此刻正在套房的前厅和卡尔斯会面作一些简单的商榷,幸吉要留下的消息让她稍感意外,不过也不多过问,精有点舍不得幸吉一个人孤单的留在这陌生的国家,这充满了吸血鬼、黑手党的危险国家。 女人,你又开始婆婆妈妈了... 莺歌暗自唾弃了自己一下,刚整理好情绪,幸村就走了进来。 今天他仍然穿的是正装,听御旨丸说教皇很重视这次合作谈判,因为忘忧谷的主人第一次现身,所以要亲自接见。 幸村弯腰一个早安吻,“睡得好吗?” “前所未有的舒畅。”莺歌笑眯眯的回答,还故意俏皮的伸了一个懒腰,谁料柔滑的丝绸睡袍就这么顺着香肩滑落———春光乍现! “老婆,你是在邀请我吗?”幸村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莺歌赶紧将睡袍归位,囧得无地自容。算来他们也是老夫老妻了(喂!你们才多大?),每次夫妻间的**还是能让她闹个面红耳赤。 嗔了幸村一眼,他在说什么呢,这身体才十四岁,还没长开呢。 “呀类~~莺歌不是以为我真要对未成年下手吧?原来,我在莺歌心目中竟然是这种人呐~”美丽的五官泛起淡淡的受伤,哀怨得和黛玉有一拼,说不出的柔美动人。 莺歌后脑勺挂满黑线,这人是在勾引她犯罪么?怎么看那样子都好想狠狠的去蹂躏他一番。虽然不介意自己老公比自己长得美,但是...也不要这样刺激她吧。 “呵呵,放松了吗?那我们准备好出发咯。”幸村一把抱起她,离开了柔软的大床。 原来刚刚是为了缓解她的窘境啊,莺歌窝心的靠在幸村的怀里。其实她心底有个秘密一直很介怀,那就是...自己现在这因为住院变得瘦弱、营养不良的身材实在是没有可观性啊!所以才会这么掖着藏着的不让幸村看到。那天换衣服,也是她先套好长裙,才让幸村转过身帮她整理好的。 不过——他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如果她没记错,那里应该是浴室吧! “精市,这是要干嘛?”明知故问... 幸村疑惑的看了看她,“当然是沐浴更衣。”顿了顿,发现不对劲,他们都回二十一世纪了,古代的说话方式似乎不太适合,于是换了更通俗点的说法,“洗澡,换衣服。” 有必要再重复一遍么?莺歌噌的一下又心跳飙升,心里大喊: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精市看到她这干煸四季豆般身材! “精市,我...我自己洗。” “你确定你能自己洗?”幸村眼角含笑。 “呃...那让小助帮我。”反正就是不能让你帮我洗! 幸村定定的看着莺歌燥红的小脸半晌,直看得她心虚不已。最后才闷笑出声,“好吧。“ 呼—— 顿时松了一口气。--! 莺歌一直是个无神论者。 好吧...那是前世又前世的事情。但是对于宗教,她所知甚少,教皇到底是精神领袖还是拥有实质权利,她也不清楚。 经历过这么多光怪陆离的事件后,在她的观念完全颠覆,对于神魔之说她是秉持着一份敬畏的心态,这也是因为上一世朔夜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心里阴影。看了看双手,心里划过一阵钻心的疼痛,幸村在医院手术的一幕又浮现眼前。 那个无缘又无辜的孩子... “怎么了?”幸村敏锐的发现莺歌的脸色不对劲。 “啊,没事。只是被这森严肃穆的气势给镇住了。”莺歌笑了笑,借着迎宾大道两边古老而庄严的建筑群岔开幸村的注意力。 幸村眼神闪了闪,没有再追问,“待会儿真的不跟我进去?” “对呀,莺歌,教皇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不把握好这次机会,说不定以后就没了,你就不好奇他长什么样子?”御旨丸靠在车内的酒柜旁,笑嘻嘻的接过话头。 有什么好好奇的,莺歌笑着摇头,要看教皇长什么样子,电视里不就可以看到。 “你们去谈事情,我杵在旁边也不自在。听说这边的西斯廷礼拜堂很有名,我倒是想去见识一下。” 莺歌想安静一下,在战国即使再艰难辛酸时,她都不曾信仰过神,观念里一直觉得那是一种逃避方式。而现在,没有了紧张的生活,闲下来的她倒是对神有了一丝好奇。 车子在一处庄严巍峨的建筑前停了下来,立刻有人为他们打开车门。“四位先生小姐,我只能送你们到此了,教皇就在里面。”司机是个很有礼貌的意大利小伙子。 幸村礼貌的头致谢,将莺歌轻轻抱下了车,穴山小助早已经支好轮椅等待。安置好后,又解下风衣为她披上。 “等我,要不了多久。” “去吧,有小助陪着,这里又是教廷,不会有事的。” 莺歌点点头,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幸村这才和御旨丸在一位教徒的带领下走进了那扇华丽又不失庄严的大门。 穴山小助推着莺歌漫步在绿草如茵、鸟语花香的花园间,朝着西斯廷礼拜堂的方向慢慢行进。 “小助,我是不是让精市很没安全感?”拉拢身上的风衣,莺歌的鼻尖淡淡充斥着幸村独有的气味。 “公主,大人把您看得比生命还重要,这么在乎您,也是人之常情。”穴山小助冷艳的五官此刻一片柔和,眼里透露淡淡的羡慕。 对于自己的倒霉指数,莺歌是无奈的,造成现在幸村对她过分紧张,就如同保护雏鸟一般的心态,莺歌更无奈。 “比生命还重要...”是了,精市为了她已经没有了自我,只要关系到她就会失去冷静变得不再是他。 莺歌突然想到猿飞佐助满含恨意的眼神:大人已经为你入了魔了! 入了魔...自己又何尝不是... 昨夜她明明知道,那个城堡的地牢里还有一群被关着什么也不知道的女孩。她却只救了其中一个,其他的...只要想到有可能威胁到精市,她就自私的没有开口。 那群女孩,再也见不到今晨的朝阳了吧。她啊...早已罪孽深重,沾满鲜血! 这样也好...若这个世界上真有地狱,她也会和精市相伴走下去。牵起柔软的长发,耳边又回想起当初的誓言: 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一阵悠扬婉转的铃声打断了莺歌的沉思,她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接听, “喂,您好。” “......” 对方没有回应,一阵短暂又诡异的平静后,耳边传来一声惊叫, “仁王!!这是部长的电话吗?为什么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崩溃了,晋江又抽疯了!!!!内牛满面! ------------ 89 Chapter.11 电话那段立刻炸了锅,莺歌听到那声尖叫时才彻底回过神,赫然发现手里拿的是幸村的手机。 “文太!你没听错吧?!” 电话里的那甜脆的嗓音让莺歌手一抖,电话差点掉地上。貌似...早音还不知道她和幸村的事。一想到早音那古灵精怪的性格,莺歌就感觉额角开始突突直跳。 穴山小助发现她不太对劲,忙弯下腰询问,“公主,您没事吧?”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是个女人的声音!”耳边传来早音兴奋的尖叫,莺歌赶紧将电话远离自己,脑子里飞快的思索对策。 她还没想过和幸村的关系要何时曝光,这样毫无预警的被撞破让她有点措手不及,也是她所不愿意见到的。 就在莺歌考虑是不是要装作打错电话而挂掉时,一道沉稳冷静的声音传来, “你好,这是幸村的电话吧!” 这是一句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莺歌能答不是么...(--!不能!) “嘛~~~是...的。您是?” “我是幸村的队友,真田弦一郎.” ...... 【精市,我要回德国。】 幸村看着阳台上坐在轮椅中的较小身影,紫眸一片幽深。他和教皇的合作谈得很顺利,所以会面很快结束,却没想到去教堂接莺歌时,她面色沉静的说出了那句话。 直到回到酒店,她都没有任何解释,还故意避开他。幸村看着手机上的来电记录,大概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她这么做,是希望他回日本吧。 【全国大赛就要开赛,幸村却迟迟不归队。作为部长与教练,这样毫无缘由的脱离团队是很不负责的行为。请您将我的意思转达给他,并请他尽快归队。】 莺歌脑子里回响着真田的话,神色复杂。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过一句她的身份,却很笃定她能说动幸村,他哪来的这份自信?! 真是个自负的人啊! “我以为你和幸村会是这世界上最和谐美满的一对。 没想到...哎~~~” 御旨丸一脸惋惜的靠在阳台的雕栏上,对着莺歌直摇头,那样子真是有多讨嫌就多讨嫌。 莺歌好笑的反问,“我和他哪里不和谐美满?” “没有吗?那为什么回来一路上都不理幸村?”御旨丸瞄了一眼落地窗帘后,嘴角微微一勾。 帮了你这次,就欠了我一个人情!以后敲诈就有本钱了。(某丸奸笑中...) “我只是...不想他为了我们而舍弃自己的梦想。”黑眸深沉,凝视着远方的夕阳,莺歌的表情微微透出倔强。 “我们?”御旨丸微微挑眉,他不明白莺歌的意思。 “对,我们。”莺歌微微一笑,望着他。“你该了解,网球一直是精市的梦想。若没有战国之劫,他的生命轨迹没有改变,他将是一个因网球而发光闪耀的星宿,缔造下一个网球神话的王者。而现在...他却选择了我们。”选择了陪在她身边,选择了成为忘忧谷的主人。在战国时,他就一直为了她,隐忍,退让,放弃。好不容易脱离战国的束缚,现在又扛下忘忧谷的担子。 接管忘忧谷,照顾她,幸村会忙得连摸一下网球拍的时间都没有。她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到幸村阳光开朗的笑,也不记得有多久没看到那紫眸中闪耀着热血与向往的光芒了。 虽然,她明白让幸村回到那个开朗无忧的少年是不可能的,但心中仍希望他能通过网球找回那心跳激情的感觉,网球是幸村自身的梦想,她不能让这个梦想陨落。 “所以,御旨丸,我有个自私的请求。”莺歌轻轻的仰靠在椅背上,看着天空中飞翔的鸟儿轻轻的道。“不要这么着急让他接管忘忧谷,再给精市十年的时间,让他完成自己的梦想。我已经没有了自己的路,他不能为了我,为了忘忧谷舍弃自己的路。” 现在,精市完成梦想,就是她凤莺歌最大的梦想。 “梦想吗......”御旨丸喃喃低语,绿眸中神色变幻。突然很悲哀的发现,他貌似从来没有梦想。那么,他追随幸村又是为了什么呢? 好玩?呃...说出去估计要被拍死。算了,他一个活了快千年的老头还谈什么梦想?摇摇头,甩去那一闪而过的烦恼,他御旨丸的梦想就是没有烦恼,活得开心! “那幸村同意你的决定吗?你没问过他是怎么想的?” 莺歌转动轮椅,回身看着不知何时站定在落地窗前的幸村,笑道,“你会同意的,对吗?” 幸村微微一笑,双手插进裤兜,修长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很长很长。俊美的五官上满是自信,红唇微起, “如妻所愿!” 德国 柏林 “莺歌!加油!用力,用你腿部的力量站起来!对!就这样!” 沉重的身体支撑得好累,双手不停的发着抖,莺歌努力的坚持着从轮椅上站起来。终于,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这个身体总算站直了。 心里满是惊喜,她终于站起来了! “莺歌,慢慢的挪动你的腿,扶着栏杆试着看能不能走。” 御旨丸不断的鼓励,父母激动的神情,还有护士们期待的目光让莺歌感觉身体又充满了力量,她扶着复建所用的平衡木,试着挪动右脚,谁料双手刚刚放松一点,她就狼狈的摔倒在地,周围的人全都围了上来。 “莺歌,你没事吧?”莺歌的母亲心疼的帮她擦着满头的汗水,眼里满是心痛和不忍。 复建已经将近半个月,一点实质的进展都没有,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快看不下去了,这孩子还依然坚持不懈的重复着。 “我没事,再来。”莺歌死死的揪着自己麻木的腿,压下心里的焦躁,咬牙又要爬起来。 “算了,今天到此为止。”御旨丸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复建室。在吸烟室里,他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云雾缭绕间双眸变得深邃。 【莺歌的腿物理创伤已经痊愈,只是她的腿部神经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这点让我们也很惊讶,如果不是身体问题,那么就只有心里问题了,但我看她恢复的信念很坚定,心理上应该不会有障碍。为何现在还没有知觉,说句实话,我也没有办法了。】 乔纳森的话,要他怎么告诉莺歌,还有已经回日本准备全国大赛恢复训练的幸村... 隔天早上,御旨丸意外的发现莺歌并没有来复建室。他走到她病房门口时,看见了乔纳森和坐在床上的莺歌。 “我知道了,谢谢您。” 御旨丸看到莺歌柔美的侧脸一闪而过的绝望神情,嘴角却依然噙着微笑的道谢。心里不由得叹息,真是个倔强的女人。 日本神奈川立海大附中 “是吗?我知道了,我多多开导她。那边没什么进展就劝她的父母带她回国治疗吧。”幸村神色平静的挂掉电话,握着电话的手却越来越紧。 【莺歌的腿再也没什么进展,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她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轮椅了。】 【舞蹈是我的梦想,我对它的热爱,就如同幸村对网球的热爱一样。幸村,你应该最能明白的不是吗?】 披在肩上的球服在微风中轻轻飞扬,绿色的发带下,紫眸情绪起伏难平。幸村闭上双眼,脑海里满是莺歌在月下翩翩起舞时飞扬的笑颜。 莺歌... 作者有话要说:腿部那里,嘛~~剧情需要,胡编乱造,学医者可以忽视~~~ ------------ 90 番外:部长的神秘电话(一) 上一回,我们讲到莺歌错接电话,导致立海大网球部发生大动乱。 那情况好比飓风袭美,海地地震,印尼大海啸...立海网球部众人各自都在发挥所想猜测那位神秘女子是谁。 不过悠闲着能七想八想的日子没过两天,随着幸村回国,总结他们在关东大赛失败的教训,针对每个人的缺点与不足制定了一系列的魔鬼训练。立海大众王子发现,自家部长似乎比以前更加铁血严厉了,爱挂在嘴边的温柔笑容也没了,眼神凌厉得如同两把利剑,众人在这强大的低气压下被压得喘不过气。 “经过我这半个月的观察,发现每一天只有接到某一通电话时,幸村这种萧杀的气场才会收敛。”柳莲二摊开数据本,上面记录了幸村这半月的喜怒变化。 “也就是说,关键在于那一通神秘电话。”仁王道。 “应该是打神秘电话的那个人。”柳生做出补充。 “那么...怎么才知道打神秘电话的是谁呢?”胡狼摸摸光头,一脸憨厚。 此问一出,众人立刻陷入沉思... 难不成,要他们去偷看部长的电话?此想法一出,立刻被他们抹杀。一旦事情败露,那不是一个死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因为幸村绝对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哈!”切原突然出声。 “你有办法了?”丸井欣喜的问。 “不...不是...”话还没说完,切原头上就被仁王拍了一下, “不是你叫什么?” 切原一反常态的没有发飙,而是颤抖的指着社办门口,“副部长!” 哈?! 众人一扭头,只见真田靠在门边,如同一尊黑面门神,那样子不知道来了多久... 天亡吾也! 仁王悲壮的闭上双眼,怎么忘记了还有真田这关呢?今天他们几个的小命估计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柳莲二自言自语中透出些许遗憾。 就在大家紧张的目光中,真田走进来,严厉的目光扫了他们一周,“社团活动结束后,不要无故逗留!” “呃?” 换好衣服,拿上自己和幸村的网球袋,真田越过他们走出去,到门边时停了一下,回头瞥了还处在惊讶中的几只,扔下一句,“不许出馊主意!”遂关门。 留下一室静默...... “嘛~~这是不是代表真田也默许了?”仁王贼精的嗅到一丝不同寻常。 柳莲二和柳生对视一眼,皆勾起笑容。这是当然,不然真田为什么要帮幸村拿网球袋,甚至还关门,这不摆明了帮他们打掩护吗,看来真田对于幸村的变化也不是不关心啊。 “那么,我们就来制定一下计划吧。”立海大的人做事一向是行动效率型,柳莲二拿出随生不离的纸笔。 “等一下。”柳生推了一下眼镜,“不管什么计划,我们都不能少了一个盟友。” 话音刚落,网球社办的门就打开了,幸村早音笑眯眯的站在门口冲他们摆手打招呼。 于是,立海大网球部特别行动小组成立! 七个人埋头讨论,迅速拟定了作战方针。为了以防万一,确保成功,此次行动一共拟定了两套计划。 “如果计划败露...”柳莲二看着他们,一脸凝重。 互相对视一眼后,七双手默契的握到一起,齐喊, “不成功,便成仁!” 立海大顿时豪气冲天,惊飞了校园中无数归巢的倦鸟。 翌日 东京时间6:00 幸村宅 A计划启动 随着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幸村早音知道哥哥出门晨跑了。立刻翻身下床,悄悄打开房门,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了幸村的房间。 扫视房间一周,发现目标——哥哥的手机,正静静的躺在书桌上。 早音冲上去拿起手机,又凝神屏息了一下,才慢慢打开翻盖。哥哥的朋友她基本都认识,只要过滤一遍电话簿,她就能锁定“嫌疑人”了。说不定还能把那天电话里的神秘女人给查出来! 网球部的那些人不好下手,她这个亲妹妹可没什么好顾忌的,只要不翻动信息什么的**,妹妹看下哥哥电话也没什么吧... 早音默默点了一下头,算是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低头一看,屏幕一片黑暗,似乎没开机。按下开机键,半晌还是没反映! “怎么会...”早音检查了一下,发现手机居然没电! 等等...她记得还有一块电池,哥哥一向是交替使用的。电池,电池! 早音立刻翻箱倒柜的开始找电池,电源插座上没有、抽屉里没有、枕头下没有,书柜上没有...电池放哪儿了? 就在她急得团团转时,楼下传来妈妈的说话声,“精市,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外面突然下雨,所以先回来。” “啊?没淋雨吧?” “没事,换下衣服就好。”说话间,脚步声已到房门口。 糟了! 将东西归位好,她来不及出房间了。灵机一动,就地一滚,躲进床下。 “碰!” 一声闷响,腿上传来剧痛,早音立刻捂住嘴抑制差点脱口而出的惨叫。屏住呼吸,含着眼泪一动不动的听着哥哥近在咫尺的活动。 还好幸村很快就进了浴室,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早音才悄悄的从床底下爬出来,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逃出门。 不过,她并没发现,浴室的门其实开着一条缝隙,她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在了哥哥的眼里。 回到房间的早音立刻抱着脚原地打跳,哀嚎出声“痛痛痛!!!痛死了!” “早音,你怎么了?”门外传来幸村的叩门询问,吓得她立刻憋住。 “没事!不小心撞了一下!” “我可以进来吗?”虽然是兄妹,毕竟男女有别,幸村先征询妹妹的意见。 早音立刻将校服裙摆整理好,才道,“进来吧。”然后尽量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看起来和平时无二。 幸村瞄了一眼她的腿,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知道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只要她不过分,幸村也不会拆穿她。他没有多问,径直走到早音书桌下的电源插座上拔下了充电器,取下电池换进手机里。 “哥...你的电池怎么、怎么...”怎么在我房间里!! 幸村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抱歉,我那边的插座坏了。图方便,昨天你很晚才回来,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进了你的房间借用插座。后来做练习到很晚,就忘记告诉你了。” 说完,幸村就拿着网球袋下了楼,早音愣在原地,独自在风中凌乱... 人潮拥挤的校园樱花大道上,早音郁闷的看着哥哥修长的背影,终于...垂头丧气的摸出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A计划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这几天又忙了,所以食言了~~十分抱歉。 ------------ 91 番外:部长的神秘电话(二) 啪! 收起电话,柳莲二转身对正在换衣准备晨练的行动小组成员悠悠道出,“A计划失败!” 众人一愣,随后微微失望的开始做好B计划的心理准备。各自都在思考计划的每一个步骤,晨练便在这淡淡紧张的气氛中结束。 午休时间 幸村静静的坐在美术社的画室中,手拿碳笔在画板上轻轻的勾勒着什么。脸上表情是难得的温和,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柔情,紫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画板上的画,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画作之中。 整个画室安静得只听到碳笔与纸张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偶尔清风轻轻从窗外吹过翻起画纸所发出的声音,一片静谧悠然... “幸村学长,您好!”一道突兀的大嗓门打破了这清悠的气氛。 幸村顿了顿,放下碳笔,紫眸冷冷的看着画板后突然冒出的女孩,唇角勾起礼貌的微笑,淡淡的回问, “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可爱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羞涩双手向幸村奉上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礼盒上附带着一封淡粉色的信。 “请您收下,我喜欢你!” 幸村表情未变,也没有接受礼物的意思,只是不再看她,重新拿起了画笔。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有女朋友,不能接受你的心意。” 女孩的脸色一下青了,声音有些发抖,“是...吗?打扰了。”说完,黯然的转身离开。 “怎么样?美娜,你告白情况如何?”早音看到美娜手里的礼物,就知道没成功,其实她也没指望过美娜成功。想当年,立海大校花的表白都被哥哥拒绝了,她这还是黄毛丫头的同学怎么会成功!早音还会多此一问,主要是想知道哥哥怎么回答。 “幸村学长说,他有女朋友了...”美娜低着头,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 “是吗?!他真这么说?”哥哥没有向以前那样礼貌含蓄的拒绝,这么直接又干净利落的回答还是第一次,看到美娜黯然伤心的样子,于心不忍又别有用心的安慰道, “这一定是我哥哥回绝的借口,我是他亲妹妹,我都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所以你别伤心了。”向哥哥告白失败的女生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低潮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这种青涩的爱恋,很快就会随着成长消散的。 “不是,不是借口!”美娜猛然抬起头,一边退一边摇头两眼泪汪汪的大声反驳,“我偷偷看到,学长在画画,在画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好美,他的表情好温柔,好深情...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学长这种样子。那个女孩占据了他的心,他一定爱上别人了,一定爱上别人了!” 赫—— 早音被她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心想你这是琼瑶剧看多了吧!平时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没想到还有这么激昂的一面,她最怕这种动不动就为“爱情”发癫的小屁孩儿了。不过,好歹是她怂恿人家去告白的,受这么大的打击,她还是有义务安抚一下。 “那个...” “不!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的心都碎了,什么也不想听!”说着便捂着耳朵跑了,徒留脸部挂着僵硬笑容的早音愣在原地。 ...... “那个女生没事吧?情绪似乎很激动。”丸井双手插着裤袋慢悠悠的走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美娜的背影。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胡狼有点自责。 “咳,没事。下午上课我再好好的开导一下她。”早音也觉得他们这点子似乎有点过了。 “切——她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部长怎么可能喜欢她。被拒绝应该早就在意料之中吧,没有你的鼓励她这辈子都只能远远看着部长。”切原倒满不在乎,还觉得他们是做了一件成全别人的好事。 “先不讨论这个,我得到重要线索,计划可能临时有变。赶快通知学长们。” “什么线索?” “我哥哥可能真有女朋友了。”说到这个,早音就兴奋得跳脚。 “哈?!”这消息一旦传出去,带来的震撼,足以载入立海大传奇了。 网球部三只立刻与早音急匆匆的跑去和仁王柳生还有柳会和,转脸就把美娜抛到九霄云外。在他们看来,这次告白就是美娜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就和众多少女一样,很快就会忘记这段被掐死在摇篮里的初恋,所以也就没有放心上。 “嘘——” 丸井对切原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内,切原会意的点点头。两只脑袋悄悄的趴在门边看了一眼,随后慢慢后退,悄无声息的退到走廊尽头楼梯口,细细的听着门内的动静。 不一会,一阵电话铃声响起,随后听到了幸村特有的清和嗓音,“柳生,什么事?” 静默了一分钟后,幸村又道,“好,我马上过来。” 丸井和切原听闻赶紧悄悄跑下楼,远远的隐藏到楼外的大树后,直到看见幸村走出美术社所在的综合楼大门。只见幸村低头拿出手机,似乎在看时间,随后唰的一下没了身影。 “啪!” 丸井吹起的泡泡糖瞬间爆破,粘了他一脸,一双猫眼瞪得比平时还要大上几倍;切原则是惊愣的一屁股摔倒在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刚刚...刚刚...他们一定是眼花了?! 两人愣了半宿,才滕然反映过来,急忙跑到刚才幸村所在的位置四处寻找,楞是没看到幸村的身影。 对视一眼,他们鸵鸟的想,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敲了敲脑袋,丸井决定先办正事要紧,拽着切原直奔二楼美术社画室,窃喜的心情在看到紧闭的大门时瞬间凉了半截。 “哼,这点小事难不倒我。学长帮我把风,我们从外面窗户翻进去!”二楼也不是很高,而且画室的窗户外刚好有一棵树,要进画室轻而易举。切原甩了甩海带头,露出恶魔的微笑。 丸井用力拍了一下切原的肩膀,一脸欣慰,“你没有辜负学长们对你这么多年的苦心栽培,终于学会动脑子了!” 切原顿时黑线横生,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两人很快分工,切原负责进画室拍下幸村的画;丸井负责在四处放风,万一不小心被同学和老师发现拿他们当贼,那就不好了。 二楼对于身手敏捷的网球运动员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切原三两下就顺着树爬到了窗户边,跳进去后还冲外面的丸井比了个OK。得意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散去,下一秒就被捂住嘴巴,一股大力将他拽离了窗口,他条件反射立刻反击。 “切原,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踹出去的脚力被一股柔劲卸掉,切原在听到那温和带笑的声音时,突然有了中暑的症状。 “部...部长...”部长不是走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切原两腿发虚,感觉后脊梁在冒冷汗。 “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我帮你坦白。” “我说!”等部长动手,他还有命在吗?切原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于是,幸村悠然的靠在课桌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蹲在地上流着面条泪的海带君,笑眯眯的听着他交代他们一伙人的计划... 嘛~~这群人的皮真是越来越痒了! 下午社团活动时间网球场 球场外一个隐秘角落里,七个脑袋凑到一起盯着切原的手机,皆露出怪异的神色。 “切原,你确定你拍的是幸村的画,而不是墙上的海报?”柳生的眼镜片滑过一道闪光。 “是呀,我哥哥的女朋友怎么可能是她?!” “嘛~虽然,这也是个美女。但是...你总不能白痴到连蒙娜丽莎和现实人的肖像画都分不清吧!”仁王摇头,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嘿嘿...我找遍全画室,就只有这一张人物画。”切原笑得僵硬,内心却无比火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蒙娜丽莎的微笑》!问题是,部长要他拍这张,他有敢说不拍吗?!换你们谁去,谁敢说个不字?! 切原在心里泪声俱下的声讨,脸上却维持着傻笑,承受众人鄙视的目光不能反驳,真是比窦娥还冤。55555,他不玩了,他要回家! 七个人还没讨论完呢,头顶幽幽传来幸村的声音,“我看你们真的很悠闲啊。” “正选球员,两人一组击球800!掉一次就给我重来!” “是!” 众人一看幸村动怒了,赶紧作鸟兽散,如同后面有鬼追似地拿着球拍冲向自动发球机。幸村站在一旁严厉的注视着每个人的动作,双唇抿成一线,紫眸泛着冷光。 早音看见哥哥这样子,也不敢搭话,悻悻的站在一旁。谁都知道现在的幸村千万惹不得,偏偏就有几个倒霉的撞上枪口。 第一个是丸井,击球到500时,手被汗水浸湿,拍子没握稳滑了出去。 第二个是胡狼,他的脚背被丸井的拍子砸到,挥拍不稳将球打向柳生。 柳生反射性偏头躲过,漏掉一次击球,倒霉的成了第三个。 第四个仁王更倒霉,被柳生躲过的球直接砸中脑袋,摔了个四脚朝天。 球反弹回来,被幸村握住。他笑了,笑得无比的灿烂,笑得立海大众王子觉得他们绝对会被幸村给人道毁灭了。 “你们真是很有出息啊,是不是被称为王者立海大太久,满足了,自大得连球拍怎么拿都忘记了?你们觉得现在的样子,够资格代表立海大,够资格称为王者吗?!还是...关东大赛的失败,给你们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正选球员皆低下头,满脸羞愧,非正选球员则是愣愣的站着大气也不敢喘,整个球场死寂一片。 “从现在开始,你们全部开始基础训练。没有必胜的坚定信念,就不要碰网球!” 幸村命令一下,从这天之后一个星期,正选球员和非正选一起做基础训练,训练量却是非正选的六倍。 水深火热之中,谁也无暇再去八卦和挖掘幸村的**。全部都紧绷着神经,认真训练,在球场上挥洒自己的汗水,甘之如饴的品尝着苦与累。每日,疲惫的身影伴着夕阳踏入家门那一刻,倒头就睡死在地板上,做梦的呓语都是立海大的三连霸。 王者立海大,不是坐享其成,他们够资格被称为王者,够资格骄傲凌人。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的汗与苦换来的,谁说天才就比别人要付出得少?他们始终坚信一句: 努力x才能=常胜! 他们要如同业火一般绚烂就要付出更大的艰辛! “立海大三连霸” “无死角!” 看着球场上重新燃烧起来的斗志昂扬,幸村终于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他默默的闭上眼睛, 莺歌,你看,我带领了一只多么优秀强大的队伍。你说过,我能完成梦想,就是你最大的梦想。这里,就是我们梦想的起点。我要让你看到,即使没有忘忧谷,我也能凭自己的力量许你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司法考试临近,还有准备工作面试等问题。更新缓慢,留言回复也懈怠了,希望亲们不要介意,也多多谅解。 PS:为毛?!为毛不能贴歌还有视频了?!!!(抓狂中~~~) ------------ 92 Chapter.12 中国台湾桃园机场 “孩子,热坏了吧?”美丽端庄的妇,身着素雅的和服正一脸慈爱的为女儿擦拭额头的薄汗。 “妈妈,没事。这里是贵宾室,又有空调,比外面好很多。”莺歌微微一笑,慧黠的大眼不由自主的看向贵宾室墙上的时钟。 坐一旁的父亲也温和的笑道,“别着急,转机一时半会是安排不过来的,们耐心点。” 莺歌点头,暗暗舒口气,抚平心里的急切。本来是从德国直飞日本的班机,却不知道为何中途台湾机场紧急迫降。所幸的是,飞机没出事故,乘客都平安无事,现他们只能这里等待安排转机,又不知道要耽搁多久。 本打算给精市一个惊喜的,看来要泡汤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啊。 就她自哀怨时,贵宾室有叩门而入。莺歌看到来一时有些呆楞,暗叫糟糕,她早把这忘到爪哇岛去了,现他一出现,才想起她似乎有个棘手的麻烦还没来得及处理。 “...不管们有什么理由,半小时后再没有安排好,们就自己解决。不过,后果贵公司自行负责!” 挂上电话,打开贵宾室的玻璃门,亲自护送莺歌回国的御旨丸看到了两个陌生来客。凤家夫妇热情的正合其中一位深蓝长发、戴眼睛的少年说笑,而莺歌则时一脸淡漠的望着落地窗外。 看见御旨丸进来,凤家夫妇急忙站起来为他们互相引荐。 “壬生医生,这是忍足家的世侄。” “侑士,这就是世界有名的心理学权威,壬生医生。莺歌这次出事,多亏有他照顾。” 少年站起身转和御旨丸面对面,剪裁合体的休闲衬衫搭配一条休闲裤,平光眼镜下一双勾摄魄的桃花眼微微一眯,薄唇勾出一抹帅气又略带俊邪的笑容,朗声道, “壬生医生,好!是忍足侑士,莺歌的婚约。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御旨丸一愣,随即勾起一抹笑容,礼貌的回道,“好。” 婚约...呵呵...有趣! 烈日炎炎的晌午,立海大网球部仍然深陷水深火热之中。今天本是周末,按规定是可以休息一天,不用训练的。不过,今天也正好是全国大赛分组抽签的日子,所以大家仍不约而同的来到网球部集合。 “站住!让来把毁掉!哈哈哈哈~~~~”切原恶魔暴走网球场之上,追着陪他打练习赛的三年级非正选满场没命的逃跑,直喊救命。 其余等皆一脸淡定的各自练习,对那位学长的生命安全无视之... 幸村洗好澡换好衣服从社办出来时就看到这情景,虽然这经常发生,他们也见怪不怪。不过今天有网球杂志的记者要来采访,他可不希望别误会这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特色教学。 “仁王,让切原过来集合。” “没问题。”仁王笑笑,显然对镇压切原已经是颇有心德和方法。他朝着切原走去,顺便抬手大声通知,“全体集合!” 待众集合完毕,幸村按列安排好下午的训练计划之后,转头对真田交代,“一个去抽签就可以了。下午来采访的记者,就交给了。” “恩,去吧。”真田点头,幸村去东京顺便还要去医院复检,他留下来监督训练,至于接待记者,柳和柳生比较合适。 刚宣布解散,一旁的早音就拿着手机大喊,“哥哥,的电话。” 幸村接过外套和手机,看到来电提示上是小助时微微沉吟一下,才按下接听键,“出了什么事?”现,那边应该是晚上吧。 训练场上的某些因电话事件被修理得很惨的几只一看幸村的表情,立刻就敏锐的联想到神秘电话。看似很专心的练习,实则个个都拉长了耳朵... 只见幸村静默的听着电话,脸上的表情微微讶异,“真的?什么时候到东京?...好,知道了,叫到门口接。”挂掉电话,他对真田道,“抽签还是去吧,有事先走。” 不待真田询问,拿上外套和网球袋,幸村大步走出了网球场。 “幸村!” 真田觉得幸村不太对劲,急忙拿上球袋追了出去。从来都是网球第一的幸村,居然为了一通电话而将抽签这么重大的事丢开,柳他们预感一直纠结的答案有可能就今天揭晓,于是纷纷追赶其后。 “诶!们怎么不等!”幸村早音反应过来时,那群少年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气死了!” 柳他们追到校门时,只来得及看到幸村和真田坐上一辆高级黑色轿车绝尘而去。 “怎么办?”切原问。 柳莲二右手一挥,“搭捷运,追!” 于是一群身穿黄色球服的网球少年街上风一般的穿梭而过,冲向最近的捷运站。 “精市一碰到的事就会变得呃...不太冷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婚约,打算怎么告诉他?”不太御旨丸笑眯眯的悄声提醒坐旁边的莺歌。 莺歌侧过头看着他,淡淡一笑,“照实说,凤家和忍足家是政坛盟友,联姻是早就定好的。而,只不过刚好是凤家现任当家的女儿,理所当然的就成了联姻选。” 凤氏宗亲里,子弟都是有排名的,莺歌和长太郎作为本家的后代,地位自然是其他子弟不可比肩的。莺歌是凤家的公主,得到凤家子弟的尊重,作为代价,她要比任何都要优秀、夺目,这就是她当初为何执着于巩固自己和母亲的地位的原因。同时她也要为凤家的基业献身,别说和忍足家联姻,哪怕是嫁非洲,她也得高高兴兴的去。 关于家族联姻,已经是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剧情,是肥皂剧里面苦命男女主角之间的最大阻力。以前的她也许会妥协,但现的她可不会放眼里。看着窗外的层层白云,她的笑容优雅又笃定。 “这个小麻烦,会亲自解决。” 真田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他喜静。但此时,他却觉得幸村的安静让他莫名恼火。看着幸村优雅的托腮凝视着车窗外的侧脸,再到这辆校门口神秘出现的黑色轿车内高档的设施,还有那戴着墨镜开车的司机。以幸村的家境,还不足以坐豪华轿车配有专职司机的地步。这一切的一切让真田觉得,幸村有什么事瞒着他。 他们不仅是队友,还是搭档,是好朋友,真田不希望转眼间幸村就变成他不认识的另一个。别扭的是,他不是一个多事的,所以心中的疑问愣是憋着不问,只等幸村开口说明。谁知道这家伙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让真田的脸色是黑上加黑。 经过两个小时的沉默,车子驶进了东京国际机场,幸村率先开门下车,背着网球袋对车内的真田笑道,“弦一郎,很多事一时无法和说明白,以后有机会会告诉。现,先和去见最重要的吧,很想让们认识呢。” 真田压下帽檐,未置一词默默跟幸村身后。两朝大厅走去,远远看到三两辆车子开着车门,几名保镖护卫着几个走出大厅,其中最引瞩目的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 推着女孩的那个,真田一眼就认出是冰帝网球部的忍足侑士,此刻他正面带关心的低头和女孩说着什么。 “真田,那是谁?” 幸村看到他们的一刹那就停下了脚步,眼神淡淡的打量着忍足,真田没有忽略他唇角冻结的微笑。 “忍足侑士,冰帝网球部的天才球员。” “哦?他也打网球,是冰帝的,怎么没有映像?” 幸村侧头思索,漂亮的眉宇微微邹了起来,试图记忆里搜寻出关于冰帝的信息找到些蛛丝马迹。 “既然是天才,实力应该不弱。” 冰帝里面除了迹部稍微有映像,幸村大概谁都没放眼里,更别说记住... 真田抄手冷笑,“只不过是噱头罢了,对付他,切原就够了。” 幸村靠身后的柱子上,紫眸凝望着爱的容颜,微笑中带着一抹柔情,看着他们坐上车然后缓缓离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小组抽签出来后,下周安排一个时间和冰帝打一场友谊赛吧。” 真田诧异,他们立海大很少和别校打友谊赛,因为他们一向觉得外校的实力太弱,还不如自己切磋更有意思。幸村突然提出这个计划,让他意外也是正常的。 幸村了然他的疑惑,紫眸微敛,笑得唯美,“弦一郎,自信是应该的。但是过于自信会盲目,们关东大赛的失败就是太看轻别了。有的,实力虽弱,却往往能毫无防备的时候给致命一击。打友谊赛也是刺探对手的一种方法,衡量够不够称威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也是...防患于未然!” 那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忍足侑士,对莺歌暧昧的态度,已经成功的幸村心里扎了一根刺。 “如果是威胁,不管是潜的还是明处的,都要尽早解决。” ------------ 93 Chapter.13 夏至的晚风清凉袭,莺歌一袭月白色浴衣,坐自家标准的日式庭院中欣赏着荷塘月色。这里,是凤家老夫也就是莺歌祖母的生前故居。偌大的凤家唯一保留完整,没有被盖修过的老宅,地处凤家西北角,平日里除了佣很少有来。因为凤家老太爷下了禁令,这里一般是不能让随意进出的。不过这次莺歌一回来,凤老太爷就让她住到这里静养,足以表明她对于凤家的价值依然存,让幸灾乐祸的不敢下井落石。 莺歌安静的接受了所有安排,同时也争取到,可以特护陪同的情况下自由外出的权利。虽然相思异地恨不得立刻飞到神奈川去,陪幸村身边。心里也明白,不能超之过急,得慢慢来,否则凤家上上下下都不会同意她回神奈川修养的这个计划。 是的,这个计划心里已经埋藏了不短的时间。她还没有摆脱凤家责任之前,她不想让凤家知道幸村。如果他们的关系一旦被凤家察觉,威胁到了凤家和忍足家的政治利益,幸村就会有麻烦。莺歌只想和幸村度过几年单纯开心的日子,像普通的偷偷恋爱的学生情侣一般。不要再步步为营,算计着以后该怎么活,那种日子她与他战国已经过得够多,不需要再重蹈覆辙。 “似乎不愿意见到,对吗?” 忍足侑士踩着悠闲的步子,慢慢踱到莺歌的右侧,一起观赏着脱尘静谧的一池荷花,帅气的俊脸上挂着惯有的雅痞笑容,一举手一投足,一句话一表情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吸引力。 莺歌微微抬侧着头看他,黑眸中没有起一丝波澜:“多虑了。怎么敢魅力超凡的忍足侑士面前故作清高,摆高姿态呢。” “魅力超凡?哦嗬,莺歌,确定不是嘲讽?”忍足突然弯下腰,俊脸贴进莺歌,彼此几乎能闻到对方的鼻息,邪邪一笑:“那为何对始终无动于衷呢,们的合作该不会忘记了吧?” 冷冷的别开脸,莺歌恢复了淡漠:“合作和私感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他们的合作,莺歌之前的确给忘到九霄云外了,不过看到忍足侑士那一刹那间,这个协议就盘踞脑海直到现。那是忍足十二岁到东京冰帝读书那年,两第一次见面,十一岁还不满的她与他订下的。因为她发现忍足这个少年城府很深,眼光犀利却态度轻浮,性格温柔多情,心却冰冷淡漠,这样的,很强。有这样一个靠山,似乎也不错。既然他们无法逃开联姻的命运,那么干脆认命主动点,彼此间合作博取更多利益。 莺歌要的是不必为婚姻琐事费心打扰,忍足则要的是绝对的自由,两一拍即合。 当时的自己还沾沾自喜骗到忍足上贼船,现下却尴尬的想拍死自己。莺歌悔不当初,如果她现对忍足说:“小孩儿说的胡话也信,傻吧!”后果会怎样,自己也不敢想象,忍足可不是个善茬! “侑士,们的合作能否作罢?”莺歌抱有那么一点想法,也许忍足对这个合作也不是太当一回事。 “终于说出来了。”忍足噗嗤一下笑出声,月光下笑容迷又温柔,吐出的话却斩钉截铁:“不能。提出合作的是,既然答应了,就必须履行。可不想被一个女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不管心里有了谁,想毁约,就要付出认为足够同等的代价!” 与狼为伍,果然很危险。 莺歌苦笑。 ………………………………………分……割……线…………………………………………………… “小姐,老爷请您去主屋用晚餐。” 特护微笑着为莺歌送上一杯芦荟汁,她发现小姐这几天似乎有点爱发呆,时不时还爱皱眉,大概是闷坏了吧喝杯芦荟汁降降火。 “好的,麻烦送过去。”莺歌喝下芦荟汁点头致谢,任凭特护推着她朝主屋走去。她这两天的确比较伤脑筋,一直想忍足所谓的同等代价是什么,现身无长物还未成年,更是个残废,她不知道能支付什么样的同等代价。 刚进主屋,就看到凤长太郎疲惫的将网球袋丢给佣,软绵绵的将自己摔进客厅的沙发里,看样子是累惨了。 莺歌接过佣递上来的毛巾,轻轻的为他擦去满头的汗水。长太郎懒懒的睁开眼,看到莺歌盈满关怀的眼神时一下子弹了起来,微笑着拿过毛巾, “自己来就好,今天有没有出去走走?” 莺歌摇摇头:“这样子出门就得劳师动众的,还是少出门的好。” 长太郎皱眉,愧疚的摸着她的长发:“对不起,明天要和立海大打友谊赛,所以最近训练迹部都盯得紧,知道他那骄傲的性子,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输的。” “明天和立海大打友谊赛?”莺歌一下子抓住长太郎的手,为什么这两天通电话精市都对她只字未提呢。难道,他要亲自出手了吗? 长太郎点头,并未发现妹妹的异状,温柔承诺:“等友谊赛结束...不,也许要久一点,等全国大赛结束再带好好出去透透气,嗯...们去北海道好不好,这两天那里比较凉爽些。” “不用那么久,明天就带去看们的友谊赛吧。”莺歌故作好奇的瞪大眼睛,“听说立海大是全国冠军,和实力强劲的冰帝比赛倒是头一次,应该会很精彩吧。” 长太郎惊讶的看着她:“是说,想去看们和立海大的比赛?”莺歌以前不是对网球丝毫不感兴趣的吗?还记得以前他好几次重要比赛求她去给他打气,她宁愿待练功房练舞都不愿意去... “咳!”莺歌握拳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现也没什么用,只能做个围观者,帮们打打气。” “别这么说。”长太郎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安慰:“愿意去,哥哥开心都来不及了,说不定能超常发挥打败强大的立海大呢,怎么会没什么用。明天下午叫司机送到学校门口,出来接。” 莺歌安静的靠着长太郎,诚挚的轻声道:“谢谢。” 谢谢以前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以前的不懂得珍惜。现,一定加倍的回报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明天,让照顾莺歌姐姐吧。刚好下午社团没事,长太郎哥哥要打比赛,照顾不了姐姐的。”饭桌上,莺歌的堂妹凤云雀红着脸小声提出建议,没想到被母亲泼了一盆冷水:“需要多事吗?凤家公主也是这笨手笨脚能照顾好的?!” “……”云雀委屈的埋下头,眼里顿时蓄满泪水。 莺歌的母亲急忙为云雀碗里夹了一份菜,笑道:“嫂子,您怎么这么见外,云雀和莺歌是自家姐妹,说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她们都是们家的小公主啊。有云雀照顾莺歌,才更放心呢。” 云雀的母亲也就是莺歌的大伯母,优雅的擦了擦嘴,叹气:“哎~这不是怕云雀笨手笨脚的,万一照顾不好莺歌,把她弄丢了可怎么办。莺歌现腿也断了,遇到坏可跑都跑不了...” “够了!”凤老太爷怒喝,手里的拐杖震得桌上的汤都泛起了涟漪,他指着云雀的母亲骂道:“不会说话就给闭嘴吃饭,少说话,多吃饭补补的脑子!” “…说错什么了!难道不说,莺歌的腿就不是断的了?!” “这个刁妇,立刻滚回屋去反省,否则这个月就冻了的账户!” “什么!”云雀母亲站起身,激动的尖叫:“爸,您真是偏心啊!现这个家是说话也说不得了,要是国威还,哪儿还轮得到国平当家!们母子如今也用不着活得这么低声下气!您对得起为这个家牺牲的国威吗?就是不说,凤莺歌也是断脚的残废!哼,走着瞧,不会让们这么一直欺压们孤儿寡母的!” 将餐巾砸桌上,云雀的母亲怒气冲冲的扭身走出了饭厅。 “……这个刁妇!”凤老太爷气得老脸通红,咳嗽不已。 “爸,您别生气。”凤志国平急忙为凤老太爷顺气,长太郎也跟后面端茶递水。凤理惠则紧紧的抱住莺歌边安慰便流泪:“别意别意,的腿会好的,会好的。” 莺歌神色淡然的靠母亲怀里,眼眸安静得没有一丝起伏:“妈妈。别担心,没事。”大风大浪都经历了这么多,这么点挑衅和讽刺,她还不放眼里。 轻轻拉住无声抽泣的云雀,她微微一笑:“明天,就拜托了。” 云雀惊讶的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满是泪水,又哭又笑的不停点头:“是,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断断续续补完,亲们见谅啊,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 94 Chapter.14 艳阳高照的下午,一辆校车缓缓的驶入冰帝学园的大门,车身上醒目的“立海大附属中学”几个大字引起了不小的反应,冰帝的纷纷驻足观察着这辆校车。当车门打开一刹那,一个吹着泡泡堂的红发美少年背着网球袋,身穿立海大醒目的土黄色网球服悠闲地拽着一个卷发少年,将他"拖"下了车。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立海大网球部正选一个不少的出现冰帝学园的地盘上,随后他们车上又下来几个穿着立海大校服的男女生。正是新闻部的幸村早音、美娜等,此次她们是为了报道友谊赛而跟着过来采访的,就搭网球部的顺风车。一群与这个校园风格迥异的少年少女的出现,立刻引发骚动。 “( ⊙ o ⊙)啊!那是立海大网球部的,去年和前年的冠军诶!” “哇,不是吧。以为们冰帝网球部已经是帅哥云集了。没想到立海大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是啊是啊,好有气质,还是冠军,崇拜ing!” “胡说,他们怎么能跟迹部大比。不过都是些平民,有什么好崇拜的!” “啊!迹部大来了!!” “哪里?哪里?” “迹部大!迹部大!!!” 自动忽略那些疯狂的花痴,迹部带领冰帝网球队出来迎接,说实话,这实不符合他的性格。不过他得先确定,立海大是来打网球还是来掐架的。 【……那们周五见。还有,叫们冰帝的忍足侑士小心点,这次他可能有危险,再见。】 撂下这句话,真田就挂了电话。这厢迹部久久的盯着手机,认真分析真田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他很想问下忍足又闯了什么祸,可是这样又很不符合他高高上一切尽掌握的王者美学。(就是拉不下面子的傲骄!女王:想死吗?啊恩?!懜:小的错鸟~~~) 为了弄清立海大的真实意图,迹部就带领部员露天停车场亲自迎接。他绝对不承认是因为这里四周早埋伏好了剑道部、柔道部、空手道部... “好,打扰了。”幸村很了解每一个他放眼里的对手的习性,所以率先致意打招呼,迹部会主动和寒暄那才是猪都会上树了。(迹部:这是什么破比喻!破坏大爷的形象!) “立海大的幸村精市,今天们终于能一教高下,等着沉醉本大爷华丽的技艺之下吧!”迹部手抚眼角的泪痣,笑得高傲又自负。 幸村美丽的五官绽放出一朵颠倒众生的笑容,迷得周围一阵晕头转向,轻轻的道:“很遗憾,今天的对手不是,而是他!” 顺着幸村的示意,众将视线集中到了一脸无辜的忍足侑士身上,迹部瞬间如同哽了一根刺喉头,脸色僵硬了一秒钟后又立刻恢复如常。 原来,真田所谓的让忍足小心点,是这个意思。明明是好心提醒,楞是被那个黑面神说成了像要来踢馆的样子,害他白担心一场,真是太不华丽了!!! 幸村缓缓走到忍足面前,盯着他微微一笑:“请多指教。” 一辆黑色轿车冰帝门口缓缓停下,司机下车后先去后备箱拿出轮椅摆放好,再打开车门等待莺歌被特护很轻松的抱下车放轮椅上。 “姐姐!”云雀笑容灿烂的跑到她面前,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莺歌点点头,然后对特护和司机嘱咐:“们两小时后再来接,这里有云雀照顾就好。” 学校里带着特护,她已经够引瞩目了,不想更招摇。 “可是...” “放心吧,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姐姐的,绝不会弄丢。”云雀急忙保证,紧张的小手被莺歌轻轻的握住才红着脸恢复笑意,慢慢的推着莺歌走进校园,边走边和莺歌说最近校园里发生的事儿。 莺歌以前对云雀的感情并不热,两的年龄就差几个月而已,还是同一班读书。不过当初计较太多,跟本家的亲本就很疏冷,何况她还有一个爱找茬儿的母亲,就对她越发的冷淡。 倒是云雀从小就爱粘着她,老是跟她后面,她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战国待了这么久,很多和事都淡忘。莺歌对于她的印象只有那双随时都会决堤的红眼眶,还有唯唯诺诺、胆小纯良的性格。 当然,现的莺歌,心智早已经胜过当初,她现很珍惜身边的每一个。经过这一两天细细相处,越来越觉得云雀十分的惹怜,就像一只容易受惊的小鹿,需要好好保护。 “姐姐,姐姐...” “嗯?什么?”莺歌回过神来时,她们已经走到了教学大楼门口。 云雀倒是没介意莺歌走神,缅甸的笑着问:“是问姐姐,要不要先回班里和同学们叙叙旧,姐姐住院后,大家都很想念呢。” 莺歌淡淡摇头,她连那些的名字都记不住了,有什么好值得去叙旧的。 “们直接去网...” “啊!莺歌大!!是莺歌大!莺歌大回来了!” 一声惊呼后,一群校服短裙还有一双双白皙的腿将莺歌的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抬头就撞见两眼泛着星光的少女们崇拜的眼神。 其中一位红发少女更是激动的差点扑倒莺歌的膝盖上痛哭流涕,“社长,终于回来了。要为们报仇啊!” 这么悲壮惨烈的疾呼,对莺歌冲击不小,她疑惑的看向云雀,云雀很善解意的悄悄耳边告诉她:“这是舞蹈社的副社长藤田娜迦,是社里的搭档,也是的后援团团长。” 经这一提醒,想起来了,莺歌是冰帝舞蹈社的社长,就住院前一个月,社里比赛时,发现刚入社的娜迦天分极高,舞蹈底子也很好,所以才一年级就被她委任副社长打算好好栽培,这小丫头看过她校园舞后的比赛直播,对她的崇拜已经快到了盲目的地步了。 “娜迦,好久不见。” “社长!这次舞后的冠军被樱咛女校夺走了,后冠也被迫交给她们了。 辜负了您的期望,没有保护好后冠,对不起您!”娜迦哭得伤心不已,一脸是罪的表情,随后又充满希翼的看着莺歌。 “社长,回来就好了,一定能带领们夺回后冠!” “呃...”莺歌很想汗一个,难道这孩子没见她坐着轮椅吗? “呯!”头上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众惊愣的目光中,两道倩影从二楼一跃而下,落到不远处的操场上,手拿竹剑打得难分难舍。 “那是...”莺歌发现自己才离开没多久,冰帝怎么就多了这么多精彩纷呈的节目,而且她发现其中有个女子很眼熟,但是她们打斗得越来越远,五官有些模糊。 “咳,刚才和姐姐说的就是她们,不过姐姐走神了。”云雀嘴上回话,目光却呆呆的看着那两个暴力女孩。 “穿剑道服的那位,是刚转来没多久,三年级A班的学姐,名叫五十岚雪枫。一来就成了冰帝的风云物,打败了前任剑道社社长,夺下社长之位。她来头不小,哥哥五十岚云介是金融界新贵,听说还有黑道背景,家里十分有钱,国外训练了一支五十岚家的私武装。”意思就是说,她再怎么折腾学校也不敢管。(说实话,们学校有几个学生是老师敢管的?!) 娜迦鼻梁架副眼镜,手拿笔记本摇身一变成为解说员,“穿校服那位,以前是私立青春学园中等部剑道社的社长,名叫伊藤璃幽,身份背景不详,两如何结怨也不详。只知道五十岚学姐前不久去了一次青学剑道社踢馆,随后家社长就上门寻仇。更惊爆的是,没过几天伊藤璃幽也转学到们冰帝,有传言说,她是双龙会的三小姐,是否属实还有待查证。拜她们两所赐,冰帝教学楼的玻璃门窗更新换代的速度增进了不少。” 五十岚雪枫...莺歌灵光一闪,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吸血鬼城堡里和她一起被血祭的女孩,之后她还问过精市把她安排去哪儿了,精市说她医治好后就让小助负责护送回家了。 原来她回到了日本,还进了冰帝,莺歌感叹世界如此之小。 “呵呵!这不是们冰帝的舞后吗?真是好久不见,的腿还没好啊,还能好吗?” 尖锐的嘲讽让叽叽喳喳的群瞬间安静,围着莺歌的少女们纷纷退开让出了一条路,让她可以直接了当的和对面三个看似来者不善的女生正面交锋。 “浦饭由衣。”莺歌静静的看着为首的那个女孩,这个...她想忘也忘不掉。 浦饭由衣,日本航运龙头--天时财团总裁浦饭源三的掌上明珠,传闻是迹部景吾内定未婚妻。也是莺歌冰帝的宿敌,两的争斗从莺歌一年级入舞蹈社为冰帝夺下舞后桂冠开始,到新一届社长选拔赛,莺歌获得上任社长垂青一年级新生就成为新社长,当时二年级又是副社长的浦饭由衣面子尽失,愤而离社另外自行组织舞蹈社公开与莺歌叫板。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的恶劣关系进入白热化阶段,那真是针尖对麦芒,碰到一起就硝烟弥漫。 “凤莺歌,咱们废话少说,既然来,也免去了很多麻烦。”浦饭由衣高挑的身段走到莺歌面前居高临下的轻蔑一笑,“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还是不要再霸占着社长的位置,自行退社,让来把两个社的统一了吧!” 一句话,引起了周围少女们的骚动和愤慨,娜迦差点扑了上去,被莺歌拉住,再拍拍肩上云雀不安发抖的小手,黑眸仍是一片淡然。 “这个不用说,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社团自然就退了。想怎么做是的事,不用再向报备。” “谁向报备了!”浦饭由衣气得面色通红,随即又恢复那虚伪高傲的笑容,“也就只能坐轮椅上逞口舌了,不和计较。们走!”冷笑着带着跟班就要越过莺歌身边离去。 “等一下。”莺歌叫住了她,静静的问:“舞蹈大赛那天,台上站哪里?” 浦饭由衣身形一顿,随后倒退两步,将云雀推到一边,手搭莺歌的左肩慢慢的蹲下,她的耳边悄声呢喃:“原来...发现了。不过,那又怎样,可以保证,绝对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是推摔下舞台的...看现还拿什么和争!呵呵...哈哈哈...” 讽刺张狂的大笑自身后慢慢远离,莺歌面无表情的瞪着眼前的地面,膝盖上的双手慢慢握紧,指甲深深的掐进手掌。 ------------ 95 Chapter.15 “姐姐,没事吧?她和说了什么?”凤云雀看见莺歌脸色不好,关切不已。 藤田娜迦气得直挥拳头:“看她那嚣张的样子,真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莺歌捏捏她的小脸蛋,轻笑:“那还不简单。”转过头,指了指群中一位女孩手中的弓箭问道:“能借用一下吗?” “啊?”女孩一愣,随即反映过来,双手递上弓箭:“请用。” 莺歌点头接过,拉弓搭箭一气呵成,箭头直指浦饭由衣三尚未消失的背影,黑眸专注不带一丝情感的看着目标。 “莺歌大!!” 尖叫掩盖住了羽箭的轻啸声,众惊骇的注视中,利箭射向浦饭由衣,她耳下一公分处穿发而过,笔直的扎进了她面前的树干中,箭尖处一缕红发随风飘动。浦饭由衣呆了一下,颤抖的摸了摸脖颈,双腿一软瘫倒地。 “浦饭学姐!!!” 两个跟班立刻架起浦饭由衣冲向保健室。 “谢谢。” 莺歌如同没事儿一般,微笑着将弓还给处呆楞中的弓箭主。 “哇!!!莺歌大好厉害!”随着娜迦一声尖叫,周围的女孩们全都兴奋了,大笑浦饭由衣三组狼狈逃离的样子,叽叽喳喳的又闹腾起来。 这边热闹不已,网球场那边却是静得可怕。 冰帝所有,不管是网球部还是那些平日里声势浩大的拉拉队,都沉默的看着球场中对决的两。 “侑士是不是得罪过幸村精市?”向日岳呐呐的问身边的迹部,两实力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为什么幸村执意要和侑士单打,要说没有私恩怨实说不过去。 迹部睨了他一眼,又看向场中疲于奔跑大汗淋漓的忍足,哼笑:“输也要输得有形象,这样狼狈真是太丢脸了。不过,这就是们和立海大的差距。” 虽然很不想承认,迹部还是得面对现实。别说忍足,恐怕就是他目前也不是幸村的对手。看着球场上干净清爽的幸村,脸未红,汗未出,最后轻描淡写的一击将忍足打垮,宣告比赛结束。迹部的眼中燃起了斗志,就是有幸村这样的,才会让别想要去打败,超越。 “比赛结束,立海大幸村精市6:0完胜!” 忍足坐地上喘气,看着幸村慢慢朝他走来,阳光下优雅不失强悍,完美得如同神邸。他仰起头邪邪一笑:“打网球的确很厉害。认输。” 幸村俯视着眼前这带点痞味的少年,微微勾起唇角:“的确不是的对手。”虽然是只狡诈的狼,但现还嫩了点。 嘈杂的声音由远而近,幸村侧过头一眼就看见了被一群少女簇拥而来的莺歌。 “她虽然长得不是绝美,却很迷,总是吸引不自觉的想要靠近。”忍足突然插话,唤回了幸村的注意力,幸村静静的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忍足一跃而起,漫不经心的笑道:“以前的莺歌很漂亮,却没有现这种淡雅宁和的神韵。一个住了一次医院后就能气质大变,真是让们很惊讶。想…曾和莺歌住同一间医院,又是莺歌救命恩的幸村君,是不是知道些这个未婚夫都不知道的隐情?” “她不属于,所以不需要对她了解太多。而,不是的对手。”幸村淡淡一瞥,转身走向场外。 忍足呵呵一笑,幸村精市,以为打赢一场网球就能解决两个家族的联姻了吗?即使不插手,凤家也不会放任不管。只能祝好运了! 凤长太郎笑着走上前,刚欲伸出手摸妹妹的头发,谁知半道杀出个程咬金,毫无防备的他被一道娇小的身影硬生生的撞开。 “莺歌!!” 幸村早音一个熊抱,将莺歌勒得差点断气。 “早音,不能呼吸了…”而且好重,后半句身子单薄的莺歌没敢说出口。 “早音,压到莺歌的腿了。”幸村凉凉的提醒,早音赶紧跳起身,哥哥身边立正站好, “呵呵,不好意思,太想了嘛。”说着又满脸愧疚的未莺歌揉腿:“痛不痛,没压坏吧。” 这双腿早就没感觉了,就是压一辆卡车也不会痛,看着早音单纯的样子,莺歌好笑的嗔了幸村一眼:“没事。别担心。” “早音,和莺歌这么久没见,是不是很想和她聊聊?”幸村突然笑得很圣母 “是啊,是啊。”早音童鞋很配合的点头。 “那们找个地方聚一聚吧。”幸村提议。 “好啊,好啊。”哥哥真是太体贴她了。 幸村很自然的接手轮椅,推着莺歌慢慢离去,旁边还跟着一直兴奋说个不停的早音,莺歌连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拐带了。 凤长太郎怨念不已的蹲一边圈圈,他早就认出幸村就是天台救过莺歌的那个,但即使是救命恩也不能这样抢他妹妹啊,他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啊。 立海大众还没弄明白状况,真田只能尴尬的和迹部打过招呼匆匆道别,然后带着部员追了出去。 “如果本大爷没记错,那是的内定未婚妻吧。”迹部转过头看着忍足似笑非笑。 忍足耸耸肩,微微一笑:“也许是。” 什么叫也许是? 冰帝众被这个答案噎得全是一脸消化不良的表情。 “不过,幸村精市太目中无了”基本的道别都没有就这么离开,简直不把他们放眼里!穴户亮几时受过这种气,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打败那狂妄的小子! “家都上门来抢了,就这么无动于衷?”迹部斜了那匹狼一眼。 “呵呵,比较喜欢看戏,不适合演为爱决斗的骑士。”忍足笑眯眯的转身潇洒离去,投入了身后那群泛着桃心的少女们的包围圈。 繁华的东京街头,早音嘹亮的嗓音引来不少注目,不过她不乎,她这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从来都是很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不得不说,幸村一家的宠爱让她幸福得不知间疾苦,所以那飞扬的笑脸才会那么迷。 莺歌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不由得仰起头看向幸村,两相视一笑。 “精市,暂时先不要担心这件事好吗?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想分心。”莺歌悄声低喃,只有他们两听得见。 幸村静默了半晌,轻轻的回答:“好。” 得到幸村的同意,莺歌总算松了口气,她真怕幸村高傲的性子一上来,直接和凤家还有忍足家对上,那就真的是风波不断,他也别想清净的打网球了。 可是她不知道幸村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现他的顾虑并不必战国的时候少,甚至更多。 经历了太多次折磨,回到现代的他,再也不想莺歌重蹈覆辙经历战国的那些伤害,这次他要更加保护好她,因为,他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有来世。 所以每走一步幸村都要更加精准和谨慎,错了一步,他们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哥哥,莺歌,那边有COSPLAY,们去看看。带莺歌过去,哥哥帮们买两根冰激淋好不好?” 早音可怜兮兮的看着幸村,强烈的表达了她想吃冰激凌的意念,幸村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照顾好莺歌,去去就回来。” “是!” 早音兴奋的推着莺歌就向潮涌动的广场走去,顾及到莺歌不太方便,她细心的发现一处视角比较好的平台。 “莺歌,们那边看,少一点,哥哥也好找们。” “好。”莺歌去哪儿都无所谓,她已经快和这个社会脱节了,动漫什么的更是从来不感兴趣,只是陪早音而已。 以前早音是她的好朋友,现因为幸村的关系,又多了一层不同寻常的感情,她已经把早音当自己妹妹一般疼爱。 “叮铃……” 一声熟悉的铃音划过耳际,莺歌下意识的转头寻找铃音的来源,潮之中惊诧的发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那是一个半透明的灵体,身着白无垢新娘服,腰间挂着一只流光溢彩的镇魂铃。 “啊…” 莺歌颤抖的朝那个方向伸出手,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这一瞬间,灵体飘转过身影,熟悉的容颜让莺歌失声大呼。 “千夜!!” 莺歌转动轮椅,按动轮椅自动开关,轮椅快速的滑动朝群而去,紧追那白色的身影。 “莺歌,去哪儿?” 早音身后着急的呼喊,莺歌全然不顾,她只想追到那快被潮淹没的白影。 “千夜!千夜!千夜……”等等,不要消失,等等! 努力追寻的她拥挤的群中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小舟,被海潮推挤,却又无力挣扎,当白影消失的刹那,莺歌激动的扑倒地,轮椅翻倒一边, “千夜!”无力的爬了两下,莺歌趴行道上失声痛哭。 “莺歌。”幸村推开围观的群,一把将莺歌抱进怀里紧紧搂住,心疼的亲吻她的发迹:“莺歌,冷静点。” “精市,看到千夜了,是千夜,一定是千夜!”莺歌紧紧的抓住幸村的衣襟,泣不成声,积压的悔恨撕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千夜,是吗?如果是,为什么听到的呼喊还要消失。是不是还恨,是不是还恨精市? 原本以为伤痛已经被遗忘,如今才明白,伤痛永远都是伤痛,埋心里越深一旦被扯动,就越发的让痛不欲生! ------------ 96 Chapter.16 痛苦,是因为无法忘记…… 无法忘记身边曾经朝夕相处的那一张容颜,无法忘记那一声声的欢笑,无法忘记那一次伤害。 莺歌单薄的身子深陷柔软的大床,任由窗外的微风吹拂长发微微飘动,静静的埋首于枕中,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再也无法隐藏的哀伤。 怎么可能忘记,所有的不在乎只不过是伪装,她和精市心里有太多的伤口无法愈合,太多的结无法释怀。 如果她是孤单的,恐怕早已经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了。 精市…好想有你在身边,无时不刻…… “姐姐!不好了,祖父让你立刻去前厅。” 云雀慌慌张张的闯进了莺歌房间打断了她的思绪,满脸急色和担忧,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莺歌稍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慢慢撑起身子,回首已经恢复那淡雅宁和的微笑:“出了什么事?”她刚被精市和早音送回来没多久,正是休息的时候,按理说是不会被打扰的,除非有什么意外情况。 “姐姐…”云雀着急的走来走去,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浦饭由衣的父亲还有他家律师找上门来了,说要你为白天故意恐吓浦饭由衣并导致她受惊吓过度住院而负责。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 莺歌点点头:“别着急,叫特护来,送我去前厅。” 她正愁没理由去神奈川呢,既然送上门了,机会不可错过。 后面跟着比她还要紧张万分的云雀,莺歌被特护慢慢的推进了会客前厅。一看,祖父、父母、大伯母、长太郎家庭成员一个也不少。除了大伯母,皆满脸凝重的看着刚进门的她。 左手边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个神情傲慢,一个神情冰冷,脸部线条都硬邦邦的像两座水泥碉堡。他们看到莺歌时只是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碉堡样。 “祖父,请问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莺歌话音刚落,大伯母就冷嘲:“莺歌,你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都成这样了还能惹祸。” “住嘴!”凤家老太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后对莺歌道:“浦饭先生有事找你,有什么提问你要如实的回答。” “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莺歌觉得祖父特意加重了“如实”二字。她了然的面对神情冰冷的中年男人礼貌的问道:“那么,浦饭先生,请问您要晚辈出来,是希望晚辈对下午的事情做出解释吗?” “不是希望,是必须。”浦饭源三身边的律师接过话头,看来浦饭源三没有要和莺歌说话的意思。一切由他的律师代问。 “凤小姐,请问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向我们总裁的千金---浦饭由衣小姐射了一箭?” “是。” 莺歌回答得很爽快。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更何况她也不打算否认。 “凤小姐倒是很镇定,你可知道这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我们追究起来,凤小姐恐怕要上法庭去解释了。” “不!浦饭先生...莺歌她还是个孩子,她不会...” “妈妈。”莺歌笑容未变,轻轻的安抚惊慌的凤理惠,“我不会有事的。不然,浦饭总裁也不会坐在这里了吧。” 浦饭家的天时财团一直是凤家所属政党---东合党背后的支持人之一。这种政商结合,是利益共享合作。一方出钱,一方谋权,共同谋取更大的利益。 资本国家,政党被大财团操控,国家是他们谋取利益的工具。 而作为执政党东合党三巨头的小林家族、忍足家族、凤家族在日本皆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三足鼎立,形成了稳固的平衡,将东合党从原来的一个小党派发成了日本右翼中第一大党,但没有财团的扶持他们不可能走到执政这一步。对整个日本来说,这些财团就是如同战国时期壬生一族一般的存在。 不同的是,如今的政党看似受财团控制,却又不甘做傀儡,所以有好多政商分裂最终你死我活的内斗发生。钱和权总是相依为命,谁也控制不了谁。东合党历经几次内部清洗后,和支持的财团达成的微妙的平等合作关系。 若是那种平衡还在,浦饭家可能不会这么嚣张。可是,自从7年前莺歌的大伯,凤志国威竞选东合党主席演讲时遇刺身亡后,凤家的实力大受打击。而莺歌的父亲又一直是经商为主,并未过多插手政权内部的事,匆忙接过家主之位,却并未能像从小在政党中建立根基的大哥一般在东合党中混得如鱼得水,一直受东合党其他家族打压。凤家的实力一年不如一年,如果没有一些忠心的旧部,还有和忍足家的支持,凤家连勉强的支撑也做不到。如今,也只是勉强排在东合党内第三的位置。 而东合党现在的决策人,就是小林家族的小林拓也。小林家族一党独大的局面日渐明显,作为小林家的主要支持财团,天时财团总裁浦饭源三才敢如此嚣张的带领律师上门兴师问罪。 说白了,浦饭源三,凤家得罪不起。 ...... “你很聪明。” 浦饭源三终于开了金口,声音如同表情一般冰冷,“不过太自作聪明。没有报警,是我给凤老爷子还有你父亲的面子。今天你没有让我满意的解释,我是不会让我女儿白受委屈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当然很明白... 莺歌丝毫没有慌乱,“我的解释会让您满意的。先请您看一样东西,我想您会感兴趣。” 镇定的对特护点了点头,特护领会,打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轻轻的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莺歌给他们看的是一段VCR,一段她参加电视台舞蹈大赛那天的VCR。 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几分钟,却也是最精彩的几分钟。舞台上的参赛者们和伴舞们一起跳着大型的开场合舞。当中间的升降舞台慢慢升高到最高点后,一个女孩突然一个跌咧从升降舞台上跌落下来,惯性滚落后,又重重的摔进了舞台周围的大理石凹槽里,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 观看到这里时,莺歌的母亲已经忍不住哭出声,莺歌反倒过去安慰她。特护将进度条拉回,将画面定格在莺歌从升降舞台跌落那一瞬间。 这时浦饭源三和他的律师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崩裂,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那个跌落的女孩就是莺歌,而她摔下舞台不是失足,而是身后的一双手将她推下去的。这段VCR拍摄的角度,正好能清晰的看到那双手的主人就是浦饭由衣! “浦饭总裁,您的女儿也很聪明,出事那天刚好不是直播,也由于不是直播,赛场规定观众不能携带拍摄设备。于是她特意挑这一天将我推下舞台,然后趁我被送进医院,比赛被迫停止时派人将所有的摄影录像,监视器里的证据全部偷走。计划很天衣无缝,可是这段录影还是出现在了各位的面前,您说,这是不是应了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莺歌的笑容依旧很宁和,却让浦饭源三另眼相看。他当然知道自己女儿所做的这些事,自己事后也再一次派人检查是否有疏漏,有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他百思不得其解,证据怎么还是落在了凤家的手里。看来他们凤家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任浦饭源三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知道,这段录像,是御旨丸事前派幸吉偷偷安装在大厅顶棚,一个不起眼角落的高清晰摄像头拍下的,当场就将画面传送到了赛场外御旨丸的电脑里。 “说吧,你的条件。”浦饭源三脸色恢复冰冷,但总算松了口。 莺歌看了看一语不发的祖父,老人深邃的眼神里面所表达的意思她很明白,这口气,她得忍,不能太过分。 “我的条件不高,只希望这两件事一笔勾销,从今晚后,井水不犯河水。”言外之意,你们浦饭家以后不得有任何借口找凤家麻烦。 浦饭源三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不愧是凤家的子女。”随后他站起身对凤老太爷点头:“告辞了,安木我们走!” 莺歌看着他含怒而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祖父,事情总算有了一个了结,我能为凤家争取的就这么多了。莺歌这段时间想去神奈川静养,远离这些是非,希望祖父能答应我的请求。” 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对莺歌的大体很赞赏。凤老太爷慈爱的点头:“去吧,从家里多带几个人去照顾你,心情好了再回来。” “是。” 浦饭公馆 浦饭由衣靠在床上,神情惊怒,手里握着的电话仿佛要被她捏碎。 “我已经动用了所有能用的人,我怎么知道她会拿到证据!!”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她的表情越来越咬牙切此,“我警告你,少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本小姐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突然,她气消了,冷笑着说:“敢威胁我!可是你主动找到我出这个馊主意的,你要是摆不平。我出了什么事,就告发是你指使我这么做的。呵呵,我想到时候...死得最惨的,是你而不是我!” 挂掉电话,浦饭由衣瞪着梳妆台上冰帝舞蹈社的合影,表情越来越狰狞,狠狠的将手里的手机砸向梳妆台。 “咣当!” 玻璃相框和镜子应声而碎,破碎的镜子映照出她愤恨的怒颜 。 凤莺歌,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们走着瞧!该死的凤家没一个好东西! “啊!!!!!!!!!!!!!!” ------------ 97 Chapter.17 “你…你们想干、干什么?!” 切原赤也表情惊悚的看着学长们一步一步的逼近,不由得连连倒退,直到撞到了网球场的铁丝网才惊觉退无可退。 “切原,你就乖乖合作点,喝下这杯蔬菜汁,不然…”仁王不怀好意的奸笑,绝对□裸的威胁。 “不要!”会死人的,他还没活够呢,“早音,救我。” “赤也啊,这课是柳学长特意打电话找老同学咨询借鉴后又改进过的营养蔬菜汁,不要浪费了学长对你的一片心意啊。”早音很显然和他不是一边的。 “什么心意,这是明明公报私仇!”切原犹如贞洁烈妇一般抵死不从,喝了青学哪出名的让人闻风丧胆单的蔬菜汁,他不死也会变成傻子。 “和他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抓住给我灌!敢背叛我们,害得我们接受两星期非人的折磨,就要接受惩罚!” 仁王使了一个眼色,桑原和丸井迅速左右包抄,一个擒拿手就将切原给摁跪在地上,切原死活不张开嘴,明明部长和副部长刚刚走,可他连救命都不能喊。 早音笑眯眯的劝切原:“你看,我们已经知道哥哥的女朋友是谁了,也明白清楚的看到画室里挂着的那张画,哥哥画的是谁了。亏我们当初那么信任你,想不到你竟然和哥哥一起拿我们当傻瓜耍。你想啊,我们不敢对哥哥怎么样,但是你作为学弟,这样耍学长们是很不敬的,所以乖乖接受惩罚,不然学长们不会放过你的。”那天她看到哥哥和莺歌之间那情深意切的样子,立刻顿悟哥哥爱的人就是莺歌。要不是去冰帝遇到莺歌,他们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背叛大家,不受点苦难平民愤,你就从了吧!” 话说完,小手出其不意的伸向切原腰部一挠,切原触电般惊跳一下,哈哈大笑起来。柳生优雅快速又不失精准的将一杯冒着烟的青黑色液体一滴不剩的倒进了他嘴里。 柳莲二拿出笔和本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切原,观察他接下来的反应。 三秒钟后,立海大上空爆发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 走到大门口的幸村和真田被这声惨叫煞到,不由得转过身看了看已经恢复寂静的校园。 “这声音好熟悉,好像是切原在叫。”真田皱眉 幸村别有深意的一笑,“也许是柳又安排了新的训练任务,我们就快要毕业了,得抓紧时间好好栽培后辈。” “恩,不能松懈!” ¥¥¥¥¥¥¥¥¥¥¥¥¥¥¥¥¥¥¥¥¥¥¥¥¥¥¥¥¥¥¥¥¥¥¥¥¥¥¥ 夜风徐徐的海边,幸村难得一身轻松的休闲装,静静的站在沙滩上,看着血红的日落缓缓沉进大海,美丽出尘的脸上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沉和不怒而威的霸气。 当天际最后一抹余晖消失,星辰缀满天空之时,一个黑衣男子施施然走到他身后。金发碧眼,清俊的五官却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十足一个痞子像。 “你要我打探的资料都弄清楚了,可是把我累坏了。”一送莺歌到达日本,他就被幸村指派去当007,危险不说还没有加班费,真是劳碌命苦啊! “你不是乐在其中吗?”把这些黑帮老大玩得团团转,对御旨丸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还可以顺便满足一下他的恶趣味。 御旨丸耸耸肩,表示承认。“为什么不动用我们再欧洲的势力?日本个行业已经饱和,也形成了自己的游戏规则,政商黑盘根错节,没有足够的力量,是插不进来的。” 现在的日本,不论政坛,商界,还有黑道都已经根深蒂固的扎在了这块土地之上,形成了自己的体系和规则,经过这两三百年的发展,互相之间早就连接成了一个牢固的权利金钱交易网。就如同一个饱和的圆,外人,根本没有插足的余地。所以,他不明白幸村为什么一直不同意用忘忧谷的力量,打开日本大门。 幸村呵呵一笑,紫色的发丝柔顺的在海风中纠缠,眼神亮得慑人:“正因为插不进,所以没有必要浪费忘忧谷的一分一毫。就算插了进来,也要付出巨大代价,还会处处受制。既然是我开始的游戏,规则当然得由我定,怎么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忘忧谷是他们的老本,幸村不会轻易动用忘忧谷,现在忘忧谷也才在欧洲真正走上轨道,他不想落下把柄给欧洲那些难对付的家伙。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只有跟到底。”反正…你带我们走的路,我们从来就不会怀疑。“你打算怎么做?那批毒品可不是小数目,是双龙会和哥伦比亚今年最大的一单货。双龙会肯定会增派很多人手。明天,全国大赛开赛,今晚你可别挂彩。” 说话间,幸村和御旨丸已经上了停靠在不远处深水湾的一艘小型游艇之上。船上的人看到是他们,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又状似漫不经心的在船上游荡,眼睛却机警的观察四周有无可疑人出现。 幸村接过黑色夜行衣,进了换衣间,一边迅速的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扣,一边道:“你不是说日本市场已经饱和了吗,硬插进他们中间困难重重又不划算,既然这样,就用最简单的办法,从里面将它撕开!” “撕开?”御旨丸一愣,饶是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被幸村这大胆的想法很吓了一跳。 “你是说,你要完全打破现在形成的规则?可是,那得要多少时间。我们现在连浦饭家都不能动。” 唰—— 帘子打开,幸村一身黑色劲装出现,身材更显修长紧致。干净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擦拭着一柄匕首,淡然的笑道。 “一张绷到极致的网,不用多费劲,只需要在要害处开一条小小的口子,那伤口自己就会撕开得越来越大。那个时候,被坚实外壳包裹住的脆弱就会暴露,他们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御旨丸邪邪一笑:“这的确是快速又很有效的方法。” “至于浦饭家…”幸村淡淡一笑,好不温柔,“就暂且让他们再多活几年。” 活的越久死得越惨! 御旨丸从来不觉得,幸村这玉面修罗会有什么仁慈。 桌上传来震动,幸村拿起手机,唇角的笑容煞时变得愉悦,不用猜,御旨丸就知道是莺歌打来的。看着幸村唇角越来越上扬,紫眸都感染上了愉悦,御旨丸就推定,一定有好消息。 果然,幸村挂掉电话后,对御旨丸笑道:“周末莺歌就回神奈川以前的家静养,会在这里长住,记得通知小助派两个人来保护她。” “没问题,待会小助会在公海接应我们,明天我就派人把她家对面的房子买了。不会打扰你和莺歌夫妻生活的。”御旨丸觉得自己真是体贴细心又周到啊! 见幸村没搭理他,胆子不由得又大了几分:“不过,幸村啊,老人家要忠告一声。你们都还小,未婚先孕不好。” 唰! 幸村眼皮也不抬,将手里的匕首甩出。 “哇!!!你下次动手前能不能先打招呼!”好险,他这张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俊脸差点破相 。 “还给你。” 幸村接过御旨丸抛回来的匕首,发现还多了一样东西,手枪。 “我不会用这个。” “什么?”御旨丸惊奇,“你不会用枪?!” 幸村好笑的瞪了他一眼:“你觉得这是一个中学生能接触的东西吗?” 御旨丸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哦,没关系,很简单,打开这个保险,然后瞄准,扣扳机就行了。你箭法和暗器都那么精准,枪法肯定没问题!” 结果,御旨丸在见识到幸村的枪法后,差点吐血。他错了,怎么会相信天才什么都能手到擒来,无师自通呢。事实证明,正如爱迪生所说,天才都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显然,对于枪,幸村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没取到多大作用。最后他很明智的扔了枪,直接用刀。 十分钟后,战斗结束。幸村和御旨丸带一共了十八个人,将正在游艇上交易毒品的五十个人歼灭四十九个,最后还有一个买方的秘书没杀。不过,那个秘书哆哆嗦嗦的在电脑上将货款汇到御旨丸指定的瑞士银行账户后,就被他恶劣的放一个空枪给吓昏了。 幸村他们将那个秘书放在一条小救生艇上后,直接将交易的游艇开到了公海,全部人上了穴山小助前来接应的船。 “大人,这些毒品不知要怎么处置?”穴山小助看着那一箱箱的毒品有点伤脑筋,要全搬运回去的话,很费时,还有风险。 “和游艇一起炸了。”幸村看也没看那船价值数千万的毒品一眼,眼睛死死的瞪着手里的枪,淡然的语气就好像在说把废品扔垃圾桶里差不多。 “炸了也太可惜了。”穴山身边有个女孩小声嘀咕。 幸村抬眼看了她一眼,那女孩立刻噤声,不过他没忽略她暗暗撅起的小嘴。每次早音惹他生气遭他训时就是这表情,幸村的眼神不由得放柔和隐去几分凌厉,他一般不会对小助的手下指手画脚,因为这些人追随的是小助,他不能越俎代庖。不懂事的地方,自然会有人教。 “小助,跟我进来。” “是” 看幸村没说什么转身进了船舱,甲板上的人这才敢稍微大声点喘气儿。 御旨丸觉得,作为老人家他很有义务教育一下小辈,免得他们走弯路。 “我说小妹妹,这批货我们自己搬5个小时也未必搬得完。这么大批货除了双龙会,日本也没有哪家吞得下,不可能马上卖出手。我想再过几个小时所有人都会知道双龙会的货被截了,到处都会搜查,也不可能藏在哪儿或者运出国。带着这批货,不就明摆着要双龙会来杀我们吗?不炸掉,难道给你们拿回家去当洗衣粉啊?” 那女孩被他语重心长的一番教诲说得面红耳赤。 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游艇泛起冲天的火焰。火光将黑烟照得如同白昼,幸村站在船尾,看着燃烧的游艇慢慢沉入海中,最后隐没,海上又恢复了漆黑的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御旨丸走出来,将立海大的球服为幸村披上,语气间带着淡淡的幸灾乐祸。 “今后几个月,日本有热闹看了。”可惜他得马上回瑞士,看不了这场热闹了。 “游戏才开始,剩下的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幸村还要参加全国大赛,接下来的日子会全力赴在网球比赛上。“那个秘书会不会胆小,自己跑掉?” “不会。”御旨丸笑嘻嘻的将手里的皮夹子扬了扬,然后那个皮夹就以优美的弧线飞入了黑暗的大海,“我将他全身上下搜干净了,只留了公交车钱。他没有了身份证明,还有银行卡,哪儿也去不了,只有回双龙会。” 若双龙会神通广大查到账户信息,那家就该倒霉了。要是查不到,那整个日本的黑道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他们今天干的,就是嫁祸。 ------------ 98 Chapter.18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炎热的夏末,东京公园内人潮攒动。身着不同颜色标志网球运动服的少年们各自为伍,整齐的排列在露天网球馆之外等候…… “砰!呯!呯…….” 礼花在蔚蓝的天空下鸣放,少年们不约而同的抬首仰望,踌躇满志。 “接下来宣布,全国大赛正式开赛。请选手们入场!” 随着网委会主席的一声宣布,日本中学生全国网球公开赛拉开序幕。幸村看着前方手拿优胜旗的真田,双手慢慢握紧,上天既然让他回来,立海大就一定要赢!这面优胜旗还会回到立海大,为他们三年的奋斗划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莺歌!这里..." 幸村早音挎着相机,兴奋的冲刚下车的莺歌招手,拉着同社的美娜就奔了过去. "早音,慢点,我又不会跑."穿着超短裙还这么肆无忌惮的狂奔,真是... "我说......"早音绕着莺歌转了一圈,神秘兮兮的一笑,"还没过门呢,就教训起我这个小姨子了.真是有大嫂的风范啊." "咳....."莺歌差点被口水呛到,"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什么嫂子?姐姐,她在说什么?"凤云雀一头雾水. "别掩饰了,我们早就知道咯.美术社里面还挂着哥哥为你画的油画呢.哎~~作为我哥哥的亲妹妹,你最好的朋友,居然拍拖了也不告诉我,你们也太没人性了."早音义愤填膺的挥舞着小拳头,表示她对于此事强烈谴责. 突然她弯腰搂住莺歌的脖子,笑得暧昧:"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在医院就..." "胡说!姐姐是侑士哥哥的未婚妻,怎么会是你哥哥的女朋友?!"云雀打断早音的猜测,激动的反驳. "云雀..."莺歌有些奇怪胆小的云雀过激的反应. "姐姐,她胡说,要是传到侑士哥哥或者忍足家的耳朵里,你......" "云雀."莺歌打断云雀,笑着安抚她,"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损害凤家的声誉." "呃......抱歉,我话多了."早音尴尬的道歉,貌似她又乱说话了. "没有的事."莺歌摇摇头表示不在意,这时她看到了早音身边那个从始至终低着头的美娜. "早音,这位是?" 早音会意,拉过美娜介绍:"这是我的同班同学,美娜.我们都是新闻社的社员,今天是过来采访的." 原来是早音的同学,莺歌亲切的和她打招呼,"你好,我是凤莺歌,早音的好朋友." "你好."美娜淡淡的点点头,不再多言. 莺歌对美娜的冷淡倒是不太在意,转头继续与早音和云雀一边谈笑,一边朝着热闹的网球馆前进.美娜稍缀在三人后面,眼睑低垂,手心的裙摆几乎被揉碎. 开幕式很简短,待开幕式结束后,小组比赛就立刻开始. 莺歌并没有告诉幸村她会来,只是静静的在一个角落,看着爱人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静而沉着.一如他坐镇沙场时一般胸有韬略,霸气盎然.虽然没有上场,安静的坐在教练席上的幸村也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她的精市,不管是战场还是网球,永远都是那个君临天下,站在巅峰的王者. 早音咔嚓一下将莺歌的表情拍了下来,看着相机贼笑:"莺歌,你笑得好花痴." 莺歌尴尬的摸摸脸,调整表情:"你不拍他们,拍我做什么?" 早音拍拍相机:"拍了一些.今天的对手太弱,没什么精彩镜头,我想只需要一小时,比赛就可以结束了." "这么快?比赛的规则不是要五场全部比完吗?"莺歌对于立海大的强大也只是听传闻居多,没有具体概念,对于早音的判断有些惊讶.这次参赛的,好歹都是精英队伍,早音说得未免也太轻松. 幸村早音得意的一甩长发,一手叉腰,一手伸出食指摇了摇:"NONONO!相信我,我可是立海大的人,和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不会判断失误的.而且他们会..." "6:0五战全胜.立海大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林阳中学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个戴方框眼镜,刺猬头的男孩突然出声,一边说还一边在笔记本上作记录.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个子不太高,栗色短发,笑容温柔又动人的美少年,两人皆身穿蓝白色的运动服. "不二,这次幸村精市又不会上场.可惜了,他的资料太少,我真想亲眼看看神之子的实力.要不找个机会偷偷潜入立海大去侦查一下." "乾..."不二周助笑眯眯的指了指乾贞治的右侧,"你有麻烦了." "恩?"乾贞治不明所以,顺着不二所指方向扭头,正好遭遇了一个迎面踏,被踹倒在地. "干掉间谍!!!" 幸村早音的豪情状语伴随着乾贞治的惨呼,为立海大的全胜划上了一个惨烈的惊叹号. 握手鞠躬后,立海大众人才注意到球场外这雷人的一幕,那厢可怜的乾贞治正被早音无情的蹂躏,这厢不二周助却和莺歌相谈甚欢. "所以,仙人掌是最可爱,最好养的植物."不二周助不遗余力的推荐自己的宠物. "那么,我就听不二君的建议,先从仙人掌开始学习种养盆栽,到时候有什么不明白的,还要请教不二君了."莺歌笑得开心又迷人. "好,有需要的话,我一定帮忙.不如,我送你一株作为今天的见面礼吧."不二难得主动大方. 莺歌笑得更加灿烂:"那么谢谢了." 随后两人交换的电话和约定了见面地点,不二终于想起解救水深火热之中的队友,在立海大出来之前,将乾贞治带走. "早音怎么和青学起冲突了?"幸村神情莫测的看着那远去的两道身影. "精市..."莺歌侧头对着身后的幸村微微一笑."你也感觉到了吧,不二周助...身上有千夜的灵力."虽然很微弱,但是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千夜的灵力."而且我发现,他和安培鸿庭实在太像了." 他和千夜到底是什么关系? 幸村不语,因为他看到的,不止是不二周助身上沾染到的那点微薄灵力.也不是那酷似安培鸿庭的长相.而是不二周助这个人,本身就有异于常人的力量. 唇角微微上扬,幸村绿色发带下的紫眸深邃难测. 不二周助这个人,不简单... ------------ 99 Chapter.19 全国赛开赛三天,进入四强的队伍在今日就可以确定。在激烈的角逐之后,实力一直很强悍的立海大、四天宝寺毫无意外的轻松入围。青学由于关东大赛夺冠名声一炮打响,入围也在意料之中,唯独名古屋星德算是一匹黑马。 这个以外国人居多的名古屋星德中学,网球队的正选队员也都是外国人,他们一路过关斩将,锐不可当。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实力强悍,进入四强的道路似乎比关东大赛的冠军--青学,要走得顺利得多。 比赛结束后,立海大虽然进入四强,但是比赛时间拖延过长,幸村对部员的表现很不满意,正在严厉的训斥他们,这次就连真田也不能幸免。 很了解自家老公的对某些方面很严厉甚至苛刻的性子,莺歌除了同情那些被训得灰头土脸的少年,还是只能同情…… 趁这个空当,莺歌如约来到和不二约好的地方。原本周末要去神奈川,幸村希望她在家好好休息,但是不二周助与千夜的种种关联让她实在无法放弃与他深交,唯有先试探一下虚实,才好深入了解。 “抱歉,让你久等了。” 莺歌到了约定地点,发现不二已经到了,悠闲的靠在树下手里捧着一小盆仙人球正在等她。那仿佛万年不变的笑脸上找不到一丝疲惫,一点也不像刚刚打过网球的样子。 “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二体贴的为她找个台阶下。 莺歌笑笑不再多客气,直接盯着那盆绿绿的小东西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它叫什么?” 不二微微一愣,随后微笑的唇角又微微上扬了几分,低柔干净的嗓音带着莫名的感情, “它叫,子夜姬。” …………………………分…………割……………线……………………………………… 神奈川海滨住宅区一座独门独院的白色欧式小楼内,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们正快乐的享受着自助烤肉。 “丸井学长,你是猪啊,又偷我的鱼丸,一个人吃这么多。”切原跳脚外加无可奈何中。 “雅治,切原这家伙以下犯上,辱骂学长该当何罪?”丸井边吃边告状,说话吃东西两不误。 柳莲二无奈的摇摇头,趁真田没发飙前施行教育,“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们两在别人家能不能收敛点,别丢我们立海大的面子!”那吃相怎么看都跟逃荒似的。 仁王笑嘻嘻的往座椅的后背一靠,“柳,别这么拘谨,这里不是别人家,是部长女朋友家。让莺歌早点认识他们的真面目,才便于交流嘛。你看,真田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 柳莲二一看,果然,真田坐在桌前,认真严谨一丝不苟的吃着东西,完全对切原和丸井无视。可是他还是摇头,不是没动静,是要等着回去以后再收拾他们。 柳莲二和幸村、真田并称铁三角这么几年,怎么可能不了解好友的性格。今天他们是在早音的动员下,不请自来为莺歌举行欢迎会的,目的当然是要接触这位仅仅见过几个照面的幸村的神秘女友。为了幸村的面子,真田当然不会在这里实施他的暴力家教。 “铛!铛!铛!” 幸村早音敲打面前的杯子示意大家安静,清清嗓子她扬起甜美的笑容,对长桌就坐的所有人道: “各位,今天我们聚在这里。第一,是为了庆祝我的好朋友,凤莺歌回到我们神奈川。第二呢,要庆祝哥哥和莺歌终于不用两地相思,做日本版的牛郎织女了!” 说到这,在坐的都忍不住笑出声。莺歌活这么大把年纪还没被当着这么多人面开涮过,脸不由得有些燥红。不过好歹经过大风浪的人,害羞也会隐藏得很好。看了看笑得温柔的幸村,在他坚定的目光下,莺歌举起手中的杯子恬静微微一笑。 “首先,很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没有想到,回到神奈川的第一天就受到如此隆重的欢迎,大家还特意为我举办欢迎会,我实在很感激,以后的日子还要请大家多多关照。” “有哥哥在,还用我们关照吗?”早音调皮的接嘴,立刻又引来大家心照不宣的闷笑。 “早音……”莺歌有些无奈,这丫头怎么老是糗她。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收到哥哥暗含警告的微笑,早音立刻闭嘴。 莺歌继续:“今天,借这个机会,我也恭喜大家顺利进入四强。预祝立海大网球部今年再次夺冠!为了胜利,大家干杯!” “为了三连霸,干杯!” 少年们开心的举起手中的杯子,豪情万丈。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上,满是自信和骄傲。 “他们真的很优秀…”莺歌看着他们竟然有种岁月一去不复返的感慨,虽然身体还是这么年轻,可心智早已不是这个年龄的范围之内。 幸村轻轻握住她的手,笑容又添几分温柔与骄傲,“相信我,和他们在一起,很快就会找回遗失已久的热血。” 也许吧……没有梦想,莺歌不知道要热血来有什么用。但是她愿意相信幸村所言,她会参与他们的梦想,一起去体会那种为了一个目标不惜一切,奋斗磨炼的激情。 “精市说的话,我从来不会怀疑。” 莺歌对自家老公笑得甜美非常。幸村愣了愣,眼神紫光流转一瞬间变得幽深,紧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这样对我笑,莺歌。” “为何?”莺歌不明所以。 幸村轻轻凑到她耳边低笑:“那样我会忍不住想吻你…” 莺歌顿时红脸,赶紧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注意他们这么亲密的举动,在坐的可都是处在身心发育阶段的少男少女,她可不想被扣个带坏祖国花朵的罪名。这一看,还真发现一个在直愣愣的盯着他们。莺歌记得她,是和早音一起来的同学美娜。 几乎是在接触到莺歌的目光一瞬间,美娜就低下了头。这个从头到尾都很安静的女孩,莺歌不是没有察觉她所流露的冷淡,不明白她既然不合群,为什么还是要参加集体活动?但转念想想这是人家的事,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多大关联,也就没再细想。 待欢迎会结束后,唯有幸村留下,其余人等都很识趣的闪人。不想太多人知道不该知道的,莺歌只带了特护一起到神奈川,现在特护正和钟点工一起收拾花园。 莺歌泡了一杯茶,朝书房而去。