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1Chapter 1(小修) 【玩家3245917,当前世界结束,是否立刻进入下一个世界。】 “是。” 【准备工作完毕,开始传送,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世界的初始总是黑暗地,我处于一个温暖的地方,动弹不得。 我怀疑自己是否有躯体,这个地方太过温暖,让长年冰凉的我感受到了温度。 拥有血族般长久的生命,耐心是我在那个世界中所学会的第一件事。 我并不着急弄清楚这里是哪里,我是什么,就像千年一世,我仍不知道父亲的名字。 我感觉我的身体在快速的生长着,渐渐地能感知到自己的手和脚,能做一些小幅度的动作。 我在生育者的子宫内,我如此判断。 事后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我出生了,我的生育者是一位美丽的女性。现在,我应该称呼她为母亲。 我很少见到我这个世界的父亲,仅有的几次,他都带着可称之为慈祥的笑容,并不掩饰眼睛里的欣然和喜悦。 朽木苍纯,我父亲的名字。 到了这个世界,我依旧不擅长计算时间的流逝。当我的身体已经成长到能够听从大脑的支配行动时,我见到了我的祖父,朽木银铃,开始了我的学习生涯。 长久的生命里,学习已经成了我打发时间的唯一娱乐。 “缚道之一——塞。白瞬,你用自己力量挣脱束缚试试。” 这就是传说中死神所用的高等咒术么……在我眼里,这是用语言所集成的一种灵言能力,通过施术者的灵力作为媒介将语言具象化,使其作为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 就像拘禁着我身体的这个鬼道,是用“封、缚、霸、塞、呪、极、锭、魄”这类文字高密度组成的以线状为运动轨迹的灵言。 我至少有七八种方法能够不使用蛮力解开它,但是那不是这个世界所常规所用的能力,极有可能会成为异端。我并不惧怕这个世界的法则,无论哪个世界都没有事物能让我感受到恐惧,但至少现在我不想惹麻烦。 我并不讨厌这个世界。 我猜想祖父使用鬼道的用意是测试我的灵压,只要能解开这个鬼道就算是达到标准要求。我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压抑,再压抑,装出很费力的样子从鬼道中挣脱了出来。 祖父面露欣慰,点头赞许:“第一次就有这样的成绩,真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我想,在祖父身边学习的日子,最大的成果就是对自身灵压的掌握以及控制。但即使我掩饰得再好,也无法逃过祖父的眼睛。 祖父是个精明又睿智的老人,常年积累的经验让他的直觉超乎寻常的敏锐。纵然我自认为已经隐藏得不能再好了,还是被祖父觉出了端倪。 在一次与祖父实战练习中,为了躲避一招足以致命的斩击,我下意识地使用了在血族中学到的步法。 祖父表情略显诧异,随后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白瞬,你还隐藏了多少实力?”他这样问我。 我直视祖父的眼睛,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与我对视良久,叹了一口气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想成为死神么?” 我摇头。 祖父看我的眼神让我知道,他对我的答案并不感到意外。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现在的我并没有找到保护成为死神的理由,没有信仰支持的死神,并不能真正保护好尸魂界。” 我对着祖父微微一笑,坦然一笑:“所以,我没有成为死神的资格。” 祖父走过来伸手摸摸我的头:“你将刚才使用的步法教给其他死神,以此为交换,我给你100年的自由。等你决定肩负‘死神’之名的时候,你将成为朽木家的骄傲。” 自由…… 获得“自由”的我,朽木家的图书馆成为了我驻扎最久的地方。 冗长历史所沉淀下的文明是我的追求,一切的黑暗与光明我都愿意接受。世间太无趣,我需要能够承载我孤寂灵魂的载体。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需要未知的事物让我感受到兴趣。 体力、学习能力、精神力,这是我为了记录每一个世界而向【系统】索要的能力。 在初始之地的遭遇使我的性格出现残缺,我深知这一点,并努力改变。 学习能让我心神平静,正视自己被拘禁的心。 我能感受到这个世界隐藏在繁华背后的阴暗,也能感受到阴暗中明亮如星光的未来。光与暗,相互依承,造就了历史的轨道。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在不断积蓄力量。 死神的力量,是灵魂的力量;灵魂的力量,是精神的升华。 我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力量太过强大,但需要自身的努力使其激活。如今的我能感受到身体内灵力的碰撞、压缩,我知道等这些力量超过一定界限后,我将离开这个世界。 就像在上一个世界,我陷入了永世的沉眠。 不知过了多少岁月,祖父从外界带来了两个消息,结束了我的平静生活。 我这个世界的父亲,那个每次见我都带着和蔼笑容的男子,我母亲深爱的男人——死了。 进入六番队,成为副队长,为了尸魂界而战斗,为了同伴而牺牲。 他是个出色的死神,到死都守护着家族的尊严,以及自己的誓言。 “我是不能不成为下任家主的。”这是我最后一次见父亲时他对我说的话。 我对着他的灵体曲腰,父亲啊,我尊敬的父亲,您可知道,母亲怀孕了。 这是祖父告诉我的第二条消息,我将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 送葬结束后,我跪坐在母亲的对面。 母亲一如既往的温柔娴淑,她抚摸自己的腹部,目光柔和地看着我:“阿瞬,苍纯大人离世前最记挂的就是你,虽然父亲大人说无须担心,但你还是个孩子。” 她虽看着我对着我,但却并没有在同我说话。 她只是在缅怀自己的爱人。 我知道我的母亲活不了太久,她会生下父亲的孩子然后随父亲而去。这是她的爱,跟随着爱人的脚步,为其在后背撑起一片天空,等待着爱人的回眸。 无私、奉献、祈愿…… 坚韧而又强大…… 父亲去世后,我一直陪在母亲身边,直至她死亡。我伟大的母亲在最后的岁月里给朽木家留下个一个男孩。 祖父给其命名为白哉。 我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心中泛起涟漪。 我知道我内心深处的那扇门已经开启,虽然只有小小的一条缝,但足以让我感到欣慰。 ------------ 2Chapter 2(小修) 祖父告诉我,我所教给死神的那个步法已经运用到了实战上,提升了很大一部分战力。总队长想要将其设为死神的必要课程之一,需要我去“真央灵术院”进行教学。 我想祖父已经将许诺我的100年自由剩下的那部分给遗忘了,我默许了祖父的行为与决定。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过100年结束,在离开之前,我想总得给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 在去真央之前,我被召到了总队长办公室。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朽木白瞬。”头顶十字形伤疤的总队长给人很威武的感觉:“首先老夫要感激你,‘瞬步’拯救了许多死神的生命。” “瞬步?” “是的,我认为这个名字最为合适,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 “那真央那边的瞬步教学就拜托你了。” “是。” 一直眯着眼睛的总队长睁开左眼,看着我:“老夫期待你成为死神的那一天,朽木白瞬。” 微微一笑,向总队长躬身:“这是我的荣幸。”又是一个睿智的老人。 因为长期担任真央的教学工作,我决定住在真央。 没什么需要带的东西,除了我的斩魄刀。 这把刀是我在朽木家图书馆内学习时得到的,它拥有最适合我的能力。 离开的那天,我突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情绪流动在我的心口,我顺应身体的本能走进了父亲母亲的房间。在沐浴之后,我身穿母亲的旧衣,头戴父亲的牵星箍,离开了朽木家。 没有去六番队向祖父告别,也没有去看白哉。 真央的人对我很客气,我想这和头上的牵星箍有很大的关系。 了解具体课程之后,我才发现瞬步的地位竟然已能与斩击、白打、鬼道并列,被真央的孩子们称为“四大基本课程”。 或许在真央得到的尊敬,并不仅仅是因为头上的装饰。 由于课程重要,我的课时被安排得很满,幸而我灵力充沛,并不需要依靠睡眠来补充灵力和体力。所以夜晚我有很多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真央的藏书虽比不上朽木家,但聊胜于无。 做了千年的血族,我更喜欢在夜晚活动。 夜晚啊,黑暗生物活动的时间,总能见到一些白天见不到的事情。 我没有想要管闲事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面前的少年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 这个世界并不只我一个人隐藏了实力,自持自己拥有力量而忽略其他人同样拥有力量的事实,是我的疏忽。 我眯眼看着刚刚杀了人的少年,他身上穿着真央的校服,但我对这个人没有太深的印象。我不擅长记人,不管是长相还是名字,比起这些,对我而言职称更加好记。 少年棕色头发,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很温和的样子。 “你是一班的班长?”我询问道,说实话我对自己的猜测并不抱有希望。 果然…… “不,老师。”棕发少年的眼镜在月光的照射下泛出白色的光芒,“我是一班的副班长,蓝染惣右介。” “呐,蓝染少年。”我向前揉了揉身高与我差不多的少年的脑袋,“你现在往前走,走一百五十米然后左转,再向前走三百米就能回到真央男生宿舍了。小孩子晚上睡好了才能长高,别到处乱晃。” 我压着他的脑袋认真透过镜片看他隐藏在后的眼睛:“少年,我不管你在谋划什么,也不管你有多大的野心,这些和我没关系。我不会干涉你更不会妨碍你,所以,别给我惹麻烦。” “当然,朽木老师。”少年笑得很温柔。 我对少年的回答很满意,放开他,继续向图书馆前进。 我以为我与蓝染少年从此以后不会有太大的交集,却没想第二天晚上还是那个时间那条路,我们又见了。 “呐呐,都说了早睡早起身体好了,晚上不睡觉的孩子以后会得雀斑的。”我头疼地揉着眉心。 “呐,老师,您对现在的尸魂界感到满意么?”蓝染少年摘掉眼睛,将他充满欲望和野心的眼睛暴露在我的面前。 那样的眼神,无比的安稳,如果无视其中跳跃的火苗,堪称静谧。 “停止你的演讲吧少年。”我绕道他背后遮住他的眼睛,“每个古老的世界都有隐藏在光华背后的腐朽,我清楚地知道尸魂界平静的表层是用巨大牺牲所换来的短暂。可惜我不是救世主,也没有想成为救世主的意愿,我只想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历史发展然后死去,如此而已。你的抱负很伟大,过程很漫长也很艰难。我无意成为你的阻碍,但也不会能为你登上王位的基石。所以,放弃我去寻找其他伙伴吧。” “呵呵,老师。”少年的声音醇厚,是我喜欢的那种平和,“我知道您并不是我能驾驭的存在,我来找您并不是想要您成为我的同伴,我只是很憧憬您,希望能在您的身边学习而已。” “我需要考虑。” “老师您不是想见证历史么?太过平静的历史并没有观察的价值,您难道不想看到历史上最激动人心的那一瞬间么?”少年的声音充满蛊惑。 “别搞错了少年。所谓历史,无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无论是平静的还是汹涌的,只要真实发生过的都称之为历史。我不过是一个安稳生活的普通灵魂而已,顺其自然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我放下遮挡少年视线的手,转身继续走我的路,“嘛,大概教导你也是顺其自然的生活之一。” 我想身后的少年一定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身处在这个世界中,无论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活着,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不是么? 所以,少年啊,我暂且看你能走到什么地步吧。 不得不说的是,蓝染少年真是个好学生,教起来比真央那些个小屁孩容易多了。 他思维开阔,举一反三不说,还能反其道行之,得到不同的结果。 我对他的教学仅限于这个世界内,我没有想要打破世界平衡的打算,但仅仅是那样,蓝染少年进步也大得惊人。 无论是知识还是战斗。 “朽木老师,有件事我很好奇。”一次对战结束后,喘着粗气的蓝染少年问我:“您的体力是如何锻炼出来的?” 我递毛巾给他,随口说:“这个世界有很多你不了解的存在,那么去挖掘去追寻答案才是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不是么?” 蓝染少年接过毛巾挂着脖子上,露出了他招牌式的温柔笑容:“那我想,朽木老师就是我所要追寻的答案。” 我愣了愣,随后笑了:“少年啊,你以为为目标还不如去追寻灵王的答案。”至少,灵王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而我只是路过。 说完这句话我便后悔了,少年啊,我的蓝染少年,你的笑容太过温和…… 我望天无语,我想我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 ------------ 3Chapter 3(小修) 蓝染少年,啊不,是惣右介从真央毕业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他了。在他的抗议下,我对他的称呼由“蓝染少年”变成了“惣右介”,抗议理由是,他已经比我高了。 现在真央的学生中,比我高的占大多数。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很难生长,即使是作为血族存活了千年,身体依旧是个未发育完全的小女孩。如今在这个世界也是如此,身体一直保持着15、6的年龄。 惣右介走后的生活回归到了教学→看书→教学的模式。他在瀞灵廷过得挺好,每过一段时间回来看我,带着几本瀞灵廷的杂志。 “这是什么?”我拿着一封请柬问惣右介。 “如您所见,这是比试的邀请函。” “所以说,死神的比赛和我有什么关系?” 惣右介喝了一口茶,温和道:“您是瞬步的创始人,自然与您有关。” 好吧,瞬步什么的果然是麻烦的根源。 死神竞技比赛 比赛项目:斩、打、鬼、走 比赛评委: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兼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护廷十三队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朽木家下任家主兼瞬步创始人朽木白瞬。 在我看来,比赛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 队长级别的不能上场,副队长级别的各有倚重,其他队员除了十一番队的斩术有些看头外,别的以打酱油的居多。 我想,如果不是四枫院夜一的出场,这场比赛就会这么毫无乐趣的结束。 同为四大家族,四枫院家的公主的名字我早有耳闻。 四枫院清严的女儿,下任四枫院的继承人。 我和她,是史上仅有的两个被选为家主继承人的女性。 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她,纯粹而耀眼。 “呐,朽木家的公主啊,和我比一场吧!”她的笑容豪迈热情,让人无法拒绝。 那天,一直以低调作为人生信条的我陪着夜一跑遍了整个瀞灵廷,直到日落,我们来到流魂街的南山坡,看太阳缓慢地落到地平线下。 夜一平躺在地上,安静地等待日夜交替的那一幕。我抱膝坐在她的边上,享受难得的畅快。 她闭着眼睛,如同睡着般安静,说:“果然厉害啊,朽木家的公主,完全比不过你。” 我笑笑,到达这里的时候,夜一的速度已经有所下降了,而我连喘息都不曾有过,这自然是【系统】所给予的“体力”发挥出的力量,并不值得让我感到骄傲。 “呐,夜一,我叫白瞬。” 她微微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嗯,白瞬。” 这事完了以后,我继续回到真央教学,夜一不久以后便成为了二番队队长、隐秘机动总司令、同第一分队刑军总括军团长。同年,四枫院清严隐退,夜一成了四大家族历史上唯一的女性家主。 我原以为夜一接下去的日子会很忙碌,但事实却是她隔三岔我地来到我的房间拖我出去喝酒。托她的福,我熟悉了流魂街上所有的酒馆,也认识了浦原喜助。 平时看他们吵吵闹闹,虽只是静静地看着,也能让我感受到他们的美好。 在我眼中,他们是我所欣赏的风景;在他人眼里,我未必不是风景的一部分。 这样就好,我与这个世界的人,并无区别。 我依旧不擅长计算时日,在我送走了手里第二批真央的四回生后,祖父召我回去。 “白瞬,你是否已经拥有了成为死神的资格。” 我看着面前的两位老人,不清楚为什么总队长也会出现在朽木家,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 “我想,是的。”我握紧腰间的斩魄刀,坚定道:“至少我已经有能力不让自己死于悲哀的灵魂之手。” 我毫无志向,只是想等这个身体自然崩溃。然而,在此之前,我还没有想要死的意愿。 “那么,白瞬,你所守护的正义是什么?” 总队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充满气势,一字一句都像是运气而出。不过撒~我能认为这个是死神资格考试么? “目之所至,岁月静好,现世安泰,唯此而已。” “白瞬,你是否愿意为了尸魂界抛弃‘朽木’一族的骄傲?”问这句话的,是我的祖父,他目光凛然,看我的眼神,竟是——缅怀!? 我想,我低估了我的祖父。 在朽木家主之上,他还是死神。 他所想要守护的不仅仅是贵族的利益,还有尸魂界的制度。 “祖父,我从未将‘朽木’二字当成我的骄傲。我的骄傲,一直都是至始至终守卫着这个世界法则的家人。”我看着面前的两位老人,他们一个化为利刃保护了尸魂界千年,一个将信仰传承,立于这个世界的顶端。 我向两位老人躬身,奉上我至高的尊敬。 那日以后,朽木家的公主不复存在,世间再无朽木白瞬。有的,只是一番队三席,作为下任总队长候选人的白瞬。 我失去了我的姓氏。 但我依旧是祖父的孙女,父亲母亲的孩子,以及,白哉的姐姐。 对我而言,本质上不曾发生改变。 成为候选人的福利,便是能够进入瀞灵廷中央图书馆。在得到这个福利之前,我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接受中央四十六室的审核调查。 幸而我家世清白,没有不良记录。 也幸而,我的斩魄刀解放后足够唬人。 “任命白瞬为下任一番队队长兼护廷十三队总队长”的命令自中央四十六室发出后,惣右介在第一时间找到了我,地点是中央图书馆。 顺便一说,他现在已经是五番队的三席,同样拥有进入中央图书馆的权限。 “朽木老师。” “惣右介,别用‘朽木’两字称呼我了。帮我找本书,有话出去再说。”我将写有书名的便条纸递给他,对于使唤这个学生,我毫无压力。 惣右介的眼镜翻出白光,带着谦逊的笑接过纸条,随手一撮,纸条化成灰烬。 我有些诧异地看他,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么? 叹了口气,踮脚凑到他耳朵边轻声说:“我说过不会妨碍你的。”趁着他发愣的当口,我拍拍他的肩,“所以,乖乖帮我找书吧。” “……” ------------ 4Chapter 4(小修) 打消惣右介的顾虑只需要一句话。 我告诉他,我活不过百年,而现在,距百年还有四十年的时间。 我无意去思考惣右介听到这话后的情绪,他的野心,破后而立,没有足够大的牺牲换不来他的前进。 他足够狠也足够无情,根本不需要我做无谓的担心。 我现在头疼的是跟着祖父后面那个五官与父亲有九成相似度的小鬼。 我对这个小鬼的成长并不陌生,因为祖父给我的信里总有几笔会提到我这个弟弟,朽木白哉。 比如,我的祖父赞誉他的灵力,说比起我当年也毫不逊色。 再比如,我的祖父抱怨他的性格,说不够稳重,暴躁易怒。 我也曾在夜一口中听到过她对白哉小弟的评价,说:“不愧是你的弟弟,瞬步的天赋万中无一。”自然末了还不忘自夸一翻,“怎么都比不过我就是了!” 面对还是孩子的白哉,我的脸上没有露出多于的表情。对于脸部肌肉的控制,我有绝对的信心,却无法掩饰眼里流露出的歉意。 白哉啊,我的弟弟…… 你将会在众人的期待下长大,你将会拥有不亚于父亲的强大力量,你将立于这个世界最高傲的地方,背负着整个家族的荣耀。 同时,你将失去微笑的权利,你将没有信仰的自由,你将为了朽木家的荣耀而战,你会孤独在立于顶端,承受着底下人的仰望的力度。 所以,就这样吧。 我和你走的是不同地两条路,既然终点并不在一处,那么何必同行。 向祖父点头问安,然后擦肩而过。 “白哉,那个人是你的姐姐。”我听到祖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 晚上,夜一来队舍找我,说是庆祝我升官要我请她喝酒。 她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让我请客,而我,总是为自己找各种各样不拒绝她的理由。 今天也是如此。 我随她到了酒馆才发现我需要请的人不止夜一和浦原,几乎所有的队长副队长都在。 “哟,今天的主角来了。”说话的是一个语态轻浮的男人,身穿代表队长身份的羽织,外面披了一件樱花样的外衫,看不出所属番队。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我庆幸自己曾经背过各个番队正副队长的资料,不至于在这种场合出丑。 “各位队长,副队长好。”点头问安入座。 我想我的举止过于傲慢,会引起部分队长的不满,可意外的是,竟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传出。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总队长曾经就我的事召开过一次队长会议。 总队长在会议上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尸魂界千年的历史中,只有老夫一个总队长么?那是因为千年里没有任何死神能够超越老夫。” 而我,成为了下任总队长的继承人选,理由只有一个,我是尸魂界千年历史上唯一有可能超越神本元柳斋重国的人。 尸魂界这个地方,果然也是以实力为尊的。 一番队是护廷十三队中的发令机关,席官有一半的人是公文处理人员,我自然也是其一。 文书工作对我而言十分轻松,不管多繁杂的工作我都能压缩到一半的时间,剩下的一半时间,和总队长喝喝茶聊聊天。 曾有一次雀部副队长给总队长送文件的时候被房间内狂飙的灵压震晕过去,自此以后,再没人敢在我与总队长独处的时候打扰了。 总队长一直在试探我灵压的界点,每次品茶总队长的灵压都会涨那么几分。他以为我面色无恙便是毫无损伤,却不知道就是他所施加给我的压力,使我身体的崩溃速度越来越快。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机能的下降,现在的我已经做不到大半夜地跑去图书馆看一整夜的书了,我对这个事实感到惊慌。 我一直坦然面对自己的躯体,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我畏惧,包括死亡。但我现在这个世界产生了眷恋,这让我格外珍惜还能存活着的时间。 同夜一喝酒,配合着浦原做他的研究,陪总队长喝茶,和祖父一起坐在庭院里赏樱,看白哉被夜一激怒…… 我想这会是我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最美好的回忆,直到它们被新的回忆取代。 死神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距我离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唯一发现我反常的人是惣右介,他拉着我的手腕,用平静的语气问我:“还有多久?你还有多久会死?” 感受到他握住我手腕的力量越来越大,我轻笑。 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他:“大概,还有七八年吧。”七八年,对死神无尽的生命而言,真是短暂。 我看着惣右介手臂上的副队长标志,想着白哉日渐拔高的身体,夜一逐渐隐于深处的爽朗。 其实,七八年也不算太短暂,不是么? 白哉已经进入真央,据我以前的同事说,他是一个天赋很高的孩子,实战水平已经超过老师了。 我对这个评价不感到意外,说是狂妄也好,朽木家的人天赋总是很高的。就算是我那个体弱不善于战斗的父亲,也拥有朽木家人与生俱来的才能。 或者说,没有才能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出生在朽木家。 正在失神,一只地狱蝶朝我飞来停在我的手指上。 “真央狩猎演习遭大虚袭击,请在附近的死神迅速前去支援。” 我脸色微变,看了惣右介一眼,下一秒消失在房间里。 白哉,如果没有记错,今天狩猎演习的是白哉所在的年级。 我强自压下使用非常规力量的欲望,将瞬步用到极致。 近了,近了,白哉…… 等我赶到的时候,白哉始解了斩魄刀。 真是华美又危险的刀,漫天般刀刃刺入敌人的身体。 少年已经受伤,黑色的死霸装虽然不见血色,但凭借着血族对血液味道的敏感,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战场上少年孤傲的无力。 瞬步移到他的后方,支撑住他即将倒下的身体,扶住他的肩膀,“白哉,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去的交给我吧。” 白哉抿着唇,抬头看我,毫不掩饰眼里的不甘和屈辱。 我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灵压就着他的手释放。 那天的樱花漫天飞舞,仿佛席卷了整个世界。 我在赶路的途中,瞬步使用过度造成了灵力流失,身体到达临界点。 最后的那一刻,我用所有的力量绽放了漫天飞花,没有让灵压失控造成任何一个死神的误伤。 为此我感到自豪。 呐,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弟弟哟。 真是抱歉,让你见到了姐姐的死状。 那么,请背负着我的死活下去…… 以“朽木”之名。 —正文完— ------------ 5番外 ——蓝染少年篇 (小修) 蓝染惣右介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从那个女人那里真正学到什么,当初拜师的时候,只是为了确认那个女人的实力能否对他造成威胁,如此而已。 越接触越发现,他的这位老师远比传闻中的更加强大。 “鬼道就是对于灵压的有效性控制,通过语言进行具象化,然后依靠控制力发射出去。”他看到那个女人撕裂了一个空间,那个空间犹如一个巨大的房间,不仅不会破坏尸魂界,更加阻隔了灵压的外泄。 在这个空间里,他能感觉到女人的巨大灵压,永远比他自身的灵压大那么一点点。 存在压力,却不存在威胁。 此后,不管他有多少成长,这一点都没有改变。 压制他,却不阻碍他,亦不放纵他。 “语言是表现内心欲望最表象的桥梁,通过语言你可以传达给别人你想要表达的,可以是真实的,也可以是虚假的,除了本人外无人能够判断。但同样的,语言也能欺骗自己,蓝染少年,你试着咏唱白雷同时发出冲。就像这样……”她抬起左手,漫不经心地指向空地:“破道之一——冲!” 指尖凝聚的光芒,却是破道之四的白雷。 她退到一旁:“少年,你来试试。” 看似简单的练习他却一直没有成功。 “唔,一开始就来这个太难了么?”她盘膝坐在一旁撑着下巴喃喃自语:“呐,蓝染少年,咱们先换一个练习试试。” “不。”他拒绝。 “那你想象一下,说谎时候的心情。”她伸了个懒腰,将双臂枕在头下躺在地上,看着上方:“真正的谎言,除了说服别人以外要连自己都说服。比如说你想要装作一个温厚的好先生就得从你虚拟出来的那个角色发出思考,他应该怎么做,然后你是他,你应该怎么做。但是在此之前,必须明确的是最初的目的,坚定、信念,不要迷失。”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那个人继续说。 “放出鬼道也是这种感觉,一方面自己坚信想要放出的鬼道,另一方面相信自己能够放出那条不应该出现的鬼道。寻找之中的临界点,在那个点的基础上完成鬼道的发射。” “老师,这么做除了迷惑敌人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用处么?” “嗯……大概等你学会这个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没有人能在鬼道的理解上战胜你了吧。要加油啊……少年……”没想到那个女人竟就这么睡了过去,一点都不防范。 蓝染惣右介盯了会儿自己的指尖,继续练习。 等她睡醒的时候,看着他面前的一小块焦黑痕迹:“啊,已经能做到了么……那今天就到这里了,蓝染少年,你该去上学了。” 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被她要求做一些奇怪的训练,有的时候很简单,有的时候很难,根本没有标准。 她并不是一个好老师,大概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能跟上她偶尔突发奇想的思路。 修行的结果,从很多年以后才体现出来。或者说,一直在体现,只是他那个时候并不知道。 那个时候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想自己是否进步,他并不认为她是在刁难他,但却也不认为这个女人有认真地教他。 几乎每天每天的训练都没有针对性,她想到什么就会和他讲什么。 “少年,你知道地狱蝶为什么能传播信息么?” “据说这种生物天生就会使用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所以被死神用来传递消息。” “唔,这种说法,不能说不正确。说是地狱蝶天生会使用那个天庭空罗的,不如说缚道天庭空罗本身是通过地狱蝶才研究出来的。”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根草叼在嘴里,用牙咬着含糊道:“蝴蝶飞行时,通过磷粉探知对方的位置,触角相互碰撞传递信息,翅膀的扇动表达着信息。而天庭空罗就是模拟着蝴蝶的灵子轨迹而创造出来的鬼道。” “灵子轨迹?”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 “嗯。你知道尸魂界的一切都是灵子组成的吧。了解地狱蝶身体的灵子运动,然后改进后通过灵压的方式展现出来,大概就是这么一个过程吧……”她说的时候手随意比划了一下:“说起来比较简单,但是做到要经过很长时间的研究。嘛,尸魂界的历史上也有很多了不起的人物啊。” 后面回想起来,她真的教了他很多,直到他进入了瀞灵廷。 “我没什么可以再教给你的了。”她这样说,“差不多应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其他的顺着那个思路想想就明白了,没有多说的必要。” 该知道的,那么不该知道的呢? 这个标准在哪里? 蓝染惣右介没有问,他在她的面前一直表现得很谦虚,但是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为什么不掩饰? 是因为信任她还是因为掩饰对她而言毫无用处。 又或者,毫不掩饰的本身就是一种掩饰…… 就像是她所教他的,谎言之后永远隐藏的是真实,真实之上覆盖的谎言才能称之为是谎言。 得知她成为下任总队长的时候,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他无法分辨所谓的“不干涉不妨碍”是不是也不过是她的谎言。所以,他急于找她求证。 那个人,其实比她表现出来的更加骄傲。 她从不刻意去隐瞒什么,也不刻意诱导什么,如果你问,她一定会回答。 不是不屑与欺骗,而是,欺骗在她眼里没有任何作用。 无法达成目的的手段,不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都没有使用的必要。 况且,只要能达成目的,手段何来正确与错误之分? “少年,别紧张。”在她制造的空间内,她拍了拍他的肩,“你看……” 一股强大的灵压向他而来,绝对的震撼与压倒性。她却毫无恶意,只是伸出左手,隐隐有些透明。 “灵压太过强大,身体已经无法承受这个压力,就快崩溃了。”她淡淡道,就像谈论的这个人不是她自己:“用我教过你的理论来说,就是灵压过于强大使体内灵子的运动加快产生的灵子流失。” 她想了想,举了一个例子:“知道十三番队的队长浮竹十四郎么?你说说看他的身体为什么会差。” “听说,浮竹队长是肺病,应该是肺部灵子堵塞,无法正常运转而产生的症状。” “对了大半。人死后会变成魂魄来到尸魂界,那边瀞灵廷的贵族的前身是什么?”她不等蓝染惣右介回答,自顾自地说:“前身其实和流魂街的居民一样,都是活着的人类。贵族的体系如同一张过滤网,将灵力强大的灵魂阻拦下来,就成为瀞灵廷的贵族。贵族之中,根据灵力的大小也排了等次,像朽木家和浮竹家,一个上级贵族一个下级贵族。当然这个过滤网也会漏掉想你一样的人,尸魂界的制度也就是这么一回儿事,说到底谁和谁之间都没什么不同。” “啊,扯远了。”她似乎想到了其他的,有些晃神:“也就是说虽然灵魂来到尸魂界会渐渐失去现世的记忆。但是思念也是有分量之分的,有些记忆就算是在脑海中失去了,但身体仍然会记得。我猜测浮竹队长在现世的时候曾经得过肺病或者是重要的人得过肺病,所以即使来到尸魂界,也不愿意失去那段记忆,这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嘛,仅仅是猜测,对不对暂不论,反正是这个道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蓝染惣右介想要和她谈谈的最后,都会变成一场教学。她似乎何时何地都能取得教材,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在她的分析下也能得到非常有趣的答案。 然后……她消失了。 他还记得收到地狱蝶时她看他的那一眼,皱眉却没有不认同的情绪,亦没有愤怒或者怨恨。 大概是类似于埋怨的眼神。 啊啊,明明都……你怎么还…… 然后瞬步从他面前消失,纵然是他,依旧无法看清她的动作。 他张了张嘴,其实是想辩解的。 不是我…… 可是话没有出口,她已经走了。 或许如果她不走,蓝染惣右介依旧不会将这三个字讲出来。 虽不是他策划的,但未必不是他所希望的…… 有的时候就是如此,明明心里总是有这样的念头,但真正发生的时候却感到不知所措。 这是心灵不够坚定的表现,如果是她一定会这么说。 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 —死神上卷完— ------------ 6Chapter 1(小修) 不用睁眼我也知道周围必定是黑暗。 无知、无谓、无恋,这是世界最原始的形态…… 可是…… 睁开眼睛,我看到的却是夜晚的宁静。 我并非新生在另一个世界么…… 虽然几率很小,但是重生在相同的世界也是【系统】随机的结果。 重点是,我为什么会有躯体? 照理说就算在相同的世界里我也应该有一段新的人生。唯一的理由是,我曾经在这个世界生存过,就算之后精神消失,躯体也依旧完好。 看看自己的手,心念一动,指甲生长出来,指尖锐利。 血族么…… 真是很久不见的姿态呢……虽然并不能让人感到怀念。 “您醒了么,我们一族的远祖。”一个发色乌黑的男子单膝点地跪在我面前:“我是玖兰家的当代家主,玖兰李土。” “玖兰?”从棺材里坐起来:“古怪的姓氏,自我沉睡以来过了多久?” “谁知道呢,大概几千年几万年吧。” “这样啊。”我将手腕凑到自己嘴边,露出犬牙咬下去。血液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口腔,鲜甜的、美味的,令人战栗不已的感觉。 力量在我的身体内苏醒,那是被静止的血液封印的,我储存了千年的能量。 舔掉手腕上残留的血液,伤口已经愈合:“然后,将我唤醒有什么事么?残留着我血液力量的生物。” “我希望您……”吸血鬼抬起头来,向我露出了他的獠牙:“能够成为我的武器。” ……又是一个充满野心的生物…… “那真是抱歉。”我看着周围陌生的建筑物,随口应道:“至少现在,我没有这个打算。” 吸血鬼站起来,看着我,眼睛是漂亮的双色:“那我会很困扰的,莉莉姆大人。” 一道劲风从玖兰李土的面颊边擦过,鲜血从漂亮的面孔上流下来。 “除了父亲以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叫这个名字,请记住这一点,吸血鬼。”我抬手捋了捋头发:“顺便一提,就算是你唤醒的我,契约的力量也无法约束我。不是一个等级的力量,你的契约根本无法构成可以捆绑我的理由。” “这……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除了父亲以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成为我的束缚。”我走出棺木:“既然这个世界已然感觉不到父亲的气息了,那么,我将是自由的存在。” 看着我拥有东方面孔的族人:“感谢你的脸吧,吸血鬼。如果不是这张令人怀念的脸孔,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闻着空气中玖兰李土血液的味道,对我而言稀薄得不可思议。已经不知道融入了几代的血液,他们的血液与人类的血液一样,并不能让我产生食用的欲望。 动用刚刚觉醒的力量,隐没在黑夜之中,感觉到黑色因子在我周围包裹着,感觉……比从前弱了很多。 血族的力量,是血液的力量,源于世界上第一个杀死亲人的人类被神明抛弃后的憎恨。 那个失去人类资格的生物,带着对上帝的憎恨以及对人类的渴望,变成了吸食人类血液的贵族,在食物链上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存在 ――我的父亲,该隐! 而作为我父亲亲自初拥的血族,我体内血液的力量应该远不止这个程度而已。是千万年的沉睡让血液失去了流动的激情,还是在时光流逝中被其他生命体盗取,现在的我还不得而知。 但即便力量有所削弱,在这个世界上,能够依靠血统胜过我的吸血生物,依旧不存在。 游荡在这个我不熟悉的世界,黑夜与孤独,透过血液的流动传达到我的身体里。 化出水镜反照着自己的面容,千万年的沉睡没有给这个身体带来任何的变化,依旧是一张精致的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透着苍白,没有血色。 我并不喜欢这个种族,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 拥有漫长的生命,却无法在阳光下生存;体内含有巨大的能量,却无法改变身体的僵硬;无论多么精致的面容,在吸血的那一刻除了狰狞就只有贪婪。 就算吸食再多的血液也无法让面色红润,就算外形再接近人类终究还是无法成为人类。 对于血族的生活,我不存在任何渴望,我对人类血液中流淌的味道感到恶心。就是知道这点,父亲让我吸食的从来都是他自身的血。 在血族的冗长的历史中,父族是绝对无法反抗的存在,就像我无法反抗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无法反抗神明给他下的诅咒。 而血液所传承的不仅仅是力量而已,还有对于父辈的恐惧。 所以,我才会被父亲当做一个特殊的存在,我对他并不存在类似于恐惧的感情。 因为特殊,所以才会引起兴趣,才会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宠溺。 虽然这种宠溺在我看来根本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我依旧感谢我的父亲,如果不是他,那千年的岁月将我困在古堡之中,我无法学到那样广阔的知识。那是我用自由换来的,能够让我在各个世界中生存下去的条件。 无论其他,仅此一点,我对我的父亲充满感激。 至于那个把我唤醒的吸血鬼,我看着夜空轻声咏唱: “我留下了一滴属于我的血液,谨以此为谢礼,感谢你又将我带到了这个满是腥红的世界。 也应着这滴血,你将承受我的诅咒。 悲哀的吸血鬼啊,如果你使用了那滴血的力量,你将达成你的愿望。 但是,同样的,你也将为此失去你想要达成的目标。 建立在目标基础之上的愿望,将会成为粉碎你内心所想的镰刀,带着我的怨恨,永恒地束缚着你。 悲哀的吸血鬼,感到后悔吧,你所唤醒的是一个对你而言可怖的存在。 悲哀的吸血鬼,感到不甘吧,为了离目标仅有一步的距离。 以我血液的力量,对你下达的诅咒,将成为你永生永世的噩梦。” 对着天上的乌云露出笑容,我仿佛听到了挣扎着的灵魂对着黑暗嘶叫着无尽的怨恨…… ------------ 7Chapter 2(小修) 对玖兰李土下达诅咒的本因,其实不过迁怒。 我回到这里是【系统】的决定,而玖兰李土不过是为了这个决定被【系统】选定为执行人而已,主要是“吸血鬼品”问题= =。 我对此并无愧疚,在我眼里无论是血族还是失去荣耀的吸血鬼,都不过是停留在人间无法|轮回的僵尸。 自然,也包括我自己。 通过玖兰李土的血液接收他的记忆,找到了玖兰家的图书馆。 从玖兰李土的礼仪判断,虽说他血液浓度不高,但也绝不会是野路子出来的吸血鬼。无关爱好,也无所谓到底有没有人去翻那些陈旧的纸张,图书馆是贵族中不可缺少的。 果然,在一个地下室中,我看到了一尘不染但同样缺乏生气的图书室。 经常打扫但从来不看么……果然属于半荒废状态啊。 耸耸肩挑了本吸血鬼历史翻开来读。 这本书的伊始是千年以前,玖兰家的始祖是千年圣战的残余血族,从欧洲迁徙到东方,然后记录了千年间吸血鬼之间发生的重大事件。最近一次是在四百年前,纯血种因为吸食人类的血液却未进行初拥将该人类变成了lv e,以此为导火线,人类与吸血鬼全面开战。 吸血鬼成立长老会,人类组织吸血鬼猎人协会,此二者为双方最高权力机构。战斗一直持续了5000年,现在属于休战调停期,目前除了一些不入流的小打小闹,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和平。 在我看来,这本书讲述的就是一个堕落血族的吸血鬼奋斗史。 没有任何一个有荣耀归属的血族会用“吸血鬼”来称呼自己,这个世界的黑暗生物已经没落到这个地步了么…… 黑暗生物,包括血族、狼人、僵尸、骷髅等,而从文献资料上,我除了吸血鬼以外没有看到任何一类种族。 黑暗生物是光明生物的反射,任何一个世界的光明与黑暗都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一旦平衡打破,世界将面临崩溃。 就像父亲尚在的时候,尚有教廷对其进行制约。如今黑暗损落,说明连光明都已然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泽。 所以说……真是一个让人感到不愉快的世界。 无甚表情的阖上书,放回原处,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我虽然厌恶这一种族,但不可否认我仍然以这样的身份生存了千年之久。 优雅而高贵,不管血液中流淌的是何种悲哀的灵魂,依旧拥有自己的骄傲,以一种忧郁的孤独支配着的是对于自身的认可。 真正血族或者渴望能够在阳光下散步的变成人类,但绝对不会因为这种渴望而忘记了自身背负的罪孽――这同样也是一族的荣耀。 即使是如此厌恶吸血生物的我,在作为血族的岁月里从来不曾违背自身对血液的渴望。 所以我无法忍受为了欲望而忘记自身存在的,沦落为血液奴仆的可悲生物。 我开始猎杀失去本性的吸血鬼,用这个世界的话来称呼它们的话,lv e。 我并没有去吸血鬼猎人协会,只是在这个世界四处游荡,感受到令人难受的气息就动个手。 嗯,基本上只有一个眼神就可以了。 走过的地方越多,看到的东西也越多,有些没有出现在书本上的内容慢慢展现在我眼前。 这个时代的吸血鬼制度在我眼里看来很奇怪,但也不难猜测这种制度的由来。 迁徙到东方的血族忍受不了生活的寂寞同人类生下了混血儿,这并不算什么。原本作为人类生命有限,无非陪伴血族长久的生活,所以血族不会选择一个人类作为伴侣,顶多将其变成自己的后裔,类似于半奴仆的感觉。 很多很多年前,被我初拥的利夫就是这类的存在。 这对于血族而言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人类却厌恶无法感受到身体温度,连走在阳光下的权利都被剥夺的血族。即使变成了同类也无法改变厌恶其本身的这个事实。 随着时间的推移,拥有纯粹吸血鬼血液的族类越来越少,掺杂着人类血液的吸血鬼越来越多,厌恶其自身的这个思想也被传承了下来。 所以,血族不复存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来的黑暗生物只有吸血鬼。 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拥有纯粹吸血鬼血液的吸血鬼成为了这个种族中如同帝王般的存在。 纯血种,现在的这个时代如此称呼它们。 我苏醒后见到的玖兰李土就是仅存的七大纯血种家族的成员之一,难怪还保留了一点西方贵族的礼仪。 对于这个金字塔制度,我不以为然。 什么时候起,连单纯依靠血液力量的种族都只能依靠“纯”这个字撑起了整个族类? 心念一动,面前的lv e瞬间消失。 失去了本性和血液的可悲生物居然也能成为金字塔的一部分,这又是怎样的堕落? “哎呀,真是了不起的能力者。”一个长发男人突然出声:“有兴趣同我一起喝杯茶么?美丽的小姐。” “你是谁?”在我到达这里之前,他就一直在这里,并且努力隐藏自己的气息。刚才被我杀死的那个lv e仅仅是一个诱饵么…… “我同你一样是吸血鬼猎人呢~”长发男子手持长刀朝我走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谈谈,能够给我一些时间么?” “有事这里就可以说。”我并未感觉到恶意,但也不曾感受到善意:“拥有着吸血鬼因子的猎人,这里除了你和我以外没有任何人。” 男人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脸略略僵硬,一丝厌恶从眼中闪过。 “没想到小姐这么敏锐,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么?” 我露出犬牙,用手指点了点道:“如你所见,我对血液非常敏感,即使是掩藏在皮肤之下的血液,也无法逃过我的感知。” 男人皱了皱眉:“纯血种么?” “请不要用这种称呼叫我。”我不满:“如果非要找个名字作为代号的话,你可以叫我 ‘血姬’。” “那么,血姬小姐,有没有兴趣加入吸血鬼猎人协会?以一个普通猎人的身份。” “在此之前,能回答我先前的问题么?”我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真是失礼,我是吸血鬼猎人协会的会长――黑主灰阎。” “黑主先生,就算我到处狩猎lv e,也仅仅是为了我族的荣耀,请不要将我与人类混为一谈,我会感到困扰的。” “那可真是遗憾。” “告辞了。” 此件事情,在我的狩猎生涯中仅仅为一个插曲,我对这个力量等价于吸血鬼的男人有些好奇,但却并不值得为此特意记住他。 亦不会想到,在很多年后,当与他再次相遇时,他对吸血鬼的厌恶,会变成想要让两种不同种族在同一块土地上生存的――天真。 ------------ 8Chapter 3(小修) 狩猎的日子对我而言是一次非常有意思的旅行,无论是哪个世界都被某些原因所困住的我从来都没有时间好好感受过自己所处的世界。 我想,或者我的本质依旧是弱小的人类。 渴望温暖、总是要群居在一起、无法忍受一个人的时光。 我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事,有好的有坏的。 幸而,对普通人看来残酷的事在我看来理所当然,对普通人看来理所当然的是我觉得那是恩赐。 所以一路走来,心情非常的愉快,如同看戏一样,虽怎样都无法融入,但也没曾想过融入。 所以……人类什么的,果然只是一时的冲动而已。 我不知道我走了过多少地方,花了多少时间,春夏秋冬的交际一轮又一轮的过去,碰到路口用丢硬币来决定是左还是右。没有目的地,自然也无所谓绕路,更何况绕路本身就是旅行的一种方式。 不知不觉,我走遍了这个世界。 那一年的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我感受到世界的某个角落,一股强大的力量迸发。对这个世界而言是非常特殊的力量,我却能感应到,那是某只吸血鬼通过血族血液的力量对自己的法咒进行升幅,进行着某种危险的仪式。 大召唤术。 通过血液进行追踪,咒语和法器作为引导,以血脉相承者为媒介,使始祖在其后裔的身体中复活。 危险的法术,同时也是被禁断的法术。 生命的召回只有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成功,这个法术成功就表示,其族人的陨落。思想被吞噬,身体被占据。而复生的那个人却无法拥有像从前那样强大的力量。 吸血鬼的力量就是血液的力量,即使思想在后辈的体内苏醒,血液也并没有改变。 除非…… 用我留下的那滴血作为引子,我的血是血族的本源,能够诱发出任何一个继承血脉之人的能力。并且,能都通过血液苏醒的吸血鬼产生制约。 玖兰李土唤醒了自己的始祖来成为他的爪牙么…… 这个想法确实要比想要控制我来得现实。 况且有我的血液作为束缚之力,即使有能力对抗契约的力量也定会受到反噬。 我对被唤醒的吸血鬼没有任何兴趣。 只是,谁能告诉我这个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地方是哪里哪里哪里哪里!! 我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囧着脸,黑犬黒犬地往回走…… 突然,空气里传来的血的味道,令人难受的气味,但却并不是lv e。 是原本是人类但尚未完全失去理智的吸血鬼么…… 也就是被纯血种完成初拥的,变成了普通吸血鬼的生物。 是误杀?还是因为其他缘由被归于狩猎范围之内? 想必初拥它的那位纯血种都不会善罢甘休吧,毕竟这个世界,纯血种的鲜血是很珍贵的。能让纯血种自愿给予其鲜血的人了,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不过说到底,自己的东西自己没有保护好,怪不得别人。 只是,那边玖兰李土才复活了自家先祖,这边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说巧合的话…… 世间的一切巧合都是为了即将展开的未来,所有预知的未来,都代表着一场阴谋。 看来最为这个世界上最后的黑暗生物,内部矛盾也是无法避免的。又或者正是因为缺乏管理者,才导致内部碰撞频繁,失去了其曾经的力量。 七大贵族,果然作为“王”的存在太多了…… 既然是王,只要一个就足够了。 若是玖兰李土有成为“王”的野心,帮帮他也未必不可。 只是,他的野心太过狭隘,没有可以让我出手的理由,所以他终将会失败。 不是因为我的诅咒,而是败给有野心成为“王”的人。 离开那个地方,吸血鬼的血液让我觉得反胃,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对事物就十分挑剔。 突然有些怀念利夫。作为我初拥的第一个后裔,他完美的将我的血液发挥到极致,父亲不在的时候,他的血液是我赖以生存的……零食。 虽然我反感这种要寄托在其他物种身上的生理渴求,但我也确实享受着血液进入身体的瞬间,非常的怀念。 血液在血族中不仅仅是食物而已,还是思想、想法、力量的体现,能够让其他的血族吸食血液,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信任。 被吸血的那一方无法保证吸血者会不会将血液吸干以追求力量的突破,所以被吸食着通常会保住吸血者将手放在其后心,一旦感知到危险可以立刻自救。吸血鬼的心脏才是其最大的弱点。 而吸血鬼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需要用双手托着被吸食者的脑袋以确保不会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如此亲近的姿势确实两厢防备的警惕,不过以上仅限于两只地位相近的吸血生物罢了。 若是主仆的关系,仆人连反抗主人的思想都不应该存在,否则必将受到契约的吞噬。 让契约无效化的力量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就算是我,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喉咙口传来饥渴的感觉,身体内的燥热一点点涌上来,四肢出汗,指甲和犬牙不受控制地伸长。 我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 这是数年来第四次发作,且间隔一次比一次短。 当初被唤醒的时候,咬破手腕并非为了吸食血液,而是运用血液中蕴含的力量挣开契约的束缚,代价是血液的大量流失。 而反抗契约的惩罚则是,身体内无法形成血液的再生。 也就是说,当时失去的血液到现在也没能得到补充。 我一直在忍耐,如同那些被纯血种夺取血液后的可悲人类。 但是,照这种情况下去,再过十年,我也该到达极限了。在那之前不找到能够让我吸食的血液,我会被饥渴的欲望所侵蚀自身,做出一些非自愿的行为。 虽然吸血的欲望无法将我完全吞噬,但仅仅是夺走了我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哪怕一秒都让我难以忍受。 而普通人类的血液无法满足我,必须是强大的吸血鬼才可以。 纯血种的血液,或者完成一次初拥,现在的我只能想到这两种解决方案。 无奈苦笑,伸手捂住眼睛…… 呐,现在的你和这个时代的吸血鬼又有什么不同? 不过都是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的悲哀灵魂罢了…… ------------ 9Chapter 4(小修) 契约的力量虽然恼人,但只要不去想它也就没什么事。 虽然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但其实一年也不到一次而已,在完全崩溃之前寻找到合适的食物,这才是我旅行的真正目的。 转眼又是六年,这六年间总共发作过三次,最后的那次我花了整整半分钟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或许,已经到了下决断的时候了。 依旧是冬日,寒风从远处带来了樱花的香味,以及被花香掩盖住的血的味道。 人类的血液,以及纯血种的血液。 没有多想,往血液的方向赶去。 站在樱花树下的,是一个银色长发的吸血鬼,而她旁边站着的,却是一个人类男孩。 “那边的,是谁?” 我走了过去,“初次见面,这个世界尊贵的纯血种。” “绯樱闲,我的名字。”她没有看我,依旧保持着抬头的姿势:“花,好看么?” “用法术开出来的花和平时开出的花有什么不同么?” “谁知道呢……”她低头看我:“小女孩,你是来杀我的么?作为吸血鬼猎人。” 她身边的人类少年做出了防备的姿势。 “没关系的,这个人不会伤害我。”纯血种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温柔。 “为什么这么觉得?” “为什么呢?大概……是直觉吧。”也很飘渺…… “你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 “因为你对这个世界毫无眷念。” “所以……你要杀我么?” “我没有杀你的义务和理由,只是尝一尝纯血种的血液而已。” “你也是吸血鬼么?完全看不出来,不怕我么?” “不要用‘吸血鬼’称呼我,我叫血姬。” “那么,血姬想要我的血液么……给你也可以哦~” 她半蹲抱住我,将我的脖子扣向她的喉咙。 “撒,请品尝吧。” 深处舌头,轻舔她白皙的肌肤,这在吸血的过程中如同消毒一样。然后,露出犬牙,刺破她的皮肤,牙齿深深嵌入。 闭上眼睛,血液进入身体的感觉,感受到面前带着温柔微笑的吸血鬼内心深处淡淡的悲哀和忧伤,以及疯狂的恨意。 呐,绯樱闲,憎恨人类么…… 不,我憎恨自己,吸食人类血液的自己…… 这样啊…… 我离开她的脖子,在最后轻轻舔吻她的肌肤,牙印瞬间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样……就够了么?” “我说过了我没有杀死你的义务和理由,如果真的想死的话请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死。”我从她的怀抱里挣开,“如果憎恨,那么就去毁灭。憎恨人类的话杀光所有的人类就好,憎恨自己的话那杀了自己就好。吸血鬼这种生物,所传承的就是如此肆意妄为的血液。” 因为空虚才需要填补,因为渴望才需要吸食。 杀戮是为了实现自己虚晃的欲望的话,那么,何必犹豫,挥刀便是。 遵从本性,又有没什么不对的? 离开绯樱闲,我的情况没有得到丝毫的好转。 从远古时期流传到现在的血液已经太过稀薄,就算将其吞噬也无法填补我对血液的需求。 呐,如果吞噬她,能够让你的力量完全恢复,你会如何? 还用问么……我是这个世上最遵循本性的生物呢~ 更何况,如何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在吸食她血液之前我就知道那种程度根本不够,不过是试试也无妨罢了。 而那些话,仅仅是作为让我有一次无谓体验的代价。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需要代价的。 区别仅仅在于,付出的代价是否由自己掌控,如此而已。 这几十年间,我在各地收集情报,但是坊间谣传总有些无法触及的地方。而与吸血鬼有关的情报,除了长老院似乎也只有吸血鬼猎人协会了。 我在一个荒废的工厂里等待,半天以后,猎人就来了,如我所想,情报网的铺设非常到位。 “嗙嗙嗙”一共开了三枪,一枪打空,另外两枪瞄准了心脏和头部,不错的专业素质。 “啪啪”我拍手从黑暗中走出来,“真是高超的技术。” 手持银抢的独眼男人立刻将武器指向我,我摊摊手,表示自己毫无恶意。 男人放下枪:“什么人?” “我叫血姬,希望能加入吸血鬼猎人协会,能帮我引荐一下么?” “你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特别的。”我露出一个非常友善的微笑:“曾经有个叫做黑主灰阎的男人邀请过我,我拒绝了,只是现在改变主意了而已。” “为什么改变主意?” 真是警惕呢:“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太寂寞了,我需要同伴。” 他看了我很久,“跟我来吧。” “谢谢。”没想到还是个温柔的男人。 顺利进入吸血鬼猎人协会,除了那个独眼男人的引荐以外,原协会会长也对我的话进行了证实。 虽然以我新人的身份立刻动用资料室还太早,但我其实并不着急。 三年的时间,让我成为了有名的吸血鬼猎人。 使用刻满符咒的长剑,任何堕落的吸血鬼都能被我的剑斩断身躯,瞬间化为烟灰。 而没有任务的时候我就乖乖待在协会里,翻阅资料室的资料或者和同事一起喝个红茶吃块蛋糕,在我的人生中很少有这样悠闲的生活。 等情报收集得差不多了,我接了一个长期任务,和带我到吸血鬼猎人协会的那个独眼男人一起进黑主学院教学。 接到这个指令的时候我无语望天,敢情我到哪儿都是个给小屁孩当老妈子的命运么? 顺便提一下,那个独眼的温柔男人名叫夜刈十牙,是现在协会里no.1的男人。 亏我当初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那是协会猎人的平均水平,没想到是最大值= =。 这种程度对付lv e还能凑合,碰到高级一些的也就只有送死的份。 况且,协会的会长大人啊,身上有种黑暗生物的气息。 与吸血鬼签订了某种契约,成为了黑暗地仆人了么…… ……有够糟糕的组织。 没有能力,没有合适的领导者,连对敌人的基本了解也没有,仅仅依靠着几个强大的战力而凝聚到现在。 明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变成散沙…… 可是还在叫嚣着正义与梦想。 真是,非常非常梦幻的组织,在这个血的世界里…… 我没有从这里带走任何东西,只除了那把对我而言毫无意义的长剑。 “走吧,血姬。” “嗯。” 呐,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吸血鬼啊,你的血液,让我尝尝吧 ——玖兰家的始祖哟。 ------------ 10Chapter 5(小修) 说实话我没想到现在这个在黑主学院理事长办公室抽风的男人是我在nn年前见过的猎人,但是看牙的表情,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能给他两拳进行互动= =。 “呐,黑主先生,对于我们的安排,您考虑过么?” “不用这么客气哦,血姬桑。”理事长推了推眼镜,回归了正常人的样子:“那么,夜刈君你就负责日间部的伦理课,血姬桑负责夜间部的伦理课,没问题吧?” “论理课?吸血鬼们需要这个?” “嗨。”理事长翻出一本小册子:“这是我做的课辅材料,以及课程安排,有什么问题的话血姬桑可以和我说。” 我翻开所谓的课辅教材看了两眼,= =|||谁能告诉我这些幼稚的简笔画是神马!? 嘛,大概意思倒是一眼就明白了,无非就是四个大字:和平万岁! “我知道了,那么先告辞了。” “诶?现在就要走了,和血姬桑很多年没见了呢,当初听说你要进协会我还吓了一跳。” “这样啊。”我打开办公室的门,回头说:“我也吓了一跳呢,当初仇视吸血鬼的你如今竟然也会因为渴求和平拥有如此淡薄的眼神,黑主灰阎。” 关上门,将“真过分呢~血姬桑说我淡薄什么~~”的声音隔在了办公室内,往教室宿舍走去。 迎面过来一个女孩,穿着黑色校服,右手臂上别着袖标。 “那个,请问你是……” “黑主优姬么?初次见面,我是新来到这个学校的教师,负责夜间部的伦理课。” “诶?这么小的老师!?” “……” “啊,对不起。”黑主优姬对我鞠了一躬:“请问,您也是……” “优姬小姐,请不要将我和那种生物相提并论。”从她身边走过:“我的名字叫做血姬,请多指教。” “血姬老师再见。” “再见。” 这个孩子……我从她身上闻到了禁咒的味道…… 那个以父族为代价的禁咒,将血统封印,放弃血族的荣耀,伪装成人类的禁咒…… 在父亲的城堡里有着一个巨大的魔法书库,隐藏在最深处的,被称之为禁咒。 其中的一条,控制血族的嗜血本能,将血液封印,被称之为“禁血”的魔咒,代价是施术者的生命。而另一个禁制,施术者的身份必须是受术者的父族。 就算不承认这个时代的吸血鬼是我的族类,但不可否认它们的血液里哪怕只有0.0001滴我体内血液的事实,已经渴望成为人类到这个地步了么…… 回到教舍好好地睡了一觉,大白天睡觉什么的,在猎人协会可没有这么好的福利,有牙帮我分担掉日间部的课真是太好了。 或者,应该说,牙应该感谢我篡改了协会各位同事的记忆让我同他一起来到这个学院,帮他分担掉了夜间部的课程。 所以带着感激之情好好睡觉吧,别在大半夜的到处蹦跶…… 好吧你蹦跶就蹦跶了为毛还开枪了= = “牙,发生了什么?”我拿着教材看两个在水塘里湿淋淋的少男少女。 “没什么,你不是要去上课么,别耽搁了。” 耸耸肩表示无所谓,“那我走了。” 那个被牙打了一枪的孩子就是他来到这个学院的理由? 难怪当初会长下达指令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怎么看他都不是一个会服从组织命令的人。 这孩子血液的味道,应该已经到了lv e的程度了,但依旧靠着意志进行抵抗么…… 嘛,我差不多知道吸他血的是哪个纯血种了,他和跟在绯樱闲身边的那个少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吸血鬼猎人中的双胞胎,因为诅咒的力量在母体内争夺养分,最终只有一个孩子能够健康地活下来。 绯樱闲带在身边的那个应该就是在这场营养争夺战中失败的那一个,然后就仇视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帮着外人杀了他们? 真是扭曲的孩子。 月之寮的空气十分紧张,打开教室的门,我走了进去。 “于是,同学们早上好,我是血姬,今天开始就是你们的伦理课老师了。”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吸血鬼们,发现里面最矮的那个都比我高(#‵′)(#‵′)凸 “诶~~~~来了一个十分可爱的老师嘛~~~~~” “英,别连老师都调戏。”说话的是个橘黄色头发的吸血鬼:“而且,我听说过血姬这个名字,是最近几年出名的吸血鬼猎人吧。” “我也听说过,确实是叫‘银刀血姬’这个称呼。”扎两个小辫子的女孩接到。 “这样啊~~老师,你的银刀呢~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呢~~~~”= =好吧,暂且称呼这个黄色头发的孩子为“波浪线”。 “嗨嗨,同学们对我感兴趣是好事,但是别耽误上课了。” “在此之前,能够让我提一个问题么?”一直站在窗台边的纯血种说话了:“你……是吸血鬼么?” 我合上教材,无奈道:“为什么每个见到我的人都要问这个问题?”抬眼看这个血液味道无比熟悉的人:“我以为你会比其他人更加了解我是什么,玖兰枢。” “啪”纯血种手中厚重的书落在地上,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枢大人!”这是长发女性吸血鬼。 “你竟敢用这种太对对枢大人!”这是波浪线。 “闭嘴!”玖兰枢已经恢复了冷静,从表面上看来:“向老师道歉!” “可是……” “嗙”装着红色液体的杯子破裂了。 “对……对不起,老师。” “嗨嗨,不道歉也无所谓哦,枢同学。”我重新翻开教材:“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么?吸血鬼们。” 于是……balabalbalbala “以上,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同学们要把作业做好哦~”我走下讲台,看了玖兰枢,“呐,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么,玖兰枢。” “嗨,老师。” 我慢慢地走在学院的小道上,它在后面慢慢地跟着,两只以血为食的生物都没有说话。 “没想到玖兰李土用我唤醒的先祖会是你。” “很久不见了,莉莉姆大人。” “呐,玖兰枢这个名字是你最初的姓名么?” “不,千年圣战之后,血族大多分崩离析,我回到了这块土地,然后改了名字。” “这样啊。”我回头看他的眼睛,“那么正式打下招呼吧。” 抬手捋了捋头发:“好久不见了,利夫。” 面前的吸血鬼单膝跪地,亲吻我的手背,就如同很多很多年前它向我效忠的时候一样。 “欢迎回来,莉莉姆大人……” 感受着手背上凉凉的触感,在玖兰枢看不到的地方,我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 11Chapter 6(小修) 所以说,这个世界不存在巧合。 为什么【系统】会选择让玖兰李土成为召唤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我直到现在才明白。 因为利夫是玖兰家族的始祖,所以由他的后裔来唤醒我。又由于我血液的力量,让玖兰家族的始祖在不知道已经几代了的后辈中重生。 再因为以上的原因,我终于找到了最合适我的食物。 怪不得当初看到玖兰李土的那张脸孔会觉得那么熟悉,早就应该想到的,【系统】不会让无谓的“巧合”发生。 这些年没有因为欲望去吸食那些恶心的血液真是太好了,仿佛好东西要放在最后使用一样,现在我对于血液的渴望达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境界。 轻轻舔舐面前吸血鬼的脖子,就像当年一样,这个男人在我的面前总是非常的恭顺。 牙齿刺进肌肤,我能听到自己吞咽的声音,如同心跳一样。 “莉莉姆……大人……” 玖兰枢的声音唤醒了沉溺与血液甘甜中的我,将牙齿拔出,轻轻将流出来的血液舔进嘴里,玖兰枢脖子上的牙痕已经消失了。 这并不是我的力量,而是其本身的高速愈合能力。 我擦了擦嘴,“抱歉,好多年没有吸血了。” “没关系,请不要介意,莉莉姆大人。” “别再叫这个名字了,既然现在的你是玖兰枢,那么我就是血姬。”我舔了舔嘴唇,回味刚才进入身体血液的力量:“除去老师学生的关系,你不过是我的宿主罢了。” 在玖兰枢微楞的眼神下,我凑到它的耳朵边轻轻地说:“那么,请记得定期给我喂食啊,纯血种的吸血鬼……” “血姬……大人……” 撤去防止玖兰枢血液味道外漏的结界,结界范围内所有的植物瞬间枯萎。 好吧……我承认这种情绪应该称之为生气。 血族还未陨落时,在那个禁锢着莉莉姆的古堡中,她忠心的仆人的血液里永远都流淌着她的味道,而漫长岁月的今天,她只能从血液里感知到一个伪装成人类的吸血鬼。 优姬……优姬……优姬…… 它全身的血液都叫嚣着这个名字,以一种向往的方式。 嫉妒? 自然不是这种丑陋又卑微的情感,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件被遗忘在漫长岁月里的事情,一个让我非常不愉快的回忆。 血族没有心跳,也没有影子,他们是被光明所摒弃的种族,只能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成为夜晚的贵族。 而现在,即使是刚刚出生不久的吸血鬼,即便是在金字塔最低端的lv e,都能在阳光下活动。 吸血鬼们…… 不仅仅失去了血族人荣耀,连血族的罪恶也想一起抛弃么…… 就连我的血裔也渴望着一个伪装成人类的吸血鬼,这个认知让我感到愤怒。 不过,除了那一瞬间的情绪失控,那件事没有对我的行为造成其他的影响。 我依旧白天睡觉晚上上课,偶尔能窥视到少男少女之间的小秘密。 感受那些我所没有的青葱岁月的纠结情感。 用血液饲养吸血鬼,用自以为是人类的血液去饲养吸血鬼…… 真是,让人头疼又困惑的小鬼。 我为我没有这种时期而感到庆幸。 玖兰枢……你既然放任了这种行为,那么果然如我所想么…… 如果说,玖兰李土用我的血液唤醒了进入永眠的始祖,那么玖兰枢的灵魂就是顺着我血液的味道来到这个世界的。 也就是说它不可能不知道那滴血是来自于谁,它早就应该想到我还活着这个可能性,也应该能够想到这个世界除了它自身的血液外都无法满足我这个事实。 而初见我时,以它的敏锐一眼就足以认出我,却在吸血鬼们对我进行一轮试探结束之后,所有人的心绪都有一丝放松之后,才表现出那副收到惊吓的样子。 这不是做给其他吸血鬼看的,而是做给我看的。 它筹划着什么,把所有人都集中在这个学院里,同时我也是它集结的一个棋子么…… 很多年不见,心思见长啊,我曾经的仆人。 想来也是,父亲放在我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单纯的仆人。 当年古堡位置隐秘,但绝非无人知晓,父亲为了将我雪藏几乎自己也很少离开。但是利夫来了以后,父亲就常年在外。 如果不是因为利夫是我的后裔无法背叛我,同时又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或者说看管我,父亲怎么可能会如此安心。 之后的千年圣战,虽不知道起因过程,但结果显而易见。 活下来的血族非常的稀少,而它是其中之一。 不是父亲和哥哥,也不是拥有纯正力量的我的十三个孩子,而仅仅是一个曾经是人类,后来渴望长生的我的后裔。 而且,还是纯血种? 就算拥有我的力量,也无法抹去曾经是人类的这个事实,而它却无视了这个世间的法则。 为什么…… 或许只有一种解释。 我按捺住体内疯狂流窜的怒火,告诉自己淡定淡定淡定,然后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做了两个深呼吸,再抱着被子打了个滚,于是我淡定了= =。 玖兰枢,呐,流淌着我血液的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后裔啊…… 你真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么…… 你所走的路,真的是你自己决定的么…… 你血液中流淌的孤独和眷恋真是是你自身的孤独和眷恋么…… 终究不过是曾经为人类的悲哀吸血鬼罢了。 于是,在我文艺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睡着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近黄昏了。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进换洗室洗漱一番,拿起教材就往月之寮跑。 说实话,虽然我不承认它们是我的同族,但比起人类的地方,果然那边更加适合我一些。 况且还有玖兰枢的血液,就算不喝闻闻也是好的= =。 喂!(#`o′)我到底是有多饥渴! 嘛~不管怎么样,因为玖兰枢的关系,夜间部的小屁孩们都对我很客气,至少没有人朝我丢刀子,虽然丢了我也不怕~ 于是,我的教学顺风顺水顺吸血鬼,估计其他老师上课的时候它们没有一个会乖乖地坐在位置上听的,所以我大大保障了教学质量~ 改天让抽风理事长给我发工资=。= 至于玖兰枢……如果你能完全将我吞噬,那么做做看好了…… 那个时候我会让你知道…… 你得到我的力量并不是因为你吞噬了我,而是因为我让你吞噬我…… 我悲哀的血裔啊…… ------------ 12Chapter 7(小修) 我饿了。 或许是很久没有进食的关系,玖兰枢血液的力量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强大,能够抑制住我对血液的渴望。 于是顺从着最原始的欲望,我来到月之寮。 打开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而我的视线却集中在玖兰枢的手背上。 “抱歉,貌似打扰了……”我走进去关上门。 单膝跪地的吸血鬼站了起来,放开了玖兰枢的手。 “你是谁,太失礼了。” “这样啊。”我走过去,执起枢的手:“我也这么觉得。” “血姬老师,您怎么来了?” 绕到它后面抱住它:“求喂养来了……” 玖兰枢:“……” 其他吸血鬼:“……” “你到底是什么人,小鬼!”穿着披风的大胡子吸血鬼朝我低吼,眼中毫不掩饰的凶光。 “长老院的人?初次见面,我是血姬。”我放开枢,向老年吸血鬼微微一笑:“是个吸血鬼猎人,也是必须依靠血液才能存活的生物~” 我抬头看它:“所以……能请你不要动我的东西么,吸血鬼。” 毫不理会那些吸血鬼被我吓到的表情,我拉着玖兰枢上楼,从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不断的叫嚣着“吃吃吃……”。 “血姬大人。”玖兰枢仰着脖子方便我吸取它的血液,解释道:“那是一条的祖父,在元老院的列为中最高级别的吸血鬼之一,一条麻远,别名一翁。” 从玖兰枢的身体里退出来,擦了擦嘴,随后问:“然后?” 玖兰枢别过头:“没什么……” 我抱住它:“这个世界上,我眼里只要能看到你就好。” 我最重要的食物啊…… “血姬……大人……” 从月之寮出来碰到了优姬。 “血姬桑~你在这里啊,找了你很久呢~” “有什么事么?” “理事长让我请你去趟办公室。” “嗯,知道了谢谢。” “那个……”黑主优姬有点犹豫地问:“那个您在月之寮上课,知道枢前辈发生了什么么,怎么感觉这两天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优姬很关心玖兰枢么?” “不……也不是,枢……枢前辈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 “这样啊,他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而已。放心吧,你家枢前辈很厉害的。” “啊……啊?我家什么的……” “那没其他事我就去找理事长了,优姬再见。” “嗯,血姬桑再见。” 那只抽风装傻的找我准没好事= =百分百是为了增加我的工作量。 果然…… “血姬桑。”他一本正经地坐在办公桌前,手肘撑着桌子,十指交叉:“能不能请你保护下  锥生君呢,他第一次作为一个猎人做任务,我很担心呢~” “黑主理事长,能否请你不要再增加我工作量了。”我毫不犹豫地拒绝:“而且,我不认为你和牙养出来的小鬼会连lv e都对付不了,你的担心太过无谓。” “但是……” “呐,黑主灰阎,你是想让我去帮你家的锥生小鬼,还是为了让我远离夜间部的那帮吸血鬼,别忘了让我去夜间部教书的人是你。” “我没有想到血姬桑会对枢君这么感兴趣,要是纯血种在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那么关于这点可以安心,我对吸血鬼的力量没有任何兴趣。”我转身离开:“我可以承诺,除了上课以外我不会再去月之寮。” “抱歉,血姬桑。”黑主灰阎的声音有些深沉:“我只是想要保护,这个学院内,小小的和平而已。” “嗯,我知道。” 黑主灰阎,你想要保护的只是你眼里的净土而已,我知道。 保护我所看到的,忽略我所看不到的,只要黑暗不发生在我眼前,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以一种守护者的姿态出现在这个学院的人类和吸血鬼中,守护这里的和平,无论外面如何,只要不牵扯到我怎样都可以。 可是偏偏,黑主灰阎,你想得太天真了。 你凭什么以为你和玖兰枢能够保护好这个学院的同时而不给这个学院带来危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一座能让吸血鬼与人类和平相处的学校、一个最强的吸血鬼猎、一只凌驾于所有吸血鬼之上的纯血种,这些本身就是能够引发战斗的开端。 你凭什么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强大到可以保护住这样一个在这个世界中如同异端的存在。 黑主灰阎,你的慈悲,会给这座学院带来血腥。 而这座学院想要继续存在下去,也需要鲜血的祭奠。 任何的正义都会与相应的邪恶发生碰撞,而能挥剑斩开前方道路的正义,才是真正的正义。 黑主灰阎,我期待你重新拿起剑的那一刻。 如果在此之前我还活着的话。 “嗙”眼睛有一瞬间的模糊,一个不稳,我撞到了桌角坐在地上。 果然……玖兰枢的身体上有些什么东西。 在吸食它血液之前我就所有察觉,只是当时没有太在意。 药物力量的叠加,第一次的时候感觉很些微,第二次就已经到了晕眩的地步了,危险的物质。 果然玖兰枢在黑主学院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除了召集一堆贵族吸血鬼,守护它的优姬以外还制作了血液锭剂和……破坏我吸血鬼基因的某种药物。 如果我的想法正确的话,那种药物应该是由人类血液中提取出来的,进行高密度压缩后涂抹在了玖兰枢的脖子上。 血族的习惯,吸食血液之前必要进行舔舐,也就是说,只要我有动了吸取它血液的念头,我就会中招。 而它又断定以我的性格,不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事,并且察觉以后也不会杀它么…… 真是了解我…… 不愧是曾经跟了我千年的后裔。 嘛,算了,破坏就破坏吧…… 我早已经做好……被我唯一承认的血裔吞噬的觉悟了。 或者说,不管是莉莉姆还是血姬,都不愿意让自己的思想被血液所支配。 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从来都没有! ------------ 13Chapter 8(小修) 我没有想到还会碰到绯樱闲,而且还是在黑主学院的夜间部。 不过稍稍想想大概就能明白了,那个还差一点就会堕落成lv e的少年,恐怕就是绯樱闲的目标,但似乎又不仅仅是为了他。 “呐,血姬……老师~”萝莉坐在位子上托着下巴,用很天真的眼神看我:“我会乖乖上课的,所以~等会儿下课了你陪我参观下学校吧~~~~” “陪你也可以,只要你乖乖的听课。” “嗨~~!” 月黑风高杀人夜,阴天下雨夺命时。 虽然同今天的天气一点儿都不符合,但是和非常活泼的绯樱闲一起走在森林里就是这种感觉= =,非常的不和谐。 “呐呐,血~姬~~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只是来寻找食物的而已。” “这样啊~~那么~~找~到了么~~~~” “绯樱闲,能用你正常的语气说话么?”我无奈。 “是……玖兰家的小少爷么?” “嗯。” “那,恭喜。”她突然一个跳跃挂在树枝上:“那么,其他人的死活你不会管是吧?” “就算你杀了玖兰枢,我也不会管。”我抬头看它:“如果,你有这个能力的话。” “呵呵,真是相当的小瞧我呢……”她消失了,声音却还飘散在森林里,“拥有比纯血种更纯正血液的,奇怪的吸血鬼。” “都说了……别用这个称呼叫我……” 耸耸肩,就顺着这条路走回教舍。 接下来的两天,对我而言只要不听不管不问不说就好。 无视绯樱闲对锥生零挑衅,也无视它对优姬的诱导,我只要等待它和玖兰枢两只纯血种之中一个被另一个吞噬而已。 嘛,多数最后存活下来的是玖兰枢。 准确来说,绯樱闲来这个学院的目的就是为了被玖兰枢吞噬,然后死去。 到底是谁算计了谁,是谁如愿以偿,是谁比较幸福,除了本人以外谁也不知道。 玖兰枢以锥生零为诱饵把绯樱闲引到这个学校里,绯樱闲以黑主优姬为诱饵把锥生零引到自己身边。 受伤的是谁,无辜的是谁,最不该被牵扯到这场斗争中的又是谁? 玖兰枢是真的在保护黑主优姬么…… 它真的爱黑主优姬么…… 连目的和手段都分不清楚,誓言什么的不过是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以保护为名,渴求这鲜血和力量;以保护为名,实际上做着伤害对方的事情。 那么玖兰枢的保护到底又有多少存在的意义? 不过,是一场欺骗你又欺骗我的游戏,大家都是对方的棋子,所以别说欠谁,也别说对不起谁…… 不过是纠葛在一起的命运,都在寻找自己最合适存在的归属而已。 没有谁是真正无辜的,亦没有谁是真正罪恶的。 仅仅是,那是自己选择的人生罢了…… 舞蹈节那天,绯樱闲的血从旧校舍飘过来。 我抬头看着黑夜中的月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非常渴望能到绯樱闲的鲜血。 真是的……都说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遵循本性的生物,能不要诱惑我么…… 舔了舔嘴唇,我走向旧校舍。 “蓝堂英,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在旧校舍的门口,看到了欲往里面跑的,玖兰枢的棋子。 “血姬,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随手一挥让刺向我的冰柱消失,我看着蓝堂英的眼睛:“我再说一次,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吸血鬼。” “你……” 果然,动用了血族的力量方便多了,绕过动弹不得的蓝堂英走进校舍,听到了玖兰枢的声音。 “报恩,同时正好顺便搜集棋子”玖兰枢走到绯樱闲的背后将它抱住,“然后……大概,我想做的事情跟你一样。” “闲……我和你一样……仅仅为了一个人……” 从背后整个手掌刺穿了绯樱闲的心脏,血液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 “你好像并不十分惊讶。” “我也想过要取你的性命,让黑主优姬为刺客。” “真是明确的判断。” “你也是啊,被猎人的武器削减了治愈能力的现在的我若是心脏被剜出来,作为纯血种的我也是会死的。”绯樱闲仰着头:“真是不可思议啊,竟然在这里像这样被你吸着血。第一次见到年幼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我注视着同样的事物。” “即使到现在这一点也不会改变。”玖兰枢埋在绯樱闲脖子处的头抬起来,抽出了在绯樱闲身体内部的手臂。 “我不会让你的生命白白牺牲,你真正憎恨的那个人我会帮你杀了他,那个扰乱了我们纯血种生活的人。” “纯血种混乱了,纯血种的吸血鬼……你在获得全新力量的同时,也将迎来坎坷的未来,在你未来的道路,等待着你的是真正的黑暗,枢。” “啊,我知道。” 玖兰枢离开以后,只有绯樱闲一个人躺在地上。 漂亮的吸血鬼,漂亮的和服,漂亮的血色…… 我从隐处走出来,走到绯樱闲的面前蹲下。 “血姬……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我拉起它的手腕,“突然很想要你的血。”露出犬牙,朝动脉处咬了下去。 “这样啊……”它看着天花板,目光扩散,“好喝么?” “不。”我轻舔它的伤口:“对我而言没什么味道。” “那为什么……” “憎恨么……” 绯樱闲,憎恨人类么…… 绯樱闲,憎恨自己么,吸食人类血液的自己…… 我低下头,凑到它的耳边轻语道:“憎恨么……不能成为人类的自己……” 那一瞬间,绯樱闲的瞳孔放大。 “没有想到,到最后的时刻……”它抬手抱住我,“能有一个人……好高兴……” “是么……” “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么……” 我伸手捂住它的眼睛,“我想,你不知道会比较幸福。” “这样啊……”它抬头覆上了我遮住它看的手,轻声道:“血姬……大人。” 一阵脚步声传来,急促的,不安的。 我放开绯樱闲,离开了旧校舍,它的时间不多了,而那不是为了我留下的。 所以我离开…… 呐,绯樱闲,有一个人能把全部的目光放在你身上,然后看着你离开,没什么不好的。 能看着自己憧憬的人却无法触及的人在自己怀里渐渐失去生命,对那个人而言也未必不是解脱。 锥生一缕,绯樱闲在以它的方式,带你一起离开…… ------------ 14Chapter 9(小修) 这一夜,非常的不平静,在月光下,血的气味浓郁得充满了整个黑暗。 绯樱闲死了,锥生一缕离开了,双生子的另一人堕落成了lv e…… 那一夜,玖兰枢用自己和绯樱闲的血液让锥生零成为了真正的吸血鬼,完成了它最重要的一步棋。 即便是这样,舞蹈节依旧开展得很成功,什么都不知道的日间部的普通学生,都带着笑容和疲倦进入梦乡。 他们不会知道,在这一天,在这一夜,这所学校内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有黑暗生物的存在,与他们生活在同一所学院内,被他们所憧憬着…… 他们有知道的权利,但却什么都不知道,又因为什么不知道才能拥有毫无恐惧的笑容…… 无知,是上天给予他们的恩赐。 而黑主学院的平静会因为绯樱闲的死亡而消失,黑主灰阎想保护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这个世界上,若说无知是恩赐,那么也是恩赐的罪孽。 绯樱闲是幸福的,因为它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即使它死了,依旧有人记得它的样子,就算消失也能拥有美丽的笑容,所以 ――它,不,是她…… 死亡对于她而言,不是逃避亦不是解脱,仅仅是幸福的开端。 就像以吸血鬼的身份存活下去的锥生零,它将要面对的是它无法相信的真实。 而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它,和它即将面对的真实,在日间部女孩子的尖叫声中一起维持着秩序。 “来来,请退后,大家退后。” “呐,记得别超过我。” 但即便是阻止了她们前进,也无法阻隔她们的叫声。 “wild学长~” “支葵前辈,最近变得更有男人味了呢~” “我说~支葵前辈是我的~~” 我倚在树干上,茂密的枝叶为我挡去了部分阳光。 突然胸口处如同烈火灼烧般炽热,药效再次发作了。 玖兰枢从我面前走过,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没事吧,老师,看起来面色很差的样子。” 我伸手抚了抚头发,“没什么。” “啊啊啊啊啊,玖兰前辈叫她老师,为什么!!” “玖兰前辈好温柔啊~~~” “你们,给我会宿舍去。”锥生零朝这边喊。 “锥生同学好可怕~” “讨厌,只是看看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比胸口的疼痛更让人感到难受。 嘛,虽然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其实也没有到厌恶的地步。 趁着在这个世界内有限的时间里,感受我所没有的亮丽的青春,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一直都是随遇而安的……生物。 所以,继续我的作息时间,对周围的事,通通知晓,但也绝对不干涉。 胸口处时而传来的灼热疼痛,身体里血液的肆意叫嚣,都让我想要吸食新鲜的血液。 体内的吸血鬼因子在崩溃,这让我极度需要血液的补充,而补充的同时,崩溃会更加的迅速。 饮鸩止渴,就是形容我现在的样子。 即便是这样我也没有想过任何补救的方法,我甚至期待着那一天。 等待着,不得不需要玖兰枢鲜血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将离开这个世界,相信不会让我等太久。 晚上给夜间部上课,突然玖兰枢站了起来。 “血姬老师,能否让我们离开一下。”它问我。 耸耸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也感受到了,血的味道,吸血鬼的血,以及吸血鬼的气息。 元老院出动了么…… 想来也是,绯樱闲再怎么样也是纯血种,在这里被杀,元老院不出手都说不过去。 玖兰枢要去救锥生零,哦不,应该是它一手制造出来的棋子,也就是说要和长老会起正面冲突。 玖兰枢不是那种在没有把握之前做决定的愚蠢的吸血鬼,这么做的意义就是,它已经下定决心要和长老会开战了。 而今次的事情,仅仅是个导火线而已。 忽略在森林里发生的事,吸血鬼协会给锥生零下达了指令,监视吸血鬼的晚会。 吸血鬼贵族的晚会,通常是由大家族的家长举行的,相当于是个表明立场的相亲大会。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除了玖兰家图①38看書网籍以外,还有玖兰枢的定时汇报。 为了让我能够随时掌握它的位置,让我能够随时随地地去吸取它的血液,纯血种的玖兰枢还真是煞费苦心呢~ 不过算了,这样确实方便了我。 它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毫无顾忌地告诉我自己的行踪的吧。 因为它很了解我。 同样知道我一样了解它。 我们曾经是最接近的同类。 那个时候它还是个人类,我还在古堡之中做我被囚禁的公主。 他……渴望着永恒的生命,希望能够变成血族,为了这个他不惜向我献上他的忠诚,成为我父亲保护我的盾。 而我,刚刚进入【系统】,除了迷茫还有厌恶,我希望能过正常的人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短暂的生存然后迅速地死去。我不愿意在任何一个世界停留长久的时间,因为我知道我终将面对离别。 他憎恨着我,拥有长久得接近永恒的生命却不知道珍惜;我厌恶他能够感受阳光的照射却不心怀感恩。 我们相互渴望着对方的生活又相互憎恨着对方。 但即使是这样,他依旧是在长久岁月里在孤独中陪伴我最久的人。 哦不,那时的它已经无法称之为人类了。 就像,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也无法称之为人类。 我们那么相似,那么接近,那么了解…… 但仅仅是如此而已。 我终是成为了父亲为了繁衍血族而创造的工具,它仍旧是父亲为了保护我而培养的剑与盾。 直到……我陷入永眠。 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力量会这么快就耗尽。 但是知道玖兰枢是纯血种的时候明白了,古堡之中,是它设计杀了我。 然后,为了更加纯粹的血族血液,进行了换血仪式。 用我的血和它的血互相兑换,将三分之一的纯粹血族血液融入它的身体之中。 成为了,这个世界上除了哥哥和我十三个孩子外,最接近我父亲该隐的吸血生物…… ------------ 15Chapter 10(小修) 依靠在墙上,嗜血的欲望越来越重。 原来如此,是我想错了么…… 那个药物的作用并不是破坏吸血鬼的因子,而是破坏我身体里那三分之一的人类血液。 难怪刚刚苏醒的时候感觉到血液力量变弱了,并非是因为力量还没有觉醒的缘故,而是血液自身的力量变弱了。 经过了漫长的沉睡,人类的血液同吸血鬼的血液已经在身体里融合,形成了这个身体无法失去的体系。 同时这个支撑是非常微妙的,人类血液的力量压制住了吸血鬼的血液,我将失去力量,快速的衰老。反之,吸血鬼的血液压制住了人类的血液,我将成为如同lv e一样的存在,仅仅依靠着嗜血的本性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真是恶趣味的药物。 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腕,我没有想到我会有一天因为饥渴得想要吞食自己。 血的味道充满了口腔,能够让我稍稍冷静一点。 玖兰枢对这个药物做了充分的了解,它应该能够判断出药物的大致发作时间,这是为了让我更加了解这种药物的可怕么…… 还仅仅是因为,它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坚定,仍在犹豫。 真是的,想要成为人类,所以连心都变得脆弱了么…… 之所以吸取血液是因为欲望,既然是为了欲望而存在的种族,那么顺从着本性去做就好了。 不论是杀人放火还是被人杀,只要是心之所愿,那么就用行动去实现,就像很多很多年前的利夫一样。 不要犹豫,不要迷茫,挡在面前的所有统统都将其毁灭。 这才是我血液中所肆意的疯狂。 然而,明明是拥有我最纯正血液的生物,却连这点都做不到么…… 突然一种令人难受的气息传来,是那个……让我苏醒让玖兰枢复活的吸血鬼的身体复原了么…… 我能感受到也就是说,玖兰枢差不多也能知道。 如果那个吸血鬼想要得到的东西在这所校园内,也就是说玖兰枢快要回来了。 那就好,以我现在的状况,或许撑不了两天,能不用自己去找它真是太好了。 与其在这里等,不如去月之寮等。不出意外的话,明天黄昏时就能见到了…… 打开玖兰枢的房间,看到了站在书桌前的蓝堂英。 “啊!”蓝堂英的样子像是被我吓到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等玖兰枢回来。”我窝在充满玖兰枢气味的沙发上,把自己缩起来。 “这里可不是你随意能进的地方。” 我睁开眼睛,一片血红,“蓝堂英,我现在的耐性不是很好,能不能请你出去然后把门关上。” “你……你说什么?” “不明白么?”我疲倦地闭上眼睛,露出犬牙,“我说我怕控制不住把你的血吸干,吸血鬼。” “你……” “出去!” “嗙”门终于关上了…… 真是的,我只是很累了,想要安静地睡一觉而已。 没有理会放假期间蓝堂英为什么在宿舍,还在玖兰枢的房间里。 我将自己抱成一团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太阳将落,我闻到了,我一直等待的味道。 “吱啊”门被打开,玖兰枢走了进来。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欢迎回来,玖兰枢。” “我回来了,血姬大人。”它走向我,单膝跪在我面前,“一直在等我么,血姬大人。” “啊,一直在等你呢。”我凑上去,咬向它的脖子…… 熟悉的味道,就如同我自己的味道一样…… 玖兰枢,呐,你真的是…… “您都知道了么……” “啊。”我埋在它脖子间的头抬了起来,躺回到沙发上。 “利夫,我第一个初拥的血裔。”我没有看它,只是看着天花板,吊灯很漂亮,“想要成为完整的血族所以替换了我的血液,又因为我的血液,所以变得渴望变成人类了么……” 我抬起手,感觉自己身体的崩溃,这种感觉并非第一次体验,但每一次都感觉非常的奇妙。 “血族的血液所传承的不仅仅是力量而已,还有思念、信仰、愿望、渴求,对于血族而言,血液就是一切的起源,没有了血液什么都没有了。”视线开始模糊了,将手臂放在眼睛上,挡住太阳落山时分的光亮:“然后,我的利夫啊,为了得到更加纯粹的强大,在明知道这些的情况下进行换血仪式,以为自己能够压制住我血液里残留的思想么……” “呐,你知道么,为什么父亲给你犬利夫’这个名字?”耳朵……也变得听不见声音了,但这并不影响我说话:“利夫,父亲曾经的随从的名字,是个背叛者。所以在父亲眼中,它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你。背叛者,人类的背叛者,同时也是血族的背叛者。”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千年圣战的起因,是因为我的躯体。”手臂渐渐失去知觉,无力的下垂,“你换取了我的血液,为了逃避父亲的追杀,以我的躯体为条件,将我交给了反对父亲的血族。从而让它们两败俱伤,逃脱追捕。” “而你自己,则回到了这个你出生的地方。”腿上的力量也失去了,幸好躺在沙发上,让我不至于太过狼狈,“建立领土,招收后裔,同时因为我血液内残留的力量,对血族的存在本身产生了疑问。在此基础上,你开始破坏血族的骄傲,诱导其他族人与人类进行交|配,让血液中憎恶血族的思想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吸血鬼体系是你一手促成的。” “即便是这样,你依旧无法忍受自己除了依靠血液以外无法存活下去的身体,进行了自我毁灭,直到被玖兰李土用我的血唤醒。”血液慢慢热了起来,血族的血从来都没有温度,沸腾起来就代表我的时间不多了,“呐,你是真的爱玖兰优姬么?还是仅仅嫉妒她而已,嫉妒能够作为人类生存十年的她。想要把她变成它,让它的血液失去温度,让它的血液停止跳动,让它和你一样迷失在血液的诱惑中。所以保护她……是为了让她看不到世界的残酷,等必须得面对这个世界所有真实的时候,它会变得比你更加迷茫。” “呐……这就是你对它的报复么……” 模糊间,嘴唇好像触碰到了什么,如同羽毛拂过一般轻柔…… 要结束了么……我从千万年以前就憎恶的世界啊…… 我想,这个世界上我所露出的最后一个表情,应该是笑容。 就像绯樱闲死去的时候那样。 —正文完— ------------ 16番外 ——古堡篇 (小修) 上帝创造了一男一女,男的是亚当,女的称夏娃。 亚当是用地上的尘土造成的,而夏娃是亚当身上的肋骨造成的。 两人住在伊甸园,有一天吞食了禁果,被上帝驱逐了出去,成为了人类的先祖。 准确来说,夏娃并不是一个女人,世界上第一个女人是莉莉斯,那是上帝用泥土为亚当制造的妻子。 亚当背叛了莉莉斯,而莉莉斯逃离了上帝的掌控。 有一天,在一片红色的海域,她遇到了恶魔撒旦,成为了撒旦的情人。 他们所生的女儿,取名——莉莉姆。 该隐,是亚当和夏娃所生的儿子,他还有个弟弟,名叫亚伯。 该隐杀了亚伯,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杀死亲族的人类。 而上帝为了惩罚他,给他下达了刑罚,将其驱逐,让他成为漂泊在地面上的流浪者。 同时,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上帝对世人说:“凡杀该隐者,必遭报七倍。” 于是,莉莉斯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叛逃上帝的女人。 该隐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被放逐的男人。 偶然有一天,两个人相遇了。 该隐成为了续撒旦之后,莉莉斯第二个情人。 该隐,其名意为“得到”。 他因为得不到完整的莉莉斯而愤怒,抢走了她和撒旦的女儿。 以上,是背景。 用血饲养鲜花,用花瓣包围莉莉姆。 莉莉姆苏醒的那一天,用自己的血液喂养她,这是该隐的做法。 他需要一个女人能够帮助自己孕育子嗣,而莉莉斯的女儿是最好的人选。 他认为莉莉姆继承了她母亲的yd,所以能够生养出充满欲望的孩子。 所以,在给她找了一个忠心的不会背叛她的仆人以后,他离开了,为了发展后裔。 为什么,该隐不直接xxoo莉莉姆? 且让我们以为该隐已经对莉莉姆产生了感情,无法自己动手了吧。 于是,有一天,以诺出现在了城堡中。 成为了莉莉姆的丈夫。 以上,还是背景。 莉莉姆和以诺在古堡中过着和谐美满的生活,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他们生了一个孩子两个孩子三个孩子……一直到生完了十三个孩子,莉莉姆寿终就寝。 然后有一天,十三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都有了独立思维能力的时候,莉莉姆的身体不见了。 她的孩子都以为是自己的兄弟抢走了母亲,从而引发了战争。 于是,所谓的千年圣战不过是类似于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或者说,小杰找爸爸? 以上,依旧是背景。 (血血:数字潭你够了! 潭:【抠鼻】这本来就是背景= = 血血:当心人读者骂你坑爹不给你长评( ̄. ̄) 潭:【泪奔】你就知道拿长评欺负我┭┮﹏┭┮) 于是,下面请由我们饥渴长评的悲催潭奉上莉莉姆古堡生活的一天日程表~ 当拥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日程是这样的: 莉莉姆清醒的时候:她抱着孩子,以诺抱着她,手里拿了一本书在读。 莉莉姆沉睡的时候:她睡在棺材里,以诺挤在她旁边,利夫抱着孩子拿本书在读。 十年后:莉莉姆抱着孩子,以诺抱着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读。 “呐,哥哥大人。”莉莉姆突然问:“为什么十年了这孩子还是婴儿的样子?” “……”以诺把书放在旁边,抬手摸了摸莉莉姆的脑袋:“因为莉莉姆从来没有喂过他啊……” “……” 当拥有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日程是这样的: 莉莉姆清醒的时候:她咬破手指伸进二儿子的嘴里,以诺咬破手指伸进大儿子的嘴里,利夫站在旁边等他们喂完孩子献上自己帮主人补充血液。 莉莉姆沉睡的时候:她睡在棺材里,以诺挤在她旁边,利夫喂完大少爷喂二少爷,没有闲暇读书了。 十年后:莉莉姆抱着大儿子,看着二儿子,以诺抱着她,手里捧着一本书在读。 “呐,哥哥大人。”莉莉姆问:“为什么老二都这么大了,老大还是一点没长?” “……”以诺把书放在旁边,抬手摸了摸莉莉姆的脑袋:“因为莉莉姆从来没有喂过他啊……” “……” 当拥有第三个孩子的时候,日程是这样的: 莉莉姆清醒的时候:她咬破手指伸进大儿子的嘴里,喂完大儿子她继续咬破手指伸进三儿子的嘴里,二儿子吵着说不公平,于是她继续咬破手指给二儿子喂食,每当这个时候她就非常讨厌自己的超速再生能力。以诺把自己的脖子凑上去给莉莉姆进补,自己喝利夫的血补充,利夫默默地拿了本书在读。 莉莉姆睡着的时候:她睡着棺材里,以诺挤在她旁边,利夫抱着三少背着大少追着二少满城堡跑。 十年后:莉莉姆抱着大儿子看着二儿子和三儿子,以诺抱着她,手里捧着一本书在读。 “呐,哥哥大人。”莉莉姆问:“为什么老大还没有长大?” “……”以诺把书放在旁边,抬手摸了摸莉莉姆的脑袋:“别纠结了,你就把他当老三养好了……” “……” 当拥有第四个孩子的时候,日程是这样的: 莉莉姆清醒的时候:她咬破手指喂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四儿子,以诺想要喂莉莉姆,莉莉姆不要,抱着利夫啃啊啃(←这孩子闹别扭了= =) 莉莉姆沉睡的时候:她睡在棺材里,以诺挤在她边上,没过多久,利夫来敲棺材门。 抱着四少背着大少的利夫说:“很抱歉打扰您,以诺大人,二少爷和三少爷往不同的方向跑了。” 以诺黑着脸起来追儿子去了…… 十年后:莉莉姆抱着大儿子,看着二儿子三儿子四儿子,以诺抱着莉莉姆,捧着本书在读。 “……” 以诺放下书摸摸莉莉姆的脑袋,“不想问什么么?” “我很自觉的把老大当成老四在养。” “……” …… …… 当拥有第十二个孩子的时候,日程是这样的: 莉莉姆清醒的时候:她咬破手指喂老大小十十一十二,以诺用自己喂饱她后抱着她,捧着本书在读。 莉莉姆睡着的时候:利夫抱着老大背着小十敲响了棺材门,以诺黑着脸出去把十一丢给老二,把十二丢给老三,自己接着爬进棺材和莉莉姆挤一块儿。 过了一会儿,老二敲响了棺材门,问十一尿床了该怎么办。 又过了一会儿,老三来敲棺材门,问十二哭了怎么办。 再过了一会儿,利夫来敲棺材门门,说,二少爷和三少爷把十一和十二吊在房梁上自己跑掉了…… 以诺恍然大悟!这么好的注意我怎么没想到呢,真不愧是我儿子!! 利夫:…… 十年后:莉莉姆看着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青年人,问:“哥哥大人,这是谁?” “……”以诺摸摸莉莉姆的脑袋,说,“我们家老大啊……” “……” 当拥有第十三个孩子的时候,日程是这样的: 莉莉姆一直沉睡着,以诺每天爬进她的棺材同她挤在一起。 十二和十三一起吊在房梁上。 老大老二老三一直到十一分散在了世界各个角落。 利夫默默的给吊在房梁上的十二少十三少换尿布,用自己的血喂他们。 十年,百年,莉莉姆一直没有醒过来…… 以诺离开了,利夫还留着…… 再然后,利夫带着莉莉姆的躯体一起离开了古堡。 世界混乱了,千年圣战开始鸟…… (血血:你坑爹啊! 潭:【抠鼻】不会啊,我觉得很有爱啊!) ------------ 17番外 ——玖兰枢篇 (小修) 他一直在沉睡。 为什么要沉睡?因为厌倦了这个世界…… 为什么厌倦?因为一个人太孤独…… 为什么一个人?因为那个人不见了…… 为什么那个人会不见?因为被他杀死了…… 这些话,循环着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 后悔杀了她么…… 那时候的他是不后悔的,因为他那时候只需要力量和权力,他想要成为这个世界黑暗领域的王者,取代该隐。 杀了莉莉姆是获取力量最快捷的方式,所以他才一直潜伏在那个女人的身边,甘心做她千年的奴仆。 为了无止尽的生命,同时为了无止尽的欲望。 如果当初没有杀她才是真的后悔。 那样,他的千年将会毫无意义,他为之倾尽所有的人生将会被自己所否定。 所以他必须杀她。而杀她的目的,是为了她身体里蕴含着巨大力量的血液。 为此他潜伏在她的身边,寻找着让她陷入深眠的机会,再寻找着夺取她肉体的机会。 她很信任他,因为她的信任,所以她身边的那只强大的血族也很信任他。 这给他创造了机会,他实施了自己策划了千年的叛变,带着她的身体离开了古堡。 而他成功了,一切都很成功。 只除了,换了血以后的他,再也不是以前的他。 她血液中残留的思想压制过了他对于一切的欲望,他变成了她思想的俘虏。 原来一切都不曾改变,那个人从开始到最后都一直影响着他,束缚他 ――他的莉莉姆大人…… 然后,血族的战争开始了。 兄弟间的猜忌是诱发战争的主要原因,自然不是单纯为了母亲的躯体,对他们而言,莉莉姆除了是生他们的女性以外什么都不是。 仅仅是因为该隐说,找到莉莉姆的人将成为血族的王。 十三个血族都以为是自己的兄弟藏起了莉莉姆的身体,为了能够避开其他人自己将躯体交给该隐,成为王。 战争由此展开,而那时的他,却悄悄地带着莉莉姆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他其实应该憎恨她的,因为她,他的计划变得乱七八糟,因为她,他变得不像自己…… 可是,莉莉姆的血液里没有憎恨这种情绪。 因为她从来不曾爱过任何人任何事物,所以她也不会去憎恨任何人任何事物。 她的眼里从来都能看到整个世界,而她的心却连这个世界中的一片树叶都装不下。 这个血族的灵魂,骄傲得不可思议。 哦不,她并喜欢自己作为血族的身躯,她其实一直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类而已。 从他进入古堡以来,她都不曾掩藏过自己多于人类的向往。 听人类的故事,看人类的书籍,学习人类的知识,以及厌恶抛弃人类身份的他。 而那个时候的他同时也厌恶着这个不知世事的,什么都不知的公主大人。 人类有什么好,弱小而脆弱,在一个强大的血族面前如同一只用手指就能够碾死的蝼蚁。没有漫长的生命,没有精致的相貌,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而那个一出生就拥有高贵身世的大小姐又知道什么? 她知道什么是人类么? 她了解人类的生活么? 光是通过贫乏的纸张就产生的向往是有多么的脆弱。 她不懂的那份无力的□,才会发出如此渴望的感叹。 他是不屑她的,从来都是。 然而直到很久以后他陷入沉眠,他依旧没有想明白,究竟是多大的力量才能让三分之一血液中残留的思想压制住他谋划千年的野心。 而现在这个时期的他无力去想这些。 他带着一部分血裔逃离了欧洲,来到东方。 他们的生命太过漫长,跟随他一起来到东方的血族忍受不了长久的孤寂,开始初拥人类,与人类进行交|配繁殖。 百年以后,大量的吸血鬼出现在这片土地上,人类发现了这种物种的危险,自此引发了人类与吸血鬼之间最初的矛盾。 而流淌着她血液的他,俨然已经成为了她思想的俘虏。 所以带着对人类的渴望,他加入了这场战争。 用自己的血液强化人类的肉体,用亲族的心脏制造了对付吸血鬼的武器。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依旧眼看着大量的人类因为战争而死亡。他从内心深处感到悲哀,他选择沉眠,直到化为尘埃。 他闭上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受不到。 却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一遍再一遍…… 又好像,每一篇都是第一遍。 没有不耐,没有思考,只是这样一遍一遍地说,一遍一遍地听。 是黑暗,也是梦寐。 再后来…… 他被唤醒了,不是他的后族玖兰李土,而是被她的血液所唤醒的。 她的血,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自从在自己后裔的身体中重生的那天起,他就等待着那个人。 即使力量因为那个人血液的力量而在这个躯体内复苏,也无法改变这个躯体不过是个孩子的事实。他将自己托付给了自己的后族,玖兰悠和玖兰树里,等待着成长。 作为这个时代的纯血种,为了保持血液的纯粹,兄妹通婚并不少见,就像玖兰悠和玖兰树里。 就算不是这个时代,在血族之中这样的例子也并非不存在,就像她和她的哥哥。 所以,一个作为他未婚妻子的妹妹出生了。 很小很软,就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该隐的怀里,差不多也是这种感觉。 玖兰优姬慢慢长大,眼神很明亮很纯粹,总是能够看透他的孤独和不安。 他的孤独,源于还未出现的她;他的不安,依旧来源于不曾现身的她。 宁愿饥饿也不愿意再见到他这样的背叛者么?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这样想。 但是很快,他就将自己否定了。 她其实并不在意他的背叛,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任何人。 哪怕那个人是该隐,哪怕那个人是与她共育了十三个孩子的丈夫,哪怕那个人是千年侍奉在她身边的他,她其实都不在乎的。 因为不在乎,所以无所谓喜欢厌恶,因为不在乎,所以为所谓爱与恨。 那样的感情在她看来并不存在,也不需要。 她只想想要结束漫长的生命而已,她只是想要尽快地脱离这个世界而已。 现在拥有她三分之一血液的他,也能稍稍窥视到一点她的想法了,但仅仅于此而已。 “哥哥大人,别哭。”玖兰优姬跑过去捧着他的脸,摸上了他的脸颊,仿佛有泪水从眼眶里掉落。 是的,玖兰优姬总是能够轻易看穿他的脆弱,宛如人类一般,心灵的脆弱。 为此,他爱着优姬,因为这个女孩是能够将他看透的人,他太过孤独需要一个人能为自己心灵的支持。 同时,他也恨着优姬,因为这个女孩能够看穿他的只有脆弱而已,而那个人,能够看透他的所有…… 优姬……优姬……优姬…… 为什么你能够拥有这么美丽的眼神,为什么你的眼里能够接受这个丑陋的世界? 优姬……优姬……优姬……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是么,你会用你的明亮照耀我的是么,你会陪着我下地狱的是么? 优姬……我的优姬…… 为什么你不是她? 那个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保护优姬,而他的保护,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以他为首的吸血鬼们进入了黑主学院。 人类与吸血鬼之间的和平么? 其实不是那么高尚无私的理由,仅仅是为了,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体现所谓的人校园生活而已。 再然后,她来了。 如同千万以前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依旧吸食着他的血液,将他圈在了她的领域之内。 那个时候,她抱着他对一翁说“不要动我的东西”的时候,他内心其实是喜悦的。所以才会在她吸食他血液的时候,说了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 绯樱闲时候说“我就知道你和我注视着同样的事物”,那所谓的事物,不过是,憎恨着不能变成人类的自己…… 他和绯樱闲一样,仅仅是为了一个人,希望自己变成人类…… 如此而已。 他们的愿望就是如此简单,如此的卑微……也如此的遥不可及。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她第二次。 破坏人类的血液,扰乱血液系统,然后他会献上他所有的力量帮她重生,以血族血细胞的高速繁殖,重组整个身体。 这样……她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再也无法离开他的血液…… 他仅仅是这样想得而已,仅仅是为了留下她而已。 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因为他夺取了她三分之一的血液使她能力减幅,无法完全对抗契约力量的反噬,所以血液中的细胞无法再生。 那个时候的他更加不知道,她之所以来到他身边其实并不是为了吸取他的血液,只是为了接他的手,杀了自己。 就像,那个时候的绯樱闲。 到底是谁算计了谁,是谁如愿以偿,是谁比较幸福…… 到底,谁是谁的棋子…… ―vk卷完― ------------ 18Chapter 1(小修) 好挤…… 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我感觉到了另一个生命体。 本能的,两个生命体征在母体内争夺有限的营养。 思维渐渐清晰,我有意识的谦让另一个和我在同一个母亲子宫内的胚胎。 慢慢地,我能在母体内感受到自己得到心跳,虽然和另一个相比微弱很多。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股力量将我从母体内向外推。 双胞胎自然生产? 加上之前的营养不足,我意识到这个世界我母亲在生活上的窘境。 在入口处,我与另一个成型的孩子相互碰撞,发育不足的我被挤到了角落。 好痛苦,如同被人扼住了脖子,呼吸感到困难。 我失去了意识。 清醒的时候,我已经被包在襁褓中,一个男人冷漠地看着我,以及我身边同样包在襁褓中的……哥哥(姐姐)。 我没有心情去探究这里是哪里,又是个怎样的世界。实在是太累死,我昏睡过去。 接下去的日子,我失去意识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要多,每次醒来都在一个透明的箱子里,身上插着管子。 我试着探查自身的状况,可是失败了。 这个身体里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供我使用,身体的综合素质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弱一些。 也就是说【系统】所给的“体力”在这个世界有可能无法激活,能使用的只有“学习能力”和“精神力”,而这两者的激活需要时间和契机,于是此时此刻的我能做的只有等待着身体的成长。 明白了这个,我闭上眼睛,享受我难得“无忧无虑”的童年。 保持着身体的警觉,一边休息,一边留意着周围的气氛。 气氛,这个词有些抽象,准确来说是对于周边事物的感知,现在的我还没有能力做到这个,仅仅是能够察觉到注意在我周边的视线而已。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我所在暖箱的那个房间进进出出,大多是白色衣服的医生或者护理人员,偶尔也会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人来看看。 医生和护士大多带着口罩,各自干着自己的事,黑色西装进来的时候总是很吵。但白色的医疗者对他们非常尊敬,想来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黑色西装一般询问下我的身体状况,然后抱怨几句,有时会提到另一个同我从同一个母体里出来的孩子,以及八卦下私生子和boss的花边。 基本情况就是他们家boss偷吃完忘了擦嘴,结果嘴角上的饭粒发芽了,而且还是雌雄双芯。 于是,这个世界中我有了个双胞胎哥哥,虽然目前不知道在哪儿。 哭泣是我现在唯一能表达自我意愿的方式,饿了渴了不舒服了想要解决生理需求了都得用“哇哇”表达,说实话,我觉得挺考验肺活量以及伤喉咙的。 我八个月的时候,终于脱离了暖箱,由一个名叫梅伊的女仆带到了我那个哥哥的身边一同照看。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四岁的时候。 我和哥哥被分别送到了两个地方,临走前,哥哥一直抱着我不愿意和我分开。 这些年,怎么说呢,过了一个比较奇妙的童年。 应该称之为正常吧,虽然比一般的孩子沉默了些,但是哭哭笑笑玩玩闹闹一样没少。 为了拿玩具踩着小板凳往上爬结果一个不稳摔下来压哥哥身上;睡觉睡得好好的,醒了后发现哥哥被我挤到了床角落;和哥哥打赌谁比较能熬夜,结果俩小鬼抱着一块儿呼呼大睡…… 非常非常的……开心。 但是,到此为止了。 “你们要把小骨带到哪里去?” “骨小姐有她该去的地方,少爷您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小骨!小骨!!” 我听到哥哥的声音,却没有理他。我知道接下去我们将面临的是完全不同的路,或好或坏,都不是现在的我们所能够决定的。 四年的安逸,我并非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必要的情报收集以及所处环境的探测一直在进行中。 从母亲怀孕时的处境来说,对一个孕妇没有施舍怜悯的人不可能会对两个婴儿如此照顾,必然有其目的。 所以,我一直在寻找目的所在。 如果不能从自身上找到突破口,那么从他们目的本身出发,改变自己的价值就是必要的保护手段了。 这一点,哥哥和我面临的问题是一样的。 我被送到了一个类似于研究所的地方。 原来如此,利用孩子的可塑性,以及比大人更高的适应力和接受力进行人体实验,从而开发出新型的生物武器来提高战斗力么…… 怪不得会留下我和哥哥,想来是大家族的实验,每个分家都必须上交一点的数量的“实验品”。而我和哥哥,比起他们正路出生的孩儿而言微不足道,所以顶上了数额指标。 不过对于实验品而言,其他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身体素质。 我的身体,实在不怎么样,带有先天性心脏病,无法剧烈运动,因此“体力”无法激活,自保手段唯有常年积累的警觉经验和反射神经。 这些年我也试过锻炼这个身体,不过收效甚微,仅仅是让反射神经跟上我眼睛的速度都做不到,有些东西能够看见,却躲不掉。 就像小时候从板凳上摔下来的那次,我至少有五种方法可以避免自己受伤,可是在那种身体情况下,我却连动也动不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身体的无助,但这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因素,我能做到的仅仅是让这个身体里的力量发挥到极限,如此而已。 来到这个实验室,并非我所愿,但如果能够通过非正常手段提高这个身体的能力,也不是什么坏事。 即使是现在的我也能够摆脱这些人的控制,我有这个自信。但是,我却无法保证能让哥哥也脱离这个家族,所以,需要更强。 不是我自己变强,而是让他变强。 以他对我的保护欲,如果知道我出事了,那么一定能够激发他身体里的潜能。 和他生活了四年的我很清楚,他的身体素质和反射神经比普通的孩子出色很多,危急时分尤其能发挥出来。 所以我对他还是非常期待的。 任何逆境都是激发人成长的催化剂,当然,前提是被催化之前没有被摧毁。 综上所述……我对这个实验室充满憧憬(?)。 ------------ 19Chapter 2(小修) 我被送到一个大房间内,里面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最大的那个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自我之后,又陆陆续续进来了些人,大致数了数,二十来个的样子。 第二天,来了几个穿白色衣服的技术人员,对我们进行了全身检查,然后按照检查情况挂了块牌子在我们身上。 此后几天,每天都有几个女孩被带出去,去的女孩,一个都没有回来。而那些人亦没有留下任何解释的话语,这让女孩儿们都很不安。 刚开始女孩们会吵会闹,但渐渐的,恐惧代替了愤怒。一直压抑的无助涌了上来,哭泣的有之,哀伤的有之,思念亲人的有之,蜷曲在角落的有之…… 而我,就是墙角党之一。 这里其实挺好,空间够大能够随意走动,温度适中貌似还开了空调,管饭管水还能带个玩具抱着。看我对面那女孩怀里就抱了只等身高的熊,虽然是抱着发抖哭泣但好歹没被没收。 “吱啊”门被人打开。 “54、55、56出来。” 我埋着头的肩膀耸动了一下,就被人大力拉起来拽着我脖子上的挂牌看了看把我推出去。 和我一起的另两个女孩互相拉着手,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和对方带来莫大的勇气。 一个分岔路口,跟在我后面的那个人把我推向左边的那条路,而另两个孩子走向了右边。 进了走道尽头的一个房间,我身后的人对房间内低头看着什么的白衣服说:“博士,就是她。” “辛苦了。那孩子留下,你出去吧。”白衣服博士头都没抬依旧做着他的实验。 “是。”男人走出去,还不忘关上门。 我见那个博士还要看一会儿,就在墙边坐着靠着墙。不是我懒,实在是这个身体太差,我得随时随地保持必要的体力,尤其是在这种不明情况的时候。 “喂,小姑娘,帮我把桌子旁边的显微镜拿来。” 我看了看那个有我一半高的显微镜,以及自个儿的小胳膊小腿,选择乖乖地坐着不动。反正那玩意儿我是搬不动的,估计这人也没想真让我搬。 “诶~果然像报告说的那样,不多话不多事,绝不做多余的动作。”转椅转了个身,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这张脸可怕么?” “……” 那是张……非常有特色的脸孔。 左眼附件的皮肤整个受到灼伤,坑坑洼洼的,眼睑脱落,眼珠暴露在空气中。右边的脸是铁皮制作的,与皮肤接连处有钢钉固定,皮肤和铁皮长到一块,曲线很古怪。 “小骨是吧,你的身体不适合做实验,本来应该立即处理掉的,知道我为什么让他们留下你么?” 摇头。 他“嘿嘿”笑了两声朝我走过来,抬起我的下巴,凑上来贴得很近,鼻尖几乎碰到了我的鼻尖。 他露出非常疯狂的笑,声音却非常轻柔:“你和我女儿很像呢~~我女儿啊,也是一直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对她做什么都不吭声,什么都听我的,就算让她做做不到的事情,她也不会说‘对不起爸爸我做不到~~’,只会在旁边傻傻地站着~~你知道么我啊~~~~~~最讨厌这种性格了~~所以把她变成了我的第二个实验素材,活的实验素材哦~~就算是这样,我那个可爱的女儿也一句话都没有说~~~非常非常的听话呢~~~” “哦对了~~”他移开脑袋:“你知道我第一个或材料是谁么~~我的妻子哦~是位十分贤惠的女性,一直一直都支持着我~,所以能被我当做实验材料才是她的幸福吧~~她一定很高兴~~~~” “我说小骨啊,你有兴趣参与我的研究么~~”他拂上我的脸,尖锐的铁片指甲从脸颊往下慢慢划过,一直到锁骨。 将沾着血的手指放到自己的嘴边,伸出舌头舔舐:“我可是十分看重~你的天赋呢~~” 拎起我胸前的衣襟,将我丢出去摔到墙上,看我在地上抽搐般地挣扎,声音一下子冰冷下来:“演戏的天赋。” 我从地上吃力的撑坐起来,喘着气捂住心脏,感觉到那里火热热的跳动,“噗通噗通”仿佛要跳出来一样,却异常的缓慢。 抬头看露出残忍笑意的博士,连说话都变得吃力。 “为什么……会知道?” 博士歪着头看着我露出一副很疑惑的样子:“为什么呢~” 他用沾着我血液的指甲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戳了戳:“因为……这里。你明白了么?” 我看着他,有些无奈:“大脑开发程度么……”视线渐渐模糊,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倒也不冤。 倒地之前,我看到了眼前晃过一抹白,以及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事实证明,和一个理智的疯子待在一起是非常没有安全保障的,尤其是,当这个疯子喜怒无常且还有虐待倾向的时候。 在博士身边待了一年多,最常出现的情况就是: “怎么这么简单的物质都没有分析出来,我养你干什么吃的……”拳打脚踢。 或者是…… “真是~看不出来干得很好嘛~~你先前是不是瞒着我~~你其实不止这种程度吧~~~~不要骗我哦小骨骨~~博士会伤心的~~~~”镊子剪刀玻璃器皿开始一股脑地向我砸来。 嘛,除去这些,他还算是个不错的老师,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 因为他的关系,医疗班对我的心脏病做出了预防突发状况的特效药。 一般情况而言,心脏病病发是在情绪激动有大起伏的情况下,这种情况在我身上发生的几率非常的小。另一只就是在受到外界强力冲击的时候,这种情况参照我与博士第一次见面的案例。 医疗班对此进行研究分析,从而开发出了这种药物。 博士称其为:“不死小强药”= =。 这种药物尚在不断改进中,据博士说,医疗班有意将其变为能够以发病为代价提高我身体综合能力的刺激性药物,目前已取得了不错的发展。 说这个的时候,博士看着我“吱吱咯咯”地笑,摸着我的脸用他满是茧子的指腹磨蹭,“吃了那个药你就会有反抗我的力量哦~~~~~要不要给你呢~~~” 对于他这种恶趣味,我没有任何评价或者回应的欲望。 他在这个组织的地位非常高,医疗班没有他的允许是绝对不会做多余动作的,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激发我反抗的欲望罢了。 施虐者大多都有这种隐向思维,想要受他们欺压的人进行反抗,这样才能从中得到更大的乐趣,顺便给自己的施虐行为找一个理由。 因为你要离开我……所以我才…… 而不是,因为我……你,所以你才…… 属于内心深处仍然掩藏着罪恶感和良知,却无法克制同样属于本能的残忍而形成的一种心理状态。 非常的可悲…… 但我绝不会为此施舍我的怜悯。 因为受他禁锢而无能反抗的我,更加的可悲…… ------------ 20Chapter 3(小修) 在博士身边的第二年,我有了使用内部电脑的权利。 当然仅仅限于某些非隐秘性资料库的进入权限和常规操作,也就打打字写写报告的时候可以用。 即使是这样我也非常的满足,因为我能够察看其他“试验品”的观察报告。 原本以为男孩和女孩的实验室是不同的,所以我和哥哥才会被分开带走。 后来才知道实验室只有这一个,毕竟是违反规定的非常规实验室,虽然设备先进但是不能太引人注意,所以建立在一座废弃工厂地底下。 那么也就是说,被送到这里的人可能只有我而已,哥哥仍在其他地方好好地生活着。 调查了当年送来孩子的名单,确实没有发现哥哥的名字。 我据此作出的猜测,将我送到这里的名义上的父亲缺少一个能继承他地位的继承人,哥哥就是其人选,所以被保护了下来。 而作为体质羸弱的女儿,其唯一的价值就是为家族的进步而牺牲。 然而这个猜测很快就得到了博士的证实,无视他“咯咯咯咯”的笑声和嘲讽,以及嵌入我手臂血肉的指甲,大致意思和我猜的差不多。 我那个“父亲”没有儿子,这才是他留下我和哥哥最主要的目的。后来家族要进行试验向每个分家召集未满十三岁的孩子,哥哥也在其中,但是被“父亲”压了下来,我却没有如此好运。 得知这个消息对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我进入这里一开始的目的就错了。 不仅仅是哥哥而已,我也需要进一步往上爬。 在先前的两个世界我的思维产生了一种误区,觉得只要“精神力”强大,肉体的韧性可以忽视,毕竟那两个世界都是通过精神的力量进行战斗的。在那方面有压倒性优势的我,忽视了肉体的必要性。 但是这里不一样,除了强大的精神以外,还有科学 ——我还无法掌握的科学! 从在这里遇到博士之后,我来到实验室的目的已经变了,那日我会因为无法掌握的科学而暴露自己,今后我也可能会因为同样的原因而死去。 我不畏惧死亡,但是我不愿意在这个世界就这样毫无反抗地死亡。 这里没有漫长无止境的生命,这里也没有必须吸食血液的无奈。 这是真真正正的人类生存的世界,即使还存在着我不知道的力量,但是我确实作为一个普通人类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四年。 仅为此,就足够让我对这个世界产生眷恋。 所以,在不得不离去之前,活下去,我会努力地活下去! 躲过丢向我后脑勺的砖头一样厚的书,我转头看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博士,为了让我能活着受您压迫,在您压抑不了施虐因子的时候能不能请您尽量避开我的头部。”我指脑袋,“真的会死的。” “咯咯咯咯”他咧嘴笑得很高兴,“小骨骨刚才发呆了呢~~~~在想什么~~~~~~~” “呐,博士。”难得看到正常的他,“家族里在进行特殊弹的研究是不是?” “特殊弹啊~~”博士朝我勾勾手指,“对它有兴趣么~~小骨骨~~~~~~” 乖乖走过去,头发被人拽在手里拉扯,头皮一阵疼痛,有些发麻。 “这不是我的研究范畴呢~~~你是从哪儿知道的?”后半句话的语调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扭曲着脖子指了指他桌子上的一堆文件,“前天送来的信函,你那时候在做兔子耳朵和老鼠尾巴接猫身上的实验,让我整理的还记得么?关于特殊弹的那份报告放在左边那堆里。” “诶~~~~这样啊~~~~~~~~~~~”头发被放开,博士的手摸上了我的脸,我的左脸颊有一条很深很长的划痕,是他在我身上留下的第一个痕迹。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特别喜欢玩弄那块地方。 指甲再次刺入,沿着那条痕迹慢慢向下,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哼~~”他拔出指甲猛的将我推到地上,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椅子后靠上,开始解释:“一种工具而已,能够激发人体潜能。” 我盘膝坐在地上,乖乖地听。 他踢了我一脚,说:“别想了,对你不管用的,你有潜能但是身体受到了限制,和那些需要特殊弹才能激发身体力量的白痴完全不一样。” “哦。”我从地上爬起来回到自己的位子,打开电脑的时候,我听到自己充满诱惑的声音:“呐,博士,你说如果把转基因技术和特殊弹的能力相结合,会怎么样?” “嗙嘡”我如愿听到了某人从椅子上摔到地上的声音。 那天以后,博士再也不仅仅把自己困在实验室里干些残杀小动物补丁小动物的事了,经常会去特殊弹的研究室找一些资料或者亲手实践。 任何一个科学家,在开展实验的时候总是全身心投入其中的,他们会无视身边的任何人任何事,成为单纯是为了实验而实验的疯子,连实验的目的都会暂时性忘记。 托这个的福,我获得了有关特殊弹的很多情报。 以及夹杂在其中的,这个家族的情报。 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六年,我终于知道了我吃谁的喝谁的睡谁的用谁的实验室了= =。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意大利的黑手党之一,在特殊弹的领域,就算是在黑手党中也是非常领先的。其以开发特殊弹,然后贩卖使用为主要事业。近年来,彭格列家族也在着手进行类似的研究,貌似取得了很大的成绩,这让艾斯托拉涅欧家族高层感到不安。 彭格列的势力在黑手党中首屈一指,不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能够比拟的,所以他们有意放出这一产业的部分让给彭格列,续而空出人手投入人体研究的行列,也就是我来到这个实验室地起因。 对于情报中出场率极高的彭格列家族我没有任何兴趣,不管是什么职业都有其龙头,也有其竞争对手,哪怕是黑手党也是一样的。 而我所在意的,是另一个有关彭格列的情报。 彭格列家族虽是黑手党且是龙头老大,但现当家仍然保留了良好的人性和原则,绝对不会接手类似于贩毒、人口买卖、人体试验这样的生意,甚至会破坏以此为生的黑手党家族。 如果运用的好,彭格列家族很有可能成为我毁灭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打手,这一切都得看博士这次的实验成果。 又是一年,动物基因通过特殊弹植入人体的技术完成,同时,完成的还有另一项技术 ——对其他身体进行附体的附身弹。 自此,计划准备工作完成,等待着艾斯托拉涅欧的,只有慢慢地走向毁灭命运…… ------------ 21Chapter 4(小修) 那一年对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来说是个转折点。 开发出的新型特殊弹威力强大,被许多家族争相购买,虽在其后传出对人体有害的消息,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愿意买的仍然在买,卖方自然高兴提价售卖。 下半年,以彭格列为首的几个黑手党大家族对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进行讨伐,批判其行为损害了黑手党的原则,在巨大的压力下,特殊弹事业进入低潮,一蹶不振。 与此同时,艾斯托拉涅欧家族高层决定全面开展人体试验,家族中所有的不超过十三岁的孩子都必须为家族的再次繁荣做出贡献。 自然,我的哥哥也在其中。 “咯咯咯咯~~”博士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你满意额么~~~小骨骨~~~~~~~” “嘛,还行吧。” “小骨骨~~~~告诉我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展这个计划的~~~~~” “从看到你的那一天开始,博士。”我走向坐在沙发上的博士,好吧纠正一下,是瘫坐在沙发上的博士,“呐,博士你开心么?” “为什么~~我要觉得开心~~~~~”他歪着脖子笑着反问。 “我知道的呢,你是真的把我当成女儿那样对待。”我在他旁边坐下:“杀了自己的女儿后悔么?后悔她为什么会这么脆弱,明明只是想让她变强而已,为什么只是这么轻轻一碰就碎掉了……像个玻璃娃娃一样。” “这些年我做的事,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我轻轻拍拍他放在腿上无法动弹的手:“比如说从医疗班给我的药物里分离出能让人无法自由活动的部分,为了牵制你;再比如将你实验室里的研究报告统统研究通透,如你所说的,我懂的比你看到的要多;再比如,破解系统密码和防盗锁,察看了你的生平和资料,了解你的背景,以及寻找你追求生理研究的原因。” “那~~小骨骨知道了什么~~~~~~~” “你女儿自出生以来身体就非常的差,当时的医学无法对她进行有效的治疗,你为了给你女儿续命进行了人体研究。”这个时候的博士非常的安静,连表情都显得柔和了,“你的妻子,确实如你所说的一直支持着你鼓励着你。所以在知道你因为缺乏实验材料,实验无法继续进行的时候,她为了你为了你们的女儿自愿成为了你的试验品。” “实验做得非常成功,不管是事前准备还是实验过程都没有任何错误,理论也是完美的,然而,结果却与你预想的不一样。”我学着博士的样子将身体的重量整个放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你在你妻子身上移植了某种强生命力的动物细胞,两者结合在一起,使你妻子拥有了超乎常人的生命力和恢复里。但是……” “但是,那个可悲的女人居然被那种下贱的细胞给吞噬了,失去了人格。”博士打断我的话,开口道:“真是了不起呢~~~小骨骨~~你真是一直给我惊喜~~~~仅仅靠那种程度的资料就可以推测到这个程度么~~~~~真是可怕的人呢~~~~~~~~~~~~~” “呐,博士,即使你不愿意让我说下去,事实依旧是事实,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我撩开遮住半张脸的头发,看着博士,“就像这条疤痕,只要我仍然在这个身体上存活,它就无法消失。所谓的事实,就是这样残酷。” “小骨骨~~你一直在恨我吧~~~~这三年来着么对你~~~~~~~~~~~~~~”博士的表情有些僵硬,连声音都没有以往尖锐。 “不,我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会沉溺在幸福的深渊之中,连己身存在的意义都忘记。”我放下头发重新挡住脸,“所以,作为谢礼,请让我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吧,博士。” “被动物细胞吞噬的你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发现,他们对其进行捕捉,并且通过你的妻子找到了你。你为了能够得到更好的实验设备同他们进行了交易,你将你的妻子作为蓝本为他们制造生物机器,同时他们提供先进的设备和其他优秀的技术人员帮助你完成实验。交易一直非常顺利,直到……你的女儿发现她的母亲像标本一样靠营养液里生存。”我感觉博士带笑的表情开始松动了,“你的女儿因此而畏惧你,想要逃离你,你发现了她的变化。这也成了在这段时间内积累了巨大压力的你,性格扭曲的诱因。” “是啊~就是你说得那样~~”博士的脸上恢复了他残忍的笑意,终于,他最后那一丝的良知也泯灭在了被剖开的事实面前。 “我的妻子~~~那个愚蠢的女人~~~居逃离了我的实验室~~~~~~~被艾斯托拉涅欧抓住~~咯咯咯咯~~~~如果她当初被杀死该多好~~~就没有之后那么多事了~~~”他笑得很疯狂也很痛苦,“女儿她~~~我明明为她做了这么多~~~失去了自由和爱人~~~~~她居然还想着躲我~~~说我杀死了她妈妈~~~~~~咯咯咯咯~~真是比她的母亲还要愚蠢~~~~~~最后走上了和她妈妈一样的道路,被爬虫类动物的细胞侵蚀~~真是连死亡的样子都一样的恶心~~~~~” “但即使是这样,你依旧想要你的女儿看看这个世界么?博士。”我拉起他放在腿上的手,轻轻触碰他的指甲,他的指甲是铁皮制作的,顶端有个小小的空心部分,“所以,把她的细胞侵入我的血液中,想让她取代我活下去么……” “咯咯咯咯~~~你连这个也发现了么~~~~~可惜失败了啊~~~~~” “不,差一点点就成功了。”我隔着头发,摸上了自己的左脸:“知道为什么我脸上的伤每次都愈合得这么慢么?在你的指甲触碰到它以后,我都会找机会将它长好的肌肤重新撕开,将你放进去的异物取出来,所以它从未有过真正愈合的机会。”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么~~~~~~~~~” “我只是觉得,博士不会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因此博士触碰过的任何物体我都会进行检查,包括我的身体。” “原来是而已啊~~小骨骨真是谨慎呢~~~~~”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活不到现在。虽然很遗憾,但是闲聊就到此为止了,博士。”我打开直接可以看到实验室地监视摄像头,“同我一起见证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毁灭吧,你所憎恨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现在就要走向灭亡了,毁在我哥哥的手里。”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博士发出了古怪又残忍的笑声,我想,这是他找到同类的欢呼 ――叫嚣着疯狂…… ------------ 22Chapter 5(小修) 监视器里,我看到了我久违的哥哥。 他浑身鲜血站在实验室中间,实验室设备别破坏,工作人员都倒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哥哥手持三叉戟发出了笑声,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笑,“kufufufu,果然这个世界是不可取的啊,全部都毁掉吧。”他摘掉了右眼上的绷带,露出了轮回眼,对着门口呆站着的两个小鬼说:“要一起来么?” 我关掉监视器,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他还活着并且得到了力量,自此我来到这个实验室地目的统统完成了。 “不去~~~和你哥哥相认么~~~小骨妹妹啊~~~~~” “没有这个必要。”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清理整个实验室,将我留在这个的痕迹统统掩藏起来,“哥哥所看到世界并非我所看到的世界,既然路不相同,终点也不相同,那么何必同行。” “这样啊~~”博士慢慢闭上了眼睛,“那么~~什么才是你想要怎样的生活?” “普通人一样的活着,如此而已。”我看着露出安详表情的博士,“晚安,博士,祝您一路顺风。” 药力发作了。 博士让医疗班给我开发的药物很有意思。 一方面是强力的兴奋剂,能让我的心跳速度加快,以此激发身体细胞的快速运动,提高身体的综合素质。另一方面是大量的催眠药物,可以使全身沸腾的血液降低,并且使心脏停止跳动进入假死状态,从而保护跳动过快的心脏。 将两种属性完全相反的药物成分结合在同一种药里,靠的是药物溶解的时间差以及身体吸收药力的时间差,真是非常出色的技术。 而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将这两种成分分离开来进行各种各样的配合,使博士身体机能停止运转并且导致之后死亡的也是研究成果之一。 大致原理和控制我心脏的药物差不多。 大量的催眠药物使其失去大部分机动力,缓慢的血液流动让其无法正常活动。而在其后发作的是大量兴奋剂,瞬间激活身体的各种机能,血液加速流动。其巨大的反差使血管无法适应造成破裂,最终导致死亡。 嘛,真是危险的药物,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 大概博士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死在他让医疗班开发的药物上,就像他不会想到会死在我的手里…… 我清理残留痕迹的手停顿了一下。 或者他想到了,只是放纵而已,他脸上最后露出的笑容里未必没有解脱的意思。 就如我之前所说的,他是真的将我当成女儿看待,那么如果死在自己女儿手里正是他心中所愿的话…… 耸耸肩,果然,疯子都是聪明的、敏锐的,他以为我和他一样疯了才会发出那么古怪的笑声,而得知我正在意图后却露出笑容。 我在那个时候就应该察觉到的,他的内心深处被隐藏的良知并不是我通过事实的重现就能够轻易击碎的脆弱。 在妻子和女儿的死面前,仍然能够坚持活到现在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脆弱。 他其实,也在等待,能够毁灭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人出现,然后亲眼看到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消亡 ——这就是他对于妻女的赎罪。 收拾好东西以后,我离开了生活了三年的实验室。 然后在大马路上……发呆。 望望天,看看地,我后悔了┭┮﹏┭┮,其实应该和哥哥他们一起走的,至少有个方向不是? 谁能告诉我,没有护照没有身份证没有任何证件的我现在应该去哪里!? 于是又饿又累又冷又纠结的我昏倒在路边……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正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吊水。 一个漂亮的护士小姐走进来:“你醒了啊,觉得好点了么?” “嗯,谢谢,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彭格列家族的地方,你可以好好休息哦~” 彭格列?“对不起,我想向救我的人道谢,能告诉我他在哪里么?” “救你的是九代目,放心吧九代目人很好,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护士小姐把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我的边上,“所以安心养病吧,你的心脏病很严重呢。这是换洗衣服,一日三餐有人送来,如果有什么问题按铃就好。” “谢谢。” 护士走出去以后,我闭上眼睛假寐,顺便整理下思路。 照护士小姐的话说,救我的人是彭格列九代目,应该仅仅是巧合而已。而之后带我回来也有可能是其一时兴起,毕竟我决定用彭格列当枪杆使的时候做过很多调查,他们的首领确实是有这种无谓善心的人。 问题是之后,既然是黑手党,就算是再天真也不会随意收留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来历的人居住在主楼层里。 是的,主楼层,我刚才随意瞄了一眼窗外,发现我的房间比其他的楼都要高一些,也就是说这里是重要人物居住的地方。如果猜测没错的话,这里就是彭格列九代目生活的地方了。 也就是说,彭格列九代目觉得我身份特殊,才会让我进入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知道我曾经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人,并且有极大的可能,他已经知道我就是泄露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情报的那个人。 不愧是黑手党的大家族,情报网铺展得非常到位。 我往被窝里缩一缩,不管彭格列打得是什么主意,至少现在对我而言并不存在威胁,所以趁此机会好好睡一觉吧。 多久没有睡在这么柔软的床上了? 从进入实验室起我就一直盖着资料睡地板,然后被博士用各种各样的暴力方式叫醒,真是……太怀念充满阳光味道的被窝了。 我控制着我的思维以及我的动作都像一个刚刚逃出地狱的少女,面部表情充满了幸福的味道,带一些小小的忐忑和不安,以及微微的颤抖。 我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护士小姐走了以后这个房间就是属于我的空间了,窃听器监视器这类的东西只要是大家族都少不了。 而与此相对的,只要能度过这一段最初的时光,我将获得这个家族的信任,以后做事也会方便些。 只要能拿到证明身份的有效证件,世界之大,哪里不能生存? 我对于周围的环境从来都不挑剔,所愿的不过是像普通人那样活着。 至少在这个世界里,这是我仅有的愿望…… ------------ 23Chapter 6(小修) 事实证明,彭格列家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糊弄(?)。 经过一次相对漫长的谈话,在九代目慈祥的目光下,我声泪俱下讲述着在实验室三年间的遭遇。 从被迫和哥哥分开,到体质不合格要被抹杀;从被博士带走,到作为复活他女儿的容器;从暗中收集情报,到冒险将情报传出…… 忽视被我刻意隐瞒的部分,句句属实。 整个人蜷曲在一起,双臂抱膝,将头埋在里面。从臂弯里闷闷的发出颤抖的声响,连身体都跟着不自觉得抖动,哽咽着将头埋得更深,再抬头时双目通红。 将一个普通少女的无助和恐惧表现得淋漓尽致,成功博得了所有人的同情,一旁的护士小姐没少掉金豆子。 最后,九代目摸摸我看不见脸的脑袋,“小骨以后就在这儿住下吧,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哈?啥??我躲臂弯里的脸囧囧有神。 九代目,您误会了…… 我只是想要一张证明身份的证件而已,没想要掺和你们黑手党的事。 可惜,现在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 用自己的悲惨遭遇博得他人同情,在自己无力的时候期待他人的救赎,我所期待并且制造出来的不就是这样的情况么? 来到这个世界后太过弱小,被很多人保护着,哥哥也好博士也好,所以习惯了这种状态,连自身都渴望被保护了么? 因为无助而期待保护,因为保护而变得更加弱小,我居然被这样被动的思想所桎梏。 希望能够像平凡人一样生活,贪恋这个世间所触碰到的温暖。而忘记了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温暖而已,忘记了不是所有时候都能够如同现在这般的好运,甚至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我抬手捂住眼睛,遮住无法控制的情绪外泄,心中惊骇。 如此糟糕的状态,我居然现在才发现!!! 初来的四年太过平静让我放下了内心深处对这个世界的戒备,所以才会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潜入实验室。如果不是博士将我扣下,没准现在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在博士那里的三年,利大于弊,虽然身体上受到了各种各样的皮外伤,但是得到了不仅仅是能激发身体力量的药物,还接触到了这个世界先进的科学技术。 现在想来,若是没有哥哥,刚出生的我就可能被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抹杀。如果没有博士,和他的刻意纵然,我根本活不到离开实验室的那天。 而现在,我被巧合所救,并且还在期待巧合的进一步继续? 这个世间没有真正的如果,更加没有所谓的巧合,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系统】的控制之下。 这算是提醒? 或者警告? 不管是那种,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小骨?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彭格列九代察觉了我的异样,充满关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摇摇头。 “九代目,能够请您教我战斗的方法么?”抬头看他,原本受伤小鹿眼神坚定起来:“我已经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东西了。” 九代目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缓缓点了点头。 于是……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的身份会变成九代目的养女!!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待着,顺便学习一下在这个世界能够自保的力量而已!! 再于是……我面前这个高傲眼神的小鬼是又怎么回事!? “小骨,这是你的哥哥xanxus。”九代目的声音依旧很慈祥。 “切,这个没几两肉的就是你说的妹妹?”傲慢小鬼一脸不屑,“垃圾!” “xanxus!”九代目严厉且无奈:“以后她就是巴利安的一员了,要好好照顾她。” “老头子你说什么!?”xanxus暴怒:“这么个弱小的垃圾你要把她放到巴利安!你想让我弄死她的话直说好了!” 他离开了九代目的办公室,摔门而去,只留下一句话:“我是绝对不会承认她的,垃圾!” “我这个儿子脾气不好,你要多包涵。” “您太客气了,九代目。” “小骨。”九代目站起来绕过桌子,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现在该叫爸爸不是么?” “嗨。”我低下头,感受着九代目掌心的温度,“父亲。” “这样就好。” “嗯。”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在接受训练。 根据我的身体情况,三代目让我选择要成为后备人员,还是远程攻击人员。 巴利安是暗杀部队,虽然后备人员必不可少但绝对不是主要成员,所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因为在诉说三年苦情史的时候暴露了部分对药物的了解,所以九代目给我找个一个老师,叫dr.夏马尔。 据说这位老师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医生,同时也是位顶尖杀手。 他的体内含有666种病毒,其每一种都是能够给人带来致命弱点的可怕物质,而dr.夏马尔体内的病毒却能够完全的中和起来,对他本人没有造成任何不良的影响。 他本人则通过一种叫做“三叉戟蚊子”技术,将身体内的病毒进行提取和研究。随后注入到昆虫的体内,通过昆虫对于病毒的传播来进行医疗救治,并且创造了其独特的杀人技法。 在来彭格列家族之前在其下属的狱寺家做家庭医生,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直到被九代目召唤之前都目前属于无业游民。 第一眼见到dr.夏马尔的时候,他衣冠楚楚,如同大部分黑手党一样,穿着西装戴着领带,感觉很正式。 他一开口,就暴露了其道貌岸然的外表下遮掩的是他如同禽兽般饥渴的内心。 或者,正好相反。 “哟~~美丽的小姐,愿意和我一起喝杯茶么?” 嘛,撇开他的恶趣味伪装不提,还是个不错的老师。对女性足够温柔,重要的是,问题的本质看得非常通透。 战斗是为了胜利,胜利是为了荣耀,荣耀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 在战斗中没有自保意识的人,无法取得真正的胜利 ——这是他教我的第一件事。 而就在我和dr.夏马尔的教与学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xanxus叛变了。 我拿着观察镜片的手一顿,续而继续我未完成地工作。 xanxus的叛变对我而言并不觉得意外,恐怕在很多人眼里都不会觉得意外。 其中包括九代目。 ------------ 24Chapter 7(小修) xanxus叛变之后,此次事件被记录进了机密档案,在日后彭格列的历史上被命名为“摇篮事件”。但实际上,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并不多,即便是我,也仅仅知道他刺杀未遂被九代目囚禁了而已。 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彭格列日后的发展,毕竟首领候补刺杀现任首领,放在哪儿都绝对不算对家族有利的话题。最妥当的方法便是抹杀xanxus的存在,对外宣称其任务死亡或者意外死亡。 但由于九代目的维护,xanxus虽失去了自由但并没有受到生命威胁。 这一切都和我无关,我继续我的实验研究,通过网络和内部消息网来了解这个世界。 两年之后,dr.夏马尔离开彭格列总部,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教我的了。 同年,我的战斗体系已然有了雏形,剩下的就是将理论逐步现实化。 为此,必须全面提高身体素质。九代目为我准备了最好的医疗班底,应付任何在训练中发生的突发情况。 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此过程中发生什么都是意料之中的,哪怕心脏停止跳动。 幸而,我活了下来,即使多次濒临死亡。 九代目在看过我训练之后对我下了禁制,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动用与身体机能相关的武力。 但其实,我并不以为然。 不管怎么样,来到这个世界九年之后,我终于有了足够的自保能力。 而我作为巴利安的一员,九代目给我下达的第一个任务是融入其中,并且将失去xanxus如同散沙一般的巴利安凝结起来。 (#‵′)我宁愿拎着刀去杀人! 嘛,对于第一个任务也不能太过挑剔,九代目想法并不难猜。 他对xanxus仍然抱有希望,认为他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想法。而在此之前,九代目要为他保留实力,不能让他的手下继续散漫下去。 再退一步说,就算xanxus没有办法理解九代目,九代目也不能让培养多年的巴利安就这么荒废掉,为此需要一个能够想xanxus一样领导他们并牵制他们的人,而我就是那个人选。 我对此没有任何感想,不过是一个任务而已,不需要代入太多的私人情绪。 在巴利安的五个干部中,我第一个早上的是斯贝尔比·斯夸罗。 接到任务的时候我调查过几个干部的资料,从人物性格来分析,斯贝尔比·斯夸罗是最容易突破的。然而只要收服了他,其他人基本就用不着我操心了。 由于xanxus叛变事件巴利安的其他成员也有参与,即使之后没有被拘禁,但其主要成员都逃不了被列入彭格列监视名单中的命运。当然,一切与家族有关的任务也被宣告终止,巴利安被彻底雪藏。 因此,要找到斯夸罗并不难。 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瀑布底下打坐。 瀑布从他头上倾泻而下,顺着他银色长发而下击打在岩石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芒。 傲慢。 这是我见到他是脑中浮现出的唯一的词。 光看资料觉得他仅仅是个自视甚高的小鬼,就算是现在当面见到他,我也依旧这么认为。 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拥有一个剑士的骄傲,且不论其技术如何,心灵上的傲慢比任何人都来得激进。 我摸上了右边腰间别着的短刃,这类人只会对自己此生都无法超越的人臣服,一旦认同就绝对不会叛离。 带刀来真是太好了。 就在我愣神的当儿,斯夸罗从瀑布下一跃而起,拔剑所指,赫然是我的方向。 无暇再想其他,右手反手抽刀挡住那一击。 “你是谁!” 好大的嗓门,我略微嫌恶的皱了皱眉。 “我是osso,代替xanxus接管巴利安的人,请多指教。” “什么!你要接管巴利安!就凭你!混蛋!!”他身体随着语调前倾,连手中剑的力量也产生了变化。 我被他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地响,手臂也因为刚才的大力碰撞而发麻。对这个身体而言,以力对决并不是明智的战斗方法,我深知这一点。 右手松开刀柄,并且弯腰躲过平直的扫剑,左手下捞握刀攻其下盘逼他不得不退,从而拉开两人的距离。 斯夸罗反应不慢,在后退的同时,手中剑招一变,从上压下迸发剑气。我侧身滚地避开,再看时,地上已有一条深入地皮的剑痕。 而我和他,一左一右,俨然像在各自的封地内对峙。 “动作不错嘛垃圾!但是你的呼吸已经乱了!果然垃圾就是垃圾!!怎么了攻过来啊!!啊!!!” 我忍耐着想要抬手捂耳朵的冲动,无视他的挑衅,收刀而立。 “我并没有和你战斗的理由,仅仅是来通知你,我将成为巴利安的代首领,如此而已。” “通知!!我不承认!!!绝对不会承认!!!!” “嗨嗨,被这么激动,斯贝尔比·斯夸罗。”我忽视他非常想要砍死我的表情,背对着他走到一旁的岩石旁坐下。 我并不害怕他会偷袭,作为一个剑客,无论是在背后偷袭还是让人偷袭得逞,都是有损剑士荣耀的。自持傲慢的他,绝不会做出这等行为。 但我不一样。 将背对着他,不仅仅是因为对他的放心,更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从一开始我与他用刀剑相拼,其用意便是为了让他误以为我是以冷兵器为战斗方式的刀客。 彭格列暗杀部队巴利安,其本质仅仅是杀手,无关手段。 在我坐下后三秒。 “喂!你做了什么!!”斯夸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一种能够让人动弹不得的药物。放心吧,对身体无害,仅仅是普通医疗用品。” “你想做什么!啊!!” “呐,斯夸罗,我之前就说了我要代替xanxus成为你们巴利安的首领。”我抬头看他,“在xanxus回来之前。” 他一愣,“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耸耸肩,“只要巴利安能够听我的命令,我就能够让xanxus回来。” “啊!?为什么我要相信你!!” “这是救他的唯一方法,试或者不试,主动权在你手里。我仅仅是给你提供一个选择而已。” “可以!我就暂且相信你!!但是!!!”他冲我吼道:“只有五年,如果五年后他还没有回来我就杀了你!!听到没有!啊!!!” 五年?我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 嘛,估计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 ------------ 25chapter 8(小修) 所以说,把所有巴利安的干部集合起来的我整个就是一悲剧。 什么叫作…… “我们的新boss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嘛~~”←某孔雀女(?)。 “就是她啊,新boss。”