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一章我的回忆(一) 记得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家,身后的马路驶来一辆黑车。这车一边走一边还往外面抛洒纸钱,路边的人都避之不及,只有当时年纪还小的我不知道情况,只感觉仿佛是有一把雪花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就好像读书的时候,总有人会把作业本撕碎一把丢我身上。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落在自己的身上既不是雪花,更不是什么被撕碎的作业本,而是一把纸钱。我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情况,自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回到家以后更没有对家里人提起。 当天夜里,我就发起高烧。家里人连忙给我送去医院,打了针吃了药总算给我退了烧。一直折腾到半夜,我妈才给我送回家。换衣服的时候,我妈发现了我外套上面有残留下来的一张粗糙的暗黄色纸张,一问之下才发现我白天有这么一个事情。 我发烧这事把我外婆也惊醒了,又知道了我白天的情况,连忙拉着在神台前的观音像拜了又拜,希望可以保佑我大步跨过,逢凶化吉。 望着一脸慈悲的观音像,我的心中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想法,也许世界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是这一切我很快又忘在了脑后。随着外婆虔诚的祈祷,我的心里居然也跟着念叨了起来:“希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可以保佑我。” 说实话,我对这个观音像其实有着一种莫名的敬畏。那是在不久之前,我因为调皮不小心爬上桌子的时候时候掀翻整个神台,连带着上面观音像也摔了下来。当时在一瞬间我已经在想:“完蛋了,这观音摔下来肯定要摔了。”如果观音神像摔碎了,我估计少不了一顿挨打。 然而神奇的是,印象中原本应该已经落在地上的观音像居然鬼使神差地掉在了我怀里,被我无意识地一把接着。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段很奇特的记忆。因为印象中,观音像根本不像是从高处落在自己的怀里,而是突然出现在身前,甚至没有任何重力的感觉。 我也无法解释这件事,就当是我时间太长记忆模糊导致记错了吧。反正就是到最后,毒打是免了。对了,当时在神台上面还有一个王母娘娘神像,王母娘娘的像是不可避免地落在地上了,却也奇迹般得没有丝毫碎裂。时隔多年,再回想起这件事,我也有新的想法,或许世界上真有神迹也说不定。 言归正传。到了第二天,原本在医院折腾了半夜好不容易才退下来的高烧又燃了起,无奈之下又去了一趟医院。就这样反反复复三四天,发烧就是一直不见彻底平复,就是退了又烧,烧了又退。家里人都急得不得了,因为我那时候还小,这样反反复复折腾,别说一个小孩子,就是大人也得跪。 (未完待续) ​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章 我的回忆(二) 既然科学的办法解决不了,就只能尝试一下其他不科学的方法了。我的外婆认识村里一个女人,平素喜欢在家里念经供奉神佛。对于这个女人其实我是没有太大的印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所谓的的神婆,只在偶尔的一两次接触当初有过了解,而且记忆都不深。唯有这次在她为我解决发烧毛病那次是极其清楚,甚至是终身难忘。 这个女人带上老花眼镜,认真地看了看当时萎靡不振的我,然后对我外婆说了两句。我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接下来她开始为我处理问题。具体方法我也很难说清楚。只记得当时她拿不知道什么东西点着了以后在我身上烫。 明明只是一点火星子,但是落在身上却是有种难以言述的剧烈疼痛。每烫一次,都伴随着一阵直透灵魂的痛楚,传入全身上下。我自问也是个忍耐力很强的人,去医院打针护士给我插错了地方,直到半瓶药水打完甚至整个手背肿了起来也能一声不吭。但是对这一点火星子却是至今想起来都莫名恐惧。 一直到那个女人给我烫完,我整个人因为剧痛因为渗透了一身汗。但是很神奇的是,过后我的身体居然真得好,发烧也彻底退。那次以后,我对类似的东西都会避之不及。因为不想同样的难受再经历第二遍了。不过后面还是发生了这种情况,我再次被家里人抓去了见了这个女人,不过这次所幸这次没有上次那么痛苦。 我住的那个村子后面是一座大山。山上放了很多人的祖坟,不仅有我们村里人,也有村外人的。因此每到清明节,村里总会出现许许多多陌生人,他们三五成群,统一拿着元宝蜡烛和锄头上山。 有时候夏天靠近进山小路的时候,能隐隐约约见到一抹若有若无的幽幽蓝色火光,带着几分梦幻,又有几分可怖。我们知道那是鬼火,都觉得山里有鬼。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山上放了太多的山坟的原因。 还记得那时候我们白天上山玩。在小路上走到一半看到远处的鱼塘景色颇为不错,于是就在路边停了下来想着拍个照片。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一阵有不对劲,低头一看脚下的小路下边斜坡的居然有一座坟头。这实在有点出乎意料,因为这么多年,基本都知道大部分人的山坟都要还往上一点,至少不会在这距离山脚这么近的地方。这件事让我阴影很大,但也只能想着有怪莫怪,只是小孩子的无心之失,希望不要怪罪。 惊魂将定,我朋友指着上山的小路问我:“知不知道山上有个鱼塘?”我回答:“知道。”他语气平静地又问:“你知道山上的鱼塘有女鬼吗?”我心想这小子在逗我,因为这小子从小到大没少坑我,但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面其实我还是信了。 (未完待续)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三章 我的回忆(三) ​很多时候,往往都是嘴上说着不相信的人其实最忌讳的。比如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很多时候都在人前说不需要在意这些东西,然而私底下却是极为地忌讳一些物事。举个例子,我写文章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看一下自己写的字数,如果遇到尾数是“4”我会特意加减一个字。还记得那时候写完一章故事,一看字数居然是“1444”,膈应得我立马又检查了一遍文章然后加多了几个字。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已经保存了整个文章,然而吊轨的是,当我第二天打开文档惊讶得发现底下的字数居然是没有修改前的“1444”……而最为诡异的是,接下来的章节,只有每隔一章我停下来的字数都是“1444”。或许冥冥当中就是如此,你也不喜欢什么,偏偏就会就给你来什么。这是命运最为讨厌的一件事,不受你的掌控,有时候还会违背你的意愿,做出让你难受的事情。 扯远了……老实说,山塘死的人还真不少。每年夏天,学校总是要给我们发一张需要家长签名的通知书。里面的内容都是讲述夏天将至,希望各位家长看管好自己家的小孩子,不要让他们去什么山塘水库游泳。反正我觉得这东西没人看过。 而事实上,每年在学校我们都能听到哪个班的那个人去游泳淹水了救不回来。传说被淹死的人是无法投胎转世的,会成为水鬼永远困在淹死的地方。水鬼的传说古来有之,还有一句俚语叫做“水鬼升城隍”来形容那些一步登天的人。水鬼是不能自己解脱的,除非他们可以找到替身,有时候我在想,既然这么说,每年在山塘淹死的人是不是都是一波又一波的替死鬼。这还真是无解啊。 我长这么大,在村里住了那么久,还没有在什么人那里听过什么水鬼的传说。我知道山塘出过事,不过都是学生为主,没有女人。 这时候朋友又说:“你知道村里有个傻子吗?据说他就是半夜跑上山,结果看到水塘中间有个女人的身影背对着他,然后才吓傻的。” 这个没头没尾的故事我印象极其深刻,后来才觉得其中漏洞实在太大了。尤其是谁会半夜上山。直到后来,我的脑海里面居然有了模糊的记忆,那时候我居然真是半夜一个人走到了上山的小路,然后在那里的荔枝林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她就是我朋友的大姨。再多的记忆我也没有了。只记得当时她看了我一眼,表情极其冷漠。 再回忆,我突然觉得后背一阵冷汗。因为我居然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经历的这件事,更想不起来自己当时为什么脑抽半夜不睡觉要跑上去。我甚至都不敢确信上去的是不是自己。 这些都是我初中以前的或自己经历的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奇怪经历。这些事情我基本都没有深究,至少我不会为了证明我朋友说的是不是真的会半夜跑上去山里。当然那次记忆是例外。也不会去问别人这些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敢。 后来,我上了职中。我上的学校位置很偏僻,说在山里也不为过。新的教学楼还好,而老旧的教学楼完全就是修在山里,这里面自然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不过学校里面的故事没什么好说,我也不甚了解,接下来要说的则是另一件更离奇的事情。 (未完待续)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四章 我的回忆(四) 时隔多年,每次回想起这件事,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思考起自己到底算个什么东西。而每次我和朋友提起,他们总会用一种戏谑的态度来质疑我所说的事情真实性。 如果说前面的回忆可以归咎于年代久远记忆模糊,可以质疑其中的真假。唯有这件事我可以对天发誓保证事情的绝对真实性。它在我的脑海印象是那么得深刻,以至于这么多年我都还是念念不忘。 在我的qq里面有一个好友,彼此也认识了好多年,虽然一直没有面基,但在聊天对话框里面也算是无话不谈吧。 那时候我换了一台新手机。这时候我打工了一个月才换来,也算是人生第一台。恰好这时候这个好友得知了以后,便说想看看这手机上手是什么样子,自己也有换的打算。 于是我满怀热切地给新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了过去。就这样过了一阵,我收到了她的信息。她发的信息内容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她说:“你看一下你发的照片,手机屏幕上那是什么?”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但或许是认识久了彼此熟悉了,我看着这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聊天文字用法还是感觉她那边的不安还有……害怕。 我突然感觉一头雾水……手机屏幕都没有开,还能有什么?最多也就映出我的样子,我又不是帅哥,至于那么惊讶?还是说想捉弄我一下。 于是我带着一股子好奇心点开了自己发过去的图片。注意,我是打开的自己发过去的图片,不存在我朋友自己P图逗我的可能,除非她的技术已经如此高超。 随着过渡动画完成,屏幕放大了我发的照片。我瞳孔微微收缩,拿着手机的右手也稍稍颤抖了一下,有点不太相信面前的照片是真的。 我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亦或者什么不为人知的物种。那是一张脸,一张很模糊无法分辨是什么东西的脸。然而奇怪的是,明明整个影子看得不太真实,但是它上面的眼睛嘴巴却又是那么得清楚。他的眼睛很空洞,给我一种深邃的感觉,嘴巴微微张开,似乎在喊叫着什么。他就这么突兀出现在屏幕右上部分,靠近开机键的地方。 我抬了抬头,希望可以找到这个东西。然而白花花的天花板除了几个蜘蛛网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再看那个黑影,其实并不是什么倒影,更像是一个印子,类似于手机屏幕使用过后留下的指纹之类的印子。总之我无法确定那是什么东西。如果真是不小心印上的什么东西,那么为什么这么巧合,和一个人脸那么相似? 更为疑惑和不解的是,我是拿着另一台手机在上面俯拍的,而原本应该在手机上下半部分应该出现的我的倒影却根本没有出现,只有黑色模糊一片。 虽然事情充满着疑惑,但至少我还活着,或许这就够了。 我是人! (未完待续)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五章 山顶的红嫁衣(一) 之所以要费笔墨讲这么多东西,是想让大家对我的人生经历有个了解。如此这样才会在对我接下来每个故事的一系列举措有所明白。 过去这些故事其实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故事,只能算是离奇的一次体验。至于那手机上的鬼影,虽然至今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我也不觉得这件事算是一次灵异事件。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说句实话,如果真是有什么邪祟,我也不可能发这个故事。 但我一直以来很倒霉也是真的。也或许它觉得把我直接弄死了没意思,要看着我不断倒霉受苦。那这鬼确实是恐怖,不仅有超乎未知的能力,还有和人一样的歹毒心肠! 至少有一段时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常会想这么一件事,如果鬼真把我弄死是不是也算不错的事情。人世犹如苦海沉沦,至少做鬼了大家一起还能有个伴聊聊天不至于做鬼都那么寂寞。做人的时候没有人看得上自己,没有人可以做个知心朋友,总不至于当了鬼还那么失败没个朋友。 总而言之,因为过去的经历以及本身受教育程度不高,我家里穷,中专以后就出来干活,故而造就了我很经常性的疑神疑鬼,脑海中总有一股子迷信的思潮。就好像我会特别避讳一些不好的东西,正如前面所说我写文章看到字数有数字“4”都会特别避讳。而一旦当这种情况持续出现,我也会胡思乱想,丰富的想象力甚至可以脑补出一整个悬疑故事。 而又因为家庭的原因,其实我性格有点孤僻。我不擅长与别人交流,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与周围人建立起交际圈子。 我是单亲家庭长大。我父亲在我六年级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那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接触死亡,第一次面对死亡。那时候我家里人问我能不能明白“死”是什么怎么一回事。我点点头,实际上我是无法理解的。但人活着总归是要死的。活着的人把对于死去的人的念想寄托到另一个世界,于是便有了鬼的说法。千百年来,中国人似乎对于死后的世界都有一种独特的看法,避讳但不愿意彻底否认它的存在性。 家庭的环境,让我性格当中多了几分自私,很多时候只会考虑自己。但是避讳于迷信,又让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大概就是有时候想要做些损人利己的事情的时候,会害怕这个世界真得有另一双眼睛盯着我。 我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人。但是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是不矛盾的呢? 因为家里没钱继续读书,我只能上个中专。因为哪怕读了高中,后面的大学我也读不起。 前面说过,我的学校是建在山里,所以也有那么一些故事。和这些不痛不痒的故事比起来,那应该是我人生第一次所谓的灵异经历? 在我们学校,从旧的校区一直往上面走,经过一段山中小路,有一间废弃的小屋子。曾经我们学校有个女学生在那里自杀了。当时学校和警察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最后人们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她死后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当警察看到她的尸体的时候,身上是一件鲜红夺目的红嫁衣。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六章 山顶的红嫁衣(二)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这么一种说法,说如果穿着红衣服死去的人会变成恶鬼。最记得电影《回魂夜》那个女鬼就是穿着红衣服自杀,然后回魂夜当晚变成了厉鬼向主角们报复。 有这么一种说法是因为红衣服会困住死者的灵魂,亦或者是穿着红衣服死去是不会有黑白无常来勾魂,也就是说让人无法正常投胎转世,永世不得超生。 不管是什么说法,在这些事情上遇到穿着红衣服的都不是好事情。 我真正听完这个故事是在学校的社团活动上。 我是个比较内向的人,朋友不多,社恐的本质也基本不会参加什么集体的活动。因此会加入社团纯属巧合,并不是我的本愿。 拉我进入社团的是个比我大一级的学姐。她的名字叫做廖兰兰,总是留着一个马尾,长相十分好看。只能说当时我被这位好看的同学迷住了眼睛,稀里糊涂就加入了这个社团。后面再想退出也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去提这件事。索性就在这个社团待着。 我加入的这个社团在学校那里具体叫什么名字其实不太重要,因为私底下我们都是自称怪谈协会的成员。谁让我们有个比较中二的会长,硬是要叫这个名字。在社团里面,每个成员也要自己的专属代号。不过这是不太重要的事情。 还记得那晚在活动室,我无聊之下就问廖兰兰:“你说我们学校在这个山旮旯的地方,会不会发生过不为人知的事情。”廖兰兰笑了笑问我:“你知不知道山顶有个废弃的屋子?那里可是有故事哦。” 不得不说,这个比我长一岁的学姐笑起来真得好看,虽然年纪还小却已经有了女人魅力。而且她为人大大咧咧,身子也不避讳地蹭过来。如此一下子就把当时年纪不大还是血气方刚的我勾住了。老实说,我承认我就是个屌丝,但是美人在侧对自己巧笑嫣然,又是孤男寡女,有几个人不会意乱情迷。 收敛一下那些猥琐的心思,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像我这种宅男哪怕在学校也是很小的圈子,如果不是加入了这个社团我连认识他们的机会都没有,别说还关心山顶有没有什么屋子。于是又开口问她:“难道这屋子有鬼?” 廖兰兰开始写娓娓道来这个故事:“在我们服装班之前有个学姐。有一天她申请外出,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报道。那时候她父母警察找了好几天,找遍所有亲戚,她的同学朋友,都没有找到她的踪影。因为这个学姐此前找她们班主任要了请假条,于是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外出以后失踪。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这些天是根本没有出去学校一步。” 我问:“然后呢……”实际上基本已经猜到最后找到她的地方,以及可能的结果。 廖兰兰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接下来的事情很重大很难以说出口,然后才说:“据说那天早上,山顶鸡场的那个大叔一早起来发现自己养的鸡鸭鹅全部很诡异地一夜死光了,于是便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他想到了山顶有个若有若无的人影窜上那里,加上那几天学姐失踪的事情在学校沸沸扬扬,便让他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七章 山顶的红嫁衣(三) 活动室的灯光打在廖兰兰的脸上看着有些阴沉,她顿了一下,又说:“那个学姐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里面。她是自杀的,死的时候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古风嫁衣。” 不需要什么过多的描述,单单就凭大红色的嫁衣这个就足够说明情况的严重性。我当然明白人死的时候穿着红色衣服代表着什么。 明明是代表喜庆的颜色,但是每每出现这种场景时套在死人身上却是有种难言的恐怖。这应该就是反差带来的震感吧。 不过我又好奇的是只是学生,读的又只是中专,平日里都是混混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这么想不开跑去死,甚至还要穿着一件大红色衣服。 听了这个问题,廖兰兰遂告诉我事情的前因:“警察找到了她的遗书,说是为情自杀……不过我觉得更多的还是觉得对不起父母吧……” 我挠挠头,说句实话这个年纪的爱情我是不相信,甚至于长大以后的爱情我也无法去理解。大概是我因为没谈过恋爱,没有品尝过恋爱的滋味。只不过在学生时代的爱情似乎从来没有保证。为情自杀……这个年纪的恋爱真得有真情实感吗?我身边也认识人早恋,不过大多数是叛逆期为了突出自我的表现罢了。 我说:“有这个必要吗?” 廖兰兰叹了一句说:“你不懂。这个学姐其实也很惨的。据说她在初中的时候其实是学霸来着。本来她的成绩可以上最好的高中,只不过为了她的男朋友才来这个破学校。这学校也不是学习的地方。她那个男朋友好像又找了另一个女的,然后把她甩了,” 这么一说,我当时就想起来有这么一件事。那是我表姐说过的一件事。据说当时她们年级有一个女同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考上本地最好的高中完全是不成问题。可惜她有个男朋友不争气,学习差还爱抽烟打架。结果这个女同学居然为了她的男朋友在一起连高中都不读了,坚持要来这个学校。 这个故事我听表姐说过,后续怎么了也没人知道。我把她的事情说出来和廖兰兰所说的那个学姐时间一对,都觉得应该就是同一个人了。 其实我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女的都喜欢这种男人,像我这种老老实实一心一意的反而一直单身。 扯远了…… 廖兰兰接着告诉我:“那件衣服其实是她自己设计制作的。她还对朋友说,这件事要留着结婚的时候穿。” 我随口说:“结果嫁衣变葬服。” 廖兰兰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事是我去年加入社团从一个师兄那里听来的。就是据说当时处理这个学姐的身后事时候,她的家人要求把她身上的嫁衣脱下来,结果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忙了好久都没有办法。那件嫁衣好像是粘在她的身上一样。最后他们也没办法,如果硬扯的话害怕会损毁尸体,只能作罢。”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八章 山顶的红嫁衣(四) 要说什么地方的怪谈或者灵异事件最多,学校应该算是其中一个。很多学生学习枯燥,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他们便会将身边一些事情放大。加上一个学校人那么多,以讹传讹之下,自然有了一些不正常的故事。而这最著名的就有校园七不可思议事件。 总有那么一个说法,每个学校的前身其实都是古时候的坟地或者乱葬岗。之所以会在这些地方修建学校可以借助学生的阳气来镇压地方上长年累月积压的阴气。至于具体真假我就不得而知了。 在我读中专的这条路上足足有四所学校,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乃至于职中都有,往外面去一点还有一所幼儿园。如果将来连工作都在这里,那这条路也算上囊括了某人的大半辈子。以前读初中数学老师骂我们总会说如果我们不努力一辈子就在这条路上。想不到我的人生倒真是被他批中了。 如果上面那个说法是真的,那被这条路横亘的村子也算是一个凶地。 在我们学校自然也有类似的传说,而且还不止一个。那个穿着大红嫁衣在山顶偷偷自杀的学姐自然也没有例外成为了我们学校有名的灵异事件之一。注意,是之一,在我们学校其实不止一个灵异传说,不过其他的还是留到后面再说。 老实说,这个学姐的事情噱头实在很大。她的事情可以说完美契合了典型悬疑恐怖的套路,心中含恨而选择自尽,死时身穿红衣,死后又有奇特的现象。 廖兰兰学姐又说:“学姐身穿红衣而死,死的时候又发生了那么怪异的事情。大家都在讨论她会不会成为厉鬼继续留在学校。” “当时的事情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山腰那个大叔的鸡鸭鹅其实不是离奇死亡的。” 我愣了一下。 “其实是因为他和我们下面的几个学生有矛盾,然后被人报复了。这件事当时还在学校通报了。不过如果不是这件事也不会让那个大叔心生怀疑,想到山顶的事情。也算是错有错着。这个学姐其实很聪明,她营造了一种错觉,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在外面出了事。实际上又跑回来上了山上。” 廖兰兰说着起身去到后面的柜子,从抽屉翻出来一本笔记本。她翻开其中一页,然后送到我面前。“这是我们怪谈协会一些记录。是当年和那个学姐一个年级的师兄留下的,你可以看下。而且这个师兄当年和那个学姐也是朋友。这些大概是就是怪谈的最真实记录。” 我才刚刚加入这个社团,也不清楚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伸手拿起笔记本,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些文字。 “自从陈艺芬死了以后,学校一直有风言风语,说她死不瞑目变成了厉鬼。那个男的已经吓得转学了。” “这段时间,已经有不止一个学生向学校声称自己夜晚在学校走着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长发女人在看着自己,但是一转眼又看不见了。”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九章 红衣夺目(一) 我抬头想要对廖兰兰说些什么,却看见学姐正拿着手机在屏幕上面飞快点了数下,然后感叹一句:“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下了晚自习以后我们就过来了,又在这个那位出事的学姐事上聊了一段时间,因此现在时间并不算早。 这次来本来是商量一下下一任会长的事宜,结果现在就我和廖兰兰学姐出场了。 我有些懒散地躺在椅子,目光正对着外头深邃的黑夜当中。即便是在房间里面,也能清楚清楚得感觉到外头的幽寂和以及一种令人不寻常的气氛。我们社团的活动室就在山顶的老旧教学楼这边的一个小破房子里面,会有这种感觉其实也不奇怪。 我们这个社团的性质本来就处在被学校404的边缘当中,加上一直以来又没几个人,能在学校那里要来一个小地方作为大本营活动已经算是我们会长有点本事。而随着前两个星期会长出去实习,彼时的我们这个社团也有点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意味。不过我本来就是被强拉的,结果如何倒是没有什么所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活动室的灯光竟然是毫无预警地灭了下去。这一下来得十分突然,完全出乎我和学姐的预料。我急忙起身。黑暗之中,我看不到学姐的反应,也听不到她有动静。至于我自己是切切实实有点慌了。我的确是个胆小的人,尤其是骨子里面还总有一种疑神疑鬼的思潮。至于学姐嘛……她绝对算是胆大的人。那时候我们社团出去团建,有一个内容是练胆,上我们村子那个放慢了山坟的山中,最好能拍个照片,结果当时几个人只有她一个人完成了任务,并且拍下了照片。连我这个从小在那里长大的都不敢半夜上山,她做到了。 就在我慌神之际,目光游离下却见得窗外夜色迷蒙,漆黑一片,无尽的黑暗当中只有些许树影婆娑着,眼神仿佛之间像是孤魂野鬼在乱舞。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形容,可能是当时的我有点累吧。 一种不太好的情绪涌了上来,沿着脊髓蔓延到四肢最后冲入大脑。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在那个时候到底有没有看错。但是极度不安的我在恍恍惚惚之间似乎看到窗外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 我连忙移开目光,想要避开那一抹鲜艳的红色的入侵。可即便是在无尽的黑暗当中,那红色依旧是那么得夺目,就像是又一把利刃刺入我的脑袋,然后刻在我的记忆中。此时活动室当中只有一片黑暗,可黑暗当中偏偏有一片血一般的红色难以抹去。 倏忽之间,头顶的灯光亮了。从灯光熄灭到再次恢复实际上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关灯的人根本没有给我们两个反应的时间。就是这短短的几秒钟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可谓是无比的漫长。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十章 红衣夺目(二) 我根本搞不清楚这会儿正在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电灯突然会黑了下去。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难道真得闹鬼?紧接着就是那血红色突然出现侵入自己的大脑。 这突然之间一暗一亮让我的眼睛出现了一阵不适应感,朦朦胧胧有一阵黑影。而最为吊诡的是那红色的阴影一直在我的眼睛里面挥之不去。 恍惚之间,我的手不小心摸到了桌子上的那本笔记本。上面的文字再次映入我的眼帘。曾经不止有一个学生都说自己在晚上的时候看到过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身影看着自己。 刚刚情况很突然,而且我在看到那一抹红色的时候就因为害怕连忙移开了视线,因此也不敢确信眼中的这一抹血红到底是幻觉亦或者如传闻所说的一般。 更为可怕的是,眼中那鲜艳的血红色身影正一点点占据着我的视线,仿佛是不断朝着我接近。扩大的血红有若是舞台上不断扩展的红色幕布。 常有句俗话说:“白天不要讲人,夜晚不要说鬼。”人和鬼都不喜欢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如果这个师姐真得化作孤魂野鬼一直徘徊在学校。那么说不定就那么凑巧在我们旁边听到了我和廖兰兰在说她的事情。 为什么这个师姐不找廖兰兰的麻烦?因为柿子还得挑软的捏。廖兰兰不仅胆子大,而且是个知鬼却从来不怕鬼的人。 在这失神之际,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神来,那一抹原本挥之不去的血红也在转瞬间流转消失,接着转身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微微俯视着自己。我身材其实不算高,上次体检量了一下也就一米六八而已。 拍我肩膀的这人不仅身材高大,且长相英俊,留着一个精心打理过的发型,穿着一身前卫的服装。我看着他,和廖兰兰学姐异口同声地叫道:“会长。”恶作剧的人正是我们怪谈协会已经出去实习的现任社团会长。叫做李世林。 李会长再次轻轻拍拍我的肩膀,开口却是如此说道:“天气很热吗?风扇也开了,你怎么一头都是汗。”我摸了摸额头,果然带了一手的汗水,刚刚的情形无形之中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旁边的廖兰兰学姐半开玩笑地开口道:“你不会是真得被吓到了?”于是又对李会长解释:“我们刚刚聊起了学校里面的怪谈。就是那个‘山顶的红嫁衣’的故事。他胆子小,一下子被吓到就说不定。”她还是一如既往得镇定。而去从我们后面的遭遇来看,我想哪怕那时候真得有女鬼出现,恐怕也吓不到这个学姐半分。 李会长听了学姐说的话一下子恍然,向我说了一声抱歉。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同时心里面一阵忐忑,不断地左右摇摆要不要把刚刚的事情告诉师兄和师姐知道。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十一章 红衣夺目(三) 廖兰兰好奇李会长不是出去实习去了吗,怎么会这么有空回学校。师兄告诉我们他这两天休息,在群里面听说今天晚上社团开会,于是便想着回来看看,手一提起还吊着两袋吃的,然后便把东西放在桌子。两位师兄师姐一起把东西放了出来。再过一阵就到宿舍关门时间,实际上也没多少时间可以吃了。今晚就我和廖兰兰出现了,其他人都没有这个口福了。 此时的我还因为刚才的事情分神,即好奇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纠结着要不要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们知道。我说过,我是个十分内向的人,又因为家庭的变故和成长的经历变得十分孤僻,因此每每发生什么事都会选择憋在心里,或是自己解决,遇到解决不了往往都是顺其自然。我应该算是个比较走运的人吧。走运就走运在每次出了问题,都会自然而然地很好被处理好,不会说出太大乱子。 早两年常有一种形容词叫做“佛系”。我朋友就说我很“佛系”,遇事做事往往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会思考后果。实际上我更多还是因为自身的性格被动“佛系”。因为孤僻不会找人帮忙,而当自己能力又有限的时候,往往只能寄希望于老天开眼,给我一条活路。 我感觉自己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隐瞒了这件事。 这时候世林师兄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我来说:有东西可以吃。别总是一个人想东西。”在社团,我的孤僻也是有名的。平日里会主动说上话的也就是李世林师兄和廖兰兰师姐,前者是平易近人的会长,后者则是大大咧咧宛若社交恐怖人士的师姐。 师兄拿过笔记本,对我们说起这东西的故事。他告诉我们:“这东西在我们社团也算是有来历了。” 脑海里依旧是那道挥之不去的红色身影,我吃着东西只觉得味同嚼蜡。廖兰兰师姐反倒是和师兄聊得的火热。我在一旁想了很久,总算是想到一个自认为比较不错的话述,试图问询一下会长关于“山顶的红嫁衣”的详情。作为学校怪谈协会的会长,他自然不会放过自己学校这么好的素材。 我是个情商不太高的人,当时根本没有明白李会长其实在我走神以后又不断找借口问这件事之际已经看出我的不对劲,只不过倒是没有直接问出口。这件事还是前不久再次遇上李会长聚会中我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时候他给我讲的。此时的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意,也算是大款了吧。 李会长知道我这个人性格孤僻,也明白我这个人哪怕遇到事情也不会轻易说出来找到帮忙。他向我抱歉,希望可以原谅他当年明明第一时间发现我的问题却选择置身事外。 不得不说,李会长的确是个人才。不仅观人与微,而且头脑也聪明,难怪现在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不过老实说置身事外这一点也不像带领我们社团的会长的作风,或许人都会变的吧。只是我没想到会变这么快。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十二章 红衣夺目(四) 对于他说的置身事外我还是摇摇头表示这根本没有什么,再说我现在好好的没事。人有旦夕祸福,怎么能把自己的不幸算在他人的头上。廖兰兰看过很多怪谈故事,她曾经问我为什么变成恶鬼的人都喜欢把自己的不幸发泄在无辜的人。可惜这个问题那时候我无法理解,直到现在经历了很多我也没有办法解答。 说起来,当十年以后再相会。李会长看见我的模样和听说了和我分别以后的遭遇以后却也是不胜唏嘘。他表示当初在社团沉默寡言自闭怯懦的我会有如此不平凡的经历。我想:“这也叫不平凡吗?这经历并没有带来什么实在的好处。不过至少也算是个别人没有的体验吧。不管如何,我也只是个凡人。” 那天晚上,当我支支吾吾地问及“山顶的红嫁衣”这件事,李会长给我讲了这件事。刚进社团那时候,他满怀冲劲想要试着找到这个怪谈的真相,于是试着找过几个声称自己的在夜晚看到红衣女人的同学进行采访,不过却发现这几天基本都是哗众取宠,编故事骗人玩的,有一个说的更是离谱,漏洞百出。 正当廖兰兰师姐说出一句:“难道这个怪谈真的只是一些人编故事骗人?”表情中竟然是略带一丝失望。其实有一次我和她聊天无意间才知道世界早就听李会长说过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只不过每次听完都是失望收场。毕竟加入怪谈协会哪里能不调查一下自家的素材。学校里面那几个故事都被他们翻烂了,也没有弄清楚个所以然来。归根到底,还是没有人愿意和他们玩。即便真有出过事遇到了学校灵异作祟的人恐怕也不会把自己的小命交给这群人去胡来。我看人不算很准,只是单纯觉得廖兰兰这个女人应该单纯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玩心大了亿点,巴不得学校里面真出过什么事。倒也不能说她心肠歹毒,只能说心底里渴望着这些事情是真的存在。 不过紧接着李会长又说起一件事,他告诉我们:“这件事能够成为校园怪谈之一,到现在还让人议论着,自然有它本身不可理解之处……” 廖兰兰早已经听过这些故事,也没有兴趣再知道,当下便自顾自地吃着东西。我则忧心着刚刚那奇怪的经历,哪怕素来自闭也追问了起来。 李会长说:“当初在那个师姐死了以后,第一个发帖宣称遇见灵异事件的就是那个抢了她连高中都放弃的男朋友的女同学。” 李会长打开社团QQ群的文件开始翻找着。他说:“里面保留着很多社团的素材,其中就有那个女同学当初自称见鬼的空间说说。” 虽然真人不怎么说话,但是在群里吹牛倒是每次都少不了我。这群文件我是只打开过一两次。里面东西太多了,每个人都往里面丢点东西什么知识都有,古今中外的灵异故事、神鬼传说、还有道佛以及一些民俗的知识。我甚至还在里面找到了本子……真不知道是谁把这种东西放在群里。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十三章 恐慌夜路(一) 李会长找了将近两分钟才找到想要的东西。