幸村此刻正在书房和御旨丸、幸吉还有穴山小助开视频会议。莺歌在入住前,房子就让御旨丸派人重新装修一新,同时还增添了很多国际领先的预警与保安设备。书房改成了小型会议室,以后幸村处理忘忧谷的一切事务就可以在这遥控操作。 “莺歌家对面的别墅,我已经买下并派人接管了,接下来就看小助怎么安排。”御旨丸现在人在瑞士,也就是忘忧谷的总部所在。目前忘忧谷内,除了骨干级人员,皆不知道幸村的存在,对于忘忧谷旗下的成员而言御旨丸就是忘忧谷的负责人。 “属下派去的人已经动身,估计很快就会到了。”穴山小助做事一向很认真效率。 幸村淡淡的点头,他可以不要保镖,但是莺歌不能没有,尤其凤家敏感的政治背景,还有她大伯的前车之鉴,幸村将莺歌的安全放在首位。 御旨丸突然想起什么事,“小助,我让人带去给莺歌的礼物,你的人有帮我带去吧?” “是。” 正说到这,楼下门铃就响了,幸村将右面的电脑屏幕调换成大门的监视录像,看到门口站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抱着一个大箱子,两人左耳佩戴着特殊红外反应的红蜂形状的耳钉,在监视器中反射出忘忧谷的标志---六枚铜钱交错的图案。这是以前幸村家族的标志,御旨丸稍微改变后制定为忘忧谷的标志。 幸村回过头问御旨丸,“你让她们带了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御旨丸故意卖关子,一脸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的欠扁表情。 幸村不再搭理他,询问幸吉在威尼斯的情况,得知他与那贪财的吸血鬼关系进展不错时,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幸吉又提到了,卡尔斯顺利的控制了长老会,逐步整合了血族,长老会越来越势弱,一切发展得似乎比他们预料的要快很多。一些不甘人下的家族知道忘忧谷是梵卓家族的合作伙伴,认为卡尔斯之所以越来越强悍和忘忧谷一定有关,纷纷在寻找机会与忘忧谷搭线。 幸村凝思片刻:“这不意外,卡尔斯本就是一个难得的领袖。能力卓越,整合一帮散乱的吸血鬼,并不是难事。我们不帮忙也不扯他后腿,至于那些想搭线的人不用理会,他们不堪大用。” “是。”几月没见,又长抽条的幸吉,小脸已经出现尖尖的下巴,轮廓也逐渐开始张开。不过那冷酷的表情倒是不变。 “我在维斯那里打探到,卡尔斯仍在私底下疯狂寻找失踪的蒙洛。” 蒙洛,那个血族魔党的骨干人物。幸村侧过头看相御旨丸:“你把他送哪儿去了?” 御旨丸邪邪一笑,指了指电子世界地图的右下:“送到这儿的科研所了。你不是要我们研制对付血族病毒的抗青素吗?这么好的实验体,怎么能浪费。” “那里安全吗?”幸村很清楚血族的实力,万一蒙洛逃脱,不管是躲起来或者被卡尔斯抓住都不是他所乐见的。 “放心,那是我最早成立的科研所之一,地处人迹罕至的深山内部,那一片都是属于我们忘忧谷的私人领地,防卫严密,不会有人闯得进。至于蒙洛,上次对付他的网锁就是这个科研所研制的,相信他们会很小心的款待这位魔党亲王的。” 幸村满意的一笑,不再多问 穴山小助见幸村没有再问话,主动的开口:“大人,才藏目前驻守在中东,暂时没有机会抽身,也不便联系我们,不知道情况如何。” “你想去看才藏?”幸村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 穴山小助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是。” “你确定你去得了吗?”御旨丸笑得很八卦,“听说,五十岚云介对你一见钟情,最近缠你很紧啊,你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你不是想躲他才想跑去中东吧?” “哦?”幸村最近忙网球赛,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 “大人,您别听御旨丸胡说。”穴山小助冷艳的五官微微透出尴尬。 幸村从来不是个八卦的人,所以属下自己的感情问题还是他们自己解决,他不会插手。故而对于御旨丸和卡尔斯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暧昧,他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眼。 “小助,你自己决定。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出去散散心也好。” “是。” 幸村关掉视频后,窗外天色渐晚,沙滩上零星的有人追逐玩闹,紫眸虽然看着窗外,却泛起淡淡的凝思。 虽然现在忘忧谷的发展不错,但是幸村明显感到了忘忧谷的势单,一只独旅怎么能对抗洪流呢,所以… “是时候寻找可靠的盟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聚会抽不开身,所以今天向大家补上一句问候。 大家中秋快乐! ------------ 100 Chapter.20 “啊~~” 楼下传来两声惊呼,幸村立刻下楼查看究竟。 只见莺歌坐在一个造型…奇特的轮椅上,满脸的啼笑皆非。 这轮椅不像一般轮椅那么轻便,整体感觉有些厚重。靠背还有扶手都是实体的,前面装有一台触屏笔记本电脑,用来操作轮椅以及上网所用。但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装了感应灯。 奇怪的地方不止于此,轮椅的轮子竟然如同坦克的轮子一样装有履带,幸村顿时明白,御旨丸为什么把这个家的楼梯一半要弄成斜坡式了,这样莺歌上下楼就无障碍了。 “精市,御旨丸送来的高科技轮椅……” 莺歌很无奈的触了一下电脑,轮椅左右的扶手顿时噌的一下支出很多金属手臂,这些金属手臂上拿的东西可以说是包罗万象,什么雨伞、太阳伞、电话、防狼喷雾、棒球棍、筷子、刀叉、汤勺、镜子、梳子、充气枕头……甚至还有不求人。全部一撑开整个就是一千手观音啊。 送轮椅来的其中一位红蜂女子雇佣兵很尽职的介绍,“这台轮椅,装有感应系统,有人坐上去就会自动启动,小姐离开轮椅时按下关闭键就可以了。如果是非正常离开,轮椅就会自动发出警报,并通过电脑立刻通知我们。” 此外,轮椅还装了什么心情感应灯,根据心情好坏变幻颜色。还装了立体声音响,更夸张的是装了防弹屏… 莺歌很郁结,她只是腿断了,不是高位瘫痪啊。 饶是幸村也一下子找不到言语来表达自己此刻对这非凡轮椅的评价,只喃喃的道, “御旨丸,你这NC。” 终于过上了理想中的平静生活,这几日每天清晨醒来,莺歌先在院子里浇浇花、弄弄草,顺便还可以看幸村和真田带领立海大网球部的队员在沙滩上晨训。 等他们去上学以后,就细心照顾那些买来的盆栽。自从开始种植盆栽后,莺歌又开始认真研习烹饪,以前学这些,是为了完成任务。现在是真心喜爱上了这种悠闲又充实的生活方式。偶尔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可以做几道菜让幸村和特护品尝,吃完后要给意见,然后很认真的改进。 也不知道早音和家里说了什么,幸村每天傍晚都可以来陪她吃晚餐,幸村家似乎默认了他们的“交往”关系。 安定的生活总是觉得日子很好过,莺歌每天过着和宅女无二的生活。不像幸村,忙着网球赛,忙着看书补习生病时落下的功课,忙着处理忘忧谷事务。 四强赛这一天,莺歌身体不便没有去东京观赛,没想到家里来了两位访客。 “这里空气清醒,环境也很安静,很适合静养。”忍足侑士随意且不失优雅的拿过花洒,轻轻的为盆栽浇水。嘴角含笑,桃花眼盯着其中一株绿色的仙人球, “这是不二送你的?” 莺歌点头,有些好奇,“你是真么知道的?” “对不起,姐姐,是我告诉忍足哥哥的。”云雀忐忑不安的低下头,“姐姐,我只是随意提了一下。” “你随意提到的,恐怕不止这件事吧?”莺歌淡然的语气隐隐不悦,让云雀立刻慌了神。 “我……” 忍足揉揉云雀的头发,在雕花椅上坐下,笑道:“不要怪她,她很紧张你,怕你会走错路。” “走错路?”莺歌柳眉微挑,“我的路不需要别人来判定对错。” 忍足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即使这样下去会断送幸村美好的未来?他是个网球天才,将来在网坛的前途不可估量。可是以他的家世还有身份,要不起你。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应该早就有觉悟了不是吗?” “不。”黑眸满是坚定,唇角的笑容微微透露着一抹幸福,“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要我。” “莺歌,我以为你找我合作的时候,就已经很明白自己将来该有什么样的生活。为什么突然又执迷不悟?”他无法理解。 “谢谢你的好意,但这是我和他的事,我们会解决的。”只要你放过我,就很感谢了。 忍足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过… “莺歌,我可不会轻言放弃。”无关爱情,他也有他的骄傲,还有为了家族的利益。 忍足相信,莺歌和幸村精市的爱情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他们很快就会在家族的压迫之下屈服。因为凤家离不开忍足家,忍足家也不会放开凤家,两个家族更不能闹翻。否则,他们两家在东合党就只能受制于小林家,将没有翻身之日。 见莺歌不愿多听,忍足唯有起身告辞,云雀是跟着他来的,家里并不知道,也只有跟着离开。 走到玄关时,忍足停□道,“这次来看你,其实一半是奉爷爷之命,爷爷让我转告你,希望你抽空去看看他,他很久没有见你了。” 莺歌淡然的点头,“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好。” 忍足深深凝视了她一眼,又恢复惯有的痞笑,“但愿你现在的坚持,不会换来以后的后悔。反抗命运的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 莺歌默默凝视着他笔挺的背影,看着他上了自己那辆炫目的跑车载着依依不舍的云雀一起绝尘而去,始终未再有任何表情。 命运,上一世的痛苦就源于这个词。 反抗命运...... 不,他们不会反抗命运,因为他们会逆转命运。她相信,她和精市能做到! 傍晚的夕阳渐渐沉入大海,天空却是一片炽烈。 “好久没看见这么漂亮的火烧云了。”车门一开,胡狼桑原黝黑的脸就被映照得发亮。 “胡狼,别挡道。”切原恶气声声,足见他大爷的心情现在有多么多么的不爽。 “啊?对不起...”老实的胡狼急忙下车。 “啧啧啧,搭档,我们立海大的未来之星好像很恼火啊。”仁王很不厚道的打趣着前面怒气冲冲的小海带。 柳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慢悠悠的道,“你要是被打成猪头,也会很恼火。” “扑哧——”仁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走上前一把将海带头夹住。 “行了,幸村也是为了逼出你潜在的爆发力,才让我们前两局故意输给那帮洋鬼子的。虽然你被打得很惨,但是球技又更上了一楼嘛,应该高兴才对。可你倒好,不但不感谢我们这些学长的苦心,还冲气耍横。实在很伤我们的心啊。” 小海带一听,顿时炸毛了,指着自己头上一层又一层的绷带大吼,“我被包成这样还高兴得起来?!” “你好歹赢了,还撒什么气。”丸井表示不理解。 今天四强赛,他们的对手是名古屋星德。一支外国留学生队伍,球风彪悍暴力。并且带着对立海大的不屑一顾,狂妄的说要教他们如何打真正的网球。 柳莲二怀疑,幸村早就对这支球队的习性了如指掌,否则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前两局让他们诈输,第三局让切原对战和他同属暴力网球风格的里利亚德。其实这是让切原面对另一个自己,让他战胜自己,激发他更潜在的爆发力。 果然,切原不负众望最后关头打败了对手,剩下两局被立海大轻松拿下。狠狠的教训了那帮自大的对手同时,他们也拿下了决赛资格。 关于暴力网球,在立海大一直以来都不受约束。别说下面的人了,作为部长兼教练的幸村就是头号暴力网球使用者。只不过他的暴力不是对人体的摧残,而是对精神的摧残。所以旁观的人在视觉上不会体会到这种暴力,只有和幸村对打过的人才会体会到那种恐怖。 真田的网球也很暴力,那是由剑道延伸而来,它的暴力,体现在力量和速度之上。还有那骇人的气势,往往让对手胆颤,这也是一种暴力的体现。 事实上,切原的这种暴力网球比起他们两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但是,以往都是他把对手打成猪头,今天自己却被别人打得浑身是血,包得跟木乃伊似的,从赛场到上校车,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偷笑。 让他觉得,实在实在很没面子! 幸村看着垂头丧气的切原,冷冷的道,“如果你就这点出息,明日就交退社申请吧。立海大不需要交给你这个懦夫!” 原本还比较活跃的气氛顿时凝冻,所有人都感觉周围的气温仿佛一下子降到零度。切原惊愣的看着幸村离去,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真田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大喝:“还不滚过去道歉!” 切原才大梦初醒,赶紧追上幸村,噗通跪下扣头,大声的道:“部长,我错了,请不要赶我出社。我以后会更加严格的要求自己,不会再给立海大丢脸,不辜负您的期望!” 他还要在部长毕业后带领立海大继续夺冠,他绝不离开! 良久...埋着头的切原终于听到部长那犹如天籁般的声音。 “明日开始,训练再增加两倍。” 不安和慌乱顿时烟消云散,小海带狂喜。 “是!” 幸村不再多言,慢慢离去。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如同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峰。 幸村,你是在担心立海大的未来吗? 真田默默的看着好友远去的背影,严肃的脸上渐渐凝重。 有些事,也不是我们努力就能如愿的,以后的立海大就要由后辈去延续辉煌,我们最终是要离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要B我啊。 用鲜花砸死我吧! ------------ 101 Chapter.21 莺歌很珍惜现在平静的生活,虽然心里明白这只是短暂的。不管是做凤家的子女,还是精市的妻子,她以后的生活将有可能再也和这两个字无缘。 “撒,过一天就是一天吧。”已经是波澜不惊的性子,她的淡定可不输她家精市呢。 “小姐,您的请帖。” “请帖?”莺歌诧异,“谁送的?” “送信的是个少年,据说是真田武道馆的弟子。” 真田武道馆,不就是精市的搭档真田弦一郎家吗?可是自己与他家里人素未谋面,怎么突然想到送请帖? 疑惑的接过特护手里的信封,拆开一看是一张淡雅素洁的请帖,上面用细毫写着几个娟秀端庄的字体:凤莺歌小姐台启。 莺歌看了一下,大概内容是,真田夫人要举办一场女子茶道会,听闻凤家小姐在神奈川静养,又久闻亲朋对凤家莺歌小姐茶艺赞赏不已,所以特意邀请她参加这次女子茶道会。 日本本就没多大,社交圈子也不外乎就是那百来家,作为神奈川名流,真田家虽然与凤家没什么接触,但是有那些贵妇永远也乐此不疲举办的茶座会,消息八卦不时交流,互相之间也都是多少知道些消息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次举办茶道会的人就是真田弦一郎的母亲了。听说,真田的母亲娘家是伊集院家族,从德川时期开始到现在一直是皇家的御用神官,伊集院家是有名的女多男少,所以每个伊势神宫的宫主都是女子。拥有高贵的血统,完美的教养,只要是伊集院家的女子,每个都是日本名流最理想的妻子人选。 即使不冲伊集院和真田家的面子,单凭对方是精市好友的母亲这一点,就足够让莺歌有了参加的念头。 “请帮我告诉送信的人,请他转达真田夫人,后天,我会准时参加。” “是。” 将请帖放好,莺歌打算傍晚精市来时再告诉他。瞪着日头盼啊,终于日落西山时,幸村进了门。 “回来了。”莺歌在玄关笑意盈然,十足一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女人样。 幸村将网球袋和外套交给特护,弯腰亲了亲她光洁如玉的额头,笑道:“今天心情怎么样?” “很好。”莺歌也笑着回答。 幸村挑眉,眼睛不自觉的就看向那个晴天娃娃造型的心情感应灯。这一举动换来莺歌没好气的一瞪。 “别看了,我已经关了。”还有那些论七八糟的程序也一并被莺歌关掉了。 幸村单手抚着下颚,紫眸流露笑意:“其实这个功能还是比较有用的,关掉可惜了。” “好了,好了,快去洗澡。马上就快要吃饭了。”莺歌不理会幸村的戏谑,将他朝楼上的卧房推。 “可是老婆,我好累。”弯腰从后面抱住了正在给他找换洗衣物的莺歌,头埋在妻子如玉的颈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幸村漂亮的脸上透出一丝安心和满足。 还能这样安静的抱着莺歌,幸村觉得一切的付出都很值得。 “那…休息一会再洗吧。”莺歌微微心疼,幸村刚刚大病初愈,这段时间的忙碌和高强度训练她都看在眼里,说不担心他是不可能的。 “休息一会也累。” 耳边传来幸村闷闷的声音,莺歌顿时无措,看来真是累坏了。 “要不然你睡会。” “不睡。” “那怎么办?”这回她是真没辙了。 “不然,你帮我洗。”幸村抬起头,笑得不怀好意。 …… 莺歌可以确定,他一点也不累,只是故意在逗她好玩。于是笑眯眯的转过身道, “再不去洗,就一个星期不准到这来。” “啊咧?”幸村被威胁了。 这个世界上敢威胁幸村的,只有两种人:一种,坟头的树可能都能遮天蔽日了。另外一种,就是还没出世。 可是偏偏莺歌两种都不是,她的威胁毫无建设性,却能将幸村制得死死的。 看着幸村可怜兮兮的关上浴室门,莺歌才敢将憋着的笑意表达出来,那笑容里包含着一种感情,叫幸福。 待幸村洗好澡,莺歌已经在帮特护将菜摆放在餐桌上。人前的幸村又恢复了那优雅稳重的翩翩美少年形象,半点也找不到刚才和莺歌撒娇的影子。 吃晚饭,幸村就进了书房。莺歌默默的送茶进去,看见幸村一边看手里的文件一边和御旨丸他们开会,忙得不可开交。想了想,去参加茶道会的事还是等他忙完以后再谈吧。 当时针指到八点时,幸村还没有出来。莺歌疑惑,已经到了该回去的时间,精市怎么还不出来。 怕幸村忙疏忽了,莺歌又来到书房,想提醒一下他。没想到进了书房后,发现幸村已经伏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莺歌拿了一条毯子轻轻的为他盖上,悄悄的退出去,拨通了早音的电话。 “早音,精市今晚在我这里休息了,伯父伯母那儿就靠你了。” “嗷嗷嗷!你们已经……放心,爸妈那边我会告诉他们哥哥去合宿了。嘿嘿…” 知道早音误会了,莺歌也懒得解释。挂掉电话后,她轻轻摇醒幸村。 “精市,去床上睡好吗?” 幸村微微睁开双眼,紫眸一丝迷茫,大脑却很清醒,微微一笑, “好。”有力的双臂轻松的将莺歌抱起到卧室。 “精市。” “恩?” “累吗?” “不,有你在就不会累。” “以后,换你靠着我睡吧。” “……” “虽然不能帮精市其他忙,但是肩膀还是能够承担你的依靠呢。我是你的一半,在我面前,你可以脆弱,可以放松,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好。” 月光透过窗户悄无声息的洒在床上,像是怕惊醒了床上的人。两人静静的躺着,幸村已经沉沉睡去,双手将莺歌搂进怀里,头靠在莺歌的颈侧,精致完美的五官此刻完全放松,安静的睡颜没有了平日慑人的气势,如同干净美丽的天使。 “老公,晚安。” 莺歌学着幸村,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带着微微的满足与安心闭上眼睛,依偎着渐渐进入梦乡。 ------------ 102 Chapter.22 在日本,茶道是一种通过品茶艺术来接待宾客、交谊、恳亲的特殊礼节。在民族意识里更是将茶道视为一种修身养性、提高文化素养和进行社交的手段。所以,日本凡是大家族的女子都必须精通茶艺。即使不能心神领会茶道的精髓,做不到神似,至少也得形似。动作,礼仪标准化。 莺歌在特护的帮助下,穿戴着繁复的正装和服。心里却在思考,她猜不透真田夫人邀请她的用意。 听闻她茶艺造诣非凡? 莺歌还没那么笨,她在这里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再怎么也不会名声大噪到被称为茶道界大师级人物的真田夫人另眼相看的地步。那么,真田夫人这次的示好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虽然满心的疑惑,莺歌还是准时出现在了真田武道馆的门前。看着古朴不失庄重的门庭前,进进出出年龄不等的各色女子,莺歌判断这次茶道会的规模不小。 除了那次当祭品以外,莺歌回到现代第二次独自面对这么多人。明日就是全国大赛的总决赛,幸村很早就去学校训练了。她想了想,还是不告诉他,免得他又挂心。说不定,等他们训练结束,她已经参加完茶会回家了呢。 “走吧,我们去拜见一下真田隆姬夫人。” “是。”身穿淡绿色和服的女子,淡笑着推着莺歌进入真田武道馆大门。 这次跟莺歌出来的,是穴山指派保护她的保镖,一个精通日语的韩国籍美女,金云爱。 出示请帖,一个少女打量了莺歌一番后笑道:“原来是莺歌姐姐,我听丸井哥哥他们提到过你很多次了,我是真田蕙质,母亲等你多时了,请跟我来。” “有劳了。”莺歌猜,这便是真田的妹妹了,虽然才十岁,举手投足间皆是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再想想真田,可见他们家家教有多严格。 走在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径上,莺歌首次感谢御旨丸送她的这台轮椅,她丝毫不感颠簸,简直如履平地。 远远的,莺歌便看见一位妇人在竹亭内饮茶,身穿庄重华丽的丝绸黑底白梅绣花和服。 “母亲,莺歌姐姐来了。” 面对传说中的真田夫人,莺歌波澜不惊,礼貌含蓄的一笑。“真田夫人,您好。晚辈凤莺歌,身体不便不能给长辈见礼,实在很抱歉。” 妇人淡笑着点点头,“没关系,我在这里偏静的地方迎接你,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礼数不周还请见谅。” “哪里…”莺歌很有耐性的和真田夫人客套应酬,静静等待她说出请自己来的用意。 真田夫人带着亲和力十足的笑容,直截了当的说:“凤小姐,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很喜欢你。” “谢谢夫人抬爱。”莺歌还是淡定的笑着,没有丝毫喜悦或者疑惑的情绪流露。 真田夫人暗自在心里称赞:好一个气度不凡的女孩儿。 “其实,今日请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拜托。” “夫人请讲,晚辈力所能及范围之内定当效劳。”莺歌做了那么多年的公主,礼仪规范,谈吐气质自然而然的散发着高贵与优雅。 真田夫人感慨凤家怎么教养子女的同时,说出了她的意图:“今日来参加茶会的人虽然多,但是分类之下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造诣颇深的夫人还有大师;另外一种就是初学者。因为初学者实在太多,我又要招待夫人们抽不开身,几个得心的弟子全派上了还是不够招待初学者,所以便想请你为其中一个初学班指点一二,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带初学班? 莺歌倒真没想到,静思片刻黑眸对上了真田夫人依然高雅的笑容时,她觉得心中有丝异样的感觉,觉得真田夫人还是在隐藏着什么。 依照真田夫人的气度,不会低俗到找她一个素未谋面的残疾少女的难堪,所以她一定有别的用意。不管用意为何,莺歌决定答应,她想看看这位夫人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夫人如此看重晚辈,晚辈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真田夫人像是料定了她会答应,笑眯眯的抬起茶杯细饮:“那就有劳了。我让蕙质带你去茶室。” “莺歌姐姐,这边请。” 莺歌和金云爱在惠质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名为“东篱庵”的室外书院式茶庭,其规格和制式都严格按照正规标准修建,莺歌再次为真田家的严谨正规而佩服。 他们到达时,茶庭内的榻榻米上已经规规矩矩的跪坐了十来个女子,莺歌很惊讶的看到了早音在她们中间对她挤眉眨眼。 这丫头怎么也来了?以她的性子怎么受得了茶道这么枯燥严谨的气氛。 不单是莺歌疑惑,当她在金云爱的帮助下,坐在点茶席上时,下面的十来个初学者也疑惑了。这些初学者年龄层次不一,其中不乏有年龄比莺歌大十来岁的妇人,此刻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请安静,茶道讲的是和,敬,清,寂。你们难道没有阅读墙上挂着的四规七则吗?”惠质严肃的训诫,一派小大人模样。等待她们全部安静后才微微一笑:“这位是东京凤家的莺歌姐姐,是真田大师特意邀请来的贵宾,由凤小姐指导大家今天的茶艺,相信各位在茶艺上一定能有一番新的领悟。” 一番颇有气势的话,由一个十岁幼童说出来,让人感到有些忍俊不禁,莺歌怜爱的拍拍她的小肩,笑道,“放心,交给我吧。” 惠质点点头,行礼后起身离去。 莺歌的位置似乎是真田夫人特意为她准备的,怕她没有支撑,直坐太久腰会受不了,给她安放了一张有靠背和扶手的坐椅。 日本茶道有着严格的规格礼仪,一般是要在门口迎接参加茶会的宾客,莺歌这次是被临时赶鸭子上架,来的时候人家已经等着了,没办法,正规试的茶会办不成了,只有举行一下比较宽松,初学者很容易接受的淡茶会。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说完,莺歌行了一礼。 等十多名初学者还礼后,她才面带微笑着开始以系列程序。(程序繁复懜简要说明。) 前面我们多次提到日本的茶道很正规严谨,不仅要求有幽雅自然的环境,而且规定有一整套煮茶、泡茶、品茶的程序,莺歌为他们表演的是淡茶点前坐式。 这是淡茶点前的简化形式,采用坐式表演,动作和礼仪要求较简单,便于一般的初学者接受,易于推广。主要道具有桌子、椅子、釜、盖置(釜盖承)、枣(薄茶罐)、水指(清水罐)、建水(污水罐)、水勺、茶筅、茶勺、茶巾、绵巾、茶碗。表演时间较短,品茶人数少时(3人),约20-30分钟左右。 茶道表演也有自己的节奏,还要姿态优美,每一个动作都要犹如舞蹈一般。 莺歌熟练优雅的表演,立刻打消了初学者们对她的质疑。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带着淡雅宁和的微笑,身着和服的她带着一种令人着迷的古典美。在场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白皙的手在这些复杂的器具间忙碌,不一会,整座茶庭便清香四溢,二十四分钟的表演时间不知不觉就这么结束。 犹如变魔术一般,桌上一下陈列了五碗冒着清香白烟的清茶。由于煮茶时忌多言,所以从头到尾,莺歌都未多说一词。等表演结束后,才一一为她们讲解刚才的每一个动作。 夏末的微风轻轻吹过优美的庭院,带来秋天的讯息。几片落叶随风飘洒而下,在空中打着旋儿最终落在了茶庭边的池塘里。 莺歌轻柔动听的声音如同即将到来的秋季一般,带着宁静与凉爽,沁入人心。让初学者们不自觉的被吸引,凝神聚听。 从日本茶文化的起源,一直讲到了日本茶道的发展史。当她讲到日本茶道第一人千利休时。莺歌透过从树叶缝隙洒下来点点阳光,恍惚间又回到了战国少时,和千夜一起在千利休师父的指导下学习茶道的点点滴滴。 千利休老师总是夸赞她是他最得意的门生,而千夜则是他头疼的根源。九岁、十岁、十一岁…... 千利休老师陪她们度过了三年无忧无虑的时光,直到老师因为触怒祖父被下令剖腹自杀,并且不准安葬在神社之中,尸骨被弃之荒野。 由于祖父的禁令,第二年春天,老师的忌日,她只敢悄悄到庭院弹琴独自悼念这位良师,也是在那一天,她遇见了精市。 一切的一切,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数。 如果老师知道他死后,后人将他引领的茶文化发展延伸至今,一定也倍感欣慰吧…… 不远处窗户内,两位妇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个女孩儿,完美得简直不像是一个十三四的孩子。怎么样?抚子,你要是不满意我可要来当儿媳了。”真田夫人笑呵呵的看着身边素雅美丽的夫人。 这位夫人有着一双紫色眼眸,深蓝色长发此刻高高盘起,露出白皙的后颈,身上的和服虽没有真田夫人的华丽,而是简单素雅的淡紫,但是丝毫不影响她摄人心魄的美丽。 她看着莺歌,轻轻的道:“是呀,坚强得让人想不心疼都难…” “听说,她最高的天赋是舞蹈,本来前途无量,说不定将来可以和抚子你齐名呢。可惜…腿就这么残了。”真田夫人惋惜不已。 “腿残不要紧,只要心不残就好。我原本担心精市对她只是怜悯而产生的错误感情。现在看来…这个孩子的确有一种让人想靠近,不知不觉被吸引的气质。” 真田夫人闻言笑意更浓:“那看来你是不担心了,恭喜啊,有这么优秀的儿媳,你将来有福了。” “他们的路还很长,我作为母亲,只负责帮他把关,至于怎么样把人娶回家,那是他自己的事。”幸村抚子笑得灿烂迷人,天地为之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郁闷,我不会弄文案,昨晚弄了那么久,还是这么丑... 我泪奔.... ------------ 103 Chapter.23 茶会刚散,莺歌就被真田夫人叫去,让她准备一下,等会要参加日本茶艺界知名大师汇集的下午茶会。 莺歌不好拒绝,就静静的靠在庭院里的竹椅上休息等待茶会时间。早音趁机悄悄跑过来一把抱住莺歌嘟着嘴抱怨:“莺歌,你简直就是万能的嘛,学习好,会乐器,跳舞,插花,连茶道也这么棒!拜托你能不能不这么全能,我都自卑了。” 莺歌好笑的点点她的俏鼻:“那是你不认真。” 早音耸耸肩,满不在乎:“我不喜欢啊。你看惠质,才十岁啊,就跟一小大人似的,没欢乐的童年多悲惨啊。我将来嫁人啊,一定不嫁这种家规古板的家庭。” “是啊,你得嫁一个能给你闯祸收拾烂摊子的人。” “谁说…咦?哥哥,你们训练结束了呀?” 两人回头一看,立海大网球部的一个没落,全站在茶庭外的林园内。莺歌第一反应,暗叫糟糕。她来参加茶会对精市可是只字未提,精市是怎么知道她在这儿的。 “是啊,看到你发的短信,突然对茶道很好奇,就过来观摩一下。”幸村虽是对早音说话,眼睛却是看着莺歌。 莺歌怨念非常的看着早音,后者恍然大悟,原来哥哥不知道莺歌要来参加茶道会的事。她还以为莺歌告诉哥哥了呢,就好心告诉哥哥,他们老妈今天要来看看未来儿媳,让他早点过来。 结果,又闯祸了… “部长,我们…去前院看看吧,那里有正式的茶会即将举行哦。”美女也很多… 仁王突然觉得女孩子还是古装好看,当然,制服也很性感可爱。(你个恋装癖)不过今天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可以看这么多和服美女,不能放过啊。 幸村担心莺歌坐久了,双腿会肿,打算先送莺歌回家,正要开口拒绝就被叫住。 “精市。” 幸村回头一看,屋檐下的妇人不是他老妈还能是谁,旁边还站着真田夫人。 “弦一郎,带客人们进来。凤小姐是我今天请的贵客,可不能怠慢了。”真田夫人不给幸村开口的机会,直接吩咐自己儿子招呼客人。 “是。” 幸村微微皱眉,不知道自家老妈和真田阿姨想干什么。走在前面的幸村抚子悄悄冲儿子眨眨眼睛,意思是:放心吧,不会对你的女朋友怎么样的。 “凤小姐的父亲是凤志国平先生吧?” “是。”莺歌礼貌的回答,面对提问的贵妇依旧保持不卑不吭的态度。 宽敞的茶室里按席位依次坐满了人,莺歌被安排在的次席,与对面的几位茶艺大师差不多的待遇。 “哦,那可巧了,我们两家有不少生意来往呢。” “近藤夫人,今日咱们就不谈别的,只喝茶。也让这些后辈们多了解一下我们的传统文化。”真田夫人笑道。 “呵呵,您说的对。”近藤夫人很有礼的不再多言。 炉火中的碳已经烧红,清水也煮开了,真田夫人正要开始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对莺歌笑道, “哎呀,光是这么喝茶多无味,你们这些年轻人肯定会不耐烦的。听闻,凤小姐的琴技也很不错,能不能请凤小姐为我们弹奏一曲,让我们一饱耳福呢?” 莺歌看了看屏风前的的十三弦琴,这个乐器现在会的人可不多。她在去战国前,对这琴一窍不通,真田夫人绝对不知道她会不会弹十三弦。看来似乎有意在给她出难题,莺歌猜得**不离,但是还没找到关键的一点,就是:她为什么要故意为难她? 真田夫人看莺歌垂目不语,还以为她不会,急忙给她找台阶下,“瞧我这记性,听闻凤小姐是钢琴很好,是我一时记错了。抱歉。” “不。”莺歌抬头微微一笑,“我就为大家献上一曲助助雅兴吧。” “哦?”真田夫人惊奇的和幸村抚子对视一眼,“凤小姐会十三弦?” 莺歌也不谦虚,点点头,战国她最拿手的就是这个,“献丑了。” “等一下。” 幸村突然开口,对真田夫人笑道,“不知道夫人家里有没有长笛?” “有。”真田夫人不明白幸村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借夫人家的长笛一用,我们为大家合奏一曲。” 真田夫人一听,疑惑的看了好友一眼:精市什么时候会吹笛了? 幸村抚子淡淡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凤小姐的意思…” “好。”莺歌怎么可能反对。 得到肯定后,真田夫人又惊又喜,古乐器合奏,现在不买票是很难现场聆听表演了,今天幸村和莺歌一表演,她的茶室名声又会更上一层。 “来人,准备乐器。” 伴随着小庭院内细细的流水声,幸村坐在莺歌身边轻轻吹响了第一个音符,修长的手指在通体青绿的竹笛上优雅有力的起落。 两人的视线交汇那一刻,莺歌的右手在琴弦上轻划而过,琴声伴随着笛声,一曲悠扬婉转的乐曲回旋在茶室,庭院中。 两人的默契仿佛与生俱来,停顿与交错都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室的人,静静的看着他们琴笛合奏,沉醉在这动人的乐曲之中。 一曲终,莺歌和幸村谢礼后,真田夫人这才缓过神来开始煮茶。 “我怎么感觉,他们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切原赤也呆呆的发表感叹。 “我也觉得…哥哥和莺歌好配哦,这是不是就是那传说中的金童玉女啊?” 早音越看那表演的两人越感崇拜,5555为什么,她的哥哥和好友都完美得不像人了。 “夫妻相性指数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柳莲二的数据。 “他们是不是有心灵感应啊?对了,部长会吹笛,为什么去年海园祭不表演,害得我被迫穿女装演什么破公主?还被王子扛麻布袋似的给扛下台。”仁王立刻想到了他人生中那段抹不去的灰色记忆。 “你对真田演的王子有意见?”柳生镜光一闪,面不改色的诬陷仁王。 仁王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真田在心里记他一笔:“搭档,你想害死我啊?” 与此同时,对莺歌和幸村感兴趣的不止是立海大的少年们。茶室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两位身穿剑道服,手拿竹剑的少女。 其中黑发少女对另一个红发少女啧啧赞叹,“我怎么感觉,人家那才叫大家闺秀,咱两就像两根长疯了的野草,真是有辱伊集院家的招牌。” 红发少女冷哼,“别扯上我,我们不是一路人。” “也?难道刚才踩着我的脚狂笑的那位不是警官您吗?还是你有人格分裂?”黑发少女故作惊奇的看着那已经火冒三丈的红发少女,在少女挥剑前立刻制止, “喂喂喂,五十岚雪枫,你不是又要打吧?这里可是隆姬姨妈的地盘,小心罚你晚上洗茶具。” “伊藤璃幽,我迟早收拾你。”五十岚雪枫咬牙切此,恨不得将眼前这毒蛇女抽筋扒皮。 伊藤璃幽笑嘻嘻的继续拔老虎须:“不要啊,古人不是有句诗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表姐……” “滚,谁是你表姐!你这江洋大盗。” “啧啧,教养,教养。你看看人家凤莺歌,圣洁又高贵,纯情又多才。你就知道打打杀杀,维护你所谓的无聊正义。哎~~~都是冰帝出来的,差别咋就这么大涅?” “哼~圣洁,纯情?”五十岚雪枫冷笑,面对伊藤璃幽的挑衅破天荒的没有发飙。美丽的凤眼看着莺歌,她沉声道:“你要是亲眼看见她面不改色的将别人脖子勒断。事后还淡定得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什么?你说她?怎么可能,她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敢杀人。”伊藤璃幽不相信。 “信不信在你。而且…她杀的也不算是人。”五十岚将秀发拢到耳后,扛着竹剑转身离去。 伊藤璃幽纠结于什么叫杀的不算是人这个问题,“喂,你说明白点啊。什么叫不算是人啊?还有啊,你似乎早就认识她,你们怎么认识的,你又怎么知道她杀了那个不算是人…喂!说话啊,别人提问你要认真回答,你的老师没教你吗?真没文化!” ------------ 104 Chapter.24 送莺歌回去后,幸村一进家门就看到笑得花枝招展的母亲。 “精市,生妈妈气了?” 幸村似笑非笑的看着母亲,“妈妈既然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幸村抚子美丽的脸蛋一垮,泫然欲泣,仪态万千的擦着眼角那根本不存在的泪水:“你还真生我气啊,妈妈这不是关心你嘛……” 轻轻摇摇头,幸村拥着矮他半截的母亲走到客厅,“妈妈,莺歌已经受过太多常人没有受过的苦难,请以后像爱护我们一样爱护她好吗?不要再像今天一样,让她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接受别人怜悯的目光,即使她不介意,我看着也会心痛。” 不管是哪种怜悯,都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对于自尊心强的人来说,那好比尖刀划过心脏,让他生不如死…… 幸村抚子静静的看着儿子,美丽的紫眸盈满母爱,“儿子,你很清楚那种感觉,所以才会这么紧张莺歌对吗?” 幸村点头 “好吧,妈妈以后不会再做这种无聊的事了。不过你也有责任,谁让你把她藏着掖着的,不让我们看。”幸村抚子挑眉,坐到“忙着”看报纸的老公身边,抬起茶笑道:“找个恰当的时机,将我们的准儿媳带回来让你爸爸好好见见,他今天没好意思去。” “咳咳咳~~老婆。”幸村爸爸脸上一抹尴尬。 “好,”幸村笑眯眯的起身打算离去,临了突然开口:“爸爸。” “啊?什么事啊儿子。” “报纸拿反了” …… 被蒙在鼓里的莺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婆婆考验过了,还在沉思真田夫人为什么让她去茶道会的事儿。 临睡前,幸村打来电话,“我猜,你还在想白天的事。” 莺歌淡淡一笑:“我在你面前还真是无所遁形。” “想不明白,就别再伤脑筋。我可以保证,真田夫人没恶意。”幸村不知道怎么给莺歌解释老妈的举动,还是等日后她们女人间自己沟通吧。 “恩,明天就是决赛,精市早点休息吧。” “好,明天见。” “明天见。” 幸村刚挂掉电话,御旨丸就打来了。 “出了什么事?”一般这个时候御旨丸不会打电话。 “幸村,最近东京不太平,黑道已经因为双龙会丢失毒品一事,内讧得不可开胶,我们要不要趁这个时候……” “不,我们不能和黑道有任何关联。”幸村可不想做个黑帮老大,“我们将来的位置,不允许我们有任何把柄落到别人手里。”所以,在日本他们不能以黑道起家。 “可是这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现在正是最佳时机,我们弃之可惜了。” “小助最近怎么样?”幸村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我没有她的消息,她没联系你吗?不过卫星定位显示她人在东京,不知道在干什么,也不和我们联系。” “也许,在五十岚家做客。” “嘿,不是没可能。” 幸村打开电脑,搜索五十岚云介,出现了很多关于他的报道。 五十岚云介是以投资商人的身份回到日本,关于他金融版的报道不少,但更多的是对他拥有黑手党身份背景的猜测。 手指轻轻一点,将电脑内隐藏的一个快捷图标打开,幸村将手指按在了电脑旁一个小小的液晶屏上,指纹立刻传送入电脑,不等片刻,就弹出一个允许进入的窗口提示。 幸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 “依你看,她对五十岚云介的态度有没有一点异常?” 再次输入五十岚云介的名字,电脑中立刻出现了他的详细资料:五十岚云介,美籍日裔,十八岁美国贵族高中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西点军校。一年后因为家族企业突然宣告破产,双亲意外死亡,中途退学回到日本。之后与其妹妹五十岚雪枫神秘失踪五年,再次出现时,是在英国剑桥大学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的颁奖典礼上。三个月后,成为意大利黑手党产业的经济顾问……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上次小助送五十岚雪枫回家,回来的时候火气很大,下面的人说是五十岚云介惹的。除了你和莺歌以外,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有人能左右小助的情绪。” 幸村听了以后,紫眸一闪,别有深意的一笑,“和东京的人联系,明天晚上我要去一次五十岚家。” “你是去接小助,还是有其他目的?”御旨丸和幸村的默契度是久经考验的,立刻就察觉幸村的心思。 “我们不能走黑道,不代表别人不能。五十岚云介,很合我的心意。” “他肯吗?” 幸村仰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笑得笃定:“他要是想为父母报仇,就没得选择!” “可是,你这样就暴露了…难道,你是想把他吸收进忘忧谷?” “我希望他与忘忧谷合作,甚至成为忘忧谷的生死联盟。”幸村有意把五十岚云介发展为第一个同盟。 “我看还是我去和他谈吧。你的武功还有身体都没有完全恢复,暴露很危险。万一他还是不合作... 紫眸轻轻的扫过电脑中五十岚的照片,“不合作就杀了他。” 幸村不会用生死威胁五十岚,因为那样即使合作了幸村也不放心,他的同盟必须是一条心。 五十岚云介很可能已经知道他就是忘忧谷的主人,但是幸村在日本的图谋除了忘忧谷最高层知道以外,对外必须绝对保密。幸村明晚找他合作必然会将计划全盘告知,他相信,有野心的男人都拒绝不了这个条件,若是五十岚不为所动,幸村为了忘忧谷的未来,也绝对容不得他的存在。 既然幸村有了具体安排,御旨丸也不再多言,“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在日本市场占有一席之地?主要行业都被大财团吃得死死的,一些破产的小公司收购来也没多大前途。” “好的猎物,等多久都没关系,重要的是要一击即中。”幸村走到窗边,看着黑夜之中的星辰。 他幸村精市不想做只有黑夜才能出现的星斗,也不想做依靠太阳才能发光的月亮,要做就做主宰星斗和月亮的太阳! 他绝对不要再尝到那种命运被~操控的无力感! 第二日,莺歌醒来时,已经是八点,幸村他们此刻已经在去东京的路上了。 “得快一些,可别错过比赛。” 莺歌和特护忙碌了一小时后,终于收拾妥当准备出门,这时门铃却响了起来。 特护拿起可视电话,回头对莺歌道:“是上次欢迎会来过的那位美娜小姐。” 美娜?那个内向冷淡的女孩。 莺歌惊讶,她们几乎没交谈过,这个时候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请她进来。” 美娜进门后,直直的看着莺歌,咬唇脱口道, “幸村学长有危险。” ------------ 105 为爱疯狂的人 “哥哥,莺歌打电话给我,说可能会晚点到。”早音摇摇手里的手机,示意刚刚莺歌给她打过电话。 幸村看了看时间,“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听莺歌的口气好像没什么事,估计还没收拾好吧。” 幸村点头,带领队伍入场…… 将泡好的茶放在桌上,莺歌笑着问坐立不安的美娜,眼神不同于以往的平静清澈,有些过分犀利。 “美娜,你为什么说精市有危险?” 美娜低着头,双手不停的互相搓着,莺歌看得出她在挣扎什么,也不逼她,静静的等她的下文,客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就在莺歌以为她不会说了的时候,美娜缓缓开口:“昨天,爸爸检查我的书包。” 检查书包? 莺歌和特护奇怪的对视一眼,这个美娜在说什么? “然后爸爸看到了我夹在书本里,偷排的幸村学长的照片…不知道怎么,爸爸拿着学长的照片突然很恐慌的大叫一声,接着又大笑起来,不停的说,是他,是他……” 顿了顿,美娜抬起头看莺歌,满目慌乱,“我爸爸他是黑帮的人,我总觉得那样子的爸爸太疯狂,可能会对幸村学长不利。” 莺歌盯着她的表情,判断她没有说谎,“光凭这一点,还不能证明什么,美娜你一定还听到了什么对吗?” “是…”美娜有些诧异莺歌的预料,“爸爸还问我幸村学长的名字,还有其他资料。然后他拿着照片就进了卧室,我怕他对学长不利,就偷偷在门口偷听。好像听到提到什么货,什么上次截货的人就是他,不会错之类的…” 莺歌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幸村截毒品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她,现在很多事情幸村都不想莺歌知道,怕她为他担心。但是莺歌很明白,幸村和御旨丸他们绝对不可能在日本什么事也不做。 所以,她不确定了,不确定美娜说话的真假,如果精市没有做,她不能表达出错误的信息。如果精市做了,她更不能有什么焦急的样子。万一美娜是他父亲派来试探虚实的,自己一乱了阵脚不就代表承认了吗? 对,不管哪种情况,她都不能在美娜面前露出丝毫慌乱让她察觉。 眼波流转间,莺歌的心思已经是辗转几度,她放下手里的茶杯,对美娜微微一笑:“谢谢你对精市的关心,但是我想你想错了。精市和我们一样都是普通的中学生,怎么可能和黑道有关系。” “不是的!”美娜激动的站起来,脸色微微发白:“我爸爸拿着学长的照片才有那些奇怪的反应,才会打那个电话,他说的一定是学长!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骗你,真的!” “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精市,而是选择告诉我?”莺歌的黑眸一刻也没离开过美娜的一举一动,没有放过她的任何细微的表情。 “我…”美娜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像是没料到莺歌会这么问,沉思的片刻,她才又继续开口:“其实,在你没来之前,我向学长告白了。” 莺歌不惊讶,她早就知道美娜对幸村的爱慕。陪在幸村身边这么多年,不是陪假的。尤其经历坠崖后的她,对身边任何人的表情、动作、眼神都观察得很仔细,久而久之,能敏锐的洞察他们的心思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可是学长拒绝了我,毫无余地…当时他在作画,看画的眼神很温柔,那画上的人,是你。”美娜低下头手微微颤抖,“我从很小就喜欢学长,为了离他近一些,努力考上了立海大,为了多了解他,求爸爸帮我找到校长,调去早音的班级和早音做朋友……我总是在追寻着他的身影,若不是那次告白,可能他永远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好喜欢学长,好喜欢……我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所以…即使是背叛爸爸,我也要告诉你,因为你是他最爱的人,我没有勇气再和学长说话。不管真假,为了学长的安危,你也应该都要宁可信其有。” 莺歌看着这个激动的女孩,心里叹息她的执着。但是当务之急,是先把美娜请走,她才好去通知御旨丸。 “美娜,我还是那句话,谢谢你的好意。精市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不会做出什么让黑道报复的事情,你也许误会你爸爸了,或者你爸爸认错人了。总之,你先回去吧。” “不!我说的是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再不快点通知学长,黑道的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美娜突然脸色煞白,捂着心口倒地抽搐起来。 “美娜!!!这是怎么了?”莺歌惊诧的看着前一秒好好的人,下一刻倒地不住的抽搐,口吐白沫。 “是癫痫发作。” 特护急忙过来,将一张毛巾塞进美娜的嘴里,然后放平,将她的头侧向一边。 “癫痫?”莺歌看着特护熟练迅速的做着应急措施,过了一会,美娜总算平静了下来,昏睡了过去,莺歌才算松了一口气。 “先把她抱到楼上的卧室去休息,然后打电话叫救护车。” “是。” 特护将美娜抱去二楼的客房,莺歌也跟着上了楼,她要去书房联系御旨丸,美娜告知的这件事马虎不得。 “莺歌?怎么不打电话,用电脑不像你的风格哦。” 御旨丸先是惊讶,随后又笑嘻嘻的样子出现在显视屏上,手里还拿着一沓资料。 “精市他是不是和一桩什么日本黑道的货被劫有关?”莺歌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哦,那件事,幸村告诉你了?我们是劫了一批很大的毒品。怎么了?”御旨丸刚开始没在意,随即隐隐觉得不对劲,莺歌即使知道为什么还跑来问他。 “出了什么事?” 果然有,莺歌这下真着急了,“你们劫货的时候是不是没清理干净,现在有漏网之鱼已经发现了幸村的身份,赶快通知东京的人,去保护幸村!” 御旨丸听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个放走的会计师! “你别着急,我先联系小助。小助在东京,她会保护好幸村,没事的。” 安慰了莺歌两句,御旨丸迅速拿起电话狂打。半小时后,脸色才缓和下来,对莺歌一笑:“搞定,我们的人已经在赛场周围隐蔽了,幸村比赛完后,我会立刻通知他。” 莺歌点头,可是仍然不能放松,“我想去东京。” “莺歌,你别冲动。你去会很危险,你很清楚幸村的头脑和身手,他不会有事的。” “是啊…不会有事…”莺歌也很明白自己去了只会更添乱,所以她强迫自己留在家里等消息。 御旨丸为了稳住她的心神,转移她的注意力:“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好吗?” 莺歌想到美娜的父亲,这个知道幸村真实身份的人,不解决终究是个祸端。于是将美娜来访的事告诉了御旨丸,御旨丸在电脑上很快查出,美娜的父亲就是那位被放走的会计师。 “女儿出卖父亲…这个美娜小小年纪,心肠竟然这么毒辣。她难道不知道,今天就是她父亲的死期了吗?” 莺歌看着桌上与幸村的合照,深有感触:“为爱疯狂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和精市就是这句话最好的见证! “莺歌怎么还没来,仁王学长的比赛一结束,马上就是哥哥上场了。”早音着急的看了看偌大的赛场中人山人海,却没有一个坐轮椅的身影。 “比赛结束,青学不二周助7:5胜!” 仁王输了……早音有些不能消化这个事实,现在立海大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哥哥的身上了。 一片欢呼声中,早音的电话发出震动。 “喂!莺歌,你怎么还没来,哥哥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早音捂着耳朵,还是只听到莺若有若无的声音, “莺歌,你大声点!这里太吵,我听不见!” “早音,我可能赶不及了,比赛结束后,你和你哥哥赶紧回神奈川好吗?” 和御旨丸通完话,莺歌回到卧室有些焦躁,只好打电话给早音,了解一下那边情况。谁知道电话那头太吵,早音说听不见,她只好大声的重复,就在抬头的一瞬间,看到对面梳妆镜里美娜手拿尖刀站在身后朝她猛 ------------ 106 她的腿有知觉了! “凤莺歌!你去死!” 早音听到一声尖锐的嘶喊,吓得手一抖,手机摔在了地上,人也坐倒在地。 “早音,你怎么了?”早音身边的同学急忙扶起她,却看见她不住的发抖。 莺歌有危险,有人要杀莺歌! “快,快…”早音着急又说不出话,只能手指着场中的幸村。 这时的幸村已经答应了四天宝寺的远山金太郎的挑战,他明白这小子是在为失忆的龙马拖延时间。 【幸村,我希望能堂堂正正的打赢这场比赛】 这是真田对他说的话。 幸村很不以为然,经历过战国洗礼的他,已经很明白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堂堂正正的比试,赢才是最终目的,只要赢了,不管什么方法,你都是对的! 他要带领队员完成立海大三年霸,这场比赛必须赢!如果输了,他回到网球场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他也顾及到好友的想法,看着真田去帮助那小子恢复记忆,幸村深深为真田的单纯感到无奈,却最终没有阻止。 因为幸村有他的骄傲。 既然你们都觉得他恢复记忆很重要,我就给你们时间折腾,因为最终都会是立海大得胜! 莺歌惊险的闪躲过美娜的偷袭后,操作轮椅迅速的退到了走廊,她冷冷的看着疯狂的美娜手拿尖刀慢慢向她逼近。 “美娜!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不用这么大声,那个护士被我敲晕了,听不到你的声音的。”美娜如同换了一个人,此刻脸上找不到一点冷静,双瞳带着强烈的恨意看着莺歌。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为学长担忧?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我那么爱他,为了他可以出卖爸爸,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可是你呢,他那么爱你,眼里心里全是你,你却一点也不为他担心,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配得到他的爱!!!” “你听我说!你冷静……”莺歌话音未落,美娜的刀再次向她劈来。 莺歌虽然武功不行,但是对付美娜这种没有一点功底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看准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手刀砍在了关节处,美娜吃痛,手一松,刀掉下了右侧的楼梯,滚到了最下面。 “哼~~”美娜冷笑,顺势用力一推,莺歌就连人带椅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赛场之上,看着对面因为被他灭掉五感而无措得快要崩溃的龙马,幸村冰冷凌厉的紫眸里没有一丝同情。 他承认,这个小子的确很有天赋,也很难对付,但是很可惜…他遇到了他。为了胜利,他不介意毁了他。 龙马在他的气势压迫下,慢慢倒地,一点一点的萎靡。 “比赛可以结束了。”最后一球,立海大就赢了。 幸村拿起网球弯腰正准备发球,突然心口一痛,呼吸差点停顿。就在他恍惚的这一瞬间,顽强的龙马冲破了他的控制,如同获得新生一般重新焕发光芒。 面对如同脱胎换骨的龙马,幸村强压下心里这突如其来的心痛,从新面对龙马强力的攻势,可是精力集中不了多久,又会恍惚。以至于龙马接连发过来的两球,他都没办法作出有效迅速的回击,丢失了两分。 捂着心口,幸村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 好痛! 莺歌这一摔可不轻,差点两眼发黑的晕过去。她趴在地上,轮椅倒在不远处,屏幕上红灯闪烁。 腿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剧痛,几乎将她撕裂,可是她却笑了, 她的腿,她的腿终于有知觉了! “真是个怪女人,这时候还笑得出来!”美娜慢慢走下楼梯,看着莺歌趴在地上又哭又笑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 捡起地上的刀,她慢慢靠近莺歌。 “我劝你最好及时收手,否则…” “否则怎么样?你以为,你这个残废还跑得了吗?杀了你,我再上楼杀了那个护士,清理我所有的指纹,谁也不会发现我来过,谁也不会想到我会杀你。”美娜思路有条不紊,哪里有一点癫痫发作的样子。 “你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就是杀我?”莺歌疼得脸色发白,思维却很敏锐,“刚才癫痫发作你不会是…” “本来是不想杀你的,可是没想到你对学长竟然这么冷酷无情,我不能留你在他身边……我这个人对某些药物过敏,只要在喝茶的时候偷偷吃下,就会诱发我的癫痫。我不这样,怎么能让你们毫无防备的把我留下来呢?”美娜笑得一脸得意。 不,这绝对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女能想出来计策,一环扣一环实在很紧密,有真有假,虚虚实实,所以莺歌才没对她太过防备。她背后一定有人指使,难道是她的父亲? 可莺歌又不明白,她的父亲目标应该是精市,为什么会来杀她? “谁指使你的?” 美娜一愣,笑得更开怀:“你果然很聪明,可惜,这个问题你去问阎王吧!” 看着尖刀逼近,莺歌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与意念,扭身躲过后,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扑向大门,虚弱无力的双腿每向前走一步就剧痛无比,莺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不可以死在这里! “呯!” 玄关的大门被一脚踹开,金云爱接住了跌倒过来的莺歌,另外三名保镖同时拿枪对准了追杀过来的美娜。 一声脆响后,随即而来的是美娜的哀嚎,拿刀的手被装着消音器的手枪打穿,鲜血淋漓。根本就没想到有人会撞破她杀人,待看见这些人全拿枪指着她时,更是慌了神,惊叫一声,她转身就跑。 “站住!” 仿佛没听到金云爱的大喝,捂着受伤的手,美娜匆忙向二楼跑去。 金云爱和一个同事留下保护莺歌,剩下的两个追上楼,抓美娜。 “小姐!小姐!” 金云爱的呼喊,让痛得恍惚的莺歌恢复了一点神志。 这时屋后传来一声惨叫,不一会两个保镖匆匆下了楼对金云爱道:“想从窗户逃跑,摔到崖下的乱石里了。” 莺歌虚弱的抬起头,对金云爱嘱咐:“先别告诉他。还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便晕了过去...... “我不会认输!绝对不能输!” 幸村看着被追平的比分,终于不再冷静,爆发了所有的力量。 他发过誓,要将立海大再次送上冠军的王座! “你打网球,感到快乐吗?”龙马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贯穿了幸村的心脏。 看着那个少年神采飞扬的笑脸,好像并不受到比赛分数的影响,也不为输赢操心,就只是单纯的在和他打网球而已。 幸村愣了,看着眼前的龙马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什么时候,网球对他来说,只仅仅代表了输赢了呢?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打网球...... 【你太在乎输赢,迟早会迷失自己的方向。】 御旨丸的话在耳边回响,幸村猛然醒悟! 网球是他的爱好,如同爱莺歌一样,网球不是他争夺的目标。他需要战胜这颗争强好胜的心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神奈川医院 “快!让开!病人需要急救!” 莺歌躺在担架上被送进了急救室,与她一起的还有重伤昏迷的美娜。 部知道过了多久,莺歌觉得自己整个人好轻,于是悄然坐了起来,回头看到躺在手术台上昏迷的自己,莺歌无奈。 又灵魂出窍了..... “只是一些擦伤,没大碍。” 听自己的抢救医生说无大碍,她便放心了,然后便看见他们为她包扎伤口。转过头,透过透明玻璃墙发现美娜躺在隔壁也在抢救,没多久,她就看到美娜的灵魂慢慢飘离身体,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 莺歌想过去拉住她,身体却被一股大力扯回,陷入了黑暗。 “立海大幸村精市对青学越前龙马,5:5平!” “立海大和青学为此次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的冠军!” 一片欢呼的海洋之中,幸村和越前握手,看着这拥有倔强眼神的后辈,幸村笑了。和这个少年对打中,他找回了那消失已久的热血,这就是网球的魅力。 “有机会,希望能再和你打一次快乐的网球!” ------------ 107 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天堂 带着胜利的喜悦,幸村回到场外等候区,立海大的少年们高兴得齐声欢呼,强大的拉拉队员呼喊着幸村的名字。 然而幸村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么多的笑脸之中没有那一抹让他安心的笑容…… “哥哥!”早音扑过来,激动得全身颤抖,“莺歌出事了!我听到有人要杀她,现在打电话没人接!怎么办,怎么办?” 立海大欢快的气氛顿时冻结,全部都看着不停哭泣的早音。 “你说什么?谁要杀莺歌?”切原等七嘴八舌着急的询问。 幸村立刻拨通了金云爱的电话,得知莺歌已经被送往医院的消息后,拔腿就往外跑。 “幸村,你去哪儿!!” “部长!!” 全场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立海大正选们全部连优胜旗都不要了,就这么跟着他们部长跑了。 “立海大的人都怎么了?”忍足甚觉莫名其妙。 迹部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能让幸村惊慌失措的,应该和凤莺歌有关。” 忍足皱眉:“莺歌怎么了?”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来问本大爷。” 幸村跑出网球馆没多远,就看到了忘忧谷的暗卫。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没有他和御旨丸的命令暗卫不能擅自靠近幸村。 “幸村精市?” 五个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 “你们是谁?” 幸村不动声色的问来人,眼角却瞄到追出来的队友。 “跟我们走一趟。” 黑衣人伸手就要抓幸村的胳膊,却抓了个空,眨眼间幸村的身影已经跑远。 “追!” 为避免牵连到队友和暴露身份,幸村故意引那五个大汉往偏僻的地方跑,暗卫们的身影也紧坠其后,那五个大汉埋头狂追,根本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包抄。 幸村勾起一抹冷笑,身影消失在黑暗幽深的陋巷。 “快!”五名大汉鱼贯而入。 这条巷子没有分岔口,他们只需沿着一条路追就能找到幸村,果不其然,巷子的尽头处,幸村正站在那里,一脸平淡,似乎等他们很久了。 “哼,这里是个死胡同。我看你往哪儿跑。”大汉冷笑。 由于巷子太窄,只能并排两人通过,一个为首,其余四个跟在其后,唯一能出逃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然后渐渐逼近幸村,生怕再一不小心给他跑了。 “过来吧,小子!” 为首的大汉伸手就朝幸村的头抓去,不料体型削瘦的幸村轻松一转,避开了他的攻击。左手逮住大汉伸出的手腕,右手的手肘狠狠的朝着大汉腹部一撞,大汉痛得摊到在地。 幸村从他背后很轻松的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拽了起来。鬼魅般的紫眸泛着流光,盯着剩下的四个大汉。 四个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几声闷响,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他们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胸,满手鲜血…… “唔……“看着同伴们倒地不起,被幸村掐着脖子的大汉惊恐的挣扎,可是却徒劳无功。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巷子口出现的两个手拿枪械的男子,难道这个中学生,真如会计师所说,是个神秘黑帮的少主?早知道就多带一些人了。 就在大汉懊悔不已的时候,耳边轻飘飘的传来淡淡的询问, “我的耐性有限,最后问一遍,你是谁?” 解决掉巷子里的人,幸村接过暗卫送上的外套,弯腰进了停在巷口的车。 “幸村,我马上回日本。” 一接到御旨丸的电话,幸村就听见他焦急的声音。 “不用,我现在回神奈川。将我们在日本的人手全部调集到东京,让小助带队,今晚,我要围捕漏网之鱼。” “我明白,小助已经在我们在东京的据点候命了。”御旨丸还有些不死心,“真不需要我过来?” “你继续坐镇欧洲,只需要帮我把莺歌在德国的治疗医生,乔纳森请到日本来就行了。”幸村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房屋,神色浮现一抹担忧。 希望这次不要让他和莺歌空欢喜一场。 “没问题。” 莺歌出事的第一时间,金云爱她们联系不了幸村就报告给了穴山小助和御旨丸,得知莺歌的双腿有望恢复正常,他老头子激动得差点晕倒。 这真是因祸得福啊! 可是另一方面,幸村这边的麻烦还没解决,也很棘手,御旨丸才这么急着想回日本,但是幸村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听,让他只能急得干瞪眼。 “双龙会那边……”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幸村微微一笑给他一个定心丸,“双龙会高层还不知道,那个会计师由于时间来不及,只告知了东京南区的一个组长,这个组长怀疑他提供消息的真实性,所以并没有上报,而是打算派人先将我抓回去审问再做决定。” “你打算怎么办,虽然一个区的小组人不多,但是这可是在东京,双龙会的眼皮子底下。稍微有风吹草动,双龙会都会很快察觉。” 幸村闭幕仰躺在座椅的头枕上,漂亮柔美的五官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听着御旨丸在电话里的分析,他突然笑了,反问道, “你在怕什么?我们截毒品的目的就是让日本黑道陷入混乱,现在双龙会已经趁机报复了好几个不服让他们的黑帮,把其他帮派打压得更低下,这些被打压的人就如同地壳下的火山,再给他们一点刺激,火山立刻就能爆发。” 双龙会的高层还不知道他的任何讯息,只要今天之内将那一小组和那个会计师解决。这个秘密将永远成为秘密。到时,一个小组的人在双龙会的地盘被杀,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不管他们会不会怀疑有人操纵,为了颜面都会找其他帮派的麻烦,巩固动摇的声威。那么,那些积压已久的怨恨就会将双龙会淹没,即使弄不死双龙会,也能让他们损伤不少元气。 “咳咳,幸村,咱们会下地狱的。”御旨丸笑嘻嘻的调侃幸村的冷血和无情。 幸村不以为然,紫眸一闪而过的妖艳,让人害怕又痴迷。他淡淡的道, “我从来没有想过去天堂。” ------------ 108 撒网 仿佛经历了一场剧烈又劳神的马拉松,莺歌从疲惫中慢慢苏醒。过了好一会,才渐渐适应昏暗的灯光。她记得自己进了医院,打量了一下环境,这是一间病房。 思维渐渐清晰,回忆起了发生的事,莺歌有些忐忑的坐起身,伸手往腿上慢慢摸去,用力一掐。 “啊——” 剧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 病房的门立刻打开,幸村冲了进来,看到莺歌坐在床上发愣,大大的黑眸盈满泪水,激动得红唇都在发抖。他赶紧坐到她身边,将她单薄的身子搂进怀里。 “怎么哭了?” 莺歌埋在幸村怀里,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轻轻摇头,滚烫的泪水不停的滑落,很快将幸村胸前浸湿一片。幸村沉默着,任由她在怀里发泄,柔美的脸上却是一片欣慰。 刚才他与主治医生谈过,下午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证实莺歌的腿康复有望。那一刻,幸村紧握的手才放松,从东京赶回来一路的忐忑与不安都消失无踪,冷凝俊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醉人的温柔笑容。 刹时,室内压抑冰冷的气氛如同被朝阳普照,大地回春。不要说对面战战兢兢的小护士,就连医生忍不住为幸村的笑容心神一荡。 “有些不敢置信,我都已经放弃了……”现在却重新拥有了希望,让她感觉像在做梦。 幸村轻柔的为她擦去泪水,笑道:“我的雪姬可不是软弱的女子,我始终相信,只有你才能站在我的身边和我并肩。对于这点,我从不怀疑!” 莺歌的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装得满满的,满得溢遍全身。低埋的头慢慢的抬起,湿润的大眼看着自家老公,嘴角忍不住牵起一抹发自内心的,充满久违的自信的笑容,那神情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媚动人。 幸村忍不住将她拥紧,低头吻住诱人的红唇。 莺歌闭上眼睛,静静承受幸村缠绵细致的吻。虽然已经习惯两人的亲密,但莺歌还是会因为幸村的亲吻和抚摸而心跳加速,红晕悄悄的爬上脸颊。 幸村似乎不打算很快结束这很容易擦枪走火的危险接触,反而加深这个吻。紫眸深邃幽暗,如同一泓幽泉,将悄悄睁开眼的莺歌吸引沉迷…… 昏暗的病房,暧昧的气氛,相拥亲吻的情侣。 要不是地点不对,幸村差点克制不住自己。好在自制力已经属于超人级别的他,在手不规矩的想伸进莺歌的病服内时,猛然回神,硬生生的改为抓住病床的扶手。 “真是要命……”幸村低喘,将头埋在莺歌的颈侧,平复自己情绪。 这身体十五岁,正值血气方刚易冲动的时期,幸村怀疑自己还能忍到几时。 此时莺歌已经晕头转向,还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要成为盘中餐被拆吃入腹了呢。双眼迷茫的看着一脸郁结的幸村,不明白他怎么了。 “精市?” “莺歌,别说话。”幸村的声音沙哑低沉,吓了莺歌一跳。 清凉的手抚上幸村的背,感觉他烫得吓人。莺歌顿时醒悟,脸色通红,一动也不敢动,乖乖闭嘴。 病房内静悄悄的,不一会儿,幸村先是轻笑一声,接着便忍不住一直笑,莺歌很久都没听到他笑得这么畅快,忍不住也跟着笑出声。 负责病房门口值勤的金云爱听到房间内传出少男少女愉悦的笑声,忍不住也弯弯眉眼,少主和小姐毕竟都还是孩子,这些日子一直生活在压抑之中,让她们看着都觉得不忍。 现在好了……终于雨过天晴了! 陪着莺歌,直到她又安然入睡之后,幸村照例轻轻的一吻,为她拉好被子,轻轻的关上房门离开。 “辛苦了,莺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幸村对于金云爱她们能及时解救莺歌感到很满意,将莺歌的安危交给她们,他放心不少。 金云爱恭敬的弯腰鞠躬,轻轻的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一定不辱使命,请您放心。” 幸村满意的点点头,朝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电梯口的两个暗卫紧随他一起进入电梯离开。 医院附近的公园门口,静悄悄的停着五辆黑色小车。上其中一辆,幸村对车上的暗卫队长皮特道:“带人去把这边的尾巴清理了。” “是。”皮特领命下车,上了后面的一辆车,飞快驶离。 看着皮特的车离去,幸村对司机点头,“去东京,和小助汇合。” 四辆车悄然有序的在夜色中快速驶向东京。 东京南区,一家灯火辉煌的夜总会门口门庭若市。各类名贵小车如同展览似的,一一排放在门前偌大的露天停车场内。 引擎嚣张的轰鸣声伴随着一辆红色炫目的跑车呼啸而来,车子刚停在夜总会门口,立刻就有侍童前来打开车门。 红色高跟鞋一落地,修长如玉的美腿便吸引了无数的眼球。没有让众人失望的是,美腿的主人亦是个冷艳妩媚的金发女郎。 一袭简单火红的晚礼裙,将她诱人的曲线完美勾勒。性感艳丽的红唇微微一抿,让人有一种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将车钥匙抛给泊车小弟,女郎姿态妖娆的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夜总会。 “双龙会在东京南区的小组负责人叫高桥本,一个好色狠辣的黑色会分子,其在双龙会崛起的绝技是百发百中的精准枪法,人称关东枪王。从事的非法活动有:贩毒,强迫少女卖~淫。其总部所在大楼的皇朝夜庭夜总会底层有一家规模宏大的赌场,那里是唯一一个政府审批的合法经营场所,但是里面贩毒,卖~淫,兼有。可以说,高桥本是一个黄赌毒俱沾的典型黑色会头目。” 幸村默默的听着穴山小助的汇报,神色没有什么起伏,过了一会才开口,“他平时待在什么地方?” “就在皇朝夜庭。那里有一个他比较宠爱的情妇,是一个演艺界的小明星。” “哦?”幸村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桌面,又问:“那个会计师在什么地方?” “也在皇朝夜庭。可是具体什么位置,属下不得知。” 幸村点点头,“这个没关系,把他引出来很容易。只要确定双龙会把我抓到,他就会放松警惕,到时打电话通知他,他女儿出事的消息。他不会对这唯一的亲人放任不管的,只要他一现身,就可以有很多种意外发生。” “属下明白。” “他们五个准备好了吗?”幸村看了看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穴山小助对门外喊了一声进来,房门应声而开,五名大汉整齐的走进来,一字站开,那摸样赫然就是白天袭击幸村的五名大汉。 幸村满意的拍拍手,笑道:“小助的手艺更甚当年啊。” “谢主子夸奖。”穴山小助迫于幸村现在的年龄,只好改口叫主子,很少再叫幸村大人。 “那么,现在抓我去见见那传闻中的关东枪王吧。”幸村站起身,手腕一翻,手中把玩的匕首隐入袖口。 与此同时,神奈川警方也介入了美娜跳楼死亡的调查之中。 “凤小姐,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我是神奈川警察厅重案组山本有林。”来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莺歌靠在床上,礼貌的对这位年轻有为的探长行了一礼。 “探长,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山本有林俊朗的面孔充满了亲和力,他坐在沙发上后,打开手里的文件夹笑道:“别害怕,我只是想做个笔录,提几个问题而已。你只要照实回答就可以了。” 莺歌点点头。 见莺歌很合作,一点也没有大家族小姐的那种架子,经历了差点被人杀死这种事也不像一般少女那样受到惊吓,淡定平静得让山本不由得在心底赞赏。 “据你的特护口述,我们大致了解死者是为了争夺和你交往的男友幸村精市,而到你家来寻衅,然后故意用药物引发自己的癫痫,让你们对她放下戒心,在特护去打电话叫救护车时苏醒,并隐藏在门后,将归来的特护打晕。那么,当时你在哪里?” 莺歌听到山本重复完特护的口供后,原本严肃的神色稍稍放松,淡淡的回答:“我当时在书房,给…早音打电话,就是精市的妹妹。告诉他们我有事耽误,赶不及去看精市比赛。” 山本边听边迅速的记录,然后又问:“我们在死者右手处发现有枪伤,请问这你知道吗?” 莺歌看了看依在门边的金云爱,“当时情况危急,美娜要杀我,我的保镖只好将她的刀打掉。” 山本打量了一番金云爱,转头道:“凤小姐的保镖枪法真厉害。”一般政坛大家的子女,雇佣的保镖也都是高手,这点山本没有过多细究。他继续问莺歌:“被撞破杀人,死者向二楼逃窜,意图逃跑。可是为什么唯独挑了那间面朝海边悬崖的房间跳楼逃走呢?” 这点莺歌也很疑惑,二楼那么多靠近楼梯的房间,为何美娜不去第一间,第二间,也不跑最后一间,唯独跑去倒数第三间的观景小厅。 “这个我也不明白,也许她是慌不择路吧。” 山本凝思了一下,心里有惑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跳到下一个问题…… 做完笔录后,山本告别,走出医院正好同事赶来,“高桥,取证那边传来消息,死者家隔壁发生瓦斯泄露爆炸,整层居民楼都被烧,现在火势很大,正在扑救。” “死者的父亲联系上了吗?” “没有。” “死者父亲联系不上,还没取证就发生瓦斯爆炸事件。怎么会这么巧……”山本凭他敏锐的直觉,感觉这一切都太过不正常。 还有那位凤小姐,经历了这种事,倒是很平静。问答之间条理清楚,措辞考究,难道政治家庭出生的小孩都是这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吗? 幸村精市… 这个少年真有这么大魅力,让一个女孩子因爱生恨到不惜杀人的地步? ------------ 109 猎杀 金碧辉煌的皇朝夜庭内,高桥本怀搂着刚刚泡到手的金发女郎,得意洋洋的接受着周围男士们嫉妒的眼光。 “宝贝,我带你下去玩两把。” 金发女郎妩媚的笑了:“玩什么?一般的…我没兴趣。” 高桥本被金发女郎的傲气激发起了征服欲,哈哈大笑,“保证让你开心又刺激。”说着,就带着女郎向电梯走去。 “组长,请等一下。”一个黑衣男子跑过来凑近高桥耳语了几句。 高桥双眉一挑,冷笑:“抓个中学生也要这么久,真是一群废物。人在哪儿?” “在五楼。” “三善去确认了吗?” “确认了,就是他。” “那我去看看。” 高桥转身就要去他的专属电梯,腰部一紧,一双玉手如蛇一般缠绕了过来。金发女郎骄横的瞪了他一眼。 “想抛下我去哪里?我可没耐心等人。” 高桥一愣,看着女郎丝毫没有做作隐藏的眼神,嘴角挑起一抹坏笑,“宝贝有兴趣,也可以一起来,不过到时候别害怕。” 电梯门打开,金发女郎回以一个桀骜不驯的笑容,率先走了进去。 高桥带着人来到五楼一间空旷的会议室,只见一个紫蓝头发的少年躺在沙发上,似乎是被打晕了,还没醒。脸完全被头发遮住,只露出了白皙如玉的下颚。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普通的文弱中学生,怎么会和毒品被截有关。高桥越来越怀疑三善是不是在找个借口,洗脱他的嫌疑和罪行。 “你确定是他?”高桥转头问身后那兴奋又恐慌的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幸村放走的会计师,美娜的父亲,三善康城。 “没错,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这张脸。”三善康城战战兢兢中又带着莫名的兴奋,连说话都带着颤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一个人,美得足以让所有女人都自惭形秽,却偏偏有一双恶魔的紫眸。他杀人的时候,甚至还保持着那高雅优美的笑容。他绝对是撒旦…他绝对是撒旦….” 高桥根本不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人,更何况还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 “哼,让我看看被你说得像神一样的人到底长什么摸样。” 伸手撩开少年额前的秀发,一张比女人还美的容颜映入眼帘。就在这时,美人睁开了眼睛,冲他一笑,紫眸一片流光。 高桥微微一怔,立刻惊觉杀气迎面而来,迅速的向后退了几步,躲过了少年致命的一击。 “你到底是谁?!” “我?” 少年站起身,美丽的笑容让高桥不寒而栗。 “我叫,幸村精市。” “愣着干什么?立刻给我把他抓住!”三善急忙命令会议室内高桥带来的手下,谁知道,高桥带进来的人眨眼间全都被割断喉咙翻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你们…”高桥震惊的看着那五名大汉,“你们竟敢背叛双龙会!” 话音一落,他将身边的金发女郎推向守在门口的五名大汉,趁机向门口冲去。 “想去哪儿?!” 手就快要触到门把时,高桥的手腕被突然出现的幸村一把抓住。他惊骇幸村竟然有这么快的速度的同时,左手迅速在腰间一掏,对着幸村就是一枪。 高桥这神速般的拔枪射击让幸村始料未及,如此近距离的射击,对方又是枪王。多年的杀戮生涯,对于危险身体比脑子还要敏锐的幸村左肩一偏,子弹擦着左臂飞过,他立刻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痛,血瞬间染红了幸村的左手。 “少主!”五名大汉惊慌的将幸村迅速护在身后,幸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上面那四位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也就在这个空隙,高桥狼狈的逃出了会议室惊声大喊,将手下人全部招呼到了五楼。一群持枪的黑衣人,立刻将会议室包围得水泄不通。 幸村一脸冰冷,紫眸泛起火光,手中的匕首一甩,第一个闯进门的双龙会手下就被一刀插进眉心去见了上帝,他身后的人立刻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生怕再成为第二个倒霉鬼。 “幸村精市!我劝你们最好束手就擒。你们只有几个人,还想从我这里逃出去吗?” 高桥在门外又恢复了猖獗。 幸村坐在沙发上,将外套脱下,简单的包扎流血不止的左手臂,冷冷的问:“这么说,你的手下全部在外面了?” “你明白就好。识相的就别作无谓的反抗。” “正合我意。” 幸村重新站起来,紫眸冷冷的看着一步一步靠近门边的三善,轻轻一笑:“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永远也出不了这间屋子。” 三善吓得立刻老实蹲下。 高桥见幸村迟迟没有反应,以为他被吓到了,招呼手下准备再次冲进会议室。 “救命啊——” 会议室突然冲出一个红色的身影,高桥的手下抬枪就要射击,被高桥震喝:“别开枪!” 红色身影就是那位金发女郎,她冲进了高桥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我怕。别丢下我。” 高桥这才想起刚才将这女人推出去做挡箭牌的事,原本以为死了,心里还挺可惜的。没想到幸村精市居然没杀她,赶紧拍拍女郎的香肩安慰。 “别怕别怕,我在这。” “恩,但是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高桥紧张的盯着会议室大门,脑子里想着该怎么办,丝毫没有注意金发女郎的举动。 突然心脏一痛,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怀里的金发女郎,“你…” “我要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女郎媚笑着,芊芊玉手毫不留情的将插在高桥心口的三菱军刺拔出,腥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将女郎的红裙渲染得更加鲜红。 高桥睁着双眼,直挺挺的倒地身亡。 “组长!” “呯!” 剧烈的爆炸从地底传出,如同地震般将整栋大楼震得摇摇晃晃。掉落的天花板和电灯碎片将楼道内的人打得抬不起头。 “怎么回事?!” 准备为组长报仇的手下们,全都被这声爆炸弄慌了心神。尘土飞扬中,只见几道黑影飞快的朝他们掠来,寒光在昏暗中交织,瞬间响起一片哀嚎。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皇朝夜庭陷入一片混乱,人们争相朝一楼的大厅拥挤逃跑。幸村和手下在这群人的掩护下,很轻松的离开了皇朝夜庭。 回到忘忧谷在东京购置的别墅之内,立刻就有人为幸村处理手上的伤口。金发女郎将头发一扯,露出一头棕发,再将面皮撕掉,穴山小助的脸露了出来。 她弯腰在幸村们面前跪下,低头请罪,“属下疏忽,没有保护好您,请您责罚。” 淡淡摇头,柔美的脸上一片深思:“是我自己大意,怎么能怪你,起来吧。”紫眸视线移到了她佩戴的枪上,幸村脸色一冷,“小助,告诉御旨丸,我要把特训提前。” 他越来越感觉到,没有掌握这个时代的兵器,是一件多么束手束脚的事。还有武功的恢复,由于忙着网球赛,进度也很慢。 南区小组的核心成员,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三善康城也没灭口,事情告一段落。这段空窗期对于幸村来说,是一个绝佳的休整期,迅速的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能应对以后瞬息万变的情况。 已经不能再等了。 “主子。”穴山小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具体时间是?” 幸村微微叹了口气,“等我升学考结束吧。” 再怎么说,他现在终究是个学生。 ------------ 110 等待 神奈川医院,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子跟随着前面的风衣中年男人急步穿行在走廊上。沿途把手的两个警察看到他们迎面而来时,急忙站起阻拦。 “对不起,这里有特殊病人,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风衣男子看也没看他们一眼,身边的保镖立刻将两位警察拦到一边,只冷冷的道,“凤先生来接小姐回家。” 两位小警察张了张嘴,傻不愣登的看着戴着墨镜的凤志国平从他们身边走过,伸手打开了他们身后的病房房门。 “莺歌。” 听到叫喊,莺歌望着窗外的眼睛才调回视线。看到一脸严肃的父亲,她微微一笑, “爸爸,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凤志国平看见自己疼爱的女儿,心里的无名怒火顿时消了一大半,叹了口气,他坐到莺歌身边摸摸她的头。 “医生说的是真的吗?你的腿……可以复原?” “是”莺歌很平静的笑答。 看着女儿的笑容,凤志国平突然觉得很无力。也许是当了几年私生女的原因,莺歌以前就对他很冷淡,虽然出事后,态度有所好转,却仍保持着距离。而他发现,自己的女儿以前虽然不好接触,他却能明白她在想什么,现在……她遇到什么事都是这么平淡的态度,反倒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越来越摸不透。 将手里的报纸放到莺歌面前,凤志国平无奈的叹气,“你爷爷很震怒,回去千万不要再惹他生气,明白吗?其他的麻烦,爸爸会帮你解决。” 莺歌低头一看,顿时邹了邹眉。只见报纸头条上一排醒目的大字: 国会议员、东合党副主席凤志国平之女涉嫌情杀,十三岁少女坠崖惨死! 昨天才发生的事,而且她的身份在神奈川也没公开,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上报。莺歌细细的看了内容,越来越惊心,这篇报道只是简单的说明了美娜的死因,却大肆渲染莺歌,幸村,美娜三人之间的感情八卦。 报纸上还有她和幸村在一起时举止亲密的一些照片,大多数都是那次在东京街头偷拍下来的。这证明,他们在回日本没多久,就被盯上了。 脑子里再次回想起那天质问美娜是否有人背后指使时,美娜虽没有直接回答,明白人一听就知道她间接承认了。 那个人……是谁? 莺歌心里迅速过略和自己有矛盾的人,只有那个劲敌嫌疑最大。难道,浦饭由衣还不肯善罢甘休? “爸爸,对不起。” 凤家现在处境已经是如履薄冰,她还这么不小心,这次,估计忍足家那边也不好交代。不过她更担心的是,不知道对精市会有什么影响。 “别担心,爸爸知道这些都是记者胡编乱造,我女儿这么乖,怎么会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牵连,只是有人一直不放过我们凤家罢了。现在先跟爸爸回家,过段时间风声就会平息。” 莺歌看着父亲温柔却不容拒绝的笑容,淡淡的点了点头,现在不是摊牌的时候,只要不逼她和忍足家联姻,越迟一些摊牌反倒对自己和精市有好处。 得到莺歌的答复,凤志国平悄悄松了口气,他很清楚莺歌的脾气,若是固执起来,可是谁也没有办法扭转的。 当幸村回到神奈川医院,刚一下车就看到莺歌坐在车里从他面前擦身而过,手机也应声响起,是金云爱。 “少主,小姐被凤先生接走了。” “……我知道了。” 幸村挂掉电话,揉揉太阳穴,一夜未睡再加上惊险刺激的暗杀,他大病初愈的身体显得有点疲惫。 手机再次响起,打开一看是莺歌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三个字:我等你。 紧抿的双唇刹时放松,牵起一抹好看的幅度。 他的莺歌,总是无时不刻的为他着想。也正是有这么一个聪明睿智的妻子,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实现自己的抱负。 看看阳光普照的清晨,一天之计才刚刚开始,幸村索性靠在医院大树下的长椅上休息,放松一下自己。 漂亮的少年,带着淡淡的微笑在落叶晨辉中假寐。仿佛被精雕细琢过的五官、高雅柔和的气质都吸引过往的人们不禁回头凝望。 金云爱带人找到自家少主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她十七岁加入红蜂,执行过各种各样的任务,保护过形形色色的重要人物。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成为忘忧谷主人未婚妻的贴身保镖。更是从未预料到,让她们队长还有壬生先生肝脑涂地的主人竟然是一个异常漂亮的少年。 一开始,她微微有些失望。 不过现在,她很庆幸红蜂是在这个少年的麾下,而永远不会成为他的敌人。 默默的立于幸村身后不远处,金云爱她们几个不敢打扰他休息。但是有一个人显然很不识趣。 “幸村精市?” 幸村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枕于后脑的手轻轻摇摇食指,示意金云爱她们别妄动。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是重案组刑侦科探长,山本。关于三善美娜死亡一案,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希望你能配合调查。”山本出示证件。 紫眸划过一丝沉凝,抬起头,幸村笑得礼貌友好,“山本探长,称呼我幸村就好。有什么话尽管问,我一定有问必答。不过,能不能先请探长坐下,仰头说话很累。” 山本俊眉微挑,随即一笑,“是我失礼了。” “幸村这么早来医院,是看病还是看人?” “看人。” “哦……”山本意料之中的笑道,“你看的人,似乎离开了。” 幸村微微仰躺,“是啊,刚好错过。” “不知道幸村和所看的人,是什么关系?”山本有林不动声色继续询问。 哪知这次幸村没这么合作了,他挑眉反问,“探长不是问案子吗?打听别人**也在此之内?” 山本碰了一个软钉,也不以为意,因为这更加证实了他对幸村的猜测,这个少年并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国中生。 接下来的询问就正规系统了许多,山本没有咄咄逼人,幸村也很合作,答得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经过两天的调查取证,案件的脉络渐渐清晰,山本觉得这个案子没有再多可值得争议的地方,案子就结了。但是心里对幸村还有凤莺歌仍然有很多疑云,对幸村和莺歌作了一番详细的调查。 幸村的家庭背景十分简单,父亲是普通的某公司职员,母亲比较出名,是日本著名舞蹈家,家里还有一个念国中的妹妹。这样一个简单普通的家庭,没有任何值得怀疑之处。但是山本相信自己的直觉,幸村那双紫眸充满了成人都没有的坚韧和霸气,他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只不过他隐藏得太深。 凤莺歌的背景就太过复杂,当山本查阅凤家的资料时,很多资料都被列入机密,而且他才动手查凤家的第二天,就被上级叫到办公室狠狠训斥了一台,让他别多事。 山本是个聪明人,明白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这也是他能在二十二岁坐上探长这个位置的原因,有些东西碰不得就绝对不能碰。 查凤家,他已经越权。可是每每想起凤莺歌慧黠的大眼,优雅有礼的笑容,他便忍不住多想了解一下关于这个小女孩的一切。得知她以前只是一个私生女,不被凤家承认,好不容易被承认了,却备受家族亲戚的冷嘲热讽,小小年纪就自强不息,却又命运多舛。山本不禁对这个小姑娘多了很多赞赏和怜惜。 迫于压力还有繁忙的工作,他只能放弃调查凤家,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 莺歌不知道在不经意间,已经有人对她上了心,以至于她回到东京在医院做康复训练时,山本有林经常来看她,让她很不理解。 原本凤家老太爷要把她送回德国去静养,一方面是为了避开风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斩断她和幸村的联系。可是回去的当天,乔纳森医生已经在东京的一家医院进行友好交流,并联系了凤家,让他们把莺歌送到这家医院住下。乔纳森是骨科的权威,凤家为了莺歌能早日康复,也就不好再坚持。 而且,更棘手的事还等着凤老太爷,和凤志国平去解决。发出莺歌绯闻报道的那个记者无故死亡,所有矛头瞬间指向了凤家。凤家现在接连牵扯进两件命案,一时间被推上风口浪尖。为了不动摇根本,凤治国平频频与党内外朋友会面,商议对策。就连退隐的凤老太爷也出席了党内的一些重要社交场合,为凤家稳固声威。 舆论对于公众人物来说是一把双刃剑,有时它能让你声名鹊起风光无限,可有时它又能置你于死地,并且永远没有翻身之日。 两位凤家的家主忙成这样,自然就对莺歌松懈了许多,对莺歌的管制不是很多。莺歌在医院住着很自由,每天还能接见一下前来看望的朋友。 不二周助就是来得最频繁的一个。 “周助,带千夜来了吗?” 莺歌看见不二进门,眉宇间满高兴的情绪显而易见,因为不二来了,她就能看到千夜了。 (莺歌和千夜的具体相认过程,请看日后的不二篇) 莺歌第一次见不二就觉得不二和千夜有某种联系,只是后来发生一了很多事,她一时没有精力再去细致的调查。没想到,回来康复训练的第二天,不二就到医院来看望她,并且带来了镇魂铃。 莺歌听到镇魂铃的声音那一刻,几乎落泪。当不二将隐藏于镇魂铃中的千夜魂魄唤出时,莺歌看到她还穿着**那天的结婚礼服,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因为沉睡了太久,千夜已经忘了生前之事。也就是说将她也忘了,连着那些快乐和痛苦,也一并遗忘。 莺歌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对于千夜她总是有着一份深深的歉疚和后悔,思想的包袱在千夜**后一直沉重的压着她,以至于身体原本就不好的她,在御旨丸的精心调养下仍然早亡。回到现代,她还是不能释怀。 谁料,千夜竟然忘记了。 不二听她诉说了以前的事后,沉思了很久,最终安慰她:前尘往事,已成过往云烟。忘记不代表失去,而是代表重新开始。 莺歌多年的心结终因这句话而解,心不再觉得沉重。之后,只要有时间,不二就带着千夜来看望她。 “莺歌,这次我还带了另外一个朋友来,她对你很好奇,你不介意吧?” 不二抱歉的一笑,微微一让,身后出现一个黑发女孩,灵动慧黠的笑容带着一点点邪气,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 “你好,我叫伊藤璃幽。冰帝三年级,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了哦,而且你又是千夜的亲人,我更要和你认识了。” “你好。我也对学姐久仰大名了。”莺歌笑着和伊藤握手,她没忘记五十岚雪枫,自然就不会忘记伊藤璃幽,这位传说中的双龙会三小姐可是冰帝最神秘的人物之一。为什么是之一,另外还有个五十岚雪枫嘛,两人虽然不对盘,可总是能让人联想起来。 “学姐也看得到千夜吗?”这个伊藤璃幽又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啊,莺歌发现自己自从穿越战国回来后,遇到的尽是一些深藏不露的人物。 这个问题不二为她解了惑,“璃幽是位了不起的阴阳师。千夜平时多亏了她在照顾。” “哦?”莺歌看了看不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安培鸿庭。但是阴阳师不是应该消灭鬼魂吗,怎么和千夜成了朋友? “咳咳……过奖过奖,只是一些雕虫小技而已。”虽然嘴上说过奖,面上却一点谦虚的意思都没有,伊藤璃幽怡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啃苹果。 莺歌都没注意,她什么时候在床头柜上的水果盘里拿了苹果,心里对伊藤璃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光是她本人,还好奇她为什么没有收了千夜。 不二将镇魂铃拿出,清唤,“夜。” 镇魂铃身上的流金梵文立刻发出柔和的金光,铃身微微争鸣,发出悦耳的铃音。一道白光慢慢自镇魂铃内飘出,如同一缕轻烟,眨眼间,身穿和服的千夜已经坐在不二身边。 咔嚓 伊藤的苹果另一边缺了一块,她一愣,随后指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千夜大骂, “你个死人吃什么苹果,小心拉肚子。” 莺歌顿时目瞪口呆,这伊藤璃幽怎么说话这么毒,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千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充满了鄙视,“既然知道我已经死了,又怎么会拉肚子?你越来越笨了。” 伊藤一哽,不服输的她再次挑衅,两人顿时展开唇枪舌战。 不二靠在沙发上,对莺歌笑眯眯的道,“这时她们感情交流的方式,别介意。”很显然,他已经习惯这种场面。 许久以后,她们情同姐妹的六个人聚在一起时,莺歌才发现,常常把雪枫气的跳脚的毒舌璃幽,最大的克星就是千夜。 “呵呵……很特别的方式。”莺歌有些嫉妒千夜对璃幽的不同了。 不二看出了莺歌的失落,温柔的安慰,“不要着急,她忘记了你,所以暂时对你有些疏离,以后熟悉了就会好的。” “我明白……”莺歌打起精神一笑,她相信自己努力,一定会和千夜恢复到从前,“周助想好考哪所学校了吗?” “不出意外的话,直升青学高中部。”不二不是一个轻易改变的人,“说起来,立海大三年的幸村和真田他们也退社了吧?幸村又有什么打算呢?” 提到幸村,莺歌笑容中多出了一丝甜意,“应该也是直升立海大的高中部吧。” 全国大赛结束后,三年级的社团成员都要退社,专心于升学考试。所以没有了高强度的训练,幸村仍然很繁忙。因为生病时课程已经落下很多,他现在每天都在抓紧补上学业进度。为了不让凤家逼莺歌太紧,两人都克制着见面的次数。所以算来,他们竟然有两个星期没有见面了。 “哦呀,那我和幸村明年依然要做对手了。”不二状似很苦恼的撑着下巴,“实在很不愿意再和幸村竞争啊,很累又很危险。” 这段时间来得频繁,不二偶尔也会遇到幸村来看莺歌,因为千夜,莺歌对不二毫不隐瞒战国之事,所以他对莺歌和幸村的事差不多了解的七七八八,自然也很明白他们两的关系。 每次幸村都是来去匆匆,和不二也只是短暂交谈,他们之前只是通过网球了解对方,不二和幸村的打球风格可以说有相同也有差异。不同的是,幸村一开始就气势凌人,只要一站在网球场上,那双紫眸就有一种让对手自惭形秽的强悍,让人觉得很危险。不二则是无害又温柔,谦谦君子风;相同的地方就是,一旦把不二惹毛了,他和幸村一样喜欢在精神和球技上同时让对手崩溃,惹过他们第一次的人绝对不会再想惹第二次。 两人在医院交流虽然不多,却发现有很多共同爱好,不二爱仙人掌,幸村喜欢弄盆栽。不二喜欢摄影,幸村喜欢画画,并且两人对古典文学都有浓厚的兴趣,不二对幸村在古典文学的造诣十分佩服,幸村则是觉得在不二身上找到同类的感觉,二人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味。 莺歌也发现自家老公对不二态度好得有些异常,若不是了解幸村,敏锐的捕捉到幸村笑容背后的一丝算计,她真要怀疑自家老公八成是看上人家了。 “莺歌,你以前是怎么对付千夜的,快教教我,要是来不及教就先帮我报仇把。”伊藤璃幽扑到莺歌面前,做黛玉抹泪状,自来熟的直接跟着不二喊莺歌了。 莺歌笑着对千夜伸出手,“千夜,过来陪陪我好吗?今天都没和我说话啊。” 千夜是魂魄,本该是虚无的,但是由于她封印于镇魂铃之中,又在神社之中的高塔上吸收了近千年的日月精华,已经妖化不能算是鬼了,让身体实体化对于灵力强大的她来说不是难事。 拉着莺歌的手,千夜微微有些别扭却又不好拒绝,乖乖的坐到了莺歌的身边。看见她这孩子气的表现,莺歌笑意更浓。 没有了尘世的记忆,现在的千夜其实单纯得犹如白纸,虽然伤感她记不得自己,却也庆幸她能摆脱过去。 莺歌明白千夜不是不想和她亲近,只是有些羞涩罢了。就像小孩子家里来了陌生的亲戚,自己好奇却又不好意思上去交谈的一个道理一样。 “她居然听你的话,太让我没面子了。枉我对她这么尽心尽力,经常气得我不行,这孩子真让我太伤心了。”伊藤璃幽捶胸顿足。 莺歌和千夜看她耍宝的样子不由得相视一笑。 窗外阳光明媚,秋天也被这欢快笑声打破了萧瑟的气氛,以后的日子她们将会越来越好。有了这一刻的欢笑,以前的付出和等待,痛苦和折磨都变得值得。 所以,她愿意等,等幸村创造出一片自己的天地,等自己的腿再次踏上舞台。 莺歌坚信,因为这是希望。 ------------ 111 lifes guardian 上课时间,校园内安静又清幽。 “战国末年,丰臣秀吉死后,势力分为东西两派,德川家康与真田幸村的战争在此正式拉开序幕…………” 讲台之上,历史老师木然的念着教科书上的文字,用干煸毫无感情的声音诉说着幸村曾经血流成河的悲伤。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幸村甚至觉得有些荒唐可笑。 听别人诉说自己的历史…… 单手托着下巴,眼睛看向窗外纷飞的落叶,幸村眼神微微迷离,陷入那些抹不去忘不掉的记忆。 “幸村,请你起来背出真田幸村讨伐德川家康时所发的《天诛令》。” 此话一出,班上立刻小声议论起来,认为历史老师实在是太过刁难,故意给幸村难堪。事实上,历史老师是打算这么做,介于幸村成绩太好,故意出了这么个难题惩罚他上课不专心。 “怎么,背不出来?那就好好……” “德川逆乱,枉顾天子令 ,今我诛之 ,若能共讨者 ,可遣军来也……” 偌大的教室内,老师和同学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幸村流畅的背出《天诛令》,轻描淡写一字不差的将一千字的内容背了出来。当他背完之后,全班包括老师都忍不住为他喝彩。 只有真田弦一郎一人没有鼓掌,因为他似乎看到了幸村淡然之下一闪而过的自嘲和伤痛。 “幸村,你要去哪儿?”真田叫住了前面的幸村。 “呵……弦一郎,放学了自然是回家,我还能去哪里。”幸村疑惑的看着好友,不明白他的意思。 真田上前几步,“既然如此,我们一起走吧。” 以前放学他们都是一道走,可是最近幸村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了社团约束更加独来独往,柳莲二还有仁王他们都感觉到很不对劲。,偷偷问过他好几次幸村在忙什么。天知道真田也想问问本尊到底在干什么,想到前段时间接幸村的私家豪华轿车,他出生豪门的女朋友凤莺歌,还有全国大赛结束那天无缘无故的失踪…………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真田觉得幸村越来越神秘,越来越无法让人靠近。今天,他一定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弦一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真田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幸村觉得实在有趣。 “你……” “部长,副部长!总算找到你们了!”切原气喘吁吁的追赶上来。 “切原,现在你才是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笑着弹了一下海带头,“以后别这么毛毛躁躁的,要学会统筹大局,明白吗?” “啊……是!”切原挠挠头,有些难为情,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给他们一人递上了一份请帖。 “迹部举办宴会?”幸村拿着玫瑰花造型的大红请帖很淡定的打开阅读,虽然一开始他差点为这是结婚喜帖。 “是啊,听说还邀请了其他学校。宴会耗资巨大,还有体育竞技比赛等等……部长,副部长你们去吗?” 请帖是写明了立海大网球部,既然是迹部请的,当然就是指他们以前的这几个人。切原已经通知了其他人,都表示只要幸村点头同意,就去。 幸村看了看请帖上的时间,笑道,“你们想去就去,不用看我的意思。”将请帖揣进兜里,正好电话响了起来。 【主子,才藏回来了。】 “恩……不用过来,我刚好有事去东京,在那见面吧。” 幸村挂掉电话,抬手拦了一辆车,准备离去。 “部长,你不去吗?”切原满眼的期待,希望能打动自家老大和他们一起去。 “有时间,我就去。明天见。” 关上车门,计程车绝尘而去……徒留下一脸失望的切原和一语未发双拳紧握的真田。 幸村,你到底在做什么? ———————————————————— 东京深夜的街头,繁华喧嚣已经过去,夜晚的东京,属于流浪汉和醉汉,还属于……黑暗中生存的猎人与猎物。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几名不良少年手里拿着明晃晃的片刀追杀着前面落单的青年,青年浑身是血,跑得跌跌撞撞,看样子似乎是快坚持不住了。终于在撞翻了一个迎面而来的醉汉后,他滚倒在地,靠在一辆黑色萤光的车子轮胎下喘息。 “哼!去死吧!” 最前面的不良少年狞笑着将手里的刀挥向青年,并没注意车子的后车窗悄然滑下,一张卡片飞出,插进了他握刀的手腕。 “啊————”少年扔掉片刀,抱着手痛苦的惨叫。 其余几个少年见状,立刻冲上来踢打车门,“出来!是谁?!”其中一个伸手猛的拉开驾驶位的车门,抬手欲砍,突然额头一凉,脑袋已经被冰冷的枪口对上,顿时全身僵硬,威风全无。 “退后!”其他几个倒也不笨,赶紧退后。然后就看见一个黑衣,戴着墨镜的外国人慢慢下车,手里的枪死死的顶着少年的眉心。 这些不良少年,全是一帮小混混,平日里喊打喊杀的,除了用拳头就是钢管和片刀,哪见过什么枪啊。现在撞人家枪口上了,都被吓得不敢动弹。 “才藏,放他们走。” 听到车里传出的声音,外国青年摇摇手里的沙漠之鹰,冷冷的示意他们可以滚了。几个不良少年急忙点头哈腰的道歉,转身拔腿就跑。 “站住!”外国人一喝,他们立刻双手投降,站住不动。 外国人毫不客气的把插在小混混手里的卡片拔了出来,才沉声道,“滚。” “主子,这里还有一个。” 这名外国青年,正是今日才回日本的才藏,在这一世,名叫威廉·盖伊。美日混血儿的他有一头棕发,和一双碧蓝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五官刚硬俊朗,长年生活在军中,身上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森然的杀气,再配上他高大强壮的身躯,整个人如铁塔一般。不过对于幸村,他依旧是那个誓死效忠的雾影才藏。 “死了吗?” “没有,失血过多昏迷了……是个警察,东京警视厅监察科,若林竹野。”才藏在青年兜里翻到证件。 “警察?找个谨慎可靠的人送他去医院吧。” “是。” 翻看着手里的卡片,里面的字迹已经被血模糊,幸村无奈一叹, “看来这次参加不了迹部的宴会了。” 当时情况急迫,他想也没想就把手里正在研究的请帖甩了出去,不然那警察就只能变烈士了。 “怎么了?迹部家的宴会你很想去?”五十岚云介回到车上,看见幸村还在看那张请帖。 今夜幸村是和他来找日本洪门秘密谈合作的,不过临了,幸村却在外面等,让他单独带人去谈。两人的合作关系也开始没多久,不过五十岚云介眼光毒辣,他看到幸村第一眼时,就暗自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和这少年为敌。所以,合作也就顺理成章了许多,而且幸村开出的条件也的确很吸引人,不是吗? “我去不去无所谓,只是觉得弄脏了别人的请帖不礼貌。”幸村笑了笑,挥手毁掉了请帖。 玫瑰卡片化成了窗外纷飞的碎片,如同飘洒的血红樱花…… ———————————————— “慢慢走,莺歌,加油!再坚持一会!” 莺歌双手拄着拐杖,慢慢一步一步的在医院的小花园里练习行走。双腿的肌肉由于长时间未活动,已经萎缩。虽然每天都有按摩,但那作用只有皮毛而已。要真正恢复到正常人的状况,只有忍受着拉伸肌肉的痛苦一步一步的练习走路。 可是这种疼痛异常尖锐,才走了没多远,莺歌就已经满头大汗…… “还可以坚持吗”乔纳森不断的鼓励着,神情比莺歌还要紧张几分。 “恩……我可以。”一定可以! 霓裳羽衣舞那么困难她都能练成,这点痛苦和困难她才不会退缩。坚持,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抬头一看,幸村正静静的站在前方,紫眸满含鼓励和坚定。不需要太多的话语,莺歌能明白他想对她说什么…… 倚靠着双拐支撑的身体,佝偻着背,她低着头可以清晰的看见汗水滴落在地的痕迹。喘着气闭上眼,默默在心中为自己打气。 几秒钟后,莺歌再次慢慢抬起头,身体一点点的挺直,微微松开双手,她可以不倚靠拐杖也能站立。发现这一点后,心情一下激动不已,放开拐杖,莺歌慢慢试着挪出右脚…… 从头到尾,幸村都没有说一句话,静静的看着莺歌如同婴孩学步,一点点的尝试一步步的试着放开依赖。直到莺歌成功踏出第一步,第二步,他终于忍不住伸出右手,轻喊, “莺歌……” 听到这声呼唤,莺歌再也忍不住,蹒跚、摇晃朝着幸村冲去,最后扑进了他早已等候多时的怀抱…… 幸村一把将她紧紧抱住,两个人静静的拥抱,身体却控制不住微微发抖。脑海里不断闪过月下跳舞的莺歌,鼓上飞舞的莺歌,那飞扬的舞姿,醉人的笑容。无一不是他心里最鲜明的记忆。 “我可以自己走到你身边了。终于……”莺歌笑得好开心,泪水却决堤而下。 她以后可以走,可以跑,可以跳,她不再一无是处,她也可以追逐自己的梦想! 最重要的是,她是完整的! 幸村觉得心里酸胀得厉害,紫眸微微湿润,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激动的感觉,他们太久太久没有经历这种共同的喜悦。 “My angel, My life's guardian!” ------------ 112 hey my friend:(一) 只有握住你的手,感受到你掌心的温度,我的思念才能停止…… 一年以后 莺歌漫步在银座大街,一袭简单素白的长裙,栗色长发随意披散,左手提着精美的编织手袋,右手正在打电话,美丽的脸上一双大眼盈满温暖醉人的笑意。 【特训结束还要去欧洲几天,可能会晚点回来……】 晚点回来…… “没关系,帮我问候一下御旨丸和幸吉。”莺歌一边笑着回答,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日子。 精市从放暑假就去特训,到今天也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应该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再晚也不会错过全国大赛。 【……老婆,能不能把心思只放你老公一个人身上?】 闻言莺歌忍不住笑出声,她闭着眼睛也能猜到幸村现在又是那副皱眉吃醋的表情,那可是幸村保持至今唯一能体现他别扭性格的表情了,只专属于莺歌一人。 悦耳欢畅的笑声吸引路人纷纷侧头,莺歌丝毫不在意,她虽然比较文静,却不是矜持拿乔的人,还能这样笑,还可以笑得这么开心,她感到十分幸福,怎么还会在意什么身份形象问题。 “嗯~~~这个要求虽然比较自私,不过看在情有可原的份上,就不批评你了。”说完,莺歌听到幸村似乎在仰天长叹。 【记得按时吃饭,你现在身体还很弱,不要为了照顾千夜累坏自己。】 自家老公这么关心自己,有几个女人不会窝心得融化成一滩水。莺歌柔声回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担心,专心做完那边的事,早点回来。” 【恩,让早音早点回家,别拖着你不知道节制的逛街,很累的。】听幸村这话,说明他曾经深受其害,以至于到如今还深有感触。 莺歌笑着答应,她知道幸村是在为她的身体着想。正好看到早音在前面冲她猛招手,莺歌会意的挥挥手。 “那我先挂了,注意安全。”最后四个字,已经成了莺歌的口头禅,她很清楚幸村每次在外将会面临着什么。 且不说在欧洲和吸血族这样的危险种族打交道,就是每次放假的特训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苦困难。因为这种特训,其实就是化名去法国的外籍军团基地报名参加雇佣兵团,从新兵营开始接受训练,然后再自组或者参加别的雇佣兵团去出任务。 雇佣兵,顾名思义。就是可以雇佣的士兵,一般都是每个国家退伍下来的军人或者想一夜暴富的亡命徒组成。经常在非洲,拉美,东南亚等动乱的国家帮助政府平反或者帮助**武装造反。战场之上,子弹横飞,炮弹狂轰乱炸,运气不好就有去无回。更别说什么杀人,保镖,打劫,那更是小儿科。只要你有钱,雇佣兵就能为你做任何事。 当然,穴山小助的红蜂算是特殊,这个雇用兵团有归属,算是忘忧谷私人武装,平日没事的时候才会接其他生意。 当初得知幸村被御旨丸丢到这么一个地方的时候,莺歌差点拿弓箭伺候他。吓得御旨丸再三申辩是幸村要求这么做的莺歌才罢休。不过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以前打仗虽然危险,好歹身边有这么多值得信赖的人追随保护,可是现在幸村却一个人跑去陌生的地方参与战争,也不知道身边的战友是否可信,而且现代战争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大相径庭,莺歌虽然对幸村有信心,心里还是忍不住牵肠挂肚。 不过现在,牵肠挂肚的可不止她一人。不二不知道如何被说动,上次寒假就和幸村一起去特训,这次也没落下。万一这期间千夜醒了,他肯定后悔没陪在千夜身边。 —————————— “我觉得你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和爸爸妈妈。”麦当劳里,早音喝着果汁吃着薯条,冷不丁的就冒出这句话。 莺歌微微一笑,心里赞赏这孩子聪明,面上却装糊涂,“早音怎么会这么想,我和精市有什么好隐瞒你和伯父伯母的?” 早音眨眨眼,笑得没个正形,掰着指头一一罗列,“你就别装糊涂了。第一,哥哥在家经常神神秘秘的打电话,要是和你打,你都去我们家那么多次了,还用避讳吗?除非他有小三。不过哥哥的性格我十分了解,爱你爱得我们看着都肃然起敬了,不可能有小三;第二,每次放假参加完社团的集训就不见踪影,说什么到国外去参加夏令营,参加夏令营有参加得身上带着伤回来的吗?他手臂上有一道淡淡疤,不像是划伤,倒像是枪伤。所以哥哥绝对不是去参加什么夏令营,而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你说,我分析得对吗?” ………… 莺歌沉默了很久,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好友,让她惊讶的是,透过那双和幸村一样颜色的紫眸,她看到了一丝超然的睿智。没想到平日看着大大咧咧的早音,心思居然这么细腻,还会分辨刀伤与枪伤,并不如外表一般单纯无知。 “早音,既然知道精市在外面做这么危险的事,你……一点也不担心吗?”莺歌紧紧的盯着她,观察她的神情。 早音哈哈一笑,一脸骄傲,“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哥哥可是幸村精市啊,立海大的神之子。无所不能,为我独尊,顺者昌逆者亡!敌人坏蛋什么的,来一个拍死一个,来两个拍死一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怎么刚好一会,又开始抽风…… “快点坐好,你这狰狞的样子我是不怕,但教坏小朋友就不好了。” 莺歌汗颜,赶紧阻止撩裙上桌的早音继续说下去,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她哥哥是魔教教主。 “啊咧?莺歌……我发现你和伊藤璃幽那厮在一起时间长了,嘴巴越来越厉害,还学会损人了。她就是伊波拉病毒,人家说近墨者黑,你不要再和她厮混了,赶紧悬崖勒马吧!”早音痛心疾首的看着后脑滴汗的莺歌,一脸“你堕落了”的表情。 啪! 可爱的小脑袋挨了一记书本,早音哎哟一声,回头就看见五十岚站在身后。红发还是高高的扎成马尾,齐眉的刘海遮不住那张扬自信的高傲,一身简单骑士风格装扮更添几分英姿飒爽。 “早音,虽然我很赞同你对那家伙的评价,但是背后议论别人可是不好的习惯,以后注意。” 说完,拉了一个位置坐下。 早音吐吐舌头,“是,小的一定谨记大姐大的教诲。” “这么早就下课了?”莺歌淡笑,黑眸一片宁静。 五十岚雪枫就爱莺歌这份云淡风轻的优雅平和,觉得和她呆在一起很舒心。有一种人会喜欢上和自己性格互补的人,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恋人。五十岚就是这种人,脾气火爆又冷硬的她常常被伊藤气得发火,每当这时候只有莺歌能轻易化解她的怒气。 伊藤璃幽常常笑讽,反正别人也不敢要,干脆让她嫁给莺歌算了。可惜五十岚不是同志,只把莺歌当好友,否则幸村就该头疼了。 五十岚将书本一丢,冷哼,“迹部财团有个紧急会议,他父母又不在日本,就只有他出马。早知道不过去了,浪费我时间。” “咦?我怎么听着有点怨怼的味道啊。”早音身为新闻社团记者的敏锐直觉让她对八卦也很有天赋。 五十岚眯眯眼,“孩子,前几天教你的招式练熟了吗?”地球人都知道她和迹部不对盘,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踩她禁忌,摆明了欠教训。 早音一听顿时垮脸,她最怕五十岚教她剑道了,因为实在没天赋啊,练得辛苦不说,还经常挨揍。 莺歌收到她求救的眼神,淡淡摇头叹息,帮她解围,“迹部的希腊文是公认最好的,而且为人认真负责,虽然高傲的性子有点过火,不过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你也该放下成见好好学,这样才不会被他瞧扁了。” “我看见他就心里犯堵,哪还有心思学什么希腊文。也不知道哥哥哪根筋不对劲,硬要找迹部教,难道日本除了他就没别人会希腊文吗?!”五十岚凤眸一瞪,杀气没多少,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不然谁能逼着你去迹部那里学。”莺歌微微挑眉。 “我还不是因为中了伊藤璃幽那臭丫头的激将法,才……”五十岚咬牙切齿,一脸悔不当初。“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学好,大不了无视他的那些资本主义作风。”她才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 莺歌摇头,雪枫对迹部的偏见实在是太深了。 ———————————— 三人在麦当劳小坐了会,就坐上五十岚的车,一起到东京郊外伊势神宫一间隐秘神社探望仍在沉睡中的千夜。 去年莺歌的腿才恢复没多久,千夜就出了事,灵魂被人硬生生的从镇魂铃打出,差点三魂七魄不保。那是莺歌第一次见到不二发飙,简直和幸村有一拼。也是为了救千夜,她、伊藤、被伊藤死拽来的五十岚才会走到一起,早音是后来通过她而加入很快和五十岚、璃幽打成一片。现在她的至交姐妹淘就是这三人。 由于身体未康复,营救那晚,莺歌没有去,幸村从神奈川赶过来召集忘忧谷的人支援和不二、伊藤、五十岚一起将千夜救了回来。元神大伤的千夜已经无法自行回到镇魂铃,幸村派人居然在短短两天之内找到了和千夜磁场相通的一个植物人少女,让千夜的灵魂有了宿主。 璃幽说千夜的元神必须在灵气较强的地方才能修复,否则永远醒不过来。于是便让他们把千夜送到了隐身于东京郊外森林中伊势神宫以前的旧址,千鸟神社。 由于加害千夜的那群人没有彻底铲除,为了安全,莺歌和五十岚都派了人在周围驻守。这一年里,除了不二和璃幽每日必到之外,莺歌她们都是轮流过来和璃幽他们换班守护千夜。 不二也是因为没能保护好千夜,才下定决心和精市一起走上这条路吧。那个原本温和无争的少年啊…… 当年,幸村也是为了她走上一条不归路。如今,看到不二这样,她能体会那种心情,同时又为千夜感到欣慰,有一个原为彼此付出,并义无反顾的人相伴一生,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莺歌默默的看着六芒星结阵中央,水晶棺中静静沉睡的少女,不停的在心里祈祷。 千夜……快醒来吧,我们都在等着你。 ------------ 113 hey my friend:(二) “该死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坐在结阵前的伊藤璃幽突然站起身,将手里的镇魂铃一摔,气急败坏的转身走出大殿,祭司服上的铃铛被震荡得叮当作响。 “璃幽说千夜的元神复原已经有些时日,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苏醒?”莺歌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满是担忧。可是灵魂这种事,不是她们能够所深知的,除了璃幽通晓,她们其他人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一点忙也帮不上。 早音拍拍她的手安慰,“我们现在只能等,放宽心,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我多希望,她能不要再受这种苦,我欠她的太多……”莺歌望着庭院内绿树成荫,淡淡的语气满是惆怅。 由于她和精市自私的爱,害了多少人。莺歌不是一个胸怀仁慈,悲天悯人的人,可是心里一点愧疚和负担都没有,那也不可能。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弥补。只要千夜需要,她一定拼命的让她过得幸福。 一旁的五十岚雪枫不赞同的摇摇头,“既然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你为什么还要往自己身上压包袱,后悔是没用的,与其在这后悔,还不如努力把明天过得更好。” 最暴力的五十岚,其实是她们几个中生活态度最积极的人。 莺歌没有搭话,她静静的凝视杯中漂浮的茶叶,淡然一笑。 后悔? 问题就在于,她一点也没有后悔。 五十岚还是把她想得太善良了,一个能狠心对自己孩子下杀手的人,对其他人更不会心慈手软。她是个自私的人,只要爱人无事,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精市,是她的底线。 “我说,不二周助要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就把千夜送人了!”伊藤璃幽像个火车头似的冲进茶室,坐到她们中间仰头灌了一杯茶,很少动真火的她此刻正濒临暴走的边缘。 “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别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周助和精市现在还在欧洲,暂时脱不开身。”莺歌知道璃幽是在说气话,急忙笑着安抚。 璃幽气得咬牙,“那个镇魂铃废了,现在对千夜一点也不起作用。” “已经有了宿主,还拿镇魂铃做什么?”早音不明白。 璃幽哼笑,“问题就在于,千夜的元神灵力太过强大,她可是妖化的鬼,一具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那么强大的灵体,每次融合不到一天就会反弹,特别是月圆之夜,千夜的元神根本无法待在身体里面。” 一席话让在座的几人立刻皱眉。 “少废话了,直接说要怎么办?”五十岚不耐的道。 “这方法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很难,就看千夜的造化了。”璃幽叹气,“她需要一块玉。” “玉?” “对,玉是最有灵性的物品。可以将千夜的灵力转移大部分储藏到玉中,这样那具凡胎**才能承受住千夜的元神。” 五十岚不屑,“找块玉能有多难?你真是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璃幽冷笑,“你以为什么玉都可以?” “那得是什么玉?”莺歌问。 “要么是灵力高强的高人大师们曾经佩戴的和田玉石,要么就得是天山寒玉,必须是极阴的天山寒玉才行。而且转移灵力我也是第一次,稍有差池玉会损毁,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最好多找几块。” “……” 三个人都沉默了,这两样东西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更别说多找几块。 五十岚一拍桌子,“干脆把全世界玉器市场所有的玉都买来不就得了,再登一个收集玉石的广告,把玉买来再一个一个的试,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块合适的。” 莺歌听完,遂点头。办法虽然笨拙,但是也只能如此了,否则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让千夜醒来。 谁知璃幽双手一摊,很干脆,“没钱。” “噗——”五十岚一口茶喷出,指着厚颜无耻的某人手指都在颤抖,“你说你没钱?!!!” 双龙会的三小姐,伊势神宫的继承人,前世号称神偷的人在这哭穷,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伊藤璃幽扁扁嘴,“我现在可没拿伊藤家和伊集院家的一分钱,所有费用全是我自己赚的。”她是命运悲惨的小白菜。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近几年的珠宝失踪案和你脱不了干系。只是我现在不是警察,否则早抓了你问罪。”还敢哭穷。 “冤枉啊,警察大人,人家已经从良了……”璃幽一和五十岚抬杠,烦恼就抛到九霄云外了,要是看到五十岚气的跳脚,她就会更开心。 莺歌黑眸一片了然,璃幽不想被伊藤家和伊集院家控制,一直在悄悄为自己累积获得自由的资本,也不能怪她这么财迷。不拿家里一分钱,是不想欠下人情债,这次为了千夜的事,不知道璃幽是答应了什么条件,才让现任伊势神宫的宫主同意让她们进入伊势神宫的发源地,千鸟神社。 “像这种财大气粗的活儿,当然只能交给财大气粗的人来完成。”早音嘿嘿一笑,属于无产阶级的她与璃幽站在一条阵线,眼神儿直勾勾的望着另外两个“财大气粗”的富家大小姐。 莺歌闷笑,无奈的摇头。她本来就没打算让她们拿啊。而五十岚则是不屑的一撇头,那样子摆明了就是小事一桩。 于是两个败家女就开始毫不手软的购置玉器,自己败还不够,还拉上璃幽和早音还有手下保镖们一起败。 莺歌打算现在日本搜罗一下,若没有合适的,就派人去国外收集。把玉当成破铜烂铁收的人,除了她和五十岚大概找不出第三个了。托她们两的福,一向比较低迷的玉器市场逐渐被炒热。 幸村在千里之外接到金云爱的报告,顿时哭笑不得。 这群傻丫头…… 不二从希腊船王家谈合作完回来,刚进门,幸村就将报告丢给他,呵呵一笑,“你最好有心理准备,等着收账单吧。”反正现在不二也不是还不起。 不二没把幸村的玩笑话当做一回事,笑眯眯的答道,“这话和你老婆说去。”看着报告,轻轻敲着额头,冰蓝色的眼眸满是沉思。 幸村看得出不二的担忧,临上楼前告诉御旨丸,“派人去欧洲各大拍卖行看看,必须找个识玉的专家陪同。” 御旨丸接过一看顿时头晕,世界上这么多好玉,光是一件就价值不菲,更别说搞批发了。还好目前莺歌她们没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不然十个忘忧谷赚钱的速度也赶不上她们这样花钱的速度。得赶快找到需要玉才行,不然他们迟早倾家荡产,阿弥陀佛。 ———————————————————— 其实莺歌他们也并非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璃幽是神偷,又是祭司,自然很明白什么玉更符合他们的要求。 奈何找了三天,只买到了五块天山寒玉,极阴的一块也没有。璃幽一边拿这几块玉做实验,一边继续寻找,反正现在放假,她们有的时间。 收到消息,京都国蕴公司珠宝展览,将会展览拍卖一批玉器,璃幽早早的来到凤家约莺歌一起去看看。五十岚这时已经带着专家前往中国和不二汇合,他们打算在天山寒玉的出产地开始寻找,中国的玉器文化博大精深,那里的机会多些。早音在神奈川不方便上来,本着一丝希望也不能错过的想法,莺歌和璃幽还是要去看看拍卖会。 “凤小姐。” 刚出大门,莺歌就被叫住,一辆银灰色小车停在她们面前,车内是一位俊朗的青年。 莺歌微微一笑,“山本探长,好久不见。” “是啊,最近可好?”山本问候完发现有些不妥,抱歉一笑,“抱歉,这样说话太失礼了。你们要去哪里,我载你们去吧。上车聊。” “谢谢您的好意,还是不……” “啊,谢谢探长的热心帮助,我们就不推辞了。”璃幽打断莺歌的婉拒,拉着莺歌就钻进了车。 “哪里哪里,我也是到附近拜访我的一位老师,正要回去上班。没想到会遇见凤小姐和……冒昧问一句,这位小姐怎么称呼?”山本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和人聊天沟通不是难事。 “好说好说,在下季幽兰。”璃幽帅气的抱拳,颇有侠女风范。 莺歌闻言微微一侧目,不明白璃幽为什么用假名。璃幽暗中捏捏她的手,示意她别露馅。 “季小姐是中国人?” “是啊,我是中国上海人,搬到东京有好些年了。”璃幽这句话用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莺歌见山本一头雾水,便替他翻译。山本呵呵一笑,没再追问。莺歌觉得上车后一句话不说似乎不太好,只好没话找话, “不知山本探长的老师是哪位?” 山本见莺歌主动开口和他说话,难掩喜悦,“是我以前警校时的教练,手冢老师。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剑道宗师。我曾经有幸得到过他老人家的亲自指点,所以一直铭感于心。” 莺歌点点头,场面话说得溜溜熟,“山本探长这样尊师重道,莺歌很敬佩。” 伊藤璃幽微微打了个寒颤,真不习惯莺歌这虚伪的样子。 山本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他和莺歌见面不止一次两次了,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心,他们的关系还是停留在点头之交的阶段。接触后才发现,莺歌对于身边人那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一种是不在乎,拒人于千里之外;一种就是很温柔,关怀备至。而他很不幸的属于前者。 璃幽很难得的玩起了深沉,看着窗外心事重重。莺歌没有忽略她听到手冢两个字时,手指微微一颤的细小反应。莺歌没再多言,留下足够安静的环境,让这个活得没心没肺的丫头好好的仔细想想自己的未来。 ------------ 114 故人后裔 到达举办拍卖会的商城,莺歌和璃幽下车道谢,没想到山本却笑了笑说,“真巧,今天这里的安全工作由我负责。没想到你们也来这里,也算是顺路了,不用道谢。” 言外之意,是告诉莺歌并没有欠他什么人情,不用太放心上。 莺歌心思玲珑,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弦外音,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道谢,准备和璃幽离去。 山本突然开口挽留,“凤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璃幽疑惑的和莺歌对视一眼,嘴里突然蹦出一句:“探长,莺歌已经名花有主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山本脸色瞬间变得尴尬,苦笑:“季小姐误会了,我真的是有重要的事得告诉凤小姐。” “璃幽,你先进去,我随后就来。”莺歌微微一笑,好赖刚才坐了别人的车,可不能这么不近人情。 璃幽耸耸肩:“好吧,我先进去拿号。” 莺歌和山本来到二楼大厅外的阳台,这里没有闲杂人。山本看着面前这比去年高挑不少的少女,发现她越发美丽的脸蛋上平添了一丝成熟女子才有的柔媚,不过那份柔雅的气质倒是一直未变,也正是这份成熟女子都少有的柔雅让山本一直对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女念念不忘。 “凤小姐,有人似乎欲对你们家族不利。”山本心里在打量莺歌,嘴上却冷静的说出风马六不相及的话。 莺歌听到后,脸色没有丝毫慌乱无措,平静的将长发掠到耳后,依旧礼貌的微笑。 “山本探长,这种事情,您应该告诉我父亲或者爷爷才是。告诉我似乎没什么用。” 山本咧嘴一笑,走到阳台一角背靠墙壁掏出一支烟点燃,静静吞吐,这里莺歌不会闻到烟味。 “凤小姐意思是让我拿着这个情报去投靠凤家,日后好升官发财?” 莺歌沉默不语,除了这个理由,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山本做出这种有可能惹祸上身的事。 “凤小姐,我之所以选择告诉你,就是不想卷入政党里的纷争。上次报道你的新闻而死亡的记者,就是最好的例子。” “人不是我们凤家害的,探长说话请三思。”莺歌声音已经出现冷凝。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们凤家做的,事实上,我就是告知你这件事。”山本弹掉烟蒂,走到莺歌面前,低着头俊朗的面孔带着和煦的笑意,试图减少莺歌的冷淡。 “我是那个案子的负责人,前些天已经得到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个记者生前曾经和小林的秘书——吉田频繁接触。” 那个记者不笨,懂得留一手,只是太贪,所以还是丧命。 山本在调查中,破译了记者留下的一份资料,里面全是吉田和记者交易的对话录音,可有这些证据还不足够。关键是,记者在家里被害,被害的过程全被对面一个偷窥狂的录影设备拍了下来。这个偷窥狂后来被人告发,正好是山本的同学抓捕,发现这段录影立刻就交给了山本,杀记者的人正是小林的保镖。 当时山本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很棘手,手里的这份证据虽然够分量,却并不能扳倒如日冲天势力庞大的小林家,说不定还要惹来杀身之祸,所以只能将这份证据留在手里,不让任何人知晓。可是他明知道有人对凤家不利又不能坐视不管,凤家出了事,莺歌也会受波及。山本不希望她有事,只好借这个机会提出警告,希望她能回去告诉家里人,提高警惕。 这边莺歌也因山本的话陷入沉思,原来是小林家,早该想到的不是吗?政治斗争下,不管是老还是小,只要一切能摧毁的,能利用的,敌人都不会放过。政客的心不禁冰冷还很歹毒。 “我明白山本探长的意思了,谢谢您的好意,我一定会让家人小心。还有……您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即使不想卷入政党纷争,山本还是告知了她,这点让莺歌很感激。 看着莺歌纤细的倩影慢慢离去,山本深沉的眼里透露出愉悦,她刚才是在对他表达关心,他们的关系似乎向前跨了一步。 ———————————————— “出了什么事?”璃幽问身边坐下的莺歌,反正她不指望能从莺歌脸上看出什么端倪,还不如干脆点直接问。 莺歌看着拍卖台上的幕布,淡然的道:“没什么新鲜事,政党纷争而已。” 璃幽生长在什么样的家庭?黑道和政党的奸~情不比商人和政党的少,她自然很明白,遂没再多问转移了话题。 “我刚才偷偷去看了看,这次拍卖的东西,没有我们所需要的那种玉。” 莺歌听到后微微皱眉,她们白跑一次不要紧,可是千夜醒来的机会又少了一个。 “既然没有,那我们走吧……回去再想想办法,说不定不二他们那里会有好消息。” 莺歌和璃幽起身准备离开,这时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卖品也揭晓了。莺歌抬头的瞬间被定住,直愣愣的看着台上被两名工作人员轻轻展开的白色舞衣,在灯光下闪耀着银色光华。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这件舞衣可是中国唐朝杨贵妃所穿过的金凤朝凰,绝佳的天蚕丝所织,白金丝线手工缝绣,历时三年才完工的一件绝世珍品。起价1千万美金。” 众人被这华美的舞衣震慑了几秒,还没回过神来,又被这1千万美金的高价给镇住了。高涨的热情瞬间被泼醒了几分,纷纷迟疑了起来。对他们来说,舞衣这个东西既不能装饰,也没有什么更高的升值空间,因为没人会买一件不能供人玩赏的古董回去。而且这只是第一件拍卖品,万一后面还有更好的呢,1千万美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只有爱舞的人,懂舞的人,才知道那件舞衣的真正价值。 “1200万!” 有人举起了手中的牌子。莺歌循声望去,正好对上了浦饭由衣高傲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挑衅。意思不言而明,这件舞衣她要定了! “1200万,有人出1200万,还有更高的价吗?没有的话这件珍宝就要归那位小姐了!” 莺歌本不想再和浦饭由衣有什么矛盾,唯独这件舞衣,莺歌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看来她这辈子和浦饭由衣注定要成为宿敌了。轻呼一口气,她举起手中的牌子…… “2000万!” 门口传来一声清亮的喊价,众人惊讶不已,争相回头观望是谁敢出这么高的价,一下子就多了别人800万。 只见一位金发碧眼的俊美青年靠在会场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位冷艳美人,两人一入场顿时成为了焦点,那强烈的存在感,让人想忽视都难。 莺歌看到他两那一刹那绽放出了迷人的笑容,她拉着璃幽走到门口,将手里的牌子交给青年。 “他在哪里?” “车里,刚下飞机就直接过来了。”青年接过牌子,坏坏一笑:“这里交给我。” 莺歌点头,拉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璃幽潇洒离去。御旨丸办事,她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冷艳女子尾随她们也离开了拍卖会场。 “莺歌,他们是?”璃幽不认识一直在欧洲的御旨丸,和经常在外的穴山小助。所以不明白莺歌和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人是什么关系,更不明白为什么一看到他们,莺歌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 莺歌转过头,笑容真挚的吐出两个字:“亲人。” 跟在后面的穴山小助脚步一顿,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冷艳的脸蛋微微发红,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璃幽上了门口停靠的一辆黑色凯迪拉克时,才明白莺歌为什么这么着急出来。 “幸村精市,你别太过分!” 搂搂抱抱的还玩亲亲,当她是死人不成?!璃幽脸色涨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气的。 外面的穴山小助听到这声咆哮,轻扯红唇,暗自嘀咕,“叫你别跟着上车,你不听。活该受刺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幸村的视线终于从莺歌微微发喘的红唇上离开,慈悲的落到莺歌身后的璃幽身上,美得人神共愤(璃幽这么觉得)的脸上浮现一丝惊讶,似乎才发现她的存在。 “伊藤小姐,打扰阔别已久的夫妻亲密是不道德的。” 璃幽顿时一哽,好吧,很早以前她就悲催的发现,除了千夜,眼前这个男人也惹不得。和不二一样都是腹黑,手段却远远比不二狠多了。 “呃……精市……”莺歌尴尬异常,都怪她一时高兴,忘记璃幽在,一上车就扑进了朝思暮想的爱人怀里,说到底,还是她的疏忽。 “算了,我这个孤家寡人出去透透气,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璃幽哀怨的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正好御旨丸走了过来,他右手扒在车门上,弯腰笑眯眯的对着幸村和莺歌道:“有故人后裔请求相见。” 五人进入举办拍卖会的大厦,直接乘电梯上了顶楼。电梯门打开,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请诸位随我来。” 中年男人将他们带到一间和式的会议室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等待着他们。在看到莺歌和幸村的那一瞬间,老者双目爆发出精光,猛的从塌上站起身,佝偻的背使得他原本就五短的身材更加矮小。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行将就木的身躯又猛然下跪,硬是冲他们行了大礼。 “长濑家第一百三十二代传人长濑明仓,见过幸村殿下、绯月姬公主。” ------------ 115 完璧归赵 “这是要去哪儿?” 璃幽紧紧拉住莺歌,悄声询问。他们跟着这有点神经不正常的老头一直乘坐专用电梯朝下降,也不知道降了多少米,反正她感觉肯定是到了地底下。 莺歌温柔的拍拍她的手:“别担心,长濑的子孙不会害我们的。” 随着叮的一声脆响,电梯门终于打开。映入众人眼里的是一间空旷幽暗的天然洞穴改造成的大殿,由于太过幽暗,看不清楚殿内有什么。但是大殿中间耸立的两个巨大的菱形水晶体静静的发出柔和的光线,隐约看出里面有两个人的身影。 “请殿下稍等。” 长濑明仓在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到右边在洞穴边上一按。 “啪” 一束幽蓝的光线从洞穴顶部倾泻而下,照亮了大殿中间。 “天呐~”饶是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的璃幽也忍不住捂住嘴惊叹。 那两尊水晶体里面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挥剑的幸村和月下跳舞的莺歌。里面的人物生动得犹如真人被封存进这水晶之中一般。璃幽走进了才发现这是由彩色细沙灌入水晶之中所作的立体沙画,难怪如此逼真。 接着又忍不住惊叹起着旷古绝今的工艺,别说如何将细沙灌入水晶之中成为立体像,光是将沙子染成上千种颜色作画就够费时费力了。 莺歌和幸村他们也被震撼了,他们绝对没有意料到,那个贪财暴戾的长濑会对他们有这么深刻的感情。 【公主,放心吧,我和猿飞一定把您安全送到甲府】 当莺歌被迫逃难时,长濑那可以说吓人的脸上硬是对美丽的公主挤出憨厚的笑容,只为宽慰她当时忧虑的心。 一路护送,一路拼命。 他不是真田家的家臣,却比家臣更卖命,每一次都将幸村的命令执行到底,努力成为幸村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最后尾随他们被押解的队伍从土肥城一路哭到了九度山,只为与他们共患难…… 思及至此,莺歌眼眶红了,泪水忍不住打转,哽咽着紧紧抓住了幸村的手。此刻,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个长濑,不能跟着来,倒是……倒是会折腾别的……哎……”御旨丸拂过额前的刘海,邪气慵懒的笑容中多了一丝感动。 穴山小助则直接将脑袋扭到一边,看着墙壁,肩膀微微颤抖。长濑是她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真田十勇士早把他当做自己人看待,深厚的情谊岂是一般人可比的。 在场的人情绪都不稳定,只有幸村经历了最初的震惊马上又恢复了沉静,紫眸不再有一丝波澜。但是了解他的人就会发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空旷的洞穴大殿内又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只见两座水晶碑缓缓分开,形成对立,中间露出一个巨大的洞口,一柄通体银色鎏金镶边的长弓缓缓上升,出现在众人眼中。 待银弓完全升上来之后,才发现这巨大的台子有两层,最上一层中间立着那柄华丽的长弓,下面一层则是一把入鞘的长刀静静的放置在雕花的象牙刀架上。 穴山小助忍不住惊呼:“大人的绯樱和公主的混沌之弓!” “殿下,我们长濑家从战国末开始,世世代代守护着殿下所托付之物,不敢丝毫懈怠,今日终于能完璧归赵,老夫也算对得起历代先祖,死而无憾了……” 这是长濑英俊和幸村当初的约定,长濑家世代的秘密。 当年幸村只说要取回,却并未说明时间,为了能找到幸村,于是从明治维新开始,长濑家族从商后,几乎每隔20年就会将金凤朝凰舞衣拿出来拍卖。每当有拍下此衣的人出现,长濑家的族长就会确认一番,如果不是,就会将舞衣高价回收。 长此已久,锲而不舍,今日终于等到了。长濑明仓看着那两尊立体沙画长大,在见到幸村和莺歌本人后,瞬间就肯定了他们就是家族等待了近千年的人。 长濑明仓激动得老泪纵横,能完成先祖遗命,了却了最大的心愿,他可以不用像父辈祖辈们一般带着遗憾离开人世,而是能心满意足的走了。 幸村并没有急着去看自己的武器,而是转过身,朝着这位矮小的老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让长濑家费心了……”莺歌弯腰柔声道谢,替她自己和幸村感谢他们无怨无悔的付出。 “不不不!殿下,老夫怎么敢担待得起!” 长濑明仓惊恐的连连后退。他们长濑家的子孙都是从小听着真田幸村,绯月姬的故事长大的。对他们的尊敬和崇拜历代相传,仿佛刻进了骨子,溶进了血液之中。如今能见到真人,长濑明仓激动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没想到殿下和公主居然还对他鞠躬,老人惶恐也是在情理之中。 幸村摆摆手,淡然的语气中多出一丝感慨:“这个礼,你们受得当之无愧,我幸村精市谢谢你们长濑家为我和妻子所作的一切。” 长濑家的人,都是真性情,一旦认定了便终身追随,世代不变。 长濑明仓孤老终身,没有子嗣。很早便在亲戚之中挑选了远房的侄儿俊志为继承人,从小栽培。那个一直扶着明仓的中年眼睛男子,就是他的侄儿长濑俊志。 长濑家现在以经营古董交易为生。因为长濑英俊斩杀了那个杀了幸村的武士全家,德川秀忠震怒,通缉长濑家,为了不被抓到辜负幸村所托,盗贼的身份自从德川幕府时期就一直舍弃了。 否则,哪儿还有伊藤璃幽显摆的份儿。 长濑明仓再三请求让俊志代表长濑家再继续为幸村效力,却被幸村礼貌的婉拒。因为他从见到长濑俊志的第一眼时,就知道这是个不甘居人下的人,看似斯文老实,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幸村不会笨到养虎为患。 长濑俊志,不是可靠的人,不管本性是好是坏,是否真心为他效力这都不重要。幸村现在走的每一步都计算精准,不容得半点差错,所以他启用的,一定是绝对可靠忠心之人。 至于长濑俊志,以后有必要时可以选择性的合作。联盟的话,就算了。他不想在自己身边安个不定时炸弹。毕竟长濑俊志不是长濑家的后人,没有长濑家骨子里那种单纯。 不太好扫明仓的面子,幸村许诺,以后长濑家有任何事情,只要他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相助。 长濑明仓见此,也不好太强求。嘱咐俊志,日后幸村有任何命令,都一定要听从。长濑俊志敦厚朴实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恭敬的回应着。 临走时,长濑俊志负责送幸村他们出门。待幸村他们上了车后,御旨丸才拍拍长濑俊志的肩膀,低声笑道:“我们家少年让我给你带句话,好好侍奉明仓终老,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待明仓百年之后,那些宝藏自然归你。若是心怀不轨……就送你去我们家后山当花肥。” 长濑俊志急忙垂首,隐藏镜片后那一丝被人看穿的惊慌,诚惶诚恐的点头哈腰:“是,俊志一定谨记殿下的话,尽心陪伴叔叔安度晚年。” 直到车子消失在街道尽头,长濑俊志才抬起头,斯文老实的脸上神色复杂。 ------------ 116 如水一般的女子 “幸村,你真要这么做?” 御旨丸死死的扒拉住锦盒不松手,看样子要和幸村对抗到底。 “放手……御旨丸,我不是和你开玩笑。”锦盒的另一半在幸村手里拿得稳稳的,也不给御旨丸任何机会。 “不放!坚决不放!”御旨丸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好久没有这样情绪激动过的他,对于幸村的坚持又气又急,“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把好不容易得回的佩刀封印起来。” “你不明白。”幸村咬牙,紫眸越来越冷。 “你们……”伊藤璃幽看着他们两个像小孩争夺玩具一般执拗的样子,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再看看旁边坐着自己下围棋的莺歌,那一脸专心淡定的样子丝毫不被他们打扰。 “莺歌,我看他们快打起来了,你怎么还事不关己的样子。那里有一个人可是你老公。”真是一对怪异的夫妻,不帮忙也就算了,也不用这么冷淡吧。还有啊,人家感情好的情侣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这两位倒好,十天半月见一次面是常有的事,有时候幸村出国,甚至两月见不了一面,而莺歌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相思苦的哀怨情愁,他们之间这种相处方式,璃幽看了一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莺歌听到璃幽点她的名了,才慢慢从棋盘上将视线移开,黑眸泛起笑意,“这个不用我操心。”因为最后妥协的一定是御旨丸,“放心,他们不会打起来的。”就算打起来,御旨丸也不是精市的对手。所以,她不觉得有什么好急的。 璃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身为老婆的莺歌都不急了,她急什么?真是皇帝不急,太监~~呸呸!她什么都没说。 她们说话间,那边的矛盾已经升级了,幸村被御旨丸耍无赖弄得动了火,一把将御旨丸拖到了外面的花园里。 为什么是拖呢? 御旨丸一米七五的身高其实不算矮,奈何幸村这一年身高猛窜到快一米八,自然就占了优势。 “喂!放手,一点也不尊重老人家!” 幸村将他拖到里屋子足够远的地方才放手,冷冷的道:“绯樱一定要封印。” “不要!”将怀中的锦盒抱紧,御旨丸打算倔到底,他不明白幸村到底为什么这么坚持,“得到绯樱你的力量就更加完整了,也不用每年都这么辛苦去磨炼,为什么放着舒服的路不走,偏偏要去走另一条曲折艰苦的路?” 幸村单手撑住额头,闭上双眼,久久之后才淡淡的看着御旨丸道:“你也知道绯樱里面封存得有我的力量?” 御旨丸轻哼,他是谁,他可是壬生族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不要说绯樱这种绝世好刀,一般铸造出炉后就带有自己的灵性,就算一把稍微普通的战刀,在幸村这种力量超强的人手里杀戮这么多年,也会充满杀气和怨气,但也会渐渐保存主人的力量。 幸村也不计较他那孔雀样,坐在石凳上,俊美的脸上满是深思,“那你可知道,绯樱它不光有我的力量,还拥有自己本身的妖力?” “妖力?这怎么会。”御旨丸惊讶不已,随即又恍然,不确定的问:“难道是……那个时候?” 幸村点头,御旨丸所指的那个时候就是当年幸村和棰名朔夜联手开启魔界之门的时候,也就是关原大战那天。所有战场上的人都受到了爆炸的波及,幸存下来的,根据自身的实力不管是身体还是力量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 比如,鬼眼狂的灵魂被封印在了壬生京四郎的身体里。还有那些士兵变成的,被壬生族和德川家康操控的剑妖。身为忍者的才藏也在经历那次爆炸后拥有了异于常人的灵力,才被选中穿越到现代…… 所有的这些都是因为那次爆炸。 当时处在爆炸中心的,不止是鬼眼狂和壬生京四郎,还有幸村。 被才藏和幸吉救回去以后,幸村就发现……他不仅力量得到了最高限度的提升,而且拥有了操控别人五感的能力。经过一开始的彷徨后,他还是坦然接受了。可是越到后来,他就越发现,自己只要拔出绯樱,就控制不住心中对杀戮的渴望,变得嗜杀。 他不敢告诉信任追随他的手下,更不敢让莺歌知道。很多时候感觉自己快要失控,他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准任何人打扰.以前那俱身体经历过爆炸,可以控制绯樱而不被反噬.现在他却没有把握,万一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恐怕会做出伤害身边人的事,离他最近的莺歌首当其冲. 幸村不敢冒这个险. 可是御旨丸这么固执,幸村也没有办法,只能如实相告.御旨丸听后愣了半宿,最终长叹一声,惋惜不已. "真的好可惜,你一点也不想要吗?这强大的力量......说不定你会成为一个英雄,而且你绝对比美国那些蝙蝠,蜘蛛,或者大猩猩,还有内裤穿在外面的变态要好得太多,说不定成为全名偶像,竞选日本首相!"御旨丸越说越激动. 幸村微微抿嘴,淡然的笑意犹如阳春三月,"你一直都明白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以前如此,现在依然,将来更不会变......再说,这个时代不需要英雄,英雄一般都活不长,所以只能存在幻想作品里." "我知道你为了莺歌可以放弃任何东西,但是我不知道你还怕死..."御旨丸轻哼.怕死的人还会让自己成天活在刀尖之上? "我当然怕..."幸村长舒一口气,眼眸温柔的凝望屋着内那单薄的倩影,"我怕这一世结束得太早,因为我不知道,我和她...还会不会有下一世."对他来说,一生一世简直太短暂了. 御旨丸无语的摇头,"做人别太贪心,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尽人事就能改变的." "那可不一定..."幸村突然笑得很邪魅,"能不老不死的人可不止你一个.方法也不是没有..." "什么!?"御旨丸大惊,立刻想到了血族,还没等幸村说完话就打断他:"你让人研究血族,难道是为了这个?幸村,你千万别走上这条路!"而且,能不老不死,就要活得见不得光,躲躲藏藏,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些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幸村怎么会不明白,起身拿上锦盒,拍拍御旨丸的肩,玩笑道:"我就是再自私,也不会让莺歌过这样的生活,放心吧,吓吓你而已." 御旨丸这才松口气,瞪着幸村离去的背影发愣. 对于幸村他始终看不透,有时候可以疯狂得不顾一切,有时候又理智得近乎绝情.看来只有屋内那一位,才能和他如此契合相守一辈子. 人人都说幸村完美,可是在御旨丸看来,最完美的却是莺歌.幸村这样性格多样复杂的人,作为他的伴侣,其实最辛苦,得把握好一个度,这个度御旨丸也不知道怎么拿捏.反正莺歌做到了.在幸村锋芒毕露之下,她的光华不仅没有被掩盖,还不会和幸村冲突.没有幸村她能独当一面,在幸村身边时又能收敛锋芒安心陪伴. 朔夜曾经这样评价过莺歌:真田夫人是一位如水一般的女子,能掀起惊涛,也能随波逐流.和爱人契合的同时也不会失去自己的光芒,这样的女子才能成为幸村的妻子. "搞定了?!" 看见幸村拿着锦盒进门,璃幽顿时对莺歌佩服得五体投地.还真被她料对了. 幸村疑惑,不明白璃幽在说什么,对上莺歌温柔淡雅的眼神,刚才因妖刀一事有些灰暗的情绪随之烟消云散. 对了,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一直守护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 117 大戏开幕 莺歌静静的坐在花园里,享受这躲藏在东京喧嚣中的宁静。这间位于东京湾的别墅,是御旨丸去年购置的。把原来的建筑拆掉后,重新建造成为三个院落。东园是她和精市的私人地方,中间就是办公区,西园是忘忧谷高级干部来东京时的居所。 莺歌随着吊椅轻轻晃动,黑眸凝视着漆黑的夜空,一脸沉静。璃幽拿了两杯饮料过来与她分享,莺歌又恢复那淡雅的笑容,接过饮料轻抿。 璃幽回头看了看中间那灯火辉煌的三层小楼,撇撇嘴:“幸村都是这么忙吗?这么久没见面,还没陪你多久就去开会直到现在,你等了他一晚上,怎么一点怨言没有?”以前听闻幸村和莺歌的故事,她还以为幸村是不同的呢,谁知道现在这样子也和那人没区别。天下男人都一样,什么都以事业和自己的野心为先,女人永远在这之后…… 对于璃幽的打抱不平,莺歌失笑:“璃幽,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他,早在爱上他之前就明白他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又怎么会有怨言。”能这样安静的等他,是她最幸福的事,没有失去过的人,是不明白这种平淡的幸福的。 璃幽一愣,微微有些失神:“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爱情?”想起那个永远心里只有网球和队员的人,璃幽心里一拧,摇摇头将他抛到脑后。 远远看到幸村修长的身影朝她们走来,璃幽食指勾起莺歌如玉的下颚,眨眨眼调笑:“美人儿,不打扰你们亲亲我我。姐姐回屋等你……” 莺歌没好气的一瞪,伸手就要捏璃幽粉嫩娇媚的脸蛋,可是那小妮子如鱼儿精一般滑溜溜的笑着跑掉了。听着她那夸张的大笑,莺歌眼里却闪过一丝怅然。 璃幽,但愿你能早点看清,不要做出后悔的傻事。 “在担心她?” 幸村将莺歌拥进怀里,轻嗅着她长发上淡淡的清香,紫眸退去凌厉只剩柔情。莺歌顺势靠在他的肩上,轻叹, “这种事,谁也帮不了她。”璃幽和手冢国光之间的纠葛,也不是简简单单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们两家可是仇敌。 “没有做不到,只有敢不敢,他们要是明白这点,就不应该还在这里浪费时间。”这点,幸村贯彻得很彻底。否则,以他和莺歌现实存在的差距,换做一般的人早就绝望得不知道跳几次海了。 莺歌幽幽叹息,世人要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谈何容易,他们两人能有今天不也是经历了太多才逐渐明白的吗。 “对不起,让你等我这么久……”幸村将她微微发凉的手握紧,他们好久没这么相互依偎静静的聊天了。幸村无时不刻想念这抹能让他安心的幽香…… “精市,是不是要开始了?” 这次幸村带回来的人比以往多了三倍,而且御旨丸和小助也回来了,除了镇守欧洲的幸吉脱不开身,连在美军服役的才藏也即将退伍回归。莺歌有预感,幸村将会在日本开始立足。 幸村点点头,娓娓道出他们的计划:“全球即将有一场金融危机,日本逃不开这场风暴。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莺歌惊讶,如果她没听错,精市说的是即将有一场金融危机:“精市,你怎么知道?” 幸村温柔的一笑:“莺歌,忘忧谷每年养那么多人,不是光用来打打杀杀而已。” 忘忧谷旗下,金融学家,科学家,大学生,硕士,博士形形色~色的人什么都有,只要和赚钱、科技有关的职业,御旨丸都出资培养人才,现今已经网络和栽培了不少的尖端人才。评估世界经济风险,不是什么难事。 莺歌默默点头,御旨丸思考周全缜密,想必也费了不少心思。她和精市有今天,也多亏了御旨丸的付出。想到御旨丸常常抱怨太累,吵着要放假,莺歌想为他争取一个假期。 “精市,御旨丸……啊……”忽然觉得颈间一热,顿时一股酥麻的感觉袭遍全身,莺歌的脸噌的一下又红了,怎么好好的精市又…… 对于这种幸村不知何时养成的偷袭癖好,她每次都应对得手足无措,只能静静的任某人占足便宜后自觉的放开她。 果然,心痒难耐又怕擦枪走火的幸村,面对自家老婆很悲催的只敢浅尝则止。明明知道最后辛苦的自己,可是还是忍不住要亲近。于是心里暗自咬牙,不管用什么方法,越早把老婆娶回家才是硬道理! 好不容易气喘平了,幸村的神色终于恢复如常。 “莺歌……” 电话铃音骤然响起,背对着幸村的莺歌一看是不二打来的,立刻从意乱情迷中醒神,跳起来接听电话。 “不二,你们在中国怎么样了?……什么?!找到了?!”莺歌激动得回身紧紧抓住幸村的手,喜形于色:“精市,他们找到玉了!” “嗯!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好,我们明天去接你们!” 挂掉电话,莺歌扑进幸村怀里,狠狠的亲了他一口,笑得如同初春融雪的第一抹朝阳,“精市,我太高兴了!我去告诉璃幽,她一定还不知道这件事。” 说完,高兴得忘乎所以的莺歌把自家老公抛在花园里,飞奔进屋内…… 幸村愣了愣,紫眸随即危险的眯起,心情之不爽,显而易见。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把不二扔去非洲出任务,反正现在他们是合作关系,诺亚集团有他一半,为公司效力很应该! “Yukimura(幸村),She is your girlfriend?”一位金发美女从黑暗中走出,似笑非笑的看着幸村。 “杰西卡,念在你曾经是我战友,这次就不追究你擅闯东园的责任。再有下次,我就让你有进无出。” 刚才因为在莺歌身边,他全身心的放松,注意力都在莺歌身上,才没察觉有人靠近,这让幸村对于杰西卡的闯入十分恼火。对于他来说,不够信任的人,是绝对不能靠近莺歌的。特别是这些杀人如麻的雇佣兵…… 幸村面色淡然,声音轻飘飘的,说出的话却让杰西卡背脊发冷。她知道这个人从来不开玩笑,一向说到做到。可是自己和他已经是一年的队友,还曾经为他挡过子弹,杰西卡相信对于幸村而言自己应该是特别的。 “呵呵,别这么认真嘛,我没有恶意。”杰西卡摆摆手,笑着试图缓解气氛,她明白幸村不喜欢别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他。 还记得新兵营里时,因为幸村美得雌雄莫辩的那张脸,所有人轻看他。有一个美国同性恋者想趁幸村睡着时侵犯他,其他人都捂嘴偷笑等着看好戏,在军营里,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眼看着同性恋扑向幸村,突然众人眼前一花,幸村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而是站到了军帐门口,神色冷淡,手上的匕首闪着银光,滑落下一滴红。 这时所有人才发现,同性恋趴在幸村的行军床上,身下迅速浸染成一片血红,人已经断了气。 当时杰西卡正好被队长指派在基地做训练新兵的教官,所以,她很清楚这件事。看到尸体的那一瞬间,杰西卡才明白这个长得漂亮的少年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所以,当幸村从新兵营毕业时,她立刻游说幸村加入她所在的兵团。 这一年的时光,杰西卡看着幸村成长成为一个绝对强悍的强者。对幸村这个小她五岁的少年,也从最初的欣赏转变到现在强烈的爱慕,渴望与他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细心的调查下,她发现幸村有着复杂的背景,后来结识了不二,三人在战火中建立起来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也对幸村的另一个世界窥视一二。 所以,这次幸村回国,她毅然退出兵团,表明想为幸村效力。明知道他有一个深爱的女子,她还是义无反顾,只要能跟随他来到日本,剩下的问题慢慢解决。杰西卡不仅是一个军人,也是哈弗商学院的高材生,拥有一颗绝顶聪明的头脑,她很懂得怎样让不同的男人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这次擅自闯入东园,也是耐不住心里对情敌的好奇。 “幸村,你的女朋友很可爱,可是似乎年纪太小了……”其实她更想说幼稚,这样一个青涩的小姑娘,怎么能够长久的抓住幸村的心呢。杰西卡很了解战场上下来的男人,生活中都压抑着自己的血气方刚,对于某些方面的要求是很强烈的,那个女孩根本不可能满足幸村心里的渴望,她就不相信自己会赢不过一个小女孩。 幸村没有搭理她,只是对黑沉沉的夜色冷冷的喝道:“出来!” 三道黑影瞬间出现在幸村面前,单膝下跪。杰西卡一惊,下意识的就去拔枪,可是腰间空空如也,这才想起在进这座别墅的时候,枪已经被卸了。 幸村冷冷的看着低着头的三人,这三人是负责东园警戒的隐卫队长和副队长。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擅自放人进入东园,知道该怎么做吗?” 三个人一顿,立刻掏出配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慢着!”杰西卡急忙出声阻止,可是跪在地上的三人不听她的,拉开了保险栓,情急之下,杰西卡一脚横扫将三人的枪踢飞。她气得双目大睁,对幸村说道, “是我骗他们说你让我过来的。你也不用给我下马威,我以后不靠近这个园子就是!这次,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们。” 幸村淡然一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扬声轻问:“你这是在命令我?” 杰西卡一愣,她从来没见过幸村这个样子,以前幸村虽然有些冷淡,可是不会这么冷酷的对待过她。紧紧的握紧双手,她最终低下美丽高傲的头,她明白这个男子很骄傲,她不想和他硬碰硬。 “我请求你,放过他们。” 幸村也不想太逼人,毕竟她曾经是他的教官,而且他也没真想为了一个外人杀自己的手下。他的确是想借这个机会在杰西卡面前立威,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不让她清楚自己的位置,就会做出一些愚蠢的事。 幸村见目的达到,就对地上跪着的三人下令:“自己去穴山那里领罚。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是!”三人这才出声,身影也随之消失。 幸村对着挫败的杰西卡淡淡的道:“杰西卡,以前我们是战友,现在你效力于我就是我的下属。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下属,希望你不要再尝试着触及我的底线。” 若不是她有一颗聪明的金融头脑,对于这次在日本的发展有用,而且幸村又不想聘用太多新人的情况下,才考虑留下她。否则,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踏入他的世界。 “是……” 今时不同往日,杰西卡突然明白这句话,看着幸村冷淡离去,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少年身上的霸气。挫败的神色消失,剩下的满是骄傲与势在必得的笑容。 这才是她杰西卡值得追求的男人,没关系,她可以放下自己的骄傲,甘愿臣服他。她相信,总有一天,幸村会发现自己比那个青涩的小丫头更适合他! “你把她留下迟早会惹麻烦。”御旨丸靠在沙发上,对着进门的幸村邪邪的一笑,手中的红酒轻轻摇弋。 幸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葛,他不会让杰西卡有机会的。坐在沙发上,接过小助手里的资料仔细的看了起来。 “主子,这是五家大型造船器械厂的详细资料。他们股票最近一直处于持续升高的阶段,涨势很快。” “涨吧,涨得越高,跌得越惨……”御旨丸幸灾乐祸。 幸村将资料放回桌面,修长的手指点在了中间,微微一笑:“就这家。” 御旨丸和穴山小助一看,顿时不约而同的笑了。 福田造船厂 天时集团的船只供应厂家,拥有世界先进的造船技术,小到游艇,大到油轮,都可以制造。是天时财团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天时财团没有了福田造船厂,浦饭源三的船王称号恐怕就不保了。 幸村淡然的笑容飘渺冷凝:“就让福田造船厂,成为我们进军日本的踏板!” 御旨丸抬起手中的酒杯,“大戏开幕!” ------------ 118 一生的财富 “啊————好无聊啊!!!!!” 早音趴在桌上哀声叹气,有气无力的瞄了旁边正默写英文的千夜,不、现在应该叫做月千一夜,千夜的宿主本尊是东京早稻田大学生物学教授月千夫妇的女儿,12岁时因为车祸成为植物人。因为原本的灵魂已经消失,现在千夜作为替身复活,必须从头开始学习这个时代的知识,莺歌她们几个分别负责当一夜的家教。 莺歌早已经复学,现在是冰帝初中三年级生,五十岚她们已经进入高中部。还好初中部和高中部离得不太远,几乎每天社团活动结束后,五十岚还有伊藤就开车过来接她,然后一起到一夜家里为她补习,月千夫妇对于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的好友不但没有丝毫疑惑倒是热情非常。 早音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从神奈川兴冲冲的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五十岚正在教一夜英文和法文,莺歌在书房一角拿着一本战国史静静阅读,伊藤璃幽戴着眼镜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不停的敲键盘,还不时的发出一两声毛骨悚然的奸笑…… 大好的周末,就这样过了?! NO! 自愈热血青春美少女的幸村早音,坚决不能接受这种生活方式! “好无聊啊~~~~~~~~~~~~” 分贝再提高几倍,看你们还当不当我是透明的! 果然,这次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她。 “我看你别叫早音了,直接叫噪音得了。”伊藤摘下眼镜,打了一个呵欠,一副没睡饱的神态。 “我看她是皮痒了,要不我帮忙松松?”五十岚挑眉轻哼,对于制造噪音打扰一夜学习的某人很是不爽。 “莺歌,救我!”被五十岚“关爱”很多次的早音现在已经没有一点骨气,只要看见五十岚一挑眉,就立刻吓得躲到莺歌身后。 莺歌合上书笑问:“早音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幸村早音还真没考虑过,不过她可不敢说出口,否则难保五十岚不会把桌子上的英文词典当成飞镖扔过来。 “你们就这么天天重复着一样的日子不嫌闷吗?今天可是周末,周末!可以去郊游,可以去购物,可以去运动,可以去做SPA,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压马路!反正,就是不能在家里待着!” “明白了!”伊藤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脚, “走吧,带你们去见识一下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好耶!”早音兴奋得跳起来。 莺歌想了想,觉得好不容易大家聚这么齐,待在家里似乎也太没趣,一夜天天这么被她们灌东西也学得很辛苦,偶尔放松一下也好。 于是五人坐上了五十岚的敞篷跑车,伊藤璃幽突然提出要开车,五十岚没多想就将钥匙丢给了她。 “坐好了。”伊藤笑嘻嘻的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出发!”脚下一踩,车子如同射出的子弹,眨眼不见了踪影。 莺歌发誓,她这辈子绝对绝对不要再坐伊藤开的车。 五人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很难看,特别是五十岚,双手握拳捏得死紧额上青筋暴起。 车子被扣,无照驾驶被罚,要不是莺歌的身份被督察认出,说不定今晚她们几个还得在警局里面过夜。 “伊藤璃幽,你能啊,警察局我最熟,可还是头一次被人抓进去!”五十岚笑得鬼气森森,头顶都快冒烟了,显然被气得不轻,要不是早音死死拉住,两人估计就要在警察局里面开打。 “得意忘形,连累他人……” 一夜凉悠悠的冒出一句,顿时将原本就理亏的伊藤打击得抱头蹲地。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带着你们飙车了~~~” “现在我们去哪儿?”莺歌看了看四周的建筑,似乎有点眼熟,可是具体是哪里又说不出,东京这么大,她还没时间全都逛个遍。 “这里是新宿。”伊藤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干笑:“既然都到这里了,就去看看吧,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影响我们的心情。哈哈哈……哈哈哈……“ “小事?!伊藤璃幽,我要杀了你!”愤怒的五十岚一脚踹过来,结果踹了空,伊藤早跑得远远的了。 “给我站住!” 莺歌看着五十岚追出去,摇摇头,和早音、一夜跟了上去。她们都没有发现,头顶上竖立的招牌上几个闪闪发光的大字:歌舞伎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红灯区。 “报告,目标进入歌舞…伎町~~~”菊丸英二头顶纸壳悄然出现在墙角处。 另一边乾贞治收到消息,笑的让人毛骨悚然,“呵呵呵,这下有意思了。”悠闲的拿出电话,“不二,手冢和你在一起吗……是这样,有一条消息要出售给你们,代价是你们两打一场比赛……不,这个消息你和手冢绝对感兴趣。” “侑士,你带我来这里到底看什么?”向日岳人双手抄在脑后,无聊的看着街上穿着打扮诡异的人们,对这种“外星种族”,他一向没什么兴趣。 “听说这里最近有个歌姬很有名,难得这周末迹部肯放我们一个假,当然得趁这个机会放松一下。”正在为全国大赛准备的忍足也是在参加社交舞会时,偶然听到别人提及,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打算见识一下这个传说中的歌姬。 虽说是有目的地,忍足也不着急,就这么带着自家搭档闲逛。 街上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少年少女,原本也引不起忍足多大注意,可是五个长得都不差,穿着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怪异的妙龄少女走在一起,想不注意都难了,更何况其中三个他还很熟。 “咦?那不是长太郎的妹妹莺歌吗?还有五十岚雪枫和伊藤璃幽。”向日记性很好,眼力也不错,老远就发现了莺歌她们。 “去看看她们想去哪儿。”忍足一敛那花花公子的样子,桃花眼一眯,嘴角的笑容少了几分邪气,多了一丝深意。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的莺歌五人,跟着伊藤走进了一家金碧辉煌的夜总会。这种地方,莺歌还真从来没来过,心智已经是成人的她对于来这种地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倒是暗自庆幸幸村正带着网球社周末集训为全国大赛作准备,没工夫管她。而她身边的保镖,估计早被伊藤的飞车甩掉了,应该不会被发现。 五十岚无聊的将手中最后一支飞镖钉在标靶上,走到莺歌身边坐下,指着面前正对着舞台的巨大落地窗里上演的小丑对伊藤冷哼。 “你就让我们看这个?” 伊藤耸耸肩,“至少一夜很感兴趣。”努努嘴,示意那两个趴在窗边看得来劲的小朋友。 看着一夜和早音那好奇宝宝的样子,莺歌不禁想起战国时候和千夜闹妓院的事儿来。 由于大厅的人鱼龙混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五十岚做主开了一间贵宾包厢,大家都没异议。莺歌虽然心智年龄比她们中任何一个都要大上许多,但对于凡是都很喜欢一马当先,照顾大家的五十岚,她没有想和她争当大姐的意思。再说,论身体的年龄,五十岚的确是她们中最大的。 莺歌微微一笑,“看看表演,放松一下也有好处……”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楼下的大厅里尖叫声四起,扭头一看,俏脸僵硬。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表演美男脱衣秀,旁边还有穿着暴露的比基尼美女伴舞,整个夜总会人声鼎沸。 早音紧紧抓住胸前的蝴蝶结,两眼冒着绿光,口水横流。 面对五十岚和莺歌审视的目光,伊藤赶紧解释:“咳,我听说这边最近有一位歌姬很出名,所以才……绝对不是想带你们看这种□表演,相信我。” 伊藤虽然很不正经,但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没品的事情。这点,莺歌和五十岚都很清楚,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 “唰——” 五十岚将帘幕拉下,阻隔了少儿不宜的表演。早音不敢造次,只好可怜兮兮的拉着满面通红的一夜乖乖坐回到沙发上,偷偷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尖叫。 莺歌看气氛有些尴尬,笑着抬起手中的果汁打破僵局,“既然出来了,就玩开心些,不要计较这么多。来,我们为千夜…不,是一夜的重生,庆祝一下。”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伊藤得意的一笑,拍拍手,两位服务生恭敬的抬着一个大蛋糕走了进来。 “哇,你早有安排啊……”早音的兴趣成功被蛋糕转移,兴奋的扑了过来,“好幸福啊,一夜,这是为你准备的蛋糕啊。” “我还叫了一瓶84年的葡萄酒,趁着你们那几位忙着网球的空隙,咱们今天好好庆祝一番!”伊藤拿出冰镇的葡萄酒晃了晃,拿着开瓶器的手指灵活转动几下。 啵! 木塞被拉出,瓶口冒出一丝白烟,顿时酒香四溢。 五个人不由得被吸引,早把未成年不得饮酒的规矩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就算记得,也会被她们忽视,又不是小孩子了,是吧?) “来,为了一夜的重生,干杯!” “干杯!” 手中的高脚杯轻碰到一起,五个人的脸上都扬起明媚的笑容。经历了一番风雨,她们总算都挺过去,今日能再次欢聚,是莫大的缘分,也是来之不易的辛苦坚持。 “谢谢……大家,很感谢……”一夜深深的鞠了一躬,眼角的泪水滴落在地,她知道这群人为了她付出了多少。要是没有她们,她和不二不可能会有未来。不二曾经教过她: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应该为谁牺牲付出。所以当别人对你付出,内心就一定要谨记。不管他们需不需要,都要记得说一声,谢谢…… 莺歌上前轻轻拥住那微微颤抖的身躯,眼角也泛起泪光。她其实是个感性的人,即使经历了战国的风风雨雨也没有被磨去,只不过是被埋藏得更深罢了,只有重要的人才能体会到她这份真实。 每个人都渴望拥有美好的感情,这些美好的感情不光指爱情,还有亲情和友情。 朋友是什么? 朋友是有困难的时候出来拉你一把的人 是你有烦恼耐心听你说你所有心事的人 是你人生得意的时候真心为你高兴的人 是你走错路的时候指给你引路的人 是你一生的财富记住 财富不是你一生的朋友 而朋友才是你一生的财富 如果你能有一群生死之交,将是你一生中很大的收获。 现在的莺歌三样都拥有了,还有机会弥补她多年耿耿于怀的对千夜的亏欠,她觉得这世界上,怕是再也没有谁能比她幸福了。 “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啊!”五十岚笑得豪爽,可是翻红的眼眶出卖了她。 “对啊,这些废话说一次就够了,以后别让我听见。”早音赶紧擦掉脸上的金豆豆,这种场面真是要命的酸,她可不承认是自己被感动了。 伊藤举起手中的杯子,“快干了吧,我可不想喝和着眼泪的葡萄酒。” 中国有句酒词: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慢慢舔。 于是五人不再多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她们相信,这份珍贵的友谊值得她们珍惜一生! “将84年的葡萄酒当成二锅头来喝,被冰帝那些傲慢的少爷小姐知道,估计会嘲笑我们到毕业。”说笑归说笑,伊藤丝毫不觉得自己暴殄天物。 莺歌听到她提及二锅头,才笑道:“又在怀念过去呢?”伊藤和五十岚穿越的内情,她也是在千夜出事后才知道的。 “你也知道中国的二锅头?”早音兴奋的接过话头。 对哦,早音还不知道她们的底细,伊藤怕她知道后会缠着她们从头到脚的采访加研究,赶紧打个哈哈瞒混过去:“当然,我还有什么不知道。倒是你怎么也知道?” “啊~~我觉得这葡萄酒啊,还是慢慢细品才有味道。”早音突然转移话题,抬着红酒走到一边享受起来。 见她不再追问,伊藤也就作罢。拿起酒瓶为莺歌她们三倒酒。 外面已经没有了吵闹的尖叫和呐喊,竟然突然放起了轻音乐,五十岚将帘幕拉开,看到舞台上几个身穿中国旗袍的女孩儿正手拿羽扇翩翩起舞。 莺歌看着她们不够柔软轻盈的舞姿,眼里竟生出几丝羡慕。医生说她的身体还要好好调养,在没有调养好之前,绝对不能再跳舞。所以回到冰帝的这半年,她没有回舞蹈社,只是认真的按照医生吩咐调养身体,期望能重新踏上舞台的那一天能早点到来。 会场里的人静静的欣赏着中国风的扇子舞,贵宾室里的五人也没再说笑,一边品酒一边观看表演好不惬意。直到那几位舞姬谢幕,她们都没有言语,各自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莺歌被这只舞勾起一丝隔了几世的乡愁,怀念起曾经在中国的日子。也许因为第一世是在中国的原因,她在日本轮回两次,骨子里都脱离不了中国烙印。 所以她一直对这里没有归属感,直到幸村的出现才让她安定下来,才对日本有了依恋。在得知伊藤和五十岚与她同样是转世来到日本,并且记得前世是中国人时,莺歌开心激动了好久,那种他乡遇故知的中国传统情感油然而生,很快便从内心接纳了她们,并且成为死党。 有着相似的命运,让她们的友谊发展得迅速又坚固。 当又一曲活力四射的热舞结束后,现场的气氛已经预热得差不多,表演也临近中间。 “呵呵,那位传说中的歌姬似乎要出场了。”伊藤话音一落,会场突然一片漆黑,众人静静的等待着。 音乐响起的一瞬间,灯光师将遥感灯打开,舞台上出现了一位身姿曼妙的美女,穿着淡紫色的紧身超短连衣裙,随着悦耳的音乐和节奏跳起舞。台下顿时一片沸腾,都狂热的呼喊着歌姬的名字,小千代。 “扑哧——”伊藤忍不住开始吐槽,“小千代?她还不如直接叫小钱袋更让人印象深刻些。” “话虽如此,但是我怎么觉得这旋律有些耳熟?”自古音乐和舞蹈不分家,莺歌对音律的天分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只要她听过一遍的歌曲就会记住,可是这首曲子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早音摸摸下巴,喃喃道:“我好像也在那儿听过……” 五十岚皱眉,看样子也在苦苦回忆中。只有一夜一头雾水,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她们为了一首曲子这么纠结是为了什么。 直到小千代开口唱了第一句歌词后,冥思苦想的几个才恍然大悟。 “切,我还说是什么了不得的歌姬,也不过就是翻唱大家都听烂掉的《Nobody》。”早音失望的窝进沙发 ,继续喝酒。 “恩,这首歌曲,还是组合表演更有看头,一个人表演看起来怪怪的。”伊藤煞有其事的点评。 失望之余,莺歌又慢慢的开始细饮杯中的美酒。谢幕时,司仪上台拉着小千代的手向大家表示感谢,并且宣布一条喜讯,小千代已经签约唱片公司,下个月这首《Nobody》将制作MV,成为小千代正式进军娱乐圈的首张个人原创单曲。 听到这,贵宾室里几位优雅品酒的小姐不约而同的将口中的红酒喷了一地。 “原创?!”五十岚瞪着伊藤。 “个人单曲?!”伊藤瞪着早音。 “《Nobody》?!”早音转过头瞪着莺歌。 莺歌黑眸为敛,断然道:“不可能!” ------------ 119 真正的作曲者 莺歌一愣,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她的脑海里对于这首红遍亚洲的《Nobody》的映像仅仅存在于飘渺如烟的前世再前世的记忆里,这一世她根本没有听到过这首歌,该不会…… 莺歌有些不确定,打算告知几位好友她的猜测。但其他几个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伊藤已经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查阅起来。片刻之后,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们,证实了莺歌的猜测。 “没有,我查了好几家知名音乐网站,甚至还查了韩国的音乐网,没有这首歌,连这个组合都没有。” 那早音是怎么知道这首歌的? 几乎是同时,莺歌和早音四目相对。早音激动的捂着嘴,看着她,嗓音颤抖不已。 “莺歌,难道……你们也是,也是穿越到网王世界的穿越者?!” 《网球王子》 莺歌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一部动漫,因为她从来不看动漫。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一个漫画作家虚拟出来的时空,没关系,千奇百怪的事她见多了,就算现在有人告诉她地球是自动向西转她也会相信,并且很淡定。 可是…… 她所深爱的男子,她的精市,竟然是这部漫画里面最强大又最可怜的炮灰…… 这点让莺歌出离的愤怒! 她的精市,那么完美,那么骄傲,那么强大,在网王里面竟然只是一张绿叶。要是骄傲的精市,知道自己这一世又是别人注定好的命运,恐怕再也不会碰网球。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明明他付出的努力和汗水不比任何人少,甚至背负着更多,为什么他又注定失败,莺歌越想越心疼。 “那个姓许的,真欠抽!”五十岚一拍桌子,喊出了莺歌的心声。 早音急忙将酒抱进怀里,生怕被五十岚拿去泄愤,并且笑嘻嘻的纠正:“是姓许斐,不是姓许。”发现这么多穿越大军的“同志”,早音别提有多开心。趁着大家的注意力还在她刚才陈述的事实中时,自个儿喝得欢。 不过令她想不到的是,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看过《网球王子》,怪不得之前和莺歌相处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莺歌露出什么破绽。 “这么说来,下面那个小千代很有可能也是穿越者。”伊藤璃幽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幕离去的小千代,嘴角划过一丝狡黠。 不用问,莺歌很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提上包包笑道:“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五十岚点头赞同,几人准备去后台试探一下那个小千代,莺歌随意的往大厅里瞄了一眼,想找一下进入后台的通道,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她不是眼花了吧,大厅门口那里站着的,绝对不是幸村…… “莺歌,怎么了?”伊藤走到莺歌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忍不住惊叫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帘幕拉上。 “出了什么事?”五十岚很少见伊藤这么大惊小怪。 “倒霉死,那些家伙怎么在下面。”伊藤低咒,一把抓住五十岚欲撩开帘幕的手,“你害死我们啊,他们在下面。” 五十岚甩开伊藤的钳制,不耐烦的道:“什么人让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不用看了。”莺歌呼了一口气说到:“立海大,冰帝,青学的人基本都在下面呢。咱们还是想办法逃吧。” 感觉像被丈夫捉奸的红杏出墙女似的,可是莺歌也没法计较那么多了。上次去妓院的事她可没忘,那次运气好逃过责罚,这次可就没这么轻松了。她可不能被精市发现。 五十岚和一夜一听,脸色就变了,她们今天可是又进夜店又喝酒,被抓到就惨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莺歌转身喊半天没动静的早音快起来,才发现这小妮子睡得死沉,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空酒品。她居然趁她们不注意,把剩下的大半瓶葡萄酒喝了精光! “这下可好。”伊藤冷嘲。 五十岚戳了戳醉倒的早音,恨铁不成钢的道:“关键时刻你就给我们添乱!” “扶着她走,快点,待会他们上来就走不掉了。” 莺歌当机立断,拉起早音。五十岚和伊藤立刻上前,一人架着一边,五个人迅速的离开了包厢。 幸好夜总会有三个出口,一个是大门,一个是VIP贵宾专用的侧门,还有一个是后台演员进出的后门。莺歌她们进了VIP通道后,就放慢了速度,这才想起小千代的事没解决。 “小千代怎么办?”伊藤一边将早音靠过来的脑袋扒开,一边问莺歌。 “明天找个借口,以我哥哥的名义请她去我家做客,到时候想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五十岚说起这话眉毛也不挑一下。当然,她们明白她说的玩笑话。 五十岚云介就快和小助订婚,莺歌可不想给他们两制造麻烦,事关小助的幸福。 “查清楚她签约哪家唱片公司,有时间再说吧。” 莺歌这个办法其他人没意见。就在五人快靠近侧门时,走在前面的一夜突然一顿,拦住了她们的脚步。 “前面有人。” 伊藤将早音交给一夜,偷偷上前侦查,忍不住嗤笑:“五十岚,你未来大嫂守在出口呢。” 要说五十岚在这世界上还忌惮谁,除了她大哥别无二选,刚才听说迹部也在下面,她才选择逃跑,不然让迹部知道了,也就等同于她哥哥知道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会一个鼻孔出气,管她管得死死的。 莺歌知道小助肯定是因为手下将她弄丢了,为了赎罪亲自带人找她的下落。可是早音现在的情况,她们更不能被幸村抓到,不然早音铁定会被她哥哥教训得很惨。 对不起了,小助…… 莺歌招招手,“走后门!” 幸村他们似乎上了二楼VIP区域,五个人从逃生通道悄悄绕过大厅,直接到了后台。混乱拥挤的后台休息室,本该人潮拥挤的,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人全部都拥挤到了一间独立的休息室门口争相围观着什么。 莺歌此刻并不关心他们在看什么,只是去后门的必经之路被堵,让她有点着急。 “《Nobody》明明是我写的,你答应我给我报酬的,为什么出尔反尔?!” “胡说!你不要胡乱造谣?这首歌明明是我写的!” 休息室里传出的吵闹,引起了莺歌她们的注意,不由得驻足细听。 围观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我之前看到过真希的稿子,这首歌真的是她写的。”一个舞女小声的和旁边的同伴嘀咕。 “是吗?那稿子怎么会落到小千代的手里,真希唱歌不输那个狐狸精啊。自己唱,今天签约的人就是真希了。” “切,还不是因为小千代爬上了经理的床。真希再怎么漂亮有才,也只是个嫩丫头,引不起那个色老头的兴趣。” “是啊,经理不给真希上台的机会,真希只好被迫答应把这首歌卖给小千代。可如今他们连报酬都不给人家,真希很需要这笔钱给妈妈治病呢。” “真缺德!” “是啊……” “嘘,小声点,别被老板听到。”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之后,人群一阵惊呼,接着人们立刻退让,莺歌看到地上趴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 “初云真希,你别再胡搅蛮缠,枉我对你那么好,处处照顾你,替你隐瞒你到夜店当舞女的事情,否则学校早把你开除了!现在居然眼红我签约唱片公司,想敲诈我。我看你是穷疯了!你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你胡说!你这个强盗!”初云真希爬起来欲冲上前去还手,却被两个混混死死抓住,又被小千代狠狠甩了一耳光,两边脸颊高高肿起,但是清亮的眼眸却燃烧着愤怒和不屈。 “把她丢出去,从此以后我不想看见她出现在星宿!” “小千代!你这个强盗,你还我的歌,还我的钱!吉田三夫!你答应要给我付妈妈的医药费的,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莺歌一行人看着这场闹剧最终以初云真希被拖走而落幕,那愤恨绝望的眼神让她们影响深刻。可是现在问题也越来越复杂了。 《Nobody》“真正的作者”会是这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女吗? ------------ 120 愤怒的山本 幸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二和幸村合作了一年,自然明白某人现在笑得越是温柔动人,等会就一定会有人倒大霉。 “她们跑了。”手冢将眼镜推了推,冷冰冰的看着空无一人 迹部那高傲的表情有崩裂的趋势,额角微微抽搐,很显然,这位大爷的心情也不怎么见佳。 幸村拿起桌上遗留下来的空酒瓶笑得风华绝代,“呵呵~~捉迷藏我最擅长了,咱们就在歌舞伎町玩一玩吧。” 老婆,你是怕我生活太闷,所以给我一点娱乐是吗? 莺歌她们几个趁乱进了通向后门的走廊,正好撞上了拖初云真希出去的那两个混混返回。 “你们是谁?”两个混混看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五个蒙着纱巾(此物系夜总会财产)的女子,不由得吓了一跳。 就现在。 莺歌冲伊藤使了一个眼色,伊藤二话不说,跳上去一个连环踢将两个混混踹得鼻青脸肿。俩混混莫名其妙被打,火冒三丈,掏出身后的钢管就向伊藤招呼过去。 伊藤哪会乖乖站着等他们打,身形灵巧的一个后空翻,朝着后门跑去。两个混混见状,大叫着追杀出去。 莺歌她们在门内静静等待,确定伊藤带着那两个混混将幸村安排在后门把守的人引走后,暗暗松了一口气。正要动身离开时,后台那边传来脚步声,她们赶紧隐匿到杂物箱后面。 “老大真要我们把那小姑娘做了?” “那还有假,要是她出去乱说,小千代可就签不成约了。” “可是……这事会不会闹大?” “怕什么,一个贫民区的小丫头,无权无势,只有一个病痨鬼的老妈。杀这种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只要做干净点,警察也没那么多精力去管。” 等到说话声渐渐远离,莺歌她们才悄然出现。莺歌侦查了一下,外面没人,便招招手示意一夜和五十岚扶着早音匆匆出了后门。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被调虎离山的那几个后门把守的人便跑了回来。 “啊呀,似乎逃脱了。”白鸦笑嘻嘻的看着打开的后门,顺便调侃身边怒容满面的杰西卡:“罗刹要是知道咱们中了一个小丫头的计,估计会将我们丢去新总部大楼去当保安。” 杰西卡双拳捏得咯吱作响,偏偏这时幸村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只好如实报告,幸村在电话那端没吭声,倒是听到旁边一个高傲的嗓音冒了一句,废物! 杰西卡顿时将电话捏碎。要不是她大意轻敌,认为几个富二代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头脑,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没想到在雇佣兵界号称丛林狸猫的她,一世英名居然会毁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手上。 该死的臭丫头! “走哪边?” 几个人埋头猛窜,确定后面没人后才停下喘口气。一停就发现这里深巷交错,她们也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乱跑深怕绕回去被逮到,只好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 “救命!!救救我!” 转角处跌跌撞撞跑出一个女孩,身上带伤,流血不止,看见她们瞬间爆发了希望,朝这边冲了过来。 莺歌一把将快要昏厥的她抱住,透过披散的长发看到这个女孩就是那个被丢出去的初云真希。 “救我!求求你~~”初云真希死死的抓住莺歌的衣服,艰难的吐出这句话后晕了过去。 紧跟着,她身后出现了两个黑衣人,手里拿着滴血的片刀。莺歌死死的瞪着他们,面无表情,心里却暗自紧张。她们这里只有五十岚和一夜能打啊,一对一原本也没问题,问题在于她们这里有两个不省人事,要是有个万一…… 黑衣人没料到巷子里面有人,还是好几个。罪行败露,下意识的转身准备逃跑。可突然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就是几个小丫头片子,就算当着她们面杀了人,估计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于是两人又折返回来,朝莺歌她们快速逼近。五十岚和一夜可不是省油的灯,趁他们还没靠近就先发制人,冲上去打了起来。 莺歌将初云真希抱到早音身边并排躺着,初云一直流血不止,似乎伤到了动脉,再不治疗就有危险了。 “需要帮忙吗?” 忍足突然出现,可惜他不会武功,只能做点别的。莺歌一时间也没工夫去想他怎么会突然从天而降,一把将初云真希推进他怀里急切的道:“快送她去医院,拜托了!” 忍足看了看怀里的人,二话没说抱起就跑,身影迅速消失在巷子口。莺歌稍微松了一口气,扭头一看,五十岚和一夜还没有把那两个黑衣人制服,看来似乎碰到了高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莺歌半抱半抗的将早音扶起来,进入了一个巷子,她先带早音离开,五十岚她们等会才好脱身。可是没走多远,莺歌就不行了,累得坐到在地。看了看四周陌生脏乱的小巷,莺歌有些担心,要是这个时候出现一个劫匪或者流氓,她们两可就完蛋了。为了安全,莺歌不得不将戒指里面的卫星定位启动,这是在危及情况下才用的追踪器,平时为了不妨碍莺歌的**,是关闭的,要是莺歌需要,就由她自己启动。 虽然是自投罗网,但总比遇到危险强,莺歌摸了摸早音红彤彤的脸蛋,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早音,你醒来可不要怪我啊。 “嘿嘿,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伴随着一声怪笑,莺歌和早音躲藏的巷子口出现了一个醉鬼,接着又出现了两个,三人歪歪倒倒的就朝着她们走过来。 “小妹妹,是在等叔叔吗?嘿嘿嘿……”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算是修养再好,莺歌也想骂娘了。也不知道精市他们什么时候能赶到,莺歌慢慢站起身,四下搜寻有没有可用的武器。可惜~~除了一次性饭盒和筷子,什么都没有,她还没有强到可以用筷子当做武器的地步。 白皙的脸上忍住不流下冷汗,莺歌强制自己镇定,寻找机会。脑子里迅速回忆幸村教导过她的防身术。 “小妞长得不错……嘿嘿……”最前面的醉汉扑了过来,想抱住莺歌,却被她身形灵巧的一闪抱了个空,踉跄着差点撞墙,大汉立刻就闹了,转身又扑向莺歌。 这次莺歌看准机会一脚踢向他的两腿间,原本预期的哀嚎没有想起,因为莺歌被后面的一个大汉死死抱住。 瞬间一种翻江倒海的恶心就涌上心头,莺歌大叫:“放开我!” 三个大汉只是淫~笑,并不理会莺歌的叫喊,前面一个扑上来抱着莺歌就要亲,看着那□的脸,脑子里埋葬多年的记忆闸门被打开,恐惧,屈辱铺天盖地的袭来,莺歌死死咬住下唇,唇角迅速流下刺目的鲜血。 “住手,警察!” 突然她身后一空,后面抱住她的大汉似乎被拉开了,莺歌后面没有支撑,遂不及防被前面的醉汉压倒在地。 “啊————” 就在醉汉快压到她身上时,莺歌彻底失控心里泛起滔天的杀意,一把拉出藏在戒指里德银丝线,要杀了这醉汉。就在此时,她身上一轻,醉汉被拉离了她身上,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醉汉的脑袋呈怪异的角度牵拉了下来,如死鱼一般翻到在地。 莺歌愣愣的看着眼前出现的幸村,没有任何反应。下一秒她就被拥进熟悉的怀抱,幸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没事了……” 这时,她才缓缓松开拉着银线的手,改为紧紧抱住幸村,身体还是控制不住轻微的颤抖。就算她曾经杀过人,曾经活在血雨腥风中,但是仍然跨越不了这个魔障,那时候的屈辱几乎折杀了她所有的骄傲,是她心里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疤,除了幸村,任何人都不能碰她,否则就会情绪失控。 幸村对她再了解不过,所以一直低声安抚,让她渐渐平息情绪,紫眸里满是无尽的温柔。等到莺歌不再发抖时,幸村才抱起她走出巷子。跟随幸村而来的柳生比吕士也抱起早音跟了上去。 他们的身影一消失,巷子里一直悄无声息控制着现场的影卫们干净利落的拧断了另外两个醉汉的脖子。 “唔!!” 山本有林激烈的挣扎起来,奈何自己也死死的被两个影卫钳制,动弹不得,嘴也被堵住,此时他自己也是待宰的羔羊。 下午他在警察署悄悄的为莺歌她们解围后,看见她们进了歌舞伎町。生怕她们出事,就悄悄的跟在后面保护。莺歌她们从后门逃走时,山本跟丢了。刚才也只是比幸村早一步发现莺歌遇到危险,自己才揍晕了一个醉汉,就被幸村带来的人控制住了。 当他看见幸村面不改色又轻而易举的将醉汉粗壮的脖子拧断时,心里对幸村的第一映像彻底颠覆。 接着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莺歌离开。从头到尾,幸村都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毫无顾忌的杀人,而后扬长离去。还让手下当着他的面,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另外两个醉汉被杀。 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真正漠视生命的眼神,山本今天第一次看到,就算是他,也会打从心底不寒而栗。 “抱歉了探长,谁让你运气不好呢。您放心,我的手法很纯熟的,你绝对不会感到丝毫痛苦。”站在最前的影卫正是杰克,他和山本还有点渊源,上次炸掉三善家的是他,调查这案子的是山本,为了谨防有什么纰漏,杰克特意监视了山本很久,直到山本放弃调查幸村,才悄然撤退。 山本怒目而视,幸村精市这狂妄的小子,藐视法纪不说,那种无声的蔑视更是让身为警察的山本觉得屈辱。如果,这次他能不死,一定要将幸村精市绳之于法!