←某奶嘴小孩。 “xanxus大人!xanxus大人在哪里!!”←某乱喷口水的胡子大叔。 “嘻嘻嘻,因为我是王子,所以我不承认你。”←某金发小屁孩。 “喂!!你们都给我闭嘴!!记清楚了!从现在开始这个小鬼就是我们的boss了!!不准有异议!!啊!!!”←某吵闹男= =。 “嗨嗨,大家都安静一下。”我揉揉眉心,其实我不太擅长应付吵闹的家伙,尤其还是一群! “从你们答应效忠我开始,彭格列对你们的监视就戒除了,也就是说现在的你们是自由的。”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只要能够保证有任务的时候随叫随到,我不干涉你们的其他行为。但是!” “不管xanxus在的时候怎样,只要我还负责巴利安一天,就绝对不容许有任何人做出对彭格列不利的事情。”我静静地看着他们,语气一如既往,“就是这样,解散吧。” 接下来的日子,让我严重考虑过要不要给所谓的“彭格列暗杀部队”换个名字,改成“彭格列突击部队”。 暗杀!暗杀!!躲在阴暗处不知不觉地把目标人给杀了!! 可这群家伙没事大嗓门进去然后高调杀完人再高调跑回来地算毛啊!! 好吧,待在巴利安基地除了传达任务以外啥也没干的我其实没资格挑他们错。 彭格列要杀的人其实光明正大的就能杀了,大多是被黑手党驱逐或者痛恨的对象,我估摸着搞这个“暗杀部队”不过是为了衬托黑手党身份,其实本质就是“突击部队”。 这个猜测在很久以后和九代目闲扯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据说当年创立“暗杀部队”的boss说:我们是黑手党,既然是黑手党就不能用任何正义的方式来维护我们的正义,我们存在的本身在普通人眼里就是邪恶,所以我们所做的事也必须是邪恶的。 就这么硬生生的,把好好的“突击”变成“暗杀”了。 不承认自身存在的邪恶,却依旧维护自己所认同的正义,真是奇怪的思维逻辑。 嘛,在来到彭格列以前,我也没有想到如此一个大家族会打着正义的旗帜维护黑暗中的和平,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然而,这个莫名其妙的家族在这个世界上发展得如此壮大,其后背必定有用鲜血搭建起来的地基。 再怎么拥有高尚的品格,在没有实力和势力的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不被过程所迷惑,不被面具所蛊惑,不被伪装所诱惑。拥有力量的人必须承担起使用力量的责任,而不是在渴望力量的过程中迷途。 坚定并且拥有觉悟,承受着死去以及活着的人的灵魂及信念,在这片黑夜之中守着一片星空。 在这个世界上用各种手段站到顶峰,其过程充满了阴谋和黑暗,但是仍旧在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想起了自己启程的目的。 这才是彭格列家族最值得敬重的地方。 即便不认同这样天真的做法,但是我仍希望这样的天真能够继续传承。 每个身处黑暗的人都渴望光芒,每个处于光芒的人都有他人看不见的阴霾。 没有人是纯粹到除了自己什么都不是的,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身边扮演不同的角色,这才是世间人类自保的唯一准则。 而我现在,扮演着体弱多病的公主大人,守在城堡里等我辛苦的部下任务归来。 这个过程,真的是,非常……无聊! 于是,趁着大家都不在,我来到了彭格列总部的地底下,xanxus被九代目冰封的地方。 接到集合巴利安任务的时候,我向九代目提出了两个要求。其一,是撤掉所有监视巴利安的人,其二,将xanxus的处置权交给我。 九代目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就如同当年信任xanxus一样,如今的他非常信任我。他将代表彭格列继承权的彭格列指环交给我,告诉我这个能够解除xanxus的冰封。 接到指环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指环的本身就蕴含着力量,非常强大的力量。 而九代目,便是要借我的手用这股强大的力量救出xanxus。 拿到指环的那一天,我就将其放到了xanxus被封闭的铁箱内。如今过去了四年,离我和斯夸罗的约定越来越近,而冰封却没有任何融化的痕迹。 我并不怀疑九代目所说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还未到时候。 蕴含巨大力量的物品通常都拥有自己的意识,会选择自己的主人而不是单纯地被他人选择。 彭格列指环估计也是这种情况,它的判断是如此的话,作为单纯执行人的我无能为力。 只有等待而已。 我伸手摸上了被冰冻起的火焰,不管看几次都觉得神奇,但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人类的身体内蕴含着力量,而将体内的力量提炼出来成为自身的战斗力,其外在形态就是火焰。 而冰是与火完全相反的境界,也就是说,并非将体内的火焰外放,而是将大气中蕴含的力量以火焰的形式吸收,使周边的火焰冻结。 真是出色的控制力。 我这具身体也能够产生火焰,不过从来不曾被其他人所知。 曾经在绝对封闭无人的环境中锻炼过,但收效甚微。 这对我而言是一种全然陌生的力量,如果认真修行,对时间和空间都有极大的要求,如今的我无法一个人完成。 而将所有的底牌都摊开到他人面前并非我的作风,我不是不信任九代目所带领的彭格列家族,只是不给自己信任他们的机会而已。 在任何一个时空,我都不曾给予过自己所谓信任,更不用提别人了。 转身离开,手心中仍带着触碰冰焰时的触感。 冰冷的,渴望被融化的僵硬…… ------------ 26chapter 9(小修) 在斯夸罗来找上我之前,九代目给我下达了一个任务。 “小骨,我想让你去调查一下北意大利最强杀手兰兹亚的事。” 在接到命令的第二天,我动身前往北意大利。 兰兹亚是北意大利埃尔斯贝塔西的家族成员,少年时候是孤儿的他被埃尔贝斯塔西的boss收养,成为那块地区最强的杀手。 但近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行为反常。 就在三天前传来消息,兰兹亚残忍地杀害了整个家族的成员,包括对他有恩的埃尔贝斯塔西家族boss。目前,下落不明,有畏罪潜逃的嫌疑。 这件事本来与我无关。 就算是彭格列联合家族中的一员,这件事也轮不到负责战斗的巴利安插手,是属于调查部门的管辖范畴。想来是九代目有什么计划需要我避避风头,估计和xanxus有关。 进入被封锁的埃尔贝斯塔西本部,即使过了三天,依旧能够感受到血的气味,由此可见当时情况的惨烈。 从监控录像来看,杀人的却是是兰兹亚本人没有错,无论是相貌还是招式都符合资料上提供的信息。但我却觉得有哪里不对,身体动作僵硬,面部表情与肢体动作不和谐,就如同被人附身了一般。 附身? 我皱了皱眉,这个词让我想起了某段时期的回忆,重新看了一遍录像,我已经有了决断。 想必是哥哥在离开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实验室地时候,顺手牵羊带走了已经制造完成的特殊弹。他通过附身弹使自己的思维侵入兰兹亚的大脑,控制其行动,用他的手杀死了埃尔贝斯塔西家族的人。 对哥哥的行为,我并不感到意外,准确来说,这是由于我当初刻意的诱导而产生的结果。 为了让他掌握力量,隐瞒我还活着的事实,通过博士研究的转基因技术对轮回眼进行了部分改造,使哥哥成为这个强大力量的适用者。并且在移植的过程中,用博士的电脑下达指令,让我死亡的虚假消息传到他耳朵里,强迫他依靠对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仇恨活下去。 这一切都是我的预谋。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要与哥哥相认,当初不愿意和他一起走是因为我的身体会成为他的累赘。 既然已经失去的东西那么忘掉就好,如果仍然拥有的是对这个世界的仇恨那么就怀着这样的心情走下去就好。 毁灭世界也好,创造世界也好,就这样融入世界被世界包容也好。 我仅仅是提供了一条,让你失去至亲的道路,而之后的所有分岔口,我都没有想要参与的打算。 将情况通过网络向九代目进行了汇报,隐瞒了真相背后的真实,仅仅陈述了肉眼所看到的表象。九代目没有任何怀疑,让我在那边再待一段时间,我更为肯定,彭格列本部那里有了麻烦。 不过既然不用我回去,那么趁这个时间到处走走看看也不是坏事。 由于身体的关系,到这个世界以后我几乎没有走过太多地方,从电脑上或者纸质文献上获得的信息总是有限的。能亲眼看看我所生活着的世界,我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在外整整游历了一年,将路上所看到的一切通过照片发到九代目的邮箱里,除此以外,我们再没有其他交流。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条回复。 我回来了!垃圾!!――xanxus 收到消息的当天,我丢弃了使用了一年的照相机,坐上了彭格列专属飞机回到意大利彭格列总部。 一步一步走入xanxus所为我设下的陷阱。 敲开九代目的门,走进去,坐在主位上的赫然是xanxus。 “xanxus大哥,好久不见了。”我关上门,走到书桌前面,“父亲在哪里?” “大哥?谁允许你这个垃圾这么叫的!那个老头早就被我杀了!!啊!现在你也一样!!”  xanxus将腿翘在桌子上,整个人窝在椅子里,“你应该直到我让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吧?老头子那里的指环少了一个是不是在你手上?” “是的。”我隔着衣服摸上前胸,七只半指环的之中一个就在我胸前挂着,“作为彭格列正统继承人培养的您应该直到,彭格列指环是家主和守护者的象征,而只有将相同属性的半指环合璧才是真正的彭格列指环。” “啊?”自我进门后,xanxus第一次正眼看我,“所以呢,你要说什么!垃圾!!” “就算您拿到九代目那里的所有指环依旧是不够的,剩下的半指环统统在门外顾问手里,也就是说得不到门外顾问的认可您无法成为彭格列正在的家主。”我隔着衣服握紧胸前的指环,“我没有其他要求,既然您和日本的泽田纲吉均是继承候选人,那么请同其战斗。” “什么意思?” “boss和守护者之间的战斗,胜利的一方将得到完整的指环。” “啊!!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就算您将父亲囚禁起来,也无法得到父亲的认可。”我看着他,“我有把握让父亲传达选择您为继承人的决定。” “就凭你!?”xanxus的表情非常不爽。 “是的。”无视他的怒火,用陈述的语气继续说,“您应该从斯夸罗那边听说过,当年也是我承诺下让您自由的诺言,而您现在好好地坐在本应该属于父亲的位置上。”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并非没有条件。”我松开握住指环的手,垂放在身侧,“我希望您能保证父亲的生命安全,并且让我以您的守护者的身份参加争夺战。”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xanxus仰头大笑,许久才看着我说,“就算让你参加了争夺战你又能做什么,说到底还是个垃圾而已!以为在我这方就能够破坏已定的结局么!!天真的垃圾!!!”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可以。”他冷静下来,“只要你能让老头子乖乖选我做继承人,我就答应你。” “那么,请让我见一下父亲。” xanxus指了指办公室侧壁的画像,我走过去,将其打开,看到了一个机关。拨动机关,一扇门在我面前打开。 突然背后一股巨大的力将我推了进去,门随即关上。 果然,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我见到九代目。 嘛,算了,反正见与不见,结果都一样。 不过是一场陷阱,谁是谁的猎物,不到收网的时候谁也不知道。 我在黑漆漆的暗道内坐下,闭上眼睛靠着墙壁,等待着他人的救援。 嗯,幸好带了干粮和水,五天内饿不死。 ------------ 27chapter 10(小修) 五天后,我在指尖点燃了火焰,无语看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生物的密道,再看了看我身边一堆类似于野餐过后留下的食品包装袋,严重怀疑门外顾问那些家伙是不是挖地道挖久了连真正的暗道都找不到了。 没办法,只能自力更生,我收起火焰从包里翻出手电筒,照耀前方的道路往前走。 所以说,太狂妄是不对的! 就像xanxus在把我丢进暗道前没有没收我身边的东西,包括脖子上的半指环和背着的双肩包。就像我这五天仗着事先有准备没有立即寻找出路,反而乖乖的坐以待毙。 在尽头的地方听到了有人开机关的声音。 “谁在那里?”那人很警觉。 “家光先生么?我是osso,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您还记得我么?” “osso?你怎么会在这里,九代目呢?” “我被xanxus关进这里,不曾见到父亲。” “是么……”沢田家光的动作有些迟钝,感觉在忍受着什么。 “您受伤了么?” “啊,一点小伤。” “让我帮您处理一下吧。”我取下背包,“您知道的, dr.夏马尔曾经教过我两年。” “啊,那就麻烦你了。” 沢田家光伤口较深,但是避开了要害,比较严重的是运动过量而造成的大量失血。做了简单处理以后,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抱歉,家光先生,我急着赶去日本,您一个人没问题么?” “啊,你去吧。” “失礼了,请您多保重。” 回到彭格列大宅内,随便招呼了一个人帮我准备飞机,会耽搁这么久,是我的失策。 “osso小姐,我们要去哪儿?” “日本并盛。” 太阳渐渐下山,一直闭目养神的我也急躁不安起来。 “还有多久到?” “三个小时,osso小姐。” 三个小时,如果能够轻易打败沢田纲吉那边的云守就好了…… 虽然我整整一年都不曾向九代目了解过巴利安的事,但拥有巴利安最高控制权的我依旧能够通过专属的情报网获取信息,这一点即使在xanxus回来之后也没有改变。 也就是说,xanxus这段时间内所有的行动,我都掌握在手中,包括他向军方购买人形武器哥拉·莫斯卡。 这是黑手党中最新的一种机器人,同时是意大利本国禁止的军事武器,禁用的原因是 ——以人的死气焰为源动力,即每一个莫斯卡里面都有一个活人! 当初我开出如此丰厚的条件,仅仅是要求见九代目一面也被xanxus拒绝。思其原因,极大的可能是因为他已经将九代目放入莫斯卡中,而这一事实被我知晓的话有可能对他的行动产生影响。 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将我关进暗道中,连半指环都放弃掉。 看到沢田家光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能够伤到他的人只有九代目,而九代目绝不可能向他动手。那么也就是说xanxus在彭格列总部准备了九代目的替身,足以让沢田家光这样的人都被迷惑的替身。 如果仅仅是让九代目失去行动能力以及自由的话,不需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让一个替身住持彭格列家族的大局。所谓的替身,仅仅只能代替一时而已,恐怕沢田家光也是看出了九代目的不正常才会反击的,可惜失掉了先手。 同软禁九代目胁迫其下命令不同,如果使用替身的话就说明xanxus根本没有想要九代目活下去。而拥有死气之焰的九代目,是莫斯卡最佳的源动力。 让其参加指环争夺战,并且被沢田纲吉的守护者杀死,xanxus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彭格列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了。 然后立刻让假冒的九代目宣布隐退,他就能成为彭格列家族真正的继承人。 而我的失策的仅仅只有一步——没有想到xanxus会对九代目赶尽杀绝! 我为自己的失策而感到懊恼。 果然对于这个世界我想得太美好了,即使接触过最黑暗的地方我仍然对人性抱有一定的幻想。 不,应该是说我对于九代目的幻想抱有幻想。 我仅仅是因为相信了他所想要相信的,才会使九代目陷入如此危险的情况。 因为我妄想他的天真真的可以救赎xanxus! 我捂着眼睛低声咒骂了一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被周边的人同化了。 不管是在哥哥、博士还是九代目的身边,都让我放松了警惕。 突然想到了什么,捂住眼睛的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或许…… 就是因为我早就意识到自己被他们同化的这个事实,所以才设计这一切来让他们远离我。 故意进入实验室,设计让艾斯托拉涅欧家族陷入绝境,逼他们不得不让家族里的所有孩子都参与到人体试验中;故意借博士的手将毁灭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道具交到哥哥的手里,逼自己不得不杀人灭口;估计向九代目献策,让xanxus复活并且同沢田纲吉战斗,以此来唤醒xanxus的良知。 我未必没有意料到这样的结局,又或许我所期待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所有人都离开我,那么我离开的时候也能够毫无留念。 我所做的一切,可能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寻找一个能够洒脱离开的理由而已。 打着为他们好的旗号,将他们一个一个推离我身边,然后摆出一副你们都抛弃我的姿态,毫无愧疚依恋地离开这个世界。 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因为拥有所以害怕失去,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亲手毁灭? 真是该死! 如果害怕失去那么想法设法留住就好,如果注定分开那么在日后缅怀就好,因为未知的危险而放弃现在的生活,因为已知的未来而舍弃现在的生活,这是何等脆弱地心灵! “osso小姐,您没事吧?” “啊,没事。” “请放心,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谢谢。” 我看着外面的天,天阳渐渐隐去光芒,月亮仍未出现。 地平线上,余辉独守这一片火红…… 照射着浮云。 ------------ 28chapter 11(小修) 坐在飞机上,虽然周围有幻术师做遮掩,但是我依然能够看到并盛中燃起的橘黄色的火焰。 战斗已经发展到,沢田纲吉不得不参与到守护者们的战斗中了么? 也就是说,莫斯卡暴走了。 “再快一点,停在并盛的上方。” “是,osso小姐。” 从飞机往外探,莫斯卡正在和沢田纲吉战斗,两人都靠机动力进行空战,沢田纲吉占据上风,一招便可分胜负。 我没有使用升降梯,直接跳下去,没有理会飞机上的人大声喊:“osso小姐!!” “沢田纲吉!住手!!”我冲下面喊,同时拔刀,由于距离太远,只能以刀做矛,向他投射出去。 沢田纲吉察觉,手心火焰大开,高速离开了我的攻击范围,也离开了莫斯卡。 我不敢大意,抽出断刃,直冲莫斯卡。 利用离心力的重量将其压下,右手握刀刺其后颈处。 知晓巴利安购买莫斯卡的时候我就研究过它的弱点。 莫斯卡后颈处有一根导管,从人体内输取火焰转化为自己的动力,如果将其割断,那么莫斯卡的行动就会停止。 我与莫斯卡一同坠落地面,浑身都在痛,心脏处也一突一突地发凉。 “osso大人,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无心理会她的提问,快速向嘴里丢了一粒药丸,这是普通的镇定剂,能让我刚才的激动心情平复下来。 许久以后,我才开口:“切尔贝罗么?” “是的,为什么您会出现在这里?” 我拿出脖子上的半指环,“我是巴利安的云之守护者。” 切尔贝罗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可能,云之指环确实已经……” “那是幻术。” 我从切尔贝罗手里拿过云之指环,轻轻一捏,另一半化为乌有。 “强力的幻术师能将幻觉与实物结合,就像刚才那样。” “那么刚才的比试……” “当然不作数。”我在一问一答中平息了自己的呼吸。 “喂!垃圾!!你怎么会在这里!!”xanxus冲我吼。 “xanxus大哥,您这次做得太过分了。”我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走到先前掷出长刀的地方,将其握在手心里,然后聚力像莫斯卡的方向砍了一刀。 “嗙!”激起一阵灰尘。 灰尘散去,莫斯卡已成了两半,但是里面的人却没有伤到半分。 这是我在前一个世界所学习到的斩术,用现在这个身体使用出来十分的勉强。 “这是?”沢田纲吉的声音。 “九代目,我的父亲。”我的视线开始迷糊。 五天内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出来后火速赶到日本,在飞机上精神起伏过大对心脏造成的负荷过大,而后又和莫斯科发生撞击最后落到地面,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的身体难以承受。 更何况还有刚才那个不适用这个身体的斩击。 我想努力支持这个摇摇欲坠的身体,可惜失败了。 最终,我在战场上,在一片混乱中,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第一眼看到的是迪诺。 “跳马。” “你醒了啊osso,感觉怎么样?” “大概,还行吧……”我看着医院的白色天花板,问,“九代目怎么样了?” “什么九代目,你应该叫父亲的吧。”他伸手摸摸我的头,“没事的,正在抢救,是你救了他。” “不。”我扭头躲过他的手,“是我的疏忽,应该早点察觉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自责了。”他固执地将手按上我的头顶:“不是你的错,你不可能预料到所有的事。九代目既然将自己的性命交托给你,就说明他信任你,他不会怪你的。” “嗯。”我闭上眼睛,似乎醒过来仅仅就是为了得到这句安慰一样。 跳马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离开了。 我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 其实我并不想睡,但为了接下来的战斗,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迪诺刚才所说的,九代目正在抢救,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有死亡的可能性。 就是说,指环争夺战并没有结束,很有可能进行最后一场定胜负。 而那种情况下让所有的守护者都到场的几率非常大,即使xanxus不承认我,但切尔贝罗绝对会认同半指环的拥有者。 所有,我现在必须要为即将到来的另一场战斗做准备,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极限,包括心理状态。 果然,当天晚上,我被人“请”到了并盛中。 “强行召集不为其他,仅仅是因为这是拼上boss和守护者们性命的战斗。” 无视沢田纲吉那边的小鬼所问的天真问题,回收了所有的指环后,“大天空战”开始了。 戴着微型移动电视的手表,从一接触我就知道里面蕴藏着毒药,毫不犹豫地扣在手腕上。既然是切尔贝罗做裁判,那么所有参赛者的条件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好挑剔的,更不需要犹豫。 “终于要开始了。” 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突然有一种扶额的冲动。 “哟,osso也在啊~~啊~还是一样的小美女~~~” “好久不见了,dr.夏尔马。”我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您眼神一如既往地差劲啊。” “什么啊~~”他走过来摸摸我的头,“小osso怎样都是最漂亮的!” 我一愣。 “诶?”沢田纲吉惊讶地问,“你们认识啊?” “啊,dr.夏马尔是我的老师。”我淡淡地解释。 “请守护者们迅速移动到各自的战斗区域。”切尔贝罗出声打断我们的寒暄。 时效性的毒药么,害怕还没有到场地其就倒在路上。 我耸耸肩,跟着沢田纲吉的云守后面来到了比赛场地,也就是我昨天高空坠落的地方。 在场地中央,设置了一个三角架,而彭格列指环就放在上面。 “时间到了。”在所有人都到达各自的场地后,切尔贝罗这么说。 手表的屏幕发出一阵红光,暗藏在腕表内的毒药注射进了身体。即使我早有准备,也不得不靠着三角架的柱子滑坐在地上。 很厉害的毒药。 身体发热,浑身僵硬,有了柱子依旧支持不了我失去力气的身体,我倒在了地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death heater,这种毒药会瞬间麻痹神经,中毒者连站立都会变得困难,并且贯穿全身的烧灼般的疼痛会逐渐加强。30分钟以后,中毒者会死亡。” 仅仅是没有站立的力气么…… 可是我连颤抖手指的力量都是不出来,也就是说我身体内缺少对抗这种毒药的抗体么…… 真是糟糕的状态! ------------ 29Chapter 12(小修) 身体的力量被抽空,但意外的,脑子非常清楚,能够感知周围发生的一切。 沢田纲吉和xanxus的战斗仍在继续,能够让xanxus使用武器,不愧是沢田家光的儿子,九代目看中的继承人。 说起来在xanxus被冰封的期间,我曾经调查过这个继承人。 沢田纲吉,门外顾问boss的儿子,初代的后人,常年定居日本,原本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孩子。 若不是九代目派彩虹之子的reborn去调|教他,他现在也仅仅是个平凡的中学生而已,根本没有拼上性命战斗的理由和必要。 沢田纲吉同我和xanxus不一样。 他不渴望力量,他不需要变强,他只是想和家人朋友一起生活。长大以后能够娶一个好妻子,生个大胖儿子或者可爱女儿,一起为生活奋斗,然后等待衰老死亡,就像最最普通的人一样。 如果,没有九代目强行将彭格列家族的重担扣在他头上的话,他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更不会让自己在意的朋友和重要的伙伴也陷入危险之中。 他本可以……远离这场战争。 彭格列是黑手党,它可以为了自己的壮大牺牲别人,然后告诉那个被牺牲的人,如果你不救我我就会毁灭。 所谓的黑手党就是这样的组织,不管表面上多么正义,在此正义之下的本质是逼迫、威胁、牺牲,以及死亡。 牺牲小部分的利益来维护大部分人的利益,不可能每个人都得到满足。如果不拖你下水大家都会淹死,拖你下水以后只淹死你一个人。 看,多划算的买卖。 所以,在九代目认为xanxus不适合成为彭格列家族的首领以后,巨大的网就向沢田纲吉铺展开了。 为什么沢田纲吉会进入并盛中? 为什么六名守护者中有三名是并盛中的普通学生? 为什么三位普通中学生会有这么强大的武力? 为什么集结在沢田纲吉身边的守护者看似没有经过繁杂的挑选程序却足足凑齐了六种属性? 巧合?偶尔? 这个世间的所有巧合都是阴谋的构成,所有的偶尔都有其必然的推动。 不然,xanxus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段从冰封中苏醒过来。 指环的力量解除了冰封,冰封刚刚解除的时候指环就在xanxus的身边,但是xanxus却没有得到指环,只有一种可能,指环被人拿走了。 冰封xanxus的地方很多人知道,但是有权限进入的只有我和九代目。九代目拿走了指环,却留下了痕迹,让xanxus知道了指环的存在。以此成为了xanxus再次行刺九代目的契机。 我当初和九代目商量有关xanxus的处置办法的时候说:“不如让xanxus和沢田纲吉比一场,以xanxus的自傲,只要输了一定会乖乖听话。” 而想必在我提出这个建议之前,九代目就已经有了决断。 不是靠沢田纲吉唤醒xanxus的良知,而是让xanxus唤醒沢田纲吉对这个家族的责任 ——用自己上演苦肉计,用其伙伴进行胁迫,逼他使用力量承担起这份责任。 不愧是能够承担彭格列责任和正义以及背后黑暗的人,不仅对别人狠,必要的时候连自己都可以牺牲。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双鞋子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沢田纲吉的云守么…… 真是令人意外,能够靠自己的力量抵抗毒素从三角架上拿到指环,已经不仅仅是身体的机能力量了,还有强大的意志力。 或者应该称其为执念? 他将指环扣紧我的腕表,清毒剂打入身体的一瞬间,呼吸顺畅了许多。 撑着地坐起来,看着沢田纲吉的云守离去的背影。 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无语望天。 果然,还未成长起来的彭格列继承人包括其守护者都是天真的人啊。估计这次争夺战的最后会因为他们的天真而输掉,不过即使是知道结局他们的此刻的决定也不会改变吧。 嘛,准确来说,不管沢田纲吉还是xanxus,无论谁赢谁输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争夺战什么的无关紧要,被彭格列指环承认的人才能成为最终的继承者。 而我现在,只要坐在这里,等待着结果就好。 感谢高科技,即使不在战场也能看到现场的场景,虽然屏幕太小有点伤眼睛。 xanxus亮出了武器,能够压缩死气焰在特殊弹内,通过枪管射出去,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非常占优势。更重要的是,抢是远程攻击武器。 雷守和岚守的三脚架倒塌,贝尔和列维拿到了指环解除了毒性,但是面对沢田纲吉的云守,显然差得太多。 将岚之指环交到沢田纲吉的岚守手里,两方各自恢复了两个战斗力。 啥?我?……云守嘛!浮云!!嗯,我是浮云! 不得不说沢田纲吉家的云守很厉害,靠自己的力量拿到解药,后解救了他家岚守,为他家岚守救助他家雷守和日守提供了可能,后又解救雨守,是此役扭转局势的关键所在。 虽然沢田纲吉家守护者的名字我一个都没记住,但如此年龄就有了这样的战斗力,果然九代目替彭格列挑选的接班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性格、战斗方式、守护者与守护者直接的关联都符合彭格列家族的条件,有着不可限量的发展空间,足以支撑彭格列表面上的光辉。 而私底下的黑暗,则交由xanxus管理的巴利安负责。 真是……好打算! 所以说,一个风光无限的组织背后总有严密的系统模式作为支撑,大概和男人背后的女人(或女人背后的男人)差不多的意思。 而现在的场面,是夫妻俩……吵架(打架)? 咳咳,我被自己的想法呛到了。 看看腕表看看天,沢田纲吉对于自身火焰的控制在xanxus之上,但是在量和战斗方式上略有不足,目前处于下风。 他似乎想尝试着什么,估计是这段时间内修行出来的招式。 如果他近期的修行主题是对于火焰控制的话,那么他想要使用的那一招很有可能就是把xanxus冰冻八年的,九代目曾经用过的那一招。 将自身火焰放空,从有到无的过程,在抽取大气中的力量转化成自身的火焰,从而降低身边的温度,造成冰封状态。 由于制造出来的冰并非由大自然的水与低温造成的,所以也无法用水和火以及时间将它融化。 目前已经的办法就是指环的力量。 而沢田纲吉能不能成功掌握这一招,是他与xanxus之间胜负的关键。 是的,仅仅是他与xanxus之间胜负的关键,而非这场争夺赛最终的结局。 ------------ 30Chapter 13(小修) 我来到日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阻止九代目的自杀式行为而已。 以他的阅历和对xanxus的了解,未必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或许他是想用自己的死亡来偿还带给xanxus的痛苦。 又或许,他仅仅是想以此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而已,无论是对xanxus、沢田纲吉,还是其他在彭格列历史上被牺牲的人。 大概,就连九代目都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吧。 人类本就是这个世间最为矛盾的生物,而矛盾的本源就是其自身的存在。 这场胜负,谁输谁赢对我而言无关紧要。 更何况,以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没有管那种事的闲暇。 即使打入了解药,也不代表能够解除所有药物所带来的影响。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那种叫做death heater和我平时服用的药物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造成变异。 是药三分毒,任何药物都有其潜在的副作用,尤其像我一样长期服食同一种药物,该药物的毒性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深。而那种微量毒素同我体内的death heater的补分毒素产生反应,故而解药无法中和那一部分变异毒素。 所以,严格来说,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动不了。 我现在非常庆幸dr.夏马尔在这里,只要能撑到争夺赛结束,这种程度的毒对他而言不成问题。事实上,如果我身边有足够的工具,自己解毒也不是难事。 比赛进行到现在,沢田纲吉的守护者已经收集到了五枚指环,却因为他家雾受落在了我家的岚守雾受手里,不得不受其威胁。虽然最后他家日守救出了陷在体育馆中的同伴,但拿到手的五枚指环还是被抢走了。 也就是说,现在xanxus那边拥有5+1,一共六枚指环。 而沢田纲吉那边也使出了完美的死气的零点突破·初代版,成功地将xanxus冰封,但也因此耗尽了力量。 贝尔成功夺取大空指环,所有的指环都收集完成。 胜负不言而喻,是xanxus那边赢了。 但这场争夺赛的存在本身根本就毫无意义,得不到指环的认可,即使是赢得那方也无法成为彭格列的继承人。 而九代目就是知道这点,才会安心地将自己成为诱饵,将xanxus和沢田纲吉推入这个陷阱之中。 先是利用我的力量集合巴利安的战斗力,让其在xanxus冰封期间内依旧保存实力。再在冰封解除前将我抽离巴利安,保护我不受到巴利安的反噬,现在想来让我调查埃尔贝斯塔西家族全灭事件的九代目,未必不知道哥哥是真正的背后主谋。 而后,哥哥逃亡到日本,以沢田纲吉为目标。如此准确的消息网绝不是一个在监狱中的人能够掌握的,也就是说,哥哥得到的是彭格列故意泄露的情报,成为了九代目为沢田纲吉准备的垫脚石之一。 此后,彭格列与复仇者进行交涉,成功掌握城岛犬和柿本千种,并以此作为条件让哥哥成为了沢田纲吉的守护者。 不愧是成功在黑暗世界中竖立几百年的家族,如果以上我的猜想是正确的话,恐怕连我在察觉九代目并不在意大利后会立马赶到日本这一点也被九代目给料中了吧。 他将最后的生存机会赌在我的手里,只要我救他的时候有半点犹豫,现在的他恐怕已经…… 掏出手机,比赛之前跳马给我发了简讯,说九代目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叹了口气,九代目真是的,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任性。 能够赶上,真是太好了…… 并盛中学另一边,xanxus的冰封解除了。 “把指环……给我。”刚刚被冰封住的身体机能也没有完全复原,即便是xanxus也仅仅只能保持意识而已。 “当然。”巴尔用小刀串着指环打圈圈,“这可不是什么冒牌货,而是九代目直传的真正适合彭格列boss的证明。” “结果,这果然是一早就决定好的了。” 与此同时,沢田纲吉的守护者们也感到了大空战场。 “真亏你们为了亲眼见证新boss的诞生特意来到这里。”指环被套上了xanxus的手指。 玛蒙和其他守护者将指环扣紧了一条铁链中,指环的传承仪式开始了。 “代代相传的彭格列至宝哟,请授予我等年轻彭格列血统伟大的力量吧。” 话说回来这种时刻,也只有两朵云不在现场了= =。 七枚指环放出光芒,光芒直冲云天。 “这……这就是。”xanxus握住指环哈哈大笑:“力量啊,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似乎能用无止尽。” “这就是彭格列后继者的证明,终于终于到手了!”xanxus看着指环的眼神充满了欲望,“这样我就是彭格列的十代目了!” 而就在此时,指环发出的光芒突然向外扩散,发出了古怪的波动,xanxus倒在地上。 “指环……指环拒绝了xanxus。” 如沢田纲吉所说,继承——失败了! 接下来,斯夸罗揭开了xanxus真正的身世,以及自己跟随xanxus的理由。 xanxus的身世我早就知道,在彭格列总部期间,我除了完成自己的战斗体系以外就是了解彭格列的历史和传承。 对我而言,这是兴趣也是一种准备。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情报的掌握都是是决定关键因素的手段。 结合xanxus的出身年月以及九代目的当时所处的地点和行程安排,很容易就能得出xanxus并非九代目亲生这一结论。 至于斯夸罗对于xanxus忠诚的由来,不管听多少次都觉得……非常的莫名其妙。 简直就是一见钟情。 就像斯夸罗和我打过一场就知道,在同样的条件下,他无法赢过我。这也是在xanxus冰封期间内,傲慢如他甘于听我命令的原因之一。但即便是这样,他对xanxus依旧忠心不减,在我看来十分的不能理解。 跟随其憎恨和愤怒,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嘛,这与我无关,我只想快点结束,快点解毒,快点回家睡觉……好累。 “喂!!osso!!你还待在那里做什么!!!” 我抬头看天,斯夸罗你就不能当我是浮云么…… “快点起来啊混蛋!!!杀了沢田纲吉!!你不是我们这边的云守么!!对你而言很简单的不是么!!喂!osso!!!!!” “你在干什么呢斯夸罗!真是无聊!!”xanxus从地上坐起来。 “九代目……九代目背叛了你,但是在最后他还是没有杀死你,这不正是说明九代目他比任何人都要认同你么,xanxus。” xanxus的表情有一丝动容。 “九代目始终将你当做真正的儿子……” “闭嘴!那些令人恶心的无偿的爱是能为那家伙所利用的么,我想要的只有boss的宝座!”xanxus如是说,“垃圾们只要崇拜我就行了,混蛋们只要赞颂我就够了!” “何等样的狂妄啊……”←这是沢田纲吉家的正常人。 “真帅气。”←巴利安的天才王子。 “爱什么的根本就是没有价值的东西。”←某奶嘴小屁孩。 我无声地笑,所以说,只有巴利安才真正适合我。 天真什么的,是孩子的专利…… ------------ 31Chapter 14(小修) 刚刚进入游戏的时候,【系统】就说过,每一个世界都是独立的,有其自己的运作方式。而融入各个世界并且遵照他们的规律与法则生存下去,就是进入游戏的目的。 所以不管在哪个世界,自杀都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死亡方式。 而现在的状况虽然不大好,但也确实还没有到需要破坏游戏规则的地步。 在指环争夺战中,我因为变异毒素无法动弹,xanxus被彭格列指环拒绝后决定以暴力的手段强行夺取彭格列boss的宝座。 就在他与沢田纲吉两方对峙的时候,我昏死过去。 醒来以后,见到的就是现在这种状况。 被关在玻璃器皿内,罩着输氧管,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在液体中浸泡着。 如同标本一样,在一个铺满白色瓷砖的房间里,周围都是一些不曾见过的电子设备。 这些都让我想起了八年前,博士还活着的时候,那些人体试验室。 虽称不上是不好的回忆,但绝对无法让人觉得愉快。 尤其,当自己很有可能是实验品的时候。 我并不担心xanxus会真的夺取彭格列。 九代目还活着,仅此一点xanxus便没有任何机会。而就算九代目死亡,xanxus在那个时候能够仰仗的也只有50是巴利安的普通成员。 虽然只是普通成员,但也是从彭格列家族中精心挑选出来的精英,比起一般人,他们如同怪物一样。但是同样的,面对真正的高手,这些精英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双方的守护者都有大大小小的伤,两位boss都失去了战斗力,在人手和武力方面是沢田纲吉那一方占优,何况还有dr.夏马尔他们。 但万一xanxus早就考虑过会被指环拒绝,无法以常规手段夺取彭格列boss之位的情况,那么限制dr.夏马尔这些参观者的禁制可能无法解除。 也就是说,会形成沢田纲吉及其守护者对抗xanxus及其守护者以及其手下50名精英的情况。 “彭格列暗杀部队”,就算名不副实,里面的成员也都学过基本的暗杀技巧。在武力上无法赢沢田纲吉那一方,可以通过人数对其的行动进行限制,再由巴利安的干部们从中下手,取沢田纲吉他们的性命不是难事。 从xanxus自己揭露身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赶尽杀绝。 不能赢就去死! 他就是这样的男人,要么成为彭格列的boss,要么做一个失败者。 无论是对敌人也好,对自己也好,决绝不留余地。 而我在意大利飞往日本并盛的时候,也不仅仅是干等着而已。 九代目将巴利安交给我还有一个理由 ——在xanxus回来以后,对其进行必要的牵制! 从一开始,那50名精英就是我这边的人。就算听从了xanxus的命令,也是以我的命令为最高指令,xanxus从未真正控制过这50人。 而我在飞机上只干了一件事,将那50人召回了意大利总部待机,等待下一次任务。 xanxus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保险,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做到这个程度,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本来的打算是沢田纲吉一方胜利,跳马联系彭格列总部,将留在日本驻守的援军喊来。xanxus及其守护者被拘禁等待九代目之后的命令,沢田纲吉的使命完成可以回家继续过他的日子。 然后观赛者被救出,dr.夏马尔给我解毒。 最后各回各家,该干嘛干嘛去,此事就此完结,后续有其他人负责。 但事实上,谁能告诉我,现在发生了什么!? 我应该还没有中毒深到需要氧气罩和营养液才能活下来的地步。 不管是在博士身边还是后来遇到dr.夏马尔,我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对药剂方面非常感兴趣。 【系统】所给予的“学习能力”在这个世界得到了完全的激活,记忆力、活用性都非常人能比。 我从药物进入我体内的时候就不停地探知自己身体的状况,从感觉、温度、入体后的发作时间以及血液的味道等各方面进行判断,然后脑中模拟出了多种解毒方案。 后注入解药得知毒性异变以后,我同样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自身的诊断。 如果说,dr.夏马尔对于药与毒的了解来源于自己体内的病毒,那么超出666种病毒范围的其他毒药他其实并不能完美运用。 而他离开彭格列总部时说,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我了,就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将他体内的666种病毒完全掌握了。 而之后的几年间,我对病毒以外的领域进行了学习,药剂、穴道、血液、器官、基因均有涉及。 其中,掌握得最好的便是药剂和穴道。 所以若非已经到了连抬手都吃力的地步,自己配出解方并不是难事。 而我失策的是,没有想到沢田纲吉能在xanxus手里取得胜利,并且让其失去战斗能力。 照我先前的预想,沢田纲吉能够做到让xanxus受伤就已经不错了。 xanxus取得胜利却无法被指环认同,在阐述其野心和欲望的时候,跳马暗中求援。而带伤的xanxus和其守护者绝对不会是两个彩虹之子以及dr.夏马尔的对手。 对第三者的加入下,巴利安的那一方完全没有胜算。 而偏偏,沢田纲吉比我想象中出色得多,和xanxus的持久战已经超过了我能够保持意识对抗体内毒素的时间,最终昏死过去。 而醒来时这样的情况,已经不仅仅超出我预定计划那么简单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在那个世界的躯体死亡,【系统】重新给我换了个世界。 但是世界转化【系统】必定会给予提示,而那种程度的变异毒素使我失去意识已经是极限了。事实上在我精神状态良好的情况下,它连夺取我行动能力都做不到。 ……这种程度? 确实,毒素变异并不是什么罕见现象,加上我当时状况不佳,前些日子的疲倦伤病还未完全消除,正是抵抗力最为低下的时候。 但是,将疲倦、伤痛、毒药、变异、超出原本程度,这些不利因素统统结合起来,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更何况,我醒来的这个地方,这样的形势,很有可能是一种预谋。 是谁?或者是什么组织? 针对彭格列家族的,或者仅仅是针对我的? 有什么目的? 这些问题都是我现在所要查明的。 前提是,我得先从这个破容器里面出去! ------------ 32Chapter 15(小修) 动了动手指,我有些惊讶。 体内的毒素已经排除,心脏跳动平稳,没有其他的不适。我判断对方可能需要我帮他达成某种目的,所以暂时看来我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 我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深知现在在毫不知情的我无法逃离这里,我对这的情况没有丝毫把握,甚至不知道我周围的液体内含有的成分。 是的,就算我自诩对这个世界的医药科技非常了解,却也无法判断出输入我体内以及包裹着我液体的成分。 这超出了我已经的范围,让我十分不安。 我抬手敲打着容器内壁,希望能吸引别人的注意。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直觉告诉我这里和我原来身处的世界并不相同但又有着很深的联系。 事后证明我的直觉非常准确,但现在我仍是对此刻的处境毫无办法。 因为根本没有人对我的行为给予回应。 仔细观察我所在的空间,没有门窗,周围的墙壁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银色的光晕,这并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种材料。紧贴着墙壁的,是正常工作的电子设备,如同先前一样,我根本看不出来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房间的灯光很亮,墙壁反出来的光也很亮。同时也非常安静,除了容器内液体输入导出的声音,我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更显得这个房间空晃晃的窒息感和压迫感。 我闭上眼睛,心里有些慌乱。 很少会有这种时候,对于周围的一切一无所知,没有丝毫计划,连自身的行动都掌握不了。 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我想这种感觉放到谁身上都不会觉得舒服。 “哐”的一声响动,如同触碰了什么机关,我感觉到了震动。 整个房间都在轻微的抖动,或者说,房间没有动,是我所在的容器慢慢地抖动,然后缓缓下沉。 我觉得我是被人观赏的展品,而现在出场的时候到了。 “咿呀~已经醒了么,小osso~”一个白色头发,左眼下有倒皇冠紫色印记的人,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我,“你现在是我的收藏品哦~不过待着玻璃瓶里的小osso一点儿都不可爱~想要出来么?” 毫不犹豫地点头。 “但是,不行哟,如果出来以后小osso不听我话该怎么办呢~”他的脸上仍然带笑,睁开眼睛却没有半点笑意,“所以~再在里面待两天吧,还有两天就能放你出来了~~” 我一愣,容器又缓缓上升。 见到那个男人以后,我反而平静下来。 不管敌人有多可怕都无所谓,最可怕的是,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说两天,也就是说他有把握在两天后完全掌控我。 是什么让他如此笃定?我听着容器内气体与液体互相倒换的声音,眨了眨眼睛。 想要别人遵从自己的命令做事其实很简单,四个字就可以:威逼利诱。 只要让那个人觉得这样做对自己有好处,或者仅仅是没有坏处,基本上都会成功。 那个男人看似对我很了解,或者应该说没有什么事是不了解的。 能在彭格列的眼皮底下把我弄到手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现在我还不曾感受到彭格列有对我采取任何救援行动。 甚至让我怀疑是否是彭格列将我出卖给了他。 并不是因为这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好,仅仅是因为那个男人的表情,有恃无恐的自信,让我觉得谁都救不了我,我只能依靠我自己。 或者,连依靠自己都做不到。 缺乏信心是件很悲惨的事,但是或许因为这里太过明亮,隐藏在暗处的想法一点一点往外冒。 我对所有人包括自己都缺乏信心,我深知这一点并且用谋略和计划来尽力弥补这一缺失。 但显然,这个方法现在并不能使用。 我对对方一无所知,性命、年龄、性格、秉性、目的…… 当年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将自己对博士的一无所知变成了无所不知,然后,杀了他。在我未掌握武力的时候,亲手为他创造了,名为“死亡”的人生状态。 这是我隐忍三年,以身躯残缺为代价取得的成果。 可如今看来,当年的做法放在男人身上并不奏效。 他并不给我潜伏在他身边的机会,而我,已经没有时间给自己寻找这个机会了。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无事可做只能思考或者发呆的时候。这种状态总能让我想到【系统】小黑屋,但是这里有光,环境比起【系统】小黑屋还算不错。 当我再次在玻璃容器内,被缓缓降下的时候,那个男人正眯着眼睛看我,手里拎着一袋开了口的棉花糖。 直到容器移动完全停止,他才把棉花糖放在一旁,按了一个键。 容器的顶端打开,身体内的所有管子都解除了与身体的连接,液体被抽空。 失去了浮力,我脚下不稳地靠在了玻璃壁上,慢慢滑落坐下。 因为长时间的浸泡,皮肤起了褶子,身上没有衣服什么也没有,幸而我对于这具躯体并不怎么在意。 我坐在器皿内喘气,或许这并不非我生理所要,仅仅是为了缓解心理的压力而做出的举动。 他就站在边上看着我,棉花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了他的手上。他伸进包装袋从里面捻了两粒糖放进嘴巴里,用牙齿咬着,棉花糖的当中陷了下去,两边鼓了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轻笑了声,舌头一伸将糖卷进嘴里咀嚼。 我就这么看着他,他也这样看着我。 隔了一层玻璃,我在等他开口,他在观察我的反应。 “呐,小osso~”他吞咽下嘴里的棉花糖,终于开口了,“想不想照照镜子?” 我皱了皱眉,光着身子在一个男性面前照镜子? 就算是我,也没有不重视自己的肉体到这种地步。 但是现在,我并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他,似乎也没有想要听我的回答。 男人又不知道按了什么,一面能够找到我全身的镜子从地下升上来。我抬眼看去,镜子里的人仍旧是我昏迷前的样子,但是脸上的疤痕却不见了。 玻璃器皿突然消失,我靠着的地方失去了给予我的支持,我向后倒去,却进入了男人的怀里。 “看,小osso~脸上的痕迹没有了呢~~高兴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手里拿了件足以将我整个人包进去的毯子,而现在这条毯子紧紧裹在我身上。 我并没有理会男人的问题,对于脸上的疤痕我从来就不曾在意过。 它的存在,仅仅是对于我未掌握敌方情况就深入敌营的惩戒,尚不能让我对它的存在或消失有过多的情感。 “小osso,你知道么~现在是五年后的世界呢~~” 声音通过耳膜进入我的大脑,对我而言这句话比脸上的伤疤有更大的冲击力。 我转头看身后的男人,无法掩饰眼中的惊讶,他冲我露出了习惯性的笑容。 眯着眼睛的笑容,让我有一种想要逃避的冲动。 真是……危险的男人! ------------ 33Chapter 16(小修) 五年?我微微皱眉。 如果说我昏迷了五年,我可以理解。 毕竟在我失去意识的情况下,通过药物对我的肉体进行催眠并不是难事,况且面前这个男人还拥有先进的设备和技术。 而在我清醒之前,我的躯体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刚才通过镜子我知道,这具身体并没有任何成长,依旧是我昏迷前的样子。 如果真的已经度过了五年的时间,让身体机能完全停止运作,醒来时我绝对不能够立刻活动。 像xanxus那样的男人被沢田纲吉冰封住了一会儿就失去了躯体的自主控制权,不得不瘫倒在地。我这具身体的素质比起他来要差得多,在苏醒之前就激活身体各项机能是我无法做到的,我有这个自知之明。 而现在,假设这个男人并没有说谎,那么只有一种解释 ——我来到了另一个时间领域,而非在原来的轨道中。 “啊拉~已经想明白了么~”男人从后面拥住我,脑袋搁在我肩膀上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下来,凑到我耳朵边轻声道,“不愧是我的小osso,明白得好快啊~~” 我动了动,他的气息喷在我耳后痒痒的,感觉很奇怪。 他放开我往后一摔,摔进了身后的沙发。 “呐~小osso,我叫白兰哦~白兰·杰索,是把你唤到这个世界的人哦。” “这个世界?”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上面临无数中选择,而每种选择后面都有其相应的未来。而那些没被选择的未来同样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称其为平行世界。”他捏了一颗棉花糖在手指间玩弄,  “我有可以窥视平行世界的能力,然后,在所有的世界中,我发现了你~~小osso~” “什么意思?” “小osso很厉害呢~~是独一无二的小osso~”他将棉花糖放入嘴里,睁开眼睛看我,“在千千万万的世界里,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都只有一个小osso。” 他看我的眼神太过认真,认真得我毛骨悚然,那种眼神,就像是……他看棉花糖的眼神一样。 或者,比那个更加炽热一些。 “呐~小osso,你看这个世界多么的无趣,我啊想要创造自己的世界。”白兰突然伸手拉我坐到他边上,“你想想看,平行世界里有医疗很发达的世界,有信息技术很发达的世界,如果把这些世界统统融为一体,那是该多美好~” 我听着他说,白兰的语气其实一直都很平常,不疯狂也不狂妄,他就是那样想的,然后那样对我说的。 “我是被世界选中的人呢~拥有别人没有的力量,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然后找到了小osso~”他突然从旁边抱住我,就像抱个毛绒玩具一样,“小osso也和我一样,被选中了呢~我们都是超越这个世间的存在,所以可以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就着抱住我的姿势从包装袋里捏出一粒糖放在我的嘴巴,“所以,只要小osso能够听我的话,不,是可以和我一起创造这个世界,我什么都和你分享~~包括最喜欢的棉花糖哦~~~”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手里捏着的棉花糖的甜味飘来,透着深深的诱惑。 但其实,他所说的这些都不是我所关心的。 我转头看他,因为他抱我的姿势,我们俩靠得非常的近,那一个转头,两人的鼻尖差点擦碰到。 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之间的空气觉不出半点暧昧。 他依旧是那样的笑,我依旧毫无表情。 “白兰·杰索,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舔舔嘴唇,虽然已经猜到了,但仍然想要亲耳得到确定。 “你先前所说的平行世界,一般情况下各个世界并不会互相干涉,互相接触。而所有平行世界里只有一个我,也就是说你将我从原本所处的那个世界带到了另一个本来没有我的世界,是这样么?” “是哟,小osso很聪明呢~~”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的问他,“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和我有关,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因为我从来就不曾在这个世界存在过,是么?” “怎么会呢,小osso~”白兰笑眯眯地将棉花糖继续举在我的嘴巴,“我认识你的哦~而且会成为小osso的伙伴~唯一的伙伴。嗯!以此为交换,小osso也会是我唯一的同伴。” 我怔了怔,看着他,然后就着他的手咬住棉花糖。 这是我们结盟的仪式,以共享为名,建立在强迫与无奈之上。 咬住棉花糖的那一瞬间,如同咬断了我与那个世界所有的联系,同时奠定了我与白兰之间的关系。 不久以后,当他有了部下,他向他的部下这样介绍我 ——同类。 同样身处这个世界,同样不容于这个世界,同样渴望着这个世界,以及同样憎恨着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上惟二的两个能够互相理解互相承认的生物。 白兰这样以为我和他的关系。 我那个时候正在研究他从其他世界带过来的科学资料,听到这话不置可否的笑笑。 将老鼠的耳朵接到了青蛙的头上,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当年博士花了整整一个月才成功的实验。把事先配好的药剂给这只老鼠蛙喝进去,拿着秒针计算它倒下的时间。 白兰从后面凑过来,看看老鼠蛙看看我,然后把下巴磕在我肩膀上,“小osso~~这个实验你已经做了很久了呢~~还没做完么?” “嗯,总觉得还差一点点。” 他的气息从旁边传来,如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陪我去玩吧~~世界上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呢~~也有很多好玩的人类~~” 我轻轻一笑,应声说好,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呐,白兰,你了解这个世界么? 呐,白兰,你想要这个世界么? 呐,白兰,你想要破坏世界么? 或者说,白兰,你想要创造新的世界么? 呐,白兰·杰索,你真的知道,世界到底有多大么? 看着老鼠蛙倒下,准确地掐下秒表。 白兰·杰索,你知道么…… 你所谓的世界,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 34Chapter 17(小修) 白兰是杰索家族的新一代boss。 杰索家族在意大利黑手党中不出挑也不落后,没有优秀的历史也没有强大的战斗力,算是比较普通的中阶家族。 他接手杰索家族不久后能力觉醒,不顾家族成员的反对动用了所有的资金建造了实验室,也就是我刚醒来看到的地方。 实验室制造完成后白兰不断汲取其他世界的知识力量,收集情报,利用这些情报使用实验室制造出许多这个时代没有的物品,以此为起点发展家族的经济产业。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我的存在,同时得到了玛雷指环,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听到这里,我拿着试管的手抖了抖,浪费了刚刚调好的药剂。 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孩子拿到了新玩具后想要向同龄人炫耀,而他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可以炫耀的对象,于是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 一只试验用小白鼠从笼子里溜达出来舔了舔桌子上的液体,一下秒就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倒在试验台上。 白兰拎着笼子保持着放它出来的姿势,笑眯眯地看着我。 “小osso真是的,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实验了,好好听人说话撒~” 我看着桌上的死老鼠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东西提溜着它的尾巴将它丢进垃圾桶,然后脱了手套也一起丢进去。 白兰目的达成,笑眯眯地坐回沙发上拿着棉花糖左看看右看看的最后放进嘴巴里,还不忘转头问我,“小osso要么?” 我嘴角抽搐,厌恶道,“别用你那碰过老鼠笼子还没洗过的手拿吃的东西给我。” “哦呀哦呀。”他看看自己的手,看看棉花糖再看看老鼠笼子,“我忘记了呢~”他靠在沙发上看着我,“都是小osso的错,你都不想听听我们相遇的过程么?” 我拿过消毒毛巾丢给他,“完全不想,我只想知道回去的方法。” “呵呵呵~”白兰用毛巾擦着手,没有看我,“回不去的呢,理由~小osso也知道吧~~” “啊……”我摸了摸左脸,“我知道。” “所以,这个世界上,认识你的人只有我,只有我是你的同伴,osoo。” “我知道!”一声低吼,宣泄着心中的怒气。 “小osso生气了呢~~”他将毛巾放到桌子上,朝我走来,拥住我,“好高兴哦,小osso在我面前生气了呢。从来没有见过小osso这么大的感情波动,果然我对小osso而言也是特别的么~~” 我推开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平复下激动的心情,“你不是要去找手下么,怎么还在这里?” “小osso不和我一起去么?” “我要做实验。” “诶~~~~”他拖了个长长的尾音,与笑眯眯的表情完全不符的语调透着委屈,“可是,我想要小osso陪我一起去。不想好好看看5年后的世界么~和你的那个时代有很大变化呢~~” “没有这个必要。” “还是说……小osso在害怕,因为这个世界与原来那个世界太相像,可是却没有人认识你,没有人知道你,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感到恐惧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是这样么,小osso?” 白兰睁开眼睛看我,嘴角的弧度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带着满满的笑意,可是狭长的眼睛却充满了危险的讯息,“比我想象中要脆弱很多呢~~小osso~” “这样啊……”我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做刚才失败了的实验,“那还真是抱歉。” “呵呵呵~~”白兰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我最喜欢小osso逞强的样子了~~小osso只要待在我身边看着我征服这个世界就好,太坚强的人一点儿~~都不讨人喜欢。”他贴近我的耳朵轻轻地说,“脆弱的小osso才不会想着从我身边逃走,因为除了这里哪儿都没有你。” “嗙!” 白兰放开我退后两步,“哦呀哦呀,真的生气了呢~” 我手中的试管应该承受不住高温破裂,碎片划破我的手臂,疼痛让我清醒,手中燃起的火焰慢慢熄灭,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 “果然……还隐藏了实力呢~” “出去!”我指着机关门冲他吼,“出去出去出去!!!” “呵呵呵呵~~”机关开启又关闭,实验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就像是……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从来就只有我一个人。 扫落了桌子上的东西,我不可自制的蹲下,抱住双膝抖动着肩膀。 将头埋在臂膀里,感觉到有液体从眼眶里流出,舌头舔了舔,没觉出什么味道,或许有点咸但太过微量了感觉不出来。 所以说,太入戏并不是一件好事。 时日一久,便会忘记是虚构的情感所带动了故事的发展,还是虚构的故事引出了真实的情感。 谎言一旦说得多了,哪怕再假也会成为真实。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这个界限本来就是凭借着人类的主观意识来判断的。 多数人觉得这是真的,那么这就是真的,就像白兰认为他看到了所有的世界,那么他的世界也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罢了。 吾之所见便是真实。 总是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总是觉得自己所走的路是通往未来的最好选择,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然后到某一天回想起来,会后悔或者会庆幸,这些都无关紧要,只要此刻坚定就好。 而我既然选择待在这个世界,待在白兰身边,那么为这条路所准备的,就是一个对上个世界充满眷恋的脆弱的灵魂。 如果这样的脆弱可以在这里世界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如果因情绪外漏而让保留的实力失去遮掩它的意义,如果到这种程度都没有面临死亡的勇气,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反抗没有任何意义…… 假设表露出这些能够让白兰对我失去戒心的话,无所谓戏内戏外,我都会去做。 什么是脆弱? 如果能有直视脆弱的勇气,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迷惑敌人的手段。 什么是真实? 如果能够遮盖住虚假的部分,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 白兰,你所看到的,仅仅是我想让你看到的真实。 如此而已…… ------------ 35Chapter 18(小修) 不管当日闹得多厉害,我依旧和白兰一起去找传说中的同伴。哦不,在白兰口中,那仅仅是部下而已。 我曾经见过他进入窥视模式的过程。 他会在窥视其他世界前准备好录音笔,进去以后他闭着眼睛毫无防备,面部肌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绷越紧,直到快要扭曲的地步才出来。然后迅速打来录音笔,一口气报出一大堆人名和基本资料,将其记录下来。 这并不是一个轻松的伙计,依靠的是其强大的短时记忆能力。 一般来说,他进入一次窥视模式出来以后能记住70人左右的名字,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果。 单纯的用数字表达可能没有概念,举个例子,谁开学第一天能记住所有同班同学的名字?而白兰不仅仅记住了他在意的人的姓名国籍,连其擅长的领域都记得清清楚楚,误差没有一次超过2%。 就是他出色的短时记忆力让之后的搜索排查工作轻松了不少。 但是在搜索排查之前还有更加麻烦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建立专属与杰索家族的情报网。 白兰是个很谨慎的人,情报网的共享可能造成他计划的外泄,所以他必须要建立起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情报网。 情报网的三大要素:准确性、时效性、保密性,这需要大量的人脉和金钱。 白兰在制造实验室后进行了一些非现时代的物品研究,而他研究最多的是医术。 制造出许多现在堪称为绝症的对症药,将其贩卖给黑手党,交换其手中的金钱或者情报。 自然不是所有的黑手党都会得绝症,更不是随便哪个黑手党得绝症就能够得到家族重视的。想必其中白兰另外花了些力气,做了不少手脚。 总而言之,白兰靠着垄断药物得到了他想要的金钱和补丁式情报网。 所谓补丁式情报网其实并不属于杰索家族,而是意大利其他黑手党家族这家给一块那家给一块,硬生生给凑出来的。 白兰在给予对方药物的时间与其达成了协议,共享家族某一部分的情报,这一部分不一定很大,但一定是那个家族情报中最准确的一块。 意大利各个家族中也存在着战争,哪怕是同盟家族,也没有关系好到能够全盘托付。而情报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最有利的武器之一,更是能够察觉对方意图的途径之一,自然各有各的体系。 白兰利用各个家族之间的戒心,让整个补丁式情报网体系能够自己得利以外,变得没有任何价值。 就像是一整块拼图,最重要的那一块掌握在白兰手中,其他人怎样都无法拼出完整的图案。 而就是利用这块在其他人眼里宛如鸡肋的情报网,白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白兰前前后后列出来的人物名单达到万人,每一个人都有能为他战斗力的可能性,但并非每个人都能符合白兰的选人标准。 其一要毫无名气,或者处境艰难。这类人对世界往往怀有不满,易煽动。会对将其带出困境并且给予光明的人心怀感激,好掌控。 其二要年轻,有发展空间。白兰所记住的人都是在其他世界中的某个领域有杰出成就的人,也就是说他们拥有比普通人更加高的天赋和才华。 其三要忠心。满足以上两点条件的人,只要能够证明他们对白兰的忠心,愿意服从白兰的任何指示,有着哪怕是自身消亡也要满足白兰的觉悟,才有资格成为白兰的战斗力。 不得不说,白兰对于人性非常了解。 就像他认定失去所有的我只能依靠他一样,他同样善于给绝望中的人带来希望,并且掌握他们所渴求的进行控制,让他们离不开自己。 依赖性,才是忠诚最原始的姿态。 “小osso~你在在想什么?”白兰将棉花糖递到我的嘴巴,笑眯眯地问我。 “没什么。”我张嘴咬棉花糖,继续看船外。 他从来都不吝啬将棉花糖分给我,即使是身上带的棉花糖所剩不多的时候,最后的那一颗也一定会进我的嘴巴。而我也从来不拒绝他类似于喂食般的举动,即便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软软腻腻的口感。 这对我们而言是相处模式的缩影,也是他对我的警告。 “呐,小osso~等会儿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哦~千万不要……随便离开我。”白兰捏着我的下巴,将我转向他,他着眼睛看我,勾着的嘴角弧度平了,语气却冷冷的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好么?” 我挥开他的手,他却没有像平时一样笑眯眯的妥协打哈哈,而是死死盯着我要我给他一个答复。 我想,是上一次的事情让他起了戒备。 那次他要找的人住在火山底下,在他实施威逼利诱拐骗人家的时候,我爬上了那座还没死透的火山,站在火山口往里面看。 我感受着火山口的热度,微微细风吹着我及背的发,不长的鬓发拂过我的脸庞有些些微的痒。这时候如果刮起一阵强风的话,或许我就会掉下去,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但其实,我并没有想要死的打算,仅仅是想看看而已,等太阳落山的时候也就回去了。 后来才知道,白兰整整找了我一天,回去的时候他紧紧抱住我,嘴里喃喃道:“如果把你丢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一个……” 找一个什么他没有说,我猜测他要说的大概又是同类这样的话吧…… 那天以后,他几乎不让我离开他,但是这样正式的要我表态,还是第一次。 我伸手摸了摸脸,然后点点头,承诺:“下次看风景前,我会先告知你。” “小osso没有听明白我刚才的话么?”白兰毫不妥协,声音又冷了几分,“我说过了吧,不要离开我,下个地方很危险,小osso听不懂么?” 我与他四目相对,两人都不让步,我冷笑一声,道,“我还没有弱到需要你片刻不离保护的地步,请不要太小看我。” “呐~小osso知道我们接下去要到什么地方么?”他突然闭上眼睛换上了平时笑眯眯的表情,“我们要去麻风岛哦~~那里有很多讨厌的东西~~小osso抵抗力很差呢~万一染病了就不好了~” 他从位子上站起来,双手撑在我头的两侧,压近。 “再说一次哦,小osso~”他凑到我的耳边,用温柔的话语轻轻道,“不要离开我。” 我浑身一震,竟是被他的气势压制得动弹不得!!! ------------ 36Chapter 19(小修) 一直伪装柔弱的人会忘记本身存在力量的事实,一直假装卑微的人会忘记原本高傲的灵魂,一直微笑的人会将他的悲伤统统埋没在浮华之后…… 好吧我承认被白兰难得认真的表情下了一跳然后假装示弱的我,或许是真的太入戏了。 所以说!为什么我非得乖乖地在这里等白兰出来!? 这里是一座孤岛,据白兰所说,这座岛屿应该在六十年前就荒废了。但所谓的荒废仅仅是没有人再被送进来了而已,原本在这座岛上的人依旧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出去。 大概在百年前,大陆上出现了很多肌肤溃烂,出现红斑的病人。后发现这种病症会在与他人接触后发生传染,在当时并没有这种疾病的特效药,故而政府为了体现“集体主义”将患有麻风病的人及其接触过的家属亲人统统送到了海外孤岛上,也就是现在我和白兰所在的麻风岛。 这种事情在当时的社会并不少见。 政府的正义就在于,如果杀一个人能够救十个人,那么就请那个人自己乖乖的去死吧。既然你们都要死了,那么就请不要妨碍任何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死。 集体主义,多数胜少数,如果能够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那么少数人的牺牲在更大的生命面前微不足道。 这是代价。 就像即使现在的我已经拥有了和白兰战斗的能力,却还要伪装成羸弱的样子,这也是一种代价。 坐在船沿往下看,海水不算清澈,漂浮了水草和其他浮游生物,映照出我的容貌也很困难。我伸手入水,顺着微波轻拂,水面瞬间清澈如镜,照出我的面目,左脸颊的疤痕在水中倒影中毫无变化,依旧是原本弯曲的弧度。 当初在实验室中被白兰惹怒捏碎试管的,就是大空属性的火焰。但其实,在另一个时代,九代目对我的性格以及战斗方式进行判断,确实认为我是云属性。而现在我使用的,用幻术制造出的水镜,则是雾属性的能力。 这个世界的战斗方法是用强大的指环对体内的火焰进行增幅,让火焰进入外放状态,而后使用匣兵器进行战斗。 由于是先开发的战斗模式,所以目前还未在黑手党中广泛流传。 杰索家族通过白兰的能力预先知道了匣兵器的三位开发者,伊诺千堤、肯尼希,以及雷属性的彩虹之子威尔帝。并且在他们成功开发出匣兵器之后,软禁了其中的威尔帝,被迫他专门为杰索家族开发匣兵器。 而在更早以前,我就得知人体内的波动分成七种。 那个时候博士在进行人体试验,不仅仅是转基因技术,还有对人体内“气”的研究。 博士是个疯子,同时也是个天才。如果他能活下去,必定会正为那个世界最杰出的科学家之一,但现在他已同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一起埋没在历史之中。 根据他当时的实验结论,人体之所以能够存活,就是依靠身体中的七种“气”来维持的。与威尔帝他们所研究出来的,七种属性的特征不谋而合。 大空属性的火焰,用博士的理论来解释的话就是生命力的“气”,每个人身上都存在,但是每个人身上的都非常微弱,支撑到自然死亡就代表着体内的生命之“气”耗尽了。 以此类推,岚属性的“气”是新城代谢系统,特征分解;晴属性的“气”是细胞再生系统,特征活性;雷属性的“气”是体内微量金属元素的组成,特征硬化;雨属性的“气”是人体血液的流通,特征镇静;雾属性的“气”是人体内部的器官组成,特征构造;云属性的“气”是毛发生长系统,特征增殖。 而只有在大空之“气”存在的时候,以上六种“气”才能够发挥其作用,所以大空之“气”,特征调和。 由伊诺千堤、肯尼希和威尔帝开发出的新的战斗模式就是利用人体内的潜在能力,通过指环的力量进行增幅然后利用匣兵器具象化。 这种战斗模式的局限性,就是“气”、指环的属性以及匣兵器的属性的统一。 这也是我决定要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之一,这样的战斗模式,对我而言实在是太有利了。 在离开博士进入彭格列总部,我在dr.夏马尔的教导下对人体内的病毒进行探索,与此同步的,就是对人体的各项机能进行了更深刻的了解。 【系统】所赋予的“精神力”用这个世界的语言来阐述的话就是火焰,而这种“精神力”是没有任何属性的。 在彭格列总部,我尚未能够完全掌握将“精神力”转化为这个世界的“火焰”的技巧,仅仅能够在指尖燃起大空属性的火焰,唯一一次使用是在彭格列总部的密道中进行照明。 而现在,这项技巧已经掌握成熟。 也就是说,我本身能够控制身体内的七种“气”,将它们转化为七种不同属性的火焰,且每一种火焰的密度都能随着我的意愿进行改变。 因此,这个时代战斗方式的局限性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体内的任何一种属性的火焰都不需要指环的增幅就可以达到外放的效果。 只要能拥有匣兵器,不管是哪一种,什么属性,都能够成为我的战斗力。 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优势,不为任何人所知优势! “小osso在看什么呢?”我抬头,看到白兰蹲在岸边看着我刚才注视的水面。 他盯着水面看了半天,然后抬头笑眯眯的说:“让小osso等了我很久呢~很无聊么?” 我用手指划过水面,水镜消失地无影无踪,然后甩了甩湿了的手淡淡道:“确实。” “那我们走吧~”白兰跳上船抱怨道,“这次来完了呢~要早的人已经死掉了。嘛,算了,再找下一个就好~” 我拿过船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手,没有接白兰的话。 双层幻术――利用低级幻术制造出水镜,在水镜上再布上一层高级幻术伪装成普通水面的样子。 我能够看破自己的高级幻术,直接注视水镜,而其他人却无法透视第一层幻术。 白兰很强,但终究不是幻术师。 而就算是强大的幻术师,想要突破第一层,我想就是我拥有轮回眼的那个世界的哥哥,也做不到吧。 ------------ 37Chapter 20(小修) 陪着白兰满世界乱跑的感觉,并不算坏,总能让我想起xanxus从冰封中醒来前一年,我在各地旅游时的场景。 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情绪,我如同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一样,在脖子上挂上一台照相机,走到每个地方都会有几个瞬间按下快门。不管是景物还是人,都一张一张的存起来,通过邮箱发送到曾经熟悉的地址。 我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那个邮箱地址是否存在,我亦不在乎对方是谁,能不能看到这些照片,想不想看到这些照片。 仅仅是,用映像记录毫无意义的思念,传递给虚假的羁绊,作为一种缅怀过去的方式。 “呐~小osso,为什么你从来不拍自己?”在白兰第n次停下等我拍照的时候这样问我。 我摇摇头,解释道,“我只拍自己看到的东西。” 他听了这话,突然笑着从后抱住我,拿过我手上的相机将镜头转个了方向,“小osso真是奇怪,能够接受这个世界,却不接受这个世界中的自己么?”这样说着,他按下快门,记录下了唯一一张有我存在的照片。 这款相机是傻瓜机,并没有自拍功能,白兰拍的那张他和我的合影的角度出了些问题,反光遮住了我的半张脸。白兰有些失望,但还是将照片洗出来放在了经常能看到的地方。 寻人的工作并不是很顺利,白兰喜欢找面临困境对生活充满绝望的人,然后以一种救赎主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但常常会碰到像在麻风岛那里的情况,目标人物提前死亡,与白兰到达的时间就差那么一点,但总是会晚。 这并不是巧合。 连续六次没有赶上时,白兰的耐心突然用尽,直接放弃自己定下名单的前十人,直奔第十一个。 事实证明,这样的判断非常正确,此后的寻人之路异常顺利。因为在找第十人之前,他还将我送回了总部。 就在那个时候我碰到了入江正一。 “小osso~这是小正哦,是我最信任的部下。” “那个……”白兰最信赖的部下有些局促,“你好,osso桑。我叫入江正一,一直听白兰桑提过你。” “你好。” 入江正一是白兰最先找到的部下之一,他们原先是同一个大学的学生,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后来白兰能力觉醒,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个好友拖入自己的阵营。 因为是朋友?因为信任? 没有白兰的实验室很安静,也没有空气中飘散的腻腻的棉花糖的味道,我用幻术挡在摄像机前面,制造出我平时实验的样子,实际上正摸着左脸思考怎么把入江正一给勾搭上。 从白兰向我介绍他的时候我就知道,白兰不信任他。 白兰不信任很多人,而只有他防备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强调自己的信任。 仅此一点,入江正一就有够成为我盟友的可能性。 白兰为人谨慎,但也非常喜欢冒险。 这对他而言就是一场游戏,以世界为背景,打到人形boss,最终踏上魔王之路的游戏。 而能够让他冒着风险也要留下的,必定有其相应的价值。由此可见,入江正一这个人不可小觑,没准另一个世界的白兰就在他这个朋友的手上吃过不小的亏。 饲养想要消灭自己的系统boss么……白兰也是个相当任性的人啊,就像他丝毫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一样。 我觉得我的眼神有点冷,实验室银色反光的墙壁能够迷糊照出我的面容,如同我被自己的眼神所监视着一般,奇特的体验。 在白兰满世界乱跑的时候我能做很多事情。 他未必不知道我对他的敌意,大概觉得我除了搞些小破坏以外就不会做其他的事情了,谁让这个世界没有人认识我。 而人是群居动物,无法单独一个人存活。 我嗤笑一声,白兰一心想要证明自己是超越人类的存在,却也拜托不了人类的习性…… 不然为什么会将我带到这个世界。 “你想要创造什么样的世界?”我曾经这样问过他。 他捏了个棉花糖歪着脑袋,似乎第一次认真想这个问题,“大概……”他将棉花糖放进嘴巴里,冲着我眯眼笑,“想要个哪儿能有棉花糖的世界吧~” 我一愣,突然觉得这样的想法也不错。 可惜,哪怕这样的世界依旧没有我的博士、我的九代目、我的dr.夏马尔,以及我的骸哥哥。 是的,我的…… 属于小骨的一切,在这个世界都不存在。 就算是白兰,这个世界也仅仅叫我osso而已。 他以为他了解我,但其实,连我自己都很少能够了解自己的想法。就像现在,我并不讨厌他,但对于毁灭他充满了欲望。 机关门开启,红发青年站在门口问,“那个,osso桑,我能够进来么?” “请进,入江正一。”我转头,露出了到这个世界后最灿烂的笑容。 白兰,你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因为所有的世界中只存在一个我。你渴望得到同伴,需要一个同类和你分享快乐与悲伤。 那么,你是否想过,能够窥视平行世界的你,对我的掌握仅仅限于我的过去,而无法看到我的未来。 呐,白兰,你是真的将我当做同伴来看待的么? 还是希望这个游戏有更大的挑战性? 就像你将在其他世界背叛过你的入江正一放在身边一样? “再次自我介绍下,我是osso。”我向入江正一伸出右手,“被白兰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他自以为的同类。” 在惊讶之后,入江正一同样伸出右手,与我相握,“那个,我是入江正一。” 他一直低头看着地步的脑袋突然抬起来,目光坚定,“我想要破坏白兰桑的计划!” 我一愣,笑开了,“那么,请多指教。” “嗨!请多指教,osso桑。” 那么,合作愉快,入江正一。 呐,白兰・杰索,我会让你后悔,将不确定因素的我放在自己的身边。 我会让你后悔……将我带离那个世界! ------------ 38Chapter 21(小修) 将两个试管内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混合到一起,透明色和黄色在融合的瞬间变成了红色,并且产生了气泡和白雾。试管外壁凝结起小水珠,这是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的水分被凝结成小水珠的自然现象。 我听到机关门开启的声音,但没有回头,除了白兰以外没有任何人会在我实验的时候打扰我。 “osso大人,白兰大人让您去通讯室。” “嗯,知道了。”我仔细着测量试管内液体的容积,随口答道。 “那个,白兰大人说是急事,需要您快点过去。” 我拿着试管晃了晃,有点不耐,“我说,我知道了。” 白兰离开了两年,每次都能掐着我实验的时候让我去通讯室陪他聊天,我通常都是不予理会的,门口的那孩子估计是新人,还不曾见过有人会拒绝白兰的命令。 “是……对不起,osso大人,失礼了!”大概是因为我的语气有些冷,那孩子被吓着了,匆忙离开。 我耸耸肩,幸好他走了,不然会更吓着他。 试管内的液体在融合以后渐渐气化,白雾散去以后赫然是另一种气体的形态,空中的气体如同猛兽般露出了獠牙,做着撕咬猎物的动作。 我掐着秒表。 一秒、两秒、三秒……五十八秒。 “嘭”地一声,烟雾散开,空气急剧压缩后铺展开来,发生了一场小型爆破。 我被震退几步,落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他扶着我的肩,非常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小osso又做这么危险的试验了。” “……白兰。” 他抱住我,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仿佛很疲倦的样子,“呐,小osso这段时间有想我么?我很想小osso呢~送给你的花收到了么?” “……”确实收到了,能够堆满整屋子的白兰花,新鲜得还带着露珠,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送来前刚滴上的自来水,但看起来确实非常美丽。 “我闻到了呢,小osso身上有白兰花的香味。”他的脑袋动了动,像是凑近闻了闻我身上的味道,“喜欢么?” 我动了动身子挣开他,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并不讨厌。” “呵呵呵~~”白兰叹息般说,“小osso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坦白啊。” 我淡淡一笑,并不否认,走到实验桌前收拾那一片狼藉。 “小osso知道7³么?”他在后面倚着墙笑眯眯的看我忙碌。 “我知道,在我来这里的时候你就说过。” “那么,我想你会对这个有兴趣。” 我回头看他,他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接过瓶子问,“气体?” “气体啊,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我更喜欢称它为‘非7³射线’,是非常有用的东西呢。”他又拿出了一个奶嘴给我,“这是彩虹之子威尔帝的奶嘴哦~世界上最强大的七个婴儿彩虹之子,他们的弱点就是‘非7³射线’。” 我看着白兰,问,“需要我做什么?” “小osso能不能分析出它的原理呢?”白兰睁开眼睛,“这是在其他世界的我无意中发现的,但无论在哪个世界我都没有办法彻底解析‘非7³射线’的原理,我想小osso的话应该会有办法的吧。” 我转动的手中的瓶子,不得不说我对于这种未知的事物充满了兴趣,“有多少样品?” 白兰眼睛眯起一笑,“小osso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眼角一抽,开始怀疑白兰是否真的无法分析这种物质的成分。 “那么就交给小osso了。”白兰笑着从实验室走出去,随手关上了机关门,门缓缓降下将白兰最后的声音阻隔在门外,“要加油哦~小……” 机关门完全降下的那一刻我手中的玻璃瓶瞬间粉碎。 太大意了! 竟然没有专注于眼前的事没有发现那传话人走后并没有关门,我那个时候就应该意识到能够在总部,知道这个实验室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新人。 刚才他的惶恐失措并不是因为我的态度,而是因为白兰就在他边上。 不过幸好,我看向摄像头的方向。 隐匿于真实之中的谎言。 我制造出的幻象和现实的差别并不大,除了我不想让白兰看到的部分,其他都是我真实的实验场景记录。 而刚才的实验,并没有作假,将火焰作为机动力的实验原本就是应白兰的要求做的。而我捏碎玻璃瓶却毫发无伤的样子,确实不能让白兰见到的。 将大空火焰包裹在手上成为盾牌,抵挡住玻璃碎片的冲击力的同时用岚属性的火焰将其分解。那个对白兰而言非常神秘的气体在没有容器的封闭以后,就这么飘散在空气中,与空气中的其他气体同化。 而摄像机的镜头拍到的却是我将火柴丢入瓶中,火柴迅速熄灭的场景。这种气体并不助燃,在我使用火焰捏碎玻璃瓶的同时就划过火柴测试过。 人体内产生的火焰和大自然中产生的火焰并不一样。 就像死气的零点突破所制造出的冰无法用一般的火焰和高温熔化,死气火焰的燃烧也不需要氧气这类能够助燃的气体。 既然是实验室,那么我自然不会随意浪费实验材料,尤其是还在他人监视的情况下。 我并没有愤怒到会失去理智的地步,事实上即使失去理智,有些行为也已经融入了本能之中。 果然,不久后就有人送来了满满一箱子装着“非7³射线”的玻璃瓶。 白兰在监视我,但是白兰从来都在光明正大的监视我。 当初第一次在他面前发怒时使用大空的火焰,就是因为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能够在点燃大空火焰之后再点燃其他火焰。 他以为自己摸清了我隐藏的实力,所以才会做得光明正大有恃无恐,但其实……不论在哪里,我所给的信任都是基于不信任的基础上。 我不需要赌,也不敢赌。 如果,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那么抹杀一切背叛的理由就好。 如果,信任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那么任何的背叛都失去了背叛的意义。 我仅仅是,不给任何人背叛我的机会,如此而已…… ------------ 39chapter 22(小修) 我对着百来个空玻璃瓶发呆,果然这样常规的手法了解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 “非7³射线”的研究进行的并不顺利,将它当成普通的气体来研究对实验的目的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无色、无臭、无味、不助燃、溶于水、密度与氧气相近、对人体无害…… 由于白兰称它为射线,我又尝试着用目前已知的放射性物质对其进行照射,分析其磁场、电离、波长、电磁波…… 均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地信息。 我随意从箱子里拿了个瓶子在手里把玩。 既然科学和实验无法说明这种现象,那么只能靠推测。 假设,这种气体的本身就是射线,是放射性物质,而其原型很可能就是普通空气中的某种成分。 空气中的某种气体的原子能发生衰变,放出人体感觉不到的射线,而这种射线仅仅对彩虹之子有影响。 换言之,这种射线所破坏的是彩虹之子与普通人身体构造的不同处。 要证实这个假设,我需要一个彩虹之子的身体作为实验材料,希望白兰没有将威尔帝的尸体处理掉才好。 “诶?威尔帝死的时候并没有留下尸体呢,除了那个奶嘴。”白兰窝在沙发里,手里拿着棉花糖捏啊捏的,放进嘴巴的之前还不忘抬头看我,“小osso要么?” 每次看到他拿着棉花糖捏啊看的时候,我都非常想知道他之前有没有洗过手。尤其是当他拿那只不知道洗过没有的手玩过半天的棉花糖给我吃的时候,我就有一种用消毒药水把那只手放里面泡上一整天的冲动。 无视那只举在半空中的手,我继续回实验室。 看着那些瓶子发呆,不如再做一个假设。 假设,白兰其实知道“非7³射线”的产生原因,并且以其为它命名的话,那么就不仅仅是单纯地让我分析原理这么简单了。 白兰的想法有的时候很单纯,得到力量就想要统治世界,没有同伴那么巧取豪夺也无所谓,想要成为最高者就让所有的人都站矮一些。 7³是构成世界的原石,维持空间平衡的因素。 这么说来,7³是构成世界的条件,非7³就说明世界的构成遭到破坏,世界已经不复存在了么…… 7³,即七枚玛雷指环、七枚彭格列指环、七枚彩虹之子的奶嘴,这三者中蕴含的力量是世界存在的本源。反之,如果世界被破坏,那么这三者也不复存在。 白兰的能力是无视7³定律,窥视其他的世界,并且在付出一些代价后能够干涉其他的世界。 其的目的是征服他看到的每一个世界,如果那个世界毁灭,就是说他放弃了那个世界,或者,他以世界为代价换取了他认为更加重要的东西。 而“非7³射线”的产生,就是那个世界毁灭的时候的空气的原子变化,白兰将变化后的空气带到了这个世界。 如果真如我所推测的那样,那么有两种可能。 一是白兰为了得到“非7³射线”而毁灭了一个世界;二是白兰以毁灭世界为代价交换了将那个空间的某样物品或者人,将其带到了这个空间,而使那个世界崩溃,意外发现了能够造成彩虹之子死亡的“非7³射线”。 若白兰先前对我说的“偶尔”并非谎言,那么第二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想,我明白了白兰让我研究的目的何在了。 “非7³射线”产生的过程就是其原理,白兰知道这点,而将其交给我的目的仅仅在于警告。 我最近和入江正一的接触太多了么,虽然用幻术将我们谈话的真正内容隐去,但仅仅是接触过多也足以让白兰对我起疑心。 他不认为我会害死他,因为他也不会害死我,他认为我们的想法或许有偏差,但对于对方的意义是一致的。 所以,我可能在不伤害他生命的同时破坏他的计划。 而“非7³射线”就是他警告我的手段。 上下抛着装有“非7³射线”的玻璃瓶,解除附在摄像头上的幻术。原本的幻术与我的动作衔接,我自信没有人能够看出破绽。 朝着摄像头露出一个笑脸,将手中的玻璃瓶砸过去。 “嗙哐”摄像头和玻璃瓶同时落地破碎,我想在这个摄像头最后的生命中,它记录下了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最虚假的一个笑容。 耸耸肩,估计白兰对我这次的愤怒一点儿都不会觉得意外,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更何况,他所看到的虚假的笑容,未必不是出自我的真心。 为了研究实验,白兰将彩虹之子威尔帝的奶嘴放在了我这儿。 我拿着奶嘴放在手心上,小小的一枚,绿色的奶嘴失去了光泽,表面出现裂痕。这就是构成这个世界的重要物品之一么,看上去很普通却充满力量。 为了保护世界的平衡而选出的世界上最强的七人,改变其身体构造,让他们的灵魂与奶嘴融为一体,接受神的诅咒的彩虹之子,真的就会这么简单的失去么? 我看着还剩下小半个箱子的“非7³射线”,这是一个世界毁掉的证明。 因为看到的东西太多了,白兰内心的世界,终是被他宽广的眼界所局限,失掉了很多本应该看到的东西。 尸体,是生物死亡的证明。 如果没有尸体的存在,那么生物的死亡真的发生过么? 如果说世界的毁灭所制造出这种变异的气体,那么这种变异的气体是否能够反过来毁灭世界呢? 如果,白兰真的把我当成了同类,那么他有没有想过,他能做的事情我同样也能够做到。 或者说,他就是如此期待的。 我和他一起,将所有的世界搞得乱七八糟,即使做再坏的事也有人陪着,就算是有一天会后悔,也不用一个人承受罪孽。 他始终把一切当做一场游戏,game over了,自然就会有一方倒地死亡。 所以,他毫无愧疚。 他在害怕,有一天,这个世界谁都没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害怕等他发现这个由他幻想出来的游戏和现实是一致的,那么因为寂寞而展开的人生会在他排解寂寞的过程中,将自己变成孤独的king。 将人生当做游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退出游戏后再也找不到现实…… 不过是个得到力量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使用的孩子罢了…… 但即便是孩子,也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 40chapter 23(小修) 砸了摄像头以后,我便很少出实验室。 白兰或者在忙些其他的什么,没有同往常一样闲着没事就来实验室找我。 不久以后传来消息,白兰通过飞艇将“非7³射线”在全世界范围内扩散。这一行为需要极大的财力和人力,光靠杰索家族根本办不到。 白兰将他潜伏在世界各地的力量倾泻而出,以“非7³射线”为起点,走出了统治世界的第一步。 收到消息的当天,我的实验室发生了一场不小的爆炸,和入江正一联络使用的电脑彻底报废。除此之外报废的还有上次实验留下的半箱子“非7³射线”,和我身上的白色大褂。 以此为代价,以岚之火焰为机动力能够在空中自由行走的岚靴制造完成,同时完成的还有抗“非7³射线”光质材料的理论报告及其加密工作。 此后,杰索家族和吉留罗涅家族合并为密鲁菲奥雷家族,白兰为大boss,吉留罗涅家族的公主尤尼为小boss,我继续守着刚刚重建完成的实验室捣鼓些有的没的。 棋子已经布好,目标就在眼前,准备工作,结束了。 全球各地,白兰埋下了一条以制药为主打市场启动的经济链和关系网,在此基础上,高科技  设备、先进知识、军火兵器等在全球的网络中进行流通。 整个网络的线头掌握在白兰手中,牵一线则动全身,撕开一个缺口,经济的起伏统统掌握在白兰手中,连政府都忌讳三分,准备着手打压。 而打压计划尚未展开,各国高官元首前后遭到刺杀、中毒、疾病的侵害。顷刻间群龙无首,时政动荡。 而就在暗中行动的同时,密鲁菲奥雷家族的表面活动开始了。 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以向病毒中心区域发放药物为条件,对各国官员进行威胁限制。 “吾辈并非惧怕死亡,而是无法死在百姓之前。”某一国的官员如此说。 关掉电视新闻,我想我能明白这位不知名官员的意思。 死亡不能带来任何东西,活着或许还能看到希望。如果注定这个世界将要易主,那么承受罪孽的必定是没能够保护好自己百姓的政府。政府有责任见证这个世界所走出的每一步历史,然后背负着罪孽向推动世界前进的百姓忏悔。 不管走向的历史是毁灭还是创造,都是领导者不可推卸的责任。 或许还有一层含义,隐于敌营,伺机反击。 能够让敌人借自己的手控制世界,总比直接让敌人下达命令的好,阳奉阴违,本来就是政府机关善用的把戏。 不过,这种程度就瘫痪的话,也太小看当局领导人了。他们未必不是故意示弱想让黑手党们狗咬狗,顺便拖延时间分析白兰所散布在他们身上的病毒。 目前唯一能抵抗密鲁菲奥雷家族的黑手党只有以彭格列家族为中心的黑手党联盟。 入江正一那边已经成功和彭格列家族取得了联系,相信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已经清楚知道了白兰的能力。 但其实,入江正一从一开始就将白兰的能力理解错误了。 他以为,以十年前为起点,此后发生的一切不同的选择让世界产生分支,是平行世界的由来。 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世界的分支从一开始就存在! 将所有的世界的起始比作一张白纸,随着时间的变化,白纸上出现了点,点连成了线,线组成了字。这些点、线、字可能是相同的,也可能是不同的,或者全然相反的。 而这就相当于一个世界的构成,因此出现了相类似的世界、不同的世界、完全相反的世界。 以医术发达的世界为例。 因为医学很发达,所以很多在其他世界病死的人在那个世界依旧存活,他们的人生和其他世界的人生完全不一样。他们可能会碰到自己相爱的人,然后结婚生子,而那些下一代在其他世界可能完全不存在。 这种世界和其他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相似度相差很多,磁场也完全不同。 同样,这种特例的世界在众多平行世界里还有许多,也有许多世界中根本没有白兰。 每张纸都是一个世界,不管它们有多相似都是独立的。 所谓的平行世界,一个过去一个未来。 未来从来都是建立在过去的基础之上,没有过去就不会有未来。 换一句话说,一旦有了未来,所有的过去都已经成型,无法改变。 如果过去真的能够改变,那么未来的意义在哪里? 如果没有曾经的过去,那么如何能够出现现在所看到的未来? 未来还未发生,能够影响未来的从来都是此时此刻的自己。 而入江正一所犯的错误却还不止这一项,就连十年火箭筒的真正用途,他也没能真正理解。 十年火箭筒是有由沢田纲吉的雷守所在的波维诺家族开发出来的。 波维诺家族一直都以为十年火箭筒是能够交换过去与未来的道具,但这仅仅是发明十年火箭筒的他们在试验后对于十年火箭筒能力的推测。根本不知道有平行世界的存在的他们,所以做出这样的推测并不能算是失误。 十年火箭筒是真正意义上,能够让普通人跨越平行空间的道具! 十年火箭炮的弹头能够打破7³定律,让空间出现一瞬间的紊乱,将两个磁场相近的世界中相同磁场的人进行互换。 也就是完全不同世界的,跨度为两个次元的交换。 入江正一被先前植入的想法所误导,之后就算他发现了白兰的能力,也遗漏掉了这一点。 他的思想已经被原来的想法所禁锢,通俗的说法就是钻了牛角尖。 所以,在得知彭格列指环已经毁坏的时候,他会想到用“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及其守护者进行战斗。 将眼前的窘境寄托在过去的身上,是肤浅,是面对困境想要逃避的软弱。 彭格列指环已经被沢田纲吉销毁,“如果彭格列是错误的那么就由我来毁灭”,他用行动将自己的意识传达到了每一个家族成员的心中。 但是,毁灭的彭格列家族必然会失去其拥有的力量,在他们无力伤害别人的同时,也无力保护自己。 有些东西的存在本身的作用并不是运用,而是施威正压。 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依旧如此天真,不过他的天真背后是我一手推动的决然。 ------------ 41chapter 24(小修)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调查过这个世界的相似度与我原本那个世界的相似度极高,然后我便将彭格列家族所有黑暗的历史统统记录了下来。 当初和白兰满世界乱跑的时候拍摄的那些照片,每张照片上的图像都是由数码组成了彭格列黑暗史。看一张或许并不觉得,但是每天看每月看必能发现其中的蹊跷。 而那个邮箱地址,并不是专属九代目的。而是从七代目那里传下来的,彭格列家族中只有当代boss才能够打开的机密情报网。 也就是说,沢田纲吉所知道的彭格列历史,是我让他知道的,他将彭格列指环进行摧毁也是我的计划之一。 目的,自然是让他对现在的彭格列的存在产生疑惑,以此成为他毁坏彭格列指环的契机。 再此之后,向入江正一推荐彭格列家族为合作对象,故意不指正他错误的认知,也不告诉他白兰对他的怀疑。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白兰之所以会知道入江正一的背叛,是因为再另一个和这个非常相似的世界,那里的入江正一背叛了那里的白兰。 为了更好的进行说明,且让我们把世界分为世界a和世界b。 世界a和世界b是两个磁场十分相近的世界,但世界a的时间比世界b的时间更前进十年。 在世界a的入江正一已经背叛了同世界的白兰,而能够感知平行世界的白兰知道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对世界b的入江正一有所防备。 世界a的入江正一为了被白兰揭穿以后,想要用十年火箭筒改变过去,让过去的自己更好的潜伏在白兰身边。但其实,他穿越的不是时间,而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世界a的入江正一将世界b的入江正一关于白兰的记忆消除,却以为自己消除的十年前自己的记忆。世界b的入江正一被世界a的入江正一消除记忆,却在恢复记忆的时候以为那是十年后的自己所为。 他们都没有想到有两个非常相似的平行世界的可能性。 世界a的入江正一以为自己的举动能够拯救他所处的那个世界,却没有想到是为世界b的入江正一做了嫁衣。 世界b的入江正一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已经失去了记忆而依旧会刻意接近白兰。 其实并非他接近白兰,而是白兰在接近他。 从最初,他就一直被白兰掌握在手中。 即便是现在,他以为白兰并不知道他的计划,以为只要“十年前”的人打败了白兰,世界就能恢复原貌。 却不知道,他所谓的“十年前”同现在根本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世界。 他所做的一切同世界a的入江正一一样,不过是为他人做嫁罢了。 而这一点,正是我乐见的。 密鲁菲奥雷家族的行动在全球各地展开,经济发展的国家受到的冲击反而比一些落后国家要少。 但正因为小国的落后,他们比大国更加需要经济力量的支持,白兰以此为条件,积累了大量的人力资源。 这些人让他们组成军队战斗还差得远,但是运用人海战术,让他们在战场上成为活的盾牌是非常不错的选择,而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战斗精英们能够在这些盾牌的背后更有效率的完成任务。 而各个国家中,日本是受到巨大的冲击的国家之一,有几点原因: 其一、彭格列家族一直在阻挠密鲁菲奥雷家族的行动,而彭格列当代boss的定居地在日本,而非意大利彭格列总部。 其二、日本是岛国,土地范围和人口范围均有限制,易控制或者直接摧毁。 其三、日本的经济规模、国际收支、民间储蓄、外汇储备、对外债权、制造业的技术水平等等来看,日本在经济上能够给家族带来不少帮助。 其四、日本的电子产业较为发达,建造基地的话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其五、逼迫这个世界的这个世界的彭格列首领沢田纲吉做决定。 入江正一急于将那个世界的彭格列指环带到这个世界结束这场噩梦,而白兰同样需要彭格列指环来让他结束对这个世界的统治。 7³所维护的,不仅仅是单个的世界,而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联系与阻隔。 白兰想要的,除了得到这个世界以外,他还想要破坏另一个世界! 是的,单纯的破坏,而非占有。 机关门突然开启,消失了好几天的人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哦呀,小osso在做什么呢~~~” “发呆。” “嗨,送给小osso。”白兰递过来一束白兰花,“小正去日本了哦,全权负责日本方面的战斗,小osso要给他送行么?” 接过花随意放到一边,“不必了。” “这样啊……”白兰拍拍我的头转身离开,“最近有些忙冷落了小osso,小osso别到处乱跑哦~找不到你我会生气的。” 真是……毫不隐晦的警告! 随着机关门关闭的声音,我嘴角溢出笑意。 前期的形象塑造得非常成功,让白兰以为他已经将我完全掌控了。不管是我的人,还是我的想法,他甚至认为我与入江正一的接触是他自己的可以放纵。 所以才会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甚至透露出了情报。 他根本没有想到,他所知道的我的一切,都是我想让他只知道的。 就如同我在他面前施展大空属性的火焰一样,某种程度的暴露是为了更好的隐藏“遮掩”这种行为的本身。 入江正一离开了密鲁菲奥雷家族总部,就说明,那个世界的沢田纲吉他们快要到了。 入江正一的计划、白兰的计划,以及我的计划都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那个世界的沢田纲吉及其守护者来到这里,只不过他们是为了指环,而我是为了人。 当那个世界的沢田纲吉踏入这块土地的那一刻,我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将已经半枯萎的白兰花从花瓶里拿出丢入垃圾桶,换水,插上新鲜的。 花的香气飘散在实验室里,和各种各样的化学气味混在一处,充满了怪异的新生感。 ------------ 42chapter 25 且不论在日本的入江正一如何做,至少那些个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小屁孩们是安全的。 白兰之所以能够在各个世界中取得惊人的成绩,除了他的手段和硬件设施外,还有先知能力。 而就如同他所说的,我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所以他无法预知我做了什么。 我和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的联系一直没有断,续彭格列黑暗史以后,我又将威尔帝的试验报告和抗“非7³射线”光质材料的理论报告发给了他,同样用数码图片的方式,只是多了几层密码。 顺便一提,最后的一层密码是并盛中的校歌,相信有他们家的云守在,要破这层非常简单。 关于匣兵器的实验报告,还附带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当年博士所研究转基因技术和特殊弹的结合,同样可以运用到匣兵器当中。并不是说能力的结合,而是单纯的融合技术。 简单来说,就是在两种或两种以上的完全不同的技术之间寻找平衡点,让其在最快的时间内使力量增幅。 是我教给彭格列家族的另一项重要武器。 “呲——” 我放在书桌上的电脑突然黑屏,正要过去看看是否出了故障,白兰的大脑袋一下子撑满了屏幕。 “哟,小osso~看到我很惊喜么?” 我皱眉,“什么时候侵入我电脑的?” “嗯……”白兰睁眼想了想:“那次小osso的电脑坏掉以后,我就在想,是不是小osso为了遮掩某些东西所以特意破坏的。” 他歪着脖子,继续眯起眼睛,笑得很温和,“所以撒,这次为了不怀疑小osso就干脆从最初就牢牢看住小osso了。” “你就是想说这个?” “小osso还是一样这么冷淡啊~”他撑着下巴,笑眯眯道:“有一个人想介绍给小osso认识,有空来一趟么?” “哪里?” “顶楼大休息室。”白兰将一粒棉花糖放进嘴巴里,“见到他,小osso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样啊……” “啪”我拔掉电源,电脑上那个占了整个屏幕的脑袋消失了。 密鲁菲奥雷家族总部非常大,和白兰满世界乱跑的时候他就丢了张设计图给驻守在家族的人,等回来以后就整个大变样了。 估计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打吉留罗涅家族的主意了,连家徽都没急着安。 我回来以后,一般不插手实验室以外的事物。白兰知道这一点,设计图上我的实验室旁边有个空间很大的卧室和换洗室。 白兰一直在最顶层活动,他为了来实验室方便,在实验室的机关门外建了直达电梯。那个电梯除了白兰以外只有我有权限使用,虽然我用的次数屈指可数。 “找我做什么?”开门见山地问白兰。 “小osso速度好快啊~”白兰正在和另一个人说话,看到我进来眼睛眯成线,“这个是雷欧君。” “那个,您好osso大人,没想到白兰大人的专属技术开发人会是这么年轻的小姐。” “你好。”我上下大量了这个叫雷欧的少年,问白兰“于是,找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把雷欧君介绍给小osso认识一下,我很欣赏雷欧君的才能呢~” “有说这种话了。”少年笑道,“我哪里有什么才能啊……” “是真的,这份工作不是那么容易胜任的呢~”白兰睁开眼睛,说话的声音不似以往轻挑浮漫,“避开第十一部队诱导古罗·基西尼亚前往黑曜。” “诶?”雷欧做出很吃惊的样子。 我似乎明白白兰叫我来的原因了,这个叫雷欧的少年,身上有何库洛姆·骷髅同样的感觉,可以和六道骸产生共鸣的体质么…… “你必须要在那里让十年前的库洛姆·骷髅获胜,所以向我报告了掺假的信息,不是对你来说没有胜算的第十一部队,而是操控让古罗·基西尼亚所率领的第八部队前往。” 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检查这个房间内是否有限制幻术师的设施。我不认为白兰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贸然解开伪装者的真面目。 “并且只告诉了古罗一人库洛姆在黑曜学院,这是一具很有吸引力的情报。” 果然,整个房间都被设下了结界。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就只有你而已。” 而且,并非限制力量大小的结界,而是光、电波、意念都无法通过的结界,白兰想要切断六道骸的退路让其无法解除附身。 “白……白兰大人,您到底在说些什么?” “已经够了,现身吧,古伊德·格雷科君。”白兰的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古伊德·格雷科,17岁,意大利人。是杀害了15人的穷凶极恶的犯人,并且一年前从监狱逃狱,别太小看密鲁菲奥雷的情报网哦,古伊德·格雷科君。” 逃狱?果然是那个人的作风呢,不管在哪个世界…… “还是说,应该称呼你为,彭格列十代目的雾之守护者呢?六道骸君。” “白兰大人,那……到底是”少年说话的语气突然一变,“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如果用动物比喻的话,大概就想是惊慌失措的小鹿,突然变成了隐匿于暗中伺机而动的眼镜蛇。 “在那盆花放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我插嘴道。 我走到窗前,那里有一盆白色曼陀罗,“曼陀罗的话语是变装,在这盆花放进休息室的时候,你就已经暴露了。” “哦呀,小osso知道?”白兰似乎很惊讶我对花的了解。 “啊……”我随意摆弄了下花叶,“不同颜色的曼陀罗有不同的话语,所以,当无所谓颜色的时候,它的花语是变装。” “真的看不出来,小osso原来知道得这么清楚~” “曼陀罗花是麻醉剂的一种,我对药物价值高的植物,总是了解得比较多。”我随口解释。 “果然如此,从那个时候起,你看我的眼神就一直带刺。” “也就是说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底细却假装不知道。”白兰笑起来,有些像找到了好玩具的孩子“你已经开始真正替彭格列卖命了么” “彭格列?”六道骸的身边起了一层薄雾,“你把我与他们归为一类还真是以外呢~沢田纲吉只是我的猎物而已。” 雾渐渐变浓,遮挡住了他的身形,等雾气再次散去的时候,我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孔。 六道骸应该很清楚自己胜不过白兰,在被白兰发现以后没有立刻逃走恐怕是为了收集白兰的战力情报。 而白兰设下结界将他控制在这里,便是已经下了杀心。 “哦呀哦呀,你有两枚纯度很高的指环啊~看来是斗志高昂呢~~” “当然,因为我非常期待揭开你隐藏真正力量面纱的这一天,并且夺取你的这一刻”六道骸举起匣兵器。 “这应该能作为饭后运动吧”亮出指环,两人都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摆弄花瓣的手指一顿,就凭着这张脸,我似乎就不能让这个人死在这里。 ------------ 43chapter 26 这场战斗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匣兵器被破坏,轮回眼受到重创,三叉戟断裂。 “不愧是密鲁菲奥雷的总大将,赢不了呢。”六道骸的样子十分狼狈。 战斗时间虽不长,但非常激烈,整个房间被破坏得非常厉害,期间六道骸甚至想要借用我的身体,可惜被白兰阻止,失败了。 我站在靠近玻璃窗的地方,用手贴上玻璃。 橘黄色的火焰燃起,大空属性的火焰特征是调和,将其他属性的波动融汇在一处。 但同样的,和人体构造一样,任何物质都存在着七种属性。调节七种波动,让其融合,是改变物质本质的技巧。相当于分子的分离与再构成,当七种属性所有的波动大小都相等时,物质就会石化。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砂化,由于砂化密度过高,所以看似石化。 以我燃起大空火焰的手为圆心,砂化了半径为一米的玻璃。当然这些行为都是在白兰看不见的角度偷偷进行的。 结界包裹这整个房间,依旧是说,房间的墙壁、门、窗户、天花板、地板,都是布置结界所需的道具。而我在窗上打开了一个口子,以六道骸的能力仅凭这一点空挡就应该能够脱身。 至于我自己,白兰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小怪将自己的游戏拍档怎么样。 不过是场统治世界的魔王游戏,npc什么的,等升了级再打也一样,何况赢了这个npc也不能爆装备,白兰根本就不在意他到底是死是活。 但显然,白兰很在意我对他的态度。 “小osso放走他我很生气呢~” 我看着一地的散砂,耸耸肩,“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看我会不会救他,现在知道答案了不应该觉得高兴么?仅仅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能测出我的态度。” “啊,是啊……”白兰走过来伸手挑起我的头发,一副温柔的样子,眼神却冰冷,“可是看到这个结果,我很失望。怎么办呢,小osso?” 我抬头对他一笑,反问道:“我再也回不去了,怎么办?” 白兰一愣,睁开眼问:“小osso在怪我么?所以宁愿在这个谁都不知道你的世界一个人,也不要和我一起?” “谁说,我是一个人?”我挥开白兰托着我头发的手,冷笑一声,“现在,六道骸认识我了,在他之前,入江正一认识我了,密鲁菲奥雷里很多人都认识我。你让我陪你找部下,那些人也都认识我。” “这个世界不是一尘不变的。”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就算这个世界曾经没有我,现在,我依旧存活在这里,这就够了。” 我低头看着地上的砂笑笑:“我的要求不像你这么高,只要能接受我的人我都会将他们当成伙伴。” 我懂得知足,不然,在哪个世界,我都找不到生存下去的理由。 “呵呵,小osso真是的,别开玩笑了~”白兰突然眯眼一笑,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别忘了,你才是损坏彭格列指环的罪魁祸首,就算这个世界毁灭,你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嗯,我知道。”我退后一步对白兰一笑,“所以,我还留在这里。” 留下一个背影给白兰,我离开了顶楼大休息室。 白兰用六道骸试探出了我的意向,我顺水推舟用自己的行为试探出了白兰对我的掌握情况,这一场算是平局罢。 乘坐电梯,我按下楼层键,既然剩下的只有等待,那么我期待着和你们相遇。 相隔五年的,生存在那个认识我的世界的人啊…… 先前说了,在平行世界中,什么都可能发生。同样的,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磁场相同的世界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入江正一所召唤而来的,必须是我原先世界的那些孩子们,这才是我结识他的真正目的。 我是除了他自己以外,唯一已知的穿越了两个世界的人。 平行世界中磁场相似的世界虽然存在,且不止一个,但绝对不存在磁场完全一样的世界。 也就是说,我是入江正一接通两个世界的桥梁。 沢田纲吉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与他们自己的世界相隔九年十个月,而非十年。 所有人都认为是“非7³射线”的关系,破坏了世界的平衡。但其实,是我强行扭曲了原本的连接轨道,将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的我原先世界的沢田纲吉及其守护者带到这里。 通过某些手段将这个世界的物品带到那个世界,诱导那个世界的入江正一开展一系列的计划,将那个世界还未成长的沢田纲吉及其守护者带到这里。 如果没有我,入江正一未必会如此巧合地将我原先世界的人带过来。 那个世界的沢田纲吉可以和平时一样过着平凡中学生的日子,看着爱恋的女孩,同朋友打打闹闹玩着黑手党游戏,平淡地像普通少年一年。 穿越时空?拯救世界? 别开玩笑了,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放在小孩子的身上并不合适,仅仅是被强加在他头上的责任和重担 ——为了我的一己私欲! 我这一世,果然是彭格列家族的人。 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他人,哪怕对方是个孩子也将其卷入战争。 就如同当年,九代目的苦肉计一般。 他可以因为彭格列牺牲沢田纲吉,我如今也是如此。 同样相似的,还有在牺牲他人之前,最先牺牲的人……是自己。 这个世界变成怎样都无所谓,不管谁赢谁输,失去了彭格列指环的这个世界,7³已经彻底紊乱。 7³不仅仅是世界最先的构成,更是平衡所有平行世界的纽带。 入江正一大范围地将另个世界的人带到这个,并且制造出设备扣留了应该与其交换的这个世界的人,让同一个磁场的人出现在同一个世界却没有造成世界的崩溃,这也是7³被破坏后的效果。 而被破坏掉的世界,没有恢复的可能。 这个世界最后的命运不是直接走向毁灭,就是被其他平行空间吞噬。 不然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动一张则毁所有。 这个世界注定毁灭,白兰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在得知我设计毁灭彭格列指环的时候,会将我送回总部。所以在那之后让我和入江正一接触,帮助他制造穿越空间的设施。 为了将那个世界的彭格列指环带来,恢复世界的平衡。 没有人知道,他将另一个世界的人牵扯进来是为了拯救这个被我带向死亡的世界,他才是救世主。 他以为我仅仅是要将这个世界毁灭,连带着他一起,因为仇恨。 但其实,我所谋划的和这个世界无关。 我早就说过,这个世界繁荣或者消失都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我所想要保护的,从来都是那个知道我认识我,有我亲人所在的世界! 为此……无论是什么挡在我面前,都必须消除。 哪怕,是整个世界…… ------------ 44chapter 27 作者有话要说: 关心会不会v文的同学请点上一章然后拖到最后=w=
  这些天我在实验室里等待着日本那边的情况,甚至没有拿着瓶瓶罐罐捣鼓那些药剂原料,仅仅是捧着电脑玩着扫雷纸牌安静地等待着。 切断了联网的线路,等于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以及白兰那颗脑袋出现在我屏幕上的可能性。 既然白兰从最开始就知道入江正一是彭格列那一方的人,那么他绝不会把构成7³之一的玛雷指环交到他的手里。 也就是说,白兰除了六吊花之外,还应该保留了另一股强大的战力。 有段时间他曾经让我做过匣兵器和人体结合的实验。 将匣兵器当成一种生物移植到人类的身上,就像当成把老鼠的耳朵接到青蛙身上一样。如果说,七种属性的火焰的来源是人类身体本身,那么纯粹的火焰体是否也能成为人类身体的一部分。 或者说,将自己变成匣兵器的一部分。 对于人体研究我有说不出的执念,既然白兰提供了原材料和设备,既然这个想法的理论基础是完美的,那么自然有尝试一下的必要。 在失败了nn次以后,我成功掌握了规律,并且将实验报告给了白兰。 那个时候,我就有设想过,这将会给白兰增加多少的战力。 估计要不了几天,白兰就要拿出他最后的底牌和彭格列家族进行战斗。 事实上,白兰是正确的,我和他是同类。 他将真实当成了游戏,而我本来就身处游戏。 能够让我把游戏当成真实的契机,也被他亲手破坏了。 所以现在,陪他玩玩也无妨。 “小osso~陪我一起去看小正吧~~” 我放下腿上因为长时间工作所以快要冒热气的电脑,朝白兰走去。 “呐,小osso应该知道怎么和小正取得联系的吧?” 我丢了个小物件给他,在和入江正一一起研究穿越设备的时候,我刻意留在他那里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窃听设备。 “那剩下的只要打倒白兰就好了!” 嚣张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竟有种说不出的怀念。 白兰面色阴郁,一把抓过我直奔顶楼。 “这么低端的设备怎么够呢,不想让还是小鬼们的彭格列家族见见你么?”他从后面抱住我,一道红色的光打在我们身上。 “全息影像么……” “呵呵,虽然我们这边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呢~”他举着我给他的小东西晃晃,“嘛,快开始了,小osso快摆好姿势哦~” 红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最初的扫描结束了。 “只剩下打败我么……不是的哦,这只是短暂的休息片刻~无论是意大利亚的主力站,还是在日本merone基地的对抗战,真是玩得很愉快。” “这是!白兰桑和osso桑!!”←入江正一。 “诶?osso桑难道是……”←沢田纲吉。 “好久不见了,正一,还有彭格列十代目及其守护者们。”我在白兰怀里歪着头笑着向他们打招呼。 “哦呀,小osso看上去很高兴呢,能够见到熟人~”白兰箍着我的手臂收紧了些:“刚刚说到哪儿了~~啊对了,说到很高兴。能够看到彭格列最强部队巴利安的战斗能力,作为前哨战而言很有意义呢~” “在merone基地,拼命想要骗我而演出的这么一场闹剧的小正,也非常有趣。” “那……那么我瞒骗你的这件事,你早就知道?” “嗯,早就知道哦。” “难道是……osso桑……不可能!” “话说回来为什么osso小姐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那天在指环争夺战的途中osso小姐突然消失,大家事后都忙着找你,为什么你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而且还好像和十年前的osso小姐不大一样。” “不是我。”我看着入江正一淡淡地替自己辩解:“你既然知道白兰的能力,那么有没有想过自己或者在另一个未来里也曾背叛过他?” 入江正一震惊地退后两步,“也就是说……从一开始,白兰桑就知道我的事。” 我看向沢田纲吉旁边的reborn,“白兰通过某种手段将我带到这里,其中的因果比较复杂以后再解释。九代目还好么?” “嗯,九代目很好。他们一直在找你,还有迪诺和家光他们。” “那……” “小osso真是的~你现在是属于我的哦,别管他们了。”白兰把下巴磕在我肩上,像是要把我整个人包起来一样,手臂越收越紧了。 “其实,如果我一开始全力投入战争的话,铲除彭格列根本就轻而易举。但是至今为止的交锋,你们确实让我很享受,而且还被信赖的副官背叛,这可关系到首领的自尊啊。” “所以,差不多该动真格的了。”白兰的下巴从我的肩上移开,挺直了身子,“沢田纲吉所率领的彭格列家族,和我同小osso的密鲁菲奥雷家族的正式的实力较量。” “osso小姐她……” “小osso可是我唯一承认的伙伴哦,不管是什么,哪怕是世界我也可以和小osso分享~她是最重要的~~”白兰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所以~绝对不会让给你们!!” “你刚刚说正式较量,要怎么做?”不愧是reborn,分得清主次。 “我们来玩choice,小正你最擅长的吧~” “真的会如你所愿么,白兰桑。你在merone基地派遣了四人,意大利一人,总计派遣了五名六吊花。也就是说你失去了七枚玛雷指环之中的五枚,现在的你已经是失去翅膀的鸟了。” “不是玛雷指环。同为构成7³的重要元素,比起彭格列指环来,你手上的指环力量显然太弱。”我眨了眨眼睛,坦白道:“虽然不是我将你的事告诉白兰,但我知道白兰的阴谋却没有告诉你这也是事实。” “当然这也是非常厉害的级别a的石头,但就像小osso刚才说的,7³是更加特别的东西。”白兰举起手,眯眼笑道,“虽然对小正有点抱歉,但是我背着小正自己私底下组织的真正的六吊花。小正想要看看么?” 虽是问句,但白兰方便的电子屏已经打开了。 我转过头看向屏幕,白兰一直说密鲁菲奥雷也是我的东西,但其实我只认识白兰和入江正一而已。 其他的人在我眼里,根本没有认识的必要。 ------------ 45Chapter 28 白兰那边噼里啪啦讲了一堆,无非是真·六吊花有多厉害,对他有多忠诚。 “哦呀,小osso也是第一次见他们吧,不惊讶么?” “为什么要惊讶?”我反问:“你忘了么,那项技术是我开发出来的。” “也就是说,小osso早就知道了那项技术会给我带来多大的战力,依旧将完美的实验报告交给我么~~我很高兴呢~~” “什么!这个人是因为osso小姐才这么厉害的!?” “嗯,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小osso到底赐予了他们什么样的力量。”白兰眯着眼睛笑,“对了,刚才说到choice,小正还记得吧。我打算把它现实化,这十天你们就好好休息吧,密鲁菲奥雷绝对不会对你们出手的。” “别说悠闲话了,在见了你那怪物般的部下,我们怎么可能悠闲自在得起来?”reborn突然跳出来,对白兰说。 “和沢田纲吉待久了你也变得天真了么,彩虹之子reborn。别忘了,现在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是敌对的。”我插嘴,“不应该用自己的无能,来解释敌人的强悍,不是么?” “确实,你说得很对,osso。那么,你也是和我们敌对的么?” “虽然很想和你们聊下去,但时间差不多了呢~”白兰抢在我前面说:“你们所在的merone基地马上就要消失了。正确来说是利用指环的火焰进行瞬间移动的系统,这个也是出自小osso的手笔呢~~” “虽然还不完全,不是这种规模的物体还无法完成移动,而且要花费很大的时间和能量。”白兰抱住我的手臂终于有了些松动,“小osso很厉害,可是在彭格列的时候,你们并不能看到小osso的价值。小osso只有在我身边才是最有用的,因为,她和我一样是不同的。” “那么再见。”罩在我和白兰身上的红色光线又再次发亮,“真期待十日后的胜负呢~” 白兰松开我,我转头的时候,正对上他笑眯眯的脸。 “见到熟人以后的小osso是怎么样的心情,高兴么?”白兰并不想听我的回答,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拎了一包棉花糖。 两只手掌夹着棉花糖袋子,“嗙”地一拍,开了口子。 “呐呐,告诉你哦,小osso,这招叫做白拍手哦~~”白兰很高兴地拿出一颗棉花糖,捏啊捏的,然后抬头问我,“小osso要不要?” 我摇头,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你要和我说什么?” “阿嘞,小osso想要和我聊天真是难得啊,或者,小osso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真·六吊花的情报?”他把棉花糖放进嘴里,边嚼边说,“你想见一见么?我的六个守护者。” “我无所谓。”完全不顾形象将整个身体挤进沙发里,抬头看天花板,“其实,你知道我的目的,谁输谁赢都无所谓。” “如果我这边赢了,彭格列指环就归我了呢~”白兰看我,“这样那个世界的7³就会被破坏,就算没有我,也会走向毁灭哦~” “我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我也转头看向白兰,与他对视,“如果,桥梁倒塌了,那么是不是所有越界的人都回不到原点,再或者,所有越界的人都会回到原点。” “哦呀,小osso在赌么?” “啊,这个世界上实力不代表一切,有时候运气也很重要。”我起身离开,“虽然我不是赌徒,但偶尔赌上所有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打开门,回头看白兰,微微一笑:“反正早就已经没什么可以输的了,最坏的情况,不过维持现状而已。” “小osso的生活态度真是消极呢~” 白兰最后的尾音,被关在了门内。 其实,我是畏惧赌博的。 我畏惧一切计划之外的事,因为未知所以可怕。 如果我仅有一次生命,那么我无论做什么都会拼命活下去,尊严也好骄傲也好,比起生存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现在,死亡并不代表结束,而我似乎已经开始习惯用死亡来逃避。 是软弱么?或者可以称之为洒脱? 我伸手摸上左脸颊,那个时候,即使在身体受到重创的时候我依然选择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哪怕知道【系统】给予的力量无法在这个世界激活,也不能觉得生无可恋。 力量、权利、钱财,或者其他的被人们称之为“享受”的欲望都不是我所追求的。因为哪些,对我而言只要张开手就能得到,我一直所期望的,是曾经拼命想要追求也求而不得的,更加抽象的东西。 感情——又或许不仅仅是感情,是另一种生活态度。 那么,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满足我的需求,那么我不要了! 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为自己的欲望祈求上天的怜悯,那样卑微的渴求尝试一次就够了。 但是,至少在舍弃这个世界之前,给那些曾经让我如此接近我企盼之物的人们一些回礼 ——这就是我来到白兰身边,知道再也回不去了之后,整整策划了五年的图谋。 十天之后,choice战开始了。 我站在观众席看着年轻的沢田纲吉及其守护者的努力,看着入江正一胸口的火焰熄灭,看着他们失败。 心里非常平静,因为早已预料到了他们的失败,更何况,密鲁菲奥雷那边根本没有认真对待这场战斗。 “请等一下,我们之间也应该有约定才对。”躺在地上无力站立的入江正一在向白兰争取最后的机会:“你还记得么,大学时代,我和你最后一场choice战中是我赢了,但是没有任何筹码的你这样对我说,‘下次我们玩choice的时候,作为补偿我可以答应小正你提出地一切条件’。我希望现在能履行当时的约定,再进行一次choice。” “抱歉。”白兰的眼睛睁得比往常要大一些,这是他说谎的表现,“那件事我不记得了。” “骗人,你怎么可能会忘记输赢!”入江正一朝白兰吼,“约定就是约定,你在choice上应该是诚实的。” “噗”,我捂着嘴,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笑场的。” “只是觉得,亏正一觉得自己是最了解白兰的人。还不明白么?”我看着入江正一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白兰仅仅是个喜欢游戏的孩子而已,对游戏的诚实说明还有继续玩下去的可能性。如果,已经到了用说谎来抵赖的地步,那么就说明,他已经对这个游戏失去的兴趣。” “正一。”我看着地上的男孩,25岁的他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仍然是个天真的孩子,“从大学时代,他欠你一个约定开始,白兰就已经不信任你了。这个约定,从一开始,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 46Chapter 29 “我赞同再次进行一场choice战。” 一个声音唐突地插入,我往声音源看去,是个女孩。 “白兰,我身为密鲁菲奥雷黑魔咒的boss也应该有一半的决定权。”女孩的胸前吊着一个橘黄色的奶嘴,没想到大空的彩虹之子会是以这样的形态出现。 “尤尼,居然亲口说话了!?”←入江正一。 “诶——?那孩子是密鲁菲奥雷的另一个boss!?”←沢田纲吉。 “初次见面,彭格列的诸位。” “呵呵,真是吓了我一跳。气色完全转好了,看来是恢复精神了呢,尤尼酱。” “这孩子之前生病了么?” “不,她被白兰桑毁坏了灵魂。”入江正一解释道,“白兰桑在与黑魔咒前身的吉留涅罗家族的boss尤尼会谈时,为了获得黑魔咒的指挥权,磨灭了她的感情。也就是无法以自己的意识行动,也无法开口说话。”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沢田纲吉突然抬头看我,“难道osso小姐也是……” “不,osso她有按照自己的意识说话,并没有被白兰控制。”reborn看着我,“我说得没错吧,osso。” “嗯,我确实在按照自己的意识行动。”我淡淡地回答,然后看向尤尼,“然后,我猜,白兰用类似于催眠的手法让你的思想进入沉睡状态。但其实,你并没有沉睡过去,只是思想飘离了肉体。” “不愧是白兰看中的,独一无二的osso小姐。”尤尼对我友好地笑,“这段期间内,我的灵魂逃离到远方避难了,所以并没有事。” “白兰,我和你一样,也可以飞到其他的平行世界。”白兰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言归正传,我作为密鲁菲奥雷黑魔咒的boss,赞成与彭格列家族再战。” “虽然我很高兴能够看到尤尼酱回复到如此精力充沛的程度,但尤尼酱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决定。虽说我困扰时会找你商量,但我唯一承认的伙伴只有小osso哦,你总归只能算是二把手,一切的最终决定权在我手里。” “那么,如果是osso小姐赞同再战的话,你就会同意么?” “这个嘛~小osso你赞同么?”白兰笑眯眯地看着我。 “……”感受到许多期待的目光,我叹了口气,“不赞成。” “为什么!!”入江正一激动地朝我吼,“为什么osso小姐不赞成?为什么??” “因为没有意义。”我看着他,“没有发现么?密鲁菲奥雷那一方根本连匣兵器都没有使用。如果是注定会输的比赛,不过重新来过多少次都没有意义。” “那么,我退出密鲁菲奥雷家族。沢田纲吉桑,我有一个请求。”尤尼这句话震惊全场,“我,我希望你能够保护我!” “并不止我,还有这些同伴们的奶嘴。”尤尼摊开手,手中赫然是彩虹之子的奶嘴。 “阿嘞阿嘞,不能擅自就拿出来啊,尤尼酱。这些可是我的7³的收藏品。” “不,这是放在我这儿保管的东西,并且即使你拿着,也称不上是7³。因为……”奶嘴发出强烈的光芒,那是力量在释放。 失去主人的奶嘴应该失去了其所有的力量,而尤尼却让他们重新染上了色彩。我摸了摸口袋里,彩虹之子威尔帝的奶嘴,果然当时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如果奶嘴没有灵魂的话,就无法显现存在的意义。” “是这样么,好厉害啊尤尼酱,果然我需要你……”白兰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透露出的神情,与初见我时非常相像,“来,回到我身边吧,尤尼酱~” 趁着所有的人,包括白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尤尼身上,我不动声色地朝彭格列的方向移动。 “别过来,我不能再把同伴们的灵魂交给你了。” “你在说什么任性的话,如果你要带着那些奶嘴逃走的话,无论到天涯海角我都会一直追着你的。”白兰一步步朝尤尼逼近,“撒,回来吧,过来。” “嗙”,却是reborn打了一枪,“别得意忘形啊白兰,不论你是谁,在什么情况下,如果敢对彩虹之子的boss出手的话,我可不会坐视不管的。” “想要做骑士么?最强的婴儿彩虹之子的……”白兰的话愕然而止,看向站在彭格列一方的我,“小osso也想在这个时候离开我么?” “白兰大人,请安心,我们马上就会把尤尼大人和osso大人带回来。” 一直安静带在一旁的真·六吊花开口了。尾音刚落,便向彭格列这边动手了,猛烈的火焰扑向彭格列的成员。 我上前两步,拎着一串匣兵器,彭格列家族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盾牌。 “这是……我的匣兵器,你什么时候拿走的!!”彭格列家的岚守,狱寺凖人吃惊地摸自己的腰间。 “在你发呆的时候。” “啊!我早就等不及要大闹一场了!!”←斯夸罗。 “你碍事,只是我的猎物。”←彭格列云守云雀恭弥。 “嘛,冷静一下,桔梗酱。尤尼酱和小osso只是一时冲动而已。”白兰眯着眼睛朝我们摊摊手,“收集7³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力气,是很珍贵的东西呢。但是,如果尤尼酱和小osso能够回到密鲁菲奥雷的话,把彭格列指环还给彭格列家族也可以。也就是说,你们有了choice再战的筹码。” “那么,现在,可以回来了么?”睁开眼睛,声音压得有些低沉,“无论如何都很想要灵魂回归的尤尼酱,还有小osso,指环以后再夺取也没有关系。” “白兰,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得到我。”尤尼说,“正是因为我明白,所以我不能回到你身边。” “小osso也是这个意思么?那么果然不能把彭格列指环还给你们。”白兰的样子愈加危险,“不能把武器交给尤尼酱和小osso想要投票的那些人。” “彭格列指环是属于彭格列家族的,作为7³的构成之一不能作为赌注,以7³为筹码的choice根本就是错误的。所以我判定,choice无效。” “确实,彩虹之子的boss在7³的处理上确实拥有特权。”白兰的语气是真的怒了,果然……“但是,你知道惹怒我的后果么?” “身为boss的尤尼酱背叛了,剩下的黑魔咒会有什么下场你也无所谓么?”白兰看着尤尼,  “不过那些家伙对尤尼酱很忠心呢,或者会很高兴被他们的boss抛弃吧。” “居然用人质!?” “呐,白兰。”我突然开口,“黑魔咒那些人,现在真的在你的手里么?” “小osso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choice战的时候,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我伸手摸了摸左脸,“被场上的game所吸引,忘记了自己也伸出game之中,是你的失策。” 这是我第一次动用白兰给我的权限,将不忠于密鲁菲奥雷的战力分离出战场,以此让彭格列家族的成员有喘息的机会。至于解放人质,这仅仅是个巧合。 “我还是小看了你呢,小osso。” “是啊。”我对他一笑,“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给你了解我的机会。” ------------ 47Chapter 30 并盛郊外的森林,我靠在一块石头上,彭格列家族在一旁吵吵闹闹。 彭格列的守护者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伤,白天的战斗让他们失去了决战前的最佳状态。 “osso,现在能告诉我们了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born跳到石头上,问我,“还有,你脸上的伤疤怎么消失了?我听十代目说,这个疤痕是你故意留着的。” “嗯,怎么说呢……”我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将这五年的事缓缓道出,话语间透露出了很多白兰的情报。 “原来如此,你被五年后的白兰强行带到这个世界,在这里生存了五年么?”reborn对我的话虽存在疑惑,但并不提出。 我想,这和九代目、dr.夏马尔对我的信任有关。 “那osso小姐会和我们一起回去么?”沢田纲吉有些急切地问我,“那个,我听库洛姆说,六道骸想见你。虽然……我不知道骸为什么想见你,但看库洛姆的样子好像有很要紧的事。” “不回去,也回不去了。”我保持着看天的姿势没有动,“白兰之所以将我带到这里是因为,他觉得我是特别的,所有的平行世界里都只有一个我。也就是说,这里我不属于‘未来’,但是被白兰从‘过去’带到了‘未来’,那么‘过去’的我就不存在了。” “从一个世界带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白兰也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他曾经为了将某个世界的东西长久地留在自己身边,使两个世界的轨迹发生冲突,其中一个世界毁灭了。而世界毁灭所唯一留下的,就是‘非7³射线’。”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森林里响起,其他人都安静地听着。 “而将我带到这个世界的代价,就是他必须放弃那个世界,无法再一次干涉。同样的,在这个拥有‘非7³射线’的世界,正一制造出来的道具虽然可以勉强以我为连接线,让你们不受7³的限制影响来到这里,但如果让我回去并且不再回来的话,你们的那个世界将会崩溃。” “所以,帮我替那个人说一声我还活着,我过得很好。”我看向沢田纲吉,露出微笑,“还有,不能再见了,欧尼酱。” “诶——?欧尼酱!!”沢田纲吉很惊讶的叫出来。 “嗯,我和六道骸是亲生兄妹。” “完全看不出来,一点儿都不像。” “是么,不过我们是双胞胎呢~”我笑,“虽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四年,但我们感情很好。” “嘛,闲话到此为止了。”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是时候该送你们回去了。” “什么意思!?” “我刚刚没说明白么?”我微笑着看那些傻愣愣看着我的人,“我是你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纽带,同样的只要我有这个意愿就能够送你们回去。” “等等!等等osso桑,如果现在让他们回去,那么让他们来到这里不是没有意义了么?” “本来就没有意义。”我淡淡地说,“你的目的是让他们打败白兰,从而使这个世界恢复原貌,但其实,这是不可能的。” 我看着入江正一,向他解释了平行世界的真正含义,以及十年火箭筒的作用。 “所以说,已经发生的就是已经发生的,妄想用过去来改变现在,是否定生活的一种懦弱。” “你……你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早就知道了,为什么?”入江正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明明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无谓的为什么还要帮我!为什么!?” “虽然目的不同,但是我们行动的步调是一致的。”我朝他笑笑,“等送走他们后再同你解释,现在让他们回去吧。” “等……等一等osso!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够回去我非常非常的高兴,但是……但是,白兰还没有被打倒,这个世界不是会崩溃的么?” “啊,会崩溃的。但如果你们不回去,崩溃的将是你们那个世界。”我非常耐心地向天真的沢田纲吉解释,“这个世界之所以崩溃不是因为白兰,而是因为构成7³之一的彭格列指环损害。白兰虽然想要得到这个世界,但他并不想要破坏这个世界,所以将需要彭格列指环,为了得到更加完整的世界。” “……也就是说,破坏这个世界的是这个时代的我么?” “不,是这个世界的你。和你本身没有关系,你仅仅是被我拖进来的无辜者而已。更何况,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也是在我的诱导下破坏了彭格列指环。” “可是,可是就算这样……”沢田纲吉抬头看我,眼神坚定,“我也想要拯救这个世界!” “哪怕以毁灭你原先的世界为代价?”我轻笑,“别傻了,这个世界已经千疮百孔,就算你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走吧,记得替我向哥哥问好。” 我话音刚落,那个世界的沢田纲吉及其守护者的身上包裹着白色的光,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osso桑,刚才,你说‘虽然目的不同,但是我们行动的步调是一致的’是么?”此刻的入江正一已经冷静下来的,“我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么……”我伸手摸了摸左脸颊,“就是想最后缅怀下那个世界的人,顺便给他们敲个警钟罢了。” “警钟?什么意思?” “虽然这个世界的白兰会因为整个世界的毁灭而消失,但是他们的世界里也存在着一个叫‘白兰’的人。以沢田纲吉天真的性格,如果不是真实威胁到他的,他绝对不会向对方出手,我这么做仅仅是让他们认知到成长后的白兰所具有的危险性而已。” 我抬头看天,笑了笑,“况且,因为白兰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并且强行留下让我无法回去。为此他付出的代价是,此后无论哪个世界的白兰,都无法出手干涉那个世界的事情,所以那个世界能够避免被白兰带入战场。” “也就是说……”入江正一退后了两步,看我的表情像是在看疯子,“你仅仅是为了那个世界的安全,而毁掉了这个世界,是这样么?” “是哦~”我对他一笑,“嘛,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 “这个世界……崩溃的时间。” 话音未落,整个地壳都开始震动…… 末日,其实就是这么简单,不过是……消失在历史的尽头罢了。 —正文完— ------------ 48番外 ——白兰篇 刚刚得到能力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好玩。 杰索家族在意大利黑手党中属于中流阶级,虽然比不上彭格列家族和吉留罗涅家族历史悠久,实力强劲,但也绝对不是弱者。 作为杰索家族的继承人,白兰其实没感觉到肩上有什么压力。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一个爱玩的人,所以很快乐,一直都很快乐。 直到突然有一天,他脑袋感受到一阵疼痛,像是有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拼命往里面钻,仿佛要吞噬他自己的思想一样。 然后,就像大家都知道的那样,他成了一个自大的人。 当然,从自得到自大,这里必须要有一个过程的。 那个时候,他还是20来岁的大学生,学的是管理系的课程。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枯燥的教学,他更喜欢能够自己动手进行操作的活动,像电子机械业。 每一个制作出来的成品,都相当于自己造成出的一个孩子,都存在着挑战性和未知性。 就是那个时候,他认识了入江正一。 在很久以后,一个叫做osso的女孩在淡淡话语中,推测他是因为另一个世界中入江正一的背叛才刻意接近那个在大学时结交的朋友。 但是,他一直没有坦白承认过。 ――和失去记忆的入江正一一样,那段岁月也是他最快乐的记忆。 为了很有更多的时间去和朋友一起做自己感兴趣的是事情,他开始频繁运用自己的能力……作弊。 是的,作弊。 谁能够想到,那能够毁灭世界的能力,最初的作用仅仅是和小学生的小抄便条纸一样。 就像谁能相信他强大的绝招白拍手,仅仅是用来拆棉花糖包装袋的一种姿势。 为了让某个叫做“白兰”的贪玩小孩能够和朋友一起做更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可是,就因为那一时的便利,那个名叫白兰的少年如同海绵一般汲取着本不是那个世界的知识。非关自愿,只是一种本能和天性。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平时觉得有趣的东西变得非常简单,所有未知的挑战都因为他的能力而变得无趣,一切的未来都毫无悬念。 生活――一下子变得可有可无。 白兰撑着下巴,思考着自己的未来,看着桌子上的棉花糖难得没有将它吃下去的心情。 或许是想要一个参考,再或许仅仅是像窥视一下自己的未来――就像小时候的入江正一一样。他再次运用力量进行平行世界,想要看看其他的“自己”这个时候都在做什么。 黑暗、背叛、阴谋、死亡…… 所有的负面信息涌入他的大脑,每个信息的背后都蕴藏着大量的知识。而他其实并不想知道这些,他仅仅是需要一盏可以给他指路的明灯而已。 依旧是那个叫osso的女孩,在此后的岁月中如此评价他那个时候的状态:得到了力量却不懂得如何运用,没有将其控制的手段,更加没有放手的觉悟,就像一个拿到新玩具但不会玩的小鬼,只会搞破坏。 而那个已经自我膨胀到一定程度的白兰,却捏着个棉花糖,对她的话不可置否。 或者,还有那隐藏在无所谓态度底下的不屑和仇恨。 借用女孩osso一直说的,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已经构成未来就说明无法改变。 既然如今的白兰已经成为了目空一切的自大狂兼野心者,既然当初在他迷茫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扶他一把,那么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用? 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什么都无法改变。 现在这个藐视一切,将自己视为超越人类的“恶魔”就是白兰。 他绝对不会否认自己的存在!他或许对未来充满迷茫,但绝对不脆弱! 这是他要走的路,是他认同的路……那么走下去哪怕所有人都在阻止他! 找到小osso是偶尔,认定小osso更是花了他大量的时间。 那个时候,他穿越在几个相似的平行世界的,看着那些有着同样背景同样性格的人走上不同的路,他觉得很有趣。 富贵还是贫贱似乎就是命运的一小步偏差,而他已经脱离了命运的安排,能够掌控自己,这让他有种超然感。 而他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叫osso的女孩,原先并不怎么在意,只以为是一个普通人一样。但不可否认,那个时候他已经感受到了没有同伴的孤独,所以带着一点点侥幸,他记住了这个女孩。 为了确认这个孩子确实是独一无二的,他走遍了所有相似的平行世界,最终欣喜感慰。 终于找到了! 现在的感情,似乎和那个时候差不多 ――终于可以结束…… 震动的地壳、动物的惊恐逃窜、空气中比任何时候都强烈的“非7³射线”,无不预示着这个世界的毁灭。 白兰无所谓毁灭,因为他的思想是共同的,也许觉醒的世界不一样,但只要有一个世界的白兰存在,他就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之前为什么会固执于这个世界?甚至配合着入江正一的计划将其他世界的彭格列指环带到这个世界,从而放弃那个世界的征服? 因为这里有他的同类,因为小osso在这里。 他那个时候没有想到,那个一直乖乖在实验室待着的女孩会有如此深的心机谋略。他的想法早就被洞穿,并且加以诱导。 即便是他知道这个女孩在科学上的造诣远远比这个时代的白胡子老头要高出许多,但这无法成为让他将其看重的理由。 她是“特殊”的,没有其他的理由,他认定这个人是他的同伴。 会死亡,会消失,仅存于这个世界的同伴。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这个世界毁灭,哪怕代价是另一个世界的销毁。 而如今,世界真的走向末日之路了,他却有了一种送了口气的感觉。 啊……终于,脱离了我的控制…… 自身的死亡并不在他的预想之中,而在未知中死去,也不失为一种美好的体验。 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能找到小osso真是太好了。 仿佛遇到她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就是为了此时此刻的畅快。 ―家教卷完― ------------ 49潭的告白书=W= 本来是想写到放假就结束的= = 嗯,大家也都看到了,这篇综漫就是女主在其他世界乱窜= = 各个世界不干涉,不连接,随便停在哪里都可以,像单个的同人 除了死神卷以外,所有的故事都是在投票结束前一个晚上我挠墙想的 哪怕是死神卷,后半段内容也是临时想的,因为对下一个世界没把握= = (由于死神卷后半卷的不成熟,在此次修文中被我回炉再造了= =以后再放出来) 死神卷在统计快结束的时候票数咬得很紧,在结束以前我自个儿都不知道下一卷内容是啥 原本只是打算在高考之前码出一篇打上完结印迹的文,圆自己一个梦 然后乖乖去读书,考大学,上班,把这些幻想统统丢到回忆的深处 所以这两个月我推掉了补课补习,就为了这篇东西= = 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我想写,我要写,哪怕没有人看 说真的,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没名气没文笔,仅仅是一个不愿意彻底长大孩子的yy,看的人一定不多 但是现在能够得到这样的成绩远远超过我预想 即便是现在,我依旧神经质地看着收藏往上涨就对着电脑屏幕傻笑 妈妈过来敲敲我脑袋说我不务正业,指指旁边堆着老高的辅导书,看我还对着屏幕傻笑就叹气,没再说什么走掉了 我很感谢我的父母在这个学习最紧张的关头还放任我,或许等我失了现在的热情时会觉得时间浪费了,但现在我心里除了感激只有感激 上面说了,起初的打算就是看看两个月时间能写到什么程度 并没有太宏大的打算,比如说将所有提到的动漫统统写一遍这样疯狂的想法敢都不敢有 但是= =才一个月不到我就已经舍不得这篇文了 我写作起伏很大,文风多变,而且乱七八糟的原则特多 像不串漫,不干涉太多剧情,不崩坏人物 有多亲都费解写同人不改这儿不改那而的,女主还没感情这不遍地打酱油么= = 我这篇文没有大纲,唯一的目标就是通过女主的眼睛把所有漫画里不合理的地方统统颠覆过来,而且完全尊重原著在剧情上的发展。 很任性的想法,很无趣的故事 但仍是有这么多读者陪着我一起走过来了 所以作为反馈,我希望并且渴望能把所有的故事统统写完 如果,在八月底,大家还能一如既往支持我的话 如果,在我高三的时候,大家能够忍受一礼拜一更,一个月一更或者更加过分的拖欠的话 我想我能够写下去 只要有大家陪着 鞠躬,谢谢大家 潭123 2011-7-27 20:15 ------------ 50潭的告白书=皿= 在上一章的留言下,血玉说不要太迁就我的读者,世界什么的可以由自己决定 嗯,这件事血玉提了不止一次,也不止血玉一个人这样说过 其实要我自己说的话= =我哪个世界都没把握 这是实话,有把握的第一卷已经用掉了嗷嗷抱头挠墙捶胸 血玉的长评提到过,我第一卷刚开始走的是文艺正剧风格,到后半卷的实话,风格就变了= = 那个正剧风格其实是我一直脑补脑补脑补,动笔的时候没花太大的心思就码出来的 而从死神卷后半卷开始,我就已经对世界的掌控没有把握了 所以此后一直在寻找我能表现的那个世界的文风 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文风多变没有固定性 其实我不是通过自己的文字来阐述我想表达的世界,而是看着世界决定最适合文风 血玉说要写自己想写的东西,照自己的想法写 嗯!我觉得我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写!除了选择世界 说起来我其实没有觉得自己迁就读者 像上一章提到的我乱七八糟的原则什么的,我一直觉得反而是读者迁就我比较多 我现在每个世界都有点小想法,但每个想法都只有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 =我这个人优柔寡断毫无自信还特容易被外界情绪影响 我是那种需要逼才会努力的人,而且会给自己找借口 (如果说万一哪天断更我就会说因为不熟悉这个世界去复习了←来,大家鄙视一下) 说到底= =我是真的觉得我哪个世界都没把握怕自己选错了所以把这件事的决定权交到读者手里 另一点就是超级没自信= =怕把大家的热情耗完了没有人陪我继续下去所以先满足大部分人的想法以此来保留人气 =皿=抱头蹲墙角,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小屁孩各种各样的纠结想法ヾ(≧o≦)〃嗷~ 依旧是那句话,不是大家的投票约束我了,是我需要被这样的约束所逼迫着成长 最后抱住血玉蹭~~~(小屁孩的撒娇=。=)一直有种血玉像前辈一样的感觉 写得不好的地方会被提出来,郁闷的时候会帮我顺个毛~ 最重要的是!我第一篇!也是惟一一篇正经长评的作者!!! 鞠躬感谢~ 嗯嗯!!大家把长评毫不留情地丢过来吧!! 给长评的孩子统统能够得到我家骨骨的全套按摩\(^o^)/ (骨骨:喂!(#`o′)你够了哦,在正文里求长评还拿我当报酬!想死么= =) ↑看着孩子多不孝顺= =我好可怜┭┮﹏┭┮大家拿长评来治愈我吧~~ 潭123 2011-7-27 20:55 ------------ 51结局(伪!!!) 作者有话要说: 【顶锅盖】 记得表打脸!!! !!!!!!!!!!!!!!!!!! 这不是结局不是结局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嗷嗷的这拼命往下掉的收藏是肿么回事!!!! 咬你们哦!