饶是他性格甚但好看到那被丢进来的“本子”也骂了一句:“他妈的,是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进群里。”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文件夹已经是快两年以前,文件名是“红嫁衣截图”。下载以后打开里面就是十几张图片,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在点开第一张大图以后,我首先关注到的是说说的主人头像,而不是更重要的说说内容。 头像是一个容貌很好看的女孩子,身上是我们学校的红色女式冬装校服。她的照片有着前几年那个时代极具代表性的非主流标签。就连用的网名也是火星文。在我上职中的时候,网络的浪潮已经从一代年轻人的非主流转向另一个潮流。 我心中不由得暗想:“这女的长得这么好看,难怪能把别人的男朋友抢过来。”即便是以我现在的目光来看,也依旧觉得这个女极具容貌。 我曾经在想,如果以这位师姐现在的经历和认知去审视自己当年未成年导出来的这一出伦理悬疑大剧,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我不认识她,也不清楚她的性格和处世态度,因此也无法作出结论。其实我很好奇这个问题的。 第一张截图中她第一条说说的内容是:“陈艺芬那个贱人居然想不开就这么死了,真是笑死我了。”短短一句话只有十几个字,却能切实感受到其中凉薄之意。 紧接着第二张截图的说说内容是:“怎么办啊啊啊啊!我好像看见陈艺芬了。不是说她死了吗?为什么我看见她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站着那里看着我,她的眼神好吓人啊。”这条说说的时间和前一条的说说间隔在一天左右,但是个中意味却截然不同。 李会长这时候开口道:“你现在明白了吧,真正让这件事发酵成我们职中校园怪谈的就是这个师姐往后的经历。本来一开始大家也没有在意。可是往后的事情发展则是更加诡异……” 李会长的话刚说了一半,却是被身后突兀地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音。我们齐齐转头,看见门口站着几个带着袖章满脸严肃的人。我一看其中一个人就知道这些人是学生会的人。俗话说“三流学校管纪律”,我们学校就是在纪律管得很严。这些人应该是看到时间差不多这里还亮着灯顺便过来看看。果不其然,领头的那个师兄一脸装逼地提醒我们时间已经差不多,让我们抓紧时间回去睡觉。 廖兰兰应了这些人一声,表示自己等人现在就回去,随口几句话把这些人打发了。其实我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但是现在也不得不收拾收拾准备回去。至于刚刚的事情,虽然还萦绕在我心中,总归是不似一开始那样没有太放在心上了。我就是这种人,遇事情从不会过分纠结,最多只会焦虑几分钟。 出了活动室,李会长先一步离开了。廖兰兰学姐则是调侃了我一句:“怎么样小师弟,还害怕的话要不要师姐好心送你回去?”我听了这话羞愧得原本说不出话的嘴巴更加紧闭了,摇摇头表示自己能回去,实际上看着面前阴森荒芜的小广场慌得一批。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十四章 恐慌夜路(二) 师姐的宿舍在山上这边,走几步路就到了,反而是距离我那边的优待宿舍有点距离。师姐向我挥挥手道别然后向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感受到周遭寂静清幽的气氛,望着师姐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心有点空落落的。 此时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原本好不容易因为学生会到来打断话题才压下去那阵焦虑,此时的思绪又犹如被放进沸水当中的温度计一般,有些东西一直在疯狂飙升,按都按不住。但是不管如何,宿舍还是要回去的。而且再过几分钟宿舍楼就要关门,回不去我只能睡操场了。 从活动室回去山下宿舍的这段路也不是第一次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我对此特别得恐慌,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忐忑感。除了我胆子比较小以外,更多的原因还是刚刚在活动室见到的那一道红色身影。 如果有人比较胆子小的话试过晚上看完一部恐怖片再去走夜路就对这种感觉有所体验,步伐不由自主得加快,会对周围的一些事情产生怀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好像炸毛的猫咪受到惊吓跳起来一样。从小到大我都是个疑神疑鬼的人,再经历了活动室那突如其来的难以言说的奇异景象,如此就更加得忧心着是不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时候我在我朋友家看完了《山村老尸》,结果满脑子都是电影的景象,内心惶惶不安连楼梯都不敢下去,最后还是我朋友拎着我回去的,那是我人生最漫长的一段路。而现在这种害怕的感觉比当时更加强烈。更无助的是我现在是独身一人。那种孤独、害怕、慌张的感觉充斥着我全身,我脑海里面把这辈子看过的所有恐怖电影小说电视剧的情节都过了一遍。我不知道下一秒,惊悚的恐怖会不会降临我的身上。 夜晚寂寥的学校旧校区有种萧瑟感,凹凸不平的青石铺就的地面遍地是枯黄的落叶和从缝隙中冒头的杂草,走在上面总感觉像是走电影场景那种废弃的闹鬼场景一样。两边的低矮教学楼借着夜色的蛰伏若隐若现。加上路边暖黄色路灯的衬映,更显得神秘和不可靠近。就仿佛是一些小说描写的洪荒巨兽,似乎随时都要长着血盆大口把我吞噬进去。 我知道这是我自己脑补过度,却总是压抑不住会过度想象,然而越想反而越害怕。这形成一个近乎无解的死结。我不敢过多逗留在这个地方于是再次加快步伐,脚下一阵生风甚至可以说几乎快跑了起来,同时拿出手机打开小说想要分散注意力,结果一打开就是天下霸唱的《鬼吹灯》……关掉小说软件打开阿B,结果首页给我荔湾广场的恐怖讲解……我平时里面还是挺喜欢看这些的,加入社团也算是有自己的兴趣一部分,但偏偏生得胆子小。结果现在倒好,随便打开手机全都是这些东西。总算是打开微博再也刷不到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终于好不容易下了石板楼梯来到对面小卖部,居然碰巧看到打完篮球来这里买水的其他人。于是我有意无意得跟着他们一路走回了山下的宿舍楼。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十五章 噩梦(一) 回到了宿舍一样我直接像是摊尸一样直接贴在床上,浑身上下软趴趴的,仿佛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不愿意再动。目光从宿舍的九个人当中一一扫过,望着这些熟悉的面孔,他们身上活人的气息让我的心真正安定了下来。就这样过了一阵,我才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到阳台外面的厕所洗了一个澡。 待到宿舍楼关了灯,我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一闭上眼就浮现出那个血红色的身影。我一贯睡眠也不是很好,常常是闭上眼不知道干嘛就是睡不着,对此倒也习惯了。 总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总算是缓缓睡了下去。不过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我躺在床上左右翻转,朦朦胧胧之间好像看到自己不知道怎么来到了一个地方。环顾周围周围全是荔枝树,一条黄泥小路蜿蜒向上,直通山上。我一下子想了起来,这里不就是村里的山路! 突然之间我的身子一个踉跄,竟然是不由自主地一步走在那黄泥路上。我往后一看才发现推我的人是廖兰兰师姐。她对我说:“到你上去了,还不快点。”我心中一愣:“上去?这是试胆大会吗?”回身看去,只见得刚刚前面的场景已经变成漆黑一片,所能看见的只有脚下的小路。 我心里有点发憷,不由得想:“真得要往前走吗?”这时候廖兰兰师姐再次催促我,身后一个又一个声音浮现,在催促我赶紧上前。社恐腼腆从不知道如何拒绝人的我只能遵从这些声音开始不断向前。脚下的路就好像我的人生一样,从来都是人家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个不懂拒绝的人。 就好像回来宿舍走在旧校区一样,恐慌和惊惧慢慢笼罩而来,我的步伐再次加快。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像是踩在一个土坑上一样只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倒在下面。 我回过身来才发现自己不是掉在什么土坑里面。应该怎么去形容,黄泥路上斜坡被人向里面挖出来一小块空地,被挖走黄泥的地方整体呈现一个半圆形,从中间不断往两边下边收窄。我登时吓得一身冷汗,这个格局我想已经不需要明说。在半圆的中间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陈艺芬之墓。 这个名字不就是那个“山顶的红嫁衣”死去的师姐!我怎么会在她的墓前?然而还没有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抬头却有一片血红色刺入双眼。我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红色在自己眼前不断扩大,最终吞噬了整个视觉。 我猛地睁开双眼以后,看到的是墙上让人熟悉的海报。庆幸原来只是个噩梦。目光呆呆得看着面前海报那动漫人物开怀的笑容,却无法治愈我心乱如麻的心情。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十六章 噩梦(二+三) 清醒过来以后突然感觉到一阵尿意上涌。我从床上起身,摸索着向阳台走去。宿舍的其他人一个个睡得正沉,呼吸声此起彼伏,因此也没有开灯。上完厕所,出门的时候目光恰好瞥过舍友放在阳台的镜子。 我停下脚步站在镜子前。在怪谈协会的时候我曾经听李会长讲过那么一个禁忌怪谈,就是如果到了晚上,那就绝对不能照镜子,否则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至于为什么有这种禁忌,他则是列举了很多说法,其中包含古今中外不同的原因,有关于风水的、有民间的传统俗例、也有外国的故事……压根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但这些说法具体在都会指向一个问题,那就是晚上照镜子会在镜子里面看到不好的东西。你可能会在镜子看到一个陌生的自己;或者是看到另外一个不是自己的人;更有甚者,说是晚上照镜子灵魂会被吸入到镜子里面,没有三魂七魄的肉体就会死去,最后被困在镜子里面的灵魂就成为冤魂无法出来而永世不得超生。 从小到大我都很少会照镜子以及拍照,乃至于一切能映照出我自己样子的东西都很少接触,拿起手机或者打开屏幕时都会下意识地不去看里面自己的样子。而这种抗拒那个前文讲过的“手机阴影”中更加得强烈。那个事情发生在这将近半年以前。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好像都没有仔细看过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看自己长什么样子,此时的我呆呆地看着镜子上面的自己,竟然真得觉得有点陌生。大概我还没有醒过来吧,模模糊糊之间可以见到镜子里面的那张脸长得颇有点阴柔,瓜子脸蛋小小的,樱唇红艳似火,丹凤眼水波盈盈真可谓勾人心神。她真得好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面孔。 不对!这不对劲!这根本就不应该是这样的! 骤然之间我惊骇地发现,镜子中人脸慢慢变得应该不能用陌生来形容,而是根本就是一张我从来见过的人脸,一张女人的脸!我只觉得原本死一般的寂静的夜晚突然炸起了一道惊天响雷,从我脑门直接劈进身体里面,整个人怔在了原地。传说居然真得照进现实,晚上照镜子居然真得会看到一个不是自己的人。 镜子中的她生得一张姣好的面孔,此时却是一张死一般的面孔。在她那个艳丽的妆容衬托之下显得极为美丽。一头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色长发自然垂落,微微眯着的嘴唇上涂上了极为醒目的红彩,给人一种欲望的沉沦,而那本应该似水一般的丹凤眼眸此刻却变得极为得空洞,呆呆的根本丝毫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真就好像一个死人一般。镜子中的这张脸充满着死亡的感觉。这种感觉我只在很多年前失去亲人时感受过一次。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镜子里面的她好像动了。这是一生当中都难得一见的彻彻底底颠覆过往认知的奇诡景象。透过镜子的那头仿佛是有另一个世界,而世界的那边正有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站在自己的对面。 我注意到,女人身上的衣服是一件鲜红夺目的嫁衣,在黑夜当中及其的醒目。 红色本来代表着喜庆,但是在这一刻看见的红色嫁衣却偏偏让我生出一种不祥的感觉。我很想移开目光,但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或许是这女人太美的缘故,在她的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特别吸引力。后来我把这件事和一个朋友说起来时候,他一口咬定我就是觉得人家好看才这么一直看着人家。 然而在那接着我就看见镜子中的那个女人微微抬起头,竟然用一种空洞木讷的眼神直视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与这个女人的眼睛真正对上的时候,我竟然有了那么一种错觉,那黑漆漆的珠子并不是眼睛,而是两个深邃的黑洞,正在一点点地把我的灵魂往外面拉出,然后要吸进镜子里面。在那一刻,我好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移开目光了。 即便这么多年过去,我也依旧无法忘记那一天的感觉。每次多留意一眼那个女人都会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抽出来一分,到最后,我的灵魂已经似乎离镜子近在咫尺。我的视线当中已经只剩下那个女人的面孔。近距离面对那双眼眸,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更加不受控制地要往镜子里面钻去。这种感觉就好像被置身在大漩涡当中一般,不断地被拉向旋涡地中心,最后被水波无情吞没。 过后我曾经好多次想要试着回忆起自己在即将被拉入镜子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我想来想去,却发现自己那时候好像根本什么也没想。 此时的我已经面对镜子女人的拉扯已经无力挣扎。每每回忆起来这件事的时候我都会顺便想起来小时候跟着生活在水上的二舅学游泳,他就是把我丢进水里让我在里面溺一会儿。那时候我也曾经试过竭力地挣扎,到最后也只是沉沉地一点点落入水中。在浑浊的江水当中漫过双眼的时候,我好像依稀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将我的身子拉入水中。正如现在,一个红色的身影伸手将我拉入镜子中。 在那个晚上,我的灵魂也像落在水中一样缓缓沉入镜子里面,投入到另一个世界。我不知道如果当我的整个灵魂彻底沉入到镜子里面会发生什么。如果往好的方面去想,或许是去到另一个世界,开始新的生活,亦或者如同传说那般,成为镜子里面的游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在我快真正的沉入水底的时候,我被二舅有力的大手给一把捞了回来。而在我感觉即将完全没入镜子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个女人清晰得喊了一声我的名字,这一声叫喊宛如那一天二舅那有力的大手,直接将我的灵魂从镜子里面抽了回来重新按回自己的身体里面。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十七章 噩梦(四+五) 一道裂纹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光滑的镜子上面,然后好像河水流淌一般不断向四周蔓延,最后蔓延至整个不大的镜子。原本完好无损的镜子就这样突然的裂开了。 而我感觉到自己的头也好像被人用斧子劈下一般裂开,一阵剧痛直接奔来。然后就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已经是天亮时分。 我素来都是宿舍最早醒来的那个人。但是今天早上把我从床上弄起来的却是我对面上铺兼同桌的小不点同学。小不点是他的外号,因为个子不高加上身材纤弱瘦小故而由有此外号。至于这位同学的真名就不透露了,因为此时的他可能也在看这小说。 在这个故事当中,如果不是必要,我基本都会以外号去称呼要出场的同学。至于廖兰兰学姐这个人物,她不仅是在学校的故事当中极其重要的人物,即便是在我往后离开校园以后经历的种种故事都有着不小的戏份。因此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加上她的名字。 至于我和廖兰兰学姐当中还有没有经历过其他的故事,那只能说她或许会是这部小说的女主角之一,却不是我人生中的女主角。只能说有些事终究还是有缘无分,强求也来不了。但是这么多年也没能找到一个女朋友我也算够失败了。 当我睁开双眼率先看到了就是小不点那张看着还算帅气俊秀的娃娃脸,又听到他对我说:“昨晚上山偷鸡了,这样都叫不醒?” 我从床上坐起,微微扶了扶额头,明明睡了一晚上,但我依旧感觉到自己好像做了好多事情一样,手手脚脚依旧异常疲惫。想了想,到底是依稀想起了自己到底晚上经历了什么事情,我先是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上山不小心跌在了陈艺芬的墓前,然后就被吓醒了。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起来上厕所看着镜子好像差点就被吸了进去。我能确切感觉到前面的场景是梦境,但是在镜子前发生的事情就很难下定论。 我心中暗暗想了想:“自己不会真的是见鬼了吧?”然而还有等我细细深究这件事,却又一个声音打断了思考。 声音来自上头,是睡我上铺的赛亚人同学。之所以要叫赛亚人,是因为这厮老喜欢在课上趴桌子睡觉,一睡觉就被老师拉起来罚站,每次看着他那头因为趴着睡觉而炸起来的头发总有着变身后超级赛亚人的既视感,于是大家都叫他赛亚人。此时的他头发领乱,双目眼圈发黑,竟也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赛亚人说:“他哪里是偷鸡了?怕不是摸鸡了一晚上!” 我和小不点听了他这话都有不明所以,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对方话语中渐渐飙起来的车速。 赛亚人又冲我吐槽道:“你都算厉害了,在下面摇床摇了一个晚上,搞得我也睡不着,下去想弄醒发现你又睡得死猪一样,根本起不来。” 赛亚人说到这里,突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我知道你瘾大,但是也要悠着点。” 这话一出,宿舍当中出我和赛亚人以外的八个人都一下笑出声。肆无忌惮的笑声一下子充满整个宿舍。都是男的,哪里还不懂这里面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我被这几个人笑得面红耳赤,连忙冲赛亚人辩解道:“别乱说话,我昨晚只是作了一晚上的噩梦睡不好而已。” 不过宿舍这些禽兽肯定是听不进去我解释的。反正我记得在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因为这件事被人家取笑。他们当然明白我的确是没在干那事,就是单纯找个乐子罢了。 这时候阳台外头传来一阵惊讶的叫声,然后他拿着镜子走进来问我们:“你们是谁打烂镜子。” 我看着他手上的镜子,脸色变了变,昨晚那个梦里我就是差点被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给拉进镜子里面,心中不免有了一抹恐惧。我带上眼睛朝他手上的镜子望过去,才发现原来光滑平整的镜面此时已经多了数十道毫无规则可言的裂纹,将整面镜子化作几十小块。 对于这个锅宿舍的众人自然也是纷纷摇头表示不清楚,而这一切更加怀疑不到我的头上,因为我从不照镜子这件事他们也是知道,只是不清楚我为什么避讳而已。 小不点问他:“是不是镜子没放好自己摔地上了?”他却摇摇头否认这个猜测:“没理由的事情,镜子一直放在上面,肯定有人摔了再放回去。”这时候又有一人道:“掉下来怎么会摔得那么碎。”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很可惜这个现象超出大家的认知范围,根本不可能有结论。谁真有那个本事解开这个镜子裂开之谜估计也不会在这个破学校读书。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昨晚我经历的事情。 而我心中也不由得在想:“这个镜子怎么突然裂了?难道和事我昨晚不小心打碎的?”我对昨晚的经历只停留在那一声叫喊我的女人声音,往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而关于镜子的事情问了一番没有结果以后他也没有继续追究,随手将镜子丢进垃圾桶。 一个小插曲就这样结束。我起身来到阳台洗漱了一番就和小不点还有赛亚人以及同样是我们宿舍的梓豪一起下去食堂吃早餐。这三个人不仅和我一个宿舍,同时上课实操时和我同一个小组的成员,因此几个人之间彼此的关系还算不错。 吃着早餐,这几个人依旧拿昨晚的事情取笑我。我也说不过这些人,只能自顾自吃东西,不理会他们的嘲讽,同时心里想着那个噩梦以及陈艺芬的事情。见我没反应,几个人也不多在这件事纠缠,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从来都是个疑神疑鬼的人,而从昨晚在社团活动室发生的事情到半夜的噩梦都让我对这件事推向一个灵异的方向去猜测。我很担心,自己是不是遇上了学校的灵异事件。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十八章 噩梦(六+七) 我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看着面前的三个同学又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他们说这件事。不过我觉得就算说出来,他们也多半不会相信。在学校唯一能找的就是社团的人。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就是廖兰兰学姐。然而对于要不要找她去说出这件事,我那一如既往的性格缺点又开始作祟,开始犹豫起来,尤其是社恐的本质又让我不敢去找廖兰兰。 社恐不会说话、下决定总是犹豫、做事不看后果、遇到事情“佛系”,这个性格上的缺点从学生时代一直伴随到我出了社会也没能完全改变。也让我在工作上面吃了不少的亏。有时候人想要改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每次都想着改掉,但总是无法真正迈出去那步。 这时候正在凑过头看赛亚人玩游戏的梓豪突然惊讶地开口:“怎么你升级得那么快?”赛亚人得意开口:“昨晚被床被人摇到睡不下去,索性就拿起手机玩游戏,一直到后半夜才停下来。” 我听到这话也有点不相信,不会是这厮自己熬夜玩游戏赖我头上,于是问:“我昨晚睡着以后动静真得很大吗?”赛亚人回答:“一开始还没有那么厉害,后面就直接摇得停不下来。我一开始还以为你个老西在下面干什么,结果过了一个小时还没有停下来,我就想怎么有人这么厉害,于是下床发现你是在左右翻来翻去,好像床下着火一样。” 小不点听了这事儿问我:“昨晚作春梦了?”我无奈开口:“什么春梦,作了个噩梦。”小不点说:“作个噩梦这么大动静?”我打了一个激灵,起身调整了一下坐姿,想要和几个人说一下昨晚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见我又没说话,三个人也继续吃早餐玩游戏。我想了想又问赛亚人:“我昨晚出了动静大点,有没有下过床然后出去阳台?”赛亚人看着手机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没有?”我惊讶道:“真没有?”赛亚人不耐烦地道:“叫都叫不醒你,还起身出去阳台?” 我心中暗想:“我昨晚没有出去过?难道镜子的事情也似一场梦?”然而细细回想起来,那种灵魂出窍被吸入镜子的经历感觉太真实了,压根没有梦境中那种轻浮的梦幻虚假。再一个如果不是我的原因,那面镜子又怎么无缘无故和梦中一样碎掉。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小不点他们三个人都已经吃完了自己那份东西,剩下我一个人还在那里因为思考着问题而扒拉着饭碗。我不好意思让几个人等我,于是收敛了一下思绪,飞快将东西下肚然后去上课了。 职中的学习倒是没有那般辛苦。这课我也是随便听听,学得再好我也应该不会去修车,最后还是要去汽车厂当个流水线工人。旁边的小不点一如既往地把手机放在抽屉里面看小说;梓豪还是偷偷地在玩游戏;至于赛亚人因为没睡好又在课堂上面睡了。而我倒也没有不堪,只能暂时不去想那些问题。 职中的课表是一门课程占两节课,因此早上只学了两科。一放学我就收到了廖兰兰学姐的信息,说下午放学以后继续去活动室集结。整个社团最积极的人就数她。不用问我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情,肯定又是为了新会长的事情。 随便回了学姐两句,我一个人去到饭堂吃了个饭就回宿舍了。宿舍里面的人我是中午第一个回来的。将垃圾丢进垃圾桶的时候我又看见那面裂开的镜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镜子捡了起来。观察着这面镜子,脑海里面又回想起昨晚那灵异一般的经历。 廖兰兰学姐给我发过一些关于梦境知识的资料。里面提到过有人做过一项调查,大部分人其实都是记不住自己的梦境。我相信很多人也有这种经历,做了很特别的梦以后存在于脑海,但是当自己想要复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只能记住很少的内容,甚至是已经完全遗忘了。 但是我对昨晚在镜子前所发生的事情却是历历在目,印象深刻。仔细端详手中的镜子碎裂的纹路,和记忆中的情景仔细对比,我惊讶地发现两个纹路是一模一样。 我挠挠头心中暗道:“难道这镜子昨晚我弄坏的?”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因为赛亚人曾经说过我昨晚虽然睡得不踏实,但是睡得很死,根本没有醒过来。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一下子头痛起来。老实说,我其实觉得自己不算笨,但是每次遇到这种太复杂的问题都是一时半会儿捋不清。我承认,要动脑子才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我能轻易处理的。 房间外头传来声音,我直接把镜子丢了回去然后躺回自己的床上。昨晚做完晚上虽然是睡了一个晚上,但也跟折腾了一个晚上一样没有区别,根本就没有休息好。因此躺了一会我就沉沉睡去。下午两节都是体育课。教体育的阿牛让我们做了一下热身运动,在操场跑了两圈就直接解散自由活动,让我们爱干嘛干嘛。 我是不喜欢运动的人,也不会运动。刚刚跑了两圈都差点要了我的命,这会也不想跟着他们下去操场折腾,于是抱着手机来到观礼台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开始继续研究群文件关于学校怪谈的一些资料。这时候小不点也坐了过来,兀自看着小说。 我想要找回昨晚看到的那些空间说说截图。在学校流传的几个怪谈当中,也就她的故事和我现在的遭遇最为贴合,曾经不止一个学生都宣称自己看到过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人看着自己。而最早的记录就是这几条说说。 但是这一次我也遇到李师兄昨晚的麻烦,东西太多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在找文件的同时还是还看到关于学校其他怪谈的记录,里面的东西倒是有趣,我看着居然入迷了,然后就暂且将说说截图的事情放下。不要觉得我这个操作很无脑,我已经说过我是个遇事情很“佛系”的人,哪怕是已经水浸眼眉的我大概也能不慌不忙的打开手机和别人吹吹牛。事实就是,如果不是我的这个性格,或许以后很多事情都会简单许多。所以我不介意别人骂我。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十九章 职中四件灵异传说(一+二) 在职中一共流传着四个怪谈故事。这四个故事在我加入社团的时候都已经听廖兰兰提过了。而它们分别是:因为陈艺芬死去离奇发生的“山顶的红嫁衣”;操场上列队行军的“过路阴兵”;不能被打开的旧校区“死亡教室”;以及最后一件也是最为离奇无法被提及的“第四件怪谈”。 这四个灵异故事是职中这么多年来流传度最广,故事线最完整的灵异传说,其中远的可以追溯抗日时期,而近的也不过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 第一个故事“山顶的红嫁衣”想必打击都不会陌生,前文已经大致性讲过一次,这里就不再细细赘述。个中细节待会就会细说。 第二个故事“阴兵过路”也和“山顶的红嫁衣”一样,都是有人宣称自己见过,但是很难说明是否确有其事。这个故事要从某一年新学期开学讲起。众所周知,每一年九月全国各地都有神秘部队集结进行大规模训练。米国为了查清这一件事情,不惜耗费数亿米元调动了FBI、CAI等情报部门,最终查明是学校军训。我们学校也不例外,每年都要军训一个星期。 军训是件痛苦的事情。记得我刚入学军训的时候,学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咸鱼一般的训练服,几乎都快发霉了。后来更气人的还是,原本只是新生才要的军训到了我们开始变成了每年都要军训一次。 廖兰兰师姐告诉我,这件最开始是发生在十年前。那一年我甚至还在上学前班。 据说那是开学军训后的某一天晚上,当时的校长一时之间竟然心血来潮想着一个人在学校到处巡察一下。就在他走在学校大路的时候突然听到台阶上的操场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步伐声。这位校长心中一下子好奇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表更是惊疑不定。毕竟都这么晚了,还有哪个教官和老师不开眼拉出来训练。本着校长应有的慈爱之心,他决定上去把这个班级劝回去休息。 然而等到他上到操场惊恐地发现此时在操场行走的不是他那些学校里面那些可爱的学生。而是一个个肩扛长枪服装各异脸色铁青的“人”。没有人真正知道那个校长在那个晚上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 这个校长在那个晚上没过多久就因为违纪问题被抓了起来。这件事是他在交代问题的时候说出来的,后来又传回来了学校。 有人猜测这个校长那个晚上遇到的是过路阴兵。群文件的资料显示,过去曾有社团一些已经毕业的师兄师姐在周围的几个村子找到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进行采访。 他们都记得抗日的时候有一支人数不多的游击队为了保护附近几条村子的老百姓和日寇在学校那边打过一仗。彼时学校那个位置还没有被挖开,还是连绵的山林。一个师兄问起那次战斗的结果。已经上了年纪的几个老人家对这个问题只是摇摇头,难掩内心的激动和眼中的泪水。他们告诉几个年轻人,最后的结果是那支游击队不敌人数众多的鬼子,全部阵亡在山中,以身殉国。 在那校长的事件传出来以后,就时有学生扬言自己在晚上在操场见到了一队人马经过,转瞬之间又消失不见。在文件还保留着一个学生的亲身说法。故事的来源是11届汽修班的某个学姐,是关于阴兵最真实最详细的记录。 “我一直都有下了晚自修以后跑步的习惯。那是一个很寻常的晚上,我照常来到操场跑步。那天因为要参加技能大赛在实操场练习的缘故所以被平时都要晚了一点。当我去到操场的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当我在操场上跑了一圈以后,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越过了靠山路这边阴森漆黑的弯道以后,我突然看到前面的不远处跑道竟然出现了几十个人整齐列队向我这边走来。这些人穿着抗日影视剧当中才会出现的那些服饰,肩膀上还挎着长枪!” “我来不及多想为什么跑道里面会突然出现这些奇怪的人,只是下意识地连忙停下脚步。诡异的是,这些人明明看着走路速度不快,但是却好像会瞬移一般,只一个恍惚之间就已经来到我的面前。我想要给他们让开道路,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挪不开脚步。” “我不可避免和这些人撞上了。接着便发生了我一生当中都难以忘怀的一幕。当他们领头的那个人来到我面前的时候,也不停下脚步,而是径直就从我的身上穿了过去。我顿时吓得冷汗直冒,全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 “就这样,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像是空气一般在我的身体上穿过。我静距离地看着他们每一个的脸,铁青的脸色,空洞的眼神,就好像电视剧里面的鬼一般,充满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当最后一个人从我身上走过以后,我猛地回头看去,却发现身后除了黑漆漆的小林子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了。那天晚上回去宿舍我就发起了高烧,一连好几天才彻底好了下去。” 这个关于“过路阴兵”故事的大概内容就是这样,不过真假的话就只能自己分辨了。还有其他人的一些讲述,虽然没有这个师姐说的详细,基本都是大同小异。他们说的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看到的都是一队肩挎长枪服饰粗久各异的士兵。因此社团的人都觉得这些人看到的都是当年牺牲的游击队。并且每一个人经历了这些都宣称自己回去就高烧不退。 第三个故事“不能被打开的教室”。比起前面两个故事,这个故事相对的就没有那么多人知道,或者说应该没有那么多人遇过。在半山的旧校区有个孔子像,孔子像后面是这个学校年代最久远的一栋教学楼。在这栋教学楼的二楼左边有个被锁上的教室。 传说这个教室不能被打开,因为每次打开学校都会出现一次人命。似乎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学校便给这个教室上了锁,并且永不启用。不过这个说法学校从来没有承认过,也从来没有人解释过为什么要给这个教室上锁。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十章 职中四件灵异传说(三+四) 关于这个“不能被打开的教室”,群文件有收集的资料只有寥寥几个文件,里面也都是只言片语的描写,并没有说像前两个那样有不少的师兄师姐的现身说法。 我想里面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教室是被学校彻底封死了,寻常情况来说,学生也没有办法进去一探究竟。 刚进社团的时候,我就见过廖兰兰一直缠着社团的几个人说想去这个教室看一看,不过当时都没有几个人理会她的。后面学姐曾经独自一个人去了一次,不过没有发现什么。她没有教室钥匙,也进不去,至于前后的窗户这些也是被人用木板封上,看不见里面。这个教室真正让人好奇的原因如果没有发生过,为什么学校要如此大费周章去封闭这个地方,但是自始至终又没有几个人到底清楚发生过什么。只有一个没头没尾的传言,一旦打开这个教室,就会出现人命。 如果说关于这个教室的说法是少的话,那么第四个灵异传说“无法被提及的第四个怪谈”则是玄乎,玄乎到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前三个传说基本都是哪怕是胡编乱造都或多或少有东西可以证明传说的存在,而“第四个怪谈”则是例外。这个怪谈的出现以及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从不知道什么开始,在学校里面就流传着“职中四大灵异怪谈”的说法,而唯独只有这第四个怪谈是凭空出现一般,没有一个人能够值得出它到底是指得什么事情,也没有人能够说出这个怪谈到底什么时候出现。它的存在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在背地里篡改了这一切。 据说每当人们开始谈论起学校里面的灵异传闻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提起这“第四件怪谈”。但无论他们怎么去说,却总是无法说出这所谓的“第四件怪谈”到底是什么。有人说这“第四件怪谈”其实指学校当初闯进山里失踪的一个学生;但这时候就会有人出来反驳,说“第四件怪谈”其实是指当初修建新校区的时候一场意外火灾:他们能列举许多的故事,但都无法说服其他人这就是“第四件怪谈”。哪怕是以喜欢研究灵异事件为爱好的我们社团,调查了学校所有可能的奇怪事件,也没有办法证明这所谓的“第四件怪谈”到底是指哪个。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不管这“第四件怪谈”到底是指什么,它的存在绝对是被普遍的被人家所认可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件一件不管从哪个方面都无法被大家真正说出的事情,却让大家都坚信它曾经的确发生过。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一件足够灵异的事情。 看完这最后一个怪谈的资料,第一节课也刚好下课了。一节课的时间我是一点正事没干,不过看完其他三个怪谈的具体描述,我更加认定如果自己真得遇上了灵异时间,或许真得和“山顶的红嫁衣”有关。 赛亚人跑过来说一起去买水,于是便拉着我小不点一起走路去小卖部。