让他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可惜……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看着为首的那个蒙面黑衣人慢慢靠近,山本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紧接着后脖颈一顿,他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121 部长好恐怖! 回去的车上,莺歌静静的依偎在幸村的怀里,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他俊美的脸颊,黑眸一片深沉,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还为你又增添了麻烦。 幸村凝视着她越发美丽精致的容颜,嘴角那残留的血迹让他的心狠狠一揪。若不是因为他,她当初也不会遭受这一切。只因为他爱她,所以她便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那些报复与伤害,导致她不得不逼迫自己成长,逼迫自己心狠,过早的丧失了一切女孩子该享受的呵护与无忧无虑。 人人都只看到他为她付出,为她失去那些身外之物。可是又有几人能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是得到她的代价,在他心里这些牺牲根本就不算什么,功名利禄失去了,还可以再夺回来。而单纯的莺歌,却是被他硬生生的拖进这黑暗的地狱与他为伴,被阴暗染指,身心受创,最后伤痕累累……再也回不去……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幸村埋首在她温软如玉的颈间,汲取她的温暖,让自己平静。 他是个自私的人,为满足自己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沉沦深渊,就算是永远愧疚,也绝对不会放开莺歌。 所以,莺歌,对不起…… 莺歌看到他自责的眼神,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她主动覆上他的唇,用这个方式告诉他,她不后悔。 两个人在一起,很难说是谁为谁付出得要多一些。因为相爱,所以付出什么都值得,根本无需去计较,否则,那怎能叫做~爱。 幸村很自然的搂住她,唇齿交缠,越吻越深,近乎疯狂的汲取她的甜美。 也许是心里压抑的愧疚,这一世,他不想她再受到伤害,希望她能够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一切伤害她的威胁,他都不会手软将其铲除! 那三个醉汉他明明可以不杀的,即使要杀也可以不必当着警察的面杀,可是当时他就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怒和杀气。 激烈的拥吻,让莺歌被咬伤的唇角伤口再次裂开,唇舌间泛起淡淡的血腥,他们仍然没有停止。如同他们的爱情,即使充满了血腥和杀戮,却仍不能拆散他们彼此紧握的手。 爱是一把无边的地狱妖火,已经焚尽了他们所有的理智。 莺歌,即便负尽天下人,我也要我们在一起。 精市,即使千夫所指,我也会站在你身边一同承受。 这是他们当初的誓言,亦是他们执着的守护! ………………………………………………………… 莺歌和早音直接被送到了医院,经检查后两人都没有什么大碍,莺歌除了唇角的伤口需要上点药外还得到了一个意外惊喜。 乔纳森让莺歌顺便做了一次复检,告诉她已经完全复原,以后可以跳舞了。 听到这一宣布的一刹那,莺歌和幸村很淡定的相视一笑,她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反倒是赶来医院探望的御旨丸和雾影才藏激动得抱头痛哭,穴山小助也在一旁悄悄的擦掉眼泪。 “御旨丸,请你帮我吩咐人在东园的花园里立梅花桩好吗?”复原的时候,莺歌也没有多着急,但是一得知痊愈了,她一刻也不想耽误,要尽快让自己的舞技得到恢复,甚至比以前还要有所提高。 “没问题!”御旨丸乐颠颠的跑去找手下了,边走还边嘟囔,“要用什么材料好呢?大理石?汉白玉?不不不、这些太硬了,还是上好的红木……” 看着众人脸上难言的欣喜,心中涌出一股暖流,莺歌侧过头与靠在窗边的幸村相视一笑,对于他们来说,能有这些比亲人还要亲的人陪伴追随,实在是上天对他们的唯一眷顾,所以,即使失去平静安逸的生活,她和幸村也不会抛下这些人。 对于此次逛红灯区事件,幸村没有对莺歌怎么样,他还微笑着告诉她,只要她想做什么,他都支持。只不过,得让他陪着,即使他不在,也要让保镖陪着。 相对于莺歌,其他几个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先是早音未成年私自酗酒,被幸村罚在家禁闭一星期;不二周助和一夜冷战了三天;后又听说五十岚被迹部以此要挟,被迫答应了很多不平等条约;伊藤璃幽和手冢似乎彻底闹僵形同陌路了; 家里人得知莺歌痊愈的消息,高兴得把她夜不归宿的责罚都免了,还招人按照她的吩咐也在她独居的院落里面打下梅花桩。莺歌一心扑在重新苦练基本功之上,偶与几个好友有电话联系之外就再也没出过家门。 幸村安排好东京的事物后,回到神奈川继续集训,有御旨丸和穴山小助带领的团队,才藏也回归。幸村只需要拟定大致的方针,很多事都不再需要他操心,只需要遥控指挥就可以。 伴随着新学期伊始,全国大赛也如期而至。就在大家都忙碌的期间,御旨丸他们也没闲着。 金融风暴在日本人民还在酣梦之时,悄然席卷日本。日本股市在一天之类跌破道琼斯指数历史最低点,并且在之后的三天里面持续下跌,日本的房地产、制造业等堆积起来的泡沫经济受到重创,很多企业纷纷破产倒闭。 福田造船厂也面临着它史上最为严峻的一次危机,福田龙岗作为企业的总裁,把电话都差点打爆,仍然回收不到别人欠下的欠款,而自己拉不到资金去国外进口钢材,答应别人的订单就得退回,还要赔偿高达数亿的违约金,银行受到金融风暴重创也拒绝再贷款,还催他尽快还清以前的贷款,否则将去法院起诉他。除了破产再也想不到别的办法,走投无路的福田只好抱着试试的心态,拨通了浦饭源三的电话…… “电话转接过来了。”才藏取下耳机,对御旨丸点点头。 御旨丸笑眯眯的左手拿起一个黑色圆筒放在喉间,右手拿起了话筒,脱口而出的是一道不用以往的冷硬低沉的声音, “喂?” “喂,浦饭总裁,这次您真的要救救老弟啊,否则我们福田家就完了!我只能跳楼了!”电话那端哭丧般的大叫让御旨丸邹了邹眉,他不耐烦的道,“那你就去跳楼吧!” “什么?” “咳咳……福田总裁,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呢。”御旨丸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意。 “哎呀,浦饭总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开玩笑。我这里都快要破产了,你快救救我吧。” “好吧,你要我怎么救?”御旨丸很喜欢慷他人之慨。接着他似乎听到电话那端的福田咽了一口唾沫,才颤颤巍巍的道。 “借我七千万……” “嗯……这让我为难了,你知道金融风暴来临,我们天时财团也受到不小的冲击,你还差我五千万的订单没交呢……让我现在借钱给你,你还得了吗?” “那……三千万?三千万您总有吧?” “呵呵,福田总裁,你名知道就算借你一亿,你也填补不了那个大窟窿的,何必弄得自己这么累,干脆把福田造船厂卖给我得了。” “什么?不行不行不行……卖给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浦饭总裁您不能乘火打劫啊!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你能坐上船王的位置也离不开我们福田家的支持,你怎么可以落井下石!”福田在电话那端已经崩溃得痛哭失声了。 御旨丸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先放过他一码:“哎~~既然你坚持,好吧,我答应你。你明天下午到我这里拿钱吧。” “啊?真、真的?真是谢谢谢谢……”福田没料到峰回路转,立刻喜出望外,激动得都结巴了。 “那,浦饭总裁,我们明天下午见。” “好。” 挂掉电话,御旨丸笑得邪恶至极,只差头上没冒出两个小牛角了。 离间计! 幸村这主意实在是太损了,他怎么就想不出这么损的主意呢?哈哈哈哈…… 天时财团现在能自保就算不错了,福田去要钱一个子儿都不会得到,到时候他们决裂,能和忘忧谷竞争收购福田造船厂的最大对手就被砍除了! “怎么样?”才藏虽然在旁边戴着耳机也听到了,但是仍然忍不住问一下御旨丸的感想。 “准备好收购福田造船厂的计划书和合同吧。” 三天后福田造船厂就要改姓幸村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让他们等到这个机会,这次说什么都不能放过! 忘忧谷在欧洲早在一年前,他们回归之后,听从幸村的安排成立了诺亚集团,主要从事远洋运输游轮制造,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实力扩充跻身国际上众多游轮制造企业前十五位。开发了25项游轮制造的先进技术,其中24项取得了专利。 诺亚集团过人的实力和令人望尘莫及的发展速度,在众多竞标企业中脱颖而出,成功获得地中海航运巨头——希腊船王多利德的青睐,成为他合作的对象。具体面谈是由不二负责,也不知道不二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多利德答应诺亚集团在他旗下的一家航运公司入了股。由此忘忧谷也接触到了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海上航运领域。 至于为什么不去开发忘忧谷的老本,而是要进军忘忧谷从来没有插手过的航运,幸村这样说的,要把日本的动脉牢牢拽紧,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众所周知,日本国土面积小,资源储藏不丰富,人口膨胀厉害。不论吃穿住行的各方面,很多需求都只能依靠去别国进口才能满足,而日本的制造业和科技是世界前茅,很多商家都依靠从国外低价进口原材料,然后进行加工再出口以此赚取暴利。 不管是进口还是出口,都离不开一种东西,船。 飞机的承载有限,成本也高,所以现在各国之间的贸易来往都是靠海上航运,日本更是离不开航运,日本各大港口每日的吞吐量数字惊人。只要抓到了航运,日本一半的命脉就控制在忘忧谷的手里了。 到那时…… “不管是浦饭家,还是小林家,统统全部连根拔起!” 幸村一剑劈裂了武道场的屏风,鸢紫色的眼眸流光盈转,柔美的五官一片冷凝。 丸井文泰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手指颤抖的指着场上持剑而立的幸村和真田,语无伦次,“部、部长……”部长好恐怖! ------------ 122 坦诚 “幸村!” 真田紧紧的握住手里的武士刀,黝黑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有莫名的怒火,阴沉的看着对面持剑的好友,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到底是谁? 幸村敛去眼中冷酷的流光,扬起温和的笑容,“弦一郎,不是才两天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幸村,你到底在瞒着我们什么?这一年你变了好多……让我们觉得……”柳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晦涩,但是他还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让我们觉得你离我们好远,以前我们都是共同进退,亲如兄弟。可是现在你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们,是因为我们已经不值得信任了吗?” 幸村定定的看着队友们,除了柳生靠着墙低垂眼睑没有什么表情之外,柳,真田,仁王,丸井,胡狼,还有目前中等部三年级的切原全部都盯着他,大有今日不给个交代誓不罢休的架势。不由得有些好笑,这帮人今天把他拖到真田家的武道馆原来是想集体造反…… “你们全部都这么想的吗?我不信任你们?” “哼!”集体冷哼,很不给幸村面子。 幸村无奈,看来自己真是太疏忽队友了,除了训练就跑得不见踪影,他的确欠他们一个解释。右手一挥,武士刀准确的掷进远处的刀架中,幸村也不管他们再次惊讶的表情,随意的靠墙坐下。 “坐下吧,有什么想问的就问。”至于要怎么回答,就是他的事了,“时间有限,每人一问。” 这么好的机会,放过的才是傻子,立海大的人个个都是人精,生怕幸村反悔立刻跟着坐下,表情难掩欣喜。 见他们的反应,幸村微微感叹,就算再强悍,也是一群青涩的少年。 “部长,你为什么一放假就不见踪影?去哪儿了?”切原童鞋率先抢头。 幸村笑呵呵的回答,“夏令营。” 骗人! 立海大众王子立刻在心里呐喊,可是他们又没有证据,只好作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仁王发问。 幸村很干脆的回答,“有。” 没了…… 仁王咬牙,果然还是大意了,不应该这么问的,不过还好他们还可以提,于是冲丸井使了一个眼色,丸井会意立刻问道。 “你瞒着我们什么?” 幸村敲敲脑袋,冥思了一会道,“去年海源祭你们喝了拉肚子的咖啡,其实是我煮的。” 什么?! 这下真田皇帝的脸又黑了三分,原来让他背黑锅的人不是仁王,是幸村。仁王痛哭流涕,他终于沉冤昭雪了! “你的剑术是从哪里学的?”真田看了看破成两半的屏风,切口平滑整齐,若非高手绝对做不到。 幸村笑了笑,“武藏大师。” 武藏?不认识…… 就知道你们不认识,幸村笑容不变,后世对天月奥心流这个剑派几乎没有记载。事实上,在幸村战败后,他的同门基本被德川幕府肃清杀尽。天月奥心流本就弟子不多,很快便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也是理所当然。 轮到柳莲二发问了,幸村稍微认真了些。 “幸村,你有没有杀过人?”此问一出,满座皆惊,柳生瞬间十指紧握,脑子里浮现那天在歌舞伎町巷子里的画面。 “柳,你怎么问这么吓人的问题?!”丸井猫眼差点瞪脱框,其他人也差不多一样的情况。 “呵呵,不愧是我们立海大的军师。”幸村镇定自如,对于柳直劈要害的提问丝毫不见异色,低柔的声音飘渺得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 “我……双手沾满血腥,罪孽深重……” “够了!”柳生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他几步冲到幸村面前,“你的事我们没必要,也不想知道!都别再问了!”说完,柳生转身大步走到门口,和门被他猛的拉开,巨大的撞击声震得众人心里一凛。 一室静默…… 良久,幸村才幽幽的道:“柳生说得对,我的事你们知道得越少越好……我不想你们被牵连。” 紧接着又是漫长的沉默,立海大众人此刻心里很迷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像面对潘多拉的魔盒,该不该打开,如何安置心里都没有底。 “最后一个问题……”一直老实沉默的胡狼有些忐忑,“你还是不是我们的部长?” 幸村一震,没有料到胡狼会这么问,他以为他们会从此远离他了呢。再看其他人,虽然紧抿双唇,但神色间都充满不安和隐隐的期待。对他们来说,幸村与立海大网球部是不可分割的整体,没有了幸村,他们就会觉得不再完整。 幸村淡淡一笑,柔声道:“当然,只要还没毕业,我就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 “呼——” 丸井、仁王几个皆舒了一口,一脸还好还好的表情。只有真田和柳明白,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幸村又何尝不明白,望着柳生消失的庭院处,紫眸深邃难懂。柳生是唯一一个看到他杀人的队友,对于一个除了念书就是网球的少年来说,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很正常。 那天在歌舞伎町幸村也没想带着柳生一起去救莺歌,可是当时情况紧急,柳生执意要跟,幸村没办法只好答应。之后的事,就不是幸村自己能控制的了。至于柳生会不会对他构成威胁,这点幸村倒是很自信,好友是不会出卖他的。 ………………………………………………………… 一个星期 莺歌看着高矮错落的梅花桩一脸沉静,她花了一个星期找回了梅花桩上的感觉,这个速度她还是比较满意的,现在可以实行第二阶段的训练了。 从腰间扯下一条白绸,慢慢蒙上双眼。为了练功时轻盈没有负坠,她专门在中华街订制了一整套练功服,洁白的柔纱与绸布所制,样式有点类似唐装,但是有腰封和裙摆,□是绸质的长裤,配上舞鞋一套不过才几两重。穿起来很轻,莺歌为了让店长做出这套练功服,颇费了一番功夫。 此时的她身着复古的练功服,长发简单的绾了一个发髻,蒙着双眼。看起来不像跳舞的,倒像是武侠剧中的某位侠女。 轻轻踏上第一根矮桩,莺歌慢慢调息自己的呼吸与心态,然后开始按照铭刻于骨子里的舞步和舞感在梅花桩上跳跃翻腾起来。轻柔的练功服和白绸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跟着一起舞动,莺歌的感觉越来越好,移动越来越快,宛若一道惊鸿白影,在十几根梅花桩上快速的变换着位置。 红唇泛起点点笑意,莺歌的心越来越飞扬,最后她轻松的翻越上了最高的一根梅花桩上时,终于忍不住发出悦耳的笑声。 她的舞蹈,她三生三世的梦,终于被她重新抓住! 站在只够一脚单立,接近3米高的梅花桩上,莺歌巍然不动,慢慢展开双臂,享受夏风的吹拂,笑容明媚。她的生命里仿佛一下子被注入了新的活力,整个人神采飞扬。 精市,你的莺歌彻底复活了! “啪啪啪!” 响亮的鼓掌声拉回了莺歌的注意力,她摘下白绸,发现庭院里不知道何时坐了好些人。家里六口外加忍足和……初云真希? 莺歌微微收敛激动的情绪,在家人的惊呼声中,翻身跃下高高的梅花桩,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姗姗落地。 “姐姐,你好厉害,我好自豪有这么一位姐姐!”云雀红着脸扑上来抱住莺歌。这不同以往害羞性子的举动让莺歌诧异了一下,不过想想现代有几个人见过这种舞蹈呢?云雀也是跳舞的,这么激动也很正常。 于是拍拍她的背笑道,“喜欢的话,以后教你。”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我一定努力学!”云雀惊喜不已,不过随即就被自家母亲泼了冷水。 “学什么学!好的不学,学这些危险的东西,改天怎么摔死的都不知道!不准学!” “你!”长太郎气得一下子站起来,却又被母亲一把拉坐下。 “妈!”大伯母这么咒妹妹太过分了! 长太郎作为哥哥要替妹妹打抱不平,可看到莺歌微笑着对他摇摇头时,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忍下了。 这时凤老太爷也发话了,“行了咱们先回屋吧。” 老太爷发话,其他人哪敢不从,长太郎乖乖的上前扶着祖父,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云雀本想留下却被母亲拉走。忍足和初云真希赶紧站起来弯腰恭送老太爷回宫。 “莺歌,难得侑士来一次,好好招呼他,还有这位小姐。”母亲话中有话的嘱咐莺歌打探这来历不明的小姐是谁,和忍足什么关系。 莺歌递给母亲一个我明白的眼神,人是她让忍足救的,自然清楚不过。见人走了,忍足和初云真希才坐下。 莺歌看着初云有些不安,微笑着为她斟茶,“初云小姐,不用紧张,我叫凤莺歌,你叫我莺歌就好。”随后又为忍足斟茶,“抱歉,侑士,最近比较忙,所以忘记了此事,这段时间你费心了。”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为未婚妻效劳,我荣幸之至。”忍足优雅一笑,磁性的嗓音总是充满了随行和轻佻。 莺歌挑挑眉,懒得再与他辩驳,开始不着痕迹的打量起眼前这长得很漂亮甚至隐隐透露着一股妩媚性感的初云起来。那双褐色的眼眸似乎隐藏了很多心事,却也透露着坚定,看来是个内心敏感又自我矛盾的人。 忍足见气氛有些冷场,就称累了,要进去休息一会,体贴的为她们留下空间交谈。莺歌明白他的用心,有些话的确不方便当着他谈。 忍足来了不止一次两次,不用指路,自己就进房间关上了门。 剩下两人独处时,初云终于开口,声音悦耳轻灵,和她的形象有些不符却也不会有违和感。 “谢谢您救我,听说给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没关系,能帮助你我很高兴。”莺歌轻抿一口茶,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也算是老乡呢。” “老乡?”初云诧异,“您也是台北人?”随即想想又不妥,凤家什么地位,怎么可能是台北过来的。 “我不是台北人,但是中国人。前世。” 莺歌淡然的一句相告,让初云打翻了茶杯,她垂下头掩盖自己惊疑不定的眼神。对方这样的反应,让莺歌心中已经明了,初云真希就是和她们一样的穿越者。 “我不明白您说什么!” 不想承认? 莺歌也不着急,轻轻提点她,“《Nobody》。” 话说到这个份上,掩饰也没有用了,初云真希慢慢抬起头,眼中的不安和畏惧也消失了,只剩冷淡和木然,“没错,我是穿越来的,为了生活迫不得已偷了前世的东西来糊口。”哪像你一般,生活优渥,无忧无虑。当她看到莺歌第一眼时,心里的苦涩就没停止过。 莺歌是什么人,她当然明白初云真希心里在想什么,同为穿越者,自己算是含着金汤匙长大,而初云却迫于生计不得不去夜店当舞女。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个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打工妹,差距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还有几个女孩和我们一样,我们几个感情很好,互相帮助。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莺歌诚挚的伸出友谊之手,虽然明白被拒绝的可能性很大,却仍想试一试。 果然,她清楚的捕捉到了初云嘴角一闪而逝的嘲讽。 “你是在施舍我吗?”初云阴沉的眼神,充满了愤世嫉俗。 莺歌坦然的摇摇头,“你不必用这么敌对的情绪对待愿意帮助你的人,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想和你做朋友。要寻找富人的优越感,孤儿院里的孩子更能让我很满足。” 看到初云沉默不语,莺歌站起来慢慢走到院中荷塘边,拿起鱼饵喂荷塘中的锦鲤。 “不用急着现在回绝我,你可以考虑一下,我随时在这里等你。” 良久,莺歌放下饲料,拍拍手。转身看见忍足靠在门廊上对她笑得魅惑,而石桌旁已经没有了初云真希的影子。 “她看起来不想领你的情。”忍足穿好鞋回到莺歌身边坐下,拿起一块糕点品尝。 “是啊,是一个自尊要强的女子呢。”生活都走投无路了,仍不想低头。 “这样的女孩子,不知道该说是聪明还是傻。”忍足将初云救走后,就扔在了自家的医院看护病房里,得知莺歌她们没事后,就投入到了高强度的网球社训练中,把人家抛到了脑后。直到初云坚持要出院,医院不得不打电话给他,他才想起这么一个人。 莺歌没有接过话,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一口也没喝,初云真希是个心防很重的人,要想敲开她的心门还需要一番功夫,但是…… “莺歌,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种人为什么会有关系,但是我想给你一句忠告,她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行将她带入我们的世界,不一定会得到她的感激和理解。”忍足看人的眼光是很精准的。 莺歌明白忍足说的意思,所以她并没有强人所难,毕竟初云真希和她们也只是有相同的来历而已,其他的并没有任何联系,不一定非要和她们几个绑在一起。 “谢谢,我明白。” 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路怎么走,她只是让初云多了一个选择 ------------ 123 两难 ------------ 124 莺歌也腹黑 “小姐,去神奈川吗?”金云爱一边笑着问莺歌的意思,一边不着痕迹的从后视镜里观察附近有无可疑的人。 莺歌沉吟了一下,虽说已经安排好,但是今天签约这么大的事,难保精市不会到东京来,还是打个电话问下比较好。 正在她要拨打幸村电话的时候,早音来电话了。 “莺歌,快来接我,我在青学门口。” “你怎么去青学了?” “恩哼,我上次不是说了吗,我今天到青学社团交流呀。你根本没记住哦。” “-_-|||~~对不起,我马上来。”莺歌聪明的避开了矛头,立刻让金云爱掉转车头直奔青学。 早音这小妮子一个人在神奈川带着一点也不消停,只要有机会就往东京跑,虽然隔得也不远,但还是让抚子阿姨抱怨不已,说两个孩子都不着家,两夫妇在家挺无聊的,索性一起出国旅游,二度蜜月去了。 车子到了青学,还没到放学的时候,校门口人很少,只有几个穿着立海大校服的学生站在门口。 “早音。”莺歌按下车窗,笑眯眯的冲早音摆摆手。 “这就是我哥哥的女朋友!美吧?你们几个啊别做白日梦了……先不和你们说了,记得回去把新闻稿写出来,明天要印刷哦。再见……” 莺歌看到立海大那几个眼睛瞪得比铜铃大的少年少女,顿时有种抚额的冲动,早音这大嘴巴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为了避免自己脸上被那几道炙热的目光看穿几个洞,她礼貌的颔首后毫不迟疑的关上了车窗。 早音关上车门,笑呵呵的对金云爱道:“爱爱,去会馆,哥哥今天刚巧被这边的兄弟校请来做网球指导。这会儿应该在会馆了。” “是,小姐。”在得到莺歌的默许后,金云爱笑着发动了引擎。 车子开出了老远,青学大门口那几个孩子仍然在风中呆立…… “早音,以后别这么张扬。”莺歌叹气,她和幸村的事情还没有到大公开的地步。 早音却不以为然,“没事,她们顶多回去传遍立海大,哥哥有个豪门女友罢了。我就是要让那些女孩儿有自知自明,自动退散,你忘了三善美娜了吗?学校里迷恋哥哥的女人,上到老师,下到低年级学妹,她们心里的疯狂,平时是看不出来的。我不想你们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破坏。” 莺歌失笑,“早音,我和你哥哥是不会被别人影响的。” 早音却郑重其事的握住了莺歌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莺歌,我很爱哥哥,当然是那种崇拜的爱。你知道我在看动画的时候最为谁心疼吗?就是哥哥。他那么骄傲,那么强大,那么温柔,那么完美,却又是下场最悲状的一个角色。我来到这个世界,成为他妹妹的那天起,就一直期望剧情能因我的到来有所改变,让命运对哥哥公平点,可是直到他住院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无能为力,我不是那只能影响全局的蝴蝶。可你不同了,你的出现,改变了哥哥的命运,他的眼里不再仅仅只有网球,他的心里被你填满,也不再孤独,甚至哥哥注定输给那个小鬼的结局都改变了,这些都是你的功劳。所以,你才是哥哥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别人不管是谁,我都绝对不希望她们总是给你们之间制造麻烦,像赶不走的苍蝇似地,总是打扰你和哥哥的幸福生活,你明白吗?” 莺歌看着早音眼眶红红的样子,心里感触良多,想说很多话最后却只化作一句,“放心,没有谁能影响我和精市的感情。” 早音笑着点点头,随即又翻了个白眼,将略带伤感的气氛破坏殆尽,“我说,就是你这种放心的态度,哥哥才一点也不为你操心。你们不能这样,哪有情侣像你们这么样的,就像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一点波澜激情都没有。太平淡太没有意思了!” 情侣应该适当的吵吵架,闹闹小情绪才能增进彼此感情吧?整天相敬如宾,夫唱妇随的太没有意思了。 莺歌歪着头笑了笑,“早音,我和你哥是老夫老妻了呀。” 幸村早音顿时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大叫着上帝倒了下去。 车子开进了会馆的花园里,早有人先金云爱一步打开了车门,莺歌看到这个人时有些惊讶。 “长濑先生?” 长濑俊志身着传统的和服,憨厚老实的脸上依旧架着那副黑框眼镜,他恭敬的弯腰鞠躬,“公主,请叫我俊志就好。欢迎回来。” 莺歌点点头,“什么时候来的?”如果她没记错,精市是不打算用他的,现在怎么改变观念了呢? “已经来了两周了,承蒙殿下不嫌弃,俊志愿终身侍奉殿下和您。” 莺歌颔首一笑,“辛苦了。” “不,这是俊志的荣幸,殿下和各位会长在二楼开会,请随我来。” 莺歌轻轻拉着早音在长濑俊志的引领下走进了中院的大楼。 早音看了看长濑俊志,用手肘蹭了蹭莺歌,小声问道,“新请的管家?” 前面的长濑俊志身形一顿,又迅速恢复如常,专心做领路人。莺歌好笑的看了看早音,拿她没辙,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时间也难以说清楚,索性就任她自由发挥想象吧。 一路上,警卫看见莺歌纷纷低头行礼,早音虽然已经知道自家哥哥在干嘛,可也没经历过这种阵势,感觉很像黑社会啊。莺歌这时的坦然自若,好像大姐大哦!O(n_n)O~酷! 莺歌知道这些都是御旨丸从忘忧谷抽调的精英,负责保护会馆的安全,这些人到日本的第一课,就是将幸村和莺歌牢记心里。可以说,莺歌虽然不管事,但是地位和幸村相当。 与为首的队长点头致意后,警卫队长为她打开了幸村办公室的大门…… “哇哦——” 幸村早音一声尖叫,炸得办公室里拥吻的两个人立刻分开。门外四个人,除了莺歌以外其他人嘴巴皆成了O字型。 莺歌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呆愣盯着她的幸村,那一向沉静的双眸竟然有一丝恼怒和惊慌,而被甩到沙发上捂着血染的肩膀喘气的杰西卡,煞白的脸上冷汗直冒,唇角却有一丝胜利的微笑。 看着幸村要走过来,莺歌突然转身离开,幸村的脚步就僵在了那里。早音顿时心里暗叫不好,气得指着杰西卡大骂狐狸精,赶紧去追莺歌。其他闲杂人等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莺歌,莺歌,你等等我,你……你别生气,一定是那女人,你千万别中计啊……” 早音焦急的跟上莺歌的脚步,替自家哥哥辩解,心里大骂自己是乌鸦嘴,刚才还嫌他们不够激情,现在好了,马上就来个劲爆的。 莺歌一言未发直接上了车,早音心里哀叫,埋怨自家哥哥怎么还不追下来解释清楚,不得以赶紧跟着上了车,车门一关,早音又开始滔滔不绝的分析杰西卡的阴谋论,望莺歌认识那个女人的狡猾面目。 谁料莺歌突然扑哧一笑,拍拍她的肩让金云爱开车。 早音一头雾水,“你,你气糊涂了?” 莺歌摇摇头,“你不要担心,我没生气。我知道她想干什么。” 不就是电视剧里面的狗血桥段吗?没想到杰西卡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早音不解了,“没生气你为什么要离开?应该上去扇那狐狸精几个耳光才对!” 扇耳光? 莺歌不敢想象自己那样子会是什么样子,而且那一点也不是她的风格,“早音,虽然没生气,但是我介意,离开就是告诉他,该处理那个女人了。解决情敌最有效的办法,当然是让你的另一半自己解决,否则你再怎么抓狂、怎么用尽手段,对情敌的伤害都不如他的一句话管用。” 早音惊奇的看着莺歌,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你……你也是个腹黑?” 没有追出去的幸村,面色冰冷的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杰西卡。 杰西卡低着头捂着撕裂的伤口楚楚可怜……今日她在去签约的路上,受到伏击,不用猜,就是浦饭家干的,他们想阻止这场签约。敌方火力强大,似乎铁了心的要他们的命,杰西卡在久经战场,也不得不受压制,最后虽然战胜了,肩膀也被流弹所伤,为了节约时间,她随便包扎了一下,换了一套衣服就赶去现场签约。 她想自己也算是诺亚的功臣吧,幸村一定会对她更重用的,果然,幸村开完会后,将她单独留下,询问她的伤势。从来没有感受到幸村温柔的杰西卡,面对幸村难得的柔和,一时情不自禁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她就不信,自己的舍命相博不能让幸村对她有一丝情谊,果然,她堵对了。幸村看见她扑过来,以为她伤痛复发,反射性的接住,一时不备就被高挑的杰西卡偷袭成功。 谁知道,刚巧这一幕就被莺歌她们看到,杰西卡觉得这是老天在帮她。 看着莺歌甩袖离去,她心里得意非常,面上却愧疚不已,“幸村,我只是因为受伤想寻求一点安慰,没想到会让你的小女朋友误会,我去向她解释清楚……” “不用了……”幸村慢慢的弯下腰,紫眸高深莫测的看着杰西卡,“受点小伤就让你变得如此脆弱,杰西卡教官越来越没用了。”接着他站起身对门口已经赶来的才藏和御旨丸道,“把杰西卡调到保安部去,那里比较安全。” 保安部? 她堂堂皇牌雇佣兵居然去当保安,开什么玩笑! 杰西卡心里一慌,急忙坐了起来,强忍着伤痛笑道,“不是,我没有在乎这点伤。我很好!再说,你不是让我负责日本这边的事物吗?” 幸村没有理会她转身离去,杰西卡这下是真的意识到自己把幸村惹火了,她赶紧冲上前想抱住幸村,手还没触到幸村,就被他反手掐住了咽喉。 窒息感顿时让她涨红了脸,看着冰冷紫眸深处肆虐的杀气她忘却了反抗。幸村漂亮柔美的脸森冷得如同地狱修罗。 “第一天我就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凡是成为我和莺歌之间的障碍,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彻底消失,你,应该庆幸今天挨了这一枪!” 杰西卡痛苦的摇摇头,坚强倔强的她在战场上流血流汗从来都没有哭过,此刻却泪流满面。她不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里!自己的付出难道还比不上那个女孩一道负气离去的背影吗? 幸村此刻正处在暴怒的边缘,谁都没有胆子阻止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杰西卡的脸色逐渐发青,四肢开始抽搐。最后的关头,幸村松开手转身离去,留下杰西卡昏厥在地。 御旨丸赶紧上前查看,“还有呼吸,送到急救室。” 警卫队长招来两名警卫,把杰西卡抬到位于地下室的医务所。 “哎呀呀,杰西卡也算是个精明的女人,怎么就看不明白幸村对莺歌的疯狂呢?”御旨丸感慨的摇摇头。 才藏不屑的抱手冷哼,“公主和大人患难与共的时候,她还不存在呢。”幸村和莺歌就是他们心中的神,谁妄想取代就是和他们十勇士过不去。还好幸吉不在,否则以他对莺歌的感情,就算冒着被幸村责罚的危险也会杀了这个女人。 ------------ 125 惩罚 莺歌自从那天没有和幸村说上一句话离去后,想了想,认为自己不能这样整天围着幸村打转,她不是附属品,而且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没骨头的女人,她从来自尊都很强,虽然经历过很多打击和磨炼性子越发的平和,可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主见,于是她决定好好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办好交流会节目,让自己去接触更大的舞台。 于是一头扎进了节目创作之中,她准备推出一台歌舞剧,日本的歌舞剧发展很有前景,她只要写出好的剧本,就不愁演不出。剧本创作对莺歌来说很简单,至少这个剧本很简单,她将与幸村在战国的经历写下来,改编成剧本。写下自己亲身的经历,莺歌感情至深,沉迷其中,剧本仅仅花了周末2天就完成了。 为了不打扰自己的思绪,她将手机关机。等作品完成后,打开手机一看,吓了一跳,几百个未接来电提示+语音留言信息。其中大部分是幸村的,另一部分是几个好友的,都在询问她的状况。 尤其看幸村的信息,莺歌的脸都不自觉的热了起来,她没想到幸村还会说这种肉麻的话,看来是真着急了。莺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手机关了,这么孩子气的举动有点和幸村赌气的味道,但是那天脑子里浮现出早音的一番话,自己竟然也觉得有道理。 她和幸村相爱没错,但是是否太过平静,偶尔……咳,莺歌晃晃脑袋,自己真被那丫头带幼稚了。 抬头看见房间里挂着的那把华丽的银弓,莺歌得回以后就一直挂着,现在已经不需要它的力量了,精市也强大到不需要自己的这种守护方式了,莺歌曾一度有点觉得失落和…… 恩……她承认,日子是稍微……有点……那么……无聊……所以,想看看让精市紧张一下是什么效果,现在嘛……效果……还不错。 莺歌的笑容包含一丝甜意,一条信息一条信息的慢慢往下看。最后一条信息是幸村的,内容是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她,言外之意,再不出来见面,他就要~干老本行——当罗宾汉了! 看了看时钟,莺歌突然想起全国大赛已经开赛两天了,立海大今天下午就有比赛。自己要不赶紧去,幸村今晚真的会闯凤公馆,要知道这里的保镖和警卫系统可不是吃素的。想到这,她赶紧换好衣服,叫司机备车。 气喘吁吁的跑到网球场,莺歌老远就看见立海大的人站在球场外听幸村安排着什么,于是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等着。今天立海大对四天宝寺,似乎是一场恶战,居然有两场抢7局,不过最后还是立海大赢了,比赛结束时已经是日暮西下。 夕阳的余晖下,莺歌看着幸村背着网球袋一身运动服朝她走来,蓝色的发丝在余晖中泛起和双眸一般神秘的紫色,柔美的脸不笑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很冷,笑起来能迷惑人的心神,虽然有这么一张偏女相得脸,却掩盖不住紫眸中的凌厉和霸气。 不过此刻凌厉霸气的幸村荡然无存,他每靠近莺歌一步,心就越犹疑,如果说两天前他很笃定莺歌不会生气的话,现在已经被莺歌关手机这一举动弄得有些不确定了。直到他的手轻轻抚上自己深爱的这张容颜时,莺歌的笑容才让他彻底松了一口气。 一把拥进怀里,不再犹豫。 “精市……”莺歌有些难为情。那边还有很多不自觉的人在围观,她的脸皮还是属于比较薄的那种。 幸村很了解她的性子,冲队友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牵着她的手就先走了。两人直接上了车,回了东京湾的会馆。 御旨丸他们见到幸村和莺歌进了东园,终于长舒了口气,松了松领带。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才藏他们,大人和公主再不和解,他们这帮属下就快神经分裂了,谁也不喜欢过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 幸村一路上都一言不发,直接拉着莺歌进了卧室,反手将门关上,落锁。没给莺歌开口的机会,一把搂进怀里吻了上去。 莺歌有点心虚,乖乖的回应,于是幸村越发的深入,将她紧紧抱住,仿佛揉进骨血。莺歌被吻得全身发软,幸村顺势将莺歌放到床上。两人的气息越来越粗重,莺歌觉得幸村的唇变得好烫,炙热的吻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她的唇上、颈侧,身体无端的燥热起来,她知道自己动情了。可幸村并没有停止的意思,手指一挑,莺歌长裙的肩带顺着如玉的手臂滑落,他的吻也沿着锁骨而下…… “精市……” 莺歌觉得自己快昏厥了,她试着推开幸村,双手却被他轻轻握住,置于头顶。幸村将她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一语不发的看着她,狭长的紫眸亮的摄人心魄,莺歌有点不知所措,心里开始打鼓。 “莺歌……”幸村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沙哑中带着惑人的性感,“今天……你要接受惩罚。”说完,重重的吻住了莺歌的双唇,狂热的掠夺。 “唔……” 莺歌当然明白他所指的惩罚是什么,自己故意消失,让幸村很生气。 身上的衣物被一点点退却,掉落到床边。莺歌轻喘着承受幸村霸道强势的亲吻和爱抚,这是和幸村在一起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感受,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她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份儿。 “不准离开我……永远都不准……” 幸村的嗓音低沉而带着轻微颤抖,他发现自己竟然脆弱到连莺歌转身离去的背影都无法接受。这两日的思念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强烈,很久没有尝试到这种失控的惶恐,他几乎忘记了自己对她的依恋已经深入骨髓。当她回到怀抱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心里强烈的渴望,疯狂的想要她。 “精市!” □一痛,莺歌柔软的身体一下弹了起来,紧紧抱住身上的爱人。眼角滑落的泪水包含着对爱人的心疼和爱恋。 她错了,明知道精市紧张她,却还用这种幼稚的手段去考验他。莺歌满怀愧疚,只能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回应爱人的索求。 精市,我怎么可能离开你,离开你,我还能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这是懜最高水平了,我知道还不够亲们塞牙,可是,人家真的努力了~~不要嫌弃啊~ ------------ 126 矛盾激化 “莺歌大人,初中部所有要用的社团我都联系好了,可是高中部那边……”藤田娜迦作为舞蹈社的现任社长兼莺歌的铁杆粉丝,对于莺歌的工作绝对无条件支持加拥护。 莺歌想拍战国时期音乐舞蹈话剧,所需要的阵容非常强大,音乐社,舞蹈社,剑道社,话剧社等等等等,初中部的人数是明显不够的,必须高中部的人也参加。别人一听说是关于交流会的,都很愿意鼎力相助,唯有高中部不愿意配合,问题当然出在浦饭由衣身上,她家的财力足以让她可以私底下震慑高中部除了网球社以外的其他社团拒绝参加演出,这种情况莺歌一点也不意外。 “我知道了,等会我就去高中部协商一下。”希望浦饭由衣不要再犯傻,要是为了和她争而把冰帝的名誉搭了进去,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就是迹部。 “去什么高中部啊,我们过来了。” 说话间,五十岚、伊藤相继走进舞蹈社的舞蹈室,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一直低着头,莺歌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样。 “就知道你在这里,迹部把那么大个摊子丢给你,你也不用这么拼命吧,午休时间都来社团。”伊藤低头研究莺歌手里钩钩画画的场景布置图册,看半天也没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莺歌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五十岚神秘兮兮的将身后的女孩拉过来,略显得意的向莺歌道,“看,这是谁?” 女孩迟疑了半晌,才慢慢抬起微红的脸看着莺歌,“上次无礼,我很抱歉。” 原来是初云真希。 莺歌没想到五十岚真的有办法将初云说服,意外之余,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她站起来主动拉过初云冰凉的双手笑道:“你愿意来,我很高兴,真诚的欢迎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一起面对,明白吗?” 莺歌想告诉她,她们的诚意,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个人。 初云眼眶微微发红,强忍住泪意回以莺歌发自内心的笑容:“谢谢,要是没有遇到你们,我妈也许就……” 莺歌何等聪明,当即明白五十岚用的什么方法了,的确,在自己亲人的生命面前,那点自尊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只要初云愿意放下心防,莺歌相信她总有一天会真心接纳她们。 伊藤一把将她俩搂进怀里,很江湖的道,“好了,我最受不了这种煽情的场面。总之,真希已经进了冰帝,加上早音和一夜。以后咱姐妹几个在一起好好生活,谁要敢欺负我们,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五十岚勾唇一笑,明媚的五官一脸高傲,“现在,咱们就去帮莺歌解决浦饭由衣那花痴!” 莺歌扑哧一笑,也不好拂了她的意,一本正经的点头。在一旁的娜迦也兴奋得跳来跳去:“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等我去叫上云雀!” 不等莺歌叫住她就没了踪影。 等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高中部时,莺歌还是汗颜了一下,这怎么看都像谈判啊,不,这的确是谈判。扫了一眼在五十岚身边的初云,莺歌看得出她有些紧张,周围的人都认识莺歌、五十岚、伊藤她们,唯独不认识初云,纷纷议论她们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成员。 初云低着头不说话,可手已经在轻微颤抖。要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家世背景都不一般,要是他们知道引以为傲的贵族冰帝出了一个贫民窟里的舞女,那反应绝对是空前绝后,比恐怖分子来了还要让他们坐立难安,随便一个人都能让毫无背景的初云消失。 莺歌正是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和那根深蒂固的自卑感,才一改低调的作风公然和浦饭由衣对上,她要让初云看到,她们能给她支撑和保护。 浦饭由衣带着跟班走了出来,一看这场面顿时不屑的嘲讽:“怎么?自己不敢来,找了这么多帮手?” 莺歌掠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刘海,笑得毫不示弱:“哪里,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有什么好怕的,倒是我觉得心虚的应该是你。” “笑话,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们舞蹈社忙得很,要准备全国大赛,不像你这么有闲工夫弄旁门左道。所以你那个什么话剧,我实在爱莫能助。”浦饭由衣抄着手,一脸决然,摆明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浦饭由衣,你少废话,不就是嫉妒莺歌吗?有实力,迹部怎么不把机会给你这个未婚妻啊?”伊藤璃幽一上来就打浦饭的七寸,哪儿痛踩哪儿,“蠢女人我见多了,但是像你这么蠢的我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见到,这次交流会办不好,拆了莺歌的台,你家迹部大爷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本来人家就对你爱理不理,别到时候倒贴都没人要啊。” “你!!” 说到吵架,浦饭由衣那点水平,伊藤还不放在眼里,而且伊藤也不在乎自己形象问题,毒舌可不是盖的,一出场就把嚣张的浦饭气得一直结结巴巴的你啊你的个不停。 五十岚更嚣张,直接略过浦饭和她那两个跟班,对后面其他社团的成员道:“有没有自愿参加演出的?愿意参加的下午直接到剑道社报名。你们有自己做主的权利!” “谁敢去就是和我浦饭由衣作对!别想在冰帝待下去!”浦饭被气得口不择言,竟然公然威胁。 一石激起千层浪,两方都开始骚动,互相开始吵了起来。 莺歌看了看不远处袖手旁观的迹部等人,还有校长脑门上一头的冷汗,却迟迟不出面制止,当即明白他们不打算插手,要莺歌自己平息,迹部这是在考验她啊。 说真的,一群女子吵架,对于莺歌来说,第一次见识,不过头是她挑起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越来越拥挤的人群中,莺歌几个步伐变换,很轻松的晃到了浦饭的面前,在她尖叫之前一把固定住她双肩,低声道:“你不该自作聪的,要知道,你的命运还捏在我的手里,和我作对,对你没有好处。”莺歌所指,就是那张浦饭推她摔下舞台的光盘。 浦饭由衣脸色胚变,脸色铁青的咬牙道:“没想到纯洁高尚的凤莺歌也会这么卑鄙!” 莺歌优雅的笑道:“我可从来没说自己是个好人。” “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达成共识了?”莺歌可不关心浦饭由衣怎么看她,只要别妨碍她就行。 “走着瞧!我不会让你再踩在我头上嚣张下去的!” “彼此彼此!” 看着浦饭由衣一伙灰溜溜离去,周围的人都发出一阵欢呼,如同打了大胜仗一般。今日之事浦饭由衣并没有得到迹部的庇护,所有冰帝的人都明白,浦饭由衣不再能为所欲为,凤莺歌和五十岚、伊藤三人成了被浦饭势力排挤的那些人的曙光。 在学校这个单纯的环境里,这些中学生们心灵都很弱小,每当自己受欺压的时候总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为他伸张正义,驱除邪恶。 “迹部,依浦饭由衣的性子,恐怕晚上爱女心切的浦饭源三就会找上你啊。”上次莺歌吓浦饭由衣被兴师问罪,忍足侑士虽然没在现场,但是清楚得很,两家基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迹部冷笑,“我就等着那个老头上门呢,本大爷和他玩捉迷藏已经够久了!” 莺歌很清楚,今天之后她们几个和浦饭由衣那一伙绝对是势不两立了,而那些学生则会私底下划分好自己的阵营,彼此对立。若是没有迹部震着,估计冰帝会变得鸡飞狗跳。莺歌也很庆幸冰帝有迹部,她真的没兴趣对付那些幼稚的冲突。 不出忍足所料,晚上浦饭源三找上门了。迹部刚上完金融学课程从书房出来,管家就告知浦饭源三已经等很久了。 迹部的脚刚踏进会客室,浦饭源三就站了起来,语气不善的道:“景吾,为什么单方面终止东京新地标的承建合作?” 东京新地标是浦饭财团与迹部财团十年以来最大一笔合作项目,浦饭财团一家不足以支撑这个项目建成,迹部财团的合资对他来说很重要。当初从政府拿到这块标的,也是因为两家财团合作的实力才赢了国外的竞争对手,现在迹部财团单方面终止合作,东京新地标的项目不得不停止,浦饭源三不着急上火才怪。 原来不是为了他那个刁蛮女儿,迹部优雅的坐下,单手习惯性的抚摸眼角那颗泪痣,依然笑得唯我独尊。 “浦饭总裁,不是我单方面终止,而是你们答应的款项迟迟不到位,才导致工程停工,合同上说好两家各负一半,我投资了一个亿却迟迟不见贵方的资金,违反合约的似乎是你们。” 浦饭源三一时语塞,“要不是金融风暴,我也不至于一时资金周转不过来,等我周转灵活后,一定马上把资金注入,现在能不能先动工?” 迹部冷笑,“不可能。”他迹部家可不是冤大头。浦饭财团这次损失惨重,没有三五年绝对缓不过来,周转灵活之类的话不过是浦饭源三的缓兵之计,想让他上当,这老头子以为他是个高中生就不把他放眼里吗? “景吾,叔叔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难道你对叔叔这点信任都没有吗?”浦饭源三语重心长的看着迹部,言语间有些很受伤的样子。 “随便的信任很廉价,有实力才有资格获得信任!”这是迹部景吾的人生准则之一。 “你!”浦饭源三气结,站起身来来回回的踱步,“你的父母知道这事儿吗?你一个孩子懂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不仅仅是我们两家的事,关系到东合党明年的选举,这件事不赶紧解决,民心会动摇的。” 一听他拿父母压自己,摆明了瞧不起他,狂妄高傲的迹部大爷自尊很受伤,后果很严重,他笑容更冷,“那只能证明东合党没用!” “胡闹!”浦饭源三猛一拍桌子,激动的指着迹部,“我实话告诉你,今天是小林市长授意我来找你谈,你父母长年不回国,听说是你处理日本的事物,小林市长对你很是欣赏。但是不代表他能任你为所欲为,东京新地标不能如期完工,影响到小林市长的政绩,后果不是你们迹部家能承担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迹部被彻底惹怒,小林家越来越得寸进尺,竟然敢威胁他! “哼!”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待下去也没意思,浦饭源三甩袖走人。 迹部财团实力强大,有五家上市公司,已经是个国际化的金融帝国,虽然也是东合党的出资人之一,但是还没到生日与共的地步,不是浦饭财团这种依附政党才能活下去的企业,东合党倒了,还有的是人排着队求迹部财团合作。 东合党没有迹部财团的支持也不会发展这么迅速,小林安夫靠着他父亲小林拓也才爬上了东京市长的位置,对待他们这些财阀的态度相当傲慢,现在越发的蹬鼻子上脸,迹部可不是软柿子,这次他一定要把小林安夫踩趴下! 就在迹部脸色阴沉的思考着今后计划时,管家恭敬的递上了一张拜帖,“少爷,这是诺亚集团总裁的邀请函。” 诺亚集团? 迹部知道诺亚刚刚收购了福田企业,是近一年多在欧洲崛起的新贵,实力不凡。但是迹部财团不从事海运,所以根本没接触过,而且听闻诺亚集团的一切对外事务,都是由执行总长负责,他们的总裁是个从未露面的神秘人物,现在突然接到诺亚总裁的邀请函,让迹部很意外。 他打开一看,邀请函内画了一张立海大的校徽,右下署名:幸村精市! ------------ 127 新的合作 没有了浦饭由衣从中作梗,莺歌各方面需要的人力物力很快到位,为了更完善剧本,她特地去拜访了著名的三位剧作家,请专家给予指点,那几位剧作家对这个剧本很喜欢,一拍板将剧本的名字也敲定了——《战国绝恋》,并亲临现场免费指导。 冰帝原本自己就有一所剧院,规模不算很大,但是设备一流,足以承担《战国绝恋》的演出。莺歌除了上课,几乎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了排练。还好幸村忙着全国大赛,两人都挺忙碌,没觉得自己被忽视。 快十天没见面,心里不想是假,只是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光顾着恋爱什么都不做。再说,看见莺歌过得这么充实,神色间充满朝气和热情,幸村也很高兴。 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劲,不就是为了让莺歌能过这样的日子吗?只要莺歌能开心的笑,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站在帝国酒店的顶楼餐厅,幸村俯视着霓虹繁华的东京城,幽深的紫眸似装满璀璨的星斗,熠熠生辉。 “迹部景吾到了。”才藏轻声提醒幸村。 “你就是诺亚集团的总裁?”迹部看到那高挑修长的背影时已经很肯定他就是立海大的幸村,虽然他从没见过幸村穿西装,不过那凌厉的气场,迹部可是熟悉得很。纵使心里满是好奇,他亦面不改色的坐在沙发上,高昂着头。 幸村笑眯眯的转身,“你似乎并不是很惊讶。” “哼,本大爷什么人没见过,你又不是没有这个实力。”迹部毫不隐瞒对幸村的肯定。 倒是幸村很意外高傲的迹部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于是走到他对面坐下,悠然一笑,“不怕我骗你?” 迹部的笑容从来都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你怀疑本大爷的智商和眼光?”骗他也得有资本。 “呵呵……”幸村忍不住笑出声,笑意直达眼里,他很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愉快又轻松。亲自将手里的企划书递给迹部,幸村不动声色,静待他的反应。 迹部很快浏览完内容,唇角勾起一抹狂妄的笑容,慵懒的语调微微上扬,“你的邀请很对本大爷的胃口。” 幸村笑容更加灿烂迷人,“能得到迹部君的喜欢,我很荣幸。” “可是这个投资风险太大,我要看到诺亚真正的实力才会考虑。”迹部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 幸村没有异议,“那是自然,有实力的才有资格获得信任。” 迹部眯起双眼,语气不善:“你监听我?”这句话他只对浦饭源三说过。 “迹部君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只不过碰巧他找上你罢了。”否则,幸村又怎么会那么快和迹部摊牌,虽然迹部也是他理想的合作人之一,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前几日浦饭源三刚好成功被他们掌控,又凑巧去见迹部,幸村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才改变主意。 迹部顿时明白,幸村要对浦饭家下手,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幸村对浦饭家有很深的敌意:“为什么?”要击败强大的对手,应该先除去弱的再慢慢蚕食大的,这才是上计,幸村没道理会连这个常识都不明白。 “说实话,我和浦饭家素未谋面,本来没什么冲突,可是他们伤害了我爱的女人,就要付出代价。”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幸村笑容未变,如同在聊家常。 迹部实在看不出幸村哪点像是要报仇的样子,他挑眉冷哼:“别告诉本大爷,你就是只为了凤莺歌?” 伟大的爱情?迹部嗤之以鼻。有能力在浦饭源三身上装窃听器,要报仇,直接给一枪不就行了,哪还用得着弄这么多花样。 幸村摊手,笑容染上一抹无奈,“迹部君眼光真是犀利啊,什么都瞒不过你。”拿起桌上的水晶杯,绝美的脸上扬起一抹喋血的微笑,他幽幽的道,“日子很无聊啊,文明社会,又不能乱杀人。而且……玩具一下子弄死就没乐趣了。我更想看看在我的逼迫下,浦饭财团的总裁智慧能否发挥到我预期的程度。” 如何将敌人置于死地,有千万种方法,但幸村喜欢选择对手觉得最痛苦的一种方式结束他的生命。 这是他的习惯,从小到大,那个漂亮无害的幸村精市其实从来都和善良沾不上边,只要是他的对手,就会被他残忍的对待。平日里察觉不到,但只要和幸村打网球的人都明白他的可怕。 除了那个他很欣赏的越前龙马,网球场上的竞争对手多半被他断送了网球生涯,剩下的对网球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想当初在战国时,为了让德川家康被他儿子亲手杀死,幸村也是费了不少周折。 同学,朋友,家人感受到他的温柔体贴,那是因为他们不是敌人,而他也不可能让他们成为敌人。 迹部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轻狂一笑,“这才像神之子的作风。”要是浦饭源三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手里的玩物,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打击,迹部竟然隐隐有些期待浦饭知道真相的反应。 谈到这,幸村也不想再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他示意才藏拿出另外一份合同给迹部,直截了当的开口,“我要拿下东京新地标那块地。” 迹部挑眉,“你的胃口不小,那个项目现在虽然是个烫手山芋,但是前景无量。”坐落东京最繁华的银座中心,将来更是取代东京铁塔成为东京新地标,商业价值无可估量。幸村若是开不出足够的价码,他不会同意转卖。“而且也不是我一家所有。” “只要你同意,浦饭源三就没得选择。”他自顾不暇,拿不出资金完成这个项目。要是迹部卖掉了一半的股权,浦饭家也只能乖乖卖掉剩下的另一半。幸村将一份转让合约拿给迹部,“这是我在中非的一座铁矿,不知道能够打动迹部君的心吗?” 迹部家上市公司里有三家是房地产公司,钢材可是他们最渴望的资源。迹部的确被打动了,矿产资源现今已经是有价无市的地步,再多的钱别人都不肯卖,现在幸村愿意交换怎能让迹部不动心。 “很好,正合本大爷的心意。”迹部简直怀疑幸村对迹部财团作了深入研究,否则怎么会次次都猜得那么准,开除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不过幸村既然不惜吃亏也要拿到东京新地标,迹部做个顺水人情也无妨,他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 “等我派人去实地勘测之后,我们再签约。” 幸村翩然一笑,晃人心神,“当然。希望我们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拿下东京新地标,是幸村这次见面的最初目的,不过结果却大大出乎他意料的好。 迹部财团的效率也不是盖的,三天后,就在立海大击败冰帝拿下全国大赛冠军那一天。御旨丸和迹部在庆功宴举行的巴西烤肉店附近秘密签订了迹部财团和诺亚集团的第一份合约。 第二日,御旨丸便去找浦饭源三,表示愿意出三倍的价格收购另一半股权。浦饭源三斟酌衡量许久,只得咬牙答应,就这样,幸村如愿拿到了东京新地标那块地的所有权。可御旨丸始终不明白幸村为何突然对这个项目如此执着,不惜花巨大代价也要得到。 “刚拿下福田,你又想打造东京新地标?”御旨丸不明白幸村在想什么。 他不明白幸村明明可以趁机扳倒浦饭集团,为何迟迟不动手,而是去搞什么东京新地标。 幸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东京铁塔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温柔一笑,“这是我亏欠莺歌的……” ………………………………………………………… 银座 一家高级美发沙龙里,六个花季少女躺在躺椅上闭幕享受按摩师的泰式按摩,长发正被护理师精心呵护。 忙忙碌碌半个月,《战国绝恋》总算进入全程演练,今天从头到尾排练了一遍,效果很不错,莺歌总算松了口气,不枉自己辛苦半个月。本打算排练结束后再与前来指导的三位剧作家以及导演再探讨一下改进内容,却被五个好友给拖到了这里,说她最近太辛苦,应该放松一下。莺歌很感动,于是顺了她们的意,打算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莺歌,”五十岚突然出声,打断了昏昏欲睡的莺歌。 “恩?什么事?” “……我们报名参加了拉拉队比赛,你有时间参加吗?” 啦啦队?她们怎么想到去参加这个? “好啊……”不就是敲敲鼓,呐喊助威吗?冰帝的啦啦队她是见过的,参加那个不需要花太多时间。 “太好了!莺歌没问题,我们的团队就齐了!”早音高兴得欢呼。 “做完护理咱们就去买服装!” 半小时后,六个人浩浩荡荡的杀进百货商城,莺歌笑呵呵的看着她们几个拉着初云一家又一家的试衣服,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一人挑了自己喜欢的一系列给初云试装,由于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初云到底适合什么风格成了争议的焦点,为了避免被围观,莺歌让初云选择,初云沉思片刻后选择了莺歌和五十岚为她挑的系列。 五十岚得意洋洋的将钻石卡抛给店员,挑眉道,“全包起来!” 伊藤三小姐看她那样子就不爽了,掏出卡对店员道:“把我们挑的也包起来,即使初云不喜欢,就当我们送她的见面礼。” “对!这是我们对初云的一点心意。” 早音和一夜纷纷掏出自己的卡,将自己为初云挑选的服装全部打包。 初云张了张嘴,想拒绝,毕竟不是她喜欢的风格,她要是不穿,就白白浪费这么多钱了。莺歌莞尔一笑,“既然这样,初云就别推辞了。收下吧。” 听到莺歌这么说,再看看早音她们几个殷切的眼神,初云拒绝的话就给咽回了肚子里。 “谢谢……” 皆大欢喜,一群女孩子又嬉闹着前往运动服饰那个区去买啦啦队服。 “你们到底是要参加什么啦啦队比赛?!” 莺歌震惊的看着五十岚手上那比比基尼多不了几块布的啦啦队服,想象自己穿着这种服装,手拿两团红色纱团又蹦又跳的样子,有种快晕倒的冲动。 “什么啦啦队比赛?当然是下半年举办的东京国际网球公开赛的啦啦队选拔比赛啊。”早音那出宣传海报给莺歌看。 莺歌这才明白她们参加的啦啦队并不是她所以为的日本传统啦啦队,而是欧美健美操衍生出来的热舞啦啦队。 “你要是为难也不必勉强。”初云看莺歌的神色,知道她为难,像莺歌这种名门出生的小姐怎么能接受这种比赛? 是她太异想天开了,初云自嘲的一笑,转过身去不再看莺歌。 莺歌沉默的看着她们,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参加啦啦队,更没想过会参加这种啦啦队,可是面对敏感的初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这也是舞蹈的一种啊,莺歌从来没有试过这种舞蹈吧,跳起来也很好看,很有激情的。”早音赶紧出来打圆场,极力劝说莺歌。 “多多尝试,能集大家所成。莺歌你仔细考虑,我们也不会逼你。”五十岚已经换好服装走了出来,火红的露脐装,超短裙,再加上她本生冷艳的五官,瞬间让人眼前一亮,明艳照人。 “你想想,一个人的舞蹈和一群人的舞蹈是不一样的,咱们六个一起为一个目标奋斗是什么样的场景,肯定不比他们打网球的差!”伊藤单手高举,摆了一个“光辉的明天”造型。 莺歌她们顿时后脑布满黑线…… 她们说得很有道理,莺歌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跳舞,从来没有试过和别人一起共舞,这对她来说很有吸引力。 再看看几位好友殷切期盼的眼神,莺歌不再犹疑,拿起服装进了更衣室。 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 换上服装,她摇身一变整个人活泼了不少,看着镜子中完全变样的自己,莺歌暗自叹息: 但愿精市看到她这样子时,不会被吓到…… ------------ 128 解脱 “莺歌,明天真希的妈妈要被送去美国治疗,今晚我们去真希家吃饭你觉得怎样?” 从百货商城出来,五十岚低声对莺歌说出今日出来的目的。莺歌醒悟,真希的妈妈住院也差不多快半个月了,自己因为忙舞台剧的事一直没有前去探望过,真是太失礼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一忙什么都忘记了,还没去探望过初云伯母。” “没关系,真希理解的,她没事的时候可是经常看你练舞,知道你很忙。”五十岚与莺歌并肩漫步,稍稍坠后,前面四人正东张西望没注意她们两。“初云虽然在笑,眼里却总是很不安,心防很重,不知道是谁,把她之前的资料公布在冰帝的校刊,现在她在冰帝很受排斥,要不是我们在,恐怕她一天也呆不下去,这样躲避也不是办法,如果我们不在的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所以,你才召集大家参加啦啦队比赛?”莺歌微笑道,“你想通过一次次的成功来竖立她的信心?” 五十岚赞赏的一笑,“不愧是莺歌,一下子就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不过……参加啦啦队可不是我号召的,是初云自己提议的,她想要那笔丰厚的奖金为她妈妈治病。现在,除了我们没有人能帮她,所以,明知道你为难,也……” “不,”莺歌摇头,知道参加啦啦队的原因,她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既然说了要成为初云的朋友,用我们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身份去帮助她,我想她会好受些。” 五十岚很欣慰,“莺歌,即使有那样的过去,你还是这么纯良,这就是幸村精市对你深爱不渝的原因吧?” “纯良……”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双手,眼里划过黑亮的柔光。 是啊,越是黑暗的人,就越渴望纯洁光明,去做一些所谓的好事企图洗脱自己的罪孽,欺骗别人欺骗自己,她自嘲的一笑,也不知道能自欺欺人到几时…… 初云的母亲是个很和蔼的妇人,知道她们要来,早早的站在门口等她们。这间位于涩谷区的电梯公寓是五十岚悄悄为她们买的,却骗她们说是房东出国愿意低价出租,每个月象征性的收点点房租。 初云伯母才从医院回来两天,就把几十平米的家收拾得井井有条,充满了家的温馨。病痛和劳累虽然早早的就磨去了她的年轻与美丽,但是莺歌却觉得她依然很美,特别是她看初云时的眼神,充满了让莺歌心酸的慈爱。 她想到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想到了梅。 “莺歌,你怎么了?”早音发现莺歌的脸色不太对劲,一咋呼,把正在厨房里面鼓捣的几个人全引了出来。 “凤小姐,真是对不住,地方实在太窄小,让您很不习惯吧?”初云的母亲知道她们的身份,对她们很是诚惶诚恐。 “伯母,莺歌不是这样的人,您别多想。”早音赶紧为自家嫂子辩护。 莺歌迅速掩盖自己的心事,看着脸上白面团似的几个好友扑哧一笑:“我没事,倒是你们,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晚饭,怎么弄得这么惨?” 五十岚一听顿时来气,指着伊藤和一夜的鼻子就骂:“还不是她们两个,揉面都不会,还打翻了面粉,弄得我们都跟白斩鸡似的。” 伊藤和一夜理亏,撇撇嘴低声反驳:“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擀的面皮厚得可以当饼蒸了。” “我……”五十岚气短,挥舞着面杖,化身夜叉,“我又没包过饺子,谁知道包饺子这么麻烦。说到底,TM的是谁提议包饺子的?”她恨饺子! “是我……”早音躲在沙发背后颤颤巍巍的举起了右手。 这下不光五十岚,伊藤和一夜都射了她无数眼刀,提议包饺子的人却不会包饺子,摆明了折磨别人。 “几位小姐不会做家务也是正常的,要不还是我来吧。”初云伯母说着就要进厨房,却被莺歌轻轻拉住。 “伯母,说好了是我们做晚餐,您就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坐飞机,别操心了,等会保证有热腾腾的饺子吃。” 说着,她笑眯眯的挽起袖子就进了厨房:“虽然很久没做,但是看样子我比你们要有用些,真希进来帮我,其他人全部去洗澡等着吃饭。” “嗨!” 灰头土脸的三只立刻奔向浴室,一路上平平碰碰,听得人心惊肉跳。 “我说……”初云艰涩的咽了一下唾沫,“我家庙小,几位大神别把它折腾垮了。” 回应她的却是五十岚拔高的怒喝:“伊藤,你给我把洗发水交出来!” “不给!我先拿到的!” “碰!” “五十岚,你TM踹哪儿呢?!你丫真以为我好欺负是吧?为了尊严,老娘和你拼了!” “呯!碰!” 浴室门轰然倒塌,宣告其光荣殉职…… “噗——哈哈哈哈!见过裸奔的,还没见过裸打的,哈哈哈哈!” 客厅传来早音的爆笑和初云伯母的惊呼。初云的手猛一抖,手里的面团差点掉地,莺歌见状,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以后慢慢习惯。” 一夜穿着浴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厨房碎碎念:“洗个澡也不清静……” 打架的两只争半天没洗成,反倒是便宜了一夜。等莺歌她们把一盘盘的饺子端出以后,五十岚和伊藤才将自己洗干净。 初云将母亲扶过来坐好后,她们六人也围坐一起,对着三大盘饱满可爱的小胖饺直冒口水。 “莺歌,你快嫁到我家来吧,我妈也爱吃饺子,你包的饺子这么好吃,我妈对你绝对比对我兄妹两好!”早音含糊不清的嘟囔,吹着鲜烫的饺子表情十分急切。 “没想到莺歌家政也这么好,你说,你还有什么不会的。”伊藤有些不平衡了。 同样是女人,这差别……哎,她脸皮这么厚的人也感到自惭形秽了。 “中国菜,我就只会这个,以前爸爸爱吃,所以家里经常包。”莺歌说的是前世,那个普通的家庭,虽然不富有却时刻充满温馨。 其他几个当然明白她所说的是哪个爸爸,都突然沉默了下来。默默的吃着饺子,回味家乡的味道。 早音埋头苦吃,泪水却啪啦啪啦的落进碗里:“这沾酱好辣,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莺歌轻轻握住她的手,想给她一点安慰,小丫头却扑过来抱住她大哭:“我想家了,我想爸爸妈妈,我想姐姐……” 早音是她们中实际年龄最小的一个,前世的她十五岁就因病痛失去了生命,平日虽然嘻嘻哈哈的胡闹,偶尔也会听着中文歌发呆。 她们几个没遇到之前,如同游离在这个世界的孤魂,莺歌很幸运,有了幸村,但是其他几个就没这么幸福了,孤独的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心里的寂寞时刻都在咀嚼着脆弱的思念。所以,当她们聚到一起时,才会如此的团结贴心,才能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 莺歌紧紧的抱着她轻声安慰,“别难过,你有我们,我们也是家人,永远是。”她抬眼看着初云,希望她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孩子,别哭了。等会我就送你回家找爸爸妈妈。”初云伯母被早音突然发洪水弄得有些忐忑。 早音一听,又扑哧笑了起来,自己擦了擦眼泪,又挥舞起筷子大快朵颐,眼角的泪痕都还没干呢,又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伯母,我又不想了。” 啊? 初云伯母一时间有些不能适应早音的跳跃性思维。 “伯母,您别管她,她就是青春期间接性抽风。”伊藤一边挖苦,手也没闲着,快速的往嘴里送东西。 一屋子人又笑了起来。 边吃饺子边玩游戏,没有其他人在,几个丫头越来越放肆,稀奇古怪的招都使了出来,也不怕丑化自己,逗得初云的母亲笑得前仰后合。 一夜靠着莺歌的肩,笑得恬静:“安琦,好像过新年啊……” “是啊,过新年,吃饺……一夜,你刚刚叫我什么?”莺歌激动的后退一些,紧紧的盯着一夜的神情。 “安琦,这样的日子,是不是你和幸村坚持回到这里的理由?”一夜依旧那么温柔的笑着,将颤抖的莺歌轻轻拥入怀里,“如果是,那我们从今以后都要快乐的活着。淡忘吧……我已经释怀了,你也早些放过自己。” 莺歌深深一吸,哽咽道:“……好”这一刻,她有这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不管过去如何,我们以后都要快乐的活着,要幸福…… 从初云家出来时,已是华灯初上,莺歌正准备上车,突然发现五十岚的车窗上被喷了一只红色女王蜂,心里一惊。 不动声色的笑着和初云挥手道别后,她低声对五十岚道:“先别声张,上车。” 五十岚头也没回,笑容不变,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五人上了车,发现车副驾驶座位上多了一张纸条:有人跟踪,电话已被监听。山本有林未死,主子被警察带走,现在在东京警视厅。 ------------ 129 山雨欲来 “凤小姐,我们是东京警视厅暴力犯罪一课的程泽和长崎。有一件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请跟我们到警视厅走一趟。” 莺歌刚到家门口就被拦截,别人似乎等她很久了,敢在她家门口守株待兔,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脑子蠢。 “放肆,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哪家的宅邸,竟然敢带走我家小姐!”门口的保镖一把拦住两个警员,丝毫不给情面,意图保护莺歌进家。 谁料两个警员立刻掏出配枪指着保镖,毫无惧色:“再妨碍我们公务,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把手举起来!” “住手!” 莺歌看见两个保镖要掏枪立刻出声阻止,脑子里迅速理清思路,不外乎,就是有人要给凤家下马威了。她示意保镖退下,对两个警员道:“我跟你们走。” “小姐!” “你们不要冲动,去警视厅而已,不会失踪的,你们该怎么做就去做,不要担心。” 莺歌上了警车,眼角瞄到保镖正跑进家,她相信不一会,警视厅就有人要遭殃了。一路上她沉默不语,脑子却不停的思索,五十岚车上的字条是红峰留下的,主要告诉了她四件事: 一,她已经在警察的监视范围内; 二,山本有林没有死,都是他在捣鬼; 三,幸村被警察带走,一定是上次歌舞伎町杀人的事件; 四,穴山小助已经把所有出现在她们身边过的暗卫保镖全部撤离,暂时会与她和幸村断开联系。 那么幸村这次被山本有林抓,绝对不能依靠忘忧谷或者盟友的任何力量出去,也绝对不能让山本察觉诺亚集团和幸村的关系。 莺歌坦然的看着窗外夜色,心思却已经辗转几度,待会警察问她,她该怎么回答?精市的答案若是和她不一样,必然会出岔子,那么……精市又是用什么样的借口回答警察的询问呢? 眼看东京警视厅大楼出现在眼前,莺歌也心里有了一个数,按照精市的性格,绝对不会拿她当做挡箭牌,甚至会将她撇得远远的。那么,她也只能这么配合他…… “凤小姐,真高兴我们还能再相见。”山本有林亲自为她开了车门。 莺歌礼貌的颔首道谢,“谢谢,山本警官客气了。” 莺歌一下车,立刻有闪光灯不停的闪,原来记者早就闻风而来,再看不用远处,立海大的学生们拉着横幅在大门口抗议警察非法逮捕幸村精市,场面可谓壮观…… 看见莺歌下车,立海大人群里立刻有人大叫:“部长的女朋友来了!她是凤志国平议员的女儿,学长有救了!” 哄~~ 少年们沸腾了,潮涌般迅速涌了过来,将几个可怜的体育记者淹没。 山本英挺的眉毛微微一皱,淡淡的道:“请跟我来。” 莺歌点头,从容的和他走进了警视厅。一路上她在人来人往的大楼里寻找那熟悉的身影,却始终没见着。 “凤小姐,他不在这里。在地宫二层,那里是审问重大刑事犯人的地方。”山本有林将莺歌带到办公室,看着莺歌游离的眼神,眼里的阴郁更深一筹。默默的点燃一支烟,山本透过缭绕的烟雾观察莺歌的一举一动。可是莺歌却坦然自如…… 他都忘了,这是个多么特别的女孩,自己被她吸引不就是因为这份特别吗? “审问?幸村他犯了什么罪,被抓来审问?还有,山本警官,不知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想让我协助调查什么案子?” 明知故问…… 山本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莺歌和幸村是一伙的。他之前一直希望,希望莺歌是被幸村蒙蔽,无辜的,没想到…… 那天他为了救她,反招杀身之祸,如今她却佯装不知情。山本的心里泛起滔天的怒火,他用力关上门,一步一步走到莺歌面前,轻声问道:“那天我差点死在他手里,你……知道不知道?” 莺歌怎会不知道,对于她来说,那天之后山本就已经死了,可是没想到他居然没死,精市不应该会犯这么严重的疏忽,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山本警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呯!”山本一拳打在了莺歌耳边的墙上,紧紧的盯着她,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语气里掩饰不住伤痛:“你知道的对不对?可是我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即使我曾经傻兮兮的对你表现出好感,即使我挺身救你,在你心里,我没有一点分量,是不是?!” 莺歌沉默的看着他,心里除了一声轻叹,再无其他。 “你知不知道,我这两个月是怎么过的?死里逃生后,还要像一个罪犯一样藏起来养伤,要不是我运气好,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那样就会称了你们的心意对吗?可惜啊,我的命一向很硬,既然我回来了,幸村精市就要准备付出代价,不管他背后有什么势力,我一定会将他送进监狱!” 山本阴霾的眼神,让莺歌突然想到了猿飞佐助,心口很不舒服。 “幸村精市,你别以为你是学生,我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到底说是不说!” 昏暗的审讯室内,警察故意只开了一颗灯直射着幸村,企图给他制造一点精神压力。他们已经和这个高中生耗了半天了,可是他从容不迫的气势依旧没有改变,淡定得让人牙痒痒。 幸村深幽的紫眸满是无可奈何,俊美的脸上还是保持礼貌平和的微笑:“两位警官问的问题,我都已经答过了,不知道你们还要我说什么?” “你个不老实的……”右边的警察先按捺不住了,差点冲上来一耳光,却被身边的同伴拉住。 “若琳,不能动手,他可不是普通的高中生,有记者和一大票令人头痛的后援团正守在大门口。” “放开,我当这么多年警察,还没碰到过这么有恃无恐的,他差点杀了山本警官,今天我不教训他,我就不叫若琳竹野!” “若琳!别冲动!冷静!” “你叫我怎么冷静,再过几个小时就得把他放了,我们到现在也拿不出证据指正他!” “若琳!你闭嘴!” 若琳竹野似乎也发现自己失言了,顿时泄了气,牵拉着脑袋,随即又恶狠狠的对着幸村道:“小子,别得意,我们会有很多方法让你原形毕露!” 幸村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眼里划过一丝了然,唇角的笑意更深。 山本推门而入,示意那两个人出去,然后坐到幸村对面,掏出烟递给幸村一支。 幸村摇头,一脸无辜:“叔叔,我未成年。”(众人绝倒!) 可怜的香烟夭折在山本大叔的手里…… 打开审讯室的电视,山本冷笑,“幸村,她很维护你,但是不知道你们的口供是否能一致呢?要知道,女人一般为了救心爱的男人,都会骗警察说,当时他们在一起。” 幸村看到莺歌出现在电视里,刚刚出去的那两个警察正在询问她。 “凤小姐,5月25日那天你人在哪里?” “我在……我在好友月千一夜家里为她补习功课。” “凤小姐,你确定吗?你好好想想,那天你没有和你的男友幸村精市出现在歌舞伎町?” “歌舞伎町?我是去过,不过没有和精市一起,而是和我的几个好友一起。” “你确定?” “确定。不信警官可以去问问我的好朋友。” “凤小姐,你的男友涉嫌杀害三名流浪醉汉,还意图谋杀警察,你确定那天他没和你在一起吗?做伪证可是要坐牢的。” “我确定!” 莺歌毫不犹豫的回答,从头到尾没有一丝迟疑,她身边的测谎仪也显示没有异常,两个警察无奈,只好离开。 山本怒极反笑,“幸村精市,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居然能得她这样死心塌地!非等到她为了你坐牢那一天你才开心吗?!” 幸村低柔的声线没有丝毫起伏:“你根本不了解她,我和她的事不劳你费心。山本警官还是想想等会怎么和记者交代吧。”莺歌和他的默契,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急,还没完呢。”山本若别有深意的一笑,将频道一换,屏幕里出现了柳生的身影。 幸村眼神一冷,“山本警官,你竟然将我的队员牵扯进来。” “这位柳生比吕士可是那天的目击证人,虽然是你的队员可是也是个富家子弟,他愿不愿意为了你冒险,就不知道了。” “柳生同学,5月25日你在哪里?” “我在网球部训练。” “周末也训练吗?” “是的,为了全国大赛做准备。” “那日和你训练的还有哪些人?” “网球部所有成员都必须参加。” “包括你们部长?” “……” “柳生同学,你怎么不回答?你们部长那天没有出席训练?” “警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什么?” “因为你的问题太愚蠢。作为部长,幸村从来都是最严格执行队规的人,怎么可能缺席。” “你……” “叭!” 山本关掉电视,瞪着幸村,“我承认,这次是我太小看你了,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个人魅力,让你的队员都选择触犯法律而保护你。” 幸村脸色却不怎么好看,幽深的紫眸泛着冷光:“山本警官,不管以后你还会不会找我麻烦,我希望莺歌还有我的队员不要再被你骚扰。” 山本冷笑,靠着墙点燃嘴里的烟:“我要是放过你,你恐怕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只能让你这个威胁消失才解了后顾之忧。除非你有能力把我撤职,否则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他没资格,我有资格!” 审讯室的门轰然打开,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子满脸怒容的走了进来,指着山本劈头盖脸一顿骂,“我说你是怎么回事?重大案件不去办理,给我抓一个高中生回来惹麻烦,门口那群学生打不得哄不走,你给我搞定!还有,谁给你的胆子?连凤家的大小姐都敢抓!!!你不想干警察,我还想要头上的乌纱帽!!!现在凤家老太爷,忍足家老太爷,还有警察厅三位长官在我办公室等着找你喝茶!你嫌我命不够长想害死我是不是?!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幸村从电梯里走出来时,迎面碰到了靠墙而立的忍足,他冲幸村咧嘴一笑,慵懒的嗓音似在调侃:“你还真是个风云人物。” 幸村挑眉:“不知道忍足君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你,你看,明天不管是时政版还是娱乐版还有体育版,你都会上头条。你和莺歌的关系本来我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瞒着家里一阵子。”说到这,忍足走进幸村,两人的身高差不多,互相平视着对方的眼睛,猜测着对方的心思。 “即使你是神之子,日本网坛难见的天才,以后的日子你恐怕不会好过了。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不过还是劝你及早放手,对你和她都好。”忍足其实很不希望看到一颗星星还没绽放光芒便夭折,但是,忍足家是不会对莺歌和幸村的事袖手旁观的。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明天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自信的一笑,幸村穿上外套,走向大门。那里,立海大网球部的人一个不少都在等着他。看到幸村安然无恙,他们皆松了一口气。 “出来了,幸村学长出来了!” 立海大网球部的人一亮相,警视厅大门口立刻沸腾,那些学生们激动得又叫又跳,热泪盈眶,像是欢迎凯旋的英雄一般。幸村淡然的礼貌的微笑,面对记者的提问闭口不谈。 这时,莺歌也戴着墨镜在保镖的护送下坐车离开,记者们看到三辆车子从停车场开出,立刻蜂拥而上追着直奔大门。 幸村遥遥的看向车内,却是漆黑一片,但他能感受到莺歌关切的目光。右手轻轻的放在心口,他告诉她不用担心。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莺歌离开的车队吸引时,幸村无声的微微动了动唇,一旁的柳生不经意的一扫,发现他在说什么。以为自己没听清,柳生还没来得及让他重复一遍,两枚火箭弹横空出现,呼啸着射向了警视厅大楼的顶楼,巨大的爆炸声带起冲天的火焰,将楼顶的水塔炸得粉碎,大量的水流如同瀑布倾泻而下,整栋楼的窗户碎得干干净净,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恐慌。 警报声长啸不息。 摩天大楼顶层,一名十五岁的黑发少年得意洋洋的对身后的人邀功:“怎么样,我的眼力好吧?让我打哪儿就打哪儿,绝对零偏差!” 在他身后,一位栗发美少年笑眯眯的对他伸出了大拇指,然后看看手表笑道:“原野君,火箭筒就留在这里给他们点见面礼,该离开了,我们还有两分钟的时间。” 名唤原野的少年脱掉身上外罩的一层塑料薄膜,点燃烧掉,拍拍手走近栗发少年,两人悠闲的走下楼梯,一点也不像赶时间的样子,边走还边拉拉家常。 “以后这种事记得多叫我,老是窝在家里闷坏了,家里的老家伙们都不爱让我出来玩儿。” “呵呵,这次不是我的意思。” “我明白,我明白,家里的老头现在把你和罗刹捧得跟神似的,哪儿还有我半点地位。不过能为两位美人效劳,是在下的荣幸,哈哈哈哈。” “原野君,罗刹要是知道你又叫他美人,会把你丢去安培拉丛林训练三年。” “不是吧?!御魂,你最好了,千万别告诉罗刹,好不好?” “呵呵,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样子啊,呵呵……” “啊?!” 楼道内响起了少年悲惨的哀嚎。 半个小时后,日本恐怖分子——刺军通过电视发表声明,对这次袭击负责。 ------------ 130 风满楼 “莺歌,爷爷让你去书房。” 终于,还是要面对了。莺歌放下手中的书,对一脸担忧的长太郎淡淡一笑。 “别担心,没事的。” 从回来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一天。 轻轻关上书房的房门,莺歌发现除了家人,忍足老爷还有忍足侑士也在。 “莺歌,过来坐下。”凤老太爷脸色看不出喜怒。 “是。” 莺歌不动声色,暗地观察父母的神色,看这场面,今天似乎不好过关。 “莺歌,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和侑士下周订婚。”忍足老爷严峻的脸上绽出一抹微笑,他很喜欢凤家这个丫头,聪明乖巧,识大体,才华容貌也是上流小姐中的翘楚,够资格成为忍足家未来的当家主母。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莺歌还是忍不住惊讶,转头对上忍足的视线,他也显得有些诧异。看来只是两个老人商量好而已,他们只是等通知就行了。 出乎莺歌的预料,忍足先出声反对了:“爷爷,这太快了吧,我们都还小……” “什么小!?”忍足老爷一对上自家孙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毫不客气的开骂:“你在学校还有外面那些搞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吗?!莺歌住院的时候,你一次也没去看望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要不是你这么荒唐,莺歌会被乱七八糟的人缠上?!” “爷爷,我那段时间是训练忙所以才没去看莺歌。”忍足大喊冤枉。 “训练?打你那什么网球能一辈子?简直玩物丧志!” 忍足摸摸鼻子,聪明的选择沉默,爷爷是真怒了,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照我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谈恋爱得两个人都有感情才行。要不然,那种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认识莺歌。”凉凉的语气,来自云雀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妈。言下之意,莺歌主动勾引别人。 “闭嘴!”凤老太爷冷冷一鳖,大伯母虽然不服气也不敢再吭声。 “听说,那个小子也是打网球的,侑士和长太郎对他有了解吗?”凤老太爷没有忍足老爷的脾气火爆,慢腾腾的开口询问,眼神却一直紧盯着莺歌。 “……他是网球界天才中的天才,前途无量。”忍足很中肯的评价。 “哼,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天才也会变废材。” 莺歌敛眉不语,嘴角的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她听得出爷爷在威胁她,用精市的前途威胁她。可是,这些威胁对别人也许有效,对精市和她……抱歉,实在是不构成问题。 “莺歌,你对订婚有什么意见吗?” 凤老太爷话一问出口,现场气氛顿时陷入诡异的紧张。全部人都盯着她,不知道她有什么反应。 “没意见,爷爷。”如果那天能订得成的话。 莺歌很爽快的回答让众人出乎意料,除了大伯母不甘以外,其余的人皆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莺歌是最识大体的,不愧是我中意的孙媳。”忍足老爷哈哈大笑起来,年过花甲,仍中气十足。 “你是故意的,为了保护幸村?”忍足坐在庭院内,四处抛着饵料引那群锦鲤晕头转向的疯抢。 “你不也有想保护的人吗?”她只是不想幸村在处理那么多事情的时候还要分神对付这些无聊的施压。莺歌换好练功服,轻盈的踏上梅花桩。 “真是不妙,居然被你看穿了。”什么时候,他的演技这么差了?忍足显得“大惊失色”。 莺歌淡笑不语,如果忍足真的臣服家族联姻,就不会出声想拖延,可是他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让那两位精明的老人察觉什么,最后只好作罢。这不是保护心里的那个人,又是什么?她敢肯定,忍足现在心里一定比她还焦急。 蒙上双眼,莺歌如同一只白蝶,在高矮错落的梅花桩上舞蹈。前几日,她得到中国京剧的启发,将京剧里的身段,舞姿,包括武戏的动作全部加以整合,一点一点的融入到了即将在《战国绝恋》中表演的舞蹈之中。 忍足看着她那么沉醉的跳舞,而且这舞蹈的确也精彩,不知不觉也被吸引其中,背靠着假山静静的欣赏。 如果没有幸村,没有那个人,也许自己也会慢慢爱上凤莺歌,这样的一个女子像是空谷幽兰,又像是雪域奇葩,总之,美得纤尘不染,却又很不真实…… 忍足承认,自己不是没对她有过想法,但是长久观察下来,他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去争取一个根本不可能爱他的女孩的感情。所以,精明的忍足侑士及时的打住了自己的心思,不是他自卑,他真的没有把握超过幸村精市在莺歌心目中的地位。因为他们两在一起时,明眼人一看即明白,他们的世界别人根本插不进去。自己又何必去自讨没趣呢,他可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现在有个人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将来自己也不想被幸村戴绿帽子,所以婚约的事还真是让他有些伤脑筋啊。还好昨天发生恐怖袭击,将各个媒体的眼球吸引住,作为右翼党中的第一大党,东合党的三大家族会忙得不可开交,也许能趁机将订婚延后。 【……不过,明天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脑子里豁然想起幸村别有深意的话语,忍足竟然冒出一丝荒唐的想法,难道这次袭击和幸村有关?不过随即又摇摇头,自嘲一笑。 嘛……忍足,你真是网络看多了。 警视厅大楼被袭击的事件纷纷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新闻媒体也争相跟踪报道,纷纷猜测刺军为何突然袭击警视厅,但是风格却又和以往不同,因为当天除了财物破损和人员轻微受伤之外,并没有任何人因此袭击死亡。媒体众说纷纭,纷纷猜测这次袭击幕后真相。 刺军在二战时期被称为日本□,日本战败后曾经活跃了一段时间,便被重新恢复元气的右翼党派镇压,称之为恐怖分子。作为资本主义国家,□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后来不知如何转变,就真的成了恐怖分子,时不时的弄几件恐怖袭击,想让世人不要将其遗忘。 在幸村和他们合作前,刺军已经萧条落败,只剩下几处没有被查出的产业维持着几个长老级人物,以及拥戴的原野家的继承人——原野冥渊的正常开销,状况有些凄惨。 这些情况,在当初幸村筛选可以合作的势力时,就已经查得一清二楚,刺军的秘密本部在冲绳,成员也大多是好斗,武艺高超的冲绳人。冲绳武术在世界排名前十以内,那里的男孩子从小就要习武,所以战斗力很强,这是为什么幸村愿意选择落寞的刺军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冲绳人直爽,爱打抱不平。也正是他们这样的性格,才不被那些政客所接受。 幸村从战国而回,骨子里也被烙下了一些武士精神,对于习武修心很重视,也对那些忠于日本传统的老人很尊重,心里就有些倾向于刺军。 刺军里面的那些老头子遇到幸村可谓是捡到宝,乐颠颠的将他们的少主原野冥渊全权拜托给了幸村,只因为第一次和不二上门拜访时,原野冥渊发病,被他轻而易举的制服。 原野冥渊有病,很严重的躁狂症,家族遗传。一发病就要杀人,很不巧的是,他也是个格斗和机械天才。不论是赤手空拳,还是冷兵器,或者是枪都能发挥到极致,家族里很多保镖都死在了他的手里。这样的他,虽然才十五岁,手上已经有了二十条人命。那些长老因为原野的病十分头疼,直到幸村出现。这孩子自从被幸村打晕阻止其杀人之后,对幸村崇拜得五体投地,这是武士道精神,绝对服从强者。 “原野君已经被秘密送回冲绳,这次能出来他很高兴。让我代为向你问候。” 不二靠在窗边,看着花园里纷飞的蝴蝶,俊秀的脸上笑容温柔如昔。 幸村淡然一笑,“昨天辛苦你了,说真的,我还担心你和他单独在一起,要是他突然发病怎么办。” “呵呵,要是没把握,我怎么可能答应帮你带他出来。”说到这,不二睁开冰蓝的眼眸,“我倒是怕你一生气,让他把警视厅给全炸了。” 幸村莞尔一笑:“我暂时还没这种想法,而且我们也不是恐怖分子。我曾经跟你说过,不管我做什么,这里……”他右手食指点住心口,柔声道:“要摆正!” 他幸村精市不屑用低级的手段来击垮敌人。 不二凝视他片刻,随即恢复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那就好,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幸村勾起一抹自负的微笑:“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幸村,我在天台等你,有话要谈。】 “真田,找我有什么事?” 午休时间,真田约幸村到学校天台见面。幸村即便猜到他想说什么,也无可奈何要面对。 真田不语,双眼紧紧盯着淡笑的幸村……看似俊美柔雅的外表下,并不是如外表这般柔弱,相反,这个人比任何男人都要野心勃勃,坚韧强大。什么时候开始,幸村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那为网球而炙热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沉静。 这样的幸村,真的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吗?好陌生…… 【真田,网球就是我的全部,没有了网球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告诉我,你的梦想呢?”真田紧紧握住双手,沉声询问对面的幸村。 他今天一定要弄明白,幸村为什么变成这样?!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要舍弃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践踏自己的未来吗?!” 杀人,黑帮。真田从来都不敢想象有一天这些词会和幸村沾上任何关系,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得不相信。即使那天他们全部都做了假口供,证明幸村当时和他们在一起,可是幸村那是到底有没有杀人,除了柳生其他人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真田弦一郎,警察世家出生,从小就受到爷爷的教导和熏陶,将来也以成为一名惩恶扬善维护社会公正的警察为目标。可是现在他的好友却走上了邪路,而他为了他,也违背了自己诚实守信的做人原则,作了伪证。这些他可以不在乎,他现在只想打醒幸村,让他不要再错下去。 幸村默默的等他说完,轻风吹散他柔顺的蓝发,脸上的笑容渐渐沉寂,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弦一郎,你认为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真田斩钉截铁的道:“理想!” “你的理想是什么?” “成为一名优秀称职的警察。” “如果有一天你只能以擦拭家里摆满的勋功章,孤独的缅怀过去辉煌的岁月为支撑过日子,你会想要那样的生活吗?” “当然不!” “对了,我也不想过那样的生活。”幸村抚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靠在铁围栏上仰望着蓝天,“我不是没有理想,但是理想已经不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眼睛里狭小得只装得下网球的少年。” 真田一愣,低声问:“是因为凤莺歌?” “不,不单是为了莺歌。也是为了我自己。”幸村伸出右手,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满是薄茧,轻柔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无法体会命运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是怎样一种绝望的愤怒,愤怒的无助。那种滋味,简直生不如死,好多次,我都想如果死在手术台上就好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可是,很快我又不这么想了。” “幸村……” “莺歌是我生命中的恩赐,有她在身边才让我活了下来。