  【玩家3245917,游戏遭到强制破坏,您的思想无法与现实躯体连接,不排除身体死亡的可能。】 【玩家3245917,游戏将强制关闭,空间系统损坏,时间系统失控,暴走倒计时60秒。】 【玩家3245917,如果您选择继续留在游戏之中,思想必须与游戏同步,取代游戏本身。】 【玩家3245917,请选择,消亡或者继续。】 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确认玩家3245917消除。 【系统】,你将拥有操纵空间和时间的能力,你将流离在各个世界之中,也注定无法在任何一个世界停留。 【系统】,你将遇到很多人,曾经认识的人、曾经爱过的、曾经恨过的人,又或许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你将要去爱、去恨、去认识的人。 【系统】,你的生命不再是漫长的,而会是无限的。你将看到你的亲人朋友以及那个时代的人死去,你也会看到你的子孙你的族人一代一代地延续。又或者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会有人等待你归去。 【系统】,你将无法控制时间的流逝,你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时间,你可以选择让自己忘记过去,但无法让别人将你遗忘,你存在在这个世间中,却无法真正存活。 【系统】,你选择了一条比死亡艰难许多的道路,你可以消灭任何人却无法消除自己的存在,你注定要凌驾于这个世间之上,你会成为这里独一无二的神明。 【系统】,你会觉得孤独,也会觉得无助,但是你却能看到其他的祈愿和幸福。 【系统】,你确定,这是你选择的道路么…… 【系统】,即便是这样你也要活下去么…… 【系统】,你真的认为这样的你还是活着的么…… 呐,【系统】,回答我…… ------------ 52chapter 1 我对于黑暗并不陌生,这是生命的伊始,也是最不需要防备的时刻。 但此时此刻,我却对自己身处的环境感到困惑。身体周围感知到的温度,实在是称不上温暖。 这种情况并非罕见。 游戏随机转生的概率有一小部分会落到动物、植物或者其他有思维能力的物体身上,按几率算一般每四次就会碰到一次这样的情况。 再或者,在一具没有思维的身体里创造出思维。 这种情况出现过一次,就是在刚进入游戏的时候,作为该隐第一个初拥的血族,当初的身体便不是在母体中自然孕育的。 理清思路,我慢慢动了动身体,睁开眼睛。 用一种无知无辜无谓的眼神看周围的一切,与当年从棺木中醒来时不同,那时的迷茫是真的,现在的一切却只是伪装。 看到我的样子,周围穿着白色长褂的人开始欢呼,露出了欣喜满足的表情,而站在一旁的黑衣人,看我的眼神却是贪婪。 “人造人”,我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三个字。 拥有人类姿态却不属于人类范畴的制造型生物,看他们的样子我似乎并不是批量生产出来的残次品。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 其一的可能是,我成为了第一个 “苏醒的人造人”,是科技发展的里程碑,是刚刚突破现有科技防线的一个标志。这样的话我的生命有重大意义,会被好吃好喝好伺候不说,被拿来全面研究也是少不了的。况且,“第一”总是不完全的,恐怕这次的生命持续不了多久。 另一只可能性,我作为一种盈利的工作,可能会被灌输各类知识然后作为成品出售。这些知识可能是常规的,也可能是【哗――】方面的,毕竟……我通过玻璃反光看到的这具身体着实不错。 是的玻璃,又是玻璃!! 我最近和玻璃罩营养液有仇么? 我做出一种害怕惶恐的样子拼命敲打玻璃内壁,张大嘴努力发出“啊啊”的声音,终于吸引了外界的注意力。他们在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讨论后,将我放了出来。 我两脚沾地,却膝盖一曲软软地瘫在地上。 现在的我必须伪装成刚刚出生的婴儿,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应该懂得什么是“羞耻”,什么样的行为算作“遮羞”。所以为了逃避黑衣男人毫不掩饰【哗――】的目光,我只能以这种姿势遮蔽身体的某些部位。 在心中叹了一声,照现在这种情况看,第二种可能性非常大。 丫的我宁愿去做花花草草鸡鸭鱼肉! 不过,也确实由不得我选择。 无论那个男人眼神如何的红果果,我依旧被人披上一条白色的长布送到了另一个部门,学习一些东西。 嗯,比如说话认字,比如礼仪,比如勾引,比如取悦…… 再比如――暗杀! 是的,并非单纯的商品,而是一名暗杀者。 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主人送给了友克鑫城的地下拍卖会。 并不多高明的把戏,了解对方的兴趣喜好,借助拍卖会的保密原则将我送进敌方内部。存在着不小的风险和变数,虽然最后成功了。 在那个老男人想要在房间里好好享用自己拍卖所得时被我抹了脖子,倒在床上一命呜呼。 我被他压在身下,动脉内流淌的血液喷射而出,争先恐后地挤出脖劲处细窄的伤口。 我任凭他的血液流过我的皮肤,将两人身下的床单染红。 然后,举起手看着无名指和食指间夹着的小刀,往自己的方向用力摆动了下手腕。小刀脱手而出,刺在我的喉咙口。 如同拨动了某个机关,所有机能停止运作,我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小孩用原本插在我脖子上的小刀切割我大腿上的肌肉组织。 “小鬼,你这样做会让我困扰的。”我躺在地上,淡淡地开口,同时不动声色地计算自己的身体情况。 拿着刀的少年听到声音转头看我,大大的黑色瞳孔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突然,他猛地将已经割下来的肉塞进嘴巴里拼命的咀嚼两下后吞下,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然后,继续用他无神的大眼看着我,似乎有些疑惑。 “你应该已经死了,我从那些人手里夺下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呼吸。” “是的。”我承认,并且向少年解释,“我的身体构造和别人不大一样,所以现在我又活了,虽然身体情况非常的糟糕。” 少年歪着头,想了一想,问:“你现在不可以动是么?” “是的。” “你是我从别人那里抢来的,所以你就是我的,不可以离开我,你是我的所有物。”他这样说着,低头凑到我的大腿受伤处,大口大口地吸食我的血液,就如同喝水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伸手抹掉嘴边沾到的血液用舌头舔舐。非常认真的舔,仿佛这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接着又从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撕了一条用力绑住我的伤口,“你不可以死,活人的肉比较新鲜。所以,只要我有能力得到多于的食物,我会分给你的。” “是么?”我轻笑着闭上眼,“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这是我第一次吃活人的肉,感觉比死人肉好多了。” “真是荣幸,可惜我没有吃过人肉,不能给你更好的参考意见。” “哦,那你一定是被舍弃了。”少年的声音听不出起伏,“这里是流星街,丢弃任何东西在这里都被允许。这个世界丢弃的任何东西,流星街的居民都会接收。” “或许吧,我并不知道,如你所见,我之前并没有意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流星街。” “你这个人真奇怪,不想要逃走么?”他舔舔嘴唇,似乎在回忆刚才的味道,“我想要吃了你。” “但你现在并不想杀了我不是么?”我笑着反问少年,“在你找到更好的食物之前,你会好好地保护我对么?” “是的,你是我的。”他的声音平板却坚定,“我不会让别人夺走你!” “那就好。”我闭上眼睛,现在我的身体非常虚弱疲倦,需要足够的睡眠让这个身体早日恢复。 血液流失68%,肌肉组织损坏39%,疲惫程度83%,以及其他的损伤……整体机能下降80%以上,强制恢复中。 庆幸的是,我昏迷了足够长的时间,动脉的血液细胞已经开始再生,喉咙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到了能够说话的地步。虽然少年的那一刀割得很深,但只要恢复了行动机能,细胞的超速活性再生系统就可以启动。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少年似乎懂得不少这块地方的生存法则。在恢复能力能够自保前,且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这里并不存在某种被称之为“主人”的生物。 ------------ 53Chapter 2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哭了!!! 今天有三个同学跟我纠结锁文的问题嗷嗷!! 不是我不解锁!是解锁以后里面也没有内容!!! 在修文前,我的总章节数有71章 修文期间,我抽掉了写玛丽苏了的死神卷20+章,以及乱入的非关正文6章 于是!就多出了很多章节,导致现在我一般正常更新一边解锁 看过未修版本的同学应该都知道,在修文之前我的家教卷还没有完结,而现在已经进入猎人卷了! 这充分说明我没有偷懒┭┮﹏┭┮我有乖乖坐在电脑前面码字! 晋江并没有删除章节的功能= =所以只能苦逼得等我把抽掉的那些章节统统补上。。。嗷嗷的郁闷! 其实本质上更新和原来一样,周一到周五每天一更保底,思路顺的话可能二更三更,周六周日用来复习动漫或者休息 有长评(正经内容的长评)则当天三更。。。。。 于是同学们不许再跟我纠结锁文问题了!!不然我让奈尔咬你们呜呜┭┮﹏┭┮ 再于是。。。新卷开始。。。。投票可以继续鸟~~ 嗯,投票规则:每一卷只有一次投票机会,可多选无上限。但这一卷投过的同学不能再投相同票数。改卷完结以后根据投票情况,往票数最高的那个世界去。。。嗯,理论上是什么动漫都可以投,只要是我看过……
  我现在处于的位子应该是类似于废弃工厂一样的地方,少年将我拖到角落用乱七八糟的纸板箱盖住,“这是不是我的地盘,但是除了这里外面更加不安全,你要保证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能够找到你。如果只给我一个人当食物你会活得久一点,我是小孩子吃得不多而且可以分部分食物给你。这里的人都很需要食物,会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吃不完的肉会作为交换品换取水或者其他东西。”他的动作顿了顿,舔了舔嘴唇,“但我不需要,你的血很好喝,虽然不是很解渴但感觉身体比以前好用很多。” “血液里除了水分以外还有很多其他人体需要的营养。”我歪着脑袋看在我边上忙忙碌碌的少年,好心情地解释,“比如,钙铁锌硒维生素abcde。” “……”少年看着我,大大的黑色瞳孔看着我,直瞪瞪的表示他的迷茫:“那是什么?” “人类血液里维持身体正常活动机能的物质。” “机能?”少年似乎并不能理解我的用词,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判断。他转过头看我腿上那块被他用刀割下一块肉的地方,问:“如果不能恢复机能你就不能动对么?” 不等我回答,他弯下腰将嘴凑到伤口处仔细的瞅瞅嗅嗅,又问:“如果我每天都喝你的血你是不是永远都动不了?” “如果每天都喝的话,在你割完我身上所有的肉之前,我就会死。”心中默默计算一下血液的分裂再生速度,我回答他,自然不是真话。 “这样啊……”他直起身子继续用他特有的疑问表情看我,但并没有对我的话产生怀疑:“那么我几天可以喝一次你的血,一次可以喝多少?” “我不知道。”我与他回视,眼神坦荡,嘴里说着瞎话,“能请你忍耐么?到真的非喝不可的时候再喝。我想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用完了就没有了,再也找不到了。” “……”难得见他皱了皱眉,撑着下巴似乎在思考我说的话,过了一会儿他点头,“好的。” “谢谢。”我闭上眼睛任他继续往我身上堆纸箱,嘴角含笑。 其实,我并不讨厌这个小鬼。 “我去找东西吃,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有人来了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少年顿了顿继续说,“如果,我三天后还没有回来,那么你就自由了。这块地方是布鲁斯和库雷斯的地方,他们白天去找食物晚上回来,所以白天占用这里也不会有事。如果我没能回来,那么就发出声音让他们发现你。他们虽然很凶暴但听说不会杀漂亮的女人,你或许能够活下去。” “这些箱子遮住了阳光,而我并没有太深的时间观念,可能无法判断你离开的时间。”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闷,大概是遮着纸板传过来的关系:“尽量接近三天。” “好。”我轻声应道,“我会等你回来。” 外面又想起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彻底安静下来。 我动了动手指手腕,活动了几下肩膀以及几处关节,骨骼发出“戈戈”的声响。意念一动,右手中指的指甲瞬间张长,如果少年在这里他应该能够认出指甲的质地形状同原本插在我脖子上的那片是一样的。 人造人,是我当初以我所处的环境对于自己的推测,而学习了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字之后,我知道了研究或者说创造了这具身体的人称我为“hc”,人形电脑的意思。 将电子芯片植入人类的大脑,从而取代人类本身的感情和思想,是一台活的计算机,听从主人的一切指令并且绝对忠诚。 而我的情况,则是在这基础上进行改良。不仅仅在活人的身体里装载电子芯片,更是将骨骼皮肤毛发经脉统统进行了dna重组,替换掉人类原本的血肉,成为真正科学研发出来的产物,而非自然孕育而成的物种。 在我之前,有过八个失败品,我是唯一一个成功的试验品,虽然在执行完一次任务以后就被报废了。 奈尔,是我身体的制造者告诉我的名字,而我有理由相信,在我之后还会有泰安、伊莱文这样的名字出现。 我依旧是众多试验品中的一个,即使是成功的,也绝非最出色的。 所以我的制造者打算在我完成此次任务后立刻销毁我的主机芯片,并且启动我身体内的自爆程序。他们不能容许任何组织或者个人了解我的构造原理,更加不能容许有外人能够通过我得到他们的情报。 所以,作为试验品之一的我必须被销毁! 而我索性将计就计,一方面在制造者的眼皮底下学习这个世界的基本知识,并且伪装成不知事的孩子。另一方面,我想法设法取得我的制造图纸,让自己能够充分了解这个身体,为以后的生存做准备。 我的制造者们很谨慎,最大的失误就是认为这个身体的灵魂如同白纸一般干净,没有收到任何外界的污染,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所以他们的教育中不讲道德无关人伦,仅仅相关人类的本能对我做一个笼统的规范。比如吃喝拉撒睡的时间地点以及方式,再比如说话和意愿的表达。 这段期间内,我装白痴装得很辛苦。而庆幸的是,教导我的人之中并没有人做过真正的父母,对于孩子的思想和意外性的不理解,这也是我能够蒙混过关的理由之一。 就在任务执行前的最后一次身体检查之后,我利用监视的死角,也就是从拍卖会到达目标人物的这段时间内,解除了体内的炸药,并且开启替换芯片。当主芯片停止运作以后,替代芯片能够连接我自己的大脑,使我可以成功掌控这个非人类的身体。 最后的那一下,用小刀刺进我脖子的瞬间,是任务完成的讯号。制造我的人通过我当机前的最后一刻的图像判定任务是否完成。然后启动自曝装置,这不但能够销毁我的身体,更有双重保险,防止目标人物没有死透。 我的这些行为也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如果当制造方得到情报说明我并没有自曝,那么我的计划就失败了,他们必定会想法设法回收这具身体然后实施再次销毁。 而我赌的是,目标人物方面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没有公开自家的老大是死在女人床上的事实。而我的制造者,也没有能力潜入目标人物的内部,所以才采取了以拍卖会这种不稳定的因素打入敌人内部的方针。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是我赌赢了! ------------ 54Chapter 3 如少年所说,在他离开两个小时零四分又二十八秒时,废弃工厂里出现了两个男人的说话声,这个时候正好离20点差三分钟。 我并没有欺骗少年,以往的经历让我的时间感严重模糊,往往只能靠生理需求的规律来判断时间,而现在的这个身体的生理本能比普通人类浅薄许多,让我无从下手。 至于时间……我只是隐瞒了我大脑的计算能力而已。 我用来替换原本芯片的备用芯片并不先进,却是我在当前状况下能够找到的最好的一种了。是我培养者的旧电脑,报废以后统统格式化了给我玩,连网线都没有连接。被我“不小心”砸了,以小孩子拆玩具的方式给那台电脑解了体,从中拿走芯片。 这个芯片在我大脑后启动以后,只能进行如计时、算数等简单运算,和我原本的大脑思维结合,勉强能够控制这个身体的机能运作,计算出身体的损坏情况并且启动应急系统进行修补。 至于想要像以前那样,通过对手的肌肉微动推测出其接下去要采取的行动、在实战中自动将对方的行动化为数据,计算出其的弱点及最有效的攻击方式、通过眼睛进行强制催眠让对手的精神受损、使用音波让空气产生微动使给对手造成伤害等种种技巧都无法在目前的芯片控制下使用。 也就是说,要提升实力,或者说恢复原本的程度,我需要更加先进的电子芯片。 在我的记忆里和电子机械有关的信息并不多,在前几个世界,我了解的最多的是人体构造,所以我在设计图的辅助下能模拟出这具身体的制造者对于肉体的改造,却始终无法弄明白电脑芯片的升级过程和更新。 这个身体的真正力量,在我对电子技术有一定的了解之前,是不可能完全激活的,我深知这一点。 “呐,布鲁斯,这儿是不是和我们离开前有些不一样啊?” “你在担心什么库雷斯,谁都知道这个工厂是我们的地盘儿,除了那些调皮的小家伙没有人会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来这里。我的朋友,你要知道这里除了几个破纸箱以外可什么都没有。” “哦我的老伙计,你总是这样粗心大意,也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你看是不是这纸箱的位置和之前不大一样了?让我们来瞧瞧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吧~”脚步声一步一步近了。 “我的朋友,那些个小家伙还能藏什么好东西啊,顶多是发霉的面包或者变质的牛奶。流星街的规矩你没忘记吧,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们在扒小家伙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劝你最好不要小看那些孩子,他们都是狼崽子,就算没有长大也有尖牙和利爪,而且这爪牙上还有可能抹了毒。哦我的朋友,你要知道在这里不能对任何人放松警惕,你难道忘记了这个工厂的上一个主人是怎么死的了么?” “是的我的老伙计,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这些生活在流星街的狼崽子们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而且哪儿一点活物的气息也没有。流星街的居民都知道,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一些死物,更何况我们并不缺食物,不需要为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冒这么大的风险。” “库雷斯,你能够想通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布鲁斯,你总是能在我满脑子鼻涕虫的时候提醒我不让我犯错误。你是我这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我很高兴能和你成为伙伴。” “我也是我的朋友,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明白事理的人,能够和你成为朋友真是我这辈子最荣幸的事了。” 我在纸箱下不动声色地听着这两个人如同做戏一般的对话。 布鲁斯提到纸箱仿佛就像是在提醒库雷斯防备;库鲁斯接近纸箱则是通过人类的心理活动测试纸箱中有无生命反应,那个时候只要我一动,身上堆积的纸箱必定会有小幅度的震动,就会被发现;而最后布鲁斯的话则是在向库雷斯示警,同人想要让我放松警惕。 不愧是这块地头的老大,这是在无数生死相依中所培养出来的默契。如果纸箱下的不是我,如果我没有在少年离开后进入待机状态,以放弃身体活动为代价静止身体体征,恐怕就要被发现了。 从库雷斯和布鲁斯的话中能够知道,这个工厂被默认为他们的地方,这就说明他们的实力在这块地区是很强大的。但强大的他们知道白天的工厂会被小孩子占领却没有去管,除去这些孩子本身实力不弱的因素以外,应该还有这里的潜规则。 不久以后,我从少年那里得到证实。 流星街的规矩之一,就是念能力者不能伤害非能力者的性命。而在这个规则之下,同为非能力者的居民不能对12岁以下的孩子下杀手。 无关道德,仅仅是为了保证流星街的可持续发展的战斗力罢了。 虽然,这里是被神抛弃的地方,但却遭到政府的窥视。在流星街的历史上,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与外围的碰撞,每一次都需要大量的战斗力,也会损失大量的战斗力。 这里是流星街,即使是一个大垃圾场,即使这里的居民生活艰难随时有生命危险,但这里依旧是那些无家可归之人的归处。 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别从我们手上夺走任何一样东西。 等我再次见到少年的时候,已经过去84个小时又六分十八秒了。 “你还在这里,为什么不逃走?”少年移掉我身上的纸箱,看着我已经修复了小部分的身体问我。不同于之前的迷茫的表情,他的样子更像是个上位者,将要根据我的回答决定我生死。 “因为你现在并不想把我当食物了。”我笑着坐起来,伸展了下许久没有松动的筋骨,转头看他,“需要同伴么?少年。” ------------ 55Chapter 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二更~谢谢似华的霸王票=w=
  少年的瞳孔和头发都是我喜欢的黑色,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说不知是什么情绪却黑亮得纯粹。 “在你以为我是尸体的时候,确实是为了食用才抢夺我,但是在我醒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打消了那个念头。我想你可能需要一个同伴,而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成为你的同伴,所以你以试探为目的将我留在了这里。”将少年递过来的布料披在身上,遮住身体。 “是的。”少年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失去心跳和体温的人能够再次呼吸。你的血液很有用,比一般人的血苦也更加稠,但是疗伤效果很好。在这之前争夺你的时候我受伤了,本来以为完全吃掉你的时候那些伤才会好,没想到才三天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的心理素质也很好,现在看来能力也不差。” 他说话虽然是看着我,但我却感觉不到他的眼睛里有我,更像是自言自语。 而直到这时,我才能感觉到他真正看我的视线:“想要成为我的同伴么?我叫库洛洛・鲁西鲁。” “似乎在你们这里名字有很重要的含义,能够告诉我么?你知道,我是这里的新居民,并不清楚这里的一些规则。” “在流星街,主动说出名字就意味着希望能通对方成为同伴。”他看着我,“我们可以抛弃同伴,但绝对不会背叛同伴。背叛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这也是流星街的规则。”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布鲁斯和库雷斯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加上对方的名字,并且一直在重复。 但是……“抛弃的行为本身不就是一种背叛么?” “我们并不接受弱者,也不会背叛同伴。” “好吧。”我放弃了探索他所说的“弱者”概念,站起来将身上的布料撕成两半,小块布料如同抹胸一般绑在胸上,另一半较大的围在腰间。 捋了捋头发,正准备答应,却看到面前的少年比我还要矮半个脑袋,瞬间噎声。 许久才憋出一句:“少年,你多大?” “9岁。” “这个身体三岁,目测年龄14岁,且不会成长。”我笑着摸摸少年的黑毛。我对自己的身高一直都不满意,能够看到一个比我矮地人让我心情很好,“我叫奈尔,奈尔・hc。” 库洛洛歪着脑袋抿着唇,似乎不解我动作的含义,两只大眼睛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见我没有解释的意思,他才继续自己要说的话,“你的样子已经超过12岁了,在流星街里不属于被保护的范畴,你能够自己找食物然后活着将食物带回来么?我们是同伴,理论上来说我们应该一起寻找食物,但在这之前我需要了解你的实力,你知道什么是念能力么?” “不知道。”我看着他,“你刚才说12岁,在这里12岁是分界线么?12岁以下能够受到保护?” “是的,一般来说,超过12岁的都是大人了,不能主动攻击未满12岁的孩子,也不能杀死他们。但是……”他顿了顿,“这里是流星街,这里的居民没有户口没有身份,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所以12岁的界限很模糊,并不代表孩子就一定是安全的。在这里,没有人会小看这里的孩子,能在这里活下去的每一个人都是强者,只有死人才是弱者。” 我一愣,“也就是说,一旦成为伙伴,除了有一方死亡以外就一直是伙伴了么?” “是的。”少年点点头:“有什么问题么?” “不,没有。”我粲然笑开,对少年说,“只是突然觉得,流星街这个地方其实很好。” 少年听了我的话又歪了脑袋盯着我,这似乎是他表达疑惑的惯有动作,“为什么你总是说一些我不懂的话?” “因为你还是个孩子,以后就会明白了。” “嗯,我是个孩子。”他没看再看我,自言自语道:“在这里孩子才是最危险的,他们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在相同环境下他们的生存几率更大。” 我听了他的话再一次将手放到少年的脑袋上,轻轻地揉动,“但是你并不承认自己是个孩子,你仅仅是需要‘孩子’这个身份作为你的盾牌,以便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 他抬头看我,两只眼睛黑的透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刚才库洛洛说话的时候用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库洛洛很强么?先前你说的念又是什么?” “我很强,我可以从六个成年人手里夺到你,并且让他们无法将你在我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少年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起伏,完全听不出他对自己的现状感到满意或者不满,“但我不是最强的,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叫做‘念能力’的超能力。我曾经看到过别人使用过,很强大,我完全不能抵御。他杀了很多人,却没有留下尸体,后来我才知道那种能力称为‘念’。在流星街,念能力者杀死非能力者也是不允许的,但是如果能够隐藏杀人的事实,那么也没有人会追究。死在那个念能力者手下的都是普通人,他也发现了我,但是并没有杀了我,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少年再一次露出迷茫的表情,“我觉得他应该杀了我,这样他杀死普通人的消息就不会传出去了。但是他没有杀我,所以我有机会把他杀死普通人的消息传出去,然后听说他死了。” “为什么要把消息传出去?” “因为他没有问我名字,也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们并不是同伴。而他手里正好有我想要的东西,我的实力不能从他手里抢过来,只有他死了我才有机会得到那样东西,所以我把消息传了出去。”少年看我,问:“做法不对么?” 我揉他脑袋的手顿了一顿,“不……你做得很正确。当时没有杀你,判定你没有能够构成威胁,是那个人的失误,和你无关。那样东西最后你得到了么?” “你现在是我的同伴。” 他点头,拉下我放在他头顶的手握住,黑色的瞳孔中映出我的身影,“我得到了同伴。” 我反握,纠正道:“是我们得到了同伴。” “嗯。” ------------ 56Chapter 5 库洛洛松开我的手,看了下周围,非常自觉地解释,“这个工厂是布鲁斯和库雷斯的地方,他们是非能力者中的强者,我打不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人。白天的时候因为他们不在所以被默认为是孩子们的地盘,这个工厂的原主人是个念能力者,就是被一个普通孩子杀死的,所以布鲁斯和库雷斯很少去主动招惹孩子。他们没有念能力,无论怎么毁尸灭迹都会被发现。但如果不下杀手的话会被孩子报复,在流星街不管是被谁盯上都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尤其是还不能杀死那个人的时候。所以我才能将你藏在这里,我觉得在你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这里是最安全的。” “你知道这里的原主人是被你杀掉的么?”虽然库洛洛像是在说旁人的事,但从用词上不难看出他对这件事情的了解程度超出了“听说”的范围。他太笃定了,无论是对整个事件还是对那对拍档的心理变化。 “是的。”他承认,这也是库洛洛的优点之一,决不对同伴说无关紧要的谎言,“那时候老杰克受了重伤,我将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并且夸大了他的受伤程度。很多人为了争夺地盘而来,最后活下来的两个人就是布鲁斯和库雷斯。” 他停了一下,继续用他无起伏的声音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老杰克身边有伙伴的话或许就可以不死,因为没有所以他会被库雷斯偷袭得逞。于是看完他们的那场战斗之后,我决定找一个伙伴,就找到了奈尔。” “在我之前你找过其他同伴么?” “找过,但都是弱者,不能够成为我的伙伴。” ……意思都是在成为库洛洛同伴之前,就被他给算计死了。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这和我们接下去的行动无关不是么?” “因为我不希望奈尔会因为我们成为伙伴之前的时间和我闹不愉快,如果奈尔有什么不同意见的话可以说出来。我们是伙伴,理论上来说我们的地位是相等的。我不想奈尔在成为伙伴之后,因为先前的事同我有嫌隙,这样的伙伴会很危险。” “库洛洛,你还是个孩子。”我叹口气,“只要肆意的活着就好,不用管这些道理,流星街的居民不会背叛同伴不是么?相信我,不会背叛你。” “我虽然是个孩子,但我已经比很多大人厉害了,你这样说是在质疑我的能力。但是我很高兴,你能够这样说出对我的不满代表你真的将我当初伙伴了。”他说话的时候习惯平视,像是看着眼前的东西却感觉不到焦距,“我不信任你,因为信任源于了解,我对你的事情清楚得不多。但这是你的隐私,我不会问你,我尊重我的伙伴。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但这并不代表我一定会信任你。” “……”我看着比我矮半个头的少年,扶额看天,“呐,你是从哪儿学来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理论的?” “……”库洛洛突然沉默了一下,才用他少年老成的声音道:“和我来,你既然是我的同伴,那么可以和你分享我的领地。” 库洛洛走在前面,突然停下。 “等一等,前面有人在打斗,如果现在出现会被认为是争夺者之一,现在我们不需要惹这个麻烦。”他转了个身,“往这边走。” 我耸耸肩跟上,两个人就这么兜兜转转了一整天,直到近黄昏也没到地方,我脑子里以线条虚线圆圈组成的工厂周边地图倒是补得七七八八了。 “这边走。”库洛洛拉了拉我扎在身上的布条,又换了一个方向。 “可以了,库洛洛。”我没动,站在原地拍拍他有些僵硬的肩膀:“那两个人回去了,放松一点,已经没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肩膀上的肌肉才松懈下来,“你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离开了的?” “在一个多小时前。” 库洛洛突然抬头看我,两只眼睛一如既往的看不出情绪,但我知道他在瞪我,“你说过你不擅长计算时间。” 我抬手轻轻捂住他的眼睛,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动,“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对不起,先前没能主动告诉你,我和普通人有些不一样。” 我拿掉遮挡了他视线了的手,点了点脑袋,“这里被人安装了一些东西,所以对于数字比较敏感。比如说,我现在和你之间的距离是6.845公分,我比你高了12.562公分。然后,还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感知一些东西,只要是有形态的东西都能够像构造图一样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范围是多少?” “方圆50公里。” “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跟踪我们?” “嗯,我还知道你知道了我们被人跟踪以后,就一直往有人战斗的地方走,因为有别人在。按照流星街的规则,那两个人不能够主动攻击孩子,就算攻击了也不能被发现。” “是的。”库洛洛点头,看我,“我觉得你隐瞒了很多东西。”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去说的事情。”我看着他微笑,“你不是想要了解我么?这样好不好,如果我没有主动告诉你,但是你问了我就不会欺骗你。如果是不想说的事情,我也会告诉你我的态度,不会拿谎言搪塞你。同样的,你对我也可以如此。” “可以隐瞒,但不欺骗。”他点点头,乌亮的俩眼看着我,“欺骗就代表背叛。” “好。” 他见我应他便转了个方向继续走。 我在他后面看着小小的背影有些好笑,有的时候,隐瞒比欺骗更加容易产生诱导左右。 库洛洛虽然少年老成,但终究没有和别人真正接触过多少。他现在的情况属于典型的空有理论缺乏经验,就像现在,将后背露给一个刚认识不久还不清楚实力的伙伴。 或许流星街的长久居民畏惧这里的规则和规则维护者,但对于一个刚进入流星街不久的人而言,没有亲眼见识过的恐惧并不能造成多少影响。更何况还有一种对于未知的挑战和侥幸心理,库洛洛的行为着实冒险了些。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无声咧了咧嘴,如果现在想要杀了他并不难,其实从我清醒的那一刻我就有50%的把握杀了他。 最初的想法,不过是……缺个向导而已。 ------------ 57Chapter 6 库洛洛带着我到了一堆类似于垃圾山的地方,他指了指山堆堆旁的小平房,“那里是孩子们的聚集地,你不能进去,不然会被当做违规者的。” 他说完从反方向走去,带我绕到垃圾山的后面,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找到一个突起,手指够了个环环一拉,一个圆形的阴井盖被掀了起来。 他将阴井盖放到一旁,抬头看我,“你先下去,然后在下面等我。” 我点头没有多问,直接跳下去。 下水道已经长久不用,早就没有了水流的痕迹,不知道什么涂抹在墙壁上,发出萤芒,有种暗暗的幽深,并不难看。我伸手触摸墙壁,感觉到粉厚的沉重。 “从我知道这里以前,这里的墙壁就会发光。” “嗯,确实是很久以前形成的磷墙,很厚,一层一层漆刷出来的成果,很壮观。”我搓了搓触碰到墙壁的手指,对这个地下场所的墙壁做出客观的评价。 “磷?那是什么?” “唔……一种能够吸收吸收外界的光使自己发光的一种物质,也是人体骨骼内的组成成分之一。”拍了拍手,我对库洛洛耸耸肩,“这里的墙之所以会发光,是因为有人常年将死人骨头的骨髓涂在墙壁上,久而久之形成的一种人为的自然现象。” “你说过你才出生三年。”库洛洛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我转头去看他,有些吃惊,这个反应是―― 库洛洛却依旧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黑色的眼珠子反出墙壁上萤绿色的光,像是一层屏障破裂后露出的点点碎碎的光。 我失笑着抬头,大力搓揉他的脑袋,把细细柔软的发弄乱。 他不解我的动作,歪脑袋看了我一会儿,皱了皱眉,小小地退了半步。 “呵呵呵……少年你真可爱。”又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我收手,不然这个小孩该毛了。 “可爱?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值得被人喜爱的意思。”我敛起了玩笑的意思,换上平时的微笑,“库洛洛,我喜欢你,你值得被我喜欢,就是这个意思。” “喜欢?那又是什么?”少年抬手扒拉了下自己的头发弄弄顺,眼睛里透露出的不是讽刺意味的反问,而是真的不明白。 “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想要和那个人或者那样东西在一起,想要得到的意思。” “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是喜欢?”少年歪着脑袋看我。 “唔,理解是正确的,但是逻辑反了。”我冲他遥遥食指,“因为喜欢,所以才想要得到。” 少年听了我的话,皱了皱眉,焦距从我身上散开,自语道:“我想要得到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刚才你说,我值得你喜欢,也就是说你觉得和我成为伙伴是正确的。” “你在夸奖我。”他抬头看我,眼中碎碎的光芒越发璀璨了,“对么?” “嗯。”我笑,“我在夸你,库洛洛。” 库洛洛看着我上眼皮和下眼皮迅速碰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翘……这是在笑? 我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噗嗤”出来,抱住库洛洛将他搂在怀里,在他的耳边轻身说:“少年,我喜欢你,你很可爱。” 怀里的人有些僵硬,我能够感觉到他费了多大的劲才克制住本能没有把手伸向我的脖子,甚至到现在,他的手臂还在颤抖。 我放开他,像是没有看见他的失态,“不是要给我带路么?” 少年“嗯”了一声,走到我前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步伐比原来快了一些。我跟在他后面配合着他的速度同他保持五步的距离,我喜欢在这个角度看他,小小的身体虽然瘦弱,但是很可靠。 只是……为什么我感觉他耳朵的颜色比原先深了一些?我看了看发出绿色幽光的墙壁,是错觉吧…… “到了。”在绕了七八个弯以后,库洛洛把我带到一块没有发光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我依靠感知“看”到他在墙壁上捣鼓着些什么,然后打开了一扇门。 “进来吧。”他率先走进去,拨动一个按钮,房间里出现了暗黄色的光。 我一愣,走进去抬头看房间顶上吊着的灯一闪一闪的跳动,“没想到这里会有电路系统。” “只要有东西可以交换,流星街什么都有。”库洛洛坐在一张木板床上,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库洛洛的表情却很惬意,像是真正进入了安全的领地。 我笑了笑,这里就像是库洛洛的家一样。随即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房间不大,只有二十个平方米,但却很空旷。 除了吊在顶上的灯泡,库洛洛坐着的那张会唱歌的床,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架靠着床对面的墙壁,上面稀稀拉拉放着三四本书。 我走过去随意拿起一本,拍掉上面一层薄灰,看到封皮上写着“课本”。翻开来,看到里面除了印刷体外旁边还有用漏墨的钢笔写满了字。 写字的人明显没有学过拿笔的姿势和正规的语法,下笔的力道很重,笔尖划过纸张在反面留下了很深的刻痕。字体歪歪扭扭的,还有摸开的墨痕,看不清①38看書网写的内容。词汇有许多拼错的地方,几乎没有用任何连接词,句不成句。 无视上面原本的内容,只看旁边黑乎乎一团团的“读后感”的话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小鸡在雪地里跑,雪上留下了小鸡的脚印。” 幼稚的笔触在旁边写道: 通常来说“小”这个字代表的体积和年龄,是人加上去的修饰而非物体本身的学名。看图片这种叫“鸡”的生物有柔软的皮毛,可以在雪地上行走,拥有很强的抗寒能力。图片上的大树积雪很厚,而“鸡”能够在如此厚度的雪上留下清晰的脚印说明这种生物的体积虽然很小但很有重量。 总结:“鸡”是小而有力的生物,是非常好的格斗训练对象,但是过于愚笨,无法隐匿好自己的行踪,不适合进行追捕练习。ps:如果能吃就更好了。 好吧,以上内容为脑补居多,真正看得清内容的只有单个的词汇以及颠三倒四的排列。 我看着坐在床边的库洛洛,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但亮亮的眼睛里似乎有些期待的情绪。 合上书,我学着他微微歪了脖子,“库洛洛,我们去抢一些书回来吧。” ------------ 58chapter 7 “书不用抢,因为不能吃而且没有交换价值所以流星街有很多。” 少年有些失望的别过头,又马上转了回来,两眼睛盯着我手上的书,“你认识上面的哪些字?” 我点点头。 少年的眼睛亮了亮,又有些不满地看着我,闷闷地发声:“奈尔说过你只出生了三年。” 这是库洛洛第二次用这种语气说这句话,回忆下上次他说这话的情景,我忍不住露出微笑。 “嗯,我确实说过这个身体只有三岁。”将书放回原处,我走到床边在库洛洛身边坐下,拍拍他的头,“但我的……精神比你大很多,具体的情况不能告诉你。不用觉得明明年龄比我大,却懂得比我少,我在库洛洛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会蹲地上玩泥巴。而且,库洛洛很厉害。”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不经意的回忆起我九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进入游戏,在各个世界内都停留了很长时间,奇怪的是在初始之地的记忆却依旧留着。 害怕玩家太沉溺游戏而遗忘了最初的目的么? 九岁的我,似乎真的很快乐的样子。同正常的孩子一起上学游戏,回到家虽然空无一人但因为习惯了所以不觉得害怕。那个时候常常叫朋友来家里玩,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也不会有人骂,小朋友们的话语间总少不了羡慕。他们经常向我抱怨自己家管得有多严,这不许那不许什么都不许,不像我家这么自由。 “奈尔?奈尔!?”库洛洛拍了拍我,问:“你刚刚怎么了?” “抱歉走神了,没有听到你叫我,刚刚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是什么样的回忆?”少年皱了皱眉,“你刚才的笑……很奇怪,和平时不大一样。” “那不叫回忆,那是缅怀。”我看着少年疑惑的眼,“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你总是这么说。”少年不满。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很难想象我们一路过来什么人都没有碰到。”我扯开话题,库洛洛虽然看上去很理智但个性很要强,在说下去没准这孩子会炸毛,“而且,墙上的那些磷粉也很奇怪,这么浩大的工程不像是一个人完成的,你以前在这里有没有发现过一些奇怪的现象?” “在我四五岁的时候看过两个很强的人争夺地盘,刚一靠近就晕倒了。” 少年歪着脑袋想了想,眨了眨眼睛,“醒来以后就在这个房间里,后来我发现这里很安全,也没有别人,所以就把这儿当做了休息的地方。” “现在想想那两个人可能是能力者,感觉和老杰克很像。或许是因为能力者不能对普通人出手的规则才没有杀我,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是小孩子。流星街里越是强大的人越是不喜欢猎杀孩子,他们总觉得孩子是流星街未来的战力,听说很多强大的人喜欢找自己中意的小孩培养。但我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这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我撑着下巴,手肘顶在腿上,看着库洛洛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说话。这个孩子想必一直是一个人,所以养成了这样不好的习惯。恐怕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寻找同伴并不仅仅是因为想要活得更久一些。 “库洛洛。”我捧着他的脸,低头与他额头相抵,“记得以后和我说话的时候,要看着我,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少年有些吃惊地挣了挣,仿佛不适应和别人靠得这么近。 我没有松开他,反而轻轻用额头去磕碰他的额头,“先答应我,我再放开你。” “……”少年停了动作,但身体仍然僵硬,就像我先前抱住他的时候。即使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也会不自觉地想要攻击,我能感受到他握紧了拳头,颤抖着想要袭击我的头部。 “乖,先答应我。” “……好。” 我笑着放开他,库洛洛说他不会欺骗我,所以答应了得事情会努力去做,这样很好。只要……他所说的“不欺骗”是真实的。 我拉起他握拳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来,抚平他掌心的指甲印,轻声道:“是我的错,下次触碰你之前一定让你知道。” “嗯。” “一天没吃东西了,不饿么?” “不饿,在回去找你之前吃过东西了。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是伙伴,所以没有留给你。” “没关系,我对食物的需求量要比普通人少很多。” 库洛洛点点头,自觉地向我解释流星街里获取食物的方法。 “食物在流星街是很珍贵的,这里有专门兑换粮食的地方,但是得用相同价值的物品去换。如果换取了多余的食物,很可能会被别人抢走,这里的人对食物的味道很敏感。”库洛洛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但脖子仰起的动作很僵硬。 说完这些,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我的眼神有些懊恼,“这些事情我原本打算下午告诉你的,为什么你总是要打岔,还问我一些其他的问题?”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很抱歉,刚才一直在纠正库洛洛,却忘了自己也有这个毛病。”我主动道歉并且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在遇到库洛洛以前我也是一个人,没有同人商量事情的习惯,所以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权,忘了库洛洛才是熟悉流星街的人。” “好了,时间很晚了,你睡吧。”我站起来,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 我指指门外,“就在外面,我在这里你没法安心睡觉。” 少年“嗯”了一声结束了当天的对话,躺在“咯吱”作响的床上,闭上了眼睛。 我顺着那条路一直往前走,在走到第三个拐角处停下。 一个有些尖锐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似乎离我很近却不知道发声源在哪里。 “小丫头,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这可是我培养了很多年的好苗子,如果你毁了他我就杀了你。” “果然是当初两个能力者之一么?” “呵呵,那孩子连这么久远的事情都告诉你了,看来他很相信你。” “我们交换了名字。” “哦?”那个声音露出比较好奇的语调,“刚进流星街不久,就已经习惯这里的各项规则了么?那个孩子在各方面都很有潜力,就连看人的眼光也和我一样。” “是么?”我轻轻一笑,手中出现了一把小刀向后掷出。 “哦呀,被发现了。”一个人从暗处走出来,声音也不似刚才般刺耳,他用两只手指夹着我丢出的刀片冲我摇了摇。 我皱眉,“你是什么人?” “我啊~”来人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我是这块地区的执行者。” ------------ 59Chapter 8 作者有话要说: 嗯,关于投票= = 唔,这篇综漫,于是只写动漫,而且只写动的…… ┭─────┮ ﹏ ┭─────┮ 主要是我不玩游戏不看漫画= =对不起 现在的时间不是很充裕,除了码字看书作业和一些琐事,我几乎连看动漫的时间都没有了 嘛,这篇反正是没有游戏没有漫画没有影视的~等这篇完了。。。。或许会写吧~如果那时时候还码字的话~ 鞠躬……
  “流星街分为东南西北以及中心地带五个区域,除去中心地带是无人管理的以外,其他四个区域各有13个执行者。我是西区的8号执行者,所以通常这里的人叫我s8,我管的这块地方就叫s8区。”s8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膝托着脑袋一副随意表情,“本来进入流星街的新人都是由执行者来进行引导的,不过你刚来的时候是在n3区且还没有生理体征,所以被作为食物由居民到处争夺,辗转来到s8。诶……真不容易,在这期间你居然没被吃掉。要知道这里离n3可不远,要不是我一直上心的小鬼捡了你,或许我到现在也不会知道流星街有了新居民。”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看到其他流星街的居民?” “流星街的地下是执行者们的地方,一般人当然进不来。话说那个小鬼占了我老窝好几年就算了,居然还把外人带过来。丫头你应该庆幸你的资质还不错,要不然现在已经是死人了。”s8埋怨了几句,丢给我一本册子,“给那个小鬼让他照着练,你没事也可以看看,对你有好处。顺便帮我照顾下那小子,好多年了才见着他一个让我满意的继承人,要是半路死了我可就不能准时退休了。” 我接过册子打开随意翻了几下,手里的这本是手写的念能力入门,虽然这里的光线不足以让普通人看清上面的内容,但对我的影响不大。 “念……我听库洛洛说过,这究竟是什么?” s8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 我的视线从书册转移到他的身上,“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知道?” “你不是会用绝和园么?” 眨巴眨巴眼睛:“那是什么?” “你是怎么在工厂里不被布鲁斯和库雷斯发现的?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跟踪你的?” “我的身体和普通人不大一样,能够自动进入假死状态停止生理体征,也能够通过某些手段感知一定范围内的物体。”所谓的一定手段是指通过热量来判定物质,通过热量的大小移动自动形成活体图像,只要是和空气温度不同的物体,都能够被反馈到我的脑子里。自然,这点不能和s8说。 “是么。”s8也不多问,继续刚才的话题,“念能力就是一种将人体内蕴含的力量外放的方式,根据个人的性格特制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可以为生存和战斗带来便利。你姑且就先这么认为吧。” 他伸手挠挠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答案,这书上很多内容统统是从其他几个家伙那里问来的。要知道我天生就是能力者,开精孔这种事我可从来也没经历过。” “开精孔?” “额,就是像打开某种机关一样能够让能力外放……大概。” 我点点头,无视他语焉不详的态度,“那学习念能力大概要多久?” “因人而异,普通人要学五六年,资质好的则短一些,要我看库洛洛小子的话没准半年就能学会了。至于你……”他斜眼上下看了看我,“你已经形成了完整的战斗体系,学会念能力你会更强,但学不会也没什么。你现在的水平在流星街的非能力者里面算是很强的了,只要不去招惹念能力者你会过得很好。但一旦成为了能力者,你的保护屏障就不存在了,你可要想清楚。” 我笑笑,“我会想明白的,谢谢。” “那就好。”s8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转身离开,一点都不在意地将后背留给我,是认为即使是这样的姿态也能够挡下我的攻击么…… 耸耸肩,被小看了呢,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s8向后随意挥了挥手算是招呼,嘴里还不住嘟呶,“要知道执行者这个工作可不是普通人能干的,没事儿打架杀人有生命危险不说还得做苦力涂墙。丫的老子又不是建筑工人,涂什么墙!?不过不涂就啥也看不见了,当我们是老鼠么,整天在地底下钻来钻去的。啊啊还得去s7那里去蹭床睡,他最近对我的态度是越来越差了,昨天还把我踹下床。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也太不给面子了,下次去s9那儿好了……” 我靠着他刚才坐过的地方坐下,倚在墙上。手里的这本是手写的念能力入门,除了文字以外还有图解。虽然我并不认为那是给人类看的图,但想到库洛洛对于“小鸡”这种生物的评价,或许真的有让他分析一下这图的价值。 既然知道了下水道没有危险,那么就在这里待到天亮也不错。 这个身体的内部系统能够进行自动循环,生理需求较小,一般来说一个月不吃不喝并不能对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况且待机的时候机能完全停止,更加不需要所谓的新陈代谢,连时间的流逝都无法在这具身体上体现。 倒是电子芯片,不能连续使用时间过长,否则有烧坏的危险,每天的当机休息是必要的。 我闭上眼睛,打开园,感知周围的环境,芯片停止运作。 念能力,我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不妨碍我使用它。 原先的芯片报废以后,由于芯片的等级不够,我一直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只能进入当机状态。普通hc的芯片就是其思维,停止以后无法在形成独立思考,但我和普通的hc不同,我拥有自我思维。 在身体无法动弹的时间里,我学习用自己的力量控制这个身体,仅仅为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一次尝试。我并不习惯坐以待毙毫不反抗的等待,如果能够活下去谁会愿意死亡,况且我费了这么大的劲获得自由。 这个身体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热量,谁都以为这是一件死物。在家中重要人物死亡的重要时期谁会管一个低贱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所以我被转移到了一个堆放尸体的地方。 毕竟是地下社会,血腥和暴力以及死亡都是常见的现象,而在明面上被世界法规所制约的黑暗组织自然有自己处理尸体的方法。因此我和那些尸体一样被送到了流星街。 世间从来都不存在巧合,这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我以为我会被送到类似乱葬岗一样的地方,而那里没有活人,而我的身体不会腐烂。故而我判断,只要能够成功掌握这个身体的行动能力,我就能重新活在这个世上。 可惜,由于对这个世界的缺乏了解,我并不知道有一个叫做“流星街”的地方。 果然,缺少情报往往会对计划产生一定的偏差,而我已经不止一次因为对周边环境的不了解吃了亏。 ------------ 60chapter 9 流星街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投放尸体的地方,有一堆人蹲在一旁。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眼神,我那个时候没有办法通过眼睛感知周围。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确实有人,脑子里能够映出他们的数量、姿势、武器的形状,甚至能够显示他们打斗时的情景。 很奇妙的一种感觉,脑子里并没有特别具体的数据,也没有将周围的环境扫描成图像,但就是能够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在无意识地情况下使用这种未知的力量。 我的手指划过手册的边角,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确定,这个能力在这个世界中被称之为“念”。 那次以后,我就一直通过这种力量来探知周围的环境,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能力的探测范围越来越广。 我想那或许跟系统给予的“精神力”有关,为此我又试着能不能开发出新的作用。 我试着将映在脑子里的物体移动――这是动弹不得的我唯一能够找到的可能成功的方法。 我试着让一块指甲盖大小石头在无外力的影响下弹跳起来,失败了。我又尝试寻找比这块石头重量更小的东西,比如细沙,同样的失败了。 而在这段尝试期间内,我发现我的无知探测能力不仅扩大了范围,而且在细节上的体现也越来越明显了。刚刚开始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感知这么小的物体,这个认知让我欣喜,却无法改变我现在处于完全被动的状态。 那时距我来到流星街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得到我身体的那个人是个用飞镖的偷袭者,他在混战中抢到我以后就一直躲躲藏藏的。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身体的异样,所以并没有将我作为食物处理,反而像一件物品。 当然,能在流星街生存下来的居民除了某些单纯使用武力的白痴,其他都是很有脑子的。他能够察觉我的异样其他人自然也能够知道,于是我在他们眼里从食物进化为了更加贵重的东西,逃过了立刻死亡的威胁。 这点,并不在我的计算之中。虽然我有想到过这个可能性,但是如今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并没有控制局势的能力。能够在大混战中活到他们察觉到这具身体的真正价值,仅仅是运气。 而正在开发出我的能力,是因为偷袭者的死亡。 杀死偷袭者的人使用的是流星锤。流星锤本来是属于暗器类,可惜自从发现那锤子越大越有破坏力以后,已经没人记得这玩意儿发明伊始是为了搞偷袭了。 流星锤的使用者和偷袭者,两人所用的都是偷袭类武器。但是在正面交锋上,流星锤的破坏力原高于飞镖,偷袭者很快就落了败像。 他本挡在我的前面,后被锤中甩出去以后,锤子毫无意外地朝我飞来。我能感知得很清楚,却无法躲开。 脑海中锤子越来越近,这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的无奈。仿佛这个世界,只有这个能够了解我生命的流星锤。 并非恐惧,只是感到无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流星锤突然直线往下坠落,而非向我冲来。 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自己觉醒的力量是什么。 库洛洛之所以能在最后得到我,除了他自己的计谋以外,还有我的原因。 老杰克在迎敌之前将我藏了起来,工厂里所发生的一切战斗与我无关。 在库洛洛少年发现我之前,我就已经观察他很久了。他没有加入工厂内的混战,而是围着工厂走圈圈,他很小心也很谨慎,战斗中的人没有发现他,又或者发现了却认为不过一个孩子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在他转第三圈的时候,我确定了这个孩子可以利用,引起了他的注意。而这个孩子没有让我失望,确实很有利用价值。 “奈尔?” 我睁开眼睛,“怎么了少年?” “你为什么在这里,没有睡么?”少年皱皱眉,“休息不足会影响战斗,你这样做会给我带来困扰。” “你知道这个身体很特殊,只要这样的休息就足够了。”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着的灰尘,耸耸肩,“不用担心我,我没有那么弱。” 将s8给我的手册递给他,“喏,那间房间的真正主人给你的。” 库洛洛接过,没有露出太惊讶的表情,相信他早就意识到了有人在暗中培养他。他拿着册子却没有立刻去翻,反而看着我。 “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接近奈尔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奇怪。”库洛洛歪着脑袋,两只眼睛乌亮,“奈尔身边的……气场很奇怪。” “是么?”我抬手摸摸少年的脑袋,“库洛洛很敏锐呢,我在摸你头发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感觉到头发上有重力压下,但是似乎并没有碰到奈尔的手。” “呵呵呵呵……”我轻笑出声:“库洛洛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记得,这个要对别人保密哦~” 库洛洛的眼睛亮了亮,“好。” 我让库洛洛回到小屋里学习念能力,自己出门给他寻找食物。好强的少年自然不肯,被我用“早学会早帮忙”的理由打发了。 昨天库洛洛带我满街乱窜逃避追踪的时候,顺便带我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两人分工完毕后,我用指间的小刀在地面上划出了整张能够感应到的地图,少年将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说明。 不得不说,虽然流星街是个垃圾场,但这里比外面要整齐许多。未满12岁的孩子、念能力者、非能力者的活动范围都各有限制,极限得提升了这里的存活率。 要我说这里就是个大型的武力培训基地,没能活下去的人是失格者,活下去的人能够在这里找到伙伴,找到居所。 流星街的每一个居民都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个是被上帝抛弃的地方,他们是被外界抛弃的人类。那么除了流星街,还有什么地方适合他们。 这里对他们而言,是乐园…… 我低头看着指尖的鲜血,又有一个失格者成为了这条街上的居民换取食物的方式。 我拖着他的尸体向换取食物的地方走去。 这里……也未必不是我的归所。 ------------ 61chapter 10 食物兑换处是个小平房,门口用整块布料撑起了一个棚子,白胡子老头坐着小板凳翘着脚摇着扇子嘴里唧唧歪歪地哼着调子很奇怪的歌。 我拖着尸体过去的时候他瞥了我一眼,“哟,s8区也终于来新人了啊。” “你好,这玩意儿丢哪儿?”我提了提尸体。 “我们这儿可是兑换点,死人什么的可不在兑换范围,流星街里只有最弱的人才会拿人肉当饭吃。” “当然,这个不过是见面礼而已。” 老头这才看了我手上的东西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站起来,“小丫头,这人是你杀死的?” 点脑袋。 “啊呸!这白眼狼儿也有今天。”老头骂骂咧咧了一句,终于认真打量起了我,“小小年纪就能有这个身手不错啊,念能力者?” “我昨天才知道‘念’是什么。” “普通人!?”老头的眼睛又瞪大了一些,“普通人就把佩利逊放到了,而且你看上去还没受什么伤,偷袭的?” “是的,我跟了他半天,趁着他从别人手里抢到食物,放松警惕的那一刻动的手。” “嘿,小丫头有点脑子,这狼崽子就这点记性没有,自以为身手好所以目中无人,活该被杀。丫头干得不错啊,你想要什么?” 我拎着尸体把它丢到一旁,冲着老头笑笑,“刚开始就说过了,不过是见面礼而已。” 佩利逊,这个人的名字我是从s8那里听说的。 s8区的食物兑换点原本有两个管理者,一个是白胡子老头达斯科,另一个就是他的徒弟佩利逊。 佩利逊背叛了达斯科,擅自移动了仓库中的食物贩卖他人为自己牟利,打破了流星街s8区的收益平衡,使这块地区一度陷入食物紧缺的危机状况。 故而那个时候,库洛洛会因为缺少粮食而啃食人肉,而不是将这具身体交换食物的商品。他清楚的意识到,在这种紧张的状况下,能够换取的食物比从一具身体上得到的食物要少得多,更何况这具身体不会腐坏。 若非那个时候我已经能够操作自已部分力量,恐怕真的要被库洛洛少年给吃了。 s8是这块区域的执行者,他有责任将破坏规则的源头揪出来并且解决。而他将佩利逊留到现在的理由,是要让库洛洛正式成为他接班的时候送达斯科一个人情。 地区执行者和地区食物管理者是两个重要的维护者,所以两者的关系必须处于不崩裂的地步,而s8将这些情况告诉我自然也不是没有目的的。 “我的名字叫做奈尔,奈尔・hc。” “小丫头,你知道在流星街主动介绍名字代表什么么?” “是的。在……在我曾经成长过的地方,所谓的见面礼是晚辈见长辈时必要的礼仪。”我看着达斯科,认真地说,“我希望能够代替佩利逊,成为你的继承者,维护这块区域的平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老头子的眼光一下子锐利起来,“不过是区区新人,有意图染指管理者的职务,你也太小看流星街了!外来者!!” 恶意的念能力迎面扑向我,“连能力者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如此嚣张,不过是靠运气打败了那个小鬼罢了!” “我想,你误会了达克斯,能先冷静些听我说么?”我退后两步依靠在墙上,“你认为一个初入流星街的新人是怎么知道佩利逊背叛的?” 恶意的念散去,老头皱了皱眉,“你是s8那小子的人?” “不。”我耸耸肩,“s8看中了我家小子做继承人,我不希望被同伴抛到很远,也不希望他停下自己的脚步等我。所以,我向他打听了你的事。” “哼,为了同伴么?天真的小丫头。”达斯科坐回他的小板凳,口气虽强硬,但态度明显软化了不少,“在流星街,同伴是最重要的,但没有一个人会为了同伴而牺牲自己。” “我并不认为这是牺牲,这仅仅是和同伴共进退的一种方式而已。流星街的人,认准了同伴就是一辈子的事。既然如此,那么至少不能成为对方的累赘。”我申诉捋了捋头发,“我不想有一天,我会因为同伴的强大而给自己带来毁灭。” “嘿嘿,s8这次的眼光不错,他挑的小子能有你这种同伴,相信也差不到哪儿去。”达斯科如此说,便是默认了我的存在。 “不过,不要以为做我的继承人就能够轻松,一个念能力都不会的人怎么保护这些食物?要知道每次接班的时候都有人不怕死的来疯狂抢食,他们总是愚蠢地认为这一代的管理者会比上一代的弱。”达斯科嗤笑一声,“如果你不打败我,你是没有成为管理者的资格的。” “打败?” “啧啧,小丫头你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他看着我,眼神认真坚定,“流星街不存在两代管理者共存,接班那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佩利逊那小崽子就是知道他打不过我总有一天会被我杀死,才带着那些食物逃走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他怎么也不想想,如果他真的没有赢我的可能,我怎么会挑他做我的继承人。那孩子的资质明明很好,可惜心太懦弱,不够坚定,无法背负管理者的使命。”他看了看墙角的尸体,冷笑道,“明明在别人面前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在我这儿就变得像条濑狗。” “你不用太伤心,死在自家人手里总比死在外人手里强。”我打算达斯科的话,“你还没有回应我,我刚才说,我的名字叫奈尔・hc。” “哈哈哈哈哈哈……”达斯科突然大笑起来,“丫头,你果然是流星街的人,我叫达斯科,达斯科・费罗,以后你就得叫我师父。” “呵呵。”我低声笑了下,张开手,一张立体地图出现在我的手中,上面还有标着人名的小人。一个叫做“达斯科・费罗”的小人正慢慢地往天上飘。 “喂,小丫头你是能力者?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抬头冲飘离地面一米的老头一笑,“哟,请多指教,伙伴。” 想要做我的师父?达斯科你还是再飘一会儿吧! ------------ 62Chapter 11 “我要这个有什么用啊?”达斯科一脸鄙视地看着手里的小玻璃瓶,里面装了小管血液。 我挑挑眉,拿出小刀在达斯科的手臂上划了一下。 “喂小丫头你越来越放肆了,好歹打声招呼啊!”达斯科冲我吼,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因为同伴,所以信任么? 我将管子里的血倒出来一些摸在达斯科的伤口,在达斯科惊讶的眼神下,原本就不大的伤口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丫头,你知道这儿代表着什么么?”达斯科从惊讶中回神,突然瞪着我说。 “不知道,就不会将它作为商品了。” “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你可就危险了。你要知道,流星街里没什么比人命更廉价,亦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珍贵。” “告诉我这管血可以换多少食物就可以了,既然是敞开大门做生意了,没道理把我拒之门外不是么?” “相当于高级的外伤药,这点量可以换取一个礼拜的食物,当然是一人份。如果你每天来陪我老头子聊天的话,就相当于是在我这儿实习,每天也能得到一份食物。” “谢谢,达斯科,我会每天都来的。” 所谓的一份食物,除了单纯的粮食之外还有饮用水。在流星街,似乎除了兑换处外就没有地方有干净的淡水了。而人类在水的需求上,比食物还要高尚许多。 我拎着一小包背着大包回去的时候,库洛洛正拿着只漏墨的笔在小册子上涂涂画画的。 “少年,先停一下。” 少年抬头,两只大眼睛迷茫地看着我,脸上还沾上了一点墨迹。 我把装食物的袋子丢给他,然后摸出一个灯泡,运用能力飘上天花板把那个一闪一闪亮晶晶的给换下来。在昨天知道“念”是什么以后,我就向库洛洛坦白了我的能力。 “奈尔,这是什么?”库洛洛少年手里拿着一瓶白色液体,两眼睛瞪着大大地看我。 “这是牛奶,里面含有很丰富的钙质,会让你长高。”揉揉他脑袋,“男孩子长得高一些,以后喜欢库洛洛的女孩子才会多。” “喜欢?”库洛洛把牛奶放到一边,“意思就是说会有很多人想要得到我么?真是麻烦,我不想得到除了同伴以外的家伙的喜欢。” “库洛洛,有的时候,别人想要得到你并不是一件坏事,这说明你有被争夺的价值。”我顿了顿,继续说,“而且,喜欢的形态并非只有占有一种。有一种喜欢,会想要被喜欢的对象也觉得自己有价值,为此他会在那个对象面前拼命地表现自己,而这种表现是可以利用的。” “你是说,利用喜欢我的人,让他误以为我也喜欢他并且利用?”库洛洛皱了皱了眉,“流星街的人不会背叛伙伴。” “流星街的人,主动说出名字是邀请伙伴的讯号,回应他人的名字,才是达成伙伴标准的契约。”我笑着将放在地上的牛奶重新递给库洛洛,“而是否说出名字的主动权,在你自己这里,不是么?” “奈尔真是狡猾。” “不好么?” 少年摇头,“只要能够活下去,任何手段都是好的。” 我拿起床上的手册看了看,“……少年,我们在学习念之前,先学些其他的东西吧。”谁能告诉我这乱七八糟的理解是怎么得出来的啊啊啊啊啊!!!! “哈?” 叹了口气,幸好我有事先准备。 从背包里拿出一些①38看書网是在垃圾堆里找的,挑看得清字并且还算完整的捡回来。纸张和笔是从达斯科那里换的,兑换处的物品进出需要记录,这两样东西在他那里并不难找。 就像库洛洛说过的那样,在流星街,什么都能够找到,至于能不能得到那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库洛洛,你这是握,笔不是这样拿的。” “能写字不就可以了么?” “唔,当然不是。正确的方法能够让效率变快,比如说库洛洛打人的时候明明用手比较顺,那么还会去使用脚踢么?” 少年默默把笔杆子交到我手里。 “要这样,笔杆放在拇指、食指和中指的三个指梢之间,食指在前,拇指在左后,中指在右下,食指应较拇指低些,手指尖应距笔尖约3厘米。笔杆与纸面保持六十度的倾斜,掌心虚圆,指关节略弯曲。” “奈尔知道得好清楚。” “嗯啊,我的大脑相当于是个微型电脑,能够记忆很多东西。这些都是百度百科的结果,你要知道,度娘是万能的。” “哈?” “乖,明天我去找找,没准能找到。” “度娘?” “额,不。人们通常称那样物品为辞典。” “哦。”少年乖乖地低头那笔,突然又抬头,“六十度的倾斜,是什么意思?” “这里所说的‘度’是一个数量单位,就相当于我们平时所说的‘个’、‘公分’等等。一般而言以‘度’为单位的情况分两种,一种是代表温度,一种是代表角度。”我指了指墙边,  “像垂立的度数就是90度,我们笔直站着的时候和地面成90度,而90度的三分之二就是60度,以此类推。” “这样拿笔对么?” “嗯,感觉怎么样?” “虽然不习惯但比原来舒服很多。” “那就好。” 库洛洛少年是个好学生,可惜他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丫头你又要什么书?” “不管什么书,只要是能看的都收。” “……书在流星街不值钱,你自己去找也不会有人跟你抢。” “哦达斯科,我没有时间……”我取了自己的小一管血液给他,“我最近需要待机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现在的这块芯片维持不了多久。库洛洛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会,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摸索。” “丫头,如果你需要,帮你寻找更好的芯片也不是什么问题。” “我除了库洛洛和你以外不相信任何人。达斯科你知道我的身体和普通人不一样,就算没有思维能力这个身体也足够让人垂涎,更何况它的自我再生能力只要不破坏得支离破碎理论上也是死不了的。我不会让你们因为我的身体陷入危险,我并不想拖累自己的伙伴。”张开手掌,立体地图悬空出现在手中,“我能力的前提,是通过园来探知周围有气息的物体,但是如果是缠练得好的能力者,我的园将无法捕捉。为此,我需要芯片的力量感应周围环境的热量。也就是说,芯片的力量在地图构成中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芯片损害,就算我能够活动,也仅仅是比普通人强上一点而已。”握紧手,地图消失,“那样的我是无法在流星街活下来,我说过我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我看着达斯科,“所以,我必须要让库洛洛变强,我可以等他变强。直到有一天,他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东西的时候,我才能够放下戒备,将自己的安全交给他。” ------------ 63chapter 12 我像往常一样离开兑换处往下水道的方向走去,察觉到有两个热量源一直跟着我的身后。 我的探查方式一向是探热体和园一起启动的,进入园的范围并且有热量的是非能力者,感知到热量却没有被园所发现的是念能力者。而后面跟着我的两个人,并没有被我的园探查到。 我是能力者这件事在s8区并不是秘密。自从跟达斯科交换了名字之后,几乎所有s8区的人都认为我毫无疑问的是达斯科的徒弟,就连平日里不见人影的s8都冒了个头拍拍我的肩膀说“下手够快的啊”。 所以,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像库洛洛一样借着自己不是能力者将这两个人往有旁人的地方领。唯一拜托他们的方法,就是应战。 “跟了我很久了,不想出来聊聊么?” “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开口说话的那个身材魁梧,暗红色的头发,他身边的那个人相比瘦小一些,但面貌更加凶狠。 “库雷斯和布鲁斯?”我试探道,他们两个的声音非常的熟悉。 “果然,那个时候小鬼藏起来的东西就是你。”面貌凶狠的男人目光贪婪地看着我,“那个时候我就听说了老杰克得了一件宝贝,不会腐坏的尸体,据说那具身体的血液有很好的疗伤效果而且永远都用不完。果然,是你么?” “库雷斯,别和她废话了,得到她不就知道了么?” “说的也是,我的朋友,你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 ――尾音未落,库雷斯就朝我冲过来,布鲁斯站在原地反而退了一步。 这两个人已经学会了念能力,并且一个攻击性能力一个辅助性能力的么…… 躲开库雷斯的拳头,拳风擦过脸颊有些微痛。一击不中砸在地上,地面裂开,激起的碎石逼我不得不再退几步。 强化系的,我做出判断。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拳头上,加大破坏力。那么,其弱点就是――下身! 闭上眼睛通过园来感受周围的一切,风在吹动,空气中的细微颗粒也随着风在动。地上的碎石浮了起来在我面前形成了保护屏障,挡住了库雷斯的一拳。 就在此时,地面上的沙尘快速地向上“落下”,反离心力朝库雷斯砸去。 我的力量是操作物体的重力,细分的话是高智慧体和非高智慧体,也就是通常意义下的人和非人。 控制非人的重力的条件是我的园必须捕捉到它,并且知道这个物质的大概质量。 “库雷斯!强化下身的皮毛!”布鲁斯朝库雷斯吼道,库雷斯毫不犹豫,瞬间放弃了攻击,站立在原地。 我瞥了一眼布鲁斯,他的能力是观察,或者预知?特质系的么…… 控制人的的条件则知道这个人的名字,通过芯片感应和园构成的地图来控制那个人本身的重力。 我张开手掌展现开地图,库雷斯和布鲁斯的小人赫然在上面。可惜并非全名,我无法操纵,只能在一定范围内知道他们的位置。 我露出冷笑,既然是非战斗性的能力,那么就算能力有多麻烦也不难打倒。更何况,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即使是预测到了观察到了,也有无法防御的攻击。 所以,不管你们的能力是什么……都无所谓了。 人类的生存需要氧气,而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为21%,越是高的地方空气含量中的氧气就越稀薄,所谓的高原反应有一部分的原因就在此。 任何物体都会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氧气自然也不例外。氧气被球体星球吸引,在海拔低的地方含氧量比海拔高的地方要足。 人们对于周围一直存在的东西总是存在依赖性,更何况是本身就是生存必须的物质。 我将地图收起,闭上眼睛。 库雷斯已经打碎了我用石块堆砌的屏障,不顾脚下的碎沙向我冲来,准备给我最后一击。 抬手、出拳――倒下,在地上抽搐,不过一瞬间的事…… 库雷斯双手扼紧自己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器官组织因为缺氧而广泛损伤、坏死,大脑的损坏尤甚。气道完全阻塞造成不能呼吸只要1分钟,心跳就会停止。 制造死亡,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我将目光转向布鲁斯,窒息这种死法只要抢救及时,解除气道阻塞,呼吸一旦恢复,心脏也会继续跳动起来。 我能力的另一种限制,只能操纵同一种性质的物体重力。比如石块和碎石,当我操纵氧气重力的时候,石块的防御就会消失,碎石的攻击也会毫无力道。 而操纵肉眼看不见的氧气重力,确实比其他的费劲一些,我现在的能力仅仅能让一个人死亡而已。 布鲁斯看着库雷斯倒地,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流星街的居民不会背叛弱者…… 流星街的居民只会抛弃弱者…… 在流星街,只要活着的人都是强者…… 我看着地上库雷斯的尸体,呐,你被抛弃了呢~ 不过没关系,流星街马上也会抛弃他的。 我闭上眼睛,库雷斯的身体动了起来。既然没有了心跳,那么就不算是人类了,不知道名字也可以进行操纵。 “等等,等等库雷斯你在做什么!?” “哦你别这样我的朋友,你忘记了我们是伙伴么?” “库雷斯,老伙计你应该知道流星街是不能杀害同伴的……” “库雷斯,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么?” “喂,女人!你对库雷斯干了什么!?” “库雷斯,库雷斯……你,你别这样,你清醒一点……” “啊――” 确认了两人真的死亡以后离开,看看天,今天回去地有些晚了。 走在下水道中,突然一个不稳靠在墙上,幽幽的磷光照在身上突然有一种自己是死人的错觉。闭上眼睛靠坐在一旁,刚才使用的力量太多,身体已经感到疲惫不堪,幸好在倒下之前回到了这里。 我一愣,突然觉得讽刺,像我这样的人也会觉得哪里是安全的么? 又或者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安全。 安全与不安全,生存或者死亡,对我而言的意义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模糊了。 而现在已经又重新开始在意了么? 我听到脚步声,然后安心地放任自己彻底陷入沉睡…… ------------ 64Chapter 13 “库洛洛,我睡了多久?” “那小子不在,你昏迷了4天。” 神经一下子绷紧,又在下一刻松懈下来。 “s8,你怎么在这儿?” “库洛洛出去找食物了,走之前拜托我看着你。你觉得怎么样?” 坐起来,看着坐在地上的s8,耸耸肩,“芯片过热,突然当机了。” “你现在这身体跟定时炸弹似地,还是找个时间做一下处理吧。达斯科帮你找了许多不错的芯片,你要不要看看决定用哪个?” 我指指脑袋,“达斯科或者库洛洛,谁能帮我开颅换芯片?” s8愣了愣,“流星街有很多人对人体机械有研究。” “那么有谁能够彻底信任?” “……”s8沉默了会儿,“没有。你的身体太特殊了,如果仅仅是换个芯片,有我和达斯科在,这块地区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打你的主意。但你通过达斯科的兑换处流出去的那些血液,已经成功引起其他地区某些麻烦人物的关注了。” “就算不把哪些血液流出去,我的事情也瞒不住。当初我刚进流星街还没法自由活动的时候,我的血液就已经不再是秘密了,早晚都会有人找到我的。” “你是故意的!?”s8突然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我,“你故意让血液流出去,提前了自己被发现的时间。为什么?” “库洛洛的念练得怎么样?” “已经将基础的部分统统学完了,很难想象一个未开精孔的孩子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学……”s8的话戛然而止,看着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冲我低吼,“你这个疯子!!你这是在拿自己做库洛洛小子的垫脚石么!?” 我回视他,并没有否定他的说法。 s8瞪了我半天,最后移开目光在一旁小声嘟呶,“流星街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人。” “我不会死,就算失去芯片我也不会死。”顶多无法活动而已……“就算被夺走了,那些人也不会杀了我。他们只会养着我,取我身上的血肉。”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当初我自己埋入芯片的时候,原本的芯片还没有停止运作,所以大脑惊人的计算能力还在。即便是我不通医术,但依靠以前生理研究的基础,以及cp对我动作的提示,成功将替换的芯片植入了自己的额头。 那段时间太紧,开颅太深无法在有限的时间内愈合。额头的骨头是全身上下较为坚硬的部分之一,并且靠近大脑。所以我判定这是当时最好的选择,而事后证明当初的选择虽然冒险,但并没有错――我还活着。 s8叹了口气,站起来拍拍屁股,“你既然已经醒了,那小子也快回来了,那么我就走了。好自为之吧,在流星街像你这么天真的人没有绝对的武力是活不下去的。” “天真?”我奇怪地看着他,“你在说笑么?”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离开了。 s8离开不久后,库洛洛从外面走了进来,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你保护我,流星街的人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不能保护自己的人没有资格在流星街生存。” “别这样说,少年,我只是想让你保护我而已。”我朝离我老远的少年招招手。 库洛洛犹豫了一下向我走过来。 我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打开,拿了块面包好不客气的啃。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果然摄取食物是人类的本能,即便是达到了不用吃饭的境界,吃东西既然是一件让人享受的事情。 等我啃完面包,少年已经冷静了下来。 “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少年?” “你很快就会失去活动能力无法动弹,而你现在遭到了很多人的窥视。你需要一个信任的人保护你的身体,然后帮助你找到可以信任的人,替你将报废的芯片更新。” “是的。”我从床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摸了摸少年的头,“我并不是单纯地让你变强,而是利用强大的你为自己搭建一个屏障。我们对彼此的价值是一样的,现在的你需要我,以后的我需要你,就是这样。” “你应该事先告诉我。”少年闷闷地道。 “对不起。” “你总是道歉,也总是做一些任性的决定。” 我笑了笑,决定转移话题,“你的念学习得怎么样?我并不认为你会把你真正的进度告诉s8。” 库洛洛少年眼睛亮了亮,手里出现了一本书。 随即又有些懊恼和迷茫,“我不知道这书有什么用?” “书封面上的手印是干嘛的?” 少年摇头。 “呵呵……”我轻笑,“那么,不妨试试。” “少年,闭上眼睛。对……”我将手附在书封的掌印上,“来,库洛洛,我的孩子,顺应本能,你该做什么?” “……告诉我,你的能力。” “操作能够感知的物体周围的重力,物体需要知道大概质量,人的话需要知道真实姓名。” 突然全身的力气被抽走,我摔回床上。 库洛洛睁开眼睛吃惊地看着我,我无法动弹,只能撇撇嘴,“打开你的书看看,有什么变化么?” 少年眨眨眼睛,翻开了封面。 “上面有什么?” “有一行字,下面有注解。” “读出来听听。”我闭上眼睛,已经猜到了上面的字。 “……能力:无法承受之重,发动条件……”声音戛然而止,甚至带了点鼻音,“奈尔……” “库洛洛得到了很厉害的力量,不过目前还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还需要摸索啊。” “奈尔现在怎么样?” “呐,库洛洛,我现在没有办法动,就像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看他,“为了保持能量我得进入待机状态,像死了一样。如果想要恢复活动,必须将芯片植入我的大脑,这需要出色的电子机械技术和人体生理知识。” 突然我感知到了什么,我冲少年吼道,“库洛洛,离开这里!快点!该死的,s8回来了!” 库洛洛愣了愣。 “离开,别犹豫。被夺走的东西再夺回来就好。在流星街没有什么东西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哪怕是同伴!” 我重新闭上眼睛,“我等你将我重新唤醒的那一天。” 停止芯片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少年如同立下誓言般的话语 ――“好。” ―正文完― ------------ 65番外 ——库洛洛篇 他独自走在马路上,穿着西装戴着领带,额头上围了一圈绷带掩盖住逆十字。 他的手里捧着一本用兽皮做封面的书,看起来很古老,很有文化底蕴。配上他走路的姿势和气质,甚至微微带笑的嘴角,让任何人觉得他就是一个有着良好教育的大少。 他走进路边的一家小店,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露天的用餐区,翻开书皮,细细地看。 这本书是魔兽大典,据说连包裹封面的皮毛都是用魔兽的皮毛制成的。这几年魔兽已经成为了禁止猎杀的物种,甚至猎人协会还宣称只要有能力,即便是魔兽也能成为猎人。这更大大提升了魔兽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已经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捕杀的动物了。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自己的下巴,然后指尖触碰书页中一行文字,慢慢地将这句话记在脑子里。 unicorns,四肢似大象,狮子尾,上半身像山羊,头上有一黑螺旋纹的角,是极凶猛的怪兽,可变幻为人类。其血,有治疗能力,能过滤尘埃和毒物以防止中毒和其它疾病;其角,甚至有长生不死之效。常年生活在古代遗迹附近,近年来少有踪迹,专家怀疑这种生物已濒临灭绝。 “你好,请问是库洛洛么?” “是的,你好,侠客。”他合起书,看向面前的男人。 一个娃娃脸男人,金色的头发和琥珀色的眼睛。 男人笑笑拉开对面的位子坐下,“呐,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听说,有一个叫侠客的人很擅长机械。” “诶~~~你想要让我帮你做手机么?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了~”男人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你想要什么样的手机?信号好的?能够上网的?防水的?还是――能够杀人的!”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男人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像杀人本来就是手机的功能之一。 “不,我并不是来请你帮我做手机的。” “什么呀~”男人的兴奋劲一下子就没有了,趴在桌子上一脸无聊的样子,“那你找我做什么?事先说明啊,向我买情报可是很贵的,而且卖不卖还得看我高兴。” “不,我也不是来找你购买情报的。”库洛洛两只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我的名字叫做,库洛洛・鲁西鲁。我想你应该知道自报姓名的意义,毕竟你曾经也在流星街居住过。” “流星街?”侠客撇撇嘴,“啊啊那是什么?我可不知道。” “侠客,今年18岁,15岁以前在流星街生活,擅长机械和情报收集。” “调查得很清楚啊。”男人趴在桌子上掩饰在暗处的手上出现了两根天线,一根对着库洛洛,另一根则对着自己。 “我的名字是库洛洛・鲁西鲁,从小在流星街s8区长大,现在是幻影旅团的团长,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 “阿嘞?”手上的天线收了回去,男人撑起身子俩眼瞪着大大的看着库洛洛,“你就是s8区的那个传说中的团长?我在还没有出流星街的时候就听说过你,听说你杀了你们那个区的执行者,是真的么?” “是的。” “为什么?很少有人会和自己地区的执行者发生冲突呢~” “你这是在收集情报么?侠客。”库洛洛撑着脑袋,还是保持着嘴角的笑意,“我只是想要抢回被抢走的,重要的东西而已。” “我叫侠客,很高兴能够加入你们。”娃娃脸男人眼睛亮亮的,“呐呐,告诉我吧,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好看么?值钱么?有收藏价值么?” “不过是……”库洛洛的眼睛看得很远,“一个女人的身体而已。” “唔,女人的身体?”娃娃脸眨了眨眼睛,“你喜欢人体收集?是什么样的女人?传说中的海域人鱼?全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完美比例女性?还是……” “一个,睡着的女人而已。”库洛洛打断他,眼睛里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情绪,“一个任性的,睡着的女人……而已。” ------------ 66番外 ——库洛洛篇 (二) “呐,团长为什么想要火红眼” “谁知道呢……大概就是想要看看的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样子吧。” “啊啊真是麻烦,要火红眼的话还得在他们激动的时候杀死他们……” “我现在只想把他们统统用我的拳头碾碎,打得不成人形。” “窝金,把拳头收起来,要是伤到了团长想要的东西就不好了。” “走吧。”库洛洛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不到五十人的部落,合起手中的书,“为所欲为吧,夺走一切我们想要的。” 进攻――掠夺――占领――毁灭―― 惊恐――愤怒――仇恨――死亡―― 这场战斗很简单,也结束得很快,仅仅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 库洛洛做在窟卢塔族的屋顶上捏着一个眼球,举起手将眼珠与自己的眼睛平行,瞳孔对着自己。 突然想起,某一天在下水道的小房间里,有一个女人曾经用从所未有的语气让他逃跑。 “库洛洛,活下去,然后把我夺回来!” 那个女人从来不曾用如此激烈的语气说过话,可是那一天她让他逃,语气强硬。 他看到她的眼睛变了颜色,仅仅是一瞬间,那血红的印记就留在他的脑海里,一直无法遗忘。 他看着面前的眼珠子,即使失去了主人的眼睛仅仅成为了死物,也依旧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如汩汩流出的鲜血般艳丽。 只是……他握紧手掌,就这么轻轻的一捏……火红色的眼睛被捏爆,只留下了满手腥红。 与房屋顶上的平静不同,屋檐下是另一个血红的世界,如同刚才破碎的眼珠一般充满了无助的嘶叫――因为弱小! “团长,清理完毕,收集了36对火红眼。” 他听到他的伙伴在叫他,于是他跳下屋顶,看着被储存在液体中的红色眼睛,沉默了会儿。 他看着那些眼珠想到了另一双眼睛,狭长且狡黠,带着点点温柔。即便是,就这么与之平视也能够让人安静下来。 “已经……不需要了。” 他的伙伴面面相觑,却没有对他的话产生质疑。 他突然抬起手,看着手中鲜红的颜色,露出笑容,“果然是不一样的……” 弯下|身子从地上的尸体身上扯了一块布下来,转身离开。 他一边擦拭着手心,一边自语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把那双眼睛,从眼眶里挖出来……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他慢慢走远,伙伴们没有追上来,因为这次的活动结束了,而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 他们是自由的团队,除了少有的强制活动外,其他的都不受限制。 “团长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大概是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吧。” “难得我们都来了……” “诶?我觉得很好看啊……” “你们谁要,不要都归我了,我拿去拍卖。” 他越走越远,在一棵大树下停下。 闭上眼睛,突然想起来窟卢塔族的祈祷文: 天上太阳,地上绿树 我们的身体在大地诞生 我们的灵魂来自于天上 阳光及月亮照耀我们的四肢 绿地滋润我们的身体 将此身交给吹过大地的风 感谢上天赐予奇迹与窟卢塔族土地 愿我们的心灵能永保安康 我愿能与所有同胞分享喜乐 愿能与他们分担悲伤 请您永远赞美窟卢塔族人民 让我们以红色的火红眼为证 似乎沉默了很长的时间,他抬起手,抚摸面前的大树,缓缓叫出了一个名字 ――奈尔。 奈尔……我等你回来…… ------------ 67chapter 1 我低垂着脑袋在窗台上趴着。 我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在阳光明媚的窗台上趴着。 我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在阳光明媚的窗台上趴着进行光合作用。 好吧,我不断告诉自己要淡定。 以【系统】随即的概率,有四分之一的概率会穿越成非人类。 作为一株植物的我现在能够待在花盆里占着阳台晒着太阳,这样的待遇不错了。虽然——这里的空气对于一棵植物而言实在算不上好。 而其实——我是真的很淡定。 如果这两个小屁孩不围着我指指点点的话,我想我会更淡定。 “哥哥,你为什么喜欢仙人掌?” “因为这种植物不容易养死啊~” “诶?好想看看它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凸 “哥哥,这棵仙人掌为什么不会开花?” “因为还没有到花期啊~” “那么到了花期它会死么?” (#‵′)(#‵′)凸 “哥哥,你好几天都没给它浇水了。” “仙人掌这种植物就算不浇水也不会马上死哦~” “那它到底什么时候死啊……” (#‵′)(#‵′)(#‵′)凸 一只小手指戳戳我没有长毛的脑袋,好奇地嘟呶:“你说,为什么哥哥会喜欢你,你一点儿都不可爱,也不漂亮。” 丫的你哥哥不是说了么,因为我好养活! “呐呐,你知道么?我哥哥很喜欢你呢~当初买你的时候可是放弃了好大一辆玩具车。”小屁孩嘟了嘴,“本来还想和哥哥一起玩的,他有一辆大车子,我有一辆小车子。就像我们兄弟一样,两个人在一起。” 就算是玩具车,车子的型号也不一样吧= = “自从你来的以后,哥哥和我玩的时间就变少了。”手指又戳了戳我的秃脑袋,“而且每次玩的时候都念叨着你,说什么你好像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 废话让你做植物整天待在太阳底下不能动的你能精神么! “你知道么?哥哥每天都在翻关于仙人掌的书,明明自己说你很好养的,可是还是这么小心翼翼的就怕你突然死掉。”小屁孩的嘴越撅越起来,整张脸鼓成包子状,戳我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丫的仙人掌不发威你当我是喇叭花么! 我脑袋一歪,露出长毛的地方,在心里yy自己邪邪一笑。 “啊——” 看看天,天气真好~我圆满了…… “呜哇哇——呜哇——” 哦不,谁帮我把这个小哭包带走啊。 呐呐,好孩子别哭了,你都哭了一个小时了。 嗨嗨,亲爱的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用毛戳你的你别哭了行不? 好吧好吧……喂你再哭我就不用睡觉了!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能为植物着想下不!? 成……我知道我是植物用不着睡觉,可是我要呼吸作用啊我! 天啊~欧尼酱~你在哪里啊~~~~~ 小孩哭了半天,终于哭累了趴他哥的床上睡着了,我看着他脸上的泪痕有种喜悦油然而生。 扭头看看窗外的月亮,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在哪里,但既然能看见那么就算有好了。 看,多美好的生活。能有一个家,家里有父母,有兄弟姐妹,还有一盆会思考的仙人掌。 闭上眼睛,不要问我怎么闭的反正就是闭了,聆听着风的声音,表问我有木有耳朵,能听就好,感受着以往感受不到的宁静。 表问我怎么感觉的!丫的我是植物又不是植物人!! “阿嚏——”表怀疑,这不是我打喷嚏真的!我是植物!没有鼻子没有嘴没法儿打喷嚏! 尊的!乃们要相信我…… “吱啊——”门开了小小一个缝,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嘴里还轻声嘀咕,“裕太真是的,怎么又睡在周助房里,也不怕感冒。” 刚打完喷嚏的小鬼耸耸鼻子,努努嘴,继续睡。 少女拍拍小鬼的脸蛋,“裕太,醒醒裕太,乖别在这儿趴着睡,来上床上睡。”把半梦半醒的小鬼哄上床,然后给小鬼盖上被子关上床,又看了他一会儿,少女才轻轻地出去关上了门。 夜很静,没有风(废话关了窗哪里来的风!),我很无聊,只能数水饺。 一只水饺、两只水饺、三只水饺……我饿了。 看着小鬼的口水滴啦啦地留在枕头上,印下了水渍,一个翻身被子被压在了身子下面。小脸在枕头上蹭了蹭,突然“阿嚏——”。 我摇了摇头,脑袋上的毛也跟着动了动……看,证据确凿,之前那个喷嚏不是我打的吧~ “吱啊——”门又开了,少女抱着个枕头出现在门口。 轻手轻脚地关了门走进来,看着毫无睡相的小鬼小声抱怨:“就知道裕太会踢被子,明明都已经四岁了,还这样。周助小时候就没让我这么操心,真是的。” 明明是埋怨的话语,说到最后少女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噗——”地笑了出来。 她把枕头放在床上,自己却没有立刻睡下,而是看着睡着的小鬼微笑。突然!她伸出了爪子,朝小鬼越来越近了,最终——在小鬼软嫩嫩的脸上戳了两下。 好!即使我是一棵植物也不得不拍叶子叫好,哦我知道我承认好吧我其实没有叶子┭┮﹏┭┮。 乃们不要这么真相嘛!人家会伤心的!! 少女戳了一会儿,耸耸肩,再一次帮小鬼把被子盖好,自己睡到了另一边。 她枕着枕头,把整个人都缩到了被子里,眼神温柔地看着身边的孩子。 “裕太,晚安,做个好梦。”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小鬼毫无知觉,挪了挪,往枕头上又蹭了蹭,继续留着哈喇子。 少女笑了笑,依旧是那种很温柔的笑意,她伸展开了手臂将小鬼圈在自己怀里,闭上了眼睛。 嘴里还嘟呶着那句:“裕太,晚安……” 我看看天,只看到窗台的边。我看看地,只看到养着我的盆和泥土。 耸耸我脑袋上的毛,闭上眼睛好吧我承认我没眼睛应应景怎么了! 于是,我闭上了莫须有的眼睛,和姐弟俩一起进入了梦乡…… 摔!梦乡你妹!植物只需要呼吸作用不需要睡觉!!! ------------ 68chapter 2 大清早被太阳照得暖洋洋的,我扭着我的水桶,呸!仙人掌腰使劲儿往窗外挪一挪,再挪一挪。 舒展一下,抖了抖浑身上下的刺毛儿,嗯啊~真舒服。 “小绿今天也很精神呢~”一个七八岁的少年拎着浇水壶过来,将浇水壶放在地上,两手臂托着脑袋趴在窗台上笑眯眯地看我。 “小绿为什么这么喜欢阳光呢,总是往有太阳的地方挪。难得你不知道仙人掌是喜阴植物么,要避光。”少年有些抱怨地说,“都养了你好多年了,你就是不开花。听说仙人掌开花代表养得好,小绿,我对你不好么?” 我翻了个白眼,嗨嗨我知道我没有眼珠这不就是表现一下此刻的心情么!你跟一棵植物计较这么多做神马!! 他趴着看了我好一会儿,眯着眼睛微笑,有种温柔的感觉,让我想到了几年前那个坐在床边看小鬼踢被子的少女。抖抖身上的毛球,这一家人都很温柔,而我喜欢温柔的人,尤其温柔的对象是我自己的时候。 为什么喜欢晒太阳来着?我歪着脑袋看马路,想了一想。 因为失去了光明所以更加渴求阳光的照射? 算了吧不是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仅仅是因为…… “嗯,好舒服。”仅仅是因为今天是浇水的日子,晒完太阳浇水的感觉大概就跟去运动一圈回来冲凉一样,那种舒畅,爽呆了! “感觉每次给小绿浇水小绿都很高兴的样子,也精神多了,不像平时懒洋洋的总是拖拉着脑袋。”少年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我身上的毛球,“你知道么,裕太现在还在怕你呢,明明不疼啊,他怎么会……啊呀,这话可能不能在裕太面前说,裕太一直不承认他怕你。” 少年突然笑得更温柔了,手指触碰到我秃毛的地方,小小地挠了两下,“裕太一直很好强,以前被人围着打的时候也没有哭得这么厉害。姐姐跟我说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呢,觉得小绿真是个魔鬼,居然真的把裕太给吓着了。” 你才是魔鬼!你全家都是魔鬼!丫的那小子戳我还不许我自卫了?还有没有植物权啊!还有没有植物保护法啊!还有没有植物申诉权啊! “哦呀哦呀,小绿生气了呢。”少年安抚性地点了点我头顶上的毛刺,微微隐了笑容,“爸爸一直在美国工作,平时只能打电话,妈妈喜欢到处旅游,顺便飞去美国看爸爸。” 说到这儿他刚才隐去的部分笑容又浮了上来,“虽然妈妈一直说看爸爸是顺便的,但每次旅游的路线都会经过美国呢。妈妈很爱爸爸。” “家里一直是姐姐一个人在照顾,但是姐姐自己也不大还要上学,学校里有很多事情自己都忙不过来。” 少年收回在我身上点点挠挠的爪子,继续趴在窗台上垫着脑袋看我,“裕太还小,但是好强,总不喜欢我帮着他,非得一个人逞强。” 我听得昏昏欲睡,少年啊,我是仙人掌,不是烦恼树!你把这些跟我讲有什么用,我有不是知心姐姐!丫的我显然连人型都没有你跟我将这个有神马用处!? 我打了个哈欠……闭嘴!不许再提醒我是仙人掌! 我打了个哈欠,瞥了瞥少年,突然……呆住了。 !!我看到一张凑着很近的脸,再接近一点点就要碰到我身上的毛球了!我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吞了口……仙人掌汁,因为我看到一双宝蓝色的漂亮眸子。 眸子的主人看着我,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不见了,“所以,小绿,以后不许再欺负裕太了,知道了么?” 说完这句半威胁的话,少年又眯了眼睛冲我微笑。 喂!(#`o′)你什么人啊,有你这么威胁仙人掌的么!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还翻出来,又不是我戳他的,明明是他戳我!哼~ “小绿要让着裕太一点,他还小。”少年继续趴会原来的姿势,把凑在我跟前的脸缩回去了,“裕太其实人很好的,有一次我没能赶回来他还给你浇水了对不对。” 问题是!他给我浇了两个月的水量,害我差点撑爆肚子!! “还有一次,你不小心快要掉下窗台了是裕太接住你的对不对,你还扎了他一手。” 那是因为他一直在戳我戳我戳我,害我不得不往后退才会掉下去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上次给你换的沙土,也是我和裕太一起挖回来的。听说那种土种仙人掌很好,所以裕太二话不说就跟我去了。” 哦我的小周助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是谁“不小心”把我家(仙人掌盆)弄翻的害我根露在了泥土外面差点死了! “所以,小绿就不要欺负裕太了。” 我哪里欺负他了!! “上次我不在的时候,裕太来我房里睡觉,大半夜的小绿头上套了个塑料袋嘶啦嘶啦地吓裕太有没有?” 那是你们忘了把我拿进屋害被风吹来的塑料袋套我头上,我这不废物利用一下吸引你们的注意么…… “上上次,裕太路过的时候小绿故意伸出爪子想要戳戳他,有没有?” 那是他身上有灰,我想给他拍拍…… “上上上次,故意在路当中挡着裕太的路想要绊他一脚,有木有?” 咳咳,那是你忘记我把拿起来放在桌子上了,不能怪我! “我明明记得那个时候我让小绿靠边了,绝对不会挡着别人的,是你自己挪过去的对不对?” 啥?你说啥?风太大我没听清~~~ “小绿你别装傻,答应我以后不欺负裕太了好不好?” 不好……我做植物这么久了才找着了这么一点点乐趣,你好意思剥夺么! “呐呐,小绿,你上次不是看中的那个营养土壤么?如果你答应了我这次的零花钱就攒下来给你买。” 那个啊,我是很想要来着,可是如果能够多欺负欺负……咳咳啥我刚啥也没说。嗯嗯我的意思是为了以后能和裕太同学做更加亲密的接触,那个土壤我不要也可以,现在的沙土挺好的真的。 “小绿~~~”少年苦了脸,睁开眼睛看着我,却没有之前凌厉的样子了,反而楚楚可怜。 “小绿~~答应我吧,我就这一个弟弟,我想好好保护他。” ……好…… “小绿你刚才答应了对不对?”少年刚才黯然欲泣的表情瞬间消失了,换成了同往常一样的笑容。 我刚刚答应了?哦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小绿记得自己答应了哦,不能反悔知道么?”少年伸出手指点了点我脑袋上的毛球,拎着浇水壶走了…… 我看看天,只看到窗台的边。我看看地,只看到养着我的盆和泥土。 耸耸脑袋上的毛,闭上眼睛,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全都不知道! 嗯,不知道! ------------ 69chapter 3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 =大家看了这章表激动哈! 网王什么的!下次咱再回来……
  我低着脑袋,看到不二一家在家门口话别。 “周助你真的要留下来么?” “嗯,放心吧姐姐,我一个人在家里没事的。” “周助,你记得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要关紧房门,不要让陌生人进来;要按时吃饭,钱放在老地方别舍不得用;如果觉得无聊就让同学朋友来家里玩,不要弄得太乱就好;还有啊……” “嗯嗯,好的。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哥哥真的不去么?我本来还想和哥哥一起泡温泉的,听说很好玩。” “对不起,哥哥下次陪你去好么?” 我在窗台上抖了抖毛,撇撇嘴,想着昨天某个成长为正太的小屁孩趁着他哥洗澡冲到我这儿来戳我脑袋。 “我最讨厌你了!”小正太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哈?我怎么了我?自从你哥不让我欺负你以后我就一直绕着你咳……挪!这都好几年没拿自个儿的刺去碰你的细皮嫩肉了,你突然冲我吼什么啊! “都是因为你,哥哥都不陪我去泡温泉!”小正太把我捧起来,一脸同我有夺妻杀子之仇的样子。 喂!小屁孩!乃们哥俩儿去泡温泉管我什么事啊,我又不是你哥媳妇儿,管他去死!话说你们俩从小到大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搂搂抱抱睡一张床盖一条被子,还整天在我面前“哥哥balabala”“裕太balabala”的那我当烦恼树我都没管过!现在我管你们泡温泉干嘛! 就算乃们兄弟xx了oo也和我木有关系! “你你你……”小正太眨巴眨巴眼睛,真的就挤出了两滴眼泪。 诶诶诶,小家伙你别哭啊,等会让你哥回来又要说我欺负你了,这次真的不关我事啊,我碰都没碰你! 好吧好吧,来乖乖裕太,告诉仙人掌……奶奶,你肿么了,为什么哭呀?不要怕,等……等奶奶知道了奶奶帮你戳他去!看他还敢欺负我家的小正太!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没个礼拜都需要浇水,哥哥才不会决定一个人留下不跟我们去旅游呢~” 哈?你们要去旅游?走吧走吧赶紧走吧你们一走这里就是我的天下了,我想怎么样就……我低头瞅了瞅自己绿色毛球的身体,瞬间内牛了。但我没有忘记,在我内牛之前,已经有个小屁孩哭得稀里哗啦了。 亲爱的~作为植物不是我的错,作为植物需要浇水也不是我的错,就算我需要浇水你也不要给我浇你的眼泪啊啊啊啊啊!!! 周助!周助!不二周助!你家弟弟给我灌盐水!!你有见过给仙人掌浇眼泪的么!周助~~~快来救我~~~谋杀植物啊~~~~ “裕太,你怎么又在周助的房间里啊。来,快放下小绿,妈妈给你做了你喜欢的南瓜咖喱,再不来就凉掉了哦~”由美子在门口说了一句就走了。 “嗯,就来。”小正太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把我放回窗台,吸了吸鼻子揉了揉眼睛,走了。 背对着门的裕太没有看见,我却看见了一缕还未擦干的栗色头发。 抖抖身上沾了盐水的毛球,啊啊好久没见到小哭包裕太了~这是怀念啊……却看到湿着头发的周助披着条毛巾走了过来。 “小绿又欺负裕太了。” 耸耸毛球,我没有好不好! “你幸灾乐祸了。” 额……好吧有点儿。 周助伸出一根手指戳戳我没长毛的地方,丫的这块地方秃到现在就是被乃们俩兄弟戳出来的! “这次旅游要去一个月,小绿必须一个礼拜浇一次水,如果我们都去了,小绿会渴的。” 何止会渴,没准你下次见到我我就成仙人掌干了。 “又不能把小绿一起带走,所以只能留下来陪小绿了。”周助的手在那块没长毛的地方轻轻  蹭了蹭,“再说了,我不在的话小绿会寂寞的吧……” 鄙视地看周助一眼,寂寞神马!姐姐……咳,奶奶我这么多世界一个一个跑过来了就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寂寞!! “人生最大的寂寞,就是自己一个……一棵植物孤独着,但并不知道这种感情叫做寂寞。” 满脸……满植物黑线,少年,你在抒情神马! 还有!你有必要非得强调植物么?我是植物怎么了!小心我告你种族歧视!! “嗯好的,妈妈姐姐再见,裕太再见,玩得开心点啊~” 楼下的少年看着家人们慢慢走远,直到看不见背影,他孤独地站在那里……然后抬头冲我笑了一下。 抖了抖身上的毛刺……我怎么觉得有点冷呢! 挪!我挪!我继续挪!一定是太阳晒得太少了,都是周助说什么晒多了太阳不容易开花,剥夺了我晒太阳的权利。 我要维权!我要晒太阳!! “吱呀——”周助进来,依旧是眯着眼睛的温柔笑容,却有些失落的样子。 哦呀,难得看到周助伤心的表情呢~~我幸灾我乐祸,欢快地往旁边再挪了挪…… ——“小绿小心!” ——“嗙!” 嗷,好痛…… 果然不能太得瑟,我看看自己露出来的根,看看旁边碎了一地的我曾经的家,瞬间泪了……痛泪的。 嗷嗷,破瓦片,刺到我了,好痛……都流仙人掌汁了…… “嗙!” 哈?又有东西掉下来了? “小绿你没事吧!” 哟,周助啊,你别吓我啊,门这么大力开会容易坏的。 周助跑过来把我整个捧起来。 诶哟诶哟,别碰这儿,这儿是伤口,痛死我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不会有事的。”周助一脸着急的样子将我放在纱布里裹着,又跑去找了个备用的花盆,将我放进去。 “你不是要营养土地么?我给你买来了,一直想给你个惊喜来着的。”周助一手扶着我,一只手开始抓着营养土就往我身上埋。 扶着我的那只手一直在颤抖…… 其实…… 我想说,活不了也没什么,反正我也不会真的死。 我想说,虽然不是人类,但作为植物的这些年我很开心。 我想说,不二家里的人都很可爱,都很温柔,连哭包小正太也是个萌物。 我想说……谢谢你们,如果可以,希望能够再见。 ——晚安,我的孩子。 ------------ 70番外 ——周助篇 (伪更) 那天他刚在休息室内换好衣服准备回家,路过时听到他们的数据专家和那个新来一年级新人在说话,似乎很好玩的样子。 “不二前辈喜欢什么?” “不二啊……”乾贞治翻开他那本封皮上写着“不二”两个字的笔记本,“不二的兴趣是收集仙人掌和摄影。” “仙人掌?”新人重复了一遍,似乎对这个爱好感到好奇。 “是的。”乾推了推眼镜,“不二的窗台上放满了仙人掌。去年暑假所写的有关仙人掌的论文得过奖,据说里头的分析连大学研究学者们都赞佩不已。” 不二周助笑笑,打算不打扰两个八卦的人,背着网球袋回家了。 难得的,今天他并不想和其他人一起回去。 回到家做着作业,想着今天的训练赛,莫名其妙地就走神了…… 等他回过神来,手里已经拿着一个文件夹。不用看他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就是那篇所谓的拿了奖的论文 ――《论如何探知仙人掌的情绪》 他的手指慢慢抚摸着文件夹上面用钢笔写的字,“小绿养成观察册”。 打开文件夹,他看着熟悉的照片和旁边的配字,突然露出了笑容。 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 【照片】(译文) 【挺直的仙人掌,毛球上的小刺都往上翘】(啊啊,晒太阳好舒服,还想再晒一会儿,不许这么快把我拿进屋子!) 注:仙人掌是喜阴植物,不能长久放在太阳底下晒,就算是再不想进屋也得把它搬进来,惯着会宠坏的。 【挺直的仙人掌,毛球上的刺尖背着你】(哼,你不给我晒太阳我生气了,不想理你,你走远点别碰我!) 注:同上。 【挺直的仙人掌,毛球上的刺尖向着你】(这个土不好,我不喜欢,我要换土!) 注:仙人掌对土壤的适应能力较强,以沙壤土培养最为合适。偶尔可以尝试下营养土,有些仙人掌喜欢换换口味。 【挺直的仙人掌,毛球上的刺略微下垂】(我有好好待着没有去阳光底下,真的!) 注:仙人掌有的时候会撒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谎,这个时候你要摸摸它的头告诉它,你知道它没有说真话,撒谎是不对的。并且晒太多太阳不好,开不了花会不漂亮的。 【搭拉着的仙人掌,毛球上的刺下垂】(我饿了我饿了我要换土or你家弟弟又欺负我!) 注:这个时候说明土壤里的养分已经被吸收完了,可以换土了。至于后面那条……无视吧! 【搭拉着的仙人掌,毛球上的刺朝天冲】(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没有干!) 注:仙人掌炸毛的时候要安抚它,告诉它你相信它,并且给予一定承诺会补偿它。 【搭拉着的仙人掌,毛球上的刺尖背着你】(我彻底生气了!我不要理你!再理你我就不是仙人掌!哼!) 注:仙人掌生气的时候很可怕,刺尖明明背着你但是只要你一接近就会转向刺你。这个时候你要让它自己冷静冷静,然后过两天给它浇水的时候安抚它,告诉它你错了下次不会再犯错了,它就会原谅你。 …… …… ★不能放在离窗台太近的地方,最好能够有栅栏。仙人掌有的时候会很任性,想要离家出走,不能给它们这个机会…… 因为,一旦离开,就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不二周助轻轻地关上文本,将它放回原来的地方。衬着台灯炽白的灯光,少年的睁开的眼睛漂亮得如同假物…… 他抬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发了会儿呆,然后闭上眼睛露出了他习以为常的笑容。 少年,其实…… 不想笑的时候,不笑也可以;难过的时候,偶尔哭泣也可以…… 在体谅别人的同时,对自己温柔一些…… 不需要这样,苛求自己…… ―网王卷完― ------------ 71chapter 1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本来说是妖尾卷的…… 但是复习了三天各种各样的跟不上┭┮﹏┭┮对不起…… 马上就要开学了,想在开学前尽量多更。。所以把死神卷的任务先提上来了…… 鞠躬……让喜欢妖尾的同学失望了……我很抱歉,真的真的对不起 嗯,很多同学都觉得网王卷很萌。。。 个人觉得那是因为插在我这篇没什么起伏的文里所以看得很欢乐,如果一直是那种风格的话就成小白文了…… 以后会写一些崩坏的小剧场什么的给大家换换心情……嗯,但是正剧中这种风格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ps:今天开始挑战3000一章…… 再ps:死神卷以前放过= =后面改文的时候删了…… 现在是旧文翻新,前期改动不大,后期改动幅度30-40%,看过的同学可以直接跳=w=
  【玩家3245917,当前世界结束,是否立刻进入下一个世界。】 “是。” 【准备工作完毕,开始传送,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这次的世界似乎有些古怪,像是进入了一个没有光的空间。 我开口呼喊、说话,可是没有人能够听到,包括我自己,我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嘴。我想要触摸自己,可是我却无法感受到手在哪里,脚在哪里。 不需要空气、水喝食物,也不需要睡眠。 就像是没有身体,思维般的存在。 我曾经以为我会比任何人都有耐心,但事实告诉我那不过是在没有遇到真正能够让我在意之事时的假象;我曾经以为在任何的世界中我都不会感到恐惧,但现在我却连自己是否在颤抖都不知道。 在这个未知的黑暗空间里,我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或许这个空间中根本不存在时间的概念。 我所能做的,只有思考。 在各个世界中穿梭多年,虽不知游戏外的光景,但我却已经在此生存了千年。 生存……时间会流逝,躯体会衰老。能够看到春夏秋冬的交替,感受自然所带来的一起,这些都是生命的恩赐,是我真实存在的证明。 而现在,此时此刻,在这个未知的空间里,如何算得上是活着? 终于,在无法得知时间流逝的空间内,虚度数时的我知道了自己会在此处的原因。 长久以来,在游戏中的三个能力选项都是需要本体激活的。也就是说,拥有“体力”这个能力,仅仅代表潜力无上限而已。如果本身不去锻炼的话,这个能力就相当于无法激活,这种情况在曾经在患有心脏病的身体上发生过一次,使我一度处于被动的情况下。 而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察觉到“精神力”和“学习”能力的激活条件是积累。 如果这个世界的主导是精神的话,那么普通的躯体无法承受我积累下来的“精神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为今之计,只有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 脑子里的字符如同具象化一般出现在我的周围,这是我靠着【系统】的力量强行记忆的知识,是我多年以来未能完全掌握的力量。 我并不仅仅是为了变强而需要它们,只是太过寂寞,我除了它们找不到其他伙伴帮我度过这段时光。 好几次在崩溃边缘,我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会就这样,在黑暗中迷失自己,丧失自我。但我还有理智,我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在做些什么,就算不知道其意义在哪里,但能够思考就不算是坏消息。 “众生于无始生死,无明所盖,爱结所系,长夜轮回,不知苦之本际。譬如狗子系柱,彼系不断,长夜绕柱,轮回而转。” 在游戏中,所有的一切,不过轮回而已。不知道下一个会是什么样的地方,也不知道下一个世界的自己会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我,我来到这里,进入这个游戏,并不是为了玩而已。 这是一场训练,也是试炼。 等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到了一个曾经熟悉过的世界 ——我进入游戏以后第二个到达的世界,同时也是第一个让我产生依恋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中,精神上的强大就代表力量上的强大。而正因为“精神力”过于强大,所以身体无法承受精神的重量,所以仅仅能以“思维意识”这般抽象地形态在虚无中飘荡。 好久不见了,尸魂界……但似乎,我无法说出那句:“我回来了。” 我看着水面映出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旧地重游,不知时月,早已物非人非。 我的新身体是不稳定的灵子状态,需要我用自己的灵压将其固定成人形,如果我的灵压消耗到一定程度下,这个身体会自动毁灭。同样的,在灵压正常的情况下,这个身体会因为我的意识而变化。 十分好用的能力,前提是我得耗费大量的灵压将周边的灵子凝聚成形。 当然,“大量”的概念只相对于普通灵体而言,在不知不觉中,我的精神力成长到了连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步。这是历经几世,用离别和岁月换来的力量,并不能让人感到欣喜。 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么……我看着自己凝聚而成地新身体,如是想道。 再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我,花费了很长时间记忆我原本的相貌,却发现我只能想起一个模糊的轮廓。我同样花费了很长时间调节自身周围的灵子,让它们同尸魂界的空气同调。 尸魂界内不管是建筑物还是植物,不管是死神还是寻常的整,身体都是由灵子组成的,包括空气和雨雪。 也就是说,在这个灵子充沛的空间内,我可以操纵任何我想操纵的,毁灭我想毁灭的。 这并不是件坏事,但同样也不是一件好事。 代表着我一旦暴走,整个尸魂界都有毁灭的危险,我很确信我现在的灵压已经膨胀到接近无底线的地步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我重新构造好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漂亮也不丑的身体想要去瀞灵廷摸摸情况的时候,依旧被陌生的一切堵了心口。 穿着死霸装的死神,我几乎都不认识,他们口中所议论的人也不再是我熟悉的人了。 蓝染队长,小屁孩不是副队长么什么时候成队长了?虽然他三席的时候也有队长级别的实力,但如此出风头可不是他的作风?已经达到了凌驾于普通队长之上的境界了饿么…… 碎蜂队长,那个不是一直跟着夜一身边的小丫头么?她要是都当队长了那夜一不就成了总队长了?而现在的总队长也就是山本元柳斎重国,那么碎蜂在哪里?浦原喜助又在哪里? 市丸队长,这谁啊听都没听说过……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里的岁月已度过了百年。 我利用光的折射隐去身形,走在瀞灵廷的大道上。瀞灵廷的建筑物即使在百年之后也毫无变化,这大概是我在这个世界中仅剩的熟悉的地方了吧。 惆怅?怀念?缅怀? 当然不是那样的情绪,仅仅是对于已掌握手中的东西脱离控制的一种无力感,以及……掌控欲。 无声无息地潜入朽木家,我未曾想过有一天我连回家都要偷偷摸摸的。 朽木家的住宅,依旧充满了和风的古朴,优雅淡然。 我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那座大宅的庄重气魄,而是立于樱花树下面容熟悉的男人。 朽木苍纯? 父亲……这两个字在我喉咙口打了个转,又吞了下去。 那个人抿唇伫立,眉间仿佛有解不开的结,与父亲的温润和煦完全不同。 已经这么大了啊,白哉…… 无声苦笑,我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决绝。 在尸魂界的百年,即使已经远离了我真正的生活很久,即使以往的记忆和眷恋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但我仍然能在这里找到了一份归属感。 不过……我看了朽木白哉一眼。我的弟弟啊,大概除了我以外,没有人会承认我是朽木家的人了吧。 转身而走,仅此一眼,即便存在依恋,这里也没有我的祖父和父母,也没有我熟悉的那个暴躁的弟弟。 没有这些的朽木家,已无法成为失去姓氏的白瞬的港湾,更无法为一个死去的人提供庇护。 所以,只能逃离。 其实,这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当我正视自己内心深处这个想法的时候,意外的平静,就像很久以前我被迫以血为生,就像曾经几度离开自己用心去感受过的地方,就像……那年,朽木银铃告诉我朽木苍纯的死讯。 对于已成的事实,即使不愿意接受,我也没有否定的权利。 所以,我接受…… 离开瀞灵廷,我在尸魂界随意找了一处屋子,然后报名参加真央入学考试。 以前,我用太多的时间来学习这里的知识,并没有好好感受这个我待了近百年的地方。那个时候的我的内心深处对未知的感情产生了恐惧,所以并没有争取能够留在那个世界的机会,仅仅是放任自己离开而已。 我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有我留恋的理由,那个理由也许是这个世界生养我的父母,或许是认真想要培养我的朽木银铃和山本元柳斎重国,也可能是我真心教导过的蓝染少年,再或许是一起喝酒打诨的夜一和浦原喜助,又或许是那个仅仅见过几次的弟弟。 也有可能哪个都不是……仅仅是一种我喜欢的氛围。 那曾经,都是拿我当做家人朋友的人,哪怕我那个时候并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 而现在,以一个平凡人的视角看看这个我曾经舍弃过,却依旧存在眷恋的世界,也没什么不好。 毫无悬念地通过了真央的入学测试,换做以前的我怎么想不到我会在自己任教了几十年的地方当学生。学院里的老师已经不知道换了几批,我一个熟悉面孔都没见到,只有开学演讲时瞄到的校长,他的胡子又长了几分。 或许是因为初任真央校长是总队长的关系,历代校长都有留长胡子的习惯,好吧我承认我已经记不清这个校长是不是原本的那一个了。 我的记忆衰退的速度已经有超越我重新记忆的趋势,果然,突然而来的时光转换对我心理所造成的影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不管怎么样,我的学生生涯开始了。 ------------ 72chapter 2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修前版本的同学可以直接跳 死神卷前期和以前大致一样,后期改动幅度在30-40%