小不点还在拿着手机看他那小说,从早上上第一节课开始到现在居然还没有觉得腻。我问他:“什么书那么好看?”小不点说:“讲另一个世界高武地球的故事。书名《全球高武》,主角叫方平。很好看的,你都下一个回来看看。” 那时候我们看小说压根没有什么正版的概念,加上也是学生,没有那么多钱去订阅,想看什么小说都是网站上面一搜文件然后下载。小不点给我推荐了很多的小说,唯独只有这小说的名字让我无比的记忆深刻。然后也正是这个记忆深刻的书名让我两三年前一直发现了一点自己身上不对劲的事情。这也是后话了。 在我记忆中小不点推荐的这个小说实际比他真正的出现时间要早了将近四年。我的记忆一直以来都处于一种错乱的状态,甚至于我的精神也貌似有点不正常。 我们几个人买完水,又聊了一会儿,上课时间也到了。集合的时候,我们看见体育老师阿牛的旁边多了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女人的身影。她用手挡在额头上,用以遮挡射过来的刺眼阳光,总是紧锁的眉头这次也没能舒展开。这个年轻女人就是我们班刚换上来的班主任琳姐。说是老师,实际上她也不过是刚从大学毕业出来工作,年纪也就当时的我们也就大个六七岁。琳姐是标准的理科生,教我们电子电的课程,她自己也常说没想到会有过来教书。 本以为第二节课还能愉快玩耍的我们全班人随着琳姐的出现而愿景破灭。山顶有个教学楼的教室需要换新的桌椅,桌椅当然不需要我送上去,但是教学楼旁边的林子那些杂草已经长到了学校这边,需要我们几十个人去帮忙把这些东西清了。一堆人听了这话顿时唉声叹气。琳姐一脸无辜地告诉我们谁让我们这么巧就是这时候体育课。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几十个人还是你扛着铁锹我背着锄头上到山顶的教学楼。昨晚我就是在这里吓得差点回不去宿舍。整个班几十个人在孔子像旁边聚在一堆。透过窗户看过去,会发现班级里面的都是以穿着红色衣服的女生为主。我们班本来就全是男的,这下有机会都跑近教学楼那边。 而在靠近林子的最边边的有一个教室,不仅两边的门都被用铁锁锁上,就连窗户也用木板钉死。这个就是学校的怪谈之一“不能被打开的教室”。 有几个同学好奇之下都跑到那个封死的教室外面想要看看有没有缝隙之类的东西能不能看到里面有什么。待在学校那么久,哪怕不关心也能收到一点风知道这个不寻常的教室。 见到我们都一窝蜂得涌了过去,阿牛和琳姐都过来赶人。不过在两个老师身上,我感觉到阿牛的目的性很强,就是不让我们靠近那个教室。琳姐呵斥我们打扰别人上课,但是阿牛却是直接过来将围在那废弃教室的我们驱赶走。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十章 职中四件灵异传说(五+六) 和我们这个刚毕业出来工作的班主任琳姐不一样,体育老师阿牛除了教体育还是汽修部的副部长,主管学生的纪律。我寻思要是以他在学校的时间和所在的职位,想必一定是知道些许东西,不然不会这么刻意跑过来直接赶人。 看到阿牛这种情况,当时的我蓦然想起社团的人曾经和我自己说过,这个教室不同于其他的怪谈的就在于,在它背后是有学校干涉的。一切关于这个教室的资料几乎都找不到。在社团有些师兄师姐和自己的老师混得比较关系不错,都曾经试过向自己的老师请教过关于这个“不能被打开的教室”的一些故事。不过他们得到的答案只有两个,要么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要么就是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在学校的角度,似乎是不愿意有人提及这个教室。这也就是为什么哪怕是社团的群文件里面也没有太多关于这个教室的资料的原因,甚至于连一个像样的故事都没有。或许真如传说的那样,这个教室一旦被打开了,就真的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学校对这个教室封得越死,就愈发得引起大家对这个教室的好奇以及思考。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件事情。过去的时候,我有两个朋友玩得关系很好。这两个人是表兄弟,而他们中其中一个就是和我说山顶有女鬼的那人。我以前经常会和他们一起在他们外公家的小巷外边玩游戏。在对面是一件长年关门的屋子,平日里面也看不到屋子里面有人住,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已经积满了灰尘,属于是很久没人住的那种。 我们三个就讨论了,说这屋子是不是鬼屋,因为不知道哪里有传出来的,说这屋子以前死过人,所以这家人后面搬走。就这样日复一日,每次我们三个在小巷里面玩得时候都在外面看着这屋子,寻思着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一直到那一天,这屋子终于又住人了。 有时候的一些事情,真正勾起人的好奇并不需要真正有多离奇,一扇紧闭的门就够了。越是无法能够轻易看清事情的真相,就越会引起的猜测。学校能够锁住这个教室的门,却锁不住大家的思想,如果不告诉大家真相,就越会引起大家无端的猜测。 关于这个屋子,我还有另一个细思极恐的故事。那就是我记忆中很清楚,这屋子所在的小楼一直以来都是废弃没有人居住的。过去经常在这楼旁边已经倒塌的烂厂玩游戏也看不到上面的屋子有住人的迹象。但是前几天我路过的时候,居然又会看见楼下的铁门会被打开走出一个人来。于是乎记忆中居然又浮现出我也是不止一次见到从铁门里面出来人的情景。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长久以来的我潜意识里面会认定这栋楼已经废弃。可能我的脑子真得有点错乱。 我朋友说我总是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以至于脑回路都有点不正常,就应该多想想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最好找个女朋友之类,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毕竟他都已经结婚了,我却依旧还是单身。 题外的故事讲到这里,回到原先的故事。 读书的时候我近视还没有这么深,或许是从昨天晚上就已经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给缠绕眼花看错了,在体育老师集合我们的时候恍惚之间的一瞥好像看到了教室被锁上的门前居然站在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年轻女孩儿。 这一瞬之间的目光就犹如惊鸿一瞥,但她的样子却是实打实地印在了我的脑子里面。那充满死亡味道的绝美面目,偏偏带着一双勾人心魄的凤眼。她漆黑的眼眸依旧宛如黑洞,哪怕大白天,我感觉到太阳的光芒被她所摄住,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的身影。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而已,我是自然忘不了这张脸。她就是昨晚出现在镜子上面的那个女人。 不过这一次虽然也是红衣,她穿的却不是昨晚镜子里面的那身夺目的鲜艳红色嫁衣,而是比较素的红色校服。 脑海中的她一出现,我连忙再次转头看向那边的废弃教室。不过当我回头再看的时候,那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我有些出神,也瞬间慌了。上节课的时候我其实一如既然的性格还带着侥幸的心理去处理这件事。脑海里面的想法是:“反正现在是日光日白,我不信这还能这么凶大白天出现。”而现在对方的再次出现,着实是打了我的脸。虽然再次的一瞥她依旧面无表情,但想象力丰富我好像仍然能够从那张僵硬的脸读出令人胆寒一句话:“我随时都能够出现,你走不掉。” 小不点推了我一下,将惊吓中的我给拉了回来。原来集合完毕了,两个老师随意说了两句没用的话就让我们去干活了。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惊惧,我尽量不想让人看到我的异样,就跟着他们去到那边的树林下边。 自从陈艺芬死了以后,山坳里面的学校就尽量把学校靠近山里的地方都用铁网给围了起来。不过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够被围住。实际上上山的路还是有的,这是因为山上的地方不属于学校了,这里有人居住,因此一些地方就是学校也没有权利圈起来。这些问题就是学校也扯不通,反正就是这一回事,我也懒得废几个字解释。 几十个人就这样你一锄头我一铲子干着活。不过大家也不是真喜欢干这活儿,只是一直以来在学校上课都腻了,这冷不丁有些新鲜事情可以试一试,也是蛮新鲜的。 进来干活的时候琳姐和体育老师阿牛吩咐过我们不能往山里跑太进去,理由是不能打扰别人。不过这两个人说完就站一边不知道聊什么,就我们这几十个人也没人管。 往里面走进一点,沿着密集的树木仰望,果然能够看到一个红砖砌成的小屋子。 (元宵节快乐!)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十一章 红衣难脱(一+二) 我听到几个同学聊起了陈艺芬的事情,不过他们知道的东西也就那“讲来讲去的三督屁”,并没有太多干货。要说他们这几个都是胆子特别大,平日在班里特别露脸的存在,聊着聊着居然商量着要不要上去看个究竟。 不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自己等人的计划,在下面的老师却是突然跑了上来监工了。往上面走得最强几个人自然少不了是“照肺”也就是被人一顿臭骂。 就这样几十个人热火朝天干了一节课,又硬生生拖了十多分钟才总算让两个老师验收完工。因为是最后一节课的原因,下课的时候已经放学,山上都是以女生班为主,因此附近也洋溢着为数不少红色的青春气息。这些女同学像是路过工地看别人施工一样看着我们。 临走的时候,班主任琳姐让体育老师阿牛给我们全班拍了一个照片。这是她接手我们班以后和我们全班人的第一个合照。我本来就不喜欢拍照,上一次拍照还是在初三拍毕业照的时候。这次知道躲不过的我只能躲在边边藏在角落里面,力图不让自己出镜太多。 解散以后,小不点他们三个喊我一起去吃饭。不过我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QQ已经堆满了信息,全都是廖兰兰学姐一个发来的。原来社团其他人都到齐了,就差我一个还没有到,又看我一直没回消息,于是就不断发消息催促。我一边回绝了旁边三个人的提议,同时手指飞快点触手机屏幕回复廖兰兰的信息。 好在这里离社团的活动室已经不远了,我难得得跑了起来,很快就冲进了已经人齐的活动室。坐在里面的人都见到外面有人猛然把门推开,一下都把目光投了过来,我被他们看得有些尴尬,只能低下头。正在充当主持的廖兰兰学姐招呼了我找个位置坐下,显然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个社团就是这样的,大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不像其他社团那样有太多规矩,并不至于太上纲上线。 社恐的我自然找了个后面靠边缘的位置坐下,这样不会太显眼。 这次之所以这么紧张一直开会还是因为李会长出去实习了,社团一时间群龙无首,更要命的还是学校那边已经有意要取缔我们这个不三不四的社团。这种时候必须要有一个牛人出来主持大局,让社团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除去已经除去实习的李会长,现在整个灵异协会的社团也就七个人,江湖人称“王下七武海”。实际上,哪怕不需要来我也基本知道李会长走了以后谁会替上去。要说现在我们七个人当中,谁最社团的事情最积极,谁对灵异事件最感兴趣,那属实非廖兰兰学姐莫属。于是大家连流程都不走了,直接就让廖兰兰学姐替了上去。 事情结束,大家又随意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去吃饭。活动室的众人开始先后离去。 我倒是还在自己的位置上左右摇摆,满心纠结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学姐他们几个寻求帮助,但是话到嘴边又一下子噎住吐不出来,然后想起从昨晚我现在的恐怖经历,偏偏又是不吐不快。我这个性格真得是一辈子就毁在这个上面。 我倒是还在自己的位置上左右摇摆,满心纠结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学姐他们几个寻求帮助,但是话到嘴边又一下子噎住吐不出来,然后想起从昨晚我现在的恐怖经历,偏偏又是不吐不快。我这个性格真得是一辈子就毁在这个上面。 终于活动室里面就剩下我和廖兰兰师姐还有社团另一个人。这个时候,我桌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班级群里面的消息。原来是班主任给我们发来了刚刚集体活动完拍下的几张合照。我点开看了一眼就点了回去,然后点开下一张。 虽说不喜欢拍照,但是我还是下意识地找着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因为我在镜头面前可以掩盖的缘故,所以我的大半个人都被小不点和赛亚人挡住了,能露出来的只有小半个头,连样子都看不见。看完了几张照片,就把它们重新收了回去。 然而就在照片缩回去的时候,我却是一下子瞥见了什么,只觉得一抹熟悉的红色掠入眼睛,沿着血管颤抖了我心脏,连血液都为之停滞了一下。我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等等,这是什么?”手指又飞快一动,重新点开了大图。 我将我所在的位置放到最大,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呼吸也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在照片里面的我身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站在一个红色校服的长发女学生。快十年前的那时候的手机比不上现在,动不动就几千万甚至甚至上亿像素,彼时的那些照片一放大就看不清了。那个女学生本来就离着挺远,再一拉大自然就十分模糊,压根看不清五官。这些难以看清楚的感觉亦是奇怪,身上的其他地方还好,唯有五官朦朦胧胧像是被人糊上了一层阴影一般,就好像特意不希望有人看清她的样子。又有谁会在意照片角落处一个偶然入境看不清的路人。 即便看不清样子,照片中她给到我的感觉和在镜子中以及在废弃教室下的惊鸿一瞥的时候是完全一样,一种死亡的感觉。这种特殊的感觉透出手机屏幕直接传到我的身上,让人不寒而栗。哪怕看不清样子,我还是能够认得出是她。 在前面几张照片中,不是没有其他的同样穿着红色校服的女同学女同学不小心入了镜头,但是只有这最后一张的这个女同学有那种诡异的死亡感觉。 这一刻,我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感觉此时的自己好像被一层看不清的浓厚迷雾包裹着。 彼时师姐准备离开,却见我一直出神,于是喊了我几声问我要不要一起一起走,见我一直都没有反应,直接将桌面一个废纸揉成纸团丢了过来。 我回过神来,呆呆地看了师姐一眼。师姐没好气地对我轻吼了一句:“吃饭了,还像个呆瓜一样坐在这里干啥。”我连忙回应道:“没啥,昨晚没睡好而已。”廖兰兰道:“没睡好?你该不会真的见鬼了?”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十二章 红衣难脱(三+四) 和情商上笨拙的我相反,廖兰兰各方面都是极其聪明的人,哪里能看不出我的窘境。她柔声说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从昨晚李会长出现开始,你就一直魂不守舍。刚刚在会上更是一直走神。到底遇上了什么事,说出来说不定我也能参详参详。” 师姐温柔的声音到底还是让我安定了下来,同时以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我不说出这件事今天只怕连门都出不去。 我这个人说话从不会拐弯抹角,于是就将昨晚李会长捉弄我们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昨晚半夜梦里的离奇经历以及今天下午至刚刚照片的看到的红色校服女学生都一一告诉了廖兰兰学姐。 在这简短的时间里面所经历的事情当中,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红衣夺目。每次我都会看见一个或穿着红色嫁衣或者是红色校服,散发着死亡意味的女人出现。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其实已经几乎处在了崩溃的边缘。及至后来,哪怕我也经历过更加不可思议更加诡异的事情,却也没有当时那种无比得绝望以及无助的感觉,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那是我一生当中第一次经历灵异事件。我甚至觉得或许下一秒就是自己的死亡。重新记忆这个事情的时候,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比起死亡,更可怕的死亡前的等待与折磨。鬼害人,更可怕的还是未知带来的恐惧。 刚加入社团的时候,我曾经找廖兰兰师姐曾经借过一本恐怖小说观看。书里面主角面对一系列不可思议的奇诡事件的经历让我看得津津有味,大呼过瘾。然而当这种灵异一般的经历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才发现除了惶恐等待一切结束以外其实其他的根本做不了。这种经历除了痛苦再也没有其他的感受。 每当我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不管我怎么去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都无法驱赶走那抹红色。而且你的大脑会无法被阻止地不断思考,不断想着这些恐怖的经历,想着自己到底会不会真的遇上了灵异的事件。这时候哪怕鬼不来,往往自己就已经在自我催眠的折磨当中反复鞭笞。 这就是我第一次经历灵异事件的时候的种种感受。 廖兰兰听着我说完所有的事情。彼时依旧俏皮的她脸上也罕见流露出当时少有的凝重之色。她严肃地我:“你确定你没有编故事骗我?”我摇摇头低着声音无奈道:“没有!” 廖兰兰深吸一口气,神情也一下子绷住。当时的我还以为她是听了这里诡异经历的经历害怕了,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作为社团最活跃分子的她哪里会害怕这种事。我也是这时候才回过味来,她深吸一口气的原因是怕自己不小心就笑出声了。 要知道我们这个社团是灵异协会,一直以来都以研究灵异事件为兴趣。但是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哪里是轻易就能遇见了,因此一直以来大家都是纸上谈兵。然而现在实打实就有一个正在面临灵异事件的人站她面前,可不高兴嘛。 廖兰兰师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放心,这件事我会帮你的。” 其实这件事根本和师姐无关,但是她还是插进了这个泥潭。 如果让我评价廖兰兰这个人,她应该是那种颇为重视感情且讲究义气的人,只要她把你当做自己的朋友,就会打定心思不遗余力地帮你。这种人其实是很难得。 在她这个人的思想上,亲情友情爱情都是重于一切的。虽然她有着极其聪明的脑子,往往都能一眼看穿事情的本质利害,大多数却也不免和一些女性一样,总是感性大于理性。当然,这句话没有贬低女性的意思。我个人觉得不管一个人如何,都是独属于自己的特点。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在社团的其他人里面得知了师姐的一些事情。社团的人有时候不懂为什么每每见她提起陈艺芬放弃读高中的时候总是不经意间流露神伤之色。实际上,她也和陈艺芬一样有着结果类似但经历不一样的事情。 廖兰兰师姐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以她的的脑子不可能考不上高中。然而实际上她当时考试的成绩也根本不差,而之所以会考来这所学校,是因为她的家庭。廖兰兰有个弟弟,她们一家人也为了这个最小的唯一男丁操碎了心。她们一家人商量着让廖兰兰不用太高的学历,读个中职早点出来工作就算了,到时候也能补贴家里给弟弟上大学。 面对这个决定廖兰兰也是一句没说,只是默默来到这个学校努力地学习着,希望可以早点出去打工赚钱。还记得我们有一次去高中交流,我们看见师姐在别人的学校驻足观看依依不舍的表情。明明她也可以在这里学习,走向更好的人生。她的这种性格是使得她自己一生都被家庭毫无怨言地捆绑。离开学校以后再次遇见以后,她不止一次告诉我们,那是她的家。她始终觉得家人是不能讲究分彼此的。 除了重感情以外,廖兰兰的一大特点就是八卦。她富有好奇心,喜欢研究一切未知的事物,一旦遇到感兴趣感兴趣的问题势必就一定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将答案找出来誓不罢休。 加入灵异协会这么久,廖兰兰对学校几个怪谈都听烂,此时乍一听我说的事情,一下子就反应起来最有可能作祟的灵异故事就是我们昨晚提起的那个学校怪谈“山顶的红嫁衣”。廖兰兰双手抱胸,眼睛微微一眯。这是她的专属待机动作。每当她开始思考的时候都会这幅模样。在这里面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我那如梦似幻的经历,“你觉得你自己的昨晚是做梦还是真得醒了过来?” 我摇摇头回答:“我也不知道,那种感觉很真实,但是我的舍友却是说我昨晚一晚上都在床上,没有出去过。” 廖兰兰说:“那真的奇怪了。”听过太多灵异故事的她也觉得这件事未免过于离奇。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十三章 灵异协会的第一件灵异事件 廖兰兰从兜里掏出来自己的手机,一通操作以后冷不丁地将手机屏幕怼到了我的面前,“你昨晚看到的那个女人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我顿时被吓到下意识地抽了一下。廖兰兰安慰我说:“别紧张……”随即又无奈开口:“不过看来你真是被吓怕了。” 手机屏幕上面的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儿,带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精致美丽,尤其那一双丹凤眼眸着实是盈盈似水,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的朝气,黑漆漆的与昨晚镜子中那给人如冰窟一般的死亡可谓是截然相反。 照片中的女孩儿正是陈艺芬。里面的背景还是我们学校的操场,看后面的气氛应该是某次活动拍下来的。 定神再看可以发现陈艺芬的形象气质都不差。事实上,哪怕在昨晚那惊魂的梦境当中,与镜子当中的她面对面相见我也依旧觉得她十分好看。单论容貌的,陈艺芬绝对不输昨晚我在群文件看到的几张截图中的头像。不得不说,能够让两个女孩儿倾心,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头。我从来不觉得学生时代有什么爱情,只会认为他们是吃饱了没事干想要体验一下新鲜事物。只有当报偿了痛苦与磨难以后依旧维持的情感或许才有资格称为爱情。 而当两三年前我们再次重逢以后,廖兰兰学姐无意中听过我这番言论以后,曾说过我这个人对这些看法过于武断,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却妄谈爱情的观念。我想可能是我这辈子吃过的苦太多了。 但是有时候事后回想起来,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确会对这个陈艺芬心动。可是再一回过神来,才回想起来她是女鬼。不过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不是宁采臣,没有他那么帅气,也没有他那种胆量,驾驭不了一个女鬼。 有人会觉得我这个人猥琐,被女鬼缠身居然还想着这种龌龊的事情。不过试问谁没有试过幻想时间。只不过我那随遇而安的性格放大了这种特点,使得我即便面临危机依旧有脑子胡思乱想。似我这种性格,其实还有一个好处的,就是生活如何把我煎熬焖炖炸,我都不会有不好的年头,一个是怕死,另一个这性格的原因,就如同上吊的时候突然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我又能继续吊着不愿意轻易离开。 我问廖兰兰学姐:“你说她为什么要缠着我?而且我们昨晚是一起聊得这件事,为什么她不找你?” 幸亏廖兰兰这人不拘小节,听了这话反倒是英勇无畏地说:“我倒是希望她来找上我,我长那么大都没有见过鬼是什么样子。至于为什么缠着你……按照一般的恐怖片或者惊悚小说的节奏,都是要害命。” 当时的我仍然是一个懵懂的少年,听了这句话,有些不解地反问了一句:“可是我也没有得罪她。抛弃她的不是我,为什么她不去找伤害她的人。” 是啊,为什么鬼都不去找害他们的人?这个问题乃至于我现在都没有能够真正想明白。 我曾经听社团的人讲过一个恐怖故事,讲的是五个人去到一个地方进行探灵,结果五个人见鬼以后被鬼折磨全部遇害的故事。然而离奇的是,害死他们的人不是他们遇见的鬼,而是一个为了躲避追捕躲在里面的逃犯。他们是被那个恶鬼控制住,然后被逃犯折磨至死的。这个恶鬼生前欺凌受辱而死,死后因为冤屈化作厉鬼。恶鬼恶鬼生前任人欺负不敢反抗,死后也被同样以为害怕穷凶极恶的逃犯而选择成为厉鬼的帮凶。 这个故事我到现在也没有能明白,为什么这个恶鬼会害怕恶人,又为什么会往选择成为他的帮凶。我虽然不是愚钝之人,至少也没有那个智慧去想明白这人性之中的复杂问题。 这时候师姐又劝我:“其实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我个人的看法就是如果那个女鬼要害,昨晚你就已经没了。” “不过有一点我比较好奇的是,你的讲述是当时的感觉自己好像要被那个女鬼给拉入镜子,最后是突然有一道女人的声音给拉了回来。” “你是住在男生宿舍的,所以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有女人的声音?” 我听了这件事,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以来都忽略了这个问题。以当时的情况来说,是绝对不应该会出现一个女人的声音的。但如果不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宛如一个大手将我捞了回来很难,很难说明现在发生什么事。 师姐说:“这里面的事情比你我想象的都复杂。就算是我也说不清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以我的推测,不管这个声音背后到底是人是鬼,她都在最后的关头把你拉了回来,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所谓的灵异事件之所以麻烦和恐怖,是因为它所带来的问题往往都超越了正常人对万事万物的认知,一旦遇上了,很难用正常的头脑去思考应该怎么解决。 师姐笑了笑,俏皮地开口:“师弟,我现在其实挺兴奋的。你说我们研究了那么久,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我一定要揭开这里面的谜底。” 我挠挠头顿时觉得有些无语。老实说我觉得这位师姐在女人当中也算是个奇葩,她八卦,但是偏偏这份八卦放在了不应该放的东西上,胆子又大,常常都有惊人举动。 我听着师姐的话,其实不由得感觉瘆得慌,总觉得不太靠谱。其实我还是挺想找点专业的人来解决。只是自从上了初中以后我和家里人就没来由的产生了隔阂,彼此之间几乎从来没有一次交流,这件事情也没有告诉过他们。我想如果不是师姐发现了我的异样,孤僻封闭的我估计会把这件事埋在心底直到成灰。 往后,当我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朋友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我和廖兰兰师姐会像小说那样联手一起将职中的四大怪谈破解。然而事实却是,我们研究了两三年,一点怪谈都没有破解。对他们的想当然,我只能说电影看多。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十四章 争论 廖兰兰又告诉我:“行了小师弟,人是铁范是钢,一天不装憋得慌,一起去吃个饭吧。师姐我今天陪你吃个饭,够意思吧。”我挠挠头说:“是一天不吃憋得慌吧?”紧接着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不由得暗想:“这些都哪里来的骚话。”看着师姐那张漂亮的脸蛋,总觉得内心有种幻想碎裂了。 作为一个孤僻自闭的社恐,要说平日里面的关系和廖兰兰说说话还是可以的。只是要和我一个女孩子一起去吃饭,内心还是有些抗拒的,甚至是觉得别扭。但是师姐可不管这个,将活动室的门锁好以后硬拉着我就往食堂走去。 路上,师姐冲我道:“小师弟,你知道你这个人让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我听着这突如其来的奇怪,茫然地摇摇头,只以为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一下子得罪了她。 师姐说:“就是你这幅不说话的样子。这一点都不酷好吗。在我们这个社团里面,你明明是最渴望表现自己的那个人,却总是在迈出半步的时候又把脚缩了回去。” “师弟,好好改改你的性格,不然以后要吃亏的。” 好熟悉的话啊。在人生的道路上,曾经不止有一个人这么和我说过,但最后我还是没能改变自己。而当几年前,我和师姐毕业后久别重逢之际,我还是当年那个她初见时候懦弱而话少的师弟。 听着师姐的谆谆教导,我只能一言不发缩着身子走在学校的小路上,看着在身边人来人往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了种不真实的感觉。我发现自己来了学校那么久,却是从来没有没有认真看过一次学校。一直以来,我都是匆匆而过,从来不关心周围的事物,我太封闭自己了。 去到食堂,恰好遇到了同样在食堂吃饭的一个社团成员也在独自吃饭。这人姓氏算是比较罕见特殊,是一个修字。实际上修姓是本地某个镇比较常见的姓氏。他的全名叫修文儒。 修文儒人如其名,带着一副眼镜,长相斯斯文文,有着几分书卷气。平日里面喜欢看书,古今中外大部分的书都看。按道理讲,以他这幅脾性也不至于来这学校。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况,廖兰兰学姐都能因为家庭的缘故放弃更好的学校,其他人也未必没有自己的原因。 修文儒对灵异事件只能说有点兴趣,但是对社团活动兴致不好。不过他和廖兰兰是初中同学,三年分班都没有拆走,一起都在一个班,故而两个人之间关系不错,因此也是被廖兰兰拉进来的。不过说难听点,李世林师兄走了以后,现在的灵异协会没有那个人不是廖兰兰拉进来的。 见我们打招呼以后坐了下来,他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默默继续吃着饭。 庆幸的是多了一个人以后,我也没那么拘束。廖兰兰对修文儒讲起我的事情。 修文儒脸上流出一抹惊讶的神色,说:“居然真得有人见过那个红衣女学生。我还以为是学校里面乱说的。”由来已久的传说在自己认识的人身上,任谁都不会真正的无动于衷。 自从陈艺芬死了以后,不管是她死后那件无法被脱去的红色嫁衣,还是抢了她男朋友的那个女同学在空间哭诉自己看见了陈艺芬缠着自己,乃至于往后不断有学生宣称自己曾经在学校看见一个红色衣服的女同学看见自己。 这一切的一切都给陈艺芬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诡秘阴影,让人敬畏而又好奇。陈艺芬到底是不是死不瞑目已经成了厉鬼?她的冤魂是不是又一直留在学校不肯离去?她总是出现在人们面前又是因为什么的目的? 是不是在向外人控诉自己的不甘,亦或者是想宣泄自己的愤怒? 不同于胆大妄为的廖兰兰,修文儒却皱着眉说:“一直以来,学校都有人说自己见过这个红衣女同学,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发生过真正值得注意的事情。我想师弟估计也不会有太大问题,说不定过个一段时间就会没事。兰兰你就不要瞎搞了。” 山顶的红嫁衣这个故事在学校沸沸扬扬传了那么久,曾经不止一个人宣称自己经历了类似的事情,但是总归没有出现真正意外,那就是流血事件,因此大家也就没有心照不宣地不去大肆宣扬这件事。毕竟学校也是要照顾自己的名声。一个学生不明不白死掉了,还化作了厉鬼,总归是有影响的。 而修文儒和廖兰兰认识了四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性格,一旦她感兴趣的事情,就势必会掺和一脚,而且不达目的是决不罢休的那种。 这性格也不能说坏事,只能说看放在什么地方,至少在这件事上修文儒认为廖兰兰不应该插手,甚至于都不要去想。说到底她都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职中生,连生活都需要家里人支援。一个学生中二起来却要去解决什么灵异事件,怕不是笑掉别人的大牙。虽然封建迷信不可取,但正因为是封建迷信,在不懂的情况下自己去弄,出了乱子那就是万劫不复。只要没有真正出事,这种事情当做社团活动时候的谈论话题就够了。 现在回想起来,不由得觉得我们这些人真的是有种自不量力的胆量,不过更多的廖兰兰一个人的自大与执拗。我完全就是被动的跟着她胡闹。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甩锅。我本来就是这种人,一旦遇到事情从来任何主见,永远都是被人推着前进。在不断写下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好像还没有写出自己的一个优点。 我应该庆幸当时跟着廖兰兰去做这些事情没有真正发生什么意外。 面对好朋友的劝告,廖兰兰却是置若罔闻,脾气一上来仿佛是执拗地反驳了一句。她这就是这种人,优缺点都很明显,聪明但是执拗,甚至不会听人劝告。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十四章 照见五蕴皆空 事实上,廖兰兰这种强势而一意孤行,又喜欢多管别人闲事的性格其实在日常生活挺讨人厌的。正如她在路上道出自己认为我总是封闭自己不说话很讨厌一样。当然她自己也清楚也就是我这种颇有逆来顺受意味的性格的人才不会真正放心里去。 修文儒曲曲几句话,廖兰兰脑筋一转就已经有了借口去反驳他的观点。师姐强硬着语气道:“就好像你说的,学校一直有人说自己看见过一个红衣女人看见自己,但是这里面几乎没有一个人说过自己会在镜子当中看见她,并且有那种奇怪的经历。” “按照师弟所说,昨晚明明就是很危急的一次。如果我们不帮他,万一下次真出了事怎么办 ?” 别看廖兰兰总是一副我行我素不听他人言语的样子,实际上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她对事情的本质以及事态的发展永远都是看得最透彻的那个人。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她总能第一眼找出事情的关键并加以分析。 我这才想起来一件事,关于学校里面所有有关“山顶的红嫁衣”这件事的现身说法当中好像只有我有这种奇诡的经历。 廖兰兰说:“在这学校里面现在能帮师弟的只有我们。”言语之间义正言辞,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很难说到底是真想为了朋友勇于面对未解的灵异事件,还单纯的自己想找乐子。 修文儒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找不到话。曾经有一次师兄告诉过我,廖兰兰这个女人实在太犀利了,以至于他们每次有争执都吵不赢这个女人。 一件事关我生命的事情就在两个师兄师姐当中激烈争吵着,而我却在旁边一句话也说不出。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最后,争吵还是以廖兰兰的胜利告终。修文儒又一次没有能赢过这个女人,只能撂下一句:“我什么也不管,随你们怎么去搞吧。” 一场饭在不愉快的气氛当中散去。临走的时候,廖兰兰从脖子上取出一个东西然后塞到我的手上。 一阵温暖透过手心传了过来,我知道这是他随身带着的一个玉佛吊坠,一下子就想还回去。师姐告诉我:“这是一个朋友送我的,并不算贵重。这是经过上下九西来庵和尚开光的,真有事应该能帮你抵挡一阵。” 我好奇地问:“是什么朋友这么厉害?”当然,这话问的主要还是其他意思,不过还是心照不宣。 师姐说:“也是一个和尚。不过不是老和尚,是一个年轻的和尚。年纪和我们差不多。” 师姐又说自己和那个人的经历:“那是我在外面打工的认识的。那时候我在鬼屋扮鬼。然后鬼屋出现了好几次奇怪的事情,就是监控常常会拍到顾客会在一个场景里面某个角落被吓到晕倒,但是那个地方其实是没有我们安排的演员的。出来的客人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自己的人又看不到有什么恐怖的,为了客人的安全,我们只能封闭这里。” “直到有一天,几个学生的模样来到我们鬼屋玩,其中就有一个光头模样的年轻人很引人注意。我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来自西来庵,在同学那里听来鬼屋的事情,有兴趣来看看。 “他执意要去参观那里已经封闭的场景。这个年轻的和尚舌灿莲花,居然真得说动了老板为他单独开放这个场景。 “说来也奇怪的,这个年轻的和尚再进去了一趟以后出来就说已经没事了,而事实上往后那个地方就没有发生过客人无缘无语晕倒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惊讶地开口:“这么厉害?”这么说起来的,这个年轻的和尚也算是高人了。一直以来,我以为这些人都是只存在与影视剧当中,就算真得存在,也不是我们轻易能够遇见的。 整件事情师姐其实说的很简略,有些事情还是很让人无法理解,但是个中情节却是依旧很有意味。 而其中更重要的还是这个年轻和尚出身西来庵的身份。传说当年佛教禅宗初祖达摩遵从师命习得佛法以后驾起一叶扁舟东渡至震旦传法,一路上乘风破浪历经三年时间,终于是来到了中国。而达摩上岸的地方就是广州的锦衣坊码头,也就是现在的下九路附近。 后来达摩在上岸之地修建了西来庵传教。西来庵自南梁开始历经了千年而长灯不绝,香火鼎盛,是实打实的千年古寺。 值得一提的是,西来庵对面就是现在网络上最为灵异爱好者所津津乐道的邪地荔湾广场。 药医不死人,佛度有缘人。在现在这个年代,这个和尚这么年轻就出家,也算是一件奇事。要知道现在当和尚要求也挺高的。前不久我才看到灵隐寺招出家人还要求研究生。