呐,弦一郎,为了她我可以放弃任何人任何事,包括网球,因为她才是我幸村精市一生中最重要的。”幸村看真田一脸不赞同的样子,笑道:“等你爱上一个人了,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而且现在我也没有放弃网球,你看我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为所欲为吗?呵呵……” “你现在做的事,是为了和凤莺歌在一起?”真田总算有些明白,幸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还是很不赞同他的方法。“你可以通过合法途径,争取能得到她家人的同意,和她在一起。” 天真! 幸村心里叹息,却不再多说什么,真田再怎么老成,毕竟还是个单纯的高中生,将来知道人心的险恶,就不会这么想了。 “法律,永远是由赢家制定的,只有弱者才受法律的约束。我不期望你现在理解我,但是将来你就会明白,这个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样,除了黑就是白。我和莺歌本身已经存在巨大的差距,除非我的实力能取代忍足家,否则永远也别想保护莺歌,更别说和她相守一辈子!” 真田被幸村一番逆世惊天的言论震得目瞪口呆,久久才回过神来,心里彻底的醒悟,幸村的思想和他已经不在一个领域,那是另一个他所未知的世界。 与书本和从小接受的教导所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彻彻底底的被颠覆的世界。 幸村知道他一时间很难接受,拍拍他的肩柔声道谢:“不管怎么说,很谢谢你对我的关心,还有,让你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很抱歉。” “不要自作多情。”真田鸭舌帽下黝黑的脸紧绷着,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不想我们立海大网球部声誉遭受损害。” 幸村扬起一抹微笑,离开了天台。经过这一次谈话,真田接不接受他的思想没关系,但至少会开始试着了解他的内心。 手机轻轻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迹部。 “听说那个山本被炒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果然被辞了,幸村顿时笑得百花失色,“很开心,谢谢迹部君相告。” “别太开心,还有一个消息。下个礼拜忍足要和凤莺歌订婚了,你来不来喝喜酒?” 订婚? 幸村的笑容一僵,随即上扬成一抹诡异的幅度,冷酷而残忍;“那也要看忍足侑士有没有命活到那一天!” ------------ 131 不甘的人 初秋的东京,夜晚依然闷热难耐。一场大雨不期而至,让热闹繁华的海滨游人渐渐稀少。海边狂风呼啸着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拍打着沙滩,一个男人提着酒瓶在沙滩上走得歪歪斜斜,海风夹杂着雨水打湿了全身,他依旧跌跌撞撞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山本学长!山本学长!” 不顾身后的叫喊,山本有林自顾自的向前走,醉眼朦胧之中,他看到对面一簇灯火幻化成了一张恬静微笑的美丽脸庞。 凤莺歌……从来不属于他,他却因为她失去了一切! 呵呵呵呵……一切都是自找的,他为什么要为一个不该动心的人动心。小心翼翼的在这些家族势力之间夹缝求存,好不容易青云直上的他,如今被警视厅扫地出门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忘记了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多么的强权霸世! 跪倒在沙滩上,他面对着澎湃汹涌的大海疯狂的宣泄大吼:“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山本学长……” 等到他发泄够,一直伫立在他身后的另一名男子才缓缓走上前,用力捏住他的双肩,沉声道:“学长,你不要这样,我相信学长是一个无论任何逆境都能激流勇进的人,你要振作!” 沉默了许久,山本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低哑的嗓音里透露出疲惫和歉意:“若林,对不起。你救了我,我却不能还你的恩情,还连累了你。” “学长,您不要这么说,是我自愿追随你离开的。那样的警视厅也不值得我在待下去!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能再重新站起来!” “可是,我已经得罪了凤家和忍足家,以后怕是……”没有出路了,山本有些万念俱灰。 若林竹野咬牙恨声:“学长,既然我们已经得罪了他们两家,就不怕彻底翻脸。日本并不是他们两家的天下。” 山本灵光一闪,有些惊愕:“你是说,投靠小林家?” “对!”若林激动得双手有些颤抖:“只有依附真正的强大,我们才能报了今日受屈辱之仇!” ………… 山本低头沉思了一会,再次抬起头时双眸里重新燃起了自信的光芒,冷笑道:“你不说,我倒还忘记了,我手里还有重要的筹码可以让小林家迅速接纳我们!” 若林一愣,随后惊喜的道:“是吗?那简直太好了!说不定我们一去就能得到重用,到时候……” “到时候,我要那些羞辱我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远处的渔灯微微摇晃,山本原本英俊的脸上扭曲的恨意忽明忽暗。 ………………………………………………………………………… “交流会提前?” 莺歌惊讶,刚抬起的茶杯又放回桌上。这几天她一直被变相的软禁在家里等待订婚,手机电脑之类能和外界联系的工具全部被堂而皇之的没收,所以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哼,那些家伙说提前就提前,招呼也不打一个,真是没礼貌。” “可是……你知道,我下周订婚,家里不会允许我这个时候出去排练。” “本大爷亲自出马,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标准的迹部大爷口气,他站起身朝主屋走去,看样子是去找凤老太爷了。 莺歌看着迹部倨傲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门口,一抹悠然的笑意缓缓浮现。想不到这次迹部竟然这么积极,估计是担心忍足真的会被精市杀了吧。 如果是这样,那迹部就真是太不了解精市的性格了,杀了一个忍足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忍足……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精市怎么会用呢。 晚餐时间,凤老太爷突然通知莺歌可以去学校恢复上课,不过前提是上下学要由司机接送,没有要事不得外出,即使外出也得有保镖随行。 莺歌仍旧乖巧听话的任老太爷摆布,丝毫没有异议,倒是长太郎和云雀想为她打抱不平被她制止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莺歌没有开灯,静静的坐在窗台上凝视漆黑的夜空。日本背后的势力就如同这漆黑深沉的夜空一般,盘横交错深不可测。她所能看到的也只有头顶上这一片天而已,精市要想成为黑暗的王者就必须掌控全局,不知道……那又是一个怎样的视野。 树欲静而风不止 原本想和精市快快乐乐的过几年悠闲的日子,可是现实不允许,他们还是要过早的被卷入其中…… 好几日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这样的夜色下,他又在想什么? 轻轻合上眼帘,莺歌靠着窗框回想以前开心的点点滴滴,填满他没有在身边的寂寞。 当幸村披星戴月从神奈川赶到东京,然后进入凤家出现在她的院落里时,看到的就是莺歌靠在窗框上已经睡着,唇角还挂着恬静的笑意。 幸好这是日式宅邸,没有二楼,否则幸村就要教训这个不知道危险为何物的某人,而不是动作轻柔的将她抱回床上。轻轻拨开盖住额头的长发,露出恬静的睡颜,幸村所有的柔情都毫无保留的献给了眼前沉睡的女子。 俊美的容颜带着温柔的笑意轻轻在莺歌的红唇印上一吻,便再也舍不得分开,原本只是打算看她一眼就离去,此刻双脚如同生了根一般,挪不动了。于是很自觉的翻身上床躺下,双臂将床上的人儿轻轻拥进怀里,动作一气呵成,幸村从来都不是个很纠结的人。 “呵呵……” 有个人在肩窝这里蹭来蹭去,又痒又酥,任谁都会醒。莺歌再也没办法装睡,轻笑出声。其实幸村吻上她那一刻,她就已经醒了。 腰间的手臂瞬间收紧,莺歌紧紧的被抱住,耳边传来幸村低柔的声音满含笑意:“装不下去了,恩?” 炙热的呼吸吹进敏感的耳朵里,莺歌瞬间打了个战栗,赶紧扭头笑着退让:“精市,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这可让幸村伤脑筋了,他右手支起下颚俯视着身下的莺歌,左手不规矩滑向她的腰际。俊眉微挑,浅笑道:“老婆,我很正经。” 莺歌顿时哭笑不得,他是很正经,很正经的在吃她豆腐。 “幸村先生,你想当深夜入室的采花大盗?” “如果夫人愿意配合的话,为夫倒是很乐意试试角色扮演。”紫眸微闪,幸村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哈?” 幸村平时大多数时候骨子里都是很严厉冷漠的,只有面对莺歌的时候才会情绪化些,不过这地痞流氓才有的笑容,出现在幸村的脸上莺歌一时还不太适应。想不到某人坏到这种程度,更想不到自己会被这笑容弄得心跳加速。 人家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难道是真的?那爱上坏男人的女人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莺歌纠结了……(咳,我们莺歌说的是哪方面的坏,亲们能理解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精市,我有事要告诉你。”暗暗掐了自己一下,提醒自己别被这漂亮迷人的脸孔迷惑,莺歌突然想到今天爷爷允许她回学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忍足家出事了,否则,单凭一个什么交流会,爷爷怎么会放她自由。 “好,不过要等会……”低哑的声音昭示某人的理智正在迅速瓦解。 “可是……唔……”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莺歌就被幸村吻住,再没机会开口说话。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微微的喘息声以及细碎的轻语,空气似乎都变得越来越炙热,夜色正浓,掩盖了令人羞涩的秘密,相爱的人尽情交付彼此。 “莺歌,相信我吗?” “当然。” “那就不要再操心,一切交给我安排。”不会让别人得到你,哪怕只是一个虚名都绝对不允许! 凤家不远处公园里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里,杰西卡看了看手表忍不住问才藏:“幸村…怎么去那么久?” 才藏靠在驾驶座位上,双眸丝毫不放松的警戒着周围的动静,没有搭理她。这个女人,现在被降职成为他的手下,负责忘忧谷在日本重要干部的安全。 今天刚好轮班到她一起负责幸村的安全,否则,才藏很不愿意看她出现在自家大人身边十米以内。 白鸦也看了看表,笑嘻嘻的道:“罗刹也是人,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自然不舍得这么快离开。”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他微微偏头躲过那致命的一击,继续调侃道:“盖伊(才藏的英文名),我知道你对罗刹忠心耿耿,但是我和杰西卡不是你们,我白鸦可不想做谁的一条忠犬。” “不得议论主子私事,否则不管是谁,别怪我不客气。”才藏虽然很想叫他们两滚蛋,但是幸村严厉禁止手下结怨斗殴,这是从战国时就立下的规矩,没人敢违抗。 “哼!”杰西卡一拳捶在座椅上,压下满心的不甘,扭头看向窗外不再多言。 这个女人,大人已经饶过她一命,还不知收敛。才藏瞥了她一眼心里鄙视到极点,要是幸吉在这,这个女人不死也残废。 以前在战国,想爬上幸村床榻的女人比比皆是,手段也层出不穷,结果全被幸吉处理得干干净净,幸村从头到尾不过问,莺歌更是无从知晓。 幸吉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幸村比较纵容他,不得结怨斗殴的规定,只有幸吉一人除外,因为他的工作就是清理一切不安分的人。 杰西卡和白鸦自愿脱离佣兵队伍投到忘忧谷的名下,就要守幸村立下的规矩,再不转变这种观念,很快就会消失。 时针转动到零点,身边的人已经安静睡着,幸村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温柔的低语。 “晚安,我的雪姬……” 手机微微震动,幸村动作轻柔的起身,拿起浴巾围在腰间,走到浴室才按下接听键。 “渔夫已经将鱼饵抛出,现在就等大鱼上钩了。”五十岚云介语气愉悦轻快,表示他心情不错。 久久幸村才嗯了一下,“幸村,你不惊喜吗?” “这步棋布置了这么久,成功也是理所当然。”幸村不觉得有什么好惊喜的。 “呵,你还是这么严厉。对了,刚刚我收到一个意外消息,忍足的家的重要成员,大阪市长长崎龙尾五分钟前在回家的路上被暗杀。” 幸村悠然一笑:“这倒算是个惊喜。” 这下他倒要看看忍足家还有什么精力和心思订婚。 “老实说……是你派人干的吧?”五十岚云介觉得幸村的嫌疑很大。 “有人比我更不愿意看到凤、忍足两家联姻,这种事,还用我派吗?”幸村从始至终就没做什么大动作,只不过公布了凤,忍足两家要联姻的消息而已。 小林家会帮他达到目的。 所以他要莺歌相信他,因为他笃定这场婚订不成。 五十岚沉默了很久,突然道:“虽然我们是盟友,可你有时候还真是让我感到不寒而栗。” 这个挂着优雅笑容的美少年,总喜欢杀人于无形之间。 ------------ 132 若吾起舞时 “莺歌,交流团已经快到冰帝了,你不去参与迎接吗?”初云一到餐厅,老远就看到莺歌坐在窗边悠闲的喝茶,耳朵里塞着耳麦,不用猜又在听歌舞剧的音乐。 “真希,前段时间教你的舞步还记得吗?”莺歌答非所问,笑吟吟的看着真希。 “当然,我可是天天跑去看你练舞,你教我的舞步是最基本的,不复杂。” 莺歌终于在初云的眼里看到一丝自信,不由得很欣慰:“那就好,练好基本步子,以后才有扎实的功底去挑战更难的舞步。” 初云在舞蹈方面很有天赋,莺歌有意发掘她的长处加以培养,让她逐渐摆脱自卑的心里,在冰帝抬起头走路。为了看到这一天,莺歌和五十岚没少费心思。 “莺歌,听说这次丹尼尔舞蹈学校的校长也来了,还有日本很多舞蹈界大师都会前来观看这次的舞台剧。前期的宣传,迹部做得很夸张华丽,你……一定要让他们大吃一惊啊!”初云无意中看见来宾名单,被那强大的阵容给吓到了。名单上很多名字,平日她也只是在电视和报纸上才看到。今天全部要光临冰帝学院,让全校都快沸腾了。与此同时,她也隐隐为莺歌担忧起来。 莺歌淡淡一笑,“真希,别担心,除了交流团,其他人都是冰帝毕业的学长学姐,这次也是借这个机会回母校看望一下。我一定不会让冰帝蒙羞。” 一个人,一生之中总要为自己争一次。 不争的人活着跟死了没区别。争的方法有很多种,方法对了,你可能功成名就,方法不对,你绝对会身败名裂。 生活总是在你争我夺之中前进,社会也是在你争我斗中发展,不争就会被淘汰。 莺歌站在已经布置一新的礼堂偌大的舞台中央,看着眼前一排排空荡荡的座位。今天晚上,这里即将被鲜花和掌声包围。她有这个自信,自己将能代表日本给交流团留下一场终身难忘的舞台歌剧。 不为名,只为让自己能站在舞蹈的顶端,追求极致。 夜幕降临时,各种豪华名车缓缓驶进冰帝,在大礼堂前的停车场地早已停满了车辆,各界名流和艺术家得知丹尼尔舞校校长到访,莫不想前来瞻仰大师的风采,倒是莺歌的歌舞剧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 “不妙,嫂子被喧宾夺主了。”早音看见大家都是冲着那什么校长才来,一下车就直皱眉。“妈,咱们可要为自家人打气加油啊。” “鬼丫头,不然你以为我们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幸村抚子一袭简单的紫色垂地晚礼裙,佩戴一套简单却又不失雅致的蓝色宝石,长发高高挽起,突显了她高贵优雅的气质。 早音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有我们为她打气,莺歌一定会艳惊四座,轰动全国!” 幸村抚子抬眼看了看左边一直淡笑不语、盎然卓立的儿子,假装叹了一口气,“拜某个臭小子所赐,我的儿媳可是早就轰动全国了。” 幸村优雅的伸出手笑得迷人万分,“两位美丽的女士,该入场了。” 没好气的嗔了儿子一眼,收敛万种风情,神情端庄的幸村抚子和淡蓝色礼服的早音,一人一边挽着幸村走进了礼堂前厅。 “我以为你会第一个到。”迹部作为迎接来宾的代表,穿着银灰色笔挺的西装,如同欧洲贵族中贵气逼人的王子。 他优雅的执起幸村抚子的手行了一个吻手礼,“幸村夫人,您好。” “你好。”幸村抚子看着好友的儿子长这么大,不得不感慨岁月如梭。 “母亲在里面等候您多时了,请。”迹部很有礼貌的将幸村抚子迎入礼堂。 幸村兄妹意外的对视一眼,自从母亲隐退之后,他们兄妹很少听母亲提起以前的事,自然不知道原来母亲和迹部的母亲认识。 幸村抚子去的礼堂二层是给贵宾安排的位置,大多是一些艺术界的名流商贾,而且妇人居多,一层就是冰帝的学生和老师,以及邀请的部分友校来宾。于是身份不便的幸村就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去一层找立海大网球部的队员。 刚到走廊门口,便看见一个银发蓝眼的外国妇人在几位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过来。年纪大概五十岁左右,却依然风韵犹存,气质悠然。要说幸村为什么会对这位老妇另眼相看,是因为她走路的姿势、神情和自己母亲还有莺歌同出一辙,所以他判断这位就是那个世界闻名的舞蹈大师。 果然,当幸村的母亲看到这位妇人时,立刻站起身,恭敬的叫了一声老师,然后鞠躬行礼,两人紧紧的拥抱了很久。 很少看见母亲如此激动喜悦,幸村弯弯唇角含笑离开,辗转来到一层左侧前排的位置。立海大的队员们一个不少,整齐的坐在那里。今日他们受到莺歌邀请前来捧场的,身着便服坐在人群中倒也不是很引人注目。 “不愧是莺歌,首场歌剧就如此大气恢宏。”不二笑眯眯的出现,身边是手冢,他们也受到邀请前来观看演出。 “你知道,她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做到最好。”幸村轻描淡写的夸起自己老婆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笑容里暗藏的骄傲不言而明。 不二摆摆手笑道:“嘛~了解了解,你就谦虚一点我们也不会介意的。”幸村只有提及莺歌时才不那么让人觉得难以接近,这是不二和他出生入死相交一年多总结出的经验 “谦虚是个华而不实的东西。”立海大的人不会谦虚,幸村骨子的高傲比之迹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傲骨已经贯穿立海大网球部影响了每一个人。不过还好,除了切原以外,其他人都比较低调,没有切原童鞋这么招打。 “不过没想到手冢君也突然对歌剧有兴趣。”话锋一转幸村看向静默不语,万年不表情不会变的青学冰山部长手冢国光。 这位冰山部长淡金色的眼眸所射出的犀利眼神透过那薄薄的镜片也丝毫不打折扣,定定的和幸村交锋片刻后,冷冷的声调有了一丝人情味儿,“家母有命,朋友有邀。” 所以才来这人多的地方凑热闹…… 幸村自动理解他的言外之意。 互相打过招呼后,球场属于劲敌的两方皆坐下互相悠闲的交谈起来。今天,他们很有默契的没有谈网球,纷纷讨论自己除了网球之外的特长。 “莺歌终于要绽放自己的光华,我很替她高兴。”不二看着舞台,笑容中多了几分感慨。 “没有任何人遮挡得住她的光彩。”即使是自己,也不能。 紫眸淡淡的打量一下装点古朴不失大气的舞台,浓郁的日和风格,也穿插不少中国元素。将这座欧式风格大礼堂装点成另外一番景象,幸村很肯定这是出于自己老婆的手笔。回想起那次和明朝公主的斗舞,那时莺歌在鼓上飞舞时的轻纱丽影永远定格保存在了幸村的脑海里,是他每次落下画笔时最想描绘出的景致。 就在人们安定坐下,低声交谈时原本明亮的礼堂灯光渐渐熄灭,礼堂顿时安静了下来,演出要开始了…… 稍等片刻后,一首旷远悠长,带有浓郁日本韵味的和歌清唱轻轻响起,声音由弱到强,如同潺潺细流流自远而来缓缓淌进人们心里,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 舞台上的灯光逐渐明亮,一群身穿黑白两色日本祭祀古装的祭司,静静的坐在舞台上,白色祭祀服的祭司面对观众而坐,脸上是白色的面具,五官模糊只有大概轮廓。黑色祭祀服的祭祀则背对观众而坐,但是不难猜出,他们同样也戴着面具,不过面具应该是黑色。从他们坐的方位大致可以判断出呈现的形状是一个圆。 和歌清唱已演变成了舞台上所有演员和声吟唱,歌曲缓慢悠长…… 若吾起舞時 麗人亦沉醉 若吾起舞時 皓月亦鳴響 神降合婚夜破曉虎鶇啼 遠神惠賜 伴随着点点慢敲的太鼓声和挥洒的铃音,黑色祭司中缓缓升起一位身穿白色祭司服的长发祭司,于此同时,白色祭司们中间也缓缓升起一位身穿黑色祭祀服的祭司。黑与白色立刻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时,舞台的背景墙突然出现了一个八卦图案,人们注意一看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舞台顶部的摄像机从空中俯拍的舞台整体画面。就在人们为这匠心独运的设计有了一丝小小惊奇的同时,祭司们开始缓缓旋转移动,背景墙上的八卦也开始转动了起来。 两位上升的祭司所穿的祭祀服装与周围祭司的简朴有所不同,他们两的衣着异常华丽,虽然是一色,但是样式和配饰皆复杂了许多。两位祭司慢慢的转过身面对观众。 不二注意到幸村突然握紧双手,神色复杂。不由得多打量了那两个华丽祭司脸上的面具一番,白色祭司面具上画的是一张柳叶眉,朱丹唇,眼神安定祥和的女子面孔。而黑色面具上则是面目狰狞,横眉倒立杀气冲天的魔鬼面孔。 这两张面具所有日本土生土长的小孩都不陌生,每年庙会举办时,每个面具摊都会有。两张面具分别代表: 罗刹和雪姬…… 莺歌戴着面具,立在舞台之上,白色雪姬的面具之下,一双慧眼只看台下一人。那个会为她一颦一笑所牵动的人,那个自己与之生死与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 133 只是爱而已 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一场绚丽的梦魇。 是我不甘心死去的灵魂为了麻痹自己所想象出来的世界…… 一个即将上大学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少女,却因登山失足而香消玉殒。这就是我为我第一世划下的句点。 接着,便莫名其妙的成了私生女,还是日本势力举足轻重的大家族继承人的私生女。 除了做梦,我找不到其他解释。 那个温柔可怜的女人,是我的这一世的妈妈。除了照顾我,就是整天抱着我坐在家门口翘首以盼,盼那个金屋藏娇的男人坐车的引擎声。 有时盼到了,她自然欣喜不已,赶紧整理仪容迎接心爱的男人进门;有时盼不到,眼里的哀怨像是随时要随着眼泪溢出,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流泪,一次都没有。 她总是强颜欢笑对我说:“莺歌,爸爸很忙,过几天就来看我们了。” 我不知道她是在安慰我,还是安慰自己,这种自欺欺人的生活她还要过多久。那个男人有家室,有儿子。我们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不是吗? 自己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做见不得人的情妇? 看着她痛苦悲伤,我很可怜她,也很佩服她。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背负这人人唾骂的名声,而我,从小看着她这个前车之鉴,心里对爱情已经竖起了红灯,我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失去自我,当时我是那么的肯定。 所以和唯一的好友幸村早音一起放学看到她哥哥时,除了惊艳并没有其他想法,根本不知道这个叫幸村精市的男孩,将和我命运相连,执手永生。 如果我还是神奈川横滨市一个不起眼的私生女,也许我和他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 如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我还是离开了神奈川。 妈妈熬到了被承认的那一天,终于等到了幸福。可我的不幸也从踏进凤家大门那一刻开始…… 被欺负,被嘲笑甚至侮辱,让我心里不甘。妈妈已经习惯忍气吞声,我只能选择坚强,为我们在凤家的地位而努力。超过长太郎,超过云雀,超过每一个同龄的凤家孩子,为我不可折辱的尊严,我要做到他们无话可说。 为什么这么要强? 原因很简单,我想保护自己,保护她。 在这陌生冷漠的世界里,她是唯一一个和我相伴的人,我……很孤独。 没有人了解我,都认为我很功利,只知道争名逐利。可是不这么做,我内心的空虚无法填补,对前世的思念会将我掩埋。我以为我会这么孤独下去,所以在爱情和家族利益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做个交易吧……” 第一次诱拐无知少年,对象就是我的内定未婚夫,忍足家的继承人,忍足侑士。 他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早熟得多,也并非无知少年。对于协议的权利和义务寸土必争,毫不退让。经过三个小时的磋商后,我们终于达成共识,未雨绸缪的先将未来结婚以后的各项事宜规划明了,互不干涉。 那年,我十一岁,他十二岁。 而两年后,我十三岁时,在医院遇到了幸村。 即使生病了,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高不可攀,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和我一样的孤独一样的绝望。 我和他是同一种人,如果我没有意外,他也没有生病,我们都会为了自己的未来奋斗,不会让谁有机可趁控制自己的感情。世事难料……天台上他舍命相救,让我惊讶,也第一次动摇了我已如死水的心湖。 遇到他之前,我以为自己是异域幽灵,孤独的沉浮这个世界,封闭自己的感情,看着身边的人和事,就像隔着荧光屏,他们在里面演绎自己的悲欢喜乐,我在外面冷眼相看。 他的出现却轻易的打破了我的屏障,也只有他…… 一双名叫命运的手,将我们一起推到了战火纷飞的乱世。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又穿梭到了另一个时空。罢了,罢了,我的人生总是半途而废,就没有完美结局的一天,这就是我的命吧,一个匆忙的过客。 意外的,我遇到了他,没想到幸村也来到了这个时代。惊喜和激动刹那间盈满心胸,打破我的宿命消极结论。 当他再一次拉住我的手,对我温柔的微笑。当他再一次为我身陷险境,保护我不受伤害时。不知不觉间撤去了自己固守十几年的心防,第一次真心的笑,第一次伤心的哭,第一次情动,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爱。 由此可见,爱,是有原因的。我不相信什么爱你不需要理由之类的谎言。 我们都不知道,来到战国原来是为了承受非人的折磨,历经锥心刺骨的伤痛。不论怎么挣扎,注定要成为那个时代的牺牲品,那是个让人绝望的世界。 我们太需要彼此…… 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在乱世寻找到对方成为彼此的依靠,也许我们都不再是现在的自己,也许我已经不存在…… 有时我会想:也许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遇见他,爱上他。 这样的爱,源于一开始互相的依赖,我曾经迷茫过,思考我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纯粹的爱情。可是后来又发现,我是在自寻烦恼…… 爱情不是一种,每个人的爱都不尽相同,每个人对爱情也各持己见。爱情从来都没有一个统一标准,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真理。 在我的世界里,爱就是单纯的付出和守护,没有其他。战国,真的伤我太深,伤他更狠。每每深夜被恶梦惊醒,我总是发现自己被他紧紧拥在怀里。而他只是温柔的看着我,一夜未合眼。 他害怕我离开,一如我不能没有他一般。他担心我会指责他冷血残忍,那对他将会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打击。他的担心深埋在心里,但我能触摸得到…… 有的人,为了成全自己的道义可以牺牲爱情。爱人变了便堂而皇之以道义为借口离开他,伤害他。道义和爱情,我选择了后者,我是他的妻子,他唯一爱的女人,就凭这一点,任你们说我是非不分,任你们骂我愚昧无知,任你们唾弃我自私歹毒,我依然坚定自己的信念。 他人之议,与我何干? 我……只是爱而已。 我不信命,他也不信。 但如果这就是命,我甘之如饴。我很感谢上苍让我成为他的另一半,被他视若珍宝,倾尽一切的守护。 一生的守护 我们对彼此的承诺,也如是为对方付出…… 我终于理解妈妈卑微的爱情。也庆幸自己的幸运,精市不是爸爸,他舍不得让我受半点委屈。不管他在做什么,我相信他永远会将我放在第一位,我亦然。 精市,何其有幸,能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路坎坷、异域飘摇。一起看尽人世繁华,时代沧桑。谁升起,谁陨落并不重要。只要能得一心人,哪怕是阿鼻地狱,我也如同桃源。 此刻,我站在舞台上,在万千瞩目的聚光灯之下,将我们的故事用自己的方式铭刻在所有人的脑中,心里。 让它成为永恒! ------------ 134 交流会结束 成功的舞者可以用舞蹈诠释自己所想要表达的任何情感和事物。 莺歌不敢说自己对所有类型的舞蹈都掌握到位,不过单就古典舞而言,以她现在的实力在日本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开场的祭祀舞蹈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的心,牢牢的吸引了他们的视线。莺歌所要表达的就是四象八卦轮回反复的规律。这个寓意不一定人人都看的懂,但是莺歌坚持用这个作为开场舞,事实上单从视觉效果上就博得了一致喝彩。 当祭司们交错成为一盘星罗棋布的黑白围棋时,他们互相将手交错相搭,结成一个网。雪姬和罗刹在一起从高台上侧翻而下,足尖轻点以祭司们用手搭成的网中的交叉点为接力点,轻快的身姿翻越而下,现场立刻爆发了阵阵惊叹与掌声。 退回幕后,莺歌摘下面具,美丽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 开场很成功。 “天哪,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初云一把摘下罗刹面具,一扫平日的冷淡沉默激动得捂住心口一脸激动和欣喜。 五十岚和伊藤立刻上来为莺歌卸装,云雀和娜迦早已经拿好下一场的服装在一旁等候多时了,迅速为莺歌穿上。 五十岚拍拍莺歌的肩鼓励道:“首场开门红,一定要再接再厉,让那些人惊为天人!” “没问题!”虽然很高兴能得到大家的认可,但此时莺歌的心情也没有起多大的波澜,因为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倒是一夜没来,她有点遗憾,不过不二的芥蒂也不是没道理,不想她再勾起过往悲伤的回忆。因为是一段比较长的爱情剧,还穿插了大量的历史事件所以整个歌舞剧并不能以纯音乐舞蹈来表演,话剧社的社员也担当了很大一部分重要角色,其中真田幸村的扮演者就是话剧社社长,也是高中部二年级的学长齐田建一。 齐田建一是一位表演经验丰富的话剧演员,曾多次参加过校外举行的话剧演出,实力不容小觑,故而由他来诠释幸村的角色相对其他人而言更为恰当。他的外型挺拔英俊,淡化了幸村美若女子的外貌,加深了他本身的霸气,从舞台表演方面这样直接的形象也许比幸村本身来表演还要合适些,毕竟舞台剧的时间有限。 台下的观众对齐田建一的表演大加赞扬,特别是他和莺歌在战火纷飞中一段重逢的双人合舞更是博得热烈喝彩,众人纷纷被真田幸村与丰臣安琦凄美缠绵的爱情所感动,为他们的命运多棘所唏嘘。于此同时也不停的有人在感叹莺歌和齐田建一表演得实在太精彩,他们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然,这不包括爱情故事中真正的男主角,幸村。 立海大众位童鞋们从剧中醒神后,坐立不安的发现自家部长笑得那叫一个优雅迷人。纷纷三缄其口,“专注”的数着天花板上水晶灯。即便再想看,眼睛再也不敢瞄向舞台。 “幸村,你不要太在意,这只是表演而已。”不二坐在幸村的右手边,此时也只有他敢这么笑呵呵的安抚好友。其他人急忙符合着点头如捣葱,想让自家部长笑得不要再这么恐怖了。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幸村挑眉一笑。 像…… 众人心里异口同声的回应。 不二偏偏头,突然出声:“啊咧?他们接吻了。” “啪啦!” 幸村手边的扶手应声而裂,高级合成硬胶材料的扶手扭曲破裂骨断筋连,宣告报废。坐在相邻位置,中间仅隔一条走廊的迹部大爷头顶顿时冒起熊熊火焰。 “怎么了?”响动声引起了手冢的注意。 “唔……幸村在吃醋。”不二笑眯眯的为他解惑。 立海大众人恨不得将不二的嘴堵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被调侃却不知道反击可不是幸村的风格。 “说到吃醋……”幸村转过头对不二淡淡的道,“一夜似乎不知道自己班上的男同学都为什么突然不敢靠近她了呢,你知道吗?” 不二一愣,随即笑呵呵的靠在座椅上,明智的选择适可而止。 “破坏公物要遭双倍赔偿。”而且还是别校的公物…… 立海大的军师兼财务大臣柳莲二立刻在心里噼里啪啦打起小算盘。扶手坏了,连带整张座椅都要赔偿,冰帝这穷奢极侈的地方,就算是一张座椅价格也不便宜。一番计算下来,柳莲二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那个笑得无害的始作俑者,不过因为未张开眼睛,威力大打折扣,人家根本没发现。 “事实证明……”他低声和身边的真田与柳生道:“不二周助这斯就是个混蛋!” 二人皆点头附议。 舞台上,莺歌面色苍白,依偎在齐田建一的怀里即将离世,两人紧紧相拥泪诉衷肠,当莺歌缓缓闭上双目那一刹那,幸村也闭上眼睛,平静的神色下隐忍着心痛。即使过去那么久,当时那剜心的痛苦仍让他刻骨铭心,永远都无法释怀。 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所以她才会身心俱损,大好年华之时带着遗憾和不舍撒手人寰。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先我离开,哪怕……哪怕…… 幸村紧握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渐渐发白,平静的外表下是一颗坚定的心。当周围出现此起彼伏的抽泣声时,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缓缓醒来。抬头看向舞台,映入眼帘的是齐田建一身染鲜血背靠残庙孤独苍凉的身影,看样子是死了。莺歌并没有将真田幸村被斩首的事实表演出来,而是留给他一个全尸。幸村明白,莺歌之所以把这里改了,是害怕看到真田幸村这种下场。冷冽的寒意渐渐消失,唇角的笑意恢复些许温度。不管别人眼中的幸村是英雄还是枭雄,在莺歌心中他就是一个值得深爱的男子,这点,让幸村的心情又愉悦起来。 “似乎做了很多变动,莺歌已经把真田幸村这个人塑造成万千少女的梦中完美情人了。”不二抚摸着如玉的下颚抬眼对幸村笑道,“你以前要单纯可爱多了。” 幸村轻笑出声,低柔的声音带着满不在乎的讽刺,“所以才会不得好死!” 战国绝恋中有很多地方做了修改,比如隐去了他们是现代人穿越回去的事实,也没有和枫香斗舞的情节,连壬生一族也没提起过。有些事,一旦成为秘密就永远都是秘密。 舞台剧历时三个小时,在晚上十点结束。当莺歌带领全体演员和幕后工作人员出来谢幕时,全场掌声不断,久久不息。丹尼尔的校长安贝拉女士亲自上台为莺歌献花,并热情的与她拥抱。 “孩子,你很出色。我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感人的歌舞剧,你让我惊讶。” 看着眼前慈祥优雅的老妇人,莺歌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她无数次看过这位妇人年轻时的舞台风采,对丹尼尔也曾经向往非常,虽然心境已不是当初那般单纯懵懂,可是求知若渴的思想没有间断过。 “安贝拉女士,您好。能得到您的认可我很荣幸。” 安贝拉笑呵呵的对身边的幸村抚子道:“你儿子的眼光不错,这个孩子以后我要好好培养。” “抚子阿姨?” 莺歌惊讶的发现幸村抚子一直在一旁,微笑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骄傲。难道抚子阿姨和安贝拉女士是旧识? “那以后就要拜托老师多多教导了。”幸村抚子走到她面前,眼里含着期许,“孩子,要好好把握机会。不要辜负老师的一番期望。” “是……” 她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心里一直矛盾的问题又浮出水面。眼神不由得看向台下,可是人潮潺动,她没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当人潮退去,诺大的礼堂恢复往日的宁静,莺歌又独自走到舞台中央。聚光灯已经熄灭,光环不再,空旷的礼堂似乎还在回响着刚才络绎不绝的掌声,可是……这些终究要散去,没有了掌声和观众的舞者是不是就失去了舞蹈的意义? 脚步声缓缓而近,远远的,莺歌看见幸村信步朝她走来,俊美优雅却又不失谦和,所有的危险都隐藏在了无害迷人的外表下,所有的温柔和深情也隐藏在那双慑人的紫眸深处。 只有她,才能触摸到全部真实的幸村精市,也只有她,才了解幸村精市的每一面。可是,没有她在身边,精市就能少了很多顾忌吧。可是她也担心,没有她在身边,精市会不会…… “又在担心些什么?” 腰间一紧,她被拥入熟悉有力的胸膛。身心随即放松,她安心的依靠着他。繁华喧嚣离去之后,陪在身边的,还是他。 “精市怎么知道我在担心?” 幸村笑道,“我是你老公,连你都不了解,又怎么配得到你的爱。” 莺歌淡淡一笑,闭上眼睛轻声道:“知道吗?我在担心没有我在身边,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我又觉得是在庸人自扰,精市是那种不会轻易被改变的人,一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又紧了紧,下颚被幸村轻轻抬起,她昂扬着头看着那双沁人的紫眸,眼含不解。 “我们不会分开。” 幸村轻柔的语气没有太大起伏,却包含了太多的感情。 他不会告诉她,如果她不在身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会再体会那种滋味,绝对! ------------ 135 烟花祭 《战国绝恋》一夜成名。 日本舞台剧发展到今天,一直都是不温不火,只能依附动漫生存,其实力远远比不上美国百老汇。而《战国绝恋》的横空出世,无疑为日本舞台剧注入了新鲜活力的血液。由于当晚的交流会重要宾客太多,并未向媒体公开,也没有现场直播。所以《战国绝恋》一开始只有人们口碑相传,几日之后,冰帝的学生将全程视频公布于网上,冰帝学院校网点击率一夜之间创下网络新高。 安贝拉女士大加赞赏无疑成为《战国绝恋》迅速走红的催化剂,“凤莺歌”三个字,万众瞩目,再度成为焦点。但这一次,不是因为绯闻,而是被誉为日本歌舞剧未来的星星。一时间,电话邀请不断,媒体和舞台剧作家们纷纷想和她见面会谈或者合作,冰帝大门蹲点的记者也是越来越多,当然,他们还没胆子去堵凤家大门。 莺歌原本相对平静的生活从此一去不复返,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也就算了,她原本就不是个爱东跑西颠的人,但是在学校也要躲躲藏藏那就有点伤脑筋了。 “凤学妹,凤学妹。可算找到你了!” 这不,麻烦来了。 莺歌无奈的放下教具,转身后微笑礼貌的问候,“齐天学长,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就是为了躲他,她才在开学生会会议时主动揽下整理陈列室教具的粗活,就是想清静的待到放学,谁料她低估了这位齐田学长空前高涨的热情,还是被发现了。 “凤学妹,这几天我找你好多次你都说没空,这次你总不该再拒绝我的邀请了吧?”齐田笑嘻嘻的靠在门框上,刚巧堵住了出口。 躲在平时了无人烟的陈列室也能被你找到,再有什么借口也不好拿出来用了,莺歌只好委婉的回绝道,“齐田学长,你也明白,我马上就要升学考试,实在没有时间去你家的剧场固定加演,更不要说办巡演。” 齐田为什么从小就喜欢演舞台剧,因为他家就是干这个的。日本三分之二的剧院都是他家的产业,自从《战国绝恋》火了以后,他是天天来谈合作,毕竟他是男主角莺歌也不好明着扫了他的面子,在一次推脱不行后,就只能躲了。 可齐田就跟口香糖似的黏着不放,死缠烂打的招数都用了。 “凤学妹,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现在正是挽救日本舞台剧的大好时机,我们都责无旁贷啊。而且我知道,你已经得到安贝拉女士的邀请去丹尼尔了,升学的问题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吧?拜托你了!” 莺歌看着他炙热真诚的眼神,不想说太过于薄情的话来打击他的一片热忱,否则她很不喜欢那种强迫别人答应自己请求的人。 “齐田学长,你为什么这么坚持,日本舞台剧的发展不是靠一两个人就承担得下来的,你和我的追求不同,我实在无法答应你的请求。抱歉~我失陪了。”莺歌轻轻推开他的手,准备离开。 “凤学妹!请你答应我,也算帮我保住去世祖母的遗愿,否则我父亲就要把那些剧院卖掉或者毁了!” 噗通一声在寂静的走廊内显得格外清晰,莺歌转过身时,齐田已经跪在了地上,双肩隐隐颤抖。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抬起头看向莺歌的那一刹那,依然是泫然欲泣。祖母的遗愿不假,但是他父亲还没胆大包天到动剧院的主意的地步,之所以这么诬陷父亲完全是为了剧情需要,反正父亲说不论什么手段,只要把舞台剧的独家演出合同签下就记他一大功。这就是欺诈最高境界,假亦真来真亦假,真真假假至情至理。他就不相信,凭借他精湛的演技,还怕这小丫头不感动,不上钩? 果然,莺歌美丽的脸已经有松动的痕迹,并且伸出手欲上前扶起他。就在他以为胜利女神在冲他招手时,眼前的人唰的一下没了踪影。 没了? 一个大活人,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人就不见了! 这、这里经常传说闹那个什么……该不会是被那什么给…… 齐田呆愣了半宿,看着眼前幽深寂静的走廊越想越不对劲,赶紧哆哆嗦嗦的爬起来打算多门而逃,可是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又让他放松了,原来凤学妹躲到身后去了。 “凤……” 一转身,一双放大充血的眼睛与他四目相望,虽然脸紧挨着脸,但是他还是看到了那恐怖的长相,一个没、没、没有下巴的女人,血流满面的扑上来打算给他做人工呼吸。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齐田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精市,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莺歌无奈的看看地上的人,再看看对面撒欢奔跑的“女鬼”,才藏正兴致勃勃的对着“她”鼓捣手里的遥控器。最后,视线落到了自家老公身上。 看看这笑容,简直是迷倒万千少女。但如果她不能准确的解读精市的每一个笑容代表什么,就白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我也不知道他的反应这么激烈,这道具是冰帝话剧团“借”来的,我觉得他们应该很熟,也对彼此有了很深的了解才对。”说完,某人还微微露出了一个深表遗憾的表情,眼神儿却不以为然,敢靠近他老婆的雄性生物,下场只有一个:斩立决! “精市……”莺歌双手搭上幸村的肩膀细细抚摸,笑得妩媚动人,“该不会是吃学长的醋了吧?” 幸村成功的被魅惑了,手一勾将她拦腰搂进怀里趁机偷了一个香才笑道,“老婆,你未免把为夫想得太小气了吧,他不是还活着吗?” 莺歌顿时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是活着,但是醒了会不会变神经病就不知道了。 “我明白了。”被自家老婆埋怨了,幸村只好妥协,扭头对才藏道,“下次别这么过分了,吓出病来怎么办?” “是,属下明白!”才藏重重的一点头,很清楚明了的理解了自家主子这句话的中心思想。 下次遇到,直接吓死!不能让公主操心! 幸村很满意的点点头,“将道具还给话剧社,我们在车里等你。”说完揽着老婆的芊芊细腰转身离开,才藏领命后也随即消失,留下地上躺着那只自生自灭。 “迹部说晚饭去他家解决。不二手冢他们应该先到了。”幸村将莺歌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将她耳边的发丝轻轻挑起放到鼻间,他极爱这宁人的馨香,这是她的味道。 原来精市是来接她的,只能叹齐田学长的运气不好,莺歌莞尔一笑,“青学的也来了?那晚上的烟花祭想必会很热闹了。” “干杯!” 一年一度的烟花祭盛大开幕,为了更好的欣赏夜景和烟花,也为了给莺歌庆功,迹部特地包了一艘游舫作为聚会场所。 要说这游舫也是东京一大旅游特色之一,其外观仿造古代画舫建造,外观美丽复古,每晚往返于东京湾,是平日观赏东京夜景的理想方式之一,现在莺歌他们在游舫上面聚会玩耍,看艺妓表演,更不用人挤人的去欣赏烟花祭,别说有多惬意。 因为关系网比较复杂的原因,除了冰帝和立海大网球部的人之外,青学网球部也全体参加了。莺歌他们此刻正津津有味的听青学网球部大和部长在那里说单口相声。 烟花祭还没有开始,大家也正值青春年少,看完大和部长的表演,也纷纷开始踊跃登台,魔术,唱歌,街舞,RAP,口技甚至还有双簧等等等等,可谓五花八门。就连真田和手冢这两个面瘫,也表演了一个冷到大家直哆嗦的喜剧小品。 台下的人时而热烈鼓掌,时而前仰后合笑得眼泪横飞,气氛非常热烈。 “想不到这些人这么多才多艺,我还以为他们眼里头就只有那颗小黄球了呢!”伊藤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靠着莺歌直喘气。 伊藤这丫头说这句话的时候,莺歌很确定手冢微微朝这边睨了一眼,冰冷的眉宇间竟然轻轻起了一个褶皱,显然对她的话很在意。 冰块碰到榆木,不知道要几时才能解开心结?莺歌拿起手中的杯子向手冢淡淡一笑,左手一暖,幸村的手掌轻轻将她握住,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海湾上的游舫全都熄灭了彩灯,海滨大道的路灯也全都熄灭,东京湾一时间陷入了朦胧的黑暗。 “烟花表演开始了……” 莺歌感觉身子一紧,身后是幸村温暖的怀抱,因为周围都是朋友和同学,她只能轻轻靠住这最坚强的胸膛,然后一起仰视着单调深沉的夜空开出绚丽的五彩。 不知道哪本书上曾经写过,人生本就冗长单调,周而复始的一日一日是万年不变的白天与黑夜的交替,只有情,才可以让你的人生鲜活起来,只有情才可以点缀你的每一个记忆。 所以,即便是为了情而放弃这次进丹尼尔的计划,对她来说也不算是损失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烟花祭其实是在夏天的,我这里都入秋了,剧情需要借用一下,实在是不好意思,亲们可以无视哈,嘿嘿 ------------ 136 居安思危 放弃去丹尼尔 莺歌是这么想的,不过却不认为行得通,她早就明白什么叫做事实不能尽如人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现在还没有这个权利。 没过多久,丹尼尔学校的入学申请表就寄到。莺歌拿着申请表还没仔细看,踏进家门,家里人已经整齐的坐在客厅等她了。 “不愧是我女儿,这个荣耀可是万贯家产也买不来的。”凤老爸满脸欣慰与自豪,对这个从小就懂事争气的女儿疼爱得是没话说。 凤妈妈也高兴的拉着莺歌的手,“这下可好了,你从小就想进那所学校,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妈妈为你高兴。” 长太郎看着妹妹,俊脸上满是温朗的笑容,他对凤老太爷道,“爷爷,就让我亲自送妹妹去学校吧。” 凤老太爷摸摸胡须,平日里严厉的气势也有所缓和,他满意的点点头,“多带两个得力的人,理惠看看还缺什么赶紧置办,我已经叫人定了后天的机票。到了法国记得去看看你们姑姑。”说完拄着拐杖上了楼。 后天…… 莺歌坐在院子里静静的品着茶,眉宇间还是那淡雅宁和的笑容,可是心里却有些不悦。从头到尾,家里人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意思。她明白,他们早就想送她出国,好和幸村分开,这次有了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当然不会征询她的意见。原本莺歌是不太在意他们总是当她如木偶般摆弄,可这次她不想去。 她不想离幸村那么远…… 虽然现在他们也不是天天在一起,但至少相见的时候就能见上一面。如果隔了几个大陆板块,想见就真的是只能想想了,就算交通发达,幸村也不可能经常坐飞机去巴黎约会,他这边的事还有一大堆呢。 所以莺歌准备找个理由,拒绝出国。 “入秋了,不要老穿这么单薄坐在院子里。” 肩上一重,一件浴衣批上了身。也许是在战国待久了,莺歌在家时只穿和服。 “莺歌,不要试图找什么理由让祖父打消让你出国的理由。”长太郎坐到妹妹对面,一脸的不赞同。他对莺歌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莺歌放下茶杯,为他斟上一杯茶淡淡的问,“为什么不要?我不想去。” 是的,她不想去,这就足够,还需要什么理由? “你的心思连我都知道,更何况祖父。你为幸村精市牺牲得越多,就越害了他。你这么爱他,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吧?”长太郎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道,“爸爸已经让分家的二伯收购了幸村他父亲所在的公司,现在就是看你的态度来决定他父亲的去留。他母亲任教的大学也被……幸村家的经济来源因你被切断,你忍心吗?” ……… “莺歌,不要任性,我们没有任性的资格。”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长太郎离开了。 光亮饱满的指甲轻轻的在桌上画出一个又一个圈,莺歌凝思片刻突然摇头失笑。 算了,精市那边已经出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要是再被凤家和忍足家盯上就真的如同被藤蔓缠身一般甩都不好甩掉。 其实她大可以离开这个家,和精市去欧洲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忘忧谷在欧洲势力稳固深厚,又有教廷和血族支持对付凤家和忍足家的追捕绰绰有余。但这样他们就要更多的依赖于欧洲本土的势力,受制于人。 毕竟再如何合作密切的关系,始终那是别人家的地盘,对于不同肤色种族的人,他们不会真心接纳,出了什么纰漏首先被牺牲的一定是忘忧谷。莺歌和幸村绝对不会再将身边追随的人推进深渊,所以私奔根本行不通。 精市欲将日本转变为忘忧谷的根本,要走的路还长。说好听点,他现在是在革~命,推翻保守派和黑帮联手的统治局面,说难听点,那就是**,一不小心就会被通缉,成为罪犯甚至恐怖分子,那无疑将精市和忘忧谷推上全球围剿的绝路。 精市一直在回避着与凤家正面冲突,就是不想让她遭受任何为难的抉择或者被世人批判的难堪,她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所以他在隐忍,她也要隐忍。 他们要等,等一个机会,一个让凤家彻底从东合党脱离的机会。 长太郎说得对,她不能任性,也没有资格任性…… 中国有句古话: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她不能像别的女子那样撒娇任性,否则等待他们的就不是气短,而是命短。 想通了这一切,莺歌心中那一丝不悦也随着秋夜的风消散,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心身。走到荷塘边,塘里的鱼儿看到她的身影纷纷争相涌了过来,一张张小嘴迫不及待的一张一合,仿佛在告诉它们的主人,它们饿了。 莺歌这才想起,这池里的鱼儿一直是她亲自照顾,而今天思绪比较混乱,忘了给鱼儿喂食,它们一定饿坏了。 轻轻拿起饵料,她坐在假山旁,一点一点的将食物撒进荷塘,嘴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还真是要不得,消磨人的意志也使眼界思维变得狭隘,她差点也变成了这荷塘中的宠物,总是依赖他人给她存活的希望,自己却变成了中看不中用的摆设。中国的老祖宗说得好啊,人呐,要居安思危,这一切才开始,她可不能太过逍遥。 “明天几点的航班?” “九点。可惜不能参加小助和云介大哥的订婚典礼。” 安静的窝在幸村的怀里,莺歌发亮的黑眸很快将不舍和依恋隐去。感觉到怀抱紧了紧,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吹佛,他已经埋首在她的颈间,声音闷闷的。 “御旨丸和幸吉已经在那边安排好了一切,小助派了金云爱和凯莉在那边等你。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莺歌乖乖的点头,明天她去法国,而幸村临晨就要和迹部一起去南美视察新合作的研究所,所以他会比她还要先离开日本。 “精市,我想学枪。” 明显感觉到幸村的身子一顿,而后淡淡的应允,“好……” 莺歌撑起身子,两人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眼眸,她轻声道,“我不是你的包袱,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我是你妻子,忘忧谷的女主人。所以,我很坚强。” 不要为她再次拿起杀人的武器而心痛,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幸村将这个倔强的小女人搂进怀里紧紧相拥,笑叹道,“老婆,我可从来不敢小看你啊。” 莺歌靠在他的怀里,安静的微笑。 暂时的分离算什么,这是为了以后更长久的相守。 东京国际机场 “搞什么,说走就走,我们分隔千山万水,想见你一面还要花机票钱。”伊藤三小姐一脸不舍和心痛。 五十岚一巴掌将这个钱串子拍飞,上来一个大力拥抱,附在莺歌耳边悄声道,“小心血族。” 莺歌点点头,“没事,精市已经安排好了。” “放心吧,谁敢动她分毫?她家那个大魔头绝对会让那些人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伊藤一脸坏笑。 “说谁是大魔头呢?你家面瘫我看也好不到哪儿去,刻板又死脑筋,说不定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敢说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英明神武智谋千里的哥哥是魔头,早音不淡定了。 提到某某面瘫,伊藤三小姐也不淡定了,一把将不知死活以下犯上的早音拖到一边去“沟通”。 一夜淡淡一笑,紧紧拥住莺歌,莺歌也同样紧紧抱住她,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夜,少和璃幽去人家寿司店蹭吃了,也不要再帮她整手冢。”你家两个联手,一个腹黑,一个半人半妖,莺歌可以想象那位冷面部长每天都生活在地狱之中。 “没办法,谁让他们那么像。”一夜耸耸肩,给了莺歌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莺歌为冰山部长的遭遇深表同情,谁让他和德川秀忠那么相似,也不怪一夜那么爱整他。 初云真希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一一和莺歌道别后,才上前抱了抱莺歌,“等你回来。” 莺歌愉悦的笑了,初云主动抱人,可是第一次。 不二将手里的透明保温杯递给莺歌,笑眯眯的道,“这是乾代表青学网球部送你的礼物。” 莺歌看着杯子里泛着紫色的液体扑哧一笑,“周助,这个东西不能带上飞机。代我谢谢乾学长和青学的朋友们。” 不二点点头收了起来,开玩笑归开玩笑,他可没打算让莺歌中毒身亡。 又和其他前来相送的同学朋友话别后,莺歌和长太郎一起进了安检。看到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后众人才慢慢走出候机大厅。 十分钟后,一架飞往巴黎的波音747从他们头上越过呼啸升空,五十岚,伊藤等人静静的在心里祝福。 莺歌,追逐你的梦想,一定要成功。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梦在这里申明,客观的来说,你们送炸弹,对梦来说当然是很受益的。也很感谢那小萌物们的大力支持,但是梦也不提倡大家把点浪费在炸弹上,梦宁愿乃们留着来看偶的文文,呜呜呜不要抛弃我。最近年终超级忙,更新更是慢上加慢,所以收藏掉了好多,梦很伤心着急又没办法,所以对梦来说亲们的支持最重要,不管是不是萌物,梦都很珍惜和大家的缘分啊。 ------------ 137 yolanda 纽约—曼哈顿 “yolanda,你去哪儿,宴会要开始了。” 一位黑人女孩儿着急的冲出酒店追上前面身穿黑色风衣正欲上车的东方女孩。 “丽萨,我还有事必须要先离开,晚宴就不参加了。抱歉~” 看着黑人女孩儿不舍的眼神,她只好微笑着道歉。 “离开?去哪儿?宴会就要开始了。” “回日本。” “为什么这么着急回日本?今天演出这么成功,晚宴上苏珊娜女士还要将你介绍给那些大牌明星,你要是不在,机会就白白便宜卡佛林了。”丽萨很是不服气。 “丽萨,今晚的主角不是我,也不是卡佛林,而是苏珊娜女士,她才是女主角。怎么能喧宾夺主?” “yolanda,就算我们只是配角,你今日的表现也让很多人惊艳,刚才出剧院的时候,不是有很多媒体围着采访你吗?” 丽萨越说眼里越是羡慕,看着东方女孩儿温婉美丽的笑容心里叹气,长得漂亮就是有优势。就像这次美国百老汇的金字招牌,号称歌剧界常青树,成名已经十二年的苏珊娜女士回归母校探访,还要为新作《众神之战》挑选几位演员参加演出,这次机会是她对母校的回馈,目的是给学弟学妹们提供一个机会。 大家都知道,这是次机会来之不易,纷纷摩拳擦掌勤加苦练,力求能得到苏珊娜女士的青睐。丽萨就是这其中之一。 可是她没想到,她的室友,这位来了学校不到半年的东方女孩儿竟然连考试都免了,直接得到了雅典娜的角色。当然,yolanda的实力她们都很清楚,来到学校的第二个月,就在校园皇后的舞魁大赛中夺下王冠。第三个月就进入爱切斯特(丹尼尔学校的皇牌舞团)与那些小有名气的师兄师姐一起出国演出。第五个月就被校长外借去印度宝莱坞参与舞蹈编排与演出舞台剧《孔雀王》…… 这样炫目的成绩就连以前班上最出色的卡佛林也低下了骄傲的头颅,而丽萨自己也很清楚,若不是面试前两天yolanda亲自帮她安排练习项目,她这样的黑人女孩儿怎么可能得到演出机会。 就凭她那么善良,美丽,聪慧。《众神之战》中雅典娜的角色,yolanda当之无愧。虽是配角,戏份也仅次于三位主角罢了。可丽萨没想到,就在演出获得巨大成功,要丰收硕果的时候,yolanda却悄悄离开了。 “丽萨,你说得对,看来你对自己不再有心结了,加油。我在日本等你。” 丽萨面前的Yolanda,正是莺歌。她抱了抱这个可爱热情的黑人女孩儿,俯身上了车。车子开动后,她从后视镜里看到慢慢淡出视线的丽萨笑了笑,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下星期剧团会到东京演出,她趁机先走一步,在东京等他们。 “小姐,累了就睡会儿吧,到了我再叫您。”金云爱拿出薄毯为轻轻的为莺歌盖上,并拍拍凯莉的肩,示意她开平稳些。 “爱爱,没有把我要回去的消息透露给他们吧?” “没有。” “那就好。”莺歌饱满的红唇勾出一抹愉悦。 Yolanda,莺歌的英文名字。英文发音叫尤兰达,西班牙语的“紫罗兰”,Yolanda给人的印象是气质高雅,可静可动的女孩,看起来柔弱,却有令人不可亵渎的气质。刚去学校的时候她大家都叫她凤,在校园夺魁之后便纷纷叫她yolanda,到最后就连老师们也这么叫她。国外的人都喜欢互相自定义昵称,莺歌也只好坦然笑纳。 为什么着急离开? 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当然得抓紧时间啊,要给她们家精市一个大大的惊喜。 已经离开日本半年了,他们中途才见过一次面。为什么?当然是太忙的缘故,莺歌这半年常常飞国外演出,好几次幸村刚到法国她就不得不离开,没能见成。而幸村这半年也没闲着,诺亚集团正以迅雷之势覆盖日本及东南亚,已逐渐有了日本船王的实力,但是由于天时集团背后一直有东合党做靠山,想要压倒它还欠些时日。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生意。私底下,幸村成立的联盟中,五十岚家族已经在黑道渐渐崛起,五十岚云介行事风格老练狠辣,智谋心计属人中翘楚,短短两年时间便稳坐关东地区第三把交椅。 迹部家就不用说了,和幸村联盟后涉足的领域多元化起来,发展的势头当然是蒸蒸日上。迹部大爷很高兴,但有一点不甚满意幸村。 既然他们有了联盟,为什么这个联盟没有一个华丽响亮的名号呢?这不成了“黑户口”了吗?所以迹部大爷大手一挥:亚特兰蒂斯同盟就正式诞生!(鼓掌!) 当时莺歌正值周末休息,就飞去瑞士看看御旨丸与幸吉,有幸参加了电视会议,听到这个名字时就被华丽的雷了一下。 亚特兰蒂斯,那个传说中消失了的顶尖文明城市,迹部取这样一个名字的寓意为何? 迹部大爷说,虽然他们联盟了,但是只有他们这几个决策人心里有数。旗下的公司,都是独立自主经营,互不干涉。至于研究所之类的,极端隐秘,就连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谁,所以联盟其实有但也算无。 他们只是在幸村的提议下,一起支持一个目标,再顺便互相开下绿灯就行了,别人根本不知道也无法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个联盟就如同只存在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一般,好似真的存在着,但任何人都无法抓到她,看到她。 寓意很准确,这个名字全票通过。 而莺歌也没有想到,日后,亚特兰蒂斯会成为左右日本命运的存在,一如战国前壬生一族一般的存在。 2月14 西方情人节,一个对于怀春少女们来说充满了奇迹与梦幻的神奇日,一个对于热血少年们来说解决单身的好运日,一个对于立海大网球部来说绝对的灾难日! “部长!这可怎么办?” 桑原的光头快被他搓得光滑如镜了,眉头紧皱有些担忧的看着幸村,生怕他把储物柜里面倾泻而出的礼物和情书一把火烧了。虽然部长有女朋友已经是个早已公认的事实,但据说对方去了法国后就成了浮云,连圣诞节也没回来陪部长,所以立海大的少女们纷纷猜测,可怜的幸村被无良的富家女抛弃了,为幸村鞠了一把同情泪的同时,心中的希望之火又熊熊燃烧起来,竞相争取能够安抚此时处于受伤边缘的幸村的大好机会。 “这也……有点夸张了吧。”仁王忍不住倒退了几步,看了看幸村的储物柜,再看看自己的,明显是云泥之别。他忍不住悲愤了,幸村也就罢了,蝉联立海风云榜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他也习惯了。但是为毛丸井那个吃货都能在今年收到的情书都比他多,为毛桑原也有人送巧克力,为毛他还没有女朋友?! 年年如此,他受的打击还不是一般的大。(谁让你爱骗人!) 幸村看了看已经被塞得满满的储物柜,找不到地方放东西了,只好拿出电话,“丸井我这里交给你了……恩,不用谢,多吃点长身体。” 挂上电话,换了鞋,他直接将东西丢进了真田的柜子里,转身离开。 仁王挂在桑原的肩膀上愣愣的道:“有没有发现,部长越来越酷了。”以前他至少会将礼物收拾好再交给柳处理,现在直接看都不看了。 难道……部长触景伤情了? 桑原黝黑老实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焦虑,看着幸村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同情…… 部长,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朵浮云啊。 在充满粉红泡泡的氛围中,立海大新的一天开始了。 午饭时间,校园里处处是鸳鸯成双成对的你侬我侬,仁王清楚的看到了少男少女们眼里蕴含的暧昧春~色,想到自己的时间不是被学习就是被训练占满,根本没多少时间去约会,导致不少人怀疑他和搭档有JQ,真是悲催。 下午训练时,他又发现,今天来看他们练习的女生比平日里多了好多,(n_n)O~ ……可是训练结束后,貌似部长要请他们去烤肉,怎么办怎么办,和美眉约会还是去参加集体活动? 仁王纠结了…… “真田,仁王走了四次神。”幸村放下球拍,对真田优雅的一笑,意思再明显不过。 “仁王,训练走神,双手倒立半小时!” 一声爆呵,来自最为熟悉亲切的真田副部长,仁王只好苦着脸到旁边乖乖的接受惩罚。 话说他们已经进入高一第三学期,快要成为高二生,年满十六的他们已经被选进今年日本国际网球公开赛的少青队,即将要开始参加集训,听说集训时要不仅要和全国其他学校的少青队争夺入场资格,还要与已经进入职业网坛的青年选手争夺比赛资格。也难怪训练一日比一日更加严厉,更没时间去约会了。 “仁王,受罚也不专心,今天有约会吗?” 耳边传来悦耳的银铃轻笑,大汗淋漓的仁王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莺歌笑吟吟的蹲在他面前,倒立得脑袋充血的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一晃神双手就不受控制的发软,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绝对引人注目的动静引来了一阵窃笑,仁王也不管真田铁青的脸色,自动让开一步,他身后铁丝围网外的莺歌笑吟吟的冲大家招了招手,球场上顿时噼里啪啦的球拍掉了一地,一半的人都惊异的看着她。 传说中抛弃部长的富家女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拜年啦: 大家新年好! 就算是过年也记得要看文啊 记得要留言啊 不然懜就太可怜了~~~ O(n_n)O~ ------------ 138 约会 “呵呵……咳,呵呵呵……” 幸村看了看身边一直闷着偷笑的小女人,漂亮的紫眸里满是无奈和宠溺。那群笨蛋居然相信了那些荒唐的流言,在烤肉店里不停的试探莺歌,自以为是的旁敲侧击后终于明白他们没分手,全部都一副终于放心了的安详脸孔。同时莺歌也知道了真相,从烤肉店里出来后到现在,一看他就偷笑。 “还没笑够?”幸村眯了眯眼睛,里面有精光在闪。 莺歌赶紧收敛好笑容,可是一双黑眸还是盈满笑意,“这可怎么好,想不到你的队员对你这么没信心,精市,你的魅力受到质疑了。” “是吗?”清雅美丽的五官上渐渐浮现一丝笑意,伸手一捞将她搂进怀里,低下头抵上她光洁的额头低声道,“那我们就来试验一下。”说完便吻住了她红嫩的双唇。 思念,很多歌日日夜夜的思念,埋藏在心里,谁也看不见,只有自己知道,只有对方明白。莺歌不是穷摇女,说不出口那些煽情的话语,只能在幸村吻上她那一刻,紧紧的抱住他,温柔的回应…… 雪花静静洒落的街道上,幸村将莺歌拥在怀里,用大衣为她挡去微微刺骨的寒风。两人忘我的亲吻,完全不把路人甲乙丙丁当回事。 放肆一回吧,管他的呢…… 莺歌心里这么想着,这一吻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心里积压已久的思念,仿佛有一根神经在叫嚣沸腾,理智早已溃不成军。 可是再长的吻也总归要结束的,当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且立海大的学生居多时,幸村猛然醒过神来,在他们的尖叫声口哨声中镇定淡然的微微一笑,然后毫不犹豫的牵着莺歌的手上了一直尾随在他们身后的车。 诡异的沉默半晌后…… “呵呵……” 莺歌扑哧一下笑了,引起某人的强烈不满,低柔的嗓音微微上扬,“还笑?” 话音刚落,莺歌干脆倒进幸村怀里畅快的大笑起来。精市今天怎么像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儿似的,刚才居然有一丝尴尬,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没逃过她的眼睛。太让她惊讶了! 好吧,她一直以为他家老公是属于那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刀枪不入的人,说好听点就是镇定自若,说不好听点就是恩……脸皮厚。 没办法,常常冷不丁的就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幸村的某些不良品行连莺歌也很无语。 可是有的时候,作者也不得不提醒一下众位女子们,凡事不要太过得意忘形,否则很容易乐极生悲。特别当对方是你男友或者老公的时候,要时刻警惕,惹到他们,咳,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精市,我们去哪里约会?” 莺歌笑够了才想起来,他两和网球部队员分开的真正目的。走时仁王还塞了一张小纸条给精市,貌似是什么约会行程表。 幸村挑眉一笑,轻声道:“先回会馆。” “恩?为什么?”难道不约会了? 幸村依旧笑得柔情四溢,没有丝毫破绽,“老婆,总不能让我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去约会吧?” 莺歌想想也是,就没再生疑。 直到她进了卧室被幸村压倒在床上时,才知道被骗了,顿时气结。 “你……你竟然骗我!” 幸村直挺的鼻尖轻轻滑过她的颈侧,微凉的触感让她不禁一颤。低柔的嗓音也满是慵懒和戏谑,“老婆,难道你不知道,挑衅老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特别是在已经很久没有见面的情况下……” 衣襟一宽,微凉的寒意窜进胸口,莺歌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还想说些什么,可幸村再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所以说,乃们一定要吸取上面莺歌童鞋悲惨的教训,对付老公还是得小心再小心。 当莺歌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被窗帘挡去的阳光只透过缝隙悄悄的洒在地板上,看了看时钟,下午一点。 竟然这么晚了,莺歌立刻下床,刚刚坐起身酸痛感就袭来。 “oh~mygod!”忍不住惊呼一声,立刻倒回床上。 良久,瞪着天花板的她豁然想起,情人节过了! 万里迢迢赶来过情人节,结果就在床上…… 好吧,她埋头在被褥之中,让自己那点挫败感自动消失。 幸村回到房间便看见莺歌趴在枕头上,周围的气场似乎不太好。某始作俑者自然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轻轻覆上去将她搂进怀里。 “是不是不舒服,我帮你揉揉。” “开完会了?”腰间传来力度刚好的轻柔,酸痛立刻得到缓解,莺歌舒服的眯上眼。 每个周的周末列会,是幸村了解忘忧谷运作的主要途径。 “恩,所以下午咱们可以把昨天的约会补上。”幸村可没把这事忘记。 一听约会莺歌有些郁结,情人节都过了…… 见某人没反应,幸村挑挑眉,在她耳边轻笑道,“如果你不想去,我很乐意陪你继续……” 话还没说完,莺歌跟上了弹簧似的,噌的一下弹了起来,裹着床单跳进了浴室。 “给我二十分钟!”说完砰的一下将门关好,还小心眼的上了锁。 看她手忙脚乱如同受惊的兔子躲到自己的洞穴里一般,幸村顿时笑趴在床上。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那年樱花祭夜游的晚上,爱着对方,没有任何包袱。看来放莺歌去实现梦想是对的,一个人的内心装的东西多了,以前看似很严重的心结也就变得渺小不重要了。 别看当初他放得那么干脆,事实上他不是圣人,他甚至比一般男人还要霸道,想要把挚爱紧紧锁在身边。 但有一个人比他比莺歌更了解幸村自己,在交流会结束的当晚,幸村的母亲便找他谈了很久。 【儿子,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但这对莺歌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支持她。你们还年轻,接下来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在一起。你不能折断她的翅膀,她还是一只雏鸟,还没有学会飞,你没有剥夺她飞翔的权利。妈妈明白这对你们来说很难,但这未尝不是一次值得挑战的考验……】 幸村之所以比别人都优秀,是因为有很强的自控能力,这种自控能力已经接近可怕的地步。他的脑子如同一台精密的电脑,每走一步都已经计算好了之后的几百步甚至几千步。只要是对莺歌和他有益的,他都会做到! “我们要去哪儿?”莺歌悄声问身边的幸村。 刚才他们两才进唐人街,就被一群学生认出身份。这半年日本媒体可是十分关注莺歌这位天才少女,随时追踪报道最新动态。而且幸村在日本全国中学界也是个风云人物,又加上两人的相貌回头率很高,所以被认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莺歌这次是秘密提前回来的,家里还不知道,五十岚她们也不知道,若是被记者拍到结果可想而知。再说他们的约会也不能这样就泡汤了! 于是莺歌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星平时都喜欢穿的跟特务似的了。此刻她和幸村两人,一人一顶鸭舌帽,莺歌鼻梁上挂了一副大大的太阳镜,伸手将幸村的帽檐向下压了压,笑道,“惨了,以后要都只能这样约会,咱们还怎么拍照啊!” “没关系,可以让小助给我们易容成老头老太,就没人追了。”幸村笑眯眯的出了一个馊主意,成功的看到莺歌哭笑不得的表情后,满意的拿出了仁王昨天塞给他的字条。 海洋馆、游乐园、鬼屋、拍大头像,看电影…… 什么乱七八糟的,当他们还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儿吗!(村哥,你们的确才十五六岁,咳……)最后,幸村果断的将字条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他决定一个都不用。直接牵起莺歌的手走进了人流之中。 戴着伪装,穿梭在人群之中,紧紧拉住彼此的手。莺歌恍惚又回到了那个古意盎然的庙会夜市,回到了罗刹与雪姬的故事开始那天。 还是这只手,还是这个人,还是他们两。仿佛没有变,又仿佛都变了。 但是她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全新的开始。 “曾经有一个人跟我说,做人不能太贪心,江山美人不可兼得。”幸村从莺歌的身后环住她的腰,下颚轻轻的靠在她的肩上,两人一起看着酒店窗外的东京塔以及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 莺歌知道是谁会和幸村说这样的话,“精市,不要再让她影响你。她再也干涉不了我们。” “你说的对,她再也影响不了我们。”幸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眼里的冷冽一闪而逝。 上一世他的确输了,两者都输了。但是好在,他还有重来的机会。这一次,两者都不会放弃,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先生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请两位慢用。”服务生上好菜便恭敬的退下。 幸村牵着莺歌回到座位,神情已不复刚才的冰冷,笑容如春风拂面,“听说这家法国菜做得不错,你看合不合胃口。” 莺歌在法国待的时日不算长,但是学校的餐厅可都是标准的四星级法国大厨掌勺,所以胃口自然有些刁。她尝了一下汤,味道很不错,于是笑着点点头赞道,“很不错,你也尝尝。” 她满意,幸村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一起优雅的用餐。 两人难得红酒香槟的体验了一次传统的浪漫晚餐,结果莺歌挽着幸村在众目睽睽之下姿态优雅的走出酒店大门后,立刻窝进他怀里躲避寒风,二月的东京,夜风还是很渗人的。 “精市……”她仰起头看着幸村,因为喝了红酒的关系,脸蛋有些红红的,“精市,以后我们吃饭还是吃东方菜吧。” 幸村轻柔的为她挑开遮住眼睛的发丝,问道,“怎么了,不喜欢西餐?” 莺歌摇头,叹气道,“好吃是好吃,就是太累了。”她可不想和精市这么吃饭,否则迟早得胃病。 幸村一听,顿时轻笑着答应,“好,听你的。” 看到才藏将车开过来后,两人上了车。刚要开动,前面突然插停了一辆银色奔驰,车上下来一个贵妇,很不巧的是,莺歌抬头扫了一眼。这一眼便停住不动了,因为那个贵妇正是她的大伯母。 只见大伯母下车后,左右状似不经意的观察了一下,仿佛是确定周围没什么危险了才急步走进了酒店,她也戴着一副墨镜。 冬天的夜晚戴墨镜只有一个目的,遮掩自己的真面目。莺歌心里闪过一丝疑云,轻声吩咐道,“才藏,你跟着她进去,不要让她察觉。” “是。”才藏打开车门,几步就走了过去,不多不少刚好比大伯母早一步进酒店。然后随意的伸了一下懒腰,等她进电梯时也跟着进了电梯。 也就在这时,一辆宝马也停在了酒店门口,车上走下三名男子,西装革履,也戴着墨镜。看到中间那个中年男人时,幸村和莺歌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小林克西?! 东合党领导人小林拓也的长子,也是小林家目前政治前景最好,最有能力的一个儿子。他来这里做什么? …… 幸村微微皱眉,拿出手机拨通才藏的电话,“她上了几楼?” “36楼。366房间。” “先不要下来,站在电梯那里等着……” “是。” 幸村也没挂电话,看见小林拓也一行消失在电梯口时对才藏到,“现在有人从一楼上来了,你看看是哪部电梯?” “只有3号电梯是从一楼上来的。” “运气不错,先找地方隐蔽下来,看看电梯会不会在36层停,如果没停就看看停在哪一层。” “是……” “精市,再多派两个人过来吧。”莺歌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没事,等才藏下来我们就走。”幸村亲了亲她的额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他不喜欢浪费太多时间在别人的八卦上,只是事关凤家,才谨慎对待。不一会,才藏就回来了,他将两个蓝牙耳麦递给了幸村和莺歌不再言语。 耳麦里传来说话声,正是莺歌的大伯母和小林克西。 【克西,我再也受不了了,你带我走吧,带我离开凤家!】 【莉香,不是说好了,等过了竞选再解决这件事吗?你知道,我是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任何负面新闻,否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我在那个家已经待不下去了,你就忍心看我继续受苦吗?】 【好了,宝贝,等我,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还差这两年吗?只要等我顺利接替父亲的位置,再顺利当上首相,我们的幸福就到了,再也没有谁阻止得了我们。】 【好,我等你……】 【宝贝,这些天我好想你……】 【我也是……】 莺歌面色冰冷的扯下耳麦,不想听那对奸·夫·淫·妇苟合。幸村摘下耳麦,握住她的手,轻声吩咐才藏, “走吧。” ------------ 139 凤家发飙 藤原莉香,藤原企业千金,十七年前嫁给凤志国威,两年后生下一女凤云雀……在东京大学时与小林克西是校友…… 莺歌看着手中的资料,脑子里已经有了大概的逻辑。 藤原莉香,也就是她的大伯母,年轻时曾是东大的校花,追求者不乏少数,小林克西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很不巧的是,当时的大伯母心中只有年纪轻轻便在政坛有了自己势力的凤志国威。莺歌是在大伯父去世三年后才进的凤家,所以对大伯父并不了解,但是从亲友间的谈论以及后期了解来看,大伯父的确是个魅力超凡的男人。 可惜天妒英才…… 也难怪大伯父去世后,大伯母会性情大变,从温婉可人的贵妇变成了一个牙尖利嘴的妒妇。 至于大伯母什么时候和小林克西在一起的,莺歌大致可以判断应该是在她们母女来到凤家以后,大伯母觉得自己与女儿的地位受到威胁,想另找靠山也是人之常情。 但这是在日本,就是在普通人家,女人改嫁也会多少受到非议,更何况是凤家这样的大家族,而且她找谁不好,偏偏找了凤家的敌对家族,这样的感情,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到时候凤家的脸还不被丢光,成为上流界的笑柄? 以凤老太爷的脾气,若是知道了,大伯母绝对活不到第二天,他宁可把她杀了,也不会让大伯母改嫁。 莺歌微微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个女人根本没有什么心机,也没机会接触凤家的机密,是不可能做出什么内奸的事的。虽然性格不讨喜,但是好歹是云雀的母亲,年纪轻轻就守寡被剥夺寻找幸福的机会的确不太公平。莺歌很清楚那种命运被人捏在手里的悲惨,所以打算对这件事持观望态度,派人紧盯藤原莉香,只要她不做出危害凤家的事,光明正大的从凤家出去,改嫁给小林克西,她就将这件事压住。 “想好对策了?” 幸村走到她身边轻轻抱住她,这是凤家的家务事,他不好插手。所以留了空间给她思考,自己在一边处理事务,见她神色渐渐放松,便知道她必定心中有了主意。 “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到时候爷爷一定会被气死。” 幸村闻言,已经明白他心爱的妻子又心软了,不过他很高兴她的宽容,也不想这件事成为她的包袱,只有宽慰她,“莺歌,爱无罪。” 莺歌一怔,看向幸村,那双紫眸里从来都柔情似水,片刻后,她释然了,笑道,“是啊,爱无罪。” 就算是杀人魔鬼,也有爱人的权利,更何况一个脆弱的女人。 三天后,莺歌拉着行李箱踏进了自家的大门。父母兄妹的惊喜,爷爷严厉中隐含的关心,大伯母的冷眼,一切照旧,日子还是如此过下去。 《众神之战》剧团也如期到达东京,莺歌本想以东道主的身份,安排他们的衣食住行,但是这边的工作组,也就是齐田文化传媒公司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负责招待他们的,就是上次被幸村捉弄被吓得昏死的齐田建一。莺歌看他行为举止如常,也就渐渐放心了,看来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演出的日子安排得比较紧凑,一周之内要完成三场巡演,所以莺歌没有时间和姐妹们叙旧,跟着剧团忙前忙后。而五十岚她们就只好在后面跟着,剧团到哪儿就待在哪儿扎堆。没办法,一周以后,莺歌就要回法国了,得争取有点相聚的时间。这一举动,让某些人很不满,比如幸村,不如不二,比如某些某些人。 最后一场告别演出,是定在东京的涉谷区。当晚,凤长太郎带了女友来和她见面。那是一个清秀纯洁的女孩儿,笑容很甜,名字也很甜,叫安源爱。莺歌潜意识里也觉得这样的女孩比较适合长太郎,演出结束后,还婉拒了丽萨他们去狂欢的邀请,请长太郎和安源爱一起去吃晚餐。虽然安源爱的家世没有凤家显赫,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父亲是东合党的新成员,也是一个颇有头脑的企业家。莺歌猜,安源家的家教一定很严格,安源爱从头到尾都是含羞的低着头,不敢看莺歌,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有问才答,最长的一句话也不超过五个字。长太郎只好眼含哀求的看着妹妹,让她别再让安源爱说话了,她很怕生。 看着兄长如此维护她,莺歌也不想做恶人,也就作罢了,心里倒是有些担心,这个安源爱是不是有轻微的自闭症倾向。但转念又一想,自己明天就要回法国了,要是有什么问题,父母和爷爷也不会坐视不管,自己就不多操这份心了。 于是轻松愉快的晚餐后,她便和他们告别。明日要和剧团一起出发,所以今晚她住在酒店里。比较不错的是,剧团的人除了主演分配单间外,其他人员为两人一间,但莺歌回队后就单出一个床位,于是他们就给莺歌订了一间单间。 这个结果,对于莺歌和幸村来说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安排。想到第二日又要分离,当晚两人极尽缠绵,依依不舍。 第二日,天还没亮,莺歌的手机突然响了。迷迷糊糊的接过电话,却听到云雀哭哭啼啼的叫喊着,“姐姐,快回家来吧,哥哥要被二叔杀了!” 莺歌顿时一惊,坐起身来,“云雀,你别着急,慢慢说给我听,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哥哥昨晚一夜未归,我们还以为是网球部合宿。今天早上警视厅的人打电话到家里我们才知道哥哥被警视厅以强·奸未成年少女的罪名抓起来了!” “你说什么!?” 强·奸?! 莺歌手里的电话差点没拿稳,说长太郎强·奸未成年少女,简直荒谬! “哥哥现在在哪儿?警视厅还是在家?” 那边云雀还在抽溚,“刚被二叔保释出来,现在在家。你快回来吧,二叔拿着枪要杀了哥哥啊,我们都快拦不住了!” 听到这,莺歌也顾不上了解情况,急忙道,“我马上回来!” 挂上电话,她立刻跳下床穿起衣服。在她打电话时,幸村已经起床穿戴整齐了,因为两人挨得比较近,听筒里传来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看着莺歌匆忙的样子,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声道,“别担心,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立刻回去查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先回去把家里人的情绪安抚好。” 莺歌点点头,她倒不是着急长太郎被盯上,有幸村在,什么事都会解决的。倒是比较担心长太郎现在的情况,她很清楚父亲是怎样一个人,发生这种事,真的会杀了长太郎的,先回去保住他的小命要紧。 于是对幸村安心的一笑,“好,那边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家。” 莺歌赶回家,就看到长太郎跪在庭院的石子路上,额头有血迹还没干,嘴角也是青的,看样子被父亲教训得很惨,屋里还不时传来父亲的怒骂。 看到莺歌回来,长太郎沉寂的眼眸闪了闪,随即又痛苦的闭上。现在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相信,他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莺歌蹲下,将手里的纸巾递给他,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不相信哥哥是那种人,所以哥哥也要相信自己。” 终于有一个人说相信他,长太郎一直强撑着的坚强有了一丝破裂,双肩微微发抖,紧紧的抱住莺歌。 “我没有想伤害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这样的事。 “放心,一定有办法查清事实真相。”莺歌觉得长太郎需要安抚,否则一定会做出什么事,她打算先把长太郎劝回去休息再和父亲、爷爷谈谈。 也就在这时,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门口的保镖全被他们控制住,无法通报。莺歌和长太郎站了起来,看看这群来者不善的人意欲为何。 “凤长太郎,现在我们以□未成年少女安源爱的罪名,正式逮捕你。”带头的人衣襟上挂着证件,手里拿着一份逮捕令,一派倨傲。 “混账!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到我家里来放肆!” 一声怒喝,屋里的人已经走了出来,凤志国平平日儒雅的面孔此时已是一片冰冷。带头的警察被当众这么一骂,顿时脸色铁青,却只是敢怒不敢言。 莺歌一把拉住长太郎,慢慢的退到一边,淡然的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时间双方陷入短暂的僵持,一声长笑却打破了平静。 “哈哈哈,凤先生这就不对了,我的属下只是秉公办案,凤先生作为财政大臣,小林首相内阁中的一员,又何必难为我们这些小小的警察呢?” 说话间,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已经走到了那群警察的最前面,摘下墨镜后,他看了莺歌一眼,笑道,“凤小姐,还真是有缘,咱们又见面了。” 莺歌神色平静,礼貌的颔首,“山本警官,好久不见。” 长太郎最终被带走了,莺歌看到山本有林那一刻,心里就明白,长太郎恐怕要吃些苦头了。凤家再怎么显赫,也不可能将这事压下去,对方不会让他们家这么轻松的就过了这一关。 俗话说,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凤老太爷和凤志国平已经彻底发飙了,长太郎是凤家唯一嫡长子,是凤家的继承人。对方之前对莺歌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他们都忍了。但是这次,绝对不会再忍,绝对不能让他们毁了长太郎,毁了凤家的未来。 对方是谁,他们当然心知肚明。 金融危机击垮了日本的经济,小林拓也作为首相,不得不想对策,否则就面临下台的危险,不得已,他罢免了之前的财政大臣,让党内呼声很高,擅长金融学的凤志国平上台。 现在日本经济在凤志国平的经济改革下刚刚有了一点复苏的迹象,小林家就迫不及待的要过河拆桥了,他们忌惮凤志国平的政绩与民意,害怕凤家再次死灰复燃。 但是没想到,他们又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凤家的两位家主已经开始动用所有的势力,启动智囊团制定了很多套解决方案。当然,女眷是没有办法参与的,不过莺歌有自己的另一套办法解救长太郎。 她来到了安源爱所住的医院,随行的保镖被警察拦下。她被搜身后,才被允许进入病房探望。 安源爱脸色苍白,穿着蓝白色的病服,呆呆的看着窗外,仿佛没有察觉到莺歌的到来。 “安源小姐,你还好吧?” 对方没有反应,还是不理不睬。莺歌对她不礼貌的行为不以为意,笑容温和的坐下,淡淡的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源的身子一抖,埋着头就开始哭了起来,“你还来做什么,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不是最清楚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真的是长太郎伤害了你吗,即使他真的伤害了你,你确定他那时清醒吗?!” 尽管这个女孩儿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莺歌依然还是那副温文淡雅的表情,心里的猜测却越来越笃定,这个女孩儿心里有鬼,因为她根本不敢看她。 安源爱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大喊大叫着不要,不要伤害我,疯狂的摔砸东西。医生护士还有家属闻声赶来,一个中年女人紧紧的抱着安源爱大哭。 还有一个年级比安源爱稍微大一点的女孩儿,看到莺歌时,双眼立刻充满仇恨,“你对她说了什么?!”冲上前对着莺歌要抬手一耳光,可惜没能如愿,手在半空中被山本有林抓住了。 “安源知小姐打人是不对的。” 安源知咬咬牙,抽回自己的手,对莺歌恨声道,“滚出去,我们不想再见到凤家的人。” “抱歉,打扰了。”莺歌微微一笑,从容的走出病房,病房门口安源爱的父亲正在那里站着,肥胖的脸上忍不住的悲色,两只眼睛却没有什么湿润反倒精光闪烁。 “安源先生,连自己女儿都舍得牺牲,小女子还真是佩服,只怕到时候你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祝你好运。” 看着他豁然变青的脸色,莺歌送他一个善意的微笑离去。 不用她多说,安源广熊自然明白得罪凤家有什么下场,他现在只能祈祷小林家愿意为了他与发飙的凤家正式杠上,否则…… “凤小姐。”山本有林在医院门口叫住了莺歌,看着她淡然的神色,心里不禁苦笑,她还真是镇定如常,“凤小姐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又回到警视厅了吗?” 莺歌奇怪的挑了挑眉,这有什么好好奇的,明摆着的不是吗? 现在的他,与当初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莺歌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警视厅成立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警视监,地位仅次于警视总监,要知道,警视总监可是日本警界最高警衔。一般人想坐到警视监的位置,至少要等到三十五岁以后,而山本现在二十五都还不到。 想到他曾经不愿依附权贵的傲骨,莺歌只能感叹现实的残酷,容不得任何人活得纯净无垢。上车前,莺歌对他轻声道,“山本警官,祝你好运。” 踏上这条路,你注定成为一颗棋子,再也翻不出小林家的手心,与此同时,凤家也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莺歌,事情进展如何?” 刚到会馆的会议厅,五十岚便着急的询问情况。再看看,除了几个好友以外,迹部和不二也在,看来他们都已经得到消息了。 莺歌摇摇头,神色凝重的说出了她的推断,“我想,长太郎是真的与安源爱发生了关系,安源家胆子再大也不敢糊弄作假。但我敢肯定绝对不是长太郎强迫的,这个安源爱,只是个傀儡,要找突破口还是得从安源广熊下手。现在最棘手的两件事,一是媒体那边恐怕已经压不住太久。二就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人是小林家的人。” 迹部的眉头都快皱成了褶子,表情十分的不华丽,“我马上去美国请罪权威的物证鉴定专家来参与案件的调查。一定要抢在媒体之前把案情查个水落石出。” “已经来不及了。”幸村走进会议室,打开电视,里面的新闻正在报道财政大臣之子□未成年少女一案。 电视里,长太郎的**基本全部曝光,冰帝学院门口挤满了大堆记者,正在争相采访长太郎的同学,特别是一个穿白衣的女记者,每采访一个同学便要先说一遍,“你知道你的同学长太郎□了一位未成年少女吗?” 莺歌看到每一个同学听闻后,先是惊愕随即马上厌恶的表情再也忍无可忍,拍桌子而起气极而笑,“案子还没开始审就迫不及待的报道了,很好,既然他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想要利用媒体这种老招数击垮凤家,毁掉长太郎是吗?那她就来个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只是倒霉的,可就不是安源爱一个人那么简单了! “莺歌!你去哪儿?”五十岚看到莺歌摔门而出,立刻就想追上去,却被幸村拦下。 她气急败坏的质问,“幸村,你做什么,还不跟上去看看莺歌要干嘛,我们也好出分力啊!” 幸村不慌不忙的道,“这件事我们谁也不要插手,莺歌会不高兴的。”他很了解她的性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伊藤也坐不住了,“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不能让莺歌一个人冒险。” 幸村嗤笑,“你们以为,我老婆是软柿子吗?”紫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花园里立着的梅花桩,他微微一笑,“她可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该担心的,应该是那些把她惹火的人。 新闻里大出风头的女记者因为抢到了最新独家报道而沾沾自喜,一收工回就眉飞色舞的赶回办公室准备邀功。谁知,等待她的却是噤若寒蝉的同事,和不停点头哈腰赔礼道歉的总监。 总监平日最喜欢显摆的高级老板椅上,此刻正坐着一位少女。 栗色长发,精致白皙的瓜子脸,一双秋水莹然的黑眸澄净而平静,嘴角的笑意给人温和亲切之感。她看到女记者时,柔声道, “纱织小姐,等候你多时了…” ------------ 140 反击(一) 酒井纱织从来没想过,天上掉馅饼的好运会砸到自己头上。 作为一个刚出道不到一年,每天只能跑跑娱乐新闻的记者,能成为时政版的记者是她三年内的奋斗目标,却不敢想自己现在会坐上总编的位置。 犹记得昨日,她还在这间办公室,被前总编骂得狗血淋头,面无人色。此刻,她却和骂她的人调换了位置…… 真是风水轮流转。 抚摸着面前的高级办公桌,她神色激动惊喜却又带点不安的看着那个让她瞬间登高的少女。 她认识她,很早就认识。 凤莺歌,凤氏家族最耀眼的明珠。一个堪称完美的女孩儿,一个风头无人能及的舞蹈天才。为看她一舞,但凡她所有出演的节目,票价千金难求。这样一个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却突然买下这个报社,并且还提拔她做总编,酒井纱织心存犹疑,却又舍不得放弃这样一个踏入上层阶级的机会。 “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话刚一问出口,自己就后悔了,人家这么做当然有目的,又不是钱多没处花。 莺歌轻轻放下手里的青花瓷茶碗,酒井纱织眼里的挣扎她看在眼里,在挣扎什么她也很明白,不过这样的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纱织小姐,你只要尽好你的本分,经营好这家报社就行了。至于我买下报社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帮我做事。”与其一次又一次的被媒体左右,她当然选择掌控媒体,即使不能掌控,至少要能引导着舆论朝她所预期的方向发展。 “就这么简单?”纱织还是不相信。这样的工作任何人都能做,为何偏偏选中自己? 莺歌也不想和她多费唇舌,只是微微笑道,“现在,拿上你的器材跟我走,送你一条独家作为祝贺你成为总编的大礼。” 纱织一愣,看着莺歌朝电梯走去,赶紧提上器材跟上去,留下一干莫名其妙的员工互相干瞪眼。 一路上,酒井纱织一直在想,凤莺歌想让她报道什么独家。当车子停下时,他们来到了冰帝学院。莺歌还是没有明说,酒井纱织也不敢多问,一行人来到了化学实验室,此时已是黄昏西晒,学生早已放学回家,而这间实验室的等却还亮着。 留下多余的人在外看守,莺歌只带了金云爱和酒井走进实验室。一个身穿白大褂的斯文男子看到她们进来,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迎合而来。 “凤小姐……” 莺歌摆摆手,柔声道,“暮目老师,时间不多,我们开始吧。” 那位暮目老师稍有些尴尬,挠挠头发,随后回到教桌前,拿过来一些照片。莺歌示意酒井去看,酒井纱织内心的疑惑在看到照片那一瞬间,便立刻消失了一大半,随之而来的是莫名惊喜,捕捉到猎物的惊喜。 照片里,一男一女很是亲密,有在外景拍的,还有在家穿着贴身衣物拍摄的床照。男的,就是眼前这位暮目老师,女的,赫然是这两日风口浪尖上新闻的人物,安源爱! “这是……” 暮目老师看着酒井震惊的眼神,低下头尴尬的开始讲诉,“我和爱,是情人。已经在一起两年了。我们白天是师生,晚上一有时间,她便到我那里去。我们很相爱,这样隐秘的恋情却在三个月前被她的家人发现了,没有任何背景的我,只有等着被学校解雇并且身败名裂。可是,爱却让我不要担心,她和家人谈了条件,只要她做到了,她的家人便让我们在一起。第二天,我便听闻她开始追求凤长太郎同学,不久他们就交往了。我很生气,以为她背叛了我,可是有一天夜里她又来找我,告诉我这是她答应父亲的计谋,假意接近凤同学,目的是为了对付凤家。这个秘密,爱本不告诉我,但是看到我不理她,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能在一起,我也只能对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压下心里的不满和愤怒。五天前,爱来找我,希望我给她天堂乐园。” “天堂乐园是什么?”