  不管到哪个世界哪个时代都存在着开学典礼这种催人睡眠的东西,我看着台上讲话的老人,睁着眼睛魂游。 我自认为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生物的耐性能够超越我,所以当所有学生都昏昏欲睡地时候,我假装憧憬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校长大人,听着我熟知的真央历史。 护廷十三队一番队队长、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是其创始者。 现任护廷十三队队长之中,有八位是从真央毕业的,其中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和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都真央第一批毕业生。 瞬步创始人、原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候选人白瞬曾在真央任教八年。 …… 千年的历史,不管过程何等精彩炫目,用贫乏的语言概述,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儿罢了。 “诶~小瞬,这就是那个和你名字一样的白瞬大人~”入读考试时认识的宫野明美子悄悄在我耳边说。 “嗯。” “你的父母一定很憧憬这位大人,听说一百年前她是整个尸魂界的传说,即使是死神也无法触及的存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也很憧憬这位大人,所以那个时候知道小瞬名字的时候会唐突地抓住小瞬不放。” 她偷偷看了看我的脸色,语速快了几分:“当然我知道小瞬和那个白瞬是不一样的,我更加喜欢和我成为朋友的小瞬。” “嗯。”安抚性地拍拍她放在我身上的手,淡淡回应:“我知道。” 我知道在现在……没有人会认为我是那个白瞬。 记忆本身就是很模糊的东西,如果连我自己都忘记了曾经的相貌,又能够指望谁记得。 况且,我不曾指望过谁……没有这个必要。 既然被遗忘了,那么重新塑造回忆就好,那份眷恋我不要了! 说到底,每个人最终看到的只有自己 ——谁都没有想象中的这么重要,有些东西的存在即是重要也不是不能舍弃的,更不用说哪些本就已经放弃过一次的东西。 所以何必遗憾,又有什么资格遗憾? 我看着自己的手,反正从来都没有握紧过。 真央的学生生涯比教师生涯丰富得多,至少我不用一天内重复同个内容三遍以上。 初时的灵力测试,我被分到了一班,一班都是灵力出色有潜力的死神候补,自然不乏一些贵族在其中。这个班里有这样的角色在,我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太引人注意。 四大基本课程,斩、打、鬼、走中,我的斩击表现得最为出色。 白打是近身战,我的身体就算出现损伤,修复也仅是一念之间。至于鬼道和瞬步,看得都是灵力的控制和掌握,对我而言如同吃饭饮水般自然,毕竟我自的身体就是由自己的灵压凝聚灵力而成的。 而斩击是我最弱的一项。 不论是在哪个世界的生活,我都不曾经历过几次实战。就算理论上的知识知道得再透彻,战场上没有经验依旧是足以致命的弱点。 然而,即便如此,我那空有理论的斩击仍旧在真央那些孩子们中极为出挑。面对突发情况或者死亡时应有的冷静,我更不会比任何人少。 也由此,决定了我进入瀞灵廷后的所在番队。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及第一次见更木队长时的场景。 那时的我三回生,参加狩猎演习。据说因为原来的总队长候补命损于这项看起来并不危险但充满了危险的校园实践活动,此后每逢开展此类活动都必须有一名队长级别的人在场,实行保护的同时也是考察当届学生的总体素质。 而十几年下来,逐渐演变成了队长选择新队员入队的一种方式。 这次轮到的是十一番队。 据事后弓亲所说,那天更木队长半路打算放全体学生鸽子的。但是由于草鹿副队长吵着要买金平糖所以出了瀞灵廷,又不巧迷了路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狩猎演习的地方,所以顺便出手秒了那头运气不怎么好的虚。 那头传说中运气不好的虚没被秒之前,正在奋力地用爪子攻击我的浅打。 不得不说,更木队长的迷路在很大程度上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同时给我带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好吧我承认我不该那么拼命,像我这样低调的小人物在老师倒下的时候就应该跟着一起倒下躺在路边把自己变成无辜的仙人掌而不是拎着个浅打一直支持到救援来的时候才假装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综上所述,我提前见到了我向往的四番队死霸装天使,配合着他们完成灵子修复工作,这对我而言是场比演穷途末路戏更加困难的考验。好不容易完事了,我拖着看似狼狈其实啥事没有的身体回到寝室蒙头就睡。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更大麻烦的来临。 四回生毕业那会儿,整个真央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拿到自己的斩魄刀。 我的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孩子啊,你要好好学习,不然balabalabala……”总之跟我讲了很多没有斩魄刀在瀞灵廷的不便之处。 我当时配合着表现出非常不安的姿态,但事实上就在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入队通知。 将入队通知递给我的老师,表情比我自然不到哪儿去。 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没有斩魄刀的我居然能进入护廷十三队中第一战斗番队,十一番队。 我仰头望天,我的四番队啊,我的和平啊,我的体验生活啊…… 我心中的泪水在得知四番队还负责打扫下水道的那一刻停止,拎着浅打欢欢喜喜地跑去十一番队报道。 更木队长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用木刀和他打一场。 打了一场两场三场无数场后我瘫倒在道场地板上无声地哭泣,果然我还是想去四番队,至少不用给更木队长当陪练。 更加不会顶上那个十一番队第四席官的空缺。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充满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陷入麻烦之中。 成为十一番队中除了草鹿副队长以外唯一的女性,对此我丝毫都不觉得光荣。 或许还有一件事是值得庆幸的,这里都是战斗狂人,我不需要刻意地提防谁,只需要在更木队长的木刀下顽强地抵抗着以减少身体上乌青的数量,顺便练习控制伤口愈合速度的时间就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任务从给更木队长的专职陪练变成了整个十一番队的陪练。 “白瞬四席,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 与我对战的这个红发小子是我们队的六席,能力不错,潜力也不错。如果没有碰到太强的对手送掉性命,二三十年后也是个有资格迈入队长级别的死神。 只是,现在还太嫩。 凭借着蛮力向前冲,施力太过反而会产生反效果。一招四两拨千斤挑掉他手里的剑,反身肘击其腹部,撑着他的肩膀跳跃到其背,以剑抵颈。 经验、反射神经、攻击的时机……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从更木队长那里我学会的只有一件事。 所谓的战斗,不管是技巧还是力量都无关紧要,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战斗,其目的都只是将对手斩杀,如此而已。 比起经验和反射,更重要的是直觉和意识。 心里所想的,不是我应该如何挥刀,而是我应该如何战胜对方。 无论是刀剑还是我们自身,只要能打倒敌人,都只是达成目的的工具。 “——将己身化作凶器,这才是十一番队队员应有的觉悟!”我对六席如是说:“不要犹豫,不要彷徨,未来从来都是用剑斩开的道路。” 六席对我深深鞠躬,我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下一个!” 真正记住六席名字,是一个月后席位挑战赛。 十一番队是以实力为尊的番队,热血、暴力、充满杀机。 更木队长强劲的实力让挑战他成了一种不可触及的存在,在十一番队那些人眼里,其本身就是一个如同目标般存在。 除非能拿出相应的实力对战,否则这等行为的本身将被作为一种对更木队长的不尊重。 而草鹿副队长,大概是更木队长买一送一的作用,既是队长所认可的副官,那么其他人也无话可说。更何况,草鹿队长的实力绝不会弱到哪里去。 我么,十一番队的那群家伙认为向一个没有斩魄刀的女性挥刀会妨碍他们的大男子主义。更重要的是,弓亲挡在我面前,他死也不会让没有他强的人站在比他更高的地位上。 至于我,仅仅是个意外。 于是,灵压普通,斩术出众,且没有斩魄刀的我稳稳地占据着十一番队的第四席。 六席挑战的人是弓亲,场上两人都解放了各自的斩魄刀。 先不说六席秉承着十一番队惯有风格的战斗型可伸缩斩魄刀,弓亲的那把藤孔雀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扶额望天,那是什么可笑的形态,难不成因为名字叫孔雀所以解放后就是开屏状?幸而十一番队里都是战斗白痴,才没有一个人感觉到异样。 那是场极为有看头的战斗,尤其是在一个月前曾与六席对战过的我看来,六席的进步可用突飞猛进来形容。虽然最终还是没能赢过弓亲,但依旧让我刮目相看。 “那个啥,六席君,你的名字?”我无视同样挂了彩的弓亲,上场扶住摇摇欲坠的六席。 “阿散井……阿散井恋次!” “嗯。”六席君的眼睛一亮一亮的,我明白那是被认可以后的欣喜,拍拍他的肩:“干得不错,恋次君。” “你居然称赞别人,真是难得啊。”弓亲边说边走到一角身边,撑着他的肩膀。 我耸耸肩,将恋次君扶到旁边坐下。那孩子刚沾着地板就昏昏欲睡,果然一副近期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样子。 当日的挑战赛在更木队长对我持刀相向下结束,亏队长的福,久违的乌青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身上。 队长大人,虽然我的身体愈合速度很快,但是我还是能感受到疼痛的。好歹对手是个女人你就不能下手轻一点么,至少别忘脸上招呼啊。 往脸上招呼我还不能太快愈合,就算我没弓亲那么臭美我也不想顶个青就到处晃悠,更不想因为这块青被那只腹黑小屁孩注意到。 ------------ 73chapter 3 这是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之后,我第一次如此接近曾经熟悉的人。 “蓝染队长。”靠边停步,鞠躬。 “白瞬四席,你的脸怎么了?”蓝染少年,你真是越来越闲了,魔爪在自个儿的五番队里还不够,伸到了三番队和九番队就算了,那儿相当于你家后院备用军。我一十一番队的和你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你怎么就好死不死地记住了还表现出这么熟络的样子!? “在训练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再鞠一躬,“那个……谢谢蓝染队长关心。” “不用这么紧张,白瞬四席,在十一番队很辛苦吧。”蓝染少年的笑容和以前比更加的温和了,也更加的自然,“要不要考虑来五番队,五番队不是战斗部队,比较适合女孩子。” “不,不用了,蓝染队长。”抬头腼腆一笑,“队里的大家对我都很照顾,我非常喜欢更木队长和队里的各位。” “呵呵,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非常感谢您,蓝染队长!”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当初惣右介还是小屁孩的时候也没有对我这么尊敬过,现在把那会儿使唤他的份全都给还回去了。 惣右介,百年的时光成长的不仅仅只有你而已,我的经历绝不会比你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和百年前完全不一样的白瞬。 如果仅仅是名字的原因让你注意到我的话,那么当除了名字以外的所有统统变化了之后,你还会不会认出我? 我的心中莫名地产生了许些期待。 不过,就算认不出来……也没什么。 与腹黑小屁孩告别后,没走多远我就见到了另一只小鬼。 谁能告诉我我家那只脾气暴躁的可爱小白哉为神马变成了缺失表情的面瘫人士!? “朽木队长!”靠边站定,问安。 “……”某小鬼就这么从我面前淡定的,走了过去。 喂!你好歹看我一眼啊!就算脸不一样了好歹和你姐姐同名啊,不带你这么不……待见我的…… 突然噎声。 抬头的瞬间我看到了朽木白哉的腰间别着两把浅打,其中一把上挂着的剑穗极为眼熟。 那剑穗是淡青色的,淡到有些发白,长长的流苏垂下来荡到膝盖下,一晃一晃的。 突然想起了我和朽木银……我和祖父练习斩击的日子。由于这并不是我的长项,这门功课向来习得不多,只学了一些皮毛。后来在图书馆找到了自己的斩魄刀,由于能力特殊并不怎么使用,所以那把浅打装饰性的作用更大些。 母亲知道这个情况后,替我手工编了剑穗,长长的拖拉到膝盖。流苏还没有现在这么白,流动的青色非常漂亮。 那不久以后,母亲就随着父亲离开了。 祖父将剑穗交到我手上,用淡淡的语气道:“你的母亲对我说,她什么都没能给你,至少要给你一个想念,让你不至于忘了她。” 我默默地接过,当着祖父的面系在剑柄上,自那以后从不离身。 直至后来……我救白哉的时候灵体消散。 很奇怪,明明连自己曾经的相貌都忘记了,却依旧记得那天晚上,祖父对我说这话时的各种细节,依旧记得那一刻我其实是有颤动的。 很些微很些微的……几乎被忽视了的感动。 “小瞬,你怎么在这里?”一个穿着死霸装的女生抱着一堆公文在我面前停下转头看我,“啊,听说你成了十一番队的四席,恭喜啊。果然小瞬很厉害,十一番队被称为尸魂界最强的番队呢~” 我伸手拿过她手上一边的公文,这些公文堆得很高,她只有伸长脖子才能将视线越过文件顶端,看到前面的路。 “谢谢,没有关系么?小瞬现在应该是工作时间吧?”明美子对我笑笑,并不拒绝我的帮助。 “没事,走吧。” “诶~小瞬脸上这是怎么了?”她突然挡住我凑到我面前对着我的脸使劲瞅,“我就说小瞬这么文静的女孩怎么能够待在十一番队这么个暴力的地方,要不你来我们五番队吧,虽然公文多了点儿,但绝对不会让女孩子受伤的!还有还有~我们的队长人很好,很温柔呢~” “我知道,刚才遇到蓝染队长了。”我越过她往前走,“这个伤是训练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没什么事。” 明美子很自然地走在我边上,“那任务呢,听说十一番队的任务也很危险。” “你知道我们队里的那些男人都是战斗狂,我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一般来说轮不到我出场。” “那也够危险,你还是离战场远点好,万一……”明美子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唠唠,一脸的担忧。 我轻轻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她转头看我。 将一堆公文放回到她手上,“喏,前面就到了,我先走了。” “诶~~~”明美子有些埋怨:“不进去坐一会儿么?这是我最后一趟搬公文了,之后有好一段休息时间呢~” 我摇摇头,指指自己,“我要去流魂街给副队长买金平糖。” “啊——反方向!”明美子鼓鼓嘴,又笑开,“那就不耽搁你了,快去吧。” “嗯。” 在瀞灵廷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有规律,陪练挨打、任务旁观、跑腿买糖。偶尔在路上遇到明美子,就陪她走一段,听着她的小小的抱怨和小小的烦恼或者分享一下她小小的快乐。 “呐呐,你知道么?我被调到十三番队了,做第八席。”那天她跑到十一番队的门口等我,见到我就跑过来抱住我拉着我的手一脸兴奋地说,“终于,终于赶上小瞬了呢,还以为会被小瞬甩得很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追上。” 明美子拽着我的手傻笑,俩脸颊红彤彤,整个人都染上了笑意。 “恭喜。”我抱抱她,“还没去报道吧,快去吧,小心迟到。” “嗯啊。”明美子向我吐吐舌头,“知道这个消息我就想在第一个时间告诉小瞬,现在就去报道。听说十三番队的队长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和蓝染队长一样。” 我淡淡一笑,蓝染队长是个温柔的人么…… 刚才拥抱明美子的柔软触感还留在手上,我耸耸肩朝反方向走去。 蓝染惣右介是个温柔的人,温柔是他的生活方式,而非他的性情,更无关于内心 ——就想现在的我一样。 尸魂界没有春夏秋冬,有的只是灵子形态的变化。 独自走在流魂街上,手里提着帮草鹿副队长买的金平糖,目光触及雪白色的世界。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加快步伐。 我隐约能感受到就在北方的郊野,灵子的活动发生了不规律的碰撞。 差不多能猜到是谁搞的鬼,空间的强行撕裂,异端的入侵,会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的只有蓝染少年。 他已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成长到这个地步了么…… 有些莫名的缺失感。 回到瀞灵廷的时候,雪已经开始融化,甚至慢慢地下着小雨,真是恶劣的天气。 我将金平糖交到草鹿副队长手里,在副队长“小乓乓”的称呼声中告退,回队舍换掉了沾了一身湿气的衣服。 我曾经问过副队长为什么叫我“小乓乓”,虽然知道她取名的怪癖,但是我依旧没有将自己与类似象声词联系在一起。 “那个啊,第一次见到小乓乓的时候小乓乓就一直拎着剑乓乓的所以叫小乓乓啊~” “……” 这说的是在真央狩猎演习时,我拿着浅打独立对抗虚吧,没想到会被记到现在。 一只地狱蝶飞来,停在我的手指上。 “十三番队求敌人入侵,损伤惨重,请求支援。” 是从下午那个强行撕裂的空间里出来的虚吧,知道不会是简单的货色,居然能够入廷护庭十三番队内部,应该是有什么特殊能力。 当初教惣右介战斗的时候为了不给瀞灵廷造成影响,一直都用特殊的方法开出一个新空间,阻隔我和他的灵压外泄和其他的痕迹。 我也曾用这个世界能够理解的语言解释过空间与空间之间的关系。以惣右介的天赋,在百年间制造出打开尸魂界和虚圈之间的通道并不让我吃惊,我甚至有些期待他想做什么。 所谓特殊的方法,其实就是运用血族中学到的空间魔法,转换成这个世界的理论,通过灵子的重造再组来实现。 那个时候还只能做几个固定的转化,而现在……我手上脏衣上的水分瞬间消失,水汽散发在空气中。 而现在,灵子的转换和利用对我而言就如同本能一般自然。 将手里的那件干净了的衣服放回柜子里,转身离开队舍。 一角和弓亲出任务,队长和副队长不负责调动事宜,我点了一支小分队同我一起去前去支援。 天很黑,下着大雨,冲刷着这个世界。 雨水淋湿衣服黏在身上的感受并不好受,更不说这套衣服我才刚弄干不久。若是以前我可以一路飙瞬步遥遥领先,甚至不会让雨水淋到我身上,可我现在却不想这么早暴露实力,只能乖乖以全队的平均速度前进。 至于赶不赶得上 ——与我何干!? 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中唯一叫我小瞬和我嘻嘻哈哈嘀嘀咕咕啰啰嗦嗦的女孩已经不在了,只有一具曾经名为宫野明美子的尸体躺在十三番队的道场中,就和众多尸体一样…… ------------ 74chapter 4 我带着十一番队队员赶到十三番队的时候,浮竹队长和志波副队长的意见产生了分歧。 “队长,我去追,那家伙现在应该还没有走远。” “等等海燕!你这样做正中了虚的下怀。”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去。它操控美亚子,杀害了她的部下,玷污了她的尊严。” 志波海燕说这话的语气很平静,他背对着他家队长和队员,让他们看不见自己的表情。 而我却清楚地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抹决绝:“让我去吧,队长!” “浮竹队长,志波副队长,十一番队第四席白瞬携同小分队前来支援。”我走过去看着浮竹十四郎,冷静道:“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浮竹队长。” “队长!”志波海燕完全没有搭理我,这是加重语气又叫了一声。 “我知道了。”浮竹十四郎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也去,朽木也跟着来吧。” 随后转头看向我,“白瞬四席辛苦了,那么能够麻烦你和我的队员一起留下在这里,指挥调整并且进入备战状态以防万一呢?” “可以。”我无所谓地点点头,“请多指教,十三番队的各位。” “白瞬四席,请跟我们来。” …… “拉响队舍警报,把那些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都给我叫起来!” “整队排列,都给我打起精神!随时随地准备好支援工作!” “清点人数,看看有谁不在,立刻上报!” “都打起精神来,现在是紧急时刻,如果迷迷糊糊死的人可是我们自己,还有同伴!” 我带着十一番队的人退到一边,看着两个四席一人一句下达命令。 真是了不起的默契。 虽然发号命令的是两个不同的人,但是没有任何冲突,也不存在执行上的困难。条理清楚,衔接得很好,让每一个听从命令的队员都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自己应该做的事。 果然,不愧是护庭十三番队中最为和谐的十三番队四席。虽然有传言这两位常常会因为一些小事争吵,但在面对正事时,两个人都有作为席官的担当,知道以大局为重。 “白瞬四席,我们就在这儿干耗着么?”一个队员在我身后不满道:“我们来可不是为了在这里当旁观者的!请让我们上战场!”后面两句却是吼出来的。 “那个,白瞬四席,能够请你和我一起去清点伤亡情况么?”大嗓门成功吸引了虎彻清音的注意,她转头向我询问道。 “喂!你当我们十一番队的人是四番队的那些胆小鬼么?我告诉你,我们番队都是战斗人员,除了战斗休想……” 我握着浅打的剑柄向后一顶,插话的那个队员被我一下顶到肺部,到口边的话统统咽了下去,蜷曲着倒在地上。 “就算是十一番队,也是护庭十三番队中的一支。你们现在是我的部下,我并不记得在我没有代表十一番队做出决定前,有你们说话的资格。”我站出一步,“我们队的队员失礼了,请带路吧,虎彻四席。” 虎彻清音看着我愣了下,“跟我来。” 我跟在她的后面,垂下眉目,掩住自己的不安。身后有人扶起那个被我打趴下的队员,托着他走。 刚才那一下,我真的用力了。虽然在最后关头收了劲,但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体里昏昏欲动,叫嚣着想要离开。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有死伤者的尸体都在这里了。”虎彻清音的声音有些苦涩:“跟着都三席的人,全军覆没了,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我的脚下一顿,突然想到了在不久前的某一天,明美子冲过来拉着我的衣服。 “呐呐,你知道么小瞬,上次的席官挑战赛我赢了呢。我现在是十三番队的第五席了,是都大人的助手哦~” “呐呐,你知道么小瞬,都大人正式嫁给了志波副队长,改名为志波都了呢~我们全队都去参加了婚礼,都大人打扮得很漂亮,笑得很幸福的样子。” “呐呐,你知道么小瞬,今天都大人夸我了呢~都大人聪明温柔又善良,实力在护廷十三队中也是屈指可数的,我很崇拜她呢~” “呐呐,你知道么小瞬……” …… 志波海燕说:“它操控美亚子,杀害了她的部下。” 虎彻清音说:“跟着都三席的人,全军覆没了,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从志波海燕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感到了明美子的死亡,然而依旧存着侥幸……胸口那呼之欲出的,是我的怒火。 而那个多嘴的十一番队队员,也不过是因为迁怒。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因为从来都没有想要握紧过,所以现在想要握也握不住了么? “白瞬四席,你怎么了?”虎彻清音见我停下来,转头问我。 “在哪里?” “什么?” “宫野明美子的尸体在哪里?”我抬头看虎彻清音,“我和她同期毕业,算是……朋友。请告诉我,她的尸体在哪里?” 明美子枕着草席躺在十三番队道场的地板上,身上包括脸部都用白布盖着。我蹲下伸手掀开了白色布料,轻拂她的脸颊,想要找到她灵体的波动。 尸魂界的一切都是灵子所构成的,包括土地、建筑、植物、动物,也包括普通的整、死神还有虚。 死物的灵子波动有各个物质自己的规律,就像是现实生活中分子的构成一样。与死物不同,活物的灵子波动都是通过自己的气来推动的,用这个世界的来说就是灵压。灵子的运动速度取决于灵压的大小,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形态。 灵压一旦消失,灵子的波动就会停止变化,成为维持某种形态的规律运动。 而现在,我从明美子的身体里没有感受到一丝,属于她自己的波动。 她死了……即使是我也救不回她。 我将白布盖回她身上,站了起来,脸上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 “白瞬四席,明美子离开了,我们这儿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比你好受,也请你节哀。相信明美子她……” “虎彻四席,跟着你们队长去的那个女孩,如果我刚才没有听错的话,姓朽木是么?”我打断她。 “啊,你是说露琪亚?是的,她是朽木家的人,朽木队长从流魂街认的妹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我抬头冲她一笑,“抱歉,之前说过的话似乎无法承诺了。” “啊?” “自己的东西要自己保护好,不是么?” 我握紧了腰间的浅打,“十一番队的做法,向来只有――拔刀!斩!” 瞬步离开十三番队。 我绝不会在同一个问题上犯下两次错误,所谓的教训,一次就足够了。 寻着虚的灵压而去,脚下虽比来时快了几分,到底还是没有超出现在这个尸魂界对白瞬的认知。 果然……不管对方是谁,有多重要,和我自己比起来,不值一提。 又或许是因为我当时感受到了两个灵体波动融合以后的震荡,而放下心来,可是却一直不承认罢。 等我到的时候,虚已经逃走了,志波海燕的灵压正在逐渐消散。 他会死,我如此断定。 他倒在少女身上,腹部被少女的斩魄刀穿体而过,脸上却带着笑。 而我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海燕大人。”少女的声音颤抖,无法相信面前的事实。 初次见面,朽木露琪亚 ――我弟弟的妹妹哟。 我突然想到百年前离开那一天,白哉是否也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离去,最后连尸体都不曾留下。 心口莫名地一痛,我走向前去,抱住无声落泪的少女。 “呐,不甘心么?看到重要的人消失感到无力么?如果痛恨自己的无能,就是变强吧。强大可以保护身边重要的人,让任何人的利刃都不能穿过他们的躯体。”我听到自己丝毫不带感情的声音:“哪怕持刃者,是我们自身!” “呜哇――啊啊啊啊――” 觉悟的泪水是承认过去的表现,是走向未来的标志,能够洗刷前进的道路…… 那一晚,我被雨水淋得浑身冰冷,却也被露琪亚的泪水灼伤。 强大就可以保护重要的人了么? 如果不能留在自己重要的身边,那么给他们带来的守护又有什么意义? 我们以虚幻的神明作为信仰,却无法逃离最终会走向不同道路的结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在这条道路上比肩而行,或者在前面那个路口就会走上不同的道路。然后,遇到新的伙伴,再前进再分开。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所有人都在前进,相遇或者分开。 所以才会想要守护,不管是怎样的未来,都是自身选择的道路。 那么何必犹豫? 挥刀斩开属于自己的一条道路,又何妨? ------------ 75chapter 5 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宫野明美子的死亡而产生任何变化,那天朽木露琪亚来请我参加她们番队的队葬,我拒绝了。 “朽木,你知道为什么会存在墓碑这种东西么?” 和她在森林中用斩术对打,我挽了一个剑花随口问。 “因为要让死者的信念传承下去,他们没有完成的事情,我们活着的人来帮他们完成!”露琪亚大声回应我,手上的浅打又快了几分。 “不要冒进,那才的招式有些乱了。这是你的战斗你的剑,随时保持冷静审时度势,不可被外界的因素所干扰而忘记你自己的节奏。” “嗨!”露琪亚目光坚定。 “传承么……”我淡淡一笑,用力挥刀,挑了露琪亚的浅打,“就到这里吧,斩术并不是你的强项。鬼道和斩魄刀才是你的力量,和我这样对砍对你的成长没有意义。”刀刃归鞘,“通不如专,练就属于你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好的。” “嗨!”露琪亚捡起被我打落的刀,同样归鞘,神色有些黯然,“队葬……白瞬前辈真的不去么?” “墓碑的意义在于被人记住,无论是多华美的理由都无法掩盖其意义的本质。”我走到一棵大树荫蔽处坐下,依着树干:“因为我们的岁月太久远,所以总是会忘记很多东西,哪怕曾经以为是永远不会忘记的东西。” “害怕遗忘过去,所以建立墓碑;害怕失去信仰,所以将死人拿出来作为借口;害怕孤独,所以向死去的人诉说自己的未来……”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墓碑说到底,是我们为自己的软弱寻找的借口——为死人而活的借口。” “白瞬……前辈。”露琪亚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看我的表情有些惊讶。 “嗯?”我抬头看看她,微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论,如果你认为那是信仰的传承那么它就是。这是你自己的路,由你自己来决定是否走下去。其他人的作用,仅仅是告诉你这条路的将来可能是通往什么反向。要不要走,决定权在你自己手上。” “嗨!”露琪亚鞠躬,“万分感激您的指导!” “别客气。”我从树干上往下滑,躺在地上头枕着手,如同百年前那个矫捷如黑猫的女子一般,“休息时间快结束了吧,回十三番队吧。” “嗨!” 等露琪亚的走远了以后,树上突然跳下一个人。 “哟,你很看重那个叫朽木的小姑娘?”一角大大咧咧地在我边上坐下问我。 “还好,和明美子同是十三番队的,就着这层关系点拨点拨也没什么关系。”我转头看他,“很难得你除了打架以外的事情来找我,有事?” “有任务,驻扎现世的任务。本来是十三番队的任务,但由于这次事件十三番队损失了很多死神,所以交到了我们十一番队手里。”一角扛着刀对我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我们抽签,于是这项任务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没有参与抽签的我会成为任务对象?” “因为我们抽签决定的是……”一角对着我保持的原本的笑容,脑门闪亮,“谁来通知你执行任务啊~” (#‵′)凸 现世,是个对我而言是个比较有压力的地方。 与尸魂界不同,现世的灵子较少且不稳定,这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我的力量。 不过单就工作而言,还是很轻松的。 普通人见不到死神,且每个地区只驻扎一个死神,我可以毫无压力地使用一些平时在尸魂界不能使用的力量。 比如现在…… “白雷!”打破面具,虚地躯体化为灵子,任务完成。 十一番队白瞬的战术,在护庭十三队里出了名的。她是整个瀞灵廷中除了更木剑八外唯一没有斩魄刀的死神。 斩!没有除此以外的战斗方法,所有人都认为十一番队是最适合她的。 可是,就我本人而言,斩击,是死神的四个基本技能里我最差劲的一项。 我对这个世界的力量有我自己的一套理解,当初教惣右介的时候也应用了这套论理,所以他在鬼道方面的成就比看上去得高出许多。 现在与当年又有些不同。 当年我需要控制自己的灵压不超出身体承受范围,现在正好相反,我得在身体里存储一定能量让这个身体不至于崩塌。 所谓的鬼道在我眼里就是将灵力凝聚,通过灵压压缩后打出去的的冲击波,灵言辅助灵子的构成结构,使其以不同的形态具象化。 我本身就能控制灵子的波动,加上灵压强大,鬼道对我而言如同吃饭一般自然。不需要咏唱,甚至不需要说出鬼道的名字,这已经超出了我以前教导惣右介时说的灵言范围了。 如果硬要给我的鬼道下一个定义,大概是脱离了传统鬼道的另一种战斗模式,且能根据我自己的需求不同而产生变化。 是我近期发现的一种非常适合我的一种战斗手段,很好用。 打出去的灵子能够回收,虚灭亡后灵子也能回收,在现世这个缺少灵力的地方,这对我而言这几乎是不费力气的战斗方法。 “哎呀哎呀,空座来了个不得了的死神了呢~” 很熟悉的灵压,虽然在我的记忆力里这个世界我认识的人并没有人说话会带着波浪线。但是,百年过去了每个人都在改变,没有人会在原地踌躇不前。 朝出声处看去,是个以折扇遮脸,带着白绿相间面子的男人。拄着拐杖,露出折扇下的脸,笑得非常嚣张。 我皱眉,又是个麻烦的人物。 “原护廷十三队之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第一任局长,浦原喜助。” “死神小姐认识我,真是我的荣幸呢~~”抬高帽檐,露出眼睛:“现在的我,只是个无趣的杂货店老板罢了。倒是死神小姐,要去我那里喝杯茶么~~” “不用了。”我转身离开:“我不打算接受任何商品的促销。” 果然,在任何情况下放松警惕都是不可取的。我原以为空座不过是现世的一座普通城区,没想到会是喜助隐世的地方。他既然在这里,夜一也不会远。 难怪这座城市的虚量比其他城市要多,根本就是被这些诱人的死神级别灵压吸引过来的。 我低声咒骂一句,明知道这个城市有异样就不应该使用特殊的战斗方法,这下被那个研究狂看到了。以他事事做最坏打算的性格,没准回头就把限制我力量的道具给做出来了。 我或许该庆幸,他的能力还没有超出死神的范畴,所做的东西再强大也逃不出灵子的辅助。只要与灵子有关,我就能获得主动。 任何一份工作都是在重复同一个动作,枯燥的、乏味的、毫无乐趣可言。 千篇一律的战斗中我总是给自己找一些高难度的事情去做,比如将灵压包裹在浅打的刀刃上以增加破坏力,再比如尝试将鬼道组合起来布下陷阱考验自己对战场的控制力。 每到这个时候我战斗的附近就会出现一只黑猫,黑猫的灵压被掩藏得很好,但是却逃不过我的感知。 该说好久不见了么,四枫院家的公主哟~ 夜一应该是从喜助那里知道了我的事,所以来对我进行观察及某种程度上的监视。 我离开百年,他们当年所发生的事我并不了解,也不曾刻意去打听什么。 但队长的大量更换,以及期间尸魂界灵子的暴乱,不难想象是发生了怎样的严重事件。 惣右介成长得太好了。 我差不多可以理解他百年前设计杀我的理由。 加快我灵体崩溃的速度,是因为他在那个时候已经准备好对尸魂界出手了。他比我想象中更加了解我,我不会为了尸魂界而干涉他,但是我会为了保护另一些人而妨碍他。 所以,为了他计划的完美实行,我必须死。 对于惣右介的行为,说不埋怨是骗人的,但从他的角度出发,确实是正确的决策,我为自己能有这样的学生感到自豪。 没错,我教导他的,不仅仅是能力的掌握,更有对全局的掌控。 师父最大的荣耀就是弟子能够超越自己。能在短短几十年里取得这样的成绩,他足以让我感到骄傲。 人们常被过去和情感所束缚,而惣右介用他的野心打破了束缚的枷锁,单凭这点,他便足以站在顶端。 因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影响到他对大局的判断,做为领导者,他能客观且全面地看到自己与对手之间的弱点进行谋划。 这是一个决策者所必须拥有的素质,很显然,惣右介做得比我出色很多。 闭上眼睛,躺在树枝上养神,久违的疲倦涌向了我的身体。自从重生到这个世界,我从未有过困乏的感觉,我知道,现在的倦意与身体无关,而是来自心灵的疲惫。 不必担心空座比虚攻击,在我的灵识下,整个城市的灵子都在掌握之中,无论哪处出现异常我都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比起技术开发局研究出来的感应器,我更依赖自己的力量。 感应器绝对不会告诉我这座城市里有那些人是灵感强大,容易成为虚捕杀目标的。 虽说现世的灵子数量比起尸魂界而言少得可怜,但空座这个城市的灵子流动与其他城市相比明显更加快速。我原以为是因为夜一和喜助的关系,但仅仅他们两个人还不足以影响到整个城市。 我相信空座的超人类物种不仅仅是他们两人,也相信发现这一情况的人不会只有我一个。既然喜助和夜一都在这里,这座城市的异状被他们默认,我没理由多此一举去探查什么。 麻烦的事情,当然越少越好,现在的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这个世界接下去的命运。 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足够了。 活下来的人不能为死人活着,却也不免为活人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句话:活人不能为死人活着,却未免会为活人活着。 这句话并非原创,出自藤萍的《千劫眉》 =w=嗯,提前祝露露生日快乐~欠你一篇番外~想要谁的到时候留言 ------------ 76chapter 6 说起来,来现世已经十多年了。 我所占据的那棵树,对面人家的小孩就在昨天举办了婚礼。新娘很漂亮,全白拖尾和服,头戴白帽子接受宾客的祝福,笑得非常幸福。 “哟,你在这里啊,去喜助那里喝茶么?”一直黑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跳到我怀里坐着,尾巴一甩一甩的。 我从树枝上坐起来,拍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抱着夜一微微笑道,“好。” 原以为只是个短时任务,等十三番队的人调整好了就能来接班,没想这一待却是十年。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放在尸魂界大概也就是做了几百几千次的日常任务,出了两三次大任务的事儿。可是放在现世,却已经足够让我和夜一喜助再次由陌路成为熟识。 “白瞬桑,欢迎~”喜助看到夜一,将她抱起来:“夜一桑~举高高~~~” 默,不管看几次都觉得这两人的互动有些奇怪……四枫院的公主哟,被一个大叔举高高压力大不? 喜助把夜一放下,端正了坐姿,“白瞬桑,你不觉得这座城市的虚比起其他地方多了些么?” “我已经和尸魂界报告过了,那边的解释说空座是重灵地,是现世难得的灵子高密度聚集地。此处灵力超常者居多,而虚获得晋升力量除了吞食同伴以外还可以吞食灵感力较强的人类,所以这里是众多虚的后花园饭店,没事儿肚子饿了就回来溜达一圈。” “我们这些驻扎现世的死神,就是放在这儿守着那些瓜果蔬菜的稻草人。” 我端起握菱铁斋端过来的茶,唆了一口,“被那些偷食的鸟类啄了眼睛也是正常的。” “呵呵。”喜助颜面干笑了两声,以扇遮面,“白瞬桑上次受的伤已经好了么?” “嗯,好了。”我耸耸肩,淡淡地应。 “果然白瞬桑和那个人很像呢,那个人……”喜助从帽檐和扇子遮挡处露出眼睛,“也拥有很强的自我修复能力。” 上次空座出现了大虚,而且不止一头。我引它们到空旷的地方进行反击,发现浦原店长在一旁偷偷地测算着什么,结果直接导致被虚闪擦了一下。 不是什么大伤,几乎是在当天就愈合了。 浦原喜助心知肚明,我隐瞒了自己的力量。他有没有将我直接当做那个传说中的白瞬我不知道,但他一定猜测到了我和那个白瞬存在着一些关联,不然也不会在和我的对话中多次提到“曾经的那个白瞬”。 这是一种试探,就如同某个腹黑小屁孩放任虚进入空座然后找上我一样。 “是么……”我无所谓地应和。 喜助和惣右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最深处的欲望被隐藏在外表之下,在温柔和轻挑背后,隐藏着的是野心或者是与野心同等重量的东西 ——笼统点而言,都是属于个人的追求,到底是什么,同于不同……无关紧要。 “白瞬桑是属于十一番队的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驻扎任务应该是十三番队的事儿。既然白瞬桑只是来代班,那么没道理在这里一待十年。” “啪”折扇一合拍在手心,微低着头眼睛上挑看我,“是不是尸魂界那边,出了什么事呢?” “你想多了,尸魂界很好。如尸魂界崩溃了,那么整个世界也就崩溃了。”我放下书中的杯子,看着他,“或者,比起尸魂界,你更关心尸魂界里的死神?喜助,现在的尸魂界有你在意的人么?” “呵呵呵呵……”喜助展扇遮面,“白瞬桑说笑了,现在的我不过是现世一个普通的商店老板而已。仅仅是……一个有点灵力的普通灵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喜助的声音比平时深沉了些。 “这样啊……”我站起来,抖抖褶皱的衣服下摆,冲他微笑,“我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死神而已。” 无论是哪个白瞬,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死神而已,我所拥有的力量和身上背负的头衔都无法磨灭这个事实。说到底,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特别的,“特别”这两个字,仅仅存在于相对的情况。 “已经要回去了么?”夜一从榻榻米跳到我的肩头蹲着,用尾巴扫了扫我的脸颊,“不留下吃个晚饭?” “不了。”我摇摇手中的虚灵压感应器,“北边有虚出现,现在是工作时间。” 离开“浦原商店”,我还能听见喜助问夜一:“夜一桑,你刚才就在白瞬上边,那个感应器真的有发出讯号么?” 我微微一笑,看了看手里没什么用的感应器撇撇嘴,等这破玩意儿的信号,虚早就不知道肆意了几条街了。要知道,比起消灭这庞然大物更麻烦的是善后工作,那种乱七八糟的理由,我可一条都编不出来。 我来到空座町北边的一座废弃工厂,一个灵体缩在宿舍楼顶楼的角落,拼命拉着胸口的锁链。 这是一个已经很接近虚的灵,尸魂界的术语称其为半虚。只要胸口的锁链被破坏,半虚就会在虚圈重生,和其他的虚搏斗夺取力量然后继续来到现世自己牵挂的人身边,将那个人一起带走。 所谓的虚,就是这种自己堕落后想要找人陪自己一起堕落的灵魂。 “啊啊——”半虚是个年轻的男人,穿着老旧的工作服,向来身前是这个工厂的员工。他拼命拉扯着胸口的锁链,但同时也在痛苦的哀嚎。就像是一个极度口渴的人在喝海水,明知道没有用处只会愈加难受,但是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 “魂葬。”我抽出刀在他的脑袋上印了一下,“如果你在这个城市成为虚,我会很麻烦的,所以乖乖去尸魂界吧。” 既然还没有成为虚,那么就背负着过去开始第二次人生吧。 死神的斩魄刀甚至是浅打都是神奇的东西。 刀刃所向意味着破坏,背刀而持代表救赎。杀戮和拯救共体,破坏与重生相依,真是矛盾的刀,就和死神的存在本身一样。 归刃回鞘,我拿出通讯器。 “哟,白瞬,在现世还好么?” 将通讯器放在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嚣张。 “我很好,一角。”我不自觉地露出微笑,“有什么事么?” “是时候回来了……阿瞬,明天会有十三番队的死神去接你的班,你可以会尸魂界了!” “是么……我很想你们,还有队长。” 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钮,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舍不得?或许有一些。 无论是夜一还是喜助,就算和百年前有所不同了,但依旧能让我感到怀念,这里是百年前的白瞬最喜欢的位置。 坐在这两个人的边上,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嘻嘻哈哈,自己斟杯酒带着微笑看着他们,偶尔被殃及也能和他们一起大笑着说些有的没的。有时候,夜一喝多了,还会骂骂家里那些顽固的老头子,或者抱怨两句队伍繁杂,留我和喜助在一旁对视苦笑。 我收起通讯器站在工厂宿舍的顶部,晚风吹起我留到腰间的长发,发丝触碰到脸颊有些微微的痒。我聚集灵子化作了一根发带,原理跟尸魂界的建筑物差不多,将长长的头发束成马尾。 这是在十一番队时,我常梳的发型。由于是出了草鹿副队长以外唯一的女性,副队长死缠着不让我剪短发,最后嫌麻烦的我只能用这种最简单的发式。 虽然舍不得夜一和喜助,和隐藏在空座里的这些与百年前有些熟悉却又有很大不同的灵压,但还没有为了他们可以抛弃我现在生活的地步。 我是白瞬。 一直都是,无论是百年前的白瞬,还是现在的白瞬,都是我。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舍弃哪一个…… 所有的隐瞒和掩饰,都仅仅是想让他们自己认出我。 我自嘲一笑,那是什么?不过是逃避过去的借口罢了。 在现世的十年,和夜一和喜助在一起的十年,让我知道,曾经的所有都不可能被抹去。我对他们的记忆还有眷恋,虽然被时间的波流冲淡,但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在我的心里,从来都有属于他们的一份角落,而他们的心中同样有个叫做白瞬的人在里面活过。认得出认不出又有什么好在意的?没有人能够否定过去,更没有人能否定现在。 我真实存在过,而现在依然存在着,这就足够了。 “我会回去的……”我轻声对自己说。 第二天,我在喜助那里购买了灵子转换机。这本是将现世的所有物质“器子”转换成魂魄的主要构成物质“灵子”的装置,在我的硬性要求下,喜助对其进行了些许改进,我要从现世带些东西会尸魂界。 比如蛋糕、巧克力、糖果、蜂蜜,想了想,还买了辣火锅调料和豆腐干。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送出去,但准备好总是没错的,大不了自个儿没事的时候当零食吃。 那一天就在我疯狂购物中结束了,话说,为神马我能想到要买的东西都只有食物!? “白瞬桑买这么多东西,是要会尸魂界了么?” 我买得不算多,总共十几二十包东西,现世的塑料包装一个包裹就能够装下,剩下的蛋糕用手拎着也不碍什么事。但这比起我空手来现世的时候,也确实多了不少。 “嗯,昨天晚上接到的通讯,今天有人来接我的班。” “哎呀哎呀,那我们这边真是困扰了呢~像白木桑实力这么强劲的死神可是很少见的。” “呐,喜助。”收拾好东西,盘腿坐在地上,把夜一抱过来,挠她下巴,看喜助,“我以为你会很高兴我被调走。” “怎么会呢~~~”喜助用扇遮面。 “我知道我在这里对你的行动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你想要藏起来的那样东西,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单凭气息而言也知道不是凡物,和你被驱逐出尸魂界与它不无关系吧。”一直随着我手指的频率眯眼摆动着脑袋的黑猫抬眼看着我。 无视无视,继续挠,下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挠到。 “哎呀,没想到已经被白瞬发现了呢~”喜助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正坐,俯身而下,“那么能请你保密么,白瞬桑。” “当然。”我微微一笑,“这么多年来受你和夜一照顾了,我很感激。” “白瞬真是客气,我们这边也从白木桑那里得到了很多帮助呢~~~” “啊……”我顺着黑猫的颈椎摸着手感很好的皮毛,“我们彼此,都受了对方不少照顾呢……” “嗨!”喜助轻声应道。 离开现世之前,而后夜一喜助的最后一次谈话,总的来说还算融洽。 作者有话要说:= = 分班换校区换老师考试再分班各累…… 嘛,总算这章在12点之前出来了 求抚摸顺毛求留言= = ps:学业繁重(绝对不是借口,平时作业比以前至少多了三倍= =假期更甚),一周一更保底,争取两更。考试请假…… ------------ 77chapter 7 “白瞬四席,在现世驻扎辛苦了!” “嗯,那空座町就交给你了,加油吧。” 和我交班的死神是十三番队这十年来招的新人,我并不认识。上次事件对十三番队造成的影响很大,副队长和三席相继殉职,队长的身体又不容许他过于劳累,两个四席被委于重任,只要是有能力的老队员统统成为了管理阶层训练新进的队员。 工作上的繁重其实比不上内心失去队友的空虚和恍然。死神就是这么一种职业,明明有接近无限的生命却也有可能瞬间在任务和意外中死亡。坚韧和脆弱的定义只有一线之隔,在我眼里没有什么会生命更重要,哪怕是尊严。 为了尊严而选择死亡,将自身应该背负的重量卸下,让朋友和伙伴因为自己的死亡而痛哭流涕。通过言行继承下去的信念,因为生命的重量而更加沉重,志波海燕让我想到了那个久远的过去。 或许当年,我可以尝试着在这个世界活着,而非等待着身体的崩溃,什么都不做。 如果说,眷恋的本身就是一种软弱,那么不承认所眷恋之物的自己,岂不是更加的难堪? 走进穿界门时我看了眼现世的天空,想到了一句现世流行的话 ――只是当年,还太年轻。 年轻从来都不是犯错的借口,年轻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他人的宽恕――哪怕现在,早已失掉了自己的灵魂。 原本就没指望十一番队的那些战斗狂能够来接我,可意外地在踏入尸魂界的那一刻看到了一角。 “哟,回来了啊~”他手里拿着一张任命书,冲我摆了摆手。 “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传达命令的。”一角上前拍拍我的肩膀,将任命书交给我,“恭喜你,升职了,副队长~”最后一句话尾音上挑,显然心情不错,他是真的在为我高兴,“终于能脱离我们这些男人了,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我耸耸肩,接过任命书打开,六番队副队长。 我微微带笑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僵硬了一下,又马上恢复正常。 “那我直接去六番队报道了,帮我谢谢队长和副队长这些年的照顾。” 一角不以为然地挥挥手,“用不着,队长和副队长不会在意这个了,更何况,谁都没有照顾过你。” “嗯,我知道。但还是很感谢他们,还有你、弓亲和其他人。”我走上前拥抱了他一下:“真的,非常感谢。” “啊……如果真的想要感谢我的话,就帮我一个忙吧!”一角挠挠他的秃脑袋撇开眼,有些不自然地说:“六番队还缺一个三席,如果你成为副队长的话,应该有权利辅助调职工作的吧?” “照常理来说,没错。”我点头。在番队决策中,副队长的态度和队长有同等量的价值,但一般情况下,副队长不会忤逆自家队长的意思,所以这一条规则甚少被使用。 一角的声音有些低,很少见他在非战斗的情况下露出如此认真的表情:“那就把我们十一番队的六席一起带走吧,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更加接近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 “……”我想了想,没有多问,开口承诺:“我会尽力。” “那拜托你了。” “好。” 我拎着包裹到六番队门口,手里的那盒子蛋糕已经让一角带回去给草鹿副队长了。当然,还有一些水果口味的糖和朱古力豆。 “你好,我是白瞬,请问朽木队长在哪里?”我随意拉住了一名六番队队员问道。 “队长就在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 “谢谢。”看六番队队员的态度,我接任副队长的事情并没有在尸魂界内传开。 在白哉的办公室门口停留了两秒,我敲了三下门,听到“进来”后推门进去。 白哉放下正在看的公文,抬头看我,“你来晚了,白瞬副队长。” 反手关了门走到白哉桌前,“我很抱歉,队长。” “嗯。”白哉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指了指桌子边缘的一堆文件:“这是你需要交接的工作,我希望你能在两天之内适应。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让人带你去副队长的宿舍。” “朽木队长,我希望能够知道你选择我成为副队长的理由。”我看着他,“我想你朽木队长也应该有所耳闻,我并没有掌握死神的战斗方法,至今没有找到自己的刀。我并不认为,一个没有自己斩魄刀的死神能够有能力成为你的副队长。不是所有人都像更木队长那样,强悍到能够成为整个尸魂界的异类。”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么?白瞬副队长。” “是的,朽木队长。” 我深吸一口气,“我很荣幸能在六番队为尸魂界效力,但副队长应该有更合适的人选来担当。” 白哉眼睛微眯,几乎让人看不出来他神情的变化:“这么说,白瞬四席已经有了推荐的人选了么?” “四席”两个字一出,便说明了这件事有了回旋的余地,我再接再厉:“是的,我推荐十一番队六席,阿散井恋次。” “哼!”白哉发出了一个鼻音:“白瞬四席认为,区区六席就能够成为我的副队长了么?” 我歪头冲他一笑:“朽木队长,不妨试试。” “如果,在席位挑战赛上他能够赢你,那么副官的位置理所当然就是他的――只要这个成绩真实。” “当然。”我应承道:“只要朽木队长肯给阿散井一个机会。”言下之意就是在席位挑战赛之前将其调到六番队。 “这事就交给你了,白瞬副队长。” “嗨!” “没有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白哉又看起了那些公文,“别忘了,在席位挑战赛落败之前,你依旧是我的副队长。” 我微微一笑,取下背上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两包火锅调料,递到白哉面前。 白哉抬头皱了皱眉,没有接,问:“这是什么?” “从现世带回来的慰问品~”我笑着说:“吃火锅用的底料,一包可以烧一大锅,我在现世吃过,很好吃,朽木队长也尝尝吧。” “我不需要。” “呐,作为今天我任性要求的赔礼,朽木队长收下如何?”我慢慢诱导:“这两包都是辣的,一个是麻辣一个是香辣,不知道队长您偏爱哪个就都收下吧~” 白哉迟疑地接过,“下次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嗨!”看着难得露出迷惑表情的白哉,我的心情愈加愉快了:“那我就回去了,朽木队长。记得在保质期内吃掉它哦~~” 领了副队长的袖标别在手臂上,我从副队长的宿舍回到六番队。白哉带我出席番队会议,主要就是让队员们认识一下他们的新长官。 队员们见到我的表情各种各样,惊讶的有之、尊敬的有之、不屑的有之……之前给我指路的队员更是张大了嘴一副痴呆的表情,那手指指着我不停的颤抖,硬是没有憋出一句话。 “今天开始,这就是你们的副队长了。”白哉的话一如既往的简洁,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起伏,“白瞬副队长,你先自我介绍下吧。” “嗨!”上前一步,我环视周围的六番队队员:“嘛~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你们的副队长,请用与其相应的态度对待我。在总队长和队长的命令之下,以我的指令作为先行任务,没有例外,更不需要意外!只有这点,希望你们牢记!” 由此为起点,我的副队长生涯开始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发烧了…… 于是光明正大的赖在家里…… orz,尽量在礼拜五之前把下一更倒腾出来= = ------------ 78chapter 8 我抱着一堆公文走在瀞灵廷的大道上,文件不算多,半臂的高度堪堪到我下巴。此景与数年前的记忆相重合,让我想起了某个已亡人,有些说不出的微妙感。 “哟——”一声长唤引起了我的注意,停步回头,看到五十步开外,某只已经成长为腹黑的小屁孩正在向我招手。 我愣了愣,用下巴磕着公文跑过去,在离他还有十步处停下。 “好久不见了,蓝染队长。”仰头看他,“叫我有事么?” “不是什么大事,白瞬君不用这么拘谨。许久没见,一直没有恭喜你成为副队长。”惣右介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毫无破绽,“白瞬君上次托人给我带的豆腐干很好吃,不介意的话在值班结束后和我喝一杯吧?就当做是回礼。” “蓝染队长客气了,你喜欢就好。不过是从现世带回来的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是么?不过,有一想件事想要请教白瞬副队长……”惣右介的眼镜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泛起白光,遮住了镜片后的一切,无论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白瞬副队长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豆腐的?似乎我和白瞬君还没有相熟到这个地步。” 惣右介的“步”字刚刚落音,一阵风吹来,卷起了满地尘沙。我不得不低头再次用下巴磕住文件,以免它被风吹走。 低垂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也阻隔了惣右介看我的视线。 我再次抬头时头发有些微乱,惣右介很自然地抬手,温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我的肌肤,撩起了额前的乱发别在我耳后。 有些小小的痒,我缩了缩脖子。 “白瞬君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惣右介收手,“白瞬君是怎么知道我用食喜好的?” “呵呵~”我抱着文件看着惣右介,“蓝染队长现在没有其他的事么,我们边说边聊好么?”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东西,“我得将这些文件送回六番队,蓝染队长介意陪我走一趟么?” “当然不。”惣右介抬了抬眼睛,率先走出了一步。 “呐,蓝染队长,你还记得二十八年前有个叫宫野明美子的死神么?我和明美子从真央开始就是朋友,后来她从五番队调到了十三番队,在一次任务中殉职了。” “啊,我记得。”惣右介低头偏后看我,“我记得明美子君是个很有资质的女性死神,而且也很努力。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现在恐怕也是护庭十三队中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 “是啊,从真央的时候开始,明美子就一直很努力。”我低着头看脚下的路,“在五番队的时候,明美子很崇拜蓝染队长,觉得像蓝染队长这么好的人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了。所以在和我聊天的时候,常常会提起你,之中夹杂着些你的部分兴趣喜好——比如蓝染队长会在假日义务去真央教授书法。” “原来是这样。”我抬头看到惣右介温和地冲我笑笑,又转回去看向前方,仿佛他用那么别扭的姿势走路仅仅是为了等我抬头那一瞬的对视一笑。 我微楞,顿时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往外冒,各种的怪异感觉。 “说到真央,这些年太忙似乎很久没去了。”那边惣右介还在用他温和的声音继续:“如果白瞬君有空,陪我一起去一趟如何?你也好久没回母校了吧……” 我微微侧头看向惣右介,从我这个角度能够看到他勾起的唇角和没有遮挡在镜片后的眼角,似乎……他比百年前又高了不少。 “其实……”我恢复了看地的姿势苦笑道:“我不是很愿意见到蓝染队长。” “哦?”这个字的尾音上翘,配合着惣右介醇厚的嗓音竟有些挑逗的味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有得罪过白瞬君么?” 我摇头,“没有,只是……蓝染队长会让我想起明美子。” “对于明美子君的殉职我也感到遗憾,之前说了她还是我部下的时候就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死神。我想,作为白瞬君朋友的明美子君也不希望看到白瞬君为了她这么失落。” “嗯,我知道。”我抬起盯着路的头看向前方:“在进入真央的第一节课,老师就曾经教导过——作为死神必须要有面对死亡的觉悟,无论是同伴死亡还是自己死亡都可能会发生。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性命,是明美子自己的责任。” 我停下脚步抬头望天,阳光照得我不得不眯起眼睛:“而没有守护好在意之人的——却是我自己。” 惣右介亦是停步看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白瞬君也不用太过自责了。” “啊……”我看他,“谢谢蓝染队长陪我到这里,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 “那么,期待与你下次再见,白瞬君。” 回到六番队,拒绝了队员要帮我那文件的好意,我用身子挤开了队长办公室的门。 白哉抬头,看着我皱了皱眉:“我不记得白瞬副队长有闲到需要去抢普通队员的工作。” 我将一叠白色纸质印刷体放在队长办工桌上:“嗯,那些已经全部处理完了。”然后顺手抽掉白哉手里的文件,看着白哉一本正经地说:“队长也是,不要总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一直不动身体会僵硬的,就像脸部表情一样。” “白瞬副队长今天……” 白哉的眉毛微微上挑,眉心拢了起来,似乎在斟酌着用词:“和平时不太一样,需要假期么?” “队长才是需要假期的那一个。”我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刚才从一番队拿文件过来的时候碰到了以前的熟人,聊了几句,确定了一些事情。呐,朽木队长,你的腰间为什么会别着两把斩魄刀?” “……”白哉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里只听得到纸张摩擦的声音还有我和白哉的呼吸声,许久只有,他才用他清冷的声音道:“与你无关。”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确实……与我无关。” 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和我都没有关系 ——就算是为了我,又与我何干? 做与不做,或者做了什么,从来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事,我想守住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这么几个!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朋友仅仅只是朋友。 虽然想要守护,虽然重要,但其实舍弃的时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人和人,都是比较出来的…… 何况,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 欺骗自己的从来都是自己的眼睛,已经不愿意面对真实的内心…… 一个月以后的席官挑战赛,正赶上十年一次的队长斩魄刀展示。惣右介站在到场中央,周围是各番队的副队长及席官。 “我的斩魄刀——镜花水月,为流水系斩魄刀,通过雾与水流的乱反射扰乱敌人使其自相残杀。”惣右介一般带着微笑温和地说,一般抽出斩魄刀:“我需要两个人来做一下示范,有没有人愿意上来?” 两位席官上前,惣右介对他们说:“你们以我为对手,全力以赴也没有关系,要拼着杀死我的觉悟举刀。” 两位席官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儿,各自拔刀:“失礼了,蓝染队长。” “那么我们开始吧。”一开始只是普通的斩击对打,惣右介在两位席官的夹击中游刃有余,甚至还有心情点播下他们的斩术。 等热身完毕,他才用他特有的醇厚嗓音念出:“破裂吧,镜花水月。”此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是三个人对打。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惣右介已经渐渐远离了战斗区,两位席官在拿斩魄刀互砍。 “这就是我斩魄刀,镜花水月的能力。”队长斩魄刀的演习示范在惣右介的这句话下结束。 “白瞬桑!”离开道场的时候,红发小子突然叫我。 我回头看他,“好久不见了恋次,有事么?” “那个,白瞬桑……”恋次撇着头没有看我,目光飘离。我没有着急离开,仅仅是在那里等着他开口。 过了一会儿,红发小子的目光才转到我身上,眼神变得坚定了:“这次的挑战赛,我一定会赢过你的!” “嗯。”我微微一笑:“我等着你。” 果然,挑战赛一开始,红发小子就跳了出来,走到我面前鞠躬,“请白瞬副队长多多指教。” 我耸耸肩走上战斗场地,拔刀与其相对。 这场比赛的开始,我用刀刃在恋次的身上划出了几道杠杠。而在他始解之后,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的刀刃无法触及他的身体,而他用他最不擅长的鬼道给了我关键的一击。 “我输了。”我有些狼狈的用手背擦了擦面颊上的血痕,走到同样气喘吁吁的红发小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说:“恋次,如果下次再和女性对战的话记得要避开脸部,不然会被讨厌的。” 红发小子听了这句话有些手足无措,看看我的脸动了动嘴似乎想要道歉。我轻轻地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轻笑:“还有……恭喜你。” 放开他拎着我豁了口的浅打走回观众席,靠边坐下,听到恋次在会场中央大声喊道:“非常 感谢您,白瞬桑!” 我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养神,闻言微笑,轻声自语道:“你的实力,谢我做什么?” 副队长的交接任务并不麻烦,对我而言就是把前几个刚刚到手的东西统统交给红发小子就好。 我依旧习惯不敲门就进队长办公室,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欺压欺压红发小子。可惜白哉不肯再将队长级别才能过目的文件交给我处理,而红小子实在不适合公文类的工作,只会带着几个小队到处乱跑。 所以,白哉!乃辛苦了! 时间匆匆而过,对死神而言日复一日,十年百年千年,区别并不大。 而在我卸下副队长职务成为三席的第三个月,朽木露琪亚被派遣到现世执行驻扎任务。 那天下班后,白哉将我叫到了朽木家。 这是我第一次以一个外人的身份走进这幢大宅,心里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白瞬三席,听说你在来到六番队之前曾经作为驻扎死神在空座町执行任务?” “嗨。” 白哉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了许久…… “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哈?” “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 白哉啊,我的弟弟啊,你没事把我带到朽木家来就是为了确定露琪亚这次驻扎的地方是否安全? 喂!(#`o′)乃其实是个妹控吧你! 不过是为了问个问题!用得着把我特地叫到朽木宅么? 我在管家的引导下走出朽木宅,看着我曾经住过百年的地方。那百年间我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这块土地,现在看起来却有种宁静的美。 在朽木家特有的静谧、深邃的环境气氛中,细细耙制的白砂石铺地、叠放有致的几尊石组,就能对人的心境产生神奇的力量。 走出大宅,告别那个看过朽木家走过百余年的管家,抬头看着尸魂界天空中高挂的月亮,突然觉得哭笑不得。 呐,白哉,拿我作为参照标准,实在是……太不客观现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伏笔! 老规矩~如果有同学猜对的话加更~~ 嗯嗯! 好吧我其实就是来骗留言的望天…… 庭院描写参照了百度百科= = ------------ 79chapter 9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了露琪亚在现世失踪的消息。白哉执笔的手在得知消息那一刻顿了顿,续而运笔时的力道比平时大了几分。 露琪亚失踪了三个多月后,尸魂界终于派出了隐秘机动去空座町进行调查。白哉偶尔会在批文件的时候莫名停下,放空目光坐在桌子面前发呆。我第三次从白哉的手里抽走原本不是我应该触碰的文件,给他送上了一杯茶。 “朽木队长,休息一会儿吧。” “白瞬三席,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你并不是我的副官。”白哉皱着眉看我:“这不是你能够查阅的文件,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达到刺探隐秘文件的标准了。” “嗨嗨。”我闭上眼睛将文件放在一旁,边角和桌角齐边,“我可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白瞬三席,你……” “很抱歉打扰了,朽木队长,白瞬三席。” 白哉说了一半的话却被人突然打断了,自然不是我。对于自家队长,我一向很给面子。 一身黑衣的蒙面死神突然出现在六番队队长办公室内,“请白瞬三席跟我走一趟,刑军团团长有请。”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刚抢到手的文件,再看看抿着唇甚无表情的白哉,无奈道,“队长,我离开一下。” 听到白哉“嗯”了一声,我才对那个传话的黑衣死神道:“我们走吧。” 蒙面死神一点头,瞬间消失在队长办公室内,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我耸耸肩跟上,自然没忘替自家队长关上门——要是让别人看到白哉发呆的样子可就惊悚了。 隐秘机动和刑军相当于尸魂界的地下势力,负责一些非正规的任务,包括暗杀、处刑、监视等,其中成员最出色的便是瞬步和气息的隐匿。不过,所谓的出色仅仅是和普通队员比较罢了。 在他靠近六番队办公室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估计白哉,也是如此。不然,向来对我逾矩行为颇为放任的白哉又怎么会突然出声? 恐怕在训斥的背后,警示和提醒的成分更多一些。 隐秘机动和刑军同属二番队的管辖,现任队长是夜一调教出来的小丫头,蜂家的幺女。 蜂家是代代以处刑、暗杀为名的低等贵族,到了碎蜂那一代,头上的五位兄长都相继死于任务。那时候碎蜂还不叫碎蜂,如若不是蜂家再无可以继承家也之人,恐怕她永远也成不了碎蜂,只能做蜂梢绫。而偏偏那个时候的蜂家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年幼的蜂梢绫不得不挑起了家族重担,继承了“碎蜂”之名,成为刑军的一员。 当年和夜一还在尸魂界喝酒打诨的时候就不止一次见过这个丫头,虽然死板了些,但对夜一的感情却不仅仅是“忠诚”和“崇拜”这种词可以囊括的了。 那种情感,如同光与影,因为夜一的存在而存在,因为夜一的消亡而消亡——比从属更加亲密的,接近与本源的存在。 我想到那个女孩看夜一的眼神,跟着刑军的脚步在一瞬间乱了步调。 瀞灵廷的低级贵族之中,有一套自己的洗脑系统。 利用人性的弱点,过滤掉多余的感情,在潜意识埋下思绪的种子。这些种子会在时间的流逝中吸取内心深处的渴望和阴霾,直到有一天,因为某些诱因从潜意识中发芽滋长,渐渐地占据所有的思绪,成为了自己的意识。 而碎蜂思绪中被埋下的种子生长而成的,是自己存在的价值。其诱因,是夜一。 夜一曾经说过,她们两个人很像。 像在哪里?这个答案其实并不难得出。 在我还叫朽木白瞬的那个年代,能够平静地度过属于我的百年,虽谈不上精彩肆意却能自我的过,其中少不了祖父和朽木家的庇护。和同为“四大贵族”继承者的夜一相比,不可谓不幸运。 而尸魂界的人也不会想到,夜一会抛下她肩上的责任离开瀞灵廷。碎蜂会因为夜一的离开而偏离了原本的成长轨迹,潜力的激发远超过预计的打算。 “白瞬三席,就是这里了。”刑军停下,指了指二番队的,“团长在里面,您自己进去吧。” 点点头,我走进二番队的大门。二番队中隐秘机动占了大部分,还未踏入二番队我就察觉到了隐匿在番队庭院周围不下百余人的灵压。 恍若未觉地走进大堂,一进去就能曾经的小丫头片子现在一本正经地跪在在榻榻米上,端端正正的样子与百年前某个坐没坐相的女人差别甚大。 二番队的厅堂意外的明亮宽敞,丝毫没有能够藏匿人的空间,阳光从敞开的门窗外照进来,能够点亮半个厅堂。和百年前,并无多大区别。 突然想到很久以前某个女人喝酒高兴时勾着我脖子说的话:“我们隐秘机动岁是活在影子里的部队,但至少,在自家番队的时候不会见不到阳光!”所以刚接任二番队队长职务的夜一不顾反对,硬是将整个大堂打通向外扩建了百来个平方,只为了进入这个厅堂的时候不需要再有人躲到暗处。 思及此,不由地向面前这个吊眼梢的女性队长微笑,“碎蜂队长。”这个曾经的丫头也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死神了,想必夜一亦不会后悔当初将她留在尸魂界。 碎蜂的存在是为了夜一,但不能仅仅是为了夜一。能够独自一个人走到这里,是她自己的努力,与夜一无关…… 抖了抖袖子,在碎蜂对面跪坐,挺直腰背低垂眼眉,如同所有的普通死神一样。 被刑军叫到二番队,除了审问还能有什么理由? 果然,在我的膝盖触及软垫的同时,二番队的门窗瞬间关闭,整个大厅暗了下来。 “护廷十三队六番队第三席,白瞬,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清冷的女声响起,“在十三番队朽木露琪亚之前,是否是你负责现世空座市的驻扎工作?” “嗨。”我表情严肃地看着膝盖下压着的榻榻米:“我在现世空座町负责虚的狩猎二十八年,直至半年前与十一番队的敬泽次郎交班回到尸魂界。” “在你就任期间,可曾发现空座市有何异常状况?” “嗨。在就任后不久,我发现空座町的虚比起现世的其他城市要多且更强,就此事向瀞灵廷进行汇报。瀞灵廷当时所给的解释是空座町为这个时代的重灵地,由于灵子分布极为紧凑,所以能够培育灵感强大的整,吸引大量的虚前来猎食。” “你是否知道,就在你卸任后三个月,十三番队的敬泽次郎被确认殉职,由同属十三番队的朽木露琪亚负责该区域。依旧是三个月的时间,朽木露琪亚下落不明。”碎蜂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我:“对此,你有什么可说的?” “没有。”我摇摇头,抬眼与之对视:“我并不认为我有必要为此说些什么。” “那样的话,白瞬三席,你可以回去了。如果发现你的言语间有任何不实,将有隐秘机动负责施以惩罚,请你牢记这一点。” “嗨,那我就先告退了。” 离开二番队,看看天色还早,便打算慢悠悠地晃回六番队,至于身后跟着的人……无视无视! 刑军的常规任务之一就是监视有可能对尸魂界产生危险的人,在现世空座町情况不明的状况下,后面带着不止一条尾巴也情有可原。更何况,如果我要甩到他们,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只要不妨碍到我,跟着也无妨。 之前和碎蜂说的那些,没有半句假话,不过若是让她知道了我隐瞒了夜一的行踪,没准下一刻就往我身上画“蜂纹华”了。 而现世的情况,我知道的确实不多。 这些年无论是在尸魂界还是在现世我都没有刻意去追寻什么,即便是知道了百年间尸魂界动荡不断,队长副队长折损严重也因为与我无关而不曾多问。 我隐约知道这些事儿和惣右介有关,他的野心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甚至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离开这个世界足足百年。我没有想过阻止他,这是他的人生,我可以参与但无法替他做出决定,况且他也不需要。 如果,不是明美子的死亡,我想我会安安静静在十一番队做我的四席。直到有一天,【系统】告诉我该离开了,我会再看一眼这个世界然后无声无息地从这个舞台中退出,如同百年前一样。 但现实却远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 为什么明美子会突然从五番队调任到十三番队? 为什么十三番队会遭到虚的袭击,并且如此巧合地攻击了明美子所在的小队? 为什么在明美子死亡后不久我会接到本不属于十一番队管辖的驻扎任务? 为什么现世这么多城市我会恰好被派遣到有夜一和喜助的空座町,一待就是二十余年? 为什么在我回来之后会接到成为六番队副队长的通知? 又是为什么……现在露琪亚在空座町失踪? 甚至,连明美子的存在本身都是一个疑问。 我停下脚步抬头望天。 尸魂界的天空没有现世的污浊,蓝色天空为背景,一团团白色的云在风的推动下前进。 而尸魂界中,同样也有一双手在推动着阴谋的进展,而我似乎……已经处于不得不动的状态下了。 云团飘动露出了遮挡在其后的太阳,我微微眯了眼抬手遮住过于耀眼的阳光。 在臂膀的遮挡下勾起嘴角露出冷冷笑意。 呐,惣右介,你真的以为,一切尽在你的掌控中么? 放下高举的手臂低头看脚下的地,刘海下垂将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下。 呐,惣右介,我会让你知道,将我的妹妹牵扯进你的计划是何等的不明智。 朽木家的人,将永远被白瞬护在羽翼之下! 此为誓言 ——我对自己许诺下的誓言……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 =大家貌似木有猜对的…… ┭─────┮ ﹏ ┭─────┮果然我的伏笔从来很伤…… 下章跑剧情= =跑剧情的坑爹字数会在作者有话要说里补上~ ↑点进去包养我吧嗷嗷~ ------------ 80chapter 10 白哉自从进办公室看到我之后,视线就一直凝聚在我的身上,其影响力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 “朽木队长。”我认命地抬头回视。 “白瞬三席,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白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配上平直的语调让人有种安定感,“我记得,今天是白瞬三席的休假时间。” “我没有其他事可做,朽木队长。”我低头将分类好的文件堆在白哉的桌子上,“况且,你的副官并不能在公文方面替你减轻负担,作为三席,我想我能够代劳。我的自主行动,妨碍到队长了么?” “哼。”一声轻轻的鼻音,白哉垂下眼帘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过我整理好的文件,如此便是默认了。 我微微一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白哉,我的弟弟,朽木家的当代家主——我想,他继承了朽木一族的优良传统——护短。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愉快。 而更让我感到愉快的是,白瞬三席,即使她的头上不曾顶着那个传承千年的姓氏,依旧成为了朽木家当代家主所维护的对象。 看着白哉批了三打子公文,又跟着他在瀞灵廷溜达了一圈,然后随他走出瀞灵廷。 日近西落,斜阳的余晖照射着漂浮的云朵,带着微黄的红艳。我在白哉身后三步,配合着他散步般的悠闲步伐,难得有机会看这片我几乎从未接触过的土地。 这里是流魂街一区润林安,因为离瀞灵廷近,所以是流魂街中治安最好的一块区域。居民生活安逸,能够做到自给自足,没什么意外的话能够等到灵体的自然消散,然后按照这个世间的法则重组再次进入轮回。 见到身穿队长羽织的白哉,润林安居民大多退而避之,无人露出惊讶惶恐的表情。显然,白哉不是第一次走在这条路上。 我看着白哉的背影,没有开口询问。现在的气氛并不适合开口,而我也很享受这么安宁的平静。 穿过相对嘈杂的集市,白哉带我走到一个僻壤的小山头。 山头之上,立着两块墓碑。 一块墓碑上刻着“朽木绯真”,而另一块墓碑上,却什么都没有。 “绯真,是我的妻子,是我从流魂街娶回的妻子。”白哉开口,声音依旧如他的面部表情一般,平淡得仿佛在说陌生人的事:“我们在戌吊区相遇,我将其带回朽木家并且与之成亲。然而在我们成亲五年后,绯真病故。” 他伸出手触碰石碑,无意识地用手细细描绘碑上的刻字,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飘忽。许久才回过神来,指着另一块墓碑问我:“你可知道这块石碑的主人叫什么?” 我摇头,而白哉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回答:“这个人曾经拥有朽木的姓氏,被誉为‘千年来最强的死神’,但最后离开的时候却连尸体都不曾留下。”他转头看我:“那个人是我的姐姐,因为我而死,她的名字叫做白瞬。” 我看着白哉皱了皱眉,不明白他带我来这里的意义为何,而白哉则很自然地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 “所以——白瞬三席,请你不要误会,我对你的纵容仅仅是因为你与我已故的姐姐同名。但如果,你做出了任何威胁瀞灵廷的事情,那么,你将不配拥有和我姐姐相同的名字。”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会亲手将你处决。” 这……竟是警告!? 我低头看着那块无字墓碑,再次抬头时冲白哉露出微笑,许下承诺:“好。”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与尸魂界的对立面,那么我给你向我挥刀的权利。 但是白哉,你要明白,尸魂界所拥有的一切当中,并不包括白瞬这个人。即使我生存在这里,也不代表这个世界有权利对我进行所谓的“制裁”。 我所亏欠的,只有朽木家…… 对你的庇护和纵容,仅仅是因为,你是朽木家的人,是朽木白瞬的弟弟,如此而已。 “那么队长,为了不让我有机会做出不利于尸魂界的事,将我带在身边如何?”我侧头看他,“而且,比起被二番队的刑军监视,在你的身边似乎更加自由一些。” “白瞬三席,你今日来的反常举动,果然是为了逃避刑军的监视么?” “我知道一直跟着队长,刑军对我的监视就会有所收敛,毕竟监视我的同时也等于在监视朽木队长。”我如此说,“我不喜欢那些在暗处看着我的视线,所以觉得待在朽木队长身边会比较好。” “我并不认为区区三席,能够感受到这个距离外,刑军的灵压。”他看着我,眼睛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我能理解为,白瞬三席你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么?包括在席官挑战赛的时候。” “是的。”我坦白,并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我并不想成为队长级别的死神。队长应该知道我身边并没有斩魄刀,这对一个死神而言相当于失去了一半的灵魂,而队长级别的任务存在着大量的风险和麻烦。我只是一个怕死的普通死神,所以宁愿待在后方做一些相对安全的工作。” 我看到白哉皱了皱眉,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我知道朽木队长对我这样的想法感到荒谬,对你而言为尸魂界或者是朽木家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都是应该的,你不会有任何犹豫。但是我希望队长你能够明白,不是所有死神都能够为了尸魂界舍弃一切。尤其是,付出的代价是再也无法挽回的遗憾。这个觉悟对普通死神来说太过伟大了,伟大得不真实。” “尸魂界太大,我想要保护的只是自己而已,或者还有那些对我而言重要的人或者物。”   我撩开挡住眼睛的刘海,无奈笑道,“拯救世界什么的,从来都是英雄做的事情。无论那个人会是谁,至少现在我没有这个意愿。” “所以……”我再次低头看那块属于白瞬的墓碑,低声轻语:“白哉,别苛求我。” 那日残阳斜落,晕染了整个天空的色彩,白哉头上的牵星箍泛出光亮让我不得不避开他看我的眼神。 最终,不过是一句 ——“抱歉,失礼了。忘了刚才那句话吧,朽木队长。” 一个礼拜后,二番队派来监视我的人顺利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从我的身边撤退。从刑军处传来消息,朽木露琪亚的行踪,已经找到了。 接到地狱蝶消息的白哉在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到我身上,嘴唇似乎动了动,但到底没有将话说出口。同一天,带队任务的阿散井副队长归队,并且带回了瀞灵廷的新任务书 ——命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副队长阿散井恋次,以及三席白瞬前往现世,将朽木露琪亚带回。若目标拒绝抵抗,则抹杀! 看完任务书的白哉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就连面部肌肉都没有丝毫变化。 “队……队长。”恋次偷偷看了看我,然后犹豫着地问白哉:“如果露琪亚放抗,真的要把那个家伙给……” “恋次。”白哉微微抬眼,声音同往常一般清冷:“我认为,瀞灵廷的任务下达得足够清楚了。” “可,可是露琪亚她……” “无论她是什么人,都不能违抗瀞灵廷的规则。”白哉瞥了乖乖待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的我一眼,冷冷道:“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去现世。” “嗨。” “……嗨。” 离开队长办公室,恋次叫住我。 “请等一下,白瞬桑。” “有事么,恋次?” “露琪亚,那个家伙到底是……二番队的报告说,露琪亚把死神的力量给了普通人类。”红发小子拧了眉,低声吼道:“这怎么可能!?将灵力外借可是重罪!且不说死神失去了灵力的死神无法完成尸魂界派遣的任务,如果不能在一定时间内恢复的话更有可能失去做死神的资格,更不要说将力量给予一个普通人类了!这绝对不是露琪亚自愿的!我绝对不相信!!”说到最后,先前刻意压制的声音显然已经失去了作用,整个走道里回响着恋次的咆哮。 “冷静点恋次。”我安抚他:“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任何事情通过第三者的嘴里说出来都多少会有些偏差。等见到露琪亚以后,亲口问她不是更好么?” “白瞬桑,如果……”恋次斟酌地开口:“我是说如果,露琪亚真的想二番队刑军报告的那样,把死神的力量给了普通人类。那么,她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我不知道。”摇头微叹,“自我进入尸魂界以来,从未接触过此类的事件。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由中央四十六室直接作出判决,再由护廷十三队负责执行。”我看着忐忑不安的恋次,拍拍他的手臂:“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我不会让朽木露琪亚死在我的面前,所以,她不会有事。 看着尚在发愣的恋次,我耸耸肩,转身离开,却因为红发小子的喃语顿住了脚步…… “呐,白瞬桑,你说,如果露琪亚反抗,朽木队长会不会真的杀了她?” 会! 我瞬间得出这个结果,毫无迟疑。 我会救露琪亚,因为我曾经是朽木白瞬。 我能够救露琪亚,因为我现在仅仅是白瞬! 转头看向那个侧拉式的队长办公室大门,默然无语,只留下满目苍白……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是真正的周更┭┮﹏┭┮ orz原谅我,实在是忙得一塌糊涂! 原本说这章进剧情的,看来得拖到后面了= = 十一放假的时候应该能够多更几章。。。。。大概…… 我尽量…… 黑犬黒犬爬走…… ------------ 81chapter 11 多年未见露琪亚,我没想到再次见到她会在空座町这块土地上。 空座町的夜晚一如既往的安静,即便是超人类物种在大街上四处游荡,也丝毫没有影响到普通人类的生活。 看不见的东西就当做不存在,不相信的东西即使看见了也可以当做不存在。无论是人类还是死神,在自欺欺人这点上没有区别。 红发小子和来到现世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似乎是找到了自认为合适的理由,原本的犹豫和彷徨变成了带回露琪亚的决心,比起面无表情的白哉,他的表现更为急切。 依靠着“技术开发局”设计的灵压捕捉器——类似于现世中眼镜的姿态,能从黑色的透明物质上看到目标人物的数据,从而分析确定对方是否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一种很实用的道具。 因此,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露琪亚,在现世一家幼儿诊所的门口。 “朽木露琪亚,找到你了!”蹲在现世街边的路灯上,恋次一边取下灵压捕捉器,一边说。  声音不响,自语的成分更多一些,至少说话的对象“你”——露琪亚,她并没有因为恋次的话而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或许,仅仅是因为她在失神? 恋次为了掩盖自己在得知露琪亚无事时放松下来的神经,这句话的尾音上翘,拖了个小小的长音,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轻佻。 但放松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他回过神来,看着露琪亚奔跑的方向有些发愣,再次戴上了捕捉器重新看了看之前检测到的数据。 “难道……二番队的报告是真的?”他透过黑色镜片看露琪亚离开的方向,几近恍惚地自语:“那个家伙,怎么会变得这么弱……” 说着便不等白哉的命令,自顾自地跟了上去。 我转头看白哉,入眼的是他未曾动摇过的冷峻脸庞,和抿成线的薄唇。 “跟上我,白瞬三席。”他开口说话,声音里没有夹杂着其他多余的感情。 “嗨。” 白哉的速度不快,也没有刻意放慢脚步。我跟在他后方五步处,看他的银白风花纱在空中飘荡,随着身体的起伏甩出柔如水波的浮动,配着移动中微微前倾的身体,说不出的淡漠决绝。 这是属于朽木的大义,与白哉无关。 我抬手拨动堪堪遮住眼睛的刘海,配合着白哉的频率前进。 等我和白哉追上恋次的时候,恋次已经拔刀,刀锋所指,俨然是露琪亚。 “从尸魂界派来的追兵都已经来到背后了,你却满脑子在想些其他的东西完全没有察觉?就算只是个义骸之身,才过了两三个月,你也未免太大意了吧。”将刀抗在肩膀,这是无意为战的意思。 从上俯视而下,红发小子颇有些急切地催促:“快说吧,露琪亚,抢走你能力的那个人类在哪里!” “你在说什么?”露琪亚辩解:“虽然我的身体是义骸,但那并不表示力量被抢走了,更别说抢走我能力的是一个人类!” “就是人类吧!” 恋次微抬头,脖子昂起了倔强的曲线,从我的这个角度看,无法见清他的眼神,声音微微低沉:“不然的话,你不会做出如此像人类的表情……” “跟我一样从流魂街出来,好不容易才被大贵族朽木家所收留,花费时间金钱不就是为了把你培养成死神的杰出人物么?”他抬起那只没有执刀的手指着露琪亚质问,“朽木露琪亚不应该是那样的么!?怎么可能会……显露出如此像人类的表情!!” 冷风吹过,卷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樱花瓣——这个国家,据说每个时间段都会有一个地区绽开樱花。我下意识地抬头看白哉的脸庞,依旧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任何可以称之为是情绪的东西。 “呐,是吧?朽木队长。”擅自行动的红发副队长此时终于想起来了自家队长的存在,朝我们的方向看来。 露琪亚在听到“朽木队长”的瞬间僵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转过身子,面上难掩震惊:“白哉……大哥……” “露琪亚。”第一次从白哉的嘴里听到露琪亚的名字,和他叫其他人的时候一样,没有起伏的语调,每个音当中的间隔都相差无几。 而就在露琪亚将后背□在恋次的目光之下时,红发小子再起执刀向她冲去。露琪亚感受到那寒冷的杀意,退避而开。 恋次的挥刀的力量控制得极好,将将划破露琪亚的皮肤,在离白哉死霸装一指间距处勾出一弯弧度。 “把死神的能力转让给人类是重罪,不交给刑军执行,而委托给我们来出面,已经算是仁慈了。”恋次走过去,将刀尖递到为了躲避攻击狼狈倒地的露琪亚面前,刀锋在路灯的照射下,泛出银白色的光辉:“来,露琪亚快点说吧。” 露琪亚趁着他说话的档向后猛退,远离他挥刀的距离.先前被划破的皮肤渗出鲜红,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我们要杀了那个抓到你甚至还都走你力量的家伙!不要再袒护他了,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恋次弯腰朝后举刀,这是进攻突击的标准姿势:“刚才的那两刀,不是你自己避开的,而是我让你避开的。下一次,你就死定了。” 原来如此,红发小子是想要抹杀那个人类而抵消露琪亚自身所犯下的错误。认为只要露琪亚是被迫的,只要供出那个人类,就能够拯救露琪亚,让她逃过静灵庭的惩罚。 不愧是原十一番队,想法天真得很。 隐没在阴影处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我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瞬步而出,一手箍着露琪亚的脖子一手制住她右手脉门将她圈在怀里,带着她退出恋次的攻击范围。 “别动!”顺便出声喝住未看清我是何人就被轻易捉住而拼命挣扎的露琪亚。 “……”露琪亚身子又是一顿,如她见到白哉的时候一样,说话时带着少有的迟疑,“白瞬……前辈……” “好久不见了,露琪亚。”我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侧头舔去她脸上伤口流出的鲜血,挟制住她颈部和命门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恋次副队长,和你说过的吧,当对手是女性的时候,最好避开对方的面部。”我略带责怪地看向红发小子:“弄伤女孩子的脸可不是男子汉的所为。” “等等!”露琪亚打断我:喃喃问道:“为什么……白哉大哥和白瞬前辈,还有恋次都……” “当然是为了带你回去……”尾音未落,一道光划破黑色的夜,从我脸颊边擦过。我冲着光亮来源处看去,微微颦眉:“所以说,这年头具有男子气概的是越来越少了。不管是死神,还是人类。” 来人从暗处走来,手里似乎还提着什么东西:“三个拿着武器的人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其中的两个还是大男人。这让我看了实在是不舒服,也就顾不得对女士的绅士风范了。” 他信步走来,夜路上反射着水银灯的光,越接近灯光,人的轮廓便越清楚。等他整个暴露在灯光下,才看清楚不过是个十五六岁戴眼镜的黑发男孩。 “你能看到我们?”恋次手握刀柄,做出防备的姿态,“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她的同学。”黑发男孩推了推眼睛:“同时也是一个讨厌死神的人。” 我怀里的露琪亚愣了愣,“石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纯粹是碰巧,我不是担心你。”黑发少年举起手中的塑料袋,晃了晃说:“不过是因为我半夜突然很想去24小时营业的裁缝连锁店,这一带就只有那家分店,所以我才会半夜出现在这里。”说到这儿他又抬手顶了顶眼镜,在路灯光的照射下有点反光:“我绝对不死因为感受到死神的灵压担心你才找借口特意从家里拿了这个塑料袋出来的。” 这一长串话说得露琪亚的表情有点……囧。 “呵呵,哈哈哈~”我看看露琪亚的脸再看看一脸严肃的黑发少年,忍不住把脑袋埋在露琪亚的肩膀上笑出声来。 “呐,露琪亚,在现世你也找到了很好的伙伴呢~”我凑在她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轻轻说:“在现世的这些日子里开心么?” “你在说什么白瞬前辈!”露琪亚先是一呆,突然大力挣扎着反抗:“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怎么可能会和一个人类有关系!?” “一个普通人类怎么可能会知道死神的存在,更谈不上讨厌死神了。”我淡淡道,抓着露琪亚手腕的手紧了紧。 “算了!”恋次看着人类少年,突然出声打断我的话,说话的对象却是露琪亚,“既然你不想承认就算了。”显然红发小子因为露琪亚的态度变得急躁,此时已是甚为不耐地将刀刃指向黑发的人类少年:“反正我会先宰了他。” “等等恋次,我说过我和这个家伙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白瞬桑,露琪亚就交给你了,能让她稍微安静会儿么?” 我看了眼红发少年,又看了看满脸期翼望着我的露琪亚,再将目光移到了分外安静的白哉身上。 他站在那里,似乎在看一场并不好笑的闹剧,而非剧中人。 最后将目光投给站在路旁,看似随意其实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人类少年,朝恋次道:“副队长,请你记住,我们此次的任务仅仅是带回露琪亚。作为死神,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杀死人类是不被尸魂界所允许的,希望副队长的行动不会给我们带来额外的麻烦。”言下之意,如果想要回去后替露琪亚求情,那么现在最好不要惹一些会遭人话柄的事儿。 “啊……我当然知道,放心吧白瞬桑,我会有分寸的。” “不用手下留请,我还没有弱到需要对手放水才能活下来的地步。我的名字叫石田,石田雨龙。”人类少年似乎对我和恋次的“狂妄”态度十分不满,推了推眼镜,挑衅:“就算你是死神,至少也该让你知道是谁打败了你。” 恋次持刀的手微微抖动,我知道那是战斗前的兴奋——无论是在尸魂界得知露琪亚的行踪不明,还是奉命捉拿露琪亚,再到现世处处对露琪亚手下留情,红发小子都压抑得太久了。他需要有个爆发的突破口,让他的急躁怒火以及不安都发泄在武力的实施之下。 而偏偏,人类少年……并不明白他与红发小子之间的差距。 恋次持刀平举,露出狰狞笑意:“决定了,我要……宰了你!” 我挟着露琪亚后退两步,微微侧身,为她挡住了朋友因救自己而无力倒下的画面。我能感受到怀里的露琪亚有些微微的颤动,几不可觉的。 他扛着刀,鲜红的血液从刀刃上流下,滴在地上,“我早就说了嘛,你这种程度的区区人类……”恋次看着地上的人类少年,做出了在对手倒地之时,每个十一番队队员——即使,是原十一番队都会做的事——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阿散井恋次,就是打倒你的那个死神,给我好好的记住!” ↓还有一章!表漏了!! 作者有话要说:chapter 突然,空座町内爆发出一个死神的灵压,我能感受到那个凭空出现的灵压正在朝这里靠近。微微垂眼,我确定自己对灵压的判断并没有失误,这个死神是从莫须有中诞生而出的。 如果其原本就是死神,失去了自然孕育的肉体,只有义骸能够寄宿死神的灵魂。而义骸之所以能够行动,激发它机能的是远超出普通人类的灵体密度。 即是说,义骸无法掩盖灵魂的本质。所以,恋次才可以通过“技术开发局”的道具看到义骸深处露琪亚灵体的状态。 而人类通过自然孕育的肉体与之不同,那是与灵魂最为契合的躯体,是灵魂最安全的保护屏障。任何人,任何力量都不能让透过这层遮挡窥视人类的灵魂,——这个任何人中,包括我。 死神无法夺取人类的肉体;人类无法使用死神的力量。 也就是说,现在在空座町有一个拥有死神灵压的人类存在,一个未曾经历过死亡的死神存在…… 微微一个走神,那个死神的灵压已经很近了。 “有人来了。”我低声提醒恋次。 就在话音刚落之时,一道蓝光从上至下斩裂了现世堪称牢固的水泥地。 “你是什么人?”恋次退开,握紧了斩魄刀,表情比起先前严肃了不少。虽然不知道来人的能力,但就凭刚刚那一刀就可以知道他比那个黑发眼睛少年强上许多。 “我是黑崎一护。” “居然是……死霸装。” 恋次看清橘发小子的着装,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张狂地举起斩魄刀指向他,“是么,我明白了,你就是夺走露琪亚能力的人类!”边说着便向其斩去。 而我的注意力却没有集中在相互拿刀对砍的二人之中。如果刚才我的记忆没有错的话,在这个橘发少年的灵魂呈现出死神灵魂特性的时候,在他身边的是……喜助? “一护!!!”怀里箍着的露琪亚突然用力挣扎起来,比之前的都要来得强烈。那头橘发小子已经半跪在地上,恋次的斩魄刀高举,就要斩下的样子。 以人类的认知而言,这个少年很强,但终究比不过在尸魂界经历了多年战斗的恋次。何况,红发小子出自最强的十一番队,是更木剑八曾经的部下。再何况,此次的事件与露琪亚——他最在乎的人牵扯甚大。 “结束了啊,你将会死掉,把能力换给露琪亚,然后露琪亚将在尸魂界受死。” 恋次说出“死”这个字,本意是为了提醒露琪亚此次所犯下罪孽的严重性。顺便以一种维护者的姿态告诉橘发少年,因为你的关系我家露琪亚会受到何等样的惩罚。 但显然,这个字也同样刺激到了橘发少年。他的眼角抖了抖,身边的灵压有些微妙的变化……原来如此,惣右介和喜助的企图不是,或者不仅仅是露琪亚身体内的那个不知名的异物,而是更加深远的东西…… 这个东西,恐怕和橘发少年有关。如此,橘发少年与露琪亚的相遇就不是简单的了,是惣右介的阴谋,还是喜助的谋略,又或者两者兼有…… 惣右介和喜助,这两个人放一块儿连我都觉得头大了。我瞥了眼一脸焦急看着俩男人互殴的露琪亚,默默念叨:我的妹妹!乃辛苦了! “不过你还真是愚蠢,枉费露琪亚为了不想连累你一个人出来,乖乖的呆在家里不就没事了。却偏偏要追来,难道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够改变什么?像你只不过是个半调子的死神,怎么可能是我们这种正规班出身的对手……” “恋次,退!” 原本还在夸夸自谈的恋次毫不犹豫地退后了一步——十一番队的规矩,在面对敌人的时候退缩就等于战败,而恋次在听到的我的声音后却毫不犹豫地往后迈出了这一步。 我突然笑了。 早就应该知道,露琪亚在现世遇到重要伙伴的同时,我何尝不是在尸魂界得到了重要的东西。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都无关紧要,我在此时此刻,或者在彼时彼刻,也这样由衷的欢笑快乐过,这就足够了。 何必在乎真假,又何须揭示一切,即使再虚伪也无法改变这虚伪的感情给我带来过我那时想要的东西,真或假在这种心情下根本毫无没有意义。 一直堵在心口的郁气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差一点点,我就因为过去的记忆把自己牢牢梏桎,将自己带进了一个翻转的漩涡,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我只要我的孩子们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属于他们的世界上好好地活着,如此而已。 无论是野心孩子责任,无论是同伴还是亲人,我都希望他们能沿着自己选择的道路走下去。快乐和幸福都是附加的,只要不后悔,就好…… 恋次退得很快,没有半点犹豫。饶是这样,也让橘发少年在他下巴处割了一道不浅的伤痕。 “你太大意了,恋次。”白哉看了我一眼,微微颦眉,大概是对我限制露琪亚行动的姿势有些不满,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移开视线对恋次道:“这个叫黑崎一护的人类,看到我才想起来。昨天隐秘机动部队有报告,大虚受了刀伤,而不得不退回虚圈。” 我挑眉看了白哉一眼,以他的自傲自持,居然能够记住第一次见面的人类,哪怕那这个人类拥有死神的力量并且击退了大虚,也依旧让人意外。果然,白哉对于露琪亚的在意程度,远没有他表现出的这么冷漠。 “这个小子?击退大虚?怎么可能!?队长你看他的斩魄刀,除了大以外一无是处,一看就知道是无法控制灵压连斩魄刀的名字也不知道的菜鸟!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能力?我要让他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是天壤之别。”恋次右手举刀,左手轻抚刀身:“咆哮吧,蛇尾丸!” “一护,快逃!你赢不了他的,快点逃啊!!”露琪亚在我怀里冲橘发少年大叫,她很清楚对于死神而言斩魄刀的意义。不知道斩魄刀名字的死神,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死神。 而尸魂界千万年的历史上,只有两个例外——现役护庭十三番队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以及,白瞬。 无论是百年前的朽木白瞬还是如今的白瞬,都不知道自己斩魄刀的名字。 或者说,我的斩魄刀……根本不需要名字! 名字是激发力量的一种方式,同时也是束缚力量的枷锁。 显然,橘发少年现在的水准还没有到可以舍弃斩魄刀的地步。如果不是我的双臂箍着露琪亚让她无法动弹,我想现在她已经上前和恋次对持了。 仅仅是一击,橘发少年已然动弹不得。 但是,事情却没这么简单。 少年体内的力量并不单纯是死神的力量,还有……虚? 死神和虚的本质都是灵子通过规律运动而构成的固体形状,再灌输其灵魂,单就身体本身而言,它同尸魂界的建筑物、植物以及任何东西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差别。而在尸魂界和虚圈这两这完全由灵子组成的世界,特殊的就只有灵魂。这即是说,本源取自于灵魂的斩魄刀,非单纯的灵子构造,才是其拥有普通灵子而无法拥有的力量。 换言之,死神的力量来自于灵魂。 这个少年虽然是人类的身体,但灵压中的感觉却不单纯是从露琪亚那里得到的死神力量。 这就是喜助和惣右介的图谋? 现在少年体内的虚的力量微乎及微,死神的力量虽然觉醒但离真正意义上的强大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面对三个队长级别的死神,处于完全的劣势,喜助隐而不出,明显是想借助尸魂界的力量让少年真正觉醒。 保护以及培养——或者说,在培养的前提下进行保护。 既如此,出手帮一帮也无妨。 露琪亚的朋友啊,对于想要拯救我亲人的,无论是谁,我都心存感激。 少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连脚踏大地平稳站立都做不到,握刀的手却没有一丝颤动。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从路灯光下投下的影子的抖动仿佛能够看到橘发少年嘶叫着的挣扎…… 感到无力么少年…… 渴望力量么少年…… 那么举起你的刀,说去你的愿望…… 我会让你实现,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欲望…… 我的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说话,我知道那不是对我说的,但确确实实来自于我的内心。 一阵疾风以橘发少年为中心向外扩散,急剧生长的灵压从少年的灵体里肆意翻腾,周围的一切都受到了这这股灵压的影响,连空气都变得让人感到压抑。 渴望力量么少年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带走露琪亚!!”少年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狭长的眼睛里是坚定的瞳。 我会让你实现,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欲望…… 少年一跃而起,挥刀落刀毫不犹豫,仍在震惊中的恋次被其砍中,“技术开发局”为此次行动贡献的灵压捕捉器彻底报销,一刀两段从恋次的额头上掉落。同时滴落在地的,还有恋次的血液。 血从额头流下,流过鼻梁两边,滴到地上染出红色的一点,再一点。 恋次狼狈不堪,果然限定灵印限制住了80%的灵压对他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发生了什么?”恋次无法理解原本奄奄一息的人类为何还能爆发出这般的力量。事实上,即便是我,也仅仅是猜测出了部分原因。 刚才——在我内心深处想起那个声音的时候,露琪亚的身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与之产生了共鸣。 而我,却无法窥视她义骸内灵魂的深处。所以,仅仅是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 跑剧情的章节收钱各种不好意思- -于是先送一章 这礼拜有榜单任务,送多了任务完不成,所以等字数到了再送,或者以后补上 嗯,基本上是跑两章剧情送一章 ------------ 82chapter 13 橘发少年体内灵压暴动,整个人的感觉变得十分狂躁。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很爽就对了。我现在,伤口一点儿都不觉得痛,也没有想过会输给你!” 那么举起你的刀,说去你的愿望…… 少年举刀向恋次斩去,灵力从身体内不断地泄出来,风的速度越来越急促。恋次呲牙咧嘴瞪大了眼睛,一招一招挡住了少年的攻势,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被压制住的那个人……是恋次! “你怎么了,速度怎么变慢了?没有力气了么?我现在可是充满了力量,就算再打一万年也足够了!!” 只要是你想的,都会实现;只要是你的欲望,就一定能够得到满足…… “我会打倒你,然后带回露琪亚!!” 恋次已经完全被压制住了。来到现世,尤其是在看到露琪亚并且得知了她的态度以后,恋次就一直处于焦虑迷茫的压抑状态。先后对战两个“露琪亚现世的伙伴”,让他内心的不安再次升级,潜意识地手下留情,不然黑发眼镜小子不会直到现在还存在着意识。 我看了眼倒在地上脸颊贴着地面依旧坚持仰头看向对战中两人的黑发少年,又用眼角扫过现世马路尽头拐角处,隐于阴影之下的某个角落。 在不算明亮的月光的照耀下,那块没有路灯的角落显得十分昏暗,没有人气也没有声音。只有渐暗的阴影下,露出的一角……隐约可以看出是个帽子的形状。 我放开露琪亚,露琪亚因为橘发少年所展示出的实力而感到震惊,就连自身已经脱离了束缚也不知道。白哉将他的注意力分出了一部分在我身上,见我右手已经握在刀柄之上,他微颦眉,犹豫了一瞬,松开了自己搭在斩魄刀上的手。 “该结束了。”那边,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恋次被橘发少年爆发出的灵压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橘发少年高举斩魄刀从空中砍下,胜负已分。 但是,谁也没有说过这场战斗是一对一的。 这是战斗,不是比赛。公正公平公道,在以生命为筹码的战斗中根本连说出口都是笑话。 不是所有的付出都必须得到回报,不是每个人的愿望都可以无条件的达成。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公平,就是其不公平。 少年,也许在将来不久你会得到很强大的力量,但是现在,强大的力量对你还言之过早――在你还没有为此付出任何代价的时候,还言之过早。 拔刀、归鞘,我重新回到露琪亚的身后,用那双举刀斩向其同伴的臂膀拥住她,就如同我从未放开过她一样。 露琪亚看着橘发少年倒地,终于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缓缓回头看我:“白瞬……前辈……” “这是……”恋次看着橘发少年倒地,喃喃出声,而后看我的眼神,是不掩饰的怒火:“果然,那个时候,席官挑战赛的时候白瞬桑没有使出全力。” “不,那时候是我输了。”我看向恋次,坦然道:“在不伤及你性命的前提下,那种程度,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可就算是那样!……” “副队长!”我打断他:“无论如何,我希望副队长不要忘记,在下一轮席官挑战赛之前,在你我没有获得任何足以让尸魂界将我们调离现任岗位的错误或者功劳之前,我们自身并没有权利对自身所处的职务有任何,哪怕仅仅是语言上的不满。”我看着他不甘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所以,现在,此时此刻,你是六番队副队长,而我是六番队三席。请副队长不要对事实发出抗议,这毫无意义。” 这番话后,得到的是恋次长久的沉默,直到露琪亚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他才重新将注意力从自己的思绪中离开。 “一护!一护!!一护,回答我!!放开我白瞬前辈,一护他……”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看好,那个小鬼已经死了!!” 露琪亚眼神略带迷茫无措,那个橘发少年就这么倒在地上,原本紧握在手中的刀也离开了他的手心,同主人一样横在现世冰冷的水泥地上。 “你还不明白么?”恋次的声音,来到现世以后第一次听起来显得低哑沉痛:“只要你过去摸了他,你的罪就要至少加重20年!没必要非得为了一个死人再去加重自己的罪吧!!” “一护他……是被我连累的,是因为我而死的,我去看看他有什么不对!!”露琪亚低着头,我从后面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却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渐渐松开她,露琪亚立刻从我的双臂间跑出去,却又因为我的一句话,再也无法向橘发少年迈出一步。 “他还没有死。”我听到自己淡漠的声音响起:“但是,如果你触碰到他,或者让他触碰到你,他会立刻死在这里,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不会有。” 白哉走到倒下的橘发少年身前,平稳规律的脚步声在这个夜格外的唐突,轻而易举地吸引了争执中两人的目光――而我,从未将我的注意力自白哉身上离开过,自从知道那件事以后。 “就算你的罪会因此而加重也罢,你也一定要过来么?到这个小鬼的身边……”即使是从他口中难得出现的问句,平稳的语调和每个发音的间隔依旧如往常一样,“” “大哥……” 白哉垂眼从上看了倒在地上的少年一眼,又将目光投给露琪亚:“我知道,露琪亚,这个小鬼和‘他’非常的像。” 听到那个“他”时,露琪亚的眼睛微微眯起,黑色的瞳沉痛般地颤动。 “白瞬三席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才会对他手下留情没有让他直接毙命吧。”白哉又看向我。 “不,朽木队长。”我与其对视:“我并不认为我有对任何人手下留情,我仅仅是认为,这种程度的出手最合适那个做我对手的那个人,如此而已。” 少年身下的水泥地被他的血液染上了红色,红色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扩散开来,晕出了一片。少年却伸手抓住了白哉的裤脚。 “反正都已经死了,还说什么像不像的,不要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聊天。”少年抬起头,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我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好。虽然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充满自信略有些狂妄的笑意,但仅仅是一句话,都让他不得不停下喘息。 “放开朽木队长,人类少年。”我走过去,路过露琪亚的时候拍了拍想要前进却无法继续的她的脑袋,“我不会和你说什么贵族的礼仪和矜持,这些对你来说存不存在都一样。但是,你输给了我,以你从露琪亚那里得来的,引以为傲的死神的身份,输给了我。这样的你,又有什么权利触碰我的队长大人,又有何等的立场让露琪亚和你一起留在现世?就算是我们不将露琪亚带回去,这等弱小的你又想要怎样保护她?这样的你,连对露琪亚说‘不要走’的资格都没有。” 少年的下巴磕在水泥地上,仰着头看我,拉着白哉裤腿的手渐渐松开。 “我们走吧,大哥。刚才这个家伙的举动,让我完全清醒了,请把我带回尸魂界吧,我会好好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错。”说着便率先背对着橘发少年,向前走了出去。 “等等,露琪亚,你等着,我一定会来救你的!”他挣扎着从地上想要站起来。 “别动!”露琪亚一声呵斥,背对着所有人,“你只要敢动一下试试看,你只要敢追上来试试!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她转过头,眼中蓄泪,却不曾掉落:“既然早晚都要死,何不躺在那里,哪怕只是多活一会儿都好。” 现世阴沉的天终于下起了雨,最后一点儿月色也被乌云阻挡,如同那一天,志波海燕在露琪亚的面前死去时一样。 “刚才的那两刀,破坏了锁结和魄睡,就这么放着不管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就会死。”白哉向前走去,微微垂了眉目:“就算他能够活下去,也会灵力尽失。别说死神的力量了,就连原本自身的灵力也会消失殆尽。” 说到“锁结”和“魂睡”的时候,白哉看了我一眼。在我刚刚成为六番队队员的第三天,曾经和白哉一起出过一次任务。那次事件算是这几年来尸魂界中发生的较为严重的事件。关押在二番队第三分队监理队,也就是蠕虫之巢的犯人大范围逃脱,在外接应的人,是当时六番队队员。 蠕虫之巢是尸魂界中一个特殊部门,符合二番队隐于黑暗的作风,其专门监禁尸魂界判定对尸魂界有威胁的死神。这个消息不知道从哪里传到了那个原六番队队员的耳朵里,而他的一位友人恰恰是被尸魂界判定的“有威胁的死神”。 就着这层关系,二番队碎蜂队长向六番队发出协助请求。 那个时候我还是六番队副队长,自然跟着自家队长一起任务――这是第一次,也是在此之前,唯一的一次跟着白哉出战斗型任务。而那个时候白哉所用的招式,就是破坏死神的锁结和魂睡。 没错,这一招,最开始使用的人是白哉。 我更加确定了之前的推测,此次任务没有让二番队隐秘机动和邢军来执行,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因为尸魂界的“慈悲”。而是因为,这个任务除了白哉以外,没有人能够在不明确任务究竟是何的状况下完成 ――只有白哉,会在对付不需要解放斩魄刀的对手时,习惯性地使用那一招。 一般普通的整堕落成虚的时候,最初的灵体会爆散然后重组。 维持魂魄灵体凝聚的――不管是死神还是虚亦或是整,都同样需要锁结。锁结是将灵子凝聚成形所不可缺少的,最重要的枢纽。而魂睡,是魂魄力量的源头,任何一个魂魄被破坏了魂睡之后,即使灵体完好,灵体内部的灵力灵压也会消失。 一个灵体和灵力都无法凝聚的魂魄,都会消失,与大气中的灵子同化。 如此,便完成了虚化的第一步条件 ――灵体爆裂,灵压扩散! 他们是要将一个灵魂深处存在虚的死神彻底的变成虚么…… 在走进恋次打开的穿界门之前,我最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橘发少年,以及隐藏在道路尽头拐角暗处的见喜助。 我不管你们在筹划什么,既然已经让我的妹妹牵扯其中,我就不会不管。 又或许,露琪亚被牵扯之中的原因正是因为,你们希望能将我带入你们的战局。 穿界门缓缓关上,现世的最后一丝风景也被挡在了门外。露琪亚停在门前,一动不动,直到恋次催促,她才转身。 我摸了摸露琪亚的脑袋,此刻,何等样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而露琪亚还没有软弱到,自己所做出的选择,需要别人安慰的地步。 我看向走在最前面的白哉,脱去队长服的他却没有将银白风花纱褪下。其意为,因朽木家而战么…… 我看看自己的手,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脖子。 突然庆幸,当年的朽木白瞬,没有接过那白色的轻盈。因为那个时候的朽木白瞬,现在的白瞬,都没有承担这份轻盈的担当! ……我,从来都是不甘于束缚…… 即使,束缚我的,是我最渴望的…… ------------ 83chapter 14 在露琪亚回到尸魂界的第二天,我一如既往地,自说自话地,进入了队长办公室,翻看着那些不属于我管辖范围的文件。 六番队是贵族专属番队,代表维护贵族的利益,负责保护死神界四大贵族利益的队伍。 尸魂界的贵族——是魂魄初来尸魂界之时被拦隔的灵力强大的魂魄,也就是说,身为贵族的死神所拥有的能力普遍比其他流魂街来的死神要强——仅仅是普遍,而非所有。 通过六番队的那些文件,可以看到从中隐藏的许多信息,以此来判断尸魂界近年来的形势。 我对这个世界不存在欲望,也没有野心,它在我眼里和我走过的所有世界都是一样的,即便这里是第一个让我真正意义上对其产生留恋的世界。所以我不曾,也不想掌握这个世界的一切,这个世界没有让我握在手里的价值。 这仅仅是我之前太过天真的想法。 我以为我可以一直待在这块土地上,以一个局外人的姿态看我曾经,以及现在重要的人一步一步走向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以为,我可以就这么平凡地待在这里,不参与什么,也不阻止什么。 可是我忘记了,我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将来我会离开,但现在,此刻,我确确实实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人能够给我带来影响,而我同样影响着这个世界。 在世界的范围里没有谁是重要到无法或缺的,世界不会因为任何人停止它的轨迹,它就这么存在着,无论人类或者其他生物如何。而也正是这些毫无价值的,渺小的生物,世界才之被称之为是世界。 明明能够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即便这个心脏是灵子凝聚——因为我自身的意识而跳动的,也依然说明我确确实实,在这里。这里的人能够看得到我,我也能看得到他们。 刻意地,潜意识地将自己雪藏,是我的软弱。 我在害怕,身体里流淌的肆虐的血液,那是一种狂妄叫嚣着疯狂的蠢蠢欲动。 我突然间明白了,当初更木队长会选择让我进入十一番队的理由。 他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我对于战斗的渴望,那是被约束在这个世间之外的,隐没在我内心深处的,连我自身都没有发觉其存在的——战斗本能。 我渴望鲜血,思想中饥渴的信息从未停止对我的身体传来讯号。 为什么不参与战斗,不是不能战斗,不是不想战斗,只是单纯的害怕战斗中变得不像自己的自己。 我很清楚我冷静之下的疯狂,所以压制,所以才会恐惧。 那是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的腥红…… 我怕自己有一天,会毁掉这个世界! 也因为如此,在知道宫野明美子的真实之后,在看清惣右介的谋略之际,在露琪亚脱离我的掌控之时,我会选择待在白哉身边,看着他,护着他。 我已经不想,看着重要的人在我可触及的范围内离开了。 守护的手段不仅仅是毁灭,破后而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更何况,立是比破更要繁琐的工作,而我不确定这个身体——因执念凝聚成形的身体,会不会有一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失去它的形态。 是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就一直不安。精神力太过飘渺,即便是有【系统】的帮助,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崩溃。说到底,我不相信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我自己! 度过的岁月太长,看过的走过的经历过的事情太多,我以为安逸沉静的生活是我想要的,也是最合适我的。但那仅仅是因为,我没有找到一个能够让我热血沸腾的理由。 我右手覆上腰间挂着的浅打,想到了白哉身上带着的那把,有着淡青色剑穗的斩魄刀。 有些事,有些人,其实没有我想象得那么重要。 有些事,有些人,其实也没有我想象得那么不重要…… “哐嘡!”我转头看到红发小子粗鲁地推开门,看着我喘息了半响,略略移开眼,艰难地开口:“露琪亚的刑罚,出来了。” 露琪亚的罪行是未经许可借给他人灵力以及灵力丧失,还有就是逾期未归。撇到后面那条附加的小罪过不说,前两条确实足够称得上是重罪的范围。 但就算是如此,中央四十六室下达的判罚也过于严苛了。 义骸立刻交回然后毁掉,缓刑期从三十五天缩短成二十五天,甚至动用了双殛。双殛,就是在一百五十年前我也没见它启动过,根据朽木家图书馆里的记载——如果我的记忆力没有出错的话,只有在队长级别的死神犯了重罪时才会解放双殛。 这样的处理结果显然太过夸张,那么便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系统】所赋予的学习能力,有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记忆力的基础之上的,除此之外还包含理解能力、适应能力等等。在很多年前,朽木白瞬浏览尸魂界大量书籍的时候,那些记忆仍然留在我的脑子里。甚至,因为再次来到这个世界重组身体时的淬炼,那些原本已经沉淀了得记忆愈加清晰起来。 而在我的记忆力,双殛在贯穿死神身体的时候,力量会在瞬间膨胀数十倍,产生的极度高温能够造成魂魄完全蒸发。 我还记得在现世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想起的那个充满诱惑的声音——虽然诱惑的对象不是我,但我能清楚地知道那是我灵魂深处的声音,并且与露琪亚身体内的某样物质产生了共鸣。 也就是说,露琪亚的魂魄中,可能被植入了异物。而双殛,可以从死神的魂魄中完整地取出被植入的异物。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在现世将异物植入露琪亚身体的毫无疑问是喜助。 在我在现世出驻扎任务的时候我发觉了这样喜助拼命想要隐藏的东西,也在离开之前挑明了自己的态度。但显然,那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或者,正是我的态度才让喜助决定将露琪亚当做存放这样物质的容器?将露琪亚推入险境是因为他认为有我在,露琪亚不会遭到决定性的打击,所以才将保护了多年的、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放到尸魂界——能够被惣右介控制的处境之中。 喜助果然和惣右介一样,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我就是百年前的那个白瞬。 那么,再次假设,惣右介已经知道了喜助想要隐藏的那样物质在露琪亚的体内,并且设法得到,方法之一就是使用双殛。 启动双殛处刑露琪亚的命令是由中央四十六室发出的,也就是说,惣右介已经将中央四十六室掌控在手中了么…… “白瞬桑,队长他……”恋次的声音将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拉扯出来,“队长他真的不会替露琪亚求情么?” 我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恋次君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个家伙,露琪亚说……”红发小子有些迟疑,然后将目光转向我,低吼:“朽木队长他,队长他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露琪亚!”续而抬手捂住眼睛,喃喃道:“当年,我为什么没有阻止那家伙进入朽木家!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她可以在朽木家得到一个完整的家……” 我拍了拍红发小子的肩膀,“露琪亚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恋次放下手低吼:“我没有见到那家伙的脸,她坐在囚牢里,背对着光,感觉整个人都死了一样。”他突然抬头看着我,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沉痛:“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恋次,如果下达处刑的尸魂界,那么我想队长他不会对此提出任何异议。” 我沉默了下,看着他的眼睛,“指望其他人来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不如自己亲自,将那个人护在身后。” 我在红发小子惊异震惊的目光下走出队长办公室,与站在门口的白哉打了个照面。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后……擦肩而过。 风吹动他脖颈上的银白风花纱,轻软的布料扫过我的脸庞,带着微凉的寒意。身后传来恋次微微惊恐的一声“朽木队长”,我已无暇理会。 白哉,既然你为了朽木家选择守护尸魂界的规则,那么你想要守护的人就由我来保护! 这是朽木家欠你的,而我亏欠朽木家的…… 秉承着我一贯的风格,在作出行动之前,情报的收集是必不可少的。想要了解我没有参与的,尸魂界的百年历史,朽木家的图书馆以及真央的教学图书馆显然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潜入中央四十六室地下议事堂的大灵①38看書网回廊位于中央四十六室地下议事堂,是一个十分庞大系统的资料库,里面记载了尸魂界从古至今的一系列重大事件和秘密。 刚一踏入我就能够感觉到那铺天盖地的血腥味,从回廊的上方传来的。 我有些惊讶,我想到过惣右介控制了中央四十六室,但没有想到他会做得如此彻底不留余地。竟是将由中尸魂界全境中集中起来的四十位贤者和六名审判官组成——尸魂界内最高的司法机关,给全灭了。 我耸耸肩,不去理会上面那些已经失去灵子波动的残余灵子。用鬼道布下一重结界,阻隔了自己的灵力,以及大灵书回廊的光线和声音,按照书架上贴着的年代表,一本一本地翻看。 尸魂界的事情总是在几百年几十年的重复,各个队长的交替,什么人死去又有什么人取代,年复一年。 我将手上的书放回原来的地方,打开下一本,年历显示这是一百一十年前的档案资料。在这份档案的中段,我看到这么一段话:原护庭十三队,十三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第一任局长,浦原喜助,被逐出尸魂界。 再往下的一页,说明了缘由。 能够在瞬间破坏虚和死神的界限,超越尸魂界常识的物质。以及……开发出不含灵子的灵子体,使用其制造出无法捕捉的义骸,并且这具义骸能够持续分解进入其中的死神的能力,让其灵力永远无法恢复,与义骸的链接变得迟钝,从而使死神变成普通的整…… 我揉了揉眉角,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总有一天,浦原喜助会发明出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东西。就像……很多年以前,曾经教导我什么是科学的那个人一样。 却不曾劝阻过,即使我隐约觉得,自己有一天或许会因为这些而陷入困境。但我依旧以一种缅怀的方式,在百年前,看着他认真倒腾些乱七八糟的仪器。 而如今,当时的预感得到了回应。 因为他开发的义骸,隐秘机动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才在现世找到露琪亚的行踪,以至于最后不得不借助“技术开发局”开发的新型灵压捕捉器,来对露琪亚进行追捕。这也是为什么,在露琪亚将死神之力转移给橘发少年那么长时间之后,其能力还没有恢复反而愈加弱的原因。 我低下头看手上的书,莫名地涌起一阵倦怠。 我知道了……为什么中央四十六室,不,是惣右介,在逮捕露琪亚以后,会在第一时间回收义骸…… 抬手捂住眼睛…… 露出微笑,真不愧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ヾ(≧o≦)〃嗷~ 求留言! 打滚~~~~~ 乃们忍心霸王我么忍心么忍心么忍心么┭┮﹏┭┮ 嗯,顺便问问大家 尸魂界篇完了是让瞬瞬去虚圈投奔惣右介小屁孩呢~还是去现世调戏破面呢~要不然直接留在尸魂界和白哉弟弟培养感情? 或者,直接死了去下个世界得了- -死神卷分三次写orz…… ↑点进去包养我吧嗷嗷~ ------------ 84chapter 15 离开了大灵书回廊,外面已是夜晚。我对于时间一直没有什么概念,这大概是活得太久之人的通病,时间对我而言,很少能有什么意义。 尸魂界的夜晚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值班的死神带着斩魄刀以小队的形式提着灯笼在道上行走,脚步声整齐如一,偶尔有谈话声传来。夜归的死神会被询问番队,照例登记,然后放行。 世间的一切都是这样,露琪亚的事儿在这些陌生人的口中不过是最近的谈资罢了,或惊叹、或惋惜、或不屑一顾。无论关心她的人是何等的焦躁,在陌生人眼里,朽木露琪亚也仅仅是个陌生人。 “前面的人!” 我转过身子,等着巡逻的死神过来。 “是,是白瞬三席!”死神有些惊讶,向我鞠了一躬:“这么晚了,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没事,随便走走。”我随口回答,抬头看了看尸魂界天空高挂的月亮,微笑:“明天,会是个好天气,不是么?” “啊……” 漫步走在路上,天色渐渐泛白,亮了起来。我耸耸肩,这下连回宿舍都省了,继续保持原本的速度慢慢踱回六番队。 时间离正式上班还有一段距离,除去巡逻人员和守夜人员,忙碌的静灵庭难得有这样的安静。空气中的灵子都似乎被净化过一样,让人连呼吸都更加顺畅起来。 我在六番队的门口,看到了一羽白织,是白哉。 “朽木队长,早上好。”我跑过去冲他打招呼,看看他前进的方向,抬头看他:“是要去队牢么?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想见见露琪亚。” 回答我的是一声从鼻子里发出的冷哼,如此便是应了。我笑笑,跟在他三步远的距离,同白哉保持着一样的速度。 六番队的队牢像是一条长长的走道,只留了一个口子进去,也只有那里能够透进阳光。只要那门关上,队牢里便是阴暗暗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即便是那扇门开着,能够照射到太阳的,也是有限的地方。 所以里面,无论是白天或者黑夜,都亮着如白昼的灯光。 白哉在露琪亚的牢间前停下,露琪亚似乎一直没有睡着,坐在那里连目光都是空洞的。 “第一级重罪过,朽木露琪亚将以死刑犯的身份,在二十四天之后,于真央刑场处以极刑。”白哉宣布着昨天知道的刑罚,他看着露琪亚,无论是表情还是眼神都没有任何异常之处,“这是尸魂界最后的决定。” 露琪亚垂下眼帘,对这场判罚以一种默认的态度接受,连一点挣扎的意图都没有。 我半眯了眼睛,想起恋次说的那句“没有灵魂的木偶”,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露琪亚她,现在需要的人不是我,也不是白哉,而是那些愿意和她并肩而战的人。那些人,才是让她灵魂鲜活的源泉! 因为弱小而互相拥抱,因为互相依赖而变得强大…… 可惜这样的强大,我并不需要。 无言地跟着白哉回去,在路上碰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市丸队长,更木队长。”我举手向自家前队长打招呼:“更木队长怎么有空来六番队晃悠?” “哟~~阿瞬,什么时候回来陪我打一场啊!” “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毫不犹豫地答应,只有这个“机会”,我想有的可能性不大。 “哦呀哦呀,这就是传说中能和十一番队队长用浅打对砍的,原十一番队队员么~初次见面。”银色短发的市丸银眯着眼睛露出他标志性的笑。 “你们两位队长不带副官来六番队,就是为了和我们番队的三席聊天么?” “啊呀呀,听说自己的妹妹将被处死,正担心六番队队长是不是会因此难过沮丧呢~”市丸银坐在走到栏杆上,眯着眼睛:“不过现在看来,真是佩服佩服,自己的妹妹要死了,却还是如此冷漠,不愧是六番队的队长桑~~死神中的典范啊~~~” “怎么可能不沮丧呢”我的前队长微侧着头,黑色的眼珠盯着白哉,一字一句从他的口中清晰的吐出,“怎么可能不沮丧,你们名门哪能容忍出现罪人呢?” “哦?真没想到一介平民也能体会得到贵族的感受。” “也不能这么说,我一直一来都很知时务的。”更木队长朝着白哉挑衅道:“看在我这么识时务的份上,刚才那个犯人,在处死她之前,让我来收拾吧!” “我都不知道,以你打的程度也能够杀人。” 我揉揉眉角,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再瞅瞅在一旁眯眼看戏的市丸银。而市丸银似乎就等着我看向他的这一眼,冲我笑了笑,伸出两只拢在袖子里的手比了个手势。 我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那边两位队长的斗嘴(?)已经进入了要拔刀的地步。 “你要试试么?” “你真的想试试么?” 果然露琪亚的事儿对白哉的毫无影响仅仅是体现在表面,居然会被这么幼稚的话语所激怒。 叹了口气瞬步上前拽着更木队长就跑,旁边的市丸银同样拽了他一只胳膊,一个闪身间,我和市丸银拖着更木剑八上了六番队的顶檐。 无视更木队长“放开我放开我”的叫声,市丸银一脸轻松,“多多包含啊,六番队队长桑,至少我不想跟你作对。对了,替我向你的妹妹问好。”然后瞬步离开六番队——他拉着更木队长,更木队长拽着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更木队长要拖上我一起,但事实就是,原本仅仅出于辅助想要阻止白哉和更木队长拿斩魄刀对砍的,无辜的我,被连带反应拖出了六番队…… 市丸银拖着两个人瞬步穿过了好几道街,回到了三番队。 “你做什么!”刚停下,更木队长就冲着市丸银吼:“要不是你说和你一起能和朽木那家伙打一场我才不会跟着去呢!”他撇撇嘴,一脸无趣,转身离开:“我回去了。” 直至更木队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市丸银才笑眯眯地对我说:“白瞬三席桑~难得来三番队,要不要吃柿饼?”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晒干了的柿饼递给我:“我自己做的哦~” 我接过,咬了一口,甜味从口中扩散开来。舔了舔黏在牙齿上的柿饼,我丝毫不吝啬地称赞:“很甜很好吃。” “呐~白瞬三席桑看起来,并不担心朽木露琪亚桑呢~~” “啊,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抬头看他,市丸银依旧眯着眼睛带着弧度很深的笑意,“我跟着来只是想知道,你去六番队是为了确定朽木白哉不会对朽木露琪亚的处刑发出抗议,一切会照你们的计划顺利执行。还是……”我顿了顿,看着他微微变深的笑容,继续道:“还是为了激怒朽木白哉,让处刑受到阻挠。” “哦呀哦呀,我似乎听不懂白瞬三席桑的话呢~~”依然带着笑容,只是眼睛微微睁开,露出他青蓝色的眼睛:“白瞬三席桑能够解释一下么~” “没这个必要。露琪亚不会有事,我不会让她有事。我想,市丸队长应该很清楚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捋了捋头发,我看着市丸银,“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所以惣右介,你的蓝染队长才会用眼镜来遮挡住他那双傲慢地装不下整个尸魂界的眼睛。”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守护。” “真是可怕呢~~白瞬三席桑,你究竟是……什么人?”市丸银又重新将他漂亮的青蓝色眸子藏了回去,“白瞬三席桑想要守护的,又是什么呢?和蓝染队长有关么?” “呐,三番队队长,你们番队的队花是金盏花,花语意味‘绝望’是么?”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那么,传承着三番队中心思想的你,又是想给谁带来绝望?敌人?伙伴?”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或者,你自己。” 我伸手覆上他的眼睛,轻声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够完成自己所定下的使命,不是么?” “果然……可怕呢,仅仅从眼神里,就能看出这么多么?” “不。”我收回捂住他眼睛的手,将手臂盖在自己的脸上:“我只是,对蓝染队长,惣右介他,太过了解。他会留着你,不是因为信任你,而是因为他自信无论你怎么做他都能够应对。蓝染惣右介就是这样的人,从很久以前就是。”放下手臂,我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嗜人的蛇,无论多毒,都有七寸。” 如果有一天,你失败了,不是因为你的七寸,而是因为你太在意你的七寸。 “谢谢白瞬三席桑的忠告~我会记住的~”市丸银右手握住斩魄刀的刀柄:“那么,再让我确定一件事吧。白瞬三席桑,不会对我做出任何阻碍我行动的事,是么?” 我看着他防备的姿势,突然笑了:“当然,没有那个必要。” 市丸银松开他的剑柄:“白瞬三席桑对蓝染队长,真是充满了信心呢~” 是的,我不敢低估惣右介,学生时代的他就频频给我惊喜。