昔日六祖惠能一字不识仍然顿悟佛理,明心见性,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遥远。 师姐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肯定好奇为什么这个人这么年轻就出家,遂直接八卦起来他的事情。 西来庵对面的荔湾广场素有邪地之称,关于这里的灵异传说一直未曾断绝,历来也有不少人曾在这里跳楼。这个年轻和尚是孤儿,而他的父母当初就是在年幼的他面前从荔湾广场五楼跳下去当场身亡的。最后也归结于荔湾广场的缘故。 廖兰兰查过这起跳楼事件的报道,发现这两夫妻一来财务稳定二来身体健康,根本没有跳楼的原因,而且还是当着自己尚未长大的孩子面跳的。 出事的时候,不远处恰好有两个西来庵的僧人。他们见孩子幼小目睹双亲惨状,便暂时将他带到西来庵安抚。此后年轻和尚每当放假便会去到西来庵帮忙,闲暇时研习佛经,渐渐地对佛教产生了兴趣,最后在十八岁成年那天正式出家。 我问起这个年轻和尚的名字。师姐告诉我:“他的名字也是一个西来庵的和尚取的,后来成了他的法号,蕴空。取自《心经》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十五章 疑云 既然玉佛吊坠来自西来庵,而从那位蕴空师傅出手鬼屋的事件来看,想必也是个非凡人物,那么这东西应该会有点作用。 我问师姐:“我拿着这东西真得好吗?”师姐却说:“现在的你比我更需要这东西。吃饭的时候我已经通知了蕴空。他表示愿意过来一趟。过了明天就是周六,他应该会在后天过来。” 我闻言心中暗道:“难怪吃饭吃到半路就看到她一直在手机上面点来点去,原来是找人帮忙去了。”又听到师姐对我说:“我知道你有顾虑,害怕如果我们自己搞不到时候惹出乱子。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要再用你那种随便的态度应付了·。” “我不瞒你,师姐的确是很想搞清楚这背后的真相,但是你也别觉得我就是那种恐怖电影里面那种一意孤行结果害死所有人的傻叉。” ·我从师姐话语当中听出了一种关心,以及一种自傲。她不仅是因为对这件事感兴趣才横插一脚,更是因为不希望我真得出事。本质上,师姐作为一个朋友来讲,的确很值得我这种人去深交。哪怕到现在,我也从不觉得自己身边有几个真正的朋友,但廖兰兰绝对算一个。以及在这件事后认识的蕴空。 师姐有事先走了。回到宿舍,趁着还没有真正到晚修时间,我重新又找到那个学姐的说说截图开始研究起来。老实说,以我的头脑真看了只怕也未必能研究出,主要还是好奇一下这件事之后的走向。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一件事,那就是师姐在反驳修文儒提起过一件事,那就是除了我以外不只有一个人有这种经历的,这个人就是最开始见过红衣女人的那个师姐。本来这些事情是应该第一时间就问廖兰兰的,但是我也一直没有找到自己觉得合适的机会开口。 然而就在我想要继续找到昨晚看到的那些截图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我想了想,决定找到了还是群主的李师兄。巧的是,李师兄还没有上班,于是便帮我看一下,也发现已经没有,便对猜测着向我回了一句:“可能是哪个管理不小心删掉了吧。” 我又看了一眼,发现好像看到的大部分文件都在,甚至那几个本子都没有被弄走,唯独缺了我想要东西,心中又想:“其他东西好像都在,为什么偏僻那么巧我想要的不见了。”在社团人的其他人耳濡目染之下,以及长久以来看到了一些恐怖故事影响中,我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会不会是那个女鬼知道我要查她,于是提前把一些重要的线索中断了。 李师兄又发来一个笑脸表情,然后跟着一句话:“怎么你们对这件事都那么感兴趣。刚刚廖兰兰也问我这些截图怎么不见了。” 隔着网线聊天,我没有了面对面的拘谨,有心想要隐瞒事情的我半开玩笑着说:“师姐这不是新官上任,说要做点事情给社团长脸,然后就想到这个。” 一句话发完,我又跟着一句话:“她说没有什么事情比这种事更轰动。” 对面的师兄回了一句:“看来你们想好了,下任的会长让兰兰接手。”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决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动。” 我又问师兄:“那个……你对这件事的了解有多少? 师兄回答:“和你们知道的都一样,不比你们知道的有多少。” 不过接下来他忽然回了一句:“不过你们真想知道一些事情的话,你们可以找一个人。或许其中能对你们有帮助。” 我问:“是什么人?” “一个是我的前前任会长,赖师兄。就是群里面那第二个管理。他和陈艺芬当年貌似是朋友来着。这件事哪怕是社团里面都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也是在偶然的情况下才知道了这件事。赖师兄还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告诉你们,也是有点不够意思了。不过你们既然那么执着,我想告诉你们还是无妨的。” 当时的我还年轻,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后面发现才师兄压根不是无心告诉我们,他是在猜到了什么以后才决定要把这些事告诉我知道。再后来那时候重遇师兄一起吃宵夜的时候我才知道真相,原来师姐比我还早找上他,并且从一开始就把我的事情和他说了。闹了半天,小丑原来就是我自己。比起一些谜语人东拉西扯,就是不说关键,这也算是最快捷的方式。师兄这个人也够意思,一开始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拆穿我。 记忆重回,师兄当时又接了一句:“陈艺芬出了事以后,他也调查过。然而也就是在那以后没有多久,他就直接退出了社团。” “不过你们想知道情况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这么多年以来,社团一直都有人研究过这件事,但是这里面没有一个人知道赖师兄和陈艺芬认识的事情。他既然瞒了这么久,想来也是有些事情不希望被人家知道。” “实际上,我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就已经找过他了。师兄对这件事会十分忌讳,一点事情也没有告诉我。我当时就明白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几番追问也却也是没有结果。接着赖师兄又恳求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赖师兄知道自从陈艺芬出事以后,大家对这件事猜测很多。但是他只希望这件事尽早平息,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何不尘归尘土归土,让逝去的人安息。” 我心中一动,想起陈艺芬那屡屡出现的死亡面孔,却是回了一句:“如果她真的安息,还会这么不断重复地出现吗?” 师兄没有接话,只是回了一句:“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的我不在学校,有些事帮不了你们。兰兰的头脑聪明,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解决问题的。” 一转头,就看到师兄已经将社团群的群主位置转让给了廖兰兰。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十六章 第一个见到红衣的人 从李师兄那里知道了一些关键且不为人知的信息以后,我就立马找到了廖兰兰。师姐自然是比我还早几分钟知道这件事。她只回了一句话:“看来这件事远比我们想得复杂的多了。” 正如李师兄所说,社团这么多年来一届又一届的人研究了学校的四大灵异事件这么久,居然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社团的一个重要人物认识一个怪谈中的主角。这位前前任会长不说隐藏得很深,至少也瞒下了不少事情。而其中有些事情就值得深究了。 在这个社团里面,愿意成为社团会长的人一般都是十分狂热的爱好者。就好似廖兰兰这般一听说了我的事情立马有了极大的兴趣。那位前前任会长自然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却在调查过后直接退出了社团。 紧接着师姐抛出了一个最大的疑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位师兄在调查过后就选择直接离开社团。” 我挠挠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只觉得有一点点跟不上思路。其实我不觉得自己蠢,只能说一时之间处理不了太多的线索。如果大家都是火龙821的处理器,那么师姐就是2G的运行内存,而我只有可怜的512M。在当时那个时代,2G的运行内存已经是牛叉哄哄的手机。 不过稍一卡顿了几秒,处理器反应过来,我又回复师姐:“你是说那个师兄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 师姐回复:“没那么简单。但他是总归知道了些什么才会这样。” 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性子,“其实我们猜测那么多,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以前她就说过,这些恐怖小说最烦的就是明明一开始就有机会说出事情的,偏偏要故作高深,最后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结果害人又害己。 然而我本以为师姐会亲自出马的时候,却是又看到她的消息,“不过我这还有点事情,师弟你去问一下。” 面对这个吩咐,我很老实地回了一句:“我不敢……” 作为一个社恐,哪怕是现在我也没有能加起社团其他几个人的微信QQ,别说一个不认识的师兄。即便是现在和师姐聊天,我也是小心翼翼的,很多话不敢直接发出去。 师姐又发来一句话:“那你怕不怕死?” 这话说得,如果我不想办法查清楚真相,可能自己的下场就是这个了。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去做。 “我现在去忙了,你搞不定我再来解决。” 我在想,师姐是不是故意要我难堪,或者是打算给我来点小小的考验。或者我也不能要求师姐什么都帮忙。 拿着手机左右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一咬牙像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按下了炸弹控制器的按钮一般发送了一个好友申请过去。那时候的心情还是蛮忐忑的,就好像我朋友加一个美女的微信一般,不过人家更多的还是期待,而我更多还是想着能不能抓住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很快,好友申请通过了。我一下子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题。我朋友问过我,你连这样都不敢去开口问别人,那遇到喜欢的女孩儿是怎么聊天的。我的回答是所以我一直单身。 最后还是对方先发来一个问候的表情,然后跟了一句:“你好。” 对方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般不可接触。或者说在我还没有说明来意的时候他还是友好的。 我也回了一句:“你好。”然后接着要说的话就卡壳了。 前前任会长问我:“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毕业了这么久,突然收到了社团里面的人加好友,也是猜到了有什么事才会找自己。 我又开始纠结应该怎么说这件事。我想了想,最后打出了一句话:“我从李师兄那里知道了你认识陈艺芬。我这边有点情况,希望可以从你这里了解一点当年的事情。” 我这时候还年轻,还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效果。先不说,李师兄好心告诉我这件事,而我没有任何掩饰就说出来。就是这么直接说出来对方也未必会高兴,没有直接删除好友还愿意回复已经算是脾气不错。我想李师兄也没有想到我这转头就给他卖了,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 好在这个前前任会长人总归是不错的,只是发来一句话:“这件事都过去了那么久,社团还没有放弃吗?” 我回答:“不是社团的原因,是我的原因。”然后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短短聊了几句我就已经说错了两次。 “你的原因?”跟着就是一个大大的问号。虽然隔着屏幕,但是这位前前任会长的疑问还是能够很好的表达。 如果是现在的我大概会无中生友,但是那时候的我觉得事已至此,于是只能把所有事情都说了。而后来这位前前任会长告诉李会长这件事,李会长又转述我才知道之所以他愿意告诉我隐瞒的这些事,是觉得我这个人看着老实,也不愿意看着我出事。 我就这样把自己见到几次红衣女人的经历,以及梦境中的经历告诉了这个前前任会长。当然里面有些东西省略了。 消息发出去以后好像石头落入水塘以后,久久等不到回应。我一下子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再发点东西过去。总 过了几分钟,才看到前前任会长的消息,“想不到这么多年,她还是不肯安息吗?” “毕业以后,我一直听说学校有红衣女学生的传说,还以为只是大家人云亦云,没想到原来都是真的。” 我被他这两句搞得有些懵,便问:“你不觉得我是在编故事骗你吗?” 前前任会长回答:“你说的这些事情,我有一个朋友也经历过。而且她遇到的事情比你还要恐怖几倍。” “谁?” “她叫张嘉惠。她就是自称第一个在陈艺芬死了以后依旧见到她的人。她的说说截图还是我放上群文件的。” “昨晚我觉得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把这件截图都删了。没想到你就来了。”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十七章 等我死了,会给你报梦 看着屏幕上的这些一条条发过来的信息,我不由得怔了一下。不过虽然还是有些地方不理解,但是有一个我还是清楚,就是对方并没有对我十分抗拒这个提起这件事。 我问:“你和他们都认识?” 前前任会长发来消息:“我和陈艺芬是同一个村长大的朋友,至于张嘉慧也算是熟悉。我们这些人都是同一个学校来的。就算两个人可能不认识,但是互相的一些朋友可能是相熟。这个小县城也就这么大。” “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我就听一些说张嘉慧这个女人素来刻薄。据说当时这个女人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只是她没有想到陈艺芬这么想不开,直接就自杀了。” 他说这些我倒是明白。有时候见到一些同一个年级的人,一问对方就哪个班的,下意识就会问出你是不是和谁谁谁一个班的,或者是那个谁谁谁你认不认识。 对方发来消息:“既然你想知道这件事,我就告诉你吧。不过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我经历的一些事。” 我连忙问:“你真的愿意告诉我?” 对方又来了一条信息:“对。这位同学我看得出你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像你这种不会掩饰自己的人我都没怎么见到了。” 我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随便回了一个表情。 对方开始讲起自己的事情。这个前前任会长打字很快,一串接着一串的文字泡弹了过来。我也懒得整理,就这么打上来。要说这件事都十来年了,但是之所以还会留着记录,也是奇迹。我记得好像是后面有一次师姐说让我留着,说不定以后还有用。 “既然你也是社团的人,那肯定就听说过陈艺芬死了以后身上衣服脱不掉的事情?这件事其实还是同在我们村里的人告诉社团的人,然后他们在学校里面传出来的。那时候我已经快到毕业实习的时候,一门心思其实已经不在社团上面。” “有时候想想也是好笑,我研究这么久的灵异事件,看过那么多的恐怖故事,甚至还试过探灵。但是从来没有一次是这次这样对死亡有那么深刻的印象。一个从小到大认识的朋友就这么再也见不到了,那种感觉还是挺难过了。” “陈艺芬的死在学校风波不小,加上这件事传回来学校,有些人已经不甘于平静。我很清楚,这些事估计都是人云亦云,或者是无中生有。然而就在那没有几天以后,有一天晚上我在外面打篮球,却是迎来一个意外来客。”说到这里,他卖一个关子,问我要不要猜一猜是谁。 我想了想,回答:“那个张嘉慧?” “不错。我看到了她的说说,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的她面容憔悴,神态萎靡,已经没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靓丽的风采。张嘉慧求我救救她,说她已经受不了,每次一闭上就会看到黑暗当中有一抹夺目的红色,无论怎么赶也赶不走。仔细一看,会发现正是陈艺芬穿着死的时候那件红色衣服看着自己。每次做梦都会看见对方。” 我看到这段话,不由得抽了一下。这经历不是和我现在所面对的如出一辙。 “老实说,出了事以后我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虽然对她说的事情很感兴趣,但是实在不想帮她。于是只能随便说了两句打发她走。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我哪里有本事帮她。” “结果这个女人以为我是不相信她说的话,于是就拿出手机让我给她拍几张照片。说只要看到这件事以后就会明白她说的不是假话。我有点不理解。但是这个女人已经癫狂一般,非要我试试。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想和她拉扯,于是拿过手机按照她的要求拍了好几张照片……” “然后我就见过自己一生当中最为诡异的一幕。张嘉慧拿过手机,打开刚刚拍下的照片,一张接着一张给我指着。每一张照片都会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身影,或远或近,最近的那个甚至离张嘉慧不足十米。但是我记得清楚,那时候的她身后是绝对没人的。” “虽然照片中的那个女人的红色身影看着有些模糊,但是我想自己绝对不会认错,这个女人绝对就是陈艺芬。我和她从学前班就开始认识了,十几年来绝对不会认错。但是她已经死了。我还去了她家,看着她那张遗照上了三炷香。但是一个死去的人居然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自问已经算是很胆大的人,加入社团以后什么恐怖故事没看过,甚至还带着一些人去过所谓的灵异事件发生地探灵也没有太多的害怕。但是看着这些照片还是吓得一身冷汗,身体忍不住得颤抖。一个在你认知当中已经确认死去的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种冲击力比任何鬼怪都来得吓人。” “张嘉慧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男朋友,结果两个人当场就分手了。她这几天已经被这件事搞得寝食难安,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想起我是灵异社团的会长就想着我会不会有什么办法。我想说这女人真看得起我,当场就拒绝了她的请求。再后来我就不知道张嘉慧怎么样了,只是听说她好像退学走人了。” “就在当天晚上我就遇到学校这几天的传闻,我看到了那个红衣女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我认得出那就是陈艺芬。” “从不害怕灵异事件的我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敬畏。以前的时候陈艺芬曾经和我开过玩笑,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一定会给我报梦见识一下什么是灵异事件。我不知道她在我面前现身的目的是履行这个承诺还是想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庆幸的是,我只有那一次的经历。那天放假以后,我去到她家,在她的灵位前上了三炷香,希望可以平息她的怨气,不要再来找我。” “看着灵位上面陈艺芬微微一笑的黑白照片,我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莫名恐惧再次涌上心头。所谓的灵异事件,最恐怖的就是落在了自己头上。”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十八章 学校往事 我飞快看完这位前前任会长所说的一切,基本和我经历的大差不错,然而让我不解的是,我可以理解这个张嘉慧会被女鬼纠缠不休,毕竟她算是罪魁祸首之一,但是为什么我也会和她一样有同样的经历。 不过经过了这一天的事情以后,我倒是能够理解这位会长那时候的事情,有时候看了一些恐怖小说或者电影,会觉得里面的主角实在不行,但是一旦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经历过那种恐怖的情景以后,就会明白这种未知以及超乎想象的诡异带来的绝望以及恐怖不是那么简单。像廖兰兰这种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我不死心地继续问:“那你知道那个张嘉慧之后怎么样了吗?” 对方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唯一可以给你的线索就是陈艺芬的死绝对没那么简单,也不单单因为为情自杀。” 我请教起来:“请你细说。” “你应该知道三大怪谈吧?” “不过早几年回去学校看望老师还有社团的同学们,已经变成了四大怪谈。” “虽然不敢直接下结论,但是我猜测陈艺芬的死似乎和其他怪谈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看完屏幕的三句话,脸色一下子有些复杂,于是又问:“不知道师兄你都查到了什么。” “在我那次给陈艺芬上香的时候,恰好她的家人在整理她的遗物,打算烧给她。在她的遗物有一本日记,上面记录着很多关于三个怪谈的笔记。我好不容易才从她的父母手上暂时借到了那本日记。” “我知道陈艺芬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在日记其中关于三个怪谈的研究,甚至于比我们社团的人知道得还多。而更让我震惊的是,陈艺芬进过那个不能被打开的教室,而且还不止一次。” 我发去一句话:“到现在这个教室还不能被打开。” “关于这个教室的传说最早可以追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的学校刚兴建的时候。这里面的故事都被学校有意无意得掩盖,能知道的东西很少,不是故意去外面找寻基本很难知道。最开始的社团还有一些资料记录,但是在我担任会长的时候有一次学校和学生会借着全校社团整顿的理由要走了所有的资料,最后拿回来的资料偏偏少了关于那个教室的所有笔记。” “一直以来,学校对我们社团都颇有微词,但是你知道为什么都没有真正取缔吗?” 我回答:“不知道。” “因为我们学校曾经取缔过灵异社团一次,结果就是那次出了大事。有四个学生不满意学校的作法,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居然在一个晚上偷偷打开了那个教室的门并且进行了一次招灵仪式。结果这一开就出事了,四个学生无一例外全部死在了里面。这件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那时候九十年代,类似笔仙碟仙的游戏在各大高校十分流行。” 我惊骇地看着这一切,问:“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从来都不知道?”然而转念一想,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四个学生四条人人命,这件事太严重了,也亏了那个时代信息不太发达。这件事导致当时学校的几个头头直接被干掉了。后面学校害怕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便答应剩下的人重建社团,要求就是社团的一切活动必须在学校允许的情况下进行,怕的就是又有人私底下乱搞。” 我问:“所以这个不能被打开的教室背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从加入社团开始,我就一直都听说着这个怪谈,但是所知道的只是这个教室不能被打开,具体的故事却是从来没有人能够说出过所以然来。如今有这个机会,我是切切实实好奇这个故事背后的真相。 “我结合陈艺芬的笔记以及记忆中被学校收走的资料,只能大致还原一下这件事的一些内容。抗日以前,这里还是大山的一部分,但是这里是附近十里八乡一个乱葬岗。后来日本人从大亚湾登录,我们这里作为日本人进攻广州的东边门户,很快就沦陷。日本人在这里遭到了抵抗。丧心病狂的他们便将抓来的战俘以及一部分老百姓拉到这里屠杀。也许是因为无辜枉死去的人太多了,这里积攒了太多的怨气。” “据村民描述,后来的游击队中是有一个大佛寺还俗出来的高僧。他不忍心简单家国被敌人占领,索性放下经书拿起长枪就此加入了游击队。有一次他带领游击队途径此地,见怨气冲天,无数冤魂不得超生,便动了恻隐之心,想要超度这里的亡魂。但是还没有等他真正完成这个目的,就已经和游击队一起在抗击日本人在此地殉国。就是那个操场上面过路阴兵的死难游击队。” “随着时间的推迟,这块地愈发得邪性。有不少村民都曾在这里再次目睹了当时日本人屠杀死难者的幻觉场景。久而久之,这里成了附近村民不敢靠近的地方。” “时间来到八九十年代交接,当时的国家发展需要人才,于是就在这个山坳里面修建了一个大专,后面几次改革成了我们学校。至少在我们学校,是证明了那句话,学校建在了乱葬岗上。” 看到这里,我不知道为什么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却是想起几十年前那血流成河的场景。也许我身下的这片土地,几十年前倒下过一个无辜的冤魂。 “这些是陈艺芬的笔记。后面就是我们灵异协会留下来的些许资料。” “这个教室从一开始就是不被允许使用的。资料有几个当年第一届学生的口述。能找到这些资料也真是辛苦当初社团的那些老家伙了。其中有一个说,他们很好奇为什么隔壁的教室从来都不使用,而是一直关着。从他们的述说当中,我们只知道这个教室从来没有用过。” “不过陈艺芬又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线索。就是学校在修建的过程好像发生过一次意外,据说是修建到一半的教学楼无缘无故倒塌了,几个工人在毫无意料的情况下直接被压死了。”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第二十九章 过渡的一章 “但是最后有一点就是,我在陈艺芬笔记里面知道了教室里面的是什么。大概是类似一个灵堂的布置。你现在懂了为什么这个教室不能被打开了吧。如果被人知道里面是这么一个布置,学校肯定要被人追问缘由的。” “我知道的东西也就是这些了。我也不清楚这些事情彼此之间有没有关系。陈艺芬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找到的资料比我们整个社团十来年的线索都多。你看完这些,应该就明白,陈艺芬的死和其他三个怪谈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看着这些信息,一下子陷入了深思。我虽然比不上廖兰兰那么聪明,一下子就能找出事情的关键,但是总归还是有些独立的思考能力的。 我还想问这位师兄一些事情,但是还没有打完字,对方已经发来了消息:“如果你还想再问为什么无神论者的陈艺芬会突然对学校的这些破事研究的这么清楚明白,我能回答你的就是我也不知道。” “虽然我和陈艺芬认识的时间很长吗,但是来到职中以后我们的联系就不多了,至于她的一些变化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东西。” 聊到这里,我很机智的把这些东西发给师姐,想着以她的头脑应该第一时间可以想到什么。不过师姐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再看看时间晚修时间到了。那个玉佛吊装还在我的口袋里面,为了安全起见我甚至还拿上了家里人给我护身符。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我一边走着一边东张西望起来,想要看看会不会再找到那个红色身影,心里一阵七上八下的,担忧着会不会再次看到那个她的出现。其实我真得很无奈,脑海里面又是那个问题,整个学校那么多人,为什么这位大姐偏偏就缠着我呢,我也没有得罪她。或许真的是白天不要讲人夜晚不要讲鬼。 一路平安,我来到了教室。喧哗的教室给了我一点安全感。从晚上到第二天放学,我都在忐忑当中度过,庆幸的是我在学校都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只能庆幸于或许是玉佛吊坠起了作用,那个女鬼不敢再来。 抱着一种无比纠结的心态我最后还是晃晃悠悠像是有人拉着离开一般一步一步到了师姐的教室,希望可以找到师姐商量一下这件事。不过她的同学却是告诉我昨晚晚修没上她就请假回家了。 离开的时候我在大路遇见了自己的朋友阿政,于是便跟着他一起走路回家。每个星期五下午放学回家,我们都会在一声声靓仔当中迷失自己。一个又一个穿着有各种广告的橙红色马甲的摩托搭客佬都会呼唤一个又一个靓仔,希望可以招揽生意。 走在路上,阿政问我:“怎么整个人这么憔悴,眼黑面又瘦。”我反问:“我样子有那么差?”他却是让我自己自己照照镜子。我没有继续说话。我本来就不敢照镜子。经历了这两天的事情以后就更加不敢面对镜子的自己,只害怕又从镜子中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回到东湖公园的时候,阿政提议要不要去江边吃点东西回去。我素来是个没有主意的人,这点事情自然是没有推脱。穿过东区菜市场,过了一个红绿灯,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做莱茵花园的小区。忽有一个才穿着西装打领带打扮十分讲究的青年男子塞给我们一人一张传单。 顺手拿过来一看居然就是面前莱茵花园这个小区的楼盘宣传单。我忍不住吐槽:“这个人真得觉得我们两个人买得起房子吗?”阿政说:“你拿回家说不定你家里人买呢?”我听了这话心想:“就我这家里的情况还买房子。” 不得不说,这房子确实便宜,一平方均价才四千出头。我对十年前的房价其实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我们这里的楼价真正暴涨还是广州撤市设区开始。不过那时候已经隐隐有高楼价的新闻。 阿政说:“这个小区卖到这么便宜都是卖不出去。”我接话道:“为什么?”他回答:“说因为这里是之前是化肥厂,大家都觉得这块地有污染。事实上就是大家都怕这里不干净?”我听到这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不干净是什么意思。 阿政又说:“怎么你不知道经过两手开发商吗?好像说之前这里建的时候无缘无故起了一场大火,烧死了几十个建筑工,然后上一手开发商跑路了。然后现在的开发商才接手的。大家都觉得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都不敢买。” 不过当年的我们也不会想到,这个曾经被人忌讳的小区会在四五年后直接升到四倍的价格。什么灵异事件,在楼价面前都是弟弟。 我看着这个小区的宣传单上面的效果图,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个小区的布局很是奇怪,但是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绕过莱茵花园来到江边,我们找到一个一家买水果茶的推车,各点了一杯柠檬茶就坐了下来。阿政见我还在看着那个宣传单,便问我:“是不是想买。”我没说自己心里面的疑问,随手放下手中的宣传单。 抬头看向面前的莱茵花园整个小区,我愈发觉得这个小区的布局很是奇怪。 整个小区面江而建,但是临江的几栋楼层一栋接着一栋呈现出一个半圆形,从中间的两栋开始依次向两边逐渐变矮。但是最矮的楼层并不是两边的那两栋楼,而是前面的三栋楼。我抬头仰望着这十几栋楼,想着想着忽然之间脸色一变,到底是一下子想到了这个小区的格局到底像什么东西了。 他妈的这个半圆拱形不就像是梦境里面看到了陈艺芬的山坟一样,加上前面三栋矮楼,妥妥就像是墓前三炷香。我的脑海里面瞬间脑补出几万字的联想,一下子想到了很多的东西。按照我以前看过的一个恐怖小说,这想必一定是某个阵法,这个布局肯定是祭奠或者镇压这某个厉害的邪祟。我越想越多,越想越离谱。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三十章 蕴空到来 想了一阵,我的注意力就没有在这个小区身上,毕竟这个小区布局再奇怪肯定也是不如现在切切实实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奇怪,而且我也不住这里。不过后面还有一些关于这个小区的故事,那也是几年以后我被社会毒打的事情了,那时候楼价暴涨,即便是凶宅也能卖不少钱,然后我在房子上面发生的故事。 只能说这年头要娶老婆,没房没车实在是太难了。 阿政和我聊了很多东西,好不容易休息够了,也就各回各家了。回到家没多久,我就收到了师姐的信息,约我今晚出去见面。其中还有一个信息就是她的朋友蕴空来了。毕竟这件事的主人公是我,算上来有求于人的人是,怎么也该亲自去迎接一下人家。 怎么说了,其实从小到大我都很很讨厌找人帮忙。但是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其他人的帮助,可能我早就已经饿死了。只能说人生就是这么得矛盾。我总是怯于开口寻求别人的帮助,但是命运一次又一次逼迫着我。 晚上八点,我在二汽车站找到了师姐。那时候通往广州的地铁才刚刚修建。我们这里要是想要往来广州只能作大巴。因为这地铁的缘故还出现了一堆暴发户。对比这几年,那时候的拆迁补偿是最多了,很多人都因此一下子暴富。 坐在车站旁边的小卖部,我有些紧张,毕竟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人。师姐在一旁研究着那个前前任会长所说的一起线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眉头皱得那么紧,眼睛眯得几乎看不见。熟悉她的人基本都清楚,这女人思考得越深入,那一双原本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就会眯得越厉害。这个小动作还是廖兰兰的好友修师兄告诉我的。 我有心想要问问师姐有没有联想猜测到什么,但是看到她这幅模样,一下子又不敢打扰,害怕打断了她的思考,只能在一旁摆弄着手机。 不过就在这时,身边却是响起一个极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是什么问题让聪明过人的廖兰兰都一下子没有想明白。” 我抬头看向来人,首先映入眼帘是一颗醒目的光头,上面还有着一些已经冒出来的发根。然而光头之下却是一张极其英俊且让人尤其是我这种屌丝羡慕嫉妒的脸庞。都说男人帅不帅,七分看得都是发型,然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却是完全颠覆这个说法,哪怕没有头发的衬托,依旧十分帅气。我想不需要廖兰兰介绍,我就已经可以知道这个帅哥是谁了。 如果要我去形容这个男人,他的身材还算高大,但是身姿笔挺,一张脸蛋甚是眉清目秀。那时候很流行一种叫做韩流的风格,这个男人面向就颇有那种韩流帅哥的俊美感。但是其中又有差异,或许是因为总是顶着一颗光头寺庙出身的原因,在他的身上还有一种我到现在都说不出的气质,以及每次他站在那里我看向他的时候,都觉得他好像融入了这整个世界一般。 虽然兰兰给我说过这个和尚年轻有本事,然而真正见到他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看样子似乎不会比我们大上多少。事实上他现在也不过还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我不由得暗暗揣测这个人到底有没有本事解决面前的问题。说到底这件事涉及到我的小命。然而除了他以后我好像也没有没人可以求助。 回到家以后我一个人躲进了房间,不再面对家人,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我当然知道,遇到这种事最稳妥还是找大人,然而我始终无法开口和他们说哪怕一句话。这里面彼此之间好像有一道巨大的鸿沟。 廖兰兰也同样看向来人,一瞬之间眉头就如同熨斗铺过一般直接变得平整,原本就快看不见的眼睛也在下一刻变得水波盈盈。她站起身来高兴地道:“你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还要等多一阵。” 我大巴我后面也坐过,倒是明白这车其实也不算慢,只是当时是周五,以广州的路况肯定是堵车的,能这么快赶来也算是不错的。 蕴空笑道:“转车的时候幸运赶上了一辆快要出发的车,而且路上也没有堵车,所以就早到。”这个男人笑起来更加得迷人了。 廖兰兰开始给我们两个人互相介绍起来。我社恐病又发作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这个蕴空师傅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社牛了,一下子就表现出一种自来熟的语气,很自然得搭上了话。 这个蕴空不仅巧言善辩,而且还很擅长言谈交际,和任何人都能迅速结成一片。后来我才知道这个蕴空因为从小到大没少往西来庵跑,一直以来都和不少的香客打交道,并且还充当过庙祝,时常在一些佛会帮忙接待客人,因此待人接物相但得熟练。那时候我去西来庵,听一些香客聊天提起蕴空,那可是印象深刻赞不绝口。像我这种人不说出话被人心里偷偷骂已经算是很不错。 蕴空的出现,可以说打破了我对和尚一贯以来的固有认识,不管是过去的和尚还是现在的和尚。我有个朋友做过汽车美容,那时候在他的店里总有个附近寺庙的和尚来洗车,人家开的那是好几十万的车啊! 蕴空说自己赶车过来还没吃饭,要找个地方先填一下肚子。我们带着他找到一个沙县小吃。蕴空坐下以后径直要了一碗素面。 