酒井好奇的插了一句。 暮目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瓶,里面装着十毫升的琥珀色液体。 “这就是天堂乐园。是我自己研究出来,增进我们情趣的药物。” 酒井惊异的看着这道貌岸然的男子,先是和未成年学生发生关系,关系暴露了不但不承担责任,还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情人背后,居然还自己研发春/药。 “我不知道她要这个做什么,她也让我别多问。”说到这,暮目老师的神色骤然愤慨不已,“可我没想到,她竟然拿去犯罪。我知道警察迟早都要查到我这里,到时候我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所以我才想到找凤小姐,希望你能帮帮我。” 等价交换,他供出内幕,她帮他脱罪。很公平! 酒井顿时醒悟,这个暮目老师把自己的情人出卖了。因为之前警察已经查出,凤长太郎体内含有催情剂药物成分。照这样看来,凤家少爷是被下了药,才和那位安源爱发生关系。这里面的内幕,真是太劲爆了!她有预感,要是报道出去,她将在新闻界一夜成名。想到这,酒井拿着摄像机的手都在颤抖。 从实验室出来时,酒井眉头紧锁,看凤莺歌的意思,是要她把这篇报道发出去,可是那个还在医院的安源爱将会身败名裂。先被父母当做工具,后又被情人出卖,真是可怜。 当她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时,眼前温柔高雅的凤莺歌却眼神一冷,淡淡的看着她。就这一眼,让酒井背脊发冷,心里升起一丝惧意。 “把你那偶尔冒出来的可笑良知收起来,否则就滚出报社。”留下这句话,莺歌转身上车。 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安源爱可怜,那么长太郎如此一个善良温柔,拥有大好前程的阳光少年,如今被弄得身败名裂,谁又来可怜他? 看着车子消失在街尽头,酒井这才惊觉。她只是这位凤家大小姐手里的一件工具,要是发挥不了该有的作用,随时都会被淘汰。不行,这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绝对不能放过!想到这,她赶紧回到报社,准备连夜整理材料赶新闻。至于别人如何,与她又有何干。 从她踏入新闻界那一天,就明白这是一个吃人的社会,你不吃人就会成为别人的口中餐。怪只怪关源爱命不好,这么一想,酒井心里那一丝丝不忍便蒸发到了夜色之中。 这就是莺歌为何看上酒井纱织的原因,一个为了自己的**可以泯灭良知的女人,假以时日,必会成为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这家报社将来就会成为莺歌手里的一把刀,可以将任何人千刀万剐。既是刀,当然越锋利越好。酒井纱织就是那锋利的刀刃。 现在,这把利刃就由莺歌自己亲手打造! ------------ 141 反击(二) 部署好了一切,莺歌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大宅内人流穿梭,凤家本家、分家的叔伯兄长们仍然没有散去。显然,这次长太郎出事,已经不单纯的是个陷害,对方估计还有其他方面的钳制,否则凤家也不会迟迟没有动作。 她在偏厅静听了一会,大致明白一些。家族里现在分为了两派,一派主张鱼死网破和小林家正式撕破脸;另一派则觉得还没到这个地步,希望和小林家谈判,争取能够以怀柔一点的手段解决问题。 等你们商量好,长太郎估计已经崩溃了。 莺歌摇摇头,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因为比较爱清静,佣人什么的都不需要,她的院子一向鲜少其他人进入。 所以,看到幸村明目张胆的坐在荷花池边喂鱼,莺歌也不觉得稀奇。在他清亮的眼眸注视下,乖乖的走过去,坐进他怀里,靠着他。 “累吗?”幸村抚摸着妻子的秀发,轻轻拥住她。 “不累。”有你的肩膀可以依靠,怎么会累。 二人不再言语,清冷的月光下,静静依偎,闭上眼睛倾听彼此的心跳,唇角的笑容始终是淡淡的。 若此时有人路过,定会惊叹这是怎样一幅神仙眷侣的美丽画面。可惜凤家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在这个安静的院子里,莺歌忙碌了一天的身心终于放松下来得到好好的休息。 幸村说不插手,就真的一点没插手。这是莺歌必须面对的,将来还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反正他们注定过不了普通安逸的生活,何不就以此为乐,当做一场场有挑战的游戏呢。他就这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忘忧谷的资源随莺歌支配。也通过这次事件,让忘忧谷的成员真正认识他们的女主人是怎样一个让人敬仰的女子。 莺歌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躺在自己的床上,身边没有了幸村的气息,低声一叹,她认命的起床。 来到饭厅,看到长太郎的位置空的,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以往天天见,不觉得什么,就算是半年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不会想念。可今天,她分外的在意起那张空着的椅子。一家人都安静的吃着自己的早餐,沉闷的气氛也无人愿意打破。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长太郎就能回家了。莺歌思及至此,继续埋头吃早餐。 “爸爸、爸爸,你看,这是今天的报纸!” 大伯母激动的拿着报纸冲了进来,凤家现在对报纸很敏感,一听这叫喊就赶紧向老太爷靠拢,只见新闻早报上头版加粗的大字赫然写着: 凤氏家族继承人□案最新内幕,疑似被人陷害!受害少女,原是阴谋主使! 接着下面便报道了推理的内幕,莺歌看着爷爷和父母激动又惊喜的表情,平静的打开电视,正在播放的朝日新闻也正报道此事,还播放了暮目老师的视频。 此内幕一爆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记者们蜂拥在安源爱所在的医院,堵得医院大门水泄不通,纷纷要采访安源家。 镜头里,安源家的人矢口否认什么陷害,还义愤填膺的反驳和指责,暗指暮目老师是被凤家指使。 “这到底,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老师?” 莺歌看着母亲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轻岷下一口茶,道:“妈妈,这不正是好事吗?” 看了看时间,莺歌回到自己的院子,燃起香炉,弹奏古筝。她在耐心的等待,看看安源爱能撑多久。 安源爱那边还没有消息,五十岚和伊藤她们几个便风急火燎的冲到她家。 “看报纸没?!”真希十分惊喜。 “真是老天有眼!”早音十分幸灾乐祸 “是你做的吧!”一夜十分肯定 “还不够狠!”五十岚十分不满。 “这,你们就不了解莺歌了吧,精彩的很定在后头。”伊藤十分笃定。 莺歌淡笑,不做任何解释,一一为她们斟茶。于是,六人很有默契的坐在庭院里悠闲的喝起了早茶。 没过多久金云爱的电话便打来了,“小姐,安源爱正在医院顶楼,要跳楼自杀。” “恩,跳了吗?”莺歌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吃饭了吗? “还没有,现在正向警方提出要和凤少爷见一面,警视厅那边应该很快带凤少爷到医院。” “好好看住她,可别出什么闪失,我们马上到。” “是!” 挂掉电话,莺歌对竖着耳朵的几只笑道,“去医院,安源爱要跳楼了。” 伊藤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一脸的得意,“看吧,我就说精彩的还在后头。” 几个无聊女子急急忙忙往医院赶,生怕去晚了没有好戏看,不过当她们到医院时,才发现早就进不去了,那些记者和她们显然也是一样的想法,就像蜜蜂闻到蜜糖一样,不断的蜂拥而来。 轻松的越过围墙,落在医院僻静的一角,六个人拍拍手来到了安源爱所在的大楼下。门口有警察,她们进不去,只有在楼下不远处观望。依稀可以看到,安源爱单薄的身影正站在天台边边摇摇晃晃。 “打个赌,你们猜她敢不敢跳?”伊藤抄着手,一脸坏笑,一点也没有正在落井下石的自觉性。 “不敢!”早音和真希一致觉得,安源爱没那个胆量。 五十岚和一夜一个挑眉,一个摇头,持反对意见。 伊藤冲莺歌笑笑,“莺歌,你觉得呢。” 莺歌侧过脸,淡淡的道:“不管敢不敢,她都必须跳。” 此时的天台已是千钧一发的时刻,凤长太郎没有看报纸和新闻所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当他来到天台时,就看到安源爱一脸绝望的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子仿佛随时会消失在视线里。以为是自己伤害她太深,内心愧疚不已。 “爱,别做傻事,有什么事,过来好好说。”他 试图慢慢朝她靠近,化妆成为警察的金云爱不动声色的也挪了一下,以便保护长太郎。小姐说了,少爷不能有什么闪失。 “长太郎,长太郎,长太郎……”安源爱不停的重复,痴痴的喊着他的名字,泪水倾盆而下。 “对不起,是我陷害你,是我给你下了药,和你发生关系,对不起!” 这个善良温柔的男孩儿,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疼惜,视她如珍宝,可笑的是她却为了另外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为了冷血的父母带给他这么大的伤害。 长太郎听到她忏悔的哭诉,震惊得脑子一片空白,愣在那里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这些其实他在监狱里也有怀疑过,可是亲耳听到她说出来,心还是被撕裂了。 “为……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安源爱哭着摇头,她不能说,她什么都不能说。看了看站在长太郎身后的父母和姐姐,皆一脸迫不及待的神情。安源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跳下去吧,他们都希望你跳下去…… 【爱爱,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也是没办法啊,小林家突然反悔,不再管我们了,凭我们家的实力哪能和凤家斗啊。只有你自己将所有罪拦下,才能救了我们全家啊,爸爸求你了!】 呵呵呵呵呵…… 安源爱笑了,那个曾经山盟海誓的人,音讯全无,恐怕早就远走高飞了吧。她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为了家人死去,承担所有罪孽和骂名。 她被所有人抛弃了…… 其实在昨夜父母就已经收到了那份录像资料。送资料来的人,正是凤莺歌。在戒备森严的安源宅,凤莺歌和随从如同入无人之境一般,笑盈盈的出现在了她家的客厅。随后,父亲惊慌的向小林家求助,得到的答案却是他们与此事无关,请不要再诬陷小林家。 一瞬间,安源家被打入了地狱。现在,除了死,她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张开双臂,她带着决然凄厉的笑容,对长太郎说了最后一句话,“谢谢你,曾经爱过我。你比我幸运,你有一个好妹妹。” 在所有人的惊呼中,安源爱纵身跳下了医院大楼。 “不!” 早音惊呼,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楼上跳下,摔死在自己不远处,那触目惊醒的场面让她受了不小的刺激,和初云紧紧抱在一起,身体害怕得发抖。 五十岚伊藤等人都一脸震惊,没料到她真的就这么跳了。外面的记者此刻跟疯了一般,推开警察冲了进来。 莺歌不想被媒体看到,该做的都做了,没有什么好看的了,“走吧,被记者发现就麻烦了。”说完,牵着早音的手便先离开了。 初云真希被五十岚撞了撞才如梦初醒,“莺歌怎么这么镇定,那个安源爱会跳楼……”是她一手主导的吧,可是她从头到尾居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回想起,刚才莺歌的表情,一派淡然,没有丝毫变化,就像在看一场知道结局的舞台剧一般。 初云第一次意识到,莺歌并不如外表那般纯善,那淡漠的眼神,仿佛一汪千年古潭,不知道深藏了多少寒冰利刃。 “所以说啊……”伊藤笑了笑,看着莺歌的背影别有深意的对初云道,“其实我们之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莺歌。” “走吧,安源爱把罪名担了,现在又死无对证,这件事,算是基本结束了!”五十岚吐了一口气。生活在这样的家庭,她们没得选择,初云现在不明白,以后便懂了。 “呯!” 豪华办公桌椅被一一踹翻,昂贵的地毯上一片狼藉。小林拓也气得指着大儿子的鼻子破口大骂。 “早就告诉你不要和凤家那女人来往,你不听,现在可好,布的局只差最后一步就坏在你手里!还让他家那该死的小丫头拿到录音威胁我们,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对付凤志国平!” 小林克西急忙跪下,不顾一地的玻璃碎片会不会扎伤自己,用力的磕头认错,“是儿子的疏忽,儿子一定想办法解决!” 看到父亲余怒未消,他咬牙发誓,“请父亲放心,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一定会扳倒凤家!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晚上,凤宅依旧灯火通明,一大家族的人都在等着长太郎回来。众人的喜悦溢于言表,凤家总算又过了一劫。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管家激动的跑进大厅。 “在哪儿呢,长太郎在哪儿呢?”凤老太爷也坐不住了,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这时又一个女佣跑进来,“不好了,少爷气冲冲的冲到小姐的院子里去了!” ------------ 142 只为卿狂 “啪!” 不轻不重的一巴掌,在安静的院落里尤为刺耳。 莺歌挥手示意暗卫退回去,才慢慢回过头,平静的看着神色愠怒又夹杂着心痛的长太郎,仿佛刚才那一巴掌不是打在她脸上一般。 两人对视,未置一词。 凤家人和佣人陆续赶到,却被这死寂的气氛弄得大气没出一个。他们从来没看到温软如玉的长太郎发过这么大的火,对象还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过了好半晌,长太郎才嘶哑着问:“为什么要逼死她?” “……她必须死。” 莺歌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仍是那么的柔和悦耳。可在长太郎听来,却是无边的冷漠和无情。身子晃了晃,连日的精神折磨让他有些承受不住眼前这宛如另一个陌生人的妹妹。 这是她的妹妹莺歌吗? 是那个温柔善良,努力上进的莺歌吗?是那个一舞倾城,风华绝代的圣洁天使吗? 发红的眼眶晕染湿意,长太郎颤抖的质问:“你怎么变成这样,你怎么变成了这样的人,理所当然的践踏别人性命,玩弄别人的命运!你怎么……怎么如此狠毒!” 他从小呵护长大的宝贝,居然是个心狠绝情的刽子手,长太郎心痛得无法言语。 莺歌站在那里,一袭白衣和服,美丽的脸面无表情,默然的面对长太郎的质问和指责,没有解释,没有争辩…… “长太郎,不管你妹妹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啊……”凤理惠颤抖的声音带着哭意,两个孩子从小感情都很好,长太郎心疼这个妹妹得紧,却不想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拉了拉自己老公的衣袖,希望他能出面缓和一下两兄妹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凤志国平也没想到长太郎今天一回来就和莺歌起冲突,但是从言谈中了解,那个安源爱的死似乎和莺歌有很大的关系。再者,兄妹之间吵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两个都是很听话的孩子,长辈出面调解一下应该就不会再有芥蒂,所以他就一直没出声,想看看再说。但是妻子既然出面了,他也不好再沉默,于是冷声道。 “还嫌你闹的事情不够多?一回来就吵架,还动手打自己妹妹,一点也不顾及家人为你担忧的心吗?!向莺歌道歉!” 若是以往,长太郎早已听话的认错道歉,可没想到他却转过身看着自己父亲,冷冷的道:“不关你的事!” 在场所有人顿时一惊,尤其是凤志国平,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儿子,愣了半响,怒骂:“放肆!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说着挥手就打,手却在半空被长太郎一把抓住,用力一扯。凤志国平没想到儿子竟然敢喝自己动手,遂不及防踉跄几步,转瞬被长太郎一把掐住咽喉抵在了房柱上。 这下凤家上下全都吓得面无人色,纷纷惊叫起来,凤老太爷脸色铁青,手里的拐杖重重的一敲地面怒吼:“畜生,还不放开你父亲!” 谁知长太郎却状若癫狂的大笑起来:“你们这群冷血无情的人,逼死了她,我要你们陪葬我要你们陪葬!!!!” 莺歌终于察觉不对劲,只见长太郎一脸煞气,眼露凶光,哪里还是那平时温朗的模样。心里顿时一惊,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一瞥,正巧看到灯光下长太郎的影子,那黑色的影子肩头赫然站着一个什么东西,再看看长太郎的肩头,空空如也。 此时的事态已然失控,保镖纷纷掏枪警戒,凤老太爷等人已经退出了房间站在院子里小心翼翼的安抚着暴躁的长太郎,生怕他一激动铸成大错。长太郎的注意力被外面的人声吸引,根本忘了莺歌还在房内。 悄然无声的从供桌上取下混沌之弓,一把扯下包裹的丝绸,鎏金银光的长弓再次现世。接触到莺歌的手那一刹那,混沌之弓立刻发出兴奋的争鸣。 长太郎此时背对着莺歌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外面的人却看得一清二楚。莺歌的院子平时来的人就很少,即使来过的人也只看到被丝绸包得严严实实的混沌之弓,只当是莺歌从古董拍卖会伤拍下来的一件古董,并不是很在意,今日一看到混沌之弓的真面目皆被这美奂绝伦的兵器所深深震撼,发出了一声惊叹。 也就是这一声惊叹,让长太郎意识到不对劲,扭头发现莺歌拿着弓要对付他,立刻放开了手里的凤志国平扑了过来,莺歌轻盈的的一闪,手里扔出一件东西,伴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屋外的人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长太郎怒喝,“莺歌,你给我出来!”接着便是屋里东西被什么给撞倒或者摔碎的声音。 凤理惠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衣领,咬着牙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叫出声,纵然她有多么想冲进去保护女儿,可是双腿却如同被灌了铅一般动也动不了。 就在屋子里再次恢复死寂时,众人只见一点横着的金光被慢慢拉长,接着那道金光急速射向屋内另一个方向,顿时传出一声嘶哑怪异的惨叫。 凤老太爷再也坐不住了,大喝:“快!进去!” 众人方才如梦初醒,保镖们率先冲了进去…… 当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莺歌正搂着昏迷的长太郎,那把银色的长弓正静静的靠在一边。凤志国平并为受伤,只是被呼吸困难一时间浑身无力,经过休息已经好转。 他看到莺歌抱着长太郎不由得大惊,“莺歌,快离开他。”虽然不清楚儿子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但是毕竟在政界混迹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也见到过一些,日本人也是一个比较迷信的民族,所以他立刻就想到长太郎是不是被人下了咒,才会这么行为失常。现在咒不知道解没解,莺歌抱着长太郎当然很危险。 谁料莺歌却摇摇头,在长太郎的人中穴按了一会,怀里的少年便悠悠转醒。慢慢睁开双眼片刻茫然后,恢复了清明。感觉周围怪异的气氛,他哑声问莺歌:“我怎么了……” “你被人控制了,不过现在没事了。”莺歌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柔和淡雅的微笑,还是那么圣洁温柔,不由得让长太郎心一紧。 回想到之前自己从安源家人那里听到的哭诉,言词凿凿的指责莺歌就是幕后凶手。没想到妹妹竟会变成这样恶毒的女子,怒火高涨的他回到家就直奔她的院落而来,还打了她,之后的事他便不知道了…… 对,自己打了她。 看着莺歌白皙的左脸仍可以隐约看出五指印痕,又一转念想到,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救他,却还被自己打…… 想到这,长太郎觉得自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推开莺歌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莺歌急忙喊到:“快追,不要让他自己单独一个人。” 刚才长太郎就是一直心绪不稳,思想混乱才会被人轻易控制,现在不能让那人再有可趁之机。听到莺歌这么一说,全家人立刻喊叫着长太郎的名字追了出去。 不一会,莺歌的院落又恢复了平静。也不管满室的狼藉,她抱着混沌之弓走到院落,月光下,她坐在荷花此边细细抚摸着怀里的银弓,一遍又一遍,仿佛倾注了全部的感情,低声呢喃:“一生的守护……精市,只有你能懂么……只有你……” 就在眼泪忍不住要滑落那一刻,三道人影降落在房廊前的石阶上。看到来人,夺眶的泪水硬生生的被她压了回去,悄然隐在了假山背后。 低柔熟悉的声音在安静的院落里响起,带着一丝隐忍的担忧:“莺歌,出来见我……” 下意识的抱紧混沌之弓,莺歌未动分毫,可是下一秒就被他从身后紧紧抱住。 “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别再顾及别人,别再被别人伤害。 他幸村精市心尖上的宝贝,用尽一生也呵护不够的人儿,却被亲人利用、指责、怒骂,要不是顾及莺歌所顾及的,在乎莺歌所在乎的,他早就带她离开,那还会受到今天的这种伤害! 莺歌低着头轻轻的摇了摇,转过身靠在他怀里:“我没事,我只是……不想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让我靠一会,一会就没事了……”淡柔的语气,听不出太多的喜怒,却让人心疼得紧。 幸村内心的怒意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动作轻柔的将她打横抱起走回卧房。莺歌靠在紧紧靠在他的胸膛,不敢抬头生怕被幸村看到脸上的伤痕。 进了房后,又不让幸村开灯。幸村知道她自尊很强,既然她说不愿意他看到她狼狈的样子,他便没有开灯。两人在床上静静相拥,汲取彼此的温暖,驱散初春夜里的寒气。 没有安慰,没有倾诉,没有太多的话语…… 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已经了如指掌,她明白他,他也明白她,只要能这么相互依靠,这么一辈子的依靠下去,就足够了。 院落里,才藏压抑的稍有了一丝拔高,对着金云爱喝道:“你说什么,公主被打了!” 吓得御旨丸立刻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哀叫:“你想幸村灭了凤家吗,叫这么大声!” 才藏一把拉下御旨丸的手,咬牙切齿的道:“灭了才好,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也不想想公主这么做是为了谁!要不是这劳什子凤家,公主早就和大人结婚了!” “你胡说什么,难道你想让他们又重复以前的悲剧吗?差点落个众叛亲离,然后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和自责中?”御旨丸皱眉,很不赞同才藏这么幼稚的想法。 “什么众叛亲离,你会不会用成语,我们背叛大人了吗?”才藏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差点跳起了八丈高。 “两位大人,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吧。”金云爱有些对这搞不清楚状况的两人无语。 两人对视一眼,皆同时哼了一声。 “这件事不能让幸村知道。”否则……凤家就要遭殃了。 “小姐也是这个意思。”由于穴山小助已经结婚,所以金云爱替代穴山保护莺歌已经有一段时日,对莺歌也相当了解。 三人默默无语,为莺歌感到心疼。 幸村狭长清亮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侧躺的莺歌,手指轻轻的为她挑去额前一丝乱发,一举一动柔情万千。 【精市,若我真能平安的回到我们的时代,我一定会好好生活,好好对待家人,努力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能喜欢我,然后用最真的真心祝福我们。】 这是莺歌的心愿,这样简单的心愿…… 轻叹一声,他温热的唇轻轻覆上那略微冰凉的柔软。这样的女子,叫他怎能不爱. 前世今生,只为卿狂! ------------ 143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雨落纷纷,正是惊蛰时节。屋外流金水榭,屋内三人对饮。 莺歌还是一袭简单的白色浴衣,微微挽起的长发,刚好越过耳际,露出温婉的面容,芊芊细指有条不紊的研磨着茶粉。 “看出什么了吗?”五十岚放下茶杯,皱眉问旁边的伊藤璃幽。 “真像一件艺术品。”伊藤摸着下巴赞叹道。 话音未落,头上便挨了一记。 五十岚忍无可忍的吼道,“叫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你色迷迷的盯着莺歌看什么!” 伊藤撇撇嘴,难得没有和五十岚抬杠,而是伸出两只手指将面前毫无生气的玉人偶夹起来,对五十岚道,“这东西叫式神,是一种低级妖怪,因为某种原因被强迫和人类定下契约后便受人类控制。不过……”话锋一转,她的表情也难得凝重起来,对莺歌道,“你射中的这只,可不是低级妖怪变的式神。这只式神已经有三百年的修行,是个难得的珍品。看来这次遇到高人了。” 莺歌对神魔妖怪的事也不懂很多,只是以前和安培鸿廷接触时有听他简单提起过,记得安培的式神好像是一只雪魈,长得很美。她还以为式神都是活物,还不知道玉偶也可以成为式神。所以昨晚将这东西射死以后,她便悄悄藏了起来,今日叫五十岚和伊藤过来,就是为了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当然能可以,只不过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更多罢了,因为这种式神必须有法力高深的祭司慢慢炼制才能成活。”伊藤慢慢的解释,神色颇为担忧,凤家真是越来越危险了。 “能不能从这玉偶身上查到一点线索,既然要法力高深的祭司才能练成,想必这样的祭祀也不多,璃幽可认识?”莺歌想知道,对方的目的,既然要弄垮凤家,何不杀了长太郎,这样更能打击凤家。 “我道行不够,这种高人高高人的式神,我怎么可能查得出什么线索。这阴阳师,咒术师都能操控式神,而且行踪大多很隐秘,我不可能全知晓。”伊藤璃幽抚额,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神棍而已。 “你直接说自己没用不就好了。”五十岚毫不客气的嘲讽她。 “哼,总比什么忙也帮不上的人好。”不反击还当她是病猫了? “你……” 莺歌没理会她二人的唇枪舌剑,心思全在这玉偶身上。用式神操控长太郎,是没料到凤家人会发现,还是……这只是一次试探? 麻烦总是接踵而至,莺歌这边还对新出现的状况没有一个头绪,云雀又冲忙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比划,“姐、姐姐……哥哥不愿意出国,和爷爷还有二叔吵了一架就去学校了。” “长太郎今天既要走?”五十岚惊讶。 出了这么多事,凤家为了长太郎的安全和名誉,送到国外去避几年风头也属正常,豪门世家的子女出了状况一般都用这办法解决,等到过几年再回来,没人会记得当年的事,即使有人记得,也不会那么不识相的旧事重提。 只是没想到凤家动作这么快。多然不愧是政坛大家! 就在五十岚思索间,莺歌已经披好披肩走了出来,似乎对长太郎的反应丝毫不感惊讶,对云雀道,“走吧,我们去学校。” 长太郎的性格她很了解,虽然温柔,但是很有自己的原则,若是违反了他原则,打死他也不会顺从。 伊藤璃幽摇头叹气,想到自家那个叛逆到只差没把她家老爷子气进棺材的哥哥,她和莺歌颇有点同命相连的感觉。 ………………………………………………………… 长太郎知道家人背着自己办理了退学手续后,不顾他们反对坚持到学校上课,学校的老师和校长也不敢赶他走。 在同学们的指指点点中,他仍然在自己座位上稳如泰山,从容镇定的做自己该做的事。面对冷嘲热讽,不解释,不反驳。 既然案件已经真相大白,他是没有犯罪,为什么爷爷和父母还要把他送出国,出了国不就摆明了他心虚不敢面对吗?所以,他不能走! 可是当他得知网球社已经将他做出退社的决议后,他终于爆发了,立刻冲到网球社的社办找神监督,可神监督告诉他是迹部的决定。 于是,迹部和幸村还有真田坐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商讨关于日本网球公开赛集训的事时,就看到长太郎一把推开学生会的门,神情僵硬却固执的对迹部道, “部长,我不出国,更不退社!” 迹部对于长太郎不礼貌的闯入很是不悦,但是考虑到他最近惹到的麻烦比较多就不计较了。 “这是你家人的决定,既然你已经从冰帝退学,当然要退出冰帝网球部。” “部长!”长太郎一下子跪地,埋头请求,“请不要让我退社,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像个罪犯一样逃走,我不会走,请您让我回社团!” 他不能走,他走了,这个阴影一辈子都要跟着他! 迹部皱眉不语,觉得他说的话也颇有道理,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长太郎是无辜的,就没有必要一定要出国,他的队员不是缩头乌龟。想到这,神色有些松动。不由得下意识的看向幸村,这个人不会放任凤家不管的吧。只可惜,幸村从头到尾都没看长太郎一眼,仔细认真的研究着手里的资料,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这个人什么意思,长太郎可是凤莺歌的大哥,居然不管不问,迹部对幸村的冷情颇为不满。 “你无权作出这个决定。” 一道轻柔而坚定的声音传来,门口出现了莺歌的身影。 幸村眼神闪了闪,继续和真田作壁上观,这是凤家的家事,他们还是不插手为妙。 长太郎听到莺歌的声音,身形动了动,随即又继续保持跪拜的姿势,充耳不闻。 “抱歉,打扰了。”莺歌对他们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因为身穿的是和服,这个动作格外让人觉得传统又赏心悦目。 迹部老不客气的接受了这一鞠躬,挥手到,“行了,我们还有事要谈,带他离开吧。”末了,眼角瞄到幸村那双美丽的紫眸眯了眯,这表示某人心情有点不爽了。 知道心疼老婆了,本大爷看你还装路人甲。 莺歌走到长太郎身边欲将他扶起,“跟我回家,长太郎……” “不要管我!”长太郎挥手打开莺歌的手,站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她,“从今以后,你不准再插手我的事!再做出那种事,我绝对,绝对不原谅你!” 五十岚和伊藤一听顿时火大,叉腰就要开骂这个笨蛋,“你……” 突然人影一晃,长太郎已经被幸村反手一耳光打得摔倒在地,五十岚一连串的教训就这么卡在喉咙,张大嘴巴发不出声。 只见幸村理了理校服的袖口,美丽的脸寒霜罩顶,居高临下的看着长太郎,如同在看一只蝼蚁,冷冷甩出一句,“废物!” 说完,拉着莺歌就走,留下一室的目瞪口呆。 真田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面上无表情,心里却咬牙切齿。幸村,即使你老婆被欺负,也不能打了人就走,留下我怎么办! 重色轻友的家伙! “精市……” 莺歌穿着和服不能走快,被拉着有些跟不上幸村,幸村便放慢脚步和她并肩。两人一个穿的立海大校服,一个穿的和服,在冰帝校园里格外引人注目,于是两人走到了人烟稀少的角落。 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幸村的神色,莺歌不再吭声,貌似他真生气了。他该不会知道长太郎打了她吧…… 幸村叹息,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别看很多时候都是幸村占主导,莺歌言听计从,但是她偶尔的坚持,幸村也没办法,谁让他最在意的人就是她。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可以欺负他老婆。 怀里传来莺歌闷闷的声音,“精市,你是不是知道……” “知道什么?”幸村紫眸深沉。 看来是不知道了…… “没什么……” 不管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都很感谢他包容她的任性。 幸村靠在树下,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又将她拉回怀里,掩下眼眸里的深沉。 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不知道。 只是,莺歌,我快要等不下去了…… ……………………………………………………………………………… 三天后,长太郎还是上了出国的飞机。 直到离开前,他都没有来见莺歌。而莺歌,却因为和爷爷的拉锯战到了不得不摊牌的时间而无暇顾及这个还为成长的兄长。 原因是凤家经过这次一劫,迫切的想要稳固盟友关系,所以和忍足家准备把莺歌和忍足侑士的婚订了。 这次双方都很小心,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各方面都严加防范起来,幸村不可能再用一次借刀杀人的计谋,并且重复的计谋他也不屑使用。 但是这次,莺歌却不想再这么拖下去。她感觉到了幸村的隐忍,经过两年的铺垫,她知道他差不多一切准备妥当,可以搏一搏了,只是一直在等待她的决定。 所以,当凤老太爷宣布订婚期限当天晚上,莺歌便和他摊牌,表明不会和忍足订婚。没想到凤老太爷不怒反笑,看着莺歌的眼里有一丝算计。 凤家人不是傻子,莺歌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摆脱困境和陷阱,还让长太郎脱险却没有动用凤家势力一分一毫。 她哪来那么大的能力? 凤老太爷和凤志国平很早就察觉莺歌身边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可始终查不到由来。知道她的几个死党出现,他们渐渐怀疑是伊藤和五十岚的支持。 莺歌起初还在犹豫要怎么说,忘忧谷是绝对不能让家人知晓的,那么她手里还有什么筹码呢?后来察觉到爷爷的话里所指,于是便顺杆爬,说伊藤和五十岚是她的人,她绝对有实力让凤家不需要忍足家。 凤老太爷对莺歌的话没有半点质疑,因为他一直看莺歌长大,知道他这个孙女有着多么好的耐性和野心。 对,野心。 想要脱离凤家掌控,甚至左右凤家,不是野心是什么?有的时候他常常感叹,长太郎要是有莺歌一半的心计和城府就好了。毕竟再好的孙女,始终要做别人家的媳妇,成为别人家的人。 把莺歌嫁到忍足家,凤老太爷也有些许不愿意,因为得到了莺歌,无疑是让忍足家如虎添翼,到时候凤家的地位…… 思及至此,他并未正面答复莺歌的谈判条件,只是叫她先让他考虑几天。 莺歌也不着急,因为忍足家差不多也快闹得天翻地覆了。忍足侑士这次没再做缩头乌龟,直白白的和家里人杠上了,说自己有了心爱之人,绝对不会和莺歌订婚。 于是一场三流偶像剧里常演绎的“反抗家族,为爱战斗”的剧情正式拉开帷幕。 主角除了莺歌,幸村,忍足,最后一个,就是那神秘的忍足的爱人,便是初云真希。 ------------ 144 咱们也集训 “说!” 异口同声的怒喝几乎将莺歌的耳膜震破,但她还是淡定的喝着手里的茶,对初云真希报以同情的一瞥。 “我……我……”初云结结巴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们到底要她说什么啊? 幸村早音伸出食指很妩媚的冲初云勾了勾,笑得无比八卦,“别装傻,快老实交代你和忍足侑士是怎么回事?一个字也不许漏!” “哼,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在交往吗?”五十岚冷哼,一点也不惊讶,看样子早就知道。 幸村和莺歌是他们中默然公开的一对,忍足和初云却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幸村早音和伊藤璃幽悲催了,难道其他人都知道了,就只有自己不知道?这些人也隐瞒得太好了吧。 其实她们冤枉莺歌了,莺歌之前在国外,也是忍足和家里摊牌后才知道的。还记得当初忍足很反对莺歌和初云来往,没想到现在…… “行了,今天出来不是谈这个话题的。”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五十岚为初云解了这个围。她拿出一沓纸丢在桌上,“都填上吧。” “这是什么?” 莺歌分得一张,仔细一看,最上面印着“日本网球宝贝报名表”几个大字。 难道是上次提到参加啦啦队的事? “你们该不会连这个事都忘了吧?”五十岚挑眉。 幸村早音挠挠头,嘿嘿一笑。她真忘了。 “莺歌去了法国以后,我以为这件事取消了。”伊藤把玩着手里的表格,看得不是很认真,反正她们要是参加,她就凑凑热闹。 “现在这么多事,我们去报名参加啦啦队合适吗?”一夜有些担心莺歌和初云。 莺歌拿出笔,开始认真填写,“没事,反正也回不了法国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的态度一向是,即使明天地球毁灭了,今天该吃饭就吃饭,该工作就工作。 见莺歌这么说,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也开始埋头填写表格。 六人填好表格,拿给初云,由她交去报名处。然后开始安排各自要负责的事情,舞蹈动作当然由莺歌负责,五十岚负责提供训练场地,早音负责搜集其他报名队伍的资料,初云负责找合适参赛的音乐,伊藤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设计参赛服装的任务,商店里面卖的那些都太普通了,很多啦啦队都是自己设计、制作队服。一夜没什么事,就帮初云找音乐,如果可以还想自己做一下音乐。 啦啦队比赛施行淘汰制,所以莺歌她们最少也要参加五场比赛才行,每一场表演五分钟,时间虽然不常,但是要求内容质量一定要很高,如果不能吸引住评委的眼球,很快就会被淘汰。比赛时间虽然是两星期后开始,但是这25分钟的舞蹈和音乐也不是那么好搞定的。 分工好之后,六人开始分头忙碌,三天后,再一次在莺歌家里碰头,一起讨论自己这三天的成果,然后商量了一天才最后敲定。 接着就开始正式排练了。 也巧,网球公开赛的赛前集训也开始,幸村被召集去参加集训,所以并不知道莺歌在干嘛。六个人光明正大的在五十岚家花园里上串下跳的,弄得整个五十岚公馆的佣人都没办法专心工作了,偷偷的都要来瞧瞧,觉得好有趣。没办法,热舞啦啦队就是要柔和体操跟舞蹈。像搭人梯,前空翻后空翻,倒立什么的都不能省,隔几十秒还得上个高难度动作,看得穴山小助心惊肉跳。 穴山现在有孕在身,在家休养,每天最积极的就是看莺歌她们排练舞蹈。莺歌的实力她这个做下属的倒是很有信心,可其他几个就…… 五十岚,伊藤有武功底子,高难度动作难不倒她们,但是扭腰啊,提臀的动作就不行了,两个字:僵尸!。 一夜就更不用说了,虽是人身,却有强大的灵力,武功也不差,动作是没有问题,要不是怕吓到人,她可以待在空中漫步。但是跳舞,特别是体操舞,她有些跟不上快拍节奏。 最头疼的就是早音了,一点底子都没有,跳舞的部分还好,一到体操动作,下场就是摔个鼻青脸肿,屁股开花。 穴山小助忍不住怀疑,这样赶得及两个星期后的预选赛吗? 五天后,她的心稍微放宽了,她们各自在莺歌的指导下,硬是克服了自己的缺点。舞蹈动作整齐又漂亮,让穴山再一次对自家公主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周后,六人信心满满的去参加预选赛。 比赛结果,她们毫无疑问的选上了,排名却在入选队伍的第二。 六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主,这个结果让她们无法接受。莺歌更是不能,她立刻回到家闭门反思。 一遍又一遍的看她们比赛的录像,一遍又一遍的和第一名的队伍相比,无论是动作难度系数,还有队员的默契程度,动作的统一程度,她们都要更胜一筹,为何拿不到第一? 莺歌对于体操舞其实也不了解,但是舞蹈都应该是相通的,没道理换了舞种,她就不行了。对此,她很介意,很介意。 对于一个舞痴来说,第二和最后是没有分别的。 所以某舞痴正式开始闭关研究体操舞,就连凤家和忍足家联姻的事都不管了。两天后,五十岚冲到她家,将她从屋里拽出来,临出门时对莺歌母亲喊了一句, “伯母,我和莺歌出去度假玩几天。” 莺歌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五十岚塞进车子,半小时后又塞进飞机,对,是塞,飞机是那种民用私人小型客机。五十岚哥哥的御用专机,现在被他妹妹无偿征用了。 来的路上,五十岚已经将目的告诉莺歌,说伊藤请到了一个专家来指导,她们一起到冲绳去,也来个赛前集训。 果然,一上飞机,就见伊藤,早音还有一夜她们坐在那里冲她招手笑呢。 “你就这么来了,不怕他们背后玩花样?”一夜放下手里的法文,看着莺歌皱眉。她可不希望莺歌和幸村之间横生那么多枝节,奈何上天似乎特看不惯他们两在一起,两个心志坚定的人相爱却总是受到这样那样的阻挠。 莺歌知道她担心什么,忍足去集训,她也走了,大人们在背后设好圈套等他们回去跳怎么办。还有,昨天初云差点被绑架,要不是五十岚刚好在,后果不堪设想。幸村家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但是幸村的父母已经出国,为了保护早音不被牵连,五十岚和伊藤才出了个集训的主意,把六个人绑在一起,就不怕他们来阴的,也省了很多力气。 莺歌拍拍一夜的手,笑咪咪的道,“你放心,他们不会有机会。” 一夜想想也就没再多言,幸村和莺歌这两人在一起,还没碰到过对手呢。 虽是春天刚至,冲绳岛已如夏日一般火热,一下飞机,热气扑面而来,六人早就换上了薄衫热裤。行李自有人送到酒店,她们迫不及待的要去海滨和约好的专家见面。 人潮涌动的海滨沙滩,到处是前来度假游玩的游客。沙滩风景——比基尼美女那是一堆一堆的在那里秀身材,个个好似恨不得身上的布料能再少点再少点,可乐坏了某些人。 “嘿嘿嘿……这个好,哦哦哦哦哦,那个更是汹涌……天堂,冲绳真是天堂啊!\(^o^)/~” 猥琐的笑声出自海滨小卖店前一个拿着报纸看得认真的男子嘴里,只见他头戴凉帽,身穿僧袍,整张报纸将人遮掩去了大半,可是细细一看,报纸上居然有两个黑色的圆孔,大小刚好与望远镜相同。听他嘴里不断冒出的奸笑,莺歌她们即使站在他身后也能猜到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伊藤璃幽,你嘴里说的专家该不会就是这色老头吧?!”五十岚看伊藤笑眯眯的神色,挫牙声顿现,凤眼瞪得老大,大有她敢点头就劈了她的意思。 伊藤可不怕,她走上前猛的将报纸扯掉,猥琐男立刻大呼小叫,“哪个混蛋竟敢破坏我的……”后半句在看到伊藤后自动消失,面色一青,随后一脸恐惧的倒退N步,才很不甘愿的哼出声。 “怎么这么晚,让老者等得无聊死了!” …… 你刚才明明还很乐不思蜀的说…… 莺歌等人对这和尚不像和尚,满脸胡渣,邋遢又疯颠颠的猥琐大叔很无语。她们不约而同在心里祈祷: 这色老头绝对不是那位让她们万分期待的专家! 伊藤甩甩长发对越前南次郎投去令他心惊胆战的一笑,“哟,越前叔叔,我们来了。集训可以开始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其他六人(莺歌五人+越前南次郎一人)顿时抚额。 伊藤叫来的这位到底这是专家还是砖家啊?! ------------ 145 热血吧,少年们!(一) 一场大雨过后,集训基地的球场积水过多,无法正常训练,于是高中选拔进来的新人们被指派去清理积水。 这次选拔进来的,除了历届蝉联全国大赛前十榜的学校以外,还有个地区大赛上表现优异的选手。所以高中生也占了不少数,然而在半个月的淘汰赛中,已经走了不少人。先如今还留在这里的,除了实力强劲的立海大、青学、冰帝,四天宝寺,比嘉中学能全员保留下来,其他中学的也只剩不动峰的橘吉平,山吹的亚久津仁两位,人数将近渐少了三分之二。 留下来的人还得继续面对各种各样的挑战,他们虽然全部都穿上了统一的集训服,也被打散了编制,但各自中学的仍站在一起,楚汉分明。 在这看似平和的午后,潜藏的硝烟从来没有停止过。不光来自身边这些从小到大一起比赛了无数次的对手,还来自那些实力更为强大的职业选手。 “听说,这次集训结束后,能留下来的人就有机会签约成为职业选手。”柳莲二看了看周围一起清理场地的队友,再看看其他场地的人,心里估算能留下的人有多少。 “学长,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立海大绝对没问题。”臭屁哄哄的切原不可一世的瞄了一眼隔壁场地的青学,样子十分欠揍。 和切原一样,被破格选拔上来的初中生越前龙马闻言,压了压帽檐,毫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切,你还差得远呢。” 气得切原青筋暴跳,直挥拳头,“小鬼,敢不敢和我打一场,输的人卷铺盖走人!” “谁怕谁!”龙马跃跃欲试的准备接招。 就在这时…… “切原!”一声惊雷爆吼,切原童鞋的头顶重重挨了一下,顿时头晕目眩。 “教练禁止学员私自比赛,你又当耳边风是不是!”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真田恨铁不成钢的又在抱头痛苦中的切原头上补了两下。 “副部长,我错了!”切原惨呼着急忙躲到幸村身后。 幸村好笑的感叹切原怎么老长不大,都当部长了还老被教训。 其他学校的人看着一贯嚣张的切原又被教训得跟小猫似的,不由得纷纷笑了起来。不是恶意的嘲笑,只是男孩子之间那种淡淡的使坏,一点点的幸灾乐祸。 “你们谁叫幸村精市?” 一道张扬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球场上轻松的气氛戛然而止,他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清洁工具,看向来走进球场的那群个人。 幸村暗暗一挑眉,拉拉了披在肩上的外套,回道,“我就是。” 那几个人闻声,便朝幸村走来。 柳莲二暗中拉了拉幸村,低声道,“这些都是前不久新晋的职业选手,实力一般,不出意外,今天肯定会被淘汰。” 哦?注定被淘汰的人现在找上门,还一脸来找茬的表情,看来来者不善。 “你就是幸村精市?”带头的人轻蔑的上下打量了幸村一番,扭头冲身后的伙伴笑道,“生得这么漂亮,可惜是个男的!” 后面那群人立刻会意的大笑起来,一起感叹可惜可惜。 一时间场面的气氛急剧降温,周围的人全都皱眉看着这些流氓一样的职业选手。切原更是忍不住要冲上去挥拳头,却被真田拦住了。 幸村也不恼,嘴角慢慢勾起,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似乎是笑够了,带头的那位再一次将不屑的眼神降临在幸村身上,冷哼一声,“听说他们都称呼你为日本第一?小子,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阁下想怎么样?”幸村懒得和他们废话,笑容明媚动人,口气却很强势。这些人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他倒是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果然是个欠教训的家伙,前辈也不喊,也不用敬语。今天我们就是来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领头的男子将球拍一挥,差点打到幸村脸上,“怎么样,敢不敢和我打一场?” 面对如此直白的挑衅,不要说切原,就连仁王也忍不住了,但幸村却平静的拨开眼前的球拍,淡笑道,“不好意思,教练规定严禁私自比赛,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了。” “怎么,你不敢?不敢就明说啊,我们职业选手就不怕什么狗屁规定,果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还敢称日本第一?”说着猖狂的大笑起来。 后面的人又跟着放肆的嘲笑起来,“干脆回家去吃妈妈的奶吧,小子!” “啊!我忍不住了!!!” 切原大喝,死命的要冲上前 带头的男子将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邪笑两声,走到切原面前挥手就是一耳光,“不服气啊?你这是什么表情?竟然敢这么冲撞前辈!” “去死吧!”切原跳上前一拳就将领头的男子打翻在地,男子顿时鼻血直流,大骂一声,跳起来就和切原打了起来。 真田心里顿时大喊,不好!赶紧上前要把人拉开,就在这时,男子的同伙也冲上来,挥着球拍就对准真田手臂的关节打下去,要是挨了这一下,真田估计就要变第二个手冢了。 幸村看到他们下手这么狠,简直就像是故意而为之,顿时大为光火。一脚将球拍踢飞,再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挥拍的那个人踹出老远。 立海大等人一看幸村都动手了,互相看了一眼,柳莲二道,“对方十五人,我们六人,胜算为百分之三十。” “那又怎样?谁让他们侮辱幸村!” 侮辱幸村就是侮辱立海大!更是侮辱他们! 仁王痞笑,说不出的邪肆,二话不说开打。 “我们等着卷铺盖走人吧,中计了!”柳莲二摇头叹息一声。 柳生默不吭声的拿起手里的……扫帚,优雅的挥舞了几下,身体站得笔直,“好久没练了,不知道手生了没有。”说完,不慌不忙的加入了战团。 柳莲二回过神一看,丸井和胡狼早就冲过去了,摇摇头,脱下外套,军师也动武了! 看到立海大被欺负,其他中学的也坐不住了,毕竟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少年。而且立海大的实力摆在那里,幸村的实力摆在那里,嘴上不说,其实他们都很佩服立海大的。以前觉得他们太过严苛高傲,不近人情。现在一看,人家还是很有男儿气血的嘛。再说了幸村的日本第一也是他们给叫出来的,幸村被侮辱了,不就代表他们这些手下败将更是不堪? “切,最看不惯以多欺少。”比嘉中学个个都是冲绳男儿,从小打架长大,都是好战分子。师父教导他们,习武之人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于是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冲了上去,表情那叫一个兴奋! 亚久津更干脆,直接上前一脚踹翻一个。 青学和四天宝寺看得是目瞪口呆,但是很有默契的移动再移动,不小心将教练办公室的视线给遮挡了。 冰帝在一旁作壁上观,忍足无奈的一笑,“看来凤家对幸村下手了。” 迹部不屑冷笑,“这些伎俩也太幼稚了。” “对付一个高中生,需要多大阴谋?”忍足笃定这次幸村绝对会被踢出集训,甚至以后能不能顺利成为职业选手还是个问题。 迹部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嘴边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若不是因为凤莺歌,几个凤家也不是幸村的对手。现在退让,不过是不想和他们计较罢了。合作了快一年,他可是很明白幸村的性格,那位可不是个随便吃亏的人。 幸村在动手的过程中,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个□不离十,所以5分钟后,战斗结束,他心里也有了定数。 地上躺着□的那群人想不明白,明明是他们来群殴别人,怎么最后变成自己被群殴。 “这是怎么一回事?”主教练甲斐和其他教练赶到球场上时,被眼前这景象给惊得目瞪口呆。随后指着在场的童鞋们大吼,“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竟然打架斗殴!” “甲斐教练,事情因我而起,不关他们的事。”反正是冲着他来的,就没必要连累其他人了。 “哦?因为你?”甲斐看着走出人群的幸村,衣服整齐干净,汗也未出一滴,一点也看不出打架的样子。“幸村精市,这场斗殴是你挑起的?” “不是,是他们先动手的。”幸村面对教练,笑容淡雅的称述事实。 “我们这叫正当防卫,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柳生补充道。 “哼!你们当我是傻子吗?只有一方有错,会打起来?为什么不找教练解决问题,动手打架就没有理由!所有参与打架的人给我立刻收拾东西离开!”甲斐口沫横飞,右手一挥请他们走人。 “慢着!”幸村拦住正欲离开的教练,“我说了事情因我而起,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不关他们的事。他们要是走了,比赛怎么办?”顿了顿,他低声笑道,“我走,这不是教练想要的结果吗,请转告凤议员,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动我身边的人。” 甲斐惊异的打量了眼前的少年半晌,最后才惋惜的叹气,“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是最优秀的选手,我也舍不得,但是……哎,好吧,你走吧,他们我就不追究了。” “谢谢。”幸村笑了笑,转身对真田道,“我不在,他们就由你监督了。”说完就要离开。 “等一下!”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迹部突然出声,“教练这样判定很不公平,我不服。幸村精市要是离开,本大爷也不会留下。” “对,这摆明了就是陷害人,我们不服。”切原气得浑身发抖,“部长走了,我也不参加这什么破比赛!” 真田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冷声道,“立海大,共进退!”此话一出,立海大的人纷纷背上自己的球袋追随幸村离开。 迹部打了一个眼色,冰帝的人也走了。 “你们……放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再闹下去,统统取消比赛资格!”甲斐脸色有些挂不住,急忙向旁边的教练们打眼色,奈何华村教练在修指甲,龙崎教练在闭目养神,神教练抄着手,浑身散发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 “我也认为,幸村受到不公正待遇,还没有比赛就出现这种事,实在让人担忧呢,我不想在这样污浊的环境下参加比赛。”不二笑眯眯的背着网球袋就要跟着离开。 “不二,”手冢叫住他,两人对视半晌,最后手冢淡淡的道,“要走一起。” 于是青学也走了…… 比嘉中学,亚久津等人纷纷离开,连招呼也不打。 四天宝寺的人一看,人都走了,白石也颇为幸村抱不平,别看他平日温柔,要是有人做出侮辱网球的事,也是不会原谅的,教练明显就是排挤幸村。 于是他咳了一声,背上球袋对队友道,“我们也走吧。” “走咯,走咯……”金太郎看到龙马离开,早就想跟着走了。一听白石放话,急不可耐的就冲了出去。 转瞬间,球场上就剩下一群职业选手,和几位教练,诺大的球场变得空旷起来。甲斐浑身发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不知所措的恐慌,他没想到事情会到这种一发不可收拾地步。 龙崎教练冷哼一声,甲斐是职坛教练,第一次和这群青少年打交道,严重忽略了幸村在这一代中学生网球选手们心里的影响力。他们原本就极力反对让政治家介入这次选手选拔,可惜甲斐不听,现在骑虎难下,难以收拾的局面都是他自找的。 最后离开的四天宝寺等人,走出集训基地大门,白石正发愁是回大阪还是继续留在东京等待进一步消息,这时远山金太郎突然扯住他,兴奋的冲不远处挥手,“你们在等我们吗?” 白石扭头一看,先离开的一大群人全都站在那边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呢。 幸村走上前对白石道,“很抱歉,因为我一个人,连累大家不能集训,不过我保证,这次代表日本出赛的,一定是我们!” 白石不知道幸村哪来的自信,不过他下意识的就愿意相信幸村,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他们中学网坛的神话,立海大的神之子。 迹部也走过来,对白石道,“现在,本大爷郑重邀请你们一起参与我们的集训计划。” “哇,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就我们诶!”远山金太郎拽着白石,双眼闪这星光的祈求,答应吧答应吧答应吧…… 白石无奈的揉揉他的红发,对迹部和幸村笑道,“那就谢谢了!” 游轮上 迹部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对窗而立静默不语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有必要退让到这种地步吗?”就算对方是凤家。 幸村转过身,背靠着落地窗,笑意盎然,“游轮虽然大,但是只有两个球场,似乎分不过来。” 他不想再讨论退不退让的话题,退一步也是退,退一万步也是退。只要值得,何必计较那么多。 迹部也不在纠缠,手指撑着头道,“我本打算去长崎的网球俱乐部。可是那边取消会员预约需要一点时间。” 幸村本打算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想了想,收起手机,笑容有些深意,“听说莺歌她们去冲绳集训了。” 迹部疑惑,“她们又在搞什么名堂?”只要听闻那几个凑在一起,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去了,不就知道了。”幸村笑颜如花,灿烂非常。 ------------ 146 热血吧,少年们!(二) 【你有梦想吗?你会为了梦想不顾一切吗?】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我要一份冰,外加一份丸子。” “好的,请稍等,马上就给您送到!” “还有我的,我要一份……” “还有我,我要点……” “美女,这边我们也要点餐……” 莺歌不慌不忙的将客人们的需要一一记下,然后回到小店里将单子交给老板。还未送一口气,那边又有客人叫点餐,于是擦擦额头的汗扬起明媚的笑容赶紧过去。 “莺歌,要不要休息一会,这里有我们呢。”伊藤和五十岚怕她太累,晚上还有训练,恐怕到时候没有体力了。 莺歌摇摇头,“这点算什么辛苦,我可以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的笑容带着满满的欣慰,“欧吉桑的小店生意越来越好了,是不是代表我们的状态越来越好?” 早音吐吐舌头,“那是当然,也不看是谁出马,咱们会比不过那些野花?”高傲的仰起下巴,幸村小姐很不屑的瞄了一眼隔壁店那些招揽客人的服务员。 这小妮子是越来越不知道谦虚了,莺歌不由得在反省,她和精市是不是太宠她过头了。特别是这几年,幸村夫妇长年出国,没有父母的约束,早音差不多是被放养的,性格越来越张扬。 “对了,一夜去哪儿了?”莺歌有半天没见到她人影了。 “去送外卖了,你知道,她不用走路,比我们轻松点。”伊藤坏坏的一笑。 一夜有时候偷懒,不愿意走路,就用飘的。当然,脚只是微微腾离地面一厘米,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伊藤她们就理所当然的将跑腿的活儿交给她。 “我们要一直在这帮忙到比赛吗?”早音揉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虽然她很乐意帮助这家快倒闭的小餐馆的老板,但是之前打的赌可是只让她们挽回这家店得生意,现在生意已经很好了,赌也赢了吧! 莺歌看了看那边正偷看美女写真杂志的大叔,前几日他对她们说的话又浮上心头…… 【你有梦想吗?你会为了梦想不顾一切吗?像你们这些大家族里长大什么都不缺的小姐们,有为了得到一个肯定而努力吗?我看这次参加什么比赛,也是你们当做一场游戏来看待吧,否则怎么会得了个第二名!】 轻蔑的语气,不屑的眼神让莺歌很生气,她很想告诉他,他的偏见有多么的愚昧,可是……他有一句话说对了,她们只当这次比赛是个游戏而已,虽然有必胜的心,那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尊严,而不是为了成功不是为了得到谁的肯定。不,除了初云,初云一定真心想赢得这场比赛。 这个所谓的专家看似很懒散不正经,却有一双透彻心扉的眼睛。 【小姑娘,你的舞的确跳的很好。可惜……你只是为你一个人跳舞。看了你们的舞蹈,别人会惊叹佩服,却不会想和你们一起跳,也不会因为你们的舞蹈变得热血,现在你们连对面那些沙滩服务小姐们都不如。如果连啦啦队最基本的作用都没达到,还参加什么比赛。】 一番看似恶意的嘲弄,却犹如醍醐灌顶,让莺歌惊醒。 她错了…… 啦啦舞蹈不是表演,而是一种感召,一种用舞蹈去感染全场号召全场的魅力。她们的舞蹈,没有这种热情,所以没有感召力,任舞姿再怎么精妙绝伦,没有达到想达到的效果,也是失败的舞蹈。 所以当大叔吩咐伊藤将一套套比基尼给她们,要她们穿上为这家店当服务员时,莺歌第一个接下了那轻薄的泳装。 放下自己的矜持和含蓄,撇开自己的身份,用自己的热情和微笑吸引每一个人,这就是她们来这家小店的目的。 经过三天的努力,大家都渐渐的适应,并进入了状态,就连不爱说话有些沉默的一夜也会笑得如同三月的暖阳。她们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想了想,莺歌放下托盘为早音捏捏肩膀,“算了,今天都已经开始了,就做到下午打烊吧,晚上再和他谈谈。” “好吧,本姑娘就坚持下去!”早音转了转脖颈,拍拍脸,又拿起点单笑嘻嘻的投入工作。 这时初云已经搭好了简易舞台,抱着吉他坐到了麦克风前面。手指轻轻刮过琴弦,悦耳的音节引起客人的注意。 轻轻将长发掠到耳后,初云的指尖拨动吉他的琴弦,零落轻颤的弦音带动起所有人的听觉。 略带伤感的琴音,如同柔软的拂尘,将人们的心里的燥热驱散,留下的,只有细细回味和陷入记忆的安静。 莺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下手里的活儿,靠在门边静静的聆听。音乐是感性的,轻易便能触动每个人内心的情感。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莺歌有些想念远在东京集训的幸村了。 “弹得不错!看来我们来得很是时候。” 门口一声毫不吝啬的赞美,让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开始鼓掌。 听到有客人来,莺歌反射性的一转身,笑容灿烂的一鞠躬,“欢迎光临!” 可当她低下头,发现面前出现的是一双双网球鞋时,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位小姐,你们店里招待客人都是用头顶么?”悦耳的轻笑声传来,莺歌终于认命的直起了腰,对自家老公甜美的一笑,可惜笑容有些僵硬。 “怎么会,请进……” “你给我穿上!” 迹部一把将自己的外套罩在五十岚的身上,平日高贵傲慢的面具已经崩裂,此刻脸色青得比菜叶还青。 “不穿!” 会乖乖听话的,就不叫五十岚了。不但不穿,丫还很胆儿大的和迹部呛声,“小鬼,少来管我!” 小鬼? 当场就有人破功喷水,窃笑声此起彼伏。 敢叫高贵的迹部同学小子,恐怕只有雪枫了,莺歌也忍不住抿嘴一笑。躲在她身后的人却瑟瑟发抖,笑不出来。 幸村早音觉得自家老哥那轻飘飘的眼神,犹如传说中的小李飞刀,说不定在哪一个瞬间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看看,来得还真齐全,今天她们六个一个也跑不掉。 “好,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桦地!”迹部大爷已经怒极反笑了,将外套丢给桦地,上前直接一把扛起五十岚就走。 “放我下来!”五十岚挣扎半天死活挣不开,艳丽的脸蛋儿一片通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 瞧见这一幕,现场气氛顿时火爆起来,口哨声起哄声不断。 莺歌虽然觉得自身恐怕也难保,但是团结就是力量的道理还是很明白的,分别被抓回去,各个击破,那下场绝对很凄惨。 于是向一夜和伊藤眼神示意,二人立刻心神领会,刷的一下堵住了迹部的去路,一夜一挥手,五十岚就成功脱困,被她们扶着退到了莺歌身边。 “迹部学长,有什么话好好谈。刚才那样的行为千万别再做了,我们雪枫会害羞的。”莺歌笑眯眯的为五十岚顺气。 五十岚原本就身材火辣,穿着比基尼更是风情无限,此刻因为呼吸不顺而急促的喘息,白皙的胸前不停起伏,真是风光无限好…… 在场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眼珠子都差点粘上去了。迹部顿时醋劲滔天,阴沉着脸对幸村道,“管好你的女人!” 幸村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双手抱胸,笑意盈然的用肢体语言告诉他,他可不想再演一出戏给大众娱乐。 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他和莺歌的风格,所以她们会挣扎,反击,也在他意料之中,迹部还真不是自家老婆的对手,既然老婆不会吃亏,他此刻就只管看戏。唇角的笑容又上扬了几分,就个人喜好而言……秋后算账,一向是他的习惯。 “请迹部君放尊重点,我们女子又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只不过是来度个假,穿了泳装而已,这点自由也没有吗?” 轻描淡写一句话,成功将私人矛盾升级为阶级斗争。女权和男权的斗争!这对欢喜冤家,斗了这么多年,就像再玩感情拉锯战,谁要是输了一筹就永远受制另一个,莺歌当然要帮自己姐妹。 果然,莺歌一说出这番话,现场围观的女子们就忍不住开始批判了,就连白石和菊丸、大和之类的纯良少年也开始为五十岚抱不平了。 早音默默的在心里画十字架,上帝啊,莺歌的腹黑又更上一层楼了,果然是近墨者……腹黑啊! 迹部额头的青筋都要暴跳而出了,四周的背景似乎都变成了黑色,可偏偏被堵得无法反驳。 莺歌看火候差不多,也不想弄得迹部下不来台,便又道,“再者,我们来打工也是集训的一部分,并不是无聊玩耍,不信可以问问我们的教练。” 伊藤一把揪住要开溜的某大叔,拽了出来。 青学的子弟们一看,顿时觉得眼熟,奈何,这位大叔实在太奇怪,不仅戴了凉帽,还用绷带缠满了半个脑袋,口鼻全被遮掩住。眼睛也被墨镜挡住了,还穿着一条花里胡哨的沙滩裤,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啊! “这就是我们的教练,越……”伊藤刚要介绍,就被越前南次郎大喊大叫的捂住了嘴。 冲六个少女挤眉弄眼,示意她们别说话,随后立刻摆了个造型,低沉性感的嗓音充满了磁性,“没错,我就是传说中,少女的杀手,妇女的偶像,男人的天敌。一朵梨花压象床的……” …… 是一朵梨花压海棠吧,大叔。-_-||| “采花大盗?”比嘉中学的同学们很自觉的接了下半句,并且摩拳擦掌的等着为民除害了。 越前南次郎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不是,我叫越后北太郎!” “**!!” 龙马低咒一声,将自己的帽子压下来挡住脸,完全不想看到那个疯老头子。 “越前,你认识这位教练?”不二笑眯眯的侧脸询问。 “没有,不认识。”龙马干净决绝的否定。 “那就奇怪了,总觉得这个越后教练很是眼熟啊……”摸摸下颚,不二状似很苦恼的在纠结着,嘴角却浮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迹部才不管这怪大叔是越前还是越后,此刻他大爷怒火正旺,就快**了。还好幸村也看够戏,终于出面了。 “那么,莺歌,不知道越后教练安排的科目你们完成了没有。如果只是招揽客人这么简单,我想你们应该不会让教练失望的吧。” 好吧,看到幸村出面,莺歌就知道他不会再放任她了,一句话就逼得她不得不上套。难道说,没完成吗?笑话,那不等于打自己的脸? “幸村,这里宾朋满座,生意红火。不都是她们的功劳吗?”不二笑得也是温柔俊雅,两人一唱一和的倒是默契十足。 “既然训练的科目已经完成了,那就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了。是吧,教练?” 越前南次郎被这两人的笑容迷惑,不由得点点头。 “多谢。”幸村走过去牵起莺歌和早音的手就要走。 伊藤一看,暗道不好,一把将越前南次郎推出去,“搞定他,不然我向大众揭发你。” 越前南次郎一听,暗骂臭丫头,不过手还是横在了幸村的面前,狂傲的一笑“小子,想我面前带走她们,你还嫩了点。我是教练,没有说让她们离开就不能离开!” 幸村挑眉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越后教练的面容很熟悉呢,不知道越前南次郎和阁下有没有血缘关系?” 威胁?他也会。 “啊?!”越前南次郎一惊,急忙退后手挥舞得像苍蝇拍,“没有没有没有,什么越前南次郎,不认识,不认识!” “那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这……”越前南次郎瞄了伊藤璃幽一眼,看到那丫头冲他阴深深的一笑,立刻背脊发冷。不行,今天得罪这小子,大不了以后不见面,要是得罪伊藤这小祖宗,以后就有得罪受了!想到这,他不再犹豫。 “老人家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她们走了谁来当服务员,我已经答应老板要帮忙,怎么能失信于人!” 幸村顿时不悦,这越前南次郎还真是难搞定。因为是名震网坛的前辈,他也不能做出什么不敬的举动和言辞。现在死咬着不放,还真是有些犯难。 “不如这样吧,你们比赛,谁输了,谁就负责留下来当服务生。”越前南次郎笑嘻嘻的做了个决定。 他老人家心情好,就陪这些后辈们多玩玩。 “比赛?” 有意思,“谁和谁比?” “当然是,你们不同意的和同意的比。”越前大叔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在沙地上画出一道竖线,指了指幸村所在的右边,“不同意伊藤丫头们在店当服务生的,就站在这个少年这边。” 迹部冷哼一声,站到幸村旁边。不二也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然后是仁王,接着柳生也走过来。让众人惊讶的是,最后手冢也站在了右边。 越前南次郎笑得无比猥琐,叼着牙签道,“怎么,就这几个人吗?” 无人回应…… “那就这几个人吧,现在剩下的六人一组,自行组队。然后一一挑战。” “侑士,你不去?”向日岳人好奇的看着搭档,他不是初云真希的男朋友吗? 忍足摇头,“岳人,女子又展现自己美的权利。”他可不是那种小心眼的男人。不过要是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就不会说这种大度的话了。 “也?好奇怪,我们为什么也要比赛。”菊丸有些莫名其妙,伊藤她们当不当服务生关他们什么事? “不去也可以,先把这个喝掉,就可以不参加。” 一杯绿油油的液体出现在菊丸面前,立刻吓得他大叫,“我去我去!” 方框眼镜闪过亮光,数据狂人乾贞治可不会错过这次收集数据的好机会。手冢他们那边差不多都是BOSS级的人物,平时打球都很少看到他们出场,这次要接受连番挑战,这么好的机会,怎么放过! 迫于乾氏饮料的威胁,没有一个人敢跑。经过抽签,很快就组好了队。 “弄了半天,我们到底比什么?”大和后脑滴汗。 “老规矩,沙滩排球!” “呵呵,有比赛啊,我们来得真巧。”妖娆性感的笑声传来,一位戴着眼镜的比基尼火辣美女走了过来。 众人一惊,“华村教练?!” 紧接着,神监督,龙崎教练也出现了,皆换上了泳装。 “龙崎老师,你们怎么会来?!”青学众位王子们再一次为龙崎教练的身材所“倾倒”! “该死的!你们以为擅自离开集训基地,说不参加集训就可以偷懒吗?!”龙崎教练化身河东狮,中气十足的吼震得众人耳鸣头晕。 “既然有比赛,我们就先看了比赛再说集训的事。”神监督依然那么淡定。 “这样比赛不够刺激,你们看着都没什么精神啊。”华村捂着着嘴呵呵直笑,“要不这样吧,刚好六人一组,你们哪一组赢了,就可以和那边的六位美女约会哦!” “哈?” 刚刚还在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观战,怎么转眼自己和好友就变战利品了?那位女士还没问过她们意见就做出这种决定。莺歌正打算回绝,谁知道越前南次郎已经唯恐天下不乱的拍手赞成。 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最后一名的队伍就奖励我最新研发的特制蔬菜昆虫汁!”仿佛觉得气氛不够激烈,乾贞治立刻火上浇油。 于是,为了和美女约会,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少年们的战意空前高涨。 “哼,就凭他们也想打败我们?”迹部冷笑。 幸村,不二,手冢,都没有说话,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但是萧杀的气氛可是越来越浓厚。 越前南次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将手里的纸扇抛向空中,大吼道: “热血吧!少年们!” ------------ 147 热血吧,少年们!(三) 还是到这一天了吗? 莺歌心里一直不想面对的矛盾,还是来临了。看着海滩一波一波的潮涌,思绪也渐渐游离。爷爷和父亲用这么简单的手段警告幸村,是觉得幸村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很容易就解决了吧。恐怕目前为止,爷爷和父亲还不知道幸村长什么模样呢。可一旦矛盾越来越大,她和幸村恐怕就不能这么轻松的去面对了。 她有预感,和幸村平静的日子就要结束了。看着幸村云淡风轻的神情,眉宇轻扬,眼神充满了愉悦和柔和。只有和着一些无忧无畏的少年在一起,他才会这么放松。莺歌突然很后悔和家里摊牌了,她舍不得这样的神情从幸村的脸上消失。她不想像战国时那般,每晚相伴入睡时,都要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凝重。 “莺歌,发什么愣呢,快看!哥哥他们又赢一场了!”早音高兴的为自家老哥奋力鼓掌,完全忘记了要是幸村他们赢了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没想到哥哥打排球也这么风姿卓然,战无不胜。幸村早音深深为自己是女神大人的妹妹而感到无比骄傲。 莺歌看她又在发花痴,怜爱的揉揉她的长发才看向赛场。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精市他们已经拿下了三场胜利。比赛是三局两胜,即使对方是实力比较悬殊的对手,幸村他们一点都没有放水的意思,三场比赛,一分也没让对手拿到。当然,光头的那三组人也要接受惩罚,纷纷壮士断腕一般的饮下了乾氏蔬菜汁,面目扭曲的倒在了沙滩上…… 这时,第四组站到了赛场上。这一组,也是强强联手:真田,白石,柳莲二,越前,桃城,忍足。 “哦呀,有点让人头疼了。“不二笑呵呵的抚摸下颚,一点也看不出他哪点像是头疼的样子。 幸村也稍微认真了些,真田和柳两个,他了如指掌,但同时他们也很清楚他的实力。越前是个潜力很大的小子,总是在比赛里取长补短,让人出其不意。桃城爆发力很强,也是个不定时炸弹。忍足善于观察,一旦有一丝疏忽就会被他发现,并加以利用。 这一组的确不太好对付,不过……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幸村微微一笑。 比赛开始,由柳莲二先开球。真田站中场随时支援,越前和桃城负责上网,忍足则是场后。 “不愧是立海大的军师,将他们每一个人的长处都用得恰到好处。”手冢清冷的嗓音隐含一丝赞扬。 “这就是莲二的长处。”幸村倒是一点也不客气。 “哼,那我们就好好打一场。”不管对手是谁,迹部的气势从来都不会少半分。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幸村他们让所有人见识到了一场激烈的比赛。不再是如同前三场一般,一边倒的优势。这次,四组不仅从幸村他们手里拿到了分,分数还数次领先一筹。虽然很快就被追平超越,但是两组的分值相差不大,只在一两分之间。 打到最后,双方都不在乎是为了什么而比赛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意念:即使是他们,也不可以输! 最终,拉锯战以幸村封杀了真田的绝招,风火雷三式,并在所有人目不暇接的空当,一个高空抽杀干净利落的结束了比赛。 “幸村精市的实力,似乎又更加高深莫测了。”忍足感叹,这样一个人才,却因为凤家的打压而不能参加网球公开赛,真是可惜。 真田没搭理忍足,默不作声的走下场,绝招被幸村完全封杀,他一点也不意外。 柳莲二擦着汗笑道,“这次总算逼他拿出了八分的实力。”可惜是排球比赛,要是网球比赛说不定是另外一番景象。 越前一听,皱了一下眉头,他和幸村的实力又拉开了很大距离,曾经,他以为已经快要超越他了呢,谁知今天一战,幸村又让他体会到了云泥之别的挫败。不过……扭头一想,至少他们不是光头,不用喝那恐怖的东西了。想到这,越前终于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中场休息时间,莺歌将手里的水和毛巾递给幸村,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由得也展开笑意。正巧被幸村看到,他笑得柔情似水,低头在她耳边悄声道,“娘子,为夫为你披挂上阵,晚上是不是该好好犒劳一下?” 晚上犒劳?莺歌又不是笨蛋,立刻明白他所指的犒劳是什么,顿时脸红到耳根。这个人,总是喜欢出其不意的调戏她一下。明明是翩翩美少年的外表,说出这种话来却面不改色,果然,内在还是那个邪恶的腹黑。 满意的收到自己的想要的效果,幸村笑眯眯的回到场上继续比赛。莺歌则赶紧回到店里,找冰块来降降温。殊不知,这一幕已被有心人看到。 “我有对付幸村精市的办法了……” “是吗?快告诉我,什么办法?” “待会我们这样……” “嘿嘿,就这么办……” 看情形,幸村他们是赢定了。刚刚被他这么一挑逗,莺歌脑子里就老是不能自制的浮现和幸村缠绵的画面,潮红不消反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简直活脱脱就是一思春的少女,莺歌被自己的样子深深的囧到了。 难道是太久没见,有些欲求不满?想到这,她立刻浑身打了个冷战,赶紧打住这无聊的胡思乱想。一定是穿了比基尼的原因,她从来没穿得这么性感暴露过,所以看到自己这样子脑子里才会想那些,对,一定这样。在脸上拍了拍水,毅然走到换衣间去把性感的比基尼给换掉,否则难保自己又会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换好衣服,她出来正打算将泳衣放好,谁知一夜匆匆跑来,一把拖住她就跑。 “莺歌,真希好像和忍足吵架了,正躲在那边偷偷哭呢。” “什么,在哪儿?”莺歌一听吵架了,赶紧和一夜过去找初云,泳衣就这么放在了吧台后面的柜子上。 二人找到初云时,她正独自在一出僻静的海滩变坐着,脸上泪痕都还未干,平日那冷淡内敛的眼眸此刻满是凄楚。 莺歌从来没见过初云这样,即使当初她被小千代打出了夜总会,差点死在打手的手上,也没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心里低叹,世间多少男女都逃不开这个情字,一旦沾染,便为它所左右,不能自己。 示意一夜先走,莺歌悄然在初云身边坐下,也不说话,静静的陪她发呆。 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 过了良久,初云开口了,鼻音很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我该相信他吗?” 莺歌不清楚她在质疑什么,是忍足的真心,还是忍足的决心?不想把问题复杂化,莺歌问了她一个最普通平常的问题。 “你爱他吗?” 初云屏息了一下,缓缓的点头。 莺歌笑了,又道,“既然都已经爱了,信一次又何妨?” 初云又是一愣,随后无奈的笑了,“是啊,爱都爱了,信一次又何妨。”不信他,她又能怎样?还不如搏一搏,赌上自己的心,说不定还会前途光明。 一直以来纠结的问题,却被莺歌一句话点破,她对这个高雅聪慧的女子又更敬几分。初云不知道莺歌穿越战国的事,所以很多时候不理解为什么同样穿越来的灵魂,却有那么大的差距。莺歌总是能看透她们所不能看透的,看到她们所不能看到的。前不久解决她哥哥被陷害入狱一事的手段和心计,也让初云又羡慕又畏惧。据她所知,莺歌前世也不过是个单纯的学生而已,绝对不会有这种魄力。难道这些都是是这一世家族环境磨炼出来的吗? “莺歌,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看不穿?”初云忍不住问出心里埋了很久的疑问,“为什么你会看得那么透彻?” 透彻? 莺歌笑了笑。看得透彻有什么用,一样深陷其中,执迷不悔。 “真希,当你和心爱的人连牵手也成为一种奢望时,你就会明白,以前在意的很多问题,根本就不算是问题。”也不知道她是否明白,不过相信她很快就会明白了,忍足家不会放任忍足侑士这么一意孤行的,就看忍足有没有那份决心和魄力了。 初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将头抵在膝盖上沉默不语。莺歌悄然离开,留下空间让她自己想明白。 每一个人在作出任何一个决定前,都应该好好想清楚她将会面临什么。爱情是美好的,却不能靠山盟海誓维持下去。要有一个坚定的心,和彼此深信不疑的信念,才能长久。 “咦?我的泳衣呢?” 莺歌瞪着空荡荡的柜子,她记得出去前,明明是放在这里了。人都去看比赛了,店里应该没什么人会来才对。 “啊哈哈哈,来追我呀……” 店外沸腾嘈杂的人声突然消失了,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因此这一声公鸭嗓子的呼喊才清晰无比的传到了莺歌的耳朵里。 好奇的走到外面一瞧,顿时如遭雷击。 只见两个男生在原本应该比赛场地的沙滩上正以慢动作上演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情侣追逐嬉戏的戏码。 在前面跑的男生,不仅长相十分老成,还戴着一副类似老花镜的眼镜,头发也很有个性,长长的栗色长发直垂腰际,在海风中不停飞舞。这都不算什么,最有个性的是他的穿着,原本短袖T恤和短裤外面套了一套女性的比基尼泳衣…… 莺歌越看越觉得,那套比基尼十分眼熟。不,应该说是,和她的一模一样,颜色都一样。栗色长发+比基尼泳装……这,难道是一个巧合? 比基尼男还在风情万种的慢跑着,天真又纯情的对身后的男生喊道,“亲爱的,快来追我,追上我了就……恩……我就亲你一下!”说着,还双手放在心口,一脸羞涩的扭捏了几下虎躯…… 当场就有一大群人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亲爱的,你慢点跑……”后面的男生似乎不受影响,一脸深情,慢慢的追着他,“小坏蛋,我一定要抓到你……” 突然前面的比基尼男停了下来,喊了一声,“就是现在!” 后面的男生立刻会意,拾起排球抛向空中,一跃而起猛一击,排球飞速的越过了球网,越过了幸村,眼看就要着地,千钧一发之际手冢扑了过去,将球挡了一下。不二立刻接住,击向半空,迹部跳跃而起,一击得分! 一系列配合默契十足,三人联手粉碎了对方的突然袭击。 “幸村,你发什么愣?”迹部皱眉看着一动不动的幸村。 仁王吞了吞口水,悄悄问搭档,“你看四天宝寺那两个活宝的造型是不是有点像……有点像部长和莺歌啊?” 柳生优雅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很淡定的道,“不是像,根本就是。没看到幸村和莺歌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吗?” 不二笑眯眯的盖棺定论,“那两个人死定了。” ------------ 148 访友 “请问,你的泳衣从哪里来的?”幸村终于魂归来兮,淡淡的瞥了一眼已经换装的莺歌,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四天宝寺的两活宝。 “对哦,这衣服你从哪里弄来的,小春?”一氏裕次拽了拽金色小春身上的比基尼,阴沉着脸扭头问,颇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借的。”小春笑呵呵的指了指围观的一位美眉。 “什么?!”一氏裕次立刻发飙,“也就是说你背着我去找美女搭讪?又背着我去找外遇,你想死吗?!!!” “哎呀,人家也是为了能赢得比赛嘛,不要那么小心眼啦。”小春不甚在意的挥挥手。 裕次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双唇颤抖泫然欲泣,“你居然说我小心眼!你居然……” “哔——” 哨声想起,越前南次郎大手一挥,“发球时间拖延过长,取消发球权。” “什么?!” 耍宝的二人瞬间石化,只记得搞笑去了,完全忘记了还有比赛这种事。 千岁千里无奈的摇摇头,原本还想搅乱幸村心境的两人,完全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但是他没打算点破,这次比赛并不在意输赢,重在参与,娱乐一下就好。 就这样,幸村这边轻松取得一次发球权。拿起排球,修长的五指轻轻将球托住,美丽的脸上依旧是淡雅宁和的微笑,眼神却无一丝笑意,因为他们无意间触碰到了他的禁忌。 左手轻轻一旋,红白相间的排球在食指上高速旋转。将球抛向半空,幸村一跃而起将球击出而后轻盈着地。球擦着网越过界朝金色小春飞去,并为觉得他使出了多大的力,不二却变了脸色。 “幸村,他并不是有意的,你不要……” “哧啦——” 球网突然撕裂,从刚才排球擦过的地方,裂开了一个大口。 排球带着高速旋转的气流刀、快速接近,小春和裕次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一是时间太短来不及,二是他们都惊呆了。如果是网球,因旋转而产生气刀也不是没有,可是排球体积这么大,要产生这么锋利的气刀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力量,但是幸村明明就没有怎么用劲。 “躲开!”不二大喊,要是被排球碰到,一定会被气刀所伤。 可惜一切都迟了,排球速度很快,躲不开。小春只来得及侧头躲避,栗色的假发飞扬起来,和排球擦过,球没入沙滩悄无声息,却深入几尺。发丝如同麦田里的稻草,被割草机整整齐齐的割断…… “裕次!!!” 金色小春惊吓过度,戴着“新剪”的**头和一氏裕次抱着瑟瑟发抖,两条烟杆腿软得就像面条。 “呀嘞呀嘞,幸村真是太坏了,这样吓小朋友。”总算虚惊一场,不二的脸色也恢复正常。 “呵……”幸村轻笑,对小春说到,“希望以后不要再开这种玩笑,可以吗?” 语气很轻柔,却没人敢质疑他的话,因为被撕裂的球网还在风中晃动…… 仁王后怕的拍拍胸口,还好愚人节他没有假扮莺歌去捉弄部长,否则会英年早逝也说不定。 最后的胜利,意料之中属于幸村他们这一边。剩下的人,轮流制在店里做服务生。 比赛一结束,除了被迫做苦力的一组人以外,网球少年们都被神监督召集去开会了。而莺歌她们无事一身轻,便开始排练舞蹈,只不过排练的地点被迫转移到了游轮上。 因为心态和认知有了新的变化,所以对于舞蹈,大家的感觉似乎又不一样了。短短三分钟的舞蹈,花样繁复的队列和阵型变化六个人配合默契,也牵引着无形的共鸣与热情。莺歌能感觉到六个人共同飞扬的心情,这是以前任何时候跳舞都没有过的体会,她第一次觉得舞台上不再是自己孤单一人,而是一个团队。 “很久没看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不二打量着幸村唇角温暖的笑意。 “嗯。”幸村凝视着莺歌明媚的笑容,淡淡的回应道,“我的快乐,从来都很简单。”只要她开心他就快乐,“虽然……每一次都来之不易,不过,我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多。” 她的笑容一定会越来越多…… “幸村,有时候想一想,我们的走的路好像和原来预想的轨迹渐渐偏离了很多。”不二微微侧过头,淡淡的道,“感情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能将人的意志和力量彻底改变。” 幸村不语,两人皆默默的看着甲板上跳舞的女孩儿们,一抹微笑如融雪的暖阳。 “骗人!怎么会这样?”早音不可置信的看着生意火爆的小店,“客人居然比我们做服务生的时候还要多。”欧吉桑的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行了,你就不要嫉妒了。”伊藤指了指围在小店门口那群尖叫的少女阿姨大婶们,不得不承认美少年的杀伤力的确很强悍,谁让今天来轮值的是冰帝牛郎团,还好,幸村不二他们不用来做服务生,否则非引发骚乱不可。 莺歌收到慈郎发来的告急短信,冲好友扬了扬手机:“店里没食材了,谁和我一起去镇里采购一下?” “我去!”五个人一起站了起来。 “那,一起去。”莺歌笑道,现在正是晚饭时间,得多采购一些食材才够,人多也好拿东西。 “不介意我们陪同吧?”不二和幸村闻言走了过来。 “当然不。”他们担心她们的安全,莺歌岂会不明白。 话说幸村他们来到冲绳也有三天了,从他们来的那天起,莺歌她们就把酒店退了直接住到了游轮上。除了每天和网球集训队一起晨练外,为了不互相影响,莺歌她们排练都在游轮的宴会厅里进行。虽说住在同一屋檐下,由于网球队训练比较重,莺歌和幸村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晚上更不可能住在一起,毕竟他们是来集训不是来度假的。身边都是青少年们,就算是为了他们的身心健康,她和精市连过分亲密的举动都很少有,现在趁着晚饭休息时间一起去走走也好。 “拜访朋友?”莺歌挑选新鲜的蔬菜放进幸村的推车里,“精市在冲绳有朋友?”怎么没听他提起过?奇怪归奇怪,她手里的活儿没有停下,两人边逛边聊。 “原本不着急将你介绍给他们,不过今天才藏送来了这个……”幸村从外套里拿出一张邀请函,莺歌接过来一看,是忍足家邀请诺亚集团的总裁后天参加忍足老太爷八十大寿宴会的邀请函,。 “忍足番士的生辰并不是后天。”这个莺歌可是清楚得很,因为每年她都要参加忍足家大小各种宴会不下十次,有时候忍足家的家宴也会邀请她参与,例如家主的生日宴,俨然已把当她作准媳妇看待。 不过莺歌记得老太爷的生辰明明是在冬天…… “明天我们就要回东京了,看来他们想为我们安排一个措手不及。”莺歌颦眉,已经避无可避了么? 幸村伸手抚开她眉宇间的轻愁,微微一笑,“别担心,我会处理好。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莺歌你现在要开始了解忘忧谷的运作及关系网,也好应对突发状况。” 莺歌潸然一笑,挑眉道,“终于肯让我出来见人了?以后别想再把我当玻璃娃娃一样包得密不透风了。” “冤枉,在下可从来不敢轻视老婆大人的雌威呢。”幸村借着货架的遮挡,将莺歌拥进怀里偷了一个吻,笑得一脸不正经。 什么雌威,她又不是母老虎。莺歌又好气又好笑的轻捶了一下他的肩,两人低声笑闹了一会,等早音她们买完海鲜叫他们才推着挑好蔬菜去收银台会合。 从购物中心出来,幸村就光明正大的以约会为由拉着莺歌去访友了。不二知道他们要去见谁,虽然知道幸村会保护好莺歌,临分开时还是嘱咐了她一句,最大可能的不要和冥渊单独待在一起。 路上莺歌问幸村不二这么说的缘由,幸村淡淡的一笑解释,“冥渊有躁狂症,发病的时候嗜杀。除了我,就只有不二能控制得住他。别担心,现在是春季,不是高发期。”更何况他也不会离她身边。 莺歌点点头,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一座庄严肃穆的古老宅院前,可是此刻宅院却大门紧闭。 “主人不在?”莺歌疑惑。 幸村摇头淡淡的道,“冥渊一定发病了。” 莺歌一愣,暗道来得还真是时候。不待多想,幸村已经将她打横抱起,跃过了围墙直接上了人家的屋顶。这时也隐约看到不远处的后院里正是一片萧杀紧张的局面,有两方人在对峙。而庭院中央,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年正打得不可开交。 “秀夫,今天好热闹啊。” 一晃眼,莺歌已被幸村带到了庭院里一群年近半百的老者身边。那群老者看到幸村俱是一愣随后惊喜不已,如同看到救星一般。 “幸村少爷,您来了真是太好了,少主的病又犯了。”幸村口中的秀夫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位,年龄大概三十五岁左右,戴着眼镜,平凡无奇的五官却有着大学教授一般儒雅的气质,说话不紧不慢,“不知这位是?”相对于那些面色焦急的老者,他倒是很镇定,还不忘礼节的问候莺歌。 “我妻子。” 莺歌忽略掉那些惊讶的打量,冲他们淡雅的一笑,“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秀夫和老者们则恭敬有加的还了一个礼,由于时局不对,就没有过多的寒暄,打过招呼后他们的注意力又放回场中光裸着上身正散发着浓烈杀气的少年身上。 莺歌也打量起庭院中对决的两人,个子稍微矮一点的少年,背上纹着一条狰狞的血色双头云龙,浑身散发凌厉的杀气,双眼曝睁面色狠辣,应该就是精市口中说的原野冥渊。而另外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修长的身材,腰间配着一把中国唐刀,斯文俊秀的五官因过分苍白的肤色而显得十分阴柔,相对于原野的杀气腾腾,他倒是一派从容,可嘴角那张狂的蔑笑暴露了他的本性。 似乎察觉到了莺歌的审视,他突然转头朝她一笑,阴冷的眼神顿时让她有如被毒蛇盯住一般,不由自主心生防备倒退了一步。 这个人很危险! 幸村一把稳住她,手臂牢牢的环住她的腰,无言的安抚。直到莺歌抬头对他微微一笑表示没事,才淡淡的问秀夫,“冥渊犯病是因为那个不速之客?” 不待秀夫回答,青年突然大笑起来,一掌将原野打得横飞出去,随后一把抽出腰间的唐刀乘胜追击,眼看原野就要命断刀下,幸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身形一晃人已到了原野身边,将他一把拽开,刀锋擦着原野的脖颈而过。 一刀落空,青年也不纠缠收刀回到同伴身边,眯起眼睛打量起幸村,冷笑道,“不速之客?秀夫,你来告诉他谁是不速之客!” 秀夫和身后的老者们对望一番后,竟然一起向青年下跪哀求,“大少爷,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少主,稚子无辜啊!” 幸村挑眉,将不断挣扎嘶吼的原野干净利落的打晕之后,交给秀夫回到了莺歌身边。 “精市,他是谁?”莺歌看他的神色,很肯定幸村知道对方的身份。能让幸村放心合作的人,祖宗十八代早都被他查得清清楚楚。 “冥渊同父异母的哥哥,唐烨。”幸村将她揽进怀里毫不避讳的解答,一点也没有爆料别人家秘辛的自觉。 哥哥?对弟弟痛下杀手的哥哥? 莺歌闻到了八卦的味道……看来又是一部家族情仇恩怨史。 “你竟然知道我,看来你和原野家关系不浅。”唐烨挑眉打量着幸村,对地上跪着的一群人视而不见。 “还行。”幸村貌似对他不太感兴趣,态度得有些漫不经心,“如果你是来杀冥渊的话,今天可能会失望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准。” “就凭你?” “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我还真不信。” 两人面带微笑,如同在聊家常。唐烨身后的三个同伴中的一个走上前悄声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而后唐烨的眼神不经意的瞥了莺歌一眼复又盯着幸村,狂妄的道, “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人。” 比狂妄,幸村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将莺歌带到秀夫身后,他淡笑道,“对于将死的人来说,知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重要了。” 唐烨一听,不怒反笑。拔出唐刀身影快速的逼近幸村,幸村闪身到了离人群远一点的地方,未拿任何武器空手和他交起了手。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交手的两个人,莺歌却没有忽略掉唐烨的三个同伴,眼角的余光时刻注意着那三人的动静,因为刚刚他们奇怪的举动,让她心生疑虑。 不得不说,唐烨的武功的确很高,身如狡兔,刀法精妙绝伦,挥舞起来如电光萦绕在他的周围,一时间和赤手空拳的幸村打得不分高下。而且他使的是中国武术,这样精妙的刀法,应该不是普通武馆传授的套路刀法,一般中国武术世家都有传内不传外的家规,再联想到他的姓氏,莺歌猜测唐烨的母亲应该是姓唐,而且十有**是武术世家。 后来幸村告诉她,她才清楚原委。原来原野冥渊的父亲,前任刺军当家原野若吉年轻时曾到中国拜师学武,结识了唐家唯一的传人唐可瑜,唐家以祖辈流传下来的龙魂刀法在中国武术界很有威名。原野若吉便留在唐家交流武学心得,一来二去和唐可瑜便产生了感情并在中国结了婚。学成之后带着唐可瑜回到了日本却遭到了刺军几大家族的强烈反对,奈何木已成舟唐可瑜又怀了唐烨,原野若吉也坚持不让步,原野家的家主只好假意同意。 在唐烨七岁时,唐可瑜带着他回中国探亲,途中被害。半年后原野若吉娶了第二任妻子,就是原野冥渊的母亲。唐烨自小天资聪颖,早熟懂事,对于父亲再娶也没有多大意见,直到十二岁无意中发现母亲是被爷爷派人杀害的真相时才性情大变,留书出走去了中国投靠外祖父,并扬言学成归来要原野家家破人亡。 这一去十几年没有音讯,今天找上门来,看来是要为母报仇了。 不过对于幸村来说,唐烨应该不构成威胁,莺歌反倒是不希望幸村杀了唐烨,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人恩怨,插手过多总是不太好,而且对方又有同伴前来,背后也有一股势力,杀了唐烨对方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下去岂不没完没了? 幸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又不能让唐烨杀了原野,脑子里正考虑怎么样才能让唐烨知难而退,不过唐烨这种人,又怎么会轻言放弃。 就在这时,变数出现了。唐烨的三个同伴突然发难,掏出枪朝莺歌他们这边射击。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但是莺歌一直注意他们的举动,所以看到他们伸手入怀时,就立刻大喊,“小心!” 一把扑倒扶着原野的秀夫,三人惊险的躲过了子弹。虽然提醒了大家,还是有几位老者来不及反应中弹倒地。 唐烨的三个同伴迅速寻找好掩体,手里的消音手枪肆无忌惮的对着躲闪的人射杀,几乎一枪一个,枪法精准,刺军的人被他们打压得无法还击,一分钟不到,一轮射击已经结束。三人动作敏捷的更换弹夹,但是幸村没有给他们第二轮攻击的机会。三人看到幸村的身影,正要抬手射杀,手里的抢却被踢飞出了老远,紧接着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身子竟然僵硬得动都动不了,纷纷跪倒在地。 看到莺歌他们没事,幸村才松了一口气,冷冷的盯着满脸惊恐已经被刺军制住的三人,轻柔的语气泛着彻骨的阴寒,“你们……真是该死!” 唐烨暗骂三人蠢货,但是对他们又不能见死不救,刀锋一转朝幸村杀来,“哼,别搞错了,你的对手在这里!” 奈何刀尖还没有接近幸村三尺,只听“叮——”一声脆响,虎口一疼手里的刀就被打飞,笔直的插入了院墙的缝隙里。 “你最好别动。”手里拿着被幸村踢飞的消音手枪,莺歌淡淡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唐烨低头一看,右手的伤口正不断流血,已将半边袖子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他不甚在意的对莺歌轻笑,“美女,你的枪法不错,差点废了我这只手。” “可惜还是差点。”将手里的枪交给幸村,莺歌退到了他身后,娉婷而立面带微笑,仿佛刚才开枪的人不是她。 唐烨似乎不打算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她,将受伤的手放到唇边舔舐了一下,和肤色一样苍白的唇煞时被晕染得妖艳诡异,“你是第一个在我身上留下印记的女人,这下我相忘也忘不了你了。” 几声闷响过后,唐烨的三个同伙发出了惨烈的哀嚎,他们的手筋全被刺军的人所打断,可是唐烨他们却不敢动,这个大麻烦不知道怎么解决,只好全部都看着幸村,希望他能搞定。 