我对这个世界的力量有一套自己的理解,他能够接受下来并且掌握,与毅力无关,完全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天才,有思想、有野心、也有甘于平凡的隐忍。 “啊……”我自然地露出微笑:“我对我教出来的孩子,向来感到骄傲……” 毫无疑问,这场对话是警告。 我离开三番队,抬头看天。果然如我先前所说,今天是个好天气。 白瞬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我守护的永远都是我想要守护的东西,而蓝染惣右介这个人,恰好也在我的守护范围之内。 惣右介既然是我教出来的孩子不管他做什么,唯一没有资格否定他的人就是我。我不会在乎他杀了多少了又害了多少人,那些人和我统统没有关系,在我看来那不过是如同尸魂界建筑物一样的存在,一些灵子的结合体罢了。 甚至,连我自己也就是那么一回儿事。 我曾经和白哉说过,我没有想要保护世界的想法,我仅仅一个自私的,只看得到自己的普通人。 自私,是人类与生俱来的防御本能。 虽然,我不确定现在的自己是否还属于人类的范畴,但是我仍为自己没有丧失这个本能而感到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同步盗文很严重- -所以下次会尝试一下防盗章节…… 如果下次更新看到乱码的话请过几个小时再来。。。嗯~就这样…… ------------ 85chapter 16 在离露琪亚处刑还有十四天的时候,双殛的解放许可下达,露琪亚被移动到了仟罪宫四深牢。 我没有跟着去,昨天传来的消息,旅祸五名闯入尸魂界,其中的一个手里拿着跟人身等高的大刀,似乎是橘色头发的死神。而知道那消息之后的恋次,似乎有话要和露琪亚说。 迎战的是市丸银,如果这是惣右介的意思,那就目前而言,从现世来的孩子们是安全的。堵住他们能无声无息进入静灵庭的唯一方法,为了让他们更受瞩目从而吸引尸魂界的注意,如果随行者中有夜一的话,方法似乎不难想象。 惣右介从一开始就布好了局,并且时刻观察着局势的变化,对自己的布局进行合理的调整。我不得不承认,我比他强,仅仅是因为经历过长久的岁月以及【系统】所赋予的力量。 在很多地方,我依旧比不上他。 然而从一开始我们的起点就相差太远,超越次元的差距。这是他永生永世也得不到的境界,亦是我穷其所有都无法脱离的境地——虽然从决定进入游戏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自己会有后悔的一天。 这一天算得上平静。 恋次一大清早就跟着二番队的刑监人员押送露琪亚离开了,直到近晌午时分才回来,脸色有些微的怪异。在向白哉报告了露琪亚的情况之后,被通知午夜时分戴着副官臂章到2号侧臣室待命。 白哉也从地狱蝶那里接到队长会议通知,现在回了朽木家处理些问题。 我待在队长办公室里整理文件,或者放空目光发呆——将大脑放空是平心凝神的修炼方法之一,但我却常常将其作为打发时间的手段。尤其是再作为死神的日子里,漫长的岁月所沉淀下来的寂寞尤为凸显。 岁月的流逝在这个世界并不明显,所有的人都活得太久,若非寻找到能够寄托思想的事物,怕是早在枯燥繁冗的时间中迷失自我了。爱也好,情也好,战斗也罢,都是寄托的一种方式。 现在想来,当初在真央教学,鬼使神差地收了惣右介当弟子,并且真的有认真教导他,其原因也是因为太过空虚了吧。 不满足于现状,不着眼于过去和现在,才有资格拥有未来。那个时候的我或许是这样想的。所以即便离开,也心存不甘,总想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所以,才会在看到了惣右介的野心也觉悟之后,在后面推他一把。 那个时候的我未必不是想给世界制造些混乱。 然而,那一年的心情,如今的我也仅仅只能是揣测。我依旧是我,但却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每个人都会变化,从现在的眼光去看过去或许觉得幼稚可笑;可用以前的心境来看现在的我,也未必不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每个人都在成长,有的时候退后也是一种成长。 队长会议在第二天的凌晨一点召开,内容似乎和市丸银以及旅祸有关。惣右介、喜助,甚至是白哉都因为“白瞬”这个名字而注意到了我,以总队长的谨慎没道理会对头顶这个名字的死神不闻不问,必是在暗中默默观察。 而现状这种待戒备时期,若是被怀疑上了,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所以现在,还是不惹不必要的麻烦,安安分分地等着惣右介行动就好。 我不阻挠惣右介的行动,也不会破坏他的计划。但同样,我不会让露琪亚或者白哉任何一个人伤在他的手里。 朽木家寄托了白瞬的责任,蓝染惣右介寄托了白瞬的肆意。 那么作为付出的代价,目光所至,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东西阻挡你们前进的道路。 我打开队舍的窗户,月亮高挂在尸魂界的上空,明明只是灵子模拟而出的月亮的形态,也依旧能照耀出柔和的光辉。 静灵庭的晚钟敲响了一下,表示新一天的第一个钟头已经来到。我看了看一番队的方向,队长会议应该已经开始了。 我轻手轻脚地走出队舍,前往十三番队,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我有预感,今日开始,静灵庭的平静将被彻底打破。静灵庭的忙碌,会让人忘记一个普通死神夜间外出的小小插曲,而那些刻意关注我的人,亦是无暇对我的行动作出推敲判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静灵庭会很热闹——即便这个热闹,并不是所有人都乐见的。 但世间之事总是无法尽如人意不是么?我站在十三番队的队长办公室门外,听着里面发出的阵阵咳嗽声,然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白瞬三席么?进来吧。” 我拉开那扇门,对着坐在办公桌前面的浮竹十四郎微笑:“浮竹队长,打扰了。” 走出十三番队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泛白,静灵庭突然警铃大作:“紧急戒备,紧急戒备,静灵庭内有侵入者!各队请支援!重复一遍,紧急戒备,紧急戒备,静灵庭内有侵入者!各队请支援!” 我走在回番队的路上,看了看天,果然,一切都和惣右介的计划一样。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更木队长以及十一番队那群战斗狂的灵压的暴动。 旅祸入侵的第二天,据露琪亚的处刑还是十二天。 我最得意的弟子,蓝染惣右介的尸体出现在东大圣壁之上。同日,卯之花队长做出确认死亡的证明,静灵庭进入了一种压抑沉默的气氛之中。亦是同日清晨,山本总队长和日番谷冬狮郎两位队长联名发出一级戒严令。 然而仅仅又过了两天,从中央四十六室传来最新命令,处刑期再次提前,时间定于八月七日正午,便是明日。 八月七日处刑期当天,我站在朽木家的大门口等着白哉。 白哉出门看到我,顿了一顿,然后举步向前。头上所佩戴的牵星箍将头发分成一缕一缕,队长羽织和颈上银白风花纱随着脚步在后飘动。 我波动了下将将遮住眼睛的刘海,将其撩到后面,那撮短短的发丝在瞬间生长。掏出一根丝带将及臀的长发扎成马尾,我走在白哉的后面。 自从回到这个世界以后,我看到的从来都是他留给我的背影。我喜欢在这儿位置看他,挺拔坚定又决然,曾经那个容易炸毛的小家伙成长为了一个了不起的男人。 在我离开得太过漫长的岁月里,他的脾气随着阅历的增长被包裹成茧,他的隐忍坚决以及那深入骨髓的骄傲滋长而出。我错过了这个孩子成长最为紧要的阶段,甚至在我看不见地方,白哉还有过一个妻子。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无法弥补;而有些东西,即使从不去动它,也不会消失。 “白瞬三席。”白哉突然停下,叫我。 “队长,怎么了?” “恋次的灵压接近了。” “队长打算怎么办?”在这几天的战斗中,恋次曾经和现世的橘发少年打过一场,败了。被白哉判定为番队中的不稳定因素,关入队牢,后恋次越狱不知所踪。现在白哉感觉到恋次的灵压在朝双殛之丘移动,也就是说,恋次正式与尸魂界为敌了——为了露琪亚。 “如果白瞬三席也想要救露琪亚的话,现在就可以拔刀了。” “救露琪亚?我并不认为对朽木队长拔刀等同于救出露琪亚。”我看向自家队长大人,突然笑了:“而且,请队长放心,无论白瞬的刀尖指向何方,都不会向队长露出利刃。” “那就好。” 白哉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转了方向,向恋次前进的道路而去。 自家的队员,就算是要处死,也要用自己的双手。这是白哉的骄傲,亦是责任。 两人的相遇在必然下发生。我抱臂站在一旁,看着刀刃迅速碰撞又迅速分开,刃与刃之间擦出了火花也在瞬间湮没在下一阵刀光中。 “不是在进入六番队以后才开始的。在进入护庭十三队之前,我祈求着想要超越的人,朽木队长,只有你一个。”恋次手中的刀刃翻出白光,“让我超越你吧,朽木队长。” 恋次学会了卐解。但是,在白哉面前,刚刚能够二次解放斩魄刀的恋次不堪一击。 “恋次,对你而言用卐解来战斗还太早。”一个六杖光牢限制住了恋次的行动,并且给予了他足够对等的战斗模式,“卐解,千本樱·景严。”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白哉的卐解,刀尖朝下,刀身垂于地面,白哉松手,整个刀沉入地面。续而出现两排巨刃,像是在举行一场凄美庄重的仪式,将场上的两人都包围在仪式之中。 等那些巨刃重新化作浅打回到白哉手中的时候,恋次已倒在了血泊中。 “从脚底升起千把刀刃,然后每把刀刃再粉碎并产生无数刀刃,想要知道这刀刃的数量已是不可能了。无法咏唱鬼道,更无法躲避,就像目送春风那样呆滞着。所有一切就是这样,事实不会改变。让我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差距吧。”白哉走向恋次,用俯视的眼光看他,“是级别。” “猴子捞月,眼睛所看到的不过是月亮在水中的倒影罢了,即使费劲心思想要去捞,终究也只是沉入海底。”白哉在恋次的面前停下脚步,一臂的距离:“你的利牙永远无法伸向我。” 说完后,便毫不容情地转身离开。仿佛走到他的面前就是为了和恋次说这段话,又或者说这段话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在恋次的面前留下背影。 “等等……等,等一等……我还能战斗……”恋次撑着斩魄刀,站了起来,身上伤口流淌出的血液在肌肉的运动下更加速度的离开恋次的身体。 白哉却仅仅是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尖发出的鬼道再次将恋次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钉在地面上,随之而来的是恋次的惨叫声。 “称赞你吧,在承受了我的卐解之后,依旧能够站起来。”白哉从地上插着的数把刀刃中随意抽出了一把递到恋次的眼前:“不过,如果你再动的话,我便会用我的刀刃将你五脏六腑,统统化为灰烬。” 我的手指动了动,恋次体内的灵魂波动已经很微弱了。 “你应该也很清楚吧,卐解消失了,卐解若是违反主人的意识消失,那就代表其主任的死期将近。你很快就会气绝身亡,如果还要站起来的话,我就杀了你。”白哉的语气平缓,经历了这场战斗后他连呼吸都没有乱,字与字的间隔长短依旧如往常一样,鲜少能听出差异:“我再问你一次,就算是如此,你还敢说你要去就露琪亚么?” 恋次在地上喘息,似乎连动一动手指都显得十分吃力,但是,他却回答了白哉的问题:“那,那还用说么……我发过誓的,绝对要救那家伙出来……” “发誓?对谁?” “并不是对谁……”恋次抬起头,手握紧了刀柄刺出了一刀:“只是对我自己的灵魂发的誓!” 毫无疑问的,白哉的刀再次刺入恋次的身体,而恋次的血却溅到了白哉的脸上。 恋次再次倒地,这次是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我甚至能够感受到恋次的灵压正在渐渐地消失。 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在恋次的身边布下一个治疗的结界,却看到了白哉他……解开了脖子上的银白风花纱,投掷于恋次身上,挡住了底下一片血色。 “你的利牙,确实触碰到了我。” 我蹲在恋次身边,看着红发小子的脸。恋次已经失去了意识,血的味道充斥着周围的道路,有种悲壮的孤独。 随手布下一个结界,聚集尸魂界空气中的灵子修补他的身体。恋次的灵压虽然已经微弱到了几乎察觉不到的地步,但心智仍然坚定,对于活下去的欲望他比任何人都强烈。因此只要身体能够支撑灵力的回复,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最后看了恋次一眼,我拾起白哉丢下的银白风花纱追了上去。 “朽木队长,请等一下。” 白哉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跑到他面前,他的脸上尚沾着恋次的血。 踮脚将银白风花纱戴在白哉的脖子上,一层层围上。 “你在做什么,白瞬三席?” “呐,朽木队长,您知道为什么银白风花纱会作为朽木家家主的标志么?” 白哉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绕与颈项,代表束缚,朽木家的主人必须有被束缚在规则之下的觉悟;垂于肩背,代表责任,朽木家的主人所背负的,是因为规则而失去自由的灵魂。”掏出手绢擦去他脸上的血污:“别再把银白风花纱解下了,这是内心动摇的表现。” “你……” “队长。”我揉了揉眉心,“再耽搁,就赶不上露琪亚的处刑了。” 他看了我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我再次看到了白哉的背影,等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力可见范围内。 转身离开,即使不跟着我也知道,这场处刑不会就这么顺利地进行。 那本就是我一手制造的障碍! ------------ 86chapter 17 chapter “那是……什么!?” 四番队副队长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不解,被白色绸带团团围住惣右介以及市丸银在她和卯之花烈面前就这么,消失了。 “那是瞬绡。”我从墙角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自动自发地解释:“是一种传送道具。使用者必须在用之前在其中存储好坐标,然后卷起。使用时将其整个展开,让被传送人在瞬绡的传送范围,通过灵子的波动以及转换,做到瞬间移动。”我看着卯之花烈和她的副官,耸了耸肩,“顺便一提,这玩意儿是一次性消耗品,无法二次使用。整个尸魂界只有两个,剩下的一个应该在东仙要手里。” “你是……六番队的三席!”虎彻勇音拔刀对准我:“你怎么会在这里,和蓝染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对他手中的东西这么了解?” “因为……”我看着虎彻勇音道:“瞬绡是我制造的,当年也是我把它送给惣右介的——作为毕业礼物。” “勇音君,把刀收起来。” 卯之花看着我:“没想到还能够再次见到你,原总队长候选,白瞬君。” “好久不见了,卯之花队长。” “诶!!!原总队长候选……是……” “比起这个,勇音君,你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卯之花微微侧头,“蓝染的阴谋和打算,请把这些统统告诉队长副队长们,还有那些旅祸。” “嗨!” 卯之花又看向我,“白瞬君,蓝染和朽木露琪亚君已经在双殛接触了,你在这里没有关系么?” “在此之前,卯之花队长,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百年前的白瞬是同一个人的。” “就在白瞬君刚刚出声的时候,在此之前的都只是怀疑而已。白瞬君的伪装非常的出色……” “不是伪装,卯之花队长。”我迈步朝门口走去:“我从来都没有假装成另一个人的意思。我就是我,只是我,如此而已……” 推开半掩着的大门,走出长长的楼道,踏足阳光照射下的土地。 尸魂界的天空很清很澈,刚刚还在各个角落暴动的灵压也在此时此刻安静下来。我似乎能想象得到,那些得知惣右介真相的死神内心是有怎样的惊骇,突然而来产生了一种自豪感。 这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孩子! 我用瞬步到达双殛之丘的时候,现世的橘发少年已经倒在了地上。惣右介刚刚释放了一个鬼道,赶来的狛村左阵毫无悬念地重伤倒地。 “镜花水月的‘完全催眠’是完美的,就算知道中了招数也逃不了。” “九十号程度的也能舍弃咏唱,真是恐怖呢,蓝染队长~”市丸银的声音带笑,眼睛眯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哪里觉得可怕了:“什么时候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不,失败了。”惣右介走向市丸银,“破坏力连她的三分之一都没有达到,果然九十号程度的很难掌握。” “她?”市丸银歪着脑袋,问。 “没什么。”惣右介若无其事地从市丸银手里接过露琪亚,手指勾着她脖子上挂着的限定灵压的项环:“然后,抱歉。跟你们讲到一半对吧。” “朽木露琪亚,恐怕你们从勇音那里是这样听说的,蓝染惣右介伪装成已死而隐藏行踪,在那之后杀了四十六室。但这是不对的,在找到你之后我就马上杀了四十六室,将中央地下议事厅整体施展了镜花水月,让它看起来是四十六室都活着并且持续进行会议的样子。然后我们三人之中保持着一个人在那里扮演四十六室,并下达命令。”惣右介拎着露琪亚一边说一边行走,将其带到了相对空旷的地方:“为了确实的捕捉你,将负责捕捉你的任务转交给六番队的三人;为了让你远离人类,命令马上回收义骸;为了让你的魂魄完全蒸发,好从内部取出崩玉,就决定使用双殛将你处刑。从我们将地下会议室完全净空,到第二次队长会议之间前后只有几个钟头。伪装成死亡然后潜伏在地下议事厅就是在那之后。我判断你们的行为,处刑有出现失败的可能性,所以找到了另一种能够从魂魄中取出植入异物质的方法。” “因为将异物质植入人体是浦原喜助开发出的技术,所以我判断将植入的异物质取出人体的技术也应该在浦原喜助的研究之中。”惣右介在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拿出长筒形的物体,轻轻地按下机关。 物体喷出白色烟雾,地上突然生长出六根暗绿色的尖锥型物体,惣右介的整个手臂都被暗绿色的物质包裹着。 他将露琪亚抛起,手臂整个刺穿了露琪亚的胸膛,从她的身体里取出了一个被晶体包裹着的物体:“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小的一个东西。这就是,崩玉。” 而被刺穿的露琪亚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不会伤害魂魄的本体啊,真是了不起的技术。”惣右介将露琪亚举起了:“真遗憾你已经没用了。杀了她,银。” “没办法。”市丸银拔刀,“射杀他,神枪。”斩魄刀的刀刃瞬间伸长,刺向露琪亚的心脏。 然后…… “大……哥……”露琪亚在白哉的怀里,眼睛看着的却是我:“白瞬……前辈……” 我挡在白哉和露琪亚的前面,单纯地站在那里。而市丸银的斩魄刀却就这么停在我的面前,再也前进不了哪怕一寸! “怎么办呢,蓝染队长~杀不了呢……”市丸银握刀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额头有些出汗,却依旧用他惯有的口气道:“我的斩魄刀,在感到恐惧……对白瞬桑。” “这也是没办法的,银。”惣右介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朝我走过来:“这个人,是一百五十年前尸魂界唯一的神话——朽木家的长女、瞬步创始人、护廷十三队一番队三席兼下任总队长人选……更重要的是,教导我的老师——朽木白瞬!连总队长都亲口承认过,她是尸魂界历史上,最强大的死神。” 惣右介在我面前还有三米的地方停下,三米——正好是手臂加斩魄刀的长度。惣右介带笑,温和地看着我:“没想到,老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惣右介,我很久以前就说过的吧。”我亦是与他对视:“这个世界上只有白瞬,没有朽木白瞬。” “老师,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惣右介露出他一贯的微笑,语气和很多年前那个孩子一模一样:“朽木露琪亚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没有出现,你明明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救她,却对她所遇到的一切无动于衷。但是现在……”惣右介的头微微低下,阳光打在眼镜上泛出白色的光,遮挡住了镜片后的那双棕色眼睛,“你却挡在了朽木白哉的面前,我是否可以认为——老师你想要保护的那个人是朽木家的家主,而非朽木白哉这个人?” “不。”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仅仅是因为,你在得到崩玉之前不会杀露琪亚。而在你得到崩玉之后……我不会让你杀露琪亚,如此而已。” “也就是说……”惣右介扬起下巴,我能够看到他漂亮的眼睛俯视而下:“老师你并不打算阻止我,是么?” “我以为在这点上,我们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达成共识了,惣右介……”我看着他,微微叹息:“早就发现是我了么?” “当然。”惣右介道:“虽然老师伪装得很好,但是有些事情依旧无法骗过熟悉之人的眼睛——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你。老师不怎么觉得么?” 伪装——这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皱了皱眉,我想我应该回应些什么,却听到背后有个清冷的声音难得得发出疑是迟疑的声音。 “……姐姐……” 蓦然回头,却见到了白哉有些空茫的眼神…… 那个瞬间,心中有个小东西在颤动,竟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突然!我警觉到了什么,迅速回身向侧掠去,可是依旧晚了几分。 就是这几分,让我的处境变得极为艰难。 灵力骤然消失,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拉扯着,然后…… 没有然后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身体僵硬连动一动都仿佛十分吃力,甚至丝毫感觉不到体内的灵压。 “真是,令人怀念的脸孔啊,老师。” 我皱眉,眼前的手张开握紧再张开再握紧。这双手比我的手小了一些,白皙滑嫩,似乎养尊处优了很久,看不出一点干过活的痕迹。掌心的纹理清晰可见,三条主道向各自的方向延展开,让人感觉异常的熟悉。 “发现了么,这具身体和老师以前的身体一样。我花了很久才将它改造成这个样子的,老师喜欢么?”惣右介看着我,温和道:“这是根据回收来的朽木露琪亚使用过的义骸改造的,我觉得这个应该会很适合老师。” “喜助开发出的义骸,不含灵子的灵子体,能够持续分解进入其中的死神的能力,让其灵力永远无法恢复,与义骸的链接变得迟钝,从而使死神变成普通的整。”我闭上眼睛默默说道:   “该说,真不愧是你么,惣右介。” “不,是老师教得好。” 我艰难地抬起手捋了捋头发,看着他淡淡地笑:“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分散在尸魂界各地的队长级别的死神,陆陆续续来了双殛之丘,只是,没有人朝惣右介出手。 惣右介手中的刀架在了人质的脖子上,刀刃刚刚触及肌肤,多一分就能够割破与其接触的皮肤。而不幸的是,那个人质,是我。那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白瞬!你怎么了!为什么……”夜一带着碎蜂是最早到的。 “夜一。”我抬眼看她,然后看了眼自然落她一步的碎蜂,突然有种欣慰,但即使是这样,有些事情依旧无法当做没有发生过。 即使这个人是夜一,是喜助。 “帮我转告喜助——”我看着她金色的瞳,“露琪亚——我妹妹在现世的这段时间内,承蒙他照顾了。” 夜一当场愣住,开口欲说什么,“阿瞬你听我说,喜助他不是……” “你也一样,夜一。”我闭上眼睛淡淡地打断她,“露琪亚,承蒙照顾了,我很感激。” “白瞬!”威武老者的声音,即使过了经年,如今听起来依旧让人感到一种不可挑战的威严。 “好久没以这个姿态出现在您面前了,总队长。” 总队长睁开眼睛,眸子里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你为何在这里,为何还活在?为何欺骗吾辈!?回答我!白瞬!!” “总队长,我想您误会了。”我看着老者,“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是白瞬。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 “很抱歉打扰你们叙旧了,白瞬老师,总队长。”我感觉到生后的惣右介更加贴近了一些,说话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后颈,耳边全是他温和醇厚的嗓音,“不过,真是遗憾,时间到了。” 我垂下眼帘微微一笑,说这么多话,果然是为了拖延时间…… 反膜之中,惣右介的刀收了回去,我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光柱外的白哉和露琪亚,他们亦是看着我。我随着反膜渐渐升高,离他们愈渐愈远,耳边响起了惣右介的声音。 “并没有人一开始就站在天上,不论是你或是我,就连神也是。但这天之王座难以容忍的空窗期也要结束了。从今以后,由我立于顶端。” 惣右介,你错了……有些差距从一开始就存在。 所以,你想带我走,那跟你走又有何妨。如果你能够接受此后的事实,也未必不是一种提升。 这个将我力量压制的义骸,架在我脖子上的刀,都比不过对露琪亚露出的瞬息杀意。 你的狂妄,终究——找错了对象! ps:下章或者下下章结束死神卷正文,征集番外,要谁的都可以哦亲~~ ------------ 87chapter 19 同样是高密度灵子的聚集地,尸魂界的环境要比虚圈好上许多。 没有整齐的土地规划,房屋街道在这片土地上并不存在,有的只是类似沙漠般荒芜的地表和高高的石崖。 从大虚托举的手心中跳下,以这个身体的不协调性完成这个动作显然有些困难,幸好我能抓着旁边和我一起跳下的惣右介,挂着他轻盈的身体上安全落地。 “老师,欢迎来到虚圈。” “我以前来过。”我松开挂着他脖子上的手臂,悬空的脚触碰到了细沙覆盖的地面,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环顾下四周。 百年的时候在虚圈似乎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变化,颇有些怀念。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远不会改变的事物,物体的运动每时每刻都在进行,除非有个特定的参照点,否则就不会静止。所以在经过了这么长久的岁月后回到这里,能看到和以前一样的风景,让我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如果我的记忆力没有消退的话,上次我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的。”我看着脚下的沙质土地微笑道:“可惜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居住,否则将会是个隐居的好地方,你说是么?惣右介。” “老师对现在的处境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这让我很疑惑。” “没什么好不满的,虽然半强制性的被你带出尸魂界,但是既然已经被人认出我是百年前的那个白瞬,我在尸魂界也就待不下去了。”我微抬头看他,要我说我对现在有什么不满的话,这个身体的身高是唯一的值得我皱眉的地方:“也不是很想去现世,在那里总是会让我想到夜一和喜助,我最近不想见到他们。这么想来,似乎真的只有虚圈可以待了。” “听老师的话,给我一种错觉。”脱去眼镜的惣右介额前挂了一小簇头发,在眼睛前晃来晃去的,让他凌厉的眼神看上去多了些不确定感:“就像是,来虚圈是老师自己决定的事情,而非我强制带你来的一样。” 我笑笑,歪头看他:“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难道老师还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么?”嘴唇一张一合,从喉咙口发出的醇厚的声音从那唇舌间清晰的发出:“老师你现在是我的俘虏。” 我看着他微笑,连面部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 俘虏啊…… “不,是我故意的,故意以这种被迫的姿态离开尸魂界。” 惣右介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瞳孔有一瞬间放大,他慢慢地转过身体,看着背后虚空中出现了另一个白瞬——没有义骸禁锢的白瞬! 就这么站在那里,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微笑得看着惣右介,和那个被义骸限制连抬手都很困难的白瞬露出一样的表情。 “这是……” “不明白么,惣右介。”我叹了一口气走到那个有百年前面目的白瞬面前,伸手摸她的脸,自语道:“我都忘记了,原来的我是这样的长相啊……”我淡笑着掐住这个身体的喉咙:“呐,惣右介,如果从内部无法破坏这个身体,那么借助外力呢?” 灵压从颈项处压入义骸。 因为这具义骸的材料是不含灵子的灵子体,所以我控制灵子的能力被其封印,无法将束缚解开;因为能够分解死神的能力,所以我引以为傲的鬼道无处施展,灵压在体内滞留不能流出这个身体;因为经过改造,所以这具义骸的这两项特性都得到了惣右介的升级,让我在其中无法施展。 从知道惣右介回收了露琪亚的义骸,并且没有立刻销毁时我就知道,这具义骸最终的目的,是我。 从外界破坏灵子的组成结构,即使是不含灵子体的灵子,也不过是有效地改变了灵子的组成结构而已。只要没有封印住我的力量,从外部进行破坏并不困难。 压入灵力、膨胀灵压、回收灵子…… 毁掉一个人就这么简单,毁掉自己其实也就是这么简单。 “不愧是你,老师。”惣右介抬手,抚上鼻子,动作突然顿了顿,又将手放下:“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要对付你的而事先做好准备的?据我所知,就算是老师,做到这种程度——将自己的思维共享给两个身体,也有一定的困难。那么我可否认为,你在之前就有了准备?” 我看着他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好笑,颇有些看自家孩子出丑时的感觉。 “脱掉了待了百余年的眼镜不习惯了么?”我歪着头看他——好吧即使是我百年后的身体,看惣右介的时候依旧需要仰着脖子,“从一开始,惣右介。” “那么……”惣右介低下头,俯视看下来,即便到现在他还是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老师所说的‘一开始’是指什么时候?” “就是从最初开始。”我看着他,认真地将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隐去:“从我回到尸魂界进入真央,从我认识宫野真美子。所有的一切,你所做的,你想做的,我都知道。” 惣右介看我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我以‘白瞬’之名进入真央开始,你就已经关注到我了。你或许未必认定我就是百年前的那个白瞬,但你却尝试着证明我和百年前的白瞬确实存在联系。因此你需要一个试探我的方法,而那个方法就是真美子。”我看着他,平静地说出那个有着明媚笑容女孩的名字:“你对明美子施展了镜花水月,我没有见过镜花水月的卐解,但如果始解是‘完全催眠’的话,那能将始解能力放大的数倍的卐解,我是否能够猜测其能力是‘完成催眠’后的‘完全修改’。你修改了明美子的记忆,让‘白瞬’这个名字对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从而使她有理由接近我,并且在自主意识下,不断地提到曾经的‘白瞬’,其中没有任何遭人怀疑的表现——为了试探我。” “可惜我现在的性格和百年前相差甚多,而真央的生活太过平静,以你的谨慎不愿意在调查到我的真实前出现在我面前,所以我在真央的前几年过得还算平静——如果无视明美子在你修改了她记忆后一些有意无意试探的话。直到狩虚演习时候,你才找到了机会。那个明显超出狩猎范围的虚,就是你为了测试我的实力所布下的陷阱。”我看着惣右介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成了鲜见的面无表情,我并有停止自己话的意思:“你认准更木剑八不会履行尸魂界所交给他的非战斗任务,所以挑在那个时候让虚攻击我所在的实习地区。却因为我没有施展我最擅长的鬼道,以及更木剑八的不合常规性,失败了。” “我和真美子从真央毕业以后,你任凭更木剑八将我挑到十一番队,而将明美子选入自己番队。你从很小的时候就有足够的耐心,你相信我和百年前的白瞬存在一定的关系,即使我未必真的是她。所以你诱导真美子将你的信息透露给我,又从真美子那里得到我的情报。你利用这些年我和真美子的关系,友人间不设防的聊天内容,根据我从真美子那里听到你信息时的反应,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看着他,闭上眼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你知道了我和百年前的白瞬是同一个人后,却因为我这些年没有在尸魂界使用过超出普通死神的力量,而无法确定我是否拥有和一起同样的实力。所以你进行了你的第二轮试探,将明美子调到十三番队。” “放出试验用的虚,并且对其下达命令潜入十三番队内部,将明美子杀害——当然为了掩人耳目,你下达的指令应该是‘杀死见到的所有死神’。而最终这次试探的失败,也归咎与你下达的这个命令。”我睁开眼睛看着他,没有笑,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你没有想到我赶到的时候明美子已经死了,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所有的尸体一样,而我其实对此并没有做出你预料之中的过激反应。如果不是知道露琪亚也在现场,我甚至不会看一眼那个杀了明美子的虚。而即便是到了现场,我也任由那只受了伤的虚逃回虚圈,哪怕我有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杀了它。” “此后,你又将我调到现世的重灵地。因为只有重灵地里才可能出现实力强劲的虚,你能够通过那些虚的眼睛对我进行观察。在那里,你不仅知道了我现在的实力,更是找到了一直隐藏在现世的喜助的行踪——这才是你接下去所有行动的开始!” 惣右介看着我,一直安静听我说话并且没有露出惯有笑容的他,突然笑了:“是的。当我知道了你的实力没有任何退步,并且接触到浦原喜助以后,我立刻将命令书上的临时改成了长期。我判断你不会对浦原喜助以及四枫院夜一说出你的身份,所以我需要让他们重新认识到你。只有知道你的实力,浦原喜助才会放心地将崩玉交到你的手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现世的时间让他们对你产生了完全的信心。而且这段时间内,我又发现了那座城市里有另一个能够为我所用的人类存在。在你驻扎现世的第二十二年,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少年,他的体内拥有死神和虚的两种灵力,这是我多年以来在寻找的,能够打破死神和虚之间界限的力量。因此,在我判定这个少年能够利用以后,将你调回了尸魂界,又马上派出了朽木露琪亚。” 惣右介的嗓音依旧醇厚,看我的眼睛就如同百年前那个穿着真央校服的少年。 我低头笑了笑,其实百年时光,除了这荒芜的虚圈,还是有人不曾改变的。惣右介从来都没有在我的面前掩饰过自己眸子里的欲望,改变的只是我而已。 百年前的我对他百般纵容甚至因此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我需要一个人陪我度过这空寂的时光;而百年后,我重新回到这里,对他的所有容让,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孩子。 “为了不引起你的注意,我在朽木露琪亚之前先调去了十三番队的另一个死神,并且在短期内让他意外身亡,使朽木露琪亚接到驻扎任务。”惣右介并没有在意我的低头一笑,继续道:“然后在她来到现世不久,便安排虚将她引到黑崎一护的面前并且身受重伤,逼迫她不得不将死神的力量转移给黑崎一护,从而引出人类少年身体内原本就蕴含的力量。” “为了引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破坏黑崎一护的锁结和魂睡,将负责捕捉露琪亚的任务转交给六番队;为了让我注意到露琪亚体内的崩玉,在我回到尸魂界以后便让我进入六番队;为了得到能够限制我力量的义骸,你在捉回露琪亚后命令马上回收义骸;为了有足够的时间改造义骸,你借假死离开众人的视线;为了在尸魂界引我出手,你在得到了崩玉之后命令市丸银对露琪亚下杀手;为了能够分散我的注意力进入你设下的陷阱,在众人面前揭开我的身份,使我因为白哉分神。”我叹了口气,看着他:“所以,我到双殛之丘前,在大灵书回廊再造出了一具身体——为的,就是借你的手,离开尸魂界。” “你想说,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中么?白瞬老师。” “不。”我看着惣右介,上前一步抬手抚上他的脸:“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的目标是我,那至少得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的差距有多大,在哪里。”用手指慢慢地描绘面前这个长大的孩子的轮廓,我抬步与他擦身而过,在错身的一瞬顿了顿,轻叹:“惣右介,你要追上我,还太早。” 然后,背道而驰。 终究——我舍不得让他的希望破灭。 终究——我没有告诉他,我们之间存在的差距,是终其一生都无法踏足的深渊! 惣右介,即使你无法追上我,我也希望你能够站得更高。 这样,你才能看到你现在看不到的东西。 我总是……希望你,希望你们好的……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w=正文完了!我圆满了~~ 猜到真相的同学有木有!! ╮(╯_╰)╭我估计是没有的- - 以前让大家猜的伏笔其实是明美子。。。。。。。。。orz 好吧我的伏笔大伤我认了┭┮﹏┭┮ 于是,没有人要番外么? o(╯□╰)o没人要我也是要写的。。。。。 还有些东西需要交代 比如说现在还别在白哉腰间的瞬瞬的斩魄刀 再比如崩玉和瞬瞬心里那个声音的关系 再比如……等等等等…… 嗯!所以大家还是点名吧!谁的番外都可以哦亲~ ps:上章没被盗,于是就不放防盗章了~ ------------ 88番外 ——市丸银篇 市丸银走在坐落于虚圈的巨大迷宫中,他的脸上似乎永远挂着三条弧度,笑眯眯地眼睛,咧着的嘴,两只手拢在袖子里悠闲得如同漫步。 他拢在袖子里的手捏了捏同样藏在袖子里的柿饼,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续而微微皱了皱眉,如果说他对这里有什么不满意的话,就是少了那棵他亲自种在三番队后院的柿子树。 不过,算了…… 他一步一步踏在地上,脚上穿着的木屐在坚硬的地板上踩出规律的声音。 推开自己寝宫的房门,走进去然后转身关门。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僵直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将门关上。 再次转回来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青蓝色的漂亮眼瞳璀璨明亮,张口间是令人熟悉的带着波浪线的语调。 “阿咧?为什么~白瞬桑会在这里?” 坐在他床上的女子放空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才转头看他,抬了一下手算是打招呼,又将脑袋转了回去继续发呆。 市丸银的脸囧了一下,他掏了掏袖子,把柿饼从袖子口掏了出来,递到白瞬面前:“呐~要吃柿饼么~~” 白瞬没有接,直接凑过脸去就着市丸银的手咬了柿饼叼在嘴里,懒懒的样子连动都不愿意动一下。 市丸银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地又从房间里度了出去。 他抬头看了看虚夜宫天空中在蓝天衬照下漂浮的白云,即使那是灵子虚构出来的视觉效果,在不考虑其本质的情况下仍让人看得舒心。 而赖在他房间里的女子,是一副倦容。 同样的表情,也曾经出现过那个金发女子的脸上。 他叹了一口气,他很少这样露出自己的情绪,更何况这里是虚夜宫,是蓝染惣右介的地盘。但是现在,白瞬在这里,所以即便是蓝染也无法触及这片地区。 那个女子,不过是没有地方可去,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而已。 市丸银瞅了眼自己被霸占的房间,撩了下摆,靠着墙坐在地上,抬着头看天发呆。 思绪不经意间跑到了与他只有一墙之隔的那个女子身上。 起初注意到她的时候,是因为蓝染手下的那个普通女死神。那个女性死神没有任何天赋,按 照她的成长速度,哪怕天道酬勤最多也只能成长到副队长的程度。在他眼里,这个女人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但蓝染却对她体现出了异常的关怀,甚至有段时间番队里的女性间有过这样那样的流传。 以他对蓝染的了解,他并不认为蓝染会做无用功,所以在暗处对这个女性死神进行观察,发现这个女孩与十一番队的白瞬关系甚密。于是连带着,那个叫做白瞬的女性死神也成了他的观察对象之一。 但其实,在听蓝染的命令试探朽木白哉的态度之前,他对那个女人依旧无所知。 如果说,他去找朽木白哉是为了试探的话,那么拖上十一番队的更木剑八则是一种激将。他无法在明面上对抗蓝染,只能在暗地里阻挠他的行动。他没有指望更木剑八的几句挑衅就能刺激得朽木家那根木头对自家妹妹的维护之心战胜尸魂界的规则,但他需要在朽木白哉的内心深处埋下一颗种子。 那颗种子,能够在他挥刀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迟疑,就够了。 而后,不知怎么的,就把六番队的三席给一块儿带回来了。 了不起的三席小姐说了一串一串的话,总结一下就是说:不许欺负我家蓝染少年。 市丸银看着天囧了囧,那个时候,比起现在哭笑不得的情绪,他更加惊骇于那个女人的洞察力。仅仅凭借着眼神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仅仅依靠猜测就能做出如此准确的判断。 虽然……现在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儿。 就在白瞬和他发生第一次碰撞的头天晚上,她刚从大灵书回廊出来。是一个十分庞大系统的资料库,那里与死神的意志无关,强制收集并记载着尸魂界全部的事情和情报。 自然他和乱菊,两个人身为护庭十三番队的副队长,一些旧事也能在里面找到。 三席小姐不过是归纳整理了一下然后对他的行为进行了一定的推测,然后装模作样地跑到他们家番队去威慑一下作为警告,如此而已。 市丸银摸摸鼻子,有些无奈,当时他以为他的面前出现了第二个蓝染。但事后,他知道这些担心是多余的。 这个女人,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愿意去干涉。或许唯一的底线就是——那三个人活着——她甚至不会去干涉他们选择怎么的道路活着,怎么活着在哪里活着…… 这个女人,其实比想象中的还要无情。 她的眼里,连她自己都不存在! “吱呀”门被拉开了,坐在地板上的他仰着脑袋看那个刚刚出现在他回忆里的女人。女人手里拿着柿饼,柿饼上被咬了一个小小的月弧,女人嘴巴动了动估计在舔黏在牙齿上的柿饼。 她低头看到了市丸银,撇了撇嘴,扬着手里的柿饼嘀嘀咕咕:“这玩意儿味道挺好,就是粘牙。” 边说边抬脚走了出去。 市丸银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哦呀,已经要走了么,白瞬桑~” “嗯。”走出两步的女子微微侧头看他:“谢谢你的柿饼,虽然粘牙,但是很好吃,谢谢。” 他笑弯了眼睛,“白瞬桑喜欢就好。” …… 意识渐渐消散,眼前的东西统统模糊起来。他能感觉到他在乱菊的怀抱里,啊,好温暖。 果然,那个女人说得不错,他赢不了蓝染。 所以——事先说了“对不起”真是太好了…… 他睁开了眼睛,勉强看了看那个和蓝染对峙的人类少年。 或许,这回该换他休息了。 其实,他还不想休息,真的不想,如果能够活下去,只要能够活下去…… 在意识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秒,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带有倦意的声音 —— 嘛,就算是,柿饼的回礼好了…… 那是……崩玉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瞬瞬其实还没走…… = = ------------ 89番外 ——白哉篇 朽木白哉看着那个人立于光柱之中,慢慢地上升,离自己越来越远,而他只能这么仰着头看她。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使当时她的情况并不算有多好。 突然,他觉得他的衣服被什么拉扯着。他低头看见站在他身边,依偎着他的露琪亚。露琪亚的手正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眉毛间皱在一起,满目担忧。 他突然怔住了,仿佛从露琪亚的脸上看到了那个数百年前,尚且穿着真央校服的自己。当年的自己,亦如现在的露琪亚一样的不安和彷徨。 而现在,他神色动了动,仿佛犹豫了下,举起左手轻轻拍在露琪亚的头顶。 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他却看到了那个叫了他近40年哥哥的少女,抬头朝他投出从未有过的明媚眼神。 他眼里仿佛积蓄了千年的寒冰在那一瞬融化了些,眸子里带了点点暖意,虽然只是一瞬 ——露琪亚头上的这片天空,将由他来撑起! 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却很自然地扶上腰侧的那把有着青白色剑穗的斩魄刀。再次抬头看那个立于天际的女子,思绪渐渐飘离。 白瞬,朽木白瞬…… 从朽木白哉有记忆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父母除了他自身以外还生了另一个孩子。从血缘关系来说,他应该称为那个人为姐姐。 就如同逝世的父母一样,他不曾见过他传言中的那个姐姐。 是的,传言。 十岁以前,他对那个姐姐所有的记忆,都来自于传言。 传说中的天才,在朽木家的公主之名尚未响彻尸魂界的时候,瞬步的名字已经被所有死神牢记。 不足百岁,就有了队长级别的实力,却拒绝担任死神,宁愿去真央教学。 传言,是这样说的。 他的祖父大人,一次都没有在他的面前提到这位姐姐,只是偶然的一次,他看到祖父在父亲的坟前点燃了一张纸。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是朽木家家主的赦令。 大概是十岁,灵体的生命太过漫长,十年就如同虚晃一瞬,在灵体的成长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只除了他不再是需要被人抱在手里,连走路说话都做不到婴儿。 他见到了他从未谋面的姐姐。黑色长发用一条简单的发带束着,长长的拖到腰部,看上去很重又很轻柔。穿着死霸装,腰间别刀,就如同所有的死神一样。 她想祖父问好,淡淡地点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朽木白哉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那是你的姐姐,白瞬。”他的祖父这样对他说。 然而,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他却再也没有听到过同样的话。 说那个人……是他的姐姐。 听到的,更多的是 ——那个人,是下任总队长,白瞬。 ——那个人,是瞬步创始人,白瞬。 他的唯一的姐姐,舍弃了他最为骄傲的姓氏,成为了尸魂界除了总队长以外最受人尊敬的人。 为此,他有什么可以感到荣耀的!? 或许,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这种情绪的由来,但是确实有股难以言喻的火焰在心口上燃烧。 真是让人看不过去,明明…… 明明什么?明明是朽木家的人…… 愤怒么?不忿么?不甘心么? 都不是,只是一种失落和茫然以及心底深处隐藏着的另一种感情。 那时候的朽木白哉还太小,等他长大了,那种感情早已忘却在角落。 不管是人类还是死神,时间都足以侵蚀任何东西,包括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感情。 “呐,为什么死去的人要有坟墓?” “为了不被忘却。” 没有坟墓就会被忘却,没有寄托思念的物品,思念总有一天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不复存在。所谓的记忆,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不愿意忘记那个人,所以将她死时留下的刀,佩带在了自己腰间。 即便,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忘记;现在的他,更是忘记了当初为何不愿意忘记。 …… “这把刀,没有刀魂。” 他默默从总队长手里接过那把在他身边百余年却不属于他的刀,握在手里,长长的青白色的剑穗将将及地。 朽木白哉的手指很漂亮,细长白皙。现在,自然垂放在身侧的手,那漂亮的握着刀的手,却有些发白。 “什么意思?”他直直地看着总队长,开口问。 “白瞬的刀,没有刀魂。”山本元柳斎重国,护庭十三番队庄严的总队长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道:“你应该知道,没有刀魂的斩魄刀,和浅打没有区别。身为一个曾经有过斩魄刀的死神,既然现在她依旧拥有死神的力量,就不可能没有斩魄刀!” 总队长睁开眼睛,亦是与他对视:“那个人,或许并不是你我认识的那个白瞬。” “……”朽木白哉沉默许久,突然开口问道:“山本总队长,你可曾见过白瞬斩魄刀的能力?” 总队长微微眯了眼,没有说话。 那天,两人的谈话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 回到朽木宅,朽木白哉净身后在练功房里,将刀放在膝盖上,盘腿打坐,用刀把心束缚。这是和斩魄刀进行正常对话的方式,每个死神必修的一门功课。 而他,却没有进入自己的内心世界。 因为他膝上的那把刀,上面有着长长的青白色剑穗,这并不是他的刀。然而,今日,朽木家主的常规打坐,却比平时花费的时间长了许多。 或许,这并不能称之为打坐,朽木白哉今天并没有集中注意力在膝盖上的那把刀上。 他在想他的三席。 主意到那个女性死神毫无疑问是因为她的名字,或许只要是知道百年前旧事的人,就不会忘记这个名字。更何况,他是朽木白哉。 那个女人的面容极淡,现在回想起来,甚至记不清楚她到底长什么样。似乎那眼那眉,都淡漠在她的微笑之下,连她的性子也是。 即便是再无理取闹的事情,在她做出来都显得很自然。因为她是白瞬,所以可以这样做,便应该这样做。 而那个时候,他亦没有感受到任何不自在。 朽木白哉闭着眼睛,微微皱了皱眉。 他突然想起那一天,他带着他的三席去看绯真和那个人的墓碑。 她轻轻地叹息,有些无奈和倦意,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听拥有“白瞬”这个名字的人唤出他的名字,如同叹息 ——“白哉,别苛求我。” …… “白哉……” 时为破晓,朽木白哉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唤,蓦然睁开眼睛,手反射性地摸向旁边,却只摸到一把斩魄刀。 他微微垂眉,抚摸着自己的斩魄刀,良久才继续闭上眼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不过,那日以后,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腰间标志性的两把斩魄刀,不见了。 只余下了,孤独的千本樱。 他的手轻抚刀鞘,突然微笑 ——那个人,怎么可能不是白瞬…… ——会用那种语气叫他的人,怎么可能不是白瞬! 终究,他只叫过她一次“姐姐”;终究,他也只见过她唤过一声“白哉”。 如此便,相忘罢…… ------------ 90番外 ——喜助篇 崩玉的诞生是个偶然,所有知道崩玉存在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在再次见到那人之前,浦原喜助也是这么认为的。 是什么实验中产生的偶然,他忘了。对那个时候的他而言,没有比创造了崩玉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未知、探索、刺激……任何一个有资格被称之为科学家的人,都会被这些看不见的思绪所牵制。 自然,浦原喜助也在此之列。 但这一切,真的只是偶然么? 崩玉,灵子密度非常高,运动毫无规律并且迅速得无法捕捉。他曾经用很多方法想要分解崩玉,都失败了。 那个时候他发现,这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物质,并且将其封印。 蓝染惣右介经常这么说过,因为浦原喜助认为这是能够打破死神和虚之间界限的物质,所以崩玉达成了这个愿望。 其实,如果让浦原喜助自己说的话,就连这个愿望都是在崩玉的诱导下所产生的错觉。甚至有段时间他觉得,崩玉是他创造的这个事实,也只是一种错觉。 这本就是一种存在的物质,通过他的手加以实现并且具象化,如此而已。 没有人比浦原喜助更了解崩玉,没有人比浦原喜助更加畏惧崩玉,亦没有人比浦原喜助更迷恋崩玉。他认为这是他科学生涯中难以逾越的瓶颈,一个科学家连自己创造的物质都不能了解,这是悲哀。 所以,浦原喜助不停地模拟崩玉诞生之时的实验步骤,面临一次次失败,他依旧无法想通是哪个环节是制造出崩玉的关键点。 忘了这个实验的本来目的,只记得其步骤,浦原喜助甚至没有想到,这个行为的本身就十分值得探究。 一个真正的科学家不会为了试验而实验,更不会因为对实验本身的迷恋而忘记了实验的根本目的。没有目的的实验,那么其意义在哪里? 任何一个合格的科学家都不会毫无目的地去制造东西,那是对实验的一种亵渎。 崩玉真的是浦原喜助制造的么? 浦原喜助真的忘记这个实验的起源了么? 究竟是他不能破坏崩玉,还是他根本不想破坏崩玉? 这一切的一切,无论是其他人还是浦原喜助自己,都无从得知。 他只知道,当得知崩玉能够打破灵子间千年无法突破的界限时,他战栗的兴奋超过了对于这种物质的恐惧。而将这兴奋强制压下去的,是他作为创造者的责任。 太危险了,所以封印。 对尸魂界而言太危险? 不,是对他自身而言太过危险。 他对崩玉的兴趣已经超过了正常的范畴,崩玉能够轻易打破他的冷静,占有他的思绪,掠夺他的责任。 因此,在失控之前将崩玉封印,是他当时唯一能采取的措施。 后来,不断地研究,再研究。如果崩玉暴走,如果崩玉被其他人利用,如果有一天他无法再控制自己对崩玉的迷恋…… 说是对一切将要发生的可能性做好最坏的准备,不如说当时的浦原喜助仅仅是为了借此转移注意力。 再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他被驱逐出尸魂界。 当时的感受已经无法探究,那个时候忙着逃亡,忙着安家,忙着隐藏崩玉。等一切都忙完了,再回想被迫离开尸魂界时的心情,早已无从捕捉。 在现世,开店进货做生意,搞搞发明做做实验,其实是比尸魂界更加惬意的生活。但有些人追求的,从来都不是平淡的人生。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晕晕碌碌的讨生活。 就像浦原喜助,实验的目的从来都是为了更好的现实自己。不管目的是为了其他的野心还是仅仅单纯的实现其实验本身的价值,本质都不会改变。 挖掘、探索、研究……现世令他感兴趣的并不多,就算是在重灵地的空座市。 那个女死神的出现,是转折点。 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来确定这个白瞬是他曾经认识的白瞬。其实,这个白瞬和曾经的“白瞬”并不十分相似,也没有多少不相似。 若真要说,她比从前更加内敛了。 朽木家的公主是傲气的,和她接触过的人都会用“平易近人”这类的词来形容她。可是,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个词所用的对象本身,就高人一等。那是从上俯视而下之人,才能用的词汇。 而现在的白瞬,整个人都像是挡住一切的薄雾,淡淡的一层,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看不透。 或者说,她将自己的一切都摊开,却无人见到她的真实。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么不真实…… “呐,白瞬桑,不回尸魂界么?” 女性死神淡淡看了他一眼,嘴角保持着微笑的弧度,很平常的回答:“嗯,等到命令书就回去。” 这是一场阴谋,浦原喜助不说,但是他知道;白瞬不知道,因为她不在乎亦没有去探究的意愿。 所以,在她回尸魂界不久以后,那个叫做朽木露琪亚的死神被派遣到现世的时候,浦原喜助知道,蓝染惣右介的计划开始了。 而他的计划,也开始了…… 朽木露琪亚将灵力给了一个算不上普通的人类,浦原喜助在她走投无路时出现,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下朽木露琪亚的面前。然而,在这朽木露琪亚被逼入绝境之时,尚未失去力量之时,他在哪里? 究竟是谁起的头,没有人知道。 蓝染在空座町投放能力强大的低等虚,浦原喜助在暗处冷眼旁观,两个人就像是说好了一般。 白瞬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们两人是相似的,也曾想到过有一天这两个人会算计到她的头上。但是,她太过自信,以为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能应付,以为这个世界上纵然有能伤得到她的,也不过如此。 就如浦原喜助所认识的那样,她太过傲慢! 即便现在的她,也傲慢得不将所有人看在眼里——这点无论是过了多少岁月,白瞬都没有改变过——当然,或许能够入她心的人是存在的,只不过太少了,让人以为几乎不存在。 而知道那些存在于白瞬心里的人是谁的,更是寥寥无几。 浦原喜助知道,显然,蓝染惣右介也知道。 所以,从白瞬离开现世回到尸魂界,从朽木露琪亚踏足空座町开始,就是一场他们两人共同谱写的剧本。 蓝染惣右介以为是浦原喜助相信白瞬,才将崩玉放入朽木露琪亚的体内,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浦原喜助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自己脱离崩玉的理由! 现世千篇一律的生活并不能让他满足,他是个科学家,同时也是个冒险家。正如先前所说的,没有目的的实验根本构不成实验的理由,作为一个对未知物质有着狂热兴趣的人来说,现在的生活缺乏了他所感怀的激情。 而正是这种缺乏,让他无法忍受崩玉带给他的诱惑。那诱惑,正一点一点地,侵犯着他的领地,腐蚀着他的理智……对于崩玉的渴望紧紧地拉紧了他脑中的那根弦,只要有一瞬间的松懈他便万劫不复。 他不愿意如此,所以借蓝染惣右介的手让他失去对崩玉的掌控,让之后的一切发展成为他实验的目的。 如果没有,那就创造 ——他就是这么疯狂的男人! “那个家伙,阿瞬她……嗝”黑猫舔着碟子里的酒,打了个嗝,“……让我谢谢你在现世对露琪亚的照顾。” 浦原喜助举杯放在嘴边,目光有些空荡:“这样啊……”然后喝了一口酒,嘴角带着苦笑,  “白瞬桑她,生气了吧……”。 “啊……”黑猫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继续低头舔舐碟子里的酒。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有些话不用明说。 白瞬能够看出来的东西,四枫院夜一怎么会看不出来? 所以,白瞬说……同样感谢夜一对露琪亚的照顾。 每个人心里总是有一副天平来衡量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重量。在浦原喜助眼里,他的实验比白瞬的妹妹重要;在四枫院夜一眼里,浦原喜助比白瞬重要;在白瞬眼里,她的妹妹比浦原喜助重要,如此而已…… 因此,不需要内疚,他们之中没有什么谁是错的,因为谁都不曾对过。 …… “看来终于发动了啊~那个鬼道,是我在你完全进化前,最松懈的时候借由别的鬼道送进你身体的。那是封印,当你已经和崩玉融合之时,我考虑到想要杀你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为了将你封印,便开发了新的鬼道。” 看着蓝染惣右介身上泛出红光,虚化的白色面具一点一点的剥落,浦原喜助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这个正渐渐走向毁灭的人是他自己——如果当初他没有放弃崩玉所有权的话。 “当时我射入你体内的封印之所以现在才发动,是因为现在你的力量减弱了。多亏了黑崎先生,因为他和你交战,将你逼到这个地步,才得以发动。”他看着面前曾经立于云端的男人,幽幽道:“因为——那个人已经放弃你了,蓝染。” “那个人?什么那个人!?”惣右介突然朝着喜助吼道:“你在说谁!!” “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吧。”喜助看着惣右介,面露怜悯:“崩玉的真相……崩玉之所以不再回应你,因为你失去了那个人的庇护。” 他看着面露惊疑的蓝染,一字一顿地说,“她已经不认为你是她‘重要的人’了……” “这怎么可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蓝染惣右介吼道,从他知事以来,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同时,他体内的红光突然大亮,变成了一个个十字架,从他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浦原喜助就这么看着他,一点一点被自己所发明的鬼道封印。 然后……突然从虚空中伸出了一只手,看似轻描淡写地捏住了从蓝染惣右介体内延展而出的十字架。而就是这一捏,原本疯狂增长的十字架如同被静止了一般。 浦原喜助看见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出现了一丝裂缝,如同打开了一扇门,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还未完全看到容貌,就听到她低低的叹息: “何必非要逼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就全卷完了orz 下一卷妖尾…… ------------ 91chapter 1 这个世界的天空很漂亮,蓝色的天衬着白色的云,阳光照着大地。我坐在这片森林里最高的那棵树的枝干上,张开手静静地看着手心中的,透过树叶洒下的斑驳的光点。 来到这个世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向没有时间观念,更何况我并不知道这个世界计算时间的方法和进制。 我看着自己的掌心愣愣出神。似乎在各个世界游荡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没有目标,不需要目标,仅仅是这么存在着。 “嗷唔~~”树下传来一声虎啸,低头,便看见一头黄斑大虎迈着步子在树下打转,仰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微微一笑,从几十米高的树上往下跳,借着地心引力冲向大虎将其扑倒在地,双手搂着黄斑老虎的脖子翻滚了几圈。由于身体太小,无法将其整个圈在怀里,只能抓着老虎脖子两边的毛。黄斑虎“唔嗷”了一声反压在我身上伸出舌头使劲往我脸上舔,跟条大狗似的。 和黄斑虎闹腾了一会儿,我平躺在铺满枯树叶的泥土地上,透过树叶交错的缝隙看着这片一直在改变却也不曾改变过的蓝天。 黄斑老虎趴在我的边上,用爪子上的肉垫顶了顶我的小细胳膊,然后叼着我身上用这纯野生无污染材料——树叶树皮做的衣服,就把我丢在它自个儿背上。 我抓牢了它背上的毛,顺着它跑动的频率起伏着身体,在森林中穿梭。蓦然微笑,随后竟是经不住地大笑出声。 即便,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从没有见到其他和我一样的人类——或者说,是用两条腿行走的有着高智商懂得制造工具并且使用工具的生物。 即便,我到现在依旧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通用语言,不知道脚下这片土地被赋予的名字,不知道很多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知道的事。可,那又有如何? 我从来都没有什么野心,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直到自然死亡,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的要求从来都不高 ——只要不死,那便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其他的又有什么所谓的? 奔驰中的黄斑虎突然停了下来,它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喉咙低低地发出“呜呜”声,看着面前的土地一动不动。 “嘶嘶”地吐信声伴随着在地上扭曲前行的悉索声而来,一条巨蟒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条巨蟒的身体比黄斑虎的身高还粗,他抬高了脑袋冲虎背上的我张大了嘴巴,像是要整个将我吞连黄斑虎一起进去。 我捂住口鼻,憋着气,努力忽视周围被口臭污染过的空气。巨蟒似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吞了一大口空气,这一动作顺便带动了气体流动冲走了它给周围环境带来的令人难受的味道。 闭了嘴吐着信子凑到我面前,那条鲜红的,比我脸还大的舌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似乎对我依旧捂着口鼻的行为表示不满。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我们就这么默默无语。直至我憋着的那口气快用完的时候,我身下的黄斑虎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 巨蟒的视线成功被它给吸引了,终于将它那俩巨大的豆丁眼从我的身上转移了开来。我空出没有捂住半张脸的手顺了顺黄斑虎的毛,俯□子伸长手臂挠了挠它的下巴。 黄斑虎的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它谨慎地看着巨蟒,后退了两步,再退两步,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我紧紧抱着身下的黄斑虎,身子贴着它的背部,脸颊在它柔软的皮毛上蹭了蹭,回头看那头被抛下的巨蟒。巨蟒抬高了脑袋看了我一会儿,转过头扭着身子甩着尾巴爬了回去。 黄斑虎像是真的被吓着了,这脚丫子撒开了就不停地跑,不知道要跑到哪儿去。我被颠得难受,只得揉着它的耳朵用力一扯。 “嗷唔~~~~”黄斑虎吃痛,在地上打了个滚,完全忘记了我还在它背上的事实.于是,我被它压在身下,虎爪子就拍在离我脑袋不远的地方。 黄斑虎冲我“嗷唔嗷唔”的乱吼。我伸手摸摸它的下巴,安抚性地挠挠,许久它才安静下来。 它看了我半天,舔了舔我的脸,然后……又跑了! 我笑笑,一时间懒得动弹,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天。 我喜欢看天,从来都很喜欢,而这个世界的天空,漂亮得不可思议。 看得久了,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能听到呼啸的风声,有东西带着我在奔跑或者飞行。我敲打了一下周围硬邦邦的物质,带着我移动的那东西一个俯冲加一个翻转,然后停了下来。包裹着我的硬质物体张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却足够我从里面爬出去。 坐在树枝上看着面前这只趁我睡着把我叼在嘴里送到这块不知道离我家巨树有多远的鬼地方的大鸟,我屈指敲打了一下它的喙,刚才它就是把我含在这个里面。 它讨好地用大大的,毛茸茸的,五彩缤纷的脑袋蹭了蹭我,然后“嘎嘎”叫唤了两声,似乎在说送我回去。我耸耸肩跳下树,摆了摆手表示不用,看着太阳辨别了方向,自个儿晃悠着小短腿走回去。 我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无论是睡在路边,还是走在小道上,或者做些其他的什么事,我都有随时被这么叼走、拖走……的心理准备。从这个身体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极为寻常的事情。 我是在这片森林里长大的,从我拥有这个身体开始,即使我的身边没有任何能够照顾我直到我能够自己寻找食物、搭葺住房那一天的同类或异类,我依旧好好地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森林里活了下来。 是整个森林抚养了还未成长,不能自主生存的我。 微微一个侧头,避开突然从泥土中冒出还挂着疑似口腔分泌物般粘性液体的粗大枝条。不过一个瞬息,刚刚还沉在泥土表层之下的植物整个冲出地表。 这种植物有着很大很艳丽的花,之前枝条上带着的粘性液体就是从花芯中带出来的。它有很多同伴分布在整个森林里,我曾经在这种花的旁边找到了一只黑豹的断腿,腿上的肉已经被这种花滴下来的液体所腐蚀,看得见里面的白骨。它们会将接近它们领域的所有能够呼吸的生物统统吞掉,拥有很强大的腐蚀力。 然后……我并不在它的狩猎范围之内。 我从不认为这是单纯是植物,在我看来它更像是有思维能够思考的动物。 被我避开的那根枝条似乎有些委屈地拖拉在边上,一甩一甩的,像是被抛弃小动物的尾巴。我看了看那条没精打采的枝条,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个咬了一口缺了个角的苹果。 耸耸肩把苹果一个上抛,枝条抖动一下“唰”地窜上去将那个苹果卷住,速度比刺向我那会儿快了许多。 我看着它动作下意识地捂住眼睛,果然—— “嘣——”苹果被绞碎了…… 枝条很高兴地抖了抖缩了回去,然后又窜出来刺向我。我再次偏头躲过,朝着它摊摊手表示苹果没有了。枝条的动作停了下,在空中甩了个高难度的动作表示不满,然后整个缩回了泥土地里。 整个地面完好如初,好像刚才的那朵艳丽得如同动物般的植物,只不过是我的错觉。 当然,这并不是错觉。因为泥土地耸动了一下,刚才还躲在地下等待食物上面的植物,离开了。 这种植物的根并不固定,它们能够自由移动,也必须要移动。因为储存腐蚀食物的液体需要足够的储存时间,浮出地表一次以后,它们需要时间再长储存液体为了接下去的觅食。纵然它们在地表上是强大的,但是在地底之下,同时也是其他生物的食物。 这个森林中栖息着一种靠此类植物为生的硕鼠。它们以食人花的根为食,一旦食人花浮出地表,它们就会立即嗅到其味道,然后便是一场追逐战。要么食人花顺利逃走,要么被硕鼠吞食。 自然界内的一切生长都是如此,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什么能够永远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哪怕是人类。 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照我现在的速度想要在完全天黑之前回到巨树,似乎有些困难。而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找动物或者植物帮忙的时候,从前面的树丛中窜出了一只黑豹。 它受了伤,整个背部上的皮毛都被撕开,露出里面的血肉。似乎在逃避着某种生物的追捕,在快速奔跑中,伤口流出的血液已经浸湿了前肢,爪子拍在地上都能印出一个个血印子。 黑豹看到我之后,眼睛亮了亮,没有半分犹豫,撒开爪子就向我跑过来。在离我还有三步远的地方猛然刹住,向后看了一眼,蹲在我的脚边舔着自己的伤口,仿佛已经脱离了危险。 然而,它也确实脱离了危险。 在黑豹趴在我脚下后不久,从刚才那片林子里出来了一头比黑豹大上许多的类似于熊一样的动物。它的动作比熊要灵敏,也比熊大上许多,它扒开挡在它面前的树就如同拨弄着柳条。 它看到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那头黑豹,低声冲它吼了两声,然后朝我耸了耸鼻子。最后看了眼黑豹,颇有些念念不舍地离开了。 我待它走后看了眼趴在地上安静舔舐着伤口的黑豹,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妨碍到黑熊进食了。 从我来到这个森林以后,这个森林里的生物都达成了一个共识。 那便是 ——在我的面前,没有杀戮!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说。。。。这不是动物世界乃们信么┭─────┮ ﹏ ┭─────┮ 下章或者下下章碰原著人物。。。。如果木有意外的话┭┮﹏┭┮ 本来说死神再来章番外的。。后来想想算了直接进妖尾吧……于是就妖尾了! 来~同学们跟我说~~这不是动物世界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 92chapter 2 这个森林的无杀戮区有两个,一个是我的身边三步之内,另一个则是我居住的大树。 那棵树很大,比森林里其他植物要高出四五倍不止,且占据了整片森林的中央地带。在大树茂盛枝叶的遮蔽下,是所有动植物的安全区域。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的追杀行为,到了大树的荫蔽下,都必须停止。 这是这个森林的规则,在森林中生存的任何生物都无法违背。 然而…… 我回过头看着跟在我后面的黑豹,有些无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在这个森林里的地位,大概就是那棵大树的可移动版,这也是我常常被无辜绑架的原因。 我看了眼旁边树上结起的蜘蛛网,上面有只绚烂的蝴蝶努力地扑扇着翅膀。 我看着它,只要我一抬手它或许就能够重获自由,但是我仅仅是这么看着。一只黑色的带着花斑的蜘蛛在自己结成的网上爬着,慢慢地爬到挣扎的蝴蝶边上。 抬步离开,没有兴趣看花斑蜘蛛接下去的进食过程。 纵然是寻求庇护,也必须要有得到庇护的能力。如果无法自己接近我三步之内,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打扰这片森林弱肉强食的自然生态? 我只会在这里,等着它们接近我。不管是否有遵循过我的意见,只要有能力接近我,那便有资格得到保护。而我自己,哪怕只有半步的距离,也不会动摇。 我从来都不是救世主,这个世界不存在救世主,亦不需要。 回到巨树顶上,我钻进了自己搭建的简易小屋。搭建小屋的材料,是我在森林里找到的檀香木。小屋搭在最牢固的枝干上,周围叶子茂密,能够挡住部分阳光和风雨。若要说对这个房子有什么不满的,就是春夏季节虫子特多,而檀香木最大的好处就是能驱虫。 小屋里面什么都没有,只在地上铺上了一层我叫不出名字的软绵绵的植物树叶,以及我用树叶、茎叶编制的能够遮盖身体的衣服。至于衣服主要的防寒保暖功能……我暂且不需要。 铺在地上的植物叶子突然动了一动,从里面钻出来两个小东西。小东西的身体很软,土黄色的不像任何一种森林里的动物。它们摇摇晃晃地朝我走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夫……夫夫……” 我伸出手指让它们爬上去,托在掌心内,看着这两个小小的,称不上可爱好看的生命体。 “夫……夫夫……”两个小家伙在我掌心中乱蹦,掌心有些微微的痒。我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其中一个的脑袋,失笑:“笨家伙……” 这两个是我用泥巴捏出来然后施以某种力量创造出来的生命体。 从我能够行走开始,我就在森林中进行探索。那个时候我便明白了,就算这个岛上的生物对我没有敌意和威胁,但这个岛依旧能够夺走一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类的生命。 最可怕,最无法抵挡的,自始至终都是这个自然界。 季节冷热交替造成的疾病、被树枝破坏皮肤受到感染导致高烧不退、误食带毒事物造成的身体不适、失足深陷沼泽被淤泥吞没……我在这个森林中遇到过各种足够让一个普通人类死亡的经历,更不用说那个人类的身体素质还仅仅是个孩子。 现在能够活着,并且自由的穿梭在森林中,不再惧怕这个森林中的一切。不得不承认,这源于我的好运。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森林的边界,森林被海洋包围着,这是一座岛。如我所预料的,这座岛上没有任何能够让我学习这个世界主文化的资料,也没有和我同样的人类。 如果想要融入这个世界,我必须离开这里。 大海变幻莫测,如果想要出岛单凭现在的我是不可能的。就算在这个森林里没有能够对我的生命产生威胁的生物,却不代表这片海洋,以及这个岛以外的世界无法对我产生威胁。为此,我需要能够自保的力量。 然而,最初开始学习这个世界的力量,并不是单纯为了出海和自保。 仅仅是因为……一个人,太过孤独。 我看着手心中的两个小东西,虽然它们的智力不高而且丑兮兮的,但仍让我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夫夫……夫夫……”两个小家伙在我手里蹦蹦跳跳的,完全没有感染到我少有的多愁善感。 我喜欢在拥挤的人群中隐匿自己,即使不能融入,但是我依旧喜欢看那些与自己无关的繁华喧闹。或许是因为我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现在也依然想要假装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 如果可以,我不愿意成为特殊的存在——无论是在人群中,还是在其他生物中。 所以,我不会对那些动物说不属于它们,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有些东西,这个世上本不存在。而人类在某个时间段某个地点被称之为是智慧生物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本能地懂得创造,并且使用他们的创造力。 我知道这个世界存在力量,是通过森林中的某些动物。 我叫不出它们在这里的名字,就算其外貌和我待过的世界有极高的相似度,但也存在着习性和能力的区别。至少,我以前生存的世界内从没有让我见识过会喷水的鸟、会引雷的猪、会让土地崩裂的狼…… 进入游戏以来,不论是哪个世界都有属于那个世界的力量。然而无论是灵力、念力或者其他的力量,或多或少都有相同点以及共性。 我通过观察、激发、冥想等手段来摸索这种未知的力量,甚至在毫无进展的时候,我逼迫那些绝不会对我自主攻击的动物们朝我身上丢火球、冰雪、石头…… 总算在一段不短时间内的揣测探究中,推翻了无数次错误结论,我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下了一个定义 ——利用精神力,以符号为承载,催动外加力量并加以控制,达到某种特定效果的技巧能力——姑且,我称这种力量为“魔法”。 符号只指带有特定含义的标示,最初来源于某种约定俗成的规定。用的人多了,自然而然就被认可了。现在所使用的文字,就是由符号演变而来的,然而无论哪个时代文字依旧能够算作是符号的一种。 这些符号组成的承载体轮廓,大多是圆形的。 魔法说白了就是借用自然之力。简单以雨水下落为海,海水蒸发上升水汽为云,云聚而落雨为例,自然的特点便是其生生不息的循环功能。而圆就代表了终点与起点重合,循环再生的自然理念。 自此,整个力量形成的结构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就是实践和运用。 索性的是,游戏中的世界,仰仗精神力的居多。而我最不缺的,似乎就是这个。 这两个小家伙,就是我第一次试验生理魔法下制作出来的产物,亦是我有权干涉其生态自然的唯一物种。 所以现在,我待在自家小木屋子里,手里托着我制造出来的生命体,在教它们说我曾经熟悉的某种语言。 “夫夫……夫……” ……谁能告诉我为神马一句简单的“好”会发出这样的读音┭┮﹏┭┮ 和小家伙们闹腾了会儿,基本就是它们管自个儿蹦蹦跳跳,我管我唧唧歪歪,倒也颇为和谐。 下午,我照常在海边观察大海的水流情况以及风向。 自从定了出海的主意开始,我就用坚韧的植物根茎搓成长绳,在另一端绑上一片刻有魔法圆阵的叶子。 坚韧的植物绳索能够测试水力的强度,魔法阵可以让我确认树叶飘离的位置。用只有我看得懂的文字记录每天的天气情况和水面状况,以及的活动,以此来观察规律,寻找最合适的出海时机。 这样的实验,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内我长高了五公分,如果这个世界也同样用公分作为测量单位的话。 然而,今天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在我启动了魔法阵,感受着远处树叶传来的魔法波动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个男人。 他似乎遇到了海难,被海水冲到了这个岛上。我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我知道他没有死,他的身上还留有魔法波动。我推测在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这个男人用他的魔法保护了自己,才能活着被带到这个岛上。 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就算是为了获悉外界的情况,我也应该救他。 他身上没有什么伤口,皮肤被水泡出了褶皱,脸色也有些苍白。但除去这些,从外表上来看,他没有任何能够对他的生命产生威胁的因素。我运用传统的搭救溺水者的方法,对他进行了一系列的急救措施,但他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我尝试着将自己的魔法输入他的体内,从内部探知他的情况。 “你在做什么?”我甚至没来得及将魔力输入他的体内,仅仅是通过魔力触碰到他,他就睁开了眼睛,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能够听得懂他说的话,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我曾经待过的世界的语言有部分的相通处,至于这个“部分”的大少,仍需观察。 “你是谁?你在做什么?”他抿着唇,又说了一遍,语气比之前要强硬许多。我却看着他抓住我的那只手。 不管这个世界如何,以我现在的状态,能够在我意识清醒、行动自由的情况下,其他世界内的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并不多。虽然我没有见识过这个世界人类力量等级的分类,但如果我对这个世界的力量底线没有太大的判断失误的话,这个男人恐怕不简单。 我对上他打量我的眼睛,同他的发色一样,是我喜欢的黑色。他拧着眉,眼梢上挑,抿唇看我,身上环绕着的魔力波动越来越迅速的运动着。 我的手腕微微动了动,从他的掌心内挣脱出来,退后一步,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们对峙良久,他突然看了看周围,露出了恍悟的表情,语气缓和了不少:“是你救了我?很是抱歉,我不是很习惯被人用魔法触碰,能告诉我这里是哪儿么?” 魔法?这个世界对这种力量的统称也是魔法么……果然各个世界的力量理论有很大程度的相似,就连语言也是。与我,倒是歪打正着。 “这里如你所见是个岛屿,除了我以外这里没有其他人。”我朝不远处指了指:“那里有船,如果你想要出海的话可以选一艘。我自己做的,还没有验证过安全性,用或不用,决定权在你。”退了一步,我看着他,“我该回去了,这个森林里有很危险的生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随意闯入,我并不希望难得见到的同类就这么死掉。当然,这只是提醒,是否听从依旧在你。” “谢谢。”黑发男人微微低下了头,遮住了眼睛。他的脸本就尖瘦,加上年轻,从这样的角度看去,刚才的强势男人竟是个娃娃脸…… 我默了一下,瞬间想起来自己的万年萝莉身材……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解释的东西有点多了囧…… 字数有点坑爹,下次有空补回来……嗯,大家懂的…… ------------ 93chapter 3 次日清晨,我是被一道魔力波动惊醒的。 把几个小家伙藏好,从巨树上的木屋钻出去,便能看到森林的东部充斥着各种魔力碰撞时造成的强烈视觉效果。 我撑着下巴看了很久,直到树下传来了熟悉的吼声。低头往下看,果然看见一只黄斑虎在树下打着圈。与平时不同的是,它的步伐有些急乱,大概三四圈以后,它便停了下来,用它的爪子拼命挠巨树的表皮。 锋利的爪子划破巨树最表面的那层皮,留下一道道丑陋的痕迹。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树上小屋,甚至没有来得及把躲在屋子里的两个小家伙们一起带上。 而就在我的脚尖触碰到泥土地的时候,原本顺着自然规律生长的树枝突然像是伸懒腰般整个舒展开来,树枝的抖动使得树叶“唰唰”地飘落下来。黄斑虎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活着的庞然大物。猛的向后一跳转身就向我所在的方向跑过来。 这只虎一直是胆小的,甚至就是在觅食的时候也喜欢将我待在身边,大概是因为只有这样它才不会成为其他动物所窥视的猎物。但即便是那样,我也不曾见过它如此慌忙逃窜的样子。 这个森林里的动物是猎者,同时也是猎物。自从我诞生在这个岛以后,我的记忆里就一直出现过我曾经认为强大的,哪怕是我费尽心力也无法在绝对的武力下取胜的,动物们的尸体。 自然界就是这么残酷,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没有永恒地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然后这只黄斑虎,它在这个森林中并不怎么强大。或许它的爪牙足够锋利,它的身体动作足够灵活,但只要是在这个森林中,它依旧处于弱势。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并不强大的动物,是我从来到这个岛上最初遇到的动物中,一直活下来的惟三的动物之一。 能活着的都不是弱者。它确实胆小,也谨慎,但如此仓惶惊恐却是我第一次见到。 它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向我迈出的步伐比逃命更加迫切。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动了心思想要主动去搭救什么。可是,就在我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巨树的树枝突然冲了过来,只听黄斑虎一声呜嚎,心脏竟是被刺了个穿。而那根势不可挡似乎能够穿透一切的树枝却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 离我的喉咙只有一指间距,却停了下来,然后抖了抖,像是要抖掉沾染上的血液,又缩了回去。 我看着倒在地上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的黄斑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对它的死亡并不觉得难受,但这件事情的本身却并非我的祈愿。 这是我的坏毛病,只要事情的发展超乎我的预料,我就会感到无力和压迫感。除非再次掌握,否者这种负面情绪会一直继续在心中,在岁月和时光的流逝间沉淀,成为无法消除的魔障。 我一直知道这种状态并不利于我以后的发展,但是从未在意过……大约是因为,无论是彼时还是此时,我都有恃无恐罢。 蹲□子用手掌触碰地面,僵硬的泥土地慢慢以黄斑虎的尸体为圆心渐渐软化,最终成为沼泽,将其慢慢吞没。然后又恢复原状,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自此以后,黄斑虎留在这个森林里的痕迹会被其他动物的印记覆盖,更不用说在飘渺幽怨的记忆里,它会蹲在那无人问津的角落。无论是尸体还是其本身的存在,被吞没的那一刻开始,就除去了它在这个世界生存过的证明。 我注视着地面,看着沼泽的最后一点泥泞变成坚硬的泥土地。与此同时,那棵我从能够自主行动以来就一直居住的巨树,树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生长。 巨树周围的土地崩裂,树根延展开来,深埋地底。巨树的枝叶也渐渐展开,像是千万年的生命轨迹进程的快播。甚至是我,也不得不因为被展开深入的树根崩裂的土地逼得不断后退。 然而,我的眼睛片刻没有也离开巨树。 我曾经在路过的某个世界中有过成为植物的经历,所以对这方面有一定的了解。 虽然面前发生的一切看似仅仅是简单的植物生长加速,但这其实是一种复合魔法。所谓的复合魔法,就是由两种以上包括两种魔法相结合。 植物的生长需要碳源,氮源,水,无机盐,以及生长因子。 因此,这个复合魔法最初的魔法阵是聚集魔法。吸收大气中的二氧化碳、伸展枝叶为了大面积地接触到阳光、将根深埋地下遍布整个岛屿的地步,直接从大海中摄取水分、并且从海水中摄取无机盐,也就是必须的矿物质。 其次,是排除魔法。排除大气中其他不需要的空气成分、排除多余的水分而保护根茎不被海水泡烂、排除海中的杂志只吸收对自身发展有利的物质。 最后,才是激活自身的生长因子并使其高速运作,让其能够依靠前两个魔法所创造出的生存条件快速生长。 曾经说过,在巨树枝叶的隐蔽之下,是所有动物的安全区域,但是我现在才知道,这个认知是错误的。 这棵树下是整个森林最危险的地带,所以没有任何动植物在这里生存,所以只有在面临绝境的时候动物们才愿意踏足这片土地。 这片土地确实从自然的法则中保护了许多走投无路的动物们,但这并不源于庇护,而是源于动物对其的恐惧。 如果这并非亲眼发生在我眼前,或许连我都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原本树荫之下的空地完全被树干所占领,整个大树欲穷苍天,盘踞的树枝竟是将整个森林、整个岛完全遮住,如同一把巨大的伞撑住了整片天空。 阳光透过巨大树伞的枝叶缝隙照在岛上,半点没有被巨树的枝叶所阻挡,岛上依旧能够享受到温暖的阳光。 我蹲在地上喘着粗气,在激活【系统】体力的情况下,鲜少有让我如此疲惫的时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处于这种不可不避状态下的,来自心灵的紧张和压力。 “真是出色的魔法……”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赞叹。 我没有回头,这座岛上的人类,除了我以外只有那个昨天遇见的那个家伙。 我的额头上却冒出冷汗。在我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居然能够从后方靠近我,即便是因为我的注意力一大部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做震撼到,也无法否认只要在那时男人对我有一点杀心,我就可能离开这个世界。 “这是你做的么?”男人问。 我摇了摇头,说:“我原本以为这只是棵比其他树要高一些的普通树木而已,没有想到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看向他,认真打量面前这个男人。 黄斑虎还能够呼吸的时候,一直生存在森林的东部。平时它很少离开那块地界,在不得不离开那块属于它自己的地盘的时候,它也会在巨树底下晃悠两圈带上我。然而,即便是出现在巨树隐蔽下次数对多的一头生物,也不曾作出任何伤害到巨树的事情。 这个男人在森林东部干了什么,从而让黄斑虎认为他对这个森林是危险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回来这里?”我看着他,直接突出质问:“从早上开始,东部森林就一直很不平静。我并不认为一个普通人能够在短短半天内就能走到森林的最中心,你对东部的那些家伙做了什么?或者我应该问……”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对这片森林,这座岛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他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竟给人一种天真柔弱的错觉,但说的话却让我脊梁骨爬满了寒意。 “我什么都没有做。”男人笑得温和:“我只是,想要走进这里。那些东西,它们挡着我的路,我就越过它们,就是这样。” 我本能地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背后抵到了停止生长了的巨树所露初地面的根上。 “你很怕我?”男人收了笑容,娃娃脸上显露出遗憾的神色:“很多人都怕我,我以为你不一样。”他环顾四周,“这个岛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我从来没有见过被森林覆盖住的岛,也从来没有见过能够发动魔法的动物。我一直以为,魔法是上天赐予人的力量,除了人类以外的生物能够如此熟练地使用魔法我想都没有想过。我对这里很好奇,作为目前为止这座岛上我唯一见过的人类,我对你更加好奇。不过真遗憾,看样子你并不值得我期待。” “让你的期待落空了可真是抱歉啊……不过我以为,你理应先回答我的问题。”我扫过他半拢在袖子里的手,重复了刚才的问题:“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在魔法世界还算有名,不过你可能不知道。”他似乎对我退的那一步很不满,向前逼近一步:“我叫瑟雷夫,是黑魔导士。至于到这里的目的,我在世界旅行,想要寻找魔法的起源。” “魔法的起源?” “是啊,你看……”他张开双臂微微扬起脖子,闭上眼睛:“这片土地上拥有很强的魔法元素,这里的生物都能凭着自己的意识使用这些元素,就像我们人类一样。或许你不知道,在外面的世界,我所在的费奥雷王国,是个人口一千七百万的中立王国。那是一个魔法的世界,魔法在那是普通的交易,是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那么,有谁知道我们赖以生存的魔力是哪里来的呢,如何才能得到更高的魔法,怎样才能拥有魔道的精髓?这就是我旅行的目的。” “我所追求的,是魔法世界的本源!”他睁开眼睛,看着天,眼睛里露出迷恋:“我想要变得更加的强大,我想要能够得到永恒的生命和无穷的魔力,我希望能够成为这个世界的最强者!” “无论在哪里都有啊,想要得到极致力量的人。不过……”我觉得有些好笑:“拥有力量的人,未必就是强者。” “但是强者必定拥有普通人所不能及的力量。”他又向前踏了一步:“我看中了这座岛,要将这座岛变成我的试验场。如果你要阻挠我,我就杀了你。” 瑟雷夫的声音很平静,面色比之先前对力量的沉醉也显得平常许多,但眼中凌厉之气大盛,如利刃般逼人。 我低下眉目,敛了神色。 他这是想要杀我!? 我随手捏了个魔法诀,抬头看他……可不要太小看我啊…… 然后—— “夫夫……” “夫,夫夫……” 我猛地转身往巨树上看,只见两个身体很软,土黄色的不像任何一种森林里的……大家伙,从树上跳下来。 两个大家伙比我要三倍不止,却蹲在我的身边蹦蹦跳跳的,满嘴的“夫夫”。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当时确确实实地……被囧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高考去了=。= 放了几章在存稿箱,每过段时间就会丢出来一章! 于是!!不许说我断更=w= ------------ 94chapter 4 瑟雷夫看着我身边的两个大家伙,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 “这个是……?”他拢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不等我回答便自己接话继续道:“又是没有看过的东西,我对这个岛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它们的身上蕴含着魔法元素,不对,应该说它们的自身就是魔法元素的集合体。这位岛上唯一能够见到的小姐,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它们生长在这个森林的哪里,我很想去看看。” 男人看着我的时候有意识地放出魔法波动,以魔法作为施压,想要对我产生威慑力。 原本一直蹦跶在我身边的两只大家伙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举起手臂朝瑟雷夫甩去。瑟雷夫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只是抬了眼看大家伙的动作,神态悠然地观察着什么。 “嗙!”大家伙的拳头砸在了一堵透明的墙上,墙上被砸着波动起来,一圈圈的园从拳头与墙的交界处荡开,在巨树透下的阳光中眩出漂亮的波纹。 “嗙嗙嗙!”大家伙不死心,继续敲打着。甚至连刚才挡在我面前的另一个大家伙也上前敲打着透明的魔法墙壁。 它们现在的心智如同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孩,碰到不合自己意的东西就会努力去改变它。不会管客观现实和主观能力,它们无所谓这些,也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改变,为什么想去改变。连最初的目的和感情,都迷失在了行动之中,只留下了执念成为主导一切行动的意念。 然后,在它们想尽办法也无法达成想要结果的时候,便会寻求他人的帮助。而寻求帮助的方法,通常是大哭大闹…… “哇啊啊啊啊啊啊——” 我扶额望天,以前和小家伙们在一起的时候它们也不是没闹过,一般只要我天黑之前没有到木屋它们就得哭一场。但是,那个时候的它们小得连我的手掌都能将其简单托起,哭起来自然也没什么声音效果。甚至偶尔,我也会恶趣味一下,将它们的哭泣表情印在脑子里权当在这个世界的娱乐活动之一。 而此时此刻,这两个小家伙不知怎么的已经长大了几十倍不止,哭声嘹亮尖锐亦是增长了几十倍不止。因此哭声一起,离它们最近的我立时两耳嗡鸣,除了撕心裂肺地哭声外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瑟雷夫在他的光壁内似乎并没有受到哭嚎声的影响,反而兴致极高地看着一滴一滴落在光壁上的水珠。 伸出手穿过光壁接住滑落下来的水滴,然后又收了回去。他托着手举在眼前,鼻子耸动嗅了嗅,面露疑惑的样子,而后竟是伸出舌头将手心里的液体卷进了嘴里。 “有点咸,这个是眼泪么?”瑟雷夫问,同时一挥手,透明光壁如同出现时那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那两个只顾着哭,却忘了究竟是为什么哭的大家伙面前,仰起头。 “本来就是通过魔法制造出来的东西,为什么会哭?”他有些痴迷地抚摸大家伙的身体,仿佛忘记了我的存在,也仿佛忘了这个世界的存在,只看得到他面前的大家伙和他自己。 “哭泣,代表着感情的表达,说明自身拥有思维能力。不过是魔法制造出来的怪物,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情绪……”他喃喃自语,眼里的迷恋愈来愈深几近疯狂。 “告诉我,这东西是谁制作的,那个人又在哪里?” 他猛地转头看我,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点颤动,这是期待,也是兴奋:“我要见他,我要见他见他让我见他!!” 伴随着如此强烈语气的,同时还有他的魔法威慑。浓重的魔法因素扑面而来,隐约显现出黑色的雾气。 我眉目一挑,有些惊讶。我虽知道他的魔力强劲,但没想到已经能够将魔法具象化了。 “夫,夫夫……”大家伙一个转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挡在了那团黑气前面,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夫夫,小……小……” 我走过去拍拍它软软的身体,也不管它到底听不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不是我变小了,而是你变大了。” “你!”瑟雷夫此时才终于正视了我:“这两个东西是你弄出来的?” 我耸耸肩,没有否认。 他上下打量着我,似乎在判断我是否有这个能力,“如果,我是说假设你制造出它们并不是偶然出现的奇迹。那么,我希望你能够教我。”他看着我的眼睛:“我请求你教我。” 我微楞,“确实是我在自己的意识下造出这两个家伙的,但是在看到它们跳下巨树之前,我以为它们不过是还在我掌心蹦跶的小家伙。” “也就是说,你创造了它们,但它们的成长与你无关么?” 点头,“确实如此。” “我研究过我们王国的很多古代文献,通晓这个世界的魔法历史,在我所知道的资料里从来都没有人能够制造出有思维能力的魔法生命体——从来都没有!”他向前走了一步,“我想要知道这座岛上究竟是有怎样的魔力,才会让众多不曾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魔法生物、魔法产物在这里诞生。”他张开双臂做出邀请的姿态:“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一起探究魔道深渊的真实。” “成为我的同伴吧!不知名的森林少女哟~~” “夫夫……夫夫夫夫……”我伸手摸了摸身边除了块头外什么都没长的大家伙,看着娃娃脸男人,认真地说:“我有名字,佛瑞斯特,森林的意思。” “哦?真正的森林之女呢,佛斯~” “嗯,所以在答应你的要求之前,你得先和我把这片躁动的森林恢复原样,瑟雷夫。” “当然。” 森林的情况比我预料地好得很多。整个东部虽然损害严重,但总得来说死的都死了;受伤的在自家养着;剩下生龙活虎的都是些有脑子的,现在都乖乖蹲在一旁静静观望。 瑟雷夫陪着我走了一圈,不时问我些问题,我都一一解答,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佛斯,那个跳来跳去的鸟类是什么?” “这种鸟能够使用控制自己体重的魔法,身体轻盈的时候能顺风而行,对待敌人的时候常常利用地心引力和自身的重力把对手压下。加之它拥有所有鸟类都有的翅膀,是陆地生物,尤其是不擅长远距离攻击的陆地生物的劲敌。” “佛斯,那边那个花开得比树还大的是什么?” “等那花长得能够碰到泥土地的时候,会生长出同样的树,而原本的这棵会枯萎,这是这种树木的繁衍方法。记得别靠太近,这花的花粉有毒,吸入一点就能够让人死亡。” “佛斯,……” 如此,两人相处的还算和谐。如果无视后面那两个大家伙的话,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可以更和谐一些…… “夫夫……”一爪子拍向瑟雷夫,瑟雷夫眼皮都没动一下,一个魔法阵就出现在空中制造出防御墙,将那爪子挡住。大家伙们不甘心,继续拍,魔法墙壁泛出波纹,但是丝毫不动。 我痛苦地捂着耳朵,以各种噪音为代价获知了这堵墙壁只能防御物理攻击并没有隔音的功效。 瑟雷夫转头看我,对这恼人的声音充耳不闻,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吧,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 “静!”我在虚空中书写了一个字符,字符在空中滞留了一会儿,转了个方向撞上了透明魔法壁。 “嗙——”地一声,世界安静了…… “这个是魔法的作用是‘将文字立体化后抛向对手,并实现文字的意思达成目’是么?真是简单又方便的魔法,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瑟雷夫有些好奇地看着我:“不过,你书写的那个字符,似乎也不是这个世界的通用文字。” 我尚未收回的手指在空中一顿。大意了,以为这个世界的语言和能力与其他世界有共同处,就下意识地以为连文字也是如此。 文字是体现智慧生物历史进程的一块重要的里程碑,不同的历史文明所创造出来的文字也有很大的区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我的疏忽。 不过幸而,我尚且没有忘记保留实力的重要性。 “我从来都没有出过这座岛,也从未在这座岛上见过除了你以外的同类,但是自我懂事以来脑海中就常常会出现一些知识。我现在所用的力量、所用的语言、所用的文字,以及其他各类知识,都是在逐渐出现在我的脑子里的,并非由我主动性地掌握。” 既然这座岛上的一切在瑟雷夫看来都如此神奇,那么不妨以此为幌子编造一个借口。解释出口,他果然没有表示出不理解和疑惑的神态。 “那可真是有趣,我对这座岛越来越有兴趣了。” 我突然停下脚步,看向瑟雷夫:“纳,瑟雷夫,你在这座岛以外的世界待了很长时间是么?” “是呢,佛斯,为什么这么问?” “做个交易吧。我告诉你这个森林里我所知道的一切,你告诉外面世界你所知道的一切。” “这可不公平,范围的差距太大了吧?所谓的交易,就是物品的等价交换,你开出的条件可不是等价的。” “瑟雷夫,你是因为看尽了外界所有的东西才飘零至此的不是么?”我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在你进入这个岛之前,你所认知的世界就是外面;而在出这个岛之前,我所认知的世界就是这个岛的所有。以我的世界来交换你的世界,这难得不是等价的么?” “好啊佛斯,我暂且认同你的观点。不过,交换的情报可要让我觉得物有所值才好啊……” 我微微一笑,不同的东西在不同的人眼里价值也是不同的。 你所在意的,未必是我所在意的。既然我未必在意,那么告诉你又有何妨! 想来你之世界与我,也是如此。 公平么?究竟何为不公平……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了! 嗯=。=差不多以后就半月更或者月更,我没有电脑,现在的更新包括之后的都是以前攒下来的。 为了保证不断更,大家就别跟我计较更新慢了吧【捂脸】 还未v前就追文的童鞋都应该清楚,我的文里各个动漫没有明显交集,所有的动漫都是由读者投票决定的。 于是,让我们接着保持这个优良传统吧!! 基本上没什么要求,硬性条件就是我看过。不管冷门的热门的新的旧的都ok…… =。=漫画就算了……我基本只看动画~ 以上 曾入选动漫: 海贼 火影 驱魔 黑执事 钢炼 今天开始做魔王 彩云国物语 滑头鬼之孙 飞轮少年 通灵王 圣魔之血2票 魔卡少女樱 翼年代记 幻影少年 少年阴阳师 最游记 中华小当家 结界师 棋魂 下一站天后 遥远时空中 ------------ 95chapter 5 和瑟雷夫的学术讨论并没有太多意外,本就是在交易状态下进行的传与授、学与用的过程,自然两个人都未做到尽其所有,倾其所学。 我从瑟雷夫那里学到了这个世界的时间计算方法与先前的世界有着些微的差距,照这里的时间来看,我的意识存在在这个世界已经有十六年了。 “诶?原来佛斯和我同岁么……如果你生活在我们国家,一定是个万众瞩目的天才。”他捡了根树枝蹲在地上,随手在柔软的泥土地里画了个费奥雷王国的地图,又将某几处圈出来:“不,应该会成为整个世界的奇迹。要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可被誉为是‘神之子’,不过貌似听说现在已经成为‘恶魔之子’了。” 瑟雷夫似乎想到什么,拿着树枝的手抖了抖。突然,他仰起头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甚至不自觉间带了魔法波动,惊起了蹲在周围树枝上的鸟儿。 “你笑什么?”我问。 “我笑这个世界真的是奇怪。”他好不容易停了笑声,一如往常般用他漂亮的娃娃脸对着我,眼睛危险的眯起,但显然这危险并不是针对我而来的。 “在能力强大的人满足那些弱小者心意的时候,他们就是神子,是好人是英雄,是这个世界的榜样;但是当那些超出一般人的强者做出些不符合弱小者逻辑思维的事情,那这些人都会成为他们口中的恶魔、疯子、魔鬼。”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很可笑是不是?明明那么弱小,还摆出一副‘你不随我意我就除掉你’的样子。明明没有这个能力,却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救赎能够打倒所谓的‘异端’。” “我讨厌这个世界,更加讨厌这个世界上的人。所有的人都这么讨厌,不是畏头畏脑的人就是不自量力的人,根本没有人比得上我,可是还要对我说什么规定规则。”他耻笑一声:“这个世间的法则本来就是他们那些弱小的人类制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走的道路才是正确的!” “你在拒绝这个世界么,瑟雷夫?” “这样的世界,有什么用!?”瑟雷夫挑眉反问我,然后迷离了目光露出向往的神色:“只要我得到魔法的精髓,将魔道握在手里,我就能够改变这个世界,创造出最适合我的,全新的世界!” 他眼睛的焦距集中在我的身上:“要和我一起么?佛斯,如果说有人能做我同伴的话,那么只有你了。待在这个岛上的时间越长,我就越了解你的力量,当初小看你真是……” “同伴?”我带着笑意看他:“瑟雷夫,你确定你需要的同伴而不是手下?” 他微楞。 “我在这个森林长大,从睁开眼睛开始所知道的世界就只有这里。这里没有规则也没有法律,有的只是生存的准则。因此,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其实我比你更加不喜欢被约束。”我在他旁边坐下,向后仰靠着树干:“如果我成为你的同伴,我和你在自己与对方的处理上拥有相同的权利,那么我能够选择自己想要做的事,以及拒绝我讨厌的事情;如果你需要的只是能够便于你打成目的的踏脚板,那么我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你想让我做的事情,当我的行为与你的意愿产生矛盾时,我必须为了你而放弃自己的意愿。我想,后者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的。” “我并不讨厌你,如果注定要找个人陪我看遍外面世界的绚丽与昏暗,我希望那个人是在这个世界中,我最熟悉的你。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瑟雷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当你我的未来产生分歧的时候,我会离开。如果,你能认同这一点,那在作为同伴的期间内,成为你的助力也未尝不可。” “真是出乎意料,我以为说服你要花费很长的时间。” “呵……”我低头轻笑:“但是你却很有把握不是么?你知道比起外面那个并未接触过的世界,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要更高一些。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说服不了我这种情况。” “佛斯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他的娃娃脸上露出微微笑意,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似乎刚才那个充满欲望和野心的瑟雷夫从未都不曾出现过。“既然佛斯已经决定同我一起游荡世界了,那么先和你说说这个世界魔法领域的大体分布吧……” 他指着地上的地图,神态认真,时不时圈圈点点。我在后面看着,没有同往常一样提出问题或者发表看法。 瑟雷夫疑惑地回头,看着仍注视着他手中树枝的我问道,“怎么了,是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么?” “呐,瑟雷夫,你有没有想过,将魔法运用到日常生活中?” “日常生活?”瑟雷夫皱眉:“什么意思?” 我从瑟雷夫手里拿过那根他用来在地上涂涂画画的树枝,在虚空中划了几下。从树枝的顶端流出绿色的液体,划过虚无的空气留下点点淡绿色的枝液,停滞在空气中。 “像这样……”我控制着枝干的出水量,线条越来越流畅:“从你在东部引起混乱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或者说你们――外面世界的人使用魔法似乎大多是用来战斗的。因此,你的魔法虽然强大,魔力也很充沛,但却一味地追求杀伤力,并没有刻意地控制魔法波动的外泄。” 一张用浅绿色线条勾勒的立体地图出现在空中,和瑟雷夫画在泥土地上的那幅在结构上没有太大的差别。 “如果我是你,在进入森林的时候我会选择用魔法遮掩住自己的气息,在不惊动那些动物的情况下潜入,而不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看着瑟雷夫有些迷茫的眼神,笑了笑:“无论是进入森林深处时对此间生物们使用的魔法攻击,还是防御大家伙们时使用的防御墙壁,你所发出的魔法波动都远远超出所使用魔法所需的魔力。” “打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打渔的渔网之所有有孔是因为要让多余的水流出去,让渔网内不需要的东西流出去,只留下所需要的东西。而魔力正巧与之相反,在我们的体内都属于需要并且有限的力量。施展魔法就像是渔网捞鱼,将所要用的魔力外放,用不着的则保留在自己的体内。这样才能够保证体内魔力生生不息,在危急时刻仍有应对的余力。” 我边说边用树枝在空中涂涂写写,瑟雷夫看着我信手画的简易图若有所思。 “我大概猜到了外面是怎样使用魔法的。如果我没有猜错能够使用魔法的只是小部分人,而那一小部分人被国家军队以及政府掌控着,用于战斗和军事武装。正是因为这样的使用动机,才让你们的魔法用途仅仅局限于攻击和防御,没有进一步的拓展延伸。”在空中画了两组对峙的小人,我继续道:“而我不一样。我从有意识以来就一直一个人待在这个森林里,如果没有魔法我恐怕无法活到现在。对幼小时的我而言,能够活下来,能够生存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利用魔法维持我的一切生活。” “佛斯!”瑟雷夫突然呼喝一声,上前将我抱住。他的手臂紧紧地箍住我的肩膀,我甚至能够听到自己骨骼所发出的声响。 我心下警惕,垂放在两侧的手拢在袖子里,各自捏了一个魔法诀。如果真的有意外,我希望能够在不动用全力的情况下放倒瑟雷夫。 以我对他这段时间的观察,要做到这个并不难 ――只要他没有像我一样,隐藏太多的实力! 然而…… 瑟雷夫将我整个抱起原地转了一圈又放下。 “佛斯,我从来没有想过魔法还有除了攻击防御以外的用处!果然和你在一起是正确的选择!” “……” 我靠在树干上看瑟雷夫用刚刚从我那儿学去的方法在空中那图拷贝地图上圈圈画画,增加了些原先没有的东西。他一边画,一边向我解释外面世界的所谓‘规则’以及目前的政治局面。 “……所以说,费奥雷王国之所以能够保持中立的态度,源于其比任何一个国家都强大的实力。国内的所有魔法公会看似是独立的个体,但都在评议会的管辖内,是发生战争时候的后备力量。这种情况在其他国家也有,比如南方的佣兵团,就和我们国家魔法公会的性质是一样的。” 瑟雷夫额头有些冒汗,第一次控制体内的魔法已是勉强,又分心在要同我讲述的内容上,自然有些吃力。突然一个停顿,涂画的树枝喷出绿色的汁液,瑟雷夫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树枝掉落在地上。 “果然很难。”他抬头看我:“佛斯练习这个的时候花了多久?” 我挑了挑眉,当初知道这个世界有特殊力量并且初步掌握之后,我就特意花费了大量时间来激活【系统】所给予的精神力。在我的经验里,游戏中的世界,其展现力量的方式无论如何怪异,其本质都与精神力密切相关。 所以,在获悉魔法基本的理论之后,经过生活中细小事情的淬炼,我对这种力量的掌握远超于瑟雷夫的想象。但凭借我刻意模糊的解释,仅仅花了一天时间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瑟雷夫,也确实拥有极高地天赋和毅力。 或许他并不是没有意识到魔力浪费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的精神力太强,才会让我在巨树之上就感受到东部森林泄露出的魔法波动。也正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太强,所以在以往的经历中从未遇到过魔法枯竭的情况,才会下意识地以为这种力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我看了看眼前难得显出狼狈之象的少年,回答道:“不知不觉中就会了,并没有特意地去练习。”瑟雷夫的娃娃脸有些失落,我叹了口气补充道:“很多事情,在生活中不知不觉地体会要比在日后主观学习中要容易得多。” 我下意识地伸手从后摸了摸他的头发,就像是摸大家伙们的身体一样:“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已经很好了……” 瑟雷夫猛地转头看我,眼睛里亮亮的是我从未见过的色彩。 我愣了愣收回手,看了看天:“瑟雷夫,等你觉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出海吧,我很期待外面的世界。” “……好。” ------------ 96chapter 6 瑟雷夫被外界称之为“异端”并非没有理由。对于魔法的理解、自身的天赋,加上后天努力及其对于力量的执着,他进步的速度堪比我曾经最为骄傲的学生,堪称可怕。 而无论在何时何地,某种自称为智慧生物的动物,对于“可怕”的东西向来感到畏惧。尤其是,那种“可怕”无法被自己掌握的时候。 我看着在木片上刻着什么的瑟雷夫,他抿着唇专注于眼前的东西,样子很认真,认真的人总是很有魅力。 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小刀,刀锋离木片有一指间距。他挥动手腕,在微小的动作中控制手中的小刀,木片被刻出痕迹。而这个过程,小刀一直没有触碰到木片。 这是我教他的练习方法之一,在刀的周围附上一层风的魔法,同时让风快速运动形成肉眼看不见的风壁,以此来锻炼集中力和魔法控制力。 他的身边已经堆积了两堆木片,一堆很少,整整齐齐地放在了一旁,另一堆却是蓄起了一个小山峰,置放也随意些。 这些木片也是他自己削出来的,薄薄的一片一片。刻画的时候,只要有一丁点儿失误,这块木片便就废了。现在的成功率已经达到四成,比起刚开始的情况,效率上显然提升了不少。 “啪嗒”瑟雷夫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木片往小山上一丢,又拿起一块继续。 “这些是做什么用的?”他已经弄了五天了,我不介意时间的流逝,所以也陪了他五天。但似乎,他在等我问他,这些天看向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你不是要出海么?我在刻制魔法阵。当这些木片成为船的时候,它将是海里无可摧毁的存在。”他的手未停,眼睛也一直盯着手中的木片和刻刀,可我还是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认真。 “我以为,你还想在这座岛上多待些时日。” “确实,这个岛上有我感兴趣的生物和魔法,直至今日我还未能将其全部弄明白。是在魔法的领域,我一向自傲。可在见到你之后,我突然发现我所看到的未必就是全部。外面的世界确实无趣,所有人都那么弱小,他们畏惧我害怕我想要消灭我。”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我,“但是佛斯,我在想,如果能够和你一起在外面的世界流浪,是不是能看到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更加有趣一些。” “我很期待接下去,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瑟雷夫的眼睛亮亮的,乌黑的瞳色仿佛天际明亮的星星,“我的直觉告诉我,佛斯会让我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言罢,他又低下头继续倒腾手里的东西。 真实啊,什么是真实? 相信的便是真实,不相信的再如何也成不了真实。 呐,瑟雷夫,你相信我么…… 抬头望着天空,从巨树的枝叶错杂间寻找能够看到蓝天白云的缝隙。我想,或许应该赞赏一下他的勇气。 时间的流逝无声无息,不知不觉间,那整整齐齐的一堆已经超过了杂乱的一堆。瑟雷夫又弄了个组装魔法,把那小小的薄薄的木片一块连着一块接起来,魔法阵完整地展现出来。 我看着完成品,不以为然:“没想到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你不相信这船能够穿越大海?”瑟雷夫皱眉,有些不悦。 “加速魔法、漂浮魔法、导向魔法、防护魔法、强化魔法、轻便魔法……”我走过去,看着船身上的魔法阵,虚心求教:“这都是些小魔法,以你的能力施展它们并不困难,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功夫刻在船上?” 瑟雷夫看了我一眼,开口解释,他对我的常识性知识一向不抱希望。 “魔法的施展过程除了需要自身的魔力以外,还需要载体和导出体。魔法是吸取世界上自然的力量化为己用的一种方法,在魔法的历史中认为这种方法违法了世间的法则,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自然之力,所以需要魔法阵的辅助作为载体,承载自然的力量。而人类本身就是导出体,魔力从人类的身体内导出,输入魔法阵,魔法阵召集自然之力。” 他看了看已经完成的魔法船,走了两步在离那船稍远一些的地方停下,一掌打在面前的树上。 “轰隆”一声,树从着力处折断。 “所以一个优秀的魔导士,在肉体上也有很高的造诣。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因此需要延伸导出体减轻自身的负担。”瑟雷夫从旁边没倒的树上折了根树枝下来,用我曾经用过的方法在半空中涂涂画画:“像魔法历史上就出现过召唤异世界生物的星灵魔导士,以及从异世界内拿出武器的换装魔法。除此以外,魔法刀魔法剑等武器都能够作为导出体延展魔力,减少魔导士自身的负担。” 他停下笔把树枝丢到一旁,面朝着我虚空推出一掌。猛烈的强风刮过我的脸庞吹起我的头发,将地上的落叶尘土都向我身后吹去。 “还有像我一样,通过魔法改造强化自己的身体,然后再施展魔法。”他的声音清清淡淡:“佛斯在这座岛长大,这座岛上到处都有密度很高的魔法元素所以可能不知道,魔法的使用并非如此容易的事。当初在大海里漂流,我身体内的魔力被这座岛的强力磁场吸引,才是我最终达到这里,由此可见这座岛所蕴藏的力量何等巨大。” “也因此,我在这座岛的修行会比在其他地方快得多。这座岛是非常适合使用魔法的场所,在这座岛以外的世界,断没有如此高得魔法因子。至少我不曾遇到过。”他指了指那艘小船:“所以,我会如此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这里适合魔导士生存,但却不适用于训练。我在这座岛上能够做到的事情,在外面的世界未必有同样的效果。”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换言之,我无法在这座岛以外,一次性以及长时间地使用多种魔法,哪怕这些魔法等级并不高。故而,魔法阵的存在是必须的。” 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我似乎高估了这个世界的人普遍魔法水平。 瑟雷夫看了看我,大概是误会了我皱眉的原因,安抚道:“或许你当到外面的时候会有些不适应,但我认为以你的魔法水平,外界能够威胁到你的人并不多。” 我叹了口气,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做出辩解:“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够出航了。”从放出去的漂流瓶看,明天会是个适合①38看書网的日子。 瑟雷夫的眼睛亮了亮,显然对再次踏足外界充满了兴趣。 出航的那一天,我用小刀割去了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从未修理过的头发埋在了巨树之下。头发中蕴藏着我的魔力,无论我今后走得多远,它都能指引我回到这里。 两个大家伙们在我身边蹦蹦跳跳,我再次伸手摸了摸它们的毛发,然后释放了一个催眠魔法让它们陷入沉睡。 瑟雷夫在旁边静静地看,我知道,他以为我所做的一切源于对这座岛屿的不舍。 但其实……那种情绪并不强烈。 我习惯了分别,更习惯永别。在世间飘荡千年万年,不舍和留恋早已深入骨髓融入血肉,它们的存在已与我本身同化。就如同心脏的跳动,确实存在着,但如果不用手心按住胸腔,那“噗通噗通”的声音就不会由手掌传入耳膜进入大脑打开尘封的记忆。 我的不舍在众多的记忆中交杂,最终……不值一提。 航海的过程并不尽如人意,如瑟雷夫所言,在看不见那座岛以后,我对于魔法的操作远不如在岛上随心所欲。 我花了整整一天来习惯这种感觉。 与瑟雷夫所感受到的情况不同,他认为外界的魔法因子分布不如岛上的密度大,所以能够聚集的魔力也少。相对的,魔法因子聚集得少,威力不如岛上,却更加容易控制。 于我而言却不一样。聚集魔法因子所需要的是巨大的精神力,以我的精神力,魔法因子分布的大小差异对我力量所造成的影响并不大,反而是在岛上训练出的控制力,在外界的表现更为突出。 而我那日在瑟雷夫的目光下所习惯的,便是如何压制自己的力量,控制其在瑟雷夫所了解的范围内。 我没有向任何人露出底牌的意思,即使知道对方在现阶段并无害我之心,也不能代表未来的某时某刻,我们会不会将破坏性的魔法施展在对方身上。 我只有随时戒备着,才能够让事情在我的控制范围内。我一直是个,操纵欲很强的人。 我们在船上飘荡了一月有余,事先准好的食物与淡水早就用完,之后的食物除了鱼类以外几乎就没有其他东西。在汪洋大海中捕鱼难不倒瑟雷夫,刻在船尾的一个吸引魔法就能让食物源源不断地自动上门。 如果忽视其吸引而来的,不属于食物范围内的,危险海洋生物的话,我想我会毫不吝啬地赞扬瑟雷夫的捕食水平。但可惜,这个“如果”并不存在,于是捕食与被捕食同时存在着,并且持续进行时。 至于淡水问题,普通状态下,我可以使用分离魔法分解海水中的盐分、矿物质,以及其他杂物。而现在,我利用高温蒸馏取得蒸馏水,来供应最基本的用水需求,自然是为了要隐藏实力。 “佛斯,能够看到陆地了。”瑟雷夫对船尾的我说,“我建议你把你这身破树叶换掉,会吓到人的。” 我撇撇嘴,嫌恶地拿起瑟雷夫的男装,披在身上:“呐,瑟雷夫,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无论在海水里浸泡多久,这件衣服上的味道都无法消除么?” 瑟雷夫看着我的表情强忍笑意道:“这件衣服上沾着黑龙的血液,血液中存在邪念,我将邪念与衣物本身相抵,所以……” “所以,你就这么看着我将它泡在水里泡了一路也不将缘由告诉我?”我扶额看他:“真是恶趣味啊。” “抱歉……”他的道歉毫无诚意:“我以为你会更早问出来。” 我没有搭理他,施展了一个隔离魔法,将衣物散发出的味道隔离我的嗅觉系统,坐在船尾闭目养神。 瑟雷夫探测陆地用的是远视魔法,看到陆地仅仅代表知道了应走的方向和将要花费的时间,这里离那里的路,还有段不远的距离,足够我睡一个午觉了。 毫无遮挡地在太阳底下晒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瑟雷夫制作小船时设计的顶棚早在旅途中化作大海的食粮被汪洋吞噬。我把自己蜷曲成团团,把瑟雷夫丢给我的衣服照在头上,将将能盖住脚面。 海风呼呼的声音、水波浮动的声音、鱼儿在水中甩着尾巴拨开海水的声音,以及我自己的呼吸声,成为我放空意识前听到的最后的摇篮曲。 “……佛斯……佛斯,我们到了。” 再次睁眼,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从一个世界跳转到了另一个世界。 “漂亮么?”瑟雷夫笑着问我。 “嗯。”我应了声,躺在船尾没有动。 白昼交替,众星环绕的月亮已经代替高高在上的太阳,在飘浮云朵的遮挡下朦胧了我的眼,微微有些迷糊。 晚风吹过,盖在我身上的衣服被吹掀起一个角,我抱着衣服坐起来,看瑟雷夫:“我以为,我醒过来的时候会躺在小镇里某家旅馆的客房里,睁开眼睛能够吃到可口温热的饭菜,能够得到一件不需要魔法辅助就能穿在身上的普通衣物。”微微一笑:“却没想到会是这么漂亮的夜景。” 抬头看天,夜空中星星点点,和平时所见的星空并没有太大差别,却也完全不同。 我微微眯了眼,深吸一口气,对瑟雷夫微笑:“很漂亮,真的很漂亮,谢谢。” “佛斯喜欢就好。”他撇过脸,语气里透出一丝古怪。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微红了半张脸庞。我豁然一笑,接着躺下看这片被云彩星月铺设下的天空。 如此美妙的夜景、如此难得的宁静,确实不需要有人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肥有木有! 其实原本的计划是半月一章,这章原本是准备在我生日的时候发的=w= 可是┭┮﹏┭┮不小心按成了直接发送= =…… 于是,以上三章是11年内所有的份了(我生日12月30号)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w= 嗯,本文无cp无男主(←这个基本上应该是定型了)! 但是!我从来都没说过这文没暧昧没jq!! =w=第一章就上床生了十几个的,乃们指望这文有多纯情!? 于是…… 大家表怀疑!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点小小情爱戏份的=w=不多,所以表太期待! ------------ 97chapter 7 自那日以后,瑟雷夫对我的态度就有些微妙的转变。 我想或许我知道那是因为什么,但我不回应,亦不刻意回避。 他带给我的感受并不十分陌生,无论是在进入游戏之前还是在进入游戏之后,像他这样对我怀有类似感情的人不是没有。 我尤记得,刚进入游戏的时候尚未对这陌生的世界打开心扉。在作为血族公主的千年岁月中,有个叫以诺的血族——那个时候我称呼他为哥哥大人,他对我也抱有与瑟雷夫同样的感情。而那时的我却对那个世界无所留恋,在为血族诞下了十三个子嗣后,不曾回应他的感情分毫便转身离去。 在此后的漂泊中,或许会像现在一样,偶尔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生物愿意对我的心产生眷恋,与我共度所剩下的所有时光。但终是,成为了众多记忆的一部分,连“曾经重要的人”,他都不是。 我其实,并不相信感情,即使希望拥有,但我仍就觉得这样的东西过于飘渺抽象,无法掌控。所以,我亦不依赖。 感情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也正是因为这种想法,才使我现在能够安然面对瑟雷夫有意无意的行为。 他还年轻,感情张扬肆意不知收敛,并且期待着回应。 而我,无法回应。如果说直截了当的拒绝会让少年人的心里产生另一种叛逆,那么让他慢慢对我失去兴趣也未尝不是一种做法。 瑟雷夫他,终究,太过年轻。 只是,我剩下的所有,是比岁月更加令人难以共度的此生。 日子总是如此度过,哪怕是虚度,我们也以普通旅人的身份走过了很多地方,碰到了各种各样的事。 我和瑟雷夫都不是良善之人,即使看到有什么不公不平之事也不会主动插手。但习惯使然,我对靠近我三步内的人——或者说是生物,都有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为此,瑟雷夫不止抱怨过一次。 “佛斯,你总是能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瑟雷夫看了看抱着我大腿的小鬼,颇为无奈地说。 那个满手污秽,把我新买的白裤印上俩黑手印的小鬼抬起脑袋,用俩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哥哥!哥哥救命~” “……” “啊哈哈哈哈哈哈——”瑟雷夫直接漠视了身边迅速将我们围起的,一群穿戴着军服的人,毫不放过任何能够嘲笑我的机会。 “小鬼。”我把他拎在手里:“我以为,你认错了我的性别。” “诶?诶!!——” “佛斯,早就说过了,你长头发的样子比较好看。”瑟雷夫伸手,似是不经意地捏起我刚刚及肩的发尾,用手指轻轻摩擦,“把头发留起来吧。”他看着我说。 微微侧头,避开他堪堪要触碰到我颈项肌肤的手指,“好。”我淡淡应道。 “果然……”瑟雷夫收手,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佛斯不是那种会被往事牵绊的人。” 我挑眉看他,他以为我不留发的原因是由于对孤岛的怀念,但其实便捷因素更加多一些。 不过,无所谓。魔法生活化本就是我熟悉了十几年的东西,用这点小小的麻烦来换瑟雷夫宽心也是值得的。 “大姐姐叫佛斯么?”脏兮兮的小鬼拉了拉我的裤腿,“救救我吧,他们都是坏人想要捉我,我什么事儿都没干,不是我的错!” 拍了拍他的头,小鬼有着一头朝天的头发,一根根竖起来摸着很扎人:“我的名字是佛瑞斯特。你是好人或者坏人都和我无关,对或者错从来都不是我评判这个世间的准则。”我轻笑着上前一步,挡在小鬼的前面:“不过,既然你已经进入了我的保护范围,那么无论你出于何种原因陷入此等危险境地,我都会保护你的安全。” 我看着周围向我和瑟雷夫举起武器的士兵,冷冷道:“但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的行为与你本人无关,仅仅是我个人所制定的、约束自己的唯一法则罢了。” 捏了个魔法决,借助风力带着小鬼遁走,自然还有瑟雷夫。 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着陆,挂在我手臂上的小鬼眼睛亮亮的:“姐姐是魔导士?” 我可有可无地点了头,小鬼的眼睛更亮了:“姐姐能教我魔法么?” 瑟雷夫上前拎着小鬼的脖子让他远离我的身边:“小家伙,你的演技不错,但是我和佛斯还没有愚蠢到会被你这样的孩子骗过。”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鬼退后一步,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子,却依旧梗着脖子朝瑟雷夫吼道。 “使用魔法和不会魔法的人存在着本质区别。”瑟雷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使用魔法的人常常借助自然界的魔法因子,因此身体会不自觉地依赖魔法所带来的安全感,不自觉地在身体周围聚集魔力。而不会魔法的人反之,他们感受不到魔力的存在,也不会无意识地聚集魔力。” “怎么可能……”小鬼愣了半响,喃喃道:“魔法因子?魔力?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感觉得到这种东西!?