饭桌上,廖兰兰师姐一个劲儿给我讲起蕴空的事情,说了一大堆也是借此让我明白她请来的人不是泛泛之辈。蕴空是她请来。这人越有本事,自然她也就越有面子。 在师姐的喋喋不休,我才知道面前这人现在还是华南理工大学的学生。虽然他遁入了空门,但依旧还是以很优异的成绩考上的大学。师姐越说蕴空的事情,我就越感觉蕴空这种好像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一样,不管哪方面都比你优秀。 ------------ 第一卷 职中诡事 三十一章 学校的故事告一段落(第一卷完) 一碗素面彻底落肚,蕴空也觉得差不多了。吃着面的时候他一直没说话,现在便是直入正题。 “在QQ上我听兰兰说了小海你的事情,不过也是语焉不详。如今能不能细讲?” 我社恐病发作,不好意思说话,让师姐来说。但是师姐偏偏觉得我是当事人,我来说更加说服力,有什么东西她可以再补充。 蕴空也说:“既然小海你是事情的经历者,我也觉得由你来讲述会更加妥当。” 我没办法,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便又讲了一次自己发生的事情,同时还把前前任会长所讲关于一些学校的隐秘也讲了出来。 蕴空听完了整个故事,倒是依旧一脸淡定的模样。至少我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认识久了才知道他这个人就这样,一颗心好似古井不波,心境很少会出现变化。蕴空曾对我说他的禅功即便在整个西来庵也是数一数二的。 心经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心有一切有,心空一切空;心迷一切迷,心悟一切悟;心邪一切邪,心正一切正;心乱一切乱,心安一切安;一切为心造,无心自解脱。 佛偈谁都说,但是谁又能真正做到。我后面才知道哪怕是蕴空其实也在执着于自己的过去不能解脱。他的一切淡然只因事情从未到达心上。 见蕴空好像没有反应,即便知道他性格廖兰兰有些迫切地问:“你有什么想法?” 这时候,蕴空才说道:“世间一切皆有因果。小海身上现在有我给你的玉佛坠,自然可以庇佑自身,暂时求得安宁。当然,这里面更多还是因为小海另有因果,才能在上次的梦中逃过一劫。” “但是其中种种事情并非一时三刻可以清楚明白。” 我听得有点懵逼。不过这时候聪明的师姐倒是一下子会意,给我解释道:“用人话来说就是,你身上有他寺里开过光的玉佛坠,一时半会儿还能保佑你死不了。不过这里面你上次之所以大难不死更多的还有其他原因。” 她转向蕴空道:“我说你这个人说话可不可以不要永远都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我们又不是来你庙里求签的香客。”蕴空挠挠头,无奈地开口:“习惯了。不这样说话,人家不相信。” 师姐指着蕴空冲我解释:“小师弟你别太惊讶,这个人在寺庙里面待多,对着那些善男信女说话也习惯了装模作样,总是扮着高深莫测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蕴空那副故弄玄虚的样子更符合我内心一开始对他的认知。不过如果他真的是最开始认知的那样或许我内心也能更加信任他。这个想法哪怕今日我也未曾改变。 蕴空告诉我一个惊人的事情:“那天晚上喊了你一声,把你从镜子里面拉回来的那个,很可能不是人。” 关于这个声音的来源,在一开始的时候师姐也给我猜测过其中可能性,但是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自己过去是什么时候缠上的这个鬼。蕴空的说法就是我身上有他的玉佛吊坠,本来就足以自保,更别说还有另外一个鬼的存在。 我问蕴空:“有没有办法可以知道这个鬼的来历。”我问这个问题,除了好奇以外,更多还是担心。在那个梦见识过这种奇诡的体验以后,我对这类东西已经有了敬畏。 蕴空这时候却摇摇头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我看过一些故事,知道这类人说话喜欢藏头露尾,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到最后害人害己。 当时的我是实在不知道蕴空到底有什么本事,但我是很信任师姐的,师姐都相信他,自然不会有问题,因此内心也觉得他本事不俗。 师姐忽的说自己有事情要先离开了。廖兰兰临走的时候,蕴空和她商量能不能进学校看一看。廖兰兰想了想,就说这件事包在她的身上,明天就去。 我是不知道廖兰兰明天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学校。 廖兰兰走了以后。我则是送蕴空去住宿的地方,看了一眼地址就知道蕴空住的地方在哪里,好在并不算远,走路就能到。我是个社恐的人,自然不会先说话,但是蕴空一路上也无话。 但是第二天晚上我原来以为他们会带上我一起去学校,但是一直到晚上八九点我也没有能够收到师姐的信息,发过去的信息也基本上石沉大海,一去不回。 就这样整整两天,我都没有能够联系到师姐,一直到周一回去上学我才再次看到廖兰兰。我问她这两天的事情,但是一向活泼的师姐这一次却不愿意多说。我也不好意思多问。 不过从那以后,我在学校再也没有见过红衣女人,而关于陈艺芬以及学校里面的怪谈则是一直成为谜团。对于我来说,只要不出现问题,那就没有继续追查的必要。这里面的真相对我来说并没有说特别重要。 我在这个学校经历的灵异事件也到此为止了。什么“山顶的红嫁衣”、“不能被打开的教室”、或许真得只能成为这个学校一直的谜团,一直流传下去。能知道这些东西,我觉得自己已经算是有本事了。 不过我有点在意的是即便是那个素来好奇成瘾的师姐在这些事情也显得有些冷淡。我觉得她的性格来说,不像是没有了兴趣,更多还是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没有了继续追寻下去的必要。而廖兰兰对关于她和蕴空在学校发生过什么,也是没有多说。 平静的日子淡如水,在学校的时间一天天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廖兰兰师姐离开学校毕业去了。很快就轮到我们考虑毕业的问题,身边的人也一个个离开,去了一个个工厂。在学校的安排下,我也去了广州的一个汽车工厂实习。上车离开我再看了一眼学校,那应该是我印象中第一次离开这座小县城,而从这开始我也走上人生的另一段路。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一章 坠 在叙说这个故事之前先说一个人的事情。因为我觉得在魔鬼讲述我毕业以后的这个经历应该先说一说这件事情,让大家了解一下其中的主角。而这个故事的主角正是一两前应廖兰兰之邀请来到我们这里的蕴空和尚。那次见面我们虽然加了联系方式,实际上一直以来的联系基本上都没有。哪怕比我早一年离开学校的廖兰兰学姐,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已经不算很多了。而蕴空他的故事则是和西来庵对面的荔湾广场息息相关。或者说正是在这个地方改变了他一生应有的轨迹。 关于这个跳楼圣地,灵异传说层出不穷的地方,我问过一些荔湾本地的网友,他们的说法是其实荔湾广场其实一开始的人流量还是不错的,毕竟还是广州第一个大型综合体,有一个网友认为荔湾广场开始变得冷清是99年广州一号线开了以后的事情。我查遍了网上很多关于荔湾广场所有跳楼事件的整理或者报道,最早只有04年的纪录。 而蕴空的事情则要把时间拨回到2003年的荔湾广场,这时候的荔湾广场还没有现在传得那么邪乎。当时在一楼的一个角落正有两个穿着黄色僧衣的中年和尚走着。一直在这里做生意的商户都知道这两个人是对面西来庵的僧人。当时的广场里面的商户还不像现在这样基本都是做珠宝玉石生意的。两个僧人一个法号一个叫明镜,另一个则叫止水。明镜年纪稍微大点,也是止水的前辈。 止水问明镜:“我们真的阻止不了这一切吗?” 明镜摇摇头说:“一切皆由命定,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劫数。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从这个广场找到我们想要找的人吗?”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广场的时候,却是忽然听见先后两声巨大的声响。这动静宛若一下子将整个时间都震得静止一般,一时之间整个广场居然变得鸦雀无声的,沉寂只持续了极端的一瞬间的,旋即一阵喧嚣和慌乱像是石头落入湖面泛起了涟漪一般涌向整个广场。 有两个人跳楼了! 这个消息瞬间就在广场里面沸腾起来。 明镜和止水背身看到的却是凄惨的一片。跳楼的是两夫妻,此时已经双双气绝。从高处落下来的他们两人已经鲜血四溅,面目全非,让旁边的人一阵难堪。 止水颂了一声:“阿弥陀佛”的佛号。法号“止水”的他却是宛如站在当年祖师东渡中土的扁舟之上,身下却是波澜万丈。他自是没有祖师那般的定力,以一叶扁舟度过彼岸,一颗心只能随着波澜起伏不定,难以平息。 世界上最无奈的事情莫过于你明明知道事情会发生,却依旧没有办法阻止。今日之事他们两个人其实早已经在意料当中,并且知道无法避免,更清楚此事过后必定会有一场大劫降临。但是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止水抬头看见五楼有个半大的小孩,无垢的眼睛正直勾勾得看着底下这惨烈的一幕。他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色彩,难以品味出他此时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止水摇摇头,怜悯开口:“命也好,劫也罢,我也无法就这样什么也不管。就算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也至少问心无愧。”说罢,上去了五楼。 明镜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两个人出家以后相识多年,哪里不知道止水的脾性,从来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明镜抬头看了一眼五楼,却是一眼瞥见向下望的小孩嘴角竟然是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他颂了一声:“阿弥陀佛。”心知这个广场从此以后必定多事了,跟着追上了止水的步伐。 小孩已经似乎吓坏了,一直呆呆不语,双目也十分呆滞的,好在也不哭不闹。不过两个出家人觉得让孩子一直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好事,寻思着不如先把他带到西来庵。 明镜和止水在附近倒是颇为有名。广场里面的人都知道他们是西来庵的僧人,也没有阻拦。 庙里,明镜和止水看着这个半大的小孩,脸色俱是复杂之色。明镜说:“恶鬼,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放下当年的冤孽吗?” 小孩娇嫩的脸上逐渐变得狰狞,一个凄厉的声音竟然自他嘴里发出:“放下?”在一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狞笑之后,小孩近乎歇斯底里道:“可以,我要偿命。” 止水出家多年,但脾气不减,怒喝:“你已经要了他们两夫妻的命,还不够吗?你如果现在放弃,待得冤孽退散,来世还能投胎为人,以你曾经的修为,将来未必不能得成正果。但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等待你的必定是万劫不复,魂飞魄散。” 祖师殿,几个前来礼佛的人正在对祖师像低头纳拜。而正是如此,他们没有看到此时的祖师像竟然散发着阵阵微弱的金光。 小孩这时候却是平复下来,缓缓道:“很可惜,我的怨恨,不是短短两条命可以平复。” “这里不愧是达摩西来初地,即便是我也一时三刻奈何不了你们。不过不急,你们佛教不是最讲因果劫数。现在还不是劫数到来的时候,等到了那一天,你们想来也阻止不了。” 在恶鬼说话的时候,明镜和止水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恶鬼的已经有了数百年的修为,怨气冲天,孽力无比,凭借他们两个根本不是对手。好在恶鬼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西来庵有祖师庇佑,终究没有在这里动手。 这恶鬼身前的修为比之他们,更是不知道胜出多少,因果轮回,劫数报应,更是参得明明白白,也明白现在还不到劫数到来的时候,只待得时机一到便可以卷土重来。 平静下来,明镜止水两个人也安心了。 从出生缠绕在身数年的恶鬼彻底离身,小孩那原本呆滞的目光也变得清明起来。这些年小孩的父母带着他四处奔波,只为寻求办法,让他变得正常,如今虽然身死,倒也得偿所愿。 明镜问小孩:“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小孩天性聪明,想了想就道:“我妈妈说我叫蕴空,意思是希望我可以度过一切苦厄。”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二章 庵 来到广州以后,我在汽车厂里面教我上岗的工人叫李世林,不过并不是我那个怨种会长。我上岗位的进度并不理想,更多的还是不适应学校到工作的转变。好在这个李世林人挺温柔,哪怕我速度慢出错了也没有发脾气,反而更耐心。 转眼到了休息的前一天晚上,李世林问我要不要去团建烧烤。这种活动我这种社恐自然是避之不及,但是李世林很坚持让我一起去。我无奈只能找了个借口推脱。见我一直坚持,他也不强求了。 第二天夜里宿舍的其他人因为和我不同的班次都先回去了,只有我因为晚班的缘故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望着冷清清的房子,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孤寂起来,走出去吃饭也是看不到几个熟悉的人。 无所事事的我萌生了一个想法,既然都来了广州,不如见识一下广州大都市的风景。 然而具体去哪里我又一下子犯了难,终于在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一条朋友圈。蕴空说今天在西来庵,我想不如去找找他,顺便也见识一下荔湾广场有多邪。 来到西来庵,我对千年古庙的印象一下子崩塌了。我原以为西来庵作为千年前达摩修建的古庙,现如今的广州四大佛教丛林之首,其应该是面积极大,恢弘大气,宝相庄严,气氛肃穆。 然而如今却是我想太多。我并没有从正门进去,而且一侧古早的小巷进去,可以看到里面别有洞天,往左边一看就是一座达摩堂。在一个角落我看到一身黄色僧袍的蕴空正被几个香客拉着聊天。 我倒是不会这么没有礼貌,直接就要上前去打断他们。看见他们聊得十分兴起,我想着反正蕴空也没有那么快能够脱身,索性自己再走一走。 先是来到达摩殿,出来以后我随意走进一座偏室,里面供奉着一个佛像。根据我当时并不多见的佛学知识来判断,这尊佛像应该是地藏王菩萨。 看着佛像,仿佛是有一双极具智慧的眼睛在与我对望。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喃喃了一句:“地藏菩萨。”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大乘大集地藏十轮经》里面曾称其‘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密藏,因而有‘地藏王菩萨’的称谓。” 我回过头去,正是许久不见的蕴空师傅。他笑道:“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想不到这里会看到你。”我却并没有太多寒暄,而是看向地藏王的佛像,又道:“听说地藏王菩萨曾立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不度尽世人,绝对不会成佛。” 说完我才发现自己这个待人处事的方式有点问题,换个人恐怕内心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不满,好在蕴空对此也没有太多计较,反倒是对我问起佛的问题很是感兴趣,于是回答:“地藏王为了度尽世人,因此长住地府,救拔轮回当中受苦受难之众。”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自己会有这种想法,更难以想象会说出来,“明明进一步就可以成佛做祖,却为什么却要这么为难自己。”话语一出,我知道自己貌似又失言,更担忧的还是当着地藏佛像面前说这话。 蕴空微微一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又说:“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也许佛也有自己的烦恼。” 我惊讶道:“你不是信佛吗?居然也能这么说话?” 蕴空说:“抛去那些传说,我更觉得佛是一种哲学上的处世思考。”接着望向佛像,又缓缓道:“你看看现在这个世界,又有哪个道场是清净圣地。活在这个浊世,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烦恼以及执着,能求得一个自在安宁也不错了。” 对于他的话,我倒是若有所感,每个人都有自己,我的烦恼就是穷,我的执着就是想要过好一点。我听得出蕴空话里话外似有别的意思,于是又问:“你的执着又是什么?”如果让我对他的印象来说,这个男人应该处事泰然,了无烦恼才对。 蕴空虽然自幼丧失双亲,但是被亲戚养大的他从来没有寄人篱下的苦楚,反而靠着自己的头脑在别人那里如鱼得水,更是考上了好大学,给人家好好争气。至于长大以后,也是遁入空门,于世俗当中解脱。我境界低,实在想不到他这种心态的人还有什么可以烦恼以及执着。总不能是想成佛得道,成为一代高僧。 在我眼中,解决一切烦恼的问题就是有钱。 一向喜欢故弄玄虚蕴空这次倒是很坦诚,指了指外面犹如竖起棺材一般的八栋高楼:“我的执着就是它,这个广场。” 我想起来当年廖兰兰和我说过,他的父母就是在荔湾广场双双离奇跳楼身亡,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放不下自己父母的死?” 我一边问着一边跟着蕴空来到旁边的小档口坐了下来,听他讲述自己的故事。 蕴空买了两瓶可乐,递给我一瓶以后又自顾自得开了另一瓶喝了一口以后,如此才说道:“其实我对自己八岁以前的事情都没有太多记忆。” 我问:“你撞过脑子失忆了?” 蕴空说:“你电视剧电影看多了,其实我是被一个邪祟附体了。整整八年时间我的身体都不属于自己。” 我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地心想:“这剧情恐怕你才是电视剧电影看多了,而且还是国产悬疑恐怖片。”不过这次倒是很聪明没有说出口。 蕴空看着外面的荔湾广场八栋高楼,缓缓说:“我听我的叔叔婶婶说,在他们没有出事的时候曾经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但是都没有解决我的问题。直到我的父母跳楼以后他们来到西来庵找我发现已经恢复正常了,有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此后我时常来西来庵,希望可以在师傅他们身上找到一点答案。然而他们却从不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发生了什么。” “佛偈我都知道,道理我也都懂,但是有些事并不是我能不想就不想。而有一件事我也很明白,那就是如果我继续追查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因果将难以承受。”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三章 命 蕴空的语气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他的这话说得好像一些很熟悉的剧情,他师傅应该是知道一点东西或者整个事情的真相,都是害怕蕴空如果在这件事上过分执着最后酿出祸端。 我没有廖兰兰的聪明头脑,也不会说话,只能蹩脚地开口发表自己的看法:“既然你自己明白如果太过执着其中的事情,我想以你的智慧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蕴空说:“小海,你知道吗,有时候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和会做什么,是两码事。” 再一次接触这个和尚,我对他的印象有了一点改变,不再是当初那个满腹自信,说话故弄玄虚的僧人,更像是一个在岔路上迷茫的路人。更重要的还是他知道每一条路的结果以及难处。他师傅希望他能够不管不顾走向结果好的那条路,但是蕴空却希望走另一条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和尚走出来唤了蕴空一声,吩咐他过去一下。蕴空“嗯”了一声便对我说:“你自己到处看看,晚上回来我请你吃饭。”罢了便迈着步子径直往里面走去。 我起身来到外面的巷子对着那个牌坊拍了几张照片准备发朋友圈,然后就一个出去了。对于这时候的我来说,这里实在没什么好逛的。不过走没两步就遇到一个有趣的事情。 这里居然有一个人在算命。这人甚至还有一个门面。从外面看,他的整个铺子除了两个大字算命表明自己的行业以外,也没有其他装饰。甚至于这两个大字还是手写书法,但不得不说这个字写得还是很好看的。我会进去还是因为有几分好奇。 店里面其实不大,走进里面以后我便在门口旁边站着,离了先进去的人一段距离。此时里面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不过看他们的样子都是一伙儿的。这些人一共三男二女,都很年轻像是大学生一样,穿着打扮十分潮流。印象当中有一个女的十分好看,化着一个艳丽的妆容,有些勾人。我留意到几个男的手中东西颇多,大包小包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除了那个好看的女人以外,其他四个人见我进来都下意识撇头看了一眼,见我站在一旁不说话,也没有多理会。 正在算命的则是那个好看的女人,彼时正坐在那个中年算命佬的对面。我留意到好看的女人算命的同时,另一个人还拿着一台摄像机在那里拍着。我大概猜得出这个女的应该是什么视频网站的up主。那个时候抖音快手这些玩意儿还没有出来,哔哩哔哩也只是小众,像这种拍视频的还是少见。 我不敢靠太前,只能站在一旁,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楚,只看到说着说着情况就突然发生了。那个好看的女人忽然发脾气,旁边的女孩儿很识趣得关了摄像机,然后旁边几个男人也围了上去,一副怒气冲冲要打人的样子。不过那个算命佬面色自若,丝毫也不惧几个人。我想大概是这个算命佬说了一点别人不想听的话,让人听了不喜欢。但是算命能算到别人要打人的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算命佬到底是说了什么。 一般来说,算命的其实都不会说太难听的话,毕竟出来嘛都是和气生财,把事情说难看了谁都不好过去。我是不清楚这世界有没有人可以预测未来,都说“有早知就冇乞儿”,如果能够早知道结果,恐怕大多数人绝对都会避免最坏的结果。 我在一旁看着事态发展,不由得也紧张,想着一会儿出了事要不要上去帮忙,但是又不敢多管闲事。好在除了骂几句以外,这几个人也没辙,毕竟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打人吧。 几个人似乎以那个好看的女人作为带头,在快要走出门口,那个好看的女人忽然之间回头,忽的回过头来似挑衅一般说道:“明天我五个人会回来找你,然后拆了你的店。” 算命佬倒是不以为意,淡淡回了一句:“如果你们能够五个人一起回来,我欢迎。不过我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你们拆的。” 算命佬说话倒是有自知之明,他这里一眼望尽,除了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我听着他们的话有些愣神,正好奇着这些人的什么意思,就听到算命佬的话:“这位小哥,有没有兴趣算一下?”我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其实心里面的意思是:“算一算无所谓,但是我没有钱。”当时的我刚出来工作一个星期,除了家里人给我的一千多块伙食,根本没有闲钱。 算命佬却说:“试一试嘛,不准不要钱。哪天你觉得准了再给我钱。” 当时的我年轻,不知道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也幸好这个算命佬不是什么街边的推销员。想了想,我真得往里面走去。 这个算命佬中年模样,样子倒是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的,乍一看倒不像是算命的那种仙风道骨之人,更像是街边的小摊小贩。虽说人不可貌相,但是这幅模样实在让人不敢相信。要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就是装也要装得似模似样一点。我想要离开,但是又不好意思走人。 算命佬请我坐了下来,然后问我:“想知道什么?” 我听到这个问题,忽然之间只觉得脑子一空,想了想好像自己真得不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知道的。刚刚我在西来庵,进到达摩殿以后看到几个人都在跪拜达摩金像,各自有祈求。然而只有我一个看着达摩像的时候,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应该干嘛,或者说不知道自己应该求什么?就好像现在,我不知道应该知道什么。 算命佬见到我犹豫,笑了笑说:“像你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来都来了,把你的生辰八字说出来,我看看。” 生辰八字的我都不懂,只能把阳历生日告诉他,又说了一句:“你就给看看未来几天会发生什么。”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四章 果 在得到我的生日年月以后,算命佬开始推算我的阴历八字。也就是在这个算命佬的话语下我才知道阴历和农历其实不完全一回事,但具体的差别我就说不上来。 忽的算命佬神色一凝,而后一拍桌子上的算盘,随后手指快速律动开始拨动算盘的柱子。不得不说,这个算命佬一旦作起势来但是很有架势,比之电视剧演的大师还要有那个范儿。 就这么摆弄了几分钟,算命佬才停了下来,算盘也也组成一种奇怪的排列。不过我没学过珠算,所以也说不出每个数是多少。他凝重的脸色也松了下来,接着便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才说道:“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种奇妙的事情。” 我看到他这幅样子,一下子即好奇,又有点害怕,好奇的是他到底算出来了什么,害怕的是会不会又有不好的事情。不管对方真假,每个人算命其实都会有这种想法。即妄想着自己的未来又害怕于结果,心胸阔达的人看得开还好,只怕真得沉溺于结果最后害了自己。 算命先生突然站起身,负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说:“你和刚刚那些人倒是有缘分。我能说的只有一句,如果你这几天想过个清净日子,那最好现在马上回去。” 我问:“为什么?”我本来就是疑神疑鬼喜欢胡思乱想脑子的人。像我这种脑子总有迷信思潮的人,哪怕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不知道他的本事是真是假,实则其实从一开始就对这些事抱有几分信奉的心理。 算命先生负手昂头看着外面,淡淡说:“你身上本有冤孽缠身,注定会遇见许多常人遇不到的事情。而这两天对面的广场不平静,你身边的一个人更是和这个地方有大因果,以你这种人继续待在这里,只会和这里面的事情纠缠不清。” “你以前在学校想必也试过被一个红衣怨女纠缠过,不过那个地方到底特殊,所以你才没有出事。但是这个地方不一样。” 我看着他,心中吐槽:“说话就说话,拿背对着人算什么回事。”不过如果只听前半句我还是将信将疑,但是后半句以后我也已经是信了有八九成。毕竟陈艺芬这件事我只对寥寥几个人说过,知道的人就这么些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蕴空,除非他说过,不过我认为他不是这种人。 这个算命先生批出来的话不多,但是信息量挺多的。而他说我身边有个人和这个地方有大因果,我想了想估计就是蕴空,他的父母都是在这个广场坠楼身亡的,此后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找到当年的真相。 我问:“这个广场真的有那么邪门吗?” 算命大师倒也没有隐瞒什么,反而是乐得和我说:“这地方本来就是邪地,但是有高人用很特殊的阵法将里面的东西镇住。只不过嘛后来又有一个意外,这个意外就像一个引子,让这个地方此后一直多事。不过暂时来说,还是问题不大。” 这个荔湾广场我倒是知道,意外事故报导很多,这么算下来就是十几条人命,这也叫问题不大?同时我也好奇地问:“这广场正对面就是西来庵,千年古庙,居然也会这么凶?” 算命先生笑道:“换个角度去想,会不会正是有西来庵,这里才不至于血流成河。” 又和这个算命先生聊了几句,我离开了他的地方。心中原本有想去对面广场看看的想法,但这时也是忐忑不前,反正就是心里面“心思思”但是又害怕会不会出事。第二天我才知道给我批完命以后这家伙直接不开门跑路了。 和算命先生的对话只是一个小插曲,我倒是真不敢算。 这时候蕴空也来了消息,说他已经忙完了。我回到西来庵,蕴空已经换了一身便衣。他说:“打算尽一尽地主之谊,带你游历一下老广州。”我却是将刚刚算命的事情给他说了,问问他有什么看法。 蕴空说:“这个算命大师我听进来上香的人提起过他,都说他很灵很准,具体怎么样我也没有接触过,毕竟我这种人从不寄托于命数。我自聆听妙音佛法,过去未来一切皆是梦幻空。”只有不涉及到自己父母的事情,他永远都是一副了悟于胸的样子。 蕴空又说:“既然大家都说这个师傅很准,不介意的话那么今晚的时候你直接就回去了,我这里就不留你了,也算是避免节外生枝。”对于他说的事情我倒是不至于介意或者不高兴。就这样我跟着蕴空吃了点东西以后又回来了,此时已经日落西山,他便让我先回去。 离开的时候我的毛病又犯了,想着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多看几眼,哪怕别人已经警告了,但只要不是火烧眉毛永远不会考虑事情的发展性。最后我也没有逛,而且在一个广场附近一个网吧打游戏打到半夜。我印象深刻那天晚上极其无趣,根本不知道应该玩什么,最后只能无聊到看《铠甲勇士》。不过我没想到就是这一时之意居然会有了后面惊魂的一夜。 上网上到十二点,我就因为几十块钱不得不下机了。广州的网吧就是贵,记得我读书的时候去黑网吧十块钱可以上到吐了。后面我再来才发现那天晚上的网管压根没有给我包夜。我见冲进去的钱一下子用完了,自然不愿意再续费,于是离开了网吧。 此时刚好过了年关,天气依旧有点寒,尤其是晚上,更是有一股冷风彻骨。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不认识路的我却是走回了西来庵,抬头看见八栋有着点点亮光的大楼在黑暗当中高耸入云,晚上看上去倒不像是什么棺材,更像是八根撑天巨柱。 对面的荔湾广场在黑暗当中不知道为何透露一股诡异的气氛,乍一看之下,果然发现其中的“广”字好像变成了“尸”字。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五章 up主 在学校作为灵异协会一员的我关于这个广场的传闻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一点了解。这个“广”字上面一笔实在写得诡异一点,在照片上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拍摄角度和照片修理过的问题,但是此时实地看到,却是实实在在觉得这个“广”字怎么看都像“尸”字,再联想到这里一直以来出事的那么多,实在是不由自主地暗自抖动了一下。 幸好路上偶尔路过几辆车,让我不至于觉得自己有种完全被世界抛弃失去依靠的感觉。 我有点后悔玩电脑玩到有点忘乎所以,闹到这么晚也不至于哪里还能住宿。当时的我不仅年轻,思想上不成熟,还是第一次出门,很多东西都不懂。因此只能站在西来庵外面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我想过去找蕴空,但是人家也关门了,加上这么晚人家肯定也睡着了。想找宾馆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有。再不然就回去网吧,此时的我不知道回去网吧熬夜到天亮是最明智的选择。 就在我头痛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静谧的街道却是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望去,竟然是白天那个算命的女人。此时的她正打着电话,声音不小,听语气似乎正在发脾气,痛骂着电话对面的人。我见她脾气那么大,又一下子望过来,有些心虚之下连忙绕开了目光。 我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回去网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路灯仿佛是灭了,整条路一下子变得阴暗起来,前面景色若有若无,但抬头一看,灯依旧是亮着的,但眼前的阴暗是很难驱散。更为奇怪的是,街边好像没有一家商铺是开着的。 继续走着,我看到刚刚买可乐的便利店,这个便利店往前走就是有名的上下九,刚刚就是在这里面上网。 我看着便利店紧闭的卷闸门,心中一下子好奇起来:“刚刚路过这里的时候明明还是开着,怎么一转眼就关了。” 我环顾四周,整条街一下子静得可怕,不仅商铺关着,外面的马路也是一台车也没有。除了远处的高楼能看到亮光以外,两边的楼房却是感觉不到一点点动静,应该是感觉不到活人的氛围。我所能感觉到的是一种死寂,毫无生机的荒芜,哪里还有出来时步行街的喧嚣。 这时候的我还没有现在这么敏感,而且因为也没有来过这地方倒是很自然而然地把这当成了正常现象。人都是在一次次经历当中成长。只不过这些经历多了,人很容易出问题罢了。我能够有这么多的经验,也是一次次经历而来,就是过程比较惨痛,并且不注意就会死掉而已。 倒是过了马路以后,再迟钝的我也总算发现有一点不对劲,因为这里似乎和刚刚入夜的时候去网吧时走过的路不一样,而且前方的景物也是十分十分眼熟。侧头看去,八栋宛如形状怪异的高楼直冲如墨一般的天际。 我寻思着:“这八栋楼怎么好似有点眼熟。”却是一下想不起来,想着想着走没几步,前方一个略微有些眼熟的身影若隐若现。借着昏暗的灯光,来人的相貌也算得以看清。我心中疑问装作惊讶,居然又是那个女人。 不错,前面的女人正是白天算命的女人! 我心中一阵骇然,心中猛然想到一件事,暗暗叫道:“这个女人现在我面前,那岂不是……”接着目光陡然一转马路对面,果然前方侧对面大门口上方“荔湾广场”四个大字赫然夺目。也就是说,我在过了后面的马路以后,并没有回到上下九步行街,而且回到了西来庵前面的路口。 “鬼打墙!” “我这是遇到了鬼打墙!”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到我不去胡思乱想。以前在灵异协会的时候,李世林给我们科普过鬼打墙的原理,其实一种自我感知的意识朦胧状态,甚至还亲自给我们每一个人做过实验。 只是现在的情况又和之前不太一样,因为那时候我们是蒙着双眼在操场走完一圈的。而现在是实打实看着自己陷入奇怪的轮回。这种亲眼目睹带来的惊诧以及诡异可谓直逼内心。 那个女人见我再次出现,也用惊讶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注意到她的手上还有个摄像机,此时已经启动着。女人忽的用白话喊住我:“靓仔,你也是迷路了啊?”容貌是好看至极,带着几分客家口音,就是不知道哪里人。 我听见她的话脸色变了变,有点不敢应话,一个社恐的原因,再一个就是不敢确认对方的身份。现在这种情况,天知道出现在我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这种情况实在诡异,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好在我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当时在学校经过红衣女那次以后,让我对这些也算是有了预防针,因此在和女人交流了一句也算是缓冲了过来。 想了想又觉得不说话不大礼貌,只能微微摇头表达意思。这是我和不太熟悉的人的沟通方式,摇头点头以及小声说话。 女人把摄像机关掉然后放进包里面,然后顺手拿出一根香烟点上叼在嘴里,完事以后还问我:“有没有兴趣要不要来一根。”我摇摇头表示不要。这幅模样着实是和我初见到她的印象相反。 女人吐了一个烟圈,问我:“怎么样,你是想继续走下去,还是陪我聊一会儿?” 然后又挑逗着向我道:“放心,姐姐我是人,活生生的人。如果我是鬼,你早就被我榨干了。” 看着她说话,我不仅不觉得心动,反而不知道为何有些瑟瑟发抖,脑海里有了一些不好的联想,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种好事哪儿有我份。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对方如果是鬼真想动手,我也只有认栽的命。 我试探着问:“你在这里是干嘛?” 女人告诉我:“我是一个户外区up主,专门来这里灵异地点探灵,拍视频赚点击。”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六章 出路 过去学校的社团也曾经有考虑过要不要开个账号,然后拍点视频发上去,不过这个提议很自然没有得到学校的同意。更别想他们当初还想打上学校的名字。开玩笑!这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情。到时候出事情闹大了学校就首当其冲彻底出名。只不过我想不到真有人这么大胆真敢玩这个东西。只能在钱面前,鬼也不过是稀松平常,并非不能接触的事情。 聊了几句,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女人告诉我她的站名叫“玉米”。我后来才知道,实际上玉米全名叫林玉敏,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估计也是一个谐音梗。 我想起来前段时间廖兰兰在群里分享过几个探灵视频,上面的发布者就叫“玉米探灵”。不过打开了解以后跳转到那个视频网站有点陌生,不像是当时网络上常见的视频网站。廖兰兰告诉我们,这些视频看着十分逼真,有几个片段好像真得有鬼。