幸村冷冷的看着唐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滚,要么死。” 唐烨耸耸肩,拔出墙上的唐刀,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门口,越过三个同伴时余光都没有施舍一个,更不要说发现他们哀求的目光。拉开大门,临了扭头对莺歌意味深长的一笑,“美女,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随后扬长而去。 莺歌和幸村对视一眼,不禁疑惑的道,“难道他们认识我?”唐烨对她产生兴趣绝对不是因为那一枪,在那之前,唐烨就打量了莺歌几次。 幸村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经痛得快晕过去的那三个人,“问问他们就知道了。” 谁料那三人突然脸色发青的抽搐起来,刺军的人都愣了,等反应过来时,那三个人已经一动不动,断了气。 “他们服毒了?!”莺歌大惊。这年头,还能养出死士的势力,一定不简单。 幸村将冥渊接过来,对秀夫道,“这事情没有寻仇这么简单,请元老们到会议室来商讨一下,以后恐怕有些麻烦了。” “我这就去。”对于幸村,刺军上下很是尊敬,出现这么混乱的局面,原野冥渊又昏迷着,只有看幸村有什么建议。秀夫带人迅速的清理现场,安排伤患,再安排几大家族的元老一起去开会。 “精市,以后只怕会越来越不平静。也许,比过去更难走。”莺歌跟着幸村走进了会议室,看着他将原野放在榻榻米上,淡然的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叹息。 幸村静静的看着她,轻轻拥进怀里,平淡的语气蕴含强大的自信,“莺歌,时不与我,我便造时。” “我们身边的人会不会受到伤害?”明知道伤害在所难免,莺歌还是傻傻的要问。 幸村没有回答,沉默的将她抱得更紧。因为,即便是他也无法保证…… ------------ 149 温馨的过渡篇 “你就是罗刹的女人?” 莺歌端坐在茶室的上位,淡笑着任由原野冥渊前后左右的打量。看他那阳光开朗的笑容,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阴狠暴力的影子,这么一个可爱的少年,不禁让她想到了远在欧洲的幸吉,以前幸吉也是这般好动开朗。 “原野君,对我很好奇?”那如同发现新大陆的眼神,让莺歌有些奇怪,难道原野不知道她和精市的事?按道理说,只要看报纸和杂志或者新闻的人多少都会清楚一点,毕竟他们的关系已经被媒体曝光多次了。 “当然好奇!”原野猛点头,随后喃喃的嘀咕,“罗刹这么变态的人也会有女人,怎么不好奇……” “咳!”幸村轻轻一咳,神色温和的一眼扫过来,原野立马乖乖回到位置上坐好,眼观鼻,鼻观心。 莺歌莞尔,看来这孩子被精市□过很多次,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的惧怕。张牙舞爪的小老虎遇到厉害的猎人也只能乖乖就擒。 茶室里渐渐坐满了人,莺歌大致看去,都是一些面容肃穆的老人,对于幸村的到来,倒是很欢迎,看到原野神色清明,没有发病,他们花白的眉毛才渐渐放松。 莺歌没有做声,安静的喝着茶,听幸村和他们商讨今天发生的事,重点不外乎就是那个来者不善的唐烨。对于这个人,除了觉得那双眼睛阴冷得渗人之外,莺歌对他再无其他的映像。至于他有什么阴谋阳谋,莺歌也不关心,留给刺军费神吧,毕竟是他们家务事。 在她漫长的记忆里,有很多人雁过留鸿,有很多事转瞬释然。太多人来去匆匆,匆忙到,她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有太多交集,就已经消失……渐渐的,她已经学会如何不去轻易的在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唐烨存在对她来说也如一片鸿毛,被风吹过就不见了踪影,以后也不会有太大交集……莺歌当时是这么想的,当时她不了解唐烨这个人,所以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却并不知道,有一天她的生死会和这个阴冷的青年绑在一起。 从原野家告辞出来,已是月朗风清。婉拒了他们要派车护送的好意,莺歌挽着幸村的手臂走在安静的海滨大道,两人很少有这么闲逸的时刻,不约而同的刻意放慢脚步,吹着沁凉的海风相携散步。 不远处的海滨公园里,一支乐队正进行露天演出。歌手低柔略带伤感的嗓音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每一次梦中醒来/你却已不在/空荡的房间只剩寂寞和无奈/我也曾试着忘记我们曾有的甜蜜/可记忆总提醒我曾那么爱你/那一次我看着你消失在人海/心中的伤痛又有谁能够明白/如果爱可以重来/我绝对不会放开/因为我已明白那全是为了爱/好想再爱你/可是你已不在/想着你的脸/泪水模糊了双眼/好恨我自己没有把你留下来/这所有的错让我独自承担/我想对你说我好想你…… 正所谓年少不知愁,很多青年男女对爱情似乎还沉迷于追逐彼此的乐趣里,忘记了人生有多么的短暂,和爱人相守相依的时间是那么的争分夺秒不可浪费。 “在想什么?”幸村总是能敏锐的察觉到她一举一动。 “精市,我发现,我们两从来就没这种疑惑……”莺歌抬起头看着他,黑眸熠熠生辉,带着淡淡幸福的笑容。 “什么疑惑?”幸村微微低下头,唇角的了然笑容泄露了他的伪装,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还是希望能亲耳听到她说出口。 莺歌也不避讳,笑吟吟的道,“就是会紧张你到底爱不爱我,会不会有天不爱我,紧张你对我表现出的一举一动,对爱情患得患失的那种,恩……好像,被他们称之为甜蜜的折磨。” 说实话,都老夫老妻了,还谈爱不爱的有点臊人。但莺歌突然发现,她和幸村在一起时那么的自然而然,省略了很多细节却没有半点扭捏,他们也从来不为了感情的事而产生争执。想到这,莺歌觉得自己真是很幸福,爱情之路很顺畅,至少他们两人之间很顺畅。 幸村失笑,难得见莺歌犯傻,这样的莺歌也只有他看得到。索性在长椅上坐下,将她拥进怀里,故意叹气道,“娶到你都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舍得让你为了这些小事费心。”说完一阵轻笑。 莺歌故意娇嗔了他一眼,缓缓靠进他的胸膛,一声默默叹息,“傻瓜!” 每一次都要如同摘星一般将彼此天远地广的距离一步一步拉近,也只有这个人能始终如一,对她不离不弃。 后天,势必有一场风波,不管局面如何,她始终都站在他身边。两人相拥着坐在海边,看着人来人往,不约而同的被远处走来的一对老人吸引住了视线。 两位花甲夫妻,面容枯瘦,步伐蹒跚而缓慢,老爷爷步伐稍快,老奶奶微微坠在其后,估计是怕老奶奶跟不上,老爷爷紧紧拉住老奶奶的手并不时的回头对她说笑。两人说什么他们听不见,但是莺歌从老奶奶安宁满足的笑容里品味到了他们的幸福。 谁说这世上没有情比金坚,谁道爱情无长时,不过是人心不足受不了重重诱惑,而为自己忘了最初的感动、最重要的守护所找的借口罢了。 感受到怀抱一紧,莺歌疑惑的抬头看向爱人。双唇正巧迎上他落下的一吻,柔和的路灯下,他迷人的笑容包含无尽的柔情与呵护,让莺歌有些失神。 “老婆,不用去羡慕他们,我也会一直拉着你的手。” 直到再也拉不动的那一天…… 莺歌默默的看着他,唇角绽放一抹幸福的笑容。勾住他的后颈,将他渐渐拉近,主动送上自己的双唇。 终有一天,我们也会老去。怎么办,精市,我已经贪念你的怀抱到哪里也不想去了,和你在一起两世还是觉得不够,开始痴心妄想能够得到永恒,永恒…… ------------ 150 不想写题目了 莺歌醒来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已回到自己的房间,昨晚在精市的怀里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也许是最近排练的强度比较大,又贪念他的味道才能睡得如此安稳,什么时候被抱回游轮上都不知道。 将睡裙的肩带轻轻拉好,伸展一下双臂,昨晚这一觉睡得是通体苏畅。随后猛然想起,昨晚她睡着了,那这睡裙是精市…… 粉颊微红,但嘴角的笑容分明是一抹醉人的甜意。拉开窗帘,已经是晨曦微露,海平面紫霞漫天,成群的海鸥在天际盘旋。莺歌随意拿起一件披肩披上走到了二层的甲板上,倚在栏杆边静静的看着网球队晨训。轻柔的海风扬起她的秀发,如同在飘舞的绸缎。 网球队的少年们虽然都在训练,但并不妨碍他们欣赏美女外加聊天。白石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对女孩子有些腼腆,饶是这般,他也忍不住和身边的不二赞叹一句,“凤小姐真的很美,像……千年古刹前的莲花池里,静静绽放的一朵莲花。”古韵悠然,清雅宁和。 不二赞同的点头,和煦的微笑,“白石的比喻很贴切。莺歌的气质,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五官长得如何,其实并不是评判美与否的唯一标准。在这些网球少年身边,从小到大都不乏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亲近。不管是家人还是同学和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能脱颖而出让人一见难忘的并没有多少,莺歌没有一夜空灵神秘,没有五十岚艳丽无双,没有伊藤灵动狡黠,没有早音可爱俏皮,也没有初云真希妩媚诱人。 但莺歌就是莺歌,哪怕是站在各有风姿美女如云的人群里,也能让人一眼注目。那独有的清雅慧黠、高不可攀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就会被吸引,如同古画中走出的娉婷佳人,举手投足优雅动人,如诗如画。不管你是否愿意,在心里留下的那一抹鸿影永远也无法抹去。 所谓佳人,理当如此。 被海平面旭日微升的壮丽景色所吸引的莺歌,并不知道自己成了话题焦点,只是看着那大大的太阳满目痴迷,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大自然带来的震撼,她越来越多的时候,总是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除了和幸村在一起时她才是真正的自己,才是那个为爱痴狂为武痴狂的小女人。别的时候就算和家人朋友在一起,她也不会表现出一点软弱,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让自己能有让别人信服的本事。可不管是谁,戴着面具过日子,也终有累的时候。 好想跳舞…… 莺歌想在朝阳下跳舞,想在天际一片霞光之中跳舞! 有了这个念头,她退后几步走到甲板中间,脱掉鞋子,赤足踏上略微冰冷的甲板,将轻纱制成的披肩抖落开来当作云袖。轻轻闭上眼睛,双手结印,单膝委曲,她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几百年前那场华丽的盛宴,那场没能向世人表演的心爱之舞。 将手里的这团淡蓝抛洒向因霞光渲染而呈现淡紫色的天空,莺歌一个飞燕转身越高而起,修长如玉的双腿在半空中拉开一条美丽的直线,随后脚踝婉转,身子便不可思议的在半空中扭转,她的身体像被海风吹起的裙摆,柔软灵动。没有音乐,也没有观众,莺歌其实从来不在乎这些,对舞蹈的热爱与生俱来,不管何时何地,想跳便跳。 是了,想跳便跳,何必需要那些虚名来肯定自己的舞技,为了争得这些虚名,提高自己的舞技,每天苦练,或者去各地演出。她对精市的关心远远不如以前,更忽略了他的感受,美其名曰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梦想,其实还不是自己的自尊心作祟,不想做了依附男人的女人。 可莺歌现在觉得,自己的方向似乎偏了。在日出缓缓上升的这几分钟里,在宁静浩瀚的海面上,在看着海鸥成群结伴的飞舞中,心里有一个地方似乎变得通透起来。 在她的人生中,什么最重要?在幸村出现之前,毫无疑问是舞蹈。可现在,当然是幸村最重要。既然心里最在乎的是他,又何必为了那一点自尊而自添烦恼。莺歌妥协了,她是个女人,再要强也不会和自己的心过不去,她爱幸村,她最大的幸福就是和他能像昨晚那对老夫妻一般,到了两鬓苍白的时候还能够一起手牵着手看日落、迎月升,这才是她最想要的。 心中有了计较,她决定立刻去打电话给丹尼尔校长,告知她决定退学回到日本,除非幸村带她离开,否则决不离开日本。 停下舞蹈,她准备回房间,却不料迎面撞上网球集训队的少年们。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在这看莺歌跳舞已经有好一会了,正看得起劲,谁料莺歌突然停下,面面相觑居然愣在当场。 “莺歌,你的舞跳得越来越精彩绝伦了。”不二笑呵呵的打破沉默。 莺歌倒是很镇定,落落大方的欠了欠身,轻声道歉,“不好意思,一时忘形,打扰大家晨训。”心中暗暗庆幸,还好她的睡裙是长裙,里面还有里衬,否则刚才那么大的动作还不全走光啊。 “好了,该用早餐了。”手冢冷静的提醒大家,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赞叹莺歌的舞蹈,而后一起去餐厅用早餐。吃饭皇帝大,舞蹈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不是? “穿的那么单薄,就不要多吹海风了。”幸村将外套轻轻罩在她身上。 “恩,我回房换衣服。” “我送你过去。” 莺歌笑着点头,乖乖的靠近幸村的臂弯,任由他带着她离开甲板。一个小时后,游轮将在东京湾的码头靠岸。到时莺歌和五十岚她们直接就去比赛现场,不管明天有什么风暴,先把比赛拿下再说。解开心结的莺歌不再去计较名次,但不代表五十岚她们不在乎,更何况,这关乎初云对她妈妈的一片孝心,就算是帮忙也要帮到底。 回到房间,莺歌刚进门就被幸村抱住一阵长吻,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感觉到幸村略微激烈的掠夺,于是便热情的回应着他,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亲热,她此刻什么也不想,只想将自己的所有感官都交给幸村指引。 感受到莺歌的心意,幸村更加舍不得放开,一把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紫眸泛起深邃的痴迷,轻柔疼惜的吻倾落在她每一个敏感点,莺歌轻吟着拥住爱人,只感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炙热。 凭着最后一丝超人的自制力,幸村微微放开此刻异常妩媚动人的莺歌,暗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莺歌,今天你还要比赛……” 天知道他多么想说,不要去理会什么比赛了。 “没关系,只要小心些,别留下痕迹……” 试问有哪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经得住爱人这么直白的诱惑?莺歌娇媚的笑容让幸村最后一丝理智都飞到九霄云外,不再有顾忌。 这次情事两人异常缠绵激烈,幸村被莺歌从未有过的主动和大胆迷得不能自拔,头脑已经一片空白的莺歌在最后的巅峰之时,听到幸村在她耳边深情的低叹,“宝贝,你好美。” “唔……”莺歌幸福得颤栗,娇吟着将爱人紧紧搂住,片刻后,疲劳至极的她带着甜美的笑颜在幸村怀中睡去。 幸村凝视着莺歌的笑容,美丽的紫眸泛着柔情和隐藏不住的骄傲。他的莺歌,如同晨曦朝露间走出来的仙子,漫天霞光中自由自在的跳舞,在甲板上那翩若惊鸿的身影让人既震撼又痴迷。 想到朔夜曾经告诉他,莺歌并不是他们这个空间的人,而是另一个空间而来的灵魂,幸村将怀里的人再次搂紧,柔美的脸上泛起淡淡醉人的笑意。 莺歌,我不信命,却一直很感谢命运,安排我能遇到你、拥有你。你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一生的守护远远不够,抓住了你的手,永生永世也不会放手! ------------ 151 宴无好宴 傍晚将至,莺歌走到荷塘边细心均匀的向鱼儿们抛洒着饲料,确保每条鱼都能吃到,嘴角淡淡愉悦的微笑带着一份轻松,明日将要解决她和忍足之间拖沓的关系,她怎么能不高兴。 “莺歌,妈妈能和你谈谈吗?”凤理惠坐在了庭院里的石凳上,笑容亲切和蔼的看着宝贝女儿。 莺歌点点头,到母亲的对面坐下,下人们很快将石桌上摆满了点心和茶具,看来是打算长谈。 “妈妈,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接过下人递上的清洁手巾擦手,莺歌淡笑着问。 凤理惠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的看了莺歌好一会才轻叹,“妈妈一直觉得很幸福,能拥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自小你就聪明懂事,自制力也很强,从来不让妈妈操心。有时候看你把自己压抑得一点也不像一个小孩,为了给我争气,努力上进的样子,妈妈的心就好疼。” 莺歌垂目,低声道,“您不用这么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也学到很多。” 凤理惠摇头,“要不是妈妈这么没用,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当别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你却天天在练功房里练舞,常常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不让我知道,看着你,妈妈就好奇,那小小柔软的身体里怎么能蕴藏那么大的动力和毅力。”说到这,她已是眼角含泪,“我知道我的乖女儿是为了不让我在凤家被人看不起,所以一直那么努力,努力让凤家发现你的价值。可是,宝贝,妈妈其实很希望你能拥有哪些常人家孩子能有的快乐,而不是每天活在大人功利又现实的世界里。” 莺歌轻轻摇摇头,伸出手覆在母亲的手上,淡淡的道,“这双手从我出生时就照顾着我,为我洗衣做羹,为我梳头打扮,抱着我细心呵护,牵着我学习走路,没有您,哪有我,所以,保护您是应该的,而且我也很爱跳舞,在乎别人对我们的看法,只要能越过越好,付出一点汗水怕什么,所以我不觉得辛苦。” “可是妈妈希望你这次能为自己考虑。”凤理惠翻手将莺歌的手握紧,“女儿,妈妈知道你和那个少年分不开,可是明天的宴会……”顿了顿,她欲言又止。 莺歌知道她要说什么,摇头阻止她说下去。够了,这就够了,一个以夫为天的女人,为了女儿连丈夫都违逆,莺歌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放心。”只说这两个字安慰母亲,莺歌便不再多言,祸兮福兮总相依,谁知道明天是山穷水尽还是柳暗花明。但莺歌更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一场……算不得是鸿门宴,顶多算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宴会。这么比喻,伊藤立刻觉得不妥,这样不是把好友个比作狗肉了么。看着诺大的宴会厅里,男人们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女人们聚在一起争奇斗艳,伊藤璃幽无聊的打了个呵欠,撇下三个聒噪的女人起身去找好友,今天五十岚应该也会来。 哈!果然来了,还把一夜和真希也一并带来了,今晚有趣了。想到这,她露出狡黠的笑容,晃着两颗小虎牙就过去了。 “凤家到了。” 莺歌扶着爷爷才和父母踏进忍足家的大院就有人急忙去通报了,忍足家是欧式风格建筑,从大门到前厅之间有一个小花园,大理石台阶铺路,中间还有一个小喷水池,不过选材大多是庄严肃穆的白黑色,低调奢华,听闻在关西的祖宅更甚一筹。 “哈哈哈,大伯,二哥,二嫂你们终于来了。父亲都念叨半天了。”出来相迎的,正是忍足的父亲和母亲。凤家忍足家是世交,父辈们更是从小相识玩耍,互相皆以兄弟相称。目光又转到莺歌身上,眼里顿时一亮,夫妻二人一脸满意和欣赏,和蔼的对莺歌道, “莺歌真是越来越出落得美丽动人了。” “哈哈,可不就是等我们家这宝贝公主打扮满意了才敢走吗?”凤志国平状似玩笑的一句话,暗指莺歌对这次宴会有多么上心。莺歌很配合,连忙面色微红的低下头,眼里却平静无波。 “哎,我们莺歌啊就是这种性子,知道的明白是来给忍足老爷贺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赶着嫁人了呢。”明显的嘲讽让众人微微不悦,但是这个人是莺歌的大伯母,大家为了面子也不好发作。 忍足夫人亲热的将莺歌拉进怀里,笑着打量,“呵呵,这女孩子当然要打扮好了才会出门,更何况我们莺歌本来就天生丽质,一打扮啊,更是宛若天仙,难怪我们家那臭小子以前就说非莺歌不娶!” “呯!” 酒杯应声而碎,引来不少注目。地上一片狼藉,但初云的脸色比地上的碎片残酒更加狼藉三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初云低着头避开莺歌关心的目光,对五十岚她们道,“我出去透透气。”说完狼狈而逃。 五十岚她们对莺歌无声的嘴型示意,别担心,我们去陪她。莺歌这才放下心,点点头。 “呵呵,可我听说,令郎另有所爱啊?”凤梨香不依不饶,别有深意的朝初云消失的侧门看去,“别到时候让我们莺歌嫁过去独守空闺啊。” “妈妈!”凤云雀急忙拉母亲的手,焦急又歉然的看着莺歌。 “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凤老太爷冷哼。 忍足夫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忍足夫人硬生生的扯出一笑,“大嫂说笑了,我绝对不会让侑士和那不干不净的野丫头再有什么牵扯。”说完凤眸里闪过一丝怒气。 “呵呵,我这也是关心我们莺歌的终身幸福嘛,走吧,云雀。”凤梨香拉着女儿先行走进大厅,几个贵妇看她来了急忙迎了过来。 “叔叔婶婶我们进去吧,还要给忍足爷爷贺寿呢。”莺歌淡笑着打破尴尬的沉默。 众人一听急忙打着哈哈,故作无事的朝二楼走去。忍足老太爷前段时间心脏病复发,现在处在恢复阶段,身体还比较虚弱,所以没有下来迎客,忍足一直陪着他。 莺歌他们一家进去的时候,迹部正在陪忍足老太爷下西洋棋。看到凤老太爷,迹部礼貌的起身让位,向长辈们问候。 “呵呵,景吾也在啊,你父母回国了吗?”凤老太爷在莺歌和云雀的掺扶下坐到了忍足老太爷的对面。 “昨天就回国了,现在在大厅。”迹部虽然个性高傲,但是家教也是完美无缺的。 “哦?那记得待会请他们去我家喝茶。”凤家现在需要的盟友不止一家。 “好了,老哥哥,今天不谈那些烦心的事,只谈好事。”忍足老太爷这一病似乎苍老了许多,精神气也没有以前好了。 “呵呵,好,只谈好事。”说完冲凤志国平招招手。 凤家夫妇立刻会意,一起上前为忍足老太爷贺寿,接着是凤梨香,最后才是莺歌和云雀。 莺歌还献上寿礼,在唐人街买来的苏绣--仙鹤青松图,“祝忍足爷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其实莺歌的刺绣也是不是拿不出手,在战国时,刺绣可是官家小姐必修课,但她不想再出风头。忍足老太爷笑眯眯的连说了几个好字,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莺歌这个未来孙媳妇。否则莺歌和幸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忍足家又怎么会一直装聋作哑,要知道,豪门媳妇可是容不得半点污点。 众人又坐了一会,忍足老太爷示意忍足侑士过去,“扶我到轮椅上去,该来的都来了,咱们该下去招呼客人了。” 莺歌不由得抬头去看忍足,正巧对上他的目光,看来他知道这次宴会的目的。冲他微微一笑,侑士,今天若是你不敢抗,那就由我来抗,总之一定要有个了断!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下楼梯,凤家和忍足家一起亮相,关系昭然若知。声势浩大的寿宴,在司仪的致词中拉开序幕,在两家人坐下后,众人这才落座各自谈论着,凤家和忍足家同坐第一席,俨然已经是一家人。 莺歌淡淡的低头饮茶,不在乎众人在她和忍足侑士之间来来回回的打量,突然她抬起头目光落到一个身着黑色小礼服的年轻女人身上。 “我去下洗手间。”莺歌低声告诉母亲一声,拿起包包朝洗手间走去。黑色小礼服的女人也对邻桌的说了几句然后起身离席。 “不是告诉你,以后我们最好别见面吗?”莺歌看着镜子里出现的黑色礼服女子,语气淡然,她就知道她沉不住气。 “我……小姐,报社的老员工都去哪儿了?”这个黑色晚礼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莺歌推上位的女记者,酒井纱织。自从她坐上了报社编辑的位置,莺歌给了她绝对的权利,并告知以后就当做不认识,有事再找她,之后很久莺歌果然没再来报社,她也就渐渐放开手脚,大展拳脚,打入上流社会,扩大报社规模,创办多种领域的杂志刊物,短短时间内,便将报社转型成为一家小型公司。不管她怎么折腾,凤小姐都不闻不问,她这时才真是的感觉到,自己得到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这笔交易实在太划算了! 可是好梦不长,报社以前的一位职员被别家公司收买,成了商业间谍,偷偷盗取她的文件时,正好被她撞到,因此逐出了公司,一开始她还犹豫这件事要不要去想凤小姐报备一声,可转念又想这也没造成损失,就不用小题大做了。 直到前几日,她发现公司好几个职员陆续都不再来上班,随后家属前来公司询问才知道他们某天下班后就不见了踪影,七八个活生生的大人就这么消失了。酒井赶紧报警,可是警察调查到现在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你的问题,太多了。” 淡淡的回答,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顿时让酒井脸色变得苍白,“这么说来,他们真的是你……” 一开始她并没有怀疑到凤小姐身上,直到警察说起,消失的人只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以前报社的职员,酒井这才猛然发现,以前报社的职员就只剩她一个了,记者结仇被害不是新鲜事,但是不可能同时与一个人结仇,而且也不是人人都有让一个大活人不着痕迹消失的能力。于是她便联想到了凤小姐,为了证实心里的猜测,她去找被辞退的那个职员,而警方却告知她,那个职员也失踪了。买通他的那家公司也刚被诺亚集团兼并,公司以前的负责人不知去向。酒井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跌坐到地上,明明商业间谍这件事被她暗暗压下来了,为什么凤小姐还会知道? 她害怕下一个消失的人就是自己,但是她没有莺歌的联系方式,更不敢贸然去找她,提心吊胆的过了这么些天,终于有了这个机会,一定要问清楚! 莺歌看她那不安恐惧的样子,知道今日不给她一个答案是不行了。于是转过身看着她,“放心,只要你别做傻事,我就不会动你,给你的承诺依然算数。其他的就别再问,明天会有人道公司给你一笔钱,当做那些人家属的安家费。” “呵呵……”酒井冷笑,面前这个温柔高雅的凤小姐让她害怕得颤抖,她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命被别人撰在手里的恐惧,“是不是有一天,我对你没用了,也会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莺歌叹气,她知道这样做会让酒井心生戒备,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他们不是对我没用,可是我不能冒险,你和我关系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也是为你好,否则,你活不过三天。被买通的那个职员在你办公室翻找的,就是我们合作的证据,那天……很多人看到我出现在报社。” 酒井终于明白,莺歌是想保全她这颗棋子,所以弃掉了一大堆无足轻重的棋子。语气就稍微弱了下来,至少她可以放心了,只要不背叛凤小姐,她仍可以坐她执行总监的宝座。 “可你也犯不着把他们全杀了!”很多人甚至还不知道为什么死。 莺歌拉开门,临走前淡淡的道,“总好过将来被收买,让别人整个公司为他们陪葬!” 酒井一惊,呆愣当场。 凤莺歌,你好狠! ------------ 152 金蝉脱壳 莺歌走出洗手间时,宴会已经开始,既然这次宴会真实目的是订婚,举行的也是半西式宴会。还算宽敞的大厅分成了几大功能区域。一边是休息区,一边是就餐区,还有休闲玩牌和打斯洛克的休闲区,中间就是舞池。莺歌在斯洛克那里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冰帝网球部的基本都在,还有浦饭由依和她两个跟班照旧紧紧跟随在迹部的身边。 正打算回席位上去,半途被伊藤拦住,耳语几句,莺歌先是微微讶异随后笑着点头回到席位。 “莺歌,什么事这么高兴?”母亲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她放弃了吗? 不待莺歌回答,忍足老太爷就慈爱的笑道,“今天当然值得高兴,侑士、莺歌,你们两扶爷爷上台去,向各位来宾表示感谢。” “是” 两人出奇的合作,一人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忍足老太爷从轮椅上扶起来,走向位于大厅的正上方的高台。 忍足老太爷虽然已隐退多年,但威慑力不减当年,轻咳一声全场立刻寂静一片,私底下互相眼神交流着彼此的想法。他们之前就有一种预感,今天这场晚宴很有可能改变东合党未来的局势。原本只是猜测,现一看,凤家掌上明珠和忍足家的长孙一左一右这分明不就是告诉大家两家已经结成秦晋之好? 忍足老太爷先是对大家表示感谢,接着不外就是一些场面话,讲话快接近尾声时,忍足老太爷笑着对大家道,“今天请各位前来,不光是为了我这个老头子,还有一件喜事要向大家宣布……” “爷爷,让我自己说好吗?我想找个最适当的时候宣布。” 忍足的声音极低,莺歌也不过是隐约听到大概。忍足老太爷顿了顿,看向莺歌,见她笑意盈然的点点头便改口道,“呵呵,这件喜事,我的孙儿打算待会自己向大家宣布,我就不破坏气氛了,现在的年轻人自有主意,呵呵,大家今夜玩尽心,老朽就不多言了。” 讲话结束,在众人的掌声中,莺歌和忍足将老太爷扶回座位上。其实要宣布什么众人皆心知肚明,看来以后东合党再也不是小林家的天下了。有意者纷纷前来向两家示好,以便日后仕途上多条捷径。 “舞会开始了,我去换衣服。”莺歌向长辈们致歉离席,她今日从家里来时穿的是一件高雅的百合晚礼裙,裙子很漂亮,下摆缺很长,不适合跳舞。 熟门熟路的来到忍足家的客房,伊藤早已经笑眯眯的等在那里,十分钟后,莺歌带着银色钻石假面,一袭金色吊带舞裙惊艳亮相。在众人瞩目中,她慢慢走下楼梯,修长白皙的双腿,因不规则溜边的裙摆飘动而若隐若现,诱惑至极。这样的莺歌和平日给人的映像判若两人,但没有人怀疑是不是她,因为她的唇角永远保持着优雅善意的微笑。 当她走到最后一步台阶上停留时,忍足侑士自然而然的上前,绅士的伸出手邀舞。停息了半秒,莺歌纤巧的手指边轻轻的放到了忍足的手掌上,两人相牵着走进舞池。 莺歌这半年多,声名鹊起,舞蹈上精湛的造诣早已在上流社会广为流传,而忍足作为一位翩翩贵公子,区区交谊舞自然也不在话下。开场第一舞就由他们献上,众人对他们的关系更加确定。 四周的光线渐渐黯淡,一束幽蓝色灯光打到了二人的身上。优雅缓慢的音乐声中,这对看似登对实则各怀心思的璧人相拥起舞。优雅的华尔兹完全符合上流社会公子小姐的身份,其他人也纷纷相携踏入舞池跳了起来,但都很默契的留下大半的场地给他们。 莺歌虽在跳舞,眼睛却没闲着,一直在找伊藤他们的身影。 “这也许是我们两这辈子最后一支舞,你就专心点好吗?”忍足叹息中有着深深的无奈。 莺歌莫名,看着他眼镜后的双瞳,“这个计划不是你想出来的吗?怎么看你好像很勉强。” 忍足闻言心中苦笑,嘴上却是一番调侃“好歹我们也做了名义上的未婚夫妻那么多年,你就不能有点缅怀?”早明白她对幸村以外其他男人的无情,心里还是颇为伤感。 莺歌突然笑了,“忍足侑士,别在这时候告诉我,你曾经爱过我。” 忍足呵呵一笑,话里听不出真意,“你一如既往的聪明,我差点就这么说了。”他是真的曾经对她心动过,可惜……她不信。 莺歌看他又恢复那邪肆的样子,悄悄松口气,她可不想有太多的感情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好友的爱人。 “侑士,对真希好一点,她很敏感。”再多的,她也不便说,两个人的事情,外人最好不要随便插手。 “你知道吗?有时候你对别人好得我都有些嫉妒,我们从小就认识,也不见你这么关心过我。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想和她在一起,就会好好对她。”虽然他忍足侑士随便起来不是人,但真心却只有一颗。 莺歌微微一笑,“那就好,我信你!” 一个优雅的连续旋转,莺歌转出了蓝色灯光照射的范围,身影隐入了黑暗,但随后又转了回来,重新将手放回忍足的手心里。音乐突然一变,一曲《La cumparsita》响起,两人身形一震贴到一起,先是密不可分然后渐渐拉开距离,不再是优雅有礼的华尔兹,而是跳起了大胆热情的探戈,默契的配合,流畅的舞步,两人似乎天生就这般心有灵犀,再一次让众人为他们缠绵的舞姿醉倒。 一曲终,如雷般的掌声不绝于耳。 舞池中相拥的两人一起走上了致辞台,热烈的气氛渐渐安静却暗藏了蓄势待发的激动,台下的人看着这对登对的金童玉女心里感叹两大家族的跨时代联姻,同时等待着忍足揭晓他们已心中有数的答案。 当忍足宣布要和身边这位女孩订婚,爱她一生一世并揭开假面后,本该是莺歌的女子却不是莺歌,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女孩,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惊诧不已,贵妇们纷纷惊叫。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忍足家不是和凤家结亲吗?!” 这时忍足已经牵着初云真希的手来到了长辈们面前,下跪请求,“请爷爷成全。” “孽孙!!!” 忍足老太爷颤抖的指着忍足大骂一声后晕了过去,忍足家顿时乱作一团,急忙抬老太爷回房间,叫忍足侑士的二伯赶紧抢救。 凤老太爷也是惊怒万分,对身边的儿子媳妇大吼,“怎么会这样?莺歌呢?!!!” 凤理惠也慌了神,“莺歌,我的莺歌呢?!” 订婚新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狸猫换太子,一场本该美满和谐的订婚宴,此时早已一片混乱。 “小姐,请上车。” 一辆黑色轿车并不招摇的停在忍足家附近,金云爱在车边等候多时,看到莺歌从忍足家后门走出来,立刻为她打开车门。 “爱,是御旨丸还是才藏?” 为了给忍足家压力,更是为了抬高初云的身份,诺亚集团将表明支持初云,作她的后盾。这是莺歌给初云的订婚礼物。 “是盖伊(才藏的英文名)队长。”金云爱负责送才藏过来,所以才能在忍足家加强保安措施的情况下堂而皇之的停在这里等莺歌。 莺歌点点头,才藏虽然智谋稍逊,但光是那杀伐冰冷的气势就能震得住全场,既然如此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回头看了看灯火辉煌的忍足家,她微微一笑,弯腰进车。 一分钟后,车子畅通无阻的驶出忍足家,扬长而去。莺歌把玩着手里造价昂贵的假面,随后将车窗打开,毫不犹豫的将其扔出车外。 银色假面跌落在公路上,连续翻滚了几圈之后静静停在了路灯下。 忍足侑士,我们终于两清了…… ------------ 153 情孽 “小姐,有人跟踪,要解决掉还是甩开?” 莺歌看了看后视镜,果不其然,后面正有一辆警车不紧不慢光明正大的跟着她们,摆明了是要告诉她车里的人是谁。 “不用管他。小爱,送我回家吧。” 本打算去找精市商量一下之后的计划,可山本有林也不是个善茬,在对立阵营没有明了化之前最好让他们两尽量少碰面的好,只好先按兵不动。 “是。” 甩掉后面的警车对金云爱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但她没有丝毫质疑的按照莺歌的吩咐执行,车子在路口改变了行径。 灭掉手里的烟蒂,山本玩味一笑,“莺歌,你不去找幸村,今天晚上的事又打算怎么向家里交代?”到现在还在维护幸村精市和他背后的势力,凤莺歌,你还真能沉住气。 看到前方车子已经快到家门,山本停下了车,正好手机响起,打开一看不自觉的神色一凝,面上闪过一丝不耐,说话的口气却异常的温柔,丝毫察觉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直美,宴会结束了吗……刚才有点事离开了一下,我马上来接你,乖乖等我。” 挂掉电话,莺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凤家大门之后,山本紧紧的盯着那道门,再次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之中眼里不断滑过别样情感,爱恋、怨恨、无奈、不舍……还有淡淡的诀别。、 凤莺歌,你曾经无情的将我的真心践踏,可是现在,有一个女人也如我当初一般傻,无悔的奉上自己的真情,只为让我多看她一眼。我不会像你这么绝情,一点机会也不留给别人,因为我明白,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即使是被所爱的人利用,那也是一种幸福。 “哦?山本有林正在和小林直美交往?” 莺歌惊讶的放下手里精致美丽的陶瓷杯,倚靠在沙发上和幸村通电话。 【但是小林拓也对他还没有完全信任,所以一直没有明确表态。】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接近小林家的核心边缘,山本有林倒是颇有手段。做小林家的女婿也只是时间问题,这样一来,小林家的实力更是如虎添翼。这对于与忍足家联姻失败的凤家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莺歌有些疲乏的揉了揉额角,党派斗争真是一个让人伤神的东西。 “精市……” 【恩?】 “我想见你……” 对于莺歌来说,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幸村的怀抱才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压力和负担。在凤家这样的家庭,亲情已经不再是血浓于水的单纯,而是夹杂了太多的利益与利用。她不是个胸怀大志的女人,她想过的生活只属于遥远的第一世,虽然现在无怨无悔,可是心有时候还是会觉得疲累。 【等我挑选好资料,十分钟后见。】 “恩。” 轻轻合上手机,唇角自然的浮起一抹笑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莺歌觉得幸村的声音比平时更显温柔和愉悦。 十分钟后,莺歌亲自到家门口等待着,看到幸村挺拔的身影从车里出来时,她几乎要按捺不住扑进他怀里。若是平时也许早就这么做了,可车上下来的不止幸村一人,除了御旨丸、才藏以外,还有白鸦和杰西卡。所以,她选择站在家门口,笑容柔雅的等待着幸村走近,然后将她带进怀里。 拥抱,恋人之间的拥抱和别的拥抱是不同的。相爱的两个人拥抱时,脸上那幸福甜蜜的笑容,绚烂夺目。 所以,杰西卡的眼睛被刺得很疼。 幸村从来不会这么温柔疼惜的抱她,自从上次蓄意的误会之后,甚至连靠近他都很困难。拳头紧紧的握着,她倔强的看着这让她嫉妒的一幕,尽管心如刀绞,尽管绝望越来越吞噬着她的心,她仍然死死的盯着他们两。 不认输,绝不认输! 狠狠的咬住舌尖,口腔里泛起浓浓的血腥,这样亲切熟悉的味道总算抑制住她想冲过去杀了凤莺歌的**。 我不会输的,凤莺歌你别得意! 背后那如同刀子一般锋利的目光莺歌不是没有感觉到,只不过看在她对幸村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就不计较那虎视眈眈的司马昭之心。说好听点,是她不想让诺亚集团失去一个有用的人才。说难听点,就是她压根没把杰西卡当成威胁。再说了,老公这么出类拔萃,有爱慕者也实属正常,要是个个都吃醋,莺歌估计早就被酸死了。 “杰西卡,回总部去找小助拿这次非盟和谈的资料,限你三个月内拿下那边的所有竞标项目。” 莺歌大度的表示不在意,但某人可是个妻控,加之战国时候高高在上掌握别人生杀大全习惯了,回到现代还残存着的后遗症,某殿下是绝对不能容忍手下公然挑衅他的妻子。 “……是!” 咬牙回到车内,杰西卡没有迟疑的开车离去,幸村下达的命令从来不准拖延,接到命令立刻执行是不成文的规定。后视镜里那熟悉的身影渐渐模糊,战场上的巾帼英雄终没能忍住眼眶里蓄满的眼泪,泪如雨下。 就连让我待在你身边的机会都要剥夺了吗,幸村精市,你狠! 我为你付出这么多,绝对不会永远只是做你的手下。凤莺歌除了家世,还能给你什么?只有我才有能力有资格和你一起打造属于我们的帝国,总有一天你会离不开我,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比她更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补偿亲们,今日两更。 ------------ 154 见家长 凤老太爷刚进家门便脸色铁青的让管家叫莺歌去书房见他,不料管家却说莺歌和几位客人在会客室等他多时了。满腔的怒气化为了疑惑,他柱着拐杖一言不发的走进会客室。 “祖父。”莺歌面对会客室大门而坐,最先发现凤老太爷的到来。 幸村和御旨丸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站了起来,面带微笑的转过身鞠躬行礼。 “凤老先生,冒昧到访,请您见谅。” 凤老太爷冷冷的打量了幸村和御旨丸一番后,走到沙发上坐下眯着眼睛漫条斯理的道,“有何贵干?” 从头到尾,他没有看莺歌一眼。 御旨丸暗地里对莺歌眨眨眼,看来老人家气不小啊。 “呵呵,凤老先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说完后请尽快离开我家。”凤老太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御旨丸的话,摆明了不想知道他们的身份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爷爷果然不知道精市长什么样子,莺歌无奈的在心里叹气。 这老头好像是个顽固派,御旨丸对幸村耸耸肩,表示没辙。 “凤老先生。”幸村低柔的声音在压抑的气氛下略显清冷,“今日晚辈前来,有三件事相告。” 虽然凤老太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但其实从一进门,他就不自觉的一直在打量幸村,这个晚辈的气场实在让人无法忽视,就算勉强控制不去看他异常漂亮的五官,注意力也会自然而然的被他所吸引,因为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发光体。 看到老太爷终于抬眼看他,幸村满意的继续道,“第一,晚辈希望能够与凤家建立永久友好合作关系。” “呵呵呵,好狂妄的口气。”凤老太爷不屑的嗤笑,“年轻人,你有什么能力可以与凤家合作?”长相如此出色,没可能在政坛,商界,黑道均没有丝毫传闻,这样的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就是个名不见经传,毫无背景的人。 幸村挑挑眉,御旨丸会意,将准备好的资料放到凤老太爷面前。 “诺亚……诺亚集团?!”饶是见惯风云的凤老爷子也不由得一惊,霍然站起身,有些激动的看着幸村。 诺亚集团对于日本来说,也许仅仅是一个刚出现没多久的新贵,但在欧洲却早已名声大噪。神秘的背景,雄厚的实力,神话般的崛起速度,都让诺亚集团在成立后的短短两年内成为全球商界的新传奇,并且这个传奇在不断刷新之中。而诺亚集团高层低调神秘的行踪,悬而未明的身份更是为人所津津乐道,至今也还是一个迷,让很多想与之交好的势力无从接触。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神秘集团的决策人竟然是个稚嫩的青少年,只是这个少年看起来很不一般就是了,就凭他俯瞰众生的那份唯我独尊的霸气,绝对担当得起诺亚集团决策人的身份。凤老太爷阅人无数,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 老太爷这么激动,看来是认可他合作的能力了。于是幸村继续道,“第二,晚辈希望凤家能立刻退出日本政坛,因为照目前的形势来判断,凤家已经不是小林家的对手,执意相争最多只能两败俱伤,可别人就会渔翁得利。” “渔翁得利?”凤老太爷哼哼一笑,“你是指别的政党还是忍足家。” 反对党还不成气候,幸村当然是指的忍足家,不过他没有明说只是淡然的一笑。凤老太爷对幸村有十二万分的好奇,自然也有了攀谈的**。 “我去泡茶。”莺歌借机离开,接下来的谈话,她相信爷爷不希望有第三人在场。 权利,阴谋,交易,幸村在时,莺歌不想插手这些,事实上没有必要的时候她是能避则避,否则又怎会在一次次不得以出手的时候仍要坚持避开家族势力。吩咐下人将茶送进会客室,莺歌回到自己的院子,却隐隐看到房间有人影在晃动。 “是您的大伯母,已经进去了五分钟。” “恩?真是稀客。” 挥手示意金云爱隐退,莺歌慢慢走近卧室已经洞开的房门。看到大伯母一脸紧张焦急的样子,她温和的笑问,“需要帮忙吗?” “啊?!!”凤梨香吓得惊叫一声,转身看到门边的莺歌时脸色瞬间惨白,有些语无伦次,“莺歌,我……我……” “大伯母需要什么东西直接告诉莺歌一声,何必那么辛苦自己亲自来取。”看看自己仍旧整齐原封未动的房间,一点也没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看来大伯母很小心谨慎呢,这可和她平日飞扬跋扈眼高于顶的性格不太相符。 凤梨香定了定神,呵呵干笑,“我,我就是想借你的那条海洋之泪用用,明天不是要出席一个慈善晚会嘛。” “原来如此。” 莺歌也不拆穿她拙劣的谎言,径直打开梳妆台上最显眼的首饰箱,拿出一个黑锦缎绒盒交给了凤梨香。 “呃,谢、谢谢,我用完就还你。”不敢直视莺歌洞悉了然的眸子,凤梨香如芒在背,拿着首饰盒几乎是落荒而逃。 “小姐,要不要属下跟上去看看。”金云爱现身,通常情况下,隐卫未经允许是不能擅自现身的,所以看到莺歌屋里进家贼,她也没有插手。但此时看莺歌一脸沉思,便忍不住提议。 “不用了。”莺歌端起茶杯轻轻嗅着茶香,淡淡的一笑,“我知道她要找什么。” 那段酒店里偷情的录音早被删掉了,凤梨香就是把她这里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眼看大选将近,小林家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今年最大的竞争就属小林克西与父亲之间的较量,目前民意测评来看,双方势均力敌,党内支持率也不分高下。若是现在谁有一点风吹草动,那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不行!除非你能办到这一点,否则一切条件免谈!” 凤老太爷重重的捶了一下茶几,一脸没得商量。 幸村看着吹胡子瞪眼的凤老爷子,微微皱眉,“您该知道,凤先生虽然民意支持率高,但是竞选首相光凭这点是远远不够的,凤家没有与小林家抗衡的实力。” “哼,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和你这个小子废话半天。”有了诺亚集团的支持,胜算就有五成了。 幸村被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气笑了,“老爷子,就是选上了小林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难道你还要搭上第二个儿子或者其他家人的性命才罢休吗?” 他那么费力的扶持别的党派,就是为了缓解凤家在政界面临的绝境和压力,可眼下这老头子却执拗的要往别人枪口上撞,事关莺歌的安危,要想幸村不生气也难。 “够了!不要再提起那件事!”凤老太爷手边的茶杯被扫飞,摔在地上变得粉碎,他激动得不停的咳嗽,枯槁的左手紧紧抓住幸村的手臂,“我的长子就是因为那个位置才被杀,所以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为凤家夺到那个位置,否则……否则我怎么对得起国威,我的儿子不能白死!” 幸村静静的等待他情绪恢复平静才幽幽的问,“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对!我一定要铲除小林家,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凤老太爷卸掉了平日高高在上的面具,此时的他,双目充满仇恨。 我要为国威报仇,一定要小林家偿还欠下的命债! “我明白了。”幸村勾起嘴角,“您执意如此,我就帮凤家夺到那个位置。不过作为交换,我有一个条件,这也是我要告知的第三件事。” 哼,终于要说出你的目的了吗? 凤老太爷稳稳端坐,“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你给莺歌绝对的自由,从今往后不得干涉她的任何事,摆布更不行。” “……” “怎么了,老爷子?”幸村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相信。 “这就是你的条件?” “是。” “就这么简单?” “需要多复杂?” “……小子,你喜欢我们家莺歌?” “您总算看出来了。” “……”这目无尊长的小子是在讽刺我迟钝吗? “我喜欢莺歌,很早就喜欢上了,我想娶她为妻。”幸村平静的语调听不出太多的情感,却让人清楚的意识到他的决心。 凤老太爷此刻反倒迟疑了,如果诺亚集团是因为利益和凤家结盟还行,若是因为私人感情,那可靠系数就有待商榷了,万一莺歌还是喜欢她那个平民男友不喜欢这小子,那这小子不就是第二个忍足侑士?万一诺亚集团因此反悔解盟,到时凤家骑虎难下,将会是万劫不复。 不行,这太冒险了! “这么简单的要求,老爷子也办不到吗?”御旨丸终于忍不住插嘴,不知道这老头子在穷蘑菇什么。 “不是办不到,只不过需要你们一个承诺。” 幸村心一沉,心想这老头子难道想坐地起价?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承诺?” 凤老太爷不自然的轻轻一咳,“你不是要求我们不得干涉莺歌任何事吗?也就是说即使将来她不喜欢你,不愿意嫁你,我们都不能勉强。但是你必须公私分明,不得因为情感的原因中途退出合作。” 御旨丸一口茶没忍住,喷了。 凤莺歌不喜欢幸村精市? 除非世界末日!不,就算到了世界末日那天,这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幸村勾起唇角,笑容明媚。果然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懂得先要上保险。 “这点请您放心,我绝不因私废公。” 御旨丸嘴角抽搐,他在挣扎,要不要告诉一下老爷子,貌似幸村的概念里公和私的定义和常人不太一样。 “这就好。”凤老太爷总算放心些许。 “关于合作,明日我会派人将合约送到府上。晚辈告辞。”幸村再次大方的送上定心丸,凤老太爷满意的笑眯了眼。没想到在失去忍足家的支持后,很快又得到了诺亚集团的支持,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对了,”走到门口的幸村突然想起了什么, “真是失礼,晚辈还没有自我介绍。” “哦?你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凤老太爷早就想问了,可是一想到诺亚集团领导者身份诡秘,暗自揣测也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便不好多问,反正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明明是你不让别人说!) “呵呵,不甚荣幸。”幸村优雅的鞠了一躬,柔美的脸上绽放出夺目的笑容,令天地为之失色。 “晚辈,幸村精市。”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请吃饭,出去耽误了些时候,二更没及时,亲们原谅,放心,这是二更,今天的一定会补上。 ------------ 155 Chapter.155 “幸村精市……他就是那个幸村精市?” 凤志国平有些不太相信,诺亚集团的领导人居然就是女儿一直喜欢的那个网球少年。 青蛙变王子?这也太戏剧化了! 凤老太爷面色有些尴尬,很不情愿的承认他们被孙女和那个臭小子摆了一道。 “为父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那小子……只要你看到他,就会相信了。”那种天生领袖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那莺歌知道吗?不,她应该知道。”否则怎么会一直那么镇定从容,凤志国平无奈苦笑,“她居然瞒着我们这么久,是不信任我们吧。” “女大不中留啊。”凤老太爷感慨,以前总认为他们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直到今晚他才清楚的看出,“莺歌全身心都在那个小子身上,恐怕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那,父亲的意思是?” “哎……由她去吧。”凤老太爷经过昨晚的连番折腾,又加上整晚没睡,已显得有些筋疲力尽。昨晚在忍足家的婚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多年的心血眼看要付诸东流,脑子总是有些恍惚与慌张。紧接着与诺亚集团这么快建立合作关系,完全是凭着他多年的历练出来的直觉,根本就没来得及细细思量,只想着稳定凤家的未来。 静下来后,不禁也为自己当时的冲动而暗暗捏汗,现在他需要休息,需要好好消化昨晚发生的一切。 涉谷某商厦的咖啡店里,六个死党再次聚首。 “这是不是意味着已经雨过天晴了?”幸村早音乐呵呵的一把抱住莺歌和初云,“恭喜恭喜,你们两终于各归各位,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莺歌和初云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莺歌有什么打算?还回法国吗?”五十岚问。 “不回了……”她已经想通透,再也不想离开精市身边,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在爱好与爱人间找到平衡点,“我已经递交了入学申请,下周一就去冰帝报道。” “啊,莺歌现在应该上高中一年级了。”一夜后知后觉,一脸恍悟大悟,随后又喃喃的道,“你们都上高中部了,我还在读初中部,好无趣,干脆直接跳到高中部和你们一起好了。可是跳级好麻烦,还要考试……” “一夜这是怎么了?” 莺歌看她一脸呆呆的样子,关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却被身边的伊藤扯了扯袖子,小声的道,“别担心,一夜最近萌上了天然呆。” “原来如此。”莺歌明了。 一夜最近突发某种特殊癖好,喜欢模仿不同人物的性格,一旦发现有趣的稀有的纠结的有挑战性的人物性格,她就会沉迷进入那个角色里。更变态的是,不二也很感兴趣,不管一夜何种性格,什么思想言行他都奉陪到底,一夜也就越玩越上瘾。 六人喝完咖啡就在商厦里面闲逛了起来,却没想到半道就被一群少男少女围得水泄不通,尖叫,激动,渴望,迷恋……莺歌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这是标准的追星族嘴脸。 可是为什么对象是她们?为什么那些疯狂的男生嘴里在不停的喊着,“宅男女神”四个字? 六人来不及多想,只是觉得再这样下去就要变肉夹馍了,特别是莺歌和五十岚的身份敏感,这样混乱的情况下相当危险,于是她们奋力挣扎想尽快离去,好在不远处的保镖和隐卫见势不妙纷纷上前阻挡那群疯狂围堵的人。 好不容易终于脱困,六人躲进了一家女性内衣店。 “啊咧?这不是鼎鼎大名的宅男女神组合吗?” 一阵妖娆的调笑引得六人立刻调头,只见一位成熟性感的女人正笑吟吟的看着她们。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莺歌还是认出了这个女人,“华村老师?” “呵呵呵呵,宅男女神们,当明星的感觉如何?” “见鬼,不要再用这么恶心的词称呼我们。”五十岚现在一肚子火大,刚刚被那群疯子差点没挤死。 “看样子,你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名了。”华村挂好手里的商品,向莺歌她们走来。 “华村老师,能告诉我们这是,这么怎么一回事吗?”莺歌此时一头雾水。 “OK,看来你们真不知道,前几日你们网球宝贝半决赛的舞蹈视频被放到了网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并且在一家宅男论坛里,被广大的资深宅男们评选为本年度最受欢迎新一任宅男女神。” 众所周知,宅男女神一向只是凭选单人,设立前三甲。然而这一次却是六人全部通过,这是史无前例的,因为她们六个代表了不同的气质与美丽,几乎包含了所有宅男最萌的女神形象,这也是她们能引起宅男们疯狂的最大原因。 了解事件真相,莺歌她们皆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宅男女神是什么,那就是万众宅男YY的首选对象啊。 “我没问题。”莺歌看到她们齐刷刷的目光就明白那眼神代表什么意思。 “你确定?”伊藤不信,谁都知道幸村精市可是个标准霸道的妻控,能忍受老婆成为别的男人YY的对象? 莺歌肯定的点头,反正精市要发飙,也不会发到她头上,而家里人也答应了不会干涉她的事。可是另外五人就没那么自信了,纷纷皱起了眉头。 “啧啧啧,有这么好的前景,不知道你们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华村扶了扶鼻梁上精致的眼镜,性感饱满的红唇扬起一抹笑意,“有没有兴趣走到聚光灯下,受万众瞩目,成为天地间最闪亮的焦点?” 焦点?难道是想把她们打造成为明星? 莺歌本身也算得上是个明星了,不过所涉及的领域只是舞蹈和舞台剧,自然不如发专辑演电影的偶像明星一般大红大紫,事实上她根本算不得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不过理解华村的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据我所知,华村老师一向只包装和打造网球明星。” 华村笑眯眯的摆摆手,“异曲同工,异曲同工嘛,偶尔发展一下副业也不错。” “老师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蓄谋?”伊藤与华村有点渊源,所以对这个改造狂颇有了解。 “小幽真是太了解我了,呵呵……”华村没辙只好坦白,“其实上次在冲绳看到你们六个我就有这个想法了,本打算等国际公开赛结束以后再找你们谈。但今天既然碰到了,就先和你们谈谈也无妨。其实你们具备了明星的潜质,只要经过我的改造,前途一定不可估量。” 六人沉默了,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放在了华村食指上晃悠着的丁字裤上…… “抱歉,我们对明星什么的没兴趣。”五十岚冷冷的回绝,要是答应了,这个变态女人指不定要将她们弄成什么样。 “你们没兴趣,不代表初云小姐没兴趣。想想她现在的处境,只能依附着你们生活。将来呢?毫无实力的她能够顺利嫁入忍足家吗?我想……作为好朋友,你们应该不会这么自私吧?” 离开的脚步硬生生的顿住,莺歌不得不承认,这个华村教练有着异常敏锐透彻的洞察力,一语道出了众人的心结。 转过身,她们在初云的眼里看到了犹豫和潜藏的渴望…… 所谓BOSS,就是那种身居高位掌握大局的博弈者,他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手势就足以让底下的小卒忙得人仰马翻,一念之间就能决定成千上万人一生的命运。这样恐怖的存在,却有无穷的魅力让小卒们前仆后继的听其差遣,并且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因为他们是利益共同体。 就如同诺亚集团和凤氏家族集团的合作,幸村做出决策之后便将计划案丢给了忘忧谷的智囊团去伤脑筋,计划案出台后又有诺亚集团的商业精英们去发挥所长,将计划案实施,根本就不需要幸村去操心。 他与凤家的矛盾得到解决后,本打算将日本网球公开赛独家承办权买过来的想法也就打消,重新带领立海大投入赛前集训。冰帝、青学、四天宝寺等队伍也纷纷回归,而作为补偿和答谢,幸村赠与他们每人一张东京某豪华私人运动俱乐部的会员卡,当然,这么高调的事只能请迹部帮忙,以迹部财团的名义出面,是以他们还不清楚幸村的身份。 在幸村他们投入训练之际,御旨丸作为诺亚集团执行总裁频频在媒体上亮相,曝光率急速增加,高调出入日本名流商贾的宴会与社会组织的公益活动,使诺亚集团的知名度大大提高,日本民众才猛然发现,在东京银座区不知何时坐落了一座航运业的新兴帝国大厦。在幸村结束训练准备比赛的时候,诺亚集团的知名度在日本基本已是家喻户晓。有了欧洲的良好口碑,日本分部的订单与合作也日益猛增。 得到幸村首肯,诺亚集团决策团队里的精英们便摩拳擦掌,开始大肆扩张,迅速兼并了多家因金融危机负债累累濒临倒闭的物流、合金制造、小型船厂等公司,如同一只饥渴的猛兽,将日本进出口、物流这块大蛋糕迅速吞下了将近四分之二。而这样的扩张严重威胁到了浦饭家天时集团的根本利益。 有了凤家的引荐,诺亚集团很快在日本名名流界站稳脚跟。而凤志国平有了诺亚集团的媒介,不再局限于一个日本“本土贵族”的身份,频频出入欧洲及中东富豪高官的宴会,国际知名度和政治影响力逐渐增长,这直接导致胜券在握蠢蠢欲动的小林家政治威信迅速下滑,大选前的竞争越演越烈,原本偏向小林克西的胜利天枰不可逆转的正被幸村一点点的扳平。 上层社会的这些风云变幻对于日本的民众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谁执政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多,就投谁的票。 身处风暴中心的莺歌不插手不代表不了解,想帮忙又无用武之地,毕竟她不是全能天才、万能女主,没有她地球就不能转。作为一个即将年满十五岁的高中生,她现在除了上课,剩下的时间早被舞蹈训练与华村的明星打造计划安排得满满当当。 是的,她们架不住华村的三寸不烂之舌与巨大的诱惑,终于把自己给卖了。卖给了华村,成为她手中精心雕琢的,一件即将横空出世的完美作品。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无能,以后决定偷懒了。 ------------ 156 Chapter.156 竞选进入白热化阶段,凤家目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是这东风也不是那么好借的。忍足家现在是抱着观望的态度,不愿意做那场东风。而小林家也小心谨慎没有再漏什么把柄。谁能成为压垮小林克西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幸村在思考,莺歌也在打算,要不要将忘忧谷掌握的天时财团的财务状况资料透露一些给酒井沙织进行曝光,在过去近30年,天时集团的运船占据各大码头,几乎垄断了日本的进出口业务。凡是垄断企业必定和官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其中的财务支出和审计等问题必定也存在作假,这几乎已经是一种既定的现象。如果曝光,那天时财团便再无翻身之地,据忘忧谷掌握的情报来看,天时财团也不过是表面风光,其实烂账不少。只是现在小林家还要用浦饭源三所以才一直保护着天时财团。 其实幸村也和莺歌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他还有更多的计较。因为他很清楚,凤家这次即便是赢了大选,也撑不了多久的。日本首相从来都是走马观花,能当得长久的很少。而小林拓也当年赢了如日冲天的凤家,又能稳稳当当的连任两届首相,可见小林家的实力在日本有多强。小林家当年能赢,最重要的原因是赢得了美国的支持。东林党是一个右翼党派,极端亲美,当年莺歌的大伯便是因为想革新,逐渐让日本脱离美国的掌控而惨遭杀害。 因为全球金融风暴,美国目前国内局势紧张,对日本放松,凤家才有了这个机会。等到美国喘过气来,便不会任由凤家坐稳这个位置。弄跨一个天时财团容易,铲除小林家也只是时间问题,可对付美国那就是另一个境界的矛盾了。 幸村一直在暗中扶持敢于革新的少壮派,可目前尚未成气候,什么问题都能用金钱解决,唯独历练和成长需要时间来买单,这是连幸村也不得不妥协的现实,也是他一直放任天时财团,压制诺亚扩张的原因。对于他来说,凤家只能成为将来少壮派崛起的一个过渡,有了凤家作挡箭牌,少壮派就能安全的成长。 原本他是打算扶持一个在野党当做挡箭牌,即使将来被灭他也不心疼。可是凤家却不同,凤老爷子不听忠告,执意如此,幸村不得不提前为凤家将来不可避免的厄运有所顾忌。不想把小林家逼得太急,一旦他们狗急跳墙,第一个遭殃的必定是凤家。 所以天时财团目前还不能垮。 “老爷子真是会给我们出难题。”御旨丸摇晃着高脚杯,透过水晶玻璃观察幸村的表情,“按道理说,他是一个政治家不应该看不出凤家逞强的严重后果。” 幸村放下手里的文件,揉了揉眉心,低声道,“不是看不出,是看不到。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眼睛,莺歌大伯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 “看来凤老爷子也不太适合当政治家,都快入土的人了,临了临了想让整个凤家陪葬吗?”才藏有些不屑。 “才藏,你跟了你主子这么久,应该对这种疯狂深有体会才是。”凤老太爷的疯狂只改变了一个家族的命运,幸村的疯狂直接改变了一个国家的命运。比起幸村干的那些事,老爷子简直是小儿科。御旨丸邪笑不已,幸村这种疯狂可是让他一直追随的动力呢。 “胡说!大人是逼不得已,凤老爷子是自己找死。”一说到他英明神武的大人,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大汉立刻跟斗鸡似的瞪着御旨丸,汗毛都立起来了。 可他不知道,越是这样激动的反应,御旨丸越玩得来劲。要知道他最近忙得天翻地覆,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的逗逗他们了。 “要吵滚出去吵,主子累了,别打扰他休息。”穴山小助生产后一刻也闲不住,有空就往总部跑,脑子里似乎还没有家的概念。 “小助,你和他们两一块出去,才藏负责送小助回家。”五十岚云介这个妻管严,不敢对老婆提意见,天天没事找事的来向幸村诉苦,让他劝小助回家。也不想想幸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像居委会大妈似的去关心别人夫妻感情,自己的稀饭都还没吹凉呢,可五十岚云介就是不管不顾,只要穴山小助一不在家,就立刻打幸村的夺命连环call,原本就为凤家费神的幸村被他骚扰得也快要火大发飙了。 小助一脸不情愿,还想说什么却被才藏一把拉了出去。 “大人好久没见公主了。” 小助一听,立刻闭嘴。他们都很清楚,自家的大人的耐性和脾气是根据与公主见面的时间而与日递减的。越久没见到公主,他们这些属下的皮就越崩得紧些。 “小助,怎么不好好在家休息。” 说曹操,曹操到。才藏他们还没下楼,就看到莺歌笑吟吟的正要上楼梯,于是赶紧迎下去。 “公主,您别担心。我身体没问题。”穴山小助当了母亲,整个人线条都柔和不少。 莺歌点点头,温和的笑道,“可是宝宝不能离开母亲太久,小助,以前你是为了精市和我而活。现在,你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希望你能为了家人而活,为自己而活。” 穴山小助一愣,看着莺歌上楼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莺歌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到靠在沙发上休息的幸村,修长的身子已将沙发占满。莺歌走到沙发边轻轻蹲下,看他眉宇间有些疲累便忍不住为他按摩一下。手指刚刚覆上额角,便被他轻柔的握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指尖在她柔软的掌心里细细摩挲,幸村的眼角眉梢间都是淡淡的笑意。 莺歌失笑,精市这是在埋怨她好久不来看他呢,将额头轻轻抵住他的,柔声道,“对不起,最近事情太多。我知道你也很忙,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对不对?让我帮你按按。” 幸村没有回答,顺势将她拉进怀里搂紧,沙发对于幸村来说有些短,但莺歌则刚好,还好宽度足够两个人躺着也不嫌拥挤。他将她安置在沙发里侧,上瘾一般闻着她发间的清香,柔声道,“看到你,就不累了……” 唇角的笑容不自觉的扩大,她闭上眼睛安静的待在他怀里,这样他才会乖乖休息一会。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装修风格略微倾向于欧式风格,四周开了很多扇形落地窗,洁白的纱帘垂地,偶有微风进室内也只是轻轻扬起,生怕翻飞得过猛吵醒了沙发上相拥的两人。 环境太安静了,身心也很放松。原本是想让幸村能多休息一会的莺歌,不知不觉间也萌发了睡意,渐渐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气氛太好了,而幸村的怀抱又总是那么温暖,莺歌一觉醒来竟然已是傍晚。抬起头发现幸村正看着她,鸢紫色的眸子深邃迷人,不知道已经醒来多久。 “怎么不叫醒我,今晚你还要回集训宿舍吧?” 幸村挑眉,笑道,“好不容易能抱抱老婆,当然越久越好。” 莺歌眼神一黯,有些不确定的问,“精市,我们还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幸村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现在的辛苦和忍耐不就是为了打造一个完美的明天吗? 可是为什么…… 她越来越不确定了。时常也会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活得这么辛苦。可是后来细细一想,貌似全都是自己的原因。她的身份,总是两人间最大的障碍。若是他们两都没那么好强也就算了,大不了私奔,大不了殉情,又或者向现实妥协放弃彼此。 可偏偏两人都是那么骄傲,不服输。与人斗,与命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逆天改命。 算了,自己又在犯傻。莞尔的摇摇头,莺歌又恢复了神采。他们本就是这样的人,也怨不得别人。 “精市,不用勉强,凤家的气数快要到头了。这次大选,尽人事听天命吧。不求胜,只求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明白。”幸村微微一笑,眼眸闪烁,要退也要退得有价值,他从来都很懂得物尽其用。 有句话很有深度:高度决定视野。 同一件事不同层次的人看到的就是不一样的情况,解决的方式不同结局自然也就不一样。 凤老太爷没有幸村和莺歌那般看得遥远,他不断的催促着莺歌,让她打探幸村的进展,是否有把握稳赢?那眼里毫不掩饰的急切让人怀疑他是否时日无多,临终前一定要完成自己的心愿。 莺歌只好安抚他,很快就有办法了。 不料一语成真,第二天一条堪比阪神大地震之威力的爆炸性新闻把日本政坛晃得七晕八素。日本民众们则是人手一份报纸,全抢着看时政版,比看娱乐版还要津津有味。 御旨丸看着报纸,赞叹不已,“啧啧啧,这哪里是东风啊,简直就是飓风嘛!” ------------ 157 Chapter.157 每日清晨5点至7点,是莺歌的练功时间。刚从练功房出来,正经过花园准备回房,远远便看到大伯母凤梨香冲了过来,到了她面前,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巴掌。 莺歌身形一动,掌风刮过脸颊,可见这一巴掌是攒足了劲儿。巴掌落空,凤梨香顺手就要扯她的头发,半空被金云爱一把擒住,一个小擒拿让其狼狈的单膝跪地动弹不得。 “你发什么疯?”就算修养再好,莺歌也忍不住发火了。对这个女人一让再让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并不代表她是个软柿子。 凤梨香满目愤恨状若疯狂的盯着她,歇斯底里的尖叫,“放开我!凤莺歌,你这个贱种,我要杀了你!”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莺歌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莺歌皱眉,冷冷的问,“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她还没来得及看报纸,所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装什么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和克西的事,是你像媒体透露的对不对?一定是你!你这个贱人!你不让我好活,我也要你不得好死!” 金云爱早看凤梨香不顺眼,现在听到她这么歹毒的骂莺歌,手上一用劲,凤梨香便杀猪一般惨叫起来,叫声引来了凤家上下所有人。 “妈妈!”风云雀惊慌的扑到凤梨香身边,看到母亲头发凌乱脸色惨白的趴在地上,哪还有平日盛气凌人的气势,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她急忙在莺歌面前跪下哀求,“姐姐,不管我妈妈做了什么,我求你不要这样伤害她,要罚就罚我吧,我给你道歉,求求你快放开我妈妈。” 莺歌一动不动,恍若未闻。其实是被凤梨香的话给震惊到了,居然有人曝光了小林克西和凤梨香的私情!是谁?到底是谁?!绝对不可能是精市的安排! 这段私情一曝光,小林克西必定名声受损,大选估计无望了,毕竟他也是有家室的人。可对凤家来说同样也备受打击,让凤家沦为了全日本的笑话。非但没有帮助,还让凤家陷入了难堪的地步。 到底是谁,竟然一箭双雕。她必须马上弄清楚是谁曝光这件事。 “姐姐!”凤云雀见莺歌对她的没有反应,不禁着急的提高了声音。 莺歌叹了口气,将她扶了起来,淡淡的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刚才有些走神了。”不想再看凤梨香狼狈的样子,吩咐金云爱将她放开。 “不准放!”远远传来凤老太爷的怒喝,看他暴怒的样子,估计已经知道实情了。 所有人立刻埋下头,大气都不敢喘。 “爸,您别激动,当心身体。”凤志国平赶紧上前要扶住他老人家。 “滚开!”凤老太爷甩开儿子的手,疾步走到凤梨香面前,抡起拐杖就开始抽,“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妇!你把凤家置于何地,你把国威置于何地,我今天亲手处置你这个败坏门风的□!” 凤梨香被抽得在地上滚来滚去,不断的求饶,凤老太爷积压了多年的怨恨和愤怒此刻好似找到发泄的出口,哪里肯轻易放过她。 “祖父,求求你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妈妈要被你打死了!”凤云雀冲上去将母亲抱进怀里为她挡下凤老太爷的拐杖,挨了几下,手臂上肩膀上便多了几道青紫,老太爷却没有停下的迹象。莺歌见状急忙拦住老太爷,凤梨香的行为终究是一种背叛,被教训一顿也应该,可是不该伤到云雀。 “祖父,请息怒。”现在也只有莺歌敢拦住盛怒之下的凤老太爷,她双手死死的抓住拐杖,“祖父,不要伤到云雀,她是大伯父唯一的血脉啊。” 凤老太爷总算恢复了些许理智,气喘吁吁的指着相拥而泣的凤梨香母女,“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我关起来!不许给她吃喝,做出这种丑事,我要送她下去给国威赔罪!” “不!不要!”凤梨香尖叫一声后便软软的倒在地上,浑身发抖。 “爸!” “祖父!不要杀我妈妈!求求你!” 哀求和凄惨的哭叫响彻花园。凤云雀死死的抱住母亲,却被保镖硬生生的拉开,眼看着凤梨香被拖走,她扑到在地使劲的磕着头为母亲求情。可是凤老太爷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甩手离去。莺歌想把云雀拉起来,却被她死死的抓住不停的哀求。 莺歌虽然对这个妹妹不亲热,可是毕竟是骨肉血亲,遇到这样的变故,谁都会崩溃的。看着云雀可怜的样子,她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现在老爷子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有用,莺歌只好先安抚云雀的情绪。 “云雀,你先跟姐姐去屋里休息一会好不好,我保证,大伯母不会有事。” “真的?姐姐,你愿意帮我妈妈?”凤云雀抬起头,盈盈泪光中有了一丝希望。 “恩。”莺歌本就不想凤梨香陷入这种地步,否则也不会选择帮她隐瞒下来。 “太好了……有了姐姐,妈妈就不会有事了。”凤云雀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惊惧的情绪得到放松,在莺歌怀里嚎嚎大哭起来,不久便哭晕了过去。 莺歌叹息,就冲云雀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她也要让大伯母平安,这个孩子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失去母亲了。 原本今天是去冰帝报道的日子,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莺歌只好为云雀和自己请了假。将云雀安顿在床上,她退出卧室。 “小姐,这是今天的报纸。”金云爱知道莺歌一定会过问这件事,已经将今天所有有关这件丑闻的报道全部收集齐全。 莺歌坐下来一篇一篇的看得很仔细,最后从中挑出一份杂志,拿出电话打给了酒井沙织。 “沙织,出来见个面吧。” 正在和情人缠绵悱恻的酒井沙织听到莺歌的声音,顿时一个激灵兴致全消,推来粘连上来的身躯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我马上到。” 车子在富士山脚一处僻静的山道边停下,这里孤零零的坐落了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酒井下车后看到咖啡馆四周戒备森严,便知道莺歌已经到了,于是赶紧进去。 咖啡馆里没有别的客人,所以她一眼便看到了莺歌和金云爱。 “看看吧,然后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莺歌漂亮纤细的手指滑过桌上的杂志然后优雅的端起咖啡杯,温柔淡雅的笑容没有什么变化,酒井揣测不出喜怒。她疑惑的拿起杂志细细翻看,越看越心惊,双手忍不住开始发抖。公司旗下的这本杂志竟然爆出凤家丑闻,这么大件事,她居然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这件事。”低下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撒谎找借口无疑是找死,所以只能照实说。 莺歌眼里的怒气一闪而逝,快得无法捕捉,面色依旧平淡柔和,“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看来是我对你期望太高了。” 酒井沙织双肩颤抖,知道今天估计是逃不过去了,认命的闭上眼睛,“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所有责任我一人承担。” 莺歌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最后轻叹一声,对金云爱吩咐道,“带他进来。” 没有预料之中的发落,酒井沙织诧异的抬起头,看到被两名女子带进来的人时大吃一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小时前和她浓情惬意的情人,公司副总编安利康夫。 此时他脸色灰败,面色惊恐,哪有半点平日的风流倜傥的摸样。 “小姐,这是……?”她不明白莺歌为什么抓他。 安利康夫双眼被黑布蒙着,一听到酒井沙织的声音立刻挣扎叫喊起来,“沙织,救救我,沙织!” 酒井愣愣的看着他,直到安利康夫被两名女子拧断了脖子,她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跌坐在地,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情人的尸体被拖走。 “你还不明白吗?”莺歌冷淡的笑道,“让你坐上这个位置,给你名利和地位,不是让你风花雪月。居然让一个牛郎店里带出来的男妓坐上副总编的位置,还将公司事务交给他处理,我留你何用?” 酒井沙织浑身颤抖的跪着,不敢说话。安利康夫的确是牛郎没错,但是拥有高学历,长袖善舞人脉甚广,进入公司后工作也很出色,所以她才渐渐放手让他去做,自己不再过问事务,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可是她不敢解释,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必须有人来顶罪,莺歌杀了安利就表示,这次不再追究她的责任。心里又怕又感激,她还能说什么。 莺歌发作了一顿,心里的怒意也消散了不少,神色缓和了下来,“起来吧,不要怪我心狠,我只能这么做,回去以后该怎么做,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是。”酒井颤颤巍巍的扶着桌子坐回椅子上。 茉莉从外面走进来,附在莺歌耳边说到,“小姐,小林克西进山道了,十分钟后到。” 莺歌点点头,看到酒井精神恍惚的样子,便轻声道,“沙织,不要只满足于眼前的浮华,你还可以走得高看得更远,我相信你不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这件事明天我就要看到你的处理结果,先回去吧。” 莺歌太了解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爱情对她来说不过是排解孤独的工具,名利和地位才是最爱。于是便有意识的给她催眠,接着拿出一份国际媒体组织联盟的会员申请卡拿给她,意料之中的在她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惊喜。 打了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标准的御下手段。 酒井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的,浑浑噩噩的倒头便睡,被褥间还残留着安利康夫的气息,怀念般的嗅了一下,她站起身将床上的被单连同枕头以及安利康夫有关的东西全部打包扔到了门口,打电话叫人把这些东西拖走处理掉。 靠着落地窗,她一只手晃动着红酒,一只手紧紧的捏着那张申请卡,神色向往。凤小姐说的对,她不该满足于眼前小小的成功,情人以后有的是,机会却不是每次都有的,以后她万万不会再被感情冲昏头。 安静温暖的咖啡馆内,莺歌神色淡柔的看着窗外绵绵细雨中青葱朦胧的森林,静静的等待着下一位客人的到来。门口传来风铃清脆悦耳的响声,她转过头便看到小林克西一个人走了进来,眼里不由得滑过一丝赞赏,起身相迎。 “小林叔叔,好久不见。” 小林克西长相英俊不凡,平日里眉宇间总是透出坚毅和自信,但此刻却略微皱起,神色隐隐焦灼。 “莺歌,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帮我将梨香母女救出来,让我能顺利带他们离开凤家,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小林叔叔,请坐。”莺歌故意避而不谈,让小林克西眉头越皱越深。 “你还想怎样?”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要带她们去哪儿?”莺歌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战胜大伯在大伯母心中的分量。 小林克西勾起嘴角,略微嘲讽,“她现在这么惨,全是拜你所赐,你还问这些做什么?” “当然要问。”莺歌知道自己这个黑锅是背定了,因为透露消息,偷拍的这个人很狡猾,在日本不同城市将资料邮递给各大报刊杂志社,根本查不到是谁。 “你们的事已经人尽皆知,要我帮你救大伯母出去,也要先看看有没有帮忙的价值和必要。” “你什么意思?”小林克西眯起眼睛。 “我的意思很简单,大伯母要走,也必须风风光光的嫁到小林家,而不是一辈子偷偷摸摸的做你的情妇。否则你让我们凤家脸面往哪儿搁。” 小林克西先是一愣,随后不甚在意的苦笑,“没想到能被你这个小丫头逼我至此。好,我答应。我本就不打算再委屈梨香,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莺歌点头,不管他觉得虚伪也好,做作也罢,诚恳的对小林克西鞠了一躬,“小林叔叔,我代大伯谢谢你,我想大伯一定很欣慰有一个男人能代替他全心全意的照顾他的妻儿。” 小林克西答应了这个条件,无疑意味着,他将失去这次唾手可得的首相之位。能为了爱人牺牲至此,怎叫莺歌不敬佩。 今日在咖啡馆里发生的两件事,相同的性质,不同的结局,怎叫人一个唏嘘了得。其实只要酒井沙织肯开口求情,哪怕是一句,莺歌也不会杀了安利康夫,可是她没有…… 问世间情为何物? 答案在人,而不是情。 ------------ 158 Chapter.158 离开,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当一个人感觉走投无路的时候,最妥当的选择最好还是离开。 莺歌站在二楼阳台,远远看着后门此时正上演的母女离别间的依依不舍,夜色中唯有她无奈的叹息声。 小林克西很守信,五天前已经宣布离婚,并且退出了大选。再加上酒井沙织不惜花大价钱和人力暗中引导媒体的目光和言论,将凤家的名誉渐渐拨正。她的父亲,凤志国平终于成为最后的赢家,今天早上在官邸宣布就任首相一职。现下,正在官邸宴会大厅举行宴会呢。 所以凤莉香才有这个难得的机会,能够逃离。 但云雀是凤家的子孙,不可能离开凤家。无论凤莉香怎么呼唤小林克西怎么劝说,云雀都摇头掉泪,拒绝离开凤家。到最后凤莉香竟然发狠扯住云雀就要往门口拖。 “住手。”莺歌不得不出面制止。 凤莉香一看是她,怨毒的目光立刻如两把尖刀射向莺歌,咬着下唇,恨声道, “凤莺歌,你少管闲事!” 莺歌一笑,轻问,“你的闲事我还管得少吗?”看她骤然变青的脸色,毫不在意的继续道,“云雀身上流着凤家的血,是不可能离开凤家的,你若还想走,就不要拉上云雀,否则你们谁也走不成。” “哈哈哈……”凤莉香满脸疯狂和凄楚,紧抓女儿的手却渐渐的放开,她看着莺歌,似乎将所有的怨恨都凝聚在她身上。 “凤莺歌,别以为我会感激你。要不是你们母女,我们母女怎么会过的如此寄人篱下;要不是你处处锋芒毕露,父亲又怎么可能连看都不看云雀一眼;要不是你出卖我,我和克西的事又怎么会人尽皆知,你先将我逼得走投无路,然后挖好陷阱让克西跳,明知是你的阴谋,他还是答应了你这个魔女的条件,你卑鄙无耻,不得好死!” 怨毒的谩骂似乎是针对别人,莺歌无动于衷,冷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幽深的黑眸波澜不兴,她淡淡问,“看来你是不想走了?” 金云爱立在莺歌身后,手里的薄如蝉翼的飞刀在指尖不停的飞转,待会凤老太爷和小姐的父母就要回家了,这个没脑子的女人还越骂越来劲了。指尖一动,飞刀脱手而出。 原本是想吓吓她顺便出口气,不料飞刀还未到凤莉香面前就被一道白影截住。 “蜂翼,名声赫赫的红蜂女子雇佣兵团每人必备的标志性武器。一直听闻却并未亲眼所见,托凤小姐的福,今天终于能大开眼界。” 骨节分明且过分苍白的手指轻轻夹住飞刀观赏一番,斯文俊秀的脸上泛起阴沉的笑意,唐烨一身白色中山装负手而立。 “是你?”莺歌无法忘记那阴鸷的眼神,她只在两个人身上看到过,一个是猿飞佐助,一个就是唐烨,两个人都让她心生寒意,这个人竟然是小林克西的保镖。心中顿时泛起不好的预感。 唐烨呵呵一笑,笑声比僵尸还阴森恐怖,他是恶魔一般邪恶的存在。只见白影一晃,蜂翼被掷回,金云爱立刻将莺歌往怀里一带避过飞刀,用身子将莺歌护得严严实实。 “爱爱?” 莺歌明显感觉到她身子颤抖了一下,一定是受伤了。果不其然,金云爱后背正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好在没伤到要害,并没有流多少血。 “我没事,只是手臂有点麻。” 唐烨狂妄的笑容充满挑衅,“凤小姐,这是还你上次的一枪之仇。” “是吗?”笑容依旧,眼里早已是杀机顿现,莺歌大怒,竟敢在凤家的地盘上动手伤她的人! “小林先生,看来你真是不想走了?” 轻描淡写的一语道出,数十名红衣劲装女子悄然出现,将莺歌家后门以及小林克西等人团团围住,手里的抢,口径一致对准了他们。 “唐先生太客气了,还懂得礼尚往来。不过今日我要是杀了你,想要我偿命就得等下辈子了。” “扑哧——”唐烨呵呵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莺歌,“原来凤小姐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与我定下了下辈子的缘分,唐某真是太荣幸了。” 莺歌挑眉,她一向不喜欢和讨厌的人废话,右手轻抬,数十把抢瞬间上膛。本来她就觉得唐烨这个人很危险,又是小林家的人,将来定会成为劲敌,借此机会除掉也未尝不可。 一看她动真格的,凤莉香吓得尖叫,“她会的,她会杀了我们的!克西克西!” “唐,道歉!”小林克西原本想还以颜色给凤莺歌这个小丫头看看,不料对方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杀他们也许是不敢的,可是杀唐烨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可唐烨是他好不容易笼络的人才,不能折在这个丫头手里,不得已只好退让一步,沉声呵斥唐烨道歉。 唐烨不可置否的冷笑,凤眸流转低下了眼睑,掩盖住眼底对小林克西的不屑和杀气,玩味的笑道,“看不出凤小姐还挺火爆,是唐某唐突了。” “姐姐~”云雀被这阵势给吓愣好半天,才猛然回过神,怯怯的拉着莺歌的衣摆满目哀求。 莺歌心神还是动摇了,叹了口气,罢了…… 压下心里的怒火,点点头,那数十名女子收枪退出了凤家,但仍站在大门外警戒。 “走!” 凤莉香几天没有好好进食和休息,又受到这番刺激,神经已近恍惚,她哆嗦的依偎在小林克西怀里慢慢走出凤家,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 “魔女,不得好死。魔女,不得好死……” 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莺歌没有动。 “祖父,您回来了。” 凤老太爷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立在走廊上对莺歌阴沉着脸,“莺歌,你可知错?” 低头淡淡的回答,“知错。” 凤老太爷神色复杂的看了她半晌,才冷声道,“那就罚你在这里跪到天亮。” 这桩交易,老太爷是默许的,否则凤莉香不可能走得出凤家。一个凤莉香换来凤家权利登峰,很划算。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放走了凤莉香,莺歌必须接受惩罚。 莺歌淡淡一笑,跪在了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云雀想开口求情,被她一把拽住,最终她只有默默的跪在了莺歌身边,选择和姐姐一起受罚。 夜风微凉,天上乌云渐浓,弄不好后半夜会下雨。金云爱生怕莺歌生病,又不敢逾越劝阻,只好偷偷报告给了幸村。 天空很快一片黑暗,大滴大滴的雨点陆陆续续的砸到身上,莺歌仰望夜空,闭上双眼一脸享受的接受着天空的洗礼。庭院里的灯光被逐渐变大的雨势阻隔,金云爱看不清她的神色,也不敢上前撑伞,只有默默的陪着淋雨。 云雀很快便支撑不住倒在了莺歌的怀里,紧紧的靠着莺歌寻求温暖,她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莺歌的手微微一震,因为她很清楚的听到那一声充满依恋和深情的呼唤, “侑士……” “爱爱,抱云雀回房……” 等幸村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大雨滂沱中那单薄的身影一动不动的跪在庭院里。 怒火燎原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优美的唇线紧抿,他上前一把将她抱起疾步走回她的小院。 换衣,擦发,幸村一语不发,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是莺歌第一次读不懂他的内心,这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他是生气的吧,但是为何不训斥她? 在他怀里喝下下人送来的姜汤后,便被放进了被窝里。 “精市……”莺歌轻轻拉住欲转身离开幸村,盈盈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这次,幸村没有回头,背对着她淡淡的问,“在伤害自己之前,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心一颤,她上去从背后抱住他,紧紧靠着他的肩,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道,“对不起,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幸村立刻放弃了冷战转身将她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再打电话叫医生过来。这次他没有离开,抱着她给她温暖,轻轻一叹,他垂下眼睑掩住满眼的心疼和气恼。 只要莺歌一生病,他就开始提心吊胆,比上战场还要让他无措和焦虑。最怕看到莺歌虚弱的样子,上辈子实在是看得太多太多,所以他对她的身体健康十分紧张。只要稍微不对劲,轻则上医院,重则立刻将御旨丸和麾下的名医全部召回二十四小时监护。想当初双腿还没痊愈的时候,乔纳森这位享誉全球的骨科权威抛下自己的医院,在日本“交流”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直到莺歌痊愈。 幸村一忙起来,两人十天半月不能见一次面的时候很多,但并不代表他就忽略了莺歌。 “我牺牲了这么多我们相处的时间,就是为了让你过得无忧无虑……我也知道那不现实,你在我身边永远不可能过得安宁。我不怀疑你自保的能力,但是还是要担心,要在意。”幸村轻抚她柔亮的长发,紫眸中颇有些无奈。 事实与理想总是背道而驰,幸村有时候真恨不得学中国汉武帝打造一座金屋把莺歌藏起来,保护得严严实实。但那一定不是莺歌所喜欢的,她不喜欢的,他当然不会去做。会有那样的想法,大概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吧,他自认骨子里还是有些许大男人主义。 莺歌恬静的一笑,她什么都明白,也不介意活的这么刺激和辛苦。是精市自己让自己背负了太多。不过,她也不会劝他。因为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即使偶有脆弱和无奈,那对象也仅限于她,至于别的,他运筹帷幄,杀伐果断可半点也不会含糊。 这样挺好,让精市保留这一点点的人情味,才不会和周围的人越来越远。 凤家的地位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情景在大伯去世多年后,终于又重现,凤老太爷自然笑得合不拢嘴。家里基本每晚都有宴会或者聚餐,父亲重组的内阁成员很多是旧部,自然经常到访。 知道凤家和忍足家联姻失败,莺歌和长太郎的婚事又被众人觊觎,其中不乏国际知名企业家青睐。见老太爷似乎有些动摇,渐渐有过河拆桥的意向,御旨丸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乎,他就以诺亚集团执行总裁兼幸村舅舅的身份宣布了莺歌和幸村的婚约。有合约在先,凤老太爷只好打消念头,再者从长远的发展来看,他很看好幸村这支潜力股,于是面对媒体时,他就默认了。 第二日又是新闻满天飞,外界在为这桩联姻又开始议论纷纷发表评论的时候。幸村正带领团队在日本网球国际公开赛上应战世界各国高手,而莺歌正与五位好友封闭培训和录制首发单曲。 因为之前凤家出事,所以莺歌不能参加网球宝贝的决赛,五十岚他们觉得缺了一人怎么都不对劲,于是便放弃了入围资格。虽说损失了奖金,但初云很理解的表示没关系。莺歌觉得有愧,便对进军演艺圈的事情多上了点心。 要说到包装造势,华村教练的确是个中高手。介于莺歌身份特殊,她亲自挑选梦幻打造团队成员,做好严格的保密措施,不准任何人向外界透露一丁点这个即将出世的少女组合。 首发单曲录制结束了以后,华村教练召集她们及整个团队成员开了一个会议,决定这个组合的名字。要求不高,新颖、个性、响亮、好听、简单、大众能够接受就可以了。面对这刻薄的条件,全体人员都默了…… 这还叫要求不高? 冥思苦想啊,化妆是姐姐的脸都很苦黄瓜了,策划部的人头都撞墙了,宣传部的大叔原本就稀少的头发被揪得只剩寥寥几根了。 最后想出来的名字都被一一否定。五十岚不耐烦,一掌拍案,“真麻烦,干脆就叫Follo me!” 众人眼睛一亮,对啊,怎么没想到! 莺歌没意见,叫什么都好。难得的是,这个名字被一致通过了,因为她们的首发单曲就叫《Follo me》。 最后华村教练点头同意,组合正式命名为【Follo me】 跟随我,引领你们的感官,体会全新的世界 ------------ 159 Chapter.159 “不需要黑夜,不需要麻痹,晨光微露之始,我们展现自我,落落大方:不要香烟,不要美酒,撩人夜色中,我们谨守心灵最后的底线。心可以无限自由,并不需要在别人眼中寻找勇气。跟着我,不受束缚,一起流连荧光星舞。跟着我,用尽力气,弹出胸腔的呐喊。舞动青春吧,用最单纯的方式留住我们的梦想啊……” 《Follo me》是一首节奏轻快跳跃的歌曲,歌词内容针对当下日本大多数青少年堕落奢靡的生活态度,有引领积极向上之意。 对于唱歌,莺歌她们六个都比较有底子,嗓音各有特色不说,音准奇佳,故而录音基本只一上午就通过了。不过与之配套的舞蹈MV,因为国际网球公开赛已经快要接近尾声的关系,莺歌她们六个每场必到,为打入四强的日本代表:幸村和手冢加油助威,故而排练要延后。 华村教练虽是她们的经纪人,但同时也是一位职业网球教练,很理解这种心情,对莺歌她们六个的要求统统应允,根本不在乎公司团队那些人一脸浪费时间浪费金钱的发狂表情。 “华村小姐,训练不能中断啊!否则首发专辑推出的时间就来不及了!”舞蹈老师,造型师,宣传部,综合部的头头具苦着脸追着华村求爹爹告奶奶。 训练内容不光包括唱和跳,还有造型搭配、礼仪、化妆、社交谈吐,如何应对媒体刁钻的问题,练习瑜伽等等等等……这么多的训练科目,本来时间就不够,现在再给她们以放假,当然会影响进度。 华村教练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到了自己车子旁边时,看见他们几个还跟在后面,只好呵呵一笑,“没办法,这是我答应她们的条件,不能限制她们的自由,合约为证。你们想让我毁约,是愿意为我承担违约金?”说完镜片银光一闪,成功的震慑住了这几只跟屁虫。 而后,跨入车内,扬长而去…… 当初莺歌她们和华村教练签约时,合约上面就拟定好了:华村教练作为经纪人以及团队打造者,全权负责处理和应付对外一切事务,但是她们只参无条件与慈善募捐以及颁奖典礼活动,其余娱乐节目和酒会应酬一概不参与。当然,这一条主要是由莺歌定的,至于另外五人要不要参加类似节目,华村教练可以给予参考意见,然后她们自行决定;针对性的专访需经她们酌情考虑后再决定。 可以说华村教练给她们提供了很大的保护,不过,介于莺歌现在的身份,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反正有莺歌这柄大伞在,这个少女组合将来的发展前途不可限量。 再者,莺歌本身已经很有名气,身为队长的莺歌就是一块金灿灿的招牌啊,一旦打出这个组合,还可以省一大笔宣传费,精明的华村教练当然给莺歌无条件开绿灯。 至于那什么什么潜规则之类的,华村教练本着为人师表的责任,绝对会保护好自己学生,她一介女流能有今天的地位,岂又是个省油的灯? “小姐,有几个记者意图闯进贵宾区。”金云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贵宾室内,打断了正在观看比赛的六人的注意。 “呀嘞~呀嘞~鼻子真灵,躲到这里他们也知道。”幸村早音无语问苍天。 以往莺歌到哪里都是保镖暗中保护,如今身为首相之女及诺亚集团未来继承人的未婚妻(对外,御旨丸就是诺亚集团总裁,并宣称是幸村的舅舅,将来幸村便是诺亚的继承人),到哪里更是兴师动众的跟着一大堆人。 她性子喜静又不愿金云爱她们太过费神,每次出门能不暴露就尽量不暴露,真生舍弃了正常人该享有的很多快乐。观看比赛坐贵宾室也是因为安全性比较高,又清净,并非是时时刻意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 本身过着这种生活已经习以为常的她倒并不觉得什么,只是连累了五位好友跟着一起不合群,她心有歉疚。 “贵宾室也不止这一间,他们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估计早就知道我会来看精市比赛,所以提前买通了内勤人员……”说到这,她对姐妹几个抱歉的一笑,“待会出去可能会遇到点小麻烦。” 伊藤挥挥手毫不在意的一笑,“怕什么,反正将来咱们也要习惯这种日子,就当提前实习。” 其余四个一致点头,看着莺歌柔美的脸上泛起歉疚,她们可心疼得紧。如今莺歌可算是蝉联日本风云人物冠军宝座了,炒得最热的,当然是她和幸村的婚约。无处不在的记者,无处不在的群围都让她们体会到了莺歌隐忍的辛苦。 再者,伊藤说的也是实理,等她们走红了以后也是得这样过日子。 什么?你说她太自信? 笑话! 伊藤敢保证,她们六个压根就没想过会不红。(懜:一群自恋狂) 看看场中的幸村,从容淡然的应对着对手疯狂的进攻。比分仍是5:0,对方是澳大利亚最被看好的青年选手,迪亚力。从第一局到第五局没能在幸村的手里拿下一分,不管什么方式的进攻,在幸村眼里破绽均暴露无遗。 不需要用灭五感,力量、速度、弹跳、反应,两人是天差地别,这场比赛对幸村来说很轻松。 对他已经强到不是人的实力,网球少年们除了再一次震惊、向往、崇拜和燃烧得越发旺盛的斗志以外,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神之子并非徒有虚名! 在幸村干净利落的一个完美回击后,球轻盈触地后飞出了场外,比赛结束! 6:0全胜 现场观众早已经是热血沸腾,体育馆上空回荡着全场震耳欲聋的呐喊:日本第一!日本第一! 双方握手。 “你很强。我输得心服口服。”迪亚力对幸村竖起大拇指,他知道幸村还没有拿出一半的实力,自己和他真的是云泥之别,难能可贵的是,他从头到尾并没有看见幸村眼里有丝毫轻视,这样强大的对手,值得尊敬。 幸村平静礼貌的回应,“我们日本还有很多很强的选手,欢迎你多和他们交流切磋。” 自从和越前龙马一战之后,幸村不再对任何一个对手放松警惕。 “这样啊……他们不会都和你一样厉害吧?”迪亚力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要是都和幸村一样厉害,他还有什么好切磋的。 “呵呵……”因为五官偏柔的关系,幸村如今极少在人前笑,不过现下却被这个憨态可掬的青年逗笑了。 刹那间,闪光灯爆闪,无数台相机将这摄人心魂的瞬间定格。 根据比赛胜负的排列,幸村毫无疑问问鼎单打冠军,手冢位列第二,排名第三的美国选手。双打冠军是德国的一对双生子,丸井和柳生的组合屈居第二,真田和仁王的组合排名第三。 拿下了生命中第一个大满贯,幸村站在冠军领奖台上,眉梢间的笑意依旧温和淡雅。眼眸淡淡的看向场馆高层的贵宾室,却因为距离太远而无法看清。 “她在休息室等你。”不二笑呵呵的低语,幸村听不到,不过看懂了他的唇语,一颗心刹时被填得饱满。 这次日本可算是大胜,总算没有丢了自家的脸面。冠军奖杯轮流传递,少青队每一个成员都触摸到了胜利的果实,疯狂的喜悦可想而知。全员围在颁奖台边合力将得奖的几人抛了起来。在这样热烈的气氛感染下,就连幸村也扬起了飞扬愉悦的笑容。 莺歌在休息室的电视直播里,看到幸村被众人抛向半空,还有他脸上多年没有出现的灿烂笑容。恍惚间有种错觉,幸村还是当年那个只为网球而生的热血少年,前方的道路一片光明,没有嗜血的杀气,没有冷酷的阴郁,没有背负那么多的痛苦和血腥…… “莺歌!” 休息室大门被冲开,众人簇拥着幸村到了门口,全都笑嘻嘻的用眼神在她和幸村之间来回扫瞄。 领会到众人的意图,幸村早音笑咪咪的大声问道:“莺歌,哥哥拿了冠军,你准备给他什么奖励啊?!” “对啊对啊,要有奖励,奖励!”众人坏心眼儿的哄闹附和。 这是要拿她和精市开涮啊。这群孩子太不纯洁了…… 这下可怎么好,莺歌有些求助的看向幸村,却对上他无奈又笑意浓浓的眼眸。 意思表达很清楚,人太多…… 按照幸村以往的脾气,若只有几个人,早就被他“清场“了,但今天可是一群人,他也无力回天。 没办法,莺歌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当场为幸村送上轻盈的一吻。正打算退开,腰间一紧,正抬头对上幸村坏笑的眼神,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挣扎却逃不出他的怀抱。 “唔……” 分开的双唇再次被噙住,这次幸村主动出击,蜻蜓点水变为法式深吻!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们激动了,沸腾了,比拿十个大满贯还要疯狂,脸皮薄的直接头脑充血面红耳赤的晕倒了…… 可怜的体育馆在这疯狂的尖叫中微微震颤。 ------------ 160 Chapter.160 时间匆匆,转眼已过去一年有余。 自日本首届网球公开赛结束之后,幸村一鼓作气接连拿下了法网单打冠军,温网单打冠军,光环一时无人能及。用自己的实力创造了网坛奇迹,年仅17岁的他成为了为国争光的全民偶像。 神秘优渥的家世,俊美迷人的外表,在公众社交场合里对未婚妻的温柔体贴,不知迷倒了多少女的心。 场下淡雅平和的气质,场上不怒而威的霸气,亦让网球少年们又怕又敬。幸村精市这个名字如同背后的家族集团一般仿佛一夜之间就充斥在了街头巷尾,报刊杂志之上,却并未让人觉得唐突,凡是看到幸村的人,都宁可相信他是位贵公子,也不愿相信他拥有平凡的身世。传奇般的大变身,满足了众人对他完美的评估。再说,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乏传奇,更不缺乏缔造传奇的人。 觉得只有这样人才配得上首相的女儿,被誉为日本明珠的凤莺歌。人们无不感叹这对上帝的宠儿,觉得他们生活在只有童话里才会出现的世界,那令人向往,又可遇不可求的世界里。 圣诞节前夜,从瑞士飞往东京的班机抵达东京国际机场。众人翘首企盼中,幸村高挑俊美的身影出现在出关口。一身休闲装,简单随意,搭配在他的身上却又让人觉得十分好看。行李只有一只网球袋,幸村孤身一人回国,本打算低调行事,避免耽误参加莺歌她们的庆功酒会,没想到一处关口就看见前来接机的人将机场大厅挤了个爆满。 “幸村精市出来了!” “幸村!幸村!幸村!幸村……” “部长!部长!我们在这里!部长……”切原童鞋拼命的摇旗呐喊,可惜势单力薄的他,叫喊声很快淹没在了群众疯狂的尖叫声里。 “我靠!这叫什么事!”丸井差点被几个激动发狂女孩子的高跟鞋踩到脚,赶紧跳远一点。 “天呐,最难消受美人恩呐。”仁王亲身体会到这强大的场面,佩服自家部长还能笑得那么优雅。本以为学校里面那些学姐学妹够疯狂的了,今日一比,她们刹时变得温柔、含蓄、腼腆又可爱。 感慨……真是感慨…… 明星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幸而负责接机的才藏带的人手充足,有条不紊的护着幸村上车,否则幸村今日就别想出这机场大厅了。 “走吧。”真田看幸村上了车,面无表情走出了那个疯狂的包围圈。 立海大的精英们赶紧跟上,脸色俱有些失落,本来还以为可以和好久没见面的部长说说话的说,谁知道…… “哎,这就是差距,幸村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仁王摇摇头。 “不许胡说!”切原气的瞪眼,“部长不可能撇下立海大不管的。”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黑衣青年走到他们面前,恭敬的道,“少主请几位上车。” “少主?!”切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家少主是谁?” “笨蛋!”仁王笑嘻嘻的捶了他的海带头一下,和真田柳生他们一起朝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奔驰而去。 “等等我!”切原赶紧跟上。 车子行驶到了高速公路的半途便停了下来,切原满腹的疑惑在看到幸村上车时瞬间变为了满眼惊喜。 “部长!” “你毛躁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幸村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爆栗。 “我这不是好久没看见你,激动了嘛。”切原很委屈的乖乖坐好。 “弦一郎,切原的耐力需要加强。”居然学会顶嘴了。 “知道了,回去训练加倍。” 切原顿时如同霜打的茄子,部长依旧那么腹黑又严厉啊。看他这样,车内其他人均笑了,久别的尴尬顿时消弭。 这时,车内的无限电台传来声音。 “各位听众朋友,下午好,欢迎收听“迷音”。小智先卖个关子,今天请到的嘉宾非同一般,她是这一年内崛起的,风靡亚洲的少女天团团长,从未参加过任何形式的专访,极其有幸的是,她将在“迷音”和小智一起陪大家度过一个小时的节目时间,并在“迷音”首发个人单曲。说到这里,我想大家应该猜到是谁了,没错,她就是我们亚洲少女天团——Follo me的团长,凤莺歌小姐!欢迎凤小姐,同时也谢谢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今天能来我们“迷音”节目做客。” “这是我的荣幸。”温柔清雅的声音,立刻夺取了幸村所有的注意力。 立海大众同学也默契的不再出声,安静的听着无线电里的对话。 “……那么我们都知道Follo me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迅速在国际上有了知名度,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日本第一少女组合,这和您之前是知名的舞蹈演员有关么?” “当然不是,我们六个人每个人都无法代替的特点,能走到今天是靠大家的努力。”清柔的回答简洁谦虚,是莺歌一贯的风格。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Follo me一个月发行一首单曲,前六首是你们全体成员合作,后六首是你们六个人的单曲。请问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呢?” “因为,我们是团结的一个集体,但并不阻碍成员个人的发展。” 幸村微微一笑,他明白莺歌的意思。当初她们是为了初云才成立这个组合,如今知名度打响,当然要让初云有更大的舞台,最好能够脱离她们的影响,拥有自己的光环。 “事实证明,另外五位的单曲都有了很好的成绩,我想您的也不会让众人失望。可是很多喜欢您的人都很好奇,您为什么舍弃了惊人的舞蹈天赋,转坐偶像明星呢?” “为了……舍得。” “舍得?” “有舍必有得,我有想要得到的,所以必然要失去曾经拥有的。”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您不后悔吗?” “不,”轻柔声音突然有了些许斩钉截铁的味道。 “我甘之如饴……” 车子行驶到了会馆,幸村却没有下车,静静的坐在车里打算一直听到最后。见他没下车,众人也继续安静的聆听。不得不说,他们虽然不清楚当初莺歌为什么突然放弃了在法国继续求学的机会,却很肯定,一定和幸村脱不了关系。 爱情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为了对方真是什么都舍得下。 “……接下来呢,我们将播放凤莺歌小姐的首发单曲《仰望》,注意哦,这是在我们“迷音”的独家首播,一定不可错过。再一次感谢凤小姐来到我们演播室做客。各位观众朋友,今天“迷音”的播出时间就要结束,更多精彩敬请期待,再见……” “莺歌的单曲,莺歌的单曲。”切原兴奋的和丸井小声嘀咕。 一段静默之后,无线电里传出了柔和的音乐声。 阳光下闪烁的那颗心/有了你/我就能/看的清 睁开眼睛/我触摸到光明/没有你我宁愿长眠不醒 只要有你/在我的视线里/我可以/穿越于/天地 仰望着你/总是无法自己/吸进你呼出的气/才能维持住我的生命 脱离了母体/就是为了寻找你/没有你不想要 我自己 在你怀里成长/在你怀里死去/这就是我选择的宿命 只要有你/在我的视线里 我可以/穿越于/天地 仰望着你/总是无法自己 吸进你呼出的气 才能维持住我的生命 脱离了母体/就是为了寻找你 没有你不想要 我自己 在你怀里成长在你怀里死去 这就是我选择的宿命…… 幸村闭上双眼,仰躺在柔软的座椅上,平静的神情下掩盖的是一颗澎湃的心。 这首歌,是为他而唱,为他们而唱…… 笑容是幸福的,眼里却涌上湿意。 他的莺歌,一直实现着自己的诺言,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为他而死又为他而生,他们早已是骨肉连接,心意相通,不分你我。 不会分开,无法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仰望》谢雨欣,懜的才能有限,只好借用。 ------------ 161 Chapter.161 平安夜,冬雪飘零,却无法影响人们的心情。 新宿街头樱花国际百货大厦前广场上的巨大电视墙前挤满了身着圣诞装的少男少女们,他们满目的期待,只为电视墙两边不停滑过的字幕:今夜,FOLLO ME,共迎圣诞! 就在大厦顶楼宴会大厅内,亦是人头攒动,记者们安静有序的找好拍摄位置,丝毫不影响嘉宾入场。 会场早已被布置一新,妆点了彩灯和圣诞饰物,台上还有一棵巨大华丽缀满礼物的圣诞树做背景。今晚不仅是为了圣诞节,更是为了庆祝FOLLO ME同名专辑创日本乐坛销售奇迹,突破三千万张的销售成绩,稳居年度第一。日本最佳新人奖,最佳团体奖,最佳专辑制作奖,亚洲金曲奖……获得无数奖项和荣耀的她们,无疑是今晚万众瞩目的焦点。 参加庆功酒会的人无不是社会名流,其中不乏高官巨商。将举办方忙得是人仰马翻,生怕招呼不周,但签约FOLLO ME的传媒公司老总却笑得合不拢嘴,周旋在酒会名流之间好生意气风发。 当时针指向八点时,广场上的电视屏幕突然暗了下来,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随着熟悉的旋律响起,六道婀娜苗条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之中,随着灯光渐渐明亮时,他们又抑制不住纷纷尖叫起来。 “……跟着我,不受束缚,一起荧光流舞;跟着我……” 开场第一支舞是同名主打歌《Follo me》,节奏轻快,尽力十足的歌舞表演将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提高到顶点。 默契的配合着舞步,舞台上的她们光鲜靓丽,各有特色,不分高下。莺歌作为团长却不是表现最突出的那个,总是站在后方,歌词也较少。相比之下,最为突出那个,是她们刻意打造的初云。 当然,初云自身条件本来就优越,很适合吃这碗饭。并且在这一年以来,是她们中出镜率最高,接触领域最广,最辛苦、付出最多的一个。华村教练知道她们中有好几个是干不长的,也有意培养潜力巨大的初云,为将来单飞做准备。 不过就目前来看,她们六个人还不宜分开,毕竟FOLLO ME的神话是她们共同创造的。 歌舞表演结束后,在司仪的安排下,莺歌她们和粉丝代表们作了很多互动,鲜花掌声几乎将舞台淹没。 幸村和御旨丸悄然进入会场,一看到他们进门,立刻有人迎接而上,问候寒暄。幸村仗着自己摸样年轻,故意冷着脸不参与,让御旨丸陷入包围圈。 “我说,你能不能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帮我分担一点。”御旨丸好不容易挣脱包围圈,赶紧躲到角落和幸村抱怨。 幸村挑眉,笑得无比迷人,“他们可是冲你来的,舅舅。” 御旨丸发誓,幸村是在□裸的打击报复! 可是他不敢又怨言,只好苦笑着继续去和商家名流们虚与委蛇,幸村继续优哉悠哉的躲清静。 “累死了!什么时候才能完啊?” 伊藤烦躁的大吼一声后就倒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化妆师和造型师顿时脸色都绿了,待会又得帮这大小姐重新做,今晚已经是第四次了。 “我的伊藤大小姐,您今晚都吼了三次了,小声点小声点,有记者在外面。”助理心惊胆战的看了看门口有无可疑人员,才放心的回到伊藤身边。 公司给她们六个一人配了一个助理,其中最享福的当属莺歌的助理,基本上是坐着玩儿。因为莺歌的东西她不能碰,莺歌的食物她不用买,全权有那位韩国美女金云爱代劳。 一夜靠在莺歌肩上,不满的抱怨,“我也好累,脸都笑抽筋了。” 莺歌拍拍她的头,笑道:“马上就倒计时了,快了。” “公主们,该回场上了。”华村教练笑眯眯的出现在门口,看着莺歌她们就像在看自己最欣赏的一件艺术品。 于是六人又打起精神,换装出场。 “十、九、八……三、二、一!” “Merry Christmas!圣诞快乐!” 最后数到一时,六个人一起按下了巨大的半圆开关。身后的整棵圣诞树瞬间明亮,而没能得到进入会场,在广场守候的粉丝们皆惊奇的发现,整个广场的彩灯全部变成了蓝色的激光线条,纵横交错,汇聚于广场上空漂浮着的一只巨大的圣诞礼物口袋造型的热气球上。 几束探照灯打在热气球上,立刻引起广场上的轰动。FOLLO ME成员身着圣诞红装,和圣诞老人在欢乐的圣诞歌曲中,将礼物抛洒向人群。 不过,莺歌她们也不敢抛太多,要是引起骚乱出了事故就不好了。和粉丝们说了祝福的话语,作了告别后,她们回到会场,没想到竟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东京市长——小林安夫,小林拓也的第二子,小林克西之弟。他的到来,让众人惊讶却不意外,想一年前小林克西让位,半年前凤志国威的遗孀,凤莉香改嫁到小林家。让外界均以为,两家关系转敌为友。 正因如此,凤志国平才不好公然对小林家下杀手,只能慢慢斩掉他们得触角,可惜效果甚微。 小林安夫来意很简单,代表天皇和首相,为FOLLO ME颁发证书,由此FOLLO ME成为日本亲善大使。众人心知肚明,这是首相送给女儿的礼物,亦或一份使命。 现在由小林安夫来颁发,更加让外界以为,小林家和凤家亲密。但真相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争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莺歌代表团队致辞感谢后,终于功成身退。迅速卸妆换好衣服,和五十岚她们皆作了告别,便和金云爱从专属通道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幸村和御旨丸早已等在那里。 “精市,圣诞快乐!”莺歌一看到幸村,所有疲惫都自动消散,笑得灿烂迷人。 幸村毫不客气的享受美人投怀送抱,正要亲亲自家老婆,却发现某电灯泡很扎眼,眯着眼睛对装聋作哑的御旨丸很干脆的道, “你可以走了。” 御旨丸摸摸鼻子,一脸委屈的看了看莺歌,然后自动消散。 莺歌不由得低笑,“精市,还在生御旨丸的气呢?”这气也太久了,一年了还没消。 幸村哼声,眼睛抬也不抬的道,“不用同情他,我妈逼问了我将近半年,她什么时候多了个从小失散的弟弟?” 御旨丸当初的自作主张,占了便宜不说,还留了一大堆烂摊子给幸村善后。 幸村精市看起来像是以德报怨的人吗? NO! 所以,御旨丸这一年的日子过得十分提心吊胆,没事儿的时候就乖乖的窝在欧洲,宁可面对幸吉的讥讽嘲笑,也不要出现在幸村的视线范围内。这次接到线报,小林家暗中有动作,才被幸村召回日本。 自从上次幸村因莺歌被罚生气,这一年她很少再过问家里的事,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事情不会这么善了,不过她相信幸村,便不再多操心。安静的躺在幸村的怀里,静静看着车窗外沿途飞过的街景,其中不少广告牌都是她们六个的身影。这一年的迅速走红,让她们着实忙碌起来,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操心政党斗争。 回到会馆,幸村先去沐浴,莺歌和华村教练商量着亚洲巡回演唱会的事宜。 “日期订在明年三月,你觉得怎么样?” 莺歌想了想,问道,“小千代的巡回演唱会似乎也在近期,时间是?” “中国元旦节,第一站在中国上海。” “那就一起吧,您也不必费神安排了。她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 “……好吧。”华村没有问为什么,这一年,莺歌对小千代的刻意打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想莺歌她们出道以前,小千代以一首《nobody》红遍亚洲,也是风光了好些日子。可自从FOLLO ME横空出世以后,她就从云端跌到谷底。又加上莺歌刻意的处处与之叫板,小千代很快沦落为一个二线的明星。 娱乐圈从来都是个很现实的地方,媒体的宠儿很快变成了后来居上的FOLLO ME,对小千代的热情减少了不少。 莺歌自认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当初小千代附加给初云的耻辱和伤害,她们都要加倍奉还。 挂掉电话,幸村正好从浴室出来。莺歌看到他笑得异常愉悦,紫眸隐隐发亮。 “精市,什么事这么开心?” 幸村将她揽进怀里,笑容俊雅优美,“老婆。进去看看我送你的圣诞礼物。” 莺歌疑惑好奇的走进浴室,便看到一套性感的比基尼挂在衣架上,竟是沙滩集训时弄丢的那套。 当初她找了好久,没想到竟然是被他拿了。顿时脸色微红,“精市你……” 幸村双手包抄在胸前,面不改色的笑道,“你答应过我,要送我的圣诞礼物。” 莺歌哭笑不得,这个人还是那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幸村精市吗?怎么越看越无赖啊,原来不要她自己买礼物送,就是图谋的这个。 莺歌闭了闭眼,好吧,就当这是增进夫妻间情趣。又不是没穿过,而且她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还怕了他不成, 虽说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赤足走出浴室那一刹那,感受到幸村变得炙热的眼神,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加速,这氛围实在是太暧昧、□。 幸村慢慢走近,质长的身形将她笼罩在阴影里,手轻轻滑过她优美的侧脸,低声笑道,“这件衣服,只能穿给我看。”言外之意,以后不准莺歌在外面这么穿。 莺歌知道他又犯了男人霸道的通病,也不计较,挑眉笑道,“那你可得给我准备一个私人沙滩。” “好……”将她抱进怀里,目标很明确的走向卧室。 “嗯……不行,还得有私人海域,不然怎么游泳。”莺歌靠在他肩头笑呵呵的继续道。 “那是自然。”幸村的声线微微低沉,此刻竟有几分魅惑的性感。 某人还不满足,被放在柔软的床上后,扔挂着自家老公的脖子笑眯眯的道,“有了私人沙滩和私人海域,是不是得有一座私人岛屿才能配套?” 幸村似乎眼前一亮,思量一番后道,“好提议,老婆真是聪慧。” 说完,两人的声音便消失在唇齿交融之间。 【少儿不宜,和谐的飘过……】 “莺歌,你可算来了!” 大清早,莺歌才踏进班级,就被班长拦住。莺歌现如今也上高中部二年级,平时因为演出的关系,很少来学校上课。每次回来,这位班长都很热心的将近期的笔记借予她,虽然她并不需要,但这份热情值得感激,故而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怎么了?你慢慢说,别着急。”莺歌微笑着安抚她。 “那个叫小千代的明星正在初云学姐的班上大闹呢,骂初云学姐骂得很难听。五十岚学姐已经被惹毛了,你再不去估计得出人命!”谁不知道五十岚家赫赫有名的黑道背景,这位大小姐可是从来都不懂吃亏两字儿怎么写。 还没走到初云的班级门口,便听到小千代的叫嚣,“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让你们不得安宁!别以为你们有个首相的女儿撑腰,我会怕了你们!” 莺歌被气笑了,这个小千代当真是活腻了。喔,她差点忘了,这个女人也是个狠角色,当初为了抢歌还派人杀初云,四处散布谣言,弄得初云被开除不说,还有家不敢回,差点和母亲流落街头。 原本在看好戏的众人在看到莺歌走来后,皆闭嘴不再吭气,就连浦饭由衣也悄然带着她的小随从离开了。小千代更是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她嘴上逞强,可真看到莺歌时,那淡漠无情的眼神让她差点跪倒在地,只好唯唯诺诺的低下头。 “将她带出去,校园内怎么可以任闲杂人等随意进入。”莺歌这话是对身后叫来的保安说的。 “是。”保安急忙上去架起被吓得腿软的小千代离开。 “等等……”一直默不作声低着头的初云突然开口了,她抬起头,目光凌厉,冰冷刺骨。 在众人的惊呼下,上前挥手就打了小千代两个耳光。 “我说过,总有一天这两个耳光我会还给你!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压宰割的初云真希吗!?” 小千代几时受过这种侮辱,立刻失去理智的疯狂尖叫,“初云真希,你这个贱人!贱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待那刺耳的叫骂声消失后,被初云这一举动震惊的莺歌、五十岚、伊藤三人才回过神。这一刻,她们觉得初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气场和给人的感觉完全判若两人。 五十岚大笑,拍手道,“打得好,你扇她这两耳光,比我揍她一百次还解气。” 初云终于摆脱了那自卑胆小的阴影,莺歌和伊藤也相视一笑,在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放心,和一丝欣慰。 懂得反击,就是学会自我保护一个最好的开始。当初,莺歌也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最后,小千代没能开成她的巡回演唱会。因为在那之前,莺歌收到消息,小千代欲要对付初云,以初云现在的心计和手段还远不是她的对手,莺歌担心若是她们不在初云身边,她会受到伤害,于是便知会酒井沙织将小千代解决掉。 没过几天,小千代和几位知名导演以及众多企业家的床照便被刊登在各大网站之上,一夜之间身败名裂。 一个月后的一天清晨,渔民在海边打捞起了小千代的尸体。法医现场勘查后,断定为自杀。 “是你做的?” 今日刚好学校、公司都放假,五十岚登门和莺歌一起在她清雅的院子里喝茶。 莺歌点头,没有否认,有条不紊的煮着茶,黑眸里没有起丝毫波澜,“但人不是我杀的。” 五十岚愣了愣,有些奇怪的看着莺歌,淡淡的道,“可是她也是因你而死,你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后果了不是吗?” “将名利看得太重,她自食恶果。”不够坚强的人,注定被淘汰。 “……莺歌,你变了。”五十岚突然觉得好友变得很陌生,“在谈论着别人的生死时,你轻描淡写的神情和幸村一样……冷酷无情。” 五十岚始终认为,莺歌是温柔善良的,即使以前杀过人,也是不得以为之。可是在亲眼看到她逼死了两个女人后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平静的让人不寒而栗。 “你可以理解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莺歌不甚在意的一笑,如春风般纯净和煦。 五十岚不懂,为什么她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和沧桑,双手沾满血腥,为何还可以拥有这么干净纯粹的笑容。 为了保护在乎的人,不惜伤害别人,这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 不、这是自私!是不对的! 五十岚不能接受,她正要开口劝说,却发现供桌上的银弓竟然诡异的自己震动了起来。白影一晃,莺歌已经拿起银弓,拉开长弓,指尖隐隐出现一只金色的箭,白皙的手指一放,金光射向院子的一角,只听一声尖啸,一只夜枭浮现原型,挣扎着扑腾,却被死死的钉在墙上无法逃脱。 莺歌冷冷看着夜枭,“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不要再来监视我,我随时恭候他的大驾。” 一挥手,金箭消失,夜枭立刻冲云而去。 五十岚立刻反应过来,惊诧的问莺歌,“和上次长太郎那件事有关?” 莺歌点头,叹气,“可是不知道对方来头,但可以判断是敌非友。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难道莺歌每天都生活在这种不得安宁的环境之中吗?五十岚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会做事那么绝情了,顿时大为光火,“幸村精市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累自己女人吃这种苦?!” 莺歌失笑,“雪枫,精市他不是神。这件事,我暂时没有告诉他。而且这种程度,我还可以对付。我不能一辈子靠他保护,那样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心狠吗?为了自保? 虽然前世是警察,可五十岚没有经历过莺歌所受过的苦,还是无法理解,但起码不再想去批判什么了。 莺歌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正在冲击着五十岚的道德观念,可是很多东西不是靠说就能明白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 ------------ 162 Chapter.162 小千代葬礼那天,五十岚陪初云去凭吊。 莺歌坐在廊下,静静的弹琴。冬雪已将庭院覆盖一层银装,香炉里一丝轻烟浮沉冉冉,与琴声一起绕梁缠绵,给一室清冷平添了暖意。 又一个鲜活的生命从她手里消失了,莺歌伸出漂亮纤长的手指轻轻与轻烟缠绕,黑眸一片冷寂。那日与五十岚的谈话,算不上是不欢而散,却也没有太大差别。 她知道五十岚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女子,也知道初云或许并不需要她这么极端的保护。这次事情她做得是有些急进、狠绝,可是她等不起了啊,难道要她亲口对她们说,凤家的末日越来越近了,她以后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为她们做些什么了么。 敌人很强大,背后有另一个大国支持着,所以注定是输局。 凤家一旦倒台,她便不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大小姐,说不定性命都还要受到威胁。到那时,她和精市是顾不上她们的,所以现在能为她们扫清的障碍,就要尽快解决。至于她们明不明白,理不理解,接不接受,已不在莺歌操心的范围内。 捧起案桌上透明的玻璃鱼缸,莺歌走到院子的荷塘边。虽然天气寒冷,但是荷塘里依旧开满了荷花,鱼群也悠闲的在荷叶间穿梭嬉戏,一点也不觉寒冷。白雾缭绕间,有温湿的水汽迎面扑来。 莺歌对这一荷塘的鱼儿照顾得无微不至,为了让它们生活得舒适,这塘里的水到了冬天引的都是处理好得温泉泉水,荷塘的下面专有一套设备是用来根据空气温度而调节塘水温度的。当初改造的时候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去折腾,引得亲戚们都纷纷背后议论她太过骄纵任性,奢侈浪费。 慢慢将鱼儿倒入荷塘之中,莺歌蹲在雪地里看着红色的鱼身消失在水面,很快汇入鱼群之中。金云爱悄然出现,为她披上浴衣。 “爱爱,塘里的鱼儿越来越多了……” 淡淡的一语,包含着隐隐的自嘲和无奈。 金云爱看着莺歌单薄的身影走进屋里,侧头静静的看着鱼群。杀一人,便放一条鱼在荷塘之中。不是什么兔死狐悲,而是她在记录着自己的罪孽。心里不是没有感觉,而是不敢有感觉。小姐其实很善良,这样的一个女孩,让人为她心疼到了骨子里。 ………………………………………………………… 虽然心有间隙,但是到了春节活动的当日,作为FOLLO ME的成员,六人都要到银座最大、也是东京最大的商城与粉丝们完成“一起办年货”的节目录制。金云爱和艾莉化妆成为拍摄随行人员,负责保护莺歌的安全。 莺歌正与粉丝团里最小的一个成员,一位8岁的小女孩儿互动交流。金云爱突然靠近她身边,并且原本谨慎严肃的神色更添了一丝紧绷。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莺歌不经意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商场的四周不知何时布满了忘忧谷的隐卫,这些人平时全都化装成为路人甲,流动保护,潜藏极深。现在全都神情紧绷的向莺歌她们所在的位置靠拢 莺歌第一反应,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小爱?” “小姐,刚接到少主的电话,让我们尽快离开这里。”金云爱没有时间细说,只是简单的告知。 莺歌没有多问,立刻通知五十岚和伊藤、一夜三人,让她们赶紧带着初云离开。 一夜立刻意识到有危险要发生,不愿先离开,“一起走!” “不行!这次得听我的!”莺歌强硬的态度不容拒绝。留下部分人保护她们四个,她拉着早音便和金云爱匆匆走向大门。 不怪他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因为就在一小时前,“赤军”的几位重要长老全被灭门,赤军总部遭到突袭,原野冥渊下落不明。 幸村提前一步收到消息,便立刻与不二赶去冲绳,要在警察之前找到原野。他们都清楚,小林家这是要开始反击了。 当时莺歌和早音已经在商场,要走已是不可能,只有加大保护力度。虽然有可靠消息,这次灭门案,是唐烨带人做的,小林家大部分人也去了冲绳,东京这边威胁并不大。可幸村还是将大部分人派去保护莺歌和早音,只带了几个人去冲绳。 粉丝和拍摄团队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只看到一群人将偶像们分围开来走向不同的方向,便追了上去。莺歌和早音夹杂在人群之中,前行很难,这样更危险,还是得分开走! “爱爱,你带人送早音回会馆,我和艾莉她们走另一边,稍后会馆会合。” “是” “莺歌,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早音从没见过这种阵势,有些反应不过来,只隐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她紧紧的抓住莺歌不愿撒手。 “早音,听话,回去我们再谈好吗?”时间紧迫,好不容易出了商城的大门,莺歌便和金云爱、早音顺着人流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此时跟着莺歌的人还有大约五个,艾莉早已趁乱为莺歌披上一件普通的灰色风衣,摘下了她头上的发饰,散落下长发,变成了行人中的一员,隐藏在街对面的商铺里。 看到金云爱和早音上车离去,她才稍微放下心来,和艾莉一起折向另一个方向。可就在她转身那一刹那,眼睛面前晃过了一点红光,心里顿时一凉。 艾莉猛的一下将她扑到,一声闷响传进耳朵里,艾莉身子一震。这声音莺歌绝不陌生,金云爱在教她枪法时,就教过她如何识别各种类型的枪声。 “艾莉中弹了,附近有狙击手!别过来!”莺歌再也顾不得隐藏,大声通知其他四个保镖,显然他们已经猜出,可是莺歌在这里,被艾莉用身体保护着,他们不得不靠近。 就在这一秒的距离,艾莉又身中两枪。四周的人群已经发现倒在地上的两人,正欲上前询问,却发现她们浑身是血,纷纷尖叫着跑开。 “走!” 艾莉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莺歌推入混乱的人群,看着莺歌消失在混乱中,才微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莺歌和另外四个保镖被冲散,外面又有狙击手,她只能靠自己了。捡起地上不知道谁掉落的帽子戴上,埋着头假装也很慌乱的随着人流跑。仅仅才一分钟的时间,她已被变得孤立无援,看来对方是高手。 就在她快要进入地铁入口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以及一连串刺耳的刹车声,整条大街交通陷入瘫痪。 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立刻折返朝着出事的方向跑去。枪声不再被掩饰,连续不断的传入耳内,周围发生了激烈的交火。下一秒,莺歌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事发中心处满是弹孔被一辆卡车撞翻的黑色本田,正是金云爱的车。 “早音!!!!!” 再也顾不上危险,她奋力推开人群冲向车子。散落在人群中的隐卫也发现了莺歌,数十道身影瞬间便赶到莺歌身边,用身体为她筑起了一道人墙。 看到驾驶座上的司机血流满面,莺歌惊惧更甚,甩开隐卫欲阻止的手,用力拉开后座已经变形的车门,却看到金云爱倒在血泊之中,浑身是弹孔,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枪,已然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泪水顺着眼眶滑落,强忍着心痛,她的手在拉动金云爱身体的时候控制不住颤抖得越发厉害。 早音,你千万不要再有事,千万不要…… 奋力将金云爱的尸体拖出车外,终于发现了早音的身影,她被金云爱死死的护在怀里,并没有受伤,看到那双美丽的紫眸满是恐惧的瞪着她,一颗心才算落地,莺歌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早音……别怕,别怕,我来了,没事了。” “呜呜呜呜……”早音浑身发抖,死死抓住莺歌的双臂,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 莺歌眉头皱也没有皱一下,不停的安抚着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早音。 不远处的银座商城25楼的写字间内,三名男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路中央正发生的这一幕。两名黑衣男子,一人手拿狙击枪,一人在身边警戒。剩下的那名白衣青年慢慢的吞吐着烟圈,俊秀的脸庞满是让人发寒的邪冷。 他默默的盯着莺歌,阴鸷的眼里隐隐发亮。 “嘿,这蠢女人,正愁找不到她呢,现在居然自动出现,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手拿狙击枪得男子调整好姿势,将枪口对准了莺歌。 “够了,撤。”白衣青年冷声命令。 “为什么,我们这次的任务不就是杀凤莺歌吗?”另一名警戒的黑衣男子对这个命令有些莫名其妙。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白衣青年偏偏头,唇角勾了勾,笑容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狙击男子根本不甩他,食指缓缓欲扣动扳机,就在这时,他的脖颈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手一晃,射出去的子弹偏离了方向,打中了路边的路牌。然而就这么一下,忘忧谷的隐卫已发现,眨眼间将莺歌和早音带离了原地,其中三人冲进了商城,显然是发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唐烨!你他妈疯了?!”狙击手摸到脖子上被烟头灼伤的伤口,怒吼一声,挥拳就打想白衣青年。 唐烨侧头闪过,回手一把抓住狙击手的头发,一脚踹向他的双膝,咔嚓一声,狙击手的双腿被硬生生的踹断,发出惨叫。另一名黑衣人早已吓得坐倒在地。 “唐烨,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干最喜欢的事。”轻笑声让两名男子脸色巨变。唐烨最喜欢干什么,和他在小林家一起共事的每个人都很清楚,那就是:杀人! 唐烨看着手里半残的男子,摇头叹息,“你真是让我很生气。第一,我不喜欢别人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第二,凤莺歌是我看上的女人,一点也不蠢。第三,也是让少爷我最不高兴的一点,我最讨厌别人骂我母亲!” 刀光划过,狙击手浑身一颤,脖子上喷出灼热的鲜血,随着唐烨松开的手倒在地上抽搐着,如同被放了血的鸡,不一会便断了气。 “不不不、别杀我,求求你!”剩下的那名黑衣男子看着唐烨一步一步的走来,惊恐的向后退缩,眼前这清秀的男子对他来说就是地狱来的恶鬼。 “不行哟,你都看到了,我暂时又不想和小林克西翻脸,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唐烨笑眯眯的完,也不给人家开口的机会,直接一刀结果。 拍拍白衣上不存在的灰尘,他举步离开。刚到门口,电梯门就打开了,幸村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让唐烨吃惊不小。 立刻闪身扑入安全通道,惊险的躲过幸村算是打招呼的一飞刀,拍拍胸口,他隔着安全门笑问, “你没去冲绳!?” “我智商还没那么低。”幸村淡淡的声音传来,让唐烨听着很是不爽。凭什么这小子总是这副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且高高在上的样子。 可山本有林在那边拖住的人是谁?他恨幸村入骨,没道理会认错人。 “你把他们杀了?” 幸村看到那两俱尸体,挥手让手下的人去搜寻这层楼还有无人员藏匿。一边和唐烨聊聊天,一边有条不紊的为手枪装上消声器。警察已经进入了商城,他暂时还不想把他们这么快引上来。 “唔……如果我说是,你是不是可以让我离开?”唐烨半开玩笑的问,一边警戒着幸村的动静,一边在心里计算从25楼到顶层的40楼需要多长时间,若是计算失误,他今天可别想从幸村精市手里逃掉了。 “你说呢?”幸村笑呵呵的声音轻柔悦耳,却让人一点也放松不起来,强烈的杀气弥漫开来。他打了一个手势,三名隐卫进入电梯,上了26楼,从上面的安全通道包抄。 唐烨心里叹气,“你很聪明,可是再聪明的人也有失算的时候,你不该送凤莺歌先离开。” 幸村挑眉,“什么意思?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这招可不管用。” “嘿,待会你就知道了。”唐烨说完身影如同飞燕,冲上了楼。 几乎在同一时间,幸村也破门而出追了上来。 飞起两脚踹倒了埋伏在楼道的两名隐卫,唐烨速度不减的继续向上冲,他不能停顿和迟疑,哪怕只是0.01秒的停顿,幸村就有机会一枪结果了他。 生平第一次被人追得吃奶得劲都拿出来跑了,唐烨感觉有些狼狈,没工夫咒骂山本有林出的这个馊主意,他现在只想冲上天楼,登上直升机。 两人的身影在楼道间一前一后的追逐,仅仅两分钟的时间,便上了天台。唐烨回手丢了一个手雷,在幸村闪避的一瞬间,冲上了在不远处慢慢升起的直升机。 “幸村精市,你今天杀不了我,你会很后悔。”唐烨性命无忧,便想报刚才被追得那么惨的一箭之仇,靠在窗边拨通了幸村的电话,“因为我看上了你的女人,我们打个赌:我将来会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你不再是唯一!” “哦?很多个人都这么想过,可惜……他们都死了。”幸村站在天台上,看着远去的直升机,柔美的脸庞勾起冰冷的笑容,紫眸一片萧杀。 “少主,护送两位小姐的车队遇袭!”一名隐卫神色凝重的报告刚刚接到的消息,“盖伊队长身受重伤。” 心中一震,强压住心里的惊惧,幸村一字一句的对电话里的人道,“唐烨,你最好祈祷她们没事,否则,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啪!” 手机在修长的手指间变得粉碎,身着黑色风衣的幸村,此刻正式变回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地狱罗刹。 “早音,向前跑,不要停,快跑……” 幸村早音盲目的在高速公路上奔跑,不敢回头,耳边是莺歌急切的叮嘱。她死死的咬住下唇,拼命的向前跑,想甩开后面紧追着的那些可怕的人。 “快跑……别回头……”莺歌大声喊着,看着早音的身影越跑越远,自己却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追兵也停下了脚步,是的,追兵,莺歌很肯定他们是军人出身,那强烈的煞气和冰冷无情的眼神,她很熟悉。 她知道他们是冲她而来,所以,她只能留下,这样早音才能逃脱。 转过身,她静静的看着他们,平静的黑眸里毫无惧色,“我留下随你们处置,放过那个女孩儿。” 戴着面罩的追兵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冲她竖起了拇指,一步一步走上前。莺歌看着他们,心里却已听天由命了。此刻她脑子里想着念着的都是幸村,可是这一劫,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 精市,如果我不在了,你……你该怎么办……精市…… ------------ 163 Chapter.163 东京湾的夜晚,灯火繁华。忘忧谷分部的会议厅内却寂静阴暗,门窗大开。幸村坐在会议桌前,看着窗外的灯火,紫眸映衬着冰冷的璀璨。冬夜的寒风将窗帘吹得咧咧作响,他好似感觉不到这寒风的凌厉,因为此刻他的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比之还要冷冽伤人千万倍。 修长的手指在会议桌轻轻起落,在他手边的一个透明玻璃缸内,几只荧蓝夜光的蝴蝶正优雅的飞舞,身上的蓝光忽明忽暗,在阴暗的光线承托下煞是好看。 “冥渊找到了?”清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找到了,暂时安置在东园。”不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会议室内,坐在幸村右手边的位置,冰蓝的眼眸在蝴蝶的光耀下略显妖娆。 “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就开会吧。”幸村按下桌面的感应键,刹时一室明亮,长长的会议桌前不知何时已悄然坐满了人。 “五小时内,查到背后主使者。二十四小时以内,我要看到他跪在我面前。”说是开会,其实没人会出声讨论。他们都明白,此刻的幸村是不需要他们的意见的,只要他们听命行事,“听清楚了吗?” “是!” 游戏规则是他订的,没有触犯到他的底线,还可以陪他们玩玩。如今他们自己找死,就怨不得别人了。幸村要让所有敌人明白,妄动莺歌的下场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他已经受够了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莺歌要挟他! 然而这次幸村却料错了,山本有林根本不打算拿莺歌要挟什么。 摘下莺歌眼睛上的黑布,他静静的观察她的反映。幸村精市和凤莺歌,他们是他痛苦的根源,折磨他们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他们,而是让他们永隔天涯,再也无法相见! 一路上被黑布蒙着眼睛,莺歌有些不太适应周围的光线,闭着眼睛好一会才慢慢睁开。 “是你……” 看到山本有林,她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没有杀她,看来这次幕后主使者是他。当然,她不会愚蠢的认为山本有林不杀她是因为旧情难忘,相反,她内心有不好预感,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报复她和精市。 “山本长官如今已贵为警视厅高层,做出绑架这种事实在有**份。” “有**份?”山本有林吐出烟雾,冷峻的脸上满是嘲讽,冷笑道,“当年我被幸村的手下追杀得如同丧家之犬,被凤家赶出警视厅如同落水狗,身份这种东西我早就不在乎了。” 莺歌转过头看向窗外,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是对不起山本有林,但那又能怎样…… 重来一次,她和精市还是会这么做,他若是要报复,他们就接下好了。 “你要送我去哪儿?”窗外黑沉沉一片看不到景色,莺歌被带到这里,从始至终都只是被黑布蒙着眼睛,保持清醒的。所以她知道她被绑架上了飞机,且已经起飞了将近三个小时。 山本有林弹掉手里的烟蒂,面无表情的道,“中东。默罕默德阿林维希王子是我们在中东的重要合作人。”说到这,他神色阴沉又复杂的看着她,“阿林维希王子没有特别的嗜好,为人极为理智果断。却在一次出访印度时,在晚会表演上对一位舞蹈演员一见钟情。可惜,那位舞蹈演员身边跟着重重护卫,他无法接近,更无从查到她的身份。阿林维希王子现在陷入了单相思之苦,不理外务,耽误了我们很多合作进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莺歌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你是想说,我就是那个让阿拉伯王子一见钟情的舞蹈演员?” “没错。”山本有林倒进沙发,眼眸深沉,“你难道不知道,你很招蜂引蝶?”特别是在舞台上,仿佛遗世独立般清冷却又风华绝代般诱人,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蛊惑人心、高不可攀。 莺歌挑眉,他这是在夸她还是损她? “看来,我成了你们进贡的礼物?” 虽然荒谬,山本还是点了点头。 “交换条件是?” “中东石油开采权。” 莺歌失笑,“你不觉得太荒谬了吗?为了一个女人将石油开采权让人,你以为现在还是烽火戏诸侯的时代?我不觉得我有那么大的魅力,或者说,有那么大的价值。”何况阿拉伯联合区,还不是阿林维希说了算。 “不,你有。” 山本有林望着她,深深的凝视,冷酷的眼眸内有一丝炙热欲破茧而出,可最终还是被他压制了,低声道,“你值得任何人珍藏。” 如果你是我的,我宁愿失去合作的机会,也不会将你拱手让出。 可惜,你眼里没有我,那么我得不到的,幸村也别想拥有! 爱,是一种执念。 也许一念之间,也许潜移默化,不需要太多理由,太多原因。 同样的 恨,也是一种执念。 也许一念之间,也许潜移默化,却包含有太多的理由,太多的原因。 爱和恨,都不需要审视是否合理,不需要衡量是否划算。若不爱就不会恨得这么强烈,也没有今日的山本有林,他或许该谢谢他们呢。 “凤莺歌,你难道没有什么对我想说的吗?”他有些许的不甘心。 “说什么……” 冷淡的回答让他心底积压的不甘与悲哀彻底爆发,山本有林上前死死的抓住她,“我当初为什么那么傻,爱上你这么个残忍自私的女人,你的眼里除了幸村就再也看不到别人了吗?!” 莺歌淡淡的一笑,莫名的问,“我并没有让你爱上我,难道我还要为你的自作多情而买单?”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得山本心神恍惚,他想大声嘲笑自己,嘲笑自己还该死的对这个女人抱有一丝幻想。 “呵呵……早就该知道,早就该知道你不在乎。不爱不恨,对于你来说,我是无关紧要的人。”他还有什么不甘心的,还有什么奢望,还有什么顾忌。 既然不能爱,那就残忍的报复吧! 让他们和他一样痛苦! 看到山本的眼神不对劲,莺歌暗惊。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摔到了沙发上,山本高大的身躯压制了上来。 “山本!放开我,别让我看不起你!”死死撑住山本覆上来的身躯,莺歌强制自己冷静,这时候一定要冷静的处理问题。 “看不起我……呵呵,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又怎么看不起我!”凤莺歌不过就是一个他得不到的女人而已,只要要了她,他就不会再稀罕,不会再看这个恶毒的女人第二眼! “嗤啦——” 衣裙的拉链被拉开,露出了大半身躯,恐怖的记忆迅速弥漫在脑海之中,莺歌忍不住大喊,“山本有林!不想明天看到我的尸体,你就住手!” “放心……”山本狂热的眼神和手指一起流连在她粉嫩红润的双唇之上,放肆的笑声隐含着莫名的悲哀,“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死的,我要让你和幸村精市生不如死!” 扭头拼命躲开他的狂吻,莺歌慌忙寻找手上的戒指,却空无一物。猛然想起,上飞机前,她全身上下早被搜罗一空。 莺歌死死的咬住双唇,慢慢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要这么羞辱她,他不是说她值得任何人珍藏吗?得不到就肆意的糟蹋,这就是所谓的爱她?可笑…… 山本,这是你逼我的…… “呵呵呵呵……” 山本有林停下动作,抬头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这让人背脊发寒的笑声是她发出的。能把她逼到这钟程度,他有种报复的快感。 “求我,我就放过你。”要践踏就践踏彻底吧,把她从心中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狠狠的踢下来! 莺歌冷笑,眼含悲怜,好似看一只疯狗,“你有一个妹妹吧?十八岁,早稻田大学汉语言文学系一年级生。” 山本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 “你的妹妹,那么单纯可爱,肯定不知道被□致死是什么滋味。”美丽的黑眸满是刺骨的寒冰,她已经不再留有任何余地,“山本,你敢碰我,我保证,你妹妹很快就会□裸的横尸街头。” “啪!” 狠狠的一耳光,打得她嘴里一阵腥甜。可提起来的心总算落了地,暂时应该没事了。 “你不觉得你的威胁看起来很无力吗?”山本眯起眼睛冷笑,“幸村他们不会这么快查到我头上,等我将你送到中东,他们找你都来不及了,还有空算计我妹妹?” “信不信由你……”莺歌躺在沙发上,双手被他死死的摁住,早已麻木,只能颤抖着擦掉嘴角的血迹。“你太不了解精市了,我建议你打个电话看看你妹妹在哪儿。” 山本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机拨通妹妹的电话。 三声后,电话接听。 “有丽?” “山本警官,别来无恙……” 御旨丸玩世不恭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你是谁?你怎么会有我妹妹的电话,你把她怎么了?!”虽不是幸村的声音,但山本再也坐不住了,紧张得大声质问。 “呵呵,别紧张嘛,你把我家莺歌送到中东去旅游,让你如此破费我们怎么好意思呢,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打算把你妹妹送到非洲去玩玩,就是听说那边治安不太好,军人和土匪是一家,最喜欢抢劫漂亮的女人。” “你敢!”山本大吼,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御旨丸就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他急忙拨打另一个电话,只有这个人能救他妹妹了。 “喂……我是小林安夫……” 发颤的声音传进耳里,山本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可是他还是迟疑着说道,“二哥,是我。我妹妹被幸村的手下绑架了,你能不能派人帮我把她救出来?” “很抱歉,山本警官……”电话那端低柔平淡声音的主人,是山本有林这一生的噩梦,幸村精市。 莺歌的双唇抖了抖最后还是忍住了心里的呼喊。 “他现在最想救的,不是你妹妹,而是自己。” “幸村精市,你……你竟然……”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主使者是小林安夫,还将他囚禁! 他的背后到低有多强大的实力?山本有些无力的靠在墙上。 “山本警官,明天早上,我希望你能把内子完好无缺的送还到我身边。”说完,幸村便挂掉电话。 威胁的话已经不需要说出口,山本有林自然清楚幸村的手段。 小林安夫家的别墅内,屋里屋外站满了黑衣岗哨,全都是忘忧谷的影卫。客厅内躺了一地的尸首,地上墙上,腥红的鲜血细细流淌,还未干透。小林安夫浑身发抖的埋着头,不敢看周围妻儿的尸首,他怕看一眼,自己就会崩溃…… “幸村先生……有林、一定会把凤小姐送回来的……您答应过,只要告知凤小姐的去向,就不杀我……”小林安夫涕泪横流的看着面色冷冽的幸村,这位也算是政坛翘楚的人物,此刻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 有杀气的人他见过,但是从未见过谁能有这么强烈的煞气,地狱修罗浴血洗礼后,相隔遥远也让人畏惧的煞气。 小鬼怕大鬼,大鬼怕阎罗。 小林安夫深刻体会到,幸村就是阎罗,绝对恐怖的存在。这才是这个美丽少年的真面目吧,平时他的温文尔雅的笑容不过是迷惑世人的面具。 “我说过,不会杀你,”幸村起身走向玄关,等待不是他的风格,既然知道山本有林挟持莺歌乘的飞机在新加波转邮轮去迪拜,他就在迪拜等着他们,顺便料理掉那个阿拉伯王子。 “冥渊,让小林先生代我们送点礼物给他父亲。” 原野冥渊冷冷的一笑,掏出手枪装上消音器,一边走近小林安夫,一边欣赏他恐惧扭曲的面孔。这个十六岁少年,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长辈亲人,家园被抄,沦为通缉犯,全都拜小林安夫的这次阴谋所赐,虽然他不在乎自己沦落,可亲友的血不能白流! “不!幸村精市,你答应过不杀我的!”小林安夫急忙冲向玄关欲拉住幸村,半道便被杰西卡一脚踹趴在地上。别看杰西卡是女子,这一脚,力度可不一般。只见他的嘴角蠕动了几下,喷出一口鲜血,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的盯住幸村的的背影。 “罗刹答应不杀你,我可没答应。”原野冥渊一把拽住小林安夫的后领,将他半提了起来,对上他惊恐发骇的眼睛时笑得无比快意,“不过,我也不会杀你。罗刹不想你死,你只能活得比死还痛苦。” 枪口对准小林安夫的后颈,垂直脊椎,扣动扳机。一声闷响后,小林安夫栽倒在地。 这,就是幸村送给小林家的礼物。 不二不太能接受幸村用这么残忍血腥的方式解决问题,这不是在战场,滥杀无辜有违人伦。 幸村踏上去迪拜的飞机前,淡淡的告诉他,政治是丑恶的,不需要真善美。以恶制恶也许不是最好的办法,可当你的对手不愿意和你讲文明时,谁的拳头硬,谁的心更狠,谁就是真正的赢家。 弱肉强食是生存规则,不管是自然世界还是人类社会,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文明。 一小时后,绑架莺歌的飞机在新加坡悄然降落,与此同时山本有林接到消息:山本有丽死了,小林安夫别墅内惨遭灭门,而他本人脊柱被打得粉碎,成了活死人,被送回了小林本家。 血案被曝光,原野冥渊在媒体发表声明,为此事件负责,并言明是为“赤军”报仇! 同一时间,也就是幸村去迪拜的途中,小林家关系密切的大部分议员以及政府高官府邸被炸毁,人员伤亡惨重,失踪者甚多。 小林家族以及嫡系,纷纷以紧急避难为由,大部分势力迅速撤出了日本本土。 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炸毁了山本残存的理智,掏出枪就冲进了囚禁莺歌的机舱。关键时刻,他的搭档若林竹野拦住了他。 “你不能杀她,否则你就彻底输了!没有她,你拿什么和幸村谈条件?!你不想为有丽报仇了吗?!” 山本这才稍微恢复了些许冷静,不过却是在将机舱内部打得千疮百孔之后。 莺歌静静坐在沙发上,面不改色的低垂着眼帘,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你说得对,小林家暂时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就只剩阿林维希这张王牌了。”山本整理了一下衣服,狠绝的一笑,“把凤莺歌送给他,换取对我的支持,没有小林家,我也照样能在日本立足!” 幸村精市,你等着,谁报复谁还不一定呢。咱们就看看,你我谁能笑到最后! “唐烨,给我看好她,阿林维希王子的邮轮两小时后到达港口。” 靠在机舱门外的唐烨没有回应,只是走了进来又靠在了门边。山本也习惯了他阴阳怪气的脾气,没有多想的就离去了。 默然的看着山本和若林离去,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大部分的侧脸,以至于没有人发现他嘴角那抹冷邪狂妄的笑容。 山本有林,你的如意算盘似乎打得太早了…… ------------ 164 Chapter.164 莺歌被视为红颜祸水已不是一次两次了………… 至少目前对于山本来说,她就是这样一种存在。 这位钻牛角尖已经钻到濒临崩溃的年轻警探,此刻对莺歌依旧是又爱又恨。只是他的骄傲已经不允许自己再对凤莺歌低头…… 这个女人,他碰不得。但也不代表别人不能碰…… 莺歌被“请”到邮轮上后,继续独自待在卧舱里,区别在于,这间标准的阿拉伯风情卧舱华丽得晃眼。 一上船,山本有林他们就不见人影,连唐烨也消失了。邮轮出港后,仍不见他们踪影,莺歌推测他们是不是回去日本了。想着想着,困意渐渐笼罩思想,她便侧靠在长椅上假寐。一晚上都神经绷紧的对付山本有林,现在有个放松的环境,身体的疲倦感便明显起来。 “卡擦” 门锁轻轻的响动,莺歌的意识立刻清醒,慢慢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站在门边盯着她,似乎没料到她会睁开眼并且直视他的眼神,眼神略有尴尬。 不过这种尴尬很快被欣喜所取代。 “你好,凤莺歌小姐,初次见面,不,二次见面,我很荣幸……” 青年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五官深邃,英语的发音还带着浓郁的阿拉伯口音,并且能自由出入船舱,莺歌想不猜到他是谁都难。 “你好,王子殿下。”阿林维希,想不到竟然如此年轻。 看到莺歌对他并未露出厌恶反感的态度,他顿时轻松不少,礼貌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笑问,“凤小姐,一路辛苦,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莺歌摇头,淡淡的问,“王子殿下这么急着见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阿林维希微微一笑,眼含深意,“一年前,我在红海之上,建了一座岛屿,环境优美,气候宜人。这座岛已经竣工,可惜一直没有名字,因为我希望它能以我喜欢的女人的名字命名。” 莺歌不语,默默淡笑着等待他的深情告白。不是她没情调,但是这种暴发户般带着炫耀的开场白,实在让她没有接话的兴趣。 阿林维希很有钱,也很有权,自信傲慢的性格特点理所当然的存在。虽然他在此刻已经很小心翼翼的收敛了许多,但是一个人的眼神和说话习惯不是突然之间就能改变的。 没想到她冷淡的反映倒让阿林维希到时很惊喜,“你果然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他早就厌倦了那些贪婪的眼神,当初在印度看到莺歌的表演,最先吸引他的,也是她那双纯净淡然的眼睛。 每每魂牵梦萦的,无法忘怀的,也是那双眼睛。 他渴望被这双眼睛全神贯注的注视,这种渴望,在他越来越受到父亲倚重,越来越看不清周围人的眼神背后的意义之后,越发的明显和急切起来。 奈何,这双眼睛的主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让他苦苦寻找,却无收获。发现莺歌,其实也是偶然,他途径新加坡国际机场时,在休息室刚好看到她参与组合的MV,这才有了线索。 首相之女。 虽没有皇室血统,但也足够配得上他的身份了。可没想到,她有了未婚夫。以他阿拉伯王位继承人的身份,和一个国际集团的少东去抢女人未免有点难看,何况对方也是父王的合作伙伴,闹僵了对他的前途没有好处。 明争不行,他便只能暗抢了。 像他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从来不知道失去和得不到是什么滋味,自然不认为自己行为有什么不道德。 同样喜欢一个人,又得而不到。山本认为强宁的瓜不甜;而阿林维希则更崇尚巧取豪夺。 使用手段得到想要的东西很正常,可惜人不是物品,有思想有感情,就没有那么好掌控了。 唐烨坐在甲板围栏上,轻轻擦拭着手里的唐刀,如同在呵护情人一般。如果周围没有那越来越浓郁的杀气,说不定他还有闲情多多欣赏一下阿拉伯海的蓝天白云。 “山本叫你们来送死吗 ?”他邪气的一笑,狂妄至极。 “哼,唐烨,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太过心狠手辣,连自己人都下杀手。克西先生已经容不下你的存在。”若琳竹野带领五六个保镖将他围住,手里的枪已是蓄势待发。 看看身后的大海,唐烨无奈的表示惋惜,“还没到迪拜呢,山本有林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过河拆桥……也罢,迟早都要做个了结的。还有一点我要申明,大爷我和你们从来都不是自己人!” 话音未落,若林竹野已是扣动扳机,顿时枪声一片。可惜的是,唐烨早已不见踪影。 “在那!” 一个保镖发现了他醒目的白衣,“他上了二层甲板,快堵截!” “蠢货!”唐烨嗤笑,转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搜!” 此时的莺歌还在卧舱和阿林维希做非暴力不合作对抗,他说滔滔不绝的说着深情的表白,她眼睑微垂思考着如何才能脱身,或者与忘忧谷取得联系。 这位不知人间疾苦的阿拉伯王子以为世间所有的女子都应该会被他的深情打动,因为他是那样的尊贵和完美,无可挑剔。 不幸的事,唐烨的闯入很不礼貌的打断了他正在为莺歌描绘的美好未来。 “你是谁?滚出去!”阿林维希十分不悦。 唐烨并不鸟他什么高贵的王子,对他来说,莺歌看到他出现时眼前一亮的神情更为珍贵。 是的,眼前一亮,因为莺歌听到了外面的枪声,似乎是冲着这边而来,看来唐烨正被追杀。不管怎么说,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有了唐烨,拜托这群严密监控的人就容易多了。 “准备好了吗?我的小姐,你可是我的免死金牌。”两只手指靠在右边太阳穴一挥,清秀俊彦扬起的笑容不羁又邪恶。 “不要伤害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甲板之上,两方对峙。阿林维希紧紧盯着唐烨横在莺歌脖子上的刀锋,神色焦灼。 “放下你们的武器,再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唐烨懒得和他们多费唇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休想!”山本有林已带领自己的人站好各个狙击位置,他笃定唐烨不会伤了莺歌。因为他太熟悉唐烨看莺歌时的眼神,看到就如同看到了自己一般。所以,只要再僵持几小时,唐烨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没想到阿林维希却在拆他的台,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好好好,我答应你!立刻派直升机!” 山本皱眉,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双方静静等待着,海风似乎也因为这诡异凝重的气氛而变得炙热起来。 四十分钟后,直升机的螺旋桨声由远而近。 就在唐烨抬首微微分神看向直升机的一刹那,山本有林果断的朝着莺歌开了一枪。唐烨下意识的将莺歌向旁边推开,左胸中弹。 闷哼一声,他的身体略微晃了晃。莺歌一看,情况不妙,唐烨死不得,至少现在不能死。于是猛然冲上前去,抱住他的肩膀,翻出围栏,一起坠入大海。 保镖们条件反射的开枪射击,气得阿林维希差点吐血。 他毫不客气的上前就给了山本有林一耳光,破口大骂,“蠢货!谁让你开枪的?!” “你!”若林竹野举枪顶在阿林维希的脑门上,“混蛋,我杀了你!” “住手!”山本有林赶紧夺下若林的枪,示意甲板上的王子护卫队们冷静。“阿林维希王子,这不是我们的本意,我们应该站在同一条阵线上,不是吗?”凤莺歌这个筹码不在了,万一和阿林维希闹翻,他可无法独自面对幸村精市疯狂的报复。 阿林维希冷笑一声,示意卫队收起枪,对其中一位领头吩咐道,“立刻派人搜救,一定要给我找到她!”随后才对山本道,“阁下很聪明,但是却不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你以为我那么爽快的答应派直升机,就没有一点后招吗?要是他们上了飞机,我还不怕他们跑,现在跳进茫茫大海,你要我去哪里找?!” 越想越气,高傲的王子不是草包,斗争激烈的皇室内安稳的活到今天,可不是有一张好皮囊就行了。山本那些自信过头的愚蠢行为,让他十分恼火。 “王子殿下,唐烨是个危险人物,不除掉他,难保不会在迪拜做出什么事。”山本有林很有气度的继续解释,好似刚刚挨了一耳光的不是他。 阿林维希扬手一摆,毫不客气的回道,“我不关心他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你们的问题,我只关心凤小姐的安危,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再考虑与你们合作!” 说完他怒气冲冲的甩手离去。 黑夜来临,海浪拍打在岛屿的沙滩之上,白天美丽的景色,此刻在月光的照射下一片灰白阴森。莺歌费力的将唐烨拖到海岸边,累得瘫倒在地。身上的湿透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海风一吹,冷得她瑟瑟发抖。 仰躺在沙滩上,湿润的长发纠结缠绕,努力忽略身体的冰冷和麻木,她眯起水眸凝视着满天星斗,把它们勾勒成幸村每一个表情,微笑的,深情的,执着的,温暖的…… “精市,别担心,我还活着……” 最终,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爱一个人,辛苦吗? 不苦,已经爱上了,即使再苦也是甜…… 已在迪拜帆船酒店下榻的幸村,在听到莺歌失踪的消息后无比震怒,神色冰冷的盯着卫星监拍的视频,看到莺歌被唐烨挟持最后双双坠海时,一掌拍碎了书桌,将酒店管家吓得差点失禁,心中暗叫: 天呐,没想到这个美丽的东方少年,竟然这么暴力……阿拉保佑,我一定要活着等待下一位客人。 忘忧谷的一干高级干部静静的立在房间内,大气也不敢喘。 强忍着心痛和焦急,他慢慢握紧双拳,青筋暴起。“立刻从欧洲和南美抽调人手,联合东南亚的公司,一起出海搜救!” 负伤在身的才藏,胸膛的纱布上还有些许暗红。他很久没有看到幸村如此暴怒过,不由得暗自咬牙,唐烨,唐烨,你这个混蛋!公主要是有什么不测,你十条命也不够还! ------------ 165 Chapter.165 到你身边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醒来的时候,莺歌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陋室。说是陋室,因为这是一间水泥毛坯平顶房,窗子黄色的漆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的朽木。不远处的墙角,架着几块木板,上面放着锅碗瓢盆,五颜六色的瓶子,应该是做饭的地方。 热…… 外面正是烈日炎炎,房间内就像一个大蒸笼,莺歌光是躺着就已是汗如雨下。身子下硬邦邦的床板,也让她有些腰酸背疼,不过,被褥很干净,还带有一点淡淡的海水味,颜色已经发白,看得出,经常洗。 微微偏过头,莺歌感觉自己的脖子像生锈的器械,一转动就卡兹卡兹作响。唐烨正静静的躺在对面床上,上身□,胸口缠满纱布,看样子伤口已经被仔细的处理过了。 “你醒了?” 光线一暗,门口站着一位布衣少女。她进屋放下头顶的簸箕,欲伸手抚摸莺歌的额头,感觉到莺歌微微向后的闪躲,不由得一顿,再看看自己手,本来天生就黝黑的皮肤再加上刚做完活儿,又脏又黑,和莺歌白皙的肌肤一比,顿时自惭形秽的收回了自己的爪子,尴尬的在裙子上蹭了蹭。 “你的头晕不晕?昨晚我和弟弟在海边发现了你们,当时你们两都烧得很厉害,就把你们带回来了。” 话刚说完,就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急冲冲的大喊大叫着冲了进来,一下子扑进了少女的怀抱。看模样才三、四岁。随后又有两个稍微大点的小男孩儿笑着跑了进来,也十分亲昵的和少女撒娇。 莺歌才意识到,刚才少女一直在用流畅的英语和她说话。因为他们说话,她完全听不懂。看他们的服饰,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这到底是哪里? 两个小时后,莺歌终于弄明白了,她现在在距离亚丁湾300海里之外,一座名叫安卡加的小岛上,常驻居民有三十户,常驻总人口不超过两百人。官方语言是阿拉伯语和索马里语,不过很多人也会英语,大概曾经是英国殖民地的关系。 这座岛虽然小,却是一个小型的亚、非、中东物流船只集散地,港口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那个救了莺歌的少女名叫,汉雅,十四岁。父母双亡,和一兄三弟相依为命。汉雅是个早熟懂事的姑娘,把三个弟弟照顾得很好,家里虽然穷,倒还挺整洁。 汉雅要忙的事情太多,所以在莺歌的帮助下,给唐烨换了药后就急急忙忙出去忙活自己的事,让最小的弟弟——幸,留下来陪她。 幸是个活泼的孩子,大概家里又从来没什么客人,所以对莺歌很有好感,他比手画脚的吐着不熟的英文单词,和莺歌交流。那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引发了莺歌埋藏已久的母爱,于是便拿起被当成桌脚垫的一本邹巴巴的英文版圣经,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学习。 两人边学习边交流,莺歌也套出了些许消息。幸的哥哥是做生意的,经常出海,每次回来都会带很多好东西和食物。 比如:那些用在唐烨身上的美国进口的珍贵药品,汉雅从箱子里拿出来给莺歌换洗的一套名贵晚礼裙…… 这个穷困的家庭,会有这些东西,让莺歌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她不会是到了索马里海盗的老巢了吧?幸的哥哥,很有可能就是海盗。 如果真是,那可真叫才出狼穴又入虎口了! 思来想去,她不能坐以待毙,于是走到唐烨身边,看他呼吸平稳已无性命之忧后,便套上汉雅的披巾,从头包到脖子,打算趁黄昏之际,到港口去混上商船离开。不管是不是索马里海盗,她都不能再待下去,唐烨醒来,后果和她落到海盗手里也没什么两样。 “利用完我,就想一走了之么?” 唐烨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莺歌一顿,淡淡的道,“我利用了你,也救了你,咱们各不相欠。你可以在这养好伤再离开,我出来太久,再不回去,家人会担心。” 莺歌有把握现在的唐烨不能拿他怎么样,更阻止不了她离开。 “哦?是吗……”唐烨冷笑,“你可以离开,只要想这个小孩儿和他一家死的话。” 一声惊叫传来,莺歌急忙转身冲回屋内,看到唐烨正单手掐住幸的脖子,将他小小的身躯提到了半空。 “放开他,唐烨,他姐姐才救了你的命,难道你想做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吗?!” 莺歌又惊又怒,冲上前一把抢过了孩子。幸满脸泪水,哭声震天,紧紧的抱住莺歌,小小的身子因这突如其来的杀身之祸而害怕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停的喊着姐姐。 “别哭别哭,乖,我不会让他伤害你。”还有你的家人…… 唐烨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莺歌耐心的哄着幸,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莺歌才把幸哄睡着,轻轻放在床上。才直起身就被唐烨抓住手腕,猛的一拉,跌到在床上被他翻身压住。 “从来没有人敢利用我,想利用我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你以为我是山本有林那个懦夫吗?我可不怕幸村。”他埋下头,在莺歌耳边轻佻的吹着气低声道,“怎么样,天天被幸村关在象牙塔的日子很无趣吧,跟着我,保证你每一天都过得充实又刺激……” “唐先生,我想你没弄明白一件事……你现在已经是腹背受敌,自身难保。”言外之意,跟着你没前途…… 距离商场枪击事发,已经过去四十八小时,她也失踪了将近四十六小时,忘忧谷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山本和阿林维希也在找他们,这片小小的阿拉伯海域,要不了一星期就会被他们地毯式拉网搜索一遍。 到时候,无论是哪一方,莺歌无疑都是安全的,可唐烨就只有死路一条。 唐烨冷笑,无比自负,“那可说不准,我这个人,一向喜欢挑战极限。” 下午的小插曲,汉雅并不知情。依旧很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唐烨一扫中午那恶魔的形象,对汉雅姐弟意外的和颜悦色。虽然脸色还有些失血过多的苍白,不过胜在五官不错,他那虚假的笑容竟也将汉雅迷得脸红心跳。 莺歌默默的坐在火堆边,帮助汉雅弄晚饭,只有见识过唐烨真面目的幸才小心翼翼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另外两个小子,早就兴冲冲的在院子里比划拳脚给唐烨看了。 没办法,谁让唐烨在傍晚的时候宰了两个尾随汉雅回家,意图趁人家哥哥不在家进行□的流氓呢。两把水果刀,一飞刀解决一个。 就在某人丝毫没有在未成年面前杀人的愧疚感,还在抱怨水果刀太钝,没能让对方血溅五步的时候,汉雅一家大小早已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 尸体被汉雅姐弟很麻利的解决掉了,这个动乱暴力,落后贫穷的地方,死一两个人家常便饭。莺歌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们做着这么熟练的毁尸灭迹,一种莫名的悲凉心底油然而生。不是同情和怜悯,而是深深的无奈和无力。 国民被国家操纵着,国家被政客和资本家操纵着,世界被霸权操纵着。什么人人平等,人人自由独立,那根本是个天大的谎言和笑柄。 活下去的人,到底比死去的人幸还是不幸? 悲天悯人的感叹也仅仅只有几秒钟,她就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是别花什么心思去可怜别人了。 “为什么救我们?”海盗给人的映像都是贪婪残暴的,虽然汉雅不是海盗,但是他们已经这么贫穷了不是吗? 汉雅鼓捣着手里的面粉,腼腆的笑道,“因为你长得很美……” 莺歌一愣,这是什么理由。 汉雅自顾自的说下去,“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很少见到外族人,只是后来周围的人都出海做生意,才渐渐热闹起来。但是来这里的人都是男人,直到有一次他们带回了几个女人,都是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却没有你这样的……感觉。像圣经中的女神。” 东方人的五官偏向于柔和清秀,再加上一定的文化底蕴熏陶,总是能给人神秘莫测的感觉。再者莺歌也确是人中龙凤,吸引住汉雅也正常。 爱美是人的天性…… 晚上汉雅出去了,说是接她哥哥达维。莺歌和唐烨难得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起坐在门边静静看着院子里跳动的火堆。安卡加,一个连电都没有的小岛,落后的居民,贫瘠的资源,动荡不安的暴力环境,这样的地方只能滋生犯罪。有一半以上的男人都是海盗,自从当了海盗,他们才解决了温饱问题,但也仅仅是温饱,别的,还是很糟糕。 “把这吃了。”莺歌将药丢给唐烨。 汉雅只会说英文,看不懂英文,所以她只能给唐烨做外伤处理,内服的药品是当地的草药。不过莺歌醒来后,那些汉雅藏起来的药品就派上了用场,因此唐烨的身体恢复得倒也挺快。 唐烨毫不怀疑的吞下药片,清俊的五官带了点淡淡的微笑,有点温柔,不是平日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失去母亲后,被恨着他一半日本血统的外公调教长大,只当他是为女儿复仇工具。唐烨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有个人关心是什么感觉了,虽然他知道,这只是莺歌出于人道给予的关心。 他想靠近莺歌,这个让铁血者化作绕指柔的温柔女子,对她有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她特别吧,是的,很特别。 明明厌恶杀戮和鲜血,为了自己要保护的人也会对威胁痛下杀手,看似善良无害,却总是能给人致命一击呢。这样的女子,充满野心和征服欲的男人恐怕都会感兴趣。 意识到他靠近,莺歌退了半步。两人之间,还是相隔了一只手臂的距离。唐烨停下了动作,火舌跳动的噼啪声中,只有他才听得到自己失望的叹息。 沉默,被汉雅兄妹的到来打破。 汉雅拿着两张纸递给了莺歌和唐烨。看后,唐烨喷笑,“悬赏两千万美金,阿林维希也太吝啬了吧,看来你在他心中也没有多重要。” 最近美元贬值很厉害。 汉雅有种要晕倒的冲动,“这不是重点好吧,我想你们也该知道这里其实很危险,他们会拿你们去勒索赎金的!” “那好啊,但是希望价码得出高点,否则大爷我对他不客气!”唐烨再次跑题。 汉雅无语…… “我想你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现在他们已经到处在搜查你们的踪迹。”汉雅的哥哥达维有些焦急。“汉雅不想你们受到伤害,所以我会带你们逃出去。” 达维口中的他们,莺歌当然明白是谁,“据我所知,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你带我们逃了,以后怎么办?” 达维一愣,随后咬牙道,“我加入他们也是迫于无奈,我要养活弟弟妹妹,我没有办法。你们救过汉雅,所以我不会出卖你们的。” “你们就相信我哥哥吧,他不会伤害你们的。”汉雅急忙保证。 唐烨和莺歌对视一眼,决定先离开了这里再说。于是趁着黑夜,达维带着他们两悄悄的蹬上一艘小渔船出海了。 “你打算带我们去哪里?”唐烨靠在船舷边问达维,声音有些慵懒。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有一丝诡异的气氛。莺歌对自己的第六感一向有自信,2千万美金可不是人人都能扛得住的,特别是贪婪著称的海盗。 “我当然是带你们离开索马里,不然还能去哪里……”达维笑着回答,笑声却透露着不安。 “是吗?”唐烨冷笑,刷的一下,身形如同猎豹一般向达维扑过去。达维哪里是唐烨的对手,三两下就被缴了枪,还被卸掉了双臂,疼得大汗淋漓。 “说,你要带我们见阿林维希呢?还是你们的头领?”唐烨把玩着手里的AK47,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有!你救了我妹妹,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达维脸色苍白的死命否认,看到莺歌过来,他急忙呼救,“小姐,救救我,他要杀了我!” 莺歌看了看他,对唐烨道,“前面有动静,好像有大批渔船在向我们靠近。” 唐烨一枪打在了达维的左腿上,惨绝人寰的叫声直冲云霄。 “还是不肯承认吗?” 达维痛得打滚,唐烨欲再补一枪,被莺歌拦住了。 “他是汉雅的哥哥,不要这么残忍的对他。” 唐烨耸耸肩,所以说,信任这种东西实在不可靠…… 放下枪口,一脚将达维踹进了海里。“活不活得下来,就看他的命够不够硬了。”末了,他转过头对莺歌笑道,“这样做你可满意?” 很早唐烨就发现,莺歌的仁慈只给对她无害的人,一旦有人对她构成威胁了,就会毫不留情的铲除。对敌人冷酷,对自己人温柔,简直如同希腊神话中的雅典娜啊。 道德?见鬼去吧! 真是个性得要命,他喜欢!(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咳……变态果然就是变态,喜好也这么变态!) 就在他们处理达维的这段时间,索马里的海盗们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了。训练有素的包抄,登船,他们是亚丁湾让人闻风丧胆的霸主。 不管愿意不愿意莺歌和唐烨再次成为了饺子肉馅,幸好2千万美金不短太大数目,吸引来的都是小喽啰,而不是头领。所以唐烨的伸手和莺歌的灵活变动、精准的枪法还是让他们撕开了一条口子。跳上一艘冲锋舟,逃出了包围圈。 海上立刻发生了激烈的交火,枪林弹雨来形容莺歌目前的处境都不为过。唐烨一直将她压着趴在船底,自己操控方向。不知过了多久,莺歌身上的衣服全被海水浸湿了之后,唐烨突然低声道,“抱紧了。” 莺歌还没明白什么状况,就被唐烨抱着跳进了海里。还好她反应敏捷做了个深呼吸,因为两人一直潜在水里,悄悄的向不远处的小岛游去。 躲在礁石后面泡了将近一小时,确定海盗们远离了之后,他们才疲惫的上了岸。也顾不上观察岛屿,莺歌和唐烨互相搀扶着向丛林深处一步一步的前进。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大的山洞,两人如同看到了堡垒一般,跌跌撞撞的摔了进去。 喘息渐渐平静,莺歌的体力恢复了些许,才怕起来观察这个山洞是否有危险生物。(懜:这时候才看,要真有,早死八百遍了……唐烨:滚!懜:呜呜呜呜,幸村sama……) 再看看洞外的密林,确定暂时没什么危险后,莺歌才退回山洞。却发现唐烨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察觉不对劲,她急忙上前查看,一翻身,发现唐烨身下一大片水迹,浓重的血腥味立刻弥漫在洞中。 莺歌赶紧拍打他,“唐烨,你醒醒,不要昏过去,唐烨!” “咳咳……你轻点,少爷的俊脸……快被你打变型了……”唐烨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嘴里就不断的在吐血。莺歌将他抱起来,第一次温柔平静的为他擦掉脸上血迹。 “别说话,你又受伤了。” 血,在源源不断的从她手上流过,淌到了地面。唐烨的后背中了三枪……大概,是活不成了。 “我知道我快死了……”唐烨嗤笑,一副你骗谁啊的表情,“死在你怀里倒也……不错……” “你会记得我吧……”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怨恨他的,他们巴不得他消失,那么凤莺歌也会如此吗? “不会。” 莺歌诚实的回答,她已经学会怎么样快速的忘记,忘记那些消逝的人,忘记那些痛苦的事。 “你等着,我给你找点水。”面对快死的唐烨,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有种想避开的冲动。 唐烨一把拉住她,力气竟然大得很,“不要找借口避开我……” 莺歌默然,他看出来了。 唐烨静静的看着她,问,“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博得你的一点同情吗?你的身边到底有多远……我、山本、也许还有其他人,都走不近……”在她眼里,别的男人,都是幸村的陪衬。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因为没有意义,她的身边的位置,从来都只为一个人而留。 远处隐隐传来杂声,莺歌知道有人登岛了…… 十分钟前…… “是这里吗?”幸村看向茫茫大海。 几小时前,接到报告,这里曾发生交火,索马里海盗被打伤数十人,似乎还有一批在附近海域搜寻。 幸村到的时候,忘忧谷的隐卫已经将剩下的海盗歼灭,只留下一个活口。 “是,就是这附近……” “你确定那个男的就是叫唐烨?”幸村鸢紫色的眸子,清澈明亮充满蛊惑。 地上瘫倒的达维差点失了心神,茫然的点头。 幸村美丽的侧脸渐渐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容…… 这,就是达维在这世界上看到的最后一幕美景。 “主子。”穴山小助双手捧着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缸走到幸村身边。 黑暗无云的大海之上,十几辆船只悄无声息,没有一只船只亮灯。他们都静静的看着穴山小助手里的的玻璃缸,一群泛着荧蓝光芒的蝴蝶在里面飞舞。 幸村抬手打开了盖子,蝴蝶们找到了出口,纷纷翩翩飞舞而出,盘旋几圈之后排着长长的队伍慢慢飞向了黑暗沉寂的大海…… 幸村,“跟着它们!” ------------ 166 Chapter.166 红海之滨,华丽璀璨。迪拜,一座奢华至极的城市,和安卡加比起来,一个天堂一个地狱。黑眸映照着这华丽的都市,莺歌有种不真实的恍惚之感。 昨夜,她还狼狈不堪的被追杀,现在她却在迪拜的七星级酒店观看日出。生死总是这么突如其来的降临,又悄无声息的离开,经历过的那些生死一线,好似都成了昨夜梦。 双肩被轻轻搭上披肩,再被一双有力温暖的手臂拥抱着。莺歌收敛起恍然,轻轻的靠进身后的胸膛。 “还习惯吗?我们可能要多待几天。”幸村吻了吻她的秀发。 “好……”他知道她不喜欢这里,但她也知道他还有事没处理完。良久,她还是忍不住,轻轻的道,“精市,唐烨他……” 幸村紫眸一闪,瞬间变得深沉。莺歌的恍惚他不是察觉不到,难道说,她刚才一直在挂心唐烨的事? 却不动声色的问,“恩?怎么?” “……好好安葬了吧……”毕竟救过她的命,也是第一个在她怀里渐渐失去生命的人。 微沉的眼眸有了一丝释然,微扬唇角,“别担心,交给我处理。” 他知道莺歌本性纯良,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对她好,哪怕只有一点,都会记得。唐烨可以说是为她丢了命,她不可能无动于衷,问问也是人之常情。可独占欲越来越强,加之之前唐烨那嚣张的挑衅,让幸村十分不乐意听到莺歌提起他。 还好幸村大人一向自制冷静,理智超人,一方面为自家老婆宽广的胸怀感怀,一方面脑子已经在思索该怎么样处理唐烨。(村哥,你该不会打算把情敌挫骨扬灰吧?!哆嗦~~~) 幸村陪莺歌吃了早餐便有事出去了,穴山小助带领红蜂队员负责全天二十四小时保护。 看到红蜂,莺歌不得不想到死去的金云爱和艾莉,除了穴山小助之外,就是她们两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最长。这三天一直在生死线上挣扎,她除了活下去和回到精市身边这两个念头之外,根本不敢想其他。现在风险已过,伤心和心痛在所难免,她眼睛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公主,踏入这一行,早就有了生死置之度外的觉悟。您现在没事了,她们算是尽到了自己则职责,所以,请不要悲伤。”穴山小助将莺歌拥进怀里,低声安慰。跟在莺歌身边两世,自然很了解莺歌的性子。 莺歌淡淡点头,闭上眼睛。 不要为逝去的人而悲伤,否则他们的亡灵将永远无法安宁。 依靠也仅仅是短暂的一分钟,一分钟之后,她又是那个温和淡雅的凤莺歌、外柔内刚的凤莺歌、慧黠坚定的凤莺歌。 拨通酒井纱织的电话,那边一听到是她的声音激动得差点叫起来,“小姐,太好了,你没事!”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对于酒井,莺歌和她只有契约关系,并无太大感情,“纱织,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天呐,简直乱套了。各大报纸都在刊登您被恐怖分子绑架的消息,您的父亲又迟迟不作正面回应,所以这边的媒体已经是炒翻天了。我这两天一直担心得睡不着觉,您没事就好了。” 莺歌大致能猜到那是什么状况,一定是精市出国之前,向家里打过招呼,爷爷和父亲便暂时把这件事压下来了。 “纱织,通知驻迪拜的记者,明天我将会出席国王举办的宫廷宴,到时候在酒店和王宫外做个报道。”到时一切恐慌自会解决。 “是!”酒井纱织又拿到一则独家,也不用再担心后台会垮,自然高兴不已。 首相女儿被绑架可不是小事,说不定美国那边会借机有什么动作。对于政治,莺歌毕竟没有深入,所以了解不够全面,为了防患于未然,只有先解决掉她能解决的,至于其他的,有幸村在自然不用她操心,再者,家里的老爷子还有父亲也不是吃素的。 吩咐完事情,莺歌又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听到母亲那浓重的鼻音和沙哑的嗓音,便知道这两天她都是怎么过的,心里泛起微微的歉疚和暖意,她这个刚刚历经生死的人反倒不停的安慰脆弱的母亲。 就在莺歌处理自己的事情时,幸村也在处理他的事。 忘忧谷的干部们一个接一个不停的在办公室进进出出,手里的文件资料一份接一份的送到幸村面前的办公桌上。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才藏,他将手里的电话拿给幸村。 “汤森他们已经被解决了。”电话那端,是不二。 “辛苦了,谢谢。”幸村右手拿着电话,左手灵活的操控着鼠标,在电子地图上最后一个红色标记上画了一个叉。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还要打扫战场。” “注意安全,日本见。” “嗯。” 挂掉电话的不二,看着山坳里鲜血浸染的十多具尸体,那一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孔。冰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回忆和哀伤,最终还是不忍再看,转身离开。 山包上站着的二十个身着迷彩作战服的队员得到不二的命令后,下去打扫战场。这里虽然是中东沙漠的无人区,死了那么多职业军人还是会引起当地政府政府军的注意,所以他们要清理可能留下的证据,一个活口,一颗弹头都不能留下! 和不二出来一起负责执行这次围剿任务的,还有原野冥渊。他在一还未死透的一名金发男子心脏补了一枪后冷笑道,“就算你们曾经是罗刹出生入死的队友,敢动他的女人照样死无葬身之地。” 倒在血泊之中的,全都是赫赫有名的雇佣兵队伍——战狼的精英。是幸村实战训练时待过的队伍,也就是杰西卡和白鸦所在的佣兵队,后来不二也有加入其中。 只是没想到,这次暗杀和劫持莺歌,他们也有参与。明知是幸村的未婚妻,却依旧拿钱干活,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桩报酬丰厚的生意,至于什么战友情,从幸村离开战狼那天起,他们就不再是战友了。故而,这次幸村要铲除他们,不二这么重情义的人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第二日,莺歌和幸村双双在迪拜亮相的报道便在日本全民日报上刊登在了头版,日本第一千金被绑架的“谣言”不攻自破,国民皆松了口气。 试想,连首相的女儿都能被恐怖分子光天化日之下绑架,那日本国民的人身安全那将是个什么危险的境地。 再说迪拜这边,莺歌挽着幸村的手出席阿联酋国王的宫廷宴时,被以贵宾的规格所款待。她在宴会上不意外的看到了阿林维希。 这位阿林维希王子主动上前风度翩翩的和她还有幸村打招呼。第一次,幸村连对敌人那虚与委蛇的客套都省了,直接揽着莺歌的细腰越过阿林维希向国王走去,将他彻底无视。 和国王互相问候之后,幸村便以莺歌身体不适为由,提早退出了宴会。 “放弃吧,她不是你可以要的女人。”国王看着发愣的儿子,沉声的提醒。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诺亚集团而已,难道父王也忌惮他们吗?”阿林维希毕竟年轻气盛,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弃。 国王摇摇头,有些事情,只有到了国王这个位置才有权利知道。利益的交换错综复杂,有多少肮脏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成为各势力集团彼此紧密的牵绊,岂是能够轻易斩断破坏掉的。 “听父王一句劝,我的孩子。即使不想和诺亚集团为伴,但也千万别成为他们的敌人。”诺亚背后那神秘的力量,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就已经存在。无数的人想查清,后期很多国家都对其设立了秘密的研究机构,却始终查不清它的来历。 要知道,可怕的不是敌人太过强大,而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强大。 没有在迪拜停留多久,幸村和莺歌便匆匆返回了东京。因为御旨丸打来电话,告诉他们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幸村早音由于受惊过度,心神受创,声带失声了,被诊断为神经性失语症。 当他们两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时,只看到一室的凝重。看到他们来,所有人都黯然的低下头。 病床上,惊惶不安的早音躲在母亲的怀里,苍白的脸色已没有了往日的红润。仿佛容易受惊的小鹿,除了母亲之外,拒绝任何人靠近。 “早音……” 莺歌试着慢慢上前,一步一步的靠近。回想当初,早音也是这般慢慢靠近受伤的自己。如今,她能如自己当初一般接受好友的安慰吗?毕竟,她们两从小一起长大。 没有让莺歌失望,早音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渐渐转过身,看到是她之后便扑进她怀里哭了起来。没有声音的哭泣,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颈间,灼痛了她的心。 也许是当初危险的时候,莺歌第一时间赶到的原因。 莺歌的到来,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早音的自我封闭的状态,她逐渐能适应病房里探病的好友和同学们。这时,伊藤才悄悄告诉她,幸村被他母亲叫出去了。 莺歌有些担心,便悄悄出了病房,打算去看看。才藏见到她出来,面色为难的看了看右边的楼梯。 是去了天台吗? 莺歌走上去,才到门口便被那响亮的耳光声惊了一下。 只见幸村低着头,从来都很高傲直挺的身板,此刻却跪在母亲的面前。 “我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事!也一直很信任你,没有过问你,因为你从小就不用我们操心。可是现在,你妹妹变成了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你难道都没有一丝做哥哥的自觉吗?!不管你在做什么了不起的事,从现在开始就给我停止!就算是为了家人……” 幸村抚子将儿子拥进怀里,颤声道,“你知不知道,那天差点把我和你爸爸吓死。又一直联系不上你,我们有多担心。停止吧,精市,妈妈不想哪天看到自己儿子横尸街头,你理解妈妈的心情吗?” 说到后面,声音已满是哀求。 莺歌低下头,不忍再看到一个母亲的失望。因为她知道,幸村是不会答应的。 只见,幸村站起身,反将母亲轻轻拥进怀里低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明天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带早音去美国治疗。”说完他便放开母亲,转身大步朝莺歌走来。 “精市!” 身后传来幸村抚子的呼喊,无法回头,莺歌被幸村拉着一直向前走。 走出了医院……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莺歌看不到幸村的表情,也不想出声打扰他,就这么安静的和他一直走下去。只要和他十指紧扣,走到哪里都好…… 最后,幸村在海边停下了脚步。“莺歌……我怎么停得下来……已经不知道怎么停下来了……” 他的手死死捏握。 莺歌慢慢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双手轻轻抚摸着他俊美的轮廓。“精市,早音一定会好起来的。” 幸村很疼早音。比起莺歌,早音还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没有见过这世界真正的残忍和血腥。亲近的人突然在自己面前被乱枪打死,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没有保护好妹妹和没有保护好莺歌一样,让他自责。 早就料到会遭遇这种状况的不是吗?他们成长起来的时代,是个杀戮的时代。已经忘记了怎么和别人和平相处,更不相信人性本善。已经完全被战国时代扭曲世界观的两个人,与和平时代必定会显得格格不入,也必定得不到有些亲人或者朋友的了解。 莺歌自嘲的一笑,当初他们不容于战国,好不容易花了血和泪的代价适应战国,如今却又不被这里的亲人接受,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尴尬的境地。所以他们已经不奢望能得到全部人的谅解。同时也更加拉进彼此的手,只有他们两人才最懂对方。 两人就这么安静的拥抱着,仿佛能到天荒地老…… 作者有话要说: ------------ 167 【唐烨番外】 ------------ 168 Chapter.168 ------------ 169 Chapter.169 ------------ 170 Chapter.170 ------------ 171 Chapter.171 ------------ 172 Chapter.172 ------------ 173 Chapter.173 ------------ 174 Chapter.174 ------------ 175 Chapter.175 ------------ 176 Chapter.176 ------------ 177 Chapter.177 ------------ 178 Chapter.178 ------------ 179 Chapter.179 ------------ 180 Chapter.180 ------------ 181 Chapter.181 ------------ 182 Chapter.182 ------------ 183 最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