我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到底是孩子,稍稍一炸就露馅了。 我撇撇嘴,难得心情不错地逗他:“如果,人人都像我和瑟雷夫这样,那么你又怎么会刻意接近我们。”我看着他,淡淡道:“这个世界上,如果连‘特殊’的存在都没有,那也未免太过无趣了。” 果然,这孩子丝毫没有悬念地被我所说的话激怒了。 “什么‘特殊’?什么狗屁的魔法理论?统统是你们胡编乱造出来的!我们公会的master一定比你们强!强上一百倍!!” 我看着张牙舞爪的小鬼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瑟雷夫:“所谓的公会,都是这么对小孩洗脑的么?连最起码的实力差距都看不出来,不承认失败和己身的弱小,只是单纯疯狂地膜拜一个人。” “是啊……”瑟雷夫讽刺道:“所以,我才讨厌这个世界。” 我点头赞同,之前难得起来的兴致一下子被打散了:“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 “你们懂什么!”小鬼还在不停地叫嚣,挥舞着小拳头眼看就要打上来:“像你们这种人才不会懂公会的意义呢!公会是我的家,公会里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家人!master是如同我们父母一样的存在,我绝对不允许你们这样说他!” 我叹了口气,拉着瑟雷夫借风力离开——没必要对一个不经事的小鬼计较。更何况,既然他的master已成为了信仰,我又有什么资格干涉一个陌生人的精神支柱? 虽然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即便当初的情感早已消失,也不无法否认,曾几何时,我也有过如此类似的想法,也曾这般憧憬过一个人。 那个时候,我以为……仅仅是他一个人,便能够成为我的整个世界! 便是如今,我已然记不清那个人的相貌和声音,甚至忘记了他的名字。但我依旧无法忘记彼时彼刻,心脏的颤动,那份曾经小心翼翼揣在心尖上,连一点点触碰都能让我悸动许久的懵懂。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而现在,留下的只是虚浮了此生的苍白。 有谁还记得,我们也曾经年轻过…… 作者有话要说:ヾ(≧o≦)〃嗷~ 今天我生日! 可惜还是存稿箱~字数也有点少~~ 嘛,终于挤时间把这章给码出来了不容易啊┭┮﹏┭┮ 求留言!求长评~~~ 下个世界去哪儿大家真的一点意见都没有么没有么没有么! 真的没的话我就随便写了啊=w= 像蓝猫三千问,葫芦兄弟,猫和老鼠,海尔兄弟什么的~ 噗—— 嘛,于是↓还有一章=w=表漏了 chapter 8 温暖的手心触碰我的额头,我抬手拉下那只手,看向手的主人等他开口。 “佛斯,你有些不对劲。”瑟雷夫有些担忧地说。 “呐,瑟雷夫,你喜欢我么?”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瑟雷夫愣了愣,我们结伴而行的时间并不算短,从岛上出发到现在已近两年。若说他刚开始的时候对我还抱有回应的希望,经过这段时间这希望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但是,现在,我想知道…… “瑟雷夫,你还喜欢我么?” “佛斯,我以为你早就应该知道的,我对你的心思。”他有些苦涩地笑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是,我早就知道。”我看着他,轻轻地说:“瑟雷夫,还记得我当初答应成为你同伴时说的话么?我并不讨厌你,如果注定要找个人陪我看遍外面世界的绚丽与昏暗,我希望那个人是在这个世界中,我最熟悉的你。” “现在也是一样的。”我上前一步,用额头轻轻抵着他的肩膀:“我不会爱上什么人,大抵这辈子都不会。我也分不太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友情,什么又是爱情。我妄言喜欢和爱,但是瑟雷夫,如果你能够接受这样的我……” 我抬头看他:“我就把给予回应的权利交到你手里——由你来选择,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同伴或者是恋人。” 瑟雷夫看着我,眼神动了动,眸子里的光亮是我从未见过的璀璨。 他突然一把抱住我,将头搭在我的肩膀上,埋进去。 口鼻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脖颈的肌肤上,温和的,痒痒的,却唯独无法让我的心对其产生悸动。 我却没有动,没有挣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我耳边轻轻喃语,声音带了些委屈:“佛斯,我的佛斯……为什么你在表白的时候都能够这么冷静?” 我睁着眼睛,感受着瑟雷夫的气息,但脑子却一如既往地运作着。我动了动垂在两侧的手,犹豫了片刻,轻轻抚上了他的背脊,与他相拥在一起。 瑟雷夫,如果你想得到的是佛瑞斯特的爱情,那给你又何妨? 谁说所谓爱情就必须轰轰烈烈无怨无悔? 谁说能够与其相伴一生的约定就不是爱了? 瑟雷夫,我以佛瑞斯特的名字向自己起誓,我们之中如果有人转身离开,那个人必定不会是我。 君以情爱待我,我必以情人报之。 我不会,亦不想欠任何人 ——哪怕,那是比天上浮云还有飘渺,如镜花水月般的感情! 在确立双方的关系后,我和瑟雷夫的相处模式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只不过现在,在某种程度内我会回应瑟雷夫有意识的亲昵举动。这放在那日之前,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佛斯……”瑟雷夫从后面拥住我,将头埋进我的发间,嘴巴贴在我的耳边轻声呢喃我的名字。他似乎很喜欢用这种姿势将我整个圈在怀里,口中叫着我的名字,像是在宣告他的所有权。 “嗯……”这个时候,我亦会轻声回应,并且给予安抚:“我在。”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思绪总是有些飘离。就像现在,我看着的是街角拐弯处,那微微露出的小小的鞋子尖尖。 “佛斯,专心点儿,别理他。” 瑟雷夫用鼻子在我的脖颈处蹭了蹭,略带慵懒的声音缓缓滑入我的耳朵。 我抬手扣住他圈着我臂膀的手腕,偏头与他相对。视线直直地撞上他的眼睛,鼻子与鼻子贴近,之间连一指的距离都不到,却没有触碰到彼此。 我看着他,他亦看着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许久,他才叹了口气松开我,眼里充满了无奈。 “好吧,好吧佛斯,我知道了……”他走向街角,把那个打算逃跑的小鬼揪出来。 小鬼已没有了当初见到时的狼狈模样,小脸弄得白白净净的,透出清秀的五官,分明的棱角,是个帅小伙儿。可惜此时,他的领子被瑟雷夫拎着,双脚了离地,两只手两条腿仍是不安分地前后摇摆蹬踢着,没有一点儿帅气的样子。 小鬼看瑟雷夫的眼神恶狠狠的,大约是被抢了玩具的那种眼神,在我看来倒是有几分好笑。 “你放开我,放开放开放开!!” 瑟雷夫皱着眉看手上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用力上下甩了甩,暗中施展了一个能够让人产生晕眩感的小魔法,顿时安静了不少。 “真是缠人的小东西。”瑟雷夫嘀咕着把他放在地上,蹲下身子看着他:“小鬼你接近我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家伙半天才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刚能开口就冲瑟雷夫吐着唾沫星子满口嗷嗷地叫唤:“我才不是什么小鬼,我有名字,我叫萨巴特!” “好吧萨巴特,你特意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我把被溅了一脸口水眼看就要发飙的瑟雷夫拉开,看着坐在地上无赖状的小孩,从善如流地改口问道:“我的耐性很好,但不喜欢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如果你,或者你的master需要我们做什么,至少得把事情告诉我们不是么?” “我和瑟雷夫虽然是魔导士,但不属于任何一个公会,也不会被任何除了我们自身以外的人或者集体束缚。”我看着他诚恳地说道:“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们无所谓善恶,亦无所谓公理。如果你说出的事情让我和瑟雷夫感兴趣,那么帮帮你们也无妨。” “……”萨巴特看着我,似乎在验证我话语的真实性,许久才犹豫地说道:“master想见你们。”他抬头看了看我的脸色,小声说:“我觉得你们两个不是好人,所以想先试试看……” 看了看瑟雷夫,他耸耸肩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两人皆是无语。 “走吧……” 萨巴特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上下将我和瑟雷夫看了个遍才道:“我带你们去我的公会——巨人之臂。” ------------ 98chapter 9 “巨人之臂”是这座城市最大的公会,或者说,是最大且唯一的光明魔法公会。 在孤岛,瑟雷夫给我普及这个世界的常识魔法时告诉我,摒弃立场不明确的中立公会不算,这个国家的魔法公会分为光明公会和黑暗公会。 当时我想这大概就是有照经营和无照经营的区别,等到真正走进这个世界,我也确实验证了当时的胡思乱想。 如果按照瑟雷夫所说的,公会是国家隐性武装的力量的话,那就应该是正规军队和地下佣兵的区别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武装集团,在看见它大门的时候,我瞬间有种说不出话来的穿越感。 巨人之臂——是这座公会的名字。 但是我想,即使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在看到那张狂无拘的建筑物时,脑子里大概也不会联想到其他什么词汇了。 一只十个成年人才可以抱住的巨大的手臂,屹立在公会大楼的前方。手臂比起整幢大楼还要高出许多,成上托状,中指与拇指相搭,夹着一面公会的旗帜,上面印着“巨人之臂”公会特有的标志。 “这就是我们的公会了!”看到自家大门的萨巴特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之前的防备和警戒在看到公会旗帜的那一刻全然崩溃,仿佛找到港湾般地安心。 我不禁多看了两眼那面印着抽象图像的旗帜,公会对这个孩子所产生的魅力,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一些。 萨巴特跑进公会,冲着里面大声喊:“我回来了!” 原本嘈杂的大厅安静下来了一下子,然后又是各种欢呼声,以及问候声。 “欢迎回来,我们的天才小魔导士,萨巴特~” “我已经不小了,别总把我当小孩子!!” “萨巴特,你在我们眼里永远都是孩子,你就认命了吧。” “我才不要!!” “哦,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真是怀念小时候那个会粘人的萨巴特~” “胡说!我小时候从来没粘过人!” “这样说的萨巴特真让人伤心~” “……” 我倚在门框,看着里面和谐友爱的互动,瑟雷夫站在我的边上,眼睛却一直看着我。 “怎么了?”被他的视线看了许久,我回头问他。 “没什么……”瑟雷夫抬手,拂过我鬓上的细发撩到耳后,微微眯了眼道:“出了那座岛以后,很少有机会能看到佛斯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他张开双臂将我圈在怀里:“佛斯喜欢他们么?” 我略略偏头看向他搁在我肩膀上的脸,娃娃脸上是温柔的笑意,盯着他的侧脸我轻声道:“瑟雷夫更加重要。” 他们对我而言不过是陌生人,不管我对他们抱有怎样的感情,这点都不会改变。 就像是,我再如何伪装都无法真正融入这个世界——因为不同,所以才会钦羡——但仅此而已了,没有再多的感情,只是这样看着就很好。 我并不会奢求那些不属于我的,无论那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 他们,很好,是我得不到的美好;同样,我也很好,拥有他们无法企及的力量。 从某种程度而言,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哪怕这种公平建立在不公平之上! 和那些公会同伴闹腾了半天的萨巴特终于想起了被他晾在一旁的,他家master费尽心机要找的两个人。 “master!”他推开周围围着的同伴,冲着公会三楼喊道:“我把master要找的人带回来了!!” 我看了瑟雷夫一眼,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迈步走进公会大门,我亦跟上。在我的脚跟刚刚触及公会大门内的地板时,原本敞开着的门,突然“轰隆”一声,关上了。 这一关来得突然,但被吓到的却不是我和瑟雷夫。 公会里的人,包括萨巴特都面露惊疑地看着大门。那瞬间众人的表情并不可以通过假装来糊弄过去的,我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大门为什么会关上。 一时间,寂静代替了喧闹。 “诶~~~~~”一个金发波浪头的女魔导士毫无形象可言地倒在桌子上,撑着头看向大门突然出声,神情满是戏谑:“这门怎么突然关上了~~~” 瑟雷夫的神色微微一动,挑了挑眉,原本无甚在意的脸上染上了些兴趣。 刚刚这个女人,并不在这喧闹的大厅内,而是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才突然出现的。以瑟雷夫的本事,很容易感知到这个厅里多出了一个人,但是如果再进一步,要知道是那个人怎么多出来的,却是不能了。 “master!”萨巴特欢呼了一声跑过去,仰起头看着躺在桌子上的金发女人,眼里满满的憧憬崇拜。语言比之对我和瑟雷夫的戒备、对同伴的亲近,更带有兴奋和激动以及微小地表现了自己的炫耀:“顺利完成任务!” 金发女人目光柔和地摸摸萨巴特的脑袋,将那一根根竖起的毛压下,而后使劲地揉了揉。萨巴特歪着头眯着眼睛,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为了让这位master摸着他的脑袋,显露出一个赞赏的表情。 我轻轻一叹,上前打断这片刻温馨:“光明魔法公会‘巨人之臂’的master,你找我和……瑟雷夫,有事么?” 霎时间,整个厅里无论在做什么的人统统将目光集中在了我和瑟雷夫身上,面上的表情或惊恐或震惊或不可置信。唯独金发女人微移了目光到瑟雷夫身上,笑颜依旧。 果然,这个女人知道瑟雷夫的身份和那些“光辉事迹”,却只派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来找我们。我眯了眯眼睛,脑子里盘算着后续发展的各种可能。 “哦呀,果然是传说中的恶魔之子,大魔导士瑟雷夫呢~刚听说你在这个小镇上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她翻了个身,双手托着下巴打量着瑟雷夫,歪头一笑:“那么……欢迎来到‘巨人之臂’,我是‘巨人之臂’的master,妮可莱特。” 瑟雷夫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厅里却响起了其他的声音。 “什么!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传言中无恶不作的魔导士?” “不会吧,他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是个小孩子。” “听说瑟雷夫能够一个人对抗龙,是现今最强的魔导士。” “我听到的版本说瑟雷夫是个大魔头,无恶不作,甚至将活人作为实验对象研究黑魔法。” “我还听说他为了提神自己的魔法,用人的血液洗澡!” “喂萨巴特,你是怎么找到他的,评议会通缉他很多年了!” “他旁边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也不大的样子。” “master到底想干嘛,她难道不知道瑟雷夫很危险么?” “……” 我淡淡地听着那些议论话语,再看看对此无动于衷的瑟雷夫,撇撇嘴。 我确实不知道在认识瑟雷夫之前他是怎样的人,我并不关心这个。即便是在认识我之后,他做了这些所谓的“伤天害理”的事,只要对象于我无关,那么他做的事自然也同我无甚关系。 倒是这些人,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恐怕那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会把他们统统“作为实验对象研究魔法”。不知道是在自家放纵惯了还是对公会的实力拥有极大地信心,居然连声音的遮掩都没做。 不过,这是瑟雷夫的事。既然当事人没说什么,我自然不会去插嘴。反正,目前看来这儿没我什么事,我纯属是被瑟雷夫殃及到的池鱼。 如此,静观其变罢。 “呐,传说中的魔导士瑟雷夫啊,我在此,以巨人之臂master的身份,邀请你成为我们工会的一员。”趴在桌子上的女人半眯了眼,看向我:“——当然,还有你的朋友。” 瑟雷夫看着她,突然抓住我的手:“佛斯不是朋友。”他半拥着我亲吻我的发:“佛斯是我选择的,陪我走遍整个世界的人。” “哦呀,是么……那可真是个有福气的女人~”妮可莱特这才拿正眼看我,上下打量了会儿笑道:“能够被世界最天才的魔导士看上真是了不起,虽然~只是个还没长开的孩子啊~~” 我挑挑眉,斜眼看瑟雷夫。 他耸耸肩,将我整个圈在怀里,学着我刚才的样子挑眉对妮可莱特道:“佛斯,可是很强的呢~比你强多了……无论是实力,还是其他。” 妮可莱特笑笑,没有在意的瑟雷夫的无礼挑衅。她又看了我们一会儿,翻了个身,双脚踏在地面上。 此时此刻,她终于结束了她的试探,以一种平等的姿态站在我和瑟雷夫面前。 她说:“这次让萨巴特找你们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我在无意中得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魔法。”她看着瑟雷夫,言辞恳切:“以我的能力不能够完成这个魔法,我需要你的帮助,传说中的魔导士。”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去两个礼拜,没有意外的话日更结束妖尾 于是,强烈要求投票下卷内容。。。。 去哪儿啊亲们┭┮﹏┭┮乃们表不理我啊= = ------------ 99chapter 10 “从未见过的魔法?”瑟雷夫重复道。 “是的,从来没有见到过。我在十三年前意外得到这个魔法,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我就被它的力量所吸引,着迷地研究它学习它,然而多年下来毫无进展。但即便是如此,在研究那个魔法的过程中同样让我对于魔法有了更高的认识。那个时候我察觉到如果仅仅凭借我当时的力量要学会这个魔法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离开了故乡到处流浪,希望能够在旅途中提升自己的力量,同时多了解一些关于魔法的世界。”妮可莱特的眼神突然柔和起来,仿佛回忆起了让人愉快的经历:“那些年,我到过很多地方,也看了很多东西,发觉在我潜心研究魔法的时候,这个世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这个世界在进步,可是我却固步自封将自己流放在世界之外,这个认知让我更加确信当时的选择。后来,我在旅途中遇见了那个人,那个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从那以后,我的路上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他。我们两个人成立了‘巨人之臂’,希望能够召集到更多的伙伴,让我们的家变得更加热闹。但是,就在公会成立不久……他死了。” 妮可莱特的声音突然一变,原本温柔的语气一下子尖利起来:“他死了,独留下我一个人支撑这个公会,为此我要变得更加的强大。要比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强大!!”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继续道:“我想要变强,因而想到了那张被我遗忘在交流的未知魔法,重新投入研究之中。然而我依旧高估了自己的水平,那个魔法我仍然没有学会。” 她看着瑟雷夫,一字一句道:“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我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解开这个魔法中的秘密,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你!” 这一刻我知道,瑟雷夫心动了。 瑟雷夫对这个世界的存在拥有疑惑,除了他的遭遇并不算好以外,还包括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能够令他感兴趣的魔法了。所以,在进入孤岛,遇到我以后,他才会露出那般疯狂兴奋的样子。 他寂寞太久了…… “怎么样?我知道现在评议会在捉捕你,但是在‘巨人之臂’你是安全的。除了这里,没有任何地方能够承诺给予你庇护。或许你不需要这庇护,但是只有回到这里,你才能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放松。”妮可莱特的话语充满了蛊惑,温柔的声音代替了之前的忧伤狠辣在这封闭的大厅里响起:“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成为你的亲人,在这里你能够喝到刚刚煮好的汤、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在这里你不必担心有人会背叛你……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她张开双臂,做出接纳的姿态:“加入‘巨人之臂’吧,瑟雷夫!” 瑟雷夫抱着我的手臂稍稍收拢了些,他在动摇。 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那个女人……掌握了瑟雷夫的一切弱点――不管是对魔法的渴求,还是对于人性温暖的渴求。 安抚性地拍拍瑟雷夫的手。没有人可以拒绝世界,瑟雷夫不可以,我亦不可以。 我们两个人……都逃不出这样的诱惑 ――无论真假! “好啊。”我挣开瑟雷夫抱着我的双臂,向前走了一步,“如果,你是这样希望的话,加入又何妨?” 瑟雷夫,既然你没有勇气接近诱惑,那么……我来承担“付出”的责任,只要你愿意跟随. 转头看向瑟雷夫,我轻轻问他:“你会和我一起的,是么?” 他低头与我视线相交,没有丝毫犹豫:“当然,佛斯……” 我将头抵在瑟雷夫的肩膀上,在众人看得到的地方,露出笑容。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此时此刻的眼神是如冰霜般的寒冷。 我和瑟雷夫居无定所行无所踪,那个女人,却知道我们在这座镇上的具体位子;知晓瑟雷夫的身份,以及那些传言的真实程度,却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接近瑟雷夫;将我们引入这个公会,将整个公会的人都瞒在鼓里,置于危险的境地;现在又将未知的危险久留于公会…… 无论是对我和瑟雷夫,还是对这个公会,这个女人的刻意忽略了一些必须要解释的事情。她所说的话,无法让我全然信任。 呐,妮可莱特,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想对这个公会做什么,对魔法界做什么,甚至是对这个国家整个世界做什么,都不管我的事。我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超脱世界不受你的影响,亦能保证瑟雷夫在我身边不被时局动荡所牵连。 但是,妮可莱特,既然你邀我们入局,就请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吧。 我不在乎被人利用,实际上,利用过我的人很少有被我报复的――只要我心甘情愿! 只是,你终究与那些让我心甘情愿做出回报的人不同。与我不曾有过任何交集、不曾对我付出感情的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让你动我、动瑟雷夫哪怕一根头发! 妮可莱特,祈祷吧!你所做的,想要做的,不会真正伤害到我们。 不然…… 纵然再毁去一个世界,又如何? 你以为我不敢、不曾做过么! ――如此,在你不自量力之前,先给你一个小小警告吧。 我将脑袋从瑟雷夫的肩膀上移开,抬步走向从我和瑟雷夫进门开始,就紧紧关着的大门前。 “事也谈完了,这门也该打开了吧。”我在门口停下,伸手推门。 “等等,这门上有……”妮可莱特的声音戈然而止。即使背对着她,我也能感受到在我手触碰到门上的时候,她那瞬间的魔法暴动,虽然立刻被她控制住了。 她在门前所布下的层层结界,在我眼里、在我的行动下,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 我所做的,不过是轻轻地,推开了大门。 阳光从门口直直射入,照在身体上暖洋洋的舒服。 我看着外面的天空,露出了一个没有人能够看到的,堪称狂妄的笑容。 或许,寂寞太久的人……不仅仅是瑟雷夫。 妮可莱特将我和瑟雷夫引到了一个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推开重重被枷锁锁住的大门,里面是画满各类魔法阵的房间。房间内的各类物品杂乱无章且地势阴沉潮湿,并不是一个能够很好研究魔法的场所。 妮可莱特伸手拂去门框上的蜘蛛丝,率先进门,解释道:“这里是公会成立以前,先人研究魔法的地方。虽然有些简陋,但是那是很重要的魔法,我不想被除我们以外的任何人看到。”她看了我一眼笑道:“在见识到佛瑞斯特小姐的力量之前,我原本只打算让瑟雷夫一个人进来的。” 直接叫瑟雷夫名字却喊我小姐么…… 我跟在瑟雷夫后面走进去,随口应道:“那可真的我的荣幸。” “我一直不明白佛瑞斯特小姐是怎么做到的,布那些魔法可是花了我很长的时间呢~” “确实是很麻烦的魔法,连近几年流行起来的文字魔法都包括其中。” “哦呀,佛瑞斯特小姐也知道文字魔法?这是前些年从东海海边流行起来的,依靠文字背后具有的历史意义以及其本身所带的陷进所组合而成新型魔法。这种魔法对魔导士有很高的要求,使用者需要有大量的知识量、阅读积累量,以及对文字组成的逻辑关系有一定的掌握,才能使用好的魔法。”她边收拾着房间内摆放地乱七八糟的物品,边说:“虽是如此,但入门很简单,几种常用的文字魔法已经被许多魔导士记录并且掌握了,听说有些地方现在还开设了专门教授这种魔法的课程。” “是么。”我对这事当然不会觉得新奇,将这个魔法传入这个国家的人,就是我。 这两年间的漂泊说是在看这个世界,不如说我在将自己的存在慢慢带入这个世界。 那些年,我随着自己的性子救下了不少有魔法天赋的人,我照着他们的性情从我涉及的众多魔法中挑出一些合适的教给他们。说不上是善心或者其他什么,第一次做这种事的心态早已遗忘,或许可以称其为一时兴起。 因此,后续那些传承了我部分魔法理念的人,他们要怎么发展,拿这些魔法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了。 我教过很多孩子,但在目前这个世界中,除了瑟雷夫,我没有参与到其他什么人生命过程的打算。 而瑟雷夫,如果在孤岛的时候我们间的交流可以算是等价交换,现在已经成了我单方面的魔法指导了。除去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对这个世界的各类常识有很大程度的不了解,在其他的魔法领域,我远比他懂得多。 我一直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隐藏着真正的实力,但教导他其实也费不着那些太过高深的东西。瑟雷夫再有天赋,也不至于将我整个掏空。 岁月所留给我的,不仅仅只是回忆过往的沧桑。 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深深印刻在灵魂之上。 ------------ 100chapter 11 “……佛斯。”额头上被温暖的手掌附上,瑟雷夫拢眉,有些担忧地看着我:“你又走神了。” “抱歉……”我看向桌子上摊开的那张旧羊皮纸,上面的魔法阵复杂难懂,但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 果然,我所想的,在妮可莱特的话语中得到了证实。 “这就是,我在无意中得到的魔法。”妮可莱特两手撑着卷轴的两侧,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和瑟雷夫,语气里难掩兴奋:“传说中的,能够让施法者不老不死的魔法――安德雷斯(endless)!” 我抬手捂住眼睛,果然如此。 我知道这个魔法对于人类而言有很深的诱惑力。没有人,至少没有任何一个像瑟雷夫一样,心中还有着无限梦想、本身也存在着无限可能的热血少年,能够抵制得了这样的诱惑。 是的,诱惑…… 我闭着眼睛,借助自己的手背阻挡房间内并不明亮的光芒,平复内心深处叫嚣着毁灭的灵魂。许久,才放下手,睁开眼睛。 瑟雷夫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现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妮可莱特在桌上摊开的旧羊皮纸上。 我又看了他一会儿,少年的眼睛里难掩惊讶,探究和新奇。我甚至,能够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他对于未来的美好憧憬及设想。 这一切都无可厚非,完全符合他的年龄、性格以及过往经历。 我移开看他的眼睛,叹了口气――自然,这个行为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最后看了眼桌上摊开的东西,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顺便为房内的两人轻轻地带上了门。 坐在地下通道的路口,周围是一片黑暗,除了微微发霉的味道什么都感受不到。或者说,这个时候我并不想去感知其他人、其他地方的魔力波动。 我不需要追求所谓的永恒,在这个游戏中,我恐怕是唯一的,永恒的存在。所以我可以不被诱惑,不去追逐,甚至在一定的时间积累下表现出对所谓的永恒的倦怠和厌恶。但不可否认,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这样的想法。 我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的兴趣,也不是所有人能够适应这样的心态。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走的路,对与错的判定不应该由其他任何人来下定义。哪怕是在千万年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成为了未来被人们记录在文献中的历史,也没有任何一个所谓后人能够判定那一刻,当事人的对与错。 我可以参与瑟雷夫的生命,看着他陪着他走过他的一生,精彩也好、平凡也好,我有足够的耐性看一个生命从虚无走向辉煌再渐渐消退的过程。但我本身,绝不会干涉他每一步,自己的决定。 生命的存在本身就值得人尊重,而我早已过了那自以为是地,以为能够担负其他生命重量的年纪。 那太重,我承受不起,亦不敢负担。 我在通道的阶梯口坐了两天,瑟雷夫还没有出来的迹象。我对这个结果,没有太大的失望,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 我只不过是,想要再等等,如此而已。 推开地道的门,光线从门缝中射进来,并不强烈,但仍就让我不得不眯起眼睛去适应。 我一步一步地走上去,我知道,我和瑟雷夫已经开始向不同的道路前进。即使未来的一段时日我们不曾真正意义上的分离,但也不曾真正意义上的同行。 这一刻,不是终点,却是分歧点。 在巨人之臂的餐厅内点了两人份的食物,大多是易消化的粥点和清淡小菜。对于两日未进食的人而言,这一餐无疑能够让他们最快地吸收食物带来的营养。 端着盘子再次进入地下室,推开那扇陈旧的大门,门内的气氛徒然一变。瑟雷夫体内爆发出的惊人的魔力险险擦过我的脸颊,使我手中托盘上的碗盘震动发出声响。 “佛斯,怎么是你!?”瑟雷夫在魔力将要触及我的前一刻改变了魔法的方向,如果再慢上一点就会成为攻击我的力量。他皱着眉,有些不赞同地看着我:“你这样做很危险,我差点就伤了你。” “但是现在并没有伤到,不是么?”我耸耸肩,将托盘放在桌上空置的角落:“虽然我对这个魔法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至少我能够协助你们的研究。” 抬手指了指托盘,再指了指大门:“我会照着一日三餐的时间给你们送食物,也会在通道中设下禁制。我想暂时,至少是在现阶段,这个公会内不存在能够破坏我魔法阵的人――包括你和master。” “当然,在这方面没有人比得上你。”瑟雷夫露出信任的笑容,带有浅浅的宠溺和骄傲:“佛斯很强。” “那么,你们加油吧……”得到肯定回应以后,我离开了他们的暂时研究场所。这个房间令我不舒服,无论是空气还是其他。 在他们的简易实验室门口设了一个阻隔声音和魔法传递的结界后,我开始为期整整两天的清理布置。当然,这期间我没有忘记给自个儿喂食,顺便填饱屋内那俩孤男寡女的肚子。 除了设下最基本的“生人勿进”的魔法,我还从瑟雷夫和妮可莱特的头上分别拔了一根头发,整个通道内的魔法阵在这两根头发主人通过的时候不会被触动。 在两个人的桌边一角划去一块区域专门放置餐盘,画了一个简单的空间传递魔法阵,将那块区域与工会餐厅相连,省去了我天天送饭的麻烦。又在空间传递魔法阵中稍稍做了修改,一切带有恶意的食物在通过魔法时会受到阻碍,杜绝一切能够威胁到房内两人的因素。 妮可莱特对这个魔法阵体现出了惊人的兴趣,在此后的某天,我突然兴起亲自给两人送饭的经历中,有幸见到了被妮可莱特改良过的魔法阵传递工会重要消息的全过程。她确实和瑟雷夫一样,在魔法方面拥有很高的天赋。 而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其实我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踏足那间阴暗潮湿不适合研究魔法的小屋了。 通道全部布置完全之后,我以巨人之臂的魔导士佛瑞斯特的名义在各地历险――当然,用这里的话来说,应该称这段时期为任务进行时。 我喜欢在任务栏找了没有去过的任务地点,如果任务内容在接受范围内,无论报酬的多少,我都会用魔法笔在任务纸上画了个圈,接下任务。 在巨人之臂两年里,这个国家的魔法越来越趋向于平民化。很多生化性的魔法物品也已经在各地普及,此时我手中的魔法笔就是魔法进程中的产物之一。 现在的魔法进程已经进入了一轮小高峰,按现在的走势来看,如果没有太大的阻碍,这段高峰能保持百年左右,在魔法史上掀起一个高|潮。甚至,会成为魔法历史中最鼎盛的一段时期。 当然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我未必能活得到那时候,但或许,瑟雷夫可以。 巨人之臂在日益增多的公会中并不特别突出,master长期处于魔法研究,对于公会的发展到底是松懈了不少。好在这个公会建立实力较早,公会内的体系已经基本健全,成员间也有一定的默契。因此,到现在为止还相安无事,无论是外部还是内部都没有太大的矛盾。 偶尔几次被其他魔法公会挑衅,我在的时候自然无甚大碍,我不在的时候,地底下那两人也不至于真的不管事。所以,巨人之臂在外行人眼里勉强只能算是中流公会,但是在魔法圈内却有不小的名气。 那日,我照例接了任务往外跑。 除去来回路上的时间,这次任务总共花费了我一个月时间,其中真正任务的时间只有三天,其他的时间大多被我花在了到处晃悠上。 回到公会的时候,厅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怎么了?”我走进去,将带回来的地方特产随手放在一旁,问道。 这两年除去刚开始略显陌生拘谨的一段日子,此后的时间大家相处得不错,尤其是在我出手赶走几个挑事的魔导士以后。 “佛瑞……”萨巴特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眼睛。他比起两年前长高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当初的泥巴小子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魔法了。 “什么事?”我看着他,试探地问:“和瑟雷夫有关?” 他的视线四处游荡,始终不敢对上我的眼睛,公会内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没有人正视我。 我皱了皱眉,放弃从这些人口中得到答案,决定自己去看个究竟。 然而,这个行为受到了阻碍。我有些头疼地看着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的萨巴特,放冷了声音警告:“要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要么我自己去寻找答案。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现在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萨巴特抿着嘴唇盯着我,我亦与他回视。 他的眼睛虽然故作坚定,克制着自己不要逃避我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但眼中依旧闪烁着犹豫。 我叹了口气,放缓语气道:“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想要走,别说是你一个人,就算你们所以人一起上,也拦不住我。让我过去,或者说出真相,虽然过程不一样,但对我而言结果是相同的。”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想浪费时间。” “……”萨巴特动了动嘴唇,艰难地开口:“瑟雷夫被评议会带走了。” ------------ 101chapter 12 萨巴特说完那话,两只眼睛不敢看我,只盯着自个儿鞋子尖尖前面的一小块地,抿着嘴一动不动。 我眨巴眨巴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消化了他这句话中的意思,然后摸摸下巴点了点头:“这样啊……” “佛……佛瑞。”萨巴特突然抬头看我,眼睛闪闪的有些忐忑地问:“你,你不会干什么吧?” 耸耸肩,走到柜台让看呆了的亚斯特小姐给我一杯果酒,斜靠在柜台上环视公会大厅内的所有人。 平时热热闹闹嘻嘻哈哈的魔导士们或避开视线,或低眉不语,又或欲言又止,几乎没有人敢对上我的眼睛。艾斯特将刚刚调好的果酒递给我后,立刻成为了这三者人群中的一份子。 “你们以为我会干什么?”我喝了口甜甜的几乎感觉不到酒味的饮料,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们:“至少,在了解事情详细情况前,我什么都不会做。就算做,也不会牵扯到你们身上。” 我转头看着柜台里的亚斯特。她在公会中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本身虽然有魔力但是并不会使用魔法,长期在公会帮忙几乎不曾离开过。只要是这个公会中发生的事情,她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亚斯特没有看我,而是看着我手里的酒杯轻声道:“那天评议院的人突然冲进来,说收到准确消息瑟雷夫在这里。公会里强大的魔导士都出去任务了,包括你、里斯那、菲亚提蓝他们。我们一下子没了主意,只能死拖着然后给master他们传去消息。” “评议院的人使用侦查魔法,只差一点就能找到地下室的位子了。”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有迅速低头继续道:“那个时候瑟雷夫却从外面回来,对着评议院的人丢了几个魔法就跑出去了。评议院的人去追,之后就传来了捉捕到瑟雷夫的消息,master也被传召了。” 亚斯特说得很少,我却能感受到当时是怎样的一种紧张气氛。私藏被通缉的魔导士,如果暴露这个公会除了解散以外没有其他的命运。我在这里待了两年,我很清楚这里的每个魔导士都将公会当做自己的家,连瑟雷夫都在不知不觉中对这里有了归属感。 但我同样清楚,即便是对这里有些许归属感,按照瑟雷夫的个性也绝不会乖乖地跟评议会走――若说被评议会强行带走的,以瑟雷夫的实力,这一条假设并不存在现实的可能。 “master在临走前说了什么么?”我问。 亚斯特摇摇头:“她什么都没有说,很平静地走了。” “没事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吧。”我耸耸肩,在他们略感惊讶的眼神下走进地下室。 走过我亲手布置下各类陷阱的廊道,推开那扇许久没有触碰的木门,进入那间破屋子。一如既往地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地上桌上墙上都是一张一张画满魔法阵的纸。 蹲□捡起几张理了理随手放在桌上,入目的魔法阵虽然杂乱无序但我仍然能看出他们两个已经渐渐地摸索到了这个魔法的真谛。 从第一眼见到妮可莱特展现的魔法阵,我就知道这个仅仅是一个最初步的阵法雏形,想要将最终的目的达成,需要更加完善的补充。这也是近两年来,瑟雷夫和妮可莱特在这个地下室所做的事情。 要知道这个并不难,即使在不同的世界有些东西也是互通的。看过了很多类似的东西,自然对这个也会有所感应。 千万年所留下的苍白并非全然是一片空白。比起单纯的武力,眼界才是我一直所拥有积累,并且不曾失去的力量。 长生、永恒,拥有力量和野心的人总是会去追求这些,大抵是因为这类人都拥有太多的东西,也希望得到更多的东西。没有人愿意在原地停留,野心是向前迈步的必须品。他们只是走得比普通人远,要得比普通人多,算不得错。 我轻轻划过桌面,指尖粘了几粒灰尘。 刚才走进来的时候我就检查过,廊道内的魔法阵没有启动损害的迹象。瑟雷夫是评议会通缉的魔导士,这个认知从我真正进入这个世界后便深深刻在心中,在此后的旅途中亦不曾忘记。 我和瑟雷夫的实力确实不惧怕任何人任何组织,但评议会作为这个世界魔法金字塔上的最高者,我自然留了一手。旅途过程中我打探过评议会捉捕通缉者的手段,对他们的情报早已了然心中。在给瑟雷夫和妮可莱特所设置的安全屏障,最外围的便是躲避评议院侦查魔法的结界。 因此,瑟雷夫很清楚如果他一直待在这里,别说被评议院捉住,就连这个地下通道被发现的可能也微乎其微,然而他却出去了。利用一次性的传送魔法阵离开地下室,再特意去评议会那些人面前晃悠一圈最后被捕,怎么看都不想是有脑子的人会干的事。 除非,这就是瑟雷夫和妮可莱特的目的――评议会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甚至,我怀疑连瑟雷夫在这个公会内的消息,也是他们自己传给评议会的。 瑟雷夫自从来到这个公会就很少有见到阳光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地下室倒腾那个魔法阵,更少有和外人接触。公会里的那些家伙,来这里两年了都没将瑟雷夫暴露,两年后又有什么理由出卖他? 我叹了口气,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慢慢地看那些逐渐成型的魔法阵。 两年了……才两年而已,比我预计地还要早上许多。 魔法,说到底并非人类本身的力量,不过是通过魔法阵的链接了外力,让其化为己用,怎样也脱不出自然。 自然界的规则,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破的,人类生老病死便是最顺应自然的一种生存模式。若是打破,必然要付出代价。 我一挥手,屋内所有画完魔法阵的纸张都飘了起来,自觉得叠放在一处。起身抖抖衣袖,最后看了眼这间我一直不喜欢的屋子,走了出去。这间屋子,无论是我还是瑟雷夫,都不需要了。 瑟雷夫,你做的事,所需要的代价太庞大。这个代价你未必付不起,但你却未必承受得起! 在我离开屋子十步后,背后轰然倒塌,然后却没有半点灰尘沾到我的身上。 两年间这间房子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连同那些魔法阵,消失在这个世上。 我顿了顿脚步,低下头,因为瑟雷夫的话而留起的长发碎碎地披在我的肩背上。反手将背后的头发一把抓住,许久又放下,发出低低叹慰。 指间的风刃到底是没有发出去,虽然已经猜到,但……且再看看吧。 瑟雷夫离开后的第三个月,我和平时一样坐在柜台上喝着亚斯特的特制果酒,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工会里的人说着话。 等待的日子也许不短暂,但我不是那些血液热腾耐不住性子的孩子,每天重复同样的事情对我而言也不是无法忍受的事情。甚至,我习以为常。 “佛瑞,你一点都不担心么?毕竟瑟雷夫再强他的对手是整个评议会,万一出了什么事……”旁边的人面露担忧地问我。 我摇了摇手里的杯子,浅浅喝了一口:“没这个必要,如果他有事,我会知道。” “是么,原来佛瑞已经得到准确消息了么?”他赞叹一声:“真不愧是你,我还以为评议会是铜墙铁壁呢,我这里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 我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对评议会那边的消息我其实并不关心,就街角相传的消息来看,没有与瑟雷夫切实相关的,这让我很安心。 以瑟雷夫的性子,若是真想动手必定闹得天翻地覆,评议会即使瞒得再严,也不至于一点儿口风都透不出来。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反而是好事,至少目前还不到需要我插手的地步。 我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一向很有耐心,准确来说,我擅长等待以及潜伏。 又过了三个月,终于有消息传来说瑟雷夫越狱了,同时失踪的还有被评议院监控的妮可莱特。听到消息的时候我执酒杯的手顿了顿,我知道,他们去评议院的目的已经达成,那个地方对他们而言已然失去了价值。 那接下去…… 我又在“巨人之臂”等了十天,这十天瑟雷夫没有传达任何消息给我。 在公会大厅内喝下最后一杯酒,亚斯特调制的果酒很甜,几乎感觉不到酒精的味道,入口下喉以后味蕾尚能感受到果酒的清香。和之前所喝的酒没什么不同,我却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拖着有些虚浮的脚步离开公会,回头看了眼公会大门口那只招摇的巨人手臂,我想,以后恐怕没机会再看到它了。 然而,才走出两步,后面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你要走了么?是要去找瑟雷夫么?” ------------ 102chapter 13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个人,叫出他的名字:“萨巴特。” 萨巴特也同样看着我,拢着眉头:“你不等他了?” 我叹了口气:“我没有等他,我只是让自己习惯下今后没有他的日子。” “你不是去找他?”萨巴特很吃惊地问我:“我以为你们感情很好,哪怕世界都背叛他你也会站在他的身边。” “就像你对你们家master一样?”我略微好笑地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因为某种原因在某个地点某个时间段聚集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大的或小的团体。但是我们单个拿出来看仍然是个体,这是最本质的组成,不会改变。” “可是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他!?” “我没有放弃他,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期望过他。”我看着萨巴特的眼睛,他的眼里有我们最初见面时的防备,还有很多很多受伤。 他还是个孩子,虽然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成熟不少,但仍然是个孩子,这些事情本不该是他应该接触的。但是我要走了,在这之前就给他留下些东西吧。 我走向萨巴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忘记了么?我和瑟雷夫都不是好人,之所以来到这个工会是因为你们家master的邀请。或许你在这之前并不知道瑟雷夫是多危险的人物,但是听到最新的消息了么,他从评议会逃走了,而且走的时候毁掉了半个城市。”我看着他的表情,放柔声音继续道:“你知道评议会所在的城市里有多少人么?有多少是魔导士有多少是普通人?哪些人是对瑟雷夫有威胁的哪些人是无辜被牵连的?以他的能力可以悄然无息的逃走,只要他愿意他能够隐藏身份一辈子不被评议会的人找到。只要改名换姓,他依旧是个被各大公会欢迎的魔导士。但是,他却肆无忌惮地毁了半个城市,将那些无辜的居民牵扯到他华丽的魔法表演中,以哪些人的生命作为传递归来的讯息,嚣张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名字。” 我满意地看到萨巴特的脸色一点点褪去血色,眼睛瞪得通红。 将嘴凑到他的耳边,用更加温柔的声音道:“然而,更重要的是――和瑟雷夫一起出逃的,你们尊敬的master,并没有阻止他。” 萨巴特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连嘴唇上的血色都慢慢褪去。 轻轻一笑,转身离开,没有理会后面的那个孩子。 我不需要和任何人告别,而他们,则不应该需要我的告别。 萨巴特,我这样做未必能够打破你的信仰,我只是在你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健壮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你的眼界会慢慢开阔,你的心会渐渐变大,你不应该局限在别人给人搭建的笼子里,你有更好更广阔的世界。 那粒种子,会在你成长的过程中缓缓滋生。直到有一天你发现它的存在,你会明白,这个世界的真相不是别人为你创造的,而应该自己亲手去挖掘。 无论是你的master,还是我,都不能成为你的信仰。 谁都不是谁的神明。 到海边买下一艘船,和老船夫学了几天驾船技术。我是第一次独自一人出海,虽然上次瑟雷夫在船上刻的魔法阵我都记得,但其实瑟雷夫不在,我便也没有隐藏实力的理由了。 至始至终,我都不曾说过,我需要依靠那些魔法阵。 准备好半个月的粮食,施展一个缩小魔法统统放进身后新买的背包。我坐下船头让小船顺流而飘,看着蔚蓝的天空依旧如许多年前那样美丽。然而,再次出海的心情却已失去了当初的期待和雀跃,只剩下淡淡地的惆怅以及浅浅的叹息。 我不需要自己掌舵,生存了十几年的地方,只要我想回去,就能够回得去。在很久以前,我就在那里给自己留下了后路。 也早就知道,如果瑟雷夫在评议会那里得手,他就不得不为那个魔法的施展做最后的准备。而这个准备最合适的场所,就是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孤岛。 这次远航,只是为了做一个了断。至于找他,并不是此行的目的。 我说过,我们之中如果有人转身离开,那个人必定不会是我。 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他想和我在一起,并且我给予了回应。 说爱说喜欢都太过矫情。当时的情况,仅仅他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选择,而我恰巧也有了同样的错觉,如此而已。 在海上漂流的第十天,我便知道这样下去我找不到孤岛的位置。瑟雷夫将我留在岛上的印记毁去了。我并不惊讶,当初断发埋于巨树底下,他就在我的身边。 我依旧没有控制小船的走向,或许在潜意识里我并不希望和瑟雷夫相见。不是因为他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对于身边人的背叛并不陌生。如果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他,那我有什么资格指责他的背叛,他的所谓背叛又有什么意义? 我坐在船头,伸出手轻轻荡漾着海水,泛出一圈圈一层层漂亮的波纹。 我承认,对瑟雷夫我是有愧的。至少他曾经真心对我,而我的行为纵然亦是真心,却并非出自本心。 无论是答应做他的同伴,还是做他的伴侣,这一切的一切在我眼里都如同交易。一次等价代换的交易为基础所付出的感情,或许不是假的,可又有多少是真的? 如此,瑟雷夫,我不会刻意来阻挠你,哪怕你做的事不被这个世界所容,但我不能完全算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如何与我并无多大干系。不过,若是巧合,让我有了阻挠你的契机,莫要怪我多管闲事。毕竟……我现在,终究还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中。 想通了这点,我切断了舟体与断发的连接,让它真正自由地顺着海波飘荡。去哪里都好,且把这次的主导权交到这苍茫蓝天来决定,无论是万里无云还是狂风暴雨我都欣然受之。 瑟雷夫,看你的运气吧…… 事实证明,瑟雷夫的运气不怎么样。而我的运气,更是差劲到极点。 我撑着头看着挡在我面前,高挂“巨人之臂”旗帜的大帆船,尤其是在看到坐在最前端船沿上的少年时,一种微妙的窘迫感油然而生。 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帆船的影子挡住了阳光。即便是这样我还是用手捂住了脸,另一只手臂高举,冲着那天竖起了中指。难得一次任由天命竟然是如此结局,果然这天底下最不能信的就是那九天之上不知道有无的神明! “佛瑞,你的手臂不酸么?”始作俑者冲着我大喊,“快点上来,我们一起去找master和瑟雷夫。” 我放下手臂,露出一只眼睛看萨巴特,“为什么你们要跟来?” 萨巴特在船头看着我,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声音说:“我们来找master,理由,和你找瑟雷夫一样。” 我看了他一会儿,坐起来,拂着额头:“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别忽悠我说是追踪魔法,我至今未见识过不会产生魔法波动的魔法。” “是我做的。”又一个熟悉声音出现,声音主人少有地带着骄傲情绪,“还记得离开公会前喝的酒么?里面,我加了点小小的佐料。”说完还冲我俏皮地眨眨眼睛。 “我倒是小看你了。”我揉了揉眉角,颇有些无奈道:“亚斯特。” 亚斯特笑笑,在船沿撑着下巴俯视我:“是佛瑞没有防备我们,不是么?” 我一愣,随即点头承认:“是我疏忽。”站起来拍拍衣服,我轻轻一跃落在“巨人之臂”的船上。 顺了顺因为之前的动作而变得有些杂乱的长发,我问亚斯特:“你说的佐料,是什么?” 亚斯特皱了皱鼻子,笑着说:“是一种香料,身上带着这种香味的人无论走得多远都会被一种蝴蝶捕捉到,我们就是跟着蝴蝶来的。” 我挑了挑眉,我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身上带有香味,“这个味道能维持多久?”算起来离开公会已经有十二天了,竟然还是被追上了。 “我给佛瑞的酒里面加的量比较多,保守估计香味至少能持续半年左右。” 看着亚斯特得意的眼神,我突然有些头疼:“于是,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跟着你去找master!”不用说,这种语气一定是萨巴特的。 “我确实可以带你们去找她。”我点头承认。 而萨巴特反而一愣,“你真的知道瑟雷夫和master在哪里?”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现在应该在我的故乡。” “你的故乡?” “一座孤岛,岛上是密密麻麻的森林,有棵很大很状的树,看到就知道了。”想到那入眼的满帘青绿,穿梭在绿林中的各种生物,还有那两个大家伙,我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而萨巴特和亚斯特的表情却因为我的话而愈来愈怪异,他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 “佛瑞你看。”公会里的雷洛拿出一张公会任务给我。 我接过,在看到任务内容的那一瞬间竟是控制不住自身周围的魔力,硬生生地将靠我最近的雷洛震开。 “……抱歉。”我涩涩开口,平复着因为怒火而疯狂肆意的魔法因子,苦笑一声:“他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 103chapter 14 亚斯特看着我:“你知道么,佛瑞?master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用生灵祭作为祭奠,施展超出自己控制范围的魔法。”我闭了闭眼,“这个任务,是为了吸引魔法强大的祭品的诱饵。” 睁开眼睛看着满船的人,“巨人之臂”的成员几乎都在这里,连平时很少露面的末法西斯和古音德尔也在,“你们真的想要去么,我不能保证你们能够活着回来。” “当然,我们要把master带回来!” “至少要让master亲口说出真相!” “master对我们有恩,不能弃他不顾!” 最后,萨巴特对我说:“佛瑞,就算master有错,也应该由我们来判定不是么?她是我们的master,不管发生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真的会死的。” 话虽如此,我仍是捏了个法阵,帆船阴影下的小船自己转了个弯缓缓前进。我指了指那艘船:“跟着它。” 原本缓缓而行的小舟渐渐加速,在海中无所能阻。 大帆追小舟在海上航行,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的颓废把自个儿飘到哪儿了,如今急也急不来。 “佛瑞,和我们说说你故乡的事吧?”萨巴特趴在船舷上两眼瞪得大大地看着我。 我抱膝坐在他边上,抬头看天:“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在岛上的森林里,身边谁也没有。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我为什么都在孤岛,一切都非常自然,我就像是那片森林那座岛养育的孩子,就这么活下来了。” “瑟雷夫说那座岛很奇特,比其他地方的魔法波动都要强烈一些,还有很多会魔法的动植物。”我笑笑,想到了瑟雷夫那时候全世界只有他一人的眼神,“所以他打算留在岛上,我和瑟雷夫也就这么认识了。再后来他离开,我跟着他离开;他流浪,我跟着他流浪,直到被你们的master找上。” “就这样?”亚斯特突然从后面出声,一脸惊讶:“天哪,我以为你们是情人!” 我笑笑:“我也曾经这么以为过。” 甚至,打算这么一直认为下去,直到我死亡或者他死亡…… 瑟雷夫,先转身离开的人不是我,所以不算我食言。 我站起来拍拍衣袖,看向前方,白雾飘渺挡住了可见的视线,但是我知道,它就在哪里不远处。 “快到了……”我轻轻说。 快到家了…… 穿过层层烟雾,很容易就能够看到那棵冲天大树。萨巴特和亚斯特望着那座岛半晌没闭上张大的嘴巴。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萨巴特看着我磕磕巴巴地说:“这……这树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不知道,瑟雷夫上岛的第二天把整个岛闹得不安生,一只黄斑虎折腾出来的。”看着这座好些年没回来的岛,我耸耸肩,“我研究了好一段日子也没弄明白,大概是触碰了什么限定启动的魔法阵,更具体的就无从探究了。” 萨巴特傻傻地点点头,显然还没有从视觉震撼中回过神来。 “诶!岛边上停了很多船,还有公会旗帜!” “天鸭之羽、懒人之家、红天之绫……”亚斯特看着那些公会旗帜,脸色越来越难看,“为什么有这么多强大的公会聚集在这里?” “是被吸引过来的。”我拿出那张任务委托书,递到亚斯特面前:“任务内容说是进孤岛找东西,非人数限定任务。也就是说,无论有多少公会接了这个任务,无论多少人参与这个任务,只要完成都能够得到报酬。”我指了指报酬一栏:“没有注意到么?这笔报酬很丰厚,而且……是根据人数算的。” “这是,瑟雷夫和master干的?”亚斯特将视线从委托书上移开,看着我问:“我们是因为佛瑞找到这座岛的,可是那些公会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或许是瑟雷夫做了什么。”我看着亚斯特,以及船上的所有人:“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放我下船,然后掉头离开。” 大家都在沉默,最后一致摇头。 我闭了闭眼,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会死的。” “不会的!!”萨巴特突然冲着我吼道:“我们都会回去!会带着master一起回去!!绝对,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恍然间,我仿佛又看到那个很多年前在我和瑟雷夫面前维护自家master的小小少年。那个倔强的、固执的、执拗的……信仰着自己所信仰的少年。 我叹了口气,对上他坚定的眼神。 这个世界都在变化,生存在世界中的人也都在变化。但终究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比如萨巴特的赤子之心,比如……我决绝凉薄的本性。 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巨人之臂”的魔导士们上了岛。 “天呐,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过这么强的魔力!” “佛瑞,你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么,太棒了!” 看着沙土地上的纷乱脚印,我冷笑一声:“这里可没你们想得这么好,走吧。” 过了这么多年,原本我常走的小道现在已经被滋长的杂草所覆盖,不得不在及腰高的杂草丛里前进,当然开路的是公会里两个强壮的男人。 “啊!”开路的梅洛克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是‘懒人之家’的魔导士,他们……” “死了。”在梅洛克迟疑的时候,我接口。 “……是。”梅洛克看着地上的尸体,“看样子,是被猛兽咬掉了半个身体。你们最好别过来,他腹部以下的部位全都没有了……肠子、内脏……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他说不下去了,弯下腰在一旁干呕起来,仿佛要把自己的内脏也都吐出来。 公会里一阵喧哗,对于未知的恐惧、之前在船上强忍的不安,以及目睹死亡的忐忑,以梅洛克的呕吐为临界点一下子爆发了。 我冷眼看着听着,直到有一个人说:“要不……要不我们回去吧?” 有了开头的人,附和声便都响了起来,甚至压过了梅洛克粗重的喘息声。 “安静!”说话的毫无疑问,是萨巴特。他瞪大了眼睛,脸涨得通红,握紧的双拳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 “难道你们不想救master了么?这里这么危险,只有master和瑟雷夫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万一他们和这个人一样!我们要怎么办?‘巨人之臂’要怎么办!?”他努力瞪大眼睛,眼睛也渐渐红了,仿佛这样做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他抬手使劲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看着所有人包括我:“我要走下去!我要去找master,去找瑟雷夫!我要带他们回到‘巨人之臂’!” “……”说实话我很难理解这种热血的由来,不过,“就算现在想要回头也来不及了。”我捏了个法阵化作一道光射向空中,穿过巨树茂密枝叶的缝隙直达云天。然而,在光穿过巨树枝叶后没多远就撞上一堵光墙,光线和光墙融为一体,再也寻不见踪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 “瑟雷夫的拿手魔法,防护壁,同时也是隔离层。”我抬头看着被巨树遮住的天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将整个岛都不包围在防护壁之内,好大的手笔!” “那这样不是出不去了!!!!”有人惊恐地喊出来,尾音尖锐,竟是让我想到了那两个大家伙的哭声。当然在我眼中,他远没有我的大家伙可爱。 “我以为,在进入岛之前你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早就问过你们要不要离开,选择跟我上岛的人是你们自己。”我轻轻笑笑:“不过算了,总不见得让你们没见到妮可莱特之前就死了。” 我上前一步,走过蹲在地上压制着胃部不适的梅洛克,拍了拍他的肩:“好点了没,忍着点吧,免得一会儿想吐的时候没得吐了,那会更难过。” “佛……佛瑞。”他抬头看我,脸色十分难看:“你想做什么?” 我耸耸肩:“给大家找个代步的家伙,看这尸体的情况,它现在活得还不错。” “那是……什么?” “没有发现么?”我指了指前面的杂草:“看到没,有被碾压过的痕迹……” “这是……”梅洛克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愈加苍白了:“佛瑞,这可是个大家伙啊,你真的能保证它不会吞了我们么?” 我看着地上的痕迹笑笑:“我保证,只要我在你们身边,就不会。” 随手拔了一根杂草放到嘴边:“所以,别轻易离开我。” 扁平的青草在口中发出震动,尖锐且带有穿透力的声音与风声交杂相应。齐腰高的草地里传出“沙沙”的声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知道在一望无际的草地里潜伏着他们所未能知晓的生物。“沙沙”声一点点靠近,空灵在宽阔的草地上,让人分不清到底来自哪个方向。 我控制着气体通过口腔从自己的体内进入呼出,使口中衔着的草微妙地抖动。闭上眼睛,我能够感受到这片大地所有的生机和气息。我知道无论我离开多久,只要我还身处这个世界,这座岛就是我的故乡。 ------------ 104chapter 15 熟悉的气息近了,它移动地似乎很缓慢,但却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睁开眼睛,微微侧首,魔法防护瞬间展开罩住了所有“巨人之臂”的魔导士们,却唯独没有罩住我自己。我习惯性地伸手捂住口鼻,仍感觉到一股腥臭迎面而来扑在我的脸上,目光所及是一片血红。 我皱了皱眉,强忍下给自己施展一个阻隔魔法的冲动,放下捂住口鼻的手,看着眼前的大东西淡淡道:“好久不见了,巨蟒。” 回应我的是血盆大口的吼声,声音从蛇腹传出,雄浑着凄厉的悲哀,仿佛宣泄着所有的不满和愤怒。 我看着它没有动,任凭那条比我脸还要大的血红舌头在我面前窜动,粘滑的液体滴落在我脚尖前方的土地上,腐蚀了一片嫩绿。 上前一步,我伸出手摸向巨蟒的侧面鳞片,巨蟒微微退后一些依旧对着我呲牙咧嘴。微低下头,我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柔再轻柔,“别这样好么?我回来了……” 换来的又是一声从身体深处发出的吼声。 眯了眯眼,我知道它在要我的一个承诺,但是现在的我却无法许下,我并不想做刻意的欺骗。 “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走,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看着它,轻声问:“我回来了,不好么?” 又向前走了几步,巨蟒一如既往地后退,露出獠牙的大嘴也没有之前那般的气势。那滴着口水散发出腐蚀气息的威胁,也因为我的前进成为了它后退的理由。 是的,它不会伤害我。从最初我就明白,这座岛上的任何一个生物都不会真正伤害到我――无论我对做了什么。 我至始至终都是如此卑劣的人,如果能够达成我想要的目的,仰仗其他生物所赋予我的安全又如何? 张开双手,魔法因子在两手间聚集,周身的魔法密度渐渐加重,我的声音带着蛊惑,“帮我好么?巨蟒,我和我的伙伴需要你的帮助。” 这是一个很小的辅助魔法,以声音为媒介让被施术者对施术者产生好感,如果稍有戒心就能被识破。 我并不认为这个魔法会成功,但是,它确实成功了。 我和“巨人之臂”的魔导士们在巨蟒的背上,或站或坐,施展一个平稳魔法就不会出现有人掉下去的情况。 当年离开的时候,巨蟒在这片森林里只能算是某一块区域的占领者。过去了三年,它在这座森林内的影响力似乎变大了,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看到在它穿越森林的时候有什么生物跳出来和它打一架索要过路费。当然,这不排除我在它身上的缘故。 因此,除去那些无关痛痒的魔法陷阱以及魔导士们忐忑不安的呼吸声,一切太平。 坐在巨蟒的头顶,单膝弯曲双手环抱着。 我承认再次回到岛心情有些微妙,而这座被瑟雷夫罩上防护壁的岛也让我感受到了不安,越是接近岛的中心越是如此。我有预感,事情的发展可能会超出我原本的设想,但是现在已经容不得我后退了。 所有的棋子都已经备齐,剩下的不过是看棋手如何走。 我现在有两条选择,一是帮助瑟雷夫完成那个魔法让他得到永恒的生命。二是阻止瑟雷夫让这个魔法永远消失在大陆上。 毋庸置疑,对我而言前者比后者要容易许多。 我从来想过要阻止瑟雷夫,如果要阻止他,我至少有二十种方法能够终止他和妮可莱特的研究,但是我没有。 我自私且任性,那个时候我认定了瑟雷夫是这个世界上我最重要的人,那么就算不愿意帮他,我也不会干涉他对于未来的追求。这个想法即使是现在,也不曾改变。 但是妮可莱特不同,她的出现让我和瑟雷夫的未来产生分歧。 我很清楚地知道妮可莱特只是我和瑟雷夫矛盾的契机,我和瑟雷夫的观念相差太大,即便我用刻意的情感来掩盖这种差距,也无法消除这个差距本身的存在。但如果没有妮可莱特,这个掩盖的过程或许能够更加长久,甚至到瑟雷夫生命的终结。 而妮可莱特带着瑟雷夫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地,那个领地内的诱惑远比我带给瑟雷夫的新世界要大。所以他离开,理所当然。 至于带他离开的妮可莱特,原谅我并没有像看上去那样好的脾气。我在这个世界,所承认的人只有瑟雷夫,即便是妮可莱特将永生的希望带给了他,在我眼里她却依旧没有资格和瑟雷夫一起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是的,我从未否认,自己在迁怒,以及嫉妒。 巨蟒一点一点地深入森林腹地,动物的气息越来越淡薄,慢慢展露的是我熟悉的风景。被高大树丛环绕的空地被一根巨大的树干占满,树干笔直通天,在这座岛的最高处舒展开枝叶,如同一把巨伞将岛整个盖住。 我最先跳下巨蟒,走到巨大树干的旁边,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 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这里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为眷恋的地方,它是我的家。对于一直漂泊的我而言,这个字比任何东西都让我心动。哪怕――这只是我一厢情愿,强行灌注在这个地方的信念。 蹲□子用手触碰地面,干硬的土地上的沙尘染上我的指尖,熟悉到令人无法窒息的感触。 直到这一刻我才觉得,自己确实回来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 “佛斯……”来人轻轻一叹:“你为什么回来?我明明已经将你埋在地底下的头发洒进了海里,你为什么还能找到这里?” 我站起身,转头看他:“瑟雷夫。”他还是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和离开我的时候一样高。他这个年纪的男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是时间已经无法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瑟雷夫又问了一次,他看着我,目光有些沉痛。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在这座岛的人,难道不是么?”我亦回视:“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站在这里的理由。”我说出了和很久以前他用蛮力闯进森林时,我说过的话:“你对这片森林,这座岛做了什么?” “你已经知道了么?佛斯。”他微微叹息:“也是,你是最了解这里的人,只要是这座岛上发生的事就不可能瞒得过你。” 我闭了闭①38看書网睁开,看着已经放下“巨人之臂”魔导士们的巨蟒,我淡淡地说:“在草丛中看到其他公会魔导士的尸体时,我就知道巨蟒有事。它猎捕食物以后从来都是整个吞食进肚,不留下一点尸体的残骸,莫说身体连骨头都不会留下。而草丛中的尸体却有半具身体,尸体上留下的印记是腐蚀而不是牙齿撕咬出的。” “你或许不知道,腐蚀的□不是巨蟒求生保命的手段,而是极度恐惧时身体自然产生的生理反应。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说它要反击,正好相反,这说明巨蟒已经放弃了反抗,对方的能力是它即使拼命挣扎也无法逃离的致命。”我走向巨蟒用手轻轻抚摸它侧面的鳞片:“上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正巧在巨蟒附近,原本放弃抵制的它用最后的力气拖延时间将尾巴伸到了我身边三步之内,让对方无法出手。” “这片森林的规矩,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在离我三步以内的任何生物都不会被其他生物攻击。但只要超过三步,便不在这个庇护范围之内。”我的手顿了顿,摸着巨蟒的鳞片向下找到了第一次见面时它受伤的痕迹:“那么,为什么原本应该死亡的巨蟒依然活着?为什么明明不在庇护范围的魔导士们没有受到攻击?为什么巨蟒带着我们进入森林深处路过了其他生物的地盘时,那些生物连面都没有露一下?” 我的手指离开巨蟒冰凉滑腻的鳞片,我转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瑟雷夫:“我想我有权知道,瑟雷夫,你对我的故乡做了什么?” 他看着我,向后退了一步,摆出战斗的姿势:“你不会愿意知道的佛斯。” “我想是的,瑟雷夫。”我微微低头,“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想与你为敌。但是――”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笑道,随手捏了个魔法阵:“我亦不惧与你为敌!” “佛斯,你还是这么倔强。你应该清楚,我们两个在这里打起来对这片土地并没有好处,你难道想亲手把这里给毁了么?” “我介意的若只是这片土地,当初就不会放任你进入这座岛。”防御魔法打开,遮盖住那些围观的“巨人之臂”魔导士,而巨蟒则早在我背对它的时候迅速离开我的身边。 “当年你毁了半座森林,可曾见过我报复恼怒?”我淡淡道:“你的错误,仅仅是不改将这个地方用作实现你欲|望的场所。我不介意这座岛上的生物在这里活、或者在这里死,但是我无法忍受其他人沾染这里哪怕一分。我的岛不是你为那些愚蠢的魔导士们准备坟场,更不是你用尸体搭建的踏脚板。” “你真是个自私又残忍的人,佛斯。”瑟雷夫眯了眯眼道:“你明明知道我的目的,却还将那些人送到这里呢?” 我知道他指的是“巨人之臂”的魔导士们,对此我无奈但毫不内疚:“我不干涉别人的选择,只要他们的选择本身不干涉到我。显然,瑟雷夫,他们属于前者,而你是后者。” 瑟雷夫微微勾了唇:“这是我的荣幸,佛斯,你待我与别人终究有几分不同。” 我皱纹,虽然不清楚他语气中那唐突的欣慰和感动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我的行动。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三章正文结束~ 于是按照惯例召集番外~~ 想要谁的都可以说哦亲~~~ 我的计划是妮可莱特的番外一定要有 瑟雷夫的……这个可有可无,看大家反响 于是~踊跃留言哦亲~~~~ ------------ 105chapter 16 一道追踪魔法,附加着足够大力的雷击追逐着刚才逃跑的巨蟒而去。 “佛瑞斯特――”一声尖叫,是“巨人之臂”的亚斯特,“你在做什么!?那条蟒蛇不是你的朋友么?它带我们安全地来到这里,你为什么要……” “它确实是带我们安全地到达了这里,但是这里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不是么?”我听着森林中不远处传来的绝望的嘶吼,说出自己的猜测:“巨蟒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遇到了救它的人,所以分泌除了腐蚀的液体后却依旧活着;它没有攻击你们,不是因为你们在我身边的原因,而是它恩人下达的指令;也同样是因为那位恩人的命令,它才会将我们带入这座岛的最中心;而路上畅通无阻并不是因为巨蟒的强大,更是因为那些本应该出现的生物已经无法再次出现了。” 我看着瑟雷夫,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只能隐去面上所有的表情,轻声问:“我说的对么?瑟雷夫。” “大抵是正确的,只有一点需要补充的地方。”瑟雷夫坦然承认,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能瞒得住我:“我不是那条蟒蛇的恩人,因为让它陷入绝望的人就是我。我猎杀它的时候正好有个不长眼的魔导士在附近,被蟒蛇分泌出的□腐蚀掉了半个身体。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了你上了岛――别怀疑,这个世界上我最顾虑的人是你,所以在设防护壁的时候动了一些手脚,只要你上岛我就能知道。之后才有了威胁那条蟒蛇,让它带你们到这里的事情。” 他没有笑,娃娃脸因为僵硬的肌肉而看起来有些严肃:“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来,更没有想到明明事先就得知一切的你会在见到我以后亲自动手杀死巨蟒。佛斯,我曾经以为我足够了解你,但是如此看来我知道的那些还远远不够。你比我想象中得更可怕,也更加残忍无情。” 我笑笑,没有反驳,也不需要反驳。 在瑟雷夫惊讶的眼神下,指尖环绕的风刃发出,攻击对象却是我自己那蓄了许多年的长发。发断落地,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感情这种事岂是光看行为就能让其具象化的? 有情无情,这种事便是自己也无法说清。确实,通过行为语言看人的内心是肤浅。但除了这种方法,还有什么方式才能转达人类的感情? 亏欠么?爱么? 我自己都不能说了解我,瑟雷夫,你有凭什么说了解我!? 但是啊,瑟雷夫……你确实不够了解我,但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我的人了。我对自己人一向宽容,所以,至少今天,我会让你知道,即便你得到了巨大的力量,有些差距依旧无法消除! 魔法因子在周身聚集,看瑟雷夫的表情我就能知道他是有多吃惊。他一向自傲,他知道我对于魔法的控制力无人能及,但是在魔力的充足方面他自诩比我要强。 即使,这些都是他的自以为而已。我看着他,露出他熟悉的笑容,手下却没有半分留情。 魔法的碰撞出的光芒在空中如同灿然的烟花,肆意的魔力张狂着残忍的火花,惊呼和惊叫是这场战役的背景音乐。 我站在这片土地上,无论是九天之上还是黄泉之下,我都要挺立得笔直骄傲! 撤掉周身的防御魔法,看着不依靠着巨树树干便无法站立的瑟雷夫。 “佛斯……” 我走向他,伸手梳理他凌乱的发:“抱歉……我从来没有给过你了解我的机会,而你从来不在我面前掩饰自己。所以,我赢了你输了。” 瑟雷夫苦笑一下:“即使你给了我机会,也不过是告诉我距离你到底有多远而已。”他闭起了眼睛:“这座岛上所有的生灵的魔法和生命力的总和加起来,竟也没能伤到你毫发。佛斯……你才是一个真正的怪物。” “是的,我承认。但是,瑟雷夫,我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与他十指相扣,用额头抵住他的肩膀,这是瑟雷夫最喜欢的姿势,我们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然而现在,我用与以往一样的声音,温柔平和地问他:“能告诉我么?妮可莱特,在哪儿?” 瑟雷夫睁开眼睛看着我,眼里是我不懂的情绪。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带她进入这个森林后我们分别猎杀这座岛上拥有自主智慧的生灵,并且吸收它们的魔法和生命力成为我们自己的力量。这是从最开始就决定好的,为了所得利益的公平,谁掠夺来的便属于谁。” “真是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公平。”我事不关己地给出评价,继续问:“发布任务也是为了吸引魔导士夺取他们的力量?” “是的。”瑟雷夫看着我,毫不掩盖自己的目的:“还不够,这里的魔法和生命力还不够!” 我看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力量的眼睛,没有说话。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master怎么会让你这么做!!”在旁的萨巴特终于忍不住朝瑟雷夫吼道:“那些都是人命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哼,你们的master?”瑟雷夫冷笑:“你以为,发布任务吸引魔导士到这个岛上是谁的主意?” “你胡说!”萨巴特立刻反驳,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时间思考瑟雷夫的话。 “我以为,瑟雷夫说的是真的。”我揉了揉眉角,对萨巴特的反应感到无奈:“瑟雷夫在加入‘巨人之臂’之前从未跟公会打过交道,就算进了你们公会也一直和妮可莱特研究魔法阵,他不会知道发布任务的流程以及如何吸引更多的魔导士。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座岛的任务是多项任务,也就是说无论有多少人参加只要能够拿到任务物品就可以获得报酬。这是最吸引魔导士也是最为罕见的任务之一,瑟雷夫对于公会任务的了解远没有到这个程度,不是他。” 萨巴特脸色苍白,他倔强地看着我和瑟雷夫,一言不发。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这个孩子,我确实有些偏爱,但能教给他的都已经教了,剩下的我无能为力。 抬手抚上瑟雷夫的眼睛,他顺从地闭眼,嘴里却调笑:“你这个动作,是想要吻我么,佛斯?” 挑眉,我轻声道:“瑟雷夫,如果你希望的话。”低头,在他的唇角印上一个轻吻。 在两人的嘴唇相触的时候,瑟雷夫微楞,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动了动唇,但是却没有了能支撑他把话说完的力气了。 “晚安。”我看着他朦胧的眼,温柔道。 魔法这种东西,无论是辅助型还是攻击型,或者防御型,魔力才是最主要的。一个小小的催眠魔法,有时候也能够成为让人安然永眠的武器。虽然现在,我只是让瑟雷夫小小地睡上一觉而已。 我将他靠着大树放着,瑟雷夫歪着脑袋就和以前在岛上午后小歇般安然。站起身轻轻抚摸巨树树干,口中吟唱遥远的赞歌,巨树的枝叶如同那些拥有自主思维的生命一般在歌声中舒展开来,随着风飘动起伏。 闭着眼睛,我的口中诉说的是这座岛上最真挚最古老的语言。这种语言在我千年浪荡中从未接触过,但是它却深深地刻在这具身体的记忆力。 而此时此刻,是我第一次使用这具身体所带给我的,这与生俱来的语言能力。 “参天大树,我的母亲,请您庇护您的子民,让它们在您的荫蔽下生存; 参天大树,我的母亲,请您爱护您的子民,让它们在您的荫蔽下欢笑; 参天大树,我的母亲,请您关怀您的子民,让它们在您的荫蔽下奔跑; 参天大树,我的母亲,请您保护……这个孩子,给他安静的空间让他不受到外界的纷扰。” 我的手心泛起一阵银光,光芒过后,从我的手心中流出的绿色的液体从树干下滑落。那绿色的液体如同血液――或者说,这本来就是血液。绿色的血液染过树干,融入大地。 然而,就像是那年那天,瑟雷夫闯入森林惊动了黄斑虎,黄斑虎用自己的性命解开了巨树的封印时的情形一样。这座岛在震动,这片森林在咆哮,我的世界在那瞬间动荡不安。 树干附近的地面裂开了一条口子,如同黑色的洞穴。我看着洞穴将瑟雷夫一点一点地吞没,如同黑暗吞噬黄昏、沼泽吞噬生命、欲望吞噬那一点点的温柔。 闭上眼睛,我向巨树躬身:“感激您,我的母亲。” 是的,我的母亲。 我很早以前就说过,我是这座森林的孩子。 我的血液与这棵树的汁液是同样的颜色;我的身体是融合了这座土地上的各种元素组成的躯壳;我的魔法是这座岛上各种元素产生碰撞后的集合体;我的根……扎根在这片土地之中。 我是这座岛、这座森林,自然孕育的人形魔法生物! 根本无须否认! ------------ 106chapter 17 寂静一片,我看着瑟雷夫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佛瑞,瑟雷夫他……” “他没事,不过睡一觉,总会醒的。”我不在意地说,“‘巨人之臂’的魔导士们,虽然这座岛上的魔法生物已经不在了,但这片森林依旧危险。我既然带你们来了,自然不会拦你们去找妮可莱特。只是你们想清楚了么?你们的master并不一定会和你们回去,就算和你们回去了也不一定是你们所熟悉的那个master。” 我的指尖因为凝聚未散的魔法因子而泛着银色的光芒,光芒从指尖扩散到全身,而后在我方圆二十米画了一个圈,形成了一个薄薄的魔法墙壁。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但是我自信就算是全盛时期的瑟雷夫要打破它也是不可能的。 “这个魔法链接着我的生命,只要我还活在,它就不会消失。如果你们之中有谁自觉担负不起生命的重量,可以进入这个光圈,在我死亡之前,你们的性命暂且交给我来保管。可一旦做出了选择,在我回到这里解开这个魔法之前,光圈内的人将丧失自由行动的权利。”我看着公会内有些心动的几个人:“也就是说,光圈内和光圈外会是完全两个世界。即使有同伴在光圈外面失去战斗能力即将被死神召唤,哪怕只是一步的距离,在光圈内的人也无能为力。甚至,连伸出手拉一把的力量都没有。” “如果在中途进入这个光圈,就表示放弃了之后的战斗了是么?” “没错。”我点头:“我的建议是,你们可以将这里当做补给站,没有战斗能力的人在这里负责后勤事宜。你们并不能确定要在这座岛上待多久,食物和淡水都需要有人收集准备,当然在这方面我也会提供一定的帮助。” 张开双臂,森林远处传来风呼啸的声音。可使用的食物以及水分充足的水果被风的力量托运着,准确无误地送到了光圈之内。 “你们自己分配吧,这些食物可供你们所有人三天的消耗。”我能做的,都已经为他们做了。毕竟,我找妮可莱特的目的与他们的并不一样,各自有各自要走的路,自然无法同行。 “佛瑞,你不和我们一起么?” “有句话,在我独自一个人离开公会大楼的时候就想说了。”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这段时间,受你们照顾了。”所以,才会给你们留一道保命的屏障。 “佛瑞。”萨巴特叫住我,“你设下的这个光圈,和瑟雷夫在这座岛包围的屏障,有什么不同么?” 我的眉微微上挑,“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在刚进这座岛的时候说过,进入这座岛的人不可以再出去,因为瑟雷夫的魔法阻止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他提高声音,大声道:“如果你的魔法和瑟雷夫的魔法一样,只能进不能出。那么,你是不是可以让瑟雷夫的魔法失效,让那些被骗进这座岛的无辜魔导士们回去?” 我回头看向瑟雷夫,有些欣慰。他已经在潜意识里对身边的人有防备了,这是个好现象,至少是我乐见的表现。 “我和瑟雷夫的魔法有本质的区别,别把两者相提并论,那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东西。”我低声笑笑,却没有对萨巴特的后半句话做出否认:“他的防护罩是个很粗糙的魔法,凭借着强大的魔力将魔力低于自己的人硬生生地划分在自己的空间内,想要出去的话并不困难。防护罩的魔力分布是相同的,在魔法的存储量上或许没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瑟雷夫,但如果你们所有人集中魔力攻击一点的话……这个防护罩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个突破口。”而我的魔法,阻隔了时间和空间。在光圈内的一切,哪怕是自然消耗,都能够在我的控制之内。 “如果你们想要离开的话可以试试这个方法。”耸耸肩,继续道:“但是友情提醒,以‘巨人之臂’的能力,除去妮可莱特、我、瑟雷夫外,公会内最强的三人不同时在的话,其他人是怎么也破不了防护罩的。” “……”萨巴特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误,你的意思是,你确实可以打破防护壁,但是你却不想这么做是么?” “是。”我轻笑承认。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少年终于忍不住咆哮,他就是那么热血沸腾的人。在他的眼里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信仰就是信仰……纯粹直白,比任何人都坦诚。 “萨巴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么?”我叹了口气,“如果你忘记了,我再重复一遍好了。” “不,我记得。你当时说,对或者错从来都不是你评判这个世间的准则。” 萨巴特的脸色沉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他抬头看我,目光是我不曾见过的凌厉:“那么,佛瑞斯特,在你眼的眼中,世界是怎么样的,什么才是你的准则?你把这个世界当做了什么?” 我愣了愣,这是我一直拒绝思考的问题。 我喜欢将自己假装融入这个世界,却一直自持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我流浪辗转接受他人的情谊和恩惠,却总是在离开之前倾尽一切想要偿还;我茫茫此生,为了身边人的目标前进停留,却从未想过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 我不曾迷惑,从来都不觉得迷茫,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 “你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自己,我心所向便是我一切行为的解释。”我微眯了眼睛看着萨巴特:“这样的回答能让你满意么?” 他退后一步,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傲慢!” “如果你有和我一样的经历,现在未必会比我好多少?”伸手理了理头发,耳边细细的碎发扫过手指,比想象中还有扎人一些:“萨巴特,我确实喜欢你这样的孩子,也和你说过很多。但是,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我似乎从来都不曾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你头上。所以,也请不要以你的思维评判我所做的一切。” 我看着他,声音温和:“你还没这个资格。” 实在没有心情在这群人的目光下慢悠悠地离开,捏了个法阵瞬间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光芒过后,我在岛的另一处边缘。 海岸礁石之上,金发女子长发飘逸,衣衫染血,神情悠然。 我走到她的背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三米,我有无数种手段可以杀了她。同样的,她也有无数种方法能够杀了我。 然而,我们谁都没有出手。 海上波起浪涌,海风吹来咸咸的味道,空气清新得让人舒服。 “瑟雷夫怎么样?”她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个人。 “你见不到他了。” “你这里很漂亮,尤其是对魔导士而言,这里简直就是圣地。”她说话的语气平静,半侧着脸对我,脸上的表情也很舒展,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 我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称赞这里,我应该开心么?”我淡淡应道,在原地坐下,和她一起看这片海域。 “呵呵。”她轻轻笑笑,毫不在意地问:“你在心疼这片森林里的那些魔法生物?放心吧,它们成为了我的魔力,融为了一体。原本魔法生物这种东西就是装载魔法的容器,现在只不过是合体被我吸收了而已。” “那么那些被你骗来的魔导士呢?”我亦不在意地反问:“他们在你眼里也是魔法的容器?” “哼!”妮可莱特冷笑:“他们连魔法生物都不如!那么少那么少的魔力,根本就……”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看我。 “怎么了?”我问。 “你的相貌!你怎么会!”她失声叫出来,这是我们相识以来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失态:“你的样子怎么会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摸一样?你这个年龄的女人是变化最大的时候,怎么可能……难不成你也……” 她突然仰头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连瑟雷夫都无法克制对那个魔法的欲望你却对它不屑一顾,原来,你比我们谁都狠!”她看着我,“你早就已经使用过这个魔法了是么?所以你才会拥有不变的容颜,所以你见到那样逆天的魔法阵还能保持冷静,你根本就是冷眼看着我们走你曾经走过的路。”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补课自抑,“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只有瑟雷夫才会以为你天赋秉义只要一看就能看穿那个魔法阵,只有瑟雷夫才会觉得你是因为不忍伤害万物才对这个魔法毫无欲望,只有他这个白痴才会想要把自己得到的魔法分你一半!”她停止了笑容,看我的眼神苦涩又怨恨:“若不是为了让你接受他替你寻找到的永生,他怎么会舍得毁了这座岛!?” 瑟雷夫为了我……毁掉这座岛? 我皱眉,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愈加疯狂的妮可莱特,有一个想法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 107chapter 18 我看着她,淡淡地站起来,拍了拍衣摆走下礁石。 脚底踏在松软的沙地上,做好随时施展魔法的准备,回头看她。 “虽然这句话由我来说并不合适,但是,妮可莱特你……”看着她的眼睛,我微笑道:“爱上瑟雷夫了,是么?” 妮可莱特看着我,瞪大了眼睛。 “你在开什么玩笑?瑟雷夫?他只不过是我找来的一个破译魔法阵的工具而已,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工具?” “你当然不会爱上一个工具。”我笑道:“你爱上的是一个传说,一个名为瑟雷夫的传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明白。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从一开始,你找瑟雷夫就不是为了让他帮你破译魔法阵,而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我看着妮可莱特:“萨巴特找上来的时候我就曾经想过,我和瑟雷夫居无定所四处飘荡,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的行踪。后来我回忆了下那段时间我们的行程,似乎并不是我以为的那样没有规律。我和瑟雷夫的路线是由外而内的,绕着海边转一圈然后以螺旋状深入,而你不过是计算了我们的行走时间后,派了萨巴特来接触我们而已。” “我想你一定做了很多准备,比如调查过我和瑟雷夫的习惯和处事,知道怎样的态度才最能把我和瑟雷夫吸引到你们的公会。而之后……你很清楚,像瑟雷夫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不被那样的魔法所吸引的。”我观察着她的表情,手上完全没有放松,只要她动手,我手中的魔法也会在同一时间释放:“只是你预料错了我和瑟雷夫之间的关系,我对他而言很重要,重要到你不得不正视我的地步。” “然后呢?”妮可莱特的表情出于意料的平静,就像之前我告诉她再也见不到瑟雷夫时一样的表情,“你还知道些什么?” “很多。比如,你其实在接触瑟雷夫之前就已经研究出了完善的魔法阵;比如,以瑟雷夫的能力花费两年便研究出那个残缺的魔法阵确实有些勉强;比如,瑟雷夫如果不希望我插手,他根本不会因为评议会而毁掉大半座城市。”我低声轻笑:“如果只是为了你们所谓的永恒,你何必费心非瑟雷夫不可?如果只是为了你们所谓的永恒,瑟雷夫又何必多费心机把我引到这里来?” “所谓永恒!?”妮可莱特拔高了声音:“他宁可被你痛恨,宁可毁了这座岛屿也要给你的东西,在你眼里那一切都只是‘所谓永恒’!?” “魔法的本质,人类借助自然之力达成自己的愿望。但是这个力量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借助的,更不是人类能够无所顾忌毫无底线借助的。所以,才会通过魔法阵,让这种强大的力量通过媒介有个缓冲。这是魔法的基本,我想作为公会master的你,在这点的认识上并不存在缺憾。”我走近她,漫不经心地说:“那个魔法,安德雷斯(endless)的本质,就是高度压缩魔法。用魔法来抵制人体细胞的消耗,减缓衰老,从而得到你们口中的永恒。原理很简单,而那个魔法阵残缺的部分,就是如何从其他地方汲取魔力化为己用。从看到那张旧羊皮纸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要瑟雷夫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妮可莱特问:“以你当时对他的影响力,只要你开口,即便是他对安德雷斯再有兴趣,也会为了你停手的。你既然知道那个完成那个魔法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为什么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那是他的未来,如果用其他生物的生命可以换取他想要的永恒,我为什么要阻止?”我看着妮可莱特:“你真以为我是什么好人?以为我是救世主么?” “你还不明白了?”微微垂眉,我淡淡道:“我之所以会回到这里,不是因为你带走了瑟雷夫,不是因为‘巨人之臂’那些信赖你的魔导士们,不是因为这座岛有多重要。而是因为,瑟雷夫,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潜意识里希望我能够回到这里——拿走他为我准备的,所谓的永恒! 我看着妮可莱特,一字一顿道:“你机关算尽为他所做的嫁衣,被他拱手送给了我!” “你想说,你赢了么?”妮可莱特看着我,眼神带有我看不懂的情绪。而索性,我并不像看懂它。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对手,何来输赢之说?”我右手指尖隐匿的光芒大盛,以左脚为轴心向后划去一个弧度。那些在我们说话时便被偷偷放在我周边的魔法陷阱一个一个浮出水面,巨大数量的陷阱把我团团围住,以我的眼力粗看之下竟是没能找到突破口。 “佛瑞斯特,你的傲慢将是你失败的最大原因!”妮可莱特看着我,我从她的目光中知道,她恨着我。巨大的恨意让我有一瞬间的晃神,似乎这样强烈的情感我很久没有拥有过了。 就是这么一个恍然,一个魔法陷阱撞到我身上炸开,贴身的防护壁被巨大的冲力弹开,虽然没有受伤却使我不得不退后三步。我眼神微敛,妮可莱特比我想象中地还要强上不少。 “你没有把你收集到的魔力用于减缓细胞消耗上,是么?”我颇有些不理解地看着她:“挤压生命的韧性,以寿命的缩减为代价,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魔力的承载。你现在所做的,与你本来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驰。你对我的仇恨,已经强烈到宁肯放弃毕生追求的目标了么,妮可莱特?” 妮可莱特冷笑道:“我现在的目标,就是杀了你!其他的东西,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我还有一天能够呼吸,我就有机会把那些失去的统统夺回来!只要你不在……只要这个世界里没有你……” 我躲避着那些魔法攻击,看着妮可莱特,难得地有些动容:“原来如此,比你的目标更有吸引力,更能左右你思维的不是对我的恨意,而是……因为你爱瑟雷夫,而我却夺走了你给他的一切,让你再也见不到他了,是么?” “不不不!不——”妮可莱特疯狂地大叫:“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知道!瑟雷夫他不会死,我会让他活过来的!魔法的世界还存在很多未知,只要我还能够思考,我就会不惜一切找到让瑟雷夫活过来的方法!只要你死了,就绝对绝对没有人能再从我这里夺走他了!” 妮可莱特冲着我咆哮,有液体在她的眼睛里凝聚,滴落出眼眶,流过美丽精致的脸庞。 我突然很羡慕她,因为我知道,我这辈子、下辈子、以后所有的时间,都很难有机会想她那样,在想哭的时候流出泪水,说爱的时候没有犹豫。但是,羡慕并不代表我后悔我的选择,被她触动亦不代表我会对她手下留情。 脚下步伐不停,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轨迹。既然这个魔法的本身本来不存在技术上的突破口,那么我就用同样的力量让其抵消,或者用更强大的力量使其消灭! 在空中的光点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的时候,妮可莱特跌坐在沙地上,眼中的泪水早已干了,脸上却留下了泪痕。 她用手托起一把沙子,慢慢地握紧,沙子从她的指缝间流出去。 我走到他的面前,没有说话。 “你想说,不是我的,终究不会留在我身边,是么?”她看着手中沙粒流失,轻轻地开口,不知道是在问我还是自问。 我没有回答,她看着手中的沙子流尽,抬头看向我,道:“我快死了。” “我知道。你的身体机能是依靠着魔法而维持的,如今魔法耗尽,你很快就会死。”我平静地说。 “在我死之前,让我看一眼瑟雷夫,就一眼。”她卑微地哀求:“我求求你,哪怕只是尸体也好,让我见他一眼。” 我看着妮可莱特的脸,以正常人的审美观来看,她很漂亮,甚至很美。一个女人拥有的,能力、理性、妩媚和智慧,她都已经拥有了。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出色的女人,漂亮的心机,真挚的感情,能被这样的女人爱上,并不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可惜瑟雷夫他,在遇见妮可莱特之前,已经认定了我。 否则,以瑟雷夫的心智会被妮可莱特俘虏,这是必然的是。只是他们两个人的相遇,在时间上发生了误差。 妮可莱特什么都好,运气却不大好。 我看着那美丽的金发在我的眼前枯萎,变得枯白;我看着那张精致地几乎看不出瑕疵的脸出现皱纹;我看着那双明亮媚人的眼睛慢慢失去焦距。 弯□子,在她的耳边轻声道:“瑟雷夫他,还活着。” 那个瞬间!我仿佛在她眼里看到了最耀眼的星辰,在将要损落之间所爆炸出美丽到绝望的璀璨绚丽! 作者有话要说:┭─────┮ ﹏ ┭─────┮ 我还能说这文无cp么? 挠墙啊!才出来一个瑟雷夫就这样了啊! 以后跑其他地图有些其他暧昧肿么办啊! 之前的蓝染、玖兰枢、白兰、库洛洛、不二,怎么没见这么大反应啊。。。= = 我以为大家已经默认无cp了呢orz…… ------------ 108chapter 19 地上的尸体是个衰老到枯萎的老人,从这具尸体上无法令人想象出主人曾经拥有怎样的绝代风华,肆意青春的光辉。 任何人都无法对抗自然的力量,那是人类穷其所有也不能战胜的敌人。拥有什么就必须付出另外的代价,如果她妮可莱特只有一张美丽的脸蛋和妖娆的身材,想要得到任其挥霍的时间和力量,她凭什么? 而现在,就算她美丽与智慧并存、理想与实力相依,就算她真正做到了绝世无双,就算她真正接触到了能够让她实现理想的力量。没有驾驭的能力和心智,想要真正拥有,她又能凭什么? 我叹了口气,挥了挥袖子,接着风力将妮可莱特的尸体投入海中。 呐,“巨人之臂”的master,爱慕瑟雷夫的女子,我不确定妮可莱特是否你真正的名字。但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我都希望这波涛骇浪能够带你找到适合你的方向,希望这海鸟飞鱼能够陪着你看尽世界的广阔,希望这茫茫大海能够成为你永眠的温床。 凝视她的尸体飘远,我从衣衫里掏出一片草叶,如果有“巨人之臂”的魔导士在我身边,他们一定会认出这片嫩草和我唤来巨蟒时所用的那片一模一样。 将草叶放在唇边,用双唇轻轻夹住,舌头抵在牙齿上,呼出气息,吹奏出平和的旋律。沙子流动发出摩擦碰撞声,比在草丛里游动的“悉索”声来的更为细碎。 一条已经被众人默认为死亡的蟒蛇出现在沙地上,它的身上还驮着两只我很熟悉却又很久不见的大家伙。 “夫夫……夫夫……”还没见着大家伙的影子,我就听到了带有它们特色的嘹亮嗓音,一如既往得精神到让人着恼的地步。然而,就是听着这个声音,之前有些阴郁的心情突然明亮起来,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恍若母亲般慈爱的微笑。 然而,在看到它们的样子的那一瞬间,这难得的慈爱笑容就僵硬在嘴角。我想,任谁看见比自己要大上个七五倍的东西,都不会觉得自己会是它们的慈母。 身高体重和吨位差距都太大了! 我满脸黑线地施展一个防护壁把扑过来的两个大东西拦住,丝毫不用怀疑要是真的放任它们压上来,就算是我,也很有可能被碾压成肉饼。没准等涨潮的时候还会被海浪打下去和妮可莱特作伴,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两个大家伙贴在防护壁上,撇了撇嘴,张嘴就哭。别问我为什么能从那两张大脸上看出他们的表情,对付这两个家伙,是我在若干年前每日必做的功课。 防护壁上早就添了一层有隔音效果的魔法,因而那魔音再噪杂也半分污染不到我的耳朵。两只大家伙嚎啕大哭,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防护罩上,泛出光晕,就算听不见那嘹亮哭声的我也知道这两个大家伙是怎么样的委屈。 叹了口气,我有些心软。捏了个魔法阵将两个小东西变成刚出世那样的大小,刚好能够托在掌心中,就算被咬也不如一只飞虫来得疼痛。 “哇哇……夫夫……哇……” “呜哇哇……夫,夫夫……” 用手指带有安抚性地轻轻磨蹭着它们头顶,巨蟒在我边上吐着蛇信子,□滴落在沙地上已经没有了腐蚀性。 当初在瑟雷夫面前放出的追踪魔法和雷击货真价实,但是雷电除了攻击以外,还有划破空间的作用。瑟雷夫和妮可莱特因为吞噬了森林中魔法生物的生命力和魔力而让自己的力量得到了进一步提升,他们的身上自然而然地带着那些生物的气息。 巨蟒就是被我放出去找妮可莱特的。单论实力,巨蟒在这座岛上其实算不了什么,但它在这座森林的时间却比我还要长久。所倚靠的便是它能够通过魔法的波动来探知靠近生物的实力。 它熟悉这座森林里每个生物的气息,它对这座岛上每一个物种的魔法波动都了然于胸,它能够在不惊动大部分生物的情况下滑溜溜地游过大半座岛。若不是因为这些,或许它等不到瑟雷夫发现我进入孤岛的时候便被杀死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巧合之下是各种因种下的各种果。 我们都在自食其果,如此而已。 突然,巨蟒的上半身飞扬起来朝天发出一声大吼,它的吼声似乎贯穿了它的整个身体,绝望而悲戚。 我的神经在瞬间紧绷,我知道只有巨蟒在遇见强大到无法战胜的敌人时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座岛上除了瑟雷夫和妮可莱特,还有什么能够拥有的威慑力,让巨蟒连一丝反抗之心都提不起来? 不,不是他们! 巨蟒现在是在我的身边,这座岛上的生物天性使然,一直认为我是最安全的堡垒,而我也从未让它们失望过。但是巨蟒此时的表现,却是认定了自己陷入了绝境,就算是我也无法将它带出这个凄迷的深渊。 自持有着千万年岁月的磨练,在以精神力为主的世界就算表现得不明显,我也知道自己在力量方面骄傲得不可一世。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或许会有一种物体对我产生实质的威胁,能够在我不自愿的情况下伤害到我。 看着天空,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接近,那令人连血肉都在颤栗的吼叫声响彻整座岛屿的上空,宣告着一个强大的、未知的物体将以一种强势的姿态降临到这座岛上。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那种心情,竟是带着期待的忐忑。 巨大的黑影渐渐从远处飞来,从巨树枝叶中漏出的阳光在巨大黑影的遮盖下没有一丝露出来。 我半眯着眼,那是一条龙。 龙,在各个地域都有些神秘的色彩,然而在这个世界,龙虽少但不算稀有。我曾经在游历中见过这种不多见的生物,我对他们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大抵是因为在这座岛以外,它们是我唯一见过的自带魔法的非人形生物。 在与陌生人或者陌生生物相对时,或许是习惯,评判对方的实力已经成为了我判断对方是否对我具有危险性的最直接的手段。在遇见那头世界少见的龙的时候,我当然也那样做了。 结果意料之中,我可以在五个魔法内解决那头在这个国家被誉为最强的生物,连半点悬念都不需要有。自然,这并不需要真正动手。我和那条龙不过是对望一眼,然后擦肩而过,如此而已。 现在也是一样,依旧只是一眼,我就知道若单纯以实力相论,我可以尝试着与这头巨大的黑龙战斗。或许会赢,或许会输。 但若是真的战斗,我却无法放手一搏,使用全力。我做不到在与这条龙战斗的时候还保存实力,更加做不到让这座岛依旧存在于这片汪洋大海之上不受世间纷扰。 无论我们哪一方使用全力,这座岛就会被毁掉,毫无疑问。 我能够保全岛上的生物,无论是那些残存下来的、被妮可莱特和瑟雷夫吸引的公会魔导士们,还是巨蟒和大家伙们,包括在巨树躯体内沉眠的瑟雷夫,我都可以运用空间魔法将他们瞬间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甚至,连这座岛都能够在巨大魔法的催动下转移位置,但是我却不能这么做。 我在这个世界的母亲――巨树的根深入岛中,已经刺穿了整座岛的底部延伸至大海,与这片海域中的土壤岩石连成了一个整体,无法分割。若是要将整座岛转移,大树必然会倒塌,而这座岛也会失去它的庇护。 微沉了眼,我张开双臂怀抱整个天空。如果可以,我不想使用这个魔法,因为这个魔法的本身并不是一个等价的交换。 “佛斯!”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萨巴特他们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是了,他们是为了带妮可莱特回去才来到这座岛上的,而现在妮可莱特已经死了,他们却不知道,连尸体都没有见到。 我不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们,但既然他们现在还活着,自然没有必要让他们死在这座岛上。我不愿意任何不属于这座岛的生物或人沾染这片土地,只有瑟雷夫是个意外的例外。 “这条蛇――它还活着!!” 没有理会他们的大呼小叫,这群人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安静下来过。我保持着这个姿势,轻声道:“巨蟒,带他们到岛的中心去。”用的却是少见的命令式语气。 当然这个时候,没人会同我计较这个。就连萨巴特也看出了情况不对,没有东问西问,乖乖地坐在巨蟒的背上让它驮着他们进入森林,就像他们刚刚来到这座岛的时候一样。 计算着时间,在巨蟒差不多带着他们到达岛中央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放空大脑,用全部的精神力去感受这座岛上的魔力。 魔法因子迅速在我身边聚集,巨大的数量以飞快的速度运动着碰撞着交融着,但是不够,还不够。小小地捏了个魔法阵,先前被妮可莱特释放出来的、她不惜轻视生命而收集到的魔力,同样在我的双臂间聚集。 但是,依旧不够! 我冷冷一笑,真是贪心的魔法,不过……现在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再捏了一个魔法阵,整片森林都开始颤抖起来,巨树的枝叶在摇摆,看不见的魔法因子在巨树的摇动下进入我的控制范围。那是,瑟雷夫收集到的魔力,为了让我也能够得到妮可莱特口中的永恒,而被他封印在了这片土地里,即便是在与我对战的时候也不曾想过要动用。 是的,差不多了…… 我张开眼睛,将所有的魔力在一瞬间统统释放出去! 岛的中心,那个被我圈出来的光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光圈所散发出的光亮在两息之间已经将半个岛包裹在了其中。黑色巨龙似乎发现了什么,一个俯冲便要朝光圈的中心而去。 “磅”地一声,它撞在了瑟雷夫设下的防护壁上,防护壁颤抖着,光晕一圈圈向外扩散,但终究没有被这一下撞破。 我的眼里泛起了笑意,但还未尽眼底便消逝在源源外流的魔力之中。瑟雷夫的防护壁能撑不了多久,再多两下一定会被破坏,在此之前,必须让光圈盖住整个岛,不然一切都将付诸流水。 时间很紧迫,我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忌其他了,只能将自己完全投入到魔力输出中。 什么都听不见,亦不需要听见;什么都看不见,亦不需要看见。 这个世界只有我,我就是这个世界。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用最后的力气在瑟雷夫身上刻了一个印记。 呐,瑟雷夫,你说你想要更了解我,是么? 那么……试试吧。 如果有机会我还能再回到这个世界的话,至少你还活着,才能让我们接近一些、再接近一些,不是么? 只要你能和我一样,忍受住被世界都抛弃的孤独。 只要你能够有那个运气,等到我再次来到这个世界。 只要…… 你还敢像现在这样爱我……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表说我矫情= =什么爱不爱的…… 我现在在初恋+热恋。。。能把这段写成这样不容易了! ------------ 109番外 ——妮可莱特篇 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这句话,不被人嘲笑的梦想不是真正的梦想。而她的梦想不仅被嘲笑,还让她被否定、冷落以及排挤。 她出生的地方叫做麦德利小镇,是个盛产魔导士的地方,被人们称为魔导士之乡。在那个魔导士极度匮乏的年代,可想而知这样的小镇是何等的繁荣景气。不大的小镇上就有五个魔法公会,几乎全民皆兵,哪怕是在路边上颤颤巍巍走着的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搀扶的老太太也会一两个简单便利的魔法。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环境,总是少不了天才的出现。她原本也是个能带着“天才”光环在众人的热切期盼下成长的孩子,但是她的运气似乎并不怎么好,在她之前已经有另一个人吸引了这个小镇上所有人的目光。 那个人,叫做瑟雷夫。 与她同一时期在麦德利长大的孩子,对于这个名字的心情都很复杂。 那个几乎被当做样本教材的孩子,确实非常的出色。出色到在他的光芒下没有一点亮光透出的其他孩子们,连半点嫉妒的心情都生不出来,内心深处流淌着的只有膜拜与钦羡。 太高了,如同太阳般的温暖遥远,仿佛只要靠近就会被灼伤,只能保持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仰望。因为,无论多努力、无论再靠近多少步,都无法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那个倨傲的,被大人宠上了天的孩子眼里似乎只有魔法,那是他的世界和生命存在的意义,除此以外再也容不下其他。 这样一个在麦德利有如此地位的孩子,自然不会像动物园内被圈养的老虎狮子一样供人们观看欣赏。实际上,瑟雷夫很少在镇子里走动,也很少有孩子真正见到这个被他们崇拜了很久的教材人物。 只是一味地膜拜着、向往着、憧憬着…… 镇子里的魔导士太多,竞争也比其他地方激烈很多,五个魔法公会一直在想尽办法将优秀的苗子招揽进自己的公会。为此没少发生过冲突,幸而有评议会的存在多少约束了些,这些冲突从来只是放在看不见的地方。 但就算是如此,敏感的孩子们依旧能感受到镇子里这种紧张的气氛。在这个大环境下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孩子们的表现显然更加直接。 在魔法学院里的孩子们每天都会因为争强好胜而发生各种大小规模的争斗。到底是孩子,就算天赋再好,在这个魔法还不为大众掌握的时代,他们对魔法的控制还不到那种能够收放自如的地方。一场对他们而言不小的战役,常常会殃及到无辜的围观群众或者更加无辜的过路人。 而不幸的,一直是乖乖女的她就是这次被命运选中的池鱼。 两个半吊子小魔导士因为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起了冲突,按照这座小镇一贯的解决之法,两个小孩子打算用武力的高低评判这件小事的对错。红色的火焰和紫色的火焰相互碰撞,激起的火花四处飞溅。捧着一堆书的她因为躲闪不及被火花溅到了裙子,烧了起来。 当然这一小插曲没有人注意到,两个当事人还在很高兴地互丢,围观群众的注意力被这如同烟花般漂亮的魔法所吸引,谁在乎那个没有存在感的小丫头怎么样? 更何况在这个以魔法为尊的小镇,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就算真的因为误中魔法而死,大概也只会引起路人一句唏嘘说修炼还不到家罢了。在神之子瑟雷夫的光环之下,一个因为曾经被认为是魔法天才而被收养的孤女,算得了什么? 乖乖女的她其实也没有多慌张,她先把从图①38看書网放到了一边,自己站远了一些,这才施展了一个刚学会的水系魔法。那本来是用来攻击的水,但因为她自身魔力的不足还不至于真的伤到人。水流打在身上有点疼有点凉,但好歹火是扑灭了,那些书也好好的。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她人伤着没事,这些书伤着了她可没法赔。教导魔法的书籍即使在这个镇上也是很珍贵的,若不是图书馆的阿姨人好,这些书凭她的身份是借不出来的。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珍惜。 那对她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比书上所记载的魔法本身更加重要。 乖乖的她自然不会去找那两个打架的理论,就算那两个人加起来也不会是她的对手,她只是抱着书走得更远一些。如果不是那句冷清傲慢的声音,她根本就不会回头! 是的,一开始,她是被那个人的声音吸引住的。 稚气未脱的童音,干净得没有任何感情,平平静静的两个字。 “让开。”那个同样抱着书的黑发少年从两个玩火的孩子中间穿过,没见他什么动作,那两颗飞向他的火球似乎碰撞到了什么竟然沿着原本的轨迹又打了回去。 而那个少年,连脚步都没有顿一顿,就这么行云流水般从两人中间走过。手里抱着的书比他的人还高,摇摇晃晃的挡住了他的视线。这原本应该是何等滑稽的场面,可却让所有人都笑不出来,只能用那种几近膜拜的眼神看着他。 没人有敢去跟这个没有见过的少年搭话,那两个被自己火球打到的孩子看着他目瞪口呆,连平时的嚣张跋扈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看着少年抱着书走过自己身边,她的手里同样抱着两本书,但现在那很珍贵很珍贵的书已经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了,她的眼里只有那个少年,那游刃有余的骄傲。 少年却在她身边停下,转过头看着她。 她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平凡的自己会吸引少年的注意。 “喂,能把你手里的书借给我么?” 啊?乖乖女茫然地看着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抱书的手臂。直到少年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这①38看書网馆的。”她抿了抿嘴唇:“三天内要还。” 少年皱了皱眉,他似乎不知道这个规矩:“这么短的时间?” 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自己不是通过正规手段在图①38看書网,所以时限很苛刻。 幸而黑发少年也不是图书馆的常客,更不是那种会遵守规则归还书籍的人,所以没有多问。他只是又问了一遍:“如果我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归还这些书,你能把它们借给我么?” 乖乖女看着他手里的一叠书,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犹豫了下点点头。 “你这样拿不了吧,我和你一起把书搬到你住的地方。”最后看着少年的颜色,她惴惴不安地问:“好么?” 黑发少年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女孩的好意:“跟上。” “是!” 一路无话,乖乖女跟在黑发少年的后面,黑发少年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一直走到小镇的边缘,少年才停下来:“到了。” 乖乖女顺着瑟雷夫的视线看去,是平时镇里大人开会的地方,据说就连魔法公会的人都不能轻易出入那里,而这个少年…… “这里我进不去,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她把书放在少年那一叠的最上面,看着被书压得几乎看不到脸的少年,轻轻地问:“那个,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在问别人名字之前,报上自己的名字是礼貌不是么?”少年看了她一眼,反问。 “啊!对不起!”乖乖女标准90°鞠躬,微微仰头笑道:“我叫倪尔雅。” 少年冲她礼貌地点点头,使得那堆老高老高的书一阵晃动:“瑟雷夫。”然后在女孩吃惊的眼神下,他举着与之前别无二致的脚步,走进了那扇高高的大门。 这本是件小事,如果倪尔雅没有爱上那个黑发少年的话,这件事会被她遗忘在角落,或许偶尔会想到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曾经是她崇拜的对象。 然后等到老去的一天,瑟雷夫这个名字会出现在她和儿孙们讲的故事里,用慈爱苍老的声音告诉他们,瑟雷夫其实是个好人。 可是,她爱上了瑟雷夫。 在知道他是瑟雷夫之前爱上了他,在知道他是瑟雷夫之后依旧爱着他。 无可救药。 那个时候她太小,坦率得不知道掩饰。 “呐,倪尔雅,你的梦想是什么?” 刚刚知道情爱的她仰着头,看着那个摸着她脑袋的人很好很慈祥的阿姨。 “我要嫁给瑟雷夫,做瑟雷夫的新娘!” 那只抚摸着她头顶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那个一直带着笑容的温柔的人甚至无法掩饰惊惧的神色。 “你!你再说一遍!” 倪尔雅退后了两步,她当然不明白这个说话小声温柔的人怎么会突然如此失态。 “我……我,我喜欢瑟雷夫。”她看着变了脸的阿姨,用懦懦的声音又说了一遍。 那个会用偷偷把珍贵图书借给她、认真听她说话、用温柔地声音教她魔法的阿姨突然一把推开她,在她的面前大力地将门光上。 小小的倪尔雅不知道,这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更不会知道,这一切对她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 =表欺负妮可莱特啊!这真的是个好女人…… 我一直觉得写了她就等于写了瑟雷夫。。。。。。 不过既然答应瑟雷夫单开了= = 好吧说实话我真心觉得瑟雷夫没必要单开。。。。。他那些小心思基本都写出来了orz…… ps.妮可莱特的番外还有一章= = ------------ 110番外 ——妮可莱特篇 (二) 对于图书馆阿姨态度的转变,倪尔雅很失落。那些大人的世界她一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因此她虽然失落也没有去探究这件事究竟哪里不对。 她依旧是那个乖乖女,安安静静地在这个繁闹的小镇上生活着,只是更加沉默了。 那天以后,倪尔雅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机会见到瑟雷夫。她总是有种冲动,想要敲开那扇封闭的大门,就算见不到那个人,至少也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然而,她缺少那种勇气。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大声地宣告她喜欢那个人,唯独当着瑟雷夫的面,那种话她说不出口。 日子就这么过着,倪尔雅其实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似乎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但是除了这些事以外她无事可做。少了图书馆阿姨的帮助,她只能自己从学院里教授的魔法开始摸索,看看能不能找到老师没有说到的东西。 她是个拥有“天才”资质的孩子,也很努力。即使这个小镇上已经有了瑟雷夫,但这和她本身的实力没有多大关系,她在魔法上的天分毋庸置疑。她一直很内敛,几乎没有人知道学院里的那些课程早就已经无法令她满足了,所以她才会去图①38看書网籍自己研究。 而那些暗中观察瑟雷夫的大人们,也只是感叹一直冷冷不说话的少年竟会主动和那个没有存在感的孤女说话,而忘了其本身借书的这种行为。 瑟雷夫会问一个陌生人借书,因为他需要;少女会将那本①38看書网馆借回去,同样也是因为需要。 可惜那个时候没有人意识到,倪尔雅那个被捡回来的孤女,至少在理论知识上,已经和瑟雷夫是同样的级别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倪尔雅觉得镇里的气氛日益沉重了。最直观的就是学院里的那些孩子们,虽然还是一样的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吵吵闹闹,却很少动手了。她经常能看到两帮孩子梗着脖子红着脸一左一右堵在校门口,像是要群殴,却又在最后分别掉头走了。 倪尔雅不是好战分子,这样的无谓的斗争能没有是最好的,当然有也不管她的事。只是偶尔,觉得自己的怀里空荡荡的,再没有了书籍的沉重感和那纸张特有的香气了。 若说有什么事能让乖乖的倪尔雅动气的话,大概就是那群孩子间突然兴起了关于瑟雷夫的传言,而那些传言内容并不怎么令人高兴。 “听说了么?” “什么?” “那个传说中的瑟雷夫,就是老师常说起的那个天才……” “他怎么了?” “我偷听大人说话,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事儿。” “是什么?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瑟雷夫啊……他啊……” “怎么?” “他是恶魔之子!” “什么是……恶魔之子?” “……唔,总之就是不好的东西,不能靠近。” “哦,怪不得从来没见他出来过,原来是做了坏事被关起来了么?” “嗯,一定有个很大很大的铁笼子。” “哄――”一个火球从墙角处飞出来砸在小声说话的两个人旁边,倪尔雅涨红了小脸,毫不掩饰刚才的攻击处于自己之手。 “你干什么!?” “不许你们说瑟雷夫的坏话!” “你偷听我们说话!”显然这句话对倪尔雅有一定的杀伤力,她犹豫了下,虽然还是恶狠狠地看着面前两个人,但气势弱了不少。 倪尔雅不是那种爱听墙角的人,从某种程度而言她属于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但是瑟雷夫三个字对她的吸引力实在太大,脚步不自觉地放慢,然后渐渐地停了下来。 “我不应该偷听你们说话,我道歉。”她一本正经地看着面前两个小男孩说,“但是你们也不应该说瑟雷夫的坏话,你们也要道歉。” 两个男孩对看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莫名其妙。 “我们说他怎么了?管你什么事啊?”两个男孩问得理直气壮。 倪尔雅的回答也很理直气壮:“我喜欢瑟雷夫,你们不许说他坏话!” 而就是因为这句话,倪尔雅莫名其妙地被镇里所有人――大人小孩,统统孤立了,没有理由。 倪尔雅走在大街上,几乎所有人都有意识地躲避着她,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确实,她一直是安安静静的,但那是因为她喜欢所以才安静,而不是因为其他人的有意排斥而变得不得不安静。这两者,完全是不同概念,连带着给人的感受也不同。 倪尔雅隐隐约约觉得这座镇上发生了什么大事,那事和瑟雷夫有关。但是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魔法天赋很好的孩子,除了认真地研究魔法,她几乎没干过其他的什么事。 于是什么都不懂的倪尔雅偷偷地潜进了瑟雷夫住的地方,理所当然地被抓住了。 她被关进了一个小房间,似乎是用来堆放杂物的仓库,没有人专门看管她,也没有人专门给她送饭。倪尔雅饿了两天,实在忍不住开始翻仓库,寻找能够吃的东西,或者能够让她离开这里的工具。 在那堆杂物后面她发现一个很小的洞,随便在仓库里找了些坚固牢靠的东西作为工具她开始了扩展小洞的工程。挖累了睡,睡醒了再挖,实在太饿了就扯一块袖子咬在嘴里努力想象自己正在咀嚼食物。 倪尔雅不是不能使用魔法,但是就算是这么小的她也明白一个人的魔力是有限的。她不知道瑟雷夫遇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他什么,但是如果有机会帮到他的话她一定会不惜一切。 所以,现在她不能动用那些有限的魔力――为了能够帮上瑟雷夫!仅仅是为了有这个可能性…… 不知道这样过了几天,倪尔雅已经无法计算时间了,等她除了那个禁锢了自由的仓库时是某一天的晚上。 晚上总是一个令人恐惧又充满神秘的时刻,在倪尔雅更小的时候所看的那些故事里面,在这样的夜晚还不上床睡觉的孩子,总是会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显然倪尔雅的运气不好,当然她的运气似乎一直都不怎么好。像她这样的乖孩子,唯一一次在半夜里溜达,就遇到了那种故事里说的,不好的东西。 那座很高的大楼整个中央是空的,周围螺旋着楼梯,楼梯连接着旁边很多很多不知道干什么的房间。倪尔雅不知道瑟雷夫住在哪里,只能一点一点的找,她顺着楼梯往上爬,爬了很久一直没有见到人。 她很累,可急于想见瑟雷夫的心思让她的脚步无法停止。她知道,只要一停,她便再也迈不动脚步了。 一步又一步,一格又一格。 想见他,很想很想…… 就在她几乎支撑不住想要趴倒在阶梯上的时候,大楼中央突然出来了几个人。倪尔雅那个位置太高,就算不刻意躲起来从那些人的角度也无法看到她,所以她悄悄地蹲在楼梯上往下看。 有人点亮了底楼的灯,灯火的光亮在宽阔的大楼中央围城一个圈,倪尔雅眯了眯眼睛,费劲地看出地板上画着一个很大的魔法阵。这个似乎不是完整的魔法阵,那些人还在地上画些什么。 倪尔雅看了会儿,觉得眼睛有点酸涩,那些还未干透的水渍在灯光的照射下泛出很诡异的光。倪尔雅突然觉得有点冷,明明没有风,她却觉得后背一片冰凉,冷得连心都感觉不到跳动。 等那些人把魔法阵补全,又出来了一些人,他们推着一辆车,车上堆着的竟然都是人! 倪尔雅瞪大了眼睛,拼命捂住嘴才让自己没有发出尖叫。她看到了瑟雷夫就在那辆车上,和车上的其他人一样都失去了意识,任那些人随意摆布。 是的,虽然距离如此远,但是她认得出来,那绝对是瑟雷夫。 而那些人―― 倪尔雅咬了咬唇,用有限的魔力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可以远视的魔法。 那些人竟然是这个镇子上的长老,还有五个公会的master、核心人物,还有些倪尔雅不认识却听说过的人。这些人中的无论哪一个都是镇上、甚至在整个魔法界中都堪称顶尖出色,而然现在全都集中在这个小镇里,都在这个时间围着这个魔法阵。 这是为了什么!? 倪尔雅看着昏迷着没有意识的瑟雷夫,咬了咬牙,慢慢地轻轻地挪下楼梯。 她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做不到什么,甚至她也明白就算她一直爱着崇拜着的瑟雷夫清醒着,面对这些人也和她一样无能为力。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不管那些人想要做什么,不管那辆车上其他人怎么样,她只是想要救瑟雷夫而已。 瑟雷夫爱不爱她有什么关系?就算瑟雷夫连她是谁都忘记了也无所谓,她还是希望这个男孩能够好好的,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骄傲。 如果是为了瑟雷夫,就算背叛了这个养育了她的镇子,抛下对这个永远的回忆,又怎样?她可以为了他放弃整个世界,只要能站在他的背后支撑着他。 这样的心、这份不曾告诉过任何人的感情,即使在很多年以后,瑟雷夫成了这个国家闻风丧胆的黑魔导士,他的身边有了一个一直陪伴他的伙伴朋友伴侣;即使她从少女长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披着别人的相貌成为了他人口中的“巨人之臂”master妮可莱特,也不曾改变。 她爱那个人,从始至终。 爱到无可救药。 爱得,太过分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存草稿箱的时候点错了。。。按了直接发送= = 于是今天两更,白天就不更…… ------------ 111番外 ——妮可莱特篇 (三) 当倪尔雅从废墟中爬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想要救瑟雷夫,可是以她的能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所以,只有等待。 倪尔雅自学研究魔法的时间在同龄人中不算短,她知道魔法阵发动和魔法效果出现当中有一段时间差,而那段时间差事所有施展魔法的人最紧张又最松懈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她能够把握住机会,把瑟雷夫带出来的话…… 倪尔雅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是她第一次除了学习以外有这样周密的计划,而且计划的内容非常冒险。 她很紧张。 