我们是知道一些探灵视频其实都是有制作组负责制造节目效果,实际上到底有没有事真得要打个问号。有些更是自己找人扮鬼。毕竟发视频只是为了掐钱,犯不着真得找个鬼来客串。 我点进去以后倒是没有看里面视频,只是粗略的瞄了一眼标题,都是珠三角地区一些灵异地点,其中甚至还有我们学校的视频。 我问:“你不怕吗?”玉米把香烟掐灭丢进垃圾桶上面的烟灰缸,又说:“有什么好怕,我以前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第一次解剖大家都在害怕得手抖,只有我依旧面不改色。毕竟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他也不会突然起身给我一巴掌。” 我心想:“要是真的那样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又说:“但是这毕竟是超乎常理的事情。没有一条路会像这样走不出去。”而这种情况,才是真正直逼人心让人无法理解并且害怕的原因。现在想一想,当时的我没有第一时间吓到崩溃也算是厉害。 “有时候人比鬼恶毒多了。趁着我的人还在里面探路,想听个故事吗?你应该没看过我的视频,那是我以前探灵的遇到的真实经历,里面的事情绝无杜撰。” 我支支吾吾地说:“可以的话,我想回家。”这个鬼地方现在出不去,让我的内心一直忐忑不安,内心也有些烦闷,根本没有和这位美女闲聊的心情。我每次遇到这种困在一个地方的情况,脾气都会变得暴躁起来,整个人坐立不安,很想找些事情发泄一下。 玉米说:“你多少岁?”我回答:“刚十八岁。”玉米嘴角含笑地告诉我:“听说童子尿可以破解鬼打墙。要不你可以在墙角撒泡尿试试?”我的脸一下子有些发烫,整个人也有不自在,嘴里吐出一个字:“这……”然后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说这个我也不能否认,但是看着玉米那嘲笑般的表情,又有点不太好意思。 玉米说:“要是你觉得害羞,我可以不看,不过你可以分我一点,待会进了广场说不定有用。”我直接忍不住说:“你还想看?”玉米一摆手:“害,就人体这些部位我有什么没看过。” 这个话题实在太难接话,我决定跳过,望着对面被阴暗笼罩的广场,又说:“这地方真得那么邪,连走都走不出去。”玉米说:“里面邪不邪我不知道,但是这地方应该和广场没有关系。因为这里面有另一件邪事。” “这条路曾经发生过一起很严重的车祸,一辆车突然撞烂了护栏冲上了对面人行道,随后见人就撞。等到有关部门的人来处理的时候,现场一片惨状。这件事当时还上了新闻,不过和广场里面的事情比起来,这件事虽然轰动,也只是鸡毛碎皮,被里面的新闻掩盖。那时候我还在医院上班,医院派来抢救伤者的医护其中有一个是我。” “但是小弟弟你知道这里面最诡异的事情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这件事我连听都听没有听过,更别说里面有什么诡异的。 玉米沉着声音开口:“当车子被打开,他们才发现里面的司机已经就死了。而事后的调查报告显示,这个人当时已经死去了有一个星期。也就是说制造这起车祸的人其实是一具已经死去了一个星期的尸体。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邪门的事情发生了。” 我听了这话,眼皮忍不住得跳,身体也冒着冷汗。毕竟本身我们就已经在经历着一件诡异的循环,现在又听着这邪门的故事,我一下子想得更多了。我心想:“这地方还发生过这么离谱的事情,也不知道今晚还能不能走出去。” 这时候,我想起来今天那个算命的和我过的话,心中又想:“他说我这几天会被牵扯到这个广场里面的怪事,而前面还有一句就是我和这些人有缘。当时不认识这个女人,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现在想一想不会是我今晚会和这些人一起闯一闯这个荔湾广场?” 我脸色微微一变,越想越觉得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而站在事情好像也朝着他所说的事情发展,心中向老天问道:“但是这些事真得不要预我好吗,我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学校的那种事情。” 玉米却说:“其实你现在还有另一条路可以选。” 我问:“是什么路?” 玉米指了指旁边的西来庵,又说:“如果你有办法跳进去里面的话,倒是能躲过今晚。你没发现一个地方,这个迷幻一般的鬼打墙将整条路的画风都变了,唯独这寺庙依旧没有受影响。” 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上什么性格不性格的问题,掏出手机直接打电话给蕴空,希望可以找到他的帮忙。庆幸的是,伴随着一阵铃声,电话好像还能打出去,但不幸的是,接连几次拨号都没有打通对方的电话。这里面只有两种可能是,要么电话被影响了,要么对方手机不在身上。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七章 结伴 幽寂阴森的马路上,我神色有些绝望的靠在墙上,心中思绪万千,却也只能暗想:“难道我今天只能死在这里吗?”老实说,我不想死,毕竟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自然还不想这么快结束。 这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当然,从这个故事来看这一次我是安全度过,但是对当时来说阴影是极大的。当时我甚至想过自己会不会就直接交代在那里。 马路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氛围让我有种置身在黄泉路上的错觉。并不算长的路段只有两个地方的平静是迥然不同,一个身后的西来庵寺庙,另一个就是对面的广场大门。然而这两个地方又不太一样。 西来庵能给我带给一丝祥和以及安定。而广场的门口则是深邃得而不见底,还没有进去,仅仅只是看着其中给我的危险直觉尤其甚于置身在这条诡异马路之上。 玉米过来拍了拍,安慰我道:“小弟弟,别那么绝望嘛。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我低头看向地面左手抓着头发,有气无力地开口:“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处境。”玉米用摄像机对着我,无奈开口:“我现在不就是和你一起困在这里。” 林玉敏说:“熟悉我的观众都知道,当初我们探灵的地方有些地方的情况比这地方更诡异都有,我也一样都活下来。” 这话是冲着摄像机说的,也不知道是安慰我还是营造视频气氛。 到了现在认识了这么几年,林玉敏也算是我的好朋友之一。她在性格上给我的感觉很像是廖兰兰,无畏敢冲,遇事敢于面对。哪怕现在面对着鬼打墙的情况,像我这种胆小的已经乱了阵脚,她也能淡定地拿出摄像机拍摄着。 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廖兰兰给我的感觉有几分平凡,或许是因为彼此都很熟悉的缘故吧。而实际上我和林玉敏接触的时间更长,但即便到了现在我也觉得这个女人被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总有几分琢磨不透的感觉。 在那个晚上以后的日子里面,我曾经不止一次问过林玉敏为什么要放弃法医的工作,从事这一件的工作。不过每次林玉敏总是会岔开话题,或者干脆无视我的问题。 这时候,玉米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玉米,我们已经溜进去了,现在正在里面部署。”玉米回了一句:“好的。”又问:“里面的情况怎么样?”忽的另一个不同的声音语气轻松地回答:“没有情况,风平浪静。这地方还没有我们上次去的废弃工厂恐怖。确定这里真得是邪地吗?”玉米沉着声开口:“别太大意,遇到什么不对劲记得第一时间通知。”几个人声音先后传来:“知道了。” 玉米又说:“今晚的拍摄我们会多加一个人。”随即收起了对讲机。这几个人当中她应该是为首的那个,而且拥有者最高的话语权,这一句话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更多还是一种通知的意味。 我看着玉米那张姣好的面孔,有些好奇地问:“你说的会多一个人,那个人不会就是我吧?”玉米理所当然地开口:“你不跟我进去,难道想待在这里。你敢一个人在这里天亮,不怕被吓成傻子。” 玉米看人挺准,说的也挺对,就我当时那个胆子,真得一个在这种阴森漆黑的环境待一个晚上,哪怕鬼不来索命,第二天也会精神崩溃成为疯子。但是她现在要进去的是更加危险的广场里面,一个拥有着许多灵异传说的怪异之地。 玉米又说:“我们几个人一起总比你一个人待着要强。不管怎么样,你都已经陷了进来,生就大家一起生。” 像我这种小时候走夜路都要别人拉着一起的人肯定是不敢一个人待在这种鬼地方,但是跟着她一起,又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起身点点头。因为我真得不敢一个人待着,身边有个人出了事起码还有种兔死狐悲的哀伤,不至于太过于落寞。说白了,出了事死了大家也可以一起有个伴,不至于我自己一个人太过于不甘心。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个比较自私的人,也发现算命佬的话应验了。 要去对面的荔湾广场,必须要走到前面过马路。多了个人在身边,我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周边气氛诡异依旧,两边商铺紧紧闭着,偶有阴风阵阵,更添了几分悲凉。我觉得我和林玉敏两个人就像是死后落到地狱行走在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 我忽的小声问玉米:“话说白天的时候那个算命和你们说什么了?”玉米反问:“你干嘛突然问这个?”我说:“白天那个算命据说很准,他说我会和你们扯上关系,结果现在真得被你带上了。我猜你应该有问今天出来探灵的结果。” 玉米说:“那个家伙说我们五个人会死几个人罢了。”我说:“怪不得你临走的时候会说那一句。” 一句话落下,我们又陷入了沉默。我本来就是个社恐,能开口问出那一句话已经算是头脑发热很有勇气,要我再说些什么实在找不到话题,索性就是美女不说话我也不敢开口。至于玉米她一路走来面无表情,没有刚刚挑逗我那份的娇俏。我是猜不到她应该想些什么。 再次来到十字路口,前方一片朦胧黑暗,继续走下去也只是回到刚刚前面的地方。一股莫名的力量让我们陷入了循环,无法走出去。我突然在想,如果在这里撒一泡尿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人潮涌动的上下九。但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 正胡思乱想着,玉米突然伸手拦住了我的去路,随后指了指前面的转角。 我推了推眼睛,眯着眼睛才看到那里躺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随后才敢确认那是一只死猫。我直接叫了起来:“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八章 死猫 黑暗之中东西看得不是很清楚,我推了推眼睛,眯着眼睛才看到那里躺着两团好似毛茸茸的东西,但是不敢确定是什么。玉米说:“一只死猫”。我惊得直接叫了起来:“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玉米没有回答,而且直接走了上去,在死猫的尸体前蹲下来查看。 这猫的死壮极其可怕,令跟上来的我看到以后差点没忍住想吐出来。黑色的猫毛已经和干涸的血液混在了一起。猫身上其实没有太多伤痕,只是从前爪往后开始便与身后后半部断裂,中间还可以看到一些掉出来的内脏。从现场可以想见这只猫死之前受过多大的折磨。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从这只死猫死后的状态上好像看到了一丝不甘的表情。猫也会有表情吗?但是猫头上那一抹不甘让我有些害怕,索性不敢再看。 在一些传说当中,黑猫从来都是不详的象征,不过也有一些地方说法是黑猫可以辟邪消灾。在现在这种情况见到了这么一只死壮离奇凄惨的黑猫,我的心又变得不安起来。 玉米见我扭头,以为我怕得不敢看,一边起身一边很贴心得递来两张纸巾还有一包陈皮,然后才说道:“这猫是被人用蛮力活活扯开的。”我打开袋子把一块陈皮丢进嘴里方才觉得胃里的翻涌好了一点,于是才问:“这你也会看?”玉米说:“不和你说了,我是做up主之前是一个法医。”接着又给我分析起来:“这猫应该被不知道什么扯开以后,但又没有第一时间死掉,只能拖着爪子慢慢在地上挣扎着,最后才在极度的痛苦死去。” 听着玉米这番论述,我不由得心中浮现出一种场景:以及被一个高大自己许多倍的不知名生物抓住然后横过来直接扯成两半以后然后随手扔在地上扬长而去,留我一个在身体分裂的痛苦当中绝望死去。 我的想象力还是蛮丰富的,脑海中的场景十分惊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主角是自己,摇摇头将这种奇怪的想象散开,又问玉米:“什么东西那么残忍?”同时也好奇是什么东西这么离谱,能够直接一只活生生的猫一扯为二。 玉米摇摇头,说:“又不是拍港剧,验尸我在行,破案我不懂。不过在这种地方,你觉得是什么?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估计下场就和这只猫一样。” 我大概能明白她说是什么,又知道如果不和她走,估计也难保不会遇到和这只惨死黑猫一样的事情。我忽的心中一动又问:“你为什么要放弃法医这份工作,要干这个。”我对这些工作的理解只有港剧的刑侦片,要说在这边虽然不比香港,在忽略那些避讳的前提,法医也算是一份不错的工作,而听她玉米话里话外之间,过去探灵的时候似乎有不寻常的经历,为什么一定要冒险出来探灵拍视频,毕竟作死作死作着作着就会死。 玉米忽的一顿,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随后才回答:“不怕死的话,你可以知道。”我直接开口:“那还是算了。”好奇心再怎么也比不上小命。玉米说:“胆小鬼。” 玉米关掉摄像机并收了回去说:“其实这里面涉及到一件很诡异的事情,这件事哪怕是现在跟着我的几个人也不知道。”这听着像是什么大秘密,我心中更慌。玉米又说:“你可以把这个当成一个诅咒,我从一具尸体得到的诅咒。” 我觉得如果我当时不怕死的话,继续问下去应该可以知道这个诅咒的真相。那是我离林玉敏身上秘密最近的一次。我不知道所谓“听了会死”是不是她逗我,但是那次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对我坦诚过自己关于这最深处的事情。 我问:“你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玉米笑道:“你这个小弟弟,虽然看着猥猥琐琐,总是偷偷盯着姐姐看,实际上性格是畏畏缩缩,人也老实,也没啥社会经验。毕竟没有几个人会在这种情况下三言两语就被我骗着走。”我低着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她这是夸我还是损我,不过我的确是从刚才开始总是偷摸着看她。毕竟美女谁不爱看。 估计是多个人聊着天的缘故,我居然渐渐问了自己身处的情景,那种紧张与害怕慢慢放下,紧绷的身心也放松了下来。如果把现在身处的情况比作正在钢索,只要没有踩错脚我都能大口喘气。说句实话,其实我内心的第一印象直觉告诉我,林玉敏不是坏人。我不懂怎么看人,但是对人第一印象的厌恶感觉很准,如果我第一眼看到某人觉得很讨厌,那么这人多半不是什么好鸟,反之也一样。 不过接下来的突发情况确实是让我气都不敢喘一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还记得我小时候陪我奶奶买菜,路过肉档区总是看到可以大块小块不同部位的肉被挡主吊着,任客挑选。在鬼打墙的影响下,以荔湾广场为中心的街道好像都变了模样,夜色朦胧之下我觉得自己此刻就是来到小时候的肉档区入口,一眼望去,比较大块的大腿肉被吊在了案台的横杆下面,十分醒目。目光回收可以看到离我们最近的一档,心肝脾肺肾以及还有一些身体部位则是分割出来摆放在案台。又见一把锋利的菜刀立于案台砧板之上,在月色的笼罩下闪烁着寒光,刀锋之下是一条淌着血液的手臂。 我被面前这一幕直接惊骇到了,整个人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内心完全不敢相信面前所看到的一幕。 从刚才到现在,除了挑逗我时一直没有过太大表情变化的林玉敏此时却眉头紧皱,看到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惊悚一幕。她咬着牙,用以及过去身为法医获得的最专业的知识下了一个判断,“小弟弟,这条街上摆出来给在我们看到的这些都是人!”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这里为什么会被人称作邪地。”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九章 菜人 那是我的一生当中都难以忘记的这么惊悚可怕的景象。被分切斩件的人像是菜市口的猪肉一般被放到屠户的案台之上,只在等候客人挑选。那种颠覆想象与伦理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从来只有畜生会被屠宰出售,哪里有人肉被出售的道理。我甚至不敢过多想象切割下来人肉被出售以后会去了哪里。 亲眼目睹这这幅场景,我再也忍受不了,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随后有什么东西自喉咙处涌了上来,连忙蹲了下去紧接着“哇”的一声过后便吐了起来。 玉米深吸一口气,才道:“我想这应该是古代人所说的菜人市场。”我听着这话,将嘴里的东西“呸”了出来,又好奇问:“什么是菜人?”同时接过对方的纸巾擦嘴。玉米说:“所谓菜人市场,就是古代灾年或者战乱年代,老百姓食不果腹最后的去处。在走投无路没有吃的情况下,一家人会选出其中一个人当做菜人,也就是被当做菜卖给别人吃掉。自己的亲人下不去嘴,只能吃别人的。菜人,就是被当做菜的人。” “我原以为菜人街只是传说,想不到居然是真的。被选作菜人的人都是极为悲惨的人,他们被自己的亲人抛弃,当成肉猪一样拉到菜人街贩卖,最后换得另一个菜人的肉,这样才能存活。而菜人只能在不甘与绝望当中被屠户肢解分尸,最后成为别人的口粮。” 说罢,玉米往菜人街里面浅浅走了进去几步。我无奈也跟在了后面。 随着时间的推进,这里面的地形变得愈发奇怪起来,已经和白天的康王路不一样,甚至可以说,这里已经不是康王路。而现在要想进去广场里面必须经过这条不是很长的菜人街。越是这样,我对自己面对的事情就更加难以理解。大概除了灵异事件才能解释,也只有传说中的鬼才有这种能力。我更无法看清面前到底是幻觉亦或者是真实。看着面前的残肢断体,我算是明白今晚算是摊上了大事。这还没有进去广场就遇到这么刺激的事情,也不知道待会广场里面还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玉米在最近的一个档口前面几步驻足,目光在“肉档”里面扫视而过:“断手断脚五脏六腑我见得多,但是像这样像屠夫卖肉一样摆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听了这话心想:“不愧是当法医的,果然心理素质足够强大,换个女的恐怕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说难听点,如果不是玉米镇定地在我身边,也现在也差不多魂飞魄散。 又听玉米缓缓朗诵着:“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两肱先断挂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汤。不令命绝要鲜肉,片片看入饥人腹。男肉腥臊不可餐,女肤脂凝少汗粟。” 我问:“都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情吟诗。”玉米白了我一眼,说:“这是一首古诗《菜人哀》的一部分。讲的是清军攻克广州第二年发生饥荒,妻子不愿夫妻同饿死,去菜市场卖掉自己,把三千文卖身钱留给丈夫。丈夫去寻找时,只找到她的手臂悬挂在市场。” 这是一个悲哀的故事。以前在书里面都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岁大饥人相食。”然而在听了这首诗的一部分以及经过菜人街的时候才知道这六个字是何等的悲凉以及可怕。 玉米继续说:“我念的这几句就是妻子买菜的场景,成色好的肉烹煮以后便会散发着肉的香气,肉做成馄饨后人们争相品尝。屠户先斩断妻子两条胳膊悬挂在肉铺子里,然后再慢慢把腹部和腿上的肉割下,用来做汤。因为要保持肉的新鲜,不能先杀掉再开膛破肚。而这把自己被割肉肢解的场景妻子都看入了心里。(网上抄的)” 如果不是身处在这种恶心的地方,一定会觉得玉米的话是某个厨师在获得了食材以后思索着如何把每一个部位做成最佳美味的料理。我甚至想象得到以及活生生被分割以后看着自己的手脚器官烹煮成菜肴时的痛苦样子。就很不理解,为什么每次脑补这种不好事情的时候想到的都是自己。 玉米拿出手电照在离我们最近档口的“鲜肉”上,接着用她法医专业的知识继续说:“不对劲,从这几条短腿的肌肉情况来看,这些残肢好像都是生前被切下来的。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诗,为了保证肉质的新鲜程度,不能直接杀死,而是从活人身上肢解。从切面来看,下刀的人手法极其有力精准,几乎不用第二刀就足够斩开肌肉破开骨头。老实说,以人骨的硬度,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厉害。”就好像知道美食家在评价一个绝顶厨师的刀功。 “女肤脂凝少汗粟,他妈的这里面的肉也几乎都是女性的躯体为主。任何时候,受苦的都是女人。” ”姐姐,现在不是查案,没必要这么认真。”我现在对这些东西可以说丝毫不感兴趣,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进去广场,越待在这种血腥的地方越觉得恶心与可怕。 然而玉米接下来却说出另一个更加骇人的事实:“但是有一点很奇怪的是,从这些残肢的血液凝固程度,分明就是刚切割下来不久,但是为什么……”她的话语突然停住,随后才说:“这个地方的诡异程度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我心想:“如果说这些断手断脚是刚卸下来的,那么其中的猜测说法就值得深思。会不会这个地方刚走过一次屠杀。”我用的是屠杀,实际上并不敢承认这是屠宰,紧接着又猜测:“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看不到其他人。这个菜人街出现得诡异,根本搞不清到底是什么地方。”于是又突然想到:“这个广场这么多年,关于其中灵异传说层出不穷,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提起过会在深夜看到这么一条菜人街,是没有人见过?还是说见过的人都没有了?”然而不管怎么样,光是这一条菜人街的离奇出现,就已经超过以往所有我在网上看到的关于广场的恐怖传说。” 就好像玉米说的,这个地方的变化已经超出过去我对所有灵异事件的理解。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十章 失踪 玉米说:“看这条街道虽然不长,但是起码也有几百人被当做菜人,这么多人被活生生当做菜人,自然怨气不散,长年累月也让这块土地沾染了邪气。我们赶紧离开吧,我居然也有点不安的感觉。” 我心想:“我草谢天谢地,这大姐终于愿意离开。” 越往菜人街里面走,残肢断体也就越多,鲜血随着案板滴落在地面,在凹凸不平的地板上形成一个个血洼。我想快点穿过这条菜人街,但又不得不必须小心翼翼迈轻点步伐以尽量看着点脚下的步子,不然的话一脚踩下去那就好玩了。 面对着两旁这些一个个残肢断体,我拿出玉米给我的九制陈皮,囫囵吞枣般就这样一把塞进自己的嘴里,酸涩的滋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这才把吐意止住。 老实说,我到现在也很难去形容走完一整条菜人街的心情。小时候一次次路过过肉档总是心情毫无波澜,然后在走过菜人街的时候却不由得心生恐惧,总觉得下一个在案台上面被分解的就是自己。 记得小时候看过村里有人屠杀狗肉,在那个人下刀的时候,旁边的狗子会别过头去不敢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同类被人屠杀。畜生面对同类遇害尚且有感,更何况作为人的我在看着这种情况的心情。当他们吃狗的时候会玩笑般丢几块狗骨头给旁边的狗。我看得清楚,那些狗往往都是闻了闻以后就置之不理。 我突然在想:“如果当初是我面对这种情况,会怎么样做?” 好不容易走过了菜人街,我才重重松了一口气。玉米凝重的表情才有所缓和。如果不是有玉米在旁边,就我自己一个人在街上乱走遇上这菜人街,只怕早已经吓得不省人事。只能说这个女人不愧是有着几十万粉丝的探灵主播,果然与众不同,胆识过人。 从刚才到现在,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鬼的踪迹,但是经历的一切,不管鬼打墙还是菜人街却已经无比得惊悚与可怕。 我最后忘了身后的菜人街问林玉敏:“这么劲爆的事情,你不拍下来。”林玉敏努了努嘴,说:“我拍下来的话会有麻烦,稍微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能看得出这些不是道具而是真得人体器官。到时候我再有一百个口也说不清。” 这时候,林玉敏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一个急切的声音连忙叫道:“不好了,玉敏。奕娜不见了。”林玉敏原本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有了变化:“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对面简单讲述起事件的经过:“我们在商场里面等着你进来,阿杰突然说要先试一试这个广场有什么了不起地方,开了摄像机就要在一个空铺里面玩四角游戏,一开始还比较正常,后面我们就发现每个人在拍下一个人肩膀的时候要转过两次墙角,这时候我们才意识到有一个人不见了,奕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踪迹。” 林玉敏听了对面的话,脸色一下子拉得老长,问道:“我不是警告过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了吗?”语气虽然平静,但任谁都听得出里面的愤怒,不过终究没有发作,而是展现出了极高的心理素质,仅一瞬间脸色就恢复如常,随即询问对面:“你们现在在哪里?” 另一个声音回答:“我们在南塔五楼。”话语刚落,却又有第三个声音响起来:“不对,我们是在四楼。”随即对面三个声音居然开始争吵起来。林玉敏直接让他们闭嘴,然后才吩咐:“留在原地等我,注意周围的情况。” 收起对讲机,林玉敏脸上的阴云久久不散,随后才吐出几个字:“里面的情况不太妙。”就算是我这种脑子稍微差点的人在一旁听着对讲机传出来的话,也觉得不太正常。林玉敏说:“对讲机对面的三个人有一个人有点问题,但我不敢确定到底是什么问题。”随后话锋一转:“算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似乎天生自带领导的气质,话语之间这会儿已经把我当成她那些伙伴开始指挥起来。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我也是六神无主。尤其是我本来就是个总是拿不定主意的人,现在有个人会做出安排,我干脆乐得不用去思考下一步做什么,听从声音。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遇到问题思考应该做什么选择。 走到广场外面,才觉得这地方的感觉是何等得压抑,尤其是夜晚的黑暗压下来,近距离看着上面的“尸场”大字,更显得让人呼吸急促。一直以来,关于这地方的诡异传说从未间断。 有人说,广场的八栋住宅大楼与广场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水格局,目的是镇压一个邪祟。更有传说,广场在动工之初曾经挖出来八副棺材,此后每年都需要八条人命血祭,让恶鬼可以找到替身解脱。其中故事,在网上层出不穷,但个中真假,却难以辨别。 而当我站在广场外头,才能切身感觉得到这里面的邪异。穿过外面的菜人街,我突然感觉得到这个广场背后的真正起源只怕还没有网上流传的故事那么简单。 林玉敏并不放过这个机会,拿出摄像头开始拍摄起来,她提醒我:“小弟弟,现在我们看到的广场估计已经和白天进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了。” 我不太懂她的意思,但还是没有问的出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抬头仰望,广场里面的八栋大楼已经没有一丝的亮光,甚至感觉不到一点人气。这个广场给我一种死去的感觉。我突然有点明白林玉敏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眼中见到的广场已经现实意义里面的那个商场。 林玉敏将摄像机塞我手上,让我给她拍摄。我见她还有心情摆弄这个于是问:“你不怕你的伙伴出事吗?”林玉敏却说:“我又不是林正英,去到还能驱鬼不成。真要出事,我早点晚点去也没用,而且贸贸然冲进去,怎么死也不知道。”随后让我拿稳摄像机,开始准备。我心想:“这逻辑……好像也没错。”一时之间也无法评价这个女人的行为。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十一章 探灵 我是不懂手上的这玩意儿,只能随便摆弄几下。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林玉敏才开始了她的开场白:“hello,各位观众晚上好,欢迎来到我们节目。今晚这个节目所在的地方。应该我们节目开始以来最劲爆的一个,我们来到了传说中的荔湾广场。”说着,示意我把镜头拉到上面的四个大字。 我一边后退一边抬高镜头,看着镜头下的“荔湾广场”四个大字,竟然鸡皮疙瘩骤起,心头猛然飞快一震,后退的脚步也是一个踉跄踩空在后面的台阶,整个人直接失去重心。眼瞅着我就要掉下去台阶之时,林玉敏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扯了回去。 林玉敏说:“你小心点,我这机器老贵了。”我挠挠头,心想着:“还好没有摔了,不然的话也不知道多少钱能赔。”比起刚刚在镜头见到的东西,还是觉得这东西摔碎要赔的价钱更吓人。 林玉敏问我:“你刚刚看到了什么,怎么吓成这个样子。”我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眼,总觉得刚刚好像看到上面几个大字在流血。” 似乎是为了呼应我的话,几声“滴答”作起,我们二人惊得同时抬头,之间上面的大字旁边已经染上了一层暗红色的东西,四个妖异的大字也在各自的笔锋断处不断地往下渗出一些红色的东西,然后滴落在地面,看着就像是一个伤口在往外面渗血。 我被这种奇怪而又诡异的场面吓得脸色一白,但经过菜人街的洗礼,终究也没有太过失态,只是弱弱地开口:“这是什么情况。”林玉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些流出来的应该是真得血。” 跟着林玉敏的步伐,我走了进去。过去在社团,我没少在师兄师姐们的口中听说这个地方,但还是第一次进这个地方。我觉得以我目前的经历来看,在结合林玉敏之前的话,这个地方已经完全超乎我认知的那个广场,是另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如果说是网络上那个灵异圣地,其实最多也就有些灵异元素,加上实在有些诡异诡异的事件无法解释,而我现在进入的地方则更像一个独立于整个世界难以言说的地方,我很难去形容当时那种身临其中的感觉,诡异、恐怖、绝望……从鬼打墙开始,这里发生的种种一切都已经超乎我对一般灵异事件的理解。和现在发生的一切比起来,当时在学校面对的一切不过只是小孩子的把戏。 我愈发得害怕于忐忑,害怕于接下来到底还会看到什么惊悚而又恐怖的事情,忐忑着自己会不会被被困在这个地方永远也走不出去。那是我第一次面对这种这种情况,想着如果真得走不出去,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我最怕的就是被人困着。 一进去就是一个环形的广场,广场两边进去就是里面的商场,一左一右两个选择。要说现在现在的这个处境去哪个地方好像都一样。 不过我还是问林玉敏:“现在去哪里?”林玉敏表示:“我们要先找到我的伙伴,话说你有没有听说过这里面的一切传说。”我回答:“知道一点,这里是跳楼圣地,还有人说挖出八幅棺材,所以每年都要有八条人命来做替死鬼。”关于这个广场我所有的认知都是社团,他们也都是要么从网上听来,要么从一些探灵主播发布发布的视频。 其实现在想一想,网络上关于这个广场的传说其实来来去去都是那些,更多还是一些人道听途说来的东西。如果把他们整理到一起,恐怕也就几千字的内容,而且真假参半。 不过我还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廖兰兰发过来的直播剪辑,一个小有名气的本地主播在广场里面探灵直播,几个人在厕所的镜子里面拍下一个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虽然视频里面那个东西消失得很快,但还是被弹幕注意到了。当时的我在经过了学校的的经历以后对镜子就很敏感,一下子就留意到那个的不正常。过了没几天,这个视频已经没了,就连那个探灵主播也删号不见了。廖兰兰告诉我,她从一些认识主播的水友身上得知这个主播好像失踪了,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从已经经历的的情况情况来看,我们还没有见到过所谓的鬼。 林玉敏说:“我在选择这里探灵之前,曾经在上面租了一个房子,偶然之间听说了这里面一些的事情。”我说:“这地方还有人住?”林玉敏说:“以前我去一个火葬场拍视频。火葬场旁边就是人家的宅基地。他们一样敢起楼住在里面,总不可能真得睡大街把。” “当时住那里的阿叔告诉我,在十几年前火葬刚刚建好的时候,那时候的焚化炉不似现在,每次起炉那味道都会传到他们这边,十几年下来一样这样。甚至于有时候他们晚上出去会听到里面若有若无的动静。他们一开始也恐惧,后面习惯了也就麻木了。” 我听着林玉敏的话,心中不由得一阵佩服。后面曾经有一次我帮我一个朋友送外卖,那个地址要经过我们这里的殡仪馆,光是经过那个地方我就已经忐忑无比,更别说在旁边居住十几年如一日。我送到以后问那个客人:“你们住这里不会害怕。”那个客人的回答也是如此:“习惯就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不可能真得睡大街。” 林玉敏告诉我:“有时候不是人不想就一定能够有的选择。”接着才讲起来她听到的故事:“在上面住的时候,我听隔壁说起一件很奇怪很奇怪的事情。他告诉我广场里面有一家商店,算得上少数不卖珠宝玉器的店家。他说这家店白天的时候卖人的东西,晚上的时候卖的却是死人的东西。这件事本来他不想说,只不过他那个儿子不懂事被奕娜哄了几句就说了出来。”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十二章 孰真孰假 听了林玉敏的这番话,我心中一动,倒是有想起来那么一件事,于是开口问她:“你说的是不是北塔那个小商店?”林玉敏略微一点头,有些惊讶地反问我:“你居然知道知道这个地方?” 要说她的惊讶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关于这件事的传说即便是在网络上也是没有太多的记录。毕竟当时的我在听了这件事以后好奇这下曾经在网上搜了很久,根本没有查出来有关类似故事的半个字线索。甚至过后还问了一些在这这边居住了很久对这个广场颇有了解的群友,他们也表示并不是很清楚这件事。 和我讲这件事的人就是当初学校社团的“王下七五海”中的一个人。这个人和廖兰兰一样比我大了一级,因此比我早离开学校来这边实习。他回来的时候曾经约了我们社团的几个人出去吃烧烤,然后在饭后吹牛的过程当中有提过自己来过这个过程探灵,并且亲眼目睹了灵异事件。 其实那时候我吗都以为他是喝多了在编故事骗我们,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个人在社团的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写灵异小说。他的想象力丰富,脑洞也够大,要编造那么一个故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现在想想,这个家伙说不定真的来过这个广场,并且遇上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不过他应该没有像我们这样闯入了这种未知的地方当中,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只是讲那么一个故事,肯定是写成故事分成十八集晒到网上。当然也可能他压根就回不来。 我告诉林玉敏:“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听一个社团的同学有讲过。你还是继续讲吧。” 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讲那个故事,身上的对讲机又是响了起来。这次出现的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对面的那个人问:“玉敏,你还没有进来吗?”她的语气有些较弱,声音也颤巍巍的。任谁都听得出里面的害怕。待在这种地方谁不会害怕,如果不是太丢脸我也想叫几声。 我脑海中过了一遍他们探灵团队中的几个人样子,猜测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那个身材高挑带着眼镜的女孩子。也就是之前对讲机通话时候的几个人所说的因为玩四角游戏失踪不见的女孩子。 这个游戏我们以前在社团也玩过,倒也没有出什么事。就是玩着玩着有个人没有知会一声就跑去上厕所,把当时的我们几个人吓得差点没过去。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个女孩子基本就是自己主动离开的。但是在这个地方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难以明白的的突发情况。 这时候我觉得这个女孩子方才也是我们上次那种情况,至少人还是找到了。 林玉敏听着这个声音,先是一怔,随后很快很快回过神来,先是示意我不要开口说话,然后才开口冲着对讲机道:“我已经进来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对面说道:“我现在就我一个啊,我们在进来以后和你通过一次话就分开在广场里面活动,一直没有在一起。” 林玉敏眼睛微微一眯,说道:“是吗?那你现在在哪里?” 对面的女人回答:“我在北塔三楼这边的一个酒家外面。” 我原以为林玉敏还会和对面多说几句,但是她只回了一句以后就把对讲机的通话的掐了。不过我听着他们的话,很快想着想着就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随后才发现其中的矛盾所在。前面的几个人说这个女的是和几个人玩了四角游戏以后就失踪不见了。但是这个女的却说他们一进来以后就直接分开。 前后两方的说话并不一致,也就是这里面至少一边是说了谎! 林玉敏看着我说:“觉察到不对劲了?”我点点头说:“前后两边说的情况不一样。”林玉敏说:“还算有点头脑。”我问:“所以我们应该信谁。”依旧一如往常不愿意去思考里面到底谁不对劲,这种要费脑子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别人来做。以前读书的拓展课总有那种矛盾的对话来让答题人思考谁在说谎,不过我从来不做。 林玉敏说:“很简单,两边都不用相信。我不清楚他们进来以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因此还不如直接一点。”这个女人的果决出乎任何人的想象。 我挠挠头问她:“你们不是同伴,难道听不出来他们和平时有什么不对劲吗?”林玉敏耸耸肩膀,随即伸手将我手中的录像机关掉以后才道:“其实我和他们也不是很熟悉。这几个都是我临时招进来的人。之前和我一起探灵的那两个人在一次的拍摄当中出了意外死了。” 这番话一处,我瞬间觉得广场里面阴冷的气息又猛地下降了几度,僵硬地开口问她:“姐姐,你这是开玩笑吧。”林玉敏抹了抹自己俏丽的脸蛋,眼神当中流露一抹无奈,再道:“在最开始,跟着我的是一对情侣。男的是我大学时候的师弟。他和自己的女朋友都一样热爱冒险,因此两个人一次次跟着我冒险。” “他们很恩爱,很可惜的是在一次探灵的时候我们遇见了一点诡异的东西。那个女孩先一步遇害,然后那个男的不忍心抛弃自己的女朋友,跟着一起去了。” “从那以后,我只会一个人去探灵。招进来的人只会跟我拍两个视频然后就会被我踢走。如果不是这一次实在没办法。”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听到这个故事,大概会觉得很动人,但此刻我却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对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有了几分恐惧。这个女人的性子也太冷漠,先前她得知自己的伙伴失踪了,依旧能不慌不忙先拍视频,现在在面临信任危机的时候更是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自己的同伴。这么想来这个女人果断地有点无情了吧,我内心深处有点害怕自己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不会也会像现在这样被她抛弃掉。 【我回来了】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十三章 奇怪空间 怯懦自卑的我不敢再去想这种问题,又觉得这个女人似乎还有一段很深的故事,再结合她前面所说的什么“诅咒”之类,觉得这个女人背后应该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有更诡异的事情。 我问林玉敏:“既然这里面的事情这么危险,你为什么在出过事以后还要继续去探灵。” 不过机会往往只有一次,林玉敏愿意说的时候我不敢去听而拒绝了,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容易再想知道真相了,林玉敏没有再像是在广场外面刚刚相见的时候有问必答,反而是直接无视了我这个问题,宛若没有听到一般。 这个女人看似大大咧咧,实则上心机和智慧远远比看上去深得多了,更是一个很善于隐藏自己的人。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所了解到的东西几乎已经是我到目前为止所知道的有关她的全部。 林玉敏开口道:“我本来想着派这几个人进来探探路,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的诡异程度已经远远超过过去我所探灵的那些地方。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阴气沉重,所见所闻与外界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我道:“另一个世界?”林玉敏见我一脸不开窍的样子,便开口提醒我:“拿出你的手机看看里面的时间。” 手机上面的时间显示的是零点十三分。时间居然从我在网吧出来以后就静止了。之所以会这么肯定这个结论,是因为我从小在黑网吧上网就有个习惯,上下机的时候会看一眼时间计算自己上了多久的网。这个习惯长年累月的也就成了每次上网下意识的动作。 我记得清楚,上完网电脑结账的最后一刻时间是零点零二分。如此算下来也就是说我在进入鬼打墙的时候手机的时间就停止了。 这种情况过去我在书上好像看到过,叫什么“异度空间”。我没想到一直以来只存在于小说或者影视剧当中的场景会被自己亲身遇上。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太好。在学校的时候,我经历了学校最为诡异的灵异传说,并且还有了其他人自我叙述经历者都没有的体验。 带着蕴空的护身符提心吊胆过了两年。好不容易毕业了离开学校,以为新的人生即将开始,但是随便出来玩一下,想着见识一下大城市的繁华,却被困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鬼地方。 深吸一口气,我试着尽量平复自己那急躁的心情,不让自己精神因为身处的极端环境崩溃。我问林玉敏:“那你知道应该怎么出去吗?”林玉敏摇摇头,道:“问得很好,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晕过去了,或者说晕过去也好,也许醒过来以后我就会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切都是一场梦。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让我整个人都感觉到不真实。当时的我真的很害怕,害怕真的一辈子困在这个广场里面出不去。 尤其是听了林玉敏的话以后心中更加绝望了。我本来就是那种喜欢依赖别人来解决问题甚至每到关键之际指望老天爷给条活路的人。而当依赖的人也没有了办法,那么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头顶的老天了。过去的时候老天一直待我不薄,每每在我陷入绝境之际总能有生路出现。我没有真的太多的本事,所能依靠的也就只能这样。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打破广场空荡荡的死寂氛围。 林玉敏一眼瞥见我手中的手机屏幕上面的名字,“咦”了一声便道:“这不是对面寺庙的那个能言善辩的帅哥和尚。想不到你刚刚找到就是他。” 我没有思考“为什么这个地方还能接到电话”这个问题,直接就按下了接听键然后放在耳边然而率先传入我耳中不是蕴空蕴空的声音,而是一阵悠扬的佛经。訇訇佛音传来,居然一下子就让我因为被困在这地方而极具焦躁的内心平复了下来。 蕴空还是那慢条斯理的套话:“小海施主,抱歉。方才师傅找到我去了谈话,没有带手机在身,你这边打了这么多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是“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想着怎么说这件事,最后还是只有一句话:“我现在在对面的广场里面。”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复。不善言辞的我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心中一直盘算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打破沉默,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能说什么。终于,开口的还是蕴空。他道:“看来那个算命的还是说的准,小海你到底还能牵扯进来这里面的事情了。” 在他说话之前,我的手机屏幕不知道怎么亮了,然后误触到免提,我们的话被林玉敏全部听了去。 如果是换了廖兰兰他们,现在恐怕就是对我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毕竟人家都说我让我赶紧走,结果就是没听还跑去上网才会出事。但是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和尚却是话语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当中。其实直到那时候我都不知蕴空有多少本事,他和廖兰兰去学校的时候我不在。但是从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来说,这个人都能给到我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蕴空说:“小海施主,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的你应该不是在正常的广场里面了吧?” 林玉敏听到这话,从身上的包包掏出纸和笔,然后写下一句话放到我的面前。白皙的纸面上写着一行龙飞凤舞但是十分好看的小字:“这和尚好像知道什么,你问清楚一点。”我一下子没反应,居然过来跟着上面念了出来。林玉敏叹气扶额,气得直接给了我一拳。 好在蕴空也不生气,而是直接道:“看来你的身边还有其他人。难道是那个牙尖嘴利的玉米施主?” 我“呃——”的一声以后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十四章缘起缘灭 蕴空直言不讳地开口:“刚认识你那时,廖兰兰和我提过你的胆子不大,连社团夜晚的试胆活动都不敢参加,如果是你自己一个人待在里面,恐怕现在已经吓得不省……不知所措。” 这话一出,旁边的林玉敏直接“噗嗤”一声丝毫不顾及美女的形象放肆地笑了起来,低声问我道:“你是不是因为姐姐我在你旁边才不觉得害怕?”我听了这话脸上烫得快要烧起来,但是又阻止不了林玉敏的笑声,只觉得丢脸无比。在美女面前丢脸本来就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这大概丢脸的二次方。 蕴空继续说:“至于我猜是那个女主播,是因为你白天和我说过算命和我讲过和前一批算命的五个人有缘分,我一听就知道是早上的那几个拍来拍去自称主播的人。” “其他人还好,但是现在在你身边的叫玉米的那个女人,她的身上似乎有些秘密,虽不见得是坏人,但是连我师傅都看不透她,你还是不要过多接触的好。” 我说:“蕴空,我现在开着免提。”不过心中倒是觉得他是知道这边的情况,似乎是有意说出来。不过这个人虽然看着高深莫测,但是至少不会总是“谜语人”把事情收收藏藏不说清楚。 蕴空的师傅我是听师姐提过,算得上是华南一带有名的大师。蕴空却说连他师傅这等人物都看不穿我身边的林玉敏,却是又一次让我体会到这个背后的迷雾有多深。或许我当时拒绝听她讲述自己的事情是对的。 林玉敏听了这话倒是少见的有些脸色一沉,开口道:“小和尚,你这话就说得我不高兴。还不允许美女有点秘密吗?” 蕴空并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和林玉敏纠缠,而是叹了一口气,道:“早就在兰兰那里听说过小海你的性格迟钝,如今看来倒也是没有说错。如果傍晚的时候我直接把你送上地铁,或许也不至于牵扯到这件事上。” 林玉敏淡淡一笑,却是不同意他的观点:“小和尚,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自觉得好像悟透大道一般。我承认你有点本事,但你那点修为见识忽悠一下庙里那些信众就算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世间万事缘起缘灭,一切皆有因果,凭你就想改变?你自觉一切皆是梦幻空,到底是真的五蕴皆空,还是借此逃避一些事情又有谁知道。” 这一番话说得蕴空再次沉默。其实现在的我没有兴趣听这两个人论道,越是待在这个地方越是感觉到诡异和恐惧,当下咳嗽一声,然后化解着尴尬,说:“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 蕴空这才说:“其实这地方要说起来也和我们西来庵有点渊源。一千多年以前,初祖东渡来到此地,上岸以后眼见此地阴气积聚不散,冤魂难以解脱,一问之下才知道了每逢战乱菜人街的出现。这里的人虽然投得人道,却落得畜生一般为他人分尸果腹的悲苦下场,因而怨气难消。” “初祖虽然佛法精深,但面对这个地方却也不能直接超度他们。” 我惊讶地问:“连达摩祖师也不能对付这里的鬼?” 林玉敏却是摇摇头:“我想恰恰相反,达摩虽然佛法高深,但终究还是慈悲为怀,不忍心让这里的冤魂魂飞魄散。” 蕴空道:“玉米施主说得不错,可惜说错了。” 林玉敏脸色一沉,原本水波盈盈的眼眸一时间被一阵阴霾笼罩着。我看着她的表情,第一次明白了那句话:想到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连忙岔开话题,让电话那头的蕴空继续说下去。 蕴空说:“事实上,年代这么久远,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祖师不出手解决这里的冤孽。或许真如玉米施主说,缘起缘灭,因果相生,不是旁人轻易能解。或许祖师当年在这里立下道统修建寺庙,就是希望可以借助佛法潜移默化地化解这里的冤魂。但是在过去很多年以后,另一件事却发生了。” 我心中想:“从达摩往上数,这地方足足有一千多年,当年的人到底何等的绝望和怨恨,才会让怨念千年不散。”又想起路过菜人街的时候那令人作呕的恐怖景象以及林玉敏所说的那段古诗,又觉得或许这一切并不奇怪。明明是人,却被当成畜生一般送上屠刀,看着自己的一部分成为别人的口粮,这已经比单纯的死亡更加痛苦。 一边是千年古庙,另一边是阴气积聚不散的邪地,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个本质互为相反的两个地方居然会在千百年来彼此对应着。他们就好像硬币的正反面,对立却永远平行。在烟火袅袅香火鼎盛的古庙对面,有着一群难以解脱的冤魂。 林玉敏问他:“我猜你说是的杀人十八铺的事情吧。”蕴空继续说:“没错。”我问林玉敏:“这是什么事情?”林玉敏简单讲说了一番:“当年清军攻占广州遭到抵抗死伤惨重,尚可喜于是要血洗广州城,连杀十八铺路以解心头之恨。尚可喜的一个幕僚为了减少无辜的死伤,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便有了所谓的十八铺街。而这十八铺街就有这个广场现在身处的上下九街道。” 当时的我对广州历史不懂,身处危险当中也没理由的坐下来和林玉敏慢慢探讨这段历史。只是依稀明白历次的战乱使得这个地方原本积攒起来千年怨气更加诡异深重。 蕴空接着道:“后来这里修建了这座广场。或许关于这座广场的一些故事是真的,但是里面有些东西没有你们外面说得那么玄乎。至于这个广场到底是不是风水阵用来镇压其中的冤孽,只有修建这座广场的人才知道了。过去的很多事情真真假假我虽然查过,但也说不清楚。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一直到十三年前,这里发生一件事,才让原本平静的广场慢慢又变得难以控制。”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十五章 “十三年前?”我捕捉到一点信息。那时是2003年,实际上这个时间点看着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我还是难得的聪明了一次。师姐和我说她曾经调查过蕴空父母的事情。而他的父母正是十三年前在这里坠楼身亡。事情如此巧合,很难不让我去猜测是不是同一件事。 我有心想要问一问这件事是不是和他的父母有关,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还是没能问出口。虽然我觉得以蕴空的性格,大概还是说痛快的明言。 蕴空说的故事奇幻至极,不管是涉及初祖,还是有关这广场背后的种种,都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是换了平日,我会把这些事当成一部很有趣的恐怖奇幻悬疑故事来看。但是现在不幸的是,我成了这个故事的角色之一。人们喜欢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恐怖小说,但是我相信,绝对没有一个人喜欢自己成为了这个小说的一部分。 林玉敏想要抢过我手里面的手机。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从左手边的商场里面竟然是传出了一声尖叫。这尖叫声很长,透过商场的层层阻隔传了出来,最后没入了夜色了黑暗的当中。尖叫声也很凄厉,似乎是从灵魂最深处喷涌而出,饱含着人类最真实的恐惧情绪。 应该说,那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凄惨的尖叫声。我似乎在那一个瞬间也产生了某种共鸣。尽管在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面再提起这件事,林玉敏都是在斥责我胆子小,被一声尖叫吓到手机都掉了。当然,我个人是不承认有这么一回事的。 但在当时,我因为这凄惨的尖叫而产生的共鸣,连带着整个身体也有了一种难以说明的生理条件反射,手中的手机也没有抓住,直接飞了出去。 尖叫声只持续了好几秒,很难想象里面的人正在经历着什么,不过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在这个地方谁知道会遇到什么。蕴空这个和尚说的还是很对的,如果旁边有个林玉敏在一起,我现在肯定已经吓得走不动。从开始的鬼打墙开始乃至于走过菜人街,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平静。光是接受鬼打墙这件事我就已经用了很大的心理准备,菜人街更是差点击溃我的身心,可这个女人永远都能处之泰然,也不知道她过去拍探灵视频的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有这么强大的心脏。 比起尖叫声的主人,我更心痛的自然还是自己的手机。掉在地上发出的磕碰声音落在自己的耳中就像磕在自己的心上一样。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命都快顾不上,却有心情去想着这些身外之物。捡起手机,我发现屏幕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平日里面这手机没少摔,但是谁知道这一次竟然是直接报废。 然而比起这一切,更难顶的还有来自林玉敏的怒火。她道:“我正准备问那个和尚知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可以出去。你小子胆子就这么小!” 我被她的目光瞪得有些心虚,很想反驳刚刚那种情况下谁都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只是话到了嘴边又是说不出口。好在林玉敏的怒火也就止于这一句责问。我应该庆幸的是,掉在地上的是我的手机而不是她的录像机,否则的话我今晚可能真的走不出这个地方。 虽然没了蕴空的线索,但是总归还是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林玉敏道:“小弟弟,我们现在进去吧。”如果进来的时候是没有主见的我被她撺掇一时脑热,那么走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是一阵心惊胆战,不敢再去趟下一步的浑水,实在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恐怖的事情不知道的,一时之间倒是犹豫起来。我支支吾吾的道:“我们……现在还要进去?” 林玉敏摇摇头说:“我有我自己的理由必须要进去,我要在里面找一样东西。而且干坐在这里也未必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让我一个人待在这个环形广场里面是不可能的,想了想还是跟着这个女人,毕竟两个人一起不至于太过害怕。 我问林玉敏:“这广场两边应该进去哪个”林玉敏说:“哪个都一样。对讲机第一次响起来阿杰他们几个人说自己是在北塔,而对讲机第二次响的时候小娜说自己在南塔。不管他们谁出了事都能说明里面的不平静。这广场的诡异程度出乎常人理解,要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只有全部都走一次。” 我听着林玉敏说的话,要说目前为止广场里面其实还是风平浪静的,但是越是平静就越是让我感觉到内里的不安分。 我拿着录像机又问林玉敏道:“还拍吗?”林玉敏摇摇头:“不拍了,你小子也不会。”说着拿回了自己的录像机。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女人做了两手准备,衣服还藏了一个微型的录像机。 说是走哪边都一样,但是林玉敏带着我还是有选择性走了尖叫声传出来的那一边。也就是左手边的北塔。 即便明知道自己的伙伴可能存在危险,但她依旧很理智地做出自己的判断。虽说那些人和她认识了不久,但到底也算一路人。后面她曾经和我提过当时并不是不想第一时间救人,而是她的能力也有限。就好像她自己说的缘起缘灭,因果早定。至少我无法苟同她的言论,更像是用来掩饰自己的寡情。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问林玉敏:“话说尖叫声响起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出来一件事,那个声音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是除了林玉敏已知的一个女性并不在这里。 林玉敏从兜里拿出来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然后才说道:“我也听出来,不过有些事光猜测也不是办法。” 里面的环境很是昏暗,能见度甚至不到五米,我就是自己此时就是身处一片彻彻底底的黑暗当中。如果不是在寂静的环境我还能听见林玉敏那轻微的呼吸声,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和她走丢了。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十六章门上的诡异符咒 漆黑的广场里面完全就是死一般的寂静。我能听到的就是就一急促一平缓的两道呼吸声。身处在这种极端黑暗的环境下,且加上先前的经历以及一路来对这个广场根深蒂固的认知,以至于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呼吸变得加快起来,心跳也不断地加剧。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沁出了汗水。 尽管能听见那若有若无的轻微呼吸声,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美女,你还在吗?” “啪”的一声,一道亮光像是利刃一般划破了这极致的黑暗。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却见得一张白皙的俏丽脸蛋于黑暗当中突兀出。本就已经十分紧张的我一下子有如惊弓之鸟,险些反应过来。黑暗之中,又是出现一只纤细的玉手一把将我按住。白皙的脸上眼中流露一抹无奈:“大哥,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鬼没来,我先被你吓死。” 见是林玉敏我心也定了下来,同时觉得自己又一次丢脸了。不过转念一想,刚刚林玉敏打开手电那一刻,我的确好像看到了一张青面氤氲白皙如鬼的面孔。只是那的确是林玉敏。一个有点恐怖的念头涌上我的脑海,但只存在了一瞬间我就把这种念头给打散。 林玉敏长久以来都在探灵,因此经验丰富,买的装备都是最好的。她手上的电筒亮度不仅非常高,而且距离远。即便是在浓度如此的黑暗当中,也能破开一道光明,光柱直达广场的另一边。 那道亮光在林玉敏玉手摆动下左右摇晃着,看似在胡乱照射,但是实际上是在探索四楼和五楼的情况。想来应该是找那几个人。 光线不断掠过,我的目光也跟着。虽然没来过,但是社团的人尤其是廖兰兰没少研究这个地方,因此这个地方里面是什么样子我基本也能有个大概印象。老实说,只看照片的话,这里给我的感觉其实不太像是什么广场,更像是一些古早电视剧看到的筒子楼。不过考虑到这里已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再怎么也不可能有那么时尚。 林玉敏说:“他们进去的时候也带着手电,这么黑的情况不可能不开灯。但是现在这里却感觉不到一点动静。”我说:“是啊,这里这么黑,只要不是瞎子应该也能看到你的电筒。”我不知道林玉敏此刻怎么想,但是结合刚刚那尖叫声,只觉得里面的情况应该不会好到哪里。 林玉敏想了想就看着面前交叉而上的电梯说:“先上四楼看看。” 我拿出手机想要打开电筒,这才想起来手机刚刚已经摔坏了无法使用,只能又无奈地把它放回去。却见林玉敏从包里面拿出来另一支小的手电递了过来,我道了一声:“谢谢”顺手接了过去。 林玉敏的警惕性很强,手中的电筒看似照着前方的地面,实则耳朵一直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这个女人事前踩过点,对这里很熟悉,每走一步的步伐并没有太过犹豫。这么想来,我们现在身处这个地方虽然是所谓的异度空间,但是格局还是和白天的商场一般无二。 反而是我一边走一边将发光的手电四处打转着,就跟平时在商场逛街一样随意。借着手电筒我可以看到这里面的商铺已经很老旧。靠在外头走廊的商铺还好,但是在里面的商铺一道道拉下来的卷闸门都贴着红色告示,上面是人类最大谎言之一“旺铺招租”。 光线不断移动,我看向走廊深处的店铺。这些店铺不像是里面“旺铺招租”一样,因为在外面的缘故所以还是有人在用。在灯光的反衬下,可以看到卷闸上面喷涂有一些奇怪的线条,线条彼此交错组成一幅难言的难言图案,不像是画,更像是某种文字。然而光线不断地往前面扫去,可以看到几乎每个卷闸门都有这种红色的文字。 虽然说卷闸门有涂鸦很正常,一般都是广告,不过我觉得这些涂鸦画得有点眼熟,然后猛然想起小时候外婆给我求的符咒上面不就是密密麻麻的有这种东西,惊觉过来这哪里是什么广告,而是一种符咒。 我到现在也没有研究过这么高深的玩意儿,因此也不懂这些什么符咒。当时的我看向一排排画卷闸门上面的咒文,红色的字体黑夜当中在灯光反射着些许幽光,反而格外的醒目,有种说不出的邪性,更觉得诡异莫名。 我问林玉敏:“你知道这些符咒上面是有什么意思吗?”林玉敏眼睛看了一眼就说:“我也没了解过。但是你有什么时候见过有人在自己的门上画符的?”我摇摇头表示:“没有。”林玉敏说:“我在东郊区也就是你们那边探灵的时候曾经去过一个村里面面做客。里面倒是有个与已经倒的差不多的老宅,门上用朱砂画着符咒。” 林玉敏从我的口音听出了我是东郊那边。我说:“从小到大都没听过有哪条村子有这奇怪规矩。” 林玉敏说:“他们不是本地人,据说是一两百年前才搬来的。他们告诉我,一般会在这种符咒的屋子里面基本都是凶宅,里面有横死的人。符咒可以封住凶魂。那个屋子曾经是村子最有钱的人家,后面发生了一起惨案,全屋十几口全部没了。此后村子一直有凶宅传闻。村里人便按照祖上流传下来的规矩,用朱砂画符,据说可以镇住凶魂不让他们勾引村里的活人。” “后面我再回去,听他们说那个村子遇上了工程,挖掘机直接把那屋子剩下的几堵破墙推平了。其实说来也奇怪,都这么多年了,那屋子因为风吹日晒已经倒塌的差不多,唯独是画着符咒的门以及两边的老墙屹立不倒。” 林玉敏的话让我有些浮想联翩,一下子觉得:“如果这里的符咒也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里面也有什么冤魂?放眼望去,一楼两边画着红色符咒的店铺少说也有不下几十个,里面真有什么,一个关不住我们两个是不是就直接没了。”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胆颤。 林玉敏说:“别乱想,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现在上去看看。”我不敢说话,默默将灯光收了回来,毕竟现在不是两个人逛商场。 每一楼的上下的扶手电梯都互相交叉着蔓延而上,一般来说其实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去过不少广场,他们的扶手电梯都是上下并行的,基本不会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在底下往上面看着电梯的时候会有一种错觉,电梯不是在上楼,而是在登天而行。大概是我想多了。都说这个广场的建立是一个巨大的阵法,目的是镇压邪祟,里面的一些建设也是自有目的。不过我是不懂这些。 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顾及这个面前的扶手电梯是上去还是下来,反正也没有电的,就这样直接一步跨了上去。 我们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默默走着。林玉敏的步子并不快,跟着她走的我也只能调整速度。四周空寂而悠荡,我的思绪也被扩散开来。我本来就是个很容易走神的人,现在这个情况更是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但是到头发现想的东西越来越偏。 这时候,林玉敏才说:“小弟弟,你是不是在害怕,怕姐姐我丢下你?”看似在看玩笑,偏偏落在我耳中是那么的认真,好似一柄重锤砸向我的内心。 其实我的确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以我当时的人生经验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在这种情况下,这是一个很尴尬很刺激人心的问题。我一下子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又怕答错了惹得对方不高兴。 不知道为什么,我本就胡乱的思绪突然又想起来刚进来的时候林玉敏那张白皙如纸的面孔。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在和一个幽魂对视着。我下意识地偷偷看向林玉敏,只觉得她的面容清丽动人,又哪儿有半分可怖的样子。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十七章一滩血 见我不说话,林玉敏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毕竟与人相处时的我不说话才是常态,除非真的很熟悉的人。 一路上去,我发现楼上大部分商铺的门上也多涂有巨大的红色符咒。就在我们上到三楼之时,林玉敏忽然按住我肩膀一把将我拉住。我身子猛然一顿,然后问林玉敏:“怎么了?”林玉敏将手电向下一压,明晃晃白光之下赫然可以看到我脚下前面的地面上有一滩暗红色的血液。 林玉敏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才说:“是人血,从血液的凝固情况来看,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我为数不多的学识让自己听得有点愣,却也没有质疑对方的专业度,只觉得过去只能在香港电视剧才能看到的那种场景此时居然重现在自己的面前。 林玉敏长吐一口气,接着又说:“情况有点不妙。”我没明白她的意思,便问:“怎么了?”林玉敏手中的灯光往前一伸,我顺着灯光只见一条长长的鲜血印记不断拖向了黑暗深处,随之灯光又回到我们身边。 林玉敏耐心地为我讲解:“你看地上最大的血迹,是呈现一个喷射状,而且这么大的出血量……” 我对这些不太懂,听完以后直接就忘了她说了什么,反正意思就那个这么大的出血量肯定是十分严重,于是说:“那我们要快点找到他们?” 林玉敏倒是依旧理智,说:“找到了也没有用。关键是我们现在走不出这里。这么严重的情况不是贴两张药水胶布可以解决。” 林玉敏的意思我倒是明白,现在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走不出广场外面的鬼打墙,只能被迫一直困在这里。给我们找到了人,即使他依旧活着,但是在这种困境之下伤口得不到处理,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说来我们进来了这么久,似乎目前为止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不过没有情况才是最多的情况。为了应对可能的危险,我的神经已经紧绷了很久,整个人犹如被拉满的弓弦,要么释放,要么折断。 顺着血液的方向我们一路上到四楼。这时候林玉敏忽地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发现这个女人每次说话很喜欢像是小学老师提问一样问我。我很想反驳有什么话就不能直接说出来嘛,但是话到嘴边又一直卡住吐不出来,只能摇摇头。 林玉敏说:“二十分钟前进来之前他们几个和我们在对讲机里面说他们几个在四楼,但是现在你看血液一直却是从三楼去到四楼。” 我脑袋有些卡壳,一下子没明白她的意思,倒是好奇另一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进来二十分钟了?”要知道这里面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连手机都显示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时候。 林玉敏伸出玉白色的手腕,上面带着一个手表。不过这东西并不是手表,而是一个发条计时器,拧上发条里面齿轮以后就能按照一定的时间规律转动,大概就能猜测具体过去了多少的时间。 我一下子有些惊讶:“你准备了这些东西?”毕竟这种东西如果放在平时实在鸡肋,一般来说买回来也是没用的。林玉敏说:“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个荔湾广场。我这也算是有备无患。” 听着这话,似乎是林玉敏过去也曾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进入过同样的空间,所以才会有所准备。我心中暗想:“这个女人之前到底都经历过什么?”要说迄今为止林玉敏给我的谜团已经不比这个广场的诡异少多少,不管是特殊的身份,还是进来以后那超乎常人的镇静以及过人的胆识,都揭示着她身份的不简单。 林玉敏一下子看穿了我的想法,说:“不用再猜我是什么人,我想说的时候你又不敢听,现在好奇也没用。”我挠挠头,觉得有些理亏于是没有说话。 林玉敏继续说:“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们中有一个在四楼,另一个说自己在五楼。我虽然不能精准地预估血液的凝固时间,但是也能推算一下这些血应该不会很久。但是你想,在我和他们对话的时候,他们有什么异样吗?” 我说:“你的意思说他们当时在瞒着我们?可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玉敏摇摇头,却是说出另一个更加匪夷所思的猜测:“你就这么肯定当时和我们说话的一定是跟着我的那几个人?” “你想想,从一开始他们告诉我们小娜失踪了,再到我们进来的时候听到了惨叫。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是你的伙伴,你会不会想要第一时间前去找到他们?” 我先是点点头,然后又很快地摇摇头。点头是因为我内心的确会有这种想要去救他们的想法,但是在内心的更深处,我也是自私,可能走到门口就会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进去。 但同时我又想到另一件事,如果林玉敏说的是准确,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故意引诱我们进入这个地方,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们现在身处在窥伺埋伏当中。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然后黑暗中根本看不见太远,只觉得黑暗当中一片混沌,后背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剧烈。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有个说不出的毛病,就是很经常会觉得背后有东西。 有好几次写作业或者写作写到忘我之际,会忽然觉得后背好像站了一个人,我以为是家里人偷偷站我后面监视着我,然后当我更加入神会突然看见脑袋旁边出现一张从来没有看清过的人脸,当我回过神来,才会惊觉身后一个人没有。 我的动静引起了林玉敏的注意,她问我:“怎么了?”我把我的猜测告诉了她。林玉敏说:“想不到你居然能想到这件事。” 不过明知道危险,林玉敏还是顺着地上的血迹继续往上走。虽然不乐意,我依旧是跟了上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背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开始涌了上来,好像真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十八章倒着行走 有好几次我都想试着要不要回头看看,但是每次都压抑着内心的好奇心,只要我不往后看后面就绝对不会有东西。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个师兄和我讲过说法,那就是如果晚上有人喊自己绝对不能回头。因为有时候喊自己的很可能不是人。 