那些在魔法界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物,将整个车上的人都按顺序排在地上的魔法阵内,当然瑟雷夫也在其中。倪尔雅注意到,那些失去意识的人都很年轻,而且身体上没有任何公会的标志。但是如果他们的作用和瑟雷夫是一样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他们也拥有很高的魔法天赋以及魔力。 倪尔雅的手心在出汗,她意识到自己介入了一件能够影响整个魔法界的大事件。可是她没心思想哪些,她的目光只投到了瑟雷夫的身子,她的眼里只看得到瑟雷夫。 那些人拿出几个桶,倪尔雅记得之前他们就是用这样桶里的液体补全那个魔法阵的,而现在他们把桶里的液体整个淋到瑟雷夫等人的身上。液体散发出腥味,从魔法阵中央往外扩散,然而地上的魔法阵却没有遭到破坏,依旧清晰。 倪尔雅深处手指偷偷地沾了一点液体放在面前看,但灯光实在太过昏暗,只看得出那液体泛出诡异的色彩。她将沾了液体的手指凑到面前嗅了嗅,然而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是血。血液的味道在倪尔雅的口中扩散,让她的胃里使劲翻腾,使她忍不住直犯恶心。她压着自己的喉咙无声地干呕起来,但她多日未进食,就连清水都呕不出来。 倪尔雅有些自嘲的想,这或许是好事,至少不用担心胃液带有刺激性的气味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那边的仪式依旧在进行,谜一样的巨大魔法阵、如同祭品一般躺在魔法阵中毫无意识的年轻人们、那散发着恶心气味的血液……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这个魔法来自一个邪恶的领域。 空地上点燃的灯光在跳跃,忽闪忽闪的。 倪尔雅闭上眼睛,她这两天的精神一直没有放松过。从一开始潜入大楼后被关出逃,再到现在瑟雷夫遇难,她的精力已经被这些东西消耗得差不多了。她甚至怀疑还没有到那边魔法施展的时候,她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所以趁着现在还有一些时间,她必须强迫自己放松休息一下。 不能急……要抓住时机…… 倪尔雅,你只有一次机会。她这样对自己说。 坐在废墟内的倪尔雅眯了眯眼睛,她记得自己的计划并不十分顺利。在那些人施展魔法的时候,她突然跑进魔法阵内拖走了瑟雷夫,同时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德高望重地魔导士们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和地位,纷纷朝一个女孩丢出攻击性魔法。倪尔雅自然无法招架,甚至她害怕得连抵挡的心都生不起来。她只能整个人扑在瑟雷夫的身上,努力不让瑟雷夫受到那些魔法的伤害。 后背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两只手臂,还仅仅地箍着瑟雷夫。 而现在,为什么这里会变成一阵废墟?她在哪里?瑟雷夫又在哪里? 倪尔雅动了动身子,奇怪得是,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的身体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甚至她觉得现在的感觉比以前都要舒服,身体内似乎充满了力量。 她站了起来,顾不得拍去身上沾染上的灰尘,也顾不上自己对瑟雷夫的那些心思被他知道。她大声呼喊瑟雷夫的名字,试图从这片废墟中,在破壁残桓中找到那个人。 却不想站起来的那一瞬,她连呼吸的本能都仿佛忘记了。 是的,这是一片废墟,一片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上很多的的废墟。 倪尔雅站在最高处,遥望而下,看不到人,甚至看不到除了灰色以外的色彩,这个世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知道自己恍惚了多久,似乎长达一个世纪又或者仅是一个瞬息的空白。 惊醒她的,是一阵令人从血液都恐惧到凝结的吼声。 那是一头全身黑色,鳞片上有着奇怪花纹的巨大生物。它长着一对羽翼,飞翔的样子像是能够划破天空,连大气都能够被驱逐。倪尔雅捂住嘴巴,她只有在书本里才见过这种叫作龙的生物,而纸质文献上的图纸远没有亲眼见到来的惊心动魄。 龙怎么回来这里? 作为这个世界内唯一被群众知晓的带魔法拥有自主思维的高等生物,一般都有自己的栖息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若不是需要,绝对不会踏进人类的地界一步。而这条龙来这里做什么?这座小镇上的情况是它做的? 倪尔雅额头冒汗,她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条龙,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她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搜索自己的记忆。 按照理论人类的记忆是不会丧失的,只是暂时遗忘了。倪尔雅对自己施展了一个魔法,那个魔法能够搜索自己大脑中所隐藏的记忆,是她在图书馆自学的时候学到的。那个时候以倪尔雅的魔力还不能将这个魔法施展出来,但是现在做起来却得心应手。 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和以前已经有了本质的不同了。 在这个世界,人类将借助自然之力的法门叫做魔法,而拥有魔法天赋的人类就是自身所拥有接纳魔法的体质。 每个人所能够接纳的魔法之力的强度是有限定的,这决定了那个人在魔法成就上的发展空间。接纳的魔力越多,他在魔法方面就越有天赋,将来施展出的最佳能动力也越强。 这个体质的本身,无论应用什么样的方法也无法改变,也就是说,接纳的最大限度无法通过单纯的努力来换取。 但是现在,倪尔雅的接受能力显然比之前要强力许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发生了某种不得了的变化。那种变化,能够让整个魔法界,甚至于整个世界都为之震动。 而发生着这种变化的当事人,现在丝毫无所察觉,她只是安静地站在废墟的最高处闭着眼睛,用她曾经无法驾驭的魔法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在她的记忆里,有那么一条巨大的龙以寥寥数笔记载在这个世界的史书之上,从此让人对它从心里产生畏惧。 倪尔雅睁开眼睛,喃喃道:“黑龙,阿库诺罗利亚。” 传说中,那头黑龙拥有毁掉整个国家的力量。它的龙爪能够轻易撕开富丽堂皇的宫殿,它的怒吼能够将十里池塘变成枯土荒地,它的羽翼能够扇走所有的针对它的攻击,强大得不可思议。 它就像是被厄运召唤而来的执法神明一样,在某一天突然降临,对那些带来不属于整个世界的灾难之人施加毁性灭的惩罚。让他们在地狱中承受自身的罪孽,无法得到救赎。 倪尔雅咬了咬唇,假设关于黑龙的那个传言是真的话,显然小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毁灭的。黑龙追寻着邪恶的气息,将气息停留最久的地方彻底消灭了。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她还活着? 如果她还活著,那被她压在身下的瑟雷夫又在哪里? 倪尔雅跳下废墟,依靠着那莫名得到的魔力,动用一切她所知的魔法寻找着瑟雷夫的下落。 然而,一直到她体力不支倒下,都没有找到。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柔软的床铺上了,盖着带有阳光气息的被子。一个漂亮的金发女人坐在旁边看书,整个房间安静祥和。 “你是……谁?”倪尔雅的声音有些沙哑,带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戒备。 “我是旅行中的魔导士,叫妮可莱特。”漂亮的金发女人站起来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倪尔雅:“我是在魔导士之乡发现你的,你似乎是哪里唯一的幸存者,能告诉我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倪尔雅接过水杯捧在手里没有喝,只是感受着那温热的气息透过杯子传到她的手心的。她缓缓地摇摇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手的温度再暖,也未必能够暖到心里。 改变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那以后倪尔雅就一直跟着妮可莱特。妮可莱特是一家魔法公会的会长,因为在麦德利小镇长大的关系,倪尔雅对魔法公会没有什么好感,连带着对那些公会的魔导士们也没有好感。但是妮可莱特不同,她对倪尔雅很好很温柔,发自内心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妮可莱特的死亡是个意外,她在旅途中染上了无法医治的疾病。在临终前她握着倪尔雅的手,让她好好地活下去: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倪尔雅没有哭,她只是点了点头,甚至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妮可莱特却欣慰地笑了,那个笑容直至她成为尸体,也没有在唇角隐去。倪尔雅默默地从妮可莱特的脖子上取下那条刻有公会标志的项链戴在脖子上,面上平静地转身离开,没有回头更加没有犹豫。 有些变故会让人发生改变,而时间会让那些变化深入骨髓、融入血液,再看不见最初的痕迹。那不是伤口,无法溃烂,更不可能愈合。 所有人都在变,每分每秒,无可厚非。 倪尔雅用火把点燃了那栋有妮可莱特尸体的房子,看着大火将所有的痕迹都化为烟尘。再次转身时,她却已经不再是倪尔雅。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妮可莱特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丢掉了性命,更没有人知道有一个跟她非亲非故的女孩想要顶着她的名字相貌替代她的所有,包括生命。 如果不是那个叫做瑟雷夫的黑魔导士,如果他的名字没有传遍了魔法界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女孩或许会顶着那副相貌以妮可莱特的名义管理着那个已经死去的人留下的公会,直到死亡。 可是,她听到了那个名字,知道了那个人还活着。 至此,才有了那场震动魔法界的阴谋。 她从来都不是为了她自己,她甚至都没有想过告诉瑟雷夫他们曾经相识。 她认识他,比佛瑞斯特还要早很久很久;她爱他,比他对佛瑞斯特的爱只多不少。 那一天,她用尽了所有的魔力,等待着衰老和死亡的降临。她知道瑟雷夫没有死,这座岛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杀死瑟雷夫,除了自己面前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却不会杀他。 因为瑟雷夫如此坚信,所以她也愿意相信。 但即便是如此,她仍就是用最后的力气乞求着那个轻而易举便得到她憧憬一生的那个女人。 “在我死之前,让我看一眼瑟雷夫,就一眼。”仿佛最初那个无助的少女,她只想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只想得到一句证实,“我求求你,哪怕只是尸体也好,让我见他一眼。” 那个女人目光悠远,似乎轻轻地叹了一声。 她弯□子,在妮可莱特的耳边轻声道:“瑟雷夫他,还活着。”然后伸手拂上了她的眼睛,依旧是那个轻柔的声音继续道:“他会得到你想要留给他的一切,我保证。” 她瞪大了眼睛,慢慢地竟有些湿润。 这个女人懂她! 她从来不奢望有人能够理解自己的疯狂,哪怕是瑟雷夫。 但是这个女人,懂她。 她闭上眼睛。 够了,这样就够了…… 当年那场变故,麦德利小镇上的唯一的幸存者得到了整个小镇的魔力。啊,没错就是这样,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得到了佛瑞斯特口中那“所谓的永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瑟雷夫布下的局。 利用这个魔法吸引瑟雷夫的注意、假装没有察觉到瑟雷夫的心思进入那座孤岛、放任他和佛瑞斯特见面,即使知道他不敌也克制着没有插手到他们之间、最后,在死之前,成功引来了黑龙阿库诺罗利亚。 她赌在这座岛上成长的佛瑞斯特不会放任这座岛被毁灭,她会保护这座岛,保护这座岛便能保护瑟雷夫。 而她之前在瑟雷夫留下的印记,她能够保证瑟雷夫会在岛上吸收所有的魔力……无论是那些魔法生物的,还是那些被任务吸引来的魔导士们的。包括佛瑞斯特和她自己的魔力,都会被瑟雷夫吸收,然后成为他自己的。 是的,这样就够了…… 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orz……我没有断更没有没有! ┭┮﹏┭┮存稿用完的各种苦逼有木有!!!! 这章我整整写了一天orz……天可怜见的我其实是月更党啊月更党! 于是,明天是日更两周的最后一天,大家期待已久的瑟雷夫番外…… 再次orz……我真心觉得那娃没什么好写的= = ------------ 112番外 ——瑟雷夫篇 他从睡眠中醒来,习惯性地望天。 天很蓝,白云成团而飘,一层叠着一层,平静地不受任何东西的影响。 最初的时候,这样安安静静地看天,并不是他的习惯。喜欢看天的那个人叫做佛瑞斯特,而他,喜欢叫她佛斯。 很多年前,他并不明白这样的行为。在他研究魔法的时候那个人总是坐在旁边眯着眼睛看天,对于时间的无意义流逝她似乎从来都不在乎。看累了就打个盹儿,醒了便继续看。有的时候这样就是一天,无所事事。 而他一直很忙碌,在遇到她之前忙着证明自己,在遇到她之后忙着展现自己。后来和佛瑞斯特成为伙伴,发现了越来越多那个人之前不曾示人的东西,那种展现才渐渐收敛,成为了另一种感情。 那是爱慕。 是的,他爱她。 在很多年前,他如此确定;他为了让她得到永生不惜毁掉那个人故乡的时候,也是如此确定;在那个人拂上他的眼睛亲吻他的嘴角时,他更如此确定。 为了那份真诚的爱慕,他想送给那个人最好的东西,或者也有私心——有什么能比两个相爱的人永久不老地在一起更加令人向往的呢? 当然,在得知佛瑞斯特对这个魔法没有兴趣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失望的,但这失望显然比不上他想要向佛瑞斯特表现自己的心。如今回想,若是当初他能分一分神看那人一眼,是不是会注意到她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会不会放弃那个魔法,离开“巨人之臂”和她一起继续四海流浪。 这个世间永远没有“如果”,时间是永恒无法回转的阴霾。只是那个时候的他陷入了巨大的魔障,满脑子想得都是得到这个魔法,和佛瑞斯特一起得到永生,却没有想过那个人的意愿是否和他相同。 又或许他想过了,却没有在意。他了解那个人,他们都太自傲,也都习惯寂寞却又惧怕着寒冷。像他们这样的人认定了彼此就绝对不会放手,因为他们知道无法再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另一个能与自己比肩而立携手夕阳的人。 是的,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她。 若不是那一天她带着寻常的微笑,用他引以为傲的魔法将他压制得无法反抗,他仍旧会以为他们两个人的力量并不存在太大的差距。他在那场算得上是华丽的战斗结束后,不得不依靠着物体支撑自己的体重,而她依然是那样无所谓的笑容。 他在那一刻才真正感受到佛瑞斯特这个人带给他的震撼。虽然下一刻,他在她的温柔下不得不被迫进入沉睡,再才醒来时已经物是人非。 他不后悔当初想妮可莱特提议来这座岛,对妮可莱特来说那或许只是找了一个适合施展魔法的地方,但对他而言却是为了将佛瑞斯特引来的理由。 佛瑞斯特对这座岛有着很大的归属感,即使她的面上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瑟雷夫依旧知道。 从某方面来说,他很羡慕佛瑞斯特。 他是个没有故乡的人,某一天他醒来,发现记忆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断隔,小时候的记忆模模糊糊。但就是从那些模糊的记忆里他也可以知道那段记忆并不值得他回忆:永无止尽的实验和魔法,被人吹捧或者被人嫉恨,他的童年除了这些以外没有其他的颜色。 然而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遗憾,这些经历并没有让他浪费掉自己对于魔法的天赋,他依旧对真正感兴趣的事情坚定不移,不曾因为那些无趣的理由放任自我。再或者,这是另一种程度的叛逆,以至于瑟雷夫在之后的几年时间给魔法界里留下了个不怎么值得炫耀的名号。 他很清楚,故乡对于他这种人的意义。所以才更加坚信,佛瑞斯特会回到那座岛上,这样他就有办法把得到的魔力强行加诸在她的身上。 他确信,他的佛斯是个极度理智的人,不会因为已经逝去的东西让现在拥有的东西也同样消失。在佛瑞斯特当着他的面,承诺为了他蓄起长发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对她而言是不同的。即使这个不同,仅仅是与其他无关紧要的事物相比。 他的计划很成功,妮可莱特进入了这个岛之后就与他分开了,他有很多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比如,把佛瑞斯特最在意的两个魔法生物送到安全的地方,让它们不至于成为被魔法阵的力量吸收。 随后他坐在佛瑞斯特常坐的那个位置上,等待着她的到来。果然,在他的有意引导下,佛瑞斯特顺利来到了岛的中央。她面不改色地朝岛上目前唯一存活发出攻击,并且将他和妮可莱特的计划猜中了十之八九。 他看着佛瑞斯特那淡漠的容颜突然感到骄傲和惆怅。她很好,聪慧理智,比世界上任何女人都来得令他心动。而她又太好了,好到他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给她,才觉得不会亏待了这个人。 爱么? 这当然是爱,如果这都不是爱,那什么又能称得上是爱情? 他在她的轻吻中倒下,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想说。 他想说,我知道那条蟒蛇没有死,因为他的佛斯或许会见死不救,但绝对不会亲手了断一个生命;他想说,我知道你没有爱上我,但是我会等你习惯我,我们将来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他想说…… 然而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现在却已经没有了该诉说的对象了。 佛瑞斯特,他的佛斯,已经彻彻底底地从这个世界消失,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现在他在看天。既然佛瑞斯特再也看不到这样美丽的天空,那么体内拥有她力量的自己,当然要替她看。 无论天阴天晴,云聚云散。 曾经认为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贝的财富,因为任何魔法都无法让时间倒流,没有人可以逃脱时间的禁锢。而现在,时间成为了他除了魔力以外拥有得最多的东西。他可以就这么看天什么都不想,也可以闭上眼睛让思维放空,去回忆那些美好或痛苦的记忆。 反正,他也无事可干。 瑟雷夫突然理解了佛瑞斯特当时的心情。当自己再也无法从的身上找到变化的时候,看着那天上的云朵飘过,看着那飞鸟惊起刺穿云层,才会觉得自己真的还活着。 佛瑞斯特离开的头几年,他还不是像现在这样的颓废。那个时候他拼命研究魔法,总觉得自己能够找到方法让佛瑞斯特回来。 如同他拥有了无限的时间,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让时间倒流?是不是能够创造出一种让死者复生的魔法?是不是有将她从冥王那里带回来的可能性? 他仿佛从绝望的深渊里看到了渺茫的火光,那火光点燃了他的希望,让他回到了那个出了魔法以外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开始研究生命,涉足生物的灵魂,将一切能够想象出来的东西用魔法的形式具象化。 而他留给后世的传说,有很大一部分就流传于此。比如那个能够通过声音夺走生命体灵魂的魔笛拉拉巴伊,比如那个拥有强大魔力却无法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厄灾之魔戴利欧拉。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时间倒流,他绝对不会让佛瑞斯特就这么消失,他或许可以做出不同的选择…… 哦不,即使时间倒流他还是会作出与当时同样的选择。他不后悔为佛瑞斯特所做的一切,哪怕那是错的,哪怕佛瑞斯特她,根本不需要。 他真的爱她么?瑟雷夫突然有些不确定。 他爱她,但更爱那个爱着她的自己。 是的,瑟雷夫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如果没有佛瑞斯特,或许瑟雷夫就不是瑟雷夫了。他爱现在的自己,所以也爱将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佛瑞斯特,如此而已。也正因为他是遇见了佛瑞斯特的瑟雷夫,所以才会对佛瑞斯特做出那样的事,才可能让佛瑞斯特待他如此宽厚。 凡事因果,循环定数,皆有人决。 然,天有天道,不可逆,亦不可违。 逆天的后果,没有人比瑟雷夫更加清楚。在他醒来的那一个瞬间,黑色的雾气从他的身体里扩散开来,那条岛上唯一幸存的自然魔法生物,在黑气中衰老死去,化成烟灰。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环抱自己的身体,可是那黑雾依旧不受他控制,夺走一个又一个的生命。逆天的后果,并不仅仅是这座岛上所有的生命,也不仅仅是那些被引来的无辜魔导士们,甚至连佛瑞斯特的死亡都无法消减那逆天的惩罚。 瑟雷夫第二次散发出那样致命的黑气是在他醒来后的第五天,他以外看到了曾经一个公会的伙伴。“巨人之臂”的魔导士们互相搀扶着,在这座没有任何生物的岛上寻找出路。而不巧的是碰到了瑟雷夫,仅仅是一个晃神,黑棋再次冒出,那些被佛瑞斯特庇护下来的生命依旧没有逃过死亡。 那个时候,瑟雷夫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地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他看着天,拿下遮挡着阳光的手臂,看着自己的手。 喃喃道:“佛斯……我想死……” 然而,却再也没有人回应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这章更晚了。。。。。 实在是卡。。大家看在都这个点的份上就原谅我咩~ 顺便。。小小抱怨几句! 乃们到底是有多不待见妮可莱特啊!!点击量突然就猛降了啊有木有!! 我一直觉得瑟雷夫没什么好写的,写了妮可莱特就等于写了瑟雷夫遇到佛斯之前的事了= = 结果乃们一个两个都把妮可莱特的番外给跳了┭┮﹏┭┮呜呜,我恨你们 再于是~看到这里还一直支持我的亲~~ ↑顺手再收藏个专栏呗~~~ ps.日更两周的任务今天为止就结束了。。。。 大家也知道我是高考党,平时学习什么的,复习什么的……这绝对不是借口!! 日更是不可能的,周更也有点困难。。。。 我一直在评论里强调自己是月更党,这个大家看日更前的章节更新时间就知道了。。。 于是,假期快结束了。。我作业还有一堆。。。估计会恢复之前那个更新频率。。。。 一直跟文的旧读者或许已经习惯了,最近才跟文的新读者可能不太适应…… 不过无论是新读者还是老读者。。。潭子都要鞠躬说声对不起! 让乃们习惯日更的频率真是太不应该了!!! 【星星眼】再顺便大家看在我这段时间这么勤快的份上给篇长评呗~~ 嗯。。。要说的就是这么多…… 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 妖尾的番外或许还有或许没有,下一个世界会在以下几部动漫里选择,尚在思考 1.海贼王 2.滑头鬼之孙 3.未来都市no.6 4.驱魔少年 ------------ 113chapter 1 不用张开眼睛,我便能感知到自己躺在一个盛满液体的未知容器中。如果我这具身体的基本感官没有出现过大偏差的话,我想我似乎也能够判断出自己此时正被流动在心脏和血管中的不透明红色液体――俗称血液,包围着。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血液流失出了生物的体内,原本的温度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变凉凝结。我被这些液体围绕,已经明显能够感受到血液里的组成渐渐分成了两个部分,血浆和血细胞泾渭分明,不久便会凝结成褐红色的血块。 身体从内而外地感受到粘腻的冰凉,这让我对这具新身体完全失去了支配能力。又或许,我这次的肉体,根本不存在自我支配的可能性。 我感觉有人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拎出了那猩红的液体。接触到了人体温和的体温,但也同时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如果这具身体的脖子能够被手掌轻易包裹;如果这具身体的重量能够被一只手臂的力量随意举起;如果在离开那让人厌恶的液体之后,我仍旧无法感受到自己的手脚、张开自己的眼睛,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相信这一世我是个正常的人类? 在心里叹口气,按如此形势看,这个身体莫说是人类,就算是生物的几率也微乎甚微。 一件有自主意识的物体,对使用者来说好坏皆有可能,但就物体本身 ――若为刀俎,与鱼肉有何分别? 即使如此,在这个新的世界,我便是就这样闭着眼睛等待着自己的消磨也未尝不可。 任何物体无论何等坚韧,在时间的面前都毫无意义。被侵蚀、被腐坏、被吞噬,历史展开的洪流之下堆积起来的便是那已经被风化为尘沙的古物。 没有什么,能够真的永垂不朽,无论是什么。 我觉得有人在用干净的布料擦拭我的身体,动作轻柔小心。布料的质感从身体顺畅而下没有任何阻碍和起伏,可以想象我的身体表面应该是光滑的扁平型物体,宽度不会超过食指伸展的长度,而厚度不超过在在此前提下食指与大指的距离。 如果我是一把武器,那么最大的可能我这一世会以剑的姿态存在。而无论是浴血而生,还是现持有我之人的动作,都让我无法想出第二个更加合理的解释。 从我恢复意识开始我就感觉到了,在这具身体里寄居着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思想。 在无数生物堆积下铸造而成,吸取了血液中的怨念和邪气,被仇恨怨念等消极情绪填满的魔剑,本因被戾气浸满出漫漫杀意。然而在此刻,在我的压制下它的表现却如同一潭死水般沉默。 我能感受到持有者的疑惑,一件事物制造得是否成功与其生出的形态无关,更重要的是它所能发挥出的作用是否与制造者的意愿相符。丝毫不用怀疑,如果我无法让制造者或持有者满意,我会马上被丢进血池成为下一个试验品的祭奠。 我现在有两条路。一是什么都不干,等着被毁灭送去下一个世界。另一个则是如这具身体的持有者所愿,不再压制这具身体内本身的执念。 “大人,怎么样?”有个声音问道,这是我在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句话。 “很成功。”回答他的是一个很温柔的声音,醇厚的声线,微微低沉的音调,发出的声音比我听到过的任何声音都富有磁性。便是如此让人舒心不已的声音,说出的话却让我的心情没有半分怡悦:“只不过,这家伙稍稍有点不听话,还需调|教。” 声音的主人用手指轻轻摩擦我的身体,然而举起手将我抬起来,一个温润柔软的物体触碰到我的身体,轻轻滑过。这个身体只有感触,因为不是生物所以没有相应的生理反应,自然不会因为他的接近而感觉不适。但我却因为他的动作及行为产生了好奇,想要看看面前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心神一动,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些模糊的色彩,再不是原本的黑暗空茫。刚刚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并不清晰,只能勉强分辨出强弱色彩的交接,渐渐地视线变得清晰,能够看到些近处的东西。 将其称之为视线并不准确,我这具身体并不存在类似于眼睛的视觉器官。不知道存在着怎样的原理,让我能够“看”到我想看到的世界。虽然同使用视觉器官相比有些许差别,但既然不是作为生物来到这个世界的,我也不好多奢求什么。 “哦呀,不愧是传说中用妖血铸造而成的魔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有趣一些。”那个拥有好听声线的我的持有者穿着一身白衣,面目尚不清晰,只能看出五官的大致轮廓。他的舌尖停留在我的身体上,或者应该称其为剑刃。 自身为刃的事实在意料之中,我对自己的判断力一向自信,或者可以说是依赖。对任何事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抱有太多乐观的想法,是我在经年累月的失望和迷茫中得出的改变现状的唯一解法。 过度的幻想会让人沉迷,所有假设的前提是愿意去相信。 我从来都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即使是我感到最幸福的时候。 “你在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满么?我的刃。”持有者手腕一动,我从他的手心中离开,于半空中翻转了一圈再次回到他的手里。剑刃的顶端赫然指向他身边人的脖子。 “大……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我感应到那个人退后的两步,对我或者说对我的持有者充满了恐惧,又或者这恐惧有一部分是来源于我。 “你不明白么?不,萨林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沉浸过妖血而铸成的魔剑,只要强大的血液才能让其发挥出力量,你是我最得意的手下,用你的血为我的刃开锋,是最合适的。” 持有者说话的速度偏慢,好听醇厚的声音在空气中荡响。如果不是场景太不适宜,我可能会闭上眼睛用心去凝听。这样的声音太具蛊惑力,比情人的耳语更让人沉溺温柔,即便是如此残忍的话语也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恶意,仿佛可以就这么在这个声音中安然死去。 “呐,我亲爱的萨林,你和我们这样的纯妖不同,你是拥有一半人类血液的半妖。半妖的生命与我们相比很短暂,即使你传承了一半阴阳师的血脉,你也不过是个半吊子的妖精。而我的霸业才刚刚开始,你不是说过要陪着直到我等上妖怪的顶峰之地么?现在,只要你帮我完成这把魔剑的最后一步,你的灵魂就能够永远陪伴着我,一直一直……” 持有者的声音慢慢轻了下去,而在不知不觉间我的身体竟已然穿透了那只半妖的身体,将他的心脏刺穿。血液从他的身体内顺着我的剑刃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大人……” 随着我慢慢离开他的身体,萨林倒在地上。我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是否闭上了眼睛,但我能够确定,他在这个死亡的过程中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他很安然。 我的身体上再次染上了那恶心的粘稠液体,持有者让剑尖指地,液体滑落与萨林倒在地上化开的血液相融。 “喜欢这种感觉么,我的刃?”持有者轻轻笑道:“听到了么,刺破肉体时那美妙的肌肉撕裂声;感受到了么,血液的流淌中力量逐渐涌入;享受到了么,能够支配一切的快意?” “我的刃啊,只要你愿意露出钢牙利爪,撕裂当中我面前的所有,我便能将天下都掌控在手里!”他将我举到自己的面前,与他的眼睛平行:“我将成为所有妖怪的霸主,我会将整个世界支配!” 我的“眼”前,他的面目依旧混沌不清,却不知为什么能够看清那充满欲望的眼睛。那眼里的贪念也野心在他好听的声音中,穿过了我的灵魂直直地传到了这把剑本身的执念之中,与之产生共鸣。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不住地发出呻吟,“嗡嗡”的剑鸣在空气中响荡。 我这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是一把魔剑,我的身体内本就存在着一个与魔性相同的灵魂。那具灵魂或许没有自己的思维,但是拥有嗜血和杀戮的本能,甚至在我的精神压制之下仍有反抗的余力。 我小看被这把魔剑吞噬的千百灵魂,现在被其反噬也无可厚非。 面前的世界依旧模糊,越来越模糊。我的意识开始浑浊,眼前的光亮在与另一个精神体的拉扯中慢慢黯淡,最后陷入黑暗。 这是一场躯体的争夺战,而陷入黑暗的我显然是这一次战役的失败者。 我凝视着眼前的黑暗,感受不到自身的存在。 可那又如何,若只能为人刀俎,我为何不安然在这黑暗中混吃等死? 不过一世风云,坐看风起云涌何妨?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小绯同学生日快乐=w= 嗯,停了这么久才更很对不起大家。 最近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有些累。 放假结束后一直在备考,电脑被母上收了,手机流量被迫停了,所以消失了这么久连留言都木有回。 后来考完了,电脑回来了,手机流量也回来了,本来能够好好更新,但是和男朋友分手了。 这是我的初恋,我们两个从朋友开始,以恋人收尾。 虽然不存在谁对不起谁,但还是伤心难过了一个礼拜。 那时候作者群有两个朋友要开制定,跟我关系很好,帮她们校稿,顺便整理下心情。 终于到前两天哭够了,调整好了,打开文档要写的时候发现动漫剧情的细节部分差不多忘记了,然后开始狂补漫画。 谢谢大家等到我现在,接下去更新会逐渐变得稳定,最终目标定位在日更或者隔日更。 于是,顺便猜一下这次我家孩子叫神马名字吧=w= ------------ 114chapter 2 在黑暗中待了很久的一段时间,虚无中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一秒和一年的区别只在思念间转换。任何人在这种状态下都无法清醒地保持自我,寂寞和空虚比伤痛更能消磨人的意志,就算那个人是我也一样。 魔刀的精神力很强,却其实强不过我的精神力,被留在空间内是我自己的意识。 千万妖魔的思想和力量被其吞噬,但是残留下来的,不过是那思想中只占有一点点的负面情绪。绝望、阴霾、恐惧、贪念……与一生的情绪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没有任何有自主思想的生物只存在着负面情绪,哪怕是被世界所抛弃、所厌恶的罪大恶极之人。 魔刀所汲取的,就是这些妖怪思想中仅有的那少量的残念。抛弃了希望、光明的黑暗,根本称不上是黑暗。区区的负面情绪,无论数量多大也不可能使其本质发生变化,更不可能战胜我的意识。 那被夺取的主导权,只因为我放任。 我宁愿在黑暗中等待毁灭,也不想在别人的主导下获得虚假的权利。对于这个世界,我或许没有欲望,但是我自己的一切,若是不能掌控会比黑暗虚无更让我失去自我。 我是个对己身有很强控制欲的人,如果无法让环境本身发生变化,那么闭上眼睛让自己脱离环境之外便好。 我并不反对血腥和杀戮,对待与我无关的生命,漠视和见死不救是我最寻常的态度。但即便我曾经毁去过一整个世界,看着无数人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我的双手上也不曾亲手葬送过什么人。 与心灵的救赎无关,我早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将自己堕落在冷漠之中。那只是我自欺欺人的虚伪,又或许是一种在思想上的洁癖——可以看着无数人因我而死,却无法忍受自己的双手沾上一滴鲜血。 然而,事情仿佛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 我以为只要时机成熟,这把承载着两个思想的剑便能在时间的腐化下自然崩坏,化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即便它现在是能让历史发生变化的道具,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也不过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舆论缅怀的一件古老器物。 时间会风化所有,历史将淹埋辉煌。当所有的血泪都简化为文献上记载的数据和记载,无论后世有着这样的传说和评论,对于那个人、那件物而言,都不过是事后的光景,改变不了已经逝去的事实。 所有身后的事,都不能由我们自身来掌握,既然如此,我们所拥有的时间仅仅只有此时此刻而已。而偏偏在我们拥有的时间内,我们未必能够掌控住自己的前进方向,如我现在的我。 一个领域内不可能存在两个思想,魔刀的表面思想若为那些负面情绪,那么它的里面存在的潜在力量便是我的思维。不知道在我陷入黑暗多少年后,魔刀的负面思想被人强行封印了起来,侵入我占领的黑暗并且将其封存,这让我不得不出现在明面上。 然而当我再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眼前的一切都呈现着血的颜色。与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不同,那个时候的血是静态的凄凉,此刻的血却是壮丽的绝美。 在我的眼前所上演的,是一场充满艺术的杀戮盛宴。人们在炮火中呐喊嘶嚎,刀光剑影间的触碰摩擦出星星火花,烟雾中熊熊燃烧的大火仿佛吞噬一切。 这是真正的战场,就在我的面前发生的一场战争。与那些办家家酒似的打斗不同,任何道义原则在战火中都是会让自己丧命的累赘。 非生即死,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硝烟中飞溅出的血肉,刀刃划破肉体发出的声音,哀叫与鸣哭充斥着的地方,却让人想要不停地挥动手中的武器。 无论是谁都好,无论是敌是友都可以…… 杀!杀!杀—— 这样的场面,这样的场景,除了“杀”,似乎想不出还能干些什么。 我感受到沾满粘腻液体的手握住我的剑柄,丝毫没有章法地挥舞着手臂,让我刺入一个又一个生命体的肉体之中。刀刃上的血液没有干涸的时间,亦不需要。直至持有者被其他人斩杀,我离开那拥有体温却冰冷的手掌下落,躺在堆积着尸体的道路上。不用多久,便又会有一个人将我拿在手上,那个人或许会因为我的原因在这个战场上继续苟延残喘地多活一会儿,但终究会在刀与剑相交的瞬间将背后露给看不见的敌人。 我没有细数自己在多少人手里交替,数这个就如同计算这场战事死了多少人一样没有意义。 胜利永远属于活着的人,如果可以活下去,就会知道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人生还有很长的路,痛苦和悲哀在这条道路上随处可见。对于这些人而言,不需要太过奢侈,只是活下去便能称之为幸福。 而我则就这么静静地被血液腐蚀、被利刃相击,等待着失去在这个事世界中的承载体的那天,便好。 生命确实值得珍惜,冷漠也好残忍也好,我尊重每一个生命。但如果,我的世界里没有死亡,这千万年走过看过接触过的世界都始终无法与我相溶,那么其实……我亦无所谓活着。 生与死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我多年来竭尽全力恪守着最后的底线,让自己能够正视所有的生存和死亡。我知道这条底线已经逐渐变得薄弱,也努力去弥补过,但最终……到此时,它已然消亡。 不可否认,我低估了那段黑暗生活对我的影响。在虚无的世界里,感受不到自身的存在,看不见任何东西,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拥有双眼。这样的情况在很多年前我也曾经遇到过,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清楚它的可怕,才会自负地以为自己能够克服。 我始终不愿意承认,我变弱了。 “扑哧——”剑刃再次进入一个生命的躯体,刺穿了他的心脏,再从其中拔出。我在血液的侵浸中,又一次夺取了一个活生生的拥有独立思维的生命。然而我已经感受不到血腥中的悲哀,因为连同我自己,都被这种疯狂所感染。 我渴望着鲜血、渴望着在夺走他人生命的那一刻畅快肆意。一直被道德所约束的底线,在漫长的时间和心灵的孤寂中被消磨得脆弱不堪,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散化成粉末。 而显然,现在的我没有将粉末拼回原样的气力。只是单纯地克制自身的嗜杀本性、保持理性的思考,就已经让我筋疲力尽。 战场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趴伏在地上,向上伸长自己的手臂试图抓住些什么。然而没有人会对他们伸出手,就如同在别人倒地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对那些人伸手一样。 终于,战争接近了尾声,尚且活在这片血海硝烟中的人寥寥无几,每个人都像是从血池中走出来的,身上带着自己和敌人的血液。 “赢了……我们赢了!!” 我的现持有者一直紧紧握着剑柄的手掌渐渐松开,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声仿佛宣告战争的结束。 赢了么? 是的他们赢了,即使他们将生的希望建立在无数人的死亡牺牲之上,但他们依旧活下来了。活下来的人才是胜利者,有的时候连活着本身,都是一种无法推卸的使命。只要他们,能够活到最后。 “活着……我们还活着……” 战场上疯狂厮杀的男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他们或尖叫或欢呼,或跪倒在地或低声哭泣,都不再是那些肆意杀戮、收割他人性命的死神。战斗刚刚结束的现在,还没有人会想到有多少人的生命葬送在这片土地之上,他们只会庆幸,自己不在那些人之中。 “不,你们会死。”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这样的气氛下不和谐地想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出现在我的身边,他将我拿起我在手心里,挥动间将刀刃斩向我上一位持有者。 那个人疯了一般,控制着他的手臂,斩杀所有他能够看到的人。熟悉的血液再次冲刷我的身体,粘稠的液体还未干涸,便又一次将刀刃染红。一刀再一刀,惨叫声和愤恨声相继响起,比先前的喧闹更加凄迷。 这段时间并不漫长,甚至可以说短暂。然而这个短暂的过程结束之后,在这个战场上,剩下最后一个人。 他看着自己的手,也看着自己手里的我,突然让我摔在地上用脚不停地踩,口中疯狂地嘶吼:“魔刀,魔刀……我杀了人,我把他们都杀了……魔刀……哈哈哈哈哈,魔刀……都是因为你,魔刀……” 放下手中的武器,任何一个人都不再是杀戮者,他们有自己的家,或许家中还有等待着他们的家人。而武器却不同,无论使用者用它们创造了怎样的功绩,人们只会记得,那是凶器。 沾染上血腥的人类在面对自我良心的谴责时,往往会将罪过推给他们所利用的道具。 魔刀,何以为魔? 尔心有愧,终成魔。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的本意是过度卷,让我家女儿的性格发生某种程度上的转变。 不过╮(╯_╰)╭我家孩子一直不怎么孝顺,很有可能会脱离我的掌控…… 还是说一下,可能这一卷会比较短= = ------------ 115chapter 3 我被丢弃在战场废墟之中,之前那个将我拿在手里的人,早已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我如同其他普通的兵器一样,等待着被回收、重造,又或者直接被遗忘,在岁月与自然中被吞噬。 等待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件难熬的事,尤其是没有任何期待的等待。 第一次以非生命物体为自己的载体,这具身体也没有任何与生物相似的器官和功能,可是我却能“看”得见鲜红的血色、“听”得见痛苦的哀嚎,甚至“感受”得到人体将我握在手中的温度,这并不合理。但想到我曾经作为一株植物亦能通过一些微小细节来表现自己的情绪,虽然能看懂的人极少,但也能从另一个侧面解释这样的不合理性――我的存在本身,对于世界而言就是不合理的,无论是哪种世界。 不知道另一个被封印在刀体内的思维是否如我一般能感知外界,但其实,有或没有,对于无法自由行动、空有理性或思维的精神体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这点,我与那个思维体一样的可悲。 在成为刀体以后,这个世间的一切都鲜少能受我的控制,包括我自己的状况。我虽不喜时时被人握在手里,跟随他人的动作行动,但心里未必没有遇事逃避、身不由己的庆幸感和解脱感。 即使身上沾血,也不是出于我的意愿;即使抹杀生命的存在,也不是出于我的意识;即使所有的人都死在我的刃下,哪怕这个世界都因为我而疯狂,我也只是一个被人类使用的兵器。 所以――就算杀人又如何? 所以――就算其实我的心里真的起了杀心又如何? 手握刀刃、主宰着兵器刃之所向的人,才是那个满手血腥的人,与我无关。 若非身为兵器,我想我或许还不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着的如此恨意。那是与所有世界、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的,仅仅来源于我个人原因的情绪。因为我在潜意识里不愿意融入身处的世界,所以拒绝接受任何除了我以外的东西,也同时被那些东西所拒绝着。 曾经有人说过,我低调地高傲,在最高处不可一世。 那个人是对的,只是我那个时候不愿意承认,而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承认或者否认。 在最高处不可一世么? 若我真的已然屹立于天空最高处,那么现在,又何必躺在地上看天,身不由己? 我并非不满足与现状,只是胸腔中的那股邪火在沉默与寂静中滋长蔓延,将我的杀意与恨意积蓄到了顶端。如鲠在喉,吐不出,更咽不下去。 他是战争之后我碰到的第一个活着的物体。穿着一身青色长衫,长发未束荡在腰间,给人的感觉极为清爽淡然。而他的额头上却系了一根有些褪色的红色丝带,带子在脑后打了个结,多出的部分和头发一起荡下,竟又显出了几分妖异来。 如果不是他出声,我定想不到他会是我初来这个世界时遇到的那个声音很好听的男人。 他没有将我拿起,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笑中发出温和醇厚的声音:“好久不见了,我的刃。” 我想,如果我同样拥有人形,或许会回他一个更加诡异疯狂的笑容,对他说“好久不见,我一直在等你。”但现实却是,在我知道他是谁的那一瞬间,心中压抑着的杀意在顷刻间铺散开来。刀型的身体在这种状态下竟是颤抖起来,发出嗡鸣,如同肆意的尖叫般刺耳,却又比之更为深沉。像是被扼住脖子的咽唔,诉诉泣泣,悲伤又残忍。 “我很高兴,能看到你这么高兴的样子。”男人笑着弯腰将我拿在手里,轻轻抚摸我的身体:“你在思念我么?” 如他所说,我现在确实很兴奋。 因为我知道在这个人的手里,我能够收割更多的生命,无论是人还好,是妖也罢。很多年前,我或许还会执着于人类,但是现在,人类和非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就像存活和死亡,之间存在的差距也许只是一瞬转念间就能够轻易跨越。 “我的刃……”他轻声喃喃:“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等待你被血液洗涤,等待你期盼被血液洗涤的这一刻。” 就这样,我回到了最初的持有者手中。 他,或者说它,并不是单纯的人类,而是由人类化成的妖物,现在应该可以说是纯粹的妖怪了吧。 人与妖之间的界限一直存在且明确,同处于一个世界中的两个团体,无论是生命短暂的人类,还是隐藏于黑暗中的精怪,都以一种现实存在的虚构穿梭在同一个空间内,互相影响着却不自知。 这样的界限并不是不可以逾越的,最常见的一种就是人类与妖怪混血。 血液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子嗣的传承,还有力量的传承。人类与妖怪的孩子拥有双重血统,便能有一半的机会得到妖怪的力量,在妖界,通常将这种得到力量的过程称之为“觉醒”。而另一种则只有少数意志坚定的人类才能做到,那便是吞噬妖精,从它的血液中得到力量。我此时的持有者,便归属于这一类。 又是一场血宴,我已经不知道在这场杀戮中谋杀了多少人的性命,习惯了血液流过身体的感觉,血液中渐渐融入刀体最终成为了我自己的力量。 我并不是贪得无厌的刀,力量更加不是我的最终目的,我想要的只是快感而已。然而,我却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快感,在几次杀戮之后,这样的感觉渐渐淡了下来。 而我的持有者却不一样。他需要力量,无论是来源于他自身的力量,还是我的力量,他都需要,并且享受。 “我的刃……”他总是喜欢在结束之后用干净的布料清洁我的身体,并且尝试着与我沟通。 那一天,他的话格外得多。 “其实我们的出生,很相似呢。”他的眼神有些飘离,声音在空气中荡开,回忆道:“我出生的国家有很多妖怪,那天晚上有一群妖怪闯进我的家门把我的父母给吃了……呵呵,是的,就那么张开嘴巴,啊呜一口就吞了下去。我那个时候很害怕,还有点兴奋,就抓着那个妖怪咬了一口。那个妖怪的血流进我嘴里,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口渴过,也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等我回过神来,我的家里就剩下那些妖怪干瘪的尸体,它们的血液都被我喝光了。”他轻轻笑道:“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血是这么好的东西,无论是力量还是其他,都能从血液里面得到。” 他抬起右手将我举起,左手握住刀刃,我的刃锋利地割破他的皮肤,他在与我分享自己的血液。 “好喝么?”他的声音无论听多少遍都让我觉得沉醉,虽然还不足以让我沉溺其中:“我的刃啊,你要记得,我们流淌着同样肮脏混乱的血液,继承着一样完美强大的力量。只要你愿意为我开路,我就能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妖怪都消灭。”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好听的声音依旧动人,却在空气中振动出疯狂的频率:“等所有的妖怪都被我吃掉,等我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妖怪,我就是妖怪的王了!” 我想,或许他疯了,只有疯子才会发出这样的笑声。 然而他又马上冷静下来,看着我说:“刃啊,你也是恨这个世界、恨我的吧。那么,就帮我成为王吧。只有我成为王,你才能最好的报复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他是真的疯了,冷静地将自己一步一步逼疯。可悲的是,即使真的疯了,他也依旧这么冷静。 力量的传承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思想的传递。我体内的灵魂汲取了所有亡者血液中的负面情绪,所以能让持有者的负面情绪受到影响从而增长。但持有者却没有这种自动过滤情绪的功能,若真如他所说体内所吸收的血液来源于无数妖精,那么他所感受到的应该不仅仅是单纯的力量而已,还有那些妖精原本的思念。 究竟是这样的毅力才让他控制住那些思念,保持着自身的冷静? 我能够感受到他血液中的孤独绝望,却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确实,我战斗的欲望在着这个世界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也在憎恨中感受着杀戮给我带来的波动。但如果连憎恨的本体都不曾存在,那么这样的情绪真的是恨么? 我在刀体之内冷笑,这个世间从来都不缺少疯子,而冷静的疯子也不只这么一个。 是的,我的持有者,我们确实相似。 只不过,我的疯魔早已深入骨髓在灵魂深处滋长,死亡和时间更是让它与我的灵魂融入一体,无可分割。而你却能够通过死亡来解脱一切,甚至想要在死亡之前想要让这个世界成为一片净土。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理解这样天真的疯狂,但是我要感谢你,我的持有者。若不是你,我尚在自欺欺人中无法正视自己。因此,在我厌倦这个世界之前,就由我亲手将你送入你想要的地狱之中罢。 ――作为,你唤醒我的谢礼。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我不更新…… 实在是。。。。。。。最近写惯第三人称,换成第一人称各种适应不了…… 这章我前前后后删了七八遍才凑合着放出来orz…… 不出意外的话,下章就能结束这卷了= = 我觉得我的状态不是很好,请尽量鞭策…… 话说= =看懂这卷在讲神马了么? 我看了留言瞬间就觉得自己在写天书…… ps.最近打工,可能没空回留言,过段时间爪机统一回。 ------------ 116番外 ——持有者篇 他被杀死的时候很……茫然。 似乎是他自己举剑抹脖子的,但他却不相信这样的行为是自己会做出来的。 很久以前在他还是个人类的时候,认识他的人都称他为奚敖君。之后的岁月里这个名字因为无人称呼而被他渐渐遗忘,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在死的时候这两个字又突然从他的脑子里冒出来,奇怪得很。 奚敖君不否认,这个熟悉的称呼让他感到了许些愉悦,与得到力量时的感受不同,这是那种更加贴近心窝、让人暖至五脏六腑的心情,甚至让他觉得死亡也不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但是,奚敖君他并不是那种宽容的人,对别人如此,对自己更是如此。所以,他怎么能够忍受自己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死掉?即使他能够坦荡的接受死亡,他的心情在此刻无比轻松。 他原本拥有很平凡也很幸福的家庭,父母健在还有弟妹陪伴,他的童年热闹又温馨,如同所有普通人类的孩子一样。偶尔他也会察觉到自己的一些不寻常,比如他的力气很大,在很小时的时候就能仗着大力气帮爹娘干些粗重又不需要技巧的伙计;再比如,他能够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小东西总是会在他家屋檐下面溜达,他只觉得好玩,却也没有告诉过别人;再比如,很多很多…… 或许那个时候的奚敖君就知道了自己与正常人有那么点不同,但是他没有把那个放在心上。他没有野心,也没有太多的上进心,只要爹娘弟妹能和他在一起,大家有衣服穿、有饭吃、有房子住,也就足够了。就算每一天的生活都忙忙碌碌的,奚敖君觉得很充实,他本就是甘于平凡的同时又享受着平凡的人。知足者,故常乐。 若不是那一天,那群与看到的那些无害的小东西不同的妖怪跑到他家,将他的爹娘和弟妹杀死吃进肚子,或许奚敖君会就这么衰老死亡,期间经历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等正经人类都会体验一次的生活。 可是……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奚敖君的力量怎会被妖怪的血液所唤醒?他又如何以身为妖精却又憎恨妖怪?那把被后世恐惧、泛下无数杀戮的磨刀恐怕也不会现世。 当然无论是那些“若”还是“如果”,在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中,这样的假设都不存在。 也是在奚敖君成为妖怪很久以后,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他与普通人类不一样。 他其实,原本就不是人类,而是斑鸠精怪。 有个成语叫作鸠占鹊巢,而鹊巢仅仅是对于普通斑鸠而言,寻找住所的一个途径。对于许多已经成精的斑鸠,法力越大越是难于繁衍子嗣,因为他们找不到有足够资格的“巢”来提供给自己的孩子提供营养。 而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一些斑鸠精发现,人类的母体就成为了这么一个让它们满意的“巢”。 成年精怪将自己的卵下在人类母亲的饮食里,通过食道进入人体,带着妖气的卵与胚胎中的胎儿相溶,使生出来的孩子如同半妖一般,只是经过了一段时间,便能觉醒,比起半妖受刺激觉醒要容易太多。 奚敖君就是这样出生的斑鸠精,只是他的力量隐藏得很深,直到家中遭变的那一天,才觉醒过来。 这样的觉醒在半妖中并不罕见,但是若一个正牌的妖精需要通过外界的刺激才能觉醒,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只妖精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妖精,至少在这个案例中,奚敖君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觉醒后的奚敖君游走于光明黑暗之间,他到处寻找着自己身为人类的痕迹,无论是曾经有过的记忆,还是熟悉的景象。可是没有,他眼里的世界在顷刻间翻天覆地,哪怕是同样的物体,看在觉醒之前和觉醒之后的眼里,也是不同的。他看着人类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成长衰老最后死亡,他看着街道繁华贫困在岁月中交替,没有什么是永垂不变的,除了他自己,还有那些和他一样的妖物。 承认吧……你是妖精,你和那些你看到的人类是不同的。 承认吧……你回不去从前了。谁都回不去从前了。 奚敖君冷笑,谁说,他想要回去了? 就算回到过去,没有保护家人的能力,又能怎么样?再一次看着父母亲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再次面对自己的软弱无能毫无办法? 不,他不要这样! 既然已经失去的东西不可能再回来,那么已这个为代价所得到的,便要好好利用。奚敖君看着自己的手,想到这双手蕴含的力量,嘴角露出一个非常耐人寻味的笑容。 从此以后,奚敖君这个名字如同他的人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世上,这个世间是剩下生而为妖的魔君。 “萨林,准备工作,做得如何?” “大人,最后一批妖血已经导入血池了。” “那么……”魔君朝血池迈步:“仪式,开始吧。” 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仪式,在妖界通过血液来寻求力量的做法并不少见,却很少有妖精会用如此大量同类的血作为自己力量的基点,——残杀同类,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人类特有的做法,而魔君,不愧有过十几年曾经作为人类的生存经验,尽管这并不值得骄傲。 血池很大,在萨林刚开始跟随魔君的时候,这个池子还没有这么大,而萨林看着这盛满血液的容器,发现便是血液这种如此鲜亮美妙的东西,太多了也会让人觉得恶心。他压下腹中的不适感,从怀里摸出一把槌子,那是他们阴阳师家族代代相传的圣物,砸鬼凿妖,唯独杀不了人。 萨林拿出小槌的时候有些走神,他想或许他的大人从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自己的忠诚,而是他家这把沾染无数妖血的圣物。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既然能够连同自己的性命一起,将信仰奉献给这位大人,那么无论这个大人究竟是因何目的接受自己,对自己而言都是一种恩赐。 “你在,发愣么?萨林……”魔君的声音温润,和他平时的手段完全不配。每次听到魔君叫自己的名字,萨林总有一种自己被需要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萨林觉得很舒服,即使是他的错觉。 “不,大人。”萨林松开手,看着自家世代相传的圣物落入血池,他微笑道:“虽然现在早了一点,但是大人,为将要铸成的神器取个名字吧。” “名字么……”魔君微微沉吟了一会儿,如叹息般再次开口:“就叫,魔王的小槌吧……” “……”萨林愣了愣,然后露出笑容:“是。”大人,其实您很温柔,虽然您不愿意承认。 这个想法,即使是萨林被魔君一剑捅死的时候,也没有改变。在萨林的心里,他的魔君残忍也好、冷酷无情也罢,都是一个温柔的人。是个就连死亡都不会让人感受到痛苦的,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呐,萨林。”魔君抽出剑,用舌头舔舐上面的血液,那是除了亲人之外,与他最亲厚之人的血,喃喃道:“你不会孤单很久的,不会……” 他真的只是为了给魔刀开刃么?谁知道呢…… “奚敖君,你在想什么?”在他倒地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曾经作为人类时所用的名字,又问了些什么,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他看到自己的血从颈项间喷出,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血,却突然原来这血也能如此妖艳美丽到绝望。 “其实,不用觉得不甘心。”那个声音又响起,很轻却能听得很清楚,就像是在他灵魂深处发出的一般:“魔刀问世,杀人嗜妖,你既然已经挑起这个世界的争端,成为时代的开拓者,那么接下去的事就不是你能够左右的了。” 他开口想反驳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安心睡吧,我既然被称之为魔刀,为妖魔所用,自然不会辜负你赋予我的名字。”那个声音轻笑:“灾难诱发力量,力量制造罪恶,罪恶止于利器,利器生于灾难。世间生而不息,处处循环,本就是这个道理。你既然起了头,就应该相信自己所创造的过去,何必非要亲眼所见。” 就算这样,我也不想闭上眼睛。他很想这么说,可最终他只听到“嗙”地一声,这是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他侧过头,看到地上被鲜红的液体浸满,那是他身体里的血,他知道。 原来,他的血,和其他妖怪的血液没什么不同。 一样在流逝,根本没有挽留的机会,绝望和新生在这一刻交替,分不清究竟为了什么。 他的意识最后,只听到一声叹息,一声宛若神明一般,无悲无喜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结束了= = 下卷……海贼吧。。。应该,等我把漫给补了就码…… 有兴趣的可以猜猜我家数字串在海贼里的身份=w= 积了这么久的留言都回了,如果有遗漏的,不要大意地顶上来吧! 嗯,这段时间情绪一直不大好,忙来忙去的读书也好打工也好总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怕闲下来。 更新也断断续续的,尤其是这篇,最开始写的反而最难把握,一直逃避似的压着不敢动。 谢谢大家陪我到现在,真的。 我是个很没有毅力的人,做事就是凭着一股子劲,如果没有大家陪着,这篇文肯定会坑。 所以,真的谢谢大家陪我到现在…… ------------ 117chapter 1 【玩家3245917,当前世界结束,是否立刻进入下一个世界。】 “否,开启管理员模式。” 【请输入管理员编号。】 “0421。” 【您好,管理员0421,权限等级为最高级。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么?】 “为玩家3245917兑换游戏积分。” 【玩家3245917拥有积分98760000,可兑换下列数据:体力、体质、生命力、出生、运气……】 …… 【兑换成功,您需要继续兑换积分,还是传送玩家3245917直接进入下一个世界?】 “传送。” 【准备工作完毕,开始传送,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我坐在角斗场的观众席上,看着下面两个戴着黑色头套,看不到脸的人双手双脚被和成人手臂一样粗的锁链束缚着,互相搏斗。 “萨罗米大人,您觉得它们谁会赢?”坐在我身边的男人转过头问我。 我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或许,那个小个子会赢。” “哇哇哇哇哇哇。”男人发出怪异的笑声:“传言说,萨罗米大人喜欢精干的小男孩,果然没有错呢~”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我不喜欢满身是肉的男人,无论那是肥肉还是肌肉。” “萨罗米大人的意思是,不喜欢我这样的么?”男人捏了捏自己手臂上的肉,问我。 我没有看他,只是微笑:“我很高兴,你的智商比你的肉体要出色得多。” “萨罗米大人过奖了。”男人看了我一会儿,移开视线再次回到角斗场上:“快要结束了,萨罗米大人不给你喜欢的小个子加油么?如果输了的话,他可是会死的呢~” 我站起来,耸耸肩:“没有兴趣,他的生死又与我何干。” “哇哇哇哇哇,这就要走了么?无论表现得多么老成,萨罗米大人的内心里还是一个小孩子啊。”男人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随后又压低声音道:“难道,萨罗米大人见不得血么?就算真的是这样,您说出来我也不会嘲笑您的哦~” 我微微停顿了下,侧头:“你的激将法真是幼稚。” 看不得血?怎么可能?不过是,看腻了而已。 我不理会男人的挑衅继续往前走,却依旧听到了男人嘲笑的声音:“幼稚?萨罗米大人,如果真的是那样,会因为我幼稚举动停下脚步的你,真的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到么?” 我微笑,抬起手臂拔下插在头上的簪子,反手一掷。不意外地听到两声惨叫,角斗场里的两个正在拼杀以求能活下来的人,都被簪子穿过了脑袋,倒在了地上。 根本不需要回头,他们死了,毫无悬念的。 我漠然地陈述事实:“你别忘了,我的全名是,萨罗米圣。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在我的眼里根本没有价值,有的只是乐趣。” 男人一愣,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和之前诡异的笑声不同,这次是普通却又有些疯癫的笑:“萨罗米大人不说我倒是真的给忘了,您是天龙人。”他停了笑声看着我意有所指地道:“但是在我的认知里面,没有任何一个天龙人会自己修炼武技。萨罗米大人,我该说您勤奋,还是任性呢?” 我回过头,看着男人露出一个高傲的笑容,语气却平静冷淡:“别拿我跟那些废物比。” “哇哇哇哇哇哇哇……”男人低下头作出臣服的姿态:“不愧是,天龙人的今代宗主呢~萨罗米大人。”语气却说不上是赞叹还是讽刺。 离开角斗场,在门口等待的切尔斯齐走上来,手里拿着泡泡头罩,“萨罗米大人,您现在打算回圣地么?” 我推开挡路的泡泡头罩,边走边道:“不回去了,让你帮我准备的船在哪儿?” 切尔斯齐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躬着身子反问:“萨罗米大人,你要去那里?” 我暗叹他的敏锐,口中却道:“我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你能够干涉我的行踪了?” 切尔斯齐保持着躬身的姿势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只是想知道,萨罗米大人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不回来,那么,是不是会带我一起走。” 我看着他,露出微笑:“如果,你想跟着我的话,当然。” “无论您是否是天龙人,都是我的恩人,我愿意跟随您去任何地方,只要您需要我,我的主人。”切尔斯齐同样微笑,他单膝跪下执起我的手,轻吻:“或许,现在应该称呼您为——船长大人。” “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救你,而在你看来巨大的恩情在我眼里不过是举手之劳。”我抽出自己的手,悠悠道:“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在道德方面也不比圣地的那些废物好上多少,于施恩者而言微不足道的事情不需要你倾尽所有去报答,这不值得。我不接受你的忠诚,也从未想过你会回报给我什么,但是……”我看着他,眼神认真:“如果你想要跟着我,我便承认在此期间你是与我同行的伙伴,仅此而已。” “是的,萨罗米大人,我所献给您的并非仅仅是我的忠诚,而是我的全部,包括自由在内。”切尔斯齐站起来,以平等的姿态看着我道:“或者您不会知道您当初的举动对我而言有多么大的意义,即使是这样,您的恩情我也一生都不会忘记。虽然不知道您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在我被捉住的时候我就已经丢失了自己的骄傲,而现在帮您完成您的夙愿,则变成了我的夙愿。您会成全我的,是么?” 我看着他,微微叹息:“随便你。” 切尔斯齐露出满足的笑容:“感谢您,我的小船长~” 我原本已经迈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想到了之前的那个男人说的“小孩子”,然后瞅了瞅自己这个身体,悲催地发现,我确实没有办法反驳他们的用词。以这具身体的生理年龄来看,被称作“小”无可厚非,毕竟我从这一世的母亲腹中诞生下来,不过12年。 但无论事实如何,这个称呼依旧不讨人喜欢,我淡淡地开口:“切尔斯齐,比起这个称呼,我更习惯你以前叫的那个。” “如果是您的要求,当然,我亲爱的萨罗米大人。”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了切尔斯齐眼中的笑意。 当我面朝大海的时候,表情无比囧迫。 “我亲爱的切尔斯齐,能告诉我,我们出航的船在哪里么?” 切尔斯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就在您的面前么?亲爱的船长大人。” 扶额无奈,我指着那艘看上去足够乘坐上百人的船道:“我还没有自大到,以为仅靠我们两个人就足以驾驭这艘船,再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跟着我之前是某海盗船的船长吧?在我的认知范围里,海盗世界里的船长就是不需要做任何事情的主要战斗力,切尔斯齐,你真的知道该怎么开船么?” 切尔斯齐歪着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谁说,乘坐这艘船出航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啊?” 我看到船上冒出一个一个人头,然后渐渐走入我的视线。说实话,这些人的名字我都叫不上来,甚至连“眼熟”的程度都没有,但如果切尔斯齐所说的是事实,那么这些人都是我救下的? 我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下,意外看到了今天在角斗场上被我用发簪贯穿了头部的两个人。 这是我这些年锻炼的成果之一,利用光学的反折射远离,让人产生某种程度上的视差。用肉眼来看,我确实对他们造成了足以致命的伤害,但实际上不过是刚刚能让人昏迷的皮肉伤而已。本来无论胜负,他们都至少要有一个人死在角斗场上,但因为我的插手两个人都活了下来。 从结果来看,确实是我救了他们。 但其实,我实施“救”这个行为的时候,内心里想着的并不是拯救,真要说的话不过是为了凸显“我和那些废物不同”的一种心态。连同切尔斯齐,若不是他黑发黑眼的容貌,我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甚至救下他让他成为我的随侍。 我对双黑有种强烈的归属感,这么多世界走来从未有改变。 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知角斗场内的情况,并且把我刚刚救下的人收入麾下,切尔斯齐果然不仅仅是个普通的海贼而已。 “萨罗米大人,您以为这些年被您救下的,只有我一个人么?”切尔斯齐的语气突然地认真起来,他单膝跪地,仰起头看我:“不只是我一个人,所有被您救下的人,无论是谁,我们都心存感激。我们都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曾经有过这样的过去和身份,不管您要带我们走的是天堂还是地狱,任何地方,我们都能跟着您。” 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话还勉强能够理解,他已经在我身边待了足够长的时间,但是这么多人为了报救命之恩而跟着我?原谅我,即使是最初进入游戏的我也还没有天真到会相信这种漂亮话的地步。 我垂下眉目,刚想冷笑,却听到切尔斯齐的声音再次响起。 “请您相信,这并不仅仅是报恩。”切尔斯齐低下头,弯腰做出臣服的姿势:“我们只是相信,跟着您是我们能走向未来的唯一出路,如此而已。” “哦?”我伸手拨弄了下自己的脸颊边半长不短的头发,问:“你们,凭借什么如此认为?” 切尔斯齐回答:“我们是海贼,在海贼的世界,强者就值得跟随。” “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我笑了笑,抬头看着船上的那些所谓的追随者,道:“我就勉强接受好了。” 踏出第一步,在切尔斯齐的身边稍稍停顿了一下,给他下达了成为船长后的第一个命令:“站起来,跟上。” “是,萨罗米大人。” 站在船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我想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出航之日……? 我承认,在这个世界待了12年以后,离开这座世界上最为尊贵的岛,让我有些小小的兴奋。 如果这样的兴奋能一直保持到我离开这个世界,那么或许会是一件好事。 无论是对我而言,还是对这个世界而言…… 作者有话要说:3000字补全 ------------ 118chapter 2 大海很广阔,一眼望过去完全看不到未来,却无处不是通往未来的道路,这或许就是它吸引海贼目光的地方。财宝、荣耀、名声,有更多的东西在冒险中被寻找激发出来,所得到的以及所失去的,一切都是旅途的收获。 但其实,比起这些,我更想要个安静的午休环境。 我揉着太阳穴从躺椅上坐起来,切尔斯齐很快递上一杯温水:“您睡得好么,萨罗米大人?” 看着船上吵吵闹闹的那些家伙,我十分怀疑切尔斯齐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所在。接过水,我无奈地抱怨:“为什么我的船上会有这么多会制造噪音的船员?” 切尔斯齐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们是海贼。” 叹了口气,将喝空的水杯还给切尔斯齐:“这真是个可以回答任何问题的答案。” “是么,很高兴萨罗米大人也这么认为。” “……” 这艘船的名字叫做方舟,切尔斯齐起的名字,说这样比较符合他们这些死里逃生的海贼身份,我对此没有发表意见。 因为切尔斯齐的关系,我这个船长做得相当舒服。很多事情在我想到之前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切尔斯齐对驾驭那些桀骜不驯的海贼很有一手,想来是在我们相识之前做船长时积累下了不少经验。 我船上的人员复杂,但他们在上我的船之前都是天龙人的奴隶。我这个世界的亲人们虽然看上去都是废物,但因为出生环境的关系,他们的眼界都比寻常人高出很多,普通的海贼在他们眼中连成为奴隶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我从他们手里救下的海贼们,似乎在失去自由之前都有非常响亮的称号,虽然他们一次都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 以前的荣耀,在现在的他们看来是被践踏了的骄傲,而只要他们的过去对我的未来没有负面影响,我并不介意他们之前是什么人,又来自于哪里。在这片蔚蓝的大海上,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更是自由的。 杂乱无章的人员配置在合理部署上需要下很大的功夫,幸而我只是一个挂名船长,不需要管事。在切尔斯齐的努力下,那些拥有各式身份的海贼们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岗位,而最重要的航海士则由切尔斯齐自己担任,――我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切尔斯齐以前不仅仅是单纯作为主战斗力的船长,更是个多方面发展兼顾的人才。 现在,我坐在甲板上的躺椅上喝着我们船的厨师做出的新鲜果汁。在大海里航行了一个多礼拜,海鲜和肉类还好说,可以就地取材,却不知道厨房里的那些人是用什么方法保存食材的,就连蔬果类的食物都能让人觉得非常新鲜。不得不再次感叹,我船上人才济济,虽然到现在我还记不全他们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离圣地玛丽乔亚还不是很远的关系,这一路下来比我想象中要太平得多。路上只零零落落见过几艘军舰,本着海贼船的天性,都下令回避了,因此目前为止还未发生过一起掺入武力的事件。 尽管如此,海上还是有各种各样超出我想象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在grand line中。冲破船帆的巨大鸟类、在海中央卖章鱼丸子的移动店铺、会唱歌的飞鱼、张嘴便足够吞下这艘船的海王类……但是这些意外事件的影响,无疑是让我们船上的船员当天增加了菜色。 在我看到角斗场被我救下来的两人之一,用一把普通菜刀飞出去劈死一只身长有半艘船那么大的巨鸟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这些年真的捡了不少强人回来。 “呐,萨罗米大人,嗝……”一个满嘴酒气的船员打了一个酒嗝,摇摇晃晃地朝我走过来:“您……您也要来一杯么?” 我看着他手里冒着泡泡的黄色液体,想了想回答:“你这是在诱惑未成年人喝酒么?” “这,这又有什么关系,嗝……”他抹了抹嘴,“反正萨罗米大人也已经是海贼了,海贼不喝酒怎么算成功的海贼,嗝……快来快来,大家都等着您呢,嗝……” 我叹了口气,转头向切尔斯齐求助。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很不擅长对付这些没有恶意、又实在闹腾的家伙。 “咳……”切尔斯齐别过头没有看我,只是轻咳一声:“萨罗米大人,既然大家那么强烈地邀请您,您就去吧。就算是小孩子,喝一点点酒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醉酒驾驶是违法行为。”我表情严肃,“就算是驾船,也一样。” “这,这又有什么关系,嗝……”醉汉摇摇晃晃地拎着已经超过杯子认知的容器,不在乎道:“我们是海贼,海贼如果不犯罪那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干的?萨罗米大人要有海贼的自觉性啊……” “既然是海贼,那么就应该随时准备好面对自然,以及其他敌人将给我们带来的战斗。” “这,这又有什么关系,嗝……”这句话貌似是他的口头禅,每句话的开头都会出现:“能够自由自在地喝酒、自由自在地歌唱、自由自在地睡觉,才是海贼生活的乐趣所在,萨罗米大人您太拘谨了……嗝……” “……”我扶额承认,这个人真的没有醉,至少没有醉倒神志不清的地步。反而思路清晰,说出的话让我无法反驳。 “咳咳……”一直看热闹的切尔斯齐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然后走过来拍着醉汉的肩膀,微笑地说:“萨罗米大人不喜欢喝酒。” 我奇怪地看了眼切尔斯齐,并不认为这句话会让醉汉放弃劝酒的行为,但是出乎我的意料,“这,这又有什么关系,嗝……”醉汉看了看我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不喜欢喝酒,不喝不就好了……嗝……”然后拎着大酒杯又摇摇晃晃地走了。 我挑眉看着切尔斯齐:“这样就可以了?” “呵呵……”切尔斯齐轻笑:“既然是我们的船长,萨罗米大人也学着和这些船员好好相处吧,把什么事都丢给我来做可是失格的表现呢~” “其实比起船长,让我做一个无所事事混吃混喝的闲人不是更好?”我升了个懒腰,躺回躺椅继续晒太阳:“我原本只是单纯地想要离开圣地玛丽乔亚而已,你找来的海贼船,召集到的船员,其实……由你来担任船长不是更加的合适么?这也是你的希望,不是么?” “萨罗米大人!”切尔斯齐突然大吼一声,声音很响,足以吸引全船人员的目光。 他向我走过来,遮住我头顶上的阳光,第一次以居高临下的角度看我:“请收回刚才的话,船长。” “为什么?” “只有您才能够担任这艘船的船长。”他用不可置疑的语气道:“正如您所说,我存在野心,可是只要您还在这艘船上,我的野心永远不会显露出来。” 这句话的分量太重,如同誓言,对我、或者是对他自己的。 切尔斯齐顿了顿,放缓语气继续道:“您也许不能理解,单纯的尊敬和向往也能够让人心生期待、产生信仰。但是至少,请不要否认我们的忠诚。” “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忠诚。”我笑了笑,淡淡道:“按照你带着他们上我船的时候所说的逻辑,只要我足够强大、只要我还能庇护你们,那么你们便相信我能带你们走出一条路。这样说来,我们之间并不存在主从关系,这只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无论那一方想要提前退场,这场交易就会结束,如此而已。”我从躺椅上坐起来,扫视甲板上的船员:“既然如此,你们什么时候想要离开都可以,我不会阻拦和干涉,也不会让其他人阻拦和干涉。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期至永远。” “萨罗米大人,我当初的话并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就可以了。”我打断切尔斯齐急切地解释,“或者说,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这样。你们不需要被所谓的恩义束缚,我也不需要被你们的报恩所约束,海贼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一群人。” 我站起来,走到船头伸展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既然渴求自由,就不要轻易将自由当做筹码交到别人的手里;既然想要欢笑,就不要压抑自己的野心和欲|望;既然想要放肆,那么便是把世界闹得天翻地覆又如何?”我转过头看着切尔斯齐:“野心和欲|望,在你觉得它们足够强烈的时候,取代我,也可以。” “萨罗米大人……” “当然,不止是切尔斯齐,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我转回头,看着眼前的风景,享受迎面吹来的海风,“我在这艘船的最顶端等着,想要取代我的人,能够取代我的人,不管是谁,我都欢迎。” “是!船长!!” 没过多久,刚刚安静下来的船又一次吵闹起来。 “萨罗米大人您就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夺走船长的称号!” “第二任船长明明是我!” “诶?那我就是第一点五任船长!” “第一点五任?什么玩意儿这是?” “……” 其实,偶尔把这些当做背景音乐,也是不错的。 当然,仅限偶尔。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补全了 然后= =我新家终于能上网鸟=w= ------------ 119chapter 3 在海上漂流许久,终于碰到了除我们以外的海贼船,海贼旗帜是一个狼头骷髅。 “萨罗米大人,要打沉这艘船么?”一个海贼跃跃欲试地问我。 我打了个哈欠翻身道:“这种事情你们自己决定。” “哦哦!!”那海贼欢快地跑出去大喊:“萨罗米大人时候可以打沉它!” “太好了!!” “萨罗米大人万岁!!” “炮击准备,马斯里你别喝酒了快点过来,有架可以打了!” “这,这又有什么关系,嗝……我马上就过,过去……” 我:“……” 切尔斯齐走过来:“他们都很高兴呢~” “你不去么?” “我去的话,他们会怪我抢了他们猎物的。”切尔斯齐在我边上坐下:“好久没见到萨罗米大人出手了,虽说让他们来挑战您,但是看起来我们船上的人都缺乏野心呢~” “野心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不过大小之别。”我接了一句,听出了切尔斯齐的言下之意,挑了挑眉直截了当地问:“你想招人?” “嗯。”切尔斯齐伸了个懒腰,做出舒展身体的姿势:“萨罗米大人难得不想看看么?更加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比起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恐怕要有趣不少呢~你看看现在的我们……”切尔斯齐指了指外面的马斯里:“十年前,‘酒斩’马斯里可是从来不在战斗以外的时候喝酒的。他称霸西边海域的时候,其轰动连远在鱼人岛的我都收到了消息,说海贼世界又多了个热血沸腾的新人什么的。”他苦笑一下:“没想到初次见面的时候却是在圣地玛丽乔亚的牢笼里。他现在每天喝酒度日,几乎不吃维持生命以外的食物,西边海域是他的故乡,可是他却从未提到,更别说想要回去了。这样的我们,即使实力强大,不久后只怕也会被更加年轻的海贼团干掉。” “切尔斯齐,你说这些是想让我知道你们有多恨天龙人,然后对你们产生内疚和同情么?”我坐起来,看着外面“乒呤乓啷”地闹腾,兵器与兵器之间的触碰发出的声响刺激着我的耳膜,人声的喧哗和哀嚎亦如同钝器般切割着我的某一处神经。 “你觉得,外面这样就是一种惨烈的绚烂么?你觉得敌人的嚎叫和战士的厮杀是让血液滚烫的原因么?你觉得看着那些人为了某种目标而前进,就是活着了么?你以为……”我顿了顿,随后听见自己更加冷漠的声音响起:“这些就能抹去那些,你所谓的‘地狱’中的所受耻辱了么?” “不!”切尔斯齐低声吼道:“怎么可能抹得掉!我绝对不会忘记的!即便萨罗米大人是天龙人也一样,我也绝对不会忘记在玛丽乔亚上所遭受的一切!绝对!” “那就好。”我淡淡地说:“千万要记住,死也不能忘掉,那些年你们的际遇。” 切尔斯齐突然抬头看我,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为什么?为什么您身为天龙人却要我们憎恨您的族人,为什么?” “因为……”我笑笑,“这也表示着你们在憎恨着我。” 切尔斯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就像你们无法忘记自己过去所遭受到的耻辱,我亦法忘却自己犯下罪恶。”我没有看切尔斯齐,依旧看着甲板上的打斗,“不要说那些与我无关,切尔斯齐。即使我口里一直称呼那些族人为‘废物’,也不能否认我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这个世界对我们只有一个统称,那便是‘天龙人’。我不觉得出生在他们之中是耻辱,这本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情,所以更加不会觉得羞愧。但是,我既然已在他们之中,我便只能为了我的出生所背负起这些罪孽,因为它们……与生俱来,就如同我自身一样。” 切尔斯齐看着我,眼神似乎有些沉重。 “萨罗米大人,您这个年纪……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我扶额无奈:“切尔斯齐,你非得时不时提一下我的年龄来彰显自己的老态么?” “不,我只是觉得萨罗米大人这个岁数的女孩儿,应该穿着红红绿绿的花裙子,扎着两个马尾辫去大街上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玩。而不是,一直睡在躺椅上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切尔斯齐似乎在脑子里想象了下那样的场景,随后不怀好意地笑道:“下次船上采购,您要和我一起去陆地上看看么?没准,真的能发现您喜欢的东西也说不定。” “我喜欢的东西啊……似乎真的,没有呢。”我倒回我的躺椅,仰着脑袋想了想:“不过感兴趣的东西不少。” “哦,是什么?”切尔斯齐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摆出一副和好奇的表情。 “跟力量有关的我都好奇。”我坦白道:“或者,某些人放我面前我也会觉得好奇,不过……那得看当时的心情。” “那萨罗米大人当初救下我的时候,心情是好是坏?” “忘记了,但把你留在身边是因为你……黑发黑瞳,是我喜欢的外表类型。”我看了看聊天欲|望强烈的切尔斯齐,指了指外面:“外面快打完了,你不去收拾残局么?” 切尔斯齐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甲板上已经多了很多不明人士的……残骸?他认命地叹了口气:“萨罗米大人,您还没回答我,要不要招新人呢~” “如果,你不怕他们看到你们身上的奴隶印记,我无所谓。”我眨巴了下眼睛看着他:“但是切尔斯齐,你确定船上的其他船员也无所谓么?嘛,我反正答应了,至于其他人怎么样,那是你的事。” 切尔斯齐满脸黑线,郁闷道:“其实,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 “嗯?” “萨罗米大人,您实际上,巴不得有人来跟您争船长的位置吧?这样,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我们全都丢下,不履行船长的职责了。” 我看了切尔斯齐一眼,幽幽反问:“我什么时候履行过了?” 切尔斯齐:“……” 如此说着,他还是任劳任怨地慢慢踱了出去,边走边说:“嗨嗨,各位,玩够了么?玩够了让我们来打扫卫生吧……” “诶~~~” “不要,我只打架不扫地!” “切尔斯齐,你个不打架的为什么还不扫地!?” “萨罗米大人,切尔斯齐乱用职权!!” “话说……切尔斯齐有职位么?” “不是副船长么?” “谁说的?” “不是一直是他么?” “切尔斯齐你个混蛋!别以为你假装副船长就能使唤我们!你自己也给大爷拿扫把去!” “嗨嗨。”切尔斯齐头痛地揉了揉眉角:“我负责倒垃圾好了。”说着便提溜着两个在甲板上挺尸的不明人士,手一甩,丢进了海里。 “啊啊……”后面有人路过,凉凉地开口:“萨罗米大人不是说过不要污染海洋资源么?” 切尔斯齐回头,笑容完美温柔,堪称无懈可击:“我这是在帮海洋生物提供必要的食物,促进生态循环有利发展。” 路过的人抖了抖,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识相地黑犬黑犬离开了。 这时被丢下去的一个人清醒过来,突然冒出水面挣扎着大叫:“救,救命……救命,咕噜咕噜……救……” “居然指望敌人救你……你真的是海贼么?”切尔斯齐怜悯地摇摇头:“许久没有入海了,现在的海贼素质比之我们当年可是差多了呢~” “别小看人的求生本能,那是可以让尊严和自由都屈服的东西。”我站在切尔斯齐后面,闲闲地开口,随后指着那个已经快沉下去的无名海贼问:“话说,身为海贼不会游泳真的没有关系么?” “萨罗米大人。”切尔斯齐无奈:“您什么时候过来的?突然出声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在别人耳朵边这么近的地方,我差点就要出手伤您了。” “没关系,你伤不了我。”我看着海里那个人,他已经彻底沉了下去,只在这片海面上留下了一两串气泡,随后了无痕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切尔斯齐摊摊手:“这片海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哦,那个人我有印象。”之前路过的某人又回来的,他说话的声音似乎一直都是这种事不关己凉凉的调子:“他是我打晕的,晕倒之前变成了一只袋鼠,然后再晕倒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皱眉…… “原来是恶魔果实的能力者,还是动物系的。”切尔斯齐貌似很了解地接口,看到我迷惑的表情,他自发自动地解释:“这是海上的传说之果,吃了能改变人的构造体征,使他们拥有有很强大的能力。但凡是吃下恶魔果实的人,都惧怕海水,在海水里无法使用力量,自然也无法游泳。” “哦?”我看着海面,这片海平静得残忍,仿佛无论吞噬掉多少东西,无论蚕食了多少生命,都无法被填满:“没有例外?” “是的。”切尔斯齐很确定地回答:“从未有例外。” 我转身离开:“为了得到力量而让自己有了无法回避且致命的弱点,真是不怎么聪明的做法。” “呵……”切尔斯齐轻笑:“因为您是与生俱来的强者,自然不会明白弱者对于力量的渴望,也不会明白没有天赋的人在实力上的遥不可及。” 我笑笑,不可置否:“或许吧……” ------------ 120chapter 4 最后,在切尔斯齐强烈建议下,方舟到达补给的小岛时,我几个月来第一次下船,踏足厚重的土地。 方舟停靠的岛屿叫做“盗乐园”,是grand line中有名的无法者聚集之地,这座岛屿上哪怕是一个扫大街的,也都不是什么好人。虽然这世间,好人与坏人的概念向来模糊,但至少这里的人被大多数的同类归类于坏人,如此也就只能是坏人了。 “盗乐园”是个被强者气息覆盖的地方,即使是所谓的坏人,也得遵守坏人之间的法则。意外的简单且直白:实力,在这座岛上就是一切,取代善恶为最高的存在。 这不难理解,更加不难接受――不理解的人不会出现在这里,不接受的人无法生存在这里,这就是法则的力量。 我当然知道方舟停留在这里并不是巧合,恐怕在切尔斯齐动了“招新”念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下一个驳船地点了。我对他这点小计算并不放在心上,也没有感到任何心理上不适。既然是我给予他了这个权力,那么无论在此权力下做了什么,我都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毕竟那个什么都不做的,在船上混吃等死的人,是我不是他。 不做事的人不存在享受的理由,无论是谁。因而对于切尔斯齐和其他那些船员们,在某些无关紧要的事上,我一向纵容,比如此刻。 我并没有让船员们跟在我的身边,每次上岸,方舟上的人都是随自己性子的。切尔斯齐没有下达什么特别的指令,只要不影响正常的航行,即便是上岸的几天都找女人,他也是不会管的。当然……这里的女人如果替换成男人,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一个人在街上闲逛,边走边看,当然还有随时躲闪那些有意无意在我身边擦过的,可能对我身体造成伤害的一切事物。 “盗乐园”不愧为“盗乐园”,此间民风甚为强悍,几乎每一寸土地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给那些群殴、单挑、车轮战的勇士们当决定生死的擂台。我以为,这些比起在圣地玛丽乔亚的角斗场上看到的,还要精彩许多。 不过论真正水平…… 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些家伙的底细,说是救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存着各种巧合。当时的想法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可追忆,留下一点模糊的印象也不能成为准确判断的依凭。只是最近,和那些家伙相处的时候越来越长,我发现他们都不是什么普通角色。 既然如此,那么当初究竟是我救了他们,还是他们使我救了他们,这其中的门道便不是我所认为的那么简单了。不过……本也不是多要紧的事。何况带他们离开圣地虽不为拯救,也确实有别的理由。 比起切尔斯齐想要收纳的海贼,我其实对鱼人、人鱼更加感兴趣。甚至于一开始我默许切尔斯齐带着那些我没多少印象的人上船,也是因为曾经成为奴隶的他们对于鱼人、人鱼这种对在这个世界被大多数人歧视的种族有更强的包容力,以及理解。 不然,无论他们有多少人,能够提供多少战力,与我而言并没有区别,我本不就是喜欢团队合作的人。 顺着切尔斯齐来这座并不安生的岛,同样是为了寻找鱼人、人鱼。圣地的鱼人、人鱼属于宠物类,圈养在水缸或者铁笼内,供人观赏、娱乐。从我的角度出发,我能带走角斗场内的奴隶是因为那属于天龙人的公共财物,即便是这样能带走的依旧只是小部分。 天龙人从百年前就形成的感情、以及道德法则上的认知,把想要的东西弄到手是最理所当然的事。同样的,既然已经到手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的放开,他们的认知里从来都没有“妥协”、“委屈”、“放弃”这类的词汇。 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胜于其他同样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生物,他们同样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个世界本就是他们的。这当然不能算是错误,因为从他们存在开始,就是被如此灌输的。 优于一切的存在,这是世界的主导者对他们所下的定义! 自然,也是对我所下的定义。 至于事实,既然是“主导者”的意思,那么也就是事实了。 而可惜的是,鱼人、人鱼这种即时在圣地也难得一见的种族,往往是某个天龙人的私有财产,以我的立场却也是不能强制将其带走的。这破坏了天龙人之间的规矩,一旦立场松动,那么“宗主”这个身份有的实际权力会在某种程度上被削弱。这也是当初我将那些奴隶救出角斗场时,用那般隐蔽手法的原因之一。 虽然,“宗主”并不是由某个人、某个组织来决定的。这是身份、权力、力量的象征,但也仅仅是象征而已。在某种层面上或许是不可违逆的,但如果真的和世界政府、整个天龙人体系发生冲突,那么划定下来的界限就会被毁坏。那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不难想象这个曾经“不可违逆”的存在会在顷刻之间成为众矢之的。 说到底,世界政府从来都不是什么做慈善的,会因为百年前的事情对天龙人如此良善,本身就是件值得深思的事情。在能利用的时候好好对待,在无法利用的时候全力破坏,说到底只是为了天龙人手上有他们无法掌控的力量罢了,即天龙人“宗主”的力量。 我侧身躲过飞身而来的子弹,继续往前走。在“盗乐园”这个好战分子满地的陆地上,被流弹殃及是件很普通的事情。至于反击,我还没这么无聊去陪那些无法伤害到我的家伙玩。 天龙人在乎荣誉、尊严,颜面,换做任何一个天龙人,不管有意无意,有人敢对其刀刃相向就是一种无理。对于无理的人,必须羞辱、残虐,利用一切手段让其屈服,这就是天龙人所受教育的全部。 无疑,以整个世界为背景,对天龙人进行的洗脑是非常彻底的。甚至于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天龙人的生活区域,他们也无人有所知觉。 或许说限制仍旧太过客气,这已然成为一种囚禁! 而那些居住在圣地玛丽乔亚上,“高人一等”的天龙人却无一察觉!这才是我称那些同胞为“废物”的原因。他们甘于生存狭小的空间内,即使自己的成长足够让他们破开那层禁锢,百年来也无一人有过如此尝试。 所以我离开,必须离开。这不是傲慢,却是无奈。 有些事情一定得有人做,而错误的存在价值就是需要改正。而我庆幸,当年犯下的过错,能让我自己亲手有机会偿还。为此,就算是背负起他人的性命,也可以。 “盗乐园”的打斗风气是其主流,然而主流往往无法成为决定性的因素,这条论调在“盗乐园”也同样可能成立。“盗乐园”的决定性因素,使其来来往往无所间断的人流,以及这些人流所带来的货物上、资金上的流通! 因此,即使在圣地玛丽乔亚也难得见到的另类种族,在“盗乐园”也不过是货源略少的商品之一罢了。当然,这种稀少珍贵的商品不可能放在大街上叫卖,底下拍卖所和换物中心,是此类物品更好的交易平台。 自然,这些东西都不会是能被天龙人所触及到得知识。大多数的天龙人,用毕竟通俗的语言来形容,简直就是一群文盲!不教授他们知识与常识、将其困在一座孤零零的小岛上、闭塞他们的消息来源,从根本来说,囚禁的不仅仅是其躯体,更是思想!如此,我的那些族人甘于现状,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至于我……在世界政府的耳目中能做到的事情有限,“盗乐园”这种可有可无的情报自然不在我费心思的范围之内。但其实,我并非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世界的时间还处在几百年之前,鉴于我在圣地这些年来对于世界历史的极度贫瘠,我并不能判断出离我上一次离开这里过了多少年。但我所知的是,在我离开之前,这个世界并没有“天龙人”这种称呼,自然也没有所谓的“世界政府”。 我生性凉薄,况且有过那些年,我本不是会因为那种一时念想而背负起其他生命的人。生命太过沉重,于我而言也太过奢侈,但是……如我之前同切尔斯齐所说的,生之伊始就已经能决定许多事情了。比如天龙人的身份、比如作为“宗主”我体内蕴藏的力量、比如……与之而来的罪恶。 天龙人的罪恶,因为那些旧事,其实也是我的罪恶罢…… 回到这里,并不是坏事。 至少,当年我埋下的种子,该有我亲手将其花朵摧毁! 作者有话要说:我木有坑,我尊的木有坑…… 哦对了= =其实我有个新坑,黑篮的,已肥可杀…… 嗯,黑子总攻=w=竞技暧昧向~ ------------ 121chapter 5 那年我生而为刃,斩开肉体满身鲜血,隐藏在血液中的疯狂因子被唤醒之时,恰巧落入这个世间。血液的味道还未能及时散去,加上那个身体颇为强大,不需要时间的历练,也没有处境的难堪,辅之我那时的性子,做了不少疯狂的事情。和另外十九个人一起折腾出一个妄想统治世界的组织,便是其中的一件。 或许说妄想并不合适,因为这个组织的成员,包括我在内最后确确实实成为了这个世界中拥有最多话语权的一批人。而经过几个年代的发展,这个组织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以后俨然有了一个新的称呼――世界政府。 在后几百年的发展下,世界政府的权力日益壮大,经过几届当权人的交替,最初那二十人的后裔已经渐渐离开脱离世界掌权的中心,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天龙人”。 我再次来到这个世界,身体和灵魂间的契合十分默契,甚至不需要我再次习惯的时间。而十岁左右的这个年龄、体内蕴含的力量、这个身体的相貌,将我根本没有忘却的记忆更加稳固在了脑子里。 几乎是和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模一样,这种情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几万分之一都不到的可能性,可的的确确是发生了。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分析当前局势、选择所站的立场、确立在此目标,成为了我再次进入这个世界以后最首要做的事情。 其实,之前的血腥冲动并未在离开这个世界以后便褪去。我带着那股子狠劲疯狂了几世,直到有一天突然发觉身边空荡荡的寥寂,目之所及都是血一样的颜色,血干涸后浮现深深的褐色,而褐色又渐渐化为黑暗。空洞、寂寞、辽远……我当时并没有这些普遍的感觉。 是的,什么都没有。 就连我自身,都不存在。 与之前被“系统”关入黑暗的空寂不同,那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但现在我眼前明明有很多人、很多东西,他们是活的、在动的,可我却依旧觉得……什么都没有。也就是那时,我察觉到了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对劲,向“系统”请求帮助,兑换积分。 “系统”是我的家族――非二次元的家族,研制出的一种可以侵入人体大脑、根据一系列要求设定一个人的生活环境,从而改变某个人生活轨迹的东西。由于直接入侵大脑,可能会对人的精神进行直接影响,故而在正式投入之前先以游戏的名义进行测试。 向外界开放的游戏程序自然限制更多,因为只是试验品,所以干涉的范围也很有限。如同全系网游的虚拟人生,通过玩家短暂的游戏经历来收集数据资料,顺便赚个小钱。而在游戏正式运营两年后,一套全新的、直接对人体大脑能够产生重大影响的“系统”问世,我作为第一批试验者进入游戏,当然是自愿的。 由于身份的特殊性,我是游戏参与者的同时,也是这个游戏的股份持有者,拥有一些使用特权的资格。这个特权听起来挺霸气,在操作上不过是跳过了某些申请、审核程序,直接拥有批准权而已。 进入这个游戏说是自愿,实际上准确来说是我的自作主张。为此我不愿意在家人面前丢面子,少时的稚气在这种时候凸显无疑,偏偏我又没有改正的想法,故而只能用兑换积分这种方式。在取得某些东西的同时必须付出一些代价,这是“系统”的法则。――在不寻求那些家伙的帮助下,我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 我需要系统帮我做的事情非常简单,通俗来说就是封印我那血淋淋的几世经历,尤其是为刃的那些日子。将记忆转为被动,只要不牵扯到与之有关的事情,便不会触发。即便是触发了,也以第三者的角度去接触,以陌生人的身份去感受,减少对心理的刺激。 这已经算是直接影响大脑的干涉了,代价自然也是需要的。 我付出的代价是,无法再进入新的世界,只能在原本开启过的世界中游荡,自然这也是随机分配的。 二次元的世界来源于各种想象和假象之中,有无数的世界,这无数的世界下又有无数的分支独立出其他世界。单纯从概率的角度出发,转生到相同世界的概率极少,我遇到过一次,已经算是难得。无数的世界就等同于拥有无数次体验新生的机会,因为在新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陌生的,不会有人能够干涉到谁、又受到谁的影响。从中学习、蜕变、完善自己,是我进入“系统”的目的,当然也不能说全无与家人赌气的成分。 这般说来,这个代价不可谓不高。它杜绝了我在其他更广阔的世界发展的可能性,将我的成长局限在了一个框架内,其中也不乏让我给自己善后的意思。这个代价与所得到的相当,并未有什么不合理的,况且我确实需要在这些世界做一些事情。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这样的觉悟太过矫情,但我不介意伤好以后再去原地转转,把那绊了我的坑给填了。虽然这伤之所以好,并不是我自身的功劳,但既然付出了代价,又何必在这方面钻牛角尖呢? 我不会拯救任何一个人,除了我自己。回到这个世界,触发了那些记忆以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既然注定要在这几个固定的世界里轮回,在有无数大坑的地面上反复地走,不如一劳永逸将这恼人的坑给填了。 我想要改变世界,不过是因为……它碍了我的眼。 如此而已…… 所以现在,我在“盗乐园”的底下拍卖所的小包厢内坐着,脸上带着进入会所前领路人交给我的面具,托着下巴看台上一件一件被展示的商品。对于天龙人而言,即使是离家出走的,也不可能在金钱上有所缺失,更何况是我。 拍卖所能在“盗乐园”这样的地方弄得有如此规模,自然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撑着。那个人得有“即便他不在这里看场子,也有人害怕他报复不敢在这儿闹事”的魄力和实力。很久以前,创立世界政府二十人其中的一个就把这儿当做自己的老家,没事过来坐坐,充下场面。后来野心渐渐大了,这里也就被他放任了。不过威慑还在,至少在我离开之前,还未听说这里出过乱子。 拍卖进行地很顺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切尔斯齐让船停在这里的时间正好赶上了半年一次的大市集。我在这次拍卖会上砸出了不少钱,换了两个鱼人和一条人鱼。三个大家伙要运回方舟可不容易,尤其还要躲过这岛上其他势力的窥视与掠夺。――拍卖会只负责卖东西,不包邮。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让切尔斯齐派人来接我,就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那人背对着我,似乎在和人交谈,看举止有几分贵族的气息,可身上穿的衣服却是地地道道的束身装。 切尔斯齐…… 我看了他一会儿,确定这个人就是我的副船长。他没有换衣服和变装,以他的谨慎,若是要隐藏身份不让熟悉的人看见,定不会如此疏忽。那么,现在招呼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还是等他那边的谈话结束吧。 我不信切尔斯齐会没有看到我。我之前的那几笔花销,都是大价钱,便是引起寻常人的关注也是够了的。况且,我从来不敢小看这位一直待在我身边,不显山不露水的副船长大人。 果然没多久切尔斯齐那边的谈话就结束了,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转头看向我所在的方向,锁定了我,微笑着向我走来。 “之前,看到有人买下了这次拍卖所出售的所有人鱼、鱼人,我便觉得您在这里。”他语言依旧恭敬,却另有一两分随性。 我想大概是下了船的关系,毕竟现在是整顿休息时间。我抬了抬手,手上挂着三串钥匙,钥匙的声音碰撞出响声,挺好听的:“有时间充当一下送货员么?” “当然,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切尔斯齐笑着接过钥匙,随后请示:“将他们送回到船上以后,要如何安置?” 我歪了歪脑袋:“我以为,即使我不说,你也是明白的。” 切尔斯齐扶额无奈:“船长,能不用这么可爱的表情,说出让人觉得心碎的话么?” 我微笑装傻:“我下达了什么不可完成的命令么?” 切尔斯了愣了愣,随即收敛了笑容,单膝跪地:“不,一切遵从您的意识。” “嗯。”我从他身边走过,淡淡道:“我两天后回去。” 也便是,两天的时间内,搞定船上一切有意见没意见的人,接纳新上船的三位菜鸟。 尽可蹂躏,可是……莫要屈辱。 这话不必说,切尔斯齐懂。 他若不懂我,当初也不会看出我想要离开圣地玛丽乔亚的意图。 循环几世,能看穿我意图的人不是没有,但能懂我的,却真真正正只有这一个。 我留着他,纵着他,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即使他懂得不多,却是足够让我觉得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嗯,继续给我家新坑做广告。 黑篮耽美同人,重生黑子,总攻=w=主竞技主暧昧,基本清水~ 已肥可杀,直接穿越门↓收藏呗收藏呗=w= ------------ 122chapter 6 如同我和切尔斯齐所说的一样,接下去的两天我在“盗乐园”闲晃。发现被标到天价的“恶魔的果实”是这两天的意外收获。那是一颗……很大很难看的果实,据说味道也不怎么样。幸而没人规定必须全部吃完才会得到恶魔的力量,不然或许有很多人会打退堂鼓。 我手里惦着“恶魔的果实”在路上走,顺便避开那些想要争夺果实的人的攻击。大半天下来,真正能让我另眼相看的人几乎没有,或许是我高估了这果实的诱惑力? 那日让切尔斯齐把我新找的三个船员带回方舟,切尔斯齐曾拜托我了一件事。 …… “萨罗米大人,恐怕我这两天都没有时间下船了,能请您帮一个小忙么?” 我可有可无地点点头:“说说看。” “您还记得,我们这次在这里停船的目的,是为了招募新船员吧?”切尔斯齐微笑:“这同时也是船长大人的工作不是么?” 我没多加思考就答应了,反正这两天我在“盗乐园”也无事可干。 “……那么,就交给萨罗米大人了。”切尔斯齐躬身。 …… 海盗船上的招募,我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发现只要达成两个条件之一就能上我的船了,简单得很。其一,是有自保不拖累同伴的实力;其二,是能让我看着顺眼。能达成第二者的不多,出去某些外界因素的干扰,本身能让我对其产生好感的,在这个世界里目前只发现了切尔斯齐。而前者……我这不在慢慢试么? 大抵是因为我船上的船员集体素质太高,试了两天竟是没多少人能达到他们水平的。而勉强能够达到的两三个,自己就是海盗船的船长,――无论是让他们放弃自己的船跟我走,还是整个拖家带口地上我船,都不怎么现实。 拐带船员宣告失败,于是我一个人独自回到方舟的时候,切尔斯齐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无可奈何又理所当然的情绪。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瞄一眼似乎相处得还算和谐的各位船员们,回到了我在甲板上专用的躺椅上。 闭上眼睛,晒太阳。 切尔斯齐慢悠悠地走过来,给我盖上一条毯子:“等会儿怕是要起风,就算是您也是会感冒的吧?” 我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有些倦意。 切尔斯齐似乎笑了笑,听得不是很真切:“萨罗米大人,您带回来的那颗恶魔果实,由我来进行分配可以么?” 那个又大又丑,据说还能难吃的果实?以无法接近海水为代价,换取一个普通人类无法得到的能力……虽然缺点致命又明显,但确实对很多人来说,这有足够的诱惑力。 我并不需要那颗果实。在这个世界,我的能力足够逆天,一如切尔斯齐曾经说的,与生俱来。既然我不需要,自然也就无所谓切尔斯齐、再或者别人拿到它。用不到的东西就是废品,谁又会在意废品的去处呢? 切尔斯齐向来识趣,大抵是看出我的困倦,达到目的了的他自然不会再继续打扰我。至于那些其他在甲板上吵吵闹闹的船员……用切尔斯齐的话来说,甲板是每个船员都能够使用的公共场地,为了在公共场地睡觉而剥夺船员们在他们自己地盘上的吵闹权力,显然是毫无道理的。 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我都是一个能听进别人话的好船长,尤其是我对这个世界亏欠良多,自然也分外包容。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确实不值得放在心上,便也随了他们的性子。 我不知道切尔斯齐和那些船员是如何沟通的,那颗恶魔果实被这次带回来的其中一个鱼人吃进了肚子。得到什么能力暂时不知,还处于研究阶段,据说不少人都被这“实验”折腾过。 大抵是两天以后,那个得到恶魔果实能力的鱼人兴冲冲地跑过来,“噢噢噢!萨罗米大人!船长大人!我终于知道我变成了什么样的鱼人了!”范德.戴肯,――被我带回来的宽文虎鲨鱼人顶着他那张鱼人特有的,奇怪的脸出现在我午睡的地方。 “戴肯,你该清楚,打扰到船长的午休在这艘船上是大罪。”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希望你将要告诉我的事情足够有趣,否则我想,我们船上的厨师会很乐意为我们的船员加一道名为虎鲨铁板烧的菜。” “噢噢噢好想吃啊!虎鲨铁板烧~~……诶不对!!船长大人是想把我给烧了吃么!”范德.戴肯用他的蹼趾捂住自己的脸,发出“嘤嘤嘤嘤”的哭泣声,“萨罗米大人真的太坏了,居然想要把我这么善良的鱼人吃掉!你是恶魔么?你就是恶魔吧!?诶~~不对啊,如果萨罗米大人是恶魔的话,吃了恶魔果实的我又是什么呢?恶魔鱼人么!!噢噢噢,我是恶魔鱼人!恶魔鱼人!噢噢噢……” 我的太阳穴大抵在一颤一颤的跳动,每次和这些海盗们说话,我都觉得我的耳朵受到了极大的摧残。这么说来,切尔斯齐那如同英式贵族般的处事反倒在这些人当中显得另类了。我敢肯定,他在圣地玛丽乔亚那里从未接触过如此……系统化的礼仪教育。――天龙人的礼仪,似乎只体现在了他们自以为是的高人一等上。――自然,我亦不存在例外。 “所以!”我手指轻叩躺椅的扶手,打断刺耳的滔滔不绝:“找我有什么事么,戴肯?” “噢噢噢!!我知道我肚子里的那个是什么果实了!!!”戴肯激动地把双手搭在我的躺椅两侧,身体前倾凑近,压低了声音似乎很是秘密地说:“是靶靶果实哦!” “嗯?”我哼出一个轻轻的鼻音表示询问。 “就是……”范德.戴肯用一只爪子挠了挠脑袋,解说起来:“就是我能记录所触碰到的问题,然后不管那个人或者那个东西在那里,我都能用任何丢出去的东西打中他!噢噢噢,很厉害的能力吧!”他手舞足蹈着,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一只手还搭在我的躺椅上。 鱼人的力道比之人类有天生的优势,他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将躺椅连同我一起掀翻出去并不是不能理解的是。然而,他将我和躺椅甩出去之前,触碰的是躺椅本身和他自己的头发。作为投掷物的躺椅自然不可能同时成为目标,那么目标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范德.戴肯自己。 躺椅飞出去的那一瞬间,我调整了自己的姿势离开从启程之日便成为我专座的躺椅,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到一旁船帆的挂绳上。从高处,这个绝好的位置上,看到了躺椅在空中一个自动转弯砸向了把它丢出去的罪魁本人。 我想,我大概理解了,为什么范德.戴肯不过是试试恶魔果实的能力,便能整整把我的船折腾了两天。 见我看他,范德.戴肯缩了缩头上还有着躺椅碎片的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萨罗米大人,我穷,没钱赔你躺椅。” “……”我无语了一下,仍是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舌头:“范德.戴肯,我想,你或许需要一幅手套。但是在此之前……” 我眯起了眼睛,看向他的如同蹼趾一般的手:“你得要先学会控制好果实的力量。即便是再强大的力量,如果不能为你所用,那么还不如没有。能够帮助你提高自身实力的物体,我们称之为道具;而如果被道具所支配,你又会变成什么?”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随后耸了耸肩,跳下来,与他站在同一高度,甚至因为身高的关系而仰视他:“我不介意你是什么。人鱼也好、人类也好,只要是能够独立思考的生命体,我无所谓他们是何种族,有怎样的祖先。” 我看着他的眼睛,发现里面有一些闪烁的动容,结合鱼人的处境,我想我很清楚这些话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但是,我却不希望从这个鱼人的眼里看出有任何一丝感激的神情。所以,我慢慢地勾起嘴角,继续开口。 “或许切尔斯齐和船上的其他人并没有告诉你,可我依旧觉得你有知道的权力。”我向前一步,逼近他:“我出生的地方在圣地玛丽乔亚,玛丽乔亚的最中心有一座白色的宫殿,宫殿的最中心有一座塔,名为白塔。那是我居住的地方。” 范德.戴肯的表情早就不复感动,他瞪大了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其中的挣扎和抗拒并不难以察觉。然而,我并没有就此停止的打算。 “世人给我和我的族人,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天龙人。”我看着那个在十分钟前还有着幸福表情的鱼人渐渐龟裂出绝望、仇恨、愤怒的情绪,微笑,然后一字一顿道:“而你现在,鱼人范德.戴肯,是我船上的船员。” “嘣――”地一声,我似乎听到了鱼人最后一丝希望的破灭。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这篇和黑篮交替更新。 在其中一篇完结之前不会开新文。 ------------ 123chapter 7 我站在船头吹海风。 海的味道咸咸的,带着一些腥气,并不好闻。但大抵是习惯了,又或者其中的清爽让人愉悦,我也并未觉得这有多难受。 切尔斯齐走到我的背后,习惯性地将披肩搭在我的肩膀上:“萨罗米大人,为什么要告诉那个鱼人您的身份?” “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反问。 “会很麻烦的。”切尔斯齐叹了口气道:“虽然可惜了那颗恶魔果实,但果然还是让他下船吧――我觉得,这是一种最合适也最方便的解决方法。”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切尔斯齐,决定的人也应该是他。”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如果他提出下船,你就告诉他:我萨罗米不会待在原地不动、也不会走任何的回头路,如果他觉得他一个人也足够跟得上我的步伐,那么不妨试试。我就在这条船上,他要走或者要留,我都等着他来杀我。” “……”切尔斯齐沉默了下,开口道:“您是在用这种方式留范德.戴肯下来么?以自己名作为诱饵。” “不仅仅是这条命,切尔斯齐。”我纠正他:“我告诉了范德.戴肯,我住在白塔。” “什么?”切尔斯齐有些吃惊,或者说是失态,他很少这么失态:“您居然把这种事情都告诉了他。世间的人都知道,圣地玛丽乔亚是世界的中心,而白塔是圣地中的圣地,天龙人的掌权者居住的地方!您居然把您的身份完完全全地告诉了他!” “所以我说,我开出的价码不仅仅是这条命。”我轻笑:“你刚刚说把他放下船是最好的选择?其实不是呢,放他下去,我的身份必然会曝光。一旦曝光,想要杀我的人不仅仅是范德.戴肯而已……那些对天龙人不满的人、嫉妒的人、有仇怨的人,甚至是世界政府,都会想方设法找到我,杀了我,或者软禁我,又或者可以研究下这具身体。啊……切尔斯齐,你看,这多美好。” “当所有的人都被搬上了这个舞台,不管有什么样的恩怨都可以在这个舞台上结束。那些会挡住我来往之路的人都会成为舞台上的木偶,当然我也是一样……像这样,谁演的好,谁能最后活下来,一切都将成为悬念,直至真正闭幕。”我睁开眼睛,回头看着他:“只是一场舞台剧而已。再沉重的历史、再辉煌的过去都只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它们早已和尘埃一起成为了铸造这个世界的基石,现在重提也好、再次演绎也好,都只不过是一场无法背负曾经厚重的戏码,博人一笑、或者惹人撼动。而现在,为了历史而重新出现在这个舞台上的我们,比起历史本身还要更加无力,因为再怎么做也无法改变过去。”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无论国仇家恨又或者是个人的不满,我都坦然接受。”我抬步往回走,与切尔斯齐擦肩而过:“告诉那个鱼人,他只有一天的时间,来决定是下船还是继续待着。也告诉全世界,我就在这艘船上,哪儿也不会去!我会等着他们,来找我……” “是,我的船长。”背后响起切尔斯齐的声音。 尽管这是个十足唠叨的副船长,但切尔斯齐在执行我命令的时候,向来是让我满意的。 或者说,有些满意地过头了。 在我说出这些话的第三天,海鸟送来的报纸上就出现了大字黑体加粗标题,内容自然是天龙人宗主出现在grand line。报道对我的航海位置有着很具体的定位,甚至预测了未来的走向。而旁边的侧栏则有很多方势力对此报道发表了看法,以及讨论这件事真实性的话语。 我看了下大体内容,没有什么特别出乎意料的,便将报纸盖在脸上挡太阳。 “萨罗米大人。”切尔斯齐总是会挑我正放松的时候跟我说话:“还有二十天就是下一个海域,我们会进入三峡口,从那里通过。三峡口是一个天然要塞,三个峡谷各自肃立,打埋伏的话没有比那里更加合适的人。” “嗯?”我的声音透过报纸传出去,有点闷声,带着懒懒的意味:“我记得没错的话,方舟的结构是分上下两层的。上层和下层都是船,能够完整地分离开来。” “是。”切尔斯齐的声音很温和:“您看过一次船的设计图,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您记得很清楚。” “让无辜的人离开。”我拿下报纸,捏成团丢出去:“不,我说错了,这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无辜的人……那么,更正一下我的说法:想死的人留下,不想死的人离开。” “三天前,您就给了他们离开的机会了,和范德.戴肯一起,您忘了么?”切尔斯齐俯□,将我挂在脸颊上的一撮头发往后撸:“但是,无论是范德.戴肯还是那些人,都没有一个选择下船的。您说得对,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无辜的人,无论结局如何都是自己要承受的因果。” “我不会死的。”我坐起来,淡淡道:“我可以陪你们演这出剧,但是我不会死。” “我明白。”切尔斯齐直起身子:“萨罗米大人,那个遥远的传说……天龙人的宗主、百年轮回的灵魂、与天披靡的力量、永世不改的容颜。从您开始苏醒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等着这一天了啊。只是我没有想到,萨罗米大人也同样,等待着这一天。” “这个世界是会变的,切尔斯齐。我之前就说了吧,过去发生的事只不过是过去发生的事,再如何重现都是一场无力又搞笑的喜剧。这个世界的时间在运作着,每一秒钟的自己都比前一秒钟的自己有所成长,我们不能凭借着过去如何而断定未来将会如何。但同样的,过去发生的事情是必然无法改变的事实,空白的历史即使在记录上属于空白,在这个世界的塑形中仍旧是不可抹去的存在。”我看着远方,轻声说:“正因为有过那样的历史,才会有现在的这个世界。所以……谁都不能否认,因为那就是事实,即使被掩盖。” “是的,我明白。” “既然如此,世界政府想要做什么?”我看着他:“破绽实在太多了,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要掩饰?无论是你的谈吐礼仪,还是处事风格,都不像是海盗出生的。当然,这并不是你身边败露最主要的理由,我知道在这个时代,即便是贵族也有揭竿造反的冲动。” “那么,为什么萨罗米大人就直接认定我是世界政府的人?这世界上与天龙人有冲突,同时又不是海盗的话,还有很多其他的势力,不是么?” “感觉?直觉?或者是气息?这样抽象的说法,你能接受么?”我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不能,萨罗米大人。”切尔斯齐平静地回答我。 “其实,也没有太难。”我耸了耸肩:“与天龙人有冲突的势力很多,但与天龙人宗主有冲突的势力却只有世界政府,你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您很强。”切尔斯齐回答得很快,毫无犹豫,就好像这个思想很久以前就植入他的大脑一样:“强到可以靠一个人的力量与这个世界的掌控人对抗。” “我很强?你看,破绽就在这里。”我笑了笑:“我在救你们几个出来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动用过什么惊天动力的力量。我用的都是一些小的技巧,比如光学的反射、视觉的偏差。我确实有锻炼这具身体,修炼武技,但光凭这些你就觉得我很强?是在开玩笑吧。” “……”切尔斯齐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说我的力量与生俱来,你说我不懂弱者的悲哀。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的语气并没有质问的意思,非常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温和:“你大概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忌惮天龙人身份的人很多,但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天龙人有什么能力。大多数的人都认为,天龙人的能力就是其自身享有的特权。――除了世界政府。你若不是世界政府,又怎么会把我有能力,当做是一件理所当然,又如同常识一样的东西?” “是,我并不知道天龙人在其他普通人眼里意味着什么。”切尔斯齐看着我,承认道:“因为,正如您所说,我是世界政府的人。而从我先祖开始,我们每一辈都是世界政府在圣地玛丽乔亚的卧底,为了随时都可能苏醒的您。” “哦?”我并不怎么吃惊,但却有些震撼:整整一个家族,为了一个仅仅是可能存在的威胁,将几代人驻扎在那个被人们称为地狱的地方,不享有任何的特权。即便是为了对付我,我也欣赏着这样的执着和牺牲。 “我们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黑发黑眼,当然这正是为了迎合您的喜好,并非巧合。”切尔斯齐看着我,目光坚定又执拗:“正如您所说的,您不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总有一天您会回到这里。但是……为了让您再次沉睡,我们付出的是一整条血液的延续。” “我、我的家族,都是因为您的存在而存在的啊……”切尔斯齐单膝跪地,用右手牵起我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地触碰:“而我始终相信,总有一天,您会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呵……”我轻笑地说:“无论那一天是否存在,你都不会看到了。” “是,但总有人会因此而觉得幸福。” “存在的本身,即是罪么……真是奇怪的思想。”我抽出被切尔斯齐握着的手,重新躺会躺椅上:“没事就下去吧,别打扰我睡觉。离你们真正下船的日子,还有二十天,不是么?” “是的,我的船长大人。”切尔斯齐一如往常,躬身行礼。 ------------ 124chapter 8 让我消失在这个世上,这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掌权者最为忌惮的不是谋反,这是任何人掌权都会出现的问题,没有什么事情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所以为了大部分人的满意而无视小部分人的意愿,这是在所难免的。而这小部分人中难免会有激进人士,因此处理谋反之人在那些掌权者眼中不过是日常的工作而已,不值得有什么大惊小怪。 至于那些想要谋反又有能力的人,就算能力再强也无法做到一个人推翻一个时代,必然会有一些无法隐瞒的大动作。在萌芽时期将那些有潜力的叛乱分子直接掐灭,是时代掌权者最擅用的手段。 但是,我不一样。 我是有能力凭借一己之力对世界政府造成危害的人,如果我向那些天龙人一样乖乖地待在圣地玛丽乔亚,他们或许不会来干涉我。但如果,我选择离开玛丽乔亚,那么必然是需要毁灭的对象。 从一开始,在了解天龙人的现状后,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但是我依旧出来了。 虽然现在不会再开创新的世界,但几个世界随意转悠能回来一趟也算是不容易了,不为以后的自己铺好路,怎么能算回来走过了这一遭? 说起来……我出来是要干什么来着? 对了,乖乖被消灭,在这之前先悄悄地埋下种子,等着它们自然汲取养分。这样下次回来的时候,或许那些种子就能长成参天大树了也不一定啊…… 而种子的萌芽,就从这艘船上开始! 奴隶、鱼人、人鱼……看,多么适合成为谋反者的一群人? 而我,在除掉切尔斯齐以后其实可以带着这群人隐姓埋名过着另一种生活,再慢慢地将我的思想传播给他们。但是,那样的时间太长了! 我并不在乎死亡和毁灭,因为只要系统让我回来,我就不可能回不来这里。因而,只要能够达到同样的效果,那么无论我在这个世界待上多少时间,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我自然要选择一个更加快速,同时又能将我带去下一个世界的方法。 我这一年,就是在为此做准备! 身为海贼,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自由的一群人,同时也最渴望自由。而我的船员,正是因为曾经失去过自由,如今再次回到这个还上,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们比一般的海贼更加恐惧着回到禁锢灵魂的那个地狱。 与此同时,这艘船的船员们,无论是谁,从他们上船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断地给他们灌输着“胜者为王”、“有能者居之”、“肆意妄为”这类的思想。加之,我时不时会把自己的身份摆出来提醒他们曾经的那些作为奴隶的过往…… 呵……会洗脑的不仅仅是世界政府而已。比起从小建立的思想,原本的感情崩溃以后,重新投入进去的信仰只会比天然形成的思想更加的深刻、更加的无法违背和抗拒。 作为海贼的同时,又唯恐天下不乱,加上本身所经历的那一系列非人的对待。这样的种子埋下去,不需要他们当中每一个都能开枝散叶,但是,只要有那么一个或者两个,能够将枝叶散开来,那么!那么我这次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完全达成了! 渔网已经撒下,就等着二十天以后,收网的那一天。 说实话,我有些小小的期待。 这船上的人除了我和切尔斯齐以外,谁都不知道不久以后会发生什么。 切尔斯齐对我一如既往的无微不至,风大了拿披风、下雨了搭帐篷、没事端杯饮料,或是水果盘过来,只是话却一天比一天减少。 离那一天还剩下三天的日子,切尔斯齐突然站在了我的身边。 那个时候我正闭着眼睛晒日光浴,这是我每天都会想去做的事情,当然这得看太阳公公是不是给面子。 我拿下遮着眼睛的书本,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刺激对我的眼睛没有太大的影响,我照样睁得毫无压力。我没有朝他看,因为我知道他现在手中没有任何东西,站在我身边的原因,只是想就那么站着而已。 本来不想理会的,但是他已经站了一个下午了,挡住了我部分的阳光。 船上喧哗依旧,但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对切尔斯齐的反常有所反应,难道是习惯了他时刻在我身边?我稍稍思考了下,平时的切尔斯齐虽然墨迹,但貌似没那么粘人。 “有什么特别想说的么?”到底是被看得不自在了,我懒懒地问。 “不,什么都没有。”切尔斯齐回答得很快,就好像这个问题和这个答案已经在他的脑中反复了很多遍。 我略微挑了挑眉,扭头看他。 他确实是我会喜欢的那种外表,黑发黑眼,长发扎成利索的马尾,长长的发尾扫到臀部,一副很是温和的样子。另外,东方人的外表,是我看他顺眼的最主要的原因。 “觉得愧疚么?你看,我多么的无辜,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危害到其他人的事情,结果存在的本事就是错误,就活该被囚禁。好不容易逃出囚禁了,还顺手救了不少人,结果还得被曾经救下的人出卖,最后带着一船人慷慨赴死。有没有觉得很对不起我?嗯?”我坐起来,曲起一条腿搭在椅子上,身体前倾用手臂抱着那条腿的习惯,把下巴搁在上面,冲着他笑笑。 面对我的那么多话,切尔斯齐的回答显得短促很多,他说:“是。” “我认识你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份圣父一样的悲天悯人。” 我眨巴了下眼睛,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世界政府花了那么大代价塞进圣地玛丽乔亚的一整个家族,几代下来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同情我这个可以说是罪魁祸首的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嗯,值得开发呢?” “我不明白萨罗米大人在说什么。我的家族为世界政府工作。世界政府付出了能够打动我先前辈的代价,我族先辈自愿进入圣地玛丽乔亚,这是一场公平且自由的等价代换将。”切尔斯齐看着我,眼神坦荡:“而我的先辈耗尽其一生都没有完成的事,由小辈承接下来,并且忠实地执行下去。这是对先辈的尊敬和支撑,并不是对世界政府的服从。” “正如您所说的,您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但是,自小作为奴隶生活在玛丽乔亚的我,虽然受到过正统的教育,但对世界政府我并没有太大的感受。