背后的感觉越来越重,我忽然之间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略微加快了一下脚步,一下子走到了林玉敏的侧前面,但是又不会超出她很多。我想有她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躁乱的心好似也一下子定了下来。 见我突然那么激动一下子冲在前面,林玉敏惊往后一看:“没东西啊,你在害怕什么?”我挠挠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害怕?”林玉敏说:“你这个人压根不会隐藏自己好吧。” 事后回想起来,如果这个女人真是有什么不对劲,那我绝对是万劫不复,我的任何想法都逃不过她的法眼,而我对她的了解却宛如陷入了迷雾一般。 虽然如此,我还是不敢往后看。即便见林玉敏说没东西,大概也觉得是我自己老毛病又发作。我从来不敢去思考每次在自己入神的时候那突如其来的面孔到底是什么? 林玉敏问:“你在害怕什么?”我只好简单地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我根本藏不住秘密。林玉敏边走边说:“你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吧?” 我“啊”了一声,但是明白她说的什么,记得蕴空曾经说过在我在拉入镜子的时候将我拉回来的很有可能不是人,而今天算命的也说我这个人有冤孽缠身。我一下子陷入了迷糊,虽然明白这里面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内心的恐惧又让我不愿意承认。 我忽地问林玉敏:“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探灵,那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的鬼?” 林玉敏摇摇头说:“你让我想起我一个学医的朋友,她和我说那时候有一个病人问他有没有试过手术失败。” “如果我说我见过,我想现在这种情况也轮不到你不相信吧?” 我点点头,甚至觉得如果没有意外,今晚自己可能也会见到这传说中的东西。过去在社团的时候,大家都希冀着研究着灵异事件。我想问问林玉敏第一次见鬼的时候是什么感想,不过这个问题终究没有问出口,一直到很后来我才有机会问这个问题,林玉敏直接给了我一个感言。又想到如果有命出去,这件事可以在回到去以后和那些大哥大姐见面的时候好好吹嘘一番。 顺着血迹我们来到了四楼。再往前看,血迹很长,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我惊讶地问:“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怎么还一直跑。”林玉敏说:“那你想一想他们为什么受伤,如果他们不得不跑呢?” 我想了想回答:“你的意思他们进来以后被某种东西袭击了,那东西很厉害,他们几个不得不选择逃跑。”林玉敏单手叉腰,感慨着开口:“你这家伙一时又很聪明,一时又迟钝得要死。”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脑子不笨,但是很多时候就总是没办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以至于往往都是事后诸葛亮般地看待整件事。尤其是和我身边的林玉敏比起来,更是显得迟钝。这个女人不仅是名牌大学出身,有着出色的头脑,大概是因为当过法医的缘故,不仅善于观察,也让她有着极其出色的洞察力。林玉敏不止一次和我们这些认识的人说过如果因为意外当了法医,自己应该会当个刑警。 关于林玉敏为什么会选择当法医,则更是涉及了另一件更为恐怖离奇的事情。 我原本还想就几个人因为什么受伤的事情和林玉敏探讨一下,转头却是林玉敏忽地抬高手电指向楼顶的天花板。她问我:“你看上面这些是什么。” 顺着圆锥形的光束,我抬头望了上去,果不其然,在已经有些泛黄的天花顶上有着一个个浅浅的黑色印子。林玉敏问我:“你觉得这像是什么?”我摇摇头直言:“看不清楚。”害怕被骂的我直接又补了一句:“这么黑,我又几百度近视,看不清正常。” 实际上我对这个女人耍了心思并没有说实话。我虽然近视,平日里面虽然不戴眼镜基本等同于瞎子,偏偏在晚上会看得比别人清楚。有一次我朋友骑电车带我出去,他电车没灯,那段路又很黑,我侧头就看见黑暗的前面有一个行人迎面而来。不是我及时让我朋友避让,可能已经出事。 我怕自己说错话又被这个女人毒舌,所以干脆直接不发表意见。 我看得清楚,那是两行印子,左右两边一前一后彼此间隔,距离上颇有规律。那分明就是人的鞋印。墙上有鞋印我见得多,毕竟没有鞋印的白墙就宛如是一个画师在完成一幅绝世画作以后没有盖章,没有灵魂,当然画也不值钱。 但是在天花板上面的脚印我还是第一次见。我的脑海回想了好几个可能性,但是都不觉得可以在这么高的天花踩上这么多脚。 林玉敏则更是语出惊人:“这是鞋印,而且看这鞋印的分布情况,应该是正常步行的。”大概是怕我反应不过来,她又贴心地加了一句:“也就是有人在上面倒着走路。” 换个人可能会觉得林玉敏神经病发作,人怎么可能倒着在天花行走。但是熟悉了林玉敏就会觉得正常,毕竟这个女人去过太多地方探灵,见过种种不可思议的情况,因此总能有各种古怪的异于常人的猜测诞生。 我当然表示质疑:“怎么可能有人可以倒着行走?”林玉敏说:“如果不是人呢?在这个广场传得最多就是自杀以及八棺镇邪的传闻,但是还有几个不为人知的怪谈,我一直以为是有人胡编乱造,现在看来倒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说:“好吧,你可以不用说了。”老实说,在这种地方我其实不太愿意听什么灵异传闻啊怪谈之类,毕竟这里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再听点什么怪谈,只怕更加容易胡思乱想。但是现在也走不出去,不听也是要听了。 林玉敏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听人家说话,当下就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你还记得进来的时候我和你提过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车祸的事情,里面有点事情是我骗你的,压根就没有什么死去一个星期的人还在开车的灵异事件,那就是我编出来逗你的。” 我“啊”了一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我的心里还真是对这件事信了有个五六成,现在这么一戳穿倒觉得自己被耍了。我应该是个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尤其是这种离谱的事情,就好像小时候我朋友说山塘里面有鬼,我依旧深信不疑,很长时间不敢上山一步。 林玉敏摇摇头说:“我说小弟弟,你未免也太单纯了吧。这么离谱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十九章 脚印想找回的东西 不得不说,林玉敏的淡定有一次刷新我对她的认知,虽然她自己说那几个人是临时搭的,毕竟也是一起的伙伴,现在生死未卜,居然还有心情给我讲什么故事。不说他们,就是我和她现在也是前路未知,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其实已经是内心无比焦躁,换了平日已经是急的跳脚,这会还没有发作完全是林玉敏在身边。在旁人当前,我还是克制着脾气的,或者说会比较隐忍。怯懦的人脾气往往不会对外爆发,而是隐忍而压抑。 林玉敏看着上面的脚印,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这件事是我一个大学的师兄告诉我的。那时候我重遇了这位师兄,我们闲谈的时候聊起了这个地方,他知道我的事情于是告诉了这件事。” “那时候还是世纪初,这个广场还没有被人传得这么邪乎。有一天公安接到了报警,说四楼发现了一具死尸,尸体就藏在了四楼的楼顶。”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上上面的脚印,活跃的内心已经脑补出一些内容,但是并没有发表看法,而是耐心听了下去。 “当我的师兄看到尸体的时候,才发现那只是一起碎尸案,送到他面前到的只是两条断腿。以那个年代的技术,法医的作用其实很有限,尤其是只有残肢,因为受限于技术,甚至于连确认身份都做不到。” “本以为这案子会石沉大海的时候,过了一个星期,又发现一件事。广场又传来报警,理由是里面又发现了尸体。” 我脊背忽的生出一阵凉意,不由得问道:“这次发现的不会其他部位吧?” 林玉敏冲我夸了一句:“聪明!然后继续说:“这次发现尸体的是一群小孩。他们在玩耍的过程中发现了楼顶的天花有黑色的脚印,顺着脚印找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大人在听了小孩的话以后便发现里面藏着的尸体。就这样,每次有脚印出现,就会找到一部分身体。一具尸体一点点被活人发现。但是到了最后,却差了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人头。” “从那以后,四楼的天花就会经常出现不出现可能出现的脚印。据说是那个人一直在商场的四楼里面徘徊着,想要找到自己最后的一部分。” 我“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沫,看向上面脚印的眼睛不断跳动着眼皮,脑补的内容更多了。感觉得到胸腔里面的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了,后背的凉意顺着骨髓蔓延至全身,所以我说不愿意听什么怪谈。 林玉敏说:“那时候我听到这个故事还以为是这个师兄编故事骗我。这个人有本事,但是性格脾气也古怪,最重要的总是觉得这个世界有鬼。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法医是个稀罕职业,加上他确实有能力,帮忙破了不少答案,上头早就一脚踢走他了。” 我好奇地问:“觉得这个世界有鬼,他又是怎么当上的法医?”我就是这种人,因为脑子这股子的思想,因此有时候行事总会有着奇特的想法,会去避讳某些东西。像林玉敏这么说,按道理这个人应该会很避讳死人打交道才对。 林玉敏纠正我道:“觉得这个世界有鬼,和害怕是两回事来的,你最好不要混为一谈。” 我挠挠头,觉得这里面好像没有什么逻辑,人怕鬼不是天经地义。不过和这个女人,我估计是争论不赢的,干脆就当起了鸵鸟,不在这个问题纠缠。现阶段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找到失踪的其他人,然后离开该死的地方。她的这个师兄当了法医数十年,都从未有见过那么离奇的案件。当时在广场里面的时候,林玉敏只是三言两语给我讲了个大概,仍旧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一直到后面她才有机会给我讲述这件事,不过这个怪谈要到字后才有篇幅去叙述。 林玉敏拿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目光却在盯着上面的脚印,接着又对我说道:“小弟弟,你有没有觉得上面的脚印和刚刚不一样?” 我道:“别玩了大姐,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话虽如此,但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向上瞟了一眼。从进来开始到现在,我就一直紧张着,哪里还有那个心情去留意身边的一些变化,加上这里又这么黑,就是上面脚印真的变了,也不可能发现。 林玉敏说:“刚刚的时候这个脚印是在我们身边徘徊,但是现在却是不断移动着。” 我问:“你的意思是不会是这个家伙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林玉敏没有答话,而是继续观察着上面的脚印,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脚印的方向和血迹方向一样。难道这它想带着我们去找失踪的那几个人?” 我甚至都没有对这个结论觉得有些扯淡,而是一下子就选择了相信的确有那么一种可能。 林玉敏又说:“也有可能它带我们找的其他东西。一个死去二十多年的怨灵,一直徘徊在这里谁知道它还是不是生前的那个人。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它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没错,林玉敏还是觉得应该去看看。她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我们两个跟着血迹来到这里,现在只是继续跟下去而已。” 虽说如此,我看着上面的脚印,回想起里面的故事隐隐间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又问:“话说你说的那个故事最后怎么样了。”害怕她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于是又弱弱地补了一句:“就是那个头……” 林玉敏“哦”了一声然后才回答:“你还没有懂吗?都说从那以后就一直会看到这不寻常的脚印。那自然是没有找到。这件事也成了我师兄的心结,不仅是因为没能破案,更重要是没能破解这里面的奥秘。当时的办案人员也曾经将商场翻了一边都没有找到。几乎所有的肢体都是嵌在水泥里面,要想找到人头估计也只能拆了这个地方。如果不是这离奇的脚印,估计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顺着血迹我们走进了四楼的过道。林玉敏告诉我:“这么大的出血量,正常人根本撑不了这么长时间的跑动。可我们已经走过来这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看到他们。”话语虽然平静,但还是能听得出语气里面的关切。或许只有她这种专业的人面对这种情形的时候才更加明白里面的凶险。林玉敏这个人只有相处久才能看出她这个人性格深处潜藏的那份热切。但她又不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很多时候你看到的这个女人的那一面很可能只是她故意想让你看见的东西。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二十章 人头 我道:“我们打着灯光进来了这么久,这个广场这么空旷,就是我这种近视也不会视而不见。你说他们会不会被那个了?”林玉敏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前进着,喜形不露于色的她内心在想什么并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想得到的。 和一楼一样,这上面商铺除了少数的之外,大部分门上同样有着鲜红夺目的符咒。虽然已经进来了很久,但是每次目光触及这些奇怪的图案依旧还是一阵心悸,尤其是盯得时间,总是忍不住心里发毛,却也让人好奇着其中的作用,还有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忍不住问林玉敏:“你白天来的时候能看到这些图案。”林玉敏摇摇头表示:“没有。”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想起一件事。那就是门上有符咒的店铺似乎都是有人在用的。”我不太懂她的意思,因此没有接话。见我不回话,林玉敏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从我对她的了解来看,彼时大概在想的是我这种人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从我们进来到上到四楼以后,一路上倒是平静,什么动静都感觉不到。不过林玉敏却是提醒没有动静才是最大的动静,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我却是不这么想,人为什么怕鬼,大概就是因为鬼除了未知,还是因为存在于人的幻想中的时候它们大多是超乎正常所能。 我说:“鬼既然能力这么强大,为什么害人的时候动作还要那么猥琐鬼祟。”林玉敏觉得我的想法有点意思,于是说道:“可能是因为折磨人是最大的乐趣。”年轻的我对这个略带些许哲学性的话题不太感兴趣,于是没有接话。一路上我们都保持这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脚印,依旧是一路向前,像是再给我们带路。回想起林玉敏刚刚讲的故事,不由得暗自好奇这个脚印的目的,一个奇怪的念头浮现而出:“难不成他要带我们找到他的人头吗?”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容易胡思乱想。又突然想起来另一个问题:“我们现在算不算是和一个鬼同处一室。”或许也是亏了看不见它,否则的话我不知道应该到底是吓得说不出话,还是会因为社恐而无法交流。 一路又走了二十来米,倒是又有了新情况。在众多画满了诡异符咒的卷闸门当中,出现了一个不太正常的情况。毕竟一路上来的时候我们看到的都是一道又一道禁闭的卷闸门。要说敞开门口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并不常见,且基本都是靠在外面。而现在在我们面前,却是出现了接连一排好几家开着门的商铺。在打开着的玻璃门外面,是一滩血迹。殷红色在林玉敏手中的强光手电照射之下,分外夺目。 林玉敏猜测:“血迹在这里凝聚,说明他们几个曾经在这里逗留。”在仔细观察了一下,随之喃喃了一句:“希望是我猜错了。” 我也学着她对前面的情况观察了一下,却是只看到离着最近的商铺里面凌乱不堪,像是经过一阵骚乱,然后什么也看不出来,想问林玉敏吧又说不出口。 手电晃动下将前方黑暗的场景带了出来,无意之间好似一颗带血的人头,恍惚之间又看到人头上面的五官像是冲自己流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于是乎就这样猛然之间把自己吓了一跳,脚步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尖叫声几乎破口而出。 林玉敏见我反应这么大,虽说也明白我这个人胆小,但还是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颤颤巍巍地开口:“我刚刚看到前面好像有颗人头,是不是说你的人已经……还是说……”说着,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我这个人素来对这个东西有些忌讳,有些话不敢明说。 林玉敏会意,事实上我能想到的也早已经在她考虑的诸多可能性之一。胆大的她还是移动手中的电筒往前面照去。 只见狭窄的过道当中竟果然有着一个没有身体的“人头”,上面眼耳口鼻一应俱全,竟然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白皙得不寻常的脸上映衬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十分狰狞可怖,看着就像是已经腐烂了很久一般。 我惊得不敢说话,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恐怕已经转身就跑了。事实上,我已经下意识就要转身。不过旁边的林玉敏却是拉住了我,直接点醒我道:“别怕,只是一个假人人头。前面有个卖服装的。” 听这个女人这么说,对这个女人有所信任的我忍住恐惧再次望了过去,定睛一看,果然只是个白色人头,只不过黑暗当中看不太清,加上我太过紧张以至于有了一定的心理暗示。 我问林玉敏:“你怎么知道前面有个卖服装的?” 林玉敏摇摇头说:“我是猜的。来直播的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我每天都会来踩点。这里有个服装店我比较印象深刻,因为这个地方大多数都是卖珠宝,独独她一个是例外,更重要的还是我买完他第二天就关门了。” 林玉敏将手电指向外面,略过了每一层的商铺,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的商铺和我们白天看到的都是相反的。” 我白天没来过这地方,第一次进来就遇见这刺激,所以有些不明所以,便说:“有点不懂。” 林玉敏这才解释了刚刚的意思:“这些商铺上画着符咒的都是白天正常营业的,而打开的则是无人使用的空铺。这个空间恰恰与现实相反。” 我听不懂,但是感觉大为震撼。不过调侃归调侃,她的意思我还是能明白一二。 林玉敏对我说:“小弟弟,想不到你人生第一次出来,就能遇见这种不寻常的事情,想来命中注定也是个奇人。以后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过来跟姐姐混。你到时候就能清楚我到底为了什么而去做这些事。” 这个女人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我是第一眼出远门。但是坦白说,她后面那句我实在不愿意接受。至于往后之事,倒也是被她批中了一半。那就是我频繁的失业。既是如此,有几次想过投靠这个女人,却也很快打消了念头。我的好奇心是有点重,但是实在不敢去知道她到底是干什么的。这种惊险刺激的东西看看小说就够了,没必要亲自体验。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二十一章丢失的录像机 不过有了林玉敏的结论,也算对这个广场有了更深的了解。越往前走,才能越了解这里面的真面目。 这时候,细心的林玉敏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头顶上的脚印。她将手电推到天花处的脚印,拍了拍我道:“有没有发现上面脚印的奇怪之处?” 我抬头很仔细地看了看,只是觉得上面的脚印杂乱无章,一点也看不出哪里有不正常,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老是被这个女人看不起,于是便机智地很快想了一套说辞准备应付过去。 我正要说话,林玉敏却是先一步开口截道:“看你这个衰样,估计也是想不到的啦。”我心里直接骂道:“那你还他妈在那里问个屁啊!”和这个女人聊天真是一种折磨。 林玉敏道:“你有没有发现,上面的脚印一直在一个一个地方打转。” 我下意识地再次看了过去,确实看到脚印不断在同一个地方徘徊着,把脚印放下来看就好像是在过道不断左右行进。“看上去好像是在……” 林玉敏接过话道:“是在踌躇。” 林玉敏将灯光拉了下来,直接照在前面塑料人头旁边的店铺,“这个脚印应该是想进去里面,或者说告诉我里面有东西。但是他进不去。” 我奇怪问道:“进不去?为什么?” 林玉敏道:“似乎是为了辟邪,有点店会在自家门口挂上八卦镜之类的东西。以前就有传闻店主撤下了门口八卦镜然后坠楼的。这家店刚刚关门,东西也没有搬走。” 顺着她手中灯光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门上有一面造型奇特的镜子在反射着幽光。又看到射向门口的灯光在不断缩小,才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想要进去。我犹豫了一下便连忙跟了上去。 老实说,我对这个脚印还有抱有点怀疑,一来是这么灵幻的事情第一次经历,二来也不敢轻易一个“鬼”给我们的提示。毕竟一直以来,我接收到的为数不多的灵异信息都是在说明一件事:鬼和人都是对立的。进去的时候不免在那个染血的塑料人头掠过,不知道为何目光带过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一抹奸诈奇诡的微笑,仿佛一场阴谋整天等着我们。它在笑我们堕入网中而不自知。 林玉敏显然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多,或者说她对一切都有着极为自信的判断,大概是觉得塑料人头看着不舒服,于是稍不在意地直接一脚踢开,径自走了进去。 我跟在后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是有那么一瞬间感觉那个人头一瞬间的表情好像变了变。原本奸诈的眼睛一下子沉了下去,随之浮现出的一抹痛恨的怨毒,似乎是在怨恨林玉敏的行为。我不敢多想,也不敢告诉林玉敏,只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进去以后的一瞬间,我们所看到的却是无比惊诡的一幕。我的脚步下意识一滞,眼皮连连跳了几下,即便一旁素来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林玉敏也是眉头微微一皱。 一个又一个狰狞的红色“死”字占据了我们眼睛所能看到的每一个视角,遍布在屋子墙壁所有地方。每一个字都好像利刃在肌肉上硬生生划出的伤口一般,不断渗出红色的液体。 林玉敏第一时间有了专业的判断,眼睛一眯:“这流出来的是血。”她凑上前去观察了一下,随后才喃喃道:“这好像是真的伤口……难道……” 我一下子不懂她的意思,又想起来进来的时候,门口上面那四个大字也是像现在这样流出来宛如血液的一样的东西,当时的我并没有留意,现在才觉得其中的不对。可是墙壁又怎么会流血?倒是一下子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的就是一个不能以常理去揣度的地方。 黑暗中白色灯光下红色的“死”字尤其刺目,仿佛是在给我们宣判了接下来的结局。 我想要不去看这些,但是目光无论如何转都无法避开,最后只能低头不去看。不过这一低头倒是有了发现。在一个倒下的货架处旁边的一台录像机落入了我的眼中,于是一边蹲了下去一边喊了一声依旧沉浸在墙壁前面的林玉敏。 录像机已经被鲜血浸染了一大半。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捡起来的时候,林玉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自己准备的医用一次性手套,然后一把抓起了录像机。 林玉敏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卢岷的录像机?”接着又是半诧异半犹豫地补了一句:“这人一向把这东西看得最重要,怎么这会儿连东西都不要了。” 我只见过她身边的人一面,也不知道是哪个,于是道:“毕竟一路上来都这样了,东西丢了也很正常。” 林玉敏摇摇头,却是又道:“你不认识他自然不知道,如果要他丢下这录像机,基本上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的命也丢了。” 录像机摔得很厉害,显然是经过了一番不小的折腾,但是居然还能正常启动。林玉敏在里面找到了几段视频。 林玉敏打开了第一段视频。画面中,两男一女正并排站在广场前面。三人一番准备以后,正中间的那个染着金发的男人开口道:“大家好,欢迎来到我们的“灵溢事件”频道。今天我们将带大家实地来到广州最富有盛名的灵异地点……”接下来接下来都是一大堆介绍的开场白。我这时候才知道这个几个人原来自己也有一个频道。这个号也算是网络上比较有名,主打的就是就是真实。不过似乎是因为太真实,他们的号只在外面经营。我也是偶尔听社团的提过才知道。 虽然是一路进来的,但是林玉敏和他们的关系似乎不太好。介绍完了以后,那个女孩子才问:“我们不等玉米了吗?”金发男人开口就是国粹:“等屁,这个女人整天就是一副装逼样,要不是看她长得好看还有点流量,我才不愿意和她一起合作。”他的话得到了其他人一致认可。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二十二章人影 看着视频上面的内容,我偷偷地瞥了一眼旁边的林玉敏,倒是看不出她的脸上有什么表情。但是老实说,如果是刚认识的时候林玉敏这个人的确不好相处,只有时间久了才能感觉得到她这个人真正的内在。 除了那个叫奕娜的女孩儿,视频里面还有两个人,分别是几个人中为首的金发男人,然后就是附和他的人,手臂上有个纹身。再加上一直拍摄的卢岷。我到现在都没有知道他们所有人的真正名字,只能以一些特征去指代。 尽管奕娜坚持想要等待林玉敏,但是她的坚持左右不了其他三个人,最后还是四个人还是进去了。一进去他们就接到了林玉敏的电话。我总算是明白明白为什么从寺庙出来后会看到她在破口骂人,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四个人进来以后也遇到了我们进来的时候的难题,那就是应该先去南边还是北边。其实不用往下看我们都知道几个人都和我们一样选了这边。 从他们的话语倒是不难听出,在决定进来之前,几个人有做过充足的功课。而且我相信这个负责做功课的就是林玉敏。短短几分钟的谈话,那个叫奕娜的小姑娘至少说过五次:“玉米说过……”之类的话。对比其他人她似乎更加信任我身边的这个女人。 可是几个男的似乎对林玉敏有点厌烦,连带着也不喜欢那个女孩子多提这个名字。 金发男子他们的团队也算是一个大V,探灵视频发了不下二三十个,正常人这样一直做下来自然也锻炼出强大的心脏。尽管广场里面风格怪异,但总归没有说十分害怕。哪怕是那个看着娇弱的女孩儿在漆黑的环境也丝毫不见惧色。四个人就这样直接撞进了广场里面。 纹身男看着高大威猛,但是姿态扭捏,嗓音也是夹着,一边扫了一圈广场一边说道:“哎呦,这个地方待着还真是不舒服,难怪会成为灵异圣地。”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说话语气还是这个地方确实如此,我也觉得有些不舒服,竟是直接起了鸡皮疙瘩。我问:“这个人还真是有特点。”林玉敏说:“作为一个探灵直播团队,有点‘0溢’事件不是很正常吗?”。这倒是言之有理。 镜头中几个人开始仔细留意着周边的一切。看得出几个人的表情已经从一开始的轻松慢慢变为凝重。 这一点,当时看着视频的我也确实是深有体会。唯有自己也亲身处在那个环境才稍微明白其中的处境。 夜晚无人的商场其实没什么好逛的,更何况还是这种有着灵异传说的地方,旁人只怕都是避之不及。 那个叫奕娜的女孩儿也说:“奇怪这些门上的东西为什么我白天都没有见到过?看着也不像涂鸦,更像是符咒……” 金发男人道:“白天的时候都开着门做生意肯定看不到。这些东西大概是驱邪用的吧。这个地方这些年来出事不下十次,灵异传闻传得人尽皆知,在这里做生意肯定要弄些手段。” 镜头这时候突然之间变动,将广场上下左右都转了一圈,很可惜落入画面的只有黑暗一片,并没有看到太多的东西。 与此同时,落入画面的还有一个尽量装作轻松的声音:“老实说,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在网络里面话题那么多,我都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奇怪。这个地方和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差远了。” “管他差多少,不管最后有什么,我突然有种预感。我们这片子一出去那话题必定爆炸。这会儿肯定发了。如果视频点击量破了百万,我请你们去开心一下。” 镜头猛地回到金发男人的身上,能看到其余奕娜和纹身男期待的望着金发男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林玉敏突然将视频又往回拉了几秒,然后手指轻触飞快暂停视频。但是暂停的画面只有金发男人那扭曲的面容。 我问林玉敏:“怎么了?”林玉敏说:“刚刚镜头转移的一瞬间好像有一个人影进了画面。” 我一听顿时就脸色一变,现在这个时候会在出现的人影能是什么东西自然不言而喻。我突然在想:“我和林玉敏进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生什么突发的情况,是不是这四个人把地雷都趟了。 林玉敏仍然在尝试,试图要捕捉到那一瞬间的人影画面。但是镜头转得很快,每次都是一闪而过就落在金发男人身上。但是林玉敏就这样一次次拨动着视频,终于经过十几次的尝试总算是成功了。 要说这林玉敏的眼睛还真是锐利,就那么一瞬间的画面,而且整个画面黑乎乎的一片,居然也能看到那隐藏在角落的黑影。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人影,大概是视频定格的缘故以至于整个影子边界十分模糊,几乎和周边的黑暗融为了一体。只能靠着一点点想象去辨别出哪里是四肢哪里是身体。 这也能说明林玉敏的眼睛有多厉害,就那么一瞬间的画面,都能在这一片黑暗中觉察到这个人影。这东西我敢说当时拿着录像机的那个人也没有看到。 我问:“这是什么?” 林玉敏道:“我也不知道,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进来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它的存在,说不定它现在也偷窥着我们。” 这话一下子就让我有点不淡定了,下意识地想要探头出去找到这人影。如果不是找到了这部录像机,我们根本不知道广场里面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林玉敏一把按住我说:“别慌张,先继续看下去。”但我还是听得出她声音里面语气的沉重,以及感觉得到抓住我手臂时候异常的用力。 视频中的几个人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虽被周遭的环境影响着,但依旧不见害怕。 金发男人担心着自己等人进来了这么久都没有遇见什么异常,视频发出来会不会被人口嗨,于是提议要不要来点刺激的,干脆玩个大的,在这里玩个探灵游戏。 ------------ 第二卷 荔湾广场 第二十三章四角游戏 金发男人的提议一下子就得到了除奕娜其他两个人的认可。我说:“这些人真够胆大的,居然还敢在这种地方玩探灵游戏。” 林玉敏却说:“这些人本来就是灵异主播,这除了那个女孩儿意外都是喜欢追求刺激的人,这些事情自然没少干。” 记得读书的时候,师姐廖兰兰就没少拉着我们去玩这些游戏。要说这里面也的确奇怪,每次她提出要抽时间社团团建进行通灵游戏的时候,我们社团的人总会不约而同地病倒或者家里出事。如此几次下来我们都一致认为这些游戏的确恐怖,还没有开始进行就已经让我们出现状况。再后来学校换了校长,管理开始严格,对学生尤其是我们这些不伦不类的社团的活动也开始收紧,就更加没人提起要玩什么探灵游戏。说起来,随着廖兰兰的离开,我们的社团好似也开始渐渐名存实亡了。 常见的探灵游戏其实也就那几个,金发男人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人,一下子就想到了要玩什么。他说:“既然我们有四个人,那就玩四角游戏吧?” 我想起在进来的时候他们曾经通过对讲机和林玉敏讲过几个人就是在玩了四角游戏以后那个女孩儿就失踪了。而第二次对讲机响起来的时候传出来的女声却说他们进去以后就分开了。直到现在再回想起来才觉得这其中的漏洞,他们都是专业的探灵主播,自然明白在这些地方分散开来独自行动是大忌。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更加不会轻易分开,像当时的我就决计不会离开林玉敏,唯有那样我才觉得有些许安全感。 想到这里,一个疑问不由得浮现在我的脑海,既然他们没离开过,那么那个从对讲机传出的声音想要将我们带去北塔的又是什么。尽管我不愿意过度揣测,但是进来了这么久,的确有些东西不由得我不相信。 我偷偷得瞥了一眼林玉敏,屏幕微弱的白光映在她满是认真之色的漂亮脸庞。回想起她那时候的反应,很可能早已经觉察到当时的不对劲。 “四角游戏”在探灵游戏里面也是比较有名的一个,不输于“笔仙”、“碟仙”之类的。在早几年学校的管理还没有那么严格的时候,我们的社团就没少玩这些游戏,尤其是“笔仙”和“四角游戏”更是社团迎新必备的活动。不过到我加入的时候因为实在没有新人,他们怕把我吓跑了所以就把这个传统去了。 像李世林他们那时候加入社团玩的就是“四角游戏”。据说当时他们也试过出现了异常的情况,在第五轮过后居然不见人咳嗽,并且脚步声一直不间断。这吓得其中一个比较胆小的人直接跑了出去。后面复盘的时候李世林发现是带着他们的师兄估计捉弄他们罢了。 社团里面几乎每次玩这个游戏都有人不守规矩。所谓的多了一个人也只是有人故意恶作剧。绝大多时候,作为的探灵游戏其实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是现在视频里面的四个人都是一起探灵,应该不至于开这种玩笑。 这个游戏最恐怖的地方就是玩着玩着的时候会突然出现第五个人。据说在日本,这个游戏就是专门用来招鬼的。我想起视频前面的黑影,等下玩着玩着会不会出现那个黑影。 视频里面。金发男子直接踹开一家商铺的门,后面几个人随机也涌了进去。按照林玉敏的猜测,只有无人使用的铺子才会在晚上打开。里面的情况也的确如此,借着灯光看得出这里已经空置了很久,只有一个货架还有几把东歪西倒的椅子。 金发男子看了一眼,觉得这铺子方方正正,正好合适玩游戏。几个人也不是第一次玩,彼此心照不宣,开始找到自己的位置。 金发男子来到离门口最远的左上角,奕娜站在紧随其后来到他的对面左下角,然后纹身男去到奕娜的对角处右上角。拿着录像机的卢岷则是捡起一把椅子然后拉到门口,随即把录像机放在上面,尽量调整角度让镜头能将里面的情况放得下。 玩四角游戏需要屋子保持黑暗,确认了几个人都站在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以后,金发男子便开口:“准备好了就关灯。”话语落下,几道亮光先后熄灭。 屏幕一下子彻底黑了下去,如果不是上面的倒计时显示着机器依旧运转,只会让人觉得是不是录像机突然坏了。黑暗像是吞噬了一切,不管是图像还是声音 黑暗中只有一个咳嗽声突兀打破了平静。我知道游戏开始了。 在社团的时候没少听师兄师姐师姐他们讲这个游戏,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玩这个游戏,尽管心中虽然不免害怕,好奇之下依旧是凑上前认真看了起来。这就是和平常看鬼片一样,明明害怕得不得了依旧忍不住去看。 然而失去了照明以后,整个视频能看到的只有黑暗一片,就连声音也几乎没有。铺子里面不大,四个人不多时已经走完一圈,第二声咳嗽响起。声音带着女性独有的特征,这说明他们是顺时针走的。 只是看着我就觉得紧张,很难相信里面进行游戏的四个人是什么心情。进度条不断前行着,除了那每隔十几秒就响起一次的不知道是谁的咳嗽声证明着游戏依旧在正常进行着以外,其他情况都看不到。黑暗落在我眼中好像是魔术师的幕布,遮盖着里面存在的冤魂。 就这样我看的有些麻木,一颗心也悬了起来。这时候林玉敏却突然开口:“不对劲。”我被吓得身体抽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发现了什么。我轻声问道:“哪里不对劲?”她说:“我一直算着,按次序来说,刚刚响起的咳嗽应该是奕娜的声音,但现在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还真留意得这么细致,黑漆漆一片,我连人都看不见,更别说应该轮到谁谁来咳嗽。但是林玉敏既然这么说,我还是愿意相信她的。