他们存在也好毁灭也好,说到底我只是一枚将要与您同归于尽的弃子,这个世界会变得怎么样都与我这种小人物无关。”他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出伤痛的感情:“萨罗米大人与我有恩,这是事实。然而我族人想要守护这个世界微妙平衡的精神,延续到了我这一代,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毁去所有族人的汗血,这是我的责任。恩义与责任之中,我选择了责任,只是如此而已。” “哦?这样啊……”我懒懒地应道。 “是。” “我不会死,救你也只是举手之劳,但你的命却只有这一条,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包括,你欠着我的恩情。”我随手捏起耳边垂下的头发在手里把玩:“不如在死之前,先把欠我的东西还了怎么样?放心,不会是违背你先辈意愿的什么事情,和你说的责任也完全搭不上边。说起来,你先祖要做的只是负责把苏醒过来的我重新弄睡着而已,只要你做到了这一点,你的责任就算是完成了吧?” 切尔斯齐定定地看着我,然后单膝跪下,就如同之前任何一次,听从我命令时一样:“您需要我做什么?我的船长……” “呵……”我轻轻地笑了笑,张开手臂做出了一个拥抱天空的动作,向后重新倒回躺椅上:“在我和世界政府交战的时候,把船上所有的人都赶到下层去,开启分离装置。其他的你不用管,只要这艘船分成了两半,我就有办法在自己不脱困的情况下把你们送出去。” 切尔斯齐在听到我说“所有的人都赶到下层”的时候,就似乎意识到了我要做什么,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我,瞳孔中的感情翻江倒海地变换着。 “别这么看着我。”我淡淡道:“这并不是出于好心,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侧过头用手肘撑着脑袋,对上他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眼睛,悠悠道:“这是我给你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把那些人分散开来,然后由他们自生自灭。只要做完这个,你欠我的恩情,就算是还了。明白么?” 切尔斯齐看着我的眼睛许久,才重新垂下头,恭敬道:“是,吾等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趴。 习惯了两千字,现在重新回过头来三千字一章好吃力t t 还是谢谢大家这么久了,一年半了还没有抛弃我。 去年这个时候突然对这个文没了感觉,加上发生的事也很多,就这么磕磕绊绊拖了整整一年,很抱歉。 然后,今年下定决心重新把这篇文拾回来填,其实……ttatt还是没感觉。 这一章我整整写了六个小时,之前的那些章节也是。 不过再怎么样,我还是会把这个坑写完的,谢谢大家这么耐心陪着我。 ―――――― 海贼篇原本想要在正文完结以后大规模地写番外的。 番外照例是女主离开以后的那些事情。 但是想了想,还是等下次回来的时候通过女主引出来比较好。 因此没什么意外的话,海贼卷下章结束,切尔斯齐和那些海盗的番外一章。 下个世界= =回猎人? 嗯,如果大家没意见的话就回猎人了。以后不会再添加新世界了。 鞠躬。 ------------ 125chapter 9 我坐在躺椅上伸了一个懒腰,发出舒服的叹慰声。 虽然马上就要走了,但我并不讨厌这个世界。 说起来虽然也有谋略和算计,但实际上我在这个世界所待的时间中,以放松的为多。至少,头几次我在其他世界晃荡的时候,很少有时间能让我晒太阳。无论过多久才会回来,最起码这里太阳的味道,我不会太快地遗忘。 离三峡谷还有大概半天的航程,也就是说,我还有半天的时候晒太阳。 “萨罗米大人。” “嗯?”我闭着眼睛懒懒地应。 “我……” “轰隆”、“轰隆”、“轰隆” 切尔斯齐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炮弹声打断。 我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几乎将方舟包围的军舰。 不知道为什么,在瞭望台的船员并没有发现,当然这个数量的战舰又是全方位包围,就算发现了做不了什么。 我的船员们用不着我开口,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丝毫不用怀疑,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身经百战,对于战斗有着别人没有的渴望和兴奋。那或许是本能、或许是后期培养出来的兴趣,无所谓……只要用得上就行了。 我看了一会儿,局势很明显。比起在这片海域上直接阻杀,从这些包围方舟的军舰所处的位置和所运用的手段来看,通过远程攻击将方舟逼入三峡谷并且封住退路才是主要目的。也就是说,现阶段的袭击不过是开胃小菜,正主压根没上。 睡回躺椅,我再次闭上眼睛:“切尔斯齐,去指挥战斗吧,等到了地方再叫我。” “……是。”切尔斯齐犹豫了下,之前想说的话仍旧没有出口。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不过何必呢? 他内疚又如何?悔恨又如何? 即便他对我有再多的内疚和悔恨,不会让他现在选择放弃原先的决定,——就算真的放弃了我也不会肯。而等我离开这个世界,再次回来的时候他也就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中死去,那些内疚和悔恨除了让他活得不自在以外什么都不会带给他。 是啊……除了被我再次利用以外,他的感情什么意义都没有。 除却他自己又有谁会去在乎? 这世间本就是如此。 被铭刻在石碑上的名字和历史,所传达的精神,无论在岁月里有什么样的演变,那些前人……早就深埋黄土的人,又能知道什么呢?他们的精神早就已经附着在肉体之上,同样走向消亡,碎成尘砂。 风一吹,也就散了。什么都留不下。 大抵听惯了我船上人员吵闹的关系,在炮火刀枪的战场纷杂声中,我竟然睡得颇为习惯。 在我的记忆力,貌似没有哪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一样,那么闹腾。 迷迷糊糊地晃着神,似乎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直到切尔斯齐喘着气,有些吃力地在我身边说:“萨罗米大人,看到三峡口了。” 我酝酿了三秒钟的时候,睁开眼睛,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朦胧感。 转头看向切尔斯齐,他身上受了些伤,流血量大了下,但貌似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我站起来,看着我的船员们身上多多少少地挂了彩,但脸上却是笑容。——大抵是因为随我出海以来,难得碰到那么强大的对手? 说实话,我挺能理解这种偏向于异常的思维模式…… “哦哦!萨罗米大人醒了!!” “萨罗米大人快给那些海军一点厉害瞧瞧!” “我们都看着你呢!船长!!” “……” 我揉了揉眉心,暂时忽略了这些人闹腾的喧哗,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确实是易守难攻的地势,三个峡谷三分天下,各自埋伏了不少人。但是,上方并不是唯一的威胁,从方舟进入峡谷范围开始,后面的军舰就不再追逐了。这确实有防止方舟转身撤逃的意思,但更主要的大概是三个峡谷直接的水流漩涡。 不过…… 我笑了笑,无论是埋伏还是漩涡,都不是问题。 “切尔斯齐,带他们下去。”我微笑着,平摊着右手,空气在手心中流动,流动的速度一点点地加快,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快一点,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不殃及到你们。” 可能是切尔斯齐先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也可能是处于他们对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信心,没有一个船员磨磨唧唧地拉着我的袖子跟我说什么“要走大家一起走”这种碍事又矫情的话。很快,他们就一个个地钻进了船舱。 当然,这个过程并没有很太平,鉴于峡谷离方舟还有些距离,这个时候远程武器是海军们的主要攻击方式,当然也不乏一两个有特殊能力的人想要在方舟的甲板上大开杀戒。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远程工具,我手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小龙卷风,吹走人不行,吹走箭确实绰绰有余的。而那些有特殊能力的人,了解了这个世界上有种叫做“恶魔果实”的东西,碰到这类人我的处理方式一向是把他们一个一个地丢进海里。 怎么丢的? 其实不算丢,准确些的说法是,让海水吞噬他们。 一只手操控风、另一只手操控水,是我此刻的战斗方式。嗯,显然这不是我的极限,也不过是到了开胃小菜的程度。 折腾了一会儿,峡谷上站出来一个披着海军大袍的人,袍子威风凛凛,背后有两个大字:正义。 他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宏厚的声音从峡谷上传来:“这里是世界政府发出的最后警告!天龙人宗主圣.萨罗米、古代兵器之一,天王——乌拉诺斯,如果你现在回到圣地玛丽乔亚,那么这段时间内的事情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你执迷不悟,那么现在!我海军上将撒依维柯,就要再次将你诛灭!” “我再说一次,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回去,或者死!” 我抬头看着中气十足的白胡子海军老头,耸了耸肩。 “如果选择回去,那我还出来干嘛?”我的声音不响,但可以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很简单的一个小把戏:传播速度是与空气成份有直接关系的。理论上来说,越是致密的物体,声音在其中的传播速度越快。那么,只要改变空气当中的成分就很容易做到让不响的声音传播到远处某个特定的位置。 我很擅长运用这样的手法。在救下那些奴隶的时候,我确实运用的是光学的反射,但这种法子有很大程度上的运气性。而我每次都能成功的原因,就是我能够控制光的方向! 古代兵器之一,天王——乌拉诺斯。 我的能力,就是能够直接操纵这世界上的自然力量! 风也好空气也好光也好!我都能通过自己的意愿将这些自然力量化为己用! 世界政府忌惮我的原因,也是因为这样的力量太过强大,强大到了不得不花费巨大代价让其销毁的地步! 这不难理解。 不受自己控制的力量,当然得毁灭。如果是我,我甚至不会特意圈出一块地专门用于囚禁。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早灭早好。 胡乱想着,船体大浮动地摇摆起来。 我之前操纵海水的时候抑制了漩涡对方舟的影响,也就是排除了外界因素的干扰。现在这艘船晃悠的原因是因为内部!切尔斯齐进行了船体的分割! 之前就说了,这艘船分成上下两部分,能够完整地分离开来变成两条能在海洋上行驶的船。上面的这部分叫做方舟,而下面的这部分……叫做诺亚! 诺亚方舟——才是我这艘船完整的名字! 而我,乌兰诺斯,是这艘船的主人! 船体分离的过程有点小惊险,这个惊险的过程在于分开归分开,但到底一艘上一艘下,怎么让这两艘船处于同一个海平面上。这个问题是由在我下方的船员们纠结的,但承受后果的却是在上方的我。 下面的船体移出,上方的船体失去平衡,各种混乱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左右,我还得分出两分神去对付那些磨人的海军。不愧是海军上将,亲自出马的时候让我不得不顾及船体的损害,上面这艘坏了没事,下面那艘坏了我又是给切尔斯齐托孤似的,又是拖延时间岂不没了意义? 好不容易把诺亚从方舟的底下完整的挪出来了,我的方舟已经破破烂烂的跟烂木头差不多了。右手手心托着的龙卷风已经准备已久,三峡谷当中的漩涡海流也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貌,我将右手中的龙卷风打入本就转得飞快的漩涡,带出一长条水龙卷直接撞上诺亚拖着它飞了好远。  ——目测,目测不了……已经看不到了。 我分神想了想诺亚的质量问题,有些担忧它会不会直接被打散了,不过……那是切尔斯齐的事了,同现在的我没多大关系。 嗯……差不多,该走了呢~ 我看了看狼狈地撑着方舟碎木头才没有沉到海底的海军上将,周围零零散散地横着不少人,不过峡谷上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站不住脚的更多。因而,说不上是近战的运气好,还是远战的运气好,貌似差不多。 我打了个哈欠,慢慢走向那个海军上将,向他伸出手:“其实,我没想活着回去来着。赶紧动手,赶紧把工作做了,大家都好回家睡觉。” 那个忘了名字的海军上将“啪”地打掉我的手,显然不领情。 我看他不理我,有些小小的感慨。 由于“系统”的限制,我的死亡中并不存在自杀这种死法,所以得借外人或者外物。 不过啊……上将,你会遵从你背后的“正义”,你手下的人却不一定。 海葬?嗯……貌似三次元那块儿挺流行的。 我冲他微微一笑,后退了两步,正好撞上了一颗从背后朝我飞过来的子弹。 没有回头,我顺着那颗子弹的力道踉跄了一下,脚步有些不稳,摔进了海里。 我看到那个上将惊慌地划着水想要就我起来,咳……他怎么会以为有能力以己之力威胁世界政府的人会真的被区区一颗子弹解决? 嘛,还是算了…… 下次再见,这个疯狂的世界。 希望下次回来,这个世界属于你们…… 我的海贼们。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兵器的设定…… =口=坐等被原著打脸! —————— 我家女儿人设——仙人掌小绿版。 爪机党请戳: ------------ 126番外 ——切尔斯齐篇 切尔斯齐看着天晒太阳。 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悠闲,但难得这篇海域的天气那么好,不晒太阳似乎有些亏待自己。 说起来,那位大人心情好想要晒太阳的时候,天就似乎一直是晴天。 大抵是因为她的能力?天王——乌兰诺斯……能操纵自然之力的人。 切尔斯齐觉得自己有被太阳照得眼睛酸涩,脑袋有些发晕,不太正常。萨罗米大人的能力再强,也没道理能操纵太阳啊,说起来…… 诶?他刚刚想什么来着……? 人老了,果然日子就过得迷糊了。 哦哦,对了,说起来,他带着那群船员离开的时候没想萨罗米大人还能回来。按照那位大人的性格,没准就是凑上去直接送死的,大抵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单纯觉得没必要活着而已。 而他自己,即使明白萨罗米本身本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也无法否认自己对萨罗米的背叛。 所以,他本没想着会在萨罗米死后接着活下去。 不过现在,他却依旧恬不知耻地在那位大人死后活着,苟延残喘…… “喂——喂——切尔——切尔斯齐——” 切尔斯齐听到有人在叫他,真是的,才睡一会儿,干嘛那么不安生! 明明……他已经快想起那位大人长什么样了,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打扰到他。 切尔斯齐挥了挥手,将头上的帽子下来遮住眼睛,决定今天姑且就罢工一回。 那一年,——距离今天大概已经有63年了。 是的,63年前的那一天,grand line的天然要塞,三峡谷,在一夜之前倒塌,沉入海底。在场100万海军、30艘军舰却奇迹般的没有遭遇到毁灭性的灾难,被救回海军总部的海军无任何一人死亡,只有十人在倒塌发生后的逃亡中下落不明。 一场厄运,一场奇迹。 世界政府虽然没有向外散步出准确的消息,但是几个上层都很清楚,这是天王——乌兰诺斯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给予的警告和威慑。 当然,这并没有打消他们毁灭天王的决心,反而更加忌惮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毕竟传说只是传说,只有真正看到,才能明白那种无法想象的力量是有多么的强大。 危险! 除了这个词,没有其他可以来形容的。 绝对,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再次来到这个世界! 天王——乌兰诺斯的身体不死不灭,甚至有自己独立的时间和空间,外物无法对其进行破坏,只能趁着那个怪物还没有觉醒的时候将这个身体控制住,才能够再下一次的交锋中取得主动权! 当初将其与天龙人软禁在一起,是以为苏醒后的乌兰诺斯不会拥有上一世的记忆,如此从她刚刚清醒开始就灌注天龙人的思想,就能够将她如同天龙人那样圈养在圣地。——和那些如同宠物被圈养的天龙人一样的天王,想要控制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但是他们错了。天王能够读取自己上辈子的记忆,也就是说,无论死亡几次苏醒几次,都无法让这个强大的力量控制在手中,既然如此……只有毁灭!必须毁灭! 在将那些围剿方舟海盗船的海军伤员送回海军总部治疗的同时,那些没有受伤的海军和世界政府派遣下来的打捞船一起,在那片汪洋、那片废墟中寻找天王——乌兰诺斯的身体。 当然这些事,世界政府没有理由会向外界发出相应的消息,自然已经不属于政府人士的切尔斯齐也无从得知。 切尔斯齐只知道,那一日,他的萨罗米大人孤军奋战,将他和剩下的那些船员送出了海军的控制范围。在海盗船的另一半——诺亚之中,切尔斯齐找到了许多从来都无法想象的东西。 诺亚方舟,——这艘船本就是在不知道哪一代的天龙人下令建造的。他们认为自己是贵族,不可能跟那些平民、奴隶待在同一条船上。所以便有了这艘,上下都可作为独立船只的帆船。 上面为主控制、下面为副控制,在主控制没有使用的时候,副控制能够使整艘船动起来。那个时候,天龙人们就在上层,那些平民、奴隶就在下层为天龙人开船。 而等这艘船被切尔斯齐通过不知名的手段弄到手以后,萨罗米看了一眼设计图,便道:“这艘船,下面那艘叫做诺亚,上面的……随你。”然后便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晒太阳了。 切尔斯齐当时并不明白萨罗米的含义,但事后回想起来,大抵自出岛的那一天,萨罗米就在谋算着一些事情……诺亚方舟,只有诺亚这部分,是萨罗米起的名字,所以最后留下来的,也只有这部分。 在诺亚之中,海贼们发现了很多手写的笔记,有些很详细,有些很粗略,却包含了几乎所有能够涉及、不能涉及的领域。医学、兵器、科技、造船技术,甚至音乐、剑术、航海术,就连“如何照顾刚出生的婴儿”这种和海贼百分百不搭边的事儿都有。乱七八糟地纸头散乱在一个房间之内,就像是随手写随手丢的感觉,杂乱无章,却又蕴含着巨大的信息量。 不知道为什么,在发现这个房间、走进这个房间的那一霎那,切尔斯齐就几乎能够想象那个慵懒的女孩一只手托着下巴另只手飞快地挥动着手中的笔杆。大抵……眼睛其实也是半睁半闭的那种漫不经心吧…… 突然的,切尔斯齐觉得心底压抑的浓浓悲哀涌了上来,从喉咙口一直往上再往上,酸涩的鼻子和憋着通红的眼睛,却始终没有让自己落泪。 那位大人啊……他刻意接近、刻意殷勤、刻意执着的那位大人啊……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为她落泪的资格。 是的,这艘船上,诺亚之上,只有他没有这个资格! 切尔斯齐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将满屋子的纸头分门别类地理好,但关于内容的顺序,他就真一点都弄不明白了……收拾完整屋子的纸,成人一样高的垒了十七刀,切尔斯齐看着自己的整理结果开始纳闷,萨罗米大人天天白天晒太阳晚上睡觉,是怎么写出那么多东西的? 这可是大手笔啊……再说,纸笔墨又是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自然没有人会知道怎么回答他,切尔斯齐便召集还在这艘船上的船员,让他们在那堆纸里面挑自己比较感兴趣的拿走,随后这些东西怎么处理便随那些人的便。诺亚一路航行,也就一路放了他们下去。这个岛放一个那个岛放一个,两年时间,诺亚上包括切尔斯齐自己还只剩下十一个人。 都是不肯离开、离开了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做什么的人啊…… 切尔斯齐拿出他先前留下的,萨罗米写得最全最详细,也是唯一有编号的笔记,铺在了桌上,对着另外十个人说:“我们造船吧!” 接下去的近六十年,他和另外十个人从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变成了如今只要听到榔头敲击船体就能明白哪里出问题的出色船匠。那一张图纸,上面所画的东西,正被这些曾经受过萨罗米恩惠、并且用一生来偿还恩惠的人们,用血泪一点一点地将纸上的线条变成真实的、能够看得见摸得到的实体! 一生的时间啊…… 漫长么?比起自己先辈几代人的坚持,真的可以算是漫长么? 短暂么?这个世界、这个世间……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再走一遭呢? 不过……欠下的债还了,背负的恩情还了,确实,足够了。 “喂——喂——切尔——切尔斯齐——” 啊啊,叫什么呢,图纸上的船才刚刚完工,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么? 什么?起什么名字? 那还用说么……属于萨罗米大人的船,永远都只会有一个名字。——诺亚! 什么什么?喝酒庆祝? 算了吧,一个一个都以为自己几岁了,这个年纪喝酒是想早点去见萨罗米大人么?啊我忘了……就算去了,也是见不到的吧。 嗯?别睡? 为什么……累了,不想睁开眼睛了,为什么不睡? 说起来这些年…… 有你们在,真开心呢。 诶,别吵,我梦到萨罗米大人了! 真好……这么多年了,我都已经记不清她的脸了。 萨罗米大人在说话,说什么来着? ——“愿望?没有愿望,但是我有梦想。”萨罗米半闭着眼睛享受太阳,轻轻地抱怨:“我讨厌小孩子的身体,如果有一天能给我一米七的个子和一个d罩杯就好了。可惜,所谓的梦想都是只能在梦里想想的奢侈品,拥有都实现不了的。” ——d啊,也不错呢。 ……萨罗米大人,如果我能够同您一样拥有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刻意地与您相识。 只要您安好、康乐、能够微笑,便足够了。 ——不过这大抵,也只是我的梦想吧。 ——别叫,都说了,我累了,想睡了。 ——看,多好的太阳,多舒服的阳光。 萨罗米……大人…… —海贼王上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xddd海贼王结束。 下卷我想想,不是猎人就是家教,看哪个写起来顺。 ╭(╯3╰)╮ ------------ 127chapter 1 说实话,会回到这个世界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并不容易,世界的轮回既然已经固定,那么即便是随机也不过那几个选择而已。但只有这个世界……从我离开的时候开始,就从未想过要回来。 我站在草地上,看着平静的湖面。这是世界之中的世界,处于某个人的思维里,只有这片绿色,天上不会动的云,和这平静得木有一丝波澜的湖泊,美丽又逼仄。 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主人,他赤着脚在湖边行走,每一步都会使翠绿色的草地陷进去一些。他似乎很悠闲,也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谁在那里?”他看不到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看着他很久以后,他的步伐突然停住,对着面前的空气道:“不是库洛姆,你是谁?” 哥哥…… 骸哥哥…… 我慢慢走过去,抬起手臂。 在这个二次元世界内存在着平行空间,我待过两个世界,但在我亲手毁掉其一之后,我可能回到的,只有这个有着骸哥哥的世界。 我并不清楚我此时的心情,但是我想要触碰他,抚摸这张已经变得陌生的面孔。 冰凉的脸颊,和同样冰凉的我的手相触碰。即便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我的肉体,但在这个用幻觉制造的空间内我确确实实碰到了他。 “骸哥哥。”我轻声唤了一声。 哥哥在我与他相碰之时就有些僵硬,此时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骨?我的小骨?”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比我刚才的声音还要轻上几分,带着几不可觉的颤抖:“是你么?” “嗨。”我温和地应道。 哥哥突然张开手臂,像是怕我逃走一样地收拢,却明显带着犹豫。 他想拥抱我,却又害怕无法感知到我。 我敛下眉目,主动张开双臂抱住哥哥,将脑袋埋进他的怀抱里:“是我,哥哥。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小骨。” 这个世界中我的身体随着我所破坏的那个平行世界一同毁去,因为没有载体我无法使用自己的力量,更加不可能从哥哥的幻境里出去。 甚至于我在这里所依靠的,都是哥哥的力量。 如果哥哥时时刻刻待在幻境里同我说话,那么我的意识就会越来越模糊;如果哥哥每隔几天来一次,我能够凭借哥哥积蓄下来的力量幻化出实体,虽然时间很短。 哥哥曾经问过我,如果有合适的身体,要多少力量才能将我的精神移出去。我却告诉他,我无所谓禁锢、亦无所谓自由,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哥哥听了我这话沉默许久,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自己的幻境,很久都没再来过。 在哥哥不在的时候,幻境自然也就不存在。漆黑的空洞我并非第一次经历,虽然每次经历都不怎么美好,但习惯了便也不觉得有多恐惧了。况且,虽然现在没有载体无法使用力量,但我依旧记得在这个世界中力量来自于觉悟和精神力。黑洞从来都是训练这两者的最佳场所,对此我并无抱怨。 其实我并没有对骸哥哥说实话。 在这个幻境中,我能做的确实十分有限,大多数得依靠他的力量。但这仅仅是因为这里是他的世界而已。 只要哥哥与外界有所连接,那么将我的精神力分离出去并不是难事,比如那个被哥哥看上的小女孩,库洛姆.髑髅。她的身体只要我想,我就能拿到。 不过……正如我之前同哥哥所说的,我无所谓禁锢、亦无所谓自由,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当年我欠着彭格列九代目的,在我毁去一整个世界救出彭格列十代目的时候就已经还了。如今的我,只剩下六道骸的妹妹这一个身份而已。所以除了哥哥的幻境,我在外面并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但是,如果是哥哥想让我出去替他做些事情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隔了几天以后,哥哥重新回来,看着因为积蓄了力量而幻化出的我的实体,上前从背后紧紧地拥抱我。 他将下巴搁在我的脑袋上,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如同被一直爪子轻轻地挠了一下,有些微痒。 只听他喃喃地,接近自言自语道:“骨,我的小骨……哪怕是幻觉,就算只是幻觉……也没有关系……” 骸哥哥以为我是幻觉……? 这么说来,之前他问我需要多少力量才能出去,除了为了这个目的本身而问以外,还存在着试探?那个时候骸哥哥并不相信我真实存在,而在他证明了自己所想的事以后,他却向自己脑中的幻术妥协了? 作为顶尖的幻术师,骸哥哥不可能不知道,真实与虚幻间存在的平衡。可以用幻术制造真实,但是首先要确保的是自己不能被幻觉吞噬。一旦被幻觉支配感官,那么幻术师的生命就如同走到了尽头。 然而现在,他对着他自以为的幻觉,对着我说……即便这是假的也没有关系…… 刚刚微痒的地方渐渐地、一点一点、又十分清晰地痛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体被泡在水中的缘故,无论这个幻境如何温馨舒暖,他的身体一直都是冰凉的,连同骸哥哥怀里的温度也是冰冷的。 我默默地感受了一会儿,随后非常冷静,接近于冷酷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骸哥哥看了看自己身前空出来的位置,又有些疑惑地看向我。 “哥哥,你变得软弱了。”我看着他,淡淡地说:“――因为我的存在。” 骸哥哥看着我,目光复杂,似乎是在等待我继续往下说。 “四岁那年,我和哥哥被迫分开,哥哥继续留在家族内成为家族的继承人,我则被送到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地下实验室。在实验室内,我因为某些原因被掌握了核心技术的博士看中,留在他身边作为助手。”我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因为实体化的关系这个疤痕一直都在我的脸上存在着:“为了重新获得自由,我开展了一个计划。” “我在明知对使用者有极大风险的情况下,用语言诱惑博士进行特殊弹和转基因的双重实验,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推向黑手党风波的浪尖。并且在此之后,我把关于地下实验室内的情报通过一些手段传到彭格列家族手中,利用彭格列家族的力量打压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我顿了顿,斟酌了下接下去的语气,慢慢道:“也就是说,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用哥哥以及那些孩子被送入地下实验室做特殊兵器的试验,这件事在源头是是我促成的。甚至与明知哥哥在那些孩子之中的情况下,依旧辅助着博士进行改造人体的实验。不仅如此……哥哥的眼睛也是我亲手修改的数据,为了能够使他和哥哥的基因相吻合做了手脚。” 哥哥比我想象中要平静许多,或许说太过平静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红色的眼珠里的数字诡异妖邪。我一字一句,看着他道:“哥哥痛恨黑手党,如果是因为童年的惨剧,那么比起他们,你更应该痛恨我。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kufufufufufu……我还以为小骨要说什么呢~”骸哥哥平静地看着我,抬手抚摸我脸上的伤疤,声音温和道:“我都知道啊……我都知道的啊小骨。”他用指腹抚摸着我的脸颊,随后将我拥在怀里:“哪里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在我刚刚被移植了右眼,能够运用其力量的时候,就传来了一直没有消息的你的死讯?太巧合了,即便当时没有发觉什么,等回过神来,就很轻易地能联想到什么……” “那个时候我觉得,真的太好了呢~我的小骨不仅仅还活着,甚至有力量能够保护自己。那么就算小骨不愿意见我,我也……我也无所谓,只要你活着就好。”骸哥哥紧紧地抱住我,手臂箍得我生疼:“我太弱了,不能保护你不能给你安稳的生活环境。只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黑手党,那么我的力量也好,小骨的力量也好,都会变成黑手党利用的道具。所以我才想,毁掉黑手党,毁掉这个存在着黑手党的世界。” 骸哥哥的声音有些异样的沙哑,似乎有些哽咽……? 我想推开他,抬头看看他脸上的表情,然而在我将这个想法转化为动作试试之前,骸哥哥先我一步,缓慢又坚定地推开了我。 “kuhehehe,差一点就被你骗了呢~”他看着我,用一种十分怀念又有些离愁的眼神看着我,一点一点地向后退,语气却很轻松:“就算你是我思维中小骨的幻象,也不能用她的脸、她的声音说她的不是。” “但是有一点你说对了,我软弱了。小骨定然不希望我因为她而变弱。”骸哥哥的右手微张,三叉戟慢慢在他手中化形,待到三叉戟完整的时候,骸哥哥用尖锐的地方指向了我:“你消失的原因只有一个,――不该用小骨的脸和声音,说出我早就已经知道的事实。” 三叉戟向我刺来的同时,我看到骸哥哥的左眼流出泪水。 他……在哭。 作者有话要说:目测这卷会比较温馨…… 六道骸美爆了! 顺便收藏下专栏嘛~↓点一下就好了~ ------------ 128chapter 2 骸哥哥变弱了? 在哥哥将三叉戟指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哥哥之所以放任自己陷入幻境,是因为他自信在他想走出来的时候便能走出来。即便哭泣不舍,该做的事情也不会因为那些而改变:我的幻象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放任自己沉浸在幻觉的美好中。但我本人更加重要,侵害我的任何东西,哪怕是我的幻象,即使在打破幻象以后哥哥会再次陷入没有我的世界。骸哥哥也依旧会,毫不犹豫地破坏这个美好的幻境,连同他自己的眷恋。 我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裂嘴笑了。 “其实用不着那么麻烦,只要哥哥不来这个幻境,我就不会存在。”我看着骸哥哥,并没有解释我们之间所产生的误会,反而顺着他的理解诱导道:“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是依附着这个幻境而生存的。” “我再说一次。”哥哥的脸上有一道泪痕,但此时他坚定地用三叉戟指着我喉咙的位置:“从你用小骨的声音和脸,说出那个事实以后,你就没有了做小骨幻象的资格。——别再叫我哥哥了,我也不会再来这里。”他收起三叉戟,看着我最后说道:“十年后的小骨脸上,没有疤痕。” 随着尾音的落下,黑色的世界又一次将我淹没。 “呵……”我轻笑了一声,融入黑暗之中。 十年后,这具身体曾经在白兰.杰索手上进行过修复,最初博士在我身上留下的疤痕并不存在于十年后的我身上。我在那个世界确确实实没有见过骸哥哥,但另一个世界的六道骸却见过我。 当年我送沢田纲吉那群小鬼回到他们世界的时候,曾经送给过他们一些小小的礼物:除了将战斗用匣兵器转换为戒指让他们带回去以外,还将这个时代战斗过的人的记忆传达给了另一个世界的他们。——这并不困难,前者是在白兰那里研究匣兵器和戒指的成果,后者……定向的脑部刺激,原理和“系统”对我的脑部干扰差不多,我对此了解颇深。 唯一遗憾的是,我无法将有着骸哥哥的那个时代的玛雷指环进行封印。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个时代的记忆传给过去的那些人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有所防备。沢田纲吉那他身边的那些守护者不提,彭格列本身并不是那么天真的家族。——凭借着我在彭格列家族待的那几年,这话说出来并不存在太大的可怀疑性。 所以,从四岁开始就与我分离的骸哥哥能第一眼认出我,这并不奇怪。 至于脸上的疤痕……我虽然不是哥哥的幻觉,但确确实实是依靠着哥哥的力量才能幻化出实体的,模样如何自然也全凭哥哥的意志。说起来,我早就已经忘记这个世界的我长什么样了,更不要说疤痕这种细节上的问题。 既然现在的这张脸上存在疤痕,那么也就是说哥哥刻意为之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我是本尊的可能性。 先前放任自己沉浸在幻觉之中,同时又提醒着自己这是幻象,不挣扎不动摇,冷静地看着自己陷落。所以,等他想要出来的时候,也能轻易地从泥潭中踏出来。 即使在即将失控的时候,也能够做到对自己冷静、薄情。 我听到自己的笑声与黑暗同时降临,真的不愧是我的哥哥呢~ 之前我将其与“系统”小黑屋进行比较,但其实两者的本质相差很远。这里毕竟是骸哥哥思维中的世界,哥哥不主动制造出幻境的话也就是单纯的黑暗而已。与“系统”制造的空洞不同,现在我所处的这片黑暗依旧来源于哥哥的思维。 知道了哥哥并没有因为我的存在而软弱后,我似乎就不能像先前那样无所事事了。——毕竟,哥哥还被复仇者监|禁着。 沢田家光会选择让哥哥成为沢田纲吉的守护者,并不是偶然或者一时兴起,其中我的关系占了大半。 哥哥对彭格列家族并不存在所谓的忠诚。他对黑手党的怨恨从未减少过,单凭保护他伙伴的安全这一筹码,无法确保哥哥能一直为彭格列效力,尤其是在骸哥哥从复仇者监狱出来以后。 不确定因素是比实力更加重要的评估标准,背叛是任何人、任何组织都无法忽视的伤痛。如果怀疑还不如不用,反之,沢田家光与骸哥哥谈判想让他加入彭格列十代目守护者行列的时候就说明了,他有足够的把握不让哥哥做出对彭格列本身不利的事。 而沢田家光的把握,很大程度来源于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彭格列,抵消了哥哥的不稳定性,即便骸哥哥的力量再强大,沢田家光也不会让哥哥加入彭格列十代目的家族。 而上述所说的一切,正是我想把哥哥从复仇者监狱带出来时,走的第一步棋。 彭格列作为黑手党中最突出的势力,与复仇者的关系并不算差,至少在某些利益一致的时候,复仇者愿意和彭格列进行一些交涉。哥哥一旦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守护者,相当于在黑手党中有了一个可依靠的身份,从复仇者的囚牢中出来的几率也会变大。 若不是我被白兰带离那个世界,将原先的计划打断,我有把握在至多在两年内将哥哥从复仇者手里弄出来。 但事实却是,直至我上次离开这个世界,我都没有能够在见哥哥一次。 那个时候的遗憾延续到现在,能够在这个世界重新弥补,我又怎么可能去拒绝呢?因而要做的事情已经确定了,——我要将哥哥从复仇者的手里释放出来! 说起来,和白兰一起的那些年也和复仇者打过交道,只要有能够让他们心动的条件,换哥哥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现在缺少突破口,要去哪里寻找这个契机。 在黑暗中无所事事,这个想法在我脑中一直盘旋着。精神力的修炼……说实话在这几个有限的空间里轮回,我的精神力已经足够我使用了,毕竟现在的情况和刚进游戏的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黑暗中计算时间总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何况我对于时间的概念并不敏感。 “嗯~”有一天,一个唐突的男声出现在黑暗中:“没有想到,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灵魂呢~~” 我停下行走的脚步,不用去看周围,我知道我看不到他,同时他也看不到我。而他之所以知道我的存在,仅仅是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侵入哥哥大脑的思维而已。 “谁?”我问。 “nuhuhuhuhu……”古怪的笑声持续了一段时间,随后我听到那个思维说:“我是即将夺取这个身体的人呢~在六道骸身体中的不知名的灵魂啊,要不要同我合作试试?” 夺取骸哥哥的身体? 我轻轻地勾起嘴角,回应道:“好。” “嗯~?”那个男声悠悠道:“答应得这么痛快,反而让人觉得疑惑呢~” “当然,不会没有任何条件地协助你。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字叫六道骸。六道骸被复仇者囚禁在这里,身体无法得到自由,连同我这个寄宿在六道骸身体的灵魂也不能得到自由。”我同样用悠闲地语气道:“同为灵魂的你应该知道,真实的肉体对我们这类灵魂具有极大的吸引力。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交易完成后,你拿走六道骸的身体,我拿走库洛姆髑髅的身体。” “联手合作,然后各取所需么?” “当然。” “nuhuhu,似乎很有趣的样子呢~”那个声音慢慢逝去:“那么试试吧,你能帮我到何种程度~” “在此之前,你不打算先展示一下合作的诚意么?既然你能看中六道骸的身体,不会天真的以为随便哪个灵魂都能占据他思维中的空隙的吧?”我淡淡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虽然看中这个身体很久了,但却是在最近才找到机会进入这个身体的。我说的没错吧?” “你好像,说得没错呢~~”男人的声音轻挑着道:“确实六道骸的身体我窥视了很久了呢~如果是这个身体的话,能把我全部的力量都发挥出来也不一定~~不过,我可没有打算把底牌统统亮给你看,不知名灵魂啊。” “真是不公平,不愿意亮出底牌,却要我对你坦诚么?不过算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笑了笑,用坦荡的语气说着只有我自己知道的谎话:“之前你说我是灵魂,真的是抬举我了呢~我不过是由六道骸对他妹妹的思念,而被他自己从思维中分离开来的被抛弃的独立思想而已。” “!!” “很吃惊么?”我幽幽道:“六道骸作为幻术的精神力是顶尖的,连你都需要花上大量的时间和经历在运气的情况下才能进入他思维的空隙,如果我是外来的灵魂,难道会比你更强么?” “说得也是呢~”那个声音用慢悠悠地语调说出了嚣张的话语:“这个世界上能和我处于同一水准的人,都已经死了呢~~” “是么?”我轻笑:“那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的合作者。” “nuhuhuhuhu……”连串的古怪笑声从男人口中溢出:“我是,d.斯佩多。” “初次见面。”我勾起唇角,慢慢道:“你可以叫我osso。” 契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xdddd大家猜到我要干嘛了咩? 嗯。目测会让白兰童鞋出来溜溜~ 顺便问下= = 继承式结束以后是大家想不想看彩虹之子那段内容? 如果要的话,是直接顺着出来还是先去其他地方以后再回来,和死神一样分三卷写。 其实我觉得写到继承式结束就差不多了,等另个黑篮坑结束以后打算直接开家教xdd ------------ 129chapter 3 先前说了,我之所以一直待在骸哥哥的思维里,是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出去。而与之相对的,只要我想,我就能通过骸哥哥与外界的联系,将自己脱离出骸哥哥的思维。但在我对d.斯佩多所说的谎言中,我无法离开骸哥哥的思维,也就是被禁锢住了。 作为同盟者,实力的均等并不是最为重要的,在此之上,还有利益的公有化。 我在对d.斯佩多所说的谎言中,所需的是库洛姆.髑髅的身体;而在d.斯佩多所需要的,是我在骸哥哥的思维中打开的这个空隙。 有了这个空隙,当骸哥哥的思维转移到其他人身上的时候,d.斯佩多将更加轻易地操控这个躯体。为了达到此目的,将骸哥哥的意识引出本尊是必须的,因而d.斯佩多需要一个人能够占据库洛姆.髑髅的身体对骸哥哥的意识进行牵制。 如此,一拍即合。同盟形成的首要条件达成。 “nuhuhuhuhu合作愉快,osso~”d.斯佩多用他特有的笑声发出一连串古怪的声音:“因为是六道骸对妹妹的思念而形成的幻象,所以连名字都想从那个女孩身上剥夺过来么~真是好恶趣味呢~”他顿了顿,又道:“或者~这是你的野心~?想要彻底取代那个妹妹在六道骸心中的地位么?所以才对库洛姆.髑髅的躯体那么执着~” “恶趣味么?d.斯佩多,至少我不想被你这么说。另外……”我淡淡地回应他:“你不觉得,即便是同盟者,你也管得太多了么?” “我很好奇啊,因为思念而形成的你,如果对上本尊会怎么样?”那个男人问道:“根据十年后的那个记忆,真正的osso可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呢~如果她没有和那个世界一起毁灭的话,也会是个很好的容器也说不定~~” “已经死掉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面前?d.斯佩多,别做那么无聊的假设。”我快速地反驳道。 “否认得那么快,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像是这个问题自己在心中演绎的千百遍一样。”d.斯佩多道:“nuhuhuhu可是我感觉到了,你在害怕呢~~是害怕那个osso还是在害怕被别人知道你只是个假象?” “所以我说,你管得太多了!!”我用愠怒的声音低吼:“你很闲么?不是要开展前期计划么,为什么还不走?” “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么~真是不成熟呢~~”d.斯佩多的声音渐渐轻缓下来:“不过,我还是很期待和你的合作呢~osso……” 等d.斯佩多的思维彻底离开骸哥哥的脑中,我无声地笑了起来。 我所要的,就是d.斯佩多这种程度的、自以为是的轻视! 虽然这次回来我已经没有了那具羸弱的躯体少了许多顾及,但没有实体的我无法依靠身体能力战斗这件事依旧没有任何改变。我确实能够通过骸哥哥与外界的联系夺取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的肉体并且进行控制,但我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躯体能够承受我的精神力。 两个精神力共处一个躯体百分百会对弱势的那方产生伤害,两者精神力的差距越大,伤害也就越大。当年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所研究的附身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各大黑手党联名禁止的。我作为这项实验的参与人,自然对其有很大的了解。 附身弹的使用条件苛刻,并不是对仅仅对被附身的人而言的,同时对使用者来说也是一样的。一旦所附身的身体本尊进行精神上的反弹,那么使用者的精神被本尊吞噬的可能性极大。而若是精神力旗鼓相当,那么甚至于两者的精神力会同时消散,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脑死亡。 骸哥哥之所以能够成为附身弹的使用者,一方面作为术士他在精神方面强于普通人太多,一般人无法进行反抗;另一方面,我在骸哥哥被移植的轮回之眼中动了手脚,将当时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所制造的特殊弹数据统统覆盖在上面,使那只眼睛成为特殊弹与身体融合的交集点。 因而,无论骸哥哥使用附身弹占用了谁的身体,那只右眼一定会随着骸哥哥的精神一同移动,当然连同轮回之眼的能力也一起。在这个基础之上,由于骸哥哥精神力压倒性的强大,被附身者遭到绝对压迫,反而会陷入自我保护的沉眠状态,不易被骸哥哥的精神力驱赶出去。 也正因为附身的条件苛刻,在没有附身弹的时候,骸哥哥想要占据一个人的身体,必须两者的相性同调。库洛姆.髑髅就拥有这样的体质和资质,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上,都能成为骸哥哥最合适的在外界的代理者。 但是我的情况和骸哥哥有很大的不同。 我回到这个世界以后,根本没有使用过任何力量。 哪怕是在骸哥哥的思维中化形,也借用的是他对我的思念,和其自身的幻术。某这个角度而言骸哥哥的理解并没有错,我确确实实是他自己所制造的幻觉。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制造的幻觉上所覆盖的,是我自己的、真正属于小骨的意识。 是的,我压抑着自己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点也不愿意让它泄露出来。 每个世界的身体能力都是有着限制的,我经历过那么多世界,也必然顺应着各个世界的法则而行动。我并不能把这个世界的能力或者物品带到其他的世界去,反之也是一样。但唯有精神力不一样。 我穿越各个世界说到底就是思维的次元跳转,精神力和思维在二次元的概念里属于一个体系。也就是说,其他的方面不管,只有精神力是可以在各个世界中累积的。 动物躯体、植物躯体、机械体、冷兵器体、魔法体都曾经成为安放我精神的容器,在这些容器中我毫无意外地受到了其特性的影响。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我为刃的那些年所沾染的血性和侵略性。 我的思维、我的灵魂拥有极强的侵略性。 哪怕是哥哥的精神力,控制别人的身体也不会在对方不反抗的情况下清除掉对方,但我却不能有这个保证。我的思维并不能忍受一个躯体里存在着另一个灵魂,只要我露出主观的、想要这个躯体的意愿,我的精神力就会如同本能一样将身体中另一个灵魂在瞬间抹杀,不会留半分余地。 这也正是为什么我宁肯待在骸哥哥的思维里,也不离开的原因。我虽然在前几世的经历中沾满鲜血,但在这个世界,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想要夺取他人性命的想法和必要。 包括那个库洛姆.髑髅。 按照我和d.斯佩多所拟定的计划,我必然要在d.斯佩多控制住库洛姆.髑髅之后夺取她的躯体,否则我们合作的前提便会破坏。毕竟我是以那个躯体为目标来引d.斯佩多上钩的,做不到这一点,我所布下这个局便没有意义。 所以在d.斯佩多做前期准备的时候,我也不能闲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纯粹思维体的我一个人可以做的事情有限,或许,有一个人能够帮我。 白兰.杰索,或者准确来说,是这个世界的白兰.杰索。 在另个被我毁掉的世界,我与白兰相处整整五年,几乎朝夕相对。那是我难得处于绝对弱势的时候,整整五年的时间,可以说我都在不断地剖析那个男人、试图了解那个男人每个动作下所蕴藏的意图。 在等我觉得自己足够了解他、可以露出獠牙的时候,同时也是将我自己真实的一面赤|裸地放在了白兰的面前。 白兰.杰索其实说得没错,我们是同类啊。 在这个次元内,他能够窥视其他的平行世界,每一个世界的不同发展,他都有所经历。我跨越其他次元,看着完全不同的世界体系所创造出的完全不同的世界……我们两个人,在本质的经历上是相同的,看得太多也知道得太多。 不同的是,穿越次元是我主观意愿下的行为,白兰却不是。 莫名其妙地觉醒了能力,莫名其妙地发现世界变得无趣,莫名其妙地什么都得到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这个世界体系所加诸在他身上的砝码,看到的越多,砝码就越重,直到有一天,他的心灵被彻底压垮。 这一切都不是他能够选择的。 当年虽然离开了白兰,甚至在走之前毁去了那个世界,但我并不讨厌他。 能够横跨平行世界就代表着,只要有一个白兰还活着,那么他就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同样的道理,只要其中有一个世界的白兰能够突破心灵上的枷锁,那么其他平行世界的白兰也能够重新找到生存的意义。 死亡并不是结束,同时也代表着新的开始。 属于白兰.杰索的,新的开始。 虽然并非刻意,但是,当年顺水推舟的行为,似乎得益者是如今的我? 大抵这就是所谓的孽缘,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白兰的这段,伏笔在上卷的白兰番外里。 一年半了,估计大家都忘了…… 捂脸= =其实我也忘了orz…… 黑犬黑犬爬走q口q ------------ 130chapter 4 要联系上白兰并不困难。 我之所以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是因为我不愿意在破坏他人思维的前提下占据他人的躯体,若不是诱导骸哥哥在自己的思维里制造出空档,我甚至只能选择让自己的思绪沉眠来保护骸哥哥。 然而对于能够跨越平行世界的白兰来说,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很大的空间性,也就是说,他的思维并不时时刻刻都处于自己的脑中。冥想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说是窥视平行空间,不如说是平行世界不经意地会将他的思绪拖走。 在另个空间,白兰曾经需要进行仪式才能从他那方主动去探索其他空间,但那仅仅是在7遭到破坏时的情况。那个时候世界秩序已经严重紊乱,并不适合白兰施展能力。 而从几个平行世界将中,白兰的自我觉醒就可以看出:并非他刻意去追求平行世界的知识,而是那些世界在召唤他! 即是说,在普通的情况下,白兰的思绪会不自觉地飘离他的身体前往其他空间,而我只要在那个空间与空间的轨道当中等着他就可以了。 事情的进行和我的想法并没有发生太大误差,我在不久之后,便在世界与世界的接洽处等到了白兰。 “啊……咧?”白兰看着我发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着问:“小……osso?” “好久不见了,白兰。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简单的问候过后,我开门见山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因为我的关系,白兰在这个世界被彭格列家族所监视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考虑过白兰会拒绝我的场景。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消化了我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个信息以后,白兰很自然地拉着我的手同我一起坐在平行空间的轨道上。这里并不完全处于真实世界,比较而是更为抽象的地方,如同一座弯弯曲曲的桥梁一般连接这两个不同的世界。 “小osso的意思是说,你现在的精神力太大,如果附身在别人的身体上会在瞬间杀死本尊?”他用漫不经心又十足轻松的口吻道:“你不想杀人,所以,你是要我帮你找个死人做容器?” “……”我沉默了一下,思考了这个可能性后回答他:“我现在只是思维体,如果给我一具尸体我确实能够控制它的行为,但是无法改变那具躯体本身存在的问题:比如死后的僵硬和腐烂。” “那么机器人?像莫斯卡那种……”白兰提出一个假设,又马上自己否定掉:“不好不好,莫斯卡那么丑,小osso一定不会喜欢的!” “我觉得可以,至少比尸体靠谱。”我客观公正地评价。 “不行哦~小osso的话要独一无二的漂亮容器才可以~~”白兰拉着我的手,低头玩着我的手指:“我很期待呢~在现实世界里,和小osso再次相遇。” “其实,活人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决定忽视掉白兰突然扯出来的不正经内容,自己接着往下说道:“如果本身那具躯体里就没有思维的话,我就不会觉得别扭。” “植物人?” 我点头。 “这个不难~然后呢?找到容器以后,你要怎么做?”白兰继续玩我的手指,语气轻佻又轻快:“还会来找我么~~?” “暂时不会,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我岔开这个话题:“你帮我的话,彭格列的监视怎么办?” 白兰扭头看我,笑眯眯道:“如果我想走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拦得住我~~” 知道他说得是事实,我便不怎么在意地点点头,随口说了句:“别伤人。” “嗨嗨~”白兰又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张开翅膀飞到我的身前,从正面张开手臂抱住我:“我很高兴,还能再一次见到小osso呢~所以,如果小osso办完事不回来找我的话,我就会去找你哦~~我很没有耐心,等太久我会很伤心,很不高兴的。小osso也不希望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出来,对吧~?” 我乖乖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臂挡在他的胸口,施力推开他,淡淡道:“别用以前的那套来威胁我。” “啊拉~被小osso发现了啊~~”白兰身后的白色翅膀扑扇扑扇的,有些羽毛随着他的动作而飘落:“但是我说的是真的哦~如果小osso不来找我的话,我可是会干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呢~一点都控制不住啊~~一想到要被小osso就这么抛弃这种事……就怎么都不想再尝试第二次呢~~~” 我看着他半晌,伸手摸了摸他背后的羽毛,用力一拔,揪了一根下来。 “……”白兰难得愣了愣,脑袋凑过来不解地问:“小osso在干嘛呢~” 我挥动了下羽毛,扫了扫白兰的脸颊,淡定道:“死气之炎再多也不是这么用的,有这功夫还不如放出白龙当坐骑。” “……好像,是哦~~”白兰愣神过后抗议:“小osso别转移话题啊!还转得那么僵硬!!” 两个人又随意闹了会儿,白兰就离开了。 白兰并不能无限制地待在其他的空间内,所谓的窥视,不过是他的思维与某个世界的白兰产生了一瞬间或者更长时间的同调,将另一个白兰的记忆和知识吸收到自己的脑中而已。这次同我见面,耗费的时间比往常多了许多,直到我发现他呼吸的急促,才将他赶了回去。 白兰走后,我一个人待在平行世界的轨道中走神。 这里对我而言同骸哥哥的思维空隙没什么差别,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是环境好上一些,没那么伸手不见五指。 d.斯佩多最近忙着实施他的计划,况且他要潜入骸哥哥的大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若是容易他也没必要同我合作了。所以我并不担心他扑我空门,此刻安安心心地等白兰给我传消息回来。 一旦找到容器,我就能同时开展我的计划了。 关键点,还是在库洛姆.髑髅身上。 骸哥哥在复仇者监狱中与外界的联系,所依靠的就是这个女孩,能和骸哥哥精神同调的体质,本身拥有着极高的幻术潜能,而且……哥哥并不希望她出事。固然我的计划中需要利用这个女孩,但我同样不希望她遭受到危险。 因而,从一开始就不将她卷入这个事件是最好的办法。 在得到白兰给我的容器,——长得十分漂亮的女性植物人身体以后,我回到这个世界以来,终于真真实实地踏在了土地上。 “小osso~~”白兰骑着白龙,左右看了看我:“似乎很成功呢~有什么意料之外的问题么~?” 我抬起手臂,五指张开又握紧:“没什么问题,和想象中差不多。” “可是这张脸~没有从前的小osso看着舒服呢~~”白兰笑眯眯地抱怨道。 我瞅了他一眼,身上紫色的雾气慢慢化开,挡住了他的视线。 “啊咧?”白兰惊讶道:“雾属性的炎?幻术?” “嗯。”我淡淡应了声,等紫色的雾气散开,出现在白兰面前的就是他所熟悉的那张属于我的脸。 “用幻术改变相貌么?我第一次知道小osso是术士呢?”白兰微微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表情:“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我是最了解小osso的人,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么?” “如果是指这个世界的话,你确实是最了解我的人。”我微微笑道:“之前的受身体限制,很多能力只能在理论上施展出来。现在虽然身体同样有所限制,但好歹不会一激动就死了。” “可我连小osso拥有雾属性都不知道呢~~” “我拥有大空的所有属性。”我毫不迟疑地坦白道:“但是,这还不是我的极限。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会看到的。虽然我希望,这种机会直到我离开,都不会来。”我看着白兰道:“谢谢你帮我,不过我得走了,还有事情要处理。” “呐小osso~我可以跟着一起去么~~”白兰横坐在白龙身上围着我转圈。 “现阶段没必要把你扯进来,如果你真的好奇的话,不妨留意下沢田纲吉他们那边的动静。” “纲吉君啊~”白兰笑眯眯道:“小osso真的很喜欢他们呢~” “不。”我轻轻地道:“我所做的一切,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仅仅是为了我自己。然而恰巧的是,每次都能和彭格列扯上一丝半点的关系。”我勾起唇角,学着白兰的语气道:“彭格列十代目的体质,很能招惹麻烦呢~~” “似乎是的呢~~”白兰突然从白龙上跳了下来,从后将我抱住。他的脑袋压在我的肩膀上,半张脸埋在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一直觉得不太真实呢,但是,欢迎回来,我的小osso。” “嗨。”我站在那里没有动,眼睛直视着前方,许久阖上眼睛,轻声道:“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新文传送~已肥可杀xddd 黑篮无cp,黑子总攻暧昧向。 顺便收藏下专栏嘛~↓点一下就好了~ ------------ 131chapter 5 有了身体以后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 当然在真正开展行动之前,我先检查了一遍白兰有没有在这个身体上装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取出三台内藏在肉体中的定位器和一台微型窃听器以后,我用幻术改变这具躯体的外在样貌的同时换上黑曜中学的校服,动身去找这次行动的关键人物。――库洛姆.髑髅。 要诱拐这个少女有些麻烦,麻烦的不是少女本身,也不是跟随在骸哥哥身边的柿本千钟和城岛犬。这两个人虽然和哥哥一样同为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受害者,追随在哥哥身边多年,但其实比起他们在战斗中发挥的作用,哥哥的庇护远比这多出许多。 当然,人与人之间的很多事是不能用这样的等式去计算,他们和库洛姆.髑髅都是骸哥哥所承认的伙伴。不,不仅仅是同伴的程度,骸哥哥甚至于将他们当作是自己来看待。 在骸哥哥的认知里,只要达到目的,那么在目的达成时所有付出的都只是代价。这个代价可以人任何东西,包括他自己。那些同伴也是一样,纵然他们被骸哥哥当做是可以随便利用、随便舍弃、随便玩弄的存在,也仅仅是因为,骸哥哥亦是如此这般对自己的。 而库洛姆.髑髅的情况同柿本千钟和城岛犬相比又有些小小的不同。 作为和骸哥哥体质同调的存在,只要两个人愿意,即便是隔着复仇者的囚牢也能毫无阻碍地交流。要解决这点并非难事,骸哥哥的身体在复仇者监狱,说到底他对外界的所有影响都源于幻术,那么只要阻绝幻术的施展,骸哥哥和库洛姆.髑髅之间的联系就会自然而然地断开。断开之后,我利用幻术骗过d.斯佩多,让他以为我就是库洛姆.髑髅真人,这虽然有难度,但尚且算不得是困难。 但是库洛姆.髑髅对于骸哥哥的作用不仅仅是这种程度而已,如果仅仅是交流,并不能体现库洛姆.髑髅对骸哥哥的意义。他们之间更重要的羁绊是,身体的共享!骸哥哥帮助库洛姆.髑髅制造内脏,使她能生存下去;库洛姆.髑髅自愿成为骸哥哥在外界的容器,对于骸哥哥思想的侵入从未有过抗拒的例子……这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依靠着对方而存在的。 所以,我要做的事,就不可能仅仅到骗过d.斯佩多就结束。更重要的是,要如何骗过哥哥。 “呐,小osso在想什么呢~~”一直拿着棉花糖的手在我面前晃悠,十分碍眼,连同他手里的棉花糖也变得十分讨厌。 “别跟着我,这已经是我得到这具身体后的第五次‘巧遇’了。”我挥开那只手冷漠道:“白兰,我记得从一开始我就有把埋在这个身体里的电子仪器拆卸下来,你是怎么知道我所在的?” “小osso自己都说了,是巧~遇~嘛~~我对小osso可是有特殊的感应呢~无论小osso你在哪里,我都能够知道……”白兰无赖地挂在我身上,把手里的棉花糖捏了又捏,最后放到嘴巴里吃掉,用他无赖又蛊惑的语气慢慢道:“既然怎么都甩不开我,那么也带我一起玩怎么样?属于小osso的这个游戏……” “不是游戏。”我转头看着白兰,淡淡地说:“以前或许是,但现在不是了。” “当年我为小osso做得再多,也没有见小osso的内心有过动摇。并不是冷血、无情这种感觉,而是可怕的偏执。承认的人,不管怎样都会庇护,不承认的人,同样不会被你放进心里。”白兰一愣,突然笑起来,笑声有些变了调的古怪:“固执地朝着一条方向走着,无论路上的风景也好,其他的道路也好,什么都看到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这样的小osso让我着迷,同时觉得无奈。” 他变调了的语调慢慢平缓下来,渐渐归于平常又略微有些深沉:“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变。――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动摇你的固执。――也正因为如此,我才称其为偏执。” “是么?”我消化了一下白兰的话,过一会儿才道:“我其实有些意外,你怎么会觉得,那个世界的毁灭不会是我生命的尽头?就像你曾经说过的,无论哪个世界,都只有一个osso,连我自己都没有想过会回来。” “我不知道撒~”白兰眯着眼笑嘻嘻道:“但是,如果连小osso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岂不是很孤独么?明明拥有了那个世界白兰的记忆和感情,但从未跟真正的小osso相处过,对我而言这不是很不公平的么?所以,我私心里一直在期盼着,小osso是不是还生活这这个世界的某一角落里,只是这样而已哦~” “所以小osso来找我的时候,我很惊讶呢?我虽然期待着小osso的存在,但从来没有想到小osso会主动来接近我。”白兰挂在我身上的手臂慢慢收紧:“现在好不容易真的见到了,抓住了,有怎么会轻易地放开你?” 我被白兰箍得手臂发疼,虽然并非我的身体,但幻术最有效的招数便是要骗过自己、骗过别人。真真假假,实实幻幻,才是幻术的本来面目,因此这具身体有感受疼痛的能力,并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放开我,疼。”我皱眉,“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东西。我以为你应该比其他人更了解,控制我并不能影响我的决断和思想。我愿意做什么、会做什么,都基于我想要做什么。我的心态确实有所改变,但不是因为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事,只是因为我不满曾经或者现在的自己,想要改变,如此而已。” “那么心态既然已经改变,已经主动找我寻求帮助,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试着更加依赖别人一些?”白兰的手上松了劲,但却没有放开。他在我的身后,下巴搭在我的脖子上,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贴近我的耳边,似乎只要轻轻一吹,就能吹进我的耳朵里:“既然有了难以决断的时候,为什么要一个人想办法?多依赖我一些,或者是骸君、你所尊敬的九代目都可以,不管是谁……多依赖些你所相信的人,不好么?” 我挣开他的怀抱,果断道:“不好,我会变得软弱。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会不在,骸哥哥会不在,九代目会不在。我绝对、死也不要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你们的力量之下,那样,我会变弱的。” “所以说,小osso你真的是固执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白兰郁闷:“就是因为现在我和他们都在,才想要小osso依赖我们啊!” “我不要。”继续果断。 “……”白兰规劝失败,只得放弃:“嘛算了,反正以小osso的能力,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他顿了顿,看着我道:“就算不依靠别人,至少得在实施计划之前告诉你想要保护的对象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行动,依旧是小osso擅自做主的自我满足而已,那个你想保护的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点头:“他不需要知道。” “你是独|裁者么?”白兰笑眯眯道:“果然小osso和我很像呢~~” “我从未否认。”我别开眼不看他那过分灿烂的笑容,出口赶人:“你可以走了。” “啊咧~”白兰放出白龙坐在上面围着我绕了一圈,意外地爽快:“那我走了~小osso要记得想我哦~~~” “……”我抬手揉了揉眉头:“你赶紧走吧。” “好伤心呐……”白兰耸耸肩,话虽如此,但尾音还未落下,人已经和他的白龙一起不见了。 我解除身上的幻术,摸了摸属于这具身体的,漂亮的面孔。说实话这具躯体用着还挺顺的,现在不能要了,有点可惜。 白兰对我的行踪有很大程度的掌握权,结合他的性格和手段,通过已知的信息得出我想要干什么并不是难事。今天他过来找我的目的,也在这里。 无论是“游戏论”、“偏执论”还是“依赖论”,所有话题的引导都在“我的目的”上。固然白兰说的话在某些方面、或者很多方面都很正确,但这还没有到能让我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交出的程度。 所以,无关我是否信任白兰,需要白兰,在我得知他对我有所掌控时,这具身体就不能再要了。 我确实偏执,――至少自己,要由我自己掌控! 之前拜托白兰帮我找容器,是在我无法自由在外界行动的情况下。而现在,白兰所给我找的身体有了个很好的缓冲,让我在找到下个容器之前能够自由行动。 在幻术的帮助下我在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地方走进医院病房,费了些时间找到了一位脑死亡患者。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换一个身体,将原本的身体置放在病床上,用幻术将其伪装成现在身体的模样。这并不用话特别大的功夫,最后,我光明正大地从病房内出去。 做到这种地步,白兰应该不会来妨碍我了吧…… 离开病房时,我漫不经心地这样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orz,学校没网……我是拿手机共享热点发的q口q 流水一样的流量啊!!! ------------ 132chapter 6 接下去的几天时间,确实没有看到白兰的身影出现,好似之前的骚扰都是我自作多情的妄想一般。这确实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但除去白兰所带给我的不确定因素,我面临的问题依旧没有任何改善。——要用库洛姆.髑髅的姿态骗过骸哥哥,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外表用幻术掩盖得再如何高明,精神层次的联系却是不能转移的。 也就是说,我或许可以骗骸哥哥说,小骨并不是真正的小骨,却不能告诉他,库洛姆.髑髅到底是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库洛姆.髑髅。 我和骸哥哥说到底,真正相处的时间不过短短四年,那四年里的记忆,身为孩子的骸哥哥又能记得多少呢?固然轮回眼的能力让骸哥哥得到了力量,并且牢记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但除却这个,以及同骸哥哥同样血脉的身体,我与哥哥之间的关系脆弱得仿佛那四年的岁月,不堪一击。 然而,骸哥哥如今却依旧对我这般执着,纵然这个感情是真实的,但依旧无法相信其真实的背后没有几分别样的含义。 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地下实验室,骸哥哥作为实验体生存。艰难、孤单、绝望……明明是同一个家族的人,为什么凭什么怎么可以……这样的质问声在那个实验室里的孩子们当中一个又一个地传递着。 孩子们不会明白哭泣的无助,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只要哭泣就能够得到那些爱护自己、心疼自己的人的帮助。接我回家……我要回家……为什么不来接我……妈妈……爸爸……哥哥……你们在哪里? 回家。 家人。 对骸哥哥而言,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自然不会是他的家,那些将骸哥哥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家族成员,也不会是他所认同的家人。——其中包括那个被骸哥哥称之为是父亲的男人。 我依旧记得在博士的实验室中,通过摄像头看到的骸哥哥: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不说话也不乱动,像一只受伤了的小兽独自猫在墙角阴影处。他或许表现得很镇定,但并不代表着他不会感到恐惧,而人在恐惧地时候去回想过去的美好和快乐,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一层心理保护。 骸哥哥和我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一起度过的四年,那是他最快乐最无忧愁的一段时光。在我被送入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地下实验室以后,骸哥哥身为家中独子,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继承人。  继承人当然不会比单纯的孩童来得轻松,更何况这个世界为我和骸哥哥提供精|子的所谓父亲本就是为了继承人才让母亲顺利产下我和哥哥的。如此,好不容易得来的子嗣,不利用一番又怎么对得起付出的那么多功夫呢? 在那种环境下成长,接受长辈对自己苛刻的要求。安静对骸哥哥而言早就已经不是一种喜欢的环境了,而是对他自身而言最安全的状态。一切都是被动的……乖乖地听话,乖乖地服从安排,乖乖地走着别人安排好的路,他只需要保持这样乖乖的状态就够了。如果不是我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逼近绝路,骸哥哥没准过个十几二十年就是家族公认的完美继承人。 但是我动手了。 那时的心情已经有些遗忘,连动机都变得模糊起来。不过无关紧要:我做的所有事,不管最后的得益者是谁,终究到底不过是,我想做,所以我做了……如此而已。 是的,白兰说得一点都没有错,这就是自我满足。 无论是我为那些我在意的人做过什么、牺牲了什么,无论骸哥哥为我做到怎样的程度,本质都是一样的,一样逃不开“自我满足”这几个字。 四年的幼儿时期能有多少感情?之后的残酷经历又能带来多少仇恨? 微薄的血缘早就被成长的轨迹所掩盖,一条条道路上,不曾有过彼此共同前进的脚印。然而得知一切真相的骸哥哥从未对我说过原谅,因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责备……原本就不同路的两个人,又有什么资格却责怪对方没有跟随自己的脚步? 亲情早就已经磨灭了。 如今剩下的,只不过是因为儿时回忆所寄托的快乐。如同骸哥哥所制造出的那个幻境一样,美好、真实、干净,但同时,只能存在于他的脑中。 因为是幻境,所以才让自己驻足;因为是幻境,才允许自己驻足! 从骸哥哥把我和幻境同时坠入黑暗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一点。 为什么骸哥哥会毫不犹豫地对我利刃相向,为什么骸哥哥将自己亲近的伙伴当作是自身一样的存在……因为他本身已经不再相信亲情了啊! 为了父亲生下我和骸哥哥后就立刻离开这个世界的母亲,为了得到继承人将子女当作工具的父亲,为了自我满足将亲生哥哥推进地狱的妹妹……哥哥从得到轮回眼的那一天,从毁灭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地下实验室的那一天开始,就整个改变了。 “kufufufufufu……果然这个世界是不可取的呢~那就全部毁灭吧……” 当年他觉醒时所说的那句话,并不是一时意气的冲动而已,六哥哥是真的,想要毁掉这个世界。 走神的时间有些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晃悠到了黑曜乐园的入口。 黑曜乐园原本是并盛町的综合娱乐设施,但早在前几年就已经废弃不用,附近的车道也被新的道路所替代。由于无人管理,现在的黑曜乐园成为了巨大的废墟之地。大门口有一扇铁门,但却被不知名物体腐蚀出了一个可供人穿过的洞口,我从善如流地从那里进去。 建筑垃圾堆满了整个黑曜乐园,废弃的娱乐设施似乎经过某些改造,半人造半天然的复杂地形成了黑曜乐园的第一层保护。除非对此处非常熟悉,有过深入了解的人,否则处于这样空旷又密布障碍的环境中,多少会生出些恐惧心理。 当然,还有一种例外,那就是,早已经自信到不会被任何人打倒的自我价值观膨胀者。 很显然,我也属于这一类。 我走得并不隐秘,幻术运用得好可以将自己伪装成其他人,也幻化出任何东西。说到底,幻术的基准便是控制对方的大脑,然后随心所欲。既然幻术可以做到无中生有,那么反过来也就可以做到有中化无。 现在,无论是人体肉眼所看的,还是由其他机械所拍摄的,都只有这空荡荡的黑曜乐园而已。我通过幻术将自己隐在整个黑曜乐园的环境之中。我没有大意,这里是骸哥哥的基地,碰到库洛姆.髑髅是理所当然的事,她是哥哥看中的女人,作为术士的天赋绝对不低。而d.斯佩多,想要利用库洛姆.髑髅得到骸哥哥的身体,自然也有一定的几率碰到他。 若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察觉到,甚至是破解我的幻术,那么那个人绝对在骸哥哥和d.斯佩多之中。 我这么想着,完全不敢轻敌。 而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之前想着的三个人,有两个出现在了我面前。 库洛姆.髑髅和d.斯佩多。 库洛姆.髑髅在前面走着,手里拿着便利店的塑料袋,目测里面都是些零食巧克力之类的东西,d.斯佩多顶着张不知道是谁的脸猥琐地跟在库洛姆.髑髅的后面。他们两个距离并不是太远,但库洛姆.髑髅没有发现,大概是d.斯佩多做了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从我面前走过,我没有太过急切的回避,——真发现了回避了也没用,若没发现又何必回避? 看着他们两个都从我面前过去,皆没有露出发现我的表情。库洛姆.髑髅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定然如其表现的姿态一样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至于d.斯佩多……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男人的深浅,不过也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他。 知道了d.斯佩多和库洛姆.髑髅有所接触,联系d.斯佩多和我的计划,我大抵对他的行动有了一定的把握。 d.斯佩多要做的是夺取骸哥哥的身体,让自己的能力达到百分百的发挥。当然这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然而我并不关心他要做什么,我只关心如何让骸哥哥出来。d.斯佩多既然要骸哥哥的身体,自然不会要骸哥哥被囚禁着没有自由的身体……定然会代替骸哥哥越狱。一旦他使用骸哥哥的身体越狱,接下去的就简单了。 之前跟d.斯佩多达成交易时所说的那些,包括夺取库洛姆.髑髅身体什么的统统都是谎言,让骸哥哥的身体得到自由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所以,在这个目的达成之前,我会配合d.斯佩多的行动。 而为了不让d.斯佩多的行动超出我的控制,我需要将这出戏完完整整地演下去才行。 库洛姆.髑髅的身体,是这出戏能否成功的关键。 作者有话要说:q口q我的流量…… 数字串的定制封面出来了。下次再放orz 流量不够用了┭—————┮ ﹏ ┭—————┮ ------------ 133chapter 7 d.斯佩多做的事,同他对我说的计划没有太大的出入。 我在彭格列家族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对彭格列的历史有过一些了解。 在数百年前的彭格列初代时期,彭格列初代boss,giotto所组的不过是自卫团,保护自己以及保护身边的人。随后才慢慢演变成黑手党的姿态,脱离了原本的目的。而作为boos的giotto则将成型了的彭格列交给了二代目,自己隐居日本,是现任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的曾曾曾祖父。 对于这段历史,前半段众所周知,后半段在彭格列的继承人曝光以后,也为黑手党内人士所了解,算不上是辛秘。 而作为初代和二代共同的雾之守护者d.斯佩多,他所清楚的就不仅仅是这些为众人所知的情况了。当年初代和二代之间、和其他家族之间,发生了什么,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只能通过记录和想象来模拟那个时候的真相,而d.斯佩多却是真正经历过那段实历史的人。 做彭格列的对手,没有人比他更加棘手了。而他这次所利用的人,正是在初代时期和彭格列家族交好,但现在已经落寞的小家族,西蒙。 我调查了一下,d.斯佩多现在所用的身体,——加藤朱里。他是西蒙家族现任首领古里炎真的守护者,一个表面放荡不羁的男人。平时不参加家族会议,如果没有打动他的理由连家人的葬礼都不会参加,喜欢漂亮又强悍的女人,可以为了他所看上的女人做出一些原本不会去做的事……这样的男人,用来跟踪库洛姆.髑髅,并不会引起别人太多的怀疑。 彭格列家族和西蒙家族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也没有兴趣。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或者过去能够引导未来,但决定未来某一个瞬间的某一个想法,却只会在那一顷刻间产生。彭格列一世的时期太过遥远,西蒙家族无论对彭格列家族有怎样的仇恨,到现在这个时代来追溯往事,只会显得矫情又莫名其妙。 但也并非不能想象。 或许是出于那个男人的撩拨,或许突然得到力量以后的迷茫,又或许是因为自身遭到的悲催遭遇,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引导人的行动,无论是否正确,无关是否真相。在旁人看来那些理由即便无赖,是无意义,那些将此奉为信仰的人又怎么会在乎呢? 只是变强,就什么都会好了么?当然不是。使用力量,也是需要资格的。 西蒙现任家族在困难的生活中过得太久了,自我、实力、黑手党的荣耀,等等的等等都早就被淹没在了时光的河流中,如同西蒙家族原本的历史。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所唤醒的,不仅仅是他们对于自身存在和尊严的维护,更加是多年来压抑着的空白被突然填满之后溢出来的恐慌和迷茫。 他们需要、急切地需要能有一个信仰,一件能做的、必须做的事来驱散这种恐慌,使未来的道路在信仰的引导下明确且明亮。 所以这个时候,d.佩斯多的出现就如同点亮了西蒙家族未来道路的指向灯,先祖遭遇过的那些事情,真真假假在烟雾中根本无法分辨,他们也正需要使用力量的契机。报仇,重振家族,——看,这么光明正大又诱人的理由,他们为什么、又怎么会拒绝呢? d.斯佩多找上西蒙家族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强大的力量、善于被控制的软弱,即便是是这样,对西蒙而言也没有什么会比曾经的过去更为悲惨,所以亦可以为了改变过去而付出一切。他们的内心固然软弱,但他们的觉悟却是货真价实的。 而觉悟的力量,就是火焰的力量。 他们的强大,这是我乐见的。 西蒙家族越强,d.斯佩多所图谋的事情所成功的几率就越高,与他有着同样目的的我,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更加不会对其进行妨碍。我既无法代替库洛姆.髑髅与哥哥建立关系,又不想夺取库洛姆.髑髅的身体,那么剩下的选择就只剩下一个。 并不是特别麻烦的事情,之前就说了,d.斯佩多要将骸哥哥的思维从他的本体中引走,必须使用库洛姆.髑髅的身体,而为了控制库洛姆.髑髅,将她带到自己的领域中是必须的。我所要做的,就是在那之后藏起真正的库洛姆.髑髅并且将自己伪装成她被我夺取精神的样子。再在d.斯佩多引出哥哥之前,把库洛姆.髑髅的身体还回去。 虽然麻烦了些,但目前来看却是最和我心意的。 d.斯佩多的计划很成功,或者说现阶段根本没有不成功的理由。西蒙家族被初世的旧掩盖住了眼前的真实,唯一还算清醒的西蒙家族十世boss古里炎真试探沢田纲吉的信被我劫走。 ——沢田纲吉的家庭教师彩虹之子reborn或许发现了什么,但线索太少还怀疑不到我的头上。 西蒙家族和彭格列家族的战争,从并盛中伊始,在彭格列十代目的继承式中完全爆发,整个彭格列家族面对觉醒力量了的西蒙家族毫无还手之力。——彭格列指环作为7的一角,里里外外一堆封印,根本发挥不出原本的力量。而反之西蒙指环,被雪藏了近百年如今重新暴露在阳光之下,力量却丝毫没有被削弱。到底在初世时期是和彭格列交好的家族,没有实力可是做不到这点的。 不出意料,在继承式当场,d.斯佩多趁乱劫走库洛姆.髑髅,我隐藏在他们身后,混进了西蒙家族事先准备好的船。 西蒙家族的船并不大,勉强到能出海的程度,想来就算是这样所花费的资产也不是西蒙家族能够轻易负担的。他们确实为了这次复仇做足了准备,他们也是真的想要让西蒙家族重新成为黑手党中的一员,甚至取代彭格列家族站在顶端。 无论是决心还是毅力,他们从未有过一刻,比现在更加坚定。 这艘船的操作室上只有一张地图,地图上用红色的记号笔画出了一条线,线的终点是海域上的一座孤岛。在汪洋大海中,这座岛或许只能算是小小的一个点,显得十分微不足道,又孤立得骄傲。 我躺在船的顶棚上,没有解开隐身幻术,静静地看着头顶上的蓝天。 上次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还没有看这天空的心情。而经历了这么多,看过了那么多世界的天,我才发现无论是哪片天,其实都是相同了。说起来,本也就没什么不同。 不同的,从来都只有看天人的心情而已,而那些渺小的人如何想,这片天又怎么会知道,怎么会在乎呢? 船开得并不算快,但大抵是因为内心焦虑,夹杂些许不安,西蒙家族的人将力量运用在了船上来增幅船的速度。船速猛然快了起来,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吹过来,凌乱了我的头发,但我却觉得很享受。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过哥哥的身体夺回来以后要怎么办,如何将d.斯佩多从哥哥的身体里赶走,又如何和复仇者进行交涉这类看起来似乎十分困难的问题。 这些对现在的我而言,都已经不算是问题了。 我进入【系统】中的目的是学习,而从我发现自己的精神状态有重大问题以后,从我选择与系统兑换积分而不是直接退出游戏开始,我的处境就和这之前不同了。停留在同样的世界已经不能给我带来什么新的东西,也就是【系统】对我而言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在我提出兑换积分而【系统】根据我的情况进行分析以后,提出了两个方案:一是留在游戏,二是退出游戏。 就在面临这个选择的时候,我发现我回不去了。或者说,我并不想回去。 在游戏中的这些年,纵然刚开始驱使我坚持下来的单纯只是逃避现实的“执念”,但不可否认,我在游戏中度过了比我本身能经历的更多更多的时间,几辈子、几十辈子,又或者更多。这些时间的流逝或许在三次元世界只是那么几星期或者几个月,但对我而言,我精神上所真正活着的地方,却是这里。 不知不觉中,我被这里的生活同化了。 即便到如今我也没能融入这里的世界,但同样的我也早已无法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就如同我从来都不相信巧合。 但这只是我在游戏中的自我保护而已,没有巧合,一切都是阴谋这种事情并不存在。巧合即缘,人与人之间的擦肩而过、风吹而花落,这些都不是必然会发生、或者必然不会发生的这种事。对于这种事,我们通常都会用巧合来加以概括。 然而我却不相信这种巧合。 无论我脑中有多清楚自己想法的错误,但思维上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清楚”而改正。发现巧合的情况,我第一反应就是去推敲最近发生的事情,与这个巧合相关的所有事件都会在我的脑中被罗列出来。这原本像是一个开关按钮,要按一下才会打开,现在则完全是自我感应装置,进化为了本能一般的东西。 放在游戏中,这样的思维没什么。 但真要是出去,如此阴谋论者,不是进精神病医院就是进监狱。 如此说来,到底是哪个世界更为合适现在的我,还用再纠结么? 作者有话要说:定制封面 内容比网络版只少不多,没有额外番外,主要是就我自己想买。 求作收~↓点一下就好了~ ------------ 134chapter 8 既然“成长”已经不是我继续待在游戏中的目的,那么那些为了“成长”所限制的条件,在我和系统达成共识以后,也就没必要不存在了。——比如自杀:不自救的这种行为本身就是自杀的一种,一如当年顺着子弹的力量往海中的那一跳。 所以,作为“系统”的拥有者之一,在真正没有任何限制的情况下,想要在“系统”的干涉下的世界中获得力量,甚至成为超越法则的人,又有什么困难呢? 我曾经为了活下去而在世界的法则中苟延残喘,也曾经为了借他人的手死亡而费尽心,活下去或者就那么死去,这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识。然而我其实并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原本渴求着力量,遵循着“系统”所制定的规则,只不过是因为除了这个我无事可做而已。既然无事可做,既然无所目标,那么我接受一切安排,不管是否是我想要的,都会在这种情况下变成我想要的。 如今在失去“系统”法则的束缚的同时,我也失去了前方的指向灯。幸而,眼前的道路并非黑暗,旧路已尽,重新开辟新路继续往下走便是。 我的双腿已经在迈步,我还在前进着。 西蒙家族的圣地位于太平洋海域,目前没有任何国家对这个岛屿进行主权宣告,是座真真正正的孤岛。不知道西蒙初代是如何发现的,这座岛周围除了海洋什么都没有,一旦陷入岛屿孤立无援,是个易攻难守却十分便于同归于尽的地方。 在西蒙家族成员的能力驱动下,在海上的行驶时间比想象中要短许多,大概只花了半天的功夫,我就成功跟着西蒙家族的成员到达了岛屿中央的房子。这是这座岛上保存地最完整的也最漂亮的小洋房,里面的家具透着古老又精致的美。 这样的场景,加之小洋房外围的如同小城镇一般的建筑分布,根本难以相信西蒙家族如今的落魄。 我跟了西蒙家族这么久,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得知一些信息,比如西蒙初代带着自己仅有的几个家族成员背井离乡,流落海外。但现在仅仅看这个小岛就能知道,就算古里炎真他们所了解到的是真实的情况,后续也必然不会是他们所想中的那么不堪。 最合理的也最普通的一种解释便是,在一世时代与彭格列家族并未兄弟家族的西蒙家族,他们的boss怎么可能会是无能之辈。那位西蒙的祖先带着自己的家族离开意大利,来到了这座小岛并且过得十分滋润。 要做到如此,显然不是想我现在说的那么简单,之中会遇到的阻碍也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挺过去的。西蒙初代既然有能力在一块陌生的土地上将自己家族的根深深埋入,那么在他的故乡,在当时的意大利,为什么西蒙家族会选择隐退离开?而在隐退离开,积蓄了实力之后,又为什么没有向当时的彭格列家族宣泄自己的愤怒与仇恨? 这都是不合理的。 而这一切的不合理,都是通过现在的西蒙家族所给的情报中推理出来的。 不合理即不存在,现任的西蒙家族对那段历史的解释和说法并不足以支撑现在眼前的发展局势,那么也就是说,西蒙家族所了解到他们以为的“真相”是不完善的,或者从根本就是错误的。 d.斯佩多制造了错误的历史。 究竟如何暂且不论,我一路跟在d.斯佩多的身后到达这里,是为了将谎言变成表象的事实。——那个在六道骸思维中没有实体的精神体,是为了库洛姆.髑髅的身体而和d.斯佩多合作的。——即是说,在d.斯佩多控制了库洛姆.髑髅的身体之后,如果我没有出现夺取库洛姆.髑髅的身体,那合作的前提就不存在。 真到了那个时候,d.斯佩多自然会反推我的目的,若被他看出端倪,计划就会有所改变。我虽不惧怕什么,但确实麻烦。 d.斯佩多将库洛姆.髑髅带回西蒙家族的圣地之后便将其独自一人丢在房间里,他自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布置西蒙家族和彭格列家族相互残杀的舞台,再比如对西蒙家族那个内心软弱的boss进行挑拨……我并不担心没有时间做我想做的事。 在d.斯佩多离开库洛姆.髑髅之后,我将她藏在先前找的相对隐蔽的地方,周围施展幻术让人  无法注意到她。再用幻术将自己变成了库洛姆.髑髅的样子,走进d.斯佩多为库洛姆.髑髅安排的房间。 我坐在房间里那张柔软的床上,将两个枕头垫在背后,手里捧着一本随手顺来的书。大概等了半天的时间,d.斯佩多回来了。 “哦呀哦呀,我正想去接你呢,没想到你已经来了啊~”门被推开,d.斯佩多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他慢慢地走进依靠在床头的我,抬手抽走我手里的书,掐着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抬头看他:“好像,你已经成功得到库洛姆.髑髅的身体了呢~osso。”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略有不耐地将他的手挥开:“别用这种打量物品的眼神看着我。”我提醒并警告着他:“我们只是做了一场交易,我帮你引来六道骸,你给我库洛姆.髑髅身体,在这个交易的基础上,我们两个人的地位是平等的。” d.斯佩多并没有解除身上的幻术,——不,正确说法应该是他没有使用幻术将自己灵魂的真实面貌展现出来。他用着加藤朱里的那略显粗矿又猥琐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我,但我却没有从他的目光里看到里面有我,显然他并没有将我放在眼里。 不管是真正的库洛姆.骷髅,还是现在在他面前代替库洛姆.骷髅的我,d.斯佩多统统都不在乎,他的眼里似乎只有六道骸的身体。 简直就是偏执! 然而他的这种状态,对我来说,再好也没有了…… “nuhuhuhuhu说起来,彭格列十代目的家族应该快找上来了呢?”d.斯佩多发出怪异又刻意的笑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如果你用osso的姿态站在他们的面前,你说看着‘那个你’死去却无力拯救‘那个你’的脆弱的年轻的彭格列十代目,他会有什么反应?” 我甩了甩脑袋,从床上下来,赤着的脚站立在冰凉的地板上,抬起头仰视着d.斯佩多:“不是‘那个你’,我是osso,我叫osso。” “呵……”d.斯佩多不明意义地轻笑,眼神带着侵略性和戏谑道:“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你和彭格列家族的重逢吧,osso酱~” “嗨。”我勾起嘴角轻轻应了声。 紫色的雾气从我身上散开,在雾气的遮掩中我在库洛姆.骷髅的相貌上再次浮上一层幻术。 双层幻术,是在对付白兰的时候曾经使用过的招数,而现在这个。——多重幻术,先是在植物人的小姑娘身上覆上基础的属于osso姿态的幻术,再用那个姿态幻化库洛姆.骷髅。这层幻术花的功夫最大,因为要瞒过d.斯佩多的眼睛,让他以为这就是库洛姆.骷髅的身体本身。最后,才是我现在这层,在库洛姆.骷髅相貌基础上的幻术。——这层要做到骗过其他大部分的人,却能被d.斯佩多看出端倪的程度。 解释起来繁琐又麻烦,但实际操作对我来说不过一个念想的功夫。 d.斯佩多对我并不感兴趣,很快就离开了,此时不知道瞎晃去了哪儿,大抵是做些准备工作。等待彭格列十代目极其家族成员的过程中,我继续窝在d.斯佩多为库洛姆.骷髅的房间内看书。 这本书是从路过的岛中废墟内顺来的,满是灰尘,残缺了小半本,印刷体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但里面的内容大体却能够分辨,这是本写着童谣的故事册。 我翻着童谣,纸张上附着的灰尘沾上了我的之间,脆弱的纸片发出声响。故事册前半本的内容已经无法得知,但最后一页却有着与印刷字完全不同的、手写的字。稚嫩的笔触,化开的墨水,它们在故事册的扉页描绘了这本书里的最后一个故事: simple simon simple simon met a pieman goingthe fair; says simple simonthe pieman, "lettaste your ware." says the piemansimple simon, "showfirst your penny." says simple simonthe pieman, "indeed i have not any." 我合上书册,打开房间的窗户将这本书抛了出去。 在我转身的瞬间,被丢出窗外的故事册残缺的书页飘散在空中,被风一吹,分散四周。 ——时间刚刚好,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以及他的守护者来了。 ——棋子已经到位,棋局已然铺开。 你看,无论是无知的西蒙还是卖派的商人,他们原本就……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歌谣出自《鹅妈妈童谣》 翻译: 无知的西蒙遇见一个卖派的商人 正要赶往集市; 无知的西蒙对卖派的商人说: “让我尝尝你的东西。 ” 商人对无知的西蒙说: “先让我看看你的便士吧。” 无知的西蒙对商人说: “其实我身无分文。” 正要赶往集市; 无知的西蒙对卖派的商人说: “让我尝尝你的东西。 ” ------------ 第一卷 ------------ 137chapter9 西蒙家族藏身的岛有一个笼罩全岛的结界,在彭格列的船进入结界范围的时候,岛屿会自动显露出它原本的形态。与此同时,身处在岛内、身上流着西蒙家族血液的家族成员会得到侵入者的信息,以便防御和警惕。 这个结界不可能是d.佩斯多做的,他不能解释为什么拥有大地属性的西蒙守护者会幻术师的技能,所以这只可能是西蒙家族原本就存在的东西。这一点让我更加确信了自己先前的猜测,即便是离开了故乡,西蒙家族的初代boss所过的生活显然比他们此时的十代目想得要好上许多。 古里炎真作为领土的主人,带着自家的守护者去迎接对手的到来,就算当场发生武力冲突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即便西蒙家族的指环还未解封到全盛状态,对于刚刚拿回家族力量的西蒙十代来说,他们对祖先留下的力量依旧有着超乎常人的信心。加上前不久在彭格列十代目继承式上,他们曾秒杀过彭格列家族的各守护者,这种信心如今已经提升到了家族骄傲的层面上了。 比较出乎我意料的是复仇者的到来,因为他们的介入,原本一触即发的战斗没有在两方见面之时直接开始。 复仇者属于黑手党中的高岭之花一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黑手党中的执法者站在了至高点。有趣的是,黑手党中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法则,而所谓的黑手党中罪犯的定义,根本就是复仇者独|裁的评判标准。 并非没有人质疑过,但显然无人抗议成功重生反攻路全文阅读。 原因简单得让人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因为强大,强大到不可反抗。 当年白兰意图统治世界,在无数的平行世界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甚至做到了灭世。但他仍然将另一个自己ghost交给了复仇者看守,甚至在把其带出来的时候选择了“交易”而非“掠夺”,——显而易见,即便是想要统治世界的白兰,也不愿意与复仇者成为敌对关系。 连将世界都不看在眼里的白兰都忌惮复仇者的力量,可想而知复仇者监狱给整个黑手党界带来的威慑力有多大了。 如此说来,复仇者成为黑手党中的执法者也无可厚非,——力量,在这个世界中就算不是唯一的法则,至少也是法则形成的基础条件。 我在d.斯佩多安排的房间里,站在窗台边托着下巴遥望岛岸的风景。 我并不是西蒙家族的人,也不曾想d.斯佩多那样拥有西蒙家族成员的身体作为置放灵魂的容器,但是我却能感受到彭格列家族和复仇者进入岛屿范围的那个瞬间。 这是d.斯佩多离开之前我提出的要求,共享他一部分的感知,这对两个同为幻术师的人来说不算难以做到的事情。 目的有两个:一是了解岛上的局势,毕竟作为西蒙的俘虏,我没有自由活动的权力,至少明面上没有;二是确定d.斯佩多的位置,他不在的时候我能在背地里做些其他的事情。 我没想过d.斯佩多会拒绝我,而事实是他确实没有拒绝。 共享感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互相的,也就是说,无论是库洛姆.骷髅想要拿回自己的身体,还是六道骸想要控制库洛姆.骷髅的身体,d.斯佩多会第一时间知道。——当然这两点现在都不可能适用,承载我思维和灵魂的,本就不是库洛姆.骷髅的躯壳。——而d.斯佩多,并不知道这一点。 复仇者的介入让d.斯佩多的计划产生了影响,但这影响并不巨大,只不过是把群殴变成了单挑。传说中彭格列初代的记忆碎片,虽然让d.斯佩多有了些许动摇,但彭格列家族和西蒙家族之间的战斗已然无法避免,历史的真相即便能解开西蒙家族对彭格列的误会,也不能阻止战斗的进行。 只有两方还在战斗,d.斯佩多的阴谋就能继续下去:消耗两方的战斗力,并且利用这段时间解开幻术干涉结界,引诱六道骸控制库洛姆.骷髅的身体。而在进行后者之前,d.斯佩多需要我以osso的姿态出现在彭格列家族的面前,动摇他们的决心。 这个时机,就选在了彭格列已经取得了大部分胜利,而彭格列初代的记忆已经完全可以推导真相的那一刻!——铃木爱迪尔海德,西蒙家族真正的引导者战败,——彭格列初代留下的第四把钥匙出现在众人面前。——彭格列初代和西门初代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崭露出了真相的一角。 “osso,准备好了么?”在离战斗场地不远处到了树林里,d.斯佩多用加藤朱里的脸凑到我的面前,他抬手勾起一缕我面颊边上的头发,放在唇边做出亲吻的姿势,轻声又蛊惑地询问:“以这个姿态重生到世界……” 我低垂着脑袋退开两步,再次抬头是脸上展开了灿烂又自信的笑容:“当然,我很期待。” d.斯佩多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笑容愣了片刻,眼中闪过眷恋与缅怀的情绪。在这个眼神深处,藏着更为深刻的东西,如同祈求无助的悲哀,纯粹又破碎。 我被这个眼神看得莫名其妙,这是d.斯佩多第一次真正将我看在眼里,但同时也在通过我看着别人。不可否认,我讨厌这种感觉。 “d.斯佩多,彭格列初代及二世的雾之守护者,将西蒙逼入绝路的始作俑者,你在通过我看谁?”我抬起头,冷淡地说:“西蒙家族的守护者已经全部失败了,boss古里炎真的力量即将完全觉醒,而以他此时的精神状态想要控制那强大的力量简直是妄想,一切都按照了你的计划进行着天王的养成方法。作为计划的制定者和执行者,d.斯佩多,你难道不应该出去耀武扬威一下么?可你现在,看着我,是想要通过我的眼睛,缅怀谁?” “nuhuhuhuhu,可惜你的眼里,谁都没有呢~”d.斯佩多迷离的眼神找到了焦距,他轻笑着避开我的挑衅,转头看向彭格列和西蒙家族的人,居高临下。他从树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这一次他完全放开了自己的声音:“看样子,是时候同你们打声招呼了呢~年轻又腐败的彭格列啊……” 以加藤朱里的相貌出现,当着众人的面施展幻术变成本体的样子,d.斯佩多也真是恶劣呢~我耸了耸肩,在众人被惊呆的时候站到了d.斯佩多的身边。 “这……这又是谁?”铃木爱迪尔海德的脸上有种凄美绝望的美,她本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人。也正是因为她的坚强,让原本一蹶不振的西蒙家族有了反抗的觉悟,而这觉悟正式d.斯佩多选择利用这个时代的西蒙完成自己夙愿的原因。 我抬手抚摸脸上属于十年前osso的伤疤,没有再去看她,而是对着张大着嘴一脸天然的彭格列十代目微笑:“好久不见了,彭格列年轻的boss,沢田纲吉。” “是、是……是osso小姐么?”沢田纲吉结巴了半天,才瞪大眼睛叫出我的名字:“你还活着osso小姐!骸以为你死了,他一直都很想念你!!九代目也是,时不时都会提到你,说是因为他的错你才……为什么不回来,osso小姐。” “住口,蠢纲!”reborn朝天开了一枪,看着我:“osso应该已经死了,你是谁?” “呵,呵呵呵。”我轻笑:“既然已经死了百年的彭格列一世成员d.斯佩多能够出现在你们的面前,那么彩虹之子的晴之守护者啊,为什么你会以为我不是osso本人?就因为一次、你根本没有亲眼见到的,我的死亡?” “气场不一样呢,你和我先前见到的那个osso。”reborn看着我:“但是我并不讨厌你,姑且就暂时相信,你是osso本人好了。” “那还真的要谢谢你呢,彩虹之子。” “不管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和osso可都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呢~话说回来osso,你来这里是为了叙旧么?”d.斯佩多从我身后用一只手勾住我的脖子,让我更加地贴近他:“既然已经叙完旧了,那么,让他们更加了解一下现在的osso如何?” “你欺骗了我们么!欺骗了西蒙!!”铃木爱迪尔海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冲着d.斯佩多嘶吼,愤怒让她美丽的面孔有些许扭曲,“d.斯佩多!!!为什么——?” “全部,都是为了彭格列。”d.斯佩多的脸色阴沉下来:“那个创立了彭格列家族的男人,拥有强大的领导力,却缺乏野心。在黑手党的世界里,力量和贪婪才是绝对的正义。凭借一世的资质想要创建完美无缺的彭格列家族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为了确立彭格列家族在黑手党世界,我在辅佐他的同时不断在暗地里策划,为我理想中的彭格列创建基础。为了创建完美的彭格列,我将所有需要的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那些可能让彭格列软弱的人和物,都将由我铲除。——就算是一世的挚友,也一样。” “什……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么?”我看着彭格列的十代目,微笑:“西蒙家族和彭格列家族的对立,无论是一世还是现在,都是d.斯佩多一手推动的呢?——面对罪魁祸首,年轻的彭格列和年轻的西蒙啊,感想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趴。 我又断更了一个半月,我忏悔……………… q口q不要抛弃我嘤嘤嘤嘤! ------------ 138chapter10 我站在d.斯佩多的身边,从居高临下的位置看着彭格列十代目及其守护者。 里包恩的手里早就拿着那只叫列恩的记忆型变色龙化成的手枪,他用手枪顶了顶黑色的帽檐:“osso,库洛姆应该被你们捉去了,她现在在哪里?” “很敏锐呢彩虹之子,库洛姆.骷髅……她的身体就在你的面前。也就是说,如果你们攻击我的话就等同于攻击库洛姆.骷髅,我没有实体所以不会死,但库洛姆.骷髅没有身体,可是会死的哟~” 里包恩微笑着对着我举起手中的枪:“你想试试么?好不容易得到可以能容纳下你灵魂的躯体,就这么被我毁掉的话,你也会困扰的吧。” “当然。”我耸肩,眯了眯眼睛说:“所以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同你为敌,不过我也不是那么惧怕你呢。虽然至今还未领教过传说中最强杀手的实力,但是……”我一个转身,烟雾从我的手中蔓延开来形成三叉戟,金属与金属之间的快速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我可没有像彭格列十代目那样的弱不禁风啊~” “诶?为什么突然扯到我?”沢田纲吉吓了一跳,但他马上就看到了与我交手的那个男人,吃惊地叫道:“水野熏——!?” 我挡住了水野熏在d.斯佩多背后的偷袭,d.斯佩多让开两步露出戏谑又不在意的表情:“偷袭完了彭格列的山本武,现在来偷袭我么?水野熏,你可真的是一个让人无法苟同的男人,明明你还有其他用处的……不过算了,osso,杀了他好了,我不需要他。” 我单手持三叉戟,另一只手幻化出我擅用的武士刀,不需要其他技巧,瞅准了往水野熏的动作破绽,直直的将刀往前一递,刺进去他的身体—— “噗——”一口血喷出来,我侧身躲开了。 “哦呀,没想到除了幻术,osso你的武技也很出色呢~” 我收起三叉戟,拿刀的手向后一挥削掉看戏又说风凉话的某人一撮头发,面无表情地收刀,冷淡地说:“不要再随便命令我。” 重伤在地的水野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我刚刚的一刀显然让他失去了活动能力,即便如此他还是坚定地匍匐着向前,捉住了d.斯佩多的裤腿:“西蒙……我们西蒙不是你的玩具!” 他愤怒地呐喊,悲哀和伤痛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可哪怕已经将觉悟燃烧到了这个程度,水野熏也依旧无法站立起来我有夫郎来暖床全文阅读。他伤得太重,身体无法承受更多的力量,绝望正一点点地吞噬着觉悟。 “怒呼呼呼呼呼——”d.斯佩多仰起头,眼睛却蔑视地向下看:“我也,不要这么没用的玩具。”他举起手中的拐杖,往水野熏的心脏落下。 “叮——”我挡住了他的攻击。 “刚才没有给水野熏最后一击,现在又阻挠我杀他,你是想要回到彭格列那边么,我的osso啊~?”d.斯佩多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似乎我现在对他刀刃相向也不会让他觉得意外。 我耸耸肩:“水野熏也是西蒙的守护者之一,既然被打败了,不是应该能够从复仇者哪里换到一个钥匙么?没有格杀的必要,我也不喜欢无谓的杀戮。”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想让自己的双手保持干净么?你别忘了你在占据这个身体的时候就已经杀了库洛姆.骷髅,你的手早就已经不干净了,还妄想得到神的救赎么?” “神?那是什么?从未被信仰所拯救过,从未被神明所眷顾过,从未在天堂徘徊过。你现在却在对我说神?”我拿刀刃指向他:“d.斯佩多,我所相信的人、所侍奉的人只是我自己。再一次警告你,你不是我的主人也不要将你的妄念加诸到我的身上。我的行动所为的是我自己,纵使和你的目的一致,现在我在你的这一边,这并不代表我必须为你做什么或者承诺什么,不要妄图干涉我的决定。” “而你现在所决定的事,是为了这个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人与我为敌?”d.斯佩多大笑起来:“你想用语言来压制你行为上的软弱,却自欺欺人地说这是为了你自己?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的无趣呢~” d.斯佩多停止了他的笑意,用刚才看水野熏的眼神俯视着我,声音冰凉又残酷:“被六道骸抛弃在深渊的灵魂,无根无源的思念体啊,你软弱得让人觉得失望!” 我冷笑:“既然你认定了我是被六道骸所抛弃软弱的那一面,居然对我抱有过期待,也让我觉得失望呢,d.佩斯多。” 看着他,我在另一只手中化出三叉戟,同d.斯佩多的结盟以这句话为契机,到此结束。 正如我所计划的,没有丝毫偏差。 趁着彭格列守护者对d.斯佩多攻击的空隙,——彭格列的家伙们并不全都是傻瓜,在我和d.斯佩多说话的时候他们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将d.斯佩多围在了包围圈内。我顺势制造出能将d.斯佩多及彭格列一同困住的烟雾,随后用最快的速度朝藏着真正的库洛姆.骷髅的地方赶去。 扒开草丛将安安稳稳躺在里面睡觉小姑娘抱出来,给她换上西蒙的制服后唤醒她。我则动用先前在黑曜乐园所使用过的隐身幻术躲在旁边。 西蒙家族加藤朱里的身体并不适合d.斯佩多,他在这个身体上能发挥出的力量有限,先前他无法发现我,现在也绝对无法发现我。更何况有西蒙家族和彭格列帮我争取时间,做完这一切绰绰有余,现在只要d.斯佩多找过来,把这个真正的库洛姆.骷髅领走就好。 果然没过多久,d.斯佩多就来了,我先前布下的雾之屏障对没有幻术师在的彭格列或许有些影响,但对d.斯佩多来说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障碍。d.斯佩多受了点伤,但显然他并不在乎这事,只要他想,伤口随时都可以消失。 d.斯佩多走路的速度不快,慢慢地靠近了躺在地上昏迷着的库洛姆.骷髅:“知道没有胜算以后直接丢掉这个身体逃跑了么?怒呼呼,也没有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啊~” 他弯腰将库洛姆.骷髅抱在怀里,轻柔地叹慰道:“又……捉到你了呢~” 确定d.斯佩多将库洛姆.骷髅回收以后,我动了动脖子去找复仇者吉时医到最新章节。 有笔交易要在d.斯佩多和彭格列决战之前谈好才行。 我正琢磨着如何追寻复仇者那亦于寻常的火焰,复仇者们就自己上门了。 两个复仇者穿着拉风的西装,以木乃伊的姿态降临到我的面前,手里拿着邋遢又坚固的锁链:“灭世的osso,你为什么会回到这里,为什么拥有了第八种死气之炎?” 第八种死气之炎?这是什么? 大抵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拥有所有属性火焰的关系,所以对火焰的属性概念十分模糊,完全不明白复仇者在说什么。 “第八种死气之炎,这是什么?” “原来你连自身拥有的力量都不清楚么?” “这没什么好吃惊的,刚刚在这个世界得到重生,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很多的。”我耸耸肩:“比如,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拥有了‘灭世的osso’这个称呼。不过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光紧要不是么?复仇者,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同复仇者之间的对话进行得很顺利,用利益来换取利益,用力量来压制力量,这与他们交流最直接的模式。 事情发展至此,西蒙家族中只剩下boss古里炎真一个人,凭借彭格列十代目的资质想要战胜暴走的古里炎真或许会经历一场苦战,但想来结局不会太差。 最终的对手,还是d.斯佩多。 他是个危险的男人,彭格列的历史上他是两任boss的守护者。百年岁月,使其死而不灭,无论是心机谋略还是力量,他都是这个世界中的强者。拥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为了目标所设下的铺垫冗长得让人觉得繁琐。但正因为这份仔细和小心,才会让西蒙家族的人以仇恨为名成为他向彭格列进击的利器。 西蒙是他第一个所利用的家族么?当然不可能! 他以活人的姿态看尽了彭格列两世,又化为生魂日夜注视着彭格列。 虽然彭格列的事件资料中却找不到他干涉彭格列发展的文件,但是彭格列其他的几位boss暂且不说,以九代目的温和良善,彭格列还能在黑手党的世界屹立不倒成就绝对的霸名,很难想象没有d.斯佩多的干预。 他是如何见证彭格列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又是如何让彭格列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沢田纲吉或许天真,但是他绝对不弱。 但正因为他天真又强大,所以d.斯佩多才不能让他继承彭格列,才会在百年之后亲自出手。 他从心底承认了沢田纲吉的力量,却害怕沢田纲吉的天真。 所以,d.斯佩多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亲手为天真的彭格列画上休止符号。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君你好!好久不见!考试过了么!哦哦恩恩啊啊!【喂…… 咳咳>< 还有一章家教正文结束! 番外= =这玩意儿有木有再说……话说乃们想要d的还是想要骸的,或者想要其他视角比如九代目的? 下卷去妖尾,我想回去妖尾很久了! 话说漫画最新话瑟雷夫出来了好幸福!【捧脸=w= ------------ 138 chapter 11 我站在d.斯佩多的身边,从居高临下的位置看着彭格列十代目及其守护者。 里包恩的手里早就拿着那只叫列恩的记忆型变色龙化成的手枪,他用手枪顶了顶黑色的帽檐:“osso,库洛姆应该被你们捉去了,她现在在哪里?” “很敏锐呢彩虹之子,库洛姆.骷髅……她的身体就在你的面前。也就是说,如果你们攻击我的话就等同于攻击库洛姆.骷髅,我没有实体所以不会死,但库洛姆.骷髅没有身体,可是会死的哟~” 里包恩微笑着对着我举起手中的枪:“你想试试么?好不容易得到可以能容纳下你灵魂的躯体,就这么被我毁掉的话,你也会困扰的吧。” “当然。”我耸肩,眯了眯眼睛说:“所以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同你为敌,不过我也不是那么惧怕你呢。虽然至今还未领教过传说中最强杀手的实力,但是……”我一个转身,烟雾从我的手中蔓延开来形成三叉戟,金属与金属之间的快速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我可没有像彭格列十代目那样的弱不禁风啊~” “诶?为什么突然扯到我?”沢田纲吉吓了一跳,但他马上就看到了与我交手的那个男人,吃惊地叫道:“水野熏——!?” 我挡住了水野熏在d.斯佩多背后的偷袭,d.斯佩多让开两步露出戏谑又不在意的表情:“偷袭完了彭格列的山本武,现在来偷袭我么?水野熏,你可真的是一个让人无法苟同的男人,明明你还有其他用处的……不过算了,osso,杀了他好了,我不需要他。” 我单手持三叉戟,另一只手幻化出我擅用的武士刀,不需要其他技巧,瞅准了往水野熏的动作破绽,直直的将刀往前一递,刺进去他的身体—— “噗——”一口血喷出来,我侧身躲开了。 “哦呀,没想到除了幻术,osso你的武技也很出色呢~” 我收起三叉戟,拿刀的手向后一挥削掉看戏又说风凉话的某人一撮头发,面无表情地收刀,冷淡地说:“不要再随便命令我。” 重伤在地的水野熏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我刚刚的一刀显然让他失去了活动能力,即便如此他还是坚定地匍匐着向前,捉住了d.斯佩多的裤腿:“西蒙……我们西蒙不是你的玩具!” 他愤怒地呐喊,悲哀和伤痛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可哪怕已经将觉悟燃烧到了这个程度,水野熏也依旧无法站立起来我有夫郎来暖床全文阅读。他伤得太重,身体无法承受更多的力量,绝望正一点点地吞噬着觉悟。 “怒呼呼呼呼呼——”d.斯佩多仰起头,眼睛却蔑视地向下看:“我也,不要这么没用的玩具。”他举起手中的拐杖,往水野熏的心脏落下。 “叮——”我挡住了他的攻击。 “刚才没有给水野熏最后一击,现在又阻挠我杀他,你是想要回到彭格列那边么,我的osso啊~?”d.斯佩多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似乎我现在对他刀刃相向也不会让他觉得意外。 我耸耸肩:“水野熏也是西蒙的守护者之一,既然被打败了,不是应该能够从复仇者哪里换到一个钥匙么?没有格杀的必要,我也不喜欢无谓的杀戮。”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想让自己的双手保持干净么?你别忘了你在占据这个身体的时候就已经杀了库洛姆.骷髅,你的手早就已经不干净了,还妄想得到神的救赎么?” “神?那是什么?从未被信仰所拯救过,从未被神明所眷顾过,从未在天堂徘徊过。你现在却在对我说神?”我拿刀刃指向他:“d.斯佩多,我所相信的人、所侍奉的人只是我自己。再一次警告你,你不是我的主人也不要将你的妄念加诸到我的身上。我的行动所为的是我自己,纵使和你的目的一致,现在我在你的这一边,这并不代表我必须为你做什么或者承诺什么,不要妄图干涉我的决定。” “而你现在所决定的事,是为了这个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人与我为敌?”d.斯佩多大笑起来:“你想用语言来压制你行为上的软弱,却自欺欺人地说这是为了你自己?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的无趣呢~” d.斯佩多停止了他的笑意,用刚才看水野熏的眼神俯视着我,声音冰凉又残酷:“被六道骸抛弃在深渊的灵魂,无根无源的思念体啊,你软弱得让人觉得失望!” 我冷笑:“既然你认定了我是被六道骸所抛弃软弱的那一面,居然对我抱有过期待,也让我觉得失望呢,d.佩斯多。” 看着他,我在另一只手中化出三叉戟,同d.斯佩多的结盟以这句话为契机,到此结束。 正如我所计划的,没有丝毫偏差。 趁着彭格列守护者对d.斯佩多攻击的空隙,——彭格列的家伙们并不全都是傻瓜,在我和d.斯佩多说话的时候他们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将d.斯佩多围在了包围圈内。我顺势制造出能将d.斯佩多及彭格列一同困住的烟雾,随后用最快的速度朝藏着真正的库洛姆.骷髅的地方赶去。 扒开草丛将安安稳稳躺在里面睡觉小姑娘抱出来,给她换上西蒙的制服后唤醒她。我则动用先前在黑曜乐园所使用过的隐身幻术躲在旁边。 西蒙家族加藤朱里的身体并不适合d.斯佩多,他在这个身体上能发挥出的力量有限,先前他无法发现我,现在也绝对无法发现我。更何况有西蒙家族和彭格列帮我争取时间,做完这一切绰绰有余,现在只要d.斯佩多找过来,把这个真正的库洛姆.骷髅领走就好。 果然没过多久,d.斯佩多就来了,我先前布下的雾之屏障对没有幻术师在的彭格列或许有些影响,但对d.斯佩多来说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障碍。d.斯佩多受了点伤,但显然他并不在乎这事,只要他想,伤口随时都可以消失。 d.斯佩多走路的速度不快,慢慢地靠近了躺在地上昏迷着的库洛姆.骷髅:“知道没有胜算以后直接丢掉这个身体逃跑了么?怒呼呼,也没有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啊~” 他弯腰将库洛姆.骷髅抱在怀里,轻柔地叹慰道:“又……捉到你了呢~” 确定d.斯佩多将库洛姆.骷髅回收以后,我动了动脖子去找复仇者吉时医到最新章节。 有笔交易要在d.斯佩多和彭格列决战之前谈好才行。 我正琢磨着如何追寻复仇者那亦于寻常的火焰,复仇者们就自己上门了。 两个复仇者穿着拉风的西装,以木乃伊的姿态降临到我的面前,手里拿着邋遢又坚固的锁链:“灭世的osso,你为什么会回到这里,为什么拥有了第八种死气之炎?” 第八种死气之炎?这是什么? 大抵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拥有所有属性火焰的关系,所以对火焰的属性概念十分模糊,完全不明白复仇者在说什么。 “第八种死气之炎,这是什么?” “原来你连自身拥有的力量都不清楚么?” “这没什么好吃惊的,刚刚在这个世界得到重生,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很多的。”我耸耸肩:“比如,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拥有了‘灭世的osso’这个称呼。不过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光紧要不是么?复仇者,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同复仇者之间的对话进行得很顺利,用利益来换取利益,用力量来压制力量,这与他们交流最直接的模式。 事情发展至此,西蒙家族中只剩下boss古里炎真一个人,凭借彭格列十代目的资质想要战胜暴走的古里炎真或许会经历一场苦战,但想来结局不会太差。 最终的对手,还是d.斯佩多。 他是个危险的男人,彭格列的历史上他是两任boss的守护者。百年岁月,使其死而不灭,无论是心机谋略还是力量,他都是这个世界中的强者。拥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为了目标所设下的铺垫冗长得让人觉得繁琐。但正因为这份仔细和小心,才会让西蒙家族的人以仇恨为名成为他向彭格列进击的利器。 西蒙是他第一个所利用的家族么?当然不可能! 他以活人的姿态看尽了彭格列两世,又化为生魂日夜注视着彭格列。 虽然彭格列的事件资料中却找不到他干涉彭格列发展的文件,但是彭格列其他的几位boss暂且不说,以九代目的温和良善,彭格列还能在黑手党的世界屹立不倒成就绝对的霸名,很难想象没有d.斯佩多的干预。 他是如何见证彭格列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又是如何让彭格列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沢田纲吉或许天真,但是他绝对不弱。 但正因为他天真又强大,所以d.斯佩多才不能让他继承彭格列,才会在百年之后亲自出手。 他从心底承认了沢田纲吉的力量,却害怕沢田纲吉的天真。 所以,d.斯佩多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亲手为天真的彭格列画上休止符号。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君你好!好久不见!考试过了么!哦哦恩恩啊啊!【喂…… 咳咳>< 还有一章家教正文结束! 番外= =这玩意儿有木有再说……话说乃们想要d的还是想要骸的,或者想要其他视角比如九代目的? 下卷去妖尾,我想回去妖尾很久了! 话说漫画最新话瑟雷夫出来了好幸福!【捧脸== ------------ 139 番外——白兰、六道骸篇 我坐在草地上看天,天空时刻都在变化,却依旧辽远博静,无人能左右它哪怕分毫。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隐于大海百年的孤岛,感受到的不仅仅是萧索和孤独,却另独有一份惬意。 然而无论岛屿是何意向,这座岛上正在发生着战斗,隔着百年的传承,从彭格列初世延续至今。 我在彭格列家族待过数年,曾数度为彭格列的历史轨迹而惊讶,他们与其他处于暗社会的集体所最大的不同,不是力量的强大,而是信仰的差距。 彭格列的心中并没有保留最初的善良,恰恰相反,他们所保留的是残忍。 因为良善温和多过残酷冷冽,所以,被保留下来的是后者,被传承的是前者。 彭格列门外顾问沢田家光因为我的关系最终将六道骸确认为十代目的守护者,而我在了解这一情况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去打探过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沢田家光作为一个家族的重要中最为重要的角色之一,他不能放任无法收服的人在未来的首领、更是自己儿子的那个人身边,而我也不可能毫无准备地将六道骸交给彭格列家族。 我调查彭格列十代目的时候,九代目并非不知情,甚至他还曾一脸慈祥地摸了摸我的头,说:“有小osso做审核,再合适不过了。” 彭格列九代目的审核者。由我来验证沢田纲吉的心性,由xanxus来考验沢田纲吉的实力,确实再合适不过了。 沢田纲吉或许胆小软弱,但他同时却也坚定不懦弱。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或许只能做一个好人,温和乖顺,沿着普通的生存轨经济默默无闻。但他如今身边聚集起了许多人,他因为那些人而背负起了责任,又因为责任而获得了勇气。 有一种人,天生就是为了别人而存在的。也有一种人,即使是为了不相干的人,也想要顶起一片厚重的天。 在这片天空下,任尔飞驰。 正是因为沢田纲吉是这种人,所以d.斯佩多不能将彭格列交给他,也正是因为沢田纲吉是这种人,我才放心将哥哥送入彭格列的世界。 沢田纲吉和古里炎真战斗的时候,d.斯佩多也在准备他计划中的最后阶段。 d.斯佩多解开这个岛上对于外界幻术的封印同时,六道骸的意思落到了库洛姆.骷髅的身体中。 这个动静并不小,如果不是古里炎真拖住了彭格列十代目和其守护者,以沢田纲吉的超直感,d.斯佩多也不会进行得那么顺利。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动了动身体从草地上站起来,拍掉衣服上沾上的泥土和草屑,顺着哥哥的气息走过去。 没有人——包括库洛姆.骷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哥哥的力量重生反攻路最新章节。我在这个世界的躯体已经毁灭,失去了能够让我灵魂生存的容器,如果不是哥哥的思念和执着,我定然不会再一次来到这里。 我在他的精神世界里闭而不出,不惜被他当做是自己潜意识所制造出的幻觉投入幽暗之中,后与d.斯佩多达成交易,与复仇者再次扯上关系。都是因为六道骸。 若非是他,我不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我却不能一直停留在这里。健全的人由健全的身体和健全的灵魂组成,我失去了作为人的一半,如果想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就必须像d.斯佩多一样占据他人的身体,驱逐原本的灵魂。纵然躯体的选择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我绝不承认必须以这种形态活下去的那个人是我。 生命如此渺小也如此庞大。 世间的任何伟大都与之不伟大相对,没有人是不自私的。博爱而宽广的人因为其博爱宽广而满足,狭小刻薄的人因为其狭小刻薄而叹慰,对那些人而言,这两件事本没有什么区别。 我的双手剥夺过无数人的性命,也可以为了单独某一个人去死。 在不伤害我重要之人的前提下我尊重一切生命;但一旦触碰到我的界限,世界都必须为其陪葬。 ——而我自己,恰恰不属于我自己的界限之内。所以我不愿意像d.斯佩多那样活下去。 况且,如果能够快速得达成目的,死一死也无所谓。 原来的系统可能不会让我持续在相同的世界里待着,但现在的系统不同,我除了这些世界以外根本无处可去。 曾经的我并不畏惧死亡,因为死亡并不代表终结。 现在的我不畏惧死亡,因为我总有一天能够回来,死亡依旧不会是结束。 d.斯佩多和哥哥的战斗刚刚结束,哥哥背对着我拿着三叉戟。我脚下顿了顿,和正赶过来的沢田纲吉他们碰了正着。 “骸,你没事吧!——osso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沢田纲吉依旧咋咋呼呼的,看到我后一通大呼小叫。 六道骸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没有理会沢田纲吉:“kufufufu,你是新的,我的对手么?” 我抬手撸了撸额头前的碎发,歪头笑了一下:“在梦里杀了我一次以后,又想杀我第二次么,哥哥。” 三叉戟没有任何犹豫地指向我:“我说过了,区区幻影,不要用小骨的样子和声音出现在我的面前,更不叫叫我哥哥!” “那么,六道骸。”我微笑着从善如流地改口:“和d.斯佩多的战斗并没有看起来轻松不是么?你现在还有力气同我打么?既然你认为我是你幻象出来的osso的幻影,那么对自己的幻术拥有无比信心的你,真的可以打赢我、毁掉我、甚至杀死我么?” 举着三叉戟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幻术的世界没有真假,即使对手是我自己我也不会输,赢的人获得一切,包括存在的真实。”六道骸也歪头笑了一下:“我认定你是假的,当然会杀了你。所以,请让我送你去地狱一趟,可以么?” “好。”我露出最真心的笑容,“我会去的,——自己走下去。” “你的话我可不敢随意相信啊,毕竟小骨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你也必然狡猾如鼠。” “真是偏心,做哥哥的都像你一样么?”我耸耸肩:“不过,不离开库洛姆.骷髅的身体真的没关系?你以为d.斯佩多为什么故意输给你,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哥哥面色一变,刚要说话空中就传来一阵笑声天王的养成方法全文阅读。 “nuhuhuhuhu,你果然没有逃走,还留在这里是做什么,想做哥哥的好妹妹,做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做惩恶扬善的英雄?”哥哥的身体出空中出现,夺取了哥哥身体的d.斯佩多用这个身体露出了一个微妙又古怪的表情:“还是说,你只是想做osso,所以osso可能会做的事情,你都想要去做。你觉得,做了那些事,你就能成为真正的osso、真正的小骨了~?” “真是的。”我耸耸肩抱怨:“我说了我是骨,你们谁都不相信。既然不相信,为什么非要把我跟她扯一块儿,难道不是因为你们都从心里承认了我是她么?”幻化出日本刀,摆好架势:“不过算了,无论我是谁都没有关系,你们认不认我,识不识我都无关紧要,我要做的事情并没有改变。” “你设计杀害西蒙家族的人,使西蒙与彭格列为敌,潜入彭格列制造矛盾,意图让彭格列家族根据自己的意愿而发展,这些都同我没关系,我和彭格列之间的关系随着上一次的离开消磨得一干二净。”刀剑指着d.斯佩多的喉咙,我看着他冷声说:“但你既然顺便夺取了六道骸的身体,想要用六道骸的身体作为容器活在这个世上,就应该做好这个觉悟。我是真正的骨、六道骸的妹妹也好,是六道骸因为思念和执着制造出的幻象也好,我都属于六道骸。” “我知道哟~从一开始就知道。”d.斯佩多笑了起来:“我只是想看看,区区幻象的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而已。” 手里的日本刀虚空挽了一个花,没什么用处,就是挺好看。我微扬下巴:“亲自来试试,如何?” “kuhuhuhu,你们当我不存在么?”哥哥的三叉戟从指着我转向为指着d.斯佩多:“用着我的身体,这么自说自话可不好啊~~” “六道骸,请你退下可以么?”我边说边慢慢踱过去,背对着哥哥,挡在他和d.斯佩多的中间,三足鼎立的阵势变成争相相对:“现在想要维持在库洛姆.骷髅身上就很困难了吧,碍手碍脚的人离开战场是传统不是么?” “我——” “我说了,请你休息哥哥。”我瞬间移动到六道骸的边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捉住了他的手腕,下一秒六道骸的姿态变成了库洛姆.骷髅闭着眼睛瘫软下来。 我接住库洛姆.骷髅的身体,有微微的失神。——刚刚哥哥、六道骸他对我并没有防备,否则我不可能那么快得手。 与此同时原本在天上飞得无忧无虑纯当背景的骸枭突然一颤,歪歪扭扭地从天上掉下来,勉强拍了两下翅膀阻了落势,掉在了一旁沢田纲吉的怀里。 “你!小骨——”六道骸惊道,声音有些失真:“回来!” “不承认会比较好呢,哥哥你说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我微微叹息:“如果下次再碰到一模一样的小骨,别轻易叫妹妹啊,我会感到不平衡的啊……” “别担心。”我轻笑:“胜负,一瞬间就足够了。” 刹那光莹满头。 “osso酱——!!!!!!” 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 啊,忘了告别了呢,白兰。 那再见,下次再见。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白兰番外和六道骸番外,或许放一块写,